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霹雳天下之逆命皇龙》 作者:乐寻远 内容简介: 不世枭皇·葬身狼腹·不过半页江湖史。 异魂入世·转生逆命·重开一卷梁皇录。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 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关于时间线的问题 本书更新至今,有不少道友对时间线提出异议,本大侄子表示这些在开书之前我都是知道的。 玉梁皇故事的开始,在玉梁皇的百度百科信息里,有很明确的官方资料会刊资料的叙述。 即建立武都(武都建立,参加非命谷之会,认识天剑老人,认识红尘雪)——天枢世家血案(根据官方资料记载,那时候的玉梁皇还未正式加入枪楼成为三冠,因为会刊资料有载:在初代天子枪玄域天枢的血案之后,枪界广征人才,玉梁皇加入枪楼。由此可见在玉梁皇对寒武纪动手的时候玉梁皇还不算枪楼的人。)——加入枪楼,成为三冠,后和邪天子等人组建神兵府——玉玺重明崛起成为新任天子枪,玉梁皇挑战落败,离开枪楼——北辰皇朝覆灭,四方部族陷入混战,玉梁皇率领武都族人击败众族,统一北嵎,更名为“武都玉嵎”。 而在任平生的记载中有写到:久远前任平生与天剑老人曾受夸幻之父之请以寒澪玉为报酬除去猃狁三化。而众所周知此事因为任平生失约,导致天剑老人单挑三化,变成了后来的恶来。而官方会刊又写道:多年后,在万堺同修会努力下,幽都终被封印,任平生带着剑非道走出阴影。 由此可见,玉梁皇存在的时间绝对是很久远之前的人物,还在万界之前就算是功成名就了。 万堺时期,青阳子都还是青年,从正剧表现来看,甚至都还没有六阳结义。可见玉梁皇存在的时间甚至还早于青阳子【从夸幻在正剧对虎冠啸风生的态度来看,以夸幻之父的性格,他不可能随便在路上找个阿猫阿狗就邀请参加非命谷之会,当时的玉梁皇能得夸幻之父认可,必然有着相当实力,这一点从其它非命谷之会与会人,如天剑老人、瑟怀德(圣君士的教父,也是上一任圣君士,皇旸耿日古原争霸时说圣君士和昔日非命谷之会的圣君士不同,说明肯定是两个人。)身上便可看出。】 这样一来,就会走入一个怪圈,玉梁皇作为一个久远之前的人物,甚至不能一统北隅,反而被北隅所压制(会刊:国力尚不及北辰皇朝,武都只是天都北嵎外的一族,族中之人,可借着山道进出北嵎皇城。),如果说前期就算了,甚至后期也做不到。 看过老剧的人都知道,北辰皇朝经过龙城后,实力大不如前,只有北辰元凰父子撑场面,但是即便如此,武都当时也未发声,只是在北辰皇朝覆灭后,四方部族陷入混战,才出现击败众族,以一个久远之前的人物而论,实在是不怎么够牌面。 要知道,作为一个久远之前的人物,武都作为一个久远前的势力,首先:势力内部战力不强,一皇双王三侯四相五军六门,双王三侯四相战力低下,作为一个久远存在的势力实在不够牌面。 其次:玉梁皇自身并不足以表现出独撑一方的实力,众所周知,霹雳里一个人撑起一个势力的情况并不少见,比如龙宿的儒门天下,新剧出的儒门天下大司马不论,老剧的表现属于典型的强干弱支,除了龙宿都不能打; 但是玉梁皇剧中展现的实力甚至连强干都做不到。一度落败于红尘雪和孤星泪,红尘雪属于半路出家,后面才拿到枪谱,孤星泪甚至还是个孤儿,玉梁皇连这两人都赢不了,着实差强人意。 所以如果要按照原剧情写,就会面对很尴尬的问题: 1、如果从崛起开始写,那么时间线太早,并不能写的很清楚,毕竟是久远之前,甚至是龙脑还未发迹的状态,可能疏漏更多,因为无法把握当时台面上的人物。 2、如果从新剧古原争霸开始,人物已定型,实力、势力也差不多定型,可调整空间不大,至少从玉梁皇表现,古原后登场的boss,八岐邪神、女帝、造孽、驭龙主,玉梁皇一个都打不了。 所以,我选择了从北隅灭亡的龙城至剑踪开局,这样可以完美契合玉梁皇从武都建立到枪楼再到御宇之主的时间。 完毕。 第一章:重生玉梁煌 “我,我还没有死吗?我还活着?”梁煌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缓缓飘荡着,恍恍惚惚。 前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公司职员的梁煌,在此刻有些无措和慌张,大楼起火,本来有机会逃生的他一时血气之勇起来,冲回办公室救出了两个同事。 而梁煌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后,三个人一起逃生的时候,他不小心扭到了脚,那两个人为了逃生竟然就将他放弃了,人性之丑恶,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汝,还不醒来吗?” 就在这时,梁煌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影子,模糊不清,梁煌睁大了眼都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吾……” 这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很虚弱,却让梁煌感觉无比的亲切,在漆黑中,随着这一声,多出了一点火光。 “吾,吾为何在此?” 火光稍微大了点,梁煌勉勉强强可以看清那道紫色的影子,有着鳍,有着尾,像是条鱼,有着红色的怪异眼珠,和鱼所没有的尖锐獠牙,梁煌感觉这个形象有些面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玉梁煌,还不醒来吗?” 紫色的虚影再度发声,下一刻,梁煌只觉一种强烈的痛苦遍布全身,就如同前世在烈火中被烧灼一般,那道火光再度变大,一股强烈的冲动从梁煌心内升起,他挣扎着,一步,一步,向着火光走去,浑身颤抖不已,随着时间流逝,身上的痛觉愈发清晰。 “我……我……” 似乎感应到他的这股强烈的意念,火光愈发炽烈,梁煌一个咬牙,向着火光冲去,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到火光的一瞬间,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了梁煌的脑海,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睁开的双眼。 我……我是玉梁皇?! 睁眼一刻,记忆疯狂涌入,梁煌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穿越了,而他穿越来到的世界,是《霹雳布袋戏》的世界;而他穿越的人,赫然正是武都玉嵎之主——掣风悬武·玉梁皇,而现在的他,还叫玉梁煌,而非皇。 玉梁皇,出身北嵎周边外族之一,后凭借一己之力建立武都,更加入枪楼名列“三冠”之位,堪称少年英杰。 而后北隅最大的势力北辰皇朝覆灭,玉梁皇率领武都族人击败众族,统一北嵎,更名为武都玉嵎,成为武都之皇;更在古原时期受邀成为“枪”之代表,成为当时台面上的风云人物。 其后凭借其城府算计,先后夺得枪界绝学《玉玺之命》枪谱、山海奇观之珍藏奇宝,然而随着时局的变迁,玉梁皇手中势力也在数度周折之中消磨殆尽,其本人的性格也渐渐变得扭曲下作,失去了初出时的霸气和深沉,最终落败于江湖厮杀,武功尽废,葬身狼腹,至死无闻。 玉梁皇在整个《霹雳布袋戏》世界并不算是一个如何辉煌的角色,但在其登场的时期,无论前期的王者气度,手腕算计,还是落魄时纯粹的‘恶’和‘卑鄙’,在那一段时间内都给梁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以说这是一个足以让人印象深刻的反派角色,梁煌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穿越变成他。 那他就是……地冥了? 玉梁煌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紫色虚影,渐渐清晰的回忆让他随后辨识了那道鱼影的身份。 玉梁皇出身外族,根骨虽不错,但也算不上世之顶尖,之所以能快速崛起,便是遇到了一个今生的‘贵人’——冥冥之神,依靠冥冥之神的指引与恩赐力量,方才有了可以在外族中称雄一方的力量。 但也是因为这个“贵人”,玉梁皇最后的最后,才堕落入最后的深渊,一蹶不振,直至被冥冥之神抛弃,葬身狼腹。 可以说成也冥冥之神,败也冥冥之神,玉梁煌没想到穿越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如此重量级的人物。 而如何面对这个冥冥之神,成了玉梁煌重生之后的第一个难题,想要快速崛起,冥冥之神是个不错的助力,要知道玉梁煌虽为部族族首之子,有部族继承权,却非唯一的儿子,而部族讲究的是强者上位,现在的玉梁煌在这一方面,并不占优。 但若要玉梁煌如同原本的历史轨迹一般,成为冥冥之神的信徒傀儡,任其玩弄操纵,也绝无可能…… “你,是谁?我这是在何处?” 玉梁煌开口道,只见一片漆黑的空间里,脚下只余黄沙,以及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造型狰狞的‘鱼’。 “汝可称吾为,冥冥之神。” 一只模样奇怪的鱼,却自称为神,这场面说起来有些滑稽;但玉梁煌却是笑不出来,作为当今世间为数不多的知道冥冥之神真实身份的人,他是不敢有半点大意。 “冥冥……之神?”玉梁煌在这一刻,尽展自身的演技,眼中带着疑惑和戒备,微不可查的向后退了半步,“吾这是在哪儿,你找我,所为何事?” “汝,不必恐惧吾。”冥冥之神的鳍微微煽动,明明不见鱼的嘴唇有动作,却确实有声音传出:“吾,是为世人实现愿望的冥冥之神,这次相会,是你之机缘,吾是为实现你的愿望而来。” “我的愿望?”这一刻,玉梁煌的眼里充满了恰到好处茫然。 “不错,汝的心愿,汝的愿望,为何?”冥冥之神的语气,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而玉梁煌此刻的神情,就如同真的被蛊惑了一般,一片茫然:“我的心愿,愿望……” “大丈夫生世,当带披甲持锐,配三尺剑,以升帝王之阶。这!便是吾之心愿!” 话语出,振聋发聩,这句话非是现在化身玉梁煌的梁煌所言,而更似本已消失的玉梁煌的执念,冥冥之神闻言,眼中则是闪过一丝诧异。 在玉梁煌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在冥冥之神眼中,原本的蟠龙之形竟是有一瞬伸展腾空之姿,仅这一抹变化,让冥冥之神惊讶之余,更多了几分兴致。 蛰伏在地而未升天之下龙,伸展腾空,玉梁煌,汝令眩者感到趣味了。 第二章:恩赐与交易 玄妙的意识之境,化身为鱼的冥冥之神,异魂穿越的玉梁煌,既定的命运会面,却注定造就与曾经的命运截然不同的结果。 “汝之宏愿,若能献上汝之虔诚,冥冥之神自会为汝达成。” 冥冥之神漂浮在空中,状若鱼鳍一般的部位微微摆动着,在黑暗中激荡淡淡涟漪。 这种异能,难怪原先的玉梁皇会成为冥冥之神的信徒…… 冥冥之神说话的同时,玉梁煌便已清晰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入侵着自己的脑识,配合冥冥之神带着诱惑之意的声音,影响力更是倍增。纵然是魂穿而来的玉梁煌,脑海中也不受控制的冒出纳头跪拜的念头。 但玉梁煌知道,自己决不能跪,这一跪,便注定走上原本玉梁皇的老路,成为冥冥之神的信徒傀儡,受人所制。 “嗯?”冥冥之神察觉到玉梁煌的抵抗,玄妙异能再催,“玉梁煌,献上你的虔诚,冥冥之神将给予汝恩赐,给汝可以达成所愿的力量与机会。” 更为强大的异能来袭,纵然玉梁煌也不由神识恍惚,但心中执念趋动着玉梁煌的躯体,双膝始终不见半分弯曲,心知双方根基差距,若僵持下去必然沦陷,玉梁煌运力稳固心神,开口道:“神恩垂怜,玉梁煌本该谢恩,但玉梁煌心中既有登顶至尊之念,又岂能轻易屈膝。” “嗯?至尊为天子,屈膝于神,并无不妥,虔诚献上,汝将得偿所愿。” “虔诚在心,而非在行,千古人间愚昧事,自雕泥塑自烧香,心诚,足矣,王者屈膝,天不容也!” 提气运劲,玉梁煌绝不折腰,抗衡之刻,却隐隐听闻幼蟠长吟,龙形隐现,翻滚不已,无形的龙气对抗冥冥之神扩散而出的异能,冥冥之神感知到其构筑的空间竟随之产生轻微动荡。 嗯?! 玉梁煌与己抗衡至此,已是大大超乎了冥冥之神所预料,具他观察的这段时日,玉梁煌无疑是有着相当野心,但其先天不足,根骨说不上差但此生注定难成绝顶,心比天高却受肉身所限,这样的人,最容易被突入其来的利益所诱惑。 这是冥冥之神对人性的掌控与了解,但玉梁煌之言行,超出了冥冥之神所想,也因此让冥冥之神愈发觉得趣味。 就在这时,玉梁煌再度开口道:“玉梁煌斗胆,想同冥冥之神做一桩交易。” “交易?哈哈哈哈!”冰冷的笑声,不带半分温度,无形的音波回荡,玉梁煌腑脏登时受创,鲜血顺着玉梁煌的嘴角滴落,玉梁煌的眼神仍是不改坚毅,他知道,时值此刻,面对眼前之鱼,他不能有丝毫露怯。 “凡人之躯,也配与神交易吗?可笑!” “凡人之躯未必不能与神比肩!” 看着玉梁煌的坚毅面孔,冥冥之神转为沉默,停下了异能的释放。 帝父,这便是你所言的,人性之无限可能吗…… 眼见冥冥之神沉默,虽不明原由,但玉梁煌也不敢放松半分,趁热打铁道:“冥冥之神既是有意收吾为信徒,必然玉梁煌这条性命尚有冥冥之神可瞧得上之处,玉梁煌不才,愿以未来换取冥冥之神如今之助。” “哈,玉梁煌,你可知,你的未来在冥冥之神不值一看,你又有何自信,能以未来回报于吾。” “以神之眼光,玉梁煌既有幸得神垂怜,想来总有些许过人之处,虽无缘信奉冥冥之神,但情分仍在,或许冥冥之神今日随手之助,未来得到的便是一皇者的举国之兵襄助,相信以冥冥之神的智慧,以微小投资换取未来回报,必是不吝而为。” 冥冥之神闻言,又是冷笑,淡漠说道:“不愿为吾信众,又焉知吾不会培养出一个敌人呢?玉梁煌。” “冥冥之神,是在担心被玉梁煌超越吗?” “激将之法,毫无意义。” 只见冥冥之神一道黑光自口中化现而出,落在玉梁煌手中,直到黑光散去,方才露出本来面目,是一个漆黑的木匣,玉梁煌将木匣的盖子打开,其中静静躺着一张看上去颇为老旧的羊皮卷。 “这是……” “冥冥之神的恩赐。”冥冥之神回道:“此路观图所指,有一处遗迹留存,以汝现今之实力,进入探查将是九死一生,但若接受吾之赐予,汝获得遗迹珍藏之可能将大大提升,汝可考虑。” “多谢冥冥之神,此点拨之恩,玉梁煌未来必有报答。” 玉梁煌闻言,阖上了木匣,道谢道。决口不提信奉之事,好不容易摆脱,又岂有自投罗网之理,而玉梁煌也大致明白了原本玉梁皇的发展轨迹,必然是信奉了冥冥之神获得力量,然后去闯遗迹得到了什么传承,因此实力大进。 根据玉梁煌的估计,遗迹怕是和玉梁皇的《御宇八字诀》武学脱不了干系。 “报答,等汝能活着回来再说吧,自信之人,冥冥之神期待着汝未来的表现。” “必不会让冥冥之神失望。” 玉梁皇此身,因果不小,未来的武都玉隅、枪界之变、古原争霸都和玉梁皇有着不小的关联,所以纵然玉梁煌没有承接冥冥之神的力量,他也并无多少不安,因为他知道,冥冥之神未来还有要用到他的地方。 再睁眼,玉梁煌眼前黑暗的空间散去,此身所站立的地方,是一片树林,而在玉梁煌身侧,插着一根白杆长枪,未来横扫四族,建立武都玉隅的千面修罗枪,此刻手中所持不过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枪。 看着手中的漆黑木匣,玉梁煌知道,方才一切非是梦幻。他确确实实改变了原本的命运轨迹。 “嗯,先返回部族,然后前往路观图指示的地方。”玉梁煌拔起白杆枪,循着记忆,往玉梁煌身在的部族走去。 而在玉梁煌离开之后,冥冥之神的身影一闪而逝。 “不受控制的棋子,吾期待你的表现,但要完成大计,或许眩者该准备一颗备用之棋。” 第三章:兄弟 玉梁煌所在的部族,在此刻的苦境北武林,并不起眼,这一时间,北武林地区最大的实力只有一个——北辰皇族建立的庞大王朝,天都北隅。 而天都北隅下属周遭,还有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大的合成称四方部族联盟,不屈服于北隅统治,与北辰皇朝连年征战,却受北辰皇朝神武侯所阻,数十年来难越边境线半步,反而损兵折将。 其余的中小型部族,或追随联盟,或臣服北隅,或于夹缝中生存,混乱的世道,各自有着各自的生存方式。 而玉梁煌所在的部族,名为禹梁,据传乃是禹帝之后,不过已是无从考据。禹梁族先祖原是沿水而居,为方便自水中获得水产,所以部族之内的人皆擅长枪、叉、矛等器具,发展至今,禹梁族内便是以枪为尊,人人皆是用枪的好手。 而在臣服北辰皇朝之后,禹梁之人入北隅从军,现今北隅军中枪矛高手,十之有六七出自禹梁族。 “但禹梁部族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循着玉梁皇的记忆,玉梁煌缓缓走近禹梁族驻地,看到他的一刻,禹梁族人面上的表情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 “是三少爷啊。”不少人笑着对玉梁煌打招呼道,对于这部分人玉梁煌也一一笑着回应。 而部族中明显还有另一派人,还没等玉梁煌走近,就远远的避开了,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 一切的一切,玉梁煌早已通过记忆提前有所预料,所以也不以为意。穿过或招呼、或躲避的人群,回到了家中。 “兄长,我回来了。”回到家中,玉梁煌最先来到的便是书房,推开房门招呼道。 埋头书案前的青年闻言抬起了头,日光映照下露出了一张苍白的面孔,似是久未接受日照,在阳光照进书房的一瞬间,青年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玉梁尚,现今玉梁族首第二子,亦是玉梁煌的亲生兄长,二人同出为庶出,生母早丧,若非兄弟二人互相扶持,也难在部族势力压迫之下存活至今。而兄弟二人在部族内掀起的波涛,也正是如今部族隐隐分裂两派的原由。 “煌弟,你回来了。”玉梁尚缓缓站起,见玉梁煌周身无恙,心方才放松下来:“外出一日消息全无,须知现在可是非常时期,玉梁绍那方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无论作何行动,皆需小心谨慎才是,今后切不可再如此了。” 玉梁煌自是可以清晰感觉到玉梁尚发自真心的关心,心头一暖,拱手道:“抱歉,兄长,是吾欠考虑了。” “嗯?”玉梁尚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 “兄长?” “无事。”玉梁尚拍着玉梁煌的肩膀道:“只是觉得,我之兄弟,长大了,为兄甚感喜悦。” 原先的玉梁煌,骄傲,骄傲到明知是自己的错误,却仍不会承认的那种;玉梁尚几番规劝,始终无果,而如今看到玉梁煌竟然会愿意认错,玉梁尚方才有了恍然之感。 “兄长……”玉梁煌看着眼前的瘦削身影,这份兄弟情,无疑是真的。他也可自其中感受到玉梁尚在玉梁煌心中的分量,但玉梁煌心中的疑惑随之而起,未来武都玉隅建立时,一皇双王三侯四相五军六门,并不见玉梁尚的身影。 而以二人的兄弟情义,玉梁煌决计不会对玉梁尚下手,那么玉梁尚自玉梁煌的传奇中消失的原因便只剩下了一个…… “煌弟?” “无事。”玉梁煌摇了摇头,道:“兄长,吾有事,要离开部族数日,必然会在决议之时赶回……” “不可!”玉梁尚紧皱着眉头,端详着玉梁煌神情看对方不似玩笑,眉头愈发紧皱了:“决议之事紧要,若你不在,众人便相当于失了主心骨,若无法及时赶回……” “兄长。”玉梁煌打断玉梁尚道:“你且先听愚弟一言吧。” “嗯?”玉梁尚和玉梁煌对视了一言,坐回到座位上,“好,你说。” “兄长,你觉得,部族决议,我们兄弟得到的支持,会超过玉梁绍吗?” “为何不能,部族不满于当前境况已久,十族老泰半支持我们,煌弟你更是禹梁族内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但终究不是第一高手。” 玉梁煌所言,直指要害,书房之内,瞬时便安静了下来。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终究不是第一高手,苦境以武为尊,禹梁族奉行传统嫡长子继承,玉梁绍虽是平平,但其身后站着的乃是现在的禹梁族首,玉梁煌、玉梁尚二人的亲生父亲,禹梁族第一的高手。 “那人的立场分明,若真铁了心支持玉梁绍,纵然决议与我等有利,又能如何?” “他……”玉梁尚想说什么,又沉默了,部族内的传统,他又岂会不知。可以说,这场决议,本就是那人的一场施舍,最后的结果,若是那人不认,决议的结果只是笑话。 “那你外出,是欲精进,但短短时间,你又能到哪种地步?” “胜其,已是足够。” 原本时间线的玉梁皇便是与地冥一会后,闯出一番天地,建立武都,玉梁煌也有相当信心。 “几成把握?” “十成!” 玉梁煌回应的斩钉截铁,十成把握,也必须是十成,若是不成,或亡于遗迹之内,或最终无为回返部族,在斗争中失败落得凄惨下场,一切皆无意义了。所以玉梁煌回应的答案只有一个,十成。 “好!” 玉梁尚点了点头,转身从书架最顶处的暗格之中,取出了一个长盒,比玉梁尚还高出半头,不用打开,玉梁煌就知道盒子中是何物。 “提庐枪,兄长,这……” “为兄虽不知你要去哪里,但能有大机缘,必然也有大危机,此枪,你且带着防身吧。”玉梁尚将木匣打开,取出其中的提庐枪递到玉梁煌手中:“去吧,在你回来之前,为兄,等你!” “兄长……吾明白了。” 时间紧急,玉梁煌也知不是作女儿态的时候,提着提庐枪,转身迈步而出。 上古遗迹,不论你是何等艰险,其中机缘,玉梁煌,势在必得! 第四章:传承玄机 离开了禹梁部族的玉梁煌知道决议在即,这次行动的时间非常紧迫,路上自然不敢有半分停留,他根据冥冥之神给的羊皮卷,一路按照路观图的指引,最终来到了一处不见生机的绝壁之前。 “前路已断。”玉梁煌摸着石壁,根据路观图指示,眼前已是绝路,玉梁煌随即看向两边,也皆是峭崖绝壁,不见道路,而更为古怪之处,还在于石壁之上不见哪怕一根枯树,一根杂草,毫无生机。 “想不到北隅之内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令人意外,不过前方无路,莫非是要我攀岩而上吗?”玉梁煌抬头看向高处,一片迷蒙,云海不见尽头,表明此处高崖比云层所在之处高的多。 就在玉梁煌疑惑难解之时,羊皮卷忽现异状,自玉梁煌手中脱手,在半空中散发着异光,随后,原本羊皮卷上的线路竟是径直从卷纸上脱落,化作累累砖石,转瞬一道石桥直通云海。 “嗯?走上一观。”就在玉梁煌踏上石桥一刻,眼见场景坯变,绝壁无踪,道路话无,四周只剩一片黑暗,以及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桥,仿若可达九霄云天。 “地冥(指冥冥之神)所赠的遗迹,果然玄妙不凡。” 心中既惊且疑,玉梁煌化现提庐枪,心怀三分戒备,顺着石桥一路向上而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石桥盘旋而上,连接着一处宏伟石台,但见石台地上微雕着一场宏大的战役,战场上尸骨成堆,残兵断甲四处可见,而深陷于战场绞肉机的密密麻麻,士卒无数,每一个都有着单独的面貌与表情。连虬筋和盔甲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这是……”就在玉梁煌惊讶于雕刻之鬼斧神工的技艺之时,黑暗之中,一道似虚似实的身影凝聚,高达数丈,黑甲鬼面,自高而下俯视着玉梁煌。 “闯入者,谁人!” “嗯?!”见得黑甲巨人身形,玉梁煌心内暗暗戒备,紧握着提庐枪,冷然道:“玉梁煌!” “玉梁煌?”黑甲巨人继续冷言道:“无名之辈,也敢贪图至宝,还不退下,妄丢性命。” “既然来此,玉梁煌岂会因为阁下言语便轻易言退。”言罢,枪锋一转,直指黑甲巨人:“若有考验,便尽管上来吧,玉梁煌无惧!” “鲁莽之辈,不知死活!欲得传承,需验智勇,考验失败,性命归无。” 黑甲巨人无悲无喜,落下一语之后,便重新消散于黑暗之中,随后,玉梁煌脚下石台忽起变化,却见一方石台下陷,自凹洞中缓缓升起一张正方形石桌,而在石桌左右侧,各自缓缓升起一樽等人大小的青铜雕像,同样身披黑甲,面覆鬼面。 “这是?象棋棋盘?” 看着面前的正方形石桌,玉梁煌心生疑惑,石桌之上经纬纵横雕刻,分明与象棋无二致,但若说是象棋,却无楚河汉界,棋盘上的四方也分作红、蓝、绿、黄四色,原本的老帅座处分别标注着吴、魏、蜀、汉。 此刻的棋盘上,还未落棋子,只是写着一首诗: 涛浪长江,烽烟世代,人间正反深猷。 棋枰博弈,是盗杰争筹。 赤壁汉中官渡,金水火,国恨皇仇。 干戈是,凄云苦雨,征战未曾休。 千秋,成与败,何缘何故,怎许参修。 问魏蜀吴疆,曹氏孙刘? 乱象谁人堪道,纷扰事,历历沉浮。 翻书看,机关算尽,逝者水东流。 “这是,三国?”就在玉梁煌惊疑不定之刻,棋盘上诗词散去,只留下了八字——滴血入局,生死无论。 这便是方才那人说的考验吗? 不见丝毫犹豫,玉梁煌上煌果断运起真气,自指尖逼出一滴鲜血,随即滴血入局。 就在鲜血融入棋盘的一瞬间,玉梁煌之魂识受棋盘牵引,进入棋盘之内,恍惚间听闻一道老迈嘶哑的声音:“相传昔日东坡居士泛舟游赤壁时,误入幻境,见得三鹤化三老者,于棋盘之上对弈,东坡观之,隐约见得山河兵马,好不壮观,其间纵横捭阖之势蕴藏无尽杀气。老者见东坡居士痴迷,笑云:此棋乃以象棋仿制,彼言楚汉,吾讲三国,遂名三国演奕。其后将天子以令诸侯、赤壁之战、袭取荆州之故事纷纷演绎,正是:车马炮重温千古战事,魏蜀吴演弈旷世棋局。” 随着故事讲述,玉梁煌渐渐有了实感,但老者的声音仍在讲述着这段故事。 “后三仙将之赠与东坡居士,然居士日后再游赤壁之时,此物误沉长江之中,数百载后为一罗姓文人所得,将之排布,加以谋略著成故事,号曰《三国演义》。” “嗯?三国?苦境的三国,是这么来的吗?” 玉梁煌再睁眼时,己身已是端坐于中军帐内,放眼望去,两侧各列一虎士,皆是身材魁梧,一人手持双戟,一人提着一口虎头缳首刀;再两侧,是谋臣,一者放浪肆意,一人端庄不凡。 “士,相……”玉梁煌坐在自己的帅位之上,而面前则是一个微缩的四方棋盘。 “三个人的象棋,马无马脚,象无象眼,兵可横行,将棋必应,弑君联盟……” 玉梁煌前世并非没有接触过象棋,但这般的三国演弈棋却是闻所未闻,看上去只是取消了象棋上的一些限制,多了一个棋手,但实际上多出的复杂程度可不止一星半点。 魏处北,蜀在南,吴位东,而不动之棋汉,只有三車一炮,位于西。如此也算符合历史,魏座北地,蜀偏西南,吴拥江东,汉长安位于西北之地。 而如今,红色的吴已走了第一步,铁骑已动。紧接着,便该玉梁煌落子。 “规则不明,下棋的青铜像,也不知敌我,还是该以守为上。兵可横行,或可以兵先构筑防线,互为依靠。” 玉梁煌随之落子,却见蓝色旗帜飘扬,声声呐喊回荡天际,魏字大旗蔽空,随着棋子落下一刻,魏将领兵已动。 第五章:三国演弈 方寸之间,三方博弈,前所未见的三国演弈棋局,不过数着过后,已让玉梁煌倍感压力。 前世的玉梁煌,象棋一道说不上顶尖,但应对一些业余的象棋赛事还是有余,而此番三国演弈事关传承,玉梁煌更是倍加留心,每一步都要思考良久方才落下。 然而兵的移动限制取消,马无马脚,相无相眼,带起的变数令玉梁煌难能及时反应;更要同时面对两个对手,使得仍旧以传统象棋的模式思考,一时应变不及的玉梁煌狼狈不堪,原本以五兵配合車、马组成的防线也在蜀、吴两家的合围之下支离破碎。若不是蜀吴二家时不时的互斗给玉梁煌多出了周旋空间,这局棋他早已败北了。 “想不到,这局棋,竟然如此难缠。” 玉梁煌仍坐在帅位之上,俯视棋局,原本遮天蔽日的魏字旗帜少了不少。随后玉梁煌又看向蜀、吴两方,双方虽比玉梁煌好些,但也损失不轻,而且很明显,蜀、吴的战争还有扩大的趋势。 “为何蜀吴先前那般强势的攻击我,现在又自相残杀?”棋手轮转,又到了玉梁煌落子,玉梁煌却未着急,而是开始细思起了三国演弈内中的规则。 “三国……三国……” 声声敲击,玉梁煌看着棋盘陷入沉思,当前他已损失一炮两卒一马,而蜀方损失了一马一炮一卒,吴则损失了一車两卒;现在四方中间的空白区域,已经尽数成为了吴蜀之争的战场,魏棋移动必须小心翼翼不然随时可能被某一方吃掉。 “莫非,三国演弈,主要进攻对象的判定是以平衡而论?” 念及此处,玉梁煌又调动了一步車,随后一队车骑悍卒驰骋而出,纵横疆域,长驱而出,领军的将领挥舞着长刀,面对不远处的一支蜀军步卒直接碾压而过,片刻过后,蜀军步卒尽灭。 但这样以来,也将这支车兵置身于蜀军另一队骑兵的虎口之下,现在这支骑兵则有了两个选择,一是吃車,二是吞吴之卒。 但见蜀军移动,骑兵横扫战场,吴卒顿时丢盔弃甲,玉梁煌随之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如此,三国演弈,三家较量便是平衡。” 昔日曹、刘、孙三家争霸,曹操携战官渡之胜势南下,驱刘备,收荆州,势如破竹,所以弱势方的孙刘联合,才有了举世闻名的赤壁之战;而后,曹操败退离汉中,孙权兵败逍遥津,刘备则虎踞荆益,进位汉中王,所以曹孙联合,有了关羽麦城之败。 而三国演弈棋中的三家争锋,首要的敌对对象,便是根据各自对手强弱来进行恒定。 “这样一来,当需现设法与人结盟才是,以两方兵力对决一方,如此胜算当可倍增。” 念及此处,玉梁煌再将两枚步卒送上,各自送到了蜀、吴口中,听着士卒哀嚎,魏旗掉落,玉梁煌心中微泛波澜,但转瞬便已平息。 而蜀吴双方,由于魏方兵力再度被削弱的缘故,只将对方看成了对手,玉梁煌趁着这一时机,指挥着仅剩的一队骑军往大汉方向而去。 三国之中,无论是董卓救驾还是曹操救驾,皆是以轻骑为先,所以三国演弈规则中,唯有马进入汉方区域,结盟或是弑君,而就在临近汉帝之刻,玉梁煌再度陷入了思考之中。 弑君,则可拥有汉方的三車一炮作为战力,但自身便会面对蜀、吴联手攻击,不死不休。 若选择一方结盟,则三車一炮则会便为单独一方的战力,他跳进去的这枚马,想再出来,便没那般轻易了。 “三車一炮……” 玉梁煌看着战局,无论结盟还是弑君,皆只有一步好走,接下来便是蜀吴的回合。 “汉棋和吴面对面,如果能合理利用三車的优势便可直冲将军,数步之内吞并吴,但当务之急,是要先清空战场。” 車可横行霸道,但此刻中间空白出俨然成为了吴蜀的战场,車难纵横驰骋;心念一决,玉梁煌再度挪子,这一回,他决定与吴蜀兑子,以車炮强兑吴蜀的马,随后任由吴蜀争锋,他则手握大权,无论弑君还是结盟,主动权皆在他手中。 霎时,战火硝烟遍地,喊杀不绝,玉梁煌心渐冷,无情之棋,不计代价,终于以一車两炮一卒为代价强行兑掉了吴蜀双方的三枚马棋。 但这也使得他成为了三方棋局上最为弱小的一方,而吴蜀的拼杀,更是刀刀见血,玉梁煌真心庆幸自己在第一时间便已洞悉了关键规则,不然真要加入道三方战场绞肉机内,以他之棋力,胜负当真难说。 而在吴蜀双方拼自渐渐临近界限之刻,玉梁煌仅剩的马一步踏落,霎时千骑踏皇城,血腥遍地,天地齐喑。 三車一炮入手,吴蜀双方也同时改换目标,进军曹魏。 然而此刻,三方的大棋终究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吴蜀联盟面对士相俱全的曹魏防线,只能观望,相反玉梁煌三支車骑同出,直逼东吴,以一車的代价直接摧毁东吴双相,随后弓弩齐备,双車挡关,东吴无以对应,直接覆灭。 而在东吴覆灭之后,东吴兵力亦归入玉梁煌手中,玉梁煌直接以恃强凌弱之兵法,和蜀方面对面展开兑子,纵然蜀方棋力高于玉梁煌,但终究难能抵抗,玉梁煌尽吞吴蜀。 就在棋局获胜同时,玉梁煌神识亦被强行排出三国演弈棋之内,回归本体,再睁眼,只见两尊青铜像不知何时俱已损毁。 而拿到魁梧身影,再度缓缓浮现。 “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浑水摸鱼,终是鹬蚌相争让小人得利。” “玉梁煌只知道什么叫成王败寇。”玉梁煌看着眼前缓缓浮现的通道,迈出脚步冷然道。 魁梧的巨人幻想蔑笑一声:“有趣的年轻人,智关已破,若是不惧死,便继续前行吧,下一关,勇,名为——千军万马!” 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的千军万马。 第六章:闯阵 遗迹传承,智勇双关,玉梁煌打破智之关卡三国演弈,跟随黑甲巨影一路前行,却见凭空一道青铜巨门,随着巨门缓缓打开,映入玉梁煌眼中的,是造型各异的万千泥俑,森然陈列,散出凛然杀气,仿若真人。 “勇之关,千军万马,本为我朝遴选上将所用,你若能破万军,取上将首级,便算作过关。”黑甲巨影缓缓道:“同时,你还有一个对手,时间。” “时间?”黑甲所言,拉回了玉梁煌原本因‘我朝’二字而展开联想的思绪。 “不错。”黑甲点了点头:“遗迹之内,尚有十余名之前闯关者的残魂,我将取其一二,置于另一处关卡中。” 说到此处,黑甲稍微停顿了几分,看了玉梁煌一眼,方才接着道:“若你死于阵中,或破关时间比他慢了,皆算考验失败,你也就埋骨在此吧。当然,他若比你先死,则算你的考验通过。” “吾,知道了!”提庐入手,迈步上前踏入青铜宫殿之中。从拒绝了地冥恩赐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他没有了退路。要么走出比前世的玉梁皇走出更为辉煌之路,要么,埋骨于江湖滚滚浪潮之内,无人听闻。 “来吧!” 轰然一声,青铜大门紧闭,于此同时,兵马泥俑的双眼瞬时亮起黑芒,长枪出阵,刀斧列墙,弓弩上弦,不过数个呼吸,兵佣已组成一个全无破绽的军阵,除却动作稍显僵硬以外,分明是一名名百战老卒。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 千军万马在前,玉梁煌手握提庐,绝无退路的一战,随着玉梁煌挥枪荡风云,强突军阵,拉开序幕。 泥俑无声,面对枪风摧折,不曾发出半点声响,便已化作残泥土块掉落,但在玉梁煌突入军阵的同一时刻,更多的泥俑士卒围上,断绝玉梁煌归路,长枪出,刀斧落,带起猩红,玉梁煌面色不改,提庐枪再运横扫身后之敌。 “喝!” 面对十余人联手压下的攻势,玉梁煌心知若受压制便是等死,枪身一横,力奋千钧之能,拦下攻势,随后再随手一扫,再度前进数步。 而在军阵的最后方,最为魁梧高大的泥俑,始终沉寂,不见半点动作。 “我岂能在此止步!” 一声长喝,长枪直贯,穿透数人,玉梁煌双手秉持枪身,再度上前奋力冲了几步,随后枪连带着泥俑横扫了周遭一圈,然而短暂的空白之后,又是更多的泥俑士卒围上,刀剑枪矛交织绵密不停的攻势,玉梁煌一时不及回防,再添数处伤创。 “不行,岂可在此拖宕!” 已记不清自己打破了多少,但玉梁煌放言望去,周遭仍是围得密密麻麻,滴落的猩红,身上的伤创,让他的意识愈发清明。 他还记得,黑甲所言的那个条件,是要与时间赛跑,若是就这般同泥俑士卒纠缠,纵然能胜,必然已是超限。古语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那人既然能创下记录,必然是直取了敌将首级。 念及此处,玉梁煌双足运劲,连踏数名泥俑兵卒,腾空而起,运力的双足之下,泥俑皆尽粉碎。 “杀!”提庐长枪现锋芒,玉梁煌凌空约起,枪锋直指始终未见动作的泥俑大将。 就在此刻,军阵后方,引箭在弦而未发的弓弩泥俑,却是瞄准了半空中,无可借力的玉梁煌,霎时箭离弦,矢蔽空,剑雨直扑玉梁煌。 “果然如此,六合枪诀·四夷宾服!”枪出平四方,妙变无穷,全无破绽,尽数拦下箭矢攻势,玉梁煌其势不减,直取泥俑将军。 只见枪锋将至之刻,泥俑将军,动了! 双眼现黑芒,幽冥若恶鬼,快,快的猝不及防,只见泥俑将军铁棍入手,同时越空而起,铁棍砸落。锤棍之将,难可力敌,枪棍碰撞,玉梁煌只觉一股巨力透过枪身传导,直催肺腑,登时血洒当空,倒飞而出。 “虎!” 玉梁煌落地,泥俑将军手持铁棍紧追而上,一抬手,一落下,又是崩山裂石浩荡一击。 “我绝不会如此轻易认败!喝!” 只见玉梁煌真元运转,强压体内伤势,提庐枪再出,泥俑将军之神力催发,铁棍对长枪,数合碰撞,玉梁煌虎口开裂,双手已被鲜血彻底浸红。 “虎!” “再来,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再对一招,泥俑将军全然不顾周遭泥俑,铁棍落处不少泥俑皆粉碎破裂;玉梁煌再运极招,身化青龙,避过泥俑将军攻势,再一招,苍龙探爪,枪显芒,却是—— “怎会!” 提庐枪,取庐山五金之精,以《漓泉百炼法》淬炼,虽说不上什么神器,但也可称得上利器名枪,乃是玉梁尚身未染疾之时,参与枪楼天子宴时,名列幼麟榜探花所得之物。 后玉梁尚染疾,少有动武,提庐枪便被其珍藏了起来,直到玉梁煌出发前玉梁尚方才相赠。 如此宝枪,却是难破泥俑将军之泥甲,玉梁煌一时愕然。但随后,泥俑将军攻势转瞬又将来到,玉梁煌收敛心神,再度接招,又被击飞出去。 “难道,没有接受地冥的施舍,我就过不了此关吗?哈哈哈,我,重生,岂可止步在此,就算没有地冥,我也绝不,认输!杀!” 枪再出,人无畏,不甘就此放弃,坚持,坚持便是胜利,玉梁煌长枪连舞,挥斥风云,却是难伤泥俑将军,反观泥俑将军手持千钧铁棍,蕴不凡神力,每一击,皆可震荡玉梁煌内脏,使得玉梁煌伤势愈发沉重。 不死不疲的泥俑将军,攻势如出潮如浪,一波紧接一波,反观玉梁煌伤势却是愈发的沉重,随着血液的流逝,玉梁煌的意识也渐渐迷离。 但长枪在手,人,不言轻放,虽是意识渐渐模糊,但玉梁煌心中谨记四字——决不放弃! “再撑,再撑一招,六合……枪诀·五方……俱……灭!” 最后一招,便要落定生死,一枪朝天,直取,再不见半点守势,生死、胜负、心念,一切尽付此招! 第七章:北宇赤皇 “我,没死吗……嗯,这是!” 玉梁煌躺在地上,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十余丈之高的人像。 人像手持一杆奇特长兵,左侧似斧若钺,右侧则是两瓣残月状的小弯钩,正上方貌似枪头,却因一分曲折又带出了几分锐利的感觉。 玉梁煌不是什么考古专家,不知道这类武器叫什么。但这把武器的样式,却让他倍感熟悉。原本历史的玉梁皇,手中的武器将军令,便和人像手中所持极为相似。 “我,我通过考验了?!”玉梁煌心中既惊且喜,连声调都产生了变化。 “是!”就在这时,黑甲于暗处幽幽浮现,仍是那般装扮,只是已如常人般大小。 “可是,我……”玉梁煌一怔,他分明记得,最后一招,他终是败了,能活着已是不错,又怎么会? 不对! 玉梁煌眉头一皱,急运真元,溜转四肢百骸无碍,不见哪怕半点伤势。 “那些皆是幻象?” “似虚若实,你倘如在其中行差踏错一步,那万千泥俑,将有你一个。” “行差踏错?”玉梁煌面露疑惑。 “帝王者,需智谋、手腕、狠辣,要有独对千军万马之胆魄,及百折不挠之坚持。”黑甲的视线缓缓从石像上收回,看向玉梁煌:“方才关中,你若有半分胆怯、退缩之意,你皆不会出现在此。” 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下场已是很明显了…… “那么……” 黑甲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满蕴着嘲讽:“看谁更快通过?你以为此处遗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入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残魂闯关,有的只是一个陷阱;虚构出另一个闯关者,可让玉梁煌在一开始便豁尽全力不与留手,更可考验玉梁煌之个性是否坚韧。 面对强大的敌人和暗处的对手,同时坚持下去,才算得上真正的百折不挠。 “不要比对手更先放弃。”黑甲道。 “我明白了,多谢。” 心中的震惊消散过后,黑甲所言,只让玉梁煌陷入沉思。 永不放弃吗?玉梁皇,原本的你,是否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所鼓舞,坚持走到了最后一刻呢? 想着武都梁皇的一生,此刻的玉梁煌隐隐明白了什么。 “好了,通过考验之人。”此时,黑甲又说道,“起身,站直,承接你应得的奖赏,御宇赤皇的传承!” “北宇赤皇?” 玉梁煌起身看向石像,直到此刻才看清石像的全貌,一个面容威严,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 这便是玉梁皇传承的来源吗……玉梁煌如此想着,霎时,眼前场景随之一变。 再睁眼,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是炽火燎原的战场。 站在万军之前的人,身着金甲,隐镌龙纹,肩甲有如龙首一般。发须飘荡有若熊熊赤焰,进攻之势状若野火燎原。 在他的对面,数倍于其的敌军,有若土鸡瓦狗般崩解了。战事结束,夕阳、血海、赤发、红须,一切的一切,只是为衬托那名男子,那名高坐在尸山京观之上,抱坛痛饮的不世霸者。 “北宇赤皇……” 全然不曾听闻的名字,却显露出了不下于玉梁煌所知的那些盖世巨枭的威势,玉梁煌心内深深为之震撼。 “赤皇,昔日一统北武林建立北宇赤朝,名震天下,汝既为赤皇后裔……” “你说我是赤皇后裔?” 黑甲有些不满玉梁煌的打断,面具背后的面孔皱了皱眉头,但看玉梁煌之神情不似作伪,方才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莫非以为,此处遗迹谁都可进入吗?汝既不知血脉之事,那你之赤皇遗图又是从何而来?” “血脉之事,族中长辈并未告知,遗图乃是机缘巧合所得。”玉梁煌有意识的抹去了地冥的参与痕迹。 地冥之所以选中我,果然没那么简单,此处遗迹只有身怀赤皇血脉之人凭借赤皇遗图才能打开,地冥选中我,代表他的目标必然是遗迹中的某一样东西。 “吾不管如何,汝既是满足条件,便承接吧!” 却见黑甲引元,同时赤皇石像发生变化,赤色氤氲升腾,凝聚石像身前三尺,最终汇聚成手掌大小,状若赤皇兵器的血石。 不知是不是幻觉,玉梁煌分明感觉到石像衰败了不少,再无睥睨天下的气势。 “汝之根骨天资,虽不差,但也难和世之奇才美玉媲美,此精魄石可助汝重塑武骨天资,化纳此物,汝纵然不及,也不会相差太多了。” 言毕,黑甲手一抬,精魄石随即飞入玉梁煌体内。玉梁煌随之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散入经络之内,原本淤塞狭窄的经络开始变为畅通,宽阔。 玉梁皇既然得到此物,为什么还会受限于天资?莫非这便是地冥的目标? 玉梁煌感受着精魄石的奇效,心内惊奇的同时,也疑惑万分。原本历史的玉梁皇明显并未享受到此物所带来的益处。更证实了玉梁煌心中所想,冥冥之神,从来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善男信女。 “多谢前辈。”精魄石入体,源源不断的改造着玉梁煌的根骨天资,玉梁煌相信,这一世的自己,再不会受限根骨,那般狼狈。 随后,黑甲取出一本书,再度挥手,只见书籍抛空,化作无数光影闪现,黑甲幽幽说道:“此为赤皇武典,内蕴赤皇万千武学精义,有意无招,能自其中悟出多少悟得什么便看你之机缘了。”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随后玉梁煌单膝在赤皇石像前跪下俯首道:“多谢赤皇再造之恩。” “镇定心神,仔细参悟吧。” “是。”玉梁煌点了点头,随后道:“晚辈还有一个问题。” “讲。” “赤皇最后之结局,为何?” 北宇赤皇,从功绩、实力上,皆不该是默默无闻之辈,但为何…… “赤皇一统北武林之后,听闻西武林魔龙作乱,有人以十万西武林百姓血祭斩杀魔龙,魔龙虽死,但西武林却也因此元气大伤,因此,赤皇起兵欲攻夺西武林,一统两域。却受一人一刀所阻,赤皇与其大战十日,最终落败一招,只能依照约定返回赤朝,而后刀伤引爆,不治而亡。” “西武林,魔龙,一人一刀?莫非是!” 阻止北宇赤皇一统西武林之人,不用黑甲说,玉梁煌已知道了答案。 “天都武君,罗喉!” 第八章:族议开 “族议马上便要开始,玉梁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禹梁部族的议事厅内,距离族议尚有一段时间,大厅内却已坐了八个人,禹梁部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十位族老,此刻列席的便已有七个人。 玉梁尚的面色相较前几日,愈发苍白了几分,族议逼近,玉梁煌下落未明。好不容易笼络起来的力量开始动荡不稳,这几日为了安抚这七老,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 “王牌,往往是在最后方出。”玉梁尚眯着眼看着屋内的七人,“六族老,稍安勿躁吧。煌弟再有一会便回,在那之前,我们先会会他们吧。” 玉梁煌何时回返,甚至是否能回来,玉梁尚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此刻自己不能乱,自己不乱,人心才可稳定,这群墙头草,才不会摇摆倒戈。 “就怕三弟,回不来了啊。”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厅外传出。 玉梁绍迈着步子走进族议厅,身后还跟着三名族老。 玉梁绍的卖相不错,身材挺拔健壮,披着兽皮衣,倒也称得上英武不俗。只因为眼角不时流露的阴沉,破坏了这份感觉,反叫人不自主的生厌。 “见过大哥。”玉梁尚道。 纵然不睦,玉梁尚的礼节仍是全无可挑剔之处。 “哈。”玉梁绍冷笑了一声,在玉梁尚对面坐下,目光看向玉梁尚上手空缺的位置,眼中的冷杀之意一闪而过。 禹梁部族从属于北域皇朝多年,无数禹梁健儿为北域皇朝而战,埋骨沙场。 然而北域以剑为尊,其余兵器使用者在北域境内难得尊重,更遑论踏上高位,有功而无位,禹梁部族之内对北域皇朝之不满经年累计,已达到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 时值近期,北隅皇朝内部权力争斗,真凤假凰两名皇子激斗,皇城之内狂潮不止。虽然最终北辰元凰成功夺回皇位,但皇城上下文武官员已是被大大清洗了一遍,元气大伤。 值此特殊时期,以玉梁煌、玉梁尚二人为首,有意让禹梁族展现其实力,为族民在皇朝中争取更多话语权,却受到了以大族老、玉梁绍二人反对,族中势力自此分裂为两派。而禹梁族首仍是闭关修行,醉心武道,仿若未觉。 依据族中惯例,族首未传令,若遇关乎部族走向之大事,则由十老共同决议而定。而族中十老,玉梁煌一方争取到了七位,虽心思各异,但皆是怀有野心,欲借此机会重新划分权力之人;而玉梁绍身后的三位族老,则是担心部族之内权力变化导致自身权势受损,因此站在了玉梁绍身后。 有若水火般的两派,明争暗斗不止至今,但根据族规,族议之后,无论结果为何,皆不可再有异议。 “那现在,便开始族议吗,大族老。”玉梁绍看向那个仅次于族首的位置,那个族中最为年迈的老人,发须皆白,手持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杖,总是时不时剧烈的咳嗽着,让人生出命不久矣的错觉。 “等……等……”大族老剧烈的喘息了几口,方才平复了语气,缓缓道:“族首,要……要来主持……决议。” 族首亲临! 霎时,议厅众人闻言,皆变了脸色。玉梁尚则是心下一沉,原本十族老决议,己方是七人,对上玉梁绍的三人无疑是有着明显优势,但闭关至今久不闻事的禹梁族首却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时候出面,其中的的隐含意味,让玉梁尚不得不去深想。 “父亲,莫非你真如煌弟所言吗……” 禹梁族首,亦是禹梁族内第一高手,若是摆明态度支持玉梁绍,己方七人全数叛变玉梁尚也丝毫不会意外。 “诶,老二,你的面色,好生难看,莫非痼疾又犯了吗?”玉梁绍指着玉梁尚苍白的面色,见玉梁尚不说话,发出阵阵冷笑。 玉梁尚无言,看着周遭的族老,面色愈发的苍白。 煌弟,你究竟在哪里…… 族议厅内的沉寂,终是未持续太久,不多时,只闻诗号声传,一人形态魁梧,虎目虬髯,不怒而威,双手背负,自远至近,不过数步,已越数丈。 “兵车北去向关河,燕赵悲风壮士歌。易水豪情刀客少,沙场边塞战魂多。” 人入殿,人皆伏,无论是禹梁十族老,还是玉梁尚、玉梁绍二人,在这一刻,都不敢有半分多余动作。禹梁族首,禹梁部族内最强者之威,便是如此。 而在禹梁族首看到空缺出的那个位置时,不见异状,只是冷冷的评价了一句:“如此大事,玉梁煌作为领导者竟然不在,竟然不在,毫无担当。” 毫无担当四个字,尽述禹梁族首心中不满,玉梁绍脸上喜色一闪而逝,玉梁尚心内则是更觉不妙。 “族首。” “大族老不用多言。”禹梁族首冷眼一横,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随后道:“族议话题,吾已知晓,几位族老,吾知你们之初衷,也是为部族着想,并无过错。但北隅皇朝立国数百载,底蕴深厚,纵然内部动荡,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吾觉得,此事不可行,此事到此为止,散去吧。” 冷淡一语,却已分明表明立场,然而在场的部族十老在此刻皆是沉默噤声,禹梁族首的威势,乃是以无数功绩及敌人的尸骸铺就,强势非凡,纵然是十老联手,也难以动摇其说话的分量。 “父亲圣明。”玉梁绍喜形于色。 “父亲……” “嗯?尚儿,你还有何意见吗?”禹梁族首面色微沉。 “不敢,但……”玉梁尚一叹,眼神变得坚定:“北隅实力削弱,此为我禹梁族发展良机,难道父亲大人真要就此错过吗?” “汝,太过天真!你是,玉梁煌,也是!”禹梁族首冷声道:“你可知道,你们此番胡闹,害得禹梁族差点分崩离析,你们差点便是禹梁族的,千古罪人!” “吴起革新,卫鞅变法,皆被称之为千古罪人。”朗声一语,自外传入,但见一人手持提庐,身后万众景从,昂首阔步来到,“玉梁雄,汝老了,失了雄心!” 第九章:与父交锋 雄声至,人亦到,只见玉梁煌踏步而至,少年英姿,意气勃发。 赶到现场的玉梁煌,已是天资更进一步,实力有所提升,更令在场之人心惊的,是跟随在玉梁煌身后之人,手中拿着的东西。 十余杆造型各异的枪矛,皆是玉梁雄麾下最为倚重的亲信精锐的兵器,如今兵器在此,人的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你竟然如此说父亲大人!” 当然,为玉梁煌之威震慑的,终究不过一部分人,但见玉梁绍闻言便上前一步,右手食指指向玉梁煌:“族议盛会,你身为领导者却姗姗来迟,更是对父亲,对族首如此不敬,你该当何罪!” 玉梁雄毕竟是族首,沉的住气,等到玉梁绍说完,才不露一丝情感地缓声道:“玉梁煌,你方才所言,就是支持吾族展现实力,争取更多话语权了?” “那是自然,如此良机,便是吾族崛起之机,北辰凤先与北辰元凰之斗,让北辰王朝国力衰弱,虽然北辰胤一箭平定了边关四族作乱,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如今的皇朝内,各处空缺,正是用人之际。正是吾族崛起之机,甚至未来取而代之,犹未可知也。” “夸口!北辰王朝纵是衰弱,也并非无能人,北辰元凰枭雄之姿,北辰胤实力韬略更是不凡,麾下兵将悍勇之人更是不少……”玉梁雄听罢,连连摇头反驳,在他看来玉梁煌还是太想当然了:“你想着趁虚谋取高位,却不知对方正可接机分化我等部族,强壮己身,恐怕还不及你发动,禹梁族便已名存实亡了。” “无谋之人,鼠目寸光,难有作为。” 玉梁煌嘲讽道。北辰皇朝,看上去浴火重生,蒸蒸日上,实际上与中原正道联盟不稳,又有强敌窥伺,边关闹动,内忧外患之下已接近末路。再过不久,偌大北辰皇朝将覆灭于般若海的阴谋之中。而玉梁皇,则是借此机会横扫了周边四族,建立了武都玉隅,成就梁皇之尊。 “玉梁煌,放肆!”玉梁雄脸上浮现一丝愠怒之色,“念在你这些年领导部族成果尚可,又是吾儿,吾不动手,但这族领之位,卸下吧!” “笑话!” 玉梁煌一语惊人,同时元功一提,掀起一道旋风,将大部分族人吹退数十米,“今日在诸位的见证之下,吾玉梁煌,挑战玉梁雄族首之位!” “好,好得很。” 玉梁雄怒极反笑,心知自己必须接下这个挑战,还要赢得干净利落,才能为自己属意的玉梁绍上位,“吾族以武立身,就让为父看看你的六合枪诀,有了几成火候!” “候”字出口,余音未落,玉梁雄踏步近身,雄掌纳八方风云拍向玉梁煌。 劲风扑面,威压临身,玉梁煌右足抬起向下一跺,身前泥土翻飞,提庐枪破地而出立于身前。 玉梁雄之掌受提庐枪之阻无功而返,反手回握,空中气流汇聚,在掌中化现一杆长兵——正是禹梁族长兵之首,追风矛。 追风矛作为轻灵长矛,配合玉梁雄的朔风十二式,便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追风矛一入手,玉梁雄整个人气势一变,长矛横扫迫退玉梁煌,随后朔风十二式施展,灵蛇吐信,蜂鸟振翅,连环快攻,直让玉梁煌应接不暇。 连番交击,玉梁煌只有防守,身上不时添上一道鲜红,但越战,玉梁雄越是心惊,玉梁煌看似岌岌可危,实则守的极为有成效,自身运动朔风十二式,对真元消耗极大,若是短时间不能击破,玉梁煌反守为攻之际,便是他败亡之时。 临阵思索,不过刹那之间,玉梁雄当即变招,握住追风矛中心,贴身进步一踏,手腕一旋,矛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玉梁煌防守,直往下巴而去。 玉梁煌无奈只能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趁此机会,玉梁雄纳气提元,强招上手欲一招制敌。 “朔风十二式?风起苍岚!” 而在另一边,向后一跃的玉梁煌落地瞬间,同样功提七分,六合枪决第五式应找而出。 “六合枪诀?五方俱灭!” 追风矛卷动苍穹,掀起狂岚,玉梁雄强招运使,霎时天风化现,旋风剧烈,却是卷入矛尖之上,锁住自然威能。 提庐枪震地,镇起五方浩土,一枪出,便是五枪齐出,五枪扫,亦是一枪扫荡,五方俱灭之招,卷动五道枪芒合而为一,在枪尖凝聚威势。 乍闻一声惊雷,追风会提庐,长矛与长枪的对峙,也是壮志不再的雄者与幼龙欲飞的皇者对决。 只见强招过后,位置互换,各添猩红。 “哈哈哈哈,好,没想到你的实力已是如此,但若只是如此,想要吾的位置,仍然不够!来吧,最后一招,让老夫一看你之进境!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玉梁雄再属意玉梁绍,也明白玉梁煌如今的武力,必定已经让大部分族人认可,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强者更能的到尊重。 一旁观战的玉梁绍敢怒不敢言,只是眼中的嫉恨已经突破天际。 “哈,玉梁煌之目标,从来不止这小小禹梁之内!” “好小子,那便让老夫看看,你是自信,还是自大!” 玉梁雄提矛再进,战法易改,朔风之招竟是看似缓慢,实则更难招架,速度只是稍慢一筹,力道却是大为增长,速与力的结合,压的玉梁煌六合枪决难以施展。 数十招后,玉梁煌瞬间提元,提庐枪横挡追风矛,随后雄力催发,不一样的枪势,无尽的皇霸之威,只是一招便逼退玉梁雄,在后者讶异的瞬间,正是皇者之招现世之刻。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 御宇八字诀初招现世,面对惊艳的一枪,玉梁雄全力以赴,朔风十二式终招上手。 “朔风终式?玄风天阑!” 终招交会,一瞬之间,追风矛脱手飞出再落下,族人的视线,都汇向了一处——提庐枪尖,已是点在玉梁雄心口,枪头略进三分,已见赤红浸染。 “是吾……败了。” 第十章:武都立 禹梁族内,族首之争,父子对垒,枪矛竞锋,终是尘埃落定,胜负揭晓。 “你……胜了,族首之位,是你的了。”玉梁雄直视着玉梁煌,面上淡漠,看不见半分异常的情绪,就像要交出族首之位的不是他一般。 周遭,一片沉寂,在结果揭晓之前,谁都不认为玉梁煌能胜,就算是玉梁尚也是如此。 玉梁煌为禹梁部族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更有族内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之称,无数的族内年轻人将之视为偶像,但也仅此而已。 年轻人中的第一高手,终究不是第一高手,族人赞誉的是玉梁煌的未来,而非现在。 故,在玉梁煌战胜一刻,无人敢去相信这一幕是真实。 然而这一刻的寂静,总归是要有人打破的—— “不可啊,父亲。”玉梁绍上前,脸上几分带着惊惶,跪倒在玉梁雄面前:“他……他这个贱……” 玉梁绍话未说完,玉梁雄快掌已出,掌风拂过同时,玉梁绍应声而倒。玉梁雄重新看向玉梁煌,目光复杂。 “我宣布!” “等一等。” 就在玉梁雄准备宣布,让出族首之位时,玉梁煌开口了,这一开口,所出言语,有若平湖落石掀波涛,禹梁族上下举族哗然。 “我说过,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小小的禹梁族。” “你,是在讽刺为父吗!” 自己毕生所重视的,玉梁绍今生所渴求的,在玉梁煌处却被说的一文不值,玉梁雄感觉这是莫大的讽刺。莫非自己真如玉梁煌所言,目光短浅吗? “讽刺你,毫无意义,父!亲!” 玉梁尚、玉梁煌之母本为奴隶,后因育下两子被破格提拔为族首夫人,但始终不为玉梁雄所喜,哪怕最终病逝,也不见其有半分关注。这般情形下,要说玉梁煌对玉梁雄有什么好感,自是不可能。更遑论如今的玉梁煌来自另一个世界,自是不可能平白为自己多找出这么一个‘父亲’。 玉梁煌转过身,看向簇拥着的禹梁族人,此刻每一个人的目光皆集中在他身上。 锵! 提庐枪高举,玉梁煌枪锋指天,高声道:“吾,玉梁煌宣布,今日起,退出禹梁族,建立属于吾自己的部族,名号武都,谁愿与我同行!” 退出禹梁,令立武都,简单八字,却令在场之人皆感震惊。玉梁尚从玉梁煌身后看着万人之前,那道持枪指天的身影,不觉有些恍惚,眼眶泛红。 “娘亲,你看到了吗,煌弟他……” 迈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玉梁尚道:“玉梁尚,愿跟随主上,执马持镫,誓死相从!” “大哥,请起!” 玉梁煌双手搀扶起玉梁尚,未来的武都玉隅,有了第一块基石,但玉梁煌相信,玉梁尚绝不是唯一的一块,偌大禹梁族,总会有人有野心,有豪情,拼搏未来。 “玉梁煌当世英雄,吾虽无名,也愿追随。”随后,人群中走出一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白衣,俊朗不凡,如玉梁尚一般屈膝跪倒:“在下少微,愿追随主上,建不世功业!” 少微!? 玉梁煌看向此刻正跪在自己膝下的少年,他便是未来玉梁皇的影子武者少微?想不到他竟然是禹梁族人。 在原本的历史剧情中,玉梁皇曾闭关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便是由影武者少微以玉梁皇身份行走江湖,表现颇为亮眼,只是后来亡于势力争斗之中。 “吾又收获了一员大将!”玉梁煌上前一步,同样以无比端正的态度将少微扶起,“你可还有一个哥哥?” “主上从何处得知?!”少微闻言,面露惊讶之色,随后道:“家兄少箕裘,外出历练多年,不曾回返,来日属下若得其消息,必然修书让其一同来为主上效命。” “好,好!” 玉梁煌点着头,少箕裘实力一般,但也算忠心,未来若是来投,倒也可一用。 “还有吗?!”玉梁煌重新看向眼前。 “我愿跟随!” “我也是!” “愿跟随三少爷奋战!” 若说玉梁尚只是一个引子,那么少微的投效,无疑点燃了在场一众人,尤其是族内青壮的雄志野心;就如先前所言,留在禹梁族内,固然安稳,然北辰皇朝以剑为尊的传统,注定禹梁族人难攀高位。倒不如跟随玉梁煌,一搏前途未来。不多时,愿意跟随玉梁煌离去的禹梁族人,已是浩浩荡荡数百,这还是玉梁煌有意控制、筛选而出的结果。 八千人,这便是未来武都的骨干精锐了,玉梁煌看着眼前集结的八百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古往今来,八就是一个很玄学的数字,有逍遥津张文远八百破十万吴军,青龙山岳鹏举八百破十万金兵等知名战役。 玉梁煌不知原本历史的玉梁皇是如何兴兵起家,创下武都,但以他看来,禹梁族沉疴缠身,纵然他接手族首之位,然有十族老掣肘,玉梁雄、玉梁绍虎视眈眈,反而不能彻底展开手脚。 倒不如离开,走出一条属于自己,截然不同之路。 “族首,就这般放任他们离开吗?”大族老问道。 玉梁煌可说是带着族内最精锐的一部人出走了,还带走了不少族内的物资,此番分裂,禹梁部族可说是元气大伤。 “不放他们离开又能如何?”玉梁雄看着渐渐远去的人群,不悲不喜:“若是他想,整个禹梁族都是他的,只是,他看得明白,我此刻也才看得分明,这一走,便是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惊惶啊。” “族首认为其会大有作为吗?” “哈。” 玉梁雄笑而不语。 禹梁族就像一幢千疮百孔的老房子,支柱不稳,就算外表如旧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与其修补,倒不如重建房子……煌儿,你之想法,为父明白了。 “煌弟,接下来我们何去何从?”离开了禹梁族,率领着数百精英的玉梁煌众人,此刻恰似无根浮萍一般。 只见玉梁煌遥指西方,眼中闪现着精光道:“当务之急,寻一立足之地,那里,项党部,便在那里!” 第十一章:北辰皇朝 项党部族,部族人不算多,却多为好战之士,往常变多有袭扰禹梁族,两族之间矛盾干戈不断。 所以玉梁煌针对项党族下手可说是全无压力,随着项党族首为玉梁煌一枪收命,战斗的结果也再无悬念,余下的项党族人或逃或降,武都这一北武林微不足道的新兴势力,有了自己的一块立足之地。 “煌弟,族内事务皆已整顿完毕,项党族人也大致整编妥善,由少微统领,项党一族皆信奉强者,如今有煌弟你坐镇,项党族人皆降服,我们武都,此番根基算是打下了。” 殿内,玉梁煌将文书呈上,里面是关于他对两族之人进行安插重组,以及人手调配的详细记载。 虽然是玉梁煌的兄长,但玉梁尚行事却不见半分跋扈大意,反而相较以往更加的小心谨慎。 “我知道了,大哥,你还是该以调养身体为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即可。”玉梁煌将文书放在一旁,看着玉梁尚的苍白面色不由皱眉道。 玉梁尚闻言,只是轻笑了几声,随后又是干咳了一阵,脸上泛起病态的淡红色:“此是你的基业,你未来立身之本,为兄不放心他人过手,你放心吧,为兄无碍。” 见玉梁煌眉宇间的忧色未散,玉梁尚又拍了拍玉梁煌的肩膀:“好了好了,为兄知道了,这幅病体,注定今生再难征战沙场,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顾好后方而已。” “唉,大哥。” 前世看剧,玉梁皇自登场便是御宇皇朝之梁皇,麾下双王、三侯、四相、五军、六门威风无比。其中却不见玉梁尚之身影,想来无外乎因病逝去。 玉梁煌看着此刻站在自己对面,面色苍白正拍着自己肩膀笑语的兄长,心中暗下决心:不论是请求、威胁、交易,我都要找来一个名医,治疗你身患之疾。 “煌弟,接下来你欲作何动作?” 玉梁尚知晓玉梁煌的雄心,如今武都甫定,根基还未完全稳固。他担心玉梁煌急于扩充势力,故有此问。 倘若玉梁煌真有继续对外征战的想法,他也好及时规劝。 “大哥是怕吾急于求成?”玉梁煌大笑着道:“大哥放心吧,如今北辰皇朝仍在,还不是我等崛起之机,要等北辰皇朝覆灭,部族混战,需知水混才可摸鱼啊。” “煌弟……北辰皇朝,真会覆灭吗?”再一次听闻玉梁煌如此肯定的说北辰皇朝会灭亡,玉梁尚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北辰皇朝在北域立国数百载,便压服了周边部族数百载,皇朝内能臣猛将无数。纵然经历内部剧变,但边关一战,北辰胤一弓震伏四方,四族大军十去其八,说明北辰皇朝强势依旧。 如今北辰皇朝于赤城建都,重整政权,更有蒸蒸日上的态势,玉梁尚无论如何看,都看不出北辰皇朝有灭亡的迹象。 “会,而且很快。” 这件事,玉梁煌无比的肯定。皇朝经历变动高层战力已被消磨一空,外部又有大敌窥伺。在这个玄幻武侠的世界,只需设法瓦解皇城守备,再诛灭势力高层,灭亡一国并不算困难。 而原本的历史中,一手导致北辰皇朝走向衰落乃至于覆灭的般若海众人,也正是这么做的。 “哈,好吧。”玉梁尚虽不知玉梁煌自信何来,但还是选择了相信,“那么接下来,你的计划呢?” “当前武都新立,人才稀缺,我有意前往北隅皇城,参加皇城剑祭,扬名同时,看看是否可以为武都招揽一些人才。” “皇城剑祭?!” 北辰皇朝尚武,以剑为尊,故十年皆会召开皇城剑祭,拔擢人才;前北辰皇朝大将铁常奂、御史令玉界尺、评剑官权九江等皆是皇朝自剑祭中提拔。玉梁尚幼时,曾被玉梁雄带着前往观看,那般繁荣昌盛,群英汇聚的景象,令他至今都记忆尤新。 “接到消息,皇城剑祭召开了。”玉梁煌笑着将情报递上。 玉梁尚接过一看,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北辰皇朝在两位皇子夺位之前,便已召开过一次皇城剑祭,如今不过新皇登基便匆匆再开剑祭,说明北辰皇朝确如玉梁煌所言,人才已到了一个相当稀缺的地步。 若皇朝真衰退至此,煌弟所言,未必不能成真……玉梁尚此刻心内如此想。 “如何,大哥,要去见识一下新生的北辰皇朝吗?” “哈,族中之事毕,前往一观也好。” 要和印象中建国数百载的强大势力对上,多了解一些总是无碍。 而玉梁煌则是想着,趁此番外出,顺路搜寻一下那些剧情中的名医来为玉梁尚治病,无论如何,他皆不会任由这位可敬的兄长,寂寂无名的病逝而去。 新都赤城,北辰皇朝当今圣上北辰元凰重夺帝位之后,在国师神堪鬼斋的建议之下,于赤城重立国都,象征北辰皇朝浴火重生。 随着皇城剑祭的消息散出,赤城之内除却北隅百姓外,自他方而来的各路奇人异士,使得城内更是满溢生气。 而今日,不可知之地,玄妙诡谲之地,但见一道身影缓缓显形。 魁梧若高山,头上有着三个诡异的断口,仿若被什么所斩断一般。脑满肠肥,面带笑意,却是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仿若黑暗极渊,欲望积累,深不可测。 非人非兽,非仙非妖,非精非怪,难以言辞物种描绘之生物,介于虚实之间,目光落处,紧锁一人。 “嗯?”街边野店之内,玉梁煌恍惚之间隐隐察觉什么,猛然起身,目光所过皆未见得异常,方又重新坐下。 “煌弟?发生何事?”玉梁尚看着玉梁煌的莫名举动,面带疑惑。 “无事。”玉梁煌摇摇头示意无事,又重新坐下。 奇怪,莫非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方才有人窥伺,叫人不寒而栗…… “地字玉枢令,枪之代表,便是此人吗?” 不可知之地,只见其掌中,一枚白玉无暇的令牌,凭空悬浮着,散发着温润光彩,令牌上,勾勒着一个字——地! 第十二章:皇城剑祭 “回禀王爷,此为剑祭海选而出的名册,还请过目。” “嗯,退下吧。” “是。” 侍从小心翼翼,倒退着关上了门,书房内又只剩下了一人,烛火悠悠,映照出中年男子英姿不凡,不怒而威的面容。 北辰皇朝一字并肩王、天锡王北辰胤,亦是当今天子北辰元凰生父。 亡太后长孙氏生产之时,北辰胤以狸猫换太子将之替换,布下这数十载的宏图大计,将实际上是自己儿子的北辰元凰送上了太子之位最终登基为帝。 不料北辰元凰登基之后,反而开始以血腥手段铲除“狸猫换太子”之事的知情者,北辰胤幸得部下奋力抢回性命。 北辰元凰紧接着又被朝臣背叛,在和北隅先皇私生子北辰凤先的斗争中失败,被赶出皇城。 北辰胤感念于和北辰元凰的父子血缘及更胜自己的枭雄手段,出手接纳了北辰元凰,父子两人尽释前嫌,更全力支持北辰元凰复辟夺位。 最终凤凰争锋,凤皇败,元皇胜,重登大统,北辰胤被加封为一字并肩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与北辰元凰共同治国,王旨比照圣旨,早朝时亦可同座听政,北辰胤权倾一时,真正成为北辰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贵胄。北辰皇朝随即在赤城建新都,荣耀加身的同时,北辰胤亦同时感觉压力逼人。 凤凰交锋,政权更迭,法令改易,使得百姓对复辟而来的北辰元凰保持相当观望态度,对皇朝不复原先信任;政权更易,更使得朝中高官如惠王北辰望、东平侯长孙护、大将铁常奂、神武侯等人亡于朝争,皇朝急缺人才制定法规,传行政令,治理百姓,也因此他才会建议北辰元凰重开剑祭,招募人才。 然而,从情况来看,不容乐观,政权的动荡不仅让百姓迟疑,不少有识之士也纷纷观望,如今被登记在名册上人,皆不过是知道皇朝缺少人才,前来投机取巧的庸碌之辈,难当大任。 “尽是剑客,看来终是受传统所限,不敢有大动作,唉。”合上名册,北辰胤沉思道。 在北辰胤看来,皇城缺少能可独当一面的高手,北辰元凰虽屈尊请回了一名高人接替失踪已久的神堪鬼斋的国师之位,但那人面容怪异,性情暴虐,在北辰胤眼中,却是可用而不可信任。 “前往民间一观。”一声叹,烛火息,人已无踪。 “煌弟,看了这几日,觉得如何?”客栈二层楼,玉梁煌、玉梁尚二人相对而坐,看着楼下不远处剑祭台又是一场较量结束,玉梁尚将手中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全无拉拢的价值。” 玉梁尚摇了摇头,随手上买来的所谓高手名册甩在一边,剑祭内比试的所谓高手,其中更是有不少闹剧上演,让他深感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客栈的小二走了上来,脸上带着歉意道:“两位少侠,有位客人想和二位拼个桌,看看剑祭,不知是否方便?” 赤城新近涌入不少人,吃住皆是稀缺,故客栈早已客满,而玉梁煌二人的位置,则是看剑祭视野最好的,所以有人想要拼桌并不稀奇,就在玉梁尚准备询问玉梁煌意见时,玉梁煌已然开口道:“自然可以。” “好嘞,多谢二位。”小二笑着行礼,将人给带了过来。 “胤辰,多谢二位了。”换了一身便装,略微修饰了番样貌的北辰胤拱了拱手,“两位的酒菜皆算在我身上。” “这如何……”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玉梁煌笑着按下了想要拒绝的玉梁尚。 北辰胤,你竟然都不变脸就敢出来,你简直就是微服出巡的耻辱啊…… 在看清其面目的第一时间,玉梁煌就已识破了所为胤辰的真实身份,实在北辰胤那龙飞凤舞的眉毛太有特色,让人想忽视都难。 北辰胤闻言面无半分变化,只是笑着拱手后,便看向了楼下剑祭台,终归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人,不至于会因为玉梁煌一点小手段就情绪变化,只是看着剑祭进行,让他的眉头渐渐皱起。 剑祭之比,可多人同台,也可一对一进行独斗,但北辰胤此刻却看到,竟是诸多剑者串联,只攻击兵器非剑之人,待到那人下台,方才互相较量,却也如同儿戏一般,过了数招便匆匆离去,只剩下一名所谓的‘优胜者’。 北辰元凰亲口颁令,所言的无论来历、兵器,尽一视同仁,一概以实力论取在这些北隅传统剑派面前,成了笑话,就连评剑官也与其沆瀣一气。 “这位大叔,你……”玉梁尚挑了挑眉,方才一瞬,他自这位自称胤辰的中年男子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尤胜玉梁雄的气势,足可慑服万人之威。 “啊,无事。”北辰胤自楼下收回视线,不见异常,只是淡淡的喝酒吃菜:“两位朋友,看来也是习武之人,此番来皇城,想来也是为剑祭而来。” “哈,剑祭情况已是如此,以大叔之眼光来看,可还有参与之必要吗?”玉梁煌笑着道,放下酒杯的瞬间,目光却是一顿。 那人,好熟悉…… 而北辰胤、玉梁尚也顺着玉梁煌的目光看去,只见剑祭台上,方自走上台的一个银发灰袍的银发少年枪客,以一敌众,一杆长枪压得十余名所谓的剑客俊杰抬不起头,时不时有人被扫出战局。 但更多的人加入战局,一旁的评剑官却是仿若无闻,少年枪客虽然身手不凡,但面对车轮战般的攻势,终是渐渐力屈。 “岂有此理!”愤怒至极,就在北辰胤拍案而起,欲出手相助,将少年枪客收入麾下时,却又一人比他更快,提庐枪出,自天而落,枪势倾泻,诸人皆溃。 “谁,竟敢干扰剑祭之决!”评剑官呵斥道。 “哈。”玉梁煌一声冷笑,将银发枪客拉了起来,环视了台下一眼:“如此之决,不要也罢。” 玉梁煌顿了顿,拔枪点着台下道:“北辰皇朝四大剑派,早有耳闻,今日领教!” “放肆!”怒喝一声,台下一名老者飞跃而起,以指运剑,直取玉梁煌眉心要害,却被玉梁煌一枪逼退。 “没忆秋年那份根基,还学人家以指代剑,丢人!”玉梁煌昂首道:“四大剑派,齐上吧,今日,玉梁煌,枪挑皇城!” 第十三章:枪挑皇城(上) 剑祭武决风云变,提庐枪出挑皇城。玉梁煌一枪在手,冷放豪言,以一己之力,挑战北隅四大剑派高手。 “玉梁煌,玉梁,莫非是禹梁族人?”客栈二层楼,北辰胤观战剑祭台,听闻玉梁煌自报姓名,若有所思。 “禁卫军统领之职空缺若久,若此人真有枪挑四大剑派的能为,查清身份,或可将之安排入禁卫军中,护卫皇城安危。” 北隅四大剑派,在昔日皇朝强盛之时,一直规规矩矩为皇朝办事,不见有半分造次如今皇朝控制力减弱,使得四大剑派的野心也随之蠢动。 北辰胤看着楼下的剑祭台,此刻万众瞩目,若四大剑派败于玉梁煌之手,必然声名大损,那皇朝或也可从中做手,割下块肉来填补元气。 “此人,不一般……”北辰胤关注剑祭台时,玉梁尚目光同时紧锁着北辰胤。 至于玉梁煌,他从未担心,玉梁煌既然敢出手,便是有必胜的把握,这是他对玉梁煌的信心。 “四大剑派,齐上何妨!”和老者过手一招的同时,玉梁煌已看透对方根基,看向老者的目光更是不屑。 作为一派之主,莫说和玉梁雄相比,比之禹梁族大族老尚有差距,这样的势力竟然都可在北隅屹立,何其讽刺。 “小子猖狂!”四大剑派同气连枝,见剑夫子出招试探失利,其余两大剑派长老莫先生、褐衣客不约而同,青锋三尺出手。 一者剑影纷纷百花乱,攻势层叠难觅踪一者青芒倏出五式连,剑势古拙隐奇变。 虽不算一流,然剑法剑势,皆有可观可取之处,一左一右,围攻玉梁煌。 “有点意思,来!”玉梁煌方寸未乱,提庐枪出霸道无双,不退返进,龙抬头、龙探爪、龙摆尾,势若龙跃沉渊,一气呵成。 只见提庐枪势,荡百花,破缭乱,枪头如龙头,剑者挥剑应招,不过数合碰撞,手上已是酸麻不已。再过数招,挥剑已见迟缓,不及反应,枪头擦肩人现红,倒飞而出。 再回身,枪对剑,见一方失利,朴拙之剑仍是沉稳不变,大开大合,玉梁煌以沉制沉,点点火星碰撞擦出,又是数合交锋。 “小小年纪,如此实力,不错。”褐衣剑客冷冷一语,话方落,奇剑出! “但仍是不够!” 奇剑出,取要害,褐衣客剑出同时便已判断玉梁煌紧接三招落处,同时想出了应对之法。 殊料正剑转奇剑的同时,也是堂正枪势改易之刻。 刹那奇剑会奇枪,同为奇招,同为险招,却是剑短一尺,枪长一分,提庐横扫翻荡风云,褐衣客无奈回剑自保,直接被拍出剑祭台上。 “煌弟之修为,愈发精进了。”玉梁煌的精彩表现,使得玉梁尚赞叹不已。 而北辰胤心中,则对玉梁煌的兴趣更是多出了几分。 “小友枪法精妙,令人赞叹。”此刻,台下缓缓走出一人,斯文清秀,文质彬彬,颌下一缕胡须轻捻,看上去颇有些风骨姿态。 “你是?” “在下君子岳,忝为四剑派盟主。”君子岳颇为温和的拱了拱手,按说这般做派,极易引动人的好感,但不知为何,玉梁煌看到他,总想起前世小说中看到的“君子剑”。 “四剑派盟主,是想为这三人讨个说法吗?”玉梁煌枪头挨个指点了一下此刻在台下面色难看的三个人,全不在意道。 在这个以武论尊的世道,强者,才有嚣张的权利,弱者心中只能愤愤。 君子岳闻言,却是笑的更为卑微了,连连摇头道:“小友说笑了,在下不过得众人爱戴,受推举坐上了这盟主的位置,论实力,甚至还稍逊几位同修一筹,自是不敢。” “那阁下是?” 君子岳仿若未察觉玉梁煌言语之中的挑衅意味一般,仍是温和笑言道:“依小友能为,夺得剑祭之首自是不在话下。但剑祭素来以剑取魁首,小友纵然枪法超群,怕是也难得众人认可。” 不认可的,怕是只有你们四大剑派之人吧…… 玉梁煌听着君子岳所言,冷笑着,任由君子岳继续侃侃而谈。 “而吾等四派,虽不才,但在这北隅地界薄有声名,我等四人,虽根基浅薄,却也有让美玉展露光彩之心。我等四人,愿以手中剑为小友扬名之垫脚石,让小友向这世人证明,武道万千,枪,并不在剑之下。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君子岳这番话,不仅委婉的说出了他们要以四战一一事,更披上了名分,可说是进可攻,退可守,余地十足;赢了可说是为了保全北隅剑祭之声名,输了也可以说是提携后进,甘为垫脚石,面子里子皆全。 更为此战挂上了剑、枪一决高下的名头,若是玉梁煌拒战,外人看来,他便是怕了,那么先前枪挑三大剑派长老所建立的形象无疑会大打折扣。 观战的北辰胤和玉梁尚,自也不是蠢人,察觉了君子岳话中的险境。玉梁煌不由忧心,因为君子岳既然是以四人邀战,必然有隐藏手段,他担心玉梁煌初出江湖,无足够经验应对;而北辰胤则是趣味,玉梁煌先前展露的实力,已让北辰胤将之记在心中,而玉梁煌接下来的表现,将让北辰胤决定以何种形式去延揽这位英杰。 “天上麒麟原有种,地上蝼蚁,再多终究还是蝼蚁。”玉梁煌大笑一声,横枪挑战:“玉梁煌说过,今日吾要枪挑皇城,你们四人齐上吧!” “好!”君子岳大声赞叹道,面色带红,眼中闪烁精光,似乎真的为玉梁煌击节叫好一般,“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君子岳佩服,今日之战,无论胜败如何,未来小友上门,皆是某之座上宾,在场众人为证!” “哈,来吧!”玉梁煌也不揭穿,而是朗声邀战,“你们,齐上!” “那好,得罪!” 一拱手,褐衣客、莫先生、君子岳、剑夫子互看一眼,四人同跃台上,剑出,引元,四色辉芒,地风水火,四剑组阵,再演混沌之威。 第十四章:枪挑皇城(下) 四道剑气冲霄而起,作为北辰王朝四大剑派各自之首,君子岳四人武学虽非顶峰,但四派组建联盟,却有情义所在,更有武学互应之功。 四色剑芒映照北隅皇城天空,四人运势,暗合地风水火,欲演化混沌之威。 身处阵中的玉梁煌顿感压力临身,真元运转之间似有桎梏,比之平常慢了几分。 周围观战之人纷纷退避,微服私访的北辰胤也是眯了眯眼睛,他倒不是担心那持枪少年,而是在想这阵法之下,是否能逼出少年的极限? 玉梁尚反倒开始有些担心了起来,毕竟四道冲天的剑芒带来的压力甚大,若是他对上必定是凶多吉少,他思来想去,若是父亲玉梁雄面对此等剑阵,应当也是四六之分。 所以,这一战会是五五之数?皇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场外之人的心思,对战的五人自是不知,阵法成型的一刻,四道冲天的剑芒也渐渐缩小直到无踪。 随后,还是剑夫子率先攻上,此时的他自是不敢再托大的用剑指运招,手上已是拿了一柄铜色古剑,虽是最先攻上,却是沉剑之势,暗合地之厚重,自玉梁煌右前方攻上。 而在玉梁煌左后方,与剑夫子站位相对的褐衣客在剑夫子之后出招,剑影纷纷之间,对应风之速度,竟是后发先至,比剑夫子更快来到! 玉梁煌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左脚一踏步,震起身旁的提庐枪,右手一握枪身,随之一转,枪杆横档褐衣客。 随后手臂向后一送,枪杆向后点在剑上,直将褐衣客震退,随后借力打力,反震的力道让提庐枪回返,玉梁煌顺势上前一步,右手发力叠加力道而上,提庐枪尖对上剑尖,剑夫子沉势之剑顿时被破。 一轮攻守退二人,玉梁煌并未放松,因为余下二人之招已然发动。 莫先生手中青芒挥洒,如浪花朵朵,如狂浪三叠,柔水之剑互攒剑势,化作洪浪压境。 “水之剑?叠浪击!” 君子岳一改早先和气印象,剑起红芒,燃起熊熊烈焰,朵朵红莲半空绽放,剑式未至,热浪已是逼至玉梁煌身前。 “火之剑?红莲赋!” 面对水火夹击,击退褐衣客与剑夫子的玉梁煌顺势运枪,同时跃上半空,提庐枪先是脱手而出在半空回旋,待到玉梁煌升至最高点时,回落双手之中,并合下落之势击出。 “六合枪决?双星并流!” 三招交汇各自震撼,玉梁煌枪势虽胜一筹,却也只能震退二人,此时褐衣客与剑夫子已然回转! 只见剑夫子剑势如黄土之厚,剑围牢不可破,以困为主,褐衣客如青风旋卷,旋剑而上,挥洒四道剑芒。 “土之剑?围城!” “风之剑?鹰隼!” 此刻的玉梁煌刚刚震退君子岳和莫衣客,正是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刻。 面对最先到来的四道剑芒,玉梁煌手腕回转,巧劲运枪,虽是仓促,但也有惊无险! 四道剑芒被破,随之而来的是围城土剑,玉梁煌稍退半步,双手离枪化用真元向四周散去,同时提庐枪环绕周身而防。 土剑过后,一片烟尘,玉梁煌面现一丝痛苦,方才接招有些许剑芒余波入体,但此刻已无暇顾及,因为烟尘之中,一道空中飞旋而至的身影已是映入眼帘。 褐衣客的回旋之剑在烟尘之中依旧精准而至,宛若鹰隼长空破击! “铿锵”一声,剑枪交击,褐衣客手腕一送,剑身回旋越过提庐枪,在玉梁煌左肩划出一道伤痕。 玉梁煌吃痛回击,提庐枪击出已慢,回旋的剑已然重回褐衣客手中,不过剑锋三转,褐衣客防住提庐枪势而退。 “想走?妄想!” 负伤反倒激起了玉梁煌的凶意,提枪而上直扑后退的褐衣客,枪势如龙而出,一点破空而至! “六合枪决?一点苍茫!” 剑夫子见状,再运土剑之能,化作层层石壁拦在褐衣客身前,欲要挡下此招。 “土之剑?沉岳!” 苍茫须臾一点至,力道合一枪如龙。 这一招,力劲合一,枪出如龙,提庐枪尖点在层层石壁之上,却是力劲透体! 力道临身,剑夫子脸色大变之刻,石壁破碎,玉梁煌一枪横扫,已是将剑夫子击飞出去,暂时失了再战之力! 同时,玉梁煌收回提庐枪扫向背后将自身压低,君子岳与莫先生双剑齐至,被提庐枪恰好拦下! 场外的北辰胤心中自是叫好,少年临敌经验不差,到时候培养一番,必然又是一员大将。 而场中,玉梁煌起身枪扫,先退君子岳与莫先生,后发一道枪芒拦下进逼的褐衣客,真元提,根基催,瞬发一记强招! “六合枪决?三阳印世!” 提庐枪向天一挥,枪芒冲霄而起,化作三个微型太阳坠落,君子岳三人连忙防守,坠落的太阳消散,却是威能针对剑阵,地风水火剑阵,破! 剑阵被破,君子岳三人脸上浮现一丝阴霾,而剑夫子此刻站起身来,咳嗽了几声。 似乎是什么信号一般,咳嗽过后,四人同时飞身半空! “地!” “风!” “水!” “火!” 剑夫子剑起厚土,褐衣客式运风岚,莫先生周身水华,君子岳招运火海! 地风水火,四大元素,在四大剑派之首运招之间,竟现融合之象,返转混沌之能! 在四人酝酿极招之时,玉梁煌闭眼,心与枪合,虽是幼龙腾空第一战,最终的目标却是平定八荒六合! 御宇八字诀尚在研习,而自幼伴随自身的枪法,已是异常成熟,今日,便是它的极招现世之刻。 “六合枪决!” “终式!” “扫空六合!” 玉梁煌招出之际,君子岳四人合招亦是成型,四大元素融合,在空中化作一道混沌巨剑压下! “地风水火?混沌覆生!” 极招交汇,剑祭台难承雄力崩毁,随后,在北辰胤的注视中,在玉梁尚先忧后惊再喜的目光中,场上唯见一人站立。 这一日。 单枪破四剑,煌名扬北辰。 第十五章:名扬北隅 “那名唤玉梁煌之人,当真如父亲所言,如此不凡吗?” 殿内,一名身着龙纹玄服,面貌斯文俊逸的青年人,正和北辰胤对谈。 一把折扇摇动,青年人看似内敛无锋,实则举手投足,皆有着一股无匹的威严气度,不逊北辰胤,更胜北辰胤,再结合其对北辰胤的称呼,青年身份自是不言而喻。 北辰元凰,北辰皇朝现今国君,历经起落,褪去了凤凰华丽外衣,只剩下了帝王的残酷无情的元皇。如今的北辰元凰,在皇位一事上,失去了与之情同手足的挚友发小,也失去了一直关怀其的太傅母后,在朝臣面前,皆是文武双全,手腕凌厉的模样。也只有在北辰胤面前,才展露些许少年人的温情。 “文武皆允,栋梁之材。” 北辰胤毫不吝惜对于玉梁煌的赞美之词。 若说北隅最近有什么大事,那么‘单枪破四剑,煌名扬北辰’自可称的上一桩,四大剑派长老在北隅虽称不上最强,但在现在的北隅皇朝内,也算得上不错的高手,地风水火四剑阵纵是北辰胤也需以七成实力小心应对,却被玉梁煌一个少年破去,不得不说是一件大事。 而在四剑派长老落败后,北辰元凰和北辰胤父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强兵压境,趁四人受伤之际尽数收服四剑派,就连四剑派长老也被皇城以药丹控制,彻底并入皇城之中,皇城大损的元气恢复了不少。 “那,孩儿当亲往禹梁族相请,纵是三顾,也需延揽过来。” 明主皆喜英杰,北辰元凰也不例外,在原国师神堪鬼斋失踪后,为填补皇城战力,北辰元凰不惜亲顾原始林,以万千黄金铺道,躬身背着皮鼓师从原始林一步一步走到皇城,只为让皮鼓师出山,接任国师之位。如果玉梁煌真有那般不凡,他北辰元凰不介意再躬身相请一次。 “吾已让人前往禹梁族了,只是,此人似乎无意入仕北隅,不然也不至于战后便匆匆离开。” 想到此处,北辰胤便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战时他之注意力全在玉梁煌身上,甚至都没有察觉和自己同坐一桌的面带病容的青年人何时离开,可见也是深藏不露,他没有与之结识,实在失策。 “虽是如此,但总也该多试一次。”对于人才,北辰元凰从不缺少耐心。 “燕先生,可非是如此轻易便会松动。” 提及某个名字,北辰元凰面上产生细微变化:“燕先生大才,纵然亲往五次,十次,吾也必然要将之请入朝中。” “吾儿心韧,甚慰。”北辰胤笑着拍了拍北辰元凰的肩膀:“过两日,我也再去拜访一下燕先生。” 说到这里,北辰胤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文星玳瑁,你之卦辞,究竟何意…… 仍是那家荒郊野店,去时路,已变作了归时途,二人路也变作了三人行,玉梁煌、玉梁尚的兄弟二人行多出了一人,正是剑祭台上实力不凡的银发少年枪客——浪腾云,原本的历史中,武都双王之一的浪云王。 当初的枪祭台上,也正是浪腾云的面容,引起了玉梁煌的注意,心有猜测,方才有了玉梁煌出手枪挑四派;虽然未来的浪云王不算顶尖,但忠心可嘉,多出这样一个部下,终归有益无害。 果不出玉梁煌所料,此刻浪腾云的性子已和未来相差无几,放浪不羁,豪爽大气,与玉梁煌三度单挑被击败后,为玉梁煌所折服,加入了现在还名不见经传的武都,偏偏那副肆意狂歌的模样,全然没有上了贼船的觉悟。 “煌弟声名已扬,更有浪腾云加入,此行也算是功德圆满,不知为何还不愿回返?”玉梁尚浅啜了一口茶水,方才询问玉梁煌,听闻玉梁煌无意就此返回武都,让他不由皱眉。 武都新立,当前却只剩了少微一人在族内主持,时间尚短还好,若时间一长,难免不会发生变故。 玉梁煌自然也知道玉梁尚在忧虑什么,但他此番出来,除了一观北辰皇朝剑祭招收人才以外,便是去找寻一些名医,为玉梁尚治疗身上沉疴。 “大哥,实不相瞒,此番出来,我还有意去中原找寻一些医者。”玉梁煌看着玉梁尚端正道,他是真不愿自己这位大哥就此英年早逝。但玉梁煌年少之时,从未离开过北隅境内,纵然他知道那些医者名字,探寻住所也必然花费不少时间。 毕竟,他可没有什么路观图…… “医者?”玉梁尚一顿,面上流露出暖色,又随后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何必浪费时间呢?” 玉梁雄昔日,也为他找了些所谓的名医,结果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苦境神医众多,慕少艾、惠比寿、绯羽怨姬、翠萝寒皆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北隅一隅之地,岂可于与地灵人杰的中原相提并论,大哥莫要灰心丧气。”玉梁煌道:“这样吧,大哥你和浪腾云现回返族中,处理诸事,吾寻得名医后便立刻返回武都。” “这……”玉梁尚知道,这无疑是个妥善的办法,但真让玉梁煌一个人前往中原武林,他终是有些放心不下。 “大哥放心吧,吾之实力,若无大碍足堪自保。”玉梁煌拍着胸口道:“倒是你们和族人,若是有人来犯,难以战胜,万不可硬拼,切记十六个字,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你……”玉梁尚无奈一叹,摇了摇头,玉梁煌既如此说,便表明他已想好后续,多说也无用。 “中原复杂,心机深沉,道貌岸然之辈不可胜数,煌弟你千万小心,族内事务众多,若事不可为便莫强求,尽快回返,不可为我这病躯误了大事。” “好,我知道了。” 玉梁煌点了点头,玉梁尚再三叮嘱之后,方才和浪腾云离去。 “阁下可是玉梁煌。”玉梁尚二人离去不久,玉梁煌站起欲结账之时,却见店外一名粗犷的大汉走入,见到玉梁煌便凑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匣,“这是有一人托我转交给你。” 第十六章:玉枢令 荒郊小店,惊现怪异之人,诡谲的语气第一时间便已敲响了玉梁煌心内警钟。 玉梁煌初出江湖不假,却也不是什么江湖小白,更不要说这可是霹雳布袋戏世界里多灾多难卧虎藏龙的苦境(位面世界称呼),莫说行走武林,就算你人在家中坐也有可能祸从天降的苦境,可以说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生存,纵使随时随地保持十成十的戒备也不为过。 “有人要我……将此物……”大汉也不应话,只是伸着手,巴掌大小的木匣就在他掌中,自顾自僵硬的说道:“将此物,转交给你……” 这下,玉梁煌还不知面前之人异常,那便是见鬼了,真元入眼,观形察气,只见浓郁的暗青色邪气包括着这名大汉,却是难识破操控之人来历。 “是操傀之法。”玉梁煌掌运真元,雷霆出手,察觉对方被操控,玉梁煌决意先发制人;却见大汉眼中青芒一闪,挥拳以应。 只闻一声闷响,玉梁煌倒退数步,面色难看。 “天生神力?不对!” 玉梁煌看着大汉已经是血淋淋的右手,眉头紧皱,方才一击,是他吃了亏;但是汉子身体却是同时受损,可见幕后操傀之人当时完全操控了那大汉的身体,使得大汉可以发挥出远超极限之力,但这样,过不了数招,大汉的肉体便会崩溃,神仙难救。 “到底是谁,竟然会如此针对我?玉梁雄还是玉梁绍,不对,他们二人皆无这资本认识有这般手段之人,那难道是北辰胤,但又是为何?” 诸般猜测,却是未得其果,反观被傀术操控汉子却是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剔骨利刀,步步紧逼,刀势连环无形,每一刀的落处皆提前预判了玉梁煌之行动,使得玉梁煌一再中途变式,难受不已。 “看来要动真格的了。” 汉子肉体受损严重,缠战只会更为缩短其现今性命,玉梁煌也放弃了将其救下的想法,提庐枪出,寒芒点星,轻碰刀锋,火星四溅,玉梁煌心中更是一沉。 被操控的汉子不过是一个练了几天功夫,稍有真元在身的江湖人,正常来说,他自一枪可轻取其性命,然而在傀术操控下,这汉子的实力足堪与他比肩,这不仅说明对方傀术不仅超凡,更有着胜过他玉梁煌的根基和实力,才能如此的举重若轻。 “不对劲,太不对劲,究竟是谁?” 此刻的玉梁煌和汉子,早已经脱出了小店的范围,玉梁煌细数了穿越过来接触的一众人,地冥虽然也有傀术,但料想如今并无对他出手的动机;黑甲在他获得传承之后便已消失不见;而玉梁绍无这般实力,也不大可能有筹码买通如此高手。 思来想去,个个都被排除,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所以,只可能是有人盯上了他,或许,是因为皇城剑祭里太过锋芒毕露,一人力压四大剑派之故? 思索之间,又是几番交手,那名手持剔骨尖刀的汉子,随着战斗的进行,肉体终现崩离之态,而幕后之人似乎也知道此点,操控着这名汉子攻势越发的凌厉狠辣,但玉梁煌手持提庐枪,有进有退,攻防皆备,转眼极招上手欲终结战斗。 “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极招出,亘古一点唯剩苍茫,宣告战局终章。刹那,剔骨刀碎人也亡,只是玉梁煌在那汉子倒落尘埃的一瞬时内,看到了一分感激和解脱之色。 “究竟是谁?!”玉梁煌看着倒地的尸体,不曾言语。殊料此刻,再起变化,亡者腹开,血肉模糊之间,一道白光缓缓升起,终止玉梁煌身前一手之地停下。 随后白光散去,一枚玉牌凭空而立,纯白无瑕,不见半分血污沾染其上,完全看不出是刚自一团血肉中升起的模样,看着这枚令牌,玉梁煌不禁觉得有些发寒。 他当然知道这枚令牌是什么,玉枢令,一枚在未来掀起无边烽火和滔天争斗的钥匙,作山海奇观的门票,玉枢令是危机,也是机遇。 山海奇观,当之无愧的奇观之城,乃是以上古精灵一族和幽界魔族战后被埋葬的神器魔兵,奇珍异宝为基底,再辅以山海奇观创者经年累月之收藏,内中的七宫十二殿、二十四楼、三十六阁皆藏着人间罕见的武学奇书、灵花异草、仙石妙药、神器魔兵。 未来,以山海奇观为争夺中心的古原争霸,玉梁皇在原本的历史剧情中便是最初的参与者之一,而此刻悬浮在玉梁煌身前的上书电字的玉枢令,则是其身份的代表,古原八雄之一“枪中之皇”。 穿越过来后,玉梁煌也不止一次的想过,玉枢令以及山海奇观的创者,将会以何种面目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玉枢令出现的方式,竟然会是如此的血腥。再看着玉枢令散发的无瑕光辉,更显讽刺意味。 “呵!竟是如此血腥吗!残酷的江湖!” 玉梁煌自是不知幕后之人的想法,但此刻躺在地上的尸体,无疑是无辜之人,却被牵扯入这样的事中,成为任人操控的傀儡,若无实力,在苦境,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这一瞬,玉梁煌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层的领悟…… 手探出,轻点玉枢令,只见白光一闪,玉梁煌眼前场景赫然骤变,已是置身洞窟之内。 而玉梁煌眼前,是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他虽叫不出名字,但也能看得出这些东西的不凡。 但这一切都是幻象,虚幻之物,玉梁煌并未见得露出半分贪念在脸上。 此刻,玉梁煌的目光只落在一处,那金银山上,异宝堆前,更为魁梧高大,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数层楼大小的身影正和玉梁煌一样,上下打量着玉梁煌。 虽然在笑,但玉梁煌只自其中,感觉到了血腥和残忍…… 此人正是,山海奇观创者,非人非兽、非仙非妖,非精非怪,凌驾于万物的神秘生物——夸幻之父! 第十七章:夸幻之父 胖子、肥宅、夸胖胖,大抵是因为胖子的特性,夸幻之父在玉梁煌的前世,可说是被人取了不少的爱称。夸幻之父这状若肉山的虚幻之体,介乎虚实之中,给人的印象更多是憨厚和笨重,再加上其强娶女子的行为、自大的言辞,更给这个角色添上了几分滑稽色彩。 只是,给夸幻之父取这个带着玩笑意味的绰号的人,或许忘了。这一位看上去一度被麾下背叛走投无路险象环生;被正道一步步牵着鼻子走的‘胖子’,在官方的记载中,可是熟知人性,遍揽人心的魔鬼,洞悉人心、阴险狡诈、冷酷残忍,简单十二字,可说是道尽了夸幻之父其人。 至少此刻,玉梁煌只感觉自己全身寒毛竖起,是紧张到极致的表现;真正呈现在玉梁煌眼前的夸幻之父,可远没有剧中那般憨厚滑稽,一座肉山在那里,无数令人渴求的珍奇宝藏便在其身下,然而这份有若巨兽的威慑,却叫玉梁煌不敢露出哪怕半点的觊觎之色。 “你,便是操纵那人的幕后之人?!” 玉梁煌缓缓揣摩着,开口道。揣摩,不仅是揣摩玉梁煌自己应该表现的态度,更是揣摩现在夸幻之父的心理。 夸幻之父为久远之前的存在,除却少部分特殊之人外,当早已不曾听闻夸幻之父的名字;玉梁煌不过一北隅部族之人,自是不可能听说,再结合先前被夸幻之父操纵那人之死,当前玉梁煌乃是三分惊五分怒两分不安,演绎的恰到好处。 “初会了,玉梁煌。”夸幻之父居高临下俯视着玉梁煌,一举一动,皆可见得肥肉震颤,然而,玉梁煌却是笑不出来。 “卬名夸幻之父,你之名声,传扬北隅,令卬对你产生兴味了。” “夸幻之父?!”玉梁煌一皱眉头,仿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般:“兴味,这便是你表达兴味的方式吗!” 见得玉梁煌怒气,夸幻之父反倒放声大笑,无形音浪回击,虽只是幻象,但玉梁煌亦感腑脏受迫。 “木匣之内,本为地字玉枢令,汝若坦然接过,那人身上术法便会解除,可是汝偏偏起了疑心,猜疑,人性之大恶,可说那人之死,乃是由于汝猜疑而致,与卬何干?” “你!” 玉梁煌怒眉一提,真元灌注提庐枪,似是下一刻便要出枪,反观夸幻之父面上更见嘲讽意味。 “收起汝之愤怒吧,玉梁煌。”夸幻之父面带嘲讽,一双眼闪烁着漆黑的光采,似乎已看透了玉梁煌的内心:“伪善,亦是人之大恶,此人和汝非亲非故,不过路人,方才更交锋一场,若说你心中有愤,也不过是被卬戏弄之愤怒,于此人生死何干呢?” “你!” “玉梁煌,难道你想因为一具死尸,错过一桩机缘吗?一桩足堪影响未来武林和汝之未来的机缘!” “未来机缘?什么机缘?”玉梁煌面露疑惑之色,连问道,心中却已若明镜一般。 古原争霸,山海奇观确实是影响天下大局,更和许久之后的邪神有关,但这些终是后话。在古原争霸之前,也就是现在,夸幻之父乃召集了未来的古原争霸的八名人选,举行了一场非命谷之会,未来参与古原争霸的人,有不少和这场非命谷之会的人有所关联。而对玉梁煌而言,他将会在这场非命谷之会,遇到一个改变他人生轨迹之人。 “哈哈哈哈,人心贪婪,亦是人之大恶。”夸幻之父笑着,地动山摇,显得更为肆意放纵。 “吾倒觉得,人无大欲,无以成大事也。”玉梁煌悄然收起提庐枪,表明他已为夸幻之父口中的机缘所吸引。 “欲者,贪婪也,贪婪之恶,可让人行世上一切极端,作一切绝事,欲望之下,人性泯灭,诸般恶处,在你这等人类口中,竟然成了成大事之关键,玉梁煌,汝令卬兴味了。” 玉梁煌见状,冷言道:“没有欲望之人,便无目标,皇者更是如此,没有欲望的皇者连华而不实的装饰都不如,所谓帝王王,当比天下人贪欲更强,笑得更欢,怒得更盛,无论清浊善恶好坏,皆应登峰造极,当有揽尽天下至宝、佳人、秘典、国土之雄心,非如此,不配为皇!” “好好好!”夸幻之父一连大叫三声:“玉梁煌,汝令卬改观了,汝之言论,令卬激赏,卬决定给你一个奖赏!” “嗯?!” 只见夸幻之父手轻挥,原本虚幻的珍宝堆中一道光华映现,自虚凝实,被一个木匣盛着,落在玉梁煌面前。 “汝手中的破铜烂铁,终有废弃之日,盒中乃传说神物玉犀角和一份铸图,昔日北宇赤皇手中将军令,便是以此为铸,汝既得其传承,这将军令,汝正可一并继承!” 夸幻之父所言,令玉梁煌目光一凝。夸幻之父不愧是上古久远之前的存在,竟是一口便道破了玉梁煌身上所学,使得玉梁煌对夸幻之父的警惕之心,再度拔高了数分。 玉梁煌的细微变化,夸幻之父自是也看在眼中,不过在他眼中,毫无在意的价值,所以只是轻飘飘的挥了挥手,道:“跟随这枚玉枢令,去非命谷吧,到最后你若能守得下,这枚地字玉枢令,才是你的!” 非命谷之会,看来也并不简单…… 夸幻之父的身影,缓缓淡去,玉梁煌的眼前场景也随之变化,荒野树林,无名之人的尸体,重新映入玉梁煌眼中。 而此刻,地字玉枢令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指引着玉梁煌前行之路,玉梁煌的脚下,还有一个木匣,装着丢出去可以让无数人争抢的头破血流的上古神物。 “夸幻之父所言,乃是守住玉枢令,看来非命谷之会,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喝茶谈天,又是一场硬战啊。” 非命谷之会,事关重大,非参与不可,正好也可以认识一下几个中原的武者,打探一下那些医者的消息。 想毕,玉梁煌收起木匣,跟着玉枢令一路往非命谷而去。 第十八章:血腥非命谷 非命谷,苦境神州幅员辽阔,非命谷之地,不存于现存的任何典籍、地志记载之中,为一处早已不为人所知的奇异之地,可说,若无引导,一般人绝无可能找到非命谷,而正是这般隐于尘世,不为人所知之地,正适合成为修罗炼狱——屠宰场! 噗嗤! 枪头入体,霎时黑血四溅,玉梁煌眉头一皱,小心避过,看着倒地绝息,一坨漆黑之色,非人非兽的怪异生物,再望向遍布荆棘,难见通路的往非命谷深处的通路,心中愈发谨慎。 跟随玉枢令一路至此,踏入此地地界,景色丕然变化,变作荆棘丛生,密叶遮天的阴森诡谲之地,更有此等这类浑身黢黑,非人非兽,似人似兽的诡异生物不时从林中冲出来偷袭,而且随着玉梁煌逐渐深入,沿途遇到的生物实力翻倍的增强,从一开始的掌劲便可摧毁,到了现在需要数招才能不阻碍自己前行。 可想而知,再往深处前行,路上的压力必然愈大。 “非命谷,到底是什么地方!” “试炼之地!” 就在这时,玉梁煌耳畔响起熟悉之声。 “是你,夸幻之父!” 玉梁煌向四周看去,却是并不见夸幻之父的身影。 “玉枢令择主,所以汝有资格;但卬之至宝,是否有资格接手,自然要卬亲手验证,这非命谷内,异人异兽无数,更有被卬放出消息吸引过来的投机者,击败他们,活着走到非命谷最深处,你才算是玉枢令的真正主人,哈哈哈哈!” 夸幻之父的笑声,渐渐远去,自始至终,玉梁煌皆未能看到夸幻之父的行迹,只能将之归结于夸幻之父的术法,对于非命谷的危机戒备,更加强了几分。 原本剧情的玉梁皇如何通过此关,他自是不得而知;但他现在,未获取地冥之力,根基或有不足,所以身在其中,必须小心应对。 “嗯?前方似乎有打斗之声?” 玉梁煌再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听闻侧面声响,随后快步前往观看,只见树林中,三人缠战,两人明显归属一方,一者银钩利爪锋锐,身若疾风,脚下进退自有章法;一人手持快刀,攻势狂野,大开大合;二人联手,战力更添三分。 而被二人围攻之人,面容清秀,衣着简朴,似有疾患在身,出手应招之间会出现难以继气之状,不然以此人远胜二人的根基,怕是另外两人早已落败了。 可即便如此,那人以一双肉掌迎上兵器,仍是稳占上风,爪、刀两大兵刃虽是凌厉,却难破其防卫。 “这种光芒,也是身怀玉枢令之人?” 玉梁煌观察着战局,主要是观察其人相貌,在与会八人中,他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无论如何,既然有玉枢令,便该出手相助,或可为未来的古原争霸先结下一分香火情。” 念及此处,玉梁煌不再迟疑,提庐枪出若游龙出海,一招瞬化两式,一左一右击退二人。 “什么人,竟敢插手,找死吗!”手持利爪的人眉目阴沉,看向玉梁煌的目光颇为不善。 玉梁煌横枪一挡,隔在双方之间,冷然道:“以二敌一,欺负一个病人,未免下作。” 随后玉梁煌又看向那名布衣病者:“玉梁煌,阁下无恙吧。” “咳咳。”那人咳了两声,看到玉梁煌身上的玉枢令光芒,先是一愣,随后拱手行礼道:“无恙,患重玄,多谢足下出手相助。” 患重玄?患,莫非和未来古原争霸的气之代表患天常有什么关系,等等,莫不是…… 想到这里,玉梁煌多看了患重玄几眼,充满了好奇之色。 “足下,认得在下吗?”患重玄面带疑惑。 “没有没有。”玉梁煌连连摇头,随后再度看向二人组。 此时二人皆不敢贸然动手,行走江湖,根基或不够,但眼力是必须,一个患重玄便已难缠,更何况又来了个更胜患重玄的玉梁煌,他们可不傻,仅凭方才玉梁煌插手的一招,他们二人便可断定,哪怕自己二人联手,也绝不是对手。 但若就这般简单的离开,未免太过没有气势,更代表任务失败……一时间,二人陷入两难境地。 “擎苍翼、啸平冈,你们二人不是对手,退下吧。” 话音未落,却见林中,一人踩枝踏叶,面孔英朗,背负双手,口诵昂然诗号:“风驰百里猎千首,啸立九州吾为雄。” 雄字落,人踏至,立于玉梁煌身前,将二人组挡在了身后。 “吾名猎首驰雄,想不到竟有机会在非命谷幸会枪挑皇城的少年英杰,玉梁煌,幸会了!” “原来是雄主当面,咳咳,足下统率绿林傲视一方,何故来此趟浑水呢。” 猎首驰雄?这货?玉梁煌心中暗道。 在原本的剧情中,猎首驰雄为千面修罗枪玉梁皇的诸多身份之一,是和真正的猎首驰雄共享猎首驰雄这一身份。只是玉梁煌不曾想到,二人竟然这么早便已遇上了。 “奇珍异宝,金银财富,吾绿林之人从不嫌多。”眼下的猎首驰雄,还未归于于玉梁煌之下,还是统率一方绿林,号曰雄主的豪杰,气度傲然不凡。同样作为枪者,猎首驰雄听闻玉梁煌枪挑皇城的事迹,自是眼热,名利二字,江湖上鲜有能看破的人,更何况绿林这般更为重视名利的地方。 “听闻阁下枪挑皇城四大剑派,威震北隅,猎首驰雄欲讨教一番,十招,阁下若能接下,我等便退去,如何?”猎首驰雄看向玉梁煌,目光若火,几可绵延千里。 “十招,败你,嗯……已是足够了!” “嗯?!”猎首驰雄眉头一皱,枪入手,怒喝道:“十招败我,狂妄!” 绿林道上,自他闯荡至今,无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狂妄与否,枪下分说,若吾胜,允吾一个条件,如何?!” “哈哈哈哈,可以。”猎首驰雄冷然道:“但你,若败,性命归吾!” “有何不可?!”提庐枪出,玉梁煌再提功元:“今日,便要以你一试,吾新近领悟的《御宇八字诀》的第二招!” 第十九章:胜负十招 十招言败,战局倏开。 眼见公平武决将起,患重玄在几声咳嗽之中,缓缓退开,而得到命令的擎苍翼、啸平冈亦是退至一旁,为二人留下足够的施展空间。 看着持枪而立的少年,猎首驰雄眼神一冷,右手伸出,五爪虚握,气运周身,随后攻伐而上,试探之招留下五分余地。 气劲临身,五爪扑面,绿林雄主虽是试探之举,破绽却也极为稀少,留下的罩门要么难以攻至,要么有引人而上的嫌疑。 玉梁煌不闪不避,右腿踢向提庐枪杆,只见提庐枪转,右手接上,手腕一送,手臂一运,枪尖画弧而至,先拦爪势,后刺面门,同样收力数分,只为提防对手变招。 猎首驰雄果然变招,双手虚拍数道劲风,使得玉梁煌枪势一缓,随后向后一跃,身形鬼魅一转,反向空中飞起,脚下真元一送,踏空借力压下。 正好玉梁煌借方才数道劲风之力收枪回旋随后向上横档,爪枪虚接,猎首驰雄悬停半空,再加数分真元,玉梁煌同样催动元功,双方第二招,陷入真元比斗之局。 僵持不过一会,猎首驰雄心中讶异,想不到玉梁煌真元浑厚不下于他,而玉梁煌却在感叹自身根基不足,否则就不会如此了。 僵局总要打破,猎首驰雄眼见单手不可为,左手运元压下,双手同运,玉梁煌却是顺势后退,真元力保自身,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滑退数步,提庐枪转而划向一边,将力道卸出,顿时地现裂纹。 “喝!” 卸力之后,枪势再转,六合枪诀再运,纳四方风云,旋流入枪,提庐一闪,正是—— “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苍茫一点印现,贯穿风云万象。 烟尘之中,提庐枪尖点在一柄枪杆之上,原来是猎首驰雄右手持枪,挡下了这一招。 是了,前世看正剧的时候,猎首驰雄确实是用枪的,不过最后被红尘雪杀了。 玉梁煌思索间,猎首驰雄出言道:“三招试探已过,余下七招,玉梁煌,你打算如何赢我?” “说出来,那雄主不就有提防了?” 玉梁煌边说,边将提庐枪抽回,他与猎首驰雄的对话,不过是双方调整状态的拖延方式而已,毕竟三招试探过了,接下来的武斗,就是全力以赴的搏杀。 至于猎首驰雄说的比斗十招,玉梁煌可不敢相信。 “喝!” “哼!” 气势一变,气氛一变,微风扫过,叶落一瞬,双方同时动了! 极速之攻,考验的是反应与应变,提庐枪、猎首枪,在飞速的交击、分开,分开、交击。 观战的擎苍翼、啸平冈早已看不清,而一旁的患重玄虽是重病在身,武学造诣却是不凡,双眼瞳孔细微的移动,却是准确捕捉到了每一次叫交击点。 星火四射,铿锵不绝,碰撞,是力道的碰撞,是真元的碰撞,亦是枪势的碰撞。 双方一轮快攻,眨眼五招已过,竟是平分秋色之局,两人除去真元损耗,都是毫发无伤,但周围环境此刻却已经是一片狼藉。 快攻停,人分立,玉梁煌心知下一招便要打开破绽,再下一招便要致胜,两招之后,便是十招终点。 “喝!” 再度攻上,六合枪决连绵无尽,玉梁煌扫空六合之势,如帝王驾临,幼龙尚未成长,龙威却已具备。 双枪交接,绿林雄主丝毫不惧,本就有别于朝堂的江湖好汉,绿林霸主深知侠以武犯禁的道理,只见其散发虎啸之威,如若盘踞山野的猛虎,不惧丝毫龙威。 双枪交接,是此招第一式! 玉梁煌见状,手腕一抖,真元导引,提庐枪运力借势,要将对方长枪格开,冲破封锁直扑咽喉。 猎首驰雄丝毫不惧,双手一重一轻,手中长枪如影随形,紧贴提庐枪身,让对方无法如愿。 巧劲斗力,你来我往,是为此招第二式。 力道互拼,真元互撞,毫无保留的全力施为,在双枪碰撞处散处磅礴气劲扫向四周,同时玉梁煌与猎首驰雄各自被巨力迫退,真元入体,各自呕红。 招式未尾,倒数第二招即将完结,分开的两人各摧真元,此招终式同出! 霎时,八荒气息卷,四海涛奔腾,猎首驰雄引八荒气息,凝四海之力,猎首枪锁八荒四海之威,威势赫赫! “猎首八荒?武驰四海!” 玉梁煌却是枪势一变,御宇八字诀初招上手,与自身幼龙之势共鸣,根基催动,顿时提庐枪鸣,龙象一闪而逝。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 双招交汇,气走风云,红尘惊爆一瞬,威能四散而去,擎苍翼、啸平冈顿时脸色一变,同时运功抵挡,却是难承威能而被震退,口角呕红,而另一边的患重玄单手运气,明气武典之能巧运,将气劲分化向两边,云淡风轻之间,稳立泰山。 而在战场中心,双方交错而过,依旧不分上下,但最后一招已是各自酝酿。 猎首驰雄心知最后一招,对手必定极招施为,猎首枪横,气呐风云,旋风动乱之剑,再闻长啸声起,根基尽提! “风驰百里?啸力九州!” 面对绿林雄主风云卷动极招,玉梁煌心如止水,惟圣裁荃枪势回收,顺势再运,御宇八字诀第二式即将现世! 前世正剧之中,玉梁皇曾言,御宇八字诀下一式的威能是上一式两倍。穿越之前他也算过,若是从第一式一直运使到第八式,那么最后一式的威力将是第一式的一百二十八倍! 如今,玉梁煌根据赤皇武典创出御宇八字诀第二式,效果依旧,只见翻倍的威能汇聚,提庐枪啸鸣之间,狂暴的气息顺势而出。 “御宇八字诀?帝辇巡境!” “轰!” 招式相冲,气旋散,风哀嚎,猎首枪飞,虎口落血,提庐枪悬在咽喉之前,猎首驰雄额上一抹冷汗落下,紧张的吞下了一口唾沫。 “你,败了。” 玉梁煌收枪一送,将提庐枪化入风中,风度翩翩,脸上不悲不喜。 第二十章:风云汇聚 非命谷内,雄主会梁煌,枪者交锋,十招为约,最后一招,《御宇八字诀》第二式帝辇巡境,划定胜负归属。 猩红滴落,现场一时静谧,过了良久,猎首驰雄方才缓缓开口道:“是,吾败了,玉梁煌名不虚传,现在,说出你之要求吧,只要不违背吾绿林道义,猎首驰雄豁命也会完成,但这是你我赌约,和吾麾下兄弟无关。” “自然。”玉梁煌点了点头。 败,自有担当,不见颓然,更不差愿赌服输之豪杰气度,猎首驰雄展现出来的品性令玉梁煌心内赞叹不已。 果然是不能小看了任何一个人,从君子岳到猎首驰雄,皆是原剧中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但真正能在这个江湖闯荡,创下功业之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角色? 士不可辱,玉梁煌心内暗暗打消了借用这个承诺的机会收伏猎首驰雄的念头,转而道:“好,我的条件是,在我返回武都之前,若有外敌袭扰,雄主出手相助武都,抵御外敌,不知可否?” 武都根基底子,终是薄弱了些,玉梁尚有病在身,少微虽有天赋但当前实力有限,仅凭浪腾云未免力有不逮。 猎首驰雄实力还算不错,品性也可相信,让其协助也算多份保障。 “只是如此?”猎首驰雄有些怀疑,要知道他可是奔着玉梁煌性命去的,早已做好了赔命的准备。 然而玉梁煌的条件,简单的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雄主既为真豪杰,玉梁煌又岂会做那小人,以武论交,不为分高下,只愿能和雄主交个朋友。” “嗯?”猎首驰雄静默良久,收起了枪,“猎首驰雄性命但在,你之部族无恙,请。” 玉梁煌面露疑惑,道:“雄主不需要路观图吗,武都……” “若连一点打探消息手段都没有,绿林如何在武林立足?”猎首驰雄挽了个枪花,回头再看了眼玉梁煌。 便和两名部下悄声穿梭林间悄然退去。 “咳咳,多谢玉兄出手,否则仅凭吾怕是难以善了。” 患重玄实力虽胜于擎苍翼、啸平冈二人,但病体拖累导致其迟迟不能将优势转为胜势,若无玉梁煌出手,猎首驰雄来到他必然是凶多吉少。 可说,玉梁煌的出手,与救命之恩无异。 “患兄客气了,纵然我不出手,也必然会有其他人见义而为,阁下觉得呢?”最后的问话,玉梁煌却是向着林间一处隐秘之地。 不得不说,暗处之人隐匿之法非凡,若不是方才和猎首驰雄交手的最后一招,让其有了动作,玉梁煌都发现不了。 “小友观察细致,老夫佩服。”话语传,只见一面带长髯,气度不凡,正气满身之身影映入玉梁煌和患重玄眼中。 “老夫,映朝阳,和二位一样同为玉枢令持有者,幸会了。” 非命谷黑林之内,只闻双锋碰撞不住发出声响,剑气四射划破林间,纵然是非人非兽的异类,也不敢靠近战局所在。 只见林中,两把兵刃碰撞,一者暗紫幽邃,一者赤红如枫,碰撞之间火星四溅,不分轩轾。 战中的兵刃,似剑却有异,不同于传统的剑器皆双面开锋,此刻战中的两把形态似剑的兵刃,无一例外只开了单刃,倒和早已在武林中消失若久的单锋颇为相似。 一人,魔气满身,黑色劲装遍布血色纹路,单锋剑上手,状若疯魔,出招有进无退,有攻无守,狂姿傲态不见半分保留,强悍的杀意,强悍的武意,惊动风云霹雳。 一人,白发古冠,藤衣竹履,面对狂暴攻势不改淡泊写意之态,丹枫在手,气若泰岳,秋水连翩,逆荡方圆。在奔乱剑势,毁灭剑招之下,看似步步退让,实则以退为进,森寒剑气动八方。 “好一个单锋右派之主,任平生,你的剑,只差最后一步了。”剑魔收锋,冷冷道。 “赞缪了。”名唤任平生的剑者随之将剑一手,化作一根翠玉竹杖入手:“应笑我,吾也未曾想到,你竟然真能将灭我之道,走至如此地步。” “和你同样,尚差了一步。”应笑我拂袖道:“你之实力,已足以代表单锋与会,但未来,吾灭单锋大成,吾会再找你,希望那时你已完善你之剑法。” “单锋一派百家齐鸣,各有擅长,何必非要分出高下?” “灭单锋,诞生之日,便注定灭尽天下单锋!”话音未落,人已无踪,只留霸辞狂号,回荡林中。 “百年孤愤恨不休,广天厚地一剑囚。单锋纵横谁似我?独叹人间最高楼。” “唉,事情不断,麻烦不断,眼前景物又如此压抑,真是令人伤怀啊。”任平生看向前路,摇了摇头,往非命谷深处而行。 非命谷河边乱石堆中,只见一人容貌怪异,蓬发,身上镌刻粘贴着奇特符文异字,手拈法诀,周身满溢华彩,不停有毒花荆木诡草生长蔓延,却是三尺之外便化作飞灰,不见痕迹。 “春不凋·荣百年,未听闻之名,却被择中,果然不凡,只可惜,凭借你这半魂之体,终是难破愚者之术局,交出玉枢令,愚者自然放你安然离开。” 说话之人不见踪影,只有一柄细枝弱杆的黑羽扇,随风摇摆着,随着话音落下,荣百年周身术局有再被紧缩的态势。 “逼迫荣百年!”荣百年的声音嘶哑,难辨男女,再配上其被符印绷带缠绕的面孔,更显诡谲:“是你的不智!” 就在双方战局即将蔓延之刻,火起、刀落,两种截然不同的攻势,所取的却是同一个目标—— “十三卦术·三元泰风!” 风刃席卷,先退荣百年,再扫火浪、刀气,黑色羽扇随即消失无踪。 “以一敌三,愚者尚未不智至此,三位,请了。” 此人术法修为不凡,到底是谁? 荣百年撤去术法,心中仍存疑惑,但还是看向了援手的方向,迎面走来的二人,如同他一般,身上皆闪烁着玉枢令的光芒。 非命谷之会,玉枢令持有者纷纷现身,林中兽人、野心投机者纷纷进入谷中,非命谷之内风云将起…… 第二十一章:单锋 “老夫映朝阳,幸会了,二位。” 自称为映朝阳的剑者,举手投足隐约透着一股王者气和正气,这样的人,往往易叫人不自觉的产生好感,患重玄如此,玉梁煌也是。 天剑老人映朝阳…… 在玉梁皇的一生,映朝阳可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若非其与玉梁皇结识成为忘年交,同玉梁皇定下与其女映鸿雪的婚约,未来的玉梁皇也不会一直映鸿雪念念不忘,以至于出了不少昏招。 在玉梁皇这一类人眼中,映鸿雪既然和他定下婚约,便理所当然是他的东西,所以在映鸿雪相恋后,玉梁皇才会频频针对,甚至屡出下作手段,将本来可以通过映朝阳这一层关系,交好甚至引为助力的剑中洛神,平白弄成了生死大敌。 不过重生一世,玉梁煌终究不是玉梁皇,前世看剧,他对映鸿雪更多是欣赏,毕竟优秀的女性总不会令人讨厌,但他却无多少占有的想法。 “原来是天剑老人,咳咳,幸会了。” 映朝阳乃是剑界名宿,声名在外,患重玄自是也听闻过。 “哈,先生客气了。”映朝阳轻捻胡须道:“两位,同为玉枢令持有者,一同前行如何?” “自无不可。”玉梁煌点了点头,患重玄也同意,就这般,三人并肩往非命谷深处而去。 沿途中,三人少不了交谈,一者御气、一者御剑、一者御枪,虽各自兵器不同,但武道万千,总有共通之处,互相探讨,皆有不少精进。 玉梁煌在三人之中,属于晚辈,现今根基又多从传承之精魄石而来,《御宇八字诀》仅得两招,武道也尚未完全建立,故以听为主,无论是映朝阳还是患重玄,皆让其眼界开阔不少。 而玉梁煌对患重玄而言有出手救援之情;玉梁煌出手相助也让映朝阳对其分外顺眼,故玉梁煌有意求教之下,二人讲的也就更多了些。 “映朝阳之剑,似与普通之剑有异?” 就在三人联手,清理掉方才拦路的十余人后,患重玄看着映朝阳手中之剑,开口道。 玉梁煌看着映朝阳手中的极道,“莫非这是单锋剑?” “单锋?”患重玄看向玉梁煌:“单锋剑一脉,百里飞首连同其门人剑藏玄、宇文天等人早已亡故多时,这一脉当已灭绝……” “哈哈哈,梁煌小友所言不差,这正是单锋剑。”见江湖中有人还认得单锋剑,映朝阳笑着解释道:“单锋剑,分显隐两派,百里飞首一派为显派,注重于剑法剑招,有单锋无尽式,剑式万千,用之不尽的说法,‘活杀留声’之招名震江湖。而吾等之隐派,注重于剑意,人不同,剑不同,多隐世钻研剑境,故少有所知。” 说着,映朝阳赞叹玉梁煌道:“往日老夫出手,都只以为吾手中是剑,想不到小友眼力如此高超,竟能一眼看破这是单锋。” “前辈谬赞了,我也不过在史书中看到过单锋剑,对此兵器甚感兴趣,原本还叹息百里飞首一脉灭绝,再无单锋,想不到竟然还有前辈等人流传,真是太好了。” 见玉梁煌脸上洋溢的喜悦,映朝阳笑着道:“若小友有兴趣,未来吾可引小友前往我等昔日论剑单锋之处,那里有一道剑痕,剑意非凡,以吾之眼光看,留下剑痕之人根基不算绝顶,但剑境已臻至极致,纯然无杂之境,小友自可参悟,或能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单锋剑意。” “多谢前辈。” 玉梁煌闻言眼前一亮,他所求的,正是单锋剑;若未来单锋练成,世人却只知道他玉梁煌为枪中之尊,那单锋剑无论是改易身份还是作为底牌,皆有奇效。 “若真有那日,汝枪、单锋共修,你虽天资不凡,但也当更努力才是。”映朝阳拍了拍玉梁煌的肩膀;他非是敝帚自珍之人,若有机会,他自也想将单锋剑传播出去。 这段时间接触,他已大致了解玉梁煌之脾性,天资不差,也怀有正义之心,甚合其胃口,这让映朝阳心内产生了一些别的想法。 “小友,你也别称呼老夫前辈了,老夫托大,便唤你一声梁煌,你可称吾为映伯,如何?” “这倒是吾占便宜了。”玉梁煌此刻还沉浸在有机会接触单锋的喜悦中,也未多想,映伯便直接叫上了口。 患重玄倒是自其中看出了几分别样的味道,不过于玉梁煌无碍,他自也没有点破的打算。 “好友,想不到你也来了。”三人一路前行,沿途异兽、怀有野心之人,面对三人联手的攻势难能造成阻碍,殊料就在三人踏入非命谷深处之时,一处高台之前,早有一人,斜依巨木,见到映朝阳的一刻,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后招呼道。 “任平生。”映朝阳分明也未想到竟然在非命谷会遇上自己的好友挚交,“在此地看到你,看来我们两人的目标,是同一物了。” “哈。”任平生的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看向映朝阳身侧,“怎么,好友,不向吾介绍身旁两位朋友吗?” “玉梁煌。” “患重玄。” “在下苍茫行者·任平生,山水悠闲人,二位若要游山玩水,大可寻吾。”任平生出乎玉梁煌预料的健谈,不多时,便拉着二人同映朝阳聊上了,听闻玉梁煌要前往参悟单锋剑,更是拍着胸口说自己可引路,沿途还可以带玉梁煌游历不少私房景点。 玉梁煌见得任平生、映朝阳二人谈笑,想着二人未来,心内只是一叹。 白首按剑,不过因一桩误会而起,何其可叹…… 而紧接着,又是三人从林中走出,荣百年、一名异族刀客,一名非人类之属的存在,玉梁煌将之尽揽入眼中,未来的古原争霸八人,此刻现场,已聚集了七个。 天剑老人、患重玄、任平生、荣百年、瑟怀德、皇旸耿日……再加上我,还差一人,这便是非命谷之会吗? 就在玉梁煌思考之时,高台之上,仿若巨山一般的魁梧高大身影再现,非实非虚,若实若虚,正是——夸幻之父! 第二十二章:非命谷之会 狼烟覆世江湖踪,刀枪惊尘论单锋,玉枢一令动天下,非命谷内谁称雄。 刀、剑、枪、术、奇、气、单锋,玉枢令尽召非命谷内,七大高手齐聚,只见夸幻之父再度现身。 奇怪,怎会只有七个人? 玉梁煌看着此刻聚集的人,心生疑惑,将在未来召开的引动武林风云的古原争霸分明有八人,但此刻在场的,连同他在内只有七人。 疑惑,但玉梁煌只能将之按在心内,若真的天真的开口问第八人之事,无疑自曝在夸幻之父面前,以夸幻之父的疑心,绝对是宁杀错,不放过。 “你们,不错。”夸幻之父看着汇聚在高台四周的七人笑着道:“卬很满意,你们并未倒在卬给你们设置的考验之前,代表你们皆有资格在未来,参与卬准备的盛事武决。” “未来的事,未来再谈吧,夸幻之父,你当知道我想要的。”说话的人,紫衣褐袍,面容清秀,手持天旸权杖,只是露出的尖细狭长的双耳,标志其不属人族的特殊身份。 “哈哈哈哈,不愧是狩宇旸帝,作风明快,卬欣赏你!”夸幻之父大笑着,一个木盒凭空而降,落在皇旸耿日面前:“此物,你可带走了,未来的盛会,卬希望还能看到你,届时,里面将有汝心念之物,可自根本改变汝和汝之族民的生存环境。” “若是如此,皇旸耿日自当与会。”皇旸耿日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荣百年和另一名肤色黝黑、五官深邃的异土刀客:“荣百年,瑟怀德,希望二位可谨慎考虑吾之建议,下次再会,告知吾二位考虑的结果,请。” 随后,皇旸耿日又看向玉梁煌等人,再度说了声请后,便离开了非命谷。 原来这便是非命谷之会…… 玉梁煌看着皇旸耿日离开,心中了然了许多。非命谷之会,是夸幻之父对在场众人的实力检测,亦是为了抛出饵食,吸引在场众人未来参与古原争霸。 可说,众人此番尝到了甜头,但需求未能彻底满足,古原争霸便不会缺席;而在场众人获得的收益,也将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为人所知,未来的古原争霸,山海奇观将引来更多人争夺厮杀。 好一个夸幻之父,竟能将人心中的贪欲利用到此等地步…… “好了,既然诸位皆已来到了卬的面前,卬之承诺,自会兑现,喝!” 却见夸幻之父沉喝一声,非命谷同受震撼,天地失色,翻掌间,赫见灵光自夸幻之父手中,分落于在场众人面前。 “这是……”来自异邦的刀客瑟怀德,面前是一幅路观图。 “汝想找的人,遵循此图便可找到。”夸幻之父俯视着瑟怀德道,但还有半句,夸幻之父则深藏于心内,并未说出。 瑟怀德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径直离开。他相信夸幻之父的信诺,更何况若夸幻之父欺骗了他,他也有信心让夸幻之父付出代价。作为启示圣国的最强武者,瑟怀德有这个自信。 荣百年则是分外沉默,在接过夸幻之父所给之物后,确认了一番,便离去了。 玉梁煌分外好奇荣百年所得之物,但碍于两人之间并无交集,若出口便显得突兀,所以只能看着荣百年离开,心中忽觉有些可惜。 他可是知道荣百年的真身是何等落拓不羁,清丽绝尘的人物;昔日看剧时他便分外欣赏,如今错过结交机会,不免觉得有几分遗憾。 “患重玄。”落在患重玄手中的,是两页丹方,患重玄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此两页丹方,第一页可至标,却难治本,治本之法,在第二页上。”夸幻之父说道:“其中材料固然珍惜,但在吾之珍藏中,应有尽有。” “咳咳,多谢阁下。”患家之人皆受家族遗传疾病所苦,纵然根基不凡者,也难享长寿,夸幻之父的丹方,若真有效用,对患重玄乃至整个患家可说重逾千金。 随后,患重玄又看向玉梁煌和映朝阳二人道:“此番能结识二位,是患重玄之幸,待此间事了,欢迎二位莅临藏晦居为客,患某必然扫榻相迎。” “患先生客气。”映朝阳道:“愿来日再会,先生已不受病痛所扰。” “患大哥,此去保重。”玉梁煌也在一旁说道。 患重玄此人,他在看剧时并无印象,但结合这段时日的接触,他已可确定患重玄和未来参与古原争霸的患天常患掌门、以及那位搅动风云,见风使舵的古原首席影帝,有着密切关系。 “吾知道,两位,请,咳咳咳咳。”患重玄缓缓离去了,只是那般苍白面色,叫人不觉忧心。 “玉梁煌!” “嗯?!” 患重玄离去后,夸幻之父唤玉梁煌的名字说道:“汝为一方之主,卬欣赏你的欲望之论,给出你想要的东西,宝甲财富,美人秘籍,只要不过分,卬皆会满足你。” 夸幻之父竟然会如此大方?! 玉梁煌心中惊讶之余,已下了决定。 “多谢,但玉梁煌所欲,非是宝甲财富,美人秘籍,只愿能为家兄玉梁尚带回治病药丹。” 玉梁尚之病虽说棘手,但玉梁煌相信,以夸幻之父的能为,治病并不困难。 而有夸幻之父出手,也省去了他去求医的时间。毕竟武都缺少高手坐镇,时间一长,恐怕生变。 “嗯?玉梁煌,你可知,玉梁尚之疾,虽然麻烦,但苦境圣手无数,治愈不难。但错过卬之珍藏,汝今生再难得到这些。” “还请夸幻之父成全。” “哈,好!卬成全你!” 夸幻之父冷笑一声,一个小瓷瓶落在玉梁煌手中。 “玉梁尚服下药丹,便可祛疾。” “多谢。” 玉梁煌收起丹药,无论夸幻之父目的为何,这份人情,总该认下。他玉梁煌,可非忘恩负义之人。 “最后,便是你们两人了,映朝阳、任平生。”夸幻之父淡淡道:“你们二人所求,乃是同一物,此物珍惜,卬也只有一个,卬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话语落,木匣打开,两张羊皮纸分别落在任平生、映朝阳手中。 “你们,谁能达成卬的条件,寒澪玉便归属于谁!” 第二十三章:初会洛神 夸幻之父所言的获得寒澪玉的条件,玉梁煌不去想也知道,无疑是除去猃狁三化。 正是这一战,任平生因为误会有意缺席,导致天剑老人不得不与三化之首的凶首恶来同归于尽,最终被一起收入邪剑兽妖焚之中。 就玉梁煌看来,此事并非无法完善处理。夸幻之父之所以针对猃狁三化,是因三化之首凶首恶来体内一股寒气天生克制夸幻之父魂体,所以夸幻之父才会非除去恶来不可。 夸幻之父要的,只是恶来等三化被兽妖焚吸收,至于过程,并不在他的关注范畴,对于玉梁煌而言,无疑多出不少操作空间。 玉梁煌感觉得出,映朝阳是真的以挚交长辈的态度在对他,他既承此恩,便该有所报答。 “寒澪玉只有一枚,却不知届时如何分配?”玉梁煌看着二人,有意将需求分配提前挑明。 原先任平生之所以缺席三化之战,表示误以为映朝阳为独吞寒澪玉,所以故意迟到,这也成了任平生一生难以抹去的污点。 “我是自然不需要的。”玉梁煌缓缓道:“只是不知映伯和任平生,要如何分?” “这……”任平生有些迟疑,寒澪玉乃是他修行《九霄霎寒》剑招必备之物,如今有机会掌握,他势在必得。 但任平生也知道,映朝阳对于寒澪玉,亦有需求,方才迟疑。 却只听闻映朝阳朗声一笑:“我方欲寻夸幻之父另外说明此事,想不到竟被梁煌你提前说了出来,不过既然如此,那便开门见山,寒澪玉为至宝,欲得全功当归于一人,好友,老夫以我那份寒澪玉,换你几坛钓诗钩,不知可否?” 钓诗钩,乃当世五大名酒之一,世所罕有,独任平生私人有所珍藏。 映朝阳以寒澪玉交换钓诗钩,分明是照顾到任平生的情绪,任平生又如何不知。 “别的不说,美酒管够,想吾十七岁那年,也是和人……” “免了免了。”映朝阳深知任平生个性,一听起其提起十七岁那年,便连忙打断道。让一旁颇为好奇的玉梁煌心内大呼遗憾。 “唉,可惜,你虽不听,但玉梁煌分明很有兴趣。”任平生无奈摇了摇头:“那吾先行北隅武都,为玉梁煌送药,正可一观北隅风景人情,玉梁煌,你可得好生参悟,莫让我两人失望啊。” “自然,多谢前辈。”玉梁煌笑着应道。 “免谢了,请。” 而玉梁煌,则受映朝阳之邀来到映朝阳之居所所在天剑湖,欲在此地休整数日后再转往观剑参悟。 却见天剑湖畔,一座小楼独立,十里红香,画桡齐举,碧玉嵯峨,雕栏玉砌,仿若世外桃源景,不似人间真楼阁。 “映伯此地,当真非凡。”玉梁煌前世不过是一普通人,看多了钢铁水泥的森林,何曾见过这般景致;重生一遭,沿途所见,虽也有丽景,但相较此地仍是相差甚远。故纵然两世为人,玉梁煌触目所及,仍是不免惊讶,沉浸其中。 “哈哈哈哈,皆是雪儿在照看经营,她喜好这些,便随她去了。”映朝阳抚须朗笑,脸上满溢着骄傲。 “父亲,你回来了,嗯?这位是?”润语轻言,但见天剑湖阁楼之内,一道拔俗身影走出。 但见少女一身素衣,不着坠饰。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真如美玉莹光一般,眉目间隐隐有一股清雅高华之气,使其又看上去不若外表那般柔弱,一般人见之只会自惭形秽,难生出半点冒犯之念。 好一个剑中洛神! 纵然是前世见多了美人,又对眼前少女有所了解早有心理准备的玉梁煌在看到少女那一刻,心内亦不由赞叹道。 “在下玉梁煌。”玉梁煌收回视线,抱拳行礼道:“和令尊同为非命谷之会的与会者,此番欲往归云山壁观悟剑痕,在此修整数日,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梁煌,何须客气,这便是吾女映鸿雪。”见玉梁煌双目澄澈,映朝阳心内赞了声,走出道:“雪儿,是这般,除去观悟剑痕,另外还需等待你任叔父共往恶来谷一行除恶,所以梁煌将在天剑湖借宿数日。” “原来如此,世兄还请在此住下,先请入内吧。”映鸿雪点点头,随后侍女依次奉上茶水、果品,其中茶乃是红尘雪所冲泡,玉梁煌心内不由慨叹,不愧是琴棋书画诗酒茶俱同的完美女子,纵然厨艺有缺也无大碍,难怪会吸引如圣君士、生命练习生这等人物倾慕。 但一想到此处,玉梁煌的心内便不如何美好了,在原本的历史中,玉梁皇和映鸿雪是有婚约的,这也成了玉梁皇对映鸿雪念念不忘,甚至屡出下作手段的起因,而这份怨念,在映鸿雪的隐藏身份天子枪揭露后,则转化为了更深层的恨意,因此玉梁皇更是全力针对,最终不敌映鸿雪,变为废人,葬身狼腹。 与映鸿雪这等女性扯上关系,一般的男人自不会拒绝,但玉梁煌知道,一纸婚约绝难束缚映鸿雪这等女子,所以倘若未来映朝阳真的提起婚约之事,他要如何应对,这还是个不小的问题,直接拒绝吗? “世兄在想些什么?”映鸿雪见玉梁煌盘坐于湖边,沉思若久,上前问道。 映朝阳为剑界前辈,常有提携后进之举,天剑湖阁更常有客人来访,玉梁煌,在映鸿雪眼中,也和往常客人并无不同,出言关切,在映鸿雪眼中,不过是主人应尽之谊。 “啊,无事。”玉梁煌回神摇了摇头,抬头一望便是映鸿雪那张皎洁无瑕的面庞,心中虽有异状,但随即平复。 红尘雪(映鸿雪后期之化名)虽好,却终非我渴求之物,武都尚未摆脱危境,我自身实力还无法独立一方,哪有胡思乱想的资格! “吾在思考,何为单锋。”玉梁煌一脸正色道:“听映伯说,映姑娘于映伯之极单锋上,更别出心裁创翩单锋,不知在下可有幸一会?” “世兄欲一试翩单锋?这……”映鸿雪微微有些迟疑。 “雪儿,出剑吧。”声再传,不知何时,映朝阳已稳立湖对岸,看着映鸿雪道。 “是!那么世兄,映鸿雪冒犯!” “自无不可。” 翩锋出,提庐现,天剑湖上起波澜,玉梁煌一会未来的枪中天子,剑中洛神,这场枪剑之争,胜负为何? 第二十四章:洛神 梁皇 天剑湖上枪剑争锋,玉梁煌一会剑中洛神,《御宇八字诀》、《六合枪诀》一试映鸿雪之绝艺——翩单锋。 湖面,不见波澜涟漪,二人运气于足,涉湖面有若平地一般,一人枪在握,一人剑在手,同样观察,同样谨慎,天剑老人映朝阳立于湖边,静观战局,若有所思。 “鸿雪与客竞武,本就不当,还请世兄先手吧。”映鸿雪将剑负于身后,说道。 “那,便不客气了。”玉梁煌长喝一声,枪显芒,刹那出手,映鸿雪出剑稍缓半分,首碰撞,便已惊浪动涛,卷动风云。 仅首次交会,映鸿雪便已察觉玉梁煌实力深厚,心中惊喜一刻,面上声色不动,翩惊鸿剑再运,惊鸿剑气瞬化,式式凌厉。 玉梁煌提庐枪在握,一荡,横荡翩然剑气,再踏步,枪如龙,人如电,玉梁煌引浩荡真元,引枪势,汇风流,盘旋往复,形成狂暴涡旋,枪行若狂龙,横、荡、乱字层出不穷,玉梁煌尽展皇字真意,枪枪霸道非凡。 只见映鸿雪锋芒粹冷光,剑势宏运,破龙惊风,尽展极单锋之极意:“极道·无道!” 一剑,断龙破枪势,又卷银涛取玉梁,玉梁煌人不退,枪在掌,再转,再运,面对极单锋之剑,刹那龙形再出,更胜先前! “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苍茫一点会单锋,倾海沉岳极我锋,天剑湖万丈惊涛起,却见二人同时跃起,同时落下,不受惊涛所动,眼前只有对手。 “鸿雪之极意,已至她所能悟得的极限,就看玉梁煌,能否将鸿雪之翩单锋的极限,迫出了。”映朝阳双目绽精光,湖水尽退,人仍是纹丝不动。 这就是极单锋吗?玉梁煌回想着方才一招,又忍不住将途中所见映朝阳的出手同映鸿雪比较,随后暗暗摇头,极单锋一道,映鸿雪不如映朝阳。方才的一招极道·无道,若是映朝阳来,他就已经输了,而映鸿雪所使这招,反为他所破,这便是差距。 “映姑娘,极单锋,我已领教,还请翩单锋出手吧。” “世兄实力不凡,那鸿雪,得罪!” 一声得罪,却见绿帛当空,悬而不落,不知何时,映鸿雪手中之剑已然更易为一把绿色的单锋剑,却非是玉梁煌印象中红尘雪所用的兵器。 “竟然不是惊鸿剑弦,莫非她还没有找到?” 玉梁煌疑惑之时,映鸿雪翩剑已出,玉梁煌提庐应招,剑锋对枪芒,映鸿雪疾若游龙,玉梁煌动如星陨,天剑湖上,迸彩星火,枪横扫,人腾空,踏绿帛,剑气出,人错身,掀风涛,十余招过,战中二人酣然,仍是胜负难分。 这才是红尘雪的真正实力…… 方才的枪法,果然非是他的全力…… “惊鸿七式·凌波微步翩惊鸿!” 凌波微步剑惊鸿,只见映鸿雪踏绿帛而升空,霎时花瓣落,人无踪,玉梁煌挥枪应招,只闻铿锵声响,枪落处,映鸿雪又已自他处而出,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绿帛蔽目。 玉梁煌再提元,《六合枪诀》再出,强破映鸿雪之剑招。 “六合枪诀·四夷宾服!” 一招破幻,余浪荡凌波,一枪横拦翩剑攻势,映鸿雪再引剑式:“惊鸿七式·游龙遨纵飞惊鸿!” 游龙遨纵剑若幻影,更胜先前,玉梁煌只觉漫天四周皆是剑影笼罩,目光所致尽是剑气横飞,玉梁煌横枪扫荡,却见剑落化无,随即又化剑气涌入。 玉梁煌提庐连挥荡八方,再引强招出:“惟圣裁荃!” 《御宇八字诀》再现,只见玉梁煌无视漫天剑气,枪出枪落,目标唯一,正是——映鸿雪! 映鸿雪横剑一拦,只觉枪势霸道,难承其威,霎被震飞而出,玉梁煌连忙收招,映朝阳见状化光接下映鸿雪。 “抱歉,我……” “无妨,比武切磋,误伤难免。”映朝阳化运真气灌入映鸿雪体内,映鸿雪略微有些苍白的面色方才缓缓恢复。 “不过,这把剑……”玉梁煌看着映鸿雪手中显出缺口的单锋剑,陷入了沉思。 “无妨,此剑本就不适宜雪儿的翩单锋发挥,老夫已请名铸为雪儿重新打造一把佩剑,梁煌无需挂心。”随后,映朝阳看向映鸿雪:“雪儿,无事吧?” “女儿无事。” “抱歉,映姑娘,吾……” “切磋误伤,难可避免。”映鸿雪捂着嘴轻笑道:‘与世兄交手,鸿雪收获良多,未来若有机会,鸿雪自当再向世兄请益,还望世兄莫要推辞。’ “这是自然。”玉梁煌只能笑着应下。 “那父亲,鸿雪现退下了。” “嗯。” 映朝阳点了点头,映鸿雪随即告退,只留下映朝阳、玉梁煌二人。 玉梁煌此刻只觉得尴尬无比,毕竟是伤了人家女儿,一想到还有求于人,玉梁煌甚至一时只觉心内难安。 “梁煌,你觉得翩单锋如何?”映朝阳看着重归寂静的湖面道。 “精妙非凡,不在映伯你极单锋之下。”玉梁煌如实说道。 翩单锋和极单锋,并无高下之别,映鸿雪和现在天剑老人差的也仅仅只是根据而已;而方才玉梁煌之所以能胜映鸿雪,也无非是占了根基和经验的优势。 相较于原本历史的玉梁皇,玉梁煌并不知自己和其孰高孰低,但玉梁煌相信,虽失地冥之助,但有北宇赤皇毕生精炼的枪之精魄,他的未来会比原本的玉梁皇更为光明。 “哈哈哈哈。”听闻有人夸赞自己的子女,作为父母的总是不能免俗的开怀,映朝阳朗声笑着道:“吾今生,亡妻,为吾育有一子一女,只叹吾前半生只知剑道传承,忽视了亲情,才让幼子负气出走,至今未归,只剩下了鸿雪。雪儿,天资聪颖,无一不通,但也眼高于顶,平生相逢俊杰英才,未逢一败,更长了其傲性。” 说着,映朝阳缓缓收回湖面的视线,看向玉梁煌:“你之品性,修为,老夫皆看在眼中,与鸿雪也相配,老夫只问你一句,你对雪儿,是何看法?” 第二十五章:武都困局 北隅地界,任平生尽卸心中之事,带着玉梁煌自夸幻之父处所得药丹一路悠哉而行,不紧不慢,却是悄然已近武都地界,也就是原先项党部族地域。 “北隅风貌,已和吾昔年所来大为不同,可叹。” 作为曾经赫赫有名的第一导游,任平生自也来北隅游历多次。昔日所见,国强民富,一派盛世景象,而今虽不算民不聊生,但任平生却也自百姓眼中看到些许迷茫不安,昔日的‘天都北隅’想要重建,无疑还有着相当长的历程。 “嗯?气氛不对。” 只见武都之外,戒备森严,泾渭分成两股势力,虽皆是在护卫武都,但一者分明是北隅皇城禁军,任平生见状心内暗道不妙。 “来者停步!”见任平生靠近,负责戒备的少微和剑夫子同声喝道,随后相视一眼,隐隐有不满之色溢出。 “苍茫行者·任平生,受玉梁煌所托带回其兄长治病药丹,还请诸位引见。”若是一般人被这般呵斥,自会不满,甚至反击,任平生却是不然,仍是一派淡然之姿,解释来意。 “啊,是主上的朋友。”少微闻言眼前一亮:“还请入内。” “放肆!”剑夫子眉头一皱,贵人此刻便在武都族内,任平生身份不明,若任其进入出了事故,对他而言自是不妙。 “嗯?!”然就在剑夫子欲动作拦阻时,任平生手持竹杖,身不动,目光微凝,无匹气势升起,仅一瞬之剑意,便彻底崩碎剑夫子内心,让剑夫子不敢再升起半点造次之意,硬生生吞下了声响的半截话,默然退到了一边。 而负责守备的北隅士卒见剑夫子都退让了,哪还敢说什么,连忙退开。 “先生请。”少微见状大喜道。 “多谢。”任平生微微颔首,便往武都之内迈去。 玉梁尚自和玉梁煌分别,同浪腾云回返武都不久,武都便陷入了不小的麻烦之中,一切的起因,只因为此刻端坐于大堂的那一位,北辰皇朝一字并肩王——北辰胤。 在得知辰胤便是北辰胤那刻,玉梁尚还颇有些惊讶,但随后回想着玉梁煌的表现,分明是早已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心中对于玉梁煌又多了几分敬佩。 而此刻,北辰胤身侧,还站了一个人,禹梁族——玉梁绍,玉梁煌和玉梁尚二人名义上的大哥。 “玉梁尚,圣上惜才,方才宽限许多时日,本王三度来访,玉梁煌却至今未有露面,你也未给本王所要之答复,北辰胤现今很是怀疑武都之人的倾向。” 北辰胤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对坐的玉梁尚,目光冷冽,语带杀机。 玉梁煌枪挑北隅四大剑派,北辰胤父子趁此机会一举将威望大衰的四大剑派收服,可说是为北辰皇朝衰退不少的实力大大回了口血。 后北辰元凰、北辰胤父子二人商议,现今中原正道对北隅态度明显变化,二者联盟已然可危,与其期待于危急时刻他人出手相助,倒不如自救,因此,北辰皇朝趁热打铁,以迅雷之势压服皇朝周围不小部族,纳贡遣质、收族为兵。 北辰皇朝突入起来的动作倒也真令不少部族未及反应,皇朝实力再涨不少,就连玉梁雄,也不得不率全族归附,并以玉梁绍为质。 直至武都,北辰胤得知玉梁煌、玉梁尚二人出走禹梁族,建立武都,欣赏玉梁煌于剑祭展现的实力,遂两度来访武都,欲一会玉梁煌,却由于玉梁煌在外,皆未达成。 如今诸多部族归附,已由不得武都一族拖延,否则刚收拢的部族必起争议,故方才有了北辰胤这杀气腾腾的三顾武都,若此番还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么武都,不要,也罢! 玉梁尚不动声色,见北辰胤放下茶盏,方才说道:“王爷之诚意,我们已感受到了,皇朝要让某入皇城为质,自无不可,但要驻兵武都,这般生死操于他人,恕玉梁尚不能同意,想来某之兄弟,亦不会认同。” “这么说来,看来本王今日,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了。”北辰胤目光淡漠,看向玉梁尚,隐隐散出一阵威压,一旁浪腾云见状,上前一步,将玉梁尚护在身后。 “二弟,你这般冥顽不灵,何苦呢?”一旁的玉梁绍见状,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道:“又不是让武都归降,只是皇城驻扎些少许兵马而已,要知道,和皇朝合作,武都之商农发展将会远胜现在。” “哈,大哥说笑了。”玉梁尚笑着道:“武都武都,以武为名,族民所要的,我们会自己去取,宁向沙场征战死,不去寄人篱下活。” 说的轻易,说的淡然,也说的决然。北辰胤看向此刻屋内的其余武都族人,皆是目光炯炯,全然不见畏惧的模样。北辰胤心中,已有了决定,此等部族,不降,即杀! “好,好一个武都。”北辰胤拊掌笑道,目光森寒,身后,北隅的人马也已蠢蠢欲动。 此刻的殿内,无一人可阻挡北辰胤,玉梁尚不行,浪腾云也不行。 短短时间,北辰胤已划定计划,先以最快速度杀浪腾云,擒下玉梁尚,迫降武都之人,再将之打散分化,以玉梁尚为饵再引来玉梁煌一并诛除,此等部族,此等兄弟,为北隅统治长久为计,不可留也! “浪腾云……”玉梁尚唇轻动,细语传入浪腾云耳中。 “稍后,不要管我,冲出殿去,带着少微和族人离开,能走多少走多少,北辰胤带来人手有限,难以追赶你等,你们寻一隐秘之处藏着,等小弟回来再作计划。” 察觉浪腾云欲有动作,玉梁尚伸手落在浪腾云肩上:“听话,武都存亡,全在你身上了。” 就在殿内锋芒将动,杀机即将引爆之时,却是一阵清风拂入,带来一道似人间非人间,若红尘却脱红尘之超然身影。 “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江湖争令名?竹杖芒鞋轻胜马,天地苍茫任吾行。” 第二十六章:青锋会丹枫 武都殿内风云变,北辰皇朝一字并肩王北辰胤率众强势威逼,欲一举迫降武都之众,就在谈判即将破裂,北辰胤将杀人擒质,武都身陷存亡困局之刻,但闻诗号声朗,行者超然,悠悠缓至,武意剑息,在场之人无不侧目。 “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江湖争令名?竹杖芒鞋轻胜马,天地苍茫任吾行。”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 玉梁绍有意在北辰胤面前表现,怒喝一声,随即快掌强攻,直取任平生,殊料任平生一步迈出,轻描淡写错过,剑未动,剑已发,无形剑气入体,化寒气尽锁玉梁绍气脉经络,玉梁绍登时有若泥塑,再难动弹。 “哎呀呀,实力不够,莫要冒进,否则很是容易误伤啊。” 任平生脚步不停,眨眼,已至殿中,一人之身,已将玉梁尚、北辰胤双方隐隐分割开来。 “高手,何名?”北辰胤起身端正道。 任平生虽未出剑,但北辰胤已看出,来人必是当世顶尖的剑客,心内暗提三分戒备。 “苍茫行者·任平生,受好友玉梁煌所托,带回其兄长之丹药。”任平生略略行礼,神情淡然,仿若方才错身一招,不曾存在一般。 任平生?不曾听闻之名,当不是北隅之人,玉梁煌竟然同此人结交为友,表明其另有人脉,不可轻忽,如今此等局面,已和其结下仇怨,难以善了,倒不如…… 对上任平生,北辰胤心中无惧,眼中冷光,怀中青锋,只待下一刻,便要出手。 “还请天锡王好生思量,北辰青锋,当真胜得过任某吗?”任平生语气淡淡,有如说着一件平常小事,嘴角还带着笑意。 昔日北辰胤还是北辰三皇爷之时,封号便是天锡王,而北辰青锋是其佩剑;听闻任平生如此一说,北辰胤面色不改,出剑之想法却是略微动摇。 “先生为江湖人,本王做的乃是庙堂之事,先生何故以江湖之身参合庙堂之局?” “受人托,忠人事,任平生承蒙好友所托,自该全力相赴。倒是有句话欲赠与天锡王。” “嗯?” “得饶人处且饶人,德恩广被虎亦亲。留取余地行路广,莫损功德误己身。任某一路行来,如今的北隅,实不适合再树敌了。” “承蒙先生教诲。”北辰胤沉然道:“但武都,尚不足以称之为北隅之敌,这般,本王承先生一个面子,三招为限,若不果,本王率众退去,如何?” 任平生闻言,微微一笑,“可!” 话语落,霎见北辰青锋已出,同时任平生竹杖一收,丹枫入手,庙堂人,江湖客,各自握剑首度交锋! “北辰胤,领教!”第一招,北辰胤出手,青锋如虹,一式百样杀机,吞吐杀意剑芒。 却见任平生丹枫在握,无惧变式,身如回风飘雪,出剑无迹,错招,错剑,一瞬,变式破,秋色平分。 “第一招,已过了,还有两招。”任平生回身道。 二人交锋的第一招,方圆色变,却是未破坏殿内哪怕一物,不仅剑式高超,力道收放,更令玉梁尚、浪腾云二人惊叹。 想不到煌弟在外短短时日,便结识了如此高手…… “先生好剑艺,再接本王此招,流星泄千里!” 话语落,极招现,剑散剑气似雨作星,万千点点,笼罩任平生。 任平生丹枫纳劲,枫流旋舞间,霎凝锋光,寒气森然扑席,北辰胤剑气尽数为九霄霎寒之寒气所冻结,随后任平生挥剑一划,剑气尽数消纳无踪。 两招已过,只剩最后一招,却见北辰胤反是收起北辰青锋:“先生剑艺不凡,本王敬服,第三招,本王自问无胜出的可能,已无再试之必要。” “王爷宽宏留手,任平生亦是佩服。”任平生也随后收起丹枫剑。 “嗯。”随后北辰胤将视线投向玉梁尚:“此次之后,便象征武都再无可能归附于皇朝之下,其中后果,还望玉梁尚汝想明,需知纵然你不愿,玉梁煌也未必作此想。” 玉梁尚摇了摇头,想到玉梁煌,微笑道:“不,吾相信,玉梁煌之决定,会同吾一样。” “哈,请。” 北辰胤发出一声冷笑,随后指尖一点,剑气消解玉梁绍体内桎梏,带着玉梁绍、剑夫子等人离开了武都。 然,不论是玉梁尚还是任平生皆知,此事绝不会如此的简单便结束,下一次再来,必然是北辰皇朝的精兵强将,携一举灭亡武都之势而来。 “玉梁尚,多谢先生援手之情。”玉梁尚回身对着任平生道:“不知煌弟,情况如何?” “他已和映朝阳前往归云山壁参悟剑痕,想来实力将再有精进,无需担心。”任平生说着,拿出药丹道:“此是玉梁煌托我带给你之丹药,服下,可解除你身患之疾,这可是玉梁煌牺牲了珍宝所换。” “珍宝?具体发生了什么,还请先生细言。” “哈,你先服药治病吧,为任某安排一处休息之所。”任平生笑着道:“如此,可非待客之道。” “啊,抱歉,浪腾云,速为先生安排休息之处。”玉梁尚自任平生手中接过丹药,随后道。 “是!” “多谢。” 北辰胤此去,必然再兴兵回返,当修书映朝阳一封,让其和玉梁煌尽快返回武都才是,只可惜看来吾是走不掉了,唉,玉梁煌,这一次,你可欠任平生多了,还好恶来谷也在北武林境内,倒也省了吾往返的功夫。 随后,一纸飞书出,往归云山壁而去…… 鬼槐森森,幽幽死寂,漆黑的楼阁立于槐林之内,只见阁楼四周,乱石重重,隐隐可窥阵势无形。 “嗯?”一杆弱枝细杆的黑色羽扇轻摇,只见棋盘上黑白错落,杂乱不堪,似局似卜,意指如何只有一人可知。 “北辰皇朝之国运,竟开始急速衰退,令人意外。”羽扇轻摇,人若有所思:“受北辰元凰父子礼遇,愚者当设法,为其留下一道火种,以谋再起才是。” 第二十七章:剑痕 狼羊 帝单锋 “此地,便是归云山壁。” “映伯所言之剑痕,便在山壁之上?” 修整数日之后,映朝阳便兑现承诺,带着玉梁煌来到昔日自己等人悟剑之地——归云山壁。 玉梁煌将目光投去,只见巍峨山壁之上,数道剑痕纵横刻印,难见其始,也未见其终,简单的数道剑痕,却蕴含无比意境,无终无始,自成意境轮回,纵然是对剑道不太精通的玉梁煌也可感觉到留下剑痕之人的不凡剑境。 “万堺之时,武林曾有百器论衡,每届都有无数人才,就天下兵器推论新见,百家争鸣。”映朝阳看着山壁,轻抚长须,似在追忆昔日岁月,那百器竞争,各有胜场的繁华景象:“奈何,后来时间一长刀、剑、枪、弓,成为四大主流,各方谈论的,皆不离这四种兵器,百器之道逐渐狭隘,不再有崭新创见。后老夫等人,幸得遇此壁上之剑痕,此剑痕主人,根基虽普通,但剑意纯然,我等后于此召开赋剑流觞之会,经过无数交流与修正后,终得出超出刀剑之理的单锋剑。” 单锋剑,之所以为单锋,并非只求其强,实则为隐锋,其意义并不是只开一侧锋刃,重点是将另一侧锋刃隐藏,隐与不隐所代表的,乃是攻守之道、进退之道、杀与不杀之道。 因此有了极我极锋之极单锋,将极之一字发挥到极致,而映鸿雪的翩单锋则缓极,而多了灵动,故为翩。 也有了藏而有显,隐则昭见的隐单锋,无迹无式,灭敌灭我的灭单锋。 一处剑痕,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感悟,映朝阳很好奇,属于玉梁煌的单锋,又将是何等不同风采。 “单锋剑,归云山壁……” 玉梁煌自然知道山壁上的剑痕是谁留下的,更知道此人正如映朝阳所言,根基不算高绝,但单论剑意剑境,必然可名列当世绝顶之列,其纯然极致之剑,纵观霹雳宇宙,也是少有。 “梁煌,参悟属于汝自己之剑意吧,老夫自会为你护法。”映朝阳于一旁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 说罢,玉梁煌缓步走到剑痕之前,盘腿坐下,心、识、魂合一化一,自体而升,渐渐沉浸于剑痕之内,而剑痕之中的剑意不见凌厉攻势,反而如同大海一般,径直将玉梁煌拉入,玉梁煌之意识顿时落入无尽海浪之中。 “嗯?梁煌之神识已为剑意所接纳,接下来,就看梁煌能否自其中,领悟出属于自己之单锋剑意了。” 而与此同时,玉梁煌之意识觉醒,大海无踪,眼前却已是一片茫茫,无边无际。 “这是……” “这是你之心境。” “嗯?” 玉梁煌寻声望去,却是茫茫无所踪。 “不必找寻吾了,吾是你之心,此为你之心境,吾无处不在。” “我的……心境?” “不错。”声音悠悠道:“单锋剑意,即为人心之照见,映朝阳嫉恶如仇,性情刚直明快,故悟极;任平生明进退,知周旋,藏器于身,常隐锋芒而以平凡示人,故得隐;红尘雪外柔而内刚,较之极多了分柔和灵快,故名翩;你之单锋剑,自也该向你心内寻。” 话语落,却见一道身影,虚无缥缈,一头红发,体态魁梧高大,明明素未谋面,却给玉梁煌隐隐一种莫名熟悉之感,仿若早有因缘。 “你!” “哈,玉梁煌,有志登阶,志在高位,却不知你欲求何道?”那人朗声笑着道。 “皇者之道,天子单锋。”玉梁煌朗声回道,心中却是一分迟疑闪过。 “那,何为皇者之道?”红发汉子追问,玉梁煌语塞,心中万般感想欲出口,却总感觉缺了一分。 再闻一声轻笑,却是眼前场景随之一变,只见一书亭之下,三名文人士子皆是争论不休,见玉梁煌来到,三人皆是眼前一亮,纷纷上前。 “这位兄台,你来的正好。”其中一名士子道:“我们三人因一事争论不休,兄台正可为我等评说一番。” “何事?”玉梁煌好奇道。 “起因源于我们方才狩猎时,所见一头羊吃草之时,为一狼所猎,因而联想到人群之中的类似循环,你说说,这物竞天择,强者为尊为古之定则,弱者死强者存,难道不怪弱者太弱,反而责备强者太强吗?”另一名黑衣士子说道。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非人理也,若世人皆以强为尊,持强凌弱,这人间可还有弱者留存之空间,可还有希望?吾等既是为人,便该心怀慈悲,怀仁德,岂可与禽兽共论乎?!”青衣士子怒声呵斥。 “要我说,你们都不对,羊吃草为了生存,狼吃羊也是为了生存,都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弱小无罪,强大亦无过错,所以要说的话,无论狼还是羊都没有过错。” 白衣士子的加入,使得三方又再度吵成一团,声声喧闹回荡在玉梁煌耳边,玉梁煌身在三人之中,心却渐渐清明,恍惚间场景变化,身份转换,有若梦幻。 却见百姓安居,黎民安乐,君王薄徭役轻赋税,人皆赞之仁德,四海共庆,奈何外夷叩边,繁华皆毁,亡国灭种只在顷刻,这一刻,狼食羊,羊死,狼饱腹,羊非耶? 赤焰烧山,毁像破庙,僧侣哀嚎,佛陀倒落,红色火焰映入玉梁煌眼中,僧侣谋反,掀动百姓,因而纵火焚寺,天下唾骂,转眼部下谋反,亲友离散,自己反置身火海之中,死无葬身之地,这一刻,狼食羊,羊死,狼饱腹,狼非耶? 文武分列,高官盈盈,却是文强武弱,文盛武衰,文官欺压武官,武官豁命搏死反击,朝堂大乱,此刻,端坐高位之上,眼见狼将食羊,又该如何决断? 再睁眼,重归茫茫,不见亭台,不见书生,就连那道红发人影,也已消失无踪,只留声响。 “汝之决断,为何?” “皆非吾之道。”玉梁煌摇了摇头,紧接着道。 “狼食羊,羊死,狼饱腹,狼非者,人道也;羊非者,霸道也;二者皆是,同为生存,王道也。” 人道仁君,霸道霸主,王道大王,却终缺一味,仁君善,无力却会亡国;霸主霸,却难免众叛亲离;大王权术,均衡打破,死无葬身之地。 “吾之单锋,非人、非霸、非王,却三者兼备,名帝,帝者独我,我境独我,吾之单锋,乃帝单锋!”茫茫天地崩碎,只留玉梁煌一人声音回荡:“人锋致宁,霸刃平乱,王剑浩荡,帝命无极!玉梁煌,多谢赤皇!” 第二十八章:兵临 “启禀王爷。” 书房之内,烛火一晃,一名外貌绢秀,身配双刀的绿衣女子已出现在北辰胤桌前。 “燕非青,情况如何?”北辰胤缓缓放下手中批阅的毛笔,抬起了头。 “沿途追踪送信之人到了天剑湖,送信人便离开了,野胡儿正带人监视。”燕非青得到北辰胤的示意后,起身禀报情况道。 “好,传令禹梁族、四剑派,挑精锐之士,轻装简骑跟本王往天剑湖。” “是!” 与任平生交手两招,率众退离武都,作出一副返回之后便要带兵大举压境的假象,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声东击西。北辰胤料准如此大事武都之人必然发讯通知在外的玉梁煌,故早已遣人埋伏于武都之外,跟踪发信之人。 待到得出玉梁煌下落之后,再以优势兵力擒杀玉梁煌,最后再回身以最小的代价解决群龙无首的武都部族,这便是北辰胤之计划。 而在北辰胤率众赶往天剑湖的途中,玉梁煌、映朝阳二人,也自归云山壁回返。 一路上,与映朝阳之极单锋映证,也使得玉梁煌之独我剑境愈发稳固,依照映朝阳所言,现在的玉梁煌尚缺对剑招和剑境的打磨,甫成的帝单锋,还有许多需要打磨细化之处。 “老夫本以为,你纵然悟剑,也难脱出有我、无我、灭我三大境之中,想不到你竟能自我突破,走出一条独我之路,杂王道之威、霸道之狂、人道之德,而成独一无二的帝道之剑,这条路,只有汝能走,也只有汝才能走得通,老夫所能做的,不过在这初期稍作提点,往后便只有你自己去悟了。” 映朝阳看着玉梁煌的帝单锋,三道归一却又超出三道,这让他不由想起同昔日灭单锋一脉的应笑我交谈时,对方口中的三境合一的单锋剑。 三境合一,三道合一,玉梁煌,老夫果然没看错人,只可惜,唉…… 玉梁煌自是不知映朝阳心内所想,此时的他,心识沉浸于帝单锋之中。 归云山壁剑痕之内,照见本心,皇道帝锋,赤皇以精魄石之力显形,以三个人,狼羊之论,点名帝单锋之路,若非如此,玉梁煌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就此沉沦于剑境之内。 “果然,我从来和什么人中之龙沾不上边。”玉梁煌心内暗自摇头,无论是原本的玉梁皇,还是穿越而来的玉梁煌,无一例外皆是对剑道了解不多之人,能领悟一二,更多是北宇赤皇以自身感悟带动玉梁煌进行参悟。 北宇赤皇能成为可堪于天都武君一较之强者,自然有属于自己的武道,玉梁煌此番领悟了帝单锋剑道,无形之间,对于《御宇八字诀》之体悟也更上一层,不仅前两式威力倍增,玉梁煌感觉,距离自己领悟第三招也为时不远了。 “北宇赤皇……” “爹亲,世兄,你们回来了?”天剑湖楼阁内,玉梁煌二人回返,映鸿雪走出,察觉玉梁煌身上剑息随之一愣。 “世兄,你已领悟出了属于你之单锋剑意吗?”映鸿雪凝识感应,却只感觉玉梁煌身上之单锋剑意混杂,有威、有狂、又带几分柔和,难以分辨其核心。 玉梁煌摇了摇头:“侥幸而已,未来还需多向映姑娘请益。” 帝单锋空有剑境,而无剑式,尚无法用以对敌,至于磨练剑招,也非短时间可成之事。 “世兄客气,前几日有任叔父传信,有书一封,言是武都有事,书信在此。”映鸿雪说着,取出书信交给玉梁煌。 “武都有变?!”玉梁煌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接过书信打卡,阅毕之后,面色铁青。 映朝阳察觉玉梁煌情绪变化,忙问道:“玉梁煌,发生何事?” “北辰胤,北隅皇城,你们找死!”气劲一运,书信登时化作齑粉,玉梁煌盛怒在心,就在此刻,剑息涌,平复玉梁煌之怒气,玉梁煌之心内渐复澄明。 “北隅皇城为壮大自身实力,对周边部族下手了。”玉梁煌顿了顿,随后眉头一皱:“不对,北辰胤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善罢甘休,映伯,映姑娘,恐怕此番二位要受我连累了,还请快离开天剑湖吧。” 以玉梁煌对北辰胤父子之了解,二人皆是斗智不斗力之人,谋求的是以最少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成果,如果北辰胤目标是武都,那么绝对会留人包围武都,以防止武都向外求援,如今书信既然能送至天剑湖,那便只有一个可能——目标不在武都,而是他! “玉梁煌,汝果然心思敏锐,不枉费本王如此看重于你!此刻归降,本王应允你既往不咎,更许高位,武都尽数归你统辖,皇城不会过问半分,如何!” 沉声传,铁骑动,数百人皆是精锐甲士,四大剑派褐衣客、莫先生、君子岳、剑夫子四人依次走出,随后是玉梁雄、玉梁绍二人,再来便是皇城之夜鸺部队领队燕非青、野胡儿,可说是精锐尽出。 “楚歌奏,战鼓嚣,军旗颺,血河漂;日东晓,王权交,临将相,封国讴;万民仰,臣垂腰,龙袍镶,千秋朝。” 一步一句,诗号声声回荡,龙眉凤目,英姿挺拔,青锋在侧,北辰胤率众围困天剑湖,天剑湖旁,杀机瞬响。 “玉梁雄、玉梁绍、四剑派,还有并肩王亲至,当真是看得起我!可惜,武都之人,绝不寄人篱下活,先战过再说,”玉梁煌冷笑道:“此战,与我两位朋友无关,还请王爷放他们离开!” “自然可以。”北辰胤目标只在一人,映朝阳、映鸿雪,他之眼光皆能看出不凡,自是不欲多生事端。 “老夫,拒绝!”映朝阳冷掸袍袖,极道现锋,“玉梁煌,老夫视你为忘年交,可交托鸿雪的晚辈,岂有将你弃之不顾之理。” “父亲说的是。”映鸿雪在一旁应声,却是暗暗将映朝阳所言记在了心内。 父亲是何时…… “一字并肩王,北隅第一人,映朝阳早有耳闻,今日,领教!”极道极我极单锋,映朝阳冷喝一声,上前一步,“梁煌,照顾好鸿雪,要是她出事,老夫唯你是问!” “哈哈哈哈,好好好。”提庐枪现,玉梁煌一枪挡关:“映姑娘,还请退到吾身后,玉梁雄、玉梁绍,还有手下败将们,尔等齐上,今日玉梁煌在此,以一敌众!” 第二十九章:血战(上) 天剑湖畔,北隅一字并肩王带领北隅精锐尽出,重重包围天剑湖,湖畔战火,一触即发。 “这么说来,玉梁煌是拒绝本王提议了。”一步踏出,北辰青锋入手,北隅第一人对上剑界高人,极道、青锋,双剑未出,剑气横扫,对手实力,交战双方心中已是了然。 “阁下实力不凡,自可同玉梁煌同入武都,所求所念,本王尽力应允,何须开战事。”北辰胤目光沉然道。 却只闻天剑老人一笑:“何须多言,剑上分说吧。” “嗯?那只有,得罪!” 剑未出,北辰胤快步纵横,强掌攻出,映朝阳错身、弯腰,先避凌厉攻势,再运缠劲,双掌引力盘绕,北辰胤只手摆脱,再攒一掌,双掌会双掌,各自后退。 “不愧是北隅第一人,你,值得老夫出剑!” 一声长啸,极单锋剑意凌厉四散,扬兴腾风,倾海沉岳,刹那,只见寒光一瞬,映朝阳催极单锋之剑意,极道出鞘! “喝!” 但见北辰胤脚一踏,引元纳气,北辰青锋现锋,横亘身前,极道散出之剑气尽数为北辰青锋拦下。 随即,北辰胤握剑,映朝阳提锋,高手过招,激烈的双剑会战,如日月争锋、风云掣动,难分轩轾。 另一边,玉梁煌、映鸿雪,对上北隅精锐大军,玉梁煌一枪挡关,气盖河山! “世兄让鸿雪退后,是看不起鸿雪吗?”碧剑出,翩然现,指尖轻弹,数道剑气引发,北隅军阵中数名精锐士卒不及反应,剑气封喉。 “哈,怎敢,那个女人和那个娃儿分给你,其它的你再抢,映伯那边我可就过不去了!” 话音未落,提庐已出,玉梁煌枪锋直取玉梁绍。却见一矛侧面横空,枪尖相对,提庐攻势登时受阻,玉梁煌再纳劲,提庐急旋荡风云,玉梁雄只觉手中矛几要脱手,连忙拽着玉梁绍后退数步。 玉梁煌再握提庐,四枪连出,对上君子岳等四人剑招,借力而退。 “玉梁煌,抱歉,君命在身,我等也只能得罪了。”君子岳对着玉梁煌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几分遗憾和歉意,但在玉梁煌眼中,皆不过虚伪表象。 若非玉梁煌在皇城剑祭上一人挫败四剑派,导致四剑派长老有伤在身,也不会被皇城威逼收服,玉梁煌在四人眼中,可说是生死仇敌,又岂会带着歉意。 “煌儿,投降吧,今日,你们走不了的。”玉梁雄看着玉梁煌,开口劝说道。 “哈,一群手下败将,凭什么认为你们就赢定了!” 随即,玉梁煌再度提枪上前,眼前,君子岳、褐衣客、莫先生、剑夫子,四剑齐出,地风水火四剑阵再开,稳、迅、柔、猛,四种截然不同的剑势困杀玉梁煌。 玉梁煌举枪挥舞,旋枪豪魄胆,起舞战无双,再会地风水火剑阵,其进境已是远胜先前,横枪掠战,雄姿慑人,不过十招,四人已是各自见红,压力如山。 “此子实力远胜先前,玉梁雄,你们父子还不出手吗?!”君子岳冷声道。 “父亲!”玉梁绍看向玉梁雄。 “唉,杀!” 两声杀,两把枪,同时入战,玉梁煌一枪逼退玉梁绍,再破四剑合围,面对玉梁雄朔风十二式,气力未继,强行应招,首度见红。 “不差!”人见红,意愈狂,竞锋再舞,贯穿剑夫子左肩,再横扫,连带击退褐衣客、莫先生,长枪染血,枪者一身胆气,锐不可挡,再度跃起,一枪贯军阵,叫人胆寒。 “可恶,杀,杀!”君子岳见状,杀令下,留人配合大军再度围攻而上,玉梁煌气魄不改,枪穿喉,再拔,再化力压下,破甲取命,回身又与六大高手缠战一团,身虽染血,战意不改,极招上手。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流光震耀,尖枪刺芒,一击叱咤惊风云,五人皆退,各自见红,却见滚滚烟尘中,一枪,若灵蛇吐信,追风朔风,不惧枪威,直取玉梁煌! “朔风十二式·风卷残云!” 一枪贯肩,鲜血喷洒,余威不减,玉梁雄手不留情,顶着玉梁煌横冲前行,而此刻,玉梁煌身后,则是北隅士卒严阵以待的刀枪剑林,几要贯穿玉梁煌。 “六合枪诀·四夷宾服!给我滚开!” 强忍剧痛,玉梁煌任凭矛头贯体穿出,强忍伤痛,止住退势,再一招,枪出惊四方,狠厉破杀,枪浪横扫而下,玉梁雄无奈拔矛避招,玉梁煌身后杀机难承枪浪透体,腑脏重创,纷纷倒地。 “好,下手真的够狠!”贯体之痛,拔矛之痛,左臂肩膀处鲜血如注未停,玉梁煌靠着提庐枪支撑不倒,目中凶光更胜,“来啊!玉梁煌领教!” “啊,玉梁煌!”映鸿雪欲出招救援,面前却是皇城之夜鸺部队领队燕非青、野胡儿二人,燕非青双刀连环冷然挥划,叫人目不暇接;野胡儿虽是孩童之身,但天生千斤神力,手中金锤裂石开山。 二人一快一慢,一灵一沉,配合无间,映鸿雪始终难占上风。 “引动映鸿雪之怒气,是你们之不智!” 碧剑舞,翩剑出,映鸿雪再展翩单锋,绿帛飞舞,翩若惊鸿。 “野胡儿,小心!” 绿帛蔽目,视线受阻,燕非青刀断绿帛,却是难得其功。 “我知道。” 话语未落,剑锋已出,燕非青刀快一分,双刀错落,却是空斩一处,随即,身后只觉寒芒逼近。 “燕非青小心!” 燕非青勉力错身,几缕衣片抛空,于此同时,野胡儿挥舞着大锤,直取映鸿雪。 映鸿雪于空中,再凌空虚踏一步,踩在双锤上,再度纵跃,翩单锋极招现! “惊鸿七式·凌波微步翩惊鸿!”宛若游龙之剑,恰寻其间隙,剑气横过,野胡儿不及回防,虽有燕非青出刀,但仍不免剑气划过,带起野胡儿身上朵朵血花。 剑中洛神,翩锋开杀! “映朝阳,好对手!” “北辰胤,不差!” 青锋猛狠,极道至绝,猛与绝的碰撞,旋起风云吞天,双锋错,战仍未终! 第三十章:血战(下) 天剑湖畔,双剑争锋,北辰青锋会极道。北隅第一人,极单锋创者,同样不凡的根基,同样超凡的剑上修为,势要灭敌方休,却见映朝阳吐纳之间,极剑极行;对面,皇城秘式,堂正浩荡,一者剑境不凡,一者剑式精妙,在战场中对立的彼此,演绎著相同的不凡。 湖面之上,绿帛抛空鬓发皓皓随风,衣袂青青入云,错身的形影超逸绝尘,刃霞掠空,翩锋开杀,带着朵朵血花飞舞。燕非青、野胡儿二人顿入苦战。 “这样下去不行,用那招!” “好!” 燕非青令下,却见其足下轻点,越于野胡儿背上,以野胡儿为基,双刀双锤,同进同退,双刀轻灵取上,双锤厚重挥下,二人也不多做缠战,不过轻迈数步,随后又重组在一起,毫无破绽。 映鸿雪翩锋轻灵,然而面对同进同退的燕非青、野胡儿二人,却是难以下手,攻一处,换来的便是另一处致命攻势随即而来,映鸿雪无奈而退,三人之战,重入僵持局面。 湖岸血战,杀声震耳,漂血路途,万夫莫敌。 身侧,是数百北隅精锐和皇城暗卫夜鸺,是北隅四大剑派的高手,是体内留着相同血液的父亲和兄长。 旋长枪、破长风,喷溅的鲜红,使得玉梁煌之战意愈浓。 映朝阳、红尘雪本就是受我拖累掉入险境,我又岂能再让你们去加深他们之压力! “尔等,如此实力,还不够啊!想要玉梁煌的命,就凭这些,还不够!” 提庐枪横,杀风荡四野,豪笑百战魄,沥血更添男儿英雄色,只见玉梁煌身影穿梭,不顾滴血,不顾伤势,功体再提极限,旋枪起落间,百军化亡魂,杀得一众人皆是胆寒。 “这份实力,吾禹梁族当真是放走了一条真龙啊……”玉梁雄的双手,在连番交战下已是血肉模糊,看着军阵之中肆意厮杀的身影,玉梁雄喃喃自语道。 喃喃自语,却是落入有心人耳中,玉梁绍看向此刻击退四剑派高手,再闯军阵的玉梁煌,双目中的血丝不知觉又蔓延开了几分。 “就他?一个贱婢所出,算得了什么真龙!” “绍儿!” 话未落,只见玉梁绍身上,爆发一股雄浑无匹之力,暴虐至极,身似奔雷走电,一枪霸道扫惊风,沉力远胜先前。 而在玉梁绍衣袍之下,一枚诡异图腾印记正持续闪烁暗芒,为玉梁绍提供源源不绝之力。 “杀!” “嗯?!” 崩然一击,俯袭而下,玉梁煌全无戒备,横枪拦敌,登时重创,血洒当场。 “玉梁煌,眩者送给你的这份惊喜,可喜欢吗?”熟悉的语调,一闪而逝,随风而散,却是充满了始作俑者摆弄命运的恶意。 是你,地冥! 一瞬惊觉,却已没有时间给玉梁煌再作细想,败退一招,又是君子岳四人联袂攻至,冷锋飘,杀影旋,剑气凝结,沉然落尘。 玉梁煌长枪掠掣如电,枪似蛟龙翻腾,尽化万千剑式,奈何伤势渐沉,意识渐迷,四人方退,又见玉梁绍挺枪怒杀,枪出有若龙蛇搅动,变换无常。 “孽种,死来!”似疯似狂,人若无常罗刹,杀意满盈,看不出半分兄弟情分。 “玉梁绍你找死!” 凛冽的喝战声,划开兄弟死决,双枪交战,天地变色,玉梁煌提庐翻舞,快若星火,玉梁绍横枪卷浪,动若风腾。同时见红,同时后退,然而,玉梁煌已是无路可退。 噗嗤!噗嗤! 刀枪贯体,一阵剧痛袭身,又是几口呕红,玉梁煌真元再提,枪未至,锋芒横扫四野,又是数人归黄泉。 一双颤动的手,奋力撑起一身狼狈血腥,缓慢站起身形,虽脚步浮颠,眉宇仍是不屈硬气。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杀!” 有进无退枪再进,血战连天誓无悔,但使一息尚存,便不容他人再受自己拖累更深。 “玉梁煌!” “天剑老人,就此罢战如何,本王无意和你们为敌。” “极目江湖雪惊云!”飘褂冷扬,掩不住萦眉的凛冽杀意,映朝阳极单锋极招出手,凌厉绝断。 “回曲非真·苍皇开道!”面对映朝阳极招,北辰胤不敢大意,真气瞬提,浩然反击。 轰然一爆撼雷霆,一者意救,一人欲阻,热战不止,然映朝阳救援玉梁煌的脚步,终是为北辰胤所阻拦。 上取下回,双锤双刀,映鸿雪尽展今生所学仍是难以脱战,见玉梁煌浴血,心急如焚。 “上取!” “下回!” 刀动,锤动,卷起带杀动惊涛;阵势在前,映鸿雪受阻滞步,心思见沉,心知不能破敌便不能支援,随即开始细思燕非青、野胡儿二人组成的攻势。 二人一上一下,互相依存,一攻一守,古语云:射人先射马…… 漂血战途,玉梁煌深陷生死大关,面临高手军阵,血性不改,却终是力有尽时。 就在危急之刻,只见幽紫单锋,散发凛然邪氛,从天而降,无尽毁灭之息扫荡四野,伴随冷漠诗声,更似无常取命而来。 “百年孤愤恨不休,广天厚地一剑囚。单锋纵横谁似我?独叹人间最高楼。” 人非人,魔非魔,剑如魔,人如魔,灭我之境单锋横扫,登时数人断首,剑锋上的鲜血却为应笑我手中之剑尽数收纳,更添诡异妖氛。 “来者何……啊!” 剑夫子沉声冷喝,锋刃一旋欲制应笑我,殊料对手之剑,如鬼如魔,无迹无式,只闻数声剑鸣,剑折臂断,只留声声惨嚎。 “弱者,以众凌孤者,不配用剑!” “高手,不妙!” 应笑我一招便斩断了剑夫子持剑之手,这一幕映入北辰胤眼中,便知对手实力不凡。 玉梁煌,汝倒真是好运…… 北辰胤从不缺少临阵决断的勇气,当机立断,一招错开映朝阳,随即下令:“众人,退!” “绍儿,走!”玉梁雄见玉梁绍状若不甘,扯住道。 “……哼!” 玉梁煌,下婢之子,终有一日,玉梁绍会让你死的苦状万分! 第三十一章:下下卦 坎为水 文星竹阁,一帘帷幕,两处安坐,帘外纸扇缓动,帘内羽扇轻摇。 “数度相请,终可和先生对坐一晤,是元凰之幸。”北辰元凰看着相隔一帘的模糊身影,眼内深藏着的一分期待一闪而过。 文星玳瑁·燕霏実,乃是北辰元凰今生最为信任之人,已故的北辰皇朝太傅玉阶飞之好友,在玉阶飞之遗书中也曾提到过燕霏実之名。 然而,北辰元凰同北辰胤数度相邀,燕霏実却始终避而不见,直至今日,燕霏実主动传讯皇城,邀请北辰元凰一会,北辰元凰大喜之余连忙赶至,方才有了二人对坐的一幕。 “承蒙元皇和并肩王看重,愚者实无入世之心,倒令二人往返寒舍数次,愚者惶恐,今日邀请元皇前来,是为作别。” “什么,先生要走!”北辰元凰一怔,随后连忙问道,“莫非是朕打扰到先生了,才让先生生出此念吗?如是,朕向先生道歉,还请先生于北隅多盘亘些时日,元凰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先生请益。” 从朕,到元凰,变化的绝非一个称呼,而是一个躬身,礼节下士的态度。 帘后的燕霏実心下忍不住赞叹,一番起落,北辰元凰不仅未被困险所击倒,反而愈发的成熟,更似人君了。 授徒如此,玉阶飞好友,汝当可瞑目矣…… 昔日的他和玉阶飞以北辰元凰气数为赌,却不料玉阶飞逆天改命,以杀龙生龙之法强行为北辰元凰培育龙气运数,最终,玉阶飞身亡,北辰元凰重登皇座,而燕霏実也于江湖之内,三度出手,彻底扭转北辰元凰的命运。 其一,乃是指点北辰胤部下杀入皇城救下北辰胤,为北辰元凰朝争落败留有东山再起之机;其二设计让北辰胤以兵符重掌边军,计杀惠王,将真正的太子北辰凤先逼入死地;其三便是让北辰元凰出面,招揽新任国师,联盟中原正道,壮大皇朝实力。 三次出手,他已达成了对玉阶飞的承诺,而对北辰元凰的欣赏,让燕霏実有意点拨一次北辰元凰,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的出手。 “愚者和玉阶飞之赌注,已然完结。”燕霏実缓缓道:“今日之会,是愚者感于元皇礼遇,临别之时相赠一卦。” “嗯?先生?” 但见羽扇一摇,铜钱抛,滚出竹帘,排布成卦象,北辰元凰却是不解其意。 “二十九卦,下下卦,上坎下坎,坎为水,为险,两坎加重,险上加险,阻碍重重,卦辞又曰: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机关尽算盆下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坎为水卦,这,先生究竟是何意?” 北辰元凰得卦,疑惑难解,眼前场景却是渐渐模糊,再恍然,北辰元凰又已置身文星竹阁之外,再难寻门而入。 “这……先生,先生!” 数声呼唤,皆是未得回应,北辰元凰无奈,也只能回返。但燕霏実所言之坎为水卦,北辰元凰却是谨记在心。 “北辰元凰,凤凰为火,遇水,大凶也,就让愚者一观,此劫,是否还能浴火重生。” 天剑湖楼阁,战事毕,玉梁煌悠悠转醒,第一感觉,却是苦涩难闻。 “世兄,你醒了。”映鸿雪推开门,端入药,见玉梁煌转醒,随即转笑,“还是世兄将汤药服下,我这便去告知父亲。” “啊,多谢。” 天剑湖畔一战,应笑我到来,北辰胤撤兵,玉梁煌心力一松,终因失血过多而昏厥了过去。 “梁煌,你醒了。”不多时,映朝阳走进了房间,身后还跟着映鸿雪,玉梁煌方才捏着鼻子将苦涩非常的汤药服下。 “映伯,抱歉,这次是玉梁煌拖累二位了。” 玉梁煌苦涩一叹,玉梁尚书信中,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明,北辰皇朝的目标分明是他和武都,却连累映朝阳和映鸿雪二人同和皇朝敌对上了。 “如此说,那就是见外了,你无事便好,好好养伤,若要报仇,待伤好后老夫陪你同往。”映朝阳全不在意道,在他的眼中,北辰皇朝固然强,但势力不过辐射于北隅范围,莫说整个苦境,就连在北武林影响也有限。他作为剑界宗师名宿,从未对这些抱有过敬畏之心。 “不敢再烦劳映伯,嗯?说到这,救我的那位前辈呢?” 玉梁煌如何不知救他的是应笑我,单锋魔派之主;但应笑我修单锋入魔境,多隐世少入世,可说名声不显,这般无闻之人,玉梁煌是不该知道其称呼的。 “应笑我吗?”说到应笑我,映朝阳脸上的笑容淡去不少:“玉梁煌,务必小心应笑我此人。” “这是为何?”玉梁煌继续伪装道,“他既出手相助,便不是敌人才对。” “应笑我,确实不算是敌人,但他比敌人更为恐怖。”映朝阳一脸严肃道:“玉梁煌、雪儿,应笑我所修之灭我单锋,乃是以灭尽天下单锋为旨,此番之所以出手相助,乃是因其还未至极致,不愿让玉梁煌你独我剑境绝于世间,并不代表其可信任,所以,你们二人面对他时,不可掉以轻心。” “鸿雪知道了。”映鸿雪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明白了,多谢映伯。” “嗯。”映朝阳轻捻胡须,随后道:“梁煌,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北辰皇朝甫平周边部族,尚未整合完毕,此刻尚是其最为虚弱之时,不可任其消化壮大。”玉梁煌细细思索着,缓缓道:“映伯,鸿雪,还请两位带吾手书往武都,进行布置。” “自然可以,但你呢?”映朝阳自无不允,但随后又担忧起玉梁煌的状况。 “武都一处,不足以对抗北辰皇朝,我要去寻找一处盟友。” 般若海众人,灭亡北辰皇朝的罪魁祸首,夺了原本的北隅龙气,更在原本历史中火焚皇城的势力,可以说,北辰皇朝的覆灭乃是由般若海势力一手主导。 北辰胤,打虎不死,就要有勇气承担即将到来的后果! 第三十二章:般若海 五柱擎天,波澜翻涌,正是神秘的五行之地——般若海。 般若海,为五个来历、性情各异的人结义之地,五人又各合五行之数,遂又称五行。 其中,五兄弟中,老二邓九五,为名震西北边陲的大魔头,绝学出手金银曾令西北十酋惊怖非常,为金。 老三东方鼎立,北域绝顶刀客,手持一把奇特的长日狂阳,刀法精纯、刀势狂霸、充满无垠的炎气,为五行中的火。 四妹丹枫·公孙月,丹枫为木,公孙月聪明绝伦,与北武林第一杀手蝴蝶君关系匪浅,更和中原正道月才子交好,隐隐已脱离般若海。 老五兰漪·章袤君,是全身淡蓝打扮的贵公子,手段颇为残虐,为五人中的执行者,兰根生于土,故象征五行中的土,已身亡于江湖仇杀。 而五星之首,星象奇人·地理司,心机深沉、工于算计,如水般变幻莫测,凶险暗藏,曾以国师身份暗藏于北辰皇朝,一手主导皇朝凤凰皇子相争,借机吞噬了北隅龙气,功体大进。 后更与中原正道、北辰皇朝两大势力周旋,杀害了不少正道高手,也因此成为中原正道和北辰皇朝双方联手针对的目标,然而其真实身份实则早已潜藏于中原正道内部多时。 “九殿春风渡,银鹊惜楼;千里游离宫,龙帝行舟。” “嗯?!” 入眼,但见石柱之上,紫袍身影端坐,银发如瀑布般垂下,遮住那张五官全无的诡异面孔。平淡无奇,仿若已同周遭融为一体,一般人,皆难察觉其人存在。 “来人,你可知擅入般若海,是自寻死路。”或许是因面无五官之故,地理司发声皆是以肺腑凭奇法发出,带着阵阵奇怪的回音。 玉梁煌面色不改,若地理司真的想杀他的话,第一时间便已动手了,他不会还站在此地。 “掣风悬武·玉梁煌,武都之主,此番一会星象奇人,只为一事!” “何事?” “灭亡北隅!” 简单四字,地理司闻言却是大笑,同引波澜震撼,五行之地同感震荡,玉梁煌始终淡然,直到地理司笑完,玉梁煌方才再继续开口。 “阁下,周旋于北隅和中原正道之中,虽多有斩获,但终是势单力孤,北隅却是蒸蒸日上,以阁下与北辰皇朝之恩怨,当知北辰皇朝越强,阁下的处境便会更加危险。” “有趣,无名之辈,也可掌握如此多的情报吗?” 如玉梁煌所言,北辰皇朝近期的实力恢复,确实让其如坐针毡,他也已开始着手布置铲除北辰皇朝,但玉梁煌的突兀上门,却让生性多疑的地理司抱持观望态度。 “北辰皇朝威逼周边部族,武都已受其威胁,北辰胤更率众在天剑湖围杀我,若非侥幸,玉梁煌便已身亡于天剑湖边,此等杀身之仇,玉梁煌不可不报。” 武都之事,和天剑湖畔的围杀之局,以地理司的手段,自有查证的途径,玉梁煌之所以全盘托出,乃是为获取地理司的信任。 “苦肉计,古已有之,玉梁煌,你之筹码,尚不足博得地理司信任。” 北辰胤、北辰元凰二人,皆是心机深沉之辈,些许苦肉计,设法将般若海众人一网打尽,对于北辰父子而言,并非没有可能。 “那阁下觉得如何才是最令阁下放心的合作方式,尽可直言。” 此刻是玉梁煌来寻求合作,自不介意弯下身段。且,根据记忆,玉梁煌分明记得地理司消灭北隅不久,便中了中原正道之人的计策,遭到围杀,爆体而亡。 所以,玉梁煌眼内,地理司同是离死不远。 地理司当然不知道他在玉梁煌眼里已经成了死人,听闻玉梁煌之言,只是冷笑道:“离开吧,玉梁煌,否则,死!” 将那个女人交出诱使皮鼓师离开,届时其余之人,在地理司眼中皆不足为虑。灭亡北隅一事,地理司已有了全盘之计划,又怎容许来一个莫名之人加入。 “玉梁煌,离开,莫要引动地理司之杀机。” “这,真是可惜,请。”玉梁煌摇了摇头,地理司疑心极重,玉梁煌心中亦有心理准备。 原本灭亡北辰皇朝的一战,进行的分外顺利,纵然玉梁煌不加入也无伤大雅;但玉梁煌不仅志在除去北辰胤父子,更对皇朝之内的财富抱有相当想法。 皇朝灭,北武林部族必然征伐不休,武都若能接机占得几分北隅底蕴,趁机化明为暗进行消化,然后等诸族元气大伤后再出来收拾残局,一统北隅自是轻而易举。 而且原本的剧情中,北辰胤死命断后,让北辰元凰有了逃生的机会,最后再度崛起主掌一方势力,玉梁煌无意纵虎归山,自不会给北辰元凰存活的机会。 “玉梁煌,不知所谓。”地理司随后,亦消失在般若海。 赤都皇城,君臣对坐,亦是父子商谈,文星玳瑁所言之坎为水卦,由不得北辰胤、北辰元凰二人不重视。 “坎为水,重水,父亲,莫非与地理司、邓王爷之人有关?”北辰元凰若有所思,般若海,海为水,而北隅目前面对的大敌般若海为首,所以以其为假想敌并无不妥。 北辰胤闻言,细思其中关联后点了点头:“般若海,确有可能,加之国师言及有外出之意,莫非是般若海从中做手,调离我方兵力。” “若真如此,正可以此为局,请君入瓮。”北辰元凰目光流转冷色,北辰皇朝和般若海之恩怨,决定了双方不可能和谐共处。 “此一水有解,第二重又是何意?二水相重,等等,莫非是水源!” 北辰胤一言,同时惊醒北辰元凰:“般若海之人意图入侵,必不会与军卒死战,瓦解皇城军备的最好办法,无疑便是从水源着手。” “不错。”北辰胤点了点头。 “我这便去拜访国师,父亲,军备方面便有劳你了。” “去吧。”北辰胤也随之起身。 地理司,邓王爷,朕(本王)要你们走不出这皇城! 第三十三章:燃烧的皇城(一) “皮鼓师,你与吾之交易已经完成了。” 瀚海原始林内,满地战痕,树木摧折,地理司随手将一名已然身受重伤,身着暴露红衣,神态妩媚放浪的女子甩在地上,对着对面的身披野猪皮的鼓者道。 皮鼓师·贺长龄,北武林三大玄音之一的鼓,亦是北辰元凰曲身相迎,以黄金铺道,请入皇城的北辰皇朝现任国师。皮鼓师昔日受人陷害,人皮遭剥,不得已以野猪皮覆面,方以野猪的狰狞面孔示人。 而此刻被地理司交到皮鼓师手中的女子,北武林三大玄音之一的箫,骨箫,正是昔日阴谋陷害皮鼓师的罪魁祸首。 “嗯,好了,你可以离去了。”皮鼓师压下心头暴乱的渴望,将视线从女子身上收回,对地理司道。 “合作愉快,请。” 地理司点了点头,随即离去,国师离境,以地理司对皮鼓师之了解,必然会好好折磨一番骨箫,短时间内不会返回,而这正是地理司动作的机会。 北隅同中原交接之荒野上,北辰皇朝传令使携带北辰元凰之令急急而行,欲往中原求援,来到半途—— 却见一人,道骨仙风,端正超然,缓步走上路中,拦住传令使前路。 “嗯,你是……”传令使眼前一亮,刚欲上前,却见来人剑锋一瞬,杀人一瞬,传令使不及防备,已是魂丧九泉。 “早就预料到,皮鼓师的离去,北辰元凰必然传讯中原求援,可惜,我又怎会让汝等功成呢,哈哈哈哈!” 武都之地,玉梁煌自般若海回返,兄弟重逢,玉梁尚面上已是去了几分苍白,多了些许血色。 “煌弟,你终于回来了。” “哈,大哥面色渐复,看来不日便可重现昔日天子宴幼麟之探花风采。” “煌弟玩笑了。” 玉梁尚笑着摇了摇头,玉梁煌回归,便是武都一族真正的主心骨归来,须知无论是禹梁族走出的旧部,还是后来所收伏的新族人,皆是因玉梁煌之魅力和实力方团结于武都之内。此刻的北隅气势汹汹,玉梁煌回返,整个武都的主心骨来到,武都士气皆震。 “映伯和鸿雪皆安置妥当了吗?”玉梁煌问道。 “映朝阳前辈父女早已到达,已同任平生前辈安置一处。”玉梁尚想问玉梁煌是如何短短时间内便认识了这么多高手的,但眼前局势重要,还是将这个问题暂时按在了心内,转而说道:“依照你信中所言,密切关注三处,一日一报,这是今日清晨新近送回之情报。” 三处关键之地,是玉梁煌所作之备案,如果地理司拒绝合作,他则可根据前世的记忆,通过三处要地推测地理司等人动手之时间,趁火打劫;而如今地理司果然拒绝合作,标志玉梁煌的备案,并非无用功。 清心斋,为般若海五人中邓九五挚爱之人红叶隐居之处,而红叶身受重伤,非皮鼓师不能治,而地理司为让已经和红叶归隐的邓九五出手对付北隅,与皮鼓师作下交易,以皮鼓师仇人骨箫换取皮鼓师出手救人。 而根据情报来看,红叶夫人正在被清心斋的师太照顾,分明伤势已然治愈,但却不见邓九五…… 北隅同中原交接之荒野上,一具无名死尸,面目全非,已然凉透…… “看来,地理司等人已经要动手了,大哥,传令召集众人吧。” “好。” 玉梁尚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玉梁煌看向第三份情报,目中闪过一分惊讶。 瀚海原始林内无人,唯余一处铁牢,坚不可摧,内有一血肉模糊的女子,不知死活…… “怎会,深入瀚海原始林却不见皮鼓师,只剩下了骨箫,那么皮鼓师呢?!” 探查瀚海原始林之人,本为死士,这也是玉梁煌特意吩咐,以皮鼓师暴虐性情,一旦探子被发现必然十死无生,而这也可恰恰证明皮鼓师之存在。但如今,皮鼓师不在瀚海原始林内,这一情况便值得人玩味了。 “莫非……”玉梁煌喃喃自语道:“若真是如此,那地理司,汝这回可就吃大亏了。或许,该寻君子岳那个伪君子一会……” 日落,月藏,夜冷,雾浓,今日的赤都,今日的北隅皇城,将再开战火,决定是王朝落幕,亦或皇朝新生。 “天地玄黄,万气本宗,度修万劫,证吾神通。王爷出巡,挡驾天诛!” 王爷驾临,非影、幽泉开道,有如索命无常,自黄泉而来,往渡生者。名震西北十酋之魔头,令北武林谈之色变的出手金银,今日再现尘寰! 地理司早已埋伏于皇朝之中,对皇城水源下毒,邓九五来到之刻,亦是剧毒发作之刻,皇城禁军全无防备,纷纷毒发身亡,邓九五端坐王驾之中,向着皇城宫内缓缓而行,金身猴童缓缓开王旨,声音响彻皇城。 “今婆娑世界,北隅境内,北辰元凰无能无道,北辰胤狼狈为奸,北隅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有倒悬之急,奉王爷诏命,杀!” 于此同时,同闻霸辞声响,再见两道不世身影从天而降—— “天化万象以气形变化,地育万物以生死调合,人生万相以贪欲自生。” “天无二日,惟吾旷照,东方不落,鼎立不摇。” 地理司仍是一身紫袍,白发疯舞,负手而立,尽显自信。 而在地理司身侧,人如火,刀显狂,人未动,火焰已绵延千里,正是般若海五人之一,北武林不世刀者——东方鼎立! “今日,地理司,请现真龙之威,然后!诛龙!” 话音落,却闻鼓声阵阵,地理司忽觉不妙,随即,却见皇城内廷大开,皮鼓师为首,领着十余鼓者走出,正是皮鼓师为北隅排设之十道灭元阵! 紧接着,是四剑派、是玉梁雄父子,更是早有准备的皇城精锐,而在这最后的,正是北隅唯一的真龙——北辰元凰。 “霸业如浮云,散之复还来,朕正是天命所归!谁奈吾何?!邓九五,地理司,今日,便是尔等死期!” 天下风云,雄图霸业,谋中谋,计中计,北辰元凰、北辰胤排布死局,地理司三人反遭杀局围困,面对皮鼓师、北辰胤等一众高手,又将如何逃出生天? “天尺连峰峥嵘在,六龙回日无可攀,但凭一枪一壶酒,群雄败尽问阑珊!” 第三十四章:燃烧的皇城(二) 北隅皇城兵戈起,双雄斗智局中局。高峰之上,玉梁煌众人冷观战局,待时而动。 任平生、映朝阳、映鸿雪、猎首驰雄,此刻团聚在玉梁煌身侧的力量,无论投入哪一方,皆可改易战局。 猎首驰雄立于玉梁煌身后,无言,眼中充满了战意;武都遭遇北隅逼迫时,他受限于绿林事务中未及脱身,对于猎首驰雄这种看重信诺的绿林人士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因此,这一战,猎首驰雄几乎不带考虑便答应了玉梁煌,加入到北隅灭亡战内。 “想不到北辰元凰年纪轻轻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映朝阳慨叹道,北辰元凰分明已识破了地理司的计划,但却未点破,而是以这皇城禁军无数人的性命做局,引地理司等人入彀。 须知,一旦皇城兵马有大幅调动的迹象,地理司等人察觉,必然退去不会再来,平添变数。所以北辰元凰只保留了少部分精锐,而牺牲了大多数人。 “王者无情,史书多见,并不稀奇,只叹皇朝衰落,部族并起,此地山水难复往昔。”任平生无奈摇了摇头。 天剑湖畔一战,不止玉梁煌,也标志着映朝阳、映鸿雪,与北辰皇朝走上了对立面;而任平生与映朝阳互为知交好友,自也不会置身于外。因而,在玉梁煌邀请之后,三人皆未拒绝,来到战局之外,只待战局进入关键一刻—— “皮鼓师,想不到你竟然会在此!”地理司看着对面的狰狞面孔,腹语之声都带上了几分怒极的颤抖。 “皮鼓师,向来恩仇必报。骨箫之事,吾已回报,北辰元凰黄金铺道相请,皮鼓师同以回应。” “好,很好!”魔元提,乾坤荡,地理司双掌横推而出,皮鼓师一掌奇鼓,十道灭元阵同应,声浪回击,无形无影,地理司磅礴掌劲溃散无形。 一招,胜负未分,划开战局序幕! “杀!”地理司纳北隅龙气入身,配合无上魔元,攻势若疾风怒涛,怒扫十道灭元阵。 皮鼓师不动如山,稳居阵中,一鼓动,原本只能发挥出三成威力的十道灭元阵受皮鼓师指挥,焕然一新,摧山裂海之无形音浪扩散而开。 龙气、玄音,极端对垒,这一刻天地失色,乾坤动荡。 鼓阵纹风不动,奇人连退三步,交手的二人,皆不容对方半刻喘息,再度碰撞在一起,奇人会奇人,同是极端杀招,各展非凡手段。 “一字并肩王?东方鼎立今日便领教一番北隅第一人之手段!” 东方鼎立一挥长日狂阳,霎时风止,再起时,已连带熊熊烈焰蔓延开来,直逼北辰胤。 “狂妄!” 北辰胤沉喝一声,北辰青锋出手,刹那剑气横扫而出,尽断烈火赤焰。 轰然,刀剑相对,四野皆震,二人皆下陷三分,然而战中的二人,仿若无感一般。 刀错,剑落,北武林顶尖刀者、北隅第一人,连绵不断的刀剑碰撞,一者霸道悍无双,一者锋锐精妙,难分轩轾。 “归阳不复!” 无意与之缠战,十余招后,东方鼎立刀式一边,极招上手,汹涌赤炎自刀升腾,直直斩落而下! “嗯?冰封剑流!” 北辰胤见状,霎时运化极寒之力,剑流化寒霜,直扑归阳烈刃! 磅礴再会,北辰胤倒退数步,握剑的虎口一片焦黑,隐隐发出一股烧焦的气味;而北辰胤对面的东方鼎立稍退半步,长刀卸转劲力,同时真元运转,化纳衣角寒霜。 好个北隅第一人…… 东方鼎立眼中杀意翻涌,他看似粗犷豪放,实则粗中有细,当下情况,他们兄弟几人看上去能和北隅战一个平手,但北隅一方人多势众,缠战下去,他们几人终有气空力竭之时。 所以当务之急,是解决掉一个可以影响局面的角色,趁乱脱身,北辰元凰周围有一众人守卫,水泄不通,故—— “北辰胤,死来!”不再保留,熊熊烈火汇成火海一片,席卷北辰胤。 “二分开天!”一剑开天,一式分火海,北辰青锋再对长日狂阳,一招一式,皆是狠辣决断的生死之招。 “邓九五,出手金银邓王爷,还不现身吗!”北辰元凰冷眼看着不远处的王爷座驾,非影幽泉有如城隍座前无常,无声无息,不见动作,就连轿内的邓王爷,也不发一语。 “装神弄鬼!杀!” 元皇杀令怒下,燕非青、野胡儿率先出阵,双刀凌厉,双锤沉猛,对上非影幽泉两具傀儡之身,刀虽利,锤虽强,却是难伤半分。 随后,四剑同出,地风水火剑阵围困王轿,非影幽泉受燕非青、野胡儿二人牵制,四剑汇一,剑气落下,王轿登时四分五裂,当中却是不见邓九五踪影。 “不对,中计!”轿中不见邓九五,北辰元凰顿感不妙。 就在此刻,十米之外高墙上,两道掌劲,一金一银,正是昔日名震西北十酋,北武林闻之色变的金银双绝掌。 “啊!” 剑夫子、褐衣客二人不及反应,掌气贯体,落地之时已化为金身银像。 “是邓王爷!”北辰元凰一敛眉,苍龙弓入手,三珠连环直取远处高墙上的模糊身影。同时,玉梁雄、玉梁绍父子,再连同莫先生、君子岳二人,双枪双剑同出,直取邓王爷! 三箭取命连环,邓九五腾身纵挪,三箭掠过,面对直逼而来的四人,身再退,掌再动,金银双绝再出手! 而这一次,由于四人闪身避过,四道掌劲尽数落空。邓九五面色不改,掌动,轻退莫先生,再纳风云击退玉梁雄,不退反进,直取身边高手尽出的北辰元凰。 看着那张渐渐接近,面容冰冷的面孔,渐渐与北辰元凰印象中的某张面孔重叠,合二为一。 “是你,楚王孙!” “诸位,还请准备吧,该我们了。”关注着战局的玉梁煌说道。 东方鼎立和北辰胤至今未能决出结果;地理司面对有皮鼓师主持的十道灭元阵,渐渐陷入劣势;邓王爷真身也被逼出;般若海之人,已无后手…… 第三十五章:燃烧的皇城(三) 北隅皇城战火不休,邓王爷直取北辰元凰,渐渐接近的面孔,和北辰元凰印象中某人的形象缓缓重合,北辰元凰不由呼出一个名字——楚王孙! 楚王孙,昔日的北域首富,却是一个本该已死去的人。 北辰元凰继位之前,“狸猫换太子”之事在北隅甚嚣尘上,楚府小姐楚华容出于公道正义调查此事,最终通过滴血验亲座实了北辰元凰伪太子的身份,但因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为好友至交,楚华容并无将之曝光的想法。 后北辰元凰在北辰胤的谋划下,成功通过朝臣考验登基为帝,登基称皇的同时,终是无情压倒了有情,设法以逃犯的名义处决了楚华容,楚府被抄家,楚王孙也畏罪自杀。 如今一个本该已死之人,却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北辰元凰虽为九五至尊,心中也不免惊讶。 “北辰元凰,还记得老夫,那还记得华容吗!”邓九五冷笑连连,脚踏迷步,掌运连绵,皆带不世之功。 “想不到首富楚王孙,便是你,果然楚府,尽是——乱臣贼子!” “找死!” 邓九五闻言更怒,招招夺命,北辰元凰谨守方寸,二人数招交手,北辰元凰未见下风,而邓九五身后,众人又已凛杀而至。 “哼!”冷哼一声,邓九五身形一掠,反手再迎枪芒,却是—— “嗯?!”暗蛇吐信,藏毒无形,玉梁绍挥枪再出,三道枪花不分先后同时绽放,而在枪花之内同时毒蛇暗藏。 “藏毒于枪,好阴险的小子,但难破老夫双掌。” 邓九五金银双绝掌乃以金蚕银蛊练就,双掌大成即化金石之坚,邓九五平时皆以白手套覆盖,玉梁绍手中枪虽是利器,却也难破双掌之坚,反是胸口正中一掌倒飞而出,旋即再运身法欲突围奔远。 而这一切尽数被甫脱战的北辰元凰看在眼内。 “方才那一掌,为何邓九五不用金银双绝掌?”邓九五一掌,玉梁绍虽负伤,但仍有再战之力,北辰元凰细思其中关窍,回想起方才,邓九五亦是于远处发掌,而被接近后便再未运使过金银双绝掌,渐渐一个想法在北辰元凰心内形成。 “众人缠战,莫要让邓九五拉开距离,近距离内他之金银双绝掌难以发挥!”北辰元凰令下,邓九五面色愈显阴沉。 君子岳、燕非青、玉梁雄等一众高手闻言,团团包围邓九五,皆知根基不足,遂以人数之优缠战,邓九五快掌迅影,仍是力有万钧,众人仍是苦战,但如北辰元凰所预料,邓九五之金银双绝再无出手。 另一边,龙气玄音之争,十道灭元阵乃皮鼓师报答北辰元凰,加强皇城守备之用。一众鼓者受限鼓理、根基,只能发挥鼓阵三成之力,但如今皮鼓师加入,以鼓连鼓,鼓声绵密,声声撼耳,更摧五脏六腑。 地理司凭恃龙气威能在身,孤身一人对上完整的十道灭元大阵,无形音浪自四面八方席卷,地理司稳立阵中,魔元提,龙气动,但闻龙吟,龙气翻滚周遭抗衡鼓音。 同为奇人,各逞其能,浩雄异力,震撼九霄,眼见地理司龙气抗衡,皮鼓师催动异力,声浪扫荡开来,地理司双掌动风云,化宏大漩涡,层层消弭音攻。 三处战局,三处缠战,就在北隅皇城之战僵持之刻,却见一枪,一招破空,一道身影,一声诗号,穿行十道灭元阵内,登时主阵鼓者便身亡数人。 “风驰百里猎千首,啸立九州吾为雄!” 猎首驰雄持枪稳立,身后,便是数人惨嚎,鼓者身亡,登时十道灭元阵失衡,地理司见此机会,极招上手,鬼神惊惧:“魔上究竟!” 一招,龙气魔元,汇成一招,无匹玄力爆散,皮鼓师见状,玄音运,上招出,鼓若雷动震八方! “风雷吞月!” 两大极招会,一人退十步,毫发无损;一人退三步,口溅朱红。皮鼓师不动声色的抹去嘴角之上猩红,看向猎首驰雄:“你是谁!” “受人之托,来此,杀人!”猎首驰雄冷然一语回应,话甫落,再见玉梁煌,手持提庐枪,闯入皇城战局! “天尺连峰峥嵘在,六龙回日无可攀,但凭一枪一壶酒,群雄败尽问阑珊!” “是你,玉梁煌!”地理司看清来人面貌,语气不由一变,心内再提戒备。 玉梁煌枪锋一甩,遥指北辰胤道:“吾说过,吾和你有同样的敌人,你偏不信,怎样,现在可算欠玉梁煌一个人情了。” 另一边,北辰胤交手东方鼎立,却见皮鼓师处战局倾斜,再见玉梁煌现身,分神一刻,长日狂阳刀锋扫过,在北辰胤身上留下一道刀上,赤炎刀气同时扫过,血液未及流出便已蒸发,更添剧痛。 “玉梁煌,你!”北辰胤面上汗珠滴落而下,身痛,心中更是惊惧,天剑湖畔打蛇未死,如今毒蛇倒袭,更是在如此关键时刻。 “元凰,快走,快!”北辰胤吼道,全然不见冷静之姿,天剑湖畔一战,武都之内一会,标志玉梁煌身边至少还有两个剑界高手,玉梁煌今日既来,便是抱着将北隅彻底覆灭的决心,又怎会藏棋不用? 话音未落,映朝阳、映鸿雪,极单锋、翩单锋,双锋齐入战局,君子岳等六人,尽数被映朝阳父女拦下,邓九五见机终能拉开距离,再现出手金银! 这女子…… 玉梁绍挺枪战上映鸿雪,面对映鸿雪凛然不可侵犯之姿,玉梁绍心内莫名悸动,但面对翩单锋攻势,玉梁绍不由收敛心神,静心应对。 而另一边,左手金,罪恶满身;右手银,灾劫身临,金银双绝再开,这一刻,褐衣客、君子岳二人再无那般好运,掌气命中,登时化作金像。 再起手,两道掌气再动,发向玉梁雄、燕非青二人,燕非青双刀一横,刀气出,却是难动金银掌气,掌气贯体,双刀落,金身落。 而玉梁雄,却被映朝阳伸手一拉,险而又险而避过掌气。邓九五眉头一皱,再观战局,已不见北辰元凰身影…… 第三十六章:燃烧的皇城(终) 北隅皇城,战火至终端,玉梁煌众人闯入,北辰元凰、北辰胤二人苦心布置针对般若海等人的杀局,尽数告破,北辰皇朝倾覆只在顷刻之间。 “阁下为何救吾。”方才邓九五的双绝掌气逼命,若非映朝阳伸手,玉梁雄自问绝无逃生的机会。 “玉梁雄、玉梁绍,你们二人离开吧。”映朝阳说道:“你们二人一为玉梁煌之父亲,一为其兄长,相信他也不愿看到你们二人战死于此,如今北隅大势已去,未来如何作为,你们尚有思考的空间,离开吧。” 又是因为玉梁煌吗…… 玉梁绍闻言,心中的怒意又升起了几分,但还是被他藏起,眼前的形式比人强,他愤怒,却非无谋。 看了眼此刻收剑立于映朝阳身侧映鸿雪,玉梁绍心思一转,再睁眼已是一片温和清明之色:“唉,父亲,走吧,还请前辈转告小弟,这份恩情,玉梁绍记下,未来若有需要,玉梁绍必然拼死回报。” “绍儿,你……”听闻玉梁绍之言,玉梁雄的眼内闪过一抹亮彩,再看向已经被众人包围的北辰胤,也不再纠结,随即离开了战局。 北辰元凰大势已去,吾可不能陪葬在此! 十道灭元阵遭猎首驰雄插入连杀数名鼓者,鼓阵失衡,皮鼓师落入下风,心生退意,再出极招断后:“砾金碎玉祭神曲!” 一鼓雷动,却见鼓者手中之鼓同受真元牵引,未击而自响,声声鼓震,汇成霸道无伦之雄音,崩天裂地,直逼地理司、猎首驰雄二人。 “猎首八荒?武驰四海!” “荡魔之元!” 猎首驰雄、地理司同出上乘招式以应,三招对垒,猎首驰雄终是根基有差,退步见红;地理司纹风不动,然而直到烟尘散去,战场中已不见皮鼓师踪迹。 “被他走脱……”地理司随即转向玉梁煌一方,看着此刻正和东方鼎立包围北辰胤的玉梁煌,心思难测。 北辰元凰乱战之中脱逃,直奔北辰内廷,北辰胤紧握北辰青锋,一人挡关,只为让北辰元凰能有更大的逃生之机。 “玉梁煌?你便是大哥所说的那人。”东方鼎立冷漠活动的脖颈,目光紧紧的盯死在北辰胤身上:“你虽然救了我们兄弟,但,东方鼎立的猎物,不容他人插手。” “北辰元凰逃脱,你要狩猎可以,但玉梁煌不会纵容纵虎归山之举动。” “有意思,你是第一个敢对东方鼎立如此说话之人。”长日狂阳一挥,东方鼎立对于玉梁煌所言,不仅不怒,反而大笑道:“可以,吾不会影响你狩猎的时间!” 话语落,人已出,东方鼎立功提十成,只为一个目的,速战速决! “凰儿,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尽到你的责任!” 刀倒提,狂阳一刀开酆都,亦象征,一场死战,开幕! 北隅栋梁北辰胤凛立其中,横剑一挡,激荡尘埃,人退步,更添死战意志。 “杀!”掌、剑并用,双式连攻,东方鼎立以肘应掌,以刀回剑,熊熊火浪再度燃烧升腾,好似祝融肆虐,炎帝盛怒。 北辰胤极运已然枯竭之真元,青锋一划,再现百千剑气,直斩火浪。 乱战交错,东方鼎立再出一掌,直中北辰胤胸口;然北辰胤奋起一身神勇,浴血死战,尽展雄狮困兽之威! “痛快!痛快!” 就在此刻,惊闻一声爆响,自皇城之内传出,随后只见熊熊烈火,自皇殿而起,飞快漫向皇城内廷,缓缓吞噬北辰皇朝千秋基业。 凰儿……脱身了吗? 内廷起火,北辰胤嘴角笑意一闪而逝,更豁命血战东方鼎立,往来纠缠之刻,东方鼎立心中也不由赞叹对手之胆魄。 “你的实力,令东方鼎立惊叹,也是最后的惊叹!” 话语落,极招出,长刀现,东方鼎立神武赫赫,直劈北辰青锋,只闻北辰青锋应声而断!北辰胤后退之际,东方鼎立紧追不舍,狂挥刀浪,急涛怒潮其势难当,再断北辰胤一臂。 “啊!” 鲜血横飞,人始终不倒,熊熊焚烧的皇城内廷之前,一字并肩王,始终屹立挡关! “接吾最后一招,恨舞悔阳!” 最后一招,恨舞悔阳,是焚天之恨,是难收之悔,北辰胤孤注一掷,豁尽最后真元牵引北辰断锋,以元合剑,最后一搏! 一剑锋快,直取东方鼎立胸口心脏,却是断剑难承其力,再为狂阳所断,只剩断刃插在东方鼎立胸口,狂阳取命。 战停人静,只剩两人背立,血仍是源源不断的流淌而下…… “北辰胤,北隅中梁,名不虚传!” “吾死,犹甘……” 眼中是熊熊火焰,是今生奋斗的一切,一句吾死犹甘,道尽北辰胤之一生为臣的忠肝义胆;道尽了为父一生的护雏情长,纵然性命尽头,仍是心系另一端的人——北辰元凰。 “嗯,发出信号!”北辰胤死,玉梁煌随即发信,城外少微见得信号,随即率众进入赤都之内。 “玉梁煌,想不到你竟然能捕捉吾之计划!”战事中,地理司看着玉梁煌,白发笼罩之下的诡异面孔,心中缓缓升起杀机。 眼前之人,虽说有救命之情,但在地理司眼内,未知,才是最应排除之事。 “如何,地理司?还要再战吗?你战的起吗?”地理司之心思,玉梁煌一览无余,就在此刻,地理司众人身后,森寒剑气,风雪漫天,地理司铲除玉梁煌之心思随即散去。 “想不到阁下竟然还有高手在侧。” “三分轻狂,七分深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江湖险恶,多留一手总是无碍,令诸位见笑了。”玉梁煌不动声色,一派淡然,更加深地理司心中之疑虑。 任平生是玉梁煌防备地理司战后翻脸的最后底牌,但此刻玉梁煌的态度,只让地理司觉得,玉梁煌尚有更多底牌未出,心下不安之际,唯有退让。 “哈,此战合作愉快,承蒙救援之情,我等几人未来必有报答,请。” 随后,地理司众人便离开了皇城。 而玉梁煌在地理司三人离去后,回头看向熊熊燃烧的皇城,看向皇城前屹立不倒的身影,躬身一礼。 燃烧的皇城,不动的枭雄,是令人动容的一页青史,玉梁煌恭送英魂,走好! 第三十七章:枭雄心性 贪生怕死 荒野之上,却见山石移开,露出地下暗道通口,一道人影自暗道之内缓缓爬出,一身烟尘泥土,赫然正是——北辰元凰。 狼狈不堪,已不足形容此刻的北隅之君,自北辰胤来喽让北辰元凰离开那一刻,北辰元凰便知,战局已倾,无力挽回。 他走的决然,走的无情,他并非不愿同父亲共生死,但他更明白,自己的责任。 他是北辰皇朝的象征,延续皇朝的最后希望,所以,哪怕苟且偷生,他,仍要活下去,这是他的责任。 然而,随后的两声诗号,两道身影,彻底断绝北辰元凰逃生之路,双枪拦路,誓断北隅真龙运数。 “大江拍岸去,卷起千堆云,一片浪潮滔天尽,万里深。” “山河千里,五岭北来峰在地,城阙九重,九州南尽水浮天。” 浪腾云、玉梁尚,玉梁煌今生最为信任之人,亦是玉梁煌为北辰元凰安排的最后杀招引动。 北辰元凰气空力竭,疲惫不堪,面对久侯多时的二人,二人以及身后的武都人马,顿入生死险关。 “你们是……” “玉梁尚,这位是浪腾云。”对面虽是生死之敌,不容放过之人,玉梁尚仍是斌然有礼之态:“奉武都之主玉梁煌之命,特来送元皇,上路!” 在内,他是玉梁煌的兄长在外,玉梁煌是他的主上,这一点,玉梁尚分的很清楚。 “又是,玉梁煌……”玉梁煌此人,北辰元凰曾听北辰胤几度提起,更知北辰胤曾数次亲访欲将之延揽至皇朝。 但最终,走上敌对,不仅如此,北辰胤更在天剑湖一战铩羽而归。 然而至今,北辰元凰对玉梁煌之印象,只有方才战场上的一面,而如今的绝命围杀,让北辰元凰,将那个人,那张脸牢牢的记在了心内,永世不忘。 “玉梁尚敬元皇身份,还请自行了断吧。”玉梁尚说道:“吾和浪腾云会为元皇收埋,必不损一国之君威仪。” 自行了断,仿佛已是最大恩赐,北辰元凰只觉满心苦涩,却知无从反驳,如今的他,对上玉梁尚二人,绝对的有死无生,自行了断免取其辱,仿佛已是最好结果。 “还请诸位,留下北辰元凰一条性命,北辰元凰愿意归降武都。” 出人预料的举动,却是北辰元凰对生的渴望,双膝蜷曲,以头抢地,面对玉梁尚二人,面对武都士卒,这一刻的北辰元凰无比卑微。 “元凰受北辰胤这奸臣蒙蔽,方才兴兵对抗,酿下大错,如今北辰被灭,皆是我等咎由自取,怪不得梁皇。”北辰元凰声泪俱下,诚惶诚恐,对着玉梁尚二人连连磕头:“如今北辰灭,正是天兵来到,救百姓于水火,元凰愿入武都,为一小卒,为武都略尽绵薄之力。” “这……这便是北辰元凰吗?北辰皇朝之主?”见北辰元凰如此模样,浪腾云不由愕然。 贪生怕死,更辱己生父,全不见半点王者风范,甚至连一般街头武者的血性气节都没有,这样的人,真的是北辰元凰? 不止浪腾云,身后的一众武都士卒也是议论纷纷,看着现在磕头求饶的北辰元凰,嬉笑怒骂者皆有之,却没发现,玉梁尚渐渐沉下之面色。 “各位好汉,各位大爷,还请饶小的一命,求你了,小人不想死,小人只想活,求诸位给我一个机会……”北辰元凰,仍在苦苦哀求,耳边笑骂之声,他全然不理会,只愿能求得一条生路。 “这,莫非是一个假货?”浪腾云皱眉看向玉梁尚。 玉梁尚闻言,摇了摇头,看向已经快滚成了泥人的北辰元凰,看着那身已辨不出颜色的龙袍缓缓道:“北辰元凰,不愧为一国之君,玉梁尚拜服。” 玉梁尚的话,让现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北辰元凰也停下了求饶的动作,现场静谧的,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越王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刘备种田自娱,方有蜀汉之基业。以玉梁尚之拙见,元皇,不下此二人,更胜此二人。” 玉梁尚端端正正,抱拳,对着北辰元凰行礼:“英雄不怕死?不过是凡夫俗子肤浅之见罢了。人死万事皆无,纵然名声好听些又有何用?真正的英雄,枭雄,是知道,活着才有价值,才能做更多的事。这种将面子、荣誉、名声敢于踩在脚下,置之不顾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肃静,一片肃静,玉梁尚缓缓抬枪,枪锋锁定了北辰元凰:“现在吾知道,为何主上那般重视你了,确实如他所言,北辰元凰,世之枭雄,今日你不死,未来必是我武都大敌!所以,恭请元皇,归天!” 话甫落,枪出手,直取北辰元凰,就在此刻,八阵图现奇风起,一阻玉梁尚攻势,一旁浪腾云见状,随之出手,却是风力更胜,逼退二人!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 “是燕先生!” 一柄黑羽扇,一袭黑羽鹤氅,背对玉梁尚众人,有如一道天堑一般,牢牢隔绝,护下北辰元凰。 “阁下是谁!”方才一招,玉梁尚便知对方实力远在己方之上,遂谨慎以对。 “愚者无名之辈,姓名自是不足一晒,今日北辰元凰,愚者保下了,请!” “什么?” 却见燕霏実羽扇摇动,风土之变,合而为沙,风沙迷眼,断绝玉梁尚等人视线,直到风沙过后,北辰元凰、燕霏実二人已是消失无踪。 “被他们走脱了,可恶!”风沙停,人无影,也不见半点踪迹,浪腾云无奈道:“要知道不听那个北辰元凰废话了,一枪杀了了事。” “哈,也许吧。”玉梁尚摇了摇头,“回返向煌弟回禀此事,再商讨后续。” 那人,来的时机恰到好处,恐怕早已在侧窥视,只为一观北辰元凰的表现,如果北辰元凰表现不令其满意,恐怕也不会出手。 “燕先生……”玉梁尚若有所思,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 第三十八章:中原正道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安全之处,北辰元凰再度跪下,北辰皇朝灭亡,他已不再是那万万人之上的北隅人君,也正因如此,燕霏実的救命之情,在此刻的北辰元凰眼内,更显得弥足珍贵。 燕霏実轻摇着黑羽扇道:“你是玉阶飞的学生,吾自不可能坐视你落入险境,只可惜北辰胤,唉……” 一声叹,已说明北辰胤最后的结局,北辰元凰面色凝滞了一瞬,咬着牙,强忍着未让眼泪落出,反而站的更直了些。 “如今北辰皇朝灭,中原与地理司等人之矛盾必然引爆冲突,双方的大战,你自可潜伏其中,伺机报仇。”燕霏実建议道。 “元凰知道了,多谢先生,元凰再度拜谢。”此时的北辰元凰自不可能大言不惭的再对燕霏実说出什么招募的言辞,他已非帝皇,对于自己新的身份,北辰元凰适应的很快,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君罢了。 燕霏実点了点头,再现卜术,铜钱抛空,卦象随显:“临别之际,愚者再赠你一卦,第十八卦,山风蛊,中中卦,主振疲起衰,自卦象而看,你之贵人有二,一为艮,山上蛊,一为巽,风下谷。有诗云,卦中爻象如推磨,顺当为福反为祸。心中有益且迟迟,凡事尽从忙处错。你且好自为之。” 北辰元凰将燕霏実所言,一一记下,之前的坎为水卦,已证燕霏実之能卜算奇能,北辰元凰自是谨记于心。 “去吧。”燕霏実挥了挥黑羽扇,北辰元凰再度道谢之后,随即离开往中原琉璃仙境而去。 “风起火起,凤凰涅槃,玉阶飞,便让愚者一观,你调教出的这只元凰,是否还有浴火重生之能!” 再摇羽扇,燕霏実也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苦境中原,三教百家,诸多派门林立,无论是势力亦或高手、奇人,皆是层出不穷,然而时过境迁,能始终屹立于中原不倒的,除了三教,也就只剩下了中原正道一方。 而中原正道的根据地,大多时候有两处,一处名为云渡山,而另一处,便是琉璃仙境。 翠环山玉波池百柳珠帘五莲台,再往上便是琉璃仙境,一方莲池镶嵌于山水屋宇,内中景色怡然,有遗世独立超然脱俗之意,让进入者犹如步上天上宫阙之感。 而在正道之首清香白莲为邓王爷偷袭金封后,琉璃仙境则暂时由神秘的老者六丑废人照看,统揽中原正道群侠,与地理司等人周旋。 “六丑废人啊!” 尖锐刺耳的声音,于今日,响彻整个琉璃仙境,自山脚狂奔而上的人,红鼻头尤为醒目,总体外观,可用其貌不扬来形容,气质猥琐,但一双眼却又闪动着非凡的灵光,但那抹灵光,也不过一闪而逝,叫人记住的,只有那个红鼻头和那张略带猥琐的面孔。 整个武林,会在琉璃仙境这般大呼小叫的,能在琉璃仙境这般横冲直撞的,只有一个人——秦假仙,天下第一辩,名闻天下的巧智之星,武林有名的包打听,也是中原正道不可或缺的帮手。 “秦假仙,如此慌张,发生何事?” 琉璃仙境内院,但闻声音悠传,一座古朴,满是风雨痕迹的青石台桌,自内院飞出,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面目全非,四肢俱残的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散着一股死气,这样的人,哪怕在乞丐的食物链,那也是最底层。 但正是这样的人,此刻却在琉璃仙境,接替过领导正道的责任,运筹帷幄,推演局势,让中原周旋于诸方势力之间,群侠无有不服,更说明其必然有着相当非凡之手段。 “北隅被灭了啊!”秦假仙的脸上的慌张之色至今仍未散去。 “什么?北隅被灭了?”六丑废人的语气中,也不免带上几分惊讶,“是地理司、邓九五等人,他们下手竟然如此之快?!” “不止如此呢。”秦假仙作为中原群侠的耳目,武林中有名的包打听,打探情报自有其来源和独特方法,根据他所得到的的情报,情况并不只涉及到般若海等人那般简单,。 “还有一个叫武都玉梁煌的,详情如此……”秦假仙连说带比划,倒是绘声绘色,六丑废人对于北隅灭亡之事,也有了清晰的了解,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想不到竟然是如此。” 北辰皇朝一战,中原一无所知,而北隅不可能不派人往中原求援,所以只能说明地理司早有安排,拦截了求援之人;而后下毒瓦解皇城防备,内外交攻,手段不可不谓之狠辣,计划不可不谓之妥当。 但北辰元凰父子,手段却是更高一筹,甚至不惜牺牲皇城禁军引地理司等人入局,最终一众高手围攻,可说这一局,若无意外,地理司三人机关算尽,终是落入下风,按照正常流程看来,必然落败。 但,北辰皇朝的万全之局,终是出了一个变数—— “武都,玉梁煌……”六丑废人思索着,如今北辰皇朝灭亡,地理司等人必然将矛头回指向中原众人,武都这个新冒头的势力动向如何,已成左右局势的关键,因为根据秦假仙的情报,武都之内,尚有着数名不凡的高手。若武都真是地理司等人潜藏的暗牌,那么正道方面的计划就该改改了。 “嗯,多谢秦假仙你的情报,老朽这便往武都一行。” “什么!” 秦假仙闻言,吓得连退了好几步,随后又上前道:“六丑废人啊,你是发什么疯啊,武都可是和地理司一群人一伙的啊。” “有时候联手,不一定是因为双方是朋友,也有可能是因为双方有着共同的敌人。”六丑废人对于双方的联合,看得比秦假仙更为透彻一层,如果地理司真有这等实力,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了。 “还请你看顾琉璃仙境,老朽随后便回。”随后,六丑废人驾驭石台,直往武都方向而去。 第三十九章:六丑废人 “北辰元凰被一个黑衣文人救走?燕先生?”武都之内,玉梁尚、浪腾云二人返回复命,带回的消息让玉梁煌不由皱眉。 绝对的杀局,却被一个印象中并未存在过的人救走,这是玉梁煌意外的地方。但随后玉梁煌又释然了,眼下的苦境终究不是前世戏台上的方寸天地,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北辰元凰一国之君龙气在身,有死里逃生的运数再正常不过。 “煌弟,是否要命人追踪北辰元凰踪迹。”玉梁尚见玉梁煌皱眉,还以为是玉梁煌是在担心打虎不死的后患,开口提议补救措施道。 玉梁煌闻言,摇了摇头:“没必要了,北辰元凰如今已成孤家寡人,不足为惧,如今还是先整顿武都内部更为紧要。” 万丈高楼平地起,玉梁煌很清楚的明白这个道理,北辰皇朝一战,武都可说是大获全胜,不仅拔除了皇朝这把悬在头上的利剑,更借此战搬得了不少北辰皇朝府库内的物资、珍藏,哪怕北辰元凰逃命时一把火烧了皇城宫阙,但千秋基业的积累,即便只是抢救出了一小部分,也足够让现在的武都大大扩充一番实力了。 “接下来,只等武都消化实力,重新潜藏发育了。当务之急,是协助任平生他们解决三化,拿到寒澪玉,再来就是静心修炼……” 外患除去,玉梁煌重新将目光放回自身,至今,《御宇八字诀》尚未完全领悟,帝单锋也是空有剑意而无剑式,自这些天的经历来看,玉梁煌真心感觉到了自身实力的不足,因而对实力的渴望愈发的迫切。 实力,是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掌握自己命运的最好办法! “主上,名唤六丑废人·支离疏的人求见。”少微入殿禀报道。 “六丑废人?”玉梁煌看向玉梁尚道:“大哥,你和浪腾云先下去休息吧。” “六丑废人来意恐是非善,煌弟你……”想到中原和北隅尚有盟约,玉梁煌不由担忧六丑废人来的目的。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玉梁煌说话,自有底气在内,坚定且充满自信的目光让玉梁尚紧张的心绪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那你自己小心。” “嗯,少微,还请支离疏先生入殿一谈。” “是!” 少微离殿不久,便闻诗号悠悠,一人驭石台,缓缓进入,苍老腐朽的声音,却似蕴含某种玄妙,回荡殿中:“识无用之用,通无能之能,了无道之道,化无极之极。老朽六丑废人,幸会了,武都之主。” “前辈直接唤我之名,玉梁煌即可。”玉梁煌自位置上起身道:“久闻前辈大名,不知今日造访武都,所为何事?” “嗯?” 甫一见面,便已后辈自诩,全然不见一方之主的高傲和霸道,但也恰是玉梁煌这般的态度,让六丑废人明确了其和地理司等人的关系。 “明人眼前,无掩蔽之事,玉梁煌。”六丑废人发出淡淡道:“老朽今日前来,是为和武都结盟,共除祸患地理司等人,不知意下如何?” 玉梁煌以退为进,口称前辈,以礼相待,便是表明无意同中原为敌的态度;但六丑废人的单刀直入,却也出乎了玉梁煌的意料,不由一愣。 “怎么?”六丑废人紧接着问道:“阁下,是不愿吗?” 再一问,玉梁煌方才回神,道:“中原正道和武都素无往来,武都不久前更联合地理司等人灭亡了正道的盟友,在此刻联合,前辈之胆魄,令玉梁煌惊讶了。” “哈哈哈哈。”六丑废人笑了几声,声音嘶哑,并不好听:“老朽欣赏如阁下般自私的人,只有自私,保全己身,才能做更多的事,有时候,双方联合,不一定是因为双方是朋友,更有可能,双方有着相同的敌人,不是吗?” 自私,一个贬义词,在六丑废人处变为褒义词,玉梁煌丝毫不感觉奇怪;因为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可说,也是一个自私之人,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另类正道角色。 而六丑废人的提议,玉梁煌还是颇为意动的,参与灭亡地理司,不仅可与正道建立良好关系,更可借机图谋龙气;地理司身上可是有着原本的北隅皇城龙气的,也正因如此,地理司才可借由一介化体之躯,对抗台面诸多高手,战而胜之。 加入铲除地理司之计划,便有机会吸取其身上的龙气即便无法尽取,对于玉梁煌之功体也有不小之益处。 需知,在苦境这个先天多如狗,近神满地走的世界,单凭苦修想要达到和顶先天乃至和近神抗衡的地步,可说是痴人说梦。 古往今来,快速增长根基的法门无外乎就那几个,其一乃是找一个不世高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传输毕生之功力;其二便是如黄帝轩辕一般,御女三千而得道飞升;其三便是找一些十全大补丸、天山雪莲之类的药丹磕下去,保准根基暴涨。 然而方法一,玉梁煌自认没那个福分;方法二,且不说御女之说是真是假,单说黄帝行为,玉梁煌便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对美之追求,不该成为滥欲之借口;所以,方法就只剩下了第三个,嗑药,而龙气,恰恰是最合适的十全大补丸。 “前辈既然如此说,玉梁煌自无不允,但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不怀疑,直说你之要求吧。” “我要地理司身上的北隅龙气。” “龙气?可以!” 北隅已灭,地理司身亡龙气无根,也只会溢散于天地之中,想要凝聚自是困难无比,更何况……哈。有了玉梁煌等人之助,计划可更说是十拿九稳。 而玉梁煌有所求,所求还是和地理司有必然之冲突的东西,这一点,让六丑废人对玉梁煌更为放心了。 “那玉梁煌就静待前辈消息了。” “哈,好说,请。” 六丑废人随后离开武都,如今万事俱备,只差剑邪人邪破除金封,该是收网之刻了…… 第四十章:博弈之局 清圣之乡,悬浮奇谷,居所内,两道身影对坐相谈,一人紫衣白发,正是地理司,而另一人,仙风道骨,拔俗出尘,一派世外高人,先天超然之态,赫然正是和现今和六丑废人共同领导正道的——圣踪。 圣踪,闻名于道界的北方圣者,隐居于悬浮奇谷修行的一代奇人,亦是苦境中原三教顶峰之一的道门顶峰剑子仙迹之挚友,在剑子仙迹失踪、清香白莲被金封,正道群龙无首的局面下,一度和六丑废人共同领导大局,更设局铲除了阴谋家不忘尘寰,设局埋伏地理司,可说对正道功劳颇多。 然,眼下之局面,二人对坐而谈的场景,说明了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北隅皇城已灭,主体,接下来你认为该如何做?”地理司问圣踪道。 六丑废人本已推测出地理司之身份,乃有心人修炼《双极心源》所出之化体,故才能不惧损毁死而复生,但中原众人原本怀疑的目标乃是当时台面上的不忘尘寰,不忘尘寰死后,无怀疑目标,故调查之事一直没有多少尽展。 地理司对圣踪的称呼,主体,圣踪之真实身份,已是昭然若揭。 “吞佛童子一事真相未明,当前之主要目标本应放在中原正道,六丑废人身上,但是……” 圣踪口中所言吞佛童子,乃是苦境当前盛传的大消息,有一名神秘杀手四处杀害佛门高僧,受害人现场更留下吞佛童子四字,闹得人心惶惶。 然吞佛童子来历神秘,圣踪不得不谨慎;欲将目标转向六丑废人,但清香白莲,纵然被金封,金身下落不明,终是让圣踪如鲠在喉。 “当邓王爷有心杀人时,金银双绝掌是无解的杀招,纵然是剑邪人邪,也破不了金封之身。” 剑邪人邪破金银,这句话早已遍传武林,但若真因此就觉得金银双绝不过尔尔,那便是蠢材了。 圣踪闻言,摇了摇头:“金身不见,是故布疑阵,亦或是另有安排?” “嗯?你之试探有结果吗?”地理司问道。 “几番试探屈世途,皆无效果,但金身失踪,可以肯定必然是刻意为之,而非意外。” 圣踪口中的屈世途,是素还真之好友,昔日的名人榜上天下第一巧,也是一个行走江湖多年,游走各方仍是屹立不倒的老狐狸,若真有计划,自不可能轻易露出破绽。而当前境况,对方之所以隐瞒,表明已对圣踪起疑,故圣踪也不敢轻举妄动。 “嗯,那么,《一莲托生品》上所言,你打算何时进行?”地理司问道。 “圣气入邪体之事吗?” 《一莲托生品》,乃是苦境高僧一莲托生呕血之遗作,上书奇闻奇事无数,其中‘剑邪人邪破金银’便是自《一莲托圣品》中传出,书上更有记载,修炼双极心源之人,以圣气入邪体,可产生无比强大的力量,无敌于天下。 而圣踪体内拥有至邪之力邪兵卫,地理司体内拥有北隅地藏龙脉,可谓至圣,至圣至邪合二为一,正可达成双极并生之效果。 “虽有如意法,可调和体质,中和圣邪之力,但那样一来,势必失去双极心源之效果,无分身之助,人力调配上,必然陷入麻烦。”圣踪思考了一番后,缓缓摇头道:“暂时还不是时候,不过此法可作为一个备案使用。” “也可。”圣踪所言,不无道理,地理司点了点头:“那我继续关注屈世途动向,尽快找出素还真金身下落。” “好!我会设法将正道之战力调离,各自分头行动吧。”随后,两道化光,飞出悬浮奇谷,一往中原,一往琉璃仙境而去。 “秦假仙,你自西,我从东,我们两边分开找寻,一定要尽快找到金身啊。”琉璃仙境上,一名容貌端庄,自有气度在身的清瘦老者,轻捻着胡须,面上带着焦急之色道:“金银双绝非是一般武功,一旦拖过治疗期,恐怕剑邪人邪也难救回啊。” “放心啦,找东西,老秦是专业的。”秦假仙拍着胸脯道。 “找什么,发生何事?”圣踪自外走入,却是一愣:“嗯?六丑废人还没回来吗?” “哦,是圣踪啊。”屈世途看清来人,叹了口气道:“六丑废人外出调查吞佛童子一事去了,还没回来,我和秦假仙正准备去寻找素还真的金身。” “嗯,素还真金身一事确实要紧。”圣踪点了点头:“你们去吧,琉璃仙境由吾顾守便可。” “那便有劳了。”屈世途和秦假仙先后离开的同时,暗处,一道身影紧跟着屈世途步伐,不露行藏,跟踪来到一处山谷之外,只见屈世途摆弄了几下谷壁之上的机关,随后暗门开启,屈世途走入,片刻后又走了出来。 摇头叹气,喃喃自语的说道:“还是不见好转,时间剩的不多了啊。” 而这一切,则尽数被暗处的一双眼,尽收其中…… 一处蒿棘草居,开始着手布计的六丑废人来到蒿棘居外,随后草居门开,走出一个博衣高冠,衣角、衣领皆是一丝不苟的剑客,端正、正直,但一举一动,皆可看出剑者还有一个特性——固执。 “六丑废人?不知寻吾何事?”剑者疑惑道。 “此事,攸关吾之计划,我也需向你,坦诚吾的真实身份,详情如此……” “嗯?” 而与此同时,武都之内,玉梁煌亦接获了六丑废人传书,其上所书,却大大出乎了玉梁煌的预料。 “想不到,六丑废人竟然会如此信任我,把堵圣踪这么重要的人物交给我,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圣踪的人品不论,实力可是货真价实的先天人,北方圣者,更身俱至邪之力,玉梁煌自问现在的根基,绝难与之抗衡,更遑论将之逼迫到目标地点了。 “嗯,不对。”玉梁煌脑内灵光一闪,随即明白六丑废人的用意。 该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月才子吗?看来,这一战,我还非单枪赴会不可了…… 第四十一章:谋起·渡生斩罪 入夜的琉璃仙境,一片静谧,荷叶随风摇曳,散出淡淡荷花清香,圣踪盘腿闭目静心,端坐仙境之内,静思自己之计划是否尚有破绽。 素还真金身下落已现,地理司前往破坏金身,东方鼎立为备,吾坐镇在此牵制,当已万全,但为何吾心内始终不安,莫非是因为六丑废人至今还未露面吗? “嗯?!”耳闻声,目开,一道精光闪过,却只闻诗号声朗,圣踪不由惊讶。 “天尺连峰峥嵘在,六龙回日无可攀,但凭一枪一壶酒,群雄败尽问阑珊!”一个人,一杆枪,一壶酒,踏上琉璃仙境,横枪一阻,正是武都之主——掣风悬武·玉梁煌! “是你!玉梁煌?!”来人面目现,圣踪拂尘一扫,戒备同时,顿觉自己失言。 “想不到,北方圣者,亦闻玉梁煌之名,荣幸了。”玉梁煌笑着灌下一口酒,任平生的钓诗钩,确实是不负五大名酒的名头,酒入喉,玉梁煌带三分醉意,更添豪情。 圣踪闻言,不动声色,淡淡回道:“地理司之盟友,圣踪又岂会不知呢?今日你既来,便莫想离开了,交出地理司下落,否则!” “哈,地理司之下落,圣踪当最是清楚才对。”酒饮尽,枪现芒,玉梁煌遥指圣踪:“你说呢,《古兰经》血案之凶手,地理司之本体,谋害剑子仙迹等正道高手之真凶!” “嗯?你胡言乱语什么?!”圣踪既是潜藏正道之中,又岂会因为玉梁煌一番言语而露出破绽,心中虽是震惊,但圣踪面上,不见被揭破的惊慌,反而更似被冤枉之盛怒! “擒下你,待到众人回返后发落!” 冷言怒喝,圣踪双手开张,瞬起霹雳雷霆之势,直取玉梁煌,掌势开合,皆是上乘绝式,源源不断攻向玉梁煌。 一掌退,再掌屈身,第三掌玉梁煌旋即腾空,错过圣踪杀招,下一刻,提庐枪出,点实破虚,横枪固方圆,一寸长,一寸强,周遭无虞,旋即转守为攻,眨眼便是拳掌、枪锋之数度过手,胜负未分。 “如此修为,助纣为虐,可叹!” “王莽终是王莽,成不了周公旦,何须故作姿态,惹人发笑!” 交手第二阵,圣踪尽起浑厚道元,一掌开风云,玉梁煌持枪飞旋,枪锋点银花,掌气过,银花没;一步相差的二人,随即展开更为激烈的近身肉搏,口说生擒,然圣踪举手投足,皆是凌厉杀招,不留余地;玉梁煌虽是尽展枪招,但根基之差,兼圣踪之沉劲,终不免渐落下风。 “不愧是圣踪,实力果然不凡,玉梁煌钦佩!” “束手就擒,圣踪尚可留你一命!” “胜负未定,此刻说这些还太早了。” “那圣踪,便断绝你之妄想!” 拂尘挥洒,圣踪纳道元,化太极,圣气翻涌,极招现手,霎时琉璃仙境风云涌,莲荷齐拜,清氛超然! “九华映千湍!” 一招,拂尘纳,转眼化九道气劲,同取玉梁煌,皆是取命绝式! “惟圣裁荃!”御宇八字诀再现,合帝道之威,已是今非昔比,却闻蟠龙腾吟,尽荡圣气,九华映千湍被破同时,帝威再涨! “帝辇巡境!”第二式,犹胜前招八倍之威,动如飞龙在天,静若潜龙在渊,帝道之威,首展尘寰! “嗯?!散莲华!” 圣踪亦察觉玉梁煌此招非凡,拂尘再荡,引莲花圣气,化帝道之霸劲,却见一招如莲华开谢,数度轮转,硬撼玉梁煌强招! 极招硬撼,玉梁煌倒跌数步,身犹稳立,任凭掌劲贯体,嘴角呕红,内外俱伤,仍是斗志昂扬,;圣踪硬承帝道之威,虽是先天道者,仍是不免添创,但其根基高于玉梁煌,故也没有玉梁煌伤势那般沉重。 这就是先天和后天的差距啊…… 玉梁煌虽有赤皇传承精魄石,又有帝道单锋感悟,但终是修炼时日不长,对上同样年轻一辈的高手固然稳占上风,但一旦对上如同圣踪这类,修行若久,已迈入先天门槛的对手,差距便显露了出来。 在霹雳宇宙,固然不乏以弱胜强的案例,但那无一不是在特定条件下达成,倘若真就以那些案例去激励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终究是根基差了啊……”玉梁煌对龙气的渴望,经过此战,又多了几分,若真能得北隅龙气补足,配合帝道单锋意境,先天境界,便是指日可待了。 “玉梁煌,以你之根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让圣踪惊讶了,但终是徒劳!”掌再纳劲,力沉千钧,圣踪平和面目上,显露一道凶光:“再一掌,断绝你之生机!” 就在圣踪沉掌将落一刻,却闻梵唱,忽现佛光,一道身影,自天而降,手握圣气,只闻冷声一语,目标却是——圣踪! “圣踪,不可!” 却见佛者身着银法袍,一头银舍利,白发随风,一身圣气,手握佛门至圣之器佛牒,一剑斩落,圣踪察觉生死危机,仓促回击,拂尘亮剑,却是圣招带邪气,使得佛者瞬化怒目金刚! “是你,佛剑分说?!”意外之变,突来的佛者,使得圣踪一时惊讶,招中隐藏的一缕邪气,使得圣踪难以开口辩驳,因为那缕邪气,眼前的佛者,再为熟悉不过。 “轻薄锋利,刃窄细长,刃开双边,和昔日《兰若经》血案亡命僧者,以及在中原北隅边境发现的北隅使者尸体上的剑痕一样。”佛者冷眉,已化怒目金刚,凛然不可犯,凛然欲斩罪,“再和你方才应招时一闪而过的邪气,圣踪,你还有何话可说!” “佛剑分说,你……”剑中真相破,邪气现,眼前是最难缠的对手,身后,又有玉梁煌虎视眈眈,圣踪心知身已入局,再战局面只会更为恶劣,已是心生退意。 “果然,我料中了……”玉梁煌紧握提庐枪,看着庄严佛者,喃喃自语道。 原本剧情中,便是由佛剑分说负责圣踪一处;需知六丑废人计划环环相扣,任何一处都不能出现疏漏,会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玉梁煌一个甫见面之人,本就透着诡谲。 因此玉梁煌才猜测,六丑废人必然准备了一手后着,若是自己行动有异,佛牒斩罪之人,便会从一,变为二。 “那么,现在,就该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第四十二章:谋承·日月同天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所谓的佛陀百相,诸法诸态,纷呈于霹雳世界的速写,有“百世经纶”梵天的笑尽英雄,正气凛然;九界佛皇的慈悲祥和,大德大善,“佛首”帝如来的威武超凡,当然更有佛剑分说的为渡世人,身入无间。 佛牒出鞘,为公不为私,舍一身道行、清誉、福慧,身入无间之大慈悲,非大智慧者不为也,纵观当世,也只有一人可为。 “圣踪,罪剑在手,邪气缠身,你作何辩解!”佛牒直指罪者,佛气升腾,圣踪顿感威压迫身。 佛剑分说来此,还有玉梁煌,这是六丑废人的局,不妙,恐怕地理司方面也会有变故出现,当撤离! 圣踪察觉危机,不动声色,欲以《双极心源》秘法传讯地理司离开,殊料地理司方面,同出变故,画面映照,使得圣踪面对之局面更为艰难—— 神秘的山洞,一樽金身栩栩,手中拂尘纤毫毕现,置于桌上,洞内油灯昏暗摇摆,随着一道身影来到,揭开阴谋序曲。 “素还真,清香白莲,你之传说,将成过往矣。” 面对白莲金身,地理司嘲讽一句,也不待多言,抬手,霎时魔元翻涌,欲毁金身,断绝金像生机。 就在此刻,六丑废人同出一掌,双掌交会,汹汹气浪横扫周遭。 “是你,六丑废人!” 石台现,废人出,六丑废人仍是盘腿石台之上,冷观地理司之动作:“有我在,你休想造次!” “仅凭你,一个废人吗?魔上究竟!”双掌再开,极招出手,一招化双式,同取六丑废人、白莲金身,只闻轰然一爆! 霎时地穴崩毁,乱石横飞,浓烈烟尘遮掩地理司视线,废墟之中,却闻——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素还真,果然是你的布局!”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影,莲花冠,漩涡眉,脚踏莲花,手持拂尘,翩然而现。 然而,烟尘仍是未散,再响的诗号,相仿,却又不同,地理司回身,心内大惊!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 “这是!谈……无……欲?!” 凤流剑落,一身黑衣现人间,狭长的凤目,锐利的目光,是殊异于素还真的救世之心,亦是脱俗仙子独有之风采。 素还真、谈无欲,清香白莲、脱俗仙子,昔日名动江湖的日月才子,联袂再现尘寰。 “今日便看谁布局机深。” 正道领袖,清香白莲·素还真,器宇轩昂,拂尘挥洒,尽展潇洒飘逸之仙姿;武学莫测高深,足智多谋、博学多才,高深莫测的素还真,是当之无愧的中原正道领袖,曾数度领导中原正道对抗祸世灾劫,拯救苍生,也是整个霹雳宇宙当之无愧的首席主角,没有之一。 “今日便看谁技高一筹!” 相若的话语,却是截然不同的锋芒;脱俗仙子·谈无欲,与素还真并称日月才子,亦是素还真之师弟,同素还真亦敌亦友,竞争多次;较之素还真,行事更走偏锋,不择手段;个性冷峻,语多讥诮,激越如火,沉冷似冰。不论脑智、武功、胆识,皆有其超凡之处。 “过气的日月才子,不过尔尔!”龙气再掀滔天浪,地理司心中惊讶,却是强作,反手再出双掌,同取两人! “惹动月才子的杀机,你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素还真拂尘一荡,掌劲消弭。 “惹动素还真的杀机,你将失去今日的性命!”谈无欲剑未出,剑气发,同消掌劲。 “哈哈哈哈,好一个计中计,局中局!”与此同时,地理司亦收到远处圣踪以《双极心源》之法传出讯息,心生退意的同时,言辞之中,更显欲斗之意:“来吧,让吾领教,日月才子,是否真有传闻那般当世无双!” “那便满足你!” 话语落,莲花现,素还真之紫华剑出,谈无欲之凤流剑亦同时出鞘,双剑连环,便是不容地理司半分喘息的连环攻势! 地理司凭恃龙气之威浑然无惧,然日月才子默契自生,一人剑走潇洒,行云流水,一人以剑为舞,尽烙血色,二人联合之间,地理司翻掌应对,虽有龙气在身,不致大碍,但也狼狈不堪。 “杀!”一声怒喝,地理司翻掌提元,龙气爆窜而出,霎时龙形翻涌,横荡双剑,素还真、谈无欲难挡龙气之威,被逼后退。 “受死吧!”双人围势,难以脱身,地理司欲先败一人,见素还真方自金身脱出,猜测其气力未复,目标锁定,龙气化惊天洪流席卷素还真! “你以为素某,气力未复吗?未免小看素还真了!” 龙气雄威逼近,素还真扬剑起身,以剑代掌,化力、纳劲、回击一气呵成,阴阳双鱼图化现,正是素还真之名招再出—— “九州生气恃风雷!” 与此同时,谈无欲一扬凤流剑,剑气斩落,极招同出,“月虹流岳!” 不同招式,相同的目标,日月二人剑招竟是再度合一,汇成全新的至极之招,威力倍增。 “散天华!” 散天华,化气罩,一阻日月二人合招,却是力有未逮,气罩被破同时,谈无欲利锋已至,贯穿地理司之身。 “啊!” 后退一步,再攒掌,怒击谈无欲,谈无欲后退同时;素还真紫华剑同时来到,再度贯穿地理司! “法纣邪无障!”求生意志,地理司再催龙气,击退素还真同时,迫出贯穿身体的双剑,素还真后退同时,谈无欲早有因应,却见日月双锋合一,再展绝学! “明圣剑法!” 双剑交错,瞬化无匹剑流,冲击地理司,只见血雾染天,地理司强忍伤痛,化光而逃! 日月才子二人不由分说,同时追下,而此刻,作为后手的东方鼎立,仍是站在原地,至今未见动作,只因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由不得他动作。 “半涉浊流半席清,倚筝闲吟广陵文。寒剑默听君子意,傲视人间笑红尘。” 古冠博衣,正气凛然,面容严肃,不怒而威,正是——傲笑红尘! 第四十三章:谋转·傲笑红尘 霹雳宇宙,刚正者有之,君子有之,一身凛然正气者更是不可胜数;然三者兼备,更兼剑法盖世,且存活到最后,未逢生死之厄之人,却只有一个——傲笑红尘。 刚正,固执的剑者,对于所认定的事物,有著超乎常人的坚持,身在诡谲武林,仍坚信自身的理念,坚信公理正义的存在,不容许任何奸诈之徒为恶。他之剑,是古剑,亦是堂堂正正,不参半点尘杂的君子之剑。 东方鼎立遭逢傲笑红尘,纵是狂傲若他,也不敢又半分大意,更遑论驰援地理司。 “傲笑红尘,久闻大名了,今日有你这样的对手,东方鼎立甚觉快意!” 东方鼎立一声长喝,山间回响,惊飞林中寒鸦,月下振翅飞窜;同样,面对东方鼎立,虽未交手,但傲笑红尘已察对方实力,当在刀域之巅,世所罕见,亦不敢半分大意。 第一招,一人进,一人退,一者攻,一者守,刀剑双锋在月下绽放同样却又别样的光芒。 “杀!”腾身而起,翻身而出,刀动,便是无边火浪,东方鼎立第一招出手,便是毫无保留的杀招! 傲笑红尘剑势旋扬,一剑寒芒断火浪,身退同时,再借石壁之助,起剑快攻,瞬易双方攻守之态。 东方鼎立浑然无惧,面对傲笑红尘之剑,以攻对攻,长日狂阳携劈山断海之势斩落,碰撞一刻,大地崩,山石碎,后退的二人心内,更赞对方能为。 “好!刀!”握剑的手,虎口已裂,斑斑血迹沾染。 “拿出你之红尘剑招,否则,傲笑红尘之名,今日为止!”刀划地壑,一止刀者退势,东方鼎立强势邀战,傲笑红尘随以剑招回应。 “要见识红尘剑招,简单,烽火红尘路!”凝元一剑,贯穿大地,人不见踪;红尘路开,路绝烽火尽,红尘剑启,一剑渡红尘;傲笑红尘指拈剑气数道同袭,而真正的杀招,烽火之路,红尘剑招直指东方鼎立。 东方鼎立腾空而旋,数度闪躲,先避剑气锋芒,随后长刀再舞,极招出手,“恨舞悔阳!” 吞焰之刀,瞬延地火,方圆周遭顿成焦炭,东方鼎立旋即刀锋再落,地火路、烽火路,红尘剑、狂阳刀,再度交会,仍是难分高下。 “哈哈哈哈,好招,好个傲笑红尘,来吧!” 刀影瞬动,傲笑红尘气若泰岳,剑诀再引,十三名剑脱手而出,激战不落狂阳;东方鼎立再提沉劲退剑锋,傲笑红尘旋即飞身而上,握剑再战,碰撞一瞬,二人所立,再陷数分。 月下的鏖战,刀剑的争锋,随着时间流逝,愈显激烈,而在远处,一双冷峻的鹰眼,一件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龙袍,冷然掌控着整个战局,定目不移。 得燕霏実指点,北辰元凰连夜离开北隅,潜伏琉璃仙境周遭,正道动向,一览无余,而也正是这份坚韧,让其捕捉到了,一报血仇之时机。 “东方鼎立,地理司,皮鼓师,邓九五,玉梁煌,你们都得死,今日,便从你,东方鼎立开始!开始北辰元凰复仇之路!” 谷内的战局,仍在继续,东方鼎立再运狂阳之威,地火引,绝式再出,“归阳不复!” “指天为名·拄地为功·忘弃红尘!” 同为极招,同是绝式,刀中极招,剑中极强,刀剑交会,各自见红,额头的汗水洒落,激烈碰撞的二人皆不知自己出了多少剑,挥了多少刀,难分难解的缠战,是疲惫,是刺激,亦是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 “步入邪道,可惜了你绝代的刀法!” “哈哈哈哈,既可惜吾之绝代刀法,那便以你之绝代剑艺回敬,展现你傲世之招!” 东方鼎立一生,唯战唯刀唯兄弟,别无他物在心;为守护兄弟,纵死何妨;若能在死前战一场轰轰烈烈,酣畅淋漓,东方鼎立虽死犹甘。 “来吧,傲笑红尘,让吾一观绝代剑艺,红尘傲世之招!” “好胆魄,那,傲笑红尘,此招敬你,红尘轮回!”只见傲笑红尘手拈剑指,指按剑尘,一股沛然正气御剑而出。 东方鼎立见状,更喜,更狂,刀势更猛:“刀为穷·剑有尽·狂照无垠!” 东方鼎立一展狂阳刀招最终式,双手一合长日狂阳,欲直对红尘禁招! 就在此刻—— 高峰之上,北辰元凰再出苍龙弓,三箭连珠穿空破息,东方鼎立挥刀连断两箭,然第三箭,力沉箭快,乃是特殊打造,东方鼎立终是避无可避,箭头穿体,携带巨力,将东方鼎立直直带入万丈悬崖之下。 远处冷观战局的北辰元凰见东方鼎立掉落深谷,冷然收弓,转身离去。 “嗯?何来暗箭?!”傲笑红尘向箭出之处望去,人已无踪。 “唉,东方鼎立。”傲笑红尘来到悬崖边,看着云海茫茫,一声长叹:“若有机会,定要再续此战。” 琉璃仙境之内,面对佛牒问罪,圣踪传讯地理司脱身地理司逃生,心中已有决断。 “佛剑,毫无证据,锋刃相向,是会让人心寒。”圣踪不动声色道。 “圣踪。”佛剑分说缓缓道:“只问你三件事。” “请讲。” “剑子下落;你之手中罪剑无遗来历;以及,你身上之邪气。” “这些,吾皆可解释,你听我讲……” 话未落,却见圣踪面色瞬转狠厉,快掌翻落,倾山之威,佛剑分说却是早有戒备在心。一招的交手,佛剑分说手持佛牒,稳若泰山,圣踪拂尘一散,漫天光影幻彩遮眼一瞬,人已无踪。 “被他逃走。”佛剑分说微微蹙眉。 “他此去,必然是为与地理司合二为一,增长功体,故追下即可。”一旁的玉梁煌说道。 “嗯。”佛剑分说看向玉梁煌:“你可以离开了。” 终究还是有戒备之心吗…… 玉梁煌也不在意,吸收龙气还需作一定准备,他正可和玉梁尚等人会和,在最后的所在等着即可。 “大师,请。” 玉梁煌离去同时,佛剑分说亦化一道佛光,往圣踪逃离的方向追踪而去。 第四十四章:谋合·圣邪归一 荒野之上,缠战未止,一人奔,两人追,日月才子双锋合一战奇人,地理司且战且退,沿途过处,尽是满目战痕。 “好一个日月才子!”交手至今,素还真、谈无欲二人已变换数十剑招,皆不见重复,仿若用招无尽,变化万千,尽显二人武学之渊博;地理司龙气在身,以一敌二,虽显狼狈,却仍是不显败势;激烈的三人交锋,无一人敢大意,亦无一人敢稍露破绽。三人皆知,纵是一瞬破绽,无疑也是自开酆都路,黄泉途。 “麻烦啊!传灯手!” 为退强敌,地理司再上极招,两道宏大掌印分别攻向素还真、谈无欲二人的同时,地理司再运瞬移万里大法,身形一幻,在出现已是数里之遥;而身后,素还真、谈无欲二人仍是紧追吧不舍。 另一边,圣踪一招脱出琉璃仙境,欲和地理司会和,殊料翠环山下,早有强敌拦路,一剑当途,色若青铜,天石为辅,灵气十足,正是百年难得之天人之剑,随后再闻诗号—— “何须剑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 飘逸仙人,仿若一缕悠游于天地自然的风,来无痕迹,自留仙氛,正是和佛剑分说同名列三教顶峰之一的道门顶峰——剑子仙迹! “剑子,你竟然没死!”惊见来人,圣踪错愕,昔日,是圣踪亲身一掌,将剑子仙迹送下万丈高崖,以常理论之,当是十死无生,也成为了他圣踪走上正道领首之位的第一步,只是他却未曾料想,剑子仙迹,掉下万丈高崖,竟然还能活着。 “圣踪好友,你之行为,深深剑子之心,很痛很痛啊。”剑子仙迹拂尘一卷,佩剑随即归入背上,道者眼中,精光一闪,道元已提:“好友你,罪无可赦,那剑子只好,古尘出鞘斩无私!” 于此同时,佛剑分说也已赶至,一前一后,圣踪逃生无门,退路尽断! “哈哈哈,好,既然天不收你,剑子,那便由吾收你,圣踪今日领教,佛道顶峰之威!”无遗剑出,邪能尽提,再不复昔日北方圣者清圣之态。 第一招,剑气若雨下,寸寸缕缕,皆蕴不凡之威,配合邪力加成,更添威能;剑子仙迹、佛剑分说见状,皆不敢大意,一者身化仙影,剑影纷飞,一人足踏法印,佛光宏伟;三大剑者首度交锋,便已飞沙走石,草木皆非,翠环山下一片狼藉。 人稍退,佛道顶峰双锋并进,圣踪邪能之威在身,无遗剑变化多端,先战剑子数招,剑锋一划,再对佛牒数合;一时剑锋直上九天高,气走红尘撼天穹,圣踪邪能之威霸道无匹,然剑子佛剑二人,以智对力,双锋攻守变化配合无间,圣踪面对两大顶先天高手连攻,渐渐力不从心。 地理司正在赶来路上,吾需寻找机会与之拉近距离…… “九华映千湍!”意在拖延,圣踪极招上手,九华剑招配合无遗剑锋,邪能之威,直取剑子仙迹;剑子仙迹古尘一转,但见身影变换,一幻二,二化四,四道身影,分四道剑气同取圣踪剑招,不同的方向,不同的位置,圣踪至招登时被破。 于此同时,圣踪体内,一股忽来之力爆冲,震荡邪能,圣踪全无防备,登时呕红。 “这种力量,是玉梁煌的帝道之招,竟还潜藏暗劲……可恶!” 佛剑分说见状,把握战机,跃空而起,焚风火莲应招而出,圣踪勉力提剑一应,火剑斩落一瞬,圣踪再度见红,发冠飞散。 “可恶啊,这是你们自寻死路!”邪能再提,伤势压下,圣踪再现绝式,“圣无遗踪!” 圣气无踪,邪气翻涌,滔天之威,席卷佛道二人,佛剑凛然无惧,佛牒现佛华,为挚友,为自己,强撼此招:“万谛一灭!” 就在佛招、邪招激烈冲突之刻,剑子古尘一运,再现不世名招——天下无双! 圣无遗踪一对佛道顶峰联手,剑气冲爆之威同时震伤三人,翠环山下同受剑气冲击,满目疮痍。漫天尘血,圣踪再度呕红,却是借势而退,往地理司方向而去。 “剑子,你无恙吧?”佛剑分说看向剑子问道,掉落悬崖,虽得圣手疗愈,但剑子伤势仍是未完全复原,故方才交手,圣踪固然重伤,剑子仙迹其实也并不好过。 “我还撑得住,追!” 而同时,追踪地理司,往琉璃仙境方向的素还真、谈无欲二人同闻震爆之声。 “喂,素还真,你的翠环山炸了。”谈无欲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戏谑之意。 “啧,战场无眼,以后再说吧,也需下一次便是你之无欲天(谈无欲居所)了。” “哈。” 两人奔,四人追,双边的围杀,双方的战斗,目的只在一处,而随着时间流逝,战场也渐渐将近了。 “圣踪,快!”拖命急奔,地理司眼前,终见得圣踪踪迹,而一旁谈无欲、素还真二人稍慢一步。 “不妙!”谈无欲惊呼道:“不可让他们靠近啊!” 谈无欲最后的呼声,断绝圣踪心内最后一丝疑虑,一掌之威退四人,《一莲托生品》中圣邪合一,功体之尽,天下无敌,圣踪、地理司二人互为依靠,旋即催动合一之法。 “你们终究奈何不了吾!” 一声长喝,双掌交接,圣气入邪体,邪气入圣体,绝代神书《一莲托生品》记载中威力无穷的圣邪同体,现世了! 声声长笑,只见地理司、圣踪二人身影急旋,四人欲阻二人合一,却是风暴所阻,难以接近,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融为一体。 “好恐怖的力量,我们在此竟然也能感觉到。”战局不远的隐秘所在,玉梁尚看着战中的五人,不由咋舌。 “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物极必反,圣踪,承受不起!”玉梁煌看着此刻空中不可一世的人,摇了摇头,“兄长,稍后拜托你,为我护持了。” “煌弟,你认为正道有获胜的可能吗?”玉梁尚疑惑道。 “正道必胜!”玉梁煌语气坚定。 圣踪自一开始,便落入了正道的局内,岂有不败之理;这一战,是正道诛邪,也是他玉梁煌登龙一刻,北隅龙气,玉梁煌势在必得! 第四十五章:圣邪难容 九九登龙 四锋芒,圣邪体,计谋引动,荒野之上,素还真、谈无欲日月才子,佛剑分说、剑子仙迹佛道顶峰,四人联手揭破圣踪阴谋,围杀地理司、圣踪二人。 关键之刻,稍差一步,圣邪合体,邪能、龙气汇聚,顿成一股庞然巨能,天地为之色变,乾坤为之震撼,极端之力,使得天地阴阳也为之失衡。 四人联手一招,四锋齐出,却是风暴骇然,剑气溃散,难动圣踪半分。 “哈哈哈哈哈。”至圣至邪两股至绝力量合一,圣踪只觉体内真气源源不绝,无止无休,不吐不快! “剑子,佛剑,日月才子,来吧,领会这至强力量的一击!” 话语落,圣踪双掌纳元,无尽真元翻涌而出,化无数利剑,若万剑齐出,又似暴雨倾盆,尽数覆盖周遭地域,素还真等四人首当其冲。 “此招非同小可,众人齐心接招,石破天惊混元掌!”素还真先出一掌,破石惊天之威应招而发;另外三人,也各出强招以对,四人汇流,欲抗衡圣踪圣邪合一的惊天一击! 五招极对,胜者,仍是稳立当空,落败的四人,各自见红倒飞而出,纵是四人齐心协力的一击,仍是稍逊一筹。 “这样的力量,你们就承受不了了吗?”功体再升,仿若永无止境,圣踪散出的恐怖威势,在场之人无不色变,“吾还会变的更强啊!哈哈哈哈哈啊!” 突然转变的语调,是凄惨的惨嚎,圣踪体内,龙气、邪能激烈冲突,圣踪用于平衡两股力量的如意法也随之失效,庞大的力量,将圣踪整个人如同皮球一般臌胀了起来。 “我……我……我中计了!” 圣邪合一之冲突,远超《一莲托生品》所记载,这一刻,圣踪方才恍然大悟,自己中计,然而为时已晚。一圣一邪两股至绝力量以圣踪肉体为战场,激烈的冲突,是不是有真气飞溅而出。 “哎呀,要爆了,众人快退。”谈无欲一挥拂尘,率先脱离战局,随后素还真三人也连忙远离。 圣踪肉体,终是难承雄力,肉体达到极限之刻,只闻轰然一爆,一声惨叫,不世高人、北方圣者、阴谋家圣踪,爆体而亡,尸骨无存,只留一巨坑,留下这最后的痕迹。 “圣踪啊圣踪。”圣踪爆体而亡后,谈无欲、素还真、剑子仙迹、佛剑分说四人方才重新来到坑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巨坑,谈无欲摇了摇头。 “你想不到《一莲托生品》的作者,并非是一莲托生,而是脱俗仙子啊,其实我并无骗你,圣邪合一确实有无穷之威力,但两者却是不能并存……” 早在谈无欲未露台面之时,便察觉了般若海势力等人,为铲除几人,谈无欲化身六丑废人,于武林中散播《一莲托生品》之传闻,更假托其为佛门高僧一莲托生遗作,通过一环又一环的计划,将一本名不见经传的残卷,真正宣扬成了武林绝世神书,纵然狡诈谨慎的圣踪也不免中计,最终落入了败亡之局。 “嗯?不对,奇怪!”查看坑内,谈无欲眉头一皱,就在其余三人欲问缘由时,地坑之内,异变忽起,却见龙形缓缓再聚,虽是若有若无,但终是凝成一道淡影,伴随一声龙吟,腾空而去。 “龙气当是与邪能冲击,正邪冲突之后,共同消散天际,怎会又再度复起!”随即谈无欲连运慧眼穿云之法,目光所致,一道身影,谈无欲方才明白,“原来是你,玉梁煌!” 龙气邪能消散终将消散于无,这也是谈无欲敢于答应玉梁煌任其自取龙气的缘由;需知龙气之力,足堪让地理司以一人之力对上日月才子,谈无欲又怎会容许此物落入来历不明的人手中。 所谓的龙气交易,本就是脱俗仙子的一场骗局,而且可堪是天衣无缝的骗局,奈何谈无欲此番遇到的人,却也不是一般的凡人。 高峰之上,玉梁煌盘腿而坐,周身真元如浪潮一般翻涌,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似是隐隐与空中龙气共鸣,吸引龙气而来。 玉梁煌既然掌握剧情,又怎会不知圣踪围杀战的最后,龙气邪能同消天地的结果,似龙气这等大杀器,正道又岂会交予他人;但谈无欲有张良计,他掣风悬武·玉梁煌自有过墙梯应对。 北宇赤皇之传承武典,除了启发玉梁煌《御宇八字诀》之外,玉梁煌更自其中获得一门锻体之法《九九登龙诀》,正是原本历史上,玉梁皇至死都未能完成之九九登龙体的来源。 原本的历史上,玉梁皇以诸多宝物强催龙气长成,龙气虽然成长的快,但也杂驳不堪,使得九九登龙体之效用也远低于真正吸收纯正龙气长成的九九登龙体。为了不重蹈玉梁皇之过往,北隅千秋基业所成之龙气,在玉梁煌眼内要就成了囊中之物。 与圣踪一战,他早埋伏登龙劲之暗招于枪招之内,趁二人交手之时打入圣踪体内,就为了在最后时刻,强行收容本该与邪能同归于尽的部分龙气,而如今,计划分明已成,虽未得全部龙气,但龙气既能凝成龙形,助其迈入先天境足够,玉梁煌便已满足。 “哎呀呀,月才子终年打鹰,却是雏鸟啄了眼,啧啧啧。”素还真自是不会忘记谈无欲幸灾乐祸翠环山爆炸之事,旋即讽刺道。 “哈,不过一道龙形,远不如先前龙气,给他又如何呢?谈无欲可不是你素还真,又要马儿跑还不准人吃草。这份人情,下次若再用到,岂不是方便的多了。” 就在四人交流之时,龙气升腾,伴随一声长吟,直入玉梁煌体内,玉梁煌登时气机暴涨,周身龙形更显狰狞,顿入六感俱失之境。 就在此刻暗箭飞出,五箭连环,三取玉梁煌,二攻玉梁尚,皆是凌厉非常。 “煌弟!”横枪拦扫,五箭尽落,又是三簇并发,玉梁尚终是久疾缠身,反应稍迟,仅落两箭,第三箭穿肩而过。 “谁?!”玉梁尚看向暗处,却闻森冷之声,由远至今! “玉梁煌,朕终于等到你了,不枉费吾潜伏多日。”冷声,冷言,杀机,变色的龙袍随风而荡,正是北辰元凰,寻仇而至。 第四十六章:擒皇局 高峰之上,圣踪围杀之局终,玉梁煌隐藏在圣踪体内登龙劲引动,终在战局末处,聚残余之龙气化形。淡淡龙影龙气灌入玉梁煌体内,玉梁煌运转九九登龙体,周身气元如狂浪翻涌,陷入六感俱失的玄妙之境。 而与此同时,折翼的元凰,变色的真龙,身蕴龙气的亡国之君,带着满身杀意,怀着一腔复仇之心,携剑来到,欲杀玉梁煌,一血北辰皇朝灭亡之仇! “玉梁煌,玉梁尚,今日,你们兄弟同葬!”北辰元凰体蕴原北辰皇朝国师神堪鬼斋以孕龙之术产生的新生龙气,根基虽不算当世之顶,然龙气威能加成,也足堪让北辰元凰轻易击败久病初愈,更身负箭伤之玉梁尚 玉梁尚只是沉然将箭矢折断,任由箭头残留体内,鲜血肆流,横枪在握,担下玉梁煌之安危。 “元皇,既然逃得性命,何故再来呢!”玉梁尚皱眉看着北辰元凰,只是无奈而叹。 北辰元凰冷笑,缓缓拔锋,象征元皇雪仇之心,绝无改易之可能,“玉梁尚,早知你们兄弟情深,北辰元凰今日送你们兄弟,同赴黄泉!” “既是如此,那,容玉梁尚再说一句,今日,恭请元皇,上路!”话语落,却闻杀声忽响,浪腾云、少微二人带领武都精锐尽数包围此地,北辰元凰反陷重重围困之绝境。 “什么,这竟是陷阱?!”片刻之间,反陷杀网,北辰元凰面色骤变。 “煌弟早有预料,你会趁正道和地理司等人产生冲突时进行报仇,他既欲加入其中,必然少不了被你发觉,故以己为饵,钓你上钩,正可根除后患,!北辰元凰,今日你插翅难逃!” 心忧再则生变,玉梁尚冷然挥枪,便是杀令下达,浪腾云、少微二人率众涌上,浪腾云翻运手中枪,大开大合,北辰元凰横剑对敌,枪剑会,浪腾云根基有差倒退数步,然随后少微挺枪而上,北辰元凰挥剑再应,不过数招便已将其压制,然此刻,武都士卒又已涌上,缠战不止。 “北辰元凰,今日你插翅难飞!”玉梁尚同时持枪入战,行招走式,精妙非常,配合浪腾云、少微二人,更是锋芒毕现! “凰飞九冥!”一试背剑,先破少微攻势,心知身已入局,缠战更是凶险,北辰元凰已是心生退意,极招出手,欲破围困。 “大江拍岸!”一式拍岸狂澜起,极招相对,浪腾云不敌北辰元凰,后退见红,然北辰元凰气力也稍衰一时,少微、玉梁尚二人见机同时抢攻,连环的攻势,再加上周遭武都士卒,北辰元凰也随之添伤。 剑锋再运,先退二人,再枭数首,欲退,却是求退不能;一众武都士卒战死,更添浪腾云狂意,不惜以伤换伤,数十招过,浪腾云、少微、玉梁尚皆是负伤不少,武都士卒更是折损颇多,然北辰元凰面对这般围势,也是多出见红,气力大不如前。 “鸣凰凌九霄!”奋招再提,崩云落涛,威势凛凛,强压浪腾云众人,更欲将一众武都士卒尽数揽入其中。 玉梁尚皱眉,枪现鹤影,一对鸣凰之势:“众人退后,鹤栖三岛接青霞!” 一招相对,再度添创,北辰元凰看向此刻重围之外的玉梁煌,心中决意闪过,既是脱身不得,便同归于尽,旋即,剑势变,招搏命,皆是要害落处,更添三分狠厉,忽变的攻势,反使重围一时动荡,险险被北辰元凰突破,就在擒皇之局将成之时,却见—— “煌弟!”察觉有人欲攻玉梁煌,玉梁尚足踏鹤步,飞身而至,数度碰撞,方寸之搏,皆是玉梁尚最熟悉的招式,也是玉梁尚最熟悉的人。 “大哥,你!” “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玉梁绍旋枪再荡,硬凭枪威,击退玉梁尚,随后便直往军阵而去,一枪破关,数招过手,带着北辰元凰破阵而去。 “那是……玉梁绍,怎会?”少微也出身欲禹梁族,自然认得玉梁绍的身份,但他却如何都想不通,北辰皇朝已灭,皇朝对于禹梁族之桎梏当不复存在,更何况皇朝还有强逼禹梁族臣服之仇怨,无论何种想,玉梁绍皆无救援北辰元凰的理由。 “这……”玉梁尚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只可惜擒皇之局功亏一篑,唉,罢了,先为煌弟护持,待其消化龙气之力后再议。” “是!” 被一众人守卫的玉梁煌,此刻体内,随着龙气缓缓为九九登龙体所消融,落入经脉之中,玉梁煌亦感觉自身真元节节攀升,丝丝细密的气韵随着玉梁煌之功体运转,从玉梁煌皮肤渗出,化作金黄气云徐徐笼罩玉梁煌周遭,而在气云中间的玉梁煌,眉头紧皱,急速消化龙气的同时,却未见得,淡淡的龙影之中,象征邪能的暗绿色一闪而逝…… 树林之间,玉梁绍带着受伤的北辰元凰一路狂奔,方才停下。 “想不到你竟然会救我。”北辰元凰擦去嘴角的血迹,看向玉梁绍的眼里,仍是满蕴着戒备和猜疑,此刻的他一无所有,但此刻的他,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皇城之战,形势早已决定,无论禹梁族是否留下,对结果皆不会有所影响。”玉梁绍看着北辰元凰,自袖中抖出一个药瓶:“这是药丹,虽不是什么名贵丹药,但也可助你疗复伤势。” 北辰元凰看了眼药瓶,却未接过去,只是冷笑:“哈,玉梁绍,这是你之怜悯吗?” “非是怜悯,而是玉梁绍结盟之诚意,同样作为诚意的,还有整个禹梁族!”说着,玉梁绍取出了一枚令牌,那是象征着禹梁族族首的令牌,有此令牌,再搭配上北辰元凰的实力和手腕,想要收服整个禹梁族,并不困难。 北辰元凰见到族首令的一刻,随之一愣:“族首令?玉梁绍,此物不该出现在你手中。” “哈,北辰元凰,你是枭雄,玉梁绍欣赏你,所以禹梁族交你,至于障碍,早已被吾扫清了!” 吾的东西,始终是吾的,终是给出,也是自吾而出,玉梁雄,父亲,我会让禹梁族成为覆灭玉梁煌的一把尖刀,九泉之下,你好好看着吧,看着谁,才是真龙! 第四十七章:邪兵卫 在苦境,根据战力和战绩而言,永远是个迷,前世玉梁煌看剧之时便经常看到一些为捧新人,强踩老人的桥段,放在那时被称之为破格。 但即便是如此,在武力值混乱的武林,也是又一条明确界限可寻的,这便是先天后天之差别。 固然先天之中,少不了些许实力差劲的败类,或存在武力值堪比先天的后天武者,但纵观全局,大部分先天之人的武力,无疑是凌驾于后天武者之上的,而先天之上的顶先天境,除却根基累计,更多的还是自身对道的感悟。 玉梁煌相较于素还真、谈无欲、三教顶峰这等以甲子、百载来论时间的远古老怪相较,本就输了不止一筹,再加上天资之差,若只以苦修,玉梁煌和这些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而龙气等外力之助,不可避免,以北隅龙气残余凝形,催化成就九九登龙体第一阶段,虽尚不足以一步登至三转之列,但二转之功,再加上玉梁煌之前的积累,已足以让其迈入先天大门,就在玉梁煌即将化纳全部龙气,踏入先天之境时刻,变故突现! “嗯?!”无尽丹海之内,玉梁煌心识正运化北隅龙气,殊料龙气化纳同时,一股无匹至绝之邪能也随龙气翻涌而入,欲注玉梁煌体内,玉梁煌见状,提元强分圣邪之能,奈何龙气邪能皆是霸道无比,玉梁煌强分不成,体内反遭强劲而摧,口呕朱红。 “煌弟!”于外护持的玉梁尚等人察觉不妙,玉梁尚旋即提元欲助玉梁煌,殊料玉梁煌周身气云,此刻却是有若护体神光一般,纵是三人联手,也难破气云。 此刻,丹海之内,玉梁煌面对莫大危机,无数真元化为壁垒一阻龙气,所想的大补丹药,此刻却是致命之毒。 “想不到,龙气凝聚,竟然也将邪兵卫一起凝聚了,成了真正的圣邪合一……” 邪兵卫,乃是圣踪体内邪能本称,又称断善阐提,据佛门经典《阐提经》所载,出自魔罗道,持有者,将成上魔阐提,聚而成形,无任何形象,是一种随心所欲的力量,能幻化无端形象,化利刃而为兵器,变山河而成绝境,合入天际则云掩三光,窜入地中则死水波涛,凝兽型而成妖魔,一度令世间众人陷入绝望。 后当世之活佛牺牲自己性命,以肉身塑金身,将邪兵卫封于自己体内坐化;直至不久之前,自极西之地的嗜血族复苏,为创造三光不存之世界,对邪兵卫展开争夺,经过数次正邪争锋后,嗜血族之首邪之子为佛剑分说斩杀,大半部分流逝于未知空间,少部分则进入了佛剑分说体内,最终被圣踪设法所得。 圣踪仅以此一小部分的力量,便抗衡佛道顶峰二人联手,不落下风。玉梁煌设法凝聚的龙气,相较原本的邪兵卫之力更是不足一晒。 然真正面对,以一己之力对抗,玉梁煌才知龙气邪能为何被称为两股至绝之力,自己原先终究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但此刻,龙气混杂邪兵卫,若是任由其转化,轻则为邪龙气所影响,改易心性;重则圣邪冲突,如同圣踪一般爆体重伤,两种结果,皆非玉梁煌所愿接受。 “王者所欲,天下尽揽,看来小子你也不过是叶公好龙之辈!”话语落,却见一道身影,魁若天神,发如炽火,着金甲,手持将军令,当空一斩,便是圣邪双分! “龙气至圣,邪兵卫至邪,正如清浊正邪,于帝而言,皆可用之!”北宇赤皇横枪立地,背对玉梁煌,声音回响,满是豪情自信! “既然都对你实力有所精益,怕什么!”北宇赤皇缓缓回身道:“需知邪兵卫,可是无数人汲汲营营一生,豁尽心血也得不到的好东西,蠢材!亏得本皇还因你那番欲望之论,引为知己!” “玉梁煌见过赤皇!”归云山壁时,玉梁煌便和北宇赤皇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的赤皇乃是以年轻面目示人,玉梁煌事后方才忆起;而如今身着金甲,发须似火的魁梧汉子,一身的英雄气概,让玉梁煌将眼前的身影和遗迹中那顶天立地的石像缓缓重合了起来。 “虚伪的小子!接龙气!” 北宇赤皇再度探手,龙气随即灌入玉梁煌体内,由九九登龙体转化,助长玉梁煌体内真元;而被北宇赤皇分离而出的邪兵卫之力,却是始终被其拿捏在掌中,全力挣脱仍是无用。 纯净的龙气,再无半点杂质,玉梁煌静心化纳,九九登龙体再转,将玉梁煌缓缓让先天之境推去! “喝!”一声长啸,隐闻龙吟,玉梁煌周身黄金气云流转,遍布满风,雄浑之力使得玉梁煌身上衣袍也随之碎裂,同时暴涨的气机,使得玉梁尚不得不带领众人一退再退。 “这便是先天境界吗?”陡然暴涨的力量,龙劲龙形,二转登龙体,玉梁煌有自信,若是再对圣踪,在圣踪不使用邪兵卫之力的前提下,自己绝不会落败。 “玉梁煌,多谢赤皇!”丹海之内,玉梁煌再度拜谢;先得遗迹传承,再有两番相助,二人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已有师徒之实。 “哈,小子,邪兵卫之力,本皇给你留下,未来你若能驾驭此力,或遭逢生死危机,当可助你!”却见北宇赤皇双掌运诀,化一道龙形困锁邪兵卫之力,邪兵卫全无抵抗,任由龙形困锁,沉眠玉梁煌丹海深处。 而玉梁煌看着北隅赤皇,却是一愣:“赤皇你!” 精魄石,早在归云山壁之后,便有裂隙,而如今北宇赤皇再现,精魄石已是接近破碎,而北宇赤皇的最后一手镇封邪兵卫,使得玉梁煌体内精魄石应声而碎,北宇赤皇的身形,也飞快的模糊起来。 “本该早死之人,还能再世上留得痕迹,足够了,哈哈哈哈,相信世人再见邪兵卫的一天,必然分外精彩。”北宇赤皇狂声笑道:“还有,小子,莫要堕了本皇之名,那个拿刀的杂毛,本皇有预感,他终会回归此世,本皇要你,打败他!哈哈哈哈!” 第四十八章:猃狁三化 “梁煌,你方入先天之境,便和我等二人前来除恶,当真无碍吗?” 北域恶来谷之外,三道身影来到,夸幻之父以其手中寒澪玉为筹码,要求任平生、映朝阳二人除去北域凶地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兽猃狁三化,并将其妖魂封入夸幻之父所给的兽妖焚剑内。 玉梁煌甫化龙气,登入先天的大门,本该确如映朝阳所言留于武都静养;但思及映朝阳、映鸿雪这段时日对自己的帮助,虽然已提前一步解开了映、任二人的误会,但为防止变故产生,再造前世所见的悲剧,所以玉梁煌还是毅然跟着来了。 “迈入先天境,正该验证实力,猃狁三化正是合适的对手,难道堂堂的隐流单锋两大宗师在此,还保不下吾之性命吗!”玉梁煌轻笑一声道。 “哈,独创一门,独我剑境,你自也是宗师啊。”任平生拍了拍映朝阳的肩膀:“好友,我们今天就看玉大宗师发挥了。” 任平生同样开口回击,语带戏谑之意。三人谈笑的同时,亦往恶来谷口而去。 猃狁者,古之外族,亦代指豺狼,以猃狁为称呼,令人自不免望之便生出恶感,毕竟豺狼凶恶嗜杀,诡计多端,喜欢的人,自是少数。 然依据玉梁煌的了解,三化除却凶首恶来罪大恶极,嗜杀凶恶之外,另外两人,皆算不上穷凶极恶的存在。 三化之一的昴宿儿,为精灵族,乃是非命谷之会奇之代表皇旸耿日的胞弟,个性叛逆跋扈,骄傲不羁;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网瘾少年,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部名为「昴宿儿冒险传」的游戏,开口任务,闭口关卡,这样的人,玉梁煌认为并非不可交涉,只要和他保持同一步调即可;更何况,其身份特殊,若能将之收服,未来对上精灵族,也有了沟通的空间。 至于三化中的另一人,君凰雪灵,实为雪中诞生而出的妖灵,乃是个性极为自我,不分正邪,依心而行的女子,简单而言,便是你对她如何,她便会如何对你,心性简单,也是最为直接,凶首恶来以同修情谊待其,君凰雪灵便对恶来抱持相当信任,这类人,若能收服,便可信任。 “稍后之战,还请两位留下三化中昴宿儿和君凰雪灵二人的性命,只诛首恶凶首可好?”玉梁煌看向映朝阳、任平生二人道;夸幻之父的主要目标,还是凶首恶来,只因恶来胸口的百寒灵气,对其现今之体质有克制特效,但其它二人对夸幻之父而言可有可无,这也是玉梁煌敢于从中周旋的原因。 映朝阳闻言皱眉,冷声道:“除恶务尽,三化逞凶北域多时,非是良善之辈,感化只是多余,梁煌你不可妇人之仁。” 映朝阳心性正直,刚正不阿,若非如此,也不会以‘极’作为其剑道,因而对于玉梁煌这般行为,并不能认同。 反倒是任平生在一旁劝说道:“好友,莫要着急,玉梁煌如此必然有其想法,如此这般,玉梁煌你若能当场收服二妖,并且保证他们自此不再为恶,便由你;但若二妖未被你收服,或日后再有恶行,就莫怪行者不顾念情分了。” “好友,这……”映朝阳仍是迟疑。 “映朝阳,玉梁煌的身后,还有武都,并不似我等孑然一人。” 任平生能够理解玉梁煌作为一方之主的立场,北辰皇朝覆灭,北隅重陷动荡,武都虽得北辰部分遗泽,然仍是稚嫩,战力不足非一时可弥补,所以玉梁煌欲收服二妖补充武都战力,任平生看来,可以理解。 “这……”映朝阳也听闻玉梁煌设局擒杀北辰元凰,却被北辰元凰逃脱之事,武都战力确实捉襟见肘;而他和任平生的身份,注定不能长留武都,为此,也只能无奈一叹,“好吧,但梁煌你需自己小心。” “多谢映伯,行者成全。”三人随即再度深入恶来谷,却放行数十步,已闻粗犷之声,无尽凶威,震荡整个恶来谷。 “狂妄的人类,还未吃够苦头吗?”紫袍紫衣,凶神恶煞,似恶鬼,似凶魔,狂声响彻:“十八殿中,看谁穷凶恶极;朱砂点判,狱王截首来谒。” 猃狁三化之首,凶首·恶来,冷然踏上,身后左侧,青年耳朵狭长,面容俊美,手持双戟,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味道;而恶来的右侧,女子白发白裳,面容姣好,自带一股气态,举手投足,可见纷纷冰雪。 “猃狁三化,凶首恶来。”映朝阳极道、兽妖焚双剑出手,一人当先,锋芒盈盈,直指凶首恶来,“映朝阳今日,断你恶行!” “可笑,愚蠢!”锋芒拖地,恶来上前,对上天剑老人,杀意全无保留。 正邪两人交会一击,大地同撼! “《昴宿儿冒险传》第三十六关,防守战,对手,无名枪客!”风轻拂,双戟动,遥指玉梁煌,象征对手锁定。 “来吧,无名枪客,boss被人挑走,希望你这个精英怪不会令昴宿儿失望!” “我可不是什么无名枪客,我名玉梁煌。”提庐出手,枪锋会戟芒,人未动,风云已生:“《逆命皇龙》第一……二、三、四……记不清了,对手:猃狁三化之一!” “嗯?”玉梁煌的言语,引起了昴宿儿的兴趣:“有趣,原来你也是玩家,好,那就看看我们两个玩家,谁的角色,实力更强!” “同感!” “唉,那么任某的对手,就是姑娘了?”任平生无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见任平生将手中竹杖上的枫叶挂饰摘下,悠悠抛空,丹枫入手。 “你这般,是看不起君凰雪灵吗!”君凰雪灵双袖一展,水袖飘空,霎引风雪凌厉,双掌运化,寒气刺骨。 任平生右手持剑,剑花一挽,立足之处,同见森森寒霜蔓延开来:“任某,会尊重每一个对手,请!” 恶来谷,三场战,六人锋,正邪冲突,一触将发! 第四十九章:除三化 恶来谷内,为除恶,也为达成夸幻之父的条件交换寒澪玉,映朝阳、任平生、玉梁煌三人,对上北域之地凶名赫赫的猃狁三化,六双眼照会一瞬,便已开烽火战局。 “受死来!”战端首开,映朝阳极道、兽妖焚双剑一交,霎时提元,当空一跃便是无穷剑气挥落,尽数笼罩恶来立足之处;凶首恶来铁锋横贯,一身凶威兽元尽提,一步踏下,一式击出,硬承天剑老人剑势,却是纹风不动,不见半分动摇。 “好招,换我了!”一招应下,恶来回手,一道剑气裂地开山直取映朝阳,映朝阳周旋之间,恶来身若鬼魅,剑惊邪灵,斩动风云,皆是狠辣剑势,非死即残之招;映朝阳双锋在手沉稳因应,不落半点下风。 “你和那些废物不同,有趣,难怪敢来恶来谷找死!” “今日老夫,定要为北域百姓除凶,极道·非极!” 极单锋之招再现,霎时乾坤变幻,剑气升腾,同样的招式,映朝阳所施展而出,相较映鸿雪却是截然不同,恶来虽未中招,但已可清晰觉察映朝阳剑势之内的凌厉。 “极恶鬼风斩!” 却见恶来变招为抓,牵引阵阵鬼风盘旋周遭,一掌怨灵恶鬼齐出,层层消弭映朝阳之剑招;却见鬼风散尽,剑招散尽,映朝阳手握双剑,已是欺身而上,出其不意。 “嗯?!” 两人交错,眨眼便是十招过手,双剑会单剑,单锋会双锋,只见血花飘零,一声沉闷。 “好对手,再来!”猩红的血,刺痛的伤,使得凶首恶来心内凶意爆涨,持剑再攻,招招极端。 “《昴宿儿冒险传》,对手,精英怪玉梁煌,有趣!”昴宿儿双戟灵动,脸上已是跃跃欲试。 “昴宿儿。”昴宿儿欲战,玉梁煌却是手握提庐,心念百转,随心而想的话,便已说出:“昴宿儿,我的任务是击败你,收你当手下。” “收我当手下? ”是啊,你是闯关游戏,我是战略游戏,战略游戏需要手下,所以我的任务就是收服你。”玉梁煌口中的瞎话,几乎是张口就来。 “哈,想要收昴宿儿当手下,还要看你手里的功夫硬不硬,当心真龙被昴宿儿打成真虫!” 话甫落,昴宿儿双戟眨眼已至玉梁煌身前,玉梁煌旋枪一周,但闻两声轻响,已止双戟连攻;昴宿儿旋即再进,一戟横拦,一戟取命,玉梁煌单手持枪对单戟,右手探掌为爪,拿捏昴宿儿之攻势,昴宿儿再度无功而返。 昴宿儿果然未入先天…… 翻掌却敌,对手实力,玉梁煌已是了然在心。 “喝!”数度无功,昴宿儿再提功元,回戟连环,玉梁煌脚步微挪,戟锋已是错身而过,玉梁煌毫发无损,再运提庐。 “该我了!” 双手持枪,挥划银龙,昴宿儿短戟连挡,眼疾手快,声声铮鸣,枪戟不见踪,空中只余道道残影碰撞。 “五方俱灭!”六合枪诀运,玉梁煌奋然腾锋,左右抡枪,大步直进,直捣黄龙之势迫的昴宿儿一退再退,不得不退! “昴摄诸恒!”退无可退,昴宿儿一运极招破围,招若星芒璀璨,直荡提庐枪,玉梁煌面色不改,收枪再递,七枪连点,同落一处,层层叠加的劲力,使得昴宿儿之极招尚未完全发挥,双手便难以承担极力,真元溃散,双戟脱手飞出。 银光一闪,枪停喉前三寸,玉梁煌双眼注视着昴宿儿,说道:“你,败了,昴宿儿,考虑一下吾的提议如何?” “昴宿儿不会背叛自己的战友!” “放心,今日之后,猃狁三化,你自也谈不上背叛!” 第三处战局,君凰雪灵对上隐流右单锋之主,苍茫行者·任平生,一为雪中妖灵,一修霎寒极招,同样是冷,同样是寒,交锋之中,却是截然不同的风采。 水袖荡空,看似水练垂天落,实则蕴含千钧之威,一袖缠剑锋,一袖取性命,任平生剑气挥洒自若,轻退君凰雪灵第一波攻势。 “好麻烦的剑客,雪凰掌!”君凰雪灵一开极招,刹化雪凰之形,一掌直扑任平生。 任平生一转丹枫剑,数道剑气同出,雪凰之形,未及接近,已是消散无踪。 猃狁三化,难怪会以恶来为首,其余两人虽也实力不凡,但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交手君凰雪灵,任平生游刃有余,凶首恶来仍在与映朝阳缠战,而昴宿儿已被玉梁煌制住,实力如何,自见分晓。任平生旋即心内,暗暗构思出一个想法。 玉梁煌既有心收服二人,吾也该助他一手…… 心思落地,任平生一转攻势,招招主动,森冷剑气配合隐单锋之剑招,行云无定,流水不止,君凰雪灵水袖挥转,却是不免渐入下风,眨眼已是数处见红。 “邪凰噬阴!” 不甘落败,君凰雪灵再运极招,极阴之能化风雪,直扑任平生;任平生丹枫一横,隐单锋极招首现:“争如无事隐青山!” 至寒之招交会,风雪飘飞,磅礴交会,胜负已分! “你,为何不杀我!”丹枫横空,轻动,便现颈间血痕,君凰雪灵的目光几可将任平生吞下。 “哼,你以为任平生不敢杀人吗?”任平生冷冷一笑,剑锋微微进递,已见鲜血:“不过是因为玉梁煌,牺牲了大价钱,让我们只诛首恶,才留下你的性命。” 任平生平时看上去和人谈笑风生,但真若冷酷起来,配着九霄霎寒的寒气,倒还有几分模样。 “玉梁煌,是他吗?”君凰雪灵看向同样持枪制住昴宿儿的人影。 “不错,他说,猃狁三化以恶来为首,你们两人尚有改过自新的空间,所以才恳求吾和好友留你们一条性命罢了,现在,静等战局结束吧。” 两处战局皆入尾声,天剑老人、凶首恶来的至强之决,正邪交锋,也来到了最后一刻—— “天剑老人,来,阎皇判死十八招·终极恶剑·炼魔斩!” “极单锋·剑之极!” 最后一招,凶首恶来,天剑老人,至极交会,鲜血迸溅刹那,天剑老人手中兽妖焚剑,同起反应! 第五十章:激流勇退 神秘山洞之内,宝藏迷人眼,夸幻之父有若巨兽一般盘腿而坐,介于虚幻真实之间的特异灵体缓缓起伏,无数天材地宝凝聚出灵气也随着夸幻之父而呼吸而翻涌着。 “夸幻之父,任平生前来交还兽妖焚。”行者踏上藏宝秘境,手中的兽妖焚已和先前大不相同,层层妖气魔能缠绕着兽妖焚,原本剑鞘上的空白之处,也多出了一枚狰狞兽印。 恶来谷一战,天剑老人和凶首恶来的最后武决,最终以天剑老人的胜出落幕,就在恶来气绝之刻,其妖魂也被兽妖焚吸收,化为了剑鞘之上的狰狞兽印。 “来!”夸幻之父身未动作,任平生已感一股庞然引力,兽妖焚旋即脱手,立于夸幻之父身前,“只有凶首恶来,有趣,但如此倒也足够了!” 如玉梁煌所料,对于夸幻之父而言,三化中真正重要的,只有身具百寒灵气的凶首恶来,而除恶不过是夸幻之父遮掩真实目的的障眼法罢了。 “寒澪玉在此!”夸幻之父伸手,一个木盒落于任平生眼前:“卬是信守承诺之人,但卬很好奇,是谁,保下了两凶的性命,无论是你,还是映朝阳,皆是除恶务尽之人。” 夸幻之父为何会对此上心…… 夸幻之父的问题,霎时引起了任平生心内的戒备,随后念头一转,行者不动声色回道:“是吾未防备意外,邀请拳助的一名好友,门内缺少一些人手侍候起居,所以保下了二人,想来以阁下宽宏,应不会在意。” “只要能保证他们不再为恶,卬自不会在意,好了,汝可离开了。” “多谢,请。”在确认寒澪玉无误后,任平生也不再多做停留。夸幻之父来历神秘,心性莫测,纵然是任平生也不愿和其有太多交集。 “任平生,你以为有意隐瞒,卬便会不知吗?”任平生离去后,洞内夸幻之父喃喃低语,若有所思,“玉梁煌,你成功引起卬对你之兴趣了,希望未来的戏目,你的表现能令卬满意啊。” 此刻的玉梁煌,还不止夸幻之父已经着重关注上了他,此时的他,在送别的映鸿雪父女之后,转身投入到了武都搬迁的事宜之内。 北辰皇朝灭亡之后,北隅四族蠢蠢欲动,摩擦日渐愈大,而自灭亡北辰皇朝一战收获颇丰的武都,自也不可避免的被四族盯上,这也是为何玉梁煌要设法收伏昴宿儿、君凰雪灵增强武都战力的原因。 而今的北隅战火连天,武都初建,相比起四族尚有差距,再加上玉梁煌甫入先天,尚需打磨境界,故整个武都已然开始着手于迁徙事宜。 “只可惜,中原的热闹,凑不起了……” 身在苦境,肩上是武都众人,玉梁煌自不能随心所欲,遥想前世的剧情,接下来的苦境,吞佛童子成功开启通道,异度魔界降临,魔城浮现,兵燹肆虐,生灵涂炭,接下来是数不清的风云人物粉墨登场,上演一幕幕精彩篇章,有狂龙,有魔君,更有那萍山…… “唉。” “嗯?” 玉梁尚的叹息声,让玉梁煌收回放开的思绪。 “大哥为何叹气?”玉梁煌看着玉梁尚,有些不解,自映朝阳和映鸿雪离开后,玉梁尚便多有异状,莫非…… “为兄是在为你叹气。”玉梁尚无奈摇了摇头:“映鸿雪知书达理,文秀儒雅,貌美倾城,论实力、身份,皆堪煌弟你的良配,如今这般兄妹身份座实,你却是再无机会了,唉,煌弟,你让为兄如何说你是好。” “这……”看着玉梁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玉梁煌不由语塞。 映鸿雪,或者说未来的剑中洛神,芳菲主人,这样的绝代女子,若说玉梁煌对其没有些许旖旎的想法,自是不可能的;但这份旖旎所想,距离男女之情,尚有不小的距离,而玉梁煌也很清楚,映鸿雪对其也更多的是尊敬。 最终,在天剑老人、任平生、玉梁尚等人的见证下,玉梁煌和映鸿雪结为兄妹,约誓相互扶持,而玉梁煌在这世间,也成功煽动了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在恶来谷之战中,救下了映朝阳,避免了映鸿雪父女对敌的悲剧。 “哈。”对于兄长的指摘,玉梁煌无奈一笑:“武都未定,还不到吾纠缠于男女私情之时,大哥,部族迁移之事,还需尽快,吾有预感,不久将来,中原必有大变。” “嗯,我知道。” 谈及正事,玉梁尚之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中原一行,他见识了圣邪合一,也见证了四大高手之威,目光也不再局限于北武林一地;中原之内,四处杀佛的吞佛童子一事甚嚣尘上,北武林也多有耳闻,玉梁尚也自其中嗅到了风雨将来的味道。 “不过,煌弟汝能如此冷静,为兄欣慰。” “哈,难道在大哥心中,玉梁煌是鲁莽之人吗?” 玉梁尚摇头回道:“可说,自煌弟你出走禹梁族,一路建立武都,灭亡北隅,夺取龙气,虽生不少波折,但煌弟你说行事,几无不成,为兄本以为你会得意,得意之人往往会滋生狂妄之心,而煌弟你却敢于退步,放弃武都现有根基,这一点,为兄也不如你。” 玉梁尚的赞叹,让玉梁煌有些无所适从,旋即吟道:“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好一个退步原来是向前,此行,得见如此惊艳后辈,是枪界之幸也。” 话甫落,但见天选御舆穿空破云,仿若自天而来,落于殿中,旋即画卷开,照现一道优雅不俗,手持羽扇的身影,口诵悠悠诗号,缓缓落地:“天选见证,御舆启正序;古今一榜,玉旨鉴玄虚。” 蓝袍儒雅,自有气度在身,来人羽扇轻摇,一张烫金名帖凭空化现,各落于玉梁煌、玉梁尚身前:“天子台辅权,无人榜代表枪界天子台,递送龙观宴请柬,还请收下。” 第五十一章:天子台 枪界·天子台,乃是苦境闻名的枪界组织,在苦境武林颇负盛名,时人枪者无不以参加枪界天子宴为荣。 然而天子宴,自久远之前最后一场,遴选出武盖枪界,威胜全宴的天子枪后,天子台便已停办天子宴。 取而代之的是如幼麟宴、风云宴等其它宴会,例如玉梁尚昔日参与的便是天子台举办的幼麟宴,并于一众年轻枪者中夺得第三探花,名传枪界。 对于天子台,玉梁煌了解的甚至还没有玉梁尚来的多。因为在他接触到的剧情中,天子台那时候已经被覆灭,成为了另一个势力,对于昔时天子台的描述仅仅只是一笔带过。 但尽管如此,也不妨碍玉梁煌认识此刻眼前之人,天子台辅权·无人榜,根据记载,未来灭亡天子台,这位无人榜在其中可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辅权,久见了。”玉梁尚昔日曾参加天子台举办的幼麟宴,更夺得探花之位,和无人榜自不免有所接触。昔日天子台也曾延揽于玉梁尚,只是玉梁尚出于部族考虑,拒绝了天子台的招揽。玉梁尚沉疴缠身后,天子台更不可能为了其浪费资源,自此双方联系中断,直至如今。 “玉梁尚,久见了。”无人榜细观玉梁尚之状态,武息缠身,不见病状,沉疴分明治愈,虽不如玉梁煌年纪轻轻便已迈入先天之境,但昔日幼麟宴上表现,让无人榜也不敢轻视其人。 “辅权,不知龙观宴?是为何?” 天子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举办枪宴,然每次枪宴皆有其主体。例如天子宴,便是为遴选枪界至尊天子枪,幼麟宴便是为遴选年轻的精英枪者。而龙观宴呢?又是为何? “此为枪界计,天子台有感于自天子枪遴选而出后,枪界之人丧失进取之心,遂有意另建龙观百尺楼,作为天子台于苦境武林之延伸,楼内设三冠四绝之位,武都之主自出道以来战绩颇多,天子台认为阁下是竞夺三冠之位的有力人选,特此发帖邀请。” 言罢,无人榜羽扇再摇,又是一张烫金名帖出手,落于玉梁尚身前:“玉梁尚你之沉疴治愈,那吾所预备的这张名帖也不算多余了,希望龙观宴上,无人榜能再见得昔日探花之发挥。” “这……多谢。”玉梁尚接过请帖,无人榜再摇羽扇,身影重新幻化进入画轴之内,天选接舆再度破空离去。 燕归人拒绝了枪宴邀请,正可将之转赠,希望玉梁尚汝不会令无人榜失望…… “想不到天子台信息渠道如此不俗,竟是连吾恢复之事也能得知。”玉梁尚看着手中龙观宴的请帖道。 “恐怕是无人榜临机应变。” 若说一开始便有两份请帖,那么早在一开始无人榜便该取出两份,而玉梁尚这份分明是无人榜察觉到了玉梁尚恢复之后方才给出的。玉梁尚也非是愚蠢之人,细思之后也明白了玉梁煌所指之意。 “能成为辅权,果然非是一般。”玉梁尚随后道:“煌弟,龙观宴,你有意前往吗?” “龙观百尺楼……” 原本的历史中,玉梁煌便是龙观百尺楼的三冠之首,枪界赫赫有名的千面修罗枪,联想起来玉梁煌发迹便是由此而始;对于天子台之宴,玉梁煌兴趣有限,一来武都之事尚未完结,其次而他自己对于天子台并不了解,失去对剧情的掌握对他而言无疑是失去了最大的助力。 但枪界接下来的变故,却又有玉梁煌不得不参与的理由,天剑湖一战,玉梁绍身上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冥冥之神的传音,象征地冥已然更换了棋子,但历史的车轮仍在继续;那么代替原本历史上的玉梁皇,对枪界天子枪下手,一手制造枪界天枢世家血案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玉梁绍,地冥,吾若能拔掉你这枚棋子,相必你会很惊喜。” 地冥之计划,环环相扣,针对天子枪之计划,更是地冥未来计划的关键一环,玉梁煌相信地冥绝不会就此终止计划,而敌明我暗,对于玉梁煌是最好的机会。 “煌弟,你?” “请帖既是已经送到,玉梁煌岂有拒绝之理。”玉梁煌笑着道:“龙观宴,三冠之位,是玉梁煌囊中之物,兄长和我同往吧。” “可是武都……”武都迁徙,诸事繁杂。昴宿儿、君凰雪灵并无治政才能,玉梁煌也无意对二人多做限制,只要不为恶,二人行动自由;浪腾云行事大开大合;唯一能代替处理的,便只有了少微一人。玉梁尚担心少微难以承担如此重任。 “哈,总要给麾下足够的发挥空间,也许当我们归来时,他们皆已练成了惊世绝技呢。” 玉梁煌可不愿像诸葛孔明一般事事躬亲,最终心力憔悴而亡。 “唉,好吧。” 玉梁尚摇了摇头,旋即开始安排,枪界之行,尚不知需用多少时日,有很多事,都需要提前安排下去才可。 “枪界,天子台,天枢世家,嗯,若是如此,或可设计,让吾之实力,更进一步……” 宏伟殿堂,以枪为铭,灯火辉煌映照,帷幕之后,再闻诗号声响—— “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凶。” 一身素衣,一抹纶巾,盘坐桌前,帷幕之留下一道影子,模糊不清。 “无人榜,见过枪相。”对于帷幕后的人,天子台枪相,无人榜也不敢有所造次。 “此行,辛苦辅权了。”帷幕之后传出的声音,温润如水,叫人往往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无人榜摇了摇头:“不敢,无人榜无能,生命练习生、燕归人皆未接下请帖,月族远避世外,也未寻得踪迹。” “赴宴与否,本就是他人之自由,天子台岂有强迫之理,辅权先且起身吧。”帷幕之后,玄力传出,带起无人榜,随后更凝水为座不沾衣,让无人榜坐下。 “此信,辅权且看。”随后,帷幕一纸书信飞出,无人榜接下,看到上面所书之名时,目光一定:“京极鬼彦!” 第五十二章:枪界暗流 “京极鬼彦,那匹东瀛凶狼?” 京极鬼彦,勇名和凶名,皆自东瀛传播至中原武林的枪者,如今更是东瀛军方高层,身居中将之位,这封修书,来意非善。 无人榜阅毕全信,面色有些阴沉,联想到近日天子台内的一连串微妙变化,心中升起几分烦躁:“以武学交流为名,恐怕实际是欲以此一挫我枪界。” “你觉得胜算如何?”帷幕之后的人问道。 “若天子枪不出手,胜负难说。”无人榜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道:“五侯门之所以提前召开龙观宴,便是为了京极鬼彦?” “准确的说,他们是欲以龙观宴上枪者,击败京极鬼彦,为将立的龙观百尺楼造势。”帷幕后的身影缓缓说道:“携民族大义而成名的三冠,将成为他们取代天子枪威望的最好武器。” 无人榜闻言皱眉,京极鬼彦此人虽是品性残暴嗜杀,但其人武名传响东瀛,以无人榜的眼光来看,当今的天子台,五侯门之人绝无胜算,纵然是他之好友,天子台现任天子枪玄域天枢,对上京极鬼彦,也需全力以赴。 帷幕后的人似是察觉无人榜的情绪变化,轻笑一声随后说道:“五侯门,只能所以能把持天子台至今,自有其底蕴,若是手段尽展,纵然有玄域天枢,天枢世家也难抗衡,只是天子枪既为五侯门立下的旗帜,他们便不会去明面斩断,只会暗里施展手段罢了。” “吾知道。”无人榜旋即正色道。对于五侯门,天子台之毒瘤,无人榜鄙夷只余,也不会敢于轻视,需知此刻帷幕后的人,水镜·武云召,名义上主持天子台的枪相,面对五侯门也需让步,由此可见天子台五侯门蕴藏的能量。 “那么,是否是说,此番龙观宴上的三冠,已被预订?”无人榜问道。 “只是已有人选罢了,此番京极鬼彦来到,他们也不敢太过嚣张,否则真让外族之人扬威,对于天子台,中原枪界,皆是大损声望之事,他们担不起。”武云召的语气之中,自带了三分自信道:“有劳你转告玄域天枢,若真有那一日,还望其出手,五侯门自有吾应付。” “无人榜明白,那我这便往天枢世家一行,请。”无人榜缓缓一礼,随后转身离开了天子殿中。 久远之前,枪界内部争端不止,作为枪界高层组织的天子台,遂举行天子宴,以武决形式挑选出枪界最强,封号天子枪,取枪中天子之意;后神秘枪者玄域天枢在天子宴上,以独门枪法称雄天子宴,夺得天子枪封号,建立天枢世家,为中原枪者所尊奉。 而玄域天枢之个性手腕,则超出了主持天子台的五侯门的预料;原本五侯门欲以天子枪为旗帜,从而掌控整个枪界,然玄域天枢的实力和脾性,使得天枢世家渐渐有超出五侯门掌控之趋势;时至现今,双方之摩擦,渐渐有显形之征兆。 “京极鬼彦吗?” 端坐于天枢世家主位之上的中年男子,气度非凡,不怒而威,颇具一方雄主之像,正是天枢世家之主,现任枪界天子枪——玄域天枢。 “若最后真无人可挡京极鬼彦,玄域天枢会出手。” 昔时,是武云召一手协助其创建天枢世家,多有支持;如今,虽说和天子台其余高层矛盾渐起,但武云召、无人榜相助的恩情,玄域天枢仍是铭记在心中。 “多谢。”无人榜道,但随后是对好友现今处境的忧心。 京极鬼彦来到恰逢龙观宴,枪界建立龙观百尺楼,若是五侯门布置能击败京极鬼彦,那么百尺楼三冠之名必然大涨,而玄域天枢作为天子枪,却未在外敌挑衅时有所建树,必然遭受非议。 反之,若是玄域天枢对上京极鬼彦,败,五侯门之人必然趁机痛击天枢世家;胜,暴露实力的玄域天枢必然受到五侯门进一步的针对,需知,哪怕至今,五侯门针对玄域天枢来历的调查,仍未停止过。 “好友无需担心。”玄域天枢见无人榜忧心忡忡,反笑道:“阴谋算计,诡谲伎俩,在实力面前,终是无用。” “希望只是无人榜杞人忧天。”无人榜无奈摇了摇头。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却见门外,一名金发武者走入,乃是玄域天枢最为信任的部下之一夔怜蚿。 “家主,有急报。”夔怜蚿面带焦色。 “发生何事?”夔怜蚿乃是玄域天枢最为倚重的部下,颇具大将之风,而今却心露于面上,说明急报,决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详情如此……”无人榜乃是玄域天枢挚友,夔怜蚿也不避讳,自将事情尽数道出,玄域天枢面色也渐转为铁青。 “带吾前去。” “是!” 天枢世家分内外双门,唯有通过实力、品性多方考验之人,方可得入天枢世家内门,由玄域天枢亲自指点,然玄域天枢对于内门之人挑选尤为严格,天枢世家建立至今,内门也不过寥寥十余人而已,而这十余人,任何一个,放到武林中,皆是不俗的好手。 但今日,便亡了两人,而且和这两人一同身亡的,还有如今天枢世家外门弟子之首,也不逊于内门之人,合计三人,皆是天枢世家不俗的中间力量。这也是为何,夔怜蚿如此紧张的原因。 天枢世家,不过尔尔! 以血书就的八字,落于巨石之上,三人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距离天枢世家驻地并不远,若是战声稍微激烈一些,都有可能惊动守备弟子;偏偏就是在这般的情形下,三人被杀了,甚至连发声求援的机会也无。 “枪中藏毒,好狠辣的手段。”细细检查过伤口之后,玄域天枢面色更加凝重了,“这枪路,亦是枪界少有的高手,五侯门,尔等已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以血书就的八字,是挑战,更是挑衅,玄域天枢之怒意,于心底渐渐凝聚。 “你们,探及了玄域天枢的底线!” 第五十三章:寻铸 “前方便是铸水听风楼了。” “煌弟,为兄不明白,为何你不愿让天子台中能工巧匠为你打造,却偏偏要来此隐秘之地找寻铸师。” 玉梁尚本欲请托无人榜,代为引荐天子台内的能工巧匠为玉梁皇量身铸枪打造,毕竟玉梁煌有着上古神物玉犀角在手,这般诱惑世上决然没有几个铸师能抵挡的住。 但玉梁尚却未玉梁煌阻止了,更带着他,循着昔日映朝阳留下的路观图,涉水踏溪,来到眼前之地——铸水听风楼。 “哈,凡俗巧匠,又怎能及得上武林名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前世的玉梁皇,所用的将军令虽也威能非凡,最终却被人斩断,说明天子台之巧匠纵然有能,但终非绝代铸者;为了不重蹈覆辙,玉梁煌绝不吝惜于多费一些功夫,请人打造更为超凡的将军令。 “名手?此地隐居者是谁?”能被玉梁煌称之为武林名手,必然是站在铸者顶尖的人物。 “自然是本姑娘。” 清亮的女声,自带几分自信,玉梁煌二人寻声,却是自铸水听风楼楼顶传来。 “你便是阿雪手书中提到的玉梁煌?” 女子肤光如雪,脸色晶莹,眉目如画,白发随风而荡,明眸皓齿,灵韵自生;此刻虽是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圆框的眼镜,但仍是难掩女子眼中跃然而出的精灵古怪。 “是,这位是家兄玉梁尚,幸会了,芙蓉铸客。”女子本尊,比之前世荧幕之内的形象更让人惊艳,玉梁煌也不由觉得眼前一亮。 武林有四大名手,北铸、东炼、南锻、西补,而芙蓉铸客·巧天工,则独占四大名手北铸、东炼两席,现今其明面身份是北铸芙蓉铸客,但同时也是铸界闻名的东炼——炼青冥·雨霖铃。 而且,巧天工的身份还不止于此,昔日赋剑流觞之会上,巧天工亦是列席者之一,独创巧单锋,其中灭单锋之主,曾对玉梁煌有援手情分的应笑我手中的冥帝单锋也是出自巧天工之手;玉梁煌也正是知道这层关系,才会让映朝阳从中引荐。 “你也练单锋,不用那么客气。唤吾巧天工便好。”巧天工摆了摆手,鼻梁上的眼镜随之收起,眼中的灵动之意失去了遮挡物,愈加耀眼了几分。 “哈,好。”玉梁煌轻轻一笑,“初次会面,曾听义妹说姑娘钟情于才子佳人的话本,在下收集了一些新奇故事,权当见面之礼,还请姑娘收下。” 芙女腐女,玉梁煌前世观剧,巧天工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其独特爱好。才子佳人、耽美故事,皆是巧天工的心头好;有求于人,玉梁煌自是投其所好。以武都现今之财力,邀请一些文笔上佳的文人,再加上玉梁煌后世的见闻,编一些故事出来并无困难。 “嗯?”巧天工闻言,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第一本书上便绘着三个人,白衣道者、素衣佛者和满身珠宝的文人,画工精美非常,左侧镌写着书名——《禁欲和尚、有钱书生和寒酸道士》。 阿雪这个丫头,竟然将吾出卖的如此彻底…… 巧天工心中愤愤映鸿雪的同时,面不改色的将包裹一封,随手收起,不见半分异常。 “来便来,还带如此厚礼,这是要让本芙女拿人手短啊。”巧天工摆了摆手,“来吧,把你要铸造的材料交给我,本芙女的作品,保准让你满意。” “多谢。”话毕,玉梁煌旋即化出昔日夸幻之父相赠的玉犀角和将军令铸图,交与巧天工。 “这是……”巧天工打开木匣,内中之物,纵是见惯了天材地宝的她也不由为之惊异。 “玉犀角,乃古之神兽玉墀兽之一身精粹所在,玉墀兽伴生于千古帝王雄主而现世,上次有记载还是上古七星之主天策真龙称霸中原之时,后天策真龙被囚禁于引灵山,玉墀兽也随之消失。”巧天工指尖划过玉犀角,缓缓陈述着玉犀角的来历。 “想不到你竟然有机缘得此神物。”随后巧天工的目光看向将军令图谱,笑出了声:“玉梁煌啊,本芙女都忍不住对你生出好奇了,上古神物,还有久远前北武林雄主赤皇的兵器图谱,这两样你究竟是如何搞到手的。” “那,巧天工你可就要小心了,一旦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距离沦陷也就不远了。” 话一出口,不止巧天工和玉梁尚,就连玉梁煌自己也为之一愣。 “巧天工,抱歉……” 玉梁煌一边心内吐槽自己莫名其妙爆出真心话的同时,随即欲道歉,毕竟方才言辞,说是调戏也丝毫不为过了。 只见巧天工却是大度一笑,摆了摆手,混不在意道:“那你放心,能征服本芙女的人,还未出生呢,不过你之将军令,还需留下,本芙女研究一番,方能动工。” “那便拜托了。” 巧天工的人品,无可置疑之处,所以哪怕将玉犀角和将军令铸谱交给巧天工,玉梁煌也不会有半点担忧。 “我二人尚需往天子台一行,请。” 二人也不多作停留,东西放下,随后便离开了铸水听风楼。 “煌弟,此女心性豁达,不逊映姑娘……” “唉,大哥。” 听着玉梁尚熟悉的语调,玉梁煌感觉一阵头大,“龙观宴之事在前,岂能空想儿女之情……” “龙观宴,煌弟欲夺那三冠之位吗?” “三冠之位,已是玉梁煌囊中之物,龙观宴上,正可称量枪界英雄!” 步入先天境,严格来说玉梁煌还未经历哪怕一次真正的较量,所以,对即将到来的龙观宴,玉梁煌可说是分外期待。 “玉梁煌,倒也是个有趣的人。”玉梁煌二人离开后,巧天工强行压下了打开玉梁煌送的书的冲动,抱起了玉犀角和将军令图谱。 “打铁的,本姑娘又来看你了,希望本姑娘这次带来的东西,能让你满意。”微风轻拂,巧天工消失在铸水听风楼,转往有铸界圣地,天下一品而去。 第五十四章:龙观宴开 静谧议室之内,烛火忽明,照现五道色彩各异的模糊光影。 “想不到这般关键时候,天枢世家竟然会发生惨案,作为五侯门,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啊。”粉色光影轻声笑着,语中还带着几分慵懒和醉意,“这下,武云召和无人榜皆再无理由阻止我等。” “慵侯所言不错。”绿色光影听声却是一名老者,随后接着道:“那天枢世家之事,便由老夫和慵侯处理,龙观宴方面……” “照夜白会和神应侯、烈侯处置妥当。”白色光影冷声应道。 被称呼为慵侯之人,再度发声道:“龙观宴事关龙观百尺楼,三冠能否与天子枪分庭抗礼,端看此着,切不可有意外。” “放心!”代表烈侯身份的红色光影说道:“京极鬼彦,九雷燚保证,他回不到东瀛!” “那便按照计划行事吧。” 烛火熄灭,五人散去,重复归来的黑暗,隐隐象征着枪界天子台,风波未息。 “这便是天子台,好威风。” 扳着手指算算,玉梁煌自穿越至今,也是见过了原剧情中不少的经典场景;例如天都北隅,天剑老人的天剑湖,五行之地般若海,还有正道领袖素还真的主要居所翠环山琉璃仙境。但以上等地,哪怕是北隅新都赤城,相较于如今此刻所见的天子台,终是差了几分沉淀和宏伟。 枪界至高组织天子台,确实是名不虚传,也难怪纵然沉静若玉梁尚,提及天子台时,语气中也带着敬意。 “两位,还请入内吧。” 天子台引路人将请帖验证无误后,小心翼翼的将请帖交还到玉梁煌手中。 传递请帖的过程中,二人曾互手试探一招,这也是他们这类天子台引路人的任务之一,试探来人,将预估实力记录下来,反馈天子台,天子台登记成册,作为备案。 而就在方才,引路人尚未出手,便已感觉暗劲如狂澜翻涌,连一招都算不上,他双手经络已为暗劲损伤,若非玉梁煌手下留情,此刻他已成为废人。 玉梁煌,此人不简单,需回禀枪相…… “想不到,这天子台远比我所想的,还要强势。” “煌弟何出此言?” “既是请人与会,自当和气,但天子台却于会场之外以人为试,人皆不见异状,可想而知必然是常态。” 行走江湖的枪客,又有几个是和气的,若是一般情况欲人寻衅,怕是少不得一场火拼,但唯独在天子台,却仿若成了一条默认的规则,天子台于枪界中的强势,可想而知。 “吾昔日参加幼麟宴时,尚未至此。”玉梁尚闻言也是皱眉。 “哈,寡头,要么登峰造极,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天子台如何,历史已是盖棺定论,对于这个组织,玉梁煌无半分兴趣,也无意去组织什么。迈步一踏,却是界限一分,眼前演武场,钩竹林,绘彩烟,散酒意,闻溪声,寥寥十余座位,座上皆非凡人,玉梁煌还自其中,看到了不少前世映像里的熟悉面孔,其中之一便是——猎首驰雄。 “又见面了,玉梁煌。”猎首驰雄双眼锁定玉梁煌周身气机,瞳孔微变,片刻之后,低下了头:“汝更强了,猎首驰雄非是你的对手。” “不过另有机缘罢了。” 玉梁煌、玉梁尚二人,寻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一侧是猎首驰雄,而另一侧,则是虬髥红须,豹头环眼,和演义中的猛张飞相貌颇有几分神似的大汉,听闻猎首驰雄所言,主动搭话道:“俺倒是第一次听到猎首驰雄说他服谁,哈哈哈,长见识了。” “阁下是?”玉梁尚问道。 “虬髯枪·啸风生,我认识你,昔日的幼麟宴探花玉梁尚,幸会了。”啸风生抱拳拱手道:“武都之主玉梁煌,久闻大名了,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幸会。” 再见未来的枪界名人,玉梁煌不动声色,此刻的啸风生,虽然还不是未来的龙观百尺楼虎冠,但其功绩,玉梁煌铭记在心,若是因为此刻啸风生展现出的豪迈卓异的气质,便信任其人,怕是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而就在天子台内,一众精粹枪者齐聚,龙观宴即将召开之刻,天子台外,冷冷杀气,森森血腥,一道身影,如狼,如虎,如豹,手持风鬼长矛刺,踏上枪界领域。 “京极大人,前方便是枪界天子台了。”枪者身后,一名斯文儒生,说道,语气之中,满蕴着惶恐意味。 “天……子……台。” 枪者、儒生,面容装扮,皆有异于中原,相较于儒生,枪者的口音更显僵硬,但一身血腥杀气,却是足令虎豹辟易,雄狮胆寒。 “希望,枪界,不会令吾,失望,风鬼渴血了。” 京极鬼彦,东瀛枪界名家,以狼为称,盖因其出手,残暴非常,非死即残,但纵横东瀛枪界,却是未见敌手。 此次,正可以枪界小试中原武林之实力,为我东瀛雄图,提供情报。 “东瀛人?京极鬼彦?” 突来声响,却见火光一瞬,红衣蒙面人持枪现身,烈火熔炉,挑上东瀛狼将——京极鬼彦! 天子台,不律境,演武场内,群英汇聚,龙观宴,三冠之位争夺战,即将拉开序幕—— “奋灵德,合风云,超忽荒而躆昊苍!” “南渡铜驼犹恋洛,西归玉马已朝周。牧羝落尽苏卿节,五字河梁万古愁!” 两道身影,两声诗号,正是天子台五侯之二——应侯·长桑梧、玉侯·照夜白。 “这便是天子台高层吗……” 有了君子岳等人的前车之鉴,玉梁煌再不敢小觑这些未登场于眼前的角色,哪怕天子台为及正式登场便已覆灭,但既能成为枪界高层组织,内中掌权之人,又岂会是凡俗。 “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凶。” 就在双侯现身同时,不律境周遭溪流同震,却见一人踏水流,驭风气,翩然而至,天子台枪相——水镜·武云召现身,象征龙观宴,就此开幕! 第五十五章:一招决 荒野上,传书天子台,欲挑中原枪界的东瀛狼将京极鬼彦,欲往天子台突然,忽来烈火熊熊,神秘红衣蒙面人持枪拦路,言出挑衅。 “大人小心。”武氏部拦京极鬼彦身前,却是被京极鬼彦甩手挥开。 “正餐之前的些许点心,有趣!”一声长喝,大地开裂,却见一柄双锋开刃的长矛自地下而出,京极鬼彦伸手将之稳稳掌握,正是挑尽东瀛枪界名人的——风鬼长矛刺! “杀!”一声杀,红衣蒙面人手中长枪再掀热浪,枪势猛烈,招招夺命,红莲枪界,使得应招的京极鬼彦有若置身熔炉内一般,热浪不断侵袭自身。 “枪成熔炉之境,有趣!” 一声有趣,京极鬼彦瞬改应招之被动,狂傲横霸之枪招,搭配风鬼长矛刺之威,破浪之势,如天威赫赫,十余合后,便已打破红衣蒙面人之熔炉枪界,更是转守为攻。 “吾不知你之来历,但既然敢拦于吾前,便留下性命!鬼矛司鹰刺长空!” 话语落,极招出,长矛急刺,暴如雷霆霹雳,飞瀑怒潮,一招出,红衣蒙面人只觉当无可当,避无可避! “赤火流星!” 勉力应招,亦是不凡枪招,然雄雄火光止一瞬,便被矛招破尽,刹时血雨如蝶涌,胜负已分明。 “大人没事吧。” 红衣蒙面人见状不敌,再度虚晃一招,随即遁入林中,京极鬼彦也不作追赶,武氏部这时连忙道。 “走,天子台。” 竟然会有人现身拦路,这次枪界之行,真正是趣味了…… “呜啊!”树林之内,再度呕红,褪去伪装之人,露出面容,却是天子台五侯之一的烈侯——九雷燚,回想着方才过招,心中仍是戚戚。五侯之内,九雷燚实力虽不算顶尖,但其中三人想要击败他,却也无方才京极鬼彦那般容易。 幸运的是,他们对于此等情况早就有所预料,半路拦杀,这只是方案的其中一个罢了。 “传讯玉侯,告知其京极鬼彦实力。”火能再运,传讯而出,九雷燚只觉自身伤势又沉重了几分,踉踉跄跄往居住而去,却在此刻—— “堂堂天子台烈侯,实力竟是如此不堪吗?” “嗯?你!”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九雷燚霎提十成防备,却是眨眼之间,杀招临身,电光石火之间,数招碰撞,九雷燚负伤在身,力有未逮,终是一枪封喉,断息绝气,枪界五侯之一,就此倒落。 随后,一道人影,带着九雷燚的尸体,消失林间。 天子台·不律境,五侯之二神应侯、玉侯,连同枪界枪相武云召现身,象征龙观宴,三冠之夺,就此开幕。 “在座之诸位,皆是枪界中不凡之高手,此番有幸聚集众人,行此盛事,是武云召之幸,亦是天子台之荣。”武云召看着此刻位列于龙观宴内诸席位的一众枪者说道:“中原武林,我天子台少有涉足,致使天下人皆以刀剑为尊,以为我枪界无人,故天子台此次举行龙观宴,组建龙观百尺楼,列三冠之位,传我枪界之名,不过也请诸位放心,若是诸位无意任职,三冠之位,也不会成为之束缚。” “若能夺得三冠之位,是否可以以百尺楼之力,救助灾苦百姓。”列席之内,一名暗红儒服,手持羽扇,看上去更像儒生的枪者问道。 “天下兴亡,百姓安危,无论是天子台,还是百尺楼,皆有责任。”武云召回答道。 “多谢,是吾冒昧了。”那人随后拱了拱手,抱歉。 武云召随后环视了周遭一眼,随后再道:“诸位皆未离席,想来同是对三冠之位有意,那武云召这便宣布规则,演武场上,一招为试,胜者留存,败者淘汰,如此,不伤和气,不添仇怨。” “只有一招,未免无趣啊。”啸风生小声喃喃,摇着头道,“一点都不痛快。” 一招为试…… 有心争夺,一招的约定,看上去是为了不伤和气,但实际是逼迫在场所有人施展全力,一招的较量,更容易看出二人实力上的差距,天子台的规则,竟然都潜藏深意,有趣了。 就在玉梁煌沉思规则之时,神应侯·长桑梧,一步迈出,走上演武场,天子台名枪应龙翼入手,环视列席。 “长桑梧,抛转引玉,还请各位,赐教!” “猎首驰雄,领教神应侯之能。” 腾空而起,长枪入手,猎首驰雄再运熟悉之招:“猎首八荒?武驰四海!” 一招,引天雷地火之势,长桑梧一旋应龙翼,引风流,聚气势,一应猎首八荒之招。 “息石横波!” 极招碰撞,长桑梧后退掉出演武场,“雄主实力超凡,长桑梧佩服。” “承让。” 若说堂堂的神应侯,一招不敌猎首驰雄,在座众人皆是不信的;所谓抛砖引玉,若是你抛的不是砖,而是金子,那这场戏,便很难演下去了。神应侯退下,随后又纷纷走上了几人,但一招过后,皆是不敌猎首八荒之招,纷纷落败。 “煌弟……” “大哥莫急,尚有高手未出。” 猎首驰雄虽连胜数场,但击败的,皆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至少此刻,那名红衣儒生,还有啸风生皆还未动手,这场龙观宴,现在仅仅只是开场而已。 “好威风啊,猎首驰雄,早就你绿林的名号,想不到,你真的这么能打。”悠悠之声,带着几分笑意和漫不经心,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席上,一名始终以怪异面具遮挡面容的紫衣枪者一跃而起,长枪一甩,稳稳落于演武场上。 “单枪问关,唯我紫烨覆日;独步江湖,笑我疾邪吞天。”面具一甩,露出一张带着几分邪气的俊朗面容,猎首驰雄看清,也不由惊讶。 “是你,紫烨疾邪!” “不错,正是本大爷,几次找你你都不在,那本公子就只能来这里堵你咯,来来来,打一场,谁赢了,谁当小弟,来!”紫烨疾邪一挥手中枪,邀战道:“或者,你就下去,本公子,就放过你了!” “避而不战,只是猎首驰雄对没有意义的战事无兴趣。”猎首驰雄握枪一递,冷然道:“但你既然找死,就不要怪我了!” 第五十六章:紫烨疾邪 “紫烨疾邪……” 猎首驰雄名响绿林,人称雄主,但绿林之大,也非猎首驰雄一人可以独大;紫烨疾邪,便同猎首驰雄一般,也是绿林中有名的人物,只是他的称呼,却不如何好听。人称——疯王。 盖因其喜好不按牌理出牌,行事异于常人,故以疯为号。例如此次,紫烨疾邪为了吞并猎首驰雄势力,三番两次,欲寻猎首驰雄武决,却被猎首驰雄拒绝。 按照一般绿林行事,被拒绝,要么通告绿林,打击猎首驰雄声誉逼其出手;要么直接双方火并,胜者通吃,但紫烨疾邪两种方法都未选择,而是乔装打扮,小心翼翼,甚至不惜戴上面具遮掩身份进入龙观宴,就为了和猎首驰雄打一场。 其心性之怪异,动作之出奇,可想而知。 玉梁煌看着此刻台上还未成为未来之邪天子的紫烨疾邪,将嘴角的酒抹了抹,不由轻笑出声。 “煌弟因何发笑?” “只是感觉此人甚是有趣而已。” 天子台之行,玉梁煌亦有自己之计划,同样的,也会改变不少人的命运轨迹,而此刻台上的紫烨疾邪也在玉梁煌的动作范围会影响到的人之中,想着日后紫烨疾邪的际遇,玉梁煌不由生出了收服这位未来的邪天子的想法。 而此刻的演武场上,疯王雄主双枪会,绿林之争,一招之决,使得气氛渐渐转为凝重。 “来来来,猎首驰雄,你是四个字,我也是四个字,而且都是用枪的,还都在绿林混,说明,我们很有可能是——”紫烨疾邪故作潇洒的一撩头发:“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啊!所以,哥哥我,很想把你收在手底下照顾啊。” “疯言疯语,紫烨疾邪你找死!”闻紫烨疾邪所言,猎首驰雄心内怒火再燃三分,手掌枪,足踏地,真元尽提,虎虎之威,风云怒啸,“接吾此招,猎首八荒?武荡八方!” 心中怒,心中愤,强招出手,爆裂之威直取紫烨疾邪。 “哇哇哇,好厉害!吃我——九邪神杀!” 紫烨疾邪语带轻佻,手上动作却是彰显其不凡实力,一招九变,九变九杀。 同为至极之招的枪法,化作数声碰撞,只见两道残影迅速擦过,一点猩红,代表胜负,已然分出。 “啊,好疼,疼死我啦!”刺耳的尖叫声,回响不律境,紫烨疾邪捂着左侧的肩膀,一边大呼小叫着,一边飞快的消失在了现场,其中变化,叫人目不暇接。 “呃……”紫烨疾邪飞快消失,猎首驰雄此刻方才捂着肩膀倒退半步,猩红染手。方才一招,落败之人,是他,但就在他准备认输时,紫烨疾邪却是以一种异常夸张的姿态跑开了,他也不由感觉意外。 “果然,不管什么事,有了逗比的加入,都会变得分外有趣。”一声轻叹,玉梁煌脚尖轻点,跃上演武场,和猎首驰雄相对而立,闹剧完结,也该正戏登场,未来的虎冠啸风生、龙冠卧龙隐此刻皆在列席之中,正是他亲手一试进境,称量这天子台众人的好机会。 “猎首驰雄,你之伤势不轻,可还要交手一招?”玉梁煌问猎首驰雄道。 猎首驰雄单手举枪,冷道一声,“来!” 旋即,真元运聚,枪招再提:“猎首八荒?武荡八方!” 同样之招,同样之势,却见玉梁煌轻动提庐,双方擦肩而过,猎首驰雄手中长枪应招脱手。 “想不到,吾与你之差距,真的已这般巨大。” 龙观宴初会,猎首驰雄已心感自己不会是玉梁煌之对手,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现在的他,连玉梁煌的随手一招,也接不下了。 “想学吗?”玉梁煌収枪负手道:“我教你啊,北武林将有祸劫到来,若是在走投无路,可来寻吾,武都之门永远为绿林豪杰敞开。” 猎首驰雄闻言,只是道了声多谢,随后便走下了台,甚至都未回归席位,径直离开了天子台。 “好了。”玉梁煌随后转过身,看向演武场下众人,微笑着道:“三冠之位,玉梁煌欲占一席,谁赞成,谁反对?” 眼下的场面,玉梁煌对自身实力有着相当自信,除了啸风生和那名红衣儒生,未来的百尺楼龙冠,他皆未放在眼中,倒不如以言语挑拨,刺激其人,或可让一些无名之辈,爆发实力。 自吞噬龙气,二转登龙,踏入先天之境,他虽和映朝阳、任平生、映鸿雪多次交手切磋,但终究是点到为止,他也很好奇,他如今之极限在何处。而同时,表现得愈是锋芒毕露,也更容易引起枪界之人注意,比如那位,初代天子枪——玄域天枢! “此人实力,不简单啊。”场外,观战的武云召看着玉梁煌。 “从其刚才一招击败猎首驰雄的境界来看,此人实力不在我等之下。”长桑梧抚着长须道。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不简单。” 就在天子台高层交谈之时,火灵传讯,照夜白接获消息,面色微变。 “玉侯,发生何事?”武云召看着照夜白问道。 “京极鬼彦已往天子台而来,九雷燚对其实力,以四字形容,深不可测!” 另一边,天子台双侯——慵侯·寒衣拾花、山侯·龙墨规为调查天枢世家弟子被杀之事往天枢世家驻地而行。 “玄域天枢来历不明,老夫昔日便建言不承认其天子枪之位,如今,果然成了后患,唉。”龙墨规无奈一叹道。 “真相终会大白,此次调查,亦是查明玄域天枢来历的好机会。”寒衣拾花身上散发着淡淡脂粉气和酒意,语带试探道:“却是不知,凶手是何人?” 龙墨规冷哼一声:“无论是何人,有胆行凶,挑衅天子台尊严者,绝杀无论!嗯?寒衣拾花你看!” 寒衣拾花闻言看去,却见前方不远处,一抹猩红泼地,刺目非常。 “血色尚新,追下!”二人旋即加快脚步,一路追寻血迹,眼前却是来到——天枢世家! 第五十七章:血案疑云 天子台双侯,慵侯·寒衣拾花、山侯·龙墨规,欲往天枢世家查证血案一事,来到半途,却见沿路猩红滴落,刺目非常,二人加快脚步追踪血迹,直至终点,眼前赫然正是二人此行目的地——天枢世家! “是慵侯与山侯?”夔怜蚿皱眉,天枢世家三名门人惨死,至今未得线索,门人心内皆是戚戚,偏偏此刻疑点最大的五侯内的两人来到,让夔怜蚿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但他为天枢世家管家,玄域天枢不在,接待之事,便只有他能负责,故还是请二人入内了。 “玄域天枢何在?”龙墨规入内,见得是夔怜蚿,旋即冷声道,在其眼中,一个下人,尚不配与其对话。 “主上外出有事。”夔怜蚿心内虽是不悦,但尊卑有别,也未发作,而是回答道:“不知慵侯与山侯前来,是为何事,待主上回返后,吾也可回禀主上。” 龙墨规闻言,又是一声冷笑:“门人惨死,他玄域天枢尚有心情外出,当真是宽心呐。” “诶,山侯此言过了。” 还未等夔怜蚿开口,寒衣拾花便已安抚龙墨规道,随后寒衣拾花浅啜了口茶,缓缓开口:“天子枪为天子台之尊,去哪里,自然不是我等能过问,此番我与山侯前来拜访,便是为询问血案是否有得出线索,但在途中,却见血迹一路,追寻血迹而来,而到天枢世家为止,此事还请说个分明,我等也好回去同枪相复命。” “什么,血迹!”简单的两字,却是包含非同一般的讯息,夔怜蚿也不敢大意,道了声二位稍待之后,便急忙安排门人前往二人沿途查看,片刻之后,天枢世家门人回报的信息使得夔怜蚿面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回过身,夔怜蚿看向寒衣拾花、龙墨规二人:“二位,真的在沿途,看到了血迹?” “你这是什么意思!”龙墨规怒喝一声,而一旁的寒衣拾花却察觉了事情的不一般,按住了龙墨规。 “嗯?山侯且住,可否请夔管家同我们一起前往。” “当然。” 随后,三人同往天枢世家之外,却见黄尘铺道,草木遍地,哪里还有半点血迹的影子。 “这!怎会,我和寒衣拾花亲眼所见!” “山侯切莫激动。”夔怜蚿沉稳回道:“吾相信以二位之身份,绝不会口出戏言,此事必然有阴谋者作祟,主上回返时,夔怜蚿定当如实回禀,门人之死,天枢世家上下必然全力找出真凶。” “寒衣拾花相信天子枪之为人,但此事已非天枢世家一人之事,寒衣拾花希望天子枪回返后,亲上天子殿,共议方针。” “此事,夔怜蚿会报禀主上。” “那我们二人先离开了,请!” 就在寒衣拾花、龙墨规二人离开后,天枢世家门人又寻到了夔怜蚿:“管家,驻地之内,又有门人身亡了!” “寒衣拾花,为何要离开?”直到二人离开天枢世家驻地,龙墨规方才有机会开口,质问寒衣拾花道,“血迹神秘消失,难保不是天枢世家之人抹除证据之行为……” “天枢世家没有针对自己门人下手的理由。”寒衣拾花摇了摇头,龙墨规,不仅人无能,连智慧他也看不上:“而且毫无证据,单凭血迹,也并不能证明什么,甚至有可能是有心人误导我们的陷阱。” 相较于老旧古板的龙墨规,寒衣拾花这位常年介乎于醉生梦死和半醉半醒之间的慵侯,看的却是透彻许多。 以血引路,不过是凶手留下的一个小陷阱,区区障眼法,天子殿循血迹而往,天枢世家复查却不见血迹,双方必然各自生出疑心。但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为何,寒衣拾花却还没有头绪,但他知道,凶手必然还有动作。 寒衣拾花在等,等下一步动作,需知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破绽,自会显露…… 天子台·不律境内,玉梁煌登场亮招,轻松一招,击败猎首驰雄,随即更放豪言,挑衅列席众人;台下诸多枪客,闻言皆是蠢蠢欲动。 “好啊,好啊,那俺啸风生领教!”一掌拍岸,腾空跃起,虬髯枪掌握,挥舞动风云,一会玉梁煌。 “来来来,玉梁煌,猎首驰雄都不是你的对手,俺啸风生就来领会你这一招试试,你可不能藏私啊!”啸风生甩手葫芦灌酒,猛击了几下胸口,更显狂野姿态。 啸风生,你是打算把你猛张飞的人设给贯彻到底啊…… “来吧,一招为试!” “好,吃我一招,燕人怒吼!” 一招,枪纳风云,人聚沉劲,但见肌肉虬筋凸起,壮烈之威动八方,在场枪客,无不动容。 “啸风生,此人实力尚在猎首驰雄之上。”玉梁尚看着台上的啸风生暗暗评断道,枪界,果然不少人才。 “一招枪式,容枪招、音攻为一体,单凭此招,此人可名列三冠之位。”长桑梧看着啸风生道。 武云召摇了摇头:“纵是如此,此人恐怕也难胜玉梁煌。” “若玉梁煌真能胜出,未尝不能同京极鬼彦一战。”京极鬼彦之实力不凡,若此番龙观宴选出的三冠实力不足,恐怕反不足以压制京极鬼彦,那五侯的此番心思,可说是空废了大半。 “且看吧。” 武云召话落同时,玉梁煌亦缓缓抬枪,龙气凝聚,龙吟声传,淡淡的金龙之影缠绕玉梁煌周身,玉梁煌再运御宇八字诀! “御宇八字诀·御天行云!” “杀!” 燕人怒吼之招,枪威配音攻,双式加成,有若怒涛卷上,内外交攻,生机无存;然御宇八字诀之招,一式荡乾坤,皇者之威难犯,浩势而出,一招,破灭啸风生攻势,更是余威不减,重创啸风生。 “好招!” 一声赞叹,一口呕红,啸风生旋即昏迷倒地,现场一片死寂。 只有一声,只有一人,自不律境入口传出。 “他说的不错,确实是好招,枪者,你引起京极鬼彦之兴趣了!” 第五十八章:狼之枪 天子台?不律境之内,玉梁煌一招击败啸风生,却来意外之语意外之人,玉梁煌的一招引得京极鬼彦战意高张。 “枪界的高手,趣味!” 而在京极鬼彦夸赞同时,玉梁煌上下打量着这位说话之人,一身黑白相间的武士服,背负身后的双手,以及那与中原不同的口音…… “好眼熟,东瀛的人?” 前世看剧颇多,玉梁煌一时并未反应过来此人是谁,而对方只是点了点头,表明自身确实是东瀛人之后,纵身一跃,自不律境入口一跃而上演武场。 “东瀛,京极鬼彦,领教!” 嗯?京极鬼彦?他不是应该在东瀛进行开疆大纪,入侵中原时,方才初次登场吗,怎会现在就来到中原? 穿越而来的玉梁煌既然创立武都,又有龙气在身,终究有了一丝帝王之心,心思念转之间,若有所思:莫非此刻,东瀛的开疆大纪已在布置之中? “要出手阻拦吗?”长桑梧问武云召道。 “不用,正可一看玉梁煌之极限。”武云召缓缓道。 台上人之思绪,不过转瞬,玉梁煌收枪而立道:“武都玉梁煌,领教东瀛枪法!” 京极鬼彦,对玉梁煌而言,可说是来的正好,眼下龙观宴之人,皆已不足以作为他现今的对手了,想要探及极限,还真就非京极鬼彦这样的强者不可! 但见京极鬼彦狰狞一笑,道:“注意了!” 并未亮出兵器,京极鬼彦欺身而上,如狼疾行扑杀猎物,双掌纳风会合真元,但闻似鬼嚎叫的声音,已是按向玉梁煌心口! 好快!不愧是神风营三中将的狼将! 玉梁煌虽是感叹,但并不慌张,先天初成,九九登龙体已至二转境界,握枪的右手未动,左手纳元握拳,横向一拦,掌臂交接一瞬,气流爆冲,直向四周扩散而去,风压卷向四周之际,玉梁煌的提庐枪,动了! 朴实无华的斜线扫枪,迫使京极鬼彦左手覆盖真元格挡,玉梁煌格挡的左手猛然发力,弹开京极鬼彦右掌之后,在对方略带惊讶的眼神中,化爪抓向心口。 京极鬼彦不得不后退,未出兵器的他与玉梁煌近身初战,便被对方一守两攻连环三式逼退。 而一爪未能成功的玉梁煌顺势将左手画弧而回握上了提庐枪,双手握枪一瞬,提庐回旋收后向上,配合脚步上前,同样是基础的下压之枪,在此刻直奔京极鬼彦脑门。 被逼后退的京极鬼彦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随之而来的却是喜悦,喜好征战,乐于征服对手的他,此刻兴奋了起来,面对力压而下的提庐枪,京极鬼彦不后推,不闪避,手中黑风汇聚,在鬼嚎声中化现一杆长兵,直接架住了提庐枪。 风鬼长矛刺么?看着京极鬼彦手中那双面开锋的长柄武器,玉梁煌冷哼一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同感!” 猛然发力,要将提庐枪强行压下,京极鬼彦见状,就要向上发力回顶,却见玉梁煌巧劲一转,身前倾,人踏步,下压之力大部分转为前推,猝不及防的京极鬼彦向后退了半步才稳住。 “以巧斗力?哪有这般轻易!” 京极鬼彦再吃暗亏,不敢大意,手中运使风鬼长矛刺如蛇缠杖,不给玉梁煌巧劲施展空间,不过三招互斗,京极鬼彦觑准时机,极速一招,风鬼长矛刺突刺一击! 玉梁煌急运步法,手中提庐枪亦是回防,双方错身而过,但闻一声布裂之声,玉梁煌虽未负伤,却是首居下风。 玉梁煌的首度失利也让观战众人议论纷纷,枪界之人一贯排外,这一点从天子台作风上便可看出,自免不了对于京极鬼彦的敌视。 “此人速度力量皆强于煌弟,此战艰难,就不知煌弟,会如何做?”玉梁尚带着一丝担忧思考。 相比与玉梁尚的关心,枪界高层却是在认真的讨论,长桑梧更是直言:“看来同样兵器在手,京极鬼彦胜算很大。” 武云召摇了摇羽扇,道:“看下去吧,玉梁煌与京极鬼彦都还未尽全力,就不知他们二人,谁的极限更胜一筹。” “嗯,枪相说在理。”长桑梧听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不再言语。 而场上,错身而过的二人同时转身,再度面对面,再开的武决,象征着试探已过,只余全力的竞技之争。 风鬼长矛刺挥洒如风啸,带鬼嚎,诡异的风鬼之声传递,带来的是极致的杀机,梢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玉梁煌遭受京极鬼彦猛攻,力速结合的打法让他异常难受,综使提庐枪舞的密不透风,身上的割开的细小血口也是越来越多。 不能这样下去了。 “喝——啊!” 长喝一声,纳元爆发,玉梁煌借爆发的气旋后退,同时提庐枪覆上真元,六合枪诀终式随之上手! “六合枪诀终式?扫空六合!” 极速施展极招,扫空六合之枪芒,被玉梁煌汇合一处,六道枪芒合一,化作巨大的提庐枪影,直扑京极鬼彦而去! “嗯~!”京极鬼彦见状,同样急运强招,“飞斩蛟龙!” 针对性的枪招,飞身而至的人刺破合一的枪芒,在玉梁煌来不及回防的错愕中,风鬼长矛刺贯穿了玉梁煌的左腹! “煌弟!”玉梁尚惊怕一声,就要飞身上台,却被武云召随手一拨震了回去:“赛事未完,请不要冲动。” “可是……”看着未曾退却的玉梁煌,玉梁尚咽下了口中的话语。 “你,败了,也该,死了。”一拳重击落胸口,拔枪,再落,直欲取命。 却见玉梁煌屹立不倒,冷然回应:“吾,还未输!” “嗯?你……!”风鬼长矛刺再攻,玉梁煌周遭却是龙形爆窜,反倒震退京极鬼彦,玉梁煌以二转登龙体强遏伤势,再运帝道独我之境,“接下吾的唯帝御宇,再算胜败不迟!” “哈,玉梁煌,只怕你的身体,撑不到你使完连招之时。”京极鬼彦大笑,随之而来的却是兴奋,“放心,吾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第五十九章:唯帝御宇 天子台不律境,玉梁煌一战东瀛枪术名家,神风营狼将京极鬼彦,单打独斗中首入生死危局。 由于东瀛来人京极鬼彦的上场,枪界高层已经默认将一招比试的规则撤销,并且期待玉梁煌能够取胜。 而战局的最终,负伤的玉梁煌强催九九登龙体,又点了腹部的几处穴道,极为迅速又简单的处理了伤势,开启了最终武决。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 枪在手,人高喝,提庐现芒,枪行御宇,八字初招应势而出,划开再战的序幕。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 八字初式啸风而至,京极鬼彦仍是不以为意,面对玉梁煌强招,却是放声狂笑。 但闻狂笑声中,风鬼长矛刺回旋而出,迎上惟圣裁荃之招,枪与矛的第一次交击,声响遍传,招威冲突四散而去,却是风鬼怒号,玉梁煌再度退却,原本止血的伤口再度溢红! 退,踏步而退,转,定步而转。 后退的玉梁煌站定回转身躯,借力回旋之后,提庐枪呼啸破空,再引功力出招,接上八字第二式! “御宇八字诀?帝辇巡境!” 扫动的提庐枪如帝王座驾巡境而出,翻倍于“惟圣裁荃”的威能横向扫过,直扑京极鬼彦腰身。 “来的好!” 御宇八字诀第二式,倍增的威能,使得京极鬼彦亦提起蓬勃战意,手上紧握的风鬼长矛刺再度传出鬼啸之声,狼之枪,狠绝迅速。 “当!”的一声,枪与矛的第二次交击,感受到双倍的力道威能,京极鬼彦尚能承受,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当下不敢让玉梁煌完整施展连环招式,于是交击过后,他率先出手,反守为攻。 “破天旋风!” 风鬼长矛刺自旋突击,旋风应招而起,似能破灭天穹。 玉梁煌见状,元功提运,激发九九登龙体汇合龙气,在体外暂时形成了真元、龙气和激发的罡风形成的防护,京极鬼彦一招临身,虽然突破护体之罩,风鬼长矛刺亦是慢了下来。 速度一慢,表明时间更多,就是争取的这一丝时间,让玉梁煌得以后退拉开距离,提庐枪此刻闪起了一丝金光,八字第三式,到了。 “御宇八字诀?御天行云!” 这一招到来之时,京极鬼彦处于发动破天旋风之招的末尾,只能迅速抽回风鬼长矛刺配合真元的灌注来进行防守。 枪与矛的第三次交击,退却的人已经变成了京极鬼彦,握着风鬼长矛刺的手上虎口迸裂,手臂更是直接一麻,四倍于“惟圣裁荃”的威能,让京极鬼彦明白接下来,属于御宇八字诀前边四字“惟帝御宇”的“宇”之一招,将会是八倍“惟圣裁荃”的威力。 看到这里,枪相?武云召已经开始暗蓄真元,他明白最终的胜负就要到了。 “好个玉梁煌,竟有如此特别的枪道连招,三冠之位,当有他一席之地,甚至,这份实力,位列三冠之首亦是有余。” 与武云召的准备动作不同,长桑梧处于玉梁煌即将得胜的喜悦之中,毕竟此次目的,不就是要找三个用枪高手来作为枪界新的旗帜,于天子枪分庭抗礼么? “煌弟……” 玉梁尚此刻也是暗提真元,额头上的汗珠表明了他内心的紧张,无论结果如何,他目前只想保下玉梁煌的性命。 四周观战的枪者,此刻都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胜负之招的对决。 “御宇八字诀?宇纳八荒!” 八字第四式,随着第三式的结束而开始,连贯丝滑,行云流水,八倍初式的威能,让方才只是闪动一丝金芒的提庐枪如同镀了一层金光。 而虎口裂,手臂麻的京极鬼彦也不得不提起一身元功,运使极招回应,好战的性格与可能失败的战果让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鬼矛司鹰刺长空!” 最终一招,没有光波,没有枪芒,只有锁在各自长兵上的真元,只有各自招式的巧妙,也只有最原始的交锋。 这是,枪与矛的第四次交击,亦是此战的最后一次。 错身而过的两人,各自站定不动,随后,玉梁煌左腹的创伤爆发,半膝而跪。 同时手中的提庐枪枪身内部,微不可查的裂痕开始逐步蔓延开来! “哐当……” 被打飞的风鬼长矛刺自空中落下,在地上碰撞,弹起,落下,滚动,空手的京极鬼彦弯腰捡起,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了三个字:“你赢了。” 胜负一出,玉梁煌最终倒下昏迷,玉梁尚赶忙过来要救助,却见武云召更快到来,手中真元窜动,替玉梁煌止血,同时喂入一粒药丹,消耗元功帮助炼化。 玉梁煌悠悠醒转,虚弱的说道:“多谢……” 武云召摇了摇头:“先睡一觉休息吧。” 随后将再度昏迷的玉梁煌交给了玉梁尚。 “龙观宴,此刻继续!”随后武云召转身道。 而同时,列席之内,站起一道身影,红服纶巾,手持羽扇,一步一步来到台上:“在下,卧龙隐,还请诸位赐教……” “鬼彦大人。”天子台外,落败的京极鬼彦快步而行,而在他身后,武氏部紧紧跟着,见京极鬼彦沉默,忍不住开口道:“方才……” “武氏部,你以为吾会因为失败而灰心丧气吗?” 京极鬼彦转过身看着武氏部道。 “属下不敢!”武氏部旋即就跪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中原武林,果然是人才济济,就连一个年轻人都有如此实力和血性。”京极鬼彦脑海里回想着方才的激战,一招更胜一招的枪法,狞笑道:“吾东瀛,若想征服这方天地,还需要更好的时机,更精锐的部队,更充足的准备!” 京极鬼彦一把拽起武氏部:“返回东瀛吧,将收获并报给将军大人!” “是!” 玉梁煌,京极鬼彦会回来,下一次生死交战,汝不会再有这一刻的运气,也希望你,能活到京极鬼彦再次来到中原之时! 第六十章:暗桩 “凤冠,近期武林之事,皆已整备在此,小人告退。” “多谢,去吧。” 挥退了龙观百尺楼之人,玉梁煌方才拿起面前桌案上的情报看了起来。 眼下,距离龙观宴,已有月余时间,龙观宴上,玉梁煌血战东瀛枪界名人,重伤不退,终是击败了京极鬼彦,一时名震枪界,但也由于伤势过重,无法再参与之后的龙观宴,最终三冠之位的虎冠为啸风生所得,龙冠为一开始龙观宴上开口问询的红衣儒生,名唤卧龙隐的枪者所得。 而玉梁煌,封号三冠之一凤冠,但玉梁煌击败京极鬼彦的战绩在前,任谁也不会将其视为第二,故虽是凤冠之称,但玉梁煌却是实质上的三冠之首,龙观百尺楼内,众人对其无不敬服,纵然是龙虎双冠也不例外。 “嗯,魔城降世,烽烟不断啊,看来阎魔也要复活了,必须赶在彻底清理北武林势力之前……” 看着手中的情报,玉梁煌皱眉,最终,异度魔界第一殿,火焰魔城终究还是在北武林降世了,而魔城降世的第一件事,便是扫空周遭,无数的门派势力惨遭屠戮,武都虽是迁徙离开中心区域,但随着火焰魔城势力扩张,武都纵然藏的再隐秘,也会被找出,在那之前,他必须拥有可以和中原正道联盟,对抗异度魔界的实力。 “嗯,天枢血案,吾之计划还需加快脚步,玉梁绍,你可还要快点呐。” 就在玉梁煌养伤的这段时日,天枢世家血案不仅未止,反而是愈演愈烈,又有接连数名天枢世家弟子身亡,纵然天子台同玄域天枢几番设下陷阱,但凶手仿若提前洞悉一般,几次避过天子台布置的天罗地网,有若一只幽灵一般,挥之不去。 不仅如此,五侯之一,烈侯·九雷燚神秘失踪,数桩命案死者伤口皆和九雷燚配枪铁方狩制造的一致,使得天枢世家和天子台协作查案同时,又互相戒备,笼罩于枪界的紧张气氛,与日俱增。 玉梁绍虽为地冥棋子,但能如此轻易的游走于枪界之内,几次避过布置,不出意外,恐怕还有人在内部作为间隙,会是汝吗,无人榜?还是说,枪界之内尚有暗桩留存。 “嗯……前往一寻玄域天枢一会。” 秋风萧瑟,人心透寒,一座无名孤坟,一座无字空碑,玄域天枢立于墓前,面上带着沉痛之色,久久不愿离去。 “绛珠啊……” 玄域天枢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虎目,此刻已遍布血丝:“枪门正统,不容外族之人占据,以此等胸襟,决定枪中天子谁属,天子台何其可悲。” 血案连连始终未得线索,同时,连番的针对天枢世家的血案,使得天子台内的一众人将目光开始投向玄域天枢的过去,然而玄域天枢这个名字,无论天子台如何查探,终究只会是一无所获,因为玄域天枢,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这个名字,这个身份,只有现在。 “绛珠,你放心,无论如何,吾都不会让星儿有事,寒武纪绝不容此事发生!” 冷声一语,满蕴杀气,玄域天枢转身离去,秋风萧萧,映照一条孤独挺拔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 “主上,凤冠来访。”玄域天枢甫返回,夔怜蚿便传报道。 返回天枢世家,昔日的枪界名门,如今已然萧瑟不少,连环血案的发生,使得天枢世家上下人人自危。 “玉梁煌?他来为何?” 说到三冠,玄域天枢仅仅只在龙观百尺楼建立那一日现身一面,只有便深陷于天枢世家血案之中,和天子台精心设置的龙虎凤三冠,自谈不上什么交情。 “他说和血案之事有关。” “嗯?” 玄域天枢入内,却见玉梁煌正和一个暗青发色,约莫十来岁的孩童说着什么,孩童不时大笑,但随即一见玄域天枢走入,孩童方才还欢笑的面色顿时收敛了,规规矩矩的走到了一边。 “父……父亲。” “星儿。”玄域天枢看到玉梁煌和自己儿子接近,显示面色一沉,但随后又想到了孩童面上的笑容,面容又放松了不少,“你,先退下吧,为父和凤冠有事要商议。” “是。”孩童如蒙大赦一般的退下了,玄域天枢来到主位上坐下,看向玉梁煌。 这一场枪中天子和三冠之首的首次正式会面,玉梁煌只觉有几分玄妙;在原本的历史中,玄域天枢是遭受玉梁皇围杀而死,而玉梁皇最后也被玄域天枢转生而成的暗影废去了全身武功,弃置荒野,最终葬身狼腹。 这样一对生死大敌此刻相对,玉梁煌只觉命运有时候真是分外有趣。 而此刻,玄域天枢的目光落在玉梁煌身上,此刻细观这位新近于枪界崛起的三冠之首,他之心内也不由暗自赞叹。 京极鬼彦之名,他也曾听闻,乃是东瀛闻名的枪界名人,实力不凡,兼之东瀛人体内的凶狠血性,一般人绝非对手。而玉梁煌却能击败京极鬼彦,血战不退,这份实力不容小觑,若不是此刻诸多事情缠身,玄域天枢倒真想和玉梁煌好生交流一番。 “玉梁煌见过天子枪。”玉梁煌抱拳道,于情于理,玄域天枢都是玉梁煌之前辈,玉梁煌礼数自是不缺。 “凤冠客气,不知凤冠前来,是为何事?”玄域天枢问道。 “事关近期血案。”玉梁煌回道:“近日,吾虽于百尺楼内养伤,但对于血案也多有关注,不知天子枪可曾感觉有何异常吗?” “嗯?你是指?”玄域天枢也曾为一方之主,自能听出玉梁煌言外之意。 “枪界多番布局,慎之又慎,对手却总能一次次脱身,其中怪异,天子枪想来也能察觉。” 玄域天枢闻言,虎目一睁,玉梁煌接着说道:“所以,玉梁煌斗胆猜测,天子台内,恐怕有人暗为内应,为真正的凶手提供我方情报,这才使得对手可以一次又一次逃脱……” 第六十一章:冷夜谋杀 深夜,昏暗的夜空不见一点星光,风轻起,影渐乱,夔怜蚿带着数名天枢世家弟子急急而行,夔怜蚿的面上,少有的露出了惊慌之色,而在暗处,一双嗜血的眼,已然紧锁。 杀人,是一门艺术,而以小博大,以一人对抗天枢世家更是如此;那个狡猾的协作者,至今还是只给情报,不愿显现真身。他只能孤身而战,也因此倍加谨慎。 伤亡之人,与日俱增,纵然玄域天枢有着天子枪身份,纵然枪界天子台全力压制,也仍是难以阻止恐慌的气氛蔓延,看上去,他的目标是杀人,但实质上,他的目的是——诛心。 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下来的,性命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很不好受,一个月下来,天枢世家已然摇摇欲坠。他知道,他距离自己的目的,越来越近了。 “夔怜蚿,天枢世家内的重要人物,若是能杀了他,天枢世家距离彻底崩溃,就不远了。” 此刻的夔怜蚿,尚不知杀机逼临,还在急急赶路,距离越发的靠近,黑夜下的杀手,枪已然锁定! 杀! 夔怜蚿再进数步,暗处的杀招,有若霹雳惊起,寒光一瞬直取夔怜蚿性命;却在同时,一声冷喝,同见游龙贯空,精准无误的拦下黑衣人攻势,再见长枪反震,庞然力道传导之下,黑衣人返被震退。 “是你,玄域天枢!” 看清来人,黑衣人第一时刻便已反应,欲掀风尘抽身而退,却在此刻,黑衣人归路之上,提庐落地断绝逃生之道,诗号声响,回荡深夜树林之内。 “踏天宫幽冥,百万旌旗,皇龙一怒鬼神惊。生死境,傲黄泉人间,天下吾敌。” 一式,却见皇龙飞腾,鳞爪一探,黑衣人手持铁方狩横枪一阻,勉力应招之下,登时见红。 “还有你,玉梁煌!”眼中的神情微变,怨怒之色充盈双瞳,面对两大高手夹攻,黑衣蒙面人心中,只有怒,只有愤。 “九雷燚之兵刃铁狩方,你到底是谁?!”看着神秘黑衣人手中赤红若火焰熊熊一般的长枪,玄域天枢冷然喝问道,“为何一再针对我天枢世家。” “天枢世家?!”黑衣人冷漠一笑,“五侯门选你出来,是为了让你好好地当一条狗,如今狗既然要噬主,那便……留你不得!” 话甫落,战再开,黑衣人手中铁狩方舞动,随着脚步轻巧踏出,仿若毒蛇暗袭,择人而噬,转身踏步,枪头舞动,直取玄域天枢。 “放肆!” 双枪碰撞,枪锋交错,却见黑衣人手中长枪攻势猛转,烟火瞬起,焰浪火海一招开,赫然正是烈侯·九雷燚之——熔炉枪诀! 熔炉枪诀施展,纵是玄域天枢也不由惊愕,反观黑衣人的眼眸之内却尽是平静,眼前的杀局,由不得他半点出错,身后,玉梁煌手持提庐,已然逼命。 点点鲜血洒落,黑衣蒙面人险险避过一招,却是未能躲过枪锋锐芒,身上再添新伤。 “凶手,今日,你插翅难逃!” 玉梁煌义正辞严,横枪再攻,六合枪诀施展,大开大合,黑衣人之枪势再度转为先前有如毒蛇一般的模样,每一招,每一式,皆是低调而致命,有若毒蛇吐信,非要害不取,非致命不攻。 玉梁煌! 面对玄域天枢、玉梁煌二人围攻,黑衣蒙面人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枪法交替,但仍不免步步失守,招招落后,愈发狼狈不堪。 而交战之中,黑衣蒙面人破裂的黑衣,也露出了胸口的一角,那图案,仿若是某种图腾一般。 “锽錻诀·锋啸天下!” 一时缠战,已使得玄域天枢不耐,念及门人血仇,玄域天枢猛然提元,极招上手,瞬间一股浩瀚巨能爆发,玄域天枢尽展枪中天子能为! “熔炉枪决·野火燎原!”野火燎燎,其势无穷,奈何面对的却是天下俱惊之无上枪招,极招碰撞之下,黑衣人顿受重创倒飞而出,空中借力之下,不顾伤势,强提真元再往远处遁去。 “追!” 不待玄域天枢开口,玉梁煌便已追下,玄域天枢随后紧跟而上。而在二人之前不远处,黑衣蒙面人耳中忽传熟悉之声。 “玉梁绍,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狼狈。” “是你!” “不用那种语气,此次乃是玄域天枢和玉梁煌之单独行动,并未告知天子台。” “你果然是天子台内部之人!” “哈,逃命吧,东南五里,吾会救你,你所得到的九雷燚尸体,也可发挥他最后之功效了。” “哼!” 听闻东南五里,玉梁绍不惜损伤经络,强催秘法夺路,身后玉梁煌二人紧追不舍,三人追逐,距离五里之地,渐渐近了。 “就是此刻!” 就在此时,暗处隐藏之人,霎引功元,磅礴掌劲攻向玄域天枢,玄域天枢随即应变,止步运枪,杀招出,功元翻涌尽破掌气。 “藏头露尾之人,出来!”怒击扫林,却是不见踪影,而与此同时,玉梁绍也随之消失无踪,只留下了铁狩方长枪在原地。 “可恶,还是被其逃脱!”目的将成一刻,被仇人逃脱,使得玄域天枢愤怒不已。 “但也并非毫无线索。”玉梁煌于一旁宽慰道:“对方胸口的那一角图腾,再加上熔炉枪法,可成破案关键。” “不错,而且更可见,对方此番对我们动作全无觉察,说明天子台内,真有暗桩潜伏。”玄域天枢上前拿起铁狩方,眼中的怒色一闪而逝,不知为何对天子台的怒气又涨了几分。 “先回天枢世家,将事情告知天子台吧。” 玉梁煌看了眼掌劲出处,原本,他都打算放一下水,让玉梁绍死里逃生了,却没想到暗处之人竟然会出手援助玉梁绍。 “嗯,此次,多谢凤冠了。” “天子枪客气。” 而就在二人返回天枢世家时,天枢世家之外,已然围满了枪客,天子台的枪客…… 天枢世家驻地内中,四侯齐聚,大堂的正中,摆放着一具尸体,天子台烈侯的尸体。 第六十二章:问罪 天枢世家驻地,枪界众人皆为尊崇的枪中天子居所,如今却被天子台一众枪者团团包围,大堂之内,象征天子台权威的慵、山、玉、神应四侯齐聚,而在四人面前的,赫然正是已然身亡多时的天子台烈侯——九雷燚! “诸位,强闯吾天枢世家……嗯?!” 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人所阻挠,更兼坐实了天子台有暗桩一事,玄域天枢之情绪已渐步愤怒之极限,走入大堂之内,正欲问罪,九雷燚之尸体,令其口中言语顿时遏阻。 而四侯在看到玄域天枢踏入天枢世家,手中还拿着九雷燚的铁狩方时,目光也渐变得不善,山侯·龙墨规更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怒声道:“玄域天枢,强闯你天枢世家如何?今日,烈侯之事,你不给天子台一个合理的解释,天枢世家,今日覆灭!” “有那份能为,尽可一试!” 针锋相对,互不相容。玄域天枢心内虽有疑惑,但龙墨规所言,也挑拨起起心头怒火,一瞬枪入手,眨眼之间便似要开武斗。 “山侯,切莫冲动。”玉侯·照夜白开口道:“慵侯,让山侯坐下!” 五侯门看似齐名,然五侯实力各有差异,故话语权也有所不同,其中照夜白实力为五侯之首,枪界更有传言其枪法不在天子枪、枪相二人之下,然至今也无人证实传言之真假。 而一旁的玉梁煌也开口劝慰玄域天枢,也算是安抚了其情绪,让双方有坐下来共谈的一线空间。 “凤冠为何在此?”长桑梧开口问玉梁煌道。 “是为天枢世家血案而来,不知四位是为了?” “同样。” 照夜白挥手应道,玉梁煌为何而来,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子枪,是玄域天枢,九雷燚之尸体在天枢世家之内被发现,而且分明已身亡多时;他照夜白既承五侯之首的名望,便需要一个交代。 “玄域天枢,月前,烈侯失踪,但如今,烈侯之尸体却在你天枢世家驻地之内被发现,你作何解释!你手中的铁狩方,又从何来?” “烈侯身亡一事,吾全然不知,更不知其尸体为何会出现在天枢世家驻地之内。”玄域天枢看了眼手中的铁狩方:“至于此枪,乃是吾和玉梁煌追踪血案凶手时,凶手遗落,凶手更施展出了烈侯的熔炉枪诀,由此可看,烈侯之死,必然也和真凶有所关系,此事玉梁煌可为吾佐证。” “确实如此,详情听说……” 随后,玉梁煌便将实情尽数告知,甚至连他们二人击伤黑衣人,黑衣人暴露出胸口有一角形似太阳的黑色图腾一事也未有隐瞒。 杀九雷燚之人,绝不可能是玄域天枢,这一点玉梁煌可以肯定。 或许在天子台之人看来,他们和天枢世家矛盾日渐扩大,玄域天枢愤而杀人并非不可能之事;但玉梁煌知道,现今的玄域天枢,外有大仇未报,内有稚子尚未长成,谋求的是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这也是以前面对天子台多方试探为难,玄域天枢仍是选择忍耐的原由。 “可笑!” 听完玉梁煌叙述完事情始末,回应其的,只有龙墨规声声冷笑,指着玉梁煌道:“凤冠,你却不知,你方才可是自生死线上,行过了一遭啊。” “嗯?” 玉梁煌疑惑同时,长桑梧冷冷甩出一本书册,或者说一本功法,形容的书封似以鲜血染就,上书的四字——《刚伐血法》。 《刚伐血法》,又称之为血枪法,乃是枪界中人闻之色变的魔道枪法,此法重枪而不重人,修炼之人,首需以自身精血喂养枪锋,然后以枪杀人,以亡者之血淬炼,最终枪愈强,人亦愈强,最终人枪合一,皆入魔道。 “此书,乃是从汝书房暗阁搜出,玄域天枢你还有何话可说!”龙墨规道。 一本枪谱,几可将玄域天枢打入死地,更将血案的最后一块拼图——玄域天枢的作案动机补足,顿时玉梁煌只感觉周围之人看向玄域天枢的目光,有了变化,其中还有不少天枢世家之人。 龙墨规随后接着说道:“汝为修炼《刚伐血法》,残杀门人,更针对烈侯下手,狠杀烈侯,我等之所以屡次无功而返,全是因为我们都未想到,天枢血案的凶手,一直就在我们中间。” “但熔炉枪决……” “凤冠!”玉梁煌刚开口,就被龙墨规打断道:“你当真见过熔炉枪决吗,还是说,是因为玄域天枢说那是熔炉枪决,你才将黑衣人之枪法认作熔炉枪决。” “山侯,我相信……” “凤冠,注意你之言辞和立场!” “我相信天子枪之为人!” 玉梁煌此刻,一脸的义正言辞,一身的正气,尽诉对于玄域天枢之信任。 以九雷燚之死,搅乱天子台之人心绪;以《刚伐血法》座实玄域天枢之杀人动机;再加上天子枪和天子台日渐加深的矛盾,布局之人可说是面面俱到,纵然是玉梁煌这类看多了阴谋算计戏码的人,也不由叫好。 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在玄域天枢此刻落入不利境地的时候,玉梁煌之雪中送炭,坚持为玄域天枢站台,就格外的显眼。 “玉梁煌,你莫要以为,成为了三冠之首,你便可肆无忌惮!”龙墨规看向玉梁煌的目光,也满溢着不满,此刻玉梁煌的坚持,在龙墨规看来,便是又一个不受控制的‘天子枪’的雏形。 “仅凭些许之物,便座实枪中天子之罪,未免荒唐!” “放肆!” “吾支持玉梁煌的看法。” 天枢大堂,再见一人闯入,无人榜目光扫过地上的九雷燚尸体,又看向四侯,“无人榜相信玄域天枢,此事疑点颇多,还需重新探查!” “无人榜,玉梁煌,你们……” 相挺之情,信任之情,玄域天枢心内不由悸动,思绪,忍不住回想起久远之前,精幽大战之时,并肩血战的战友们。 而此刻,五侯之首,玉侯照夜白缓缓站起,看向玄域天枢:“吾,只问一句,玄域天枢,你之身份,究竟为何?” 第六十三章:决裂 昔日,天子枪召开天子宴,玄域天枢以《天子枪法》横扫枪界,最终夺得枪中天子头衔,建立天枢世家。 但在玄域天枢夺得天子枪之名后不久,作为枪界高层的天子台,便察觉了玄域天枢身上的种种不寻常。 无论是枪界前所未见的枪法,还是玄域天枢建立的天枢世家异于常人的生活方式,皆让天子台对这位新晋天子枪之来历产生了疑惑。 随后紧跟而来的,是枪界针对《天子枪法》和玄域天枢的调查,但无论天子台如何查探,《天子枪法》和玄域天枢的过去,都是一片空白,仿若是从天一般。 也正是那个时候,天子台中出现了驱逐玄域天枢的声音,理由只有一个——枪界正统,枪中天子之位,不容来历不明之人占据。 而今日,照夜白携势再逼,誓要迫出玄域天枢之真实身份—— “玄域天枢,这个名字,天子台耗费不少人力,终是一无所获,而有这般枪法之人,在天下绝不可能寂寂无名。”照夜白沉声质问玄域天枢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玄域天枢身份为假,那么你到底是何人?!” “照夜白,注意你之言辞。” 扇轻摇,散氤氲水雾,儒服纶巾,武云召紧接无人榜来到,枪相身份,纵然是四侯,也不能肆意失礼。 “无人榜见过枪相。” “玉梁煌见过枪相。” 武云召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看向照夜白等人:“时至此刻,玄域天枢仍是天子枪,不容尔等如此放肆妄为!” 震怒一声,霎时氤氲水雾转极寒,霎凝风雪之势,深寒刺骨,天子台枪相,统揽天子台事务,一身实力,又岂会是凡俗之辈可比。 “他若不能就今日之事给出合理解释,今日起,他便不再是枪中天子,而是罪囚!” 面对武云召之怒,照夜白上迈一步,霎时风起翻滚,怒荡风雪极寒,二人虽尚未正式交手,但气势交锋,已让整个天枢大堂蔚成两处天地。 武云召欲护玄域天枢,照夜白誓要逼出玄域天枢真实身份,就在天子台枪相同五侯之首冲突即将引爆之刻,却见天际一道枪影贯虹插入,两处极端氛围在一枪之下消散无踪。 “自今日起,玄域天枢,卸下天子枪之位,吾和枪界,和天子台再无干系!” “玄域天枢,你不可冲动。”武云召欲开口相劝,却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这可是你说的,众人,将这凶徒拿下!”旋即,龙墨规已然出手,欲座实玄域天枢真凶同时,沉掌拍岸力重千钧,顿掀风暴,玄域天枢临战无惧,长枪搅浪破掌风,龙墨规一招未成,面对枪锋,无奈而退。 玄域天枢握紧手中长枪,面色铁青道:“玄域天枢,已和天子台无关,滚开!” 龙墨规始终叫嚣,但玄域天枢根本没有搭理那位山侯,而是别过头,目光盯住一身白甲的照夜白,龙墨规、寒衣拾花、长桑梧,玄域天枢自始至终都未将三人放在眼中,天子台五侯门,能让他谨慎以应的只有一个人——玉侯·照夜白! 照夜白凝视着玄域天枢,沉声道:“烈侯之死,天枢世家血案,你必须给一个解释!” “吾非罪人,何须解释!” 这一刻,天枢大堂之内,卷起了一阵风,强风迷人眼,待到风止之刻,玄域天枢的左手环抱,已多了一个孩童,那个和玉梁煌聊天很是愉快,会把手中糕点分与玉梁煌的孩童。 孩童似是刚醒,还有些睡眼惺忪,靠着玄域天枢的肩膀。 “父亲……” “走吧,星儿。”玄域天枢转过身,看向玉梁煌、无人榜、武云召:“今日三位仗义执言,玄域天枢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机会,必然回报。” “玄域天枢,你……”无人榜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天子枪,此物还请收下。”玉梁煌上前,将一枚象征武都之主的令戒交到了玄域天枢手中,“未来若有需要,可来武都寻吾,力所能及,玉梁煌必不推辞。” “多谢。” 玄域天枢接过令戒,看向武云召:“多谢枪相照顾的这段时日,但枪界腐朽,已是无可挽救,以狭隘之心胸评断枪中顶峰归属,可悲可叹。” “是武云召无能……” “玄域天枢,你简直狂妄!”直至此刻,长桑梧终也无可忍受,脚步一蹬,疾走如雷,长枪入手,欲擒玄域天枢。 但玄域天枢,却是不见回身动作,玉梁煌只依稀看到了一朵于空中枪花乍现,空中随即喷涌出一阵血雾,长桑梧倒退数步,天子台神应侯,一招,便已狼狈负伤。 “够了。”武云召气翻云海,瞬引涛流遏制其余一众人动作,阻止天子台之人再行动作。 “以玄域天枢的实力,难道还需要修炼《刚伐血法》这种魔道武学吗?!荒谬!” 玄域天枢脚步不停,此刻,纵然是夔怜蚿等一众天枢世家的门人,也未能让玄域天枢脚步顿上哪怕一分,带着幼子,玄域天枢一步一步,消失在黑夜中。 两招,一招退山侯,一合败神应侯,玄域天枢展现出的实力,天子台上下,再无人拦阻,任其离去。 “今日之后,天枢世家不存。”照夜白冷冷一言,看向地上的九雷燚尸身,“收敛烈侯尸身,择日厚葬。” 随后,便迈步往往走去。 “照夜白,这便是你之目的吗?逼走玄域天枢!” “顺水推舟尔。”照夜白听闻武云召之言,眼内闪过一抹精光:“如此,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暗处之人的目标,是天枢世家,是玄域天枢,而天子台五侯门也早已将天子枪之存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既然目标相同,那便顺水推舟又何妨?至于九雷燚之死,如今看来,也无那般重要了。 顺水推舟吗…… 玉梁煌看着消失的玄域天枢的身影,他又何尝不是呢? 如今玄域天枢已被孤立,那么玉梁绍,你可不要令吾失望啊。 第六十四章:苦境现状 就在玉梁煌缠身于枪界之事的同时,苦境中原之内,自北辰皇朝、般若海等势力先后灭亡之后,也获得了短暂之和平。然这一份和平,随着名唤吞佛童子之魔的行动,终是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危机来到,笼罩整个苦境。 吞佛童子之血案,乃在玉梁煌参与针对般若海之人行动之时,便已在江湖上甚嚣尘上,乃是有一无名杀手,连环杀戮苦境知名高僧,并在血案之地留下吞佛童子四字。 后随着时间流逝,正道众人的调查逐渐开展,所谓吞佛童子的真正面目,随即展露。 久远之前,吞佛童子本为魔界先锋战神,身负开启异度魔界关键的任务,不料初入苦境,便遇上了有圣僧活佛之称的高僧一莲托生,一莲托生不忍苦境生灵涂炭,遂以一身功力凝聚圣器设计吞佛童子,引出吞佛童子心内善性,该善性名为一剑封禅,后被北武林称之为剑邪,谈无欲伪造之《一莲托生品》中所写的‘剑邪人邪破金银’便指一剑封禅。 而连续的杀僧血案,乃是一剑封禅意识短暂混乱时,所造下的杀戮。 然一莲托生之努力,终究无法违逆天数,连番变故之后,一剑封禅最终回归了吞佛童子本貌,破数处灵地,引异度魔界第一殿——火焰魔城降临,正式揭开魔界入侵序幕。 而在此同时,北辰元凰与地理司一战重伤后,为人所救,却又因身上龙气而被有心人惦记,欲夺其身上龙气;北辰元凰谨记昔日燕霏実所卜之卦,最终在有心人之帮助下,凭借龙气之能绝境逢生,反将欲夺舍他龙气的翳流黑派之主南宫神翳夺舍,凤凰浴火再生,成为翳流黑派教皇,成为介乎于中原正道、火焰魔城的第三股势力。 更有佛门势力万圣岩、道境玄宗等势力,针对降临的异度魔界各自展开动作,借用某经典作品里的一句台词——整个苦境,都乱成了一锅粥。 而此刻的玉梁煌,见证了玄域天枢的出走,便急急赶回中原,根据情报,中原之人已用魔心交换了被异度魔界俘虏的傲笑红尘,换言之,那位异度魔界第一殿之主,不世魔君,即将重生了。 而那位魔君重生,象征异度魔界必然试图将整个北武林匡入囊中,横扫一切苦境势力,武都虽是迁徙,但仍在北武林范围之内,现在藏不住了。 但在他返回武都之前,他要做一件事,证明自己之立场,更要证明自己之实力,否则,他又如何成为台面上,单独的一股势力? “别见狂华,嗯……” 阴暗的天地,独立的一方空间,一处滔天火炬,两个诡邪阴沉的老魔,随着火炬之火渐渐色变,火焰魔城之内,亦有剧变将生。 “时机,已经到了。” “焰城的火舌,将追随魔君的怒火,遍烧天下!” 却见两名老魔,利爪轻抬,霎时火炬卷动,只闻一声沉喝,响彻整个火焰魔城。 “魔君,我等来恭迎你的风采了!” 说话之人,白手朱足,白衣红发,手持朱厌魔剑,有若一团烈火,自无间地狱而来,如狂又冷,象征兵戈杀伐,正是魔界先锋战神,引导异度魔界入世的最大功臣——吞佛童子。 “啊!” 邪龙一般的利爪,魔龙一般的双瞳,满蕴着毁灭之威,本已腐朽的肉体,随着魔心回归渐趋充盈,火焰魔城的滔天魔火,在阎魔旱魃回归一刻,势更滔天。 霎时一声呼啸,魔殿之上的魔,首发三角,双耳呈尖,青蓝的鬼霸面孔,皆是纯粹的魔人象征;而双脸颊生的凶利外牙以及犹如龙爪的右臂,更象征其身上具有的魔龙血脉。作为火焰魔城之魔君的邪性狂霸,凸显无余。 “恭迎魔君!” 声声回荡,由外至内,魔心回归,火舌喷张,象征异度魔界之魔君——阎魔旱魃正式苏醒,揭开全面兴战之序幕! “别见狂华之事,如何?” 肉体复苏,阎魔旱魃询问的第一件事,便是叛徒之清理;异度魔界之内,纯种的魔族之中,竟然出现了叛徒,而且还是身居魔殿高位的叛徒,这让阎魔旱魃无法忍受,对于叛徒,需要予以最残酷、最凌厉的手段处决。 “回禀魔君,已让元祸天荒前往处理。” 阎魔旱魃座下左侧,两名老者之一的鬼知回报道。 “元祸天荒……”阎魔旱魃扫了鬼知一眼,一瞬鬼知只觉如同被一只洪荒巨兽盯住了一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但随后,阎魔旱魃视线移开,鬼知方才抒了口气,知道这一关,他已是过了。 “禀报魔君。”鬼知随后方才接着说道:“云路天关,数度进攻皆未攻破,使得万圣岩至今尚可隐藏,如今魔君既是苏醒,是否可尽全力,逼迫万圣岩现身?” 鬼知口中的万圣岩,乃一座佛门宗派林立的山岩宝地,苦境佛门圣境;和一般佛门不同,万圣岩非单一佛门教派,而是各宗派林立的佛门圣域,包容万象、兼容并蓄各派佛教精义。 久远之前,异度魔界大战道境玄宗和万圣岩两大佛道势力,最终玄宗同异度魔界被封,万圣岩元气大伤,以云海之上的云路天关结界封锁,直到近期异度魔界现世,万圣岩外围迦叶殿也随之动作,配合中原正道给异度魔界行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如今阎魔旱魃苏醒,鬼知眼中,正是该将新仇旧恨一并清算之时! “整点兵力吧。”阎魔旱魃对于鬼知提议,回应道:“待吾取回阎魔荒神斩,吾会亲上云路天关!” “是!” 鬼知等人领令退下,异度魔界,随着魔君阎魔旱魃的回归,以一种高效的执行力运转着。 月夜之下,森林之中,一名红白劲装打扮女子急急而行,女子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眉间一点魔纹映现,纵然算不上当世绝色,但女子身上特有的骄傲英武的气质,却是足以掩盖这一点不足,更让女子显得分外诱人。 而在女子前方,必经之路上,巨石之上,为杀而来的人,看向女子,眼中满是复杂。 第六十五章:魔本无情 巨石之上的魔,覆盖着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容;魔者轻抚着手中的双头弯刀,刀同时回以铮鸣,元祸天荒的思绪,不由纷飞,纷飞至昔日魔界之时,昔日并肩作战之时,和那人的点滴;魔本该无情,但他却不知何时,有了这无用的情感;他也是,她也是,自魔生出情感的那一刻,一切便都错了。 所以,他主动领令,拿着天荒刀,来到这里,在这片月色之下,他要亲手斩断这个错误! “鬼座果然是让你来杀我!” 面对巨石之上的熟悉身影,女子只能无奈的叹息。 别见狂华,异度魔界神无道之守将,魔界五大先锋之一,曾力战傲笑红尘不落下风,更在傲笑红尘分心之际设法生擒了傲笑红尘,不仅去除了中原一大战力,更为魔界自中原正道手中交换魔心,复活阎魔旱魃提供了筹码。 后别见狂华更和同为三大守关者的元祸天荒、赦生童子二人,激战道门顶峰剑子仙迹,虽然别见狂华被剑子仙迹重伤,但剑子仙迹也被元祸天荒斩去一臂,身负重伤短时间内难以参战。 却偏偏就在别见狂华被剑子仙迹击飞千里之外时,遇上了一个最不该遇上的人,魔本无情,动情时却远比人要来的坚定;三大守关者之一,五大先锋之一的别见狂华,在情的驱使之下,选择叛离异度魔界,和她所认为的人,双宿双飞,却也因此,面对上同为守关者的元祸天荒截杀! “来吧,抛弃结界,用你手中的神无,决定你这条路幸福,亦或是沉沦!” 转身一瞬,元祸天荒面具下复杂的眼神,已转变为执行任务时的残酷无情,天荒刀旋,挽出刀锋战栗,遥指别见狂华。 来吧,别见狂华,用你刀剑,来实现你对你理想生活之追求! “元祸天荒,那便,得罪!” 一声得罪,天荒刀、神无剑,霎掀鏖战,最亲近的同气连枝,最无奈的同胞相残,最悲哀的仇杀极端;为自由,为爱情,别见狂华御空舞剑,招式连环;为信念,为任务,元祸天荒,刀出迅捷,鬼魅无常。 数招碰撞,元祸天荒刀离手,气引弦,天荒刀随即转为天荒弓,以气凝矢,瞬化箭雨倾泻而下;别见狂华以剑护身,剑锋缠绕,有若穿花蝴蝶一般,箭雨不沾。 转眼,别见狂华已至元祸天荒身前,剑锋直指元祸天荒性命之刻,天荒刀再掌,横刀接剑,又是十招紧张搏命的短兵相接。 同为五大先锋,同为守关者,二人实力只在伯仲之间,战,招招别生死;斗,式式皆无奈,数度武斗交错,二人皆是难分高下,夜色下的两人皆知,下一刻,再战,便要划下生死胜败之分。 “血泣天荒!” 天荒刀转,霎时乱舞花瓣,血樱飘杀,双面弓刃在盘旋之中,带起阵阵杀机,随着锋芒缠绕,更添魔兵凌厉。 “无道之道!” 神无剑运,别见狂华引全身魔元汇聚神无剑锋之上,划起一道血虹,剑锋斜指,便是搏命之招。 但见剑虹先至,尘土飞扬,一道血色剑气直冲而上,就这般直直的,贯穿了元祸天荒之战袍,几点红血挥洒,却在元祸天荒后退同时,手中天荒弓刀也随之脱手。 就在别见狂华以为自己得胜之刻,脱手的刀,离主的刀,却是更快了,疯狂飞舞的天荒刀,眨眼便要取命封喉,而这一刻,别见狂华已不及回剑应对,只能看着刀,转瞬已至—— “锵!” 一把枪,拦在了别见狂华之前,挡下大半之威,然而虽是拦住了元祸天荒断绝情念的魔之刀,但枪也发出了声声悲鸣。 旋即,枪者出枪了,趁其病,要其命,趁元祸天荒受伤之刻,将之杀除,无疑是最好的机会;但枪者快,天荒刀却是更快,还在枪锋未到的时刻,刀已然重新回到了魔者手中。 然后刀与枪,同时碰撞在了一起,元祸天荒虽是负伤,但仍不改魔元浑厚,枪者反震倒退数十步,重新退到了别见狂华身前。 “枪者,你的名字!”元祸天荒挥刀问。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吾,掣风悬武·玉梁绍!” 玉梁煌的瞎话张口就来,这样的场面,谁说真名,谁才是傻子。 自枪界而出,玉梁煌根据情报,连忙赶来,不止是为了让武都再添悍将,更是为阻止一桩前世印象中的悲剧;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浪子,一个初尝情爱的魔,一场相逢,注定是一场悲剧。 “你我,并不相识,你为何救我?”玉梁煌身后,受刀劲摧伤腑脏,而难以动弹的别见狂华看向身前的模糊背影问道,“吾,已心有所属,你离开吧,莫要枉送性命,只需要帮我带一句话……” 方才的一招,别见狂华已看出玉梁煌和元祸天荒的实力差距,虽是人魔有别,但对方方才为自己接下致命之招,别见狂华也不想看着其白白送命。 “恋爱中女人的智商,真是可悲。” 玉梁煌摇了摇头,玉梁煌直运御宇八字诀第三式——御天行云,霎时一道龙形应招而出,其势之强,其气之长,仿若真龙出九渊。 “刀舞天荒!” 玉梁煌出招的第一时间,元祸天荒并未同时举刀,而是顿了一瞬,一瞬,只为等龙形显,龙形显时,逶迤过境,却也破绽自露,此刻,元祸天荒方才举刀顺势斩下,樱花飘零之刀,绝美绝艳,快的叫人不容喘息。 却见刀芒轻轻一割,龙形霎时溃散,刀劲余威不减,直追玉梁煌、别见狂华而去。 察觉刀锋逼近,背着别见狂华急急而奔的玉梁煌眉头紧皱,脚下止步,回身横枪,一挡刀锋。 “噗!” 猩红喷洒,玉梁煌顾不得刀伤加身,脚下步伐更快,眨眼便已消失林间。 “为何不追?” 看着玉梁煌消失的方向,元祸天荒喃喃自语,一声问,消散风中,无人应答;收刀转身之时,却是掌击自身,嘴角呕血的同时,沉默冷言的魔者,面具下的面孔,却是一抹轻松一闪而逝。 去,追逐你所求的幸福吧,狂华…… 第六十六章:多情薄情 夜色渐去,白昼将临,溪流水中,多出了几抹红晕,玉梁煌面色苍白的将沾血的白巾撂在了水中,任由其随溪流而走;由于害怕元祸天荒的追踪,硬承了一记天荒刀的玉梁煌却是不敢多停下哪怕一步,强以九九登龙体压制伤势大半夜,纵然是先天境,也是吃不消,此时面色白的如同纸一般。 别见狂欢看着玉梁煌,嘴唇轻轻颤动,虽有玉梁煌接下大半的刀势,但剩下未能挡住的,却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创伤,使得她沿途只能任由玉梁煌带着逃命。 “你到底是谁,吾可不认识你。” “掣风悬武玉梁煌,我自我介绍过。”收起元功,玉梁煌依靠着提庐枪作为支撑,缓缓站起,目光落在枪身上又多出的几道裂缝,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救吾为何?”别见狂欢看着玉梁煌道。 “收服你,加入武都,为吾征战。”玉梁煌回应的时候,面色如常,像是在说着什么不足道的小事。 话甫落,已见神无剑出,虽是有伤在身,但别见狂华身上的伤,相比起玉梁煌可说是不值一提;只见一道血红,横在玉梁煌颈前,“仅凭汝的实力,想让别见狂华为汝征战,简直是痴人说梦,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吾,你刚才那一句话,已是该死了。” 随后,别见狂华剑锋一收,平淡道:“饶你一命,是别见狂华对你之感谢,就此别过吧。” 这便可以和恨郎退隐了,退隐之前,还是不作血腥了,以免恨郎不喜,别见狂华心内想着,脸上不由转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娇羞。很难想象,此刻的娇羞女子,和昔日神无道上大战傲笑红尘、剑子仙迹的魔界先锋,会是同一个人。 “你真以为,恨不逢会专情于你?”玉梁煌一根手指摩挲着提庐枪身,背对着别见狂华,一边思考一边说道:“爱遍千里恨不逢,这个江湖上,只会有叫错的名字,却不会取错的绰号。” “你说什么?!”猛然回身,这一刻,血虹已是穿肩而过,快到玉梁煌猝不及防,只闻一声沉闷。 “再诽谤恨郎,吾会杀你!”别见狂华的眼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杀机,纵然是救命之恩也无法化消的杀机。 “哈,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 任由血虹穿肩,鲜血流淌,玉梁煌始终持枪稳立,冷笑着道:“以恨不逢对你的爱打赌,汝胜,玉梁煌任尔处置,吾胜,为吾永镇武都,如何?” “可以!”别见狂华回应的斩钉截铁,是对自己眼光的自信,亦是对心中挚爱的自信。 女儿家很是自信,却不见玉梁煌眼中的悲悯神色,别见狂华,你所面对的可是这个世界少有的顶级渣男啊,遇人不淑,何其可悲…… 日头高悬,一方草庐世外境,一张镂金镌纹的大床,床,座于庭中,上为天,下为地,方圆十里,只此一户人家,却见帷幕轻拉,缝隙的一角尽是白嫩如羊脂美玉美人横衬,只闻几声娇嘤,伴随着几声坏笑,一名面容俊朗,翩翩潇洒,风流倜傥的美公子赤裸着上身走出。 回响著作业的风光美景,恨不逢嘴角都不由露出了笑,目光移转,看向床上若有若无的一抹亮景,恨不逢心内又忍不住生出些许的意动。 就在此刻,一道剑气袭来,直取床榻,霎时床榻崩毁,床上佳人尽成漫天血雾,飘散无踪。 “嗯?”看清来人,恨不逢先是一愣,随后冷声道:“华儿,你此举太过分了,她们都是软弱无助的女人,你怎可恃强凌弱!” “你是我的,你怎可以!” “够了。”恨不逢面带怒容,更是呵斥别见狂华道:“适度的嫉妒之心,可以增加男女的情趣,但一旦过度,就让人觉得厌烦了!” “哈!”别见狂华一手握着神无,看着恨不逢,前番有多么信任,此刻心内便有多么愤怒:“恨不逢,你当真爱我吗!” 再度喝问,恨不逢也察觉别见狂华之情绪有异,连忙上前,握住了别见狂华的双手,双眼中的情意,隐隐都可见溢出了,“当然了,华儿,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只有你啊!” “恨不逢你!骗子!” 魔元强挣束缚,别见狂华后退三步,看向眼前之人,昔日的甜言蜜语,昔日的温存,此刻回荡脑海之中,却是分外模糊,原本觉得甜蜜的言辞,在这满地猩红之中,愈发的让别见狂华厌恶。 “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会!”神无剑出,斩出一道沟壑,更是彻底拉开二人距离,随即,转身离去。 “华儿,华儿啊,吾对你确实是真心啊!”恨不逢一跃而起欲跨沟壑,玉梁煌横枪一挡,阻断恨不逢前追之路。 “你,是谁?是你蛊惑华儿?” “呵!” 对于恨不逢这等人渣,玉梁煌半点交谈的兴致也欠奉,冷笑一声,转过身,和别见狂华离开了恨不逢居所。 这一日后,世上再无神无道守将,有的只是武都——别见狂华! “元祸天荒,你竟然负伤而归?”火焰魔城之内,元祸天荒负伤而回,鬼知不由惊讶道:“还有别见狂华之剑伤,到底是谁?” “抱歉,先知,任务未能完成。” 元祸天荒屈膝复命道:“吾与别见狂华交战之时,有一自称玉梁绍之人闯入,不仅击伤了吾,更救走了别见狂华。” “玉梁绍?”鬼知皱了皱眉头,在情报之内,并无这个人的出现,使其不由疑惑。 “玉梁绍早已消失多时,你之描述,更像是是昔日枪挑北隅,一手主导北辰皇朝灭亡之人——玉梁煌。”吞佛童子走入道:“此人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想不到竟会在此刻再出,有趣了。” “嗯,吞佛童子,你似对此人有所了解?”鬼知问吞佛童子道。 “当然,此人实力不差。”说到不差时,吞佛童子的视线,若有若无的从元祸天荒身上扫过:“若联合别见狂华,击败元祸天荒并不困难。” “哼,待到魔君回归,无论是玉梁绍还是玉梁煌,皆该覆灭!” 第六十七章:联合 脱俗仙子·谈无欲敬启: 如今异度魔界再出为恶,肆虐苦境,百姓有倾覆之危,百姓有倒悬之急。反苦境之内,身具侠肝义胆之人,无不欲挺身相抗。武都虽忝居北武林,声名不显,但天下兴亡,除魔卫道之事,匹夫亦该有担当。煌听闻正道欲团结各方,共襄诛魔盛举,亦愿贡献一己之力,昔日双方合作共诛阴谋家圣踪颇为愉快,此番,还望谈先生同诸位正道侠士,不吝收留,玉梁煌拜谢。 “好一个玉梁煌,逃命也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这张面皮实在是不下那朵白莲。”阅毕全信,谈无欲作下评论道,回想着昔日武都之内的年轻面孔,虽是互有算计,但如书信所言,确实是一场很是愉快的合作。 敢算计谈无欲,这次谈无欲不将汝之价值压榨干净,吾就不算脱俗仙子啦…… 昴宿儿看着被谈无欲叠好的书信,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道:“收下这封信,代表昴宿儿的任务已然完成,嗯,昴宿儿很满意。” “哈,诛魔之事,欢迎一切能人的加入,武都之主愿意参加,谈某自是欣喜。”说着,谈无欲将方写好的回信转交给昴宿儿,“还请回禀贵主,武都之民,自也是百姓,开辟一处让其生存自无大碍,但谈某不想看到鸠占鹊巢之事发生。” “你的话,昴宿儿会一字不漏的转告。”昴宿儿收下信,随后便离开了正道现今之根据地——了无之境,转回往武都而去。 同中原正道联盟,是玉梁煌尚在枪界之事便已着手布置之事,武都资产和人口也在化整为零的迁移往中原安顿,但时间上的把握失误,阎魔旱魃比玉梁煌所预料的复活时间来的更早,玉梁煌只能加快武都的转移步伐。 而和中原的联盟,则可使武都大规模移转至中原,而不被中原势力所排斥,至于谈无欲口中的鸠占鹊巢,玉梁煌本身也无占领中原的意愿,需知,中原之地,可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巨坑,无数的boss在这片满是疮痍的土地上折了腰,玉梁煌自是会吸取前人教训,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玉梁煌,想不到竟然还有合作的一天,真是有趣,战力再添,诛魔之事,更添胜算了。”看着满塘池鱼,映照而出的波澜面孔,谈无欲自语道。 一处荒坟,一柄无主之刀,今日,一道狂霸傲然的身影踏上此地,无主的长日狂阳隐隐似有感应,不断发出铮鸣之声。 东方鼎立,昔日与傲笑红尘交战时,被北辰元凰暗算,坠落悬崖而濒死,后被人以尸蛊操纵,化为杀戮兵器为人所利用,甚至还暗算了他最为疼爱的四妹公孙月;后来尸蛊被人取出,东方鼎立方才摆脱控制,在行尸走肉的活和一生骄傲的死两种选择中,东方鼎立决然选择了后者。 捏碎了尸蛊,以火焚身,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骨灰连同昔日所用的长日狂阳,被人立墓于此,直至今日。 “东方鼎立,汝没有辱没本君的阎魔荒神斩,只可惜,本君没有机会,亲自从你手中取回荒神斩,须知杀一个强者,比杀一个王者来得刺激啊。” 昔日阎魔旱魃与玄宗、万圣岩两大势力交战,混战中被人击出魔心陷入沉眠,其兵器阎魔荒神斩也遗落苦境,由于失去了最为关键的荒神珠,褪去了魔气;由于东方鼎立之命格,和阎魔旱魃相同,同为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也因此,方能驾驭阎魔荒神斩。 如今,旧主归来,随着荒神珠嵌入长日狂阳的一刻,魔气、焱气霎时蔓延,方圆百里,尽化了无生机之焦土。 而与此同时,异度魔界第一殿火焰魔城中,随着阎魔旱魃重掌阎魔荒神斩,整个火焰魔城同时感应,烈焰汹汹,赤炎魔土再度往外蔓延数分。 “嗯?”鬼知看着魔殿内中的火焰变化,沉吟道:“魔君杀令已下达,传令赦生童子、元祸天荒,进攻云路天关!” 赦生童子、元祸天荒,乃是三大守关者之二,分别为赦生道、天荒道守者,昔日三人联手一战道门顶峰剑子仙迹,硬生生斩断剑子仙迹一臂,让其重伤,实力可见一斑。 如今阎魔旱魃回归,异度魔界需要一场大胜,而万圣岩作为久远之前的宿敌,更多番干扰异度魔界之计划,无疑是最合适的立威对象。 “嗯?等下,吞佛童子。”鬼知随后看向红发白衣的魔道:“魔君同时有令,让你带回那个自称玉梁绍之人和别见狂华的人头,他需要叛徒的头骨制成酒杯饮宴。” “哈,他会如愿。” 吞佛童子一笑,转眼化作一团烈火消失无踪。 战火之外的武林,神秘的铸界圣地——开物天工·天下一品,但闻锤炼声声,却见炉火之前,以真元凝聚而成的巨人以身为锤,持续激荡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铸炉,铸炉旁不远,巧天工正和一潇洒俊美非凡的年轻公子哥共饮谈笑。 “乖徒弟,你带来的玉犀角,就快要功成了。”公子哥轻摇着纸扇,瞥了一眼铸炉,“嗯,还剩下些许的边角材料,我也将其加了些别的东西,打造成一把单锋剑。” “哈,那就多谢了。”巧天工对于外人展现出的机灵多变,在这名公子哥面前有了些许收敛。 “怎么样,本姑娘带来的玉犀角,满意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天天现场进度都赶不完,还要接你这些私活,明明说好的是我指导你动手了。” “最后还不是你说我暴殄天物才把我甩到一边的,你还好意思说?” “是这样吗?” 公子哥眯着眼,摇了摇扇子,记忆里的某些片段一闪而逝,“无所谓了,只是可惜,玉犀角只有一份,想要还原完美的副尊有够麻烦。” “想必,依然难不倒堂堂的汤问梦泽首席,开物天工,江南春信。” “哈,你啊,就是会说好听的话,可我偏偏就是爱听。” 第六十八章:云路天关 云路天关,昔日万圣岩激战异度魔界,元气大伤,不得已封关自守,以迦叶殿作为万圣岩对外之窗口,自封于云端之上云路天关结界中,如今,世外之地,方外之境,却见魔气冲霄,整个云路天关受魔气动荡,白昼顿时转入黑夜,紧张气氛逼临,却见金身罗汉纷纷化现天关之外。 同时,魔印降临,一匹巨狼,发出阵阵呜嚎之声,载着一名手持狼烟戟,俊朗不俗,面覆异纹眼罩的童子,来到云路天关之外。 同时,天荒刀现,樱瓣飞舞之刻,及时魔者开杀之刻,漫天碎樱,拼凑一道身影。 赦生童子、元祸天荒,火焰魔城赦生道、天荒道两大守关者奉命而来,邪戟魔刀两大先锋联手,一闯万圣岩外围结界——云路天关! 只见元祸天荒手转魔刀,魔刀化妖弓,指引弦,魔元凝气箭,直取云路天关门户;赦生童子狼烟戟一运,戟尖魔雷狂涌,倾势而下;双流汇合,直冲云路天关。却见天关之外,金身罗汉,如尘沙消散,点点金光,汇成佛门庄严圣字,一阻侵犯末尾,只闻震天之响,圣字消散同时,魔箭异雷皆化无形。 元祸天荒、赦生童子见状,二人各提兵刃,纵跃而上,再攻天关。却见天关再度涌现圣华,金身罗汉再度汹涌而出,对上二人,二人心中自有魔气,刀气戟锋纵横交错,摧石裂木,金身罗汉不过数合,皆化血肉死尸。 然随后,死尸消弭,重归阵势,又是无数罗汉攻出,以身作障,阻拦二魔攻势,元祸天荒、赦生童子虽有不凡之能,但杀之不尽的对手,使得二人难以接近天关入口,战局一时陷入僵持。 “嗯,是阵法!” 远处高峰,重掌阎魔荒神斩的阎魔旱魃运魔元于双眼,冷观云路天关战局,战局之中,金身罗汉无尽涌出;赦生童子、元祸天荒两人紧密配合,魔刀邪戟联合,形飓风之暴,横扫关外有如入无人之境,但接连不断的对手出现,使得二魔心绪生出些许燥乱。 “竟然会让赦生童子和元祸天荒二人陷入困战,有趣。”眼前之阵,阎魔旱魃并不陌生,久远之前,魔君和万圣岩一战之时,便曾一会万圣岩诸多阵势,其中便包括此刻困战赦生童子、元祸天荒二人之阵。 云路天关外之阵,一为毗沙障魔阵、一为荼离大梵法阵,前者取自佛文‘擎山持杵,遍满虚空。护持礼塔,摧灭魔踪。显正宝塔,八面玲珑。水火不坏,障毗岚风。’为一护持加固之阵;后者荼离大梵阵,乃是一虚化显形之阵。 二阵合一,可让困战阵中之魔,在对上阵法化现的金身罗汉之时,产生虚幻的错觉,误以为面前的对手皆是实体,但实则皆是虚幻。困战阵中之人不自知,一昧的以力应敌,最终力竭气衰,随后迎来的便是万圣岩真正的反攻。 “简单之阵,却是毫无破绽,非是赦生、天荒可破,但……苍天已死,阎魔应祸!” 阎魔旱魃一挥阎魔荒神斩,眨眼已跃空间之限,来到云路天关之外。 而此刻的赦生童子、元祸天荒二人,一者运戟,一者使刀,纵横杀戮,眼前罗汉皆非二人一合之地,但不断的杀戮之中,二人体力亦在不断消耗,眼见天关大门还在不断涌出金身罗汉,二人心下一横,决意彻底扫荡战场! “雷破式!” “血泣天荒!” 截然不同的招,却是不相上下的磅礴威能,席卷直向云路天关,却见罗汉再散,佛门圣字再度显踪,磅礴再会,便是惊宇撼世。 “你们,太慢了!”合流之招,仍是未破阵势,却见阎魔旱魃冷声一语,旋即高举阎魔荒神斩! “简单的阵,便只需要简单的方式,退下吧!”魔君,立至关前,逼人的魔氛,使得周遭更见压抑,“破阵,比杀人,来的更为简单啊!” 话语一落,却见魔焰熊熊,尽数凝聚于阎魔荒神斩之上,霎时,杀天之狂,震天魔威,直冲九霄;于此同时,云路天关结界同受魔气冲击感应,整个云路天光升起淡淡佛光,无数金色梵文自大地涌现汇聚天关之外的佛门圣字之上,加成圣字之威,一抗魔君杀天之招! 一刀,至极的简单,却是无可阻挡的灭世威能,云路天关佛文圣字虽是催发已至极限,但终是不敌,毗沙障魔阵、荼离大梵法阵在一刀之下尽化虚无,同时山崩地摇,落石纷纷,魔氛压城城近摧,再不见半点清圣浩然。 一刀之后,阎魔旱魃缓缓收刀,看着已然失去结界护持的云路天关,挑衅道:“万圣岩听着,三日之内,准备好你们最强的阵势,来迎接本君的二度杀戮吧,哈哈哈哈!” 随后,化一道魔云,带着赦生童子、元祸天荒二人,返回火焰魔城。 而在三魔离去之后,云路天关之外重现白昼,此刻,天关再现佛华,一道莲叶自天关而出,往苦境正道此刻根据地——了无之境而去。 “阎魔旱魃已然复生,需告知谈无欲众人,及时防备。” 而此刻的已然沦为异度魔界根据地的北武林瀚海之外,吞佛童子领令而出,却遇上了意外之人。 “嗯?” “任沉浮,见过先锋大将!”对吞佛童子行礼的,是一名黑色儒衫,斯文俊美的儒生,手持拂尘,自有一股不俗气质。 “不必客气,你对魔界之贡献颇多,不必让自己如此卑微。”吞佛童子回道。 “是,先锋大将欲往何处去?”任沉浮点了点头,问道。 “杀人而已,你呢?” “魔君既已苏醒,吾正可借此消息,尝试逼迫中原正道,设法取得七彩云霓。” “那你加油吧。”吞佛童子轻笑一声:“任务在身,就不多做闲聊了,作出成绩,吾会替你向魔君请功,请。” “多谢,任沉浮恭送。” 名唤任沉浮的儒生,目送着吞佛童子离去之后,转过身,也随之往了无之境而去。 第六十九章:魔之心机 武都临时驻地,昴宿儿带着谈无欲回信回返,标志武都、中原正式结盟,共抗面前的大敌——异度魔界。 而玉梁煌也算是实现了其初步的计划,连接中原,为武都获得周旋的空间;需知异度魔界降临,火焰魔城便降临北武林瀚海原始林(皮鼓师居处)内,更将北武林著名的歌舞坊笑蓬莱改造为腐化人心之场所。 不久前,玉梁煌在武都驻地感应到冲霄魔气,那一刻便知接下来台面上的主要对手魔君阎魔旱魃已重生现世,接下来,为了保证后方稳固,势必侵吞整个北武林,无论如何武都必须尽快离开这一危险地域。 “主上,玉梁尚和少微,已带领最后的族人退离,我们也离开吧。”接连数日,不眠不休,浪腾云等一众武都将领,皆源源不断将武都资源迁移往中原区域,而今也将近尾声。浪腾云方才奏禀道,建议玉梁煌等人离开。 “嗯。”玉梁煌点了点头,看向身后一众,昴宿儿、君凰雪灵,还有新进加入的别见狂华三人,之所以留下这三人和自己,便是为防止异度魔界之人突然来袭,用以断后,如今魔界之人未至,倒也是一桩幸事,至少假若魔君亲至,玉梁煌有自知之明,己方这几个人,绝不会是对手。 “这样就想走吗,那岂不是很无趣。”话语落,一席影,红白相间的影,只有一人,但却胜千军万马;一把剑,剑名朱厌,象征兵戈浩劫,天下不宁。魔者,以朱厌为剑,以吞佛为名,点点火星,似自地狱而来,掀开血幕,奏一曲战歌。 “嗯,是高手,主上小心!” 浪腾云横枪掌握,眼见对手靠近,一击惊起千重浪,直取吞佛童子;却闻一声轻笑,满蕴不屑,朱厌扫荡,千重浪击尽化无踪,余势未减,浪腾云虽是豁尽全力,仍是难以抵抗这无尽魔威,登时被扫飞出去,口呕朱红,重创昏迷。 “身板这般壮实,却是如此虚弱,啧啧。”魔剑一收,魔者脚步未停,似快,似缓,似是品味其中乐趣,缓缓靠近。 吞佛童子…… 来的不是魔君阎魔,这是值得庆幸之事;但来的人是吞佛童子,又是不幸之事。 吞佛童子,异度魔界先锋大将,乃是可以和魔界战神银鍠朱武论武的存在,异度魔界第三殿之主九祸最为信任之武将,其实力,绝不会在阎魔旱魃之下;玉梁煌本以为,阎魔旱魃纵然派人,也最多就是赦生童子或者元祸天荒这一类,纵然难对付,但有他和别见狂华等人联手,未必不能克敌。 但现在来的人是吞佛童子,玉梁煌原本的计划可说是完全无效,一战吞佛,胜算不大,以一成形容,犹是太多。 “君凰雪灵,带着浪腾云离开,立刻!” 此刻还剩下的四人,君凰雪灵战力最低,留下怕也难挡吞佛童子,倒不如让其带着重伤的浪腾云离开,避免伤亡增多。 “你以为本姑娘是怕死的人?”君凰雪灵眉头一皱,却是被昴宿儿拦下,自始至终,昴宿儿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吞佛童子,精灵一族的天生感应告诉他,来人很强,甚至比之他之族群,精灵天下七位脉主中的大部分脉主,还要强。 “玉梁煌没有说错,他确实很强,你走。”凶首恶来已亡于恶来谷之战,昴宿儿不愿见好不容易保下性命的同修亡命在此。 “这……”见昴宿儿也如此说,君凰雪灵又看了眼吞佛童子,咬着牙抱起重伤昏迷的浪腾云,化一阵飞雪离开了战场,“玉梁煌,昴宿儿,还有那个女人,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吞佛童子并未阻拦君凰雪灵带走浪腾云随后的动作,反倒是饶有兴味的看着,仿若在看一出戏目,只是这场戏的人,走的太快,让戏目少了几分鲜血和悲情。 直到君凰雪灵离开,吞佛童子方才摇着头开口道:“哎呀呀,多一个人,总能多拖延一点时间,你逃命的机会也总会大点,玉梁煌玉梁煌,你作为一方之主,这点简单的取舍也不会吗?实在是令吞佛有些失望。” “哈,那做个取舍,吾自刎在此,你放他们两个离开,可以吗?”玉梁煌问道。 “嗯?”吞佛童子眼中一亮,连连点头,“当然可以,省去一番手脚,也是吾所乐见,来吧,你自裁吧,然后他们两就安全了。” “你,你不会是在骗我?”玉梁煌显然有些意动。 “玉梁煌,你不可!”一旁别见狂华冷声道,却在此刻,一双冷眼扫过,随之一道剑气,别见狂华手中神无剑瞬出,接下一招,倒退数步,虎口见红。 “话事人交流,叛徒插什么嘴呢?学学你旁边的尖儿小鬼。”吞佛童子随后又放下了朱厌,看向玉梁煌道:“来吧,玉梁煌,你自裁吧,吾吞佛童子以吾异度魔界先锋战将的名誉保证,你死,他们两人便可安然。” “唉,那……好吧。”玉梁煌颇有些丧气的模样。 “玉梁煌,你!”昴宿儿此刻也欲开口,却见—— 提庐枪出一瞬,快的猝不及防,只见一道极光昼影闪现,三招碰撞,玉梁煌身上便已是两处见红而退。 “哎呀,你终究还是惜命了,可惜,你终究太慢了。”吞佛童子看着剑锋血迹,摇了摇头,“你错失了保全他们二人的机会。” “呵……” 心机吞,我要是信了你,那才有鬼。 “那是因为我听说过一句话,和你有关。”玉梁煌看着吞佛童子道。 “嗯?”吞佛童子面露好奇。 “傻剑雪,吾骗你的……” 轻飘飘的言语,却是勾起吞佛童子内心最深处的回忆,霎时,无间火起,遍燃大地,吞佛童子身上登时暴起无垠杀气,汹涌滔天,直指玉梁煌 “你找死!”朱厌吞吐,引动魔者杀机的结果只有一个,武都驻地,吞佛童子誓杀玉梁煌。 却见提庐转,玉梁煌身后昴宿儿、别见狂华二人并肩走上,神无剑、卯戟、提庐枪,三人并肩,齐战异度魔界先锋战神——吞佛童子! 第七十章:吞佛(上) “昴宿儿冒险传,组队任务:武都转移断后,对手:boss吞佛童子!” 精灵手持双戟,口出莫名言语,吞佛童子冷然一笑,手中长柄之剑——朱厌轻轻抖动,便要划开战局:“莫名其妙的言语,拖延不了汝之败亡!喝!” 轻声一喝,魔剑吐火,赤炎缠剑,吞佛童子踏步持剑,剑横扫,半月火舌漫卷三人。 魔火剑威临身,剑戟枪同时动作,齐挡魔火之舌,三声重叠的“铿锵”声过后,功力高下立判。 三人齐退以卸剑劲,随后,别见狂华率先再进,神无剑三斜一扫,扫灭前方之火,人踏步飞空,剑刺咽喉而去。 似刃斜剑,剑锋狭长而锐利,一剑点刺,剑未至,吞佛童子已感咽喉刺痛。 同为五大先锋之一,别见狂华对吞佛童子熟悉,也是三人之中功力最深之人,此刻接招反攻她最先杀上便能看出。 然而虽是同为五大先锋,吞佛童子却是先锋战神,身偏转,脚轻挪,朱厌剑架轻推,格开神无剑锋,随后一掌击出,与别见狂华防御一掌相碰,顿将后者打飞。 打飞别见狂华之后,吞佛童子后撤一步,朱厌剑旋下压,挡下提庐之枪,正是玉梁煌随后到来。 枪剑互架,吞佛童子猛然发力,朱厌剑横在头顶,玉梁煌虽是发力,提庐枪依旧被顶起。 吞佛童子做完这一切的同时,昴宿儿自玉梁煌身后跃起,在玉梁煌头顶凌空翻卷,右手短戟下压,正好撞上被吞佛童子向上架起的朱厌剑。 “退下!” 一声“退下”,吞佛童子剑转力传,顶飞昴宿儿,轰退玉梁煌,最后魔火一剑再度出手。 半空中,被击飞的别见狂华神无剑再化一道剑气,将被顶飞的昴宿儿安然接至地面,同时自身自空中压下,神无道结界引动,罩向吞佛童子。 霎时,气氛一凝,周遭环境丕变,一轮红月升起,云海之下,除却旋转不停的独木桥,再无其他的落脚点。 “神无道,哈……” 叛徒开启魔界神无道,吞佛童子置身独木桥上,却是发出一声嘲笑,紧握的朱厌剑与神无剑来回交击,丝毫不惧别见狂华的御空战术。 为目的,为命令,吞佛童子剑式凌厉,招招取命,丝毫不见猎物之象;反观别见狂华,开启神无道以自身最擅长御空战术对敌,却是守中难攻,猎人反成猎物。 “铿锵”再交击,一瞬破绽,战神划开胜局,朱厌剑扫,神无剑再难回防,伴随戏谑一语,神无道就此破碎:“既成叛徒,神无道回归魔界所有,你,能用它做什么呢?” 轰然破碎的神无道结界,倒飞而出的别见狂华,点点鲜血洒落。 而在结界破碎一瞬,昴宿儿、玉梁煌觑准时机,各发一招阻拦,欲借阻挡之机接下别见狂华,随后逃离。 “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昴摄诸恒!” 枪,集中一点的劲道,戟,扫摄周遭的一式,点面互相配合的双招,在吞佛童子自结界脱出的一瞬便已到来,随后轰然爆响,火焰升起,火光映照漫天烟尘。 玉梁煌飞身欲接住倒飞而出的别见狂华,却见别见狂华反射一道剑气,将玉梁煌送到地面,同时借气劲反冲,躲过一道夺命剑芒。 别见狂华落地与玉梁煌并肩的同时,昴宿儿也被一道剑光逼回,只能回到二人身边。 炽烈的火海之中,白衣红发的颀长魔影稳稳而立,手持朱厌魔剑,挥出一地红莲,吞噬着北域武都,如狂如冷,正是魔之烈焰。 “魔,还未尽兴,人,还没留命,现在就走,未免可惜。” 精心设计的脱逃环节,由别见狂华结界笼罩,借结界破碎一瞬猛攻赚得时机逃离,这本该万无一失的方法,却在武力的过大差距中失败。 玉梁煌、昴宿儿、别见狂华三人互照一眼,心知此战,已是难上加难。 “不动吗?就不知是不动如山,还是不敢动弹。” 火海中的魔影逐渐清晰,烟尘中,白衣红发的吞佛童子踏步而出,持剑手臂上的一抹血痕,象征方才的战斗非是一边倒。 而看到吞佛童子负伤的一瞬,玉梁煌三人动了。 “杀!” 左右卬戟挥洒,借身形较小的便利,昴宿儿围战吞佛童子周身,一双短戟一碰就走,专攻下半身只为扰敌。 提庐长枪扫动,玉梁煌长枪半近战,游离吞佛童子周身,借昴宿儿扰敌战法,枪扫身腰,持续施加压力。 而别见狂华凌空运剑,神无剑招挥洒无尽,尽数袭向吞佛童子头部,剑锋凛冽,招招取命。 下中上三路齐攻,一为扰,二为拖,三为杀,吞佛童子只凭朱厌魔剑,守的密不透风,时不时向外喷射的魔火,象征尚有余力守中带攻。 而配合越渐流畅的三人,逐渐压制住了魔界先锋战神,只是这等战果,却让玉梁煌有了一丝疑虑,似乎过于顺利了。 破绽,防守的破绽,围攻的三人乍见战神缺陷,不及细想,已是杀招盖上,一丝疑虑的玉梁煌终是看见胜利的曙光而冲动了。 故意暴露的破绽,心机算尽的魔者,嘴角弯起一丝笑容,吞佛童子剑扫短戟,火光一瞬,昴宿儿退。 朱厌长剑之柄,隔开提庐穿胸一枪,左掌骤出,一声闷哼,玉梁煌捂胸而退,身上龙气霎时凝形,镇压入体的魔火。 电光火石,一瞬故意的破绽,引动杀招无前,吞佛童子巧招顺退二人,同时借力向后滑退,自上而下直贯天灵的神无剑失去了必杀的目标。 三杀招落空,玉梁煌、昴宿儿再度负伤,别见狂华自上而下的神无剑点在地面一瞬,霎时变招,身回旋,剑尖卷起烟尘四射,躲藏其中的数道剑气,自四方袭向后退的吞佛童子。 在朱厌剑扫动防守之刻,别见狂华欺身而上,神无之剑似要刺向心口。 吞佛童子朱厌一转,已是拦在胸前,然而,本该被阻拦的神无剑形态一变,化作一张巨网笼罩而下,曾经生擒傲笑红尘的灵网,此刻再现! 第七十一章:吞佛(下) 神无一变,灵网乍现,吞佛童子朱厌剑转,欲横扫旋切破灵网,却是慢了一拍,灵网罩身,魔火入体,只是同源魔火,又能如何? 元功一催,魔火反冲,灵网霎时膨胀倒飞,变回神无剑飞回,别见狂华接剑一瞬,虎口再遭震伤,顾不得处理伤势,再握神无之剑,别见狂华再运魔元,强招出手。 “无道之道!” “嗯……”一声沉吟,战神双眼一变,业火散华,剑起红莲,回以名招以敬,正是—— “赦心炎!” 剑旋,剑转,剑扫,剑击! 高下立判! 碎裂的面具,娇好的容颜,魔女落败,更添一丝柔弱,只可惜,曾经爱的人,早已对其心死。 别见狂华一招落败,破碎的面具别了过去,颤抖的右手差点握不稳神无剑。 所幸,方才三道杀招时被击退的昴宿儿重新攻伐而上,争取了恢复的时间。 “负伤的boss,这就是传闻中的第二阶段吗?” 口中仍是冒险游戏的言辞,昴宿儿双手短戟连环快攻,却是招招落在朱厌剑锋,丝毫无功。 而龙气咆哮过后,入体的魔火终是排出体外,玉梁煌紧握手中提庐枪,枪势霎时一变:“掩护我!” 传音给昴宿儿与别见狂华之后,玉梁煌持枪再上,接替昴宿儿化作主攻!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 八字初式再运,提庐枪迎向朱厌剑锋,却是枪威尽失,反遭魔火吞噬,倒袭临身! 昴宿儿及时赶到,双戟扫荡魔火,只为争取时间,而吞佛童子已是渐感无聊,手中招式再提,威能更盛! “昴蚀太白!” “洪火劫!” 戟剑交并,轰然一声,双戟脱手飞出,魔火冲击而过,昴宿儿向后飞出,撞在树干之上,顿陷昏迷。 而在此刻,八字二式已然接上! “御宇八字诀?帝辇巡境!” 扫动之枪,带来更强的威能,甫击晕昴宿儿的吞佛童子抽剑回身格挡,剑枪交汇,激起狂风四散,助长魔火气焰,双倍威能的枪招依旧是蚍蜉撼树! “呃……” 口角呕红而退,力道反灌己身,玉梁煌强压内伤,要接上八字第三式。 而如影随行的吞佛童子,手中朱厌魔剑吸纳四方魔火,已是再运强招。 “逢魔之月!” 剑招再出,如月扫华,魔威再涨,休憩回元的别见狂华谨记玉梁煌之言,拦在剑招必经之路,情感在身的魔女,创新招以应! “神无天道!” 剑锋扫荡,无形的波纹扫过,树木,岩石,高草,尽数斩断,双剑交锋,神无剑哀鸣一声,已被朱厌魔剑压倒。 新招初创,却是再败,后退的别见狂华滴落了一路的鲜血,等来了玉梁煌的八字第三式。 “御宇八字诀?御天行云!” 四倍威能尽扫四周魔火,摧折树木无数,枪招瞬至,威能爆发,恰是吞佛童子击退别见狂华之时,旧力未去,新力未生,吞佛童子强行转腕回防,朱厌剑与提庐枪再度交汇,爆发的威能使得两人周遭地面下陷三分。 虎口迸裂滴血,吞佛童子旋剑弹开提庐枪,鲜血滴滴飞向半空,最后被魔火燃尽。 双方对碰,各自后退,占了便宜的玉梁煌接上八字第四式! “御宇八字诀?宇纳八荒!” 而吃了亏的吞佛童子无视手上伤口,回以强招。 “红莲蚀日!” 月尽日起,火莲燃,朱厌动,长柄之剑对上提庐枪,却是最无奈的结局。 裂纹,自枪身内部蔓延,直到破体而出,不堪负荷的提庐枪映照在玉梁煌收缩的瞳孔之上,“咔嚓”一声断成上下两截。 而此刻的玉梁煌精神极度集中,提庐枪断裂一瞬,瞬间向后一仰,躲过横扫的朱厌剑,同时左手接握住提庐枪断裂的上半段,配合右手还在握的下半段,一短枪,一短棍,借身腾挪一转来到吞佛童子身后,同时砸向了吞佛童子后背。 “反应不差,可惜了。” 然而战神回剑俯身,拦下玉梁煌之招,同时右脚向后一踹,将提庐枪上下两段踢飞,同时也将玉梁煌踢的向后飞起落下,半跪在地。 “玉梁煌,带昴宿儿先走!” 眼见距离有所拉开,三人分处不同方位,而武都之人此刻已是尽数远离,留在此地的,就只是昴宿儿,玉梁煌和自己,想到这,别见狂华决定舍身拦截,魔者答应的事,就该做到。 提剑再上,别家狂华不顾伤势,强运御空战术,剑式挥洒,不为杀,只为困,带上执着的剑,一心断后的人,让吞佛童子感到一丝难缠。 但也只是一丝难缠,不过十数招的缠绵,神无剑脱手飞空,朱厌一剑贯穿腹部。 别见狂华重创之际,化掌搏命按向吞佛童子胸口,魔界先锋战神只得抽剑,掌对掌将别见狂华击晕。 只是朱厌剑尚未补刀,后方破空之声到来,吞佛童子回身抵挡,“铛铛”两声,将飞至的两柄短戟扫飞。 正是玉梁煌,提庐枪断的他捡起昴宿儿的两柄短戟覆盖上真元丢了过来,解了别见狂华死劫,只是,看着情况,接下来怕是难了。 短戟一柄被扫向另处,一柄被玉梁煌左手接回,同时右手向上一握,别见狂华那被击飞的神无剑终于落下,到了玉梁煌手中。 “哦豁,你会用剑?” 吞佛童子真是大感意外,毕竟情报中,玉梁煌的出身,以及他的经历,无不表明他是个用枪之人。 “看来你销声匿迹的日子,学了不少东西。” “哈,问我会不会用剑,我倒想问一句,你用的是剑吗?” 不得不说,朱厌剑真的一点都不像剑,剑柄长的和枪戟一样,剑身看起来也像刀,两者结合感觉像是变形的青龙偃月刀,只是……前世剧情中,朱厌真的是剑,还是个有剑灵的剑。 乍闻玉梁煌之语,吞佛童子一愣,看了看朱厌道:“朱厌确实是剑。” 随后,魔火一开,象征死劫将起,玉梁煌心中却是看淡,随后,帝道单锋意境乍起,纵尚未创出招式,此刻也只能无奈一搏! 第七十二章:将军令 战斗尾声,别见狂华、昴宿儿受创昏迷,余下玉梁煌独木难支,运起帝道单锋意境,决意豁命一搏,以争生机。 此刻,就在双方终战未启,蓄力将发之刻,却闻—— “看红尘,陷情网,步步惊险走偏锋,不为成功。冷世态,无情风,大地苍生颠沛流离中,唯吾最痴狂……” 战场之外却是传来了悠悠歌声,空旷的四周忽传响一曲豪迈乐章,突入其来的变故使得吞佛童子眉头一皱,正欲再提朱厌终结战事。 “谈兴亡,划长空,一念天地动容,胜者为王……” 就在此时,脚步声临近,歌声临近,人亦临近,手握话筒的黑发浊世佳公子丝毫不在意对峙两人的怪异目光,迈着步子,来到战局的最中央。 “是他……”玉梁煌看清来人,眼前一亮,心中戒备缓缓放下;想不到巧天工竟然会请出他来,那么看来将军令也已完工了。 高手…… 不识来人,难探根基,但对手轻松写意之姿,使得吞佛童子心中谨慎自生,旋即出言试探:“阁下是?” “汝可称呼吾为道具师,至于吾之名讳,接下此招,你才有资格知道。”歌声停止,话筒一收,折扇化现,来人更显飘逸超凡,世外之姿。 “哦?!” 只见自称道具师的男子指捻纯元,挥斥方遒,口中念念有词。 “一十二风?二十四雨?尽化?三十六剑!” 却见无名铸者手指一挥,顿化浩然剑阵,璀璨光影幻化三十六柄造型各异的不世名锋,自半空而落,皆指向吞佛童子。 与此同时,一道雪白倩影卷走别见狂华与昴宿儿还有地上的武器,来带玉梁煌身边,正是芙蓉铸客?巧天工。 “看着情况,是将军令打造好了,没想到你竟请了他来铸造。”玉梁煌见到巧天工便明白了事情。 “你似乎知道师尊呢,不过还是快走为妙。” “哈,铸界传说,如何不知。” 局势紧急,玉梁煌也知不可拖延,带着昴宿儿、别见狂华随即化光离开,而巧天工飞身来到江南春信身边,拔出头上的簪子化作巧单锋名剑——虎尾春冰。 “一波未动万波随!” 巧单锋式出,七道剑气回旋射向吞佛童子,随后,巧天工与江南春信化光离去。 而接下芙蓉铸客之招的威能四散,面对困锁周遭的三十六名锋组成的剑阵,吞佛童子挥斥朱厌,魔火滔天,剑阵登时瓦解,化作了三十六朵清亮烟花,绚烂非常。 “这叫做,天剑烟花。”人离去,声犹在。 越渐声微的留言,让站立的吞佛童子摇了摇头,脑海中恍惚又浮现出拿到绿衣的身影,以及那一句—— 傻剑雪,吾骗汝的…… “玉!梁!煌!”朱厌再舞,魔火滔天,焚尽周遭,吞佛童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下一次,朱厌会斩下汝的四肢,让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山洞之内,自吞佛童子手下逃得生机的玉梁煌众人以一处无名山洞作为临时安置之所,将重伤的别见狂华、昴宿儿二人安顿好后,玉梁煌方才得空与巧天工交谈。 “道具师前辈,不愿露面吗?”玉梁煌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道。 “哈,他啊,说现在还不是他登场的剧目,要等到了他该登场的时候才会露面。”巧天工笑着回道:“不过,你竟然会认识他,真的令本芙女好奇了。” “游记中看到一些记载而已。”玉梁煌随后便将之推到了无名游记上。那位铸界高人不愿现身一见,玉梁煌心中是真觉得有些遗憾的,霹雳苦境之中,知名的铸者多不可数。 有铸造出九天之内最强之剑‘九天惊虹’的铸剑名手金子陵、打造剑子仙迹佩剑‘古尘’、疏楼龙宿佩剑‘辟商’,有神之逸品之称的令狐神逸,再古老些,尚有巧龙半驼废等;但如同那位汤问梦泽首席,天工开物一般的铸造师,可说是绝无仅有了。 “哈,讨好本芙女,本芙女以后可以带你引荐的,只要你夸他唱歌好听,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巧天工捂着嘴轻声笑着道,“来,幸不辱命,你的将军令,另外,鸿雪手书中言及你的帝单锋,就用一些边角料的玉犀角,糅合异石五金,还打造了这一把单锋剑,一并送给你了。” 竟然还有单锋剑! 玉梁煌闻言眼前一亮,原本他还想去收集一些材料,再请巧天工铸造一柄单锋剑,想不到巧天工竟然直接一步到位了。 “多谢,以后巧天工之事,便是吾玉梁煌之事。” “哈,前一刻还被人打得吐血,这一刻话倒是说得很漂亮。” 巧天工笑着,将军令化现,雄浑的黄金色长戟,富丽贵气,戟尖如同雷霆一般的折角延伸,更添神兵霸气。 “将军令……” 昔日北宇赤皇以之纵横苦境,统领北武林建立北宇赤朝,而后更进军西武林同武君罗睺争锋,最终战败一招,重伤而逝,将军令也随之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而今,隔世再现—— 将军令入手刹那,玉梁煌所修行之九九登龙体竟是自行运转,淡金色云雾如狂潮般翻涌,渐渐汇聚一条淡淡龙形,盘旋缠绕玉梁煌周身,玉梁煌四周浮现金色文字,双瞳金光闪烁,有若神人降临。 出自开物天工之手的将军令,又岂会是凡俗巧匠所能相比的;神器之能,引动九九登龙体,龙气共鸣之下,玉梁煌之九九登龙体迈入三转境界,功体再增。 “巧天工,多谢你。” 如今异度魔界降临,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保障,登龙体转入三转之境,和先前便已是大不相同。 “客气了。”巧天工摆了摆手,“接下来你有何计划?” “魔君旱魃复苏,必然针对正道,正道被动防守多时,接下来必然转入主动进攻的节奏。”玉梁煌缓缓道:“而这,正是吾的机会!” 正道之反攻序曲即将奏响,而玉梁煌又岂是吃了亏而不回应之人…… 第七十三章:慕少艾 了无之境,谈无欲的手轻轻抖了几抖,鱼料随即掉落入水中,引得满池鱼儿争相抢食,谈无欲看着池中鱼,思绪已然飘飞。 就在方才,云路天关来人,告知异度魔界魔君阎魔旱魃已然复苏的消息,但谈无欲不难从佛者言辞中听出,对于阎魔旱魃深深的忌惮;万圣岩的高僧,自不会是懦弱胆怯之辈,言辞中的忌惮,无疑是那位魔界魔君的实力,真正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高度。 “难,难,难啊,素还真,这个烂摊子,谈无欲实在是不想接啊。”谈无欲手又抖了几下,鱼食洒尽,就在此刻,了无之境再闻诗号声响—— “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闲赋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 诗声落,但见青烟缭绕,隐约可见一席风雅隽逸的脱俗身影,一身镌花黄褂,一杆黄竹烟管,玉面黥印,却不改优雅而非凡之气度,这是一个让人见之往往就会生出亲切感的人。 “药师,你回来了,情况如何?”谈无欲回头看向来人。 药师·慕少艾,拥有相当高超的医术与修为的药师神医,昔日玉梁煌属意为玉梁尚治疗的诸多名医里就有其人;昔日慕少艾和素还真打赌较劲失利,因而沉潜隐居;而后赢得素还真名下麒麟穴,再度步入红尘,现今同谈无欲一起担起对抗异度魔界之重责。个人爱好包括但不限于美人美女研究医术等。 此番,为对抗异度魔界,慕少艾外出寻求联合,欲团结苦境诸多游散势力共抗异度魔界,方才回返。 “已同鬼梁兵府达成口头同盟。”慕少艾一甩烟管道:“只可惜,未见得鬼梁兵府话事之人。” 鬼梁兵府乃是苦境春霖境界之内龙头势力,有‘门下食客三千,不逊古之孟尝。’之称,能人异士颇多,异度魔界入侵之时,更以兵法战策一挫异度魔界,声名大振。 慕少艾一访鬼梁兵府,却只见到了兵府少府主鬼梁飞宇,达成了口头协议,对那位传闻中的兵府之主,却是缘悭一面。 “哈,那吾或可告知你一个好消息,武都遣人来,已和我等达成同盟,借中原一地栖身,共抗异度魔界。”谈无欲一挥拂尘轻笑着道,谈无欲终归是谈无欲,纵然再出,投身正道,但那份锋锐的心思总是难免。 “武都,是那个素还真说过的,让汝算计失手的武都玉梁煌吗?” 口舌上的争锋,慕少艾又何曾会输给他人呢? 就在此刻,了无之境外,秦假仙大吼着闯了进来,面上还带着几分慌张,“谈无欲啊,大事不好了,武都被人端了啊。” “什么?” 无论是谈无欲还是慕少艾,面色皆是一变,先是云路天关,再来是武都,异度魔界的动作,快得出乎人所预料;阎魔旱魃的回归,异度魔界明显更为主动了,中原正道一方时间愈发的迫切。 “详情如此……”秦假仙乃是正道的耳目,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小事了,但这一次的情况,却是比之前还要来的紧迫。 “看来异度魔界,大举进攻之日在即。”慕少艾的眉头紧皱着。 挫云路天关,败武都,皆是为斩断中原正道的外部援助,正道倘若再无动作,未来便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药师觉得如何?”谈无欲问道。 “魔界,现今忌惮于萍山一事,故在萍山之事解决之前,绝不会正式进攻了无之境,所以他之目标,必然是——” “翳流!” 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秦假仙虽在大智慧上或与二人有差,但既有‘巧智之星’的名头,也是远胜常人,听闻二人所言,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你们两是说,接下来异度魔界的目标可能是翳流黑派,这这这,我们是否应该通知翳流啊。” “恐怕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谈无欲面色微沉道:“吾这便前往翳流援手,计划方面,慕少艾,交汝了。” “如今异度魔界来势汹汹,必须让萍山落地了!”谈无欲一挥拂尘,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嘴角的笑意却是一闪而逝;这是脱俗仙子欲计划开始算计他人的表现。 “秦假仙,此局,有劳你配合了。”慕少艾闻言,随即看向秦假仙道。 秦假仙虽是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拍着胸口道:“没问题,演戏俺老秦是专业的,交给我吧。” “那吾这便前往翳流。”谈无欲点了点头,随即往翳流黑派而去。 “秦假仙,如此如此……”谈无欲离去后,慕少艾随即拉住秦假仙,小声说道。 “天涯一杯酒,欲饮世情殊。扁舟心不系,江影任沉浮。” 一身墨衣超然世态,一把拂尘更添隐者逸情,任沉浮快步走入了无之境,只见得秦假仙、慕少艾二人,二人皆是面带凝重之色。 “慕少艾,秦假仙,发生何事?”任沉浮上前问道。 谈无欲摇了摇头,无奈叹了一口气:“方才,万圣岩高僧来访,转告消息,魔君旱魃复活了。” “什么!”任沉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莫非吾于瀚海之外感知到的那股庞然魔气,便是阎魔旱魃!这……那股魔气,远胜魔界其余战将,这下怕是。” 任沉浮面上也露出了忧虑之色,如同真是在为中原正道忧心一般。 “当务之急。”慕少艾冷声道:“只能让萍山落地,但,七彩云霓,唉!” 慕少艾说到此处,却是停住了,无奈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鱼池,一副无奈的模样。 “秦假仙,到底发生何事?七彩云霓不是在金八珍手中吗?”任沉浮随即看向秦假仙。 “这……”秦假仙眼珠子转了转,也只是叹了口气,将任沉浮拉远了些,方才开口,耳语了好一阵。 “原来是这样,那我这边前去劝说。”任沉浮自秦假仙口中了解始末之后道:“无论如何,皆该以大局为重才好。” “那就拜托你了。”秦假仙拍了拍任沉浮的肩膀,颇有些无奈道:“反正老秦我和慕少艾已经是好话坏话说尽啦。” “嗯,此事便交给吾吧。” 任沉浮一笑,拂尘一荡,转身离去。 待吾取得七彩云霓,阻绝最后一个阻碍,便是尔等正道之人的死期…… 第七十四章:板荡江湖不系舟 不系舟·任沉浮,屡屡匡助正道对抗异度魔界的闲逸隐者,伪装的表象之下,实乃魔界潜伏在武林的卧底。 自出道至今,看似热心却又似别有居心,首度设计,便让中原正道损失惨重,佛剑分说等人重创,傲笑红尘被擒,更累得正道数人丧命;其后,主导了傲笑红尘和魔心的交换,诱使正道进入异度魔界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中,使得道门玄宗诸道子身亡。 正道连连惨亏,任沉浮却是在正道势力之中如鱼得水,往来自如。任沉浮虽然在异度魔界的地位不高,但其人谋划,以一介文人之姿板荡整个江湖,可说是天下少有了。 而今,异度魔界魔君复苏,魔界再添强横战力,荡平中原可期,然魔界之前,尚有一座萍山横亘,若是任其和正道联合,对魔界可说是大为不利;也因此,任沉浮之目标,也放在了阻止萍山落地一事之上。 “任沉浮,你来做什么?”夕阳西下,映照湖畔一人,满身珠宝,雍容华贵的妇人看着湖面,若有所思,见来人任沉浮,冷哼一声别过了头:“无论谁来劝,都是无用。” “金八珍……”任沉浮见状,无奈叹气:“难道,你就不想为你女儿和女婿报仇吗?如今局势,萍山落地,不失为解决之法啊。” 金八珍本为北武林知名歌舞楼笑蓬莱之主,其女婿更是和慕少艾齐名的神医,奈何异度魔界入侵,笑蓬莱为异度魔界改造为据点,女儿女婿更惨死在异度魔界之人手中,这也才使得原本对武林事漠不关心的笑蓬莱加入正道,随正道一起行动对抗异度魔界。 昔日,玄宗、万圣岩激战异度魔界,有一超凡神人加入,一掌击出魔君魔心,方才使得魔君沉眠;但神人因为不适于凡间沉浊之气,拔萍山而升空,隐世而居。而金八珍与神人有一番因缘,掌握的七彩云霓乃是往行萍山的重要工具。 如今正道缺乏可抗衡魔君之战力,似乎请出那位可和魔君旱魃一较高下的萍山神人,已成了现在唯一的办法。 “我自然有我的苦衷。”金八珍决然道:“总之,七彩云霓,吾绝无可能放出,无论谁来讲,都一样。” “这样,你将面对来自慕少艾、谈无欲等中原正道的连续压迫。”任沉浮看似为金八珍着想,实则话语之中暗藏机锋道:“慕少艾虽是温和,但现今局势,已让他不得不急。” “哈。”金八珍闻言,只是一声冷笑:“昔日的慕少艾,是多么温柔风趣的一个人,果然,一沾染上权利,人心总是会变,但我金八珍,又岂是任人操弄之辈。” 只见冷笑之后,金八珍自袖中缓缓拿出一个金色镶玉的锦囊,“如果七彩云霓不在我的身上,他们谁又能逼的了我?” “这……”任沉浮见到锦囊,强行压下心内杀人夺物的情绪,缓声道:“这便是七彩云霓?” “是啊,这便是七彩云霓。”金八珍笑了声:“打开这个锦囊,云霓便会升散空中,萍山也会随之落地。但,我不会让它有打开的一天!” 随后,但见金八珍奋力一掷,锦囊随即没入水中,区区锦囊,却若千钧之沉,被水淹没不见踪迹。而金八珍,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今以后,萍山再也不能落地了!” “金八珍,金八珍……” 任凭任沉浮如何呼喊,金八珍始终不愿回头,只是迈着脚步,缓缓的离去了,而任沉浮则远远的跟着,直到确认金八珍离开,方才回身,脚步轻点,跃入水中,不顾泥泞寒水,不多时,再出手中已是紧握着金八珍方才甩下的锦囊。 “慕少艾、谈无欲,这是你们自毁长城,败亡于异度魔界之手,死不可怨!哈哈哈哈!” 只是任沉浮却不知,知道他大笑着离开,林中暗处,一道身影方才缓缓转过身,随后离去。 苦境中原,武都之众临时安置之处八横川,随着玉梁煌的返回,武都之内原本躁动不安的氛围渐渐放缓了下来。 “煌弟,你们无事便好。” “大哥,辛苦你了。” 玉梁尚所为,玉梁煌自返回武都后自是有人禀报;在君凰雪灵带回重伤昏迷的浪腾云后,是玉梁尚以一己之力稳定武都众人情绪;更随后亲往武都驻地查探情况。不过那时候,武都已然被一片魔火焚烧殆尽。 而玉梁尚,虽是凭借现场痕迹,大致猜测出玉梁煌等人无大碍,但一日不见玉梁煌回返,心绪总是不免悬空。直到此刻,方才放松些许,察觉玉梁煌功体更有精进,脸上露出了笑容。 “煌弟,恭喜你再得精进。”玉梁尚道。 “侥幸而已,若非有人援助,恐怕……” 玉梁煌摇了摇头,随后将对战吞佛童子始末尽数道出,其中惊险,虽是言辞以述,但仍是让玉梁尚心忧。 “想不到,此战竟是如此惊险。”玉梁尚皱眉道:“煌弟,日后汝不可再凭一时之勇,需知,活下去,方才有未来。” “我知道了。” 玉梁煌自是明白玉梁尚的意思,若是他趁别见狂华和昴宿儿二人纠缠吞佛童子时逃离,是完全有机会离开的,甚至都无后续危机。 但玉梁煌虽知其中道理,却难做到,他不是圣母,但却也看不得他人代己受过,天剑湖旁如此,武都亦是如此;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就在此刻,少微走入,面色颇为有些难看,手中还带着数把锋锐无比的暗器,暗器精致非常,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状若秋蝉! “主上,此物被人射于八横川外,却是不见踪迹,恐怕来者非善。”少微面上带着羞惭,负责武都防备的他,竟然连对方的踪影都未捕捉到半分,这无疑是极大的失职。 “这是……”玉梁煌看着少微手中的暗器,也是随之愣神:“蝉之翼?” 眼前的暗器,使得玉梁煌思绪不由翻飞,想到的,是一个人,和一个组织。 组织名为——幽燕征夫,而人名——愁落暗尘! 第七十五章:幽燕征夫 幽燕征夫者,乃是黑道名人卖死宰相·贾命公所经营的江南第一暗杀组织,是一专营杀手仲介、贩卖生死的营利组织,标榜重钱、轻死、无情的死客精神。征夫者,古语是指战士,而在组织中,则是最低档的杀手战士的代称;而在幽燕征夫中的高级杀手,被称之为役首。 而少微所带回的蝉之翼,这把特殊暗器所代表的主人,则是幽燕征夫组织内杀手榜的最顶级的杀手,役首中的役首。 “愁落暗尘?秋君?” 玉梁煌拿起蝉之翼,微微眯起了眼睛,在看到蝉之翼的第一时间,他的感觉是意外。 因为按照时间来算,此刻这把蝉之翼的主人,应该已经退出了幽燕征夫组织,准备和妻子退隐了,不该在此刻又现身挑衅武都才是,更何况,对方若是真想杀人,作为一个杀手,他要做的更应是在暗处如同毒蛇猎犬,伺机而做;毕竟愁落暗尘,和那位有北域第一杀手之称的杀人风格,可说是完全不同。愁落暗尘,是真正的杀手。 “煌弟,你知道是谁?”玉梁尚见玉梁煌的模样,连忙问道。明明玉梁煌同他一般,自小便鲜少离开禹梁族,但是这份见识广博,却是远胜于他,这让玉梁尚不由好奇。 “愁落暗尘,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杀手组织幽燕征夫的顶级杀手。”玉梁煌收起蝉之翼,面上渐露冰冷之态,回过身看向玉梁尚等人。 “大哥,武都之内,暂时由你看顾,想来中原之人行动也已快了,到时候可以讯号通知吾。” “煌弟,你想做什么?!”玉梁尚伸手拦阻道,他分明清晰的感应到了,玉梁煌身上方才有一线冰冷杀机闪过。 “无事,不过是这片武林除一个祸害而已。” 以那人而言,也只能配上祸害这个称呼了,再难听点,说人渣也不为过。 玉梁煌轻笑着拍了拍玉梁尚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八横川。 这个时间,愁落暗尘已然退出幽燕征夫,那么能够指使其行动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幽燕征夫之主,卖死宰相·贾命公以愁落暗尘之妻为要挟,下达的最后指令;另一个便是愁落暗尘暗中的雇主,也是愁落暗尘的生父。 目前,后者尚未正式走上台面,更和玉梁煌无矛盾冲突,那么便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爱遍千里·恨不逢!” 表面上的多情浪子,暗地里却有着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幽燕征夫少主,卖死宰相·贾命公的义子,所以说如果有谁能在短时间内联系上幽燕征夫来杀人的话,非其莫属。 “放了你一条性命,却如此不知好歹。”玉梁煌迈着步子,离开了八横川,往恨不逢居所而去。 “那吾便收了你的性命,让你无能再为祸人间!” “瑶草琪花空俗艳,金枝玉叶杯穷灿,谁曰多情空留恨,赏尽群芳有星汉。” 北星宿,原本莺莺燕燕,群花斗艳的所在,今日却是少有的静谧,整个北星宿只剩下一个人。恨不逢斜倚在石阶上,看着空荡荡的庭院,眼中情思流转,却是想到了那一夜,那团火,那个人。 “华儿,我是真的爱你的啊……” 恨不逢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但随后又缓缓放下了。 昔日佳人在怀时,恨不逢觉得别见狂华美虽美矣,但出身魔界,锋锐的如同一把利剑,就像烈酒固然有味道,但饮多了,却是觉得厌烦,这也是为何他告别别见狂华后便连忙召集了一群莺莺燕燕,大被同眠。无他,只为那份温柔而已。 但别见狂华离开了,满身怒气的离开了,恨不逢却又忍不住的回味,回味那份味道,更回忆起那份耻辱。 他恨不逢出道,至今,把玩过的名门闺秀,大家千金可说不计其数;其中因此而离散的未婚男女,青梅竹马自是不少;但如仅次这般,被人将‘挚爱’(恨不逢认为自己是真心爱着别见狂华)从身边夺走,还是第一次。他恨,他愤怒,所以他才会想杀人,所以,才有了他对贾命公的请求。 幽燕征夫整个组织的实力底蕴不凡,玉梁煌又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查探不久,玉梁煌的信息便摆在了贾命公的桌案上;恰逢贾命公以愁落暗尘妻子性命作为要挟,便以此事作为了附加条件加上。 而愁落暗尘已然退出杀手界,但为了妻子性命,却是不得不做,考量之下也才有了愁落暗尘以蝉之翼为示一事。 “华儿,无论那个小人是以何种形式欺骗汝,恨不逢都相信,你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一步一烽烟,一步一杀寒,淡漠之语,是皇者杀机,将军令之锋芒,首现苦境江湖。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诗号声响,玉梁煌携带烽火杀机而来,将军令首度现芒,目标便是——爱遍千里·恨不逢。 “是你,玉梁煌!” 心中怒,心中愤,再衬着三分酒意,压下了恨不逢心中对于玉梁煌来到的疑惑,只有杀意。 “把我的华儿还给我!”一声喝,刀剑出,恨不逢见眼前夺爱之敌,尽显狂态,刀剑纵横,二话不说,便是凌厉刀剑气交错取命。 “令人厌恶之人!幽燕征夫,也保不了你!”玉梁煌身未动,戟未动,龙吟啸,翻掌起风云,刀气剑网眨眼溃散无踪。 一想起恨不逢日后的种种作为,玉梁煌就愈发感觉恶心,心中一种无名之火,渐渐升腾:“恨不逢,今日,你必死!” “哼,夸口!”刀剑齐出,一对枪中之皇。 而就在二人即将开展之际,暗处的树林之内,一道帅气潇洒、丰姿飘逸的身影,身着褐色武装,整个人踩在一条树枝上,仿若没有重量一般,不见树枝半点摇晃。而那人的双眼,此刻正牢牢锁定着北星宿的战局;而在其手中盘旋的精致暗器,赫然正是——蝉之翼! 第七十六章:恨不逢 北星宿外,幽谧树林之内,一双眼落在玉梁煌身上,蝉之翼在杀手的指尖灵活盘旋,像极了一只真蝉,而杀手的眉头微微蹙着,看着一触即发的二人。 幽燕征夫是江南第一的杀手组织,对于杀手组织而言,信誉无疑是相当重要的东西。也因此,贾死宰相其本人也是一个相当注重信誉之人,绝无可能出卖自己的雇主。 但玉梁煌却仅仅凭借着蝉之翼,便准确无误的找上了恨不逢,这表明他对于整个幽燕征夫,都相当熟悉。 他是如何做到的?杀手不解,就在杀手疑惑的同时,北星宿内,战局已开! “杀!” 三分醉意,七分杀意,恨不逢为贾死宰相贾命公义子,自是少不得贾命公调教;刀剑出手,便已尽显狠辣之态,翩翩佳公子,日常对人皆是温柔和善,而今,刹那开杀,却若恶鬼修罗,刀剑刀剑,数招过手,双锋交错缠绕长戟,攻势不休。 刀者刚,剑者柔,刚柔并济而织成的绵密杀网,若是玉梁煌稍有半点不慎,便是指断手废,性命归无。 “哼!” 再观掣风悬武,将军令在掌,最契合的武学,最契合的兵刃,玉梁煌虎步阔行,壮怀非凡,戟锋起阖之间,宛若潜龙在渊动幽冥,又似飞龙腾空闹天宫,怵目惊心的金色戟芒,似流星,若飞龙,磅礴一会刀剑杀网,却若金龙闹海,尽碎波澜。 “恨不逢,若你只有如此实力,那便,饮恨!” 将军令材料为上古神物玉犀角,又经由绝代铸者打造,其威能自是非凡;恨不逢手中刀剑虽也可称之为利器,但与将军令此等神器相较,相差何止一星半点,不过十余招,恨不逢之刀剑已开始出现缺损。 “夸口!” 刀剑交错合一,玉梁煌手中将军令有若闹海之龙一般急旋而出,戟尖折角之锋锐恰恰抵住刀剑交错之要害;玉梁煌旋即再引气元,丹田至手足,手足传兵器,猛烈力道自戟尖震出,不逊千钧,恨不逢只感双手一软,刀剑险险脱手而出,后退同时,刀剑交错而成的防线也破。 只见戟锋挥下,恨不逢胸口空门打开,首度见红。 “玉梁煌,你该死!刀锋剑流!”落败一招,首度见红,恨不逢眼中血丝迸现,极招上手,贾命公亲传刀剑绝杀之招化现,刀剑锋锐直扑玉梁煌。 而在外围观战的杀手,看到恨不逢施展招式,却是一愣。 “此子,和贾命公,是和关系?为何竟然会贾命公独家之招?” “惟圣裁荃!” 御宇八字诀初招再现,玉梁煌翻运将军令,刀剑合流之之招虽是强势,但一触枪围旋即便已消融,玉梁煌身化三道幻影,在破除恨不逢之招同时,再度运枪反攻。 恨不逢见状,一按刀剑腾空起,刀剑于空中快舞交织,炫成一道密不可破的防线,眨眼两道残影尽破,只剩梁皇真身,奋力横枪,自天而落,更添雄劲;恨不逢豁尽全身之力,刀剑横挡戟锋。 一击之下,恨不逢跌落尘埃,手持双锋的双臂,发出细微声响。就在恨不逢还未及反应的时候,玉梁煌再施巧劲,挑开双锋;戟抛空,人上前,一拳破敌,正中恨不逢面门,恨不逢登时倒飞而出,滴落点点猩红,再度倒退,但握着刀剑的双手,始终未松。 恨不逢,你要记住,想要杀人,无论何时,都不能放开你手里的兵器…… 贾命公昔日的教诲,在恨不逢脑海一闪而过,旋即,吞伤忍痛,倒提刀剑再度冲上,绝杀的刀剑,倍增的杀意,一招一式皆是致命。 “汝之招法,已乱了。” 似恨不逢这般的人,往往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表,被玉梁煌一拳打的血肉模糊,恨不逢心中,只剩下了杀字,出招便随即乱了方寸,而战场之上招乱了,人便已该死了,恨不逢此人,玉梁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其活着。 霸戟抡动,有若蛟龙翻腾,却是比恨不逢来的更快,出招已失章法的恨不逢,面对玉梁煌攻势,更显支绌,身上见红之处愈发添多,全凭心中一口怒气,誓杀玉梁煌。 “御宇八字诀·帝辇巡境!” 御宇八字诀第二式再出,倍增之威,笼天而来,恨不逢奋力一挡,伤痕满满的刀剑,终是难挡神兵锋锐,应声而断! 同时断掉的,还有恨不逢把持刀剑的双臂,只闻骨裂声声,化作不甘惨嚎,倒飞而出。 “恨,不,逢!” 缓步走近,却只见的不世的佳公子浑身颤抖狼狈不堪,看着玉梁煌的目光,是愤,是恨,是怒,是欲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极端。 “玉梁煌,哈,早知道,你喜欢别见狂华,吾,就该多与她温存几日。”张了张嘴,欲脱口而出的狠话,在这一刻,却变成了恶意满满的挑衅:“她的第一次,魔的第一次,真是让人分外的享受,只可惜,你未来用的,只会是我的破烂货,哈哈哈。” “你!” 自穿越来到苦境,玉梁煌第一次涌现如此强烈的杀机,甚至,简单利落的一刀,都不足以消化他心中愤怒的杀机。 指凝真元化锋锐,不屑剑戟,只因怕此人之血污染了自己的兵刃,锋锐划过,先毁面目,再破筋络,英姿飒爽的佳公子,眨眼沦为一滩烂泥废人。 为别见狂华,更为未来的姥无艳、薄红颜…… 回想着前世看到的种种,玉梁煌心中便有一团无名之火。 然而,身上的痛楚,不仅未能让恨不逢收敛,反而口中污秽之词愈发不可收拾,也使得玉梁煌下手愈发狠辣。 而就在此刻—— 暗处的杀手,摸出了蝉之翼。 他已和贾命公无半点关系,故那名青年之生死,杀手自不会放在眼中。但现在,玉梁煌折磨恨不逢,心绪已乱,对四周的感觉已然下降,对杀手而言,这是杀人的好时机。 “风起了,蝉鸣了,你听到了吗?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第七十七章:魔锁天关 北星宿内,满地泥泞和血;密林之中,蝉翼暗递杀机。 玉梁煌凝元于手,化锋锐凌厉之招切割恨不逢身躯,面容悔、经络废,不凡之姿,化为一滩烂泥,就在此刻,风起了,破风之声,再传一声蝉鸣,数道光影,快得叫人猝不及防。 “嗯?” 一瞬,金芒现,单锋剑入手,化一道金虹,斩飞蝉之翼;然而被玉梁煌荡飞的蝉之翼暗器,却是盘旋空中未落,旋即再度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斩向玉梁煌。 不愧是秋君啊…… 玉梁煌出道至今,也算历经了不少恶战。有圣踪这样的先天高手,有北隅禁卫这种精锐,也有京极鬼彦这般的沙场宿将,但对上杀手,却还是第一次。 “嗯?” 旋即,风更盛,蝉鸣更甚,五把蝉之翼再出,诡异的角度,更是叫人防不胜防;玉梁煌运使帝单锋,剑锋横荡对敌,铿锵数声,玉梁煌无意与来者为敌,剑气横扫,断绝恨不逢体内最后一线生机;再掌将军令,猛然一挥怒荡风云,直扫密林。林中之人见状,脚步纵跃闪避,玉梁煌一招落空,也不再做缠战,收招化光。 “愁落暗尘。” “嗯?” 玉梁煌直呼其名,使得林中的愁落暗尘心中疑惑,玉梁煌随后再接着说道。 “退隐去吧,和倾君怜(愁落暗尘妻子),汝既然有意远离江湖,便莫要再掺和江湖俗事,安心退隐吧。何必无聊又糊涂,不在江湖,偏向江湖。” 玉梁煌发誓,这句话是出自真心地。 “你!” 眨眼,愁落暗尘眼前已无玉梁煌之踪迹,现场只剩下了一具渐渐散失温度的废人尸体,以及满地血腥。而就在玉梁煌、愁落暗尘二人先后离开之后,北星宿,一个商人打扮,手持算盘的老者,缓步来到。 云路天关,三日之期过,却见今日魔氛又重来,整个云路天关,重被森然魔气笼罩,阎魔旱魃,手持荒神斩,再踏佛门清净地,却见佛门圣字再现,金身罗汉再组伏魔阵势,而主阵之人,身着黄色袈裟,手持拂尘,形容瘦削,面带慈悲之态。 “阎魔旱魃,今日,万纳汝之劫数!”黄衣佛者一荡拂尘,身后罗汉随之而动。 看清来人面孔,阎魔旱魃放声而笑,阎魔荒神斩遥指黄衣佛者:“哈哈哈哈,原来,万圣岩的最强阵势,便是死人之阵,就是不知,你是否还有感觉!” 昔日阎魔旱魃大战万圣岩,便是在与这名黄衣佛者交手之时,被萍山神人一掌击出了魔心,因此,阎魔旱魃记忆异常深刻。 “哈哈哈哈!” 步下动,山石崩,烟尘荡,战事开,无边魔威遮空蔽日,云路天关顿入黑夜笼罩如临末日。 “喝!” 一刀斩落,四大金身罗汉,掌接掌,化庄严佛像,承下一刀,毫发无伤,随后联袂攻上,阎魔旱魃独战罗汉佛者,不见半分惧意。 “阿弥陀佛!” 四大罗汉,刀、剑、棍、链,四种各异兵器,配合无间,黄衣佛者居中策应,降魔之阵运转,一困魔君。 铁链印梵文,困阎魔身形;长棍坚如铁,一制魔君刀势;刀走刚猛,剑运轻灵,刀剑合一,配合佛者法印,梵文声声,却见魔君一扬手中荒神斩,无尽魔火刹那雄雄升起,焚尽九天十地,神魔辟易! “阎魔神荒!” 蓄力之招,还未出手,魔威魔火已让四大罗汉一退再退,再难近身;而主持伏魔阵势的黄衣佛者见状,拂尘一收,佛珠化现,六字真言闪现而过,卍字法印凝形,倾势而下! “怒佛赦罪!” 佛印下,魔火延,极端交会一招,崩天裂地,四大罗汉见状,同运佛门圣气已助,却是难挡魔火,顿时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却在阵势作用之下,重新凝聚,再度现身。 “相同的阵势,相同的对手,真是令人,乏味!” 魔发飞舞,一招应对,魔君更显狂态,四大罗汉再度杀上,却只感觉魔威相较先前更发逼人,阎魔旱魃挥刀出招,狂放、霸道,野性之中却又带着不可一世的冷静气态,数合之后,再斩金身罗汉,又是阵法作用,罗汉再出。 “阿弥陀佛。” 佛者再掌,掌气飞射而出,异度魔君不闪不避,接下一掌,锐不可当的佛门圣招,对上魔之君,此刻竟是毫无用武之地,反而,无用的攻势,杀之不决的对手,使得阎魔旱魃心中愈发的不耐。 “现在,佛者,你们还有一招的机会,让吾震撼吧!” 佛者无言,只见佛珠寸断,漫天佛珠消散,凝聚一道莲花,佛者指尖法印不断变化,闭目和手,清圣佛气首度压覆现场魔氛,声声梵唱摧折魔者之耳,“琉璃炽盛·罗汉开道·菩提天驾·怒佛斩业!” “只有如此吗?” 魔之君缓缓摇头,看着此刻空中,两道截然不同的攻势,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刀,荒神斩上荒神珠,此刻暴涨无尽魔威,仅仅瞬时,梵唱不闻,佛气无踪:“死灵傀儡,升天吧,阎魔斩·凶神天罡!” 佛与魔,圣与邪,震荡天地的圣者之威,终是不敌琉璃破灭的至极魔威,佛者在魔招之下,尚不及出声,已然崩毁瓦解,而云路天关,也在阎魔旱魃一招之下,彻底毁坏,只见缭绕云雾之间,一处佛门净土,庄严圣地若隐若现。 “果然是佛门巢穴,万圣岩的秃驴!” 阎魔旱魃凝视云雾之中的群山宝刹,冷冷一笑,提掌,霎时黑雾缭绕,化现一道魔龙踪影,“既然不敢出战,那便不要再出来了,黑雾魔龙,锁!” 只见魔君手一扬,霎时一道庞大的黑色龙气,自其掌中窜出,随后盘旋而上,将整个万圣岩团团围困,而自始至终,不见万圣岩内,有半点动作。 “嗯,下一步,便是中原正道,哈哈哈哈哈!” 狂声大笑,阎魔旱魃旋即转身离开,任沉浮之消息已然传回,万圣岩支援也已被断绝,那么魔界的敌人,就只剩下了一个! 第七十八章:将启之战 此刻中原正道基地——了无之境,隐秘的暗藏洞窟,任沉浮落入正道众人的陷阱,取走假的七彩云霓,标志着正道计谋已正式进入收官之阶段,因此,谈无欲、慕少艾、金八珍等中原正道之战力,此刻皆齐聚一室之内,共商战役方针。 “你说什么?任沉浮竟然是异度魔界之细作!”随着慕少艾道出任沉浮身份之真相,甫知实情的洞内众人皆是惊讶。需知任沉浮一直以来,明面之上为正道贡献颇多。 但众人也知道,以慕少艾现今立场和为人,所说之事必然有九成可信度,更何况,一旁还有谈无欲补充说明。 “小慕。”而金八珍,为了计划一开始便被告知,此刻反而显得平静许多,问道:“吾不明白,既然他的身份已确定,为何不直接擒下,逼问魔界情报?反而让他带着假云霓离开?” 金八珍之女儿女婿,皆惨亡于异度魔界之手,也因此,金八珍对于异度魔界之人有着相当的恨意。 “放他离开,是为引邪出洞,与其杀了他,不如借由他之手,引出异度魔界之势力,一举歼灭!” 慕少艾和金八珍,为多年好友,自然知道金八珍的性格,心内叹气同时,眼神也愈发的坚定:“现今异度魔界取得假云霓,必然认为萍山再无落地之机,倾巢而出欲覆灭我等,我等正可借此机会,以萍山神人为奇兵,一举覆灭魔界!” “啊?!(但如何肯定,异度魔界必然会以我等为目标)” 发问的白发刀剑客,脸上斜划着一道英雄疤,整个人如同鞘中的刀剑,不见锋芒,却是让人无法忽视其人的存在。哑者无声,却是以刀剑在这个波兰诡谲的武林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刀狂剑痴,中原剑圣,不屈不挠的个性,丰富的人生阅历,乃是整个中原武林不可或缺的一人。 “原因有二!”谈无欲一荡拂尘,一席乌衣走出,接过话头;叶小钗顺势看向谈无欲,这名月才子,和叶小钗熟识的那位白莲,相同的智谋非凡,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采,也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觉。 “其一,乃是了无之境现今兵力空疏;其二,乃是魔界前次征战翳流失利,自然需要改换目标,以一举歼灭对手,来达成立威之目的!” “原来如此。”金八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慕少艾,“那么小慕,兵力你打算如何分配。” “首先是三大守关者。”慕少艾回道:“如今别见狂华反叛,三大守关者去一,元祸天荒此人吾已传讯邀请吾之好友羽人非獍,同为刀者,以速度与力量对敌,吾对羽人有自信;至于吞佛童子,此人使剑,其性如火,而叶小钗沉凝若渊,正可与之抗衡。” 叶小钗闻言,点了点头,如火的武者,叶小钗的脑海中闪过东方鼎立的身影,昔日东方鼎立图人剑谱而造杀,最终和叶小钗一战落败,那一战叶小钗虽胜,但却也记忆深刻。 “至于六先知和其它魔兵鬼将,则交由谈无欲、鬼梁兵府,万圣岩,武都之人马应对即可。” “但,小慕,魔君呢?” 慕少艾的布置,看似妥当,但阎魔旱魃根据情报,非是一般魔将,一旦加入,正道一方的布置便有倾覆之可能。 “根据魔君此人性格,恐不会出现在战场。”一旁的谈无欲对金八珍解释道:“对方取得七彩云霓,必然认为萍山无法落地,那么了无之境的兵力将不会再阎魔旱魃眼中;以其强悍好胜之性格,曾经挫败魔界人马的翳流之主,必然引起他的兴趣。” “而以翳流牵制魔君,我方则同萍山一起歼灭魔界其余人马,最后合众之力,共诛魔君!”慕少艾冷然道:“金八珍,战事开始,三刻之内,萍山务必落地,拜托了!” “必然不辱使命!” 金八珍点了点头,正道一方,定案随即落下,而随后谈无欲便跟着慕少艾,走出了暗藏的洞窟。 “方才你并未说何人对上赦生童子,所以你是要自己前往?”出了洞窟,谈无欲方才开口道。 异度魔界三大守关者,本无绝对实力之差异,但赦生童子本身曾封印功体,选择逆修练之法,而今封印解除,其实力便远远超出了其余两大守关者,在慕少艾眼中,此刻正道一方任何人对上实力不明的赦生童子,皆是冒险,所以这个任务,慕少艾决定由自己担下,但这份想法,又如何瞒得过心思通透的谈无欲? “我有十足的把握。”明人眼前无遮掩之事,慕少艾并未否定,而是转移话题道。 “哈,我倒有不同的想法。”谈无欲轻笑一声道:“对付魔兵,吾、你,再加上鬼梁兵府、万圣岩之人马,已是足够,不如以武都,去啃赦生童子这块硬骨头。” “嗯?”慕少艾闻言,眉头一皱:“谈无欲你……” “吾知道你要说什么?”谈无欲轻笑一声,再看向一旁的鱼池,回道:“吾和此人,并无仇怨,但此人,总给吾一种相当危险的感觉,谈无欲相信自己的直觉。更何况,既然任何人对上赦生童子皆有危险,何不以与我们关系最浅的一方作为对上呢?” “你当真如素还真所言一样!” 慕少艾虽与武都无甚接触,但医者仁心,又如何会任由同一战线之伙伴走上危险境地。 “慕少艾,你要记住!”谈无欲见慕少艾如此,冷笑一声道:“此战,乃是死战,无一处安全之地的死战,无人,有转圜空间!” “你!” 八横川内,玉梁煌离开北星宿,返回此刻的武都所在,而不多时,秦假仙便已带着谈无欲的锦囊而至。 “玉梁煌啊,那么就拜托你了。”秦假仙的身上,尚有联络翳流、鬼梁兵府、万圣岩的任务,也不多作停留,留下锦囊便随即离开了。 “竟然是赦生童子,硬骨头……嗯,或者吾该行一趟平水窟,神力在催啊。” 第七十九章:说书客 燕归人 夜色之下,湖映水晶,照出漫天疏星,暗淡月色。风起,水晶湖却是如同一潭死水,未见泛起半点涟漪,正如同湖边洞窟之内的人,闭目,静坐,寒潭千尺,寒冰刺骨,人沉眠,心亦沉眠。 平水窟内,乳石滴落声声清冷响声,错乱的洞窟之内,困锁着一个死寂的心,一个死寂的人,一个身陷于情爱之中,不可自拔的人。 “珠遗……”男子的声音回荡在洞窟之内,又是一滴寒水滴落,在静谧的洞窟内,分外清晰;此刻,男子的眼中只有眼前极冰中的佳人,再无他物。 昔日的一桩意外,铸成燕归人心中永远的痛;从此,世上再无燕归人,只有这平水窟,苦守水晶之中的佳人,数十年如一日的伤心人。 “嗯?又有人来了。”洞窟内极静,也因此,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皆是清晰。意外地来人,让燕归人忍不住的挑眉,一种狂躁的杀意,自心内涌出。 “珠遗,最近这水晶湖,也不平静了。”燕归人又看向水晶内的女子,“无论何等样人,都敢来打扰你的休息,不过你放心,杀几个人,人头摆在外面,他们应该就不敢来了……” 就在燕归人眼中杀意涌动之刻,怪异的语调,歌声传响,少年剑客,英姿勃发,白衣磊落,层层麻布包裹身后之剑,哼着奇怪的歌声,缓步走入平水窟中了。 “这江山风雨,岁月山河,刀光剑影,美了多少世间传说。且看他口若悬河,衣上有风尘。却原来是一位江湖说书人。那采玲朱雀,死亦无恨,皆只因为心中的那一个人;那蝴蝶翩飞,痴情难分,守阴川十八年终是相逢……” 不闻于世的歌声,却是道尽人世情事,燕归人暴怒之情绪,在歌声之下,无形消弭了几分,而神秘说书人,依旧继续唱道:“那南冕青霜,共行一程,漫天的无言花终留下憾恨;那辞心虽娇,也是英雄,终难逃江湖的血雨腥风……” 声声字字,皆是遗憾,皆是悲剧,直至歌声渐缓,人渐停,剑者一摇手中折扇,行礼道:“说书客·异乡人,阁下,幸会了。” “你!”歌声停,燕归人眼中暴乱情绪又见涌上,看向异乡人,冷声道:“此地非是你该来所在,离开,滚,否则,死!” 面对燕归人威胁,异乡人仿若未闻,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水晶石,内中的女子粉妆玉琢、皓齿朱脣,堪称人间角色,但论样貌,还在别见狂华、君凰雪灵之上。异乡人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燕归人这般的人,痴迷甚至陷入疯狂了。 “壮士,异乡人忝为一介说书游人,误入此地也是有缘,见二位如此,想来是久未入世,不如就由吾说两段故事,为两位消烦解闷如何?” 燕归人眉头一皱,刚要开口拒绝,此刻,异乡人随后又开口道:“我看这位姑娘似乎很有兴趣,那在下便献丑了。” “珠遗……”燕归人回过头,水晶石内的女子,始终沉睡着,不见半点动作,但燕归人缓缓点头,像是明白了一般,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微笑。 “好好,听你的,那边听听他讲的故事。” 燕归人,果然是痴情种啊…… 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异乡人心内一叹,此行的目标能否达成,这一刻异乡人心内没那般自信了。但总该还是要试试,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眼前这位神力再催暴起杀人了。 异乡人点了点头,收起了扇子,拿起一方惊木,拍了拍,清了清嗓子:“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说过了沙场江湖,今日咱便来讲讲儿女情长,讲讲那风云天地,红烛喜宴,佳人玉陨……” 异乡人讲的,自然不会是这个世界的故事,说的是风云,讲的是聂风、步惊云、孔慈、秦霜这三男一女的复杂关系,当然其自是删减了不少;主讲的,还是孔慈死后,步惊云所作的事情。 索冰魄封存女子肉身,不成则屠其满门,后强占王朝后陵安葬孔慈…… 燕归人听着异乡人口述之事,不由恍惚。 燕归人并非是不分善恶之人,步惊云之行为,让燕归人心生厌恶,但此刻,他之记忆又浮现出之前画面,当年,为了能以此地安置珠遗公主,他也曾对水晶湖周围之人怒下杀手,其后但凡踏入之人,也被其针对…… “我……”这一刻,燕归人眼露茫然。 “壮士,故事讲完了。”异乡人的故事,在步惊云放下葬下挚爱,放下“隔世石”离去作为结为。 隔世石者,便是隔断生死之意。见燕归人久久未出声,异乡人接着再说到:“壮士,你觉得步惊云之爱,比之你和这位姑娘如何?” “爱,无可比较。”燕归人埋着头,沉声道:“但他必然也是极爱那名女子,好了现在说书完结,你,离开!” “壮士,记住她的容颜,记住你的记忆,然后,如同步惊云一般,放开吧!” “珠遗她还活着,还活着,你该死!” 一语落,一拳出,携带劲风,直攻异乡人。 异乡人感觉逼命拳风,不退不让,暗里,却是运化龙气在身:“易地而处,若是你在内,她在外,你想挚爱之人,整日活的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吗?!” 一瞬,拳停,然拳风不止,异乡人腑脏已然添创,血线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我!” “燕归人!”异乡人再度喝声道:“清醒吧,你不愿,她亦不愿,难道你想珠遗公主纵入黄泉,也为汝挂怀担心吗?如此,你又算什么男人?!” “你,我,珠遗……” “清醒吧,珠遗公主已死,你要做的,是兼同她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去看看这方天地,这方人世,而不是在这洞窟之内,蹉跎一生!” 第八十章:战曲 水晶湖畔,碧波荡漾,却荡不起内心的哀愁,燕归人小心翼翼的将珠遗公主的尸身放入棺材之中,看着躺在棺内的佳人,他久久未动,一眼万年。 “你方才所说,可是为真?” 良久,燕归人才幽幽传来一语,异乡人闻言,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珠遗公主早已转世,只是,奈何桥上走一遭,孟婆汤药喝一口,前尘尽忘,但,缘,妙不可言,你不走出这片困锁你的洞窟,你永远无法遇到她的转世。” “哈,吾如何能确定?” 燕归人自嘲一笑,伸手再抚摸了一下珠遗公主的脸颊。 “信与不信,在于你,况且,转世,代表与过去割断,你就算找到了,也不能讲她当成珠遗公主,那只会是对现在的她的伤害。” 异乡人说的很坚定,也很真实,虽然转世一说十分不靠谱,但先前的劝说已经让燕归人封闭的心开始打开,不复往日癫狂。 “既然她已新生,那吾,也该新生。”燕归人合上棺材盖,闭目,再睁眼,整个人精神一变,一股侠士之风卷向四方,身后红色的披风无风卷动,亮出了后背上背负的神器,“今后,吾将忘却她的容颜。” “嗯,你方才所言,不妥。” “嗯?” “你要记住珠遗公主的容颜,永远记住,因为死去的人只能活在记忆,若是连你也忘却了,她,就真正不曾存在过了。” “哈,是吗?” “爱是铭记,是那些深爱过的,只要存在过,就是永远。”异乡人说完最后一句,留下了一封信,随机离去。 “珠遗,那燕归人便带着你,一同再闯江湖。”燕归人望着远去的异乡客,道了一声谢之后,拿起了信件。 “了无之境吗?速往。” 顺手将信件化作漫天白屑,燕归人为珠遗公主立好坟墓之后,踏步离去。 风声呼啸,夜月高悬,肃杀的气氛弥漫,广阔无边的树林之中,突来飞星点点,飞速冲上云海之间。 自林中飞进云海的光点数以千计,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多,渐趋无穷无尽,这些映亮魔化大地的光点正是异度魔界无数重新活化的魔灵,在极端的气氛中,象征摧毁中原的最后一战即将开启。 中原群侠如今的根据地——了无之境共有四条通道联通在外,一条主路,三处险关,今夜,异度魔君令下,魔界主力倾巢而出,便是为一举拿下了无之境而来。 主路之上,谈无欲、金八珍与慕少艾对上魔界六先知与阎尸缸,战斗一触即发。 “冷水心之仇,今日清算!”谈无欲拂尘一扫,气劲扫射,背后凤流剑虽未出鞘,却是已经剑意凛然。 “降者生,扛者死,谈无欲,莫要后悔。”魔界六先知之首鬼知丝毫不惧,虽是出言劝降,却是不见真心。 “哈,凭你们吗?”金八珍冷然一笑,胸有成竹,毕竟,若是六先知加上阎尸缸的话,他们三人撑到萍山落地不是问题,那将这七个魔头一网打尽的时间,就要到了。 可是,现场气氛突然一凝,一道晴空霹雳落下,带动风云变色,更见地动山摇,沉重的威压中,只见两名黑衣人抬轿自天而降,落于魔界兵马之后。 “嗯,那是!”慕少艾惊讶一声,未曾料到人,竟是在此现身! “啊!是异邪之主,夜重生!” “哈哈哈哈……” 冷然一笑,败血异邪之主降临,谈无欲三人顿陷八人围攻之局! 而在了无之境另外三处险要地段,兵锋也将一触即发! 第一处,哀声戚戚,弦歌奏乐,似要愁断来人,黑发白衣,俊朗不凡的刀客独坐在石峰之上,手拉二胡,奏响一曲败敌挽歌。 “这条路上,该有我要等的人。” 话语落,现场风景变换,无端出现一座巨大的樱花树,樱花飘飞之中,元祸天荒手持天荒刀而来,随风飘散的樱花,似要埋葬一人的姓名。 “我也在等与你碰面的一天!” 话落,指动,樱花飞,白衣刀者放下二胡,单手接住了飞来的樱花。 “今夜,花雨带来一个人的死讯。” “花虽美,但也有枯散的一天。” 将手中的樱花催至枯萎,刀者亮出神刀天泣,刀鸣,战启。 第二处,青草繁茂,可比人高,但炙热的温度伴随侵略如火的一人到来,魔界先锋战神,吞佛童子负手背身,已是看到了自己的对手。 “刀狂剑痴叶小钗,久负盛名的中原剑圣,你,能让朱厌惊喜吗?” 话音落,草叶飞,风吹草低现名人,刀疤之脸,无语之人,是与烈火相对的沉渊,叶小钗亮出刀剑,不容对手通过! 第三处,一人一兽,走在石草相间的小路上,一路无人拦阻,反令魔者生疑。 解破封印的赦生童子,威能已然远胜先前,躲在暗处的玉梁煌不见燕归人前来,也有了一丝焦急。 就在赦生童子即将通过小道之时,忽闻破空风声,疾速飞驰而下的圣戟神叹落在赦生童子必经之路前方,随后一道人影窜入,只见一抹红影,人已拦在赦生童子之前。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挡关?燕戟归命?人?不?还!” 单手一拔,抄起圣戟神叹,燕归人一挡赦生童子,战火一触即发。 躲在暗处的玉梁煌,心中算计,紧盯赦生童子。 而在远离了无之境的一地,北辰元凰,昔日落魄的亡国之君,如今令人胆寒的翳流邪皇,此刻正带领翳流众人在一处沙漠前行。 忽然间,杀气弥漫,越过前方数株仙人掌,但见一魔倚刀独坐,霸气异常,散发出参天魔威笼罩前方,杀意却是只对一人。 “本座阎魔旱魃,特来亲会你的深不可测!” “能让魔君亲自前来,北辰元凰面子足矣。” “荒神之威,将颠覆整个翳流!” 起身,挥刀,电流汇聚,阎魔旱魃蓄势未发,北辰元凰已感压力! 这一夜,烽烟四起,战火燃烧,谁,将看不见明日的太阳? 第八十一章:萍山萍山 了无之境主路之上,意外的来人,带来料所未料的变数,而得到强援的魔界率先发难,杀向谈无欲三人。 六先知三人围攻金八珍,六掌齐动,三方向,三杀招,让人防不胜防。 而阎尸缸汇合余下三先知围杀谈无欲,月才子眉峰一怒,为冷水心之仇,防守之际,主攻阎尸缸而去。 而在外围,慕少艾立于鬼轿之前,一人挡关! “来者,能再报一次名号吗?” 鬼轿之中,传来阴沉却功力深厚的低声:“天蟲蚀月?夜重生!” “天蟲?原来是~蟲一只哦!” 戏谑一语,慕少艾纵身入轿,近身缠战,药师对异邪,各显神通。 天荒道上,元货天荒对上羽人非獍,在飘零的樱花下,天荒刀对上神刀天泣,纵使结界限制,依旧难敌神速之刀,交手数十回,刀光一闪,天荒道碎,战局已至决战! 青草之间,无言的剑者带来深若沉渊的剑息,而魔火的制造者,却是侵略如火的猛烈。 “杀!” 刀剑会朱厌,魔火对沉渊! 魔者诡火荡,剑旋扫荡,火势高张,欲将对手吞噬殆尽,剑者身不动,刀剑锁身,一攻一守,攻间隙,守必杀,火舌难近周身三尺! 势均力敌两人,刀剑挥洒,斩断无数青草纷飞,却是让吞佛童子有了一丝迟疑,首度负伤了! “为何……” 不想细想,不想深究,强行冷静下来的魔者,带来更为猛烈的攻击! 雷狼兽虎视眈眈,狼烟戟摇指敌手,赦生童子一对拦路的燕归人,后方,冷眼观战的玉梁煌,握紧了手中的将军令。 若不出所料,羽人非獍会击杀元祸天荒前来支援,到时候,刀戟汇合,应当能够再留下赦生童子的性命,或许,该去支援谈无欲他们,一观练峨眉之风采? 玉梁煌思绪万千,战斗也千变万化。 眼前,燕归人手握圣戟神叹,甫出手,不过三式交击,神力之下,狼烟戟已是三次退却! 高手! 心中赞叹一声,站定的赦生童子右手持戟,左手往脸上划,摘下了包覆双眼的绑带,露出了依旧紧闭的双眼。 封印解,根基提,元功升,功体涨! 火光过后,红白相间的发丝,依旧闭眼的魔者,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解封的赦生童子提戟再上,双戟交击,各不后退,一者力道无双,枪势连环,一者巧劲转火,攻势不停! 天荒道碎,元祸天荒冷眼持刀看向羽人非獍:“脱离了死亡的世界,死亡,依旧会来!” “再一招,死亡,确实会来!” 羽人非獍纵身半空,背后雪白的六翼张开,神刀天泣配合六翼刀法,自空中斩下夺命之刀! 元祸天荒脚顶天荒刀弓,凝元化箭一阻六翼刀法,却见羽人非獍一刀斩破元功之箭,顺势再斩而下。 变故一瞬,弓刀分离,元祸天荒持双刀纵身而上,刀与刀相会,胜负,生死,就在一瞬。 落地,收刀,羽人非獍踏步离去,元祸天荒盘腿坐在地上,脑中想到的,却是别见狂华,希望,她现在过的幸福。 “从这一刻开始,吾之人生,便由吾掌握。” 生,只能为异度魔界之兵,无感无情,奈何魔已有情,只能煎熬,此刻一死,是解脱,亦是自由的开始。 元祸天荒死亡一刻,赦生童子、吞佛童子同感! “嗯,元祸天荒……” 吞佛童子魔火再涨,欲速战速决,元功提,朱厌立,人踩在朱厌之上,纳四周魔火回旋汇聚,正是—— “红莲蚀日!” 面对强招,叶小钗以刀回旋立足,飞身半空,剑式一扫,无声之刀剑合招,对上红莲极焰! 另一边,为战友之死,赦生童子愤怒,挥戟逼退燕归人一人,双眼睁开,火光燃烧的瞳孔,引动雷狼兽的长啸,狼眼锁定,强招已出! “飓狼斩!” 招初,狼动,雷狼兽身上锁链与封纸脱落,向天一吼,急奔而来,狼戟合斩,摧山裂石,以往无前! 面对强招,燕归人沉戟在地,回招应对! “燕?翱翔!” 飞燕翱翔,旋枪用招,不闪不避强势对拼一击! 轰然爆响过后,雷狼兽退,燕归人虎口渗血。 “接下此招,你是第二人!” 全力一击未能取胜,赦生童子静静一语,随后提戟再上,而负伤的燕归人,丝毫不见疲态,反倒越渐勇猛,力道越来越强! 神力再催果然强悍。暗处,玉梁煌眯了眯眼,计算着出手的时机,算算时间,那边练峨眉也该到了吧? 三道险关,两处势均力敌,一处已然战胜,反观主路之上,正道三人岌岌可危。 金八珍面对三先知猛攻,已然力不从心,逐渐不支,另一边,谈无欲强势逼退另外三先知,为冷水心之仇,化强招攻向阎尸缸! “赔命来!” 无双剑气击向阎尸缸,后者难以抵挡,登时缸碎人亡,然而临死反击的一道气劲,谈无欲不及防守,登时重创。 “云影飘渺!” 剑式先行,换来的是夜重生一句赞叹,慕少艾转换刀法而攻! “鸿飞冥冥!” 刀式出,结果依旧,夜重生凝元化强招,纳八方邪力,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虚影。 眼见夜重生蓄力发招,慕少艾速提真元,强猛掌法率先击出。 “平川定海!” 双招碰撞,一声闷哼,药师再度负伤,夜重生欺身而上,再接掌,又是一声闷哼,鲜血洒落,药师同样重创在身! 正道三人各自负创,率先赶回的羽人非獍欲要救人,却见夜重生掌气一扫,拦在身前。 魔界六先知见状,哈哈一笑道:“好机会!纳命来!” 危急之刻,忽见远空之上,异象显现,吸引众人注意力。 漫天黑云之中,忽然裂开一道豁口,紫光霞气充斥,犹如暗夜之中的一道希望光芒。 随后,紫光大涨,豁口打开,一座巍峨神峰立于空中,带来无匹震撼!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涛涛!” 高吭诗号遍传四野,回声阵阵正是元功浩荡之象,道门萍山之上,一人手持玉如意,乘七彩云霞而来,青铜面具覆去半边脸庞,却盖不住肃杀的眼神。 正是——萍山?练峨眉! 第八十二章:日出峨眉 中原正道、异度魔界至极会战,一个局,四方战,五处人…… 第一道,天荒道守关者元祸天荒凭持妖刀魔弓,一战当世顶尖刀者羽人非獍,刀与刀的争锋,速与速的竞夺,争的只在那一寸,夺的只在那一分,最终,羽翼开,樱花散,魔刀会神刀,极招一会,终是樱花凋零,羽翼冲霄,势不可挡,魔刀脱手,神刀转身,元祸天荒同羽人非獍之战,元祸天荒,败! 第二关,无间魔火,一会沉凝如渊,五大先锋之首吞佛童子一战中原剑圣,刀狂剑痴·叶小钗;朱厌战刀剑,高手之间的较量,夜色渐去,曙光渐来,然而鏖战若久,二人之间仍是未见胜负。 第三处,终得异乡人说服的燕归人,踏出尘封的平水窟,将往事,将心中之内,牢牢地印在心海深处;再掌神叹圣戟的燕归人,对上破除封印,实力再升的赦生道守关大将——赦生童子。 狼烟戟对上圣戟神叹,再得精进的魔者对上战意不断攀升,神力重重叠加的燕归人,二人各自见红,各自惊叹,但心中坚持所在,皆是死战不退,而在暗处,就在玉梁煌关注战局,等待出手之机的时候,忽是心有所感,看向了无之境方向…… “萍山·练峨眉……”玉梁煌看着远处,喃喃自语。 而在各处战局皆是如火如荼之刻,瀚海之内,高手尽出的火焰魔城,一个白发剑客闯入,挥剑又是带起点点血腥…… 了无之境,异度魔界先知率领魔界兵将,连同至邪势力败血异邪之主夜重生强势压境,慕少艾、谈无欲、金八珍等一众人各展所能,然而兵力之差,又兼之夜重生这等高手压阵,谈无欲、慕少艾一方渐落下风。 就在关键之刻,紫霞开道曙光线,似是要为这天下苍生,辟一线生机——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涛涛。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 高昂诗号声,传响千里,但见云涛翻涌,霞光璀璨之处,一座山,自天而现,刀削斧凿,怪石嶙峋;一个人,御山而来,孤高皓洁,超凡俗世,千呼万唤的道门萍山,终是在此刻映现。 “好姐妹,你终于来了……”金八珍看着悬浮于天际的萍山,忍不住的叹道。 赫见,萍山之上,一道华光,一人御云乘风,配灰巾,着道衣,持玉如意,半张脸覆盖着一张青铜面具,落地之刻,群邪辟易,妖邪尽荡,道华之下,魔兵邪祟死伤无数。 “那是……”六先知之首的鬼知,看着自空而降的人,声音都不由震颤。 异度魔界连整个中原正道都未放在眼中,却始终视练峨眉为第一大阻碍,甚至就连不可一世的魔界魔君阎魔旱魃,在未得到七彩云霓,确定练峨眉无法降世之前,都不敢轻举妄动,练峨眉之恐怖,可想而知。 “练峨眉,不妙,我们中计了!众人退!” 鬼知不由惊呼道,如今阎魔旱魃不在,魔界一方无人可挡练峨眉,兵败之事,只在顷刻之间。唯一的办法,只有撤离,甚至就连未来的作战方针,也需小心思量。 “异度魔界!”御云之人,尚在空中,然看向魔界众将的眼神,已是冰冷,却闻道者冷冷一语,轻抬一掌,蓄势而落,便有天地倾覆,破灭寰宇之威—— “断萍殇!” 一招,道门不世之顶首出入世第一招,以鬼知为首的六先知见状,忙合鬼力魔元,六魔合力,倾力以抗;却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断萍之威不见半点撼动,六先知除去鬼知、冥见二魔,其余四人登时爆体而亡。剩下的二魔重伤呕血,却也终得一线之机,率领残余人马脱逃。 “嗯?”再见练峨眉手中玉如意轻动,真元灌注入玉如意中,化一道剑气飞射而出,直取夜重生;夜重生为败血异邪之首,有水银之体,刀剑难伤,纵然打散水银也能重组复原。 然而,面对练峨眉剑气,拥有近乎不死之身的夜重生心内却是警铃大作,浑运庞然邪元以抗:“破圣邪指!” 极招会剑气,却是邪指笑容,剑气飞溅之间,水银之体虽可四散重组,但剑气纵横盘旋,重组转眼又被打散,只闻声声惨嚎之中,夜重生忍痛舍去大半水银之躯,仅以残躯逃窜而走。 “这……不愧是萍山神人。”见得练峨眉登场转眼,魔邪联军便已伤亡惨重,四散溃逃,纵然是口舌灵巧如谈无欲,一时之间也不由词穷。 “好姐妹,你终于来了。”金八珍看着练峨眉,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练峨眉未作应答,却是再运玉如意,化一道祥云托载着金八珍,二人同返萍山而往。 “这……”现场,此刻只余下了慕少艾、谈无欲二人对视。 “计划也算成功了。”慕少艾轻笑一声,看着遍地死尸,随后从囊内取出药丹:“坐下稍作疗复吧,也不知其它几处此刻战局如何了?” “哈,此战结束,我方将有更多转圜空间。”谈无欲擦去了嘴角血迹,接过药丹说道。 此刻的烽火之外,一处专门收容武林中的罪犯、恶人的禁忌所在,恶人之地,随着这一刻的萍山落地,峨眉降世,罪恶坑至高之处,也知罪恶坑罪首闭关所在,也闻一声诗响。 “试问天下谁为狂?唯吾傲视武林空;一笑翻动江湖浪,狂龙出关堪称王。” 绿发纹身的罪者眼中,此时满是癫狂之态,却见其凭倚着栏杆,看向天际,眼中满是期待:“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我要去见她了!” “哈,峨眉不落地,狂龙不出关吗?”绿发罪者身旁的文人打扮的人,一展折扇笑道。 “不错不错,峨眉落地,狂龙也要出关啦!哈哈哈哈!我要去见他,我亲爱的姐姐啊!” 武林之外,罪恶坑中,萍山落地一刻,闭关许久的罪恶坑之首——狂龙一声笑,破关而出! 第八十三章:元皇 魔君 枭雄会 星移斗转,日升月换,又是一夜过去,又是一日到来,荒漠之上,对峙的人,已是对峙一夜;远处,战火已渐熄,此地,战端尚未开。 对视的二人,一为翳流教主,一生遍经起落,也曾亡国流离,而今浴火重生;一为魔界魔君,一生经历百战,也曾落败沉眠,而今重现尘寰,二人无语,就此一夜,直至远处,战局落幕,人仍是未动。 练峨眉…… 魔印传讯,魔心传音,火焰魔城之内以特殊之法传递而出的讯息,直入阎魔旱魃脑海;战败,大败,伤亡无数,倾覆的局势,却是未见得魔君面露半点慌张之态,扛着阎魔荒神斩的手,仍稳,目光,仍满是侵略之意味。 “北辰元凰,你认为你,乃是强者,亦或王者!”阎魔旱魃冷声问道。 “你呢,你又认为,你是何种?” 反问之人,红袍黄发,却是面目全非,昔日翳流教主和手下图谋北辰元凰龙气,却不料北辰元凰在慕少艾的帮助之下,反客为主,夺取翳流教主之身,重整翳流;而慕少艾,也因此,为中原正道,拉来了第一个盟军。 “以智慧为优先时,吾是王者;以武力为逞能时,吾乃强者!”回应之刻,却见阎魔旱魃举刀,斩落大地,顿现一道沟壑,绵延百里,“此刻,吾是王者,亦或强者,决定权,在汝之手中。” 一招为落,是示威;口舌为锋,是试探;纵是三登高位的北辰元凰亦不由心内慨叹眼前的魔之君,着实不凡。 “魔君,果然是非同小可的对手,但也印证一件事,吾北辰元凰,对魔君而言,是一股压力。”北辰元凰负手答对道:“不是吗?” 阎魔旱魃闻言一笑:“哈,果然是后生晚辈,够胆量。本座的心中,尚留一点空间,留给你北辰元凰好好斟酌。” “看我之选择吗?” 选择,自然是强者、王者之选。北辰元凰心内,对阎魔旱魃之戒备,再度提升。 强者不可怕,王者亦无可惧,但二者兼备者,便是棘手的对手。而此刻阎魔旱魃所展现的,便是二者兼备的素质。 “哈哈哈,黄口小儿,真是不可轻忽啊!” 收刀转身,魔已离去, “教皇。”直到阎魔旱魃离去,北辰元凰身后翳流众将方才得到许可上前。 其中一人见状开口问道:“魔君既然独自一人前来,为何不集众人之力,将之拿下?” “真是好一名魔界之主啊。”北辰元凰之慨叹,却是答非所问。 随后那人再问道:“属下不解其意。” “阎魔旱魃,今日目的有三,挑衅、观察、拖战,只要吾踏错一步,便会落入其全套。”说到此处,北辰元凰看向天际,“如今战事必然已出结果,魔君却是不见半分异状,其胆识与判断力,皆是非凡啊。” 了无之境两路,随着萍山落地,而出战局终至尾声。 刀狂剑痴、吞佛童子,鏖战一夜的二人,已不知过了多少招,流了多少血,但朱厌与刀剑的争锋,始终未见胜负之属,随着魔界讯号传出,吞佛童子已知鏖战再无意义,虚晃一招,魔火卷空,人已消失不见。 “啊。” 叶小钗见吞佛童子离去,摇了摇头,只是默默收起刀剑,转身离去;吞佛童子离去,标志了无之境战事已有结果,他和吞佛童子实力不过伯仲之间,强追也无意义,不如回返关注战友的情况。 “异乡人,你感觉状况如何?”另一处战局,燕归人为异乡人注元疗复伤势后,问道。 “还好,只是没想到,赦生童子的完全体竟然会如此难缠。” 燕归人对上赦生童子之战,赦生童子揭开自身封印,红发狂魔之态尽显,而燕归人战意昂扬,神力节节攀升,双戟始终未见胜败,就在日夜交替之刻,异乡人察觉赦生童子异状,似欲离开。 趁其不备出手,虽是成功重伤了赦生童子,但也被赦生童子回身一击所伤,赦生童子强撑着伤体乘着巨狼逃离了战场,而赦生童子由于心系异乡人之情况,也未再做追击的行动。 “但那魔者亦是伤势非轻,恐怕短时间内再难成为魔界战力。” “魔界诡秘,非同小可。”对于异度魔界知根知底的异乡人,可非如燕归人这般乐观,不过刀戟提前入世,倒也让异乡人看到了提前执行刀戟勘魔计划的可行性。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故也不会自大到想要由自己去主持这桩计划。 “燕归人,你手持圣戟神叹,乃是诛除魔君必要的天命二人之一,为苍生计,拜托了。”异乡人说道。 “此事,为苍生大义,燕归人自是义不容辞。”燕归人拍了拍胸口说道:“但,异乡人,你口中珠遗转世……” “相信你们的缘分吧,此乃天机,吾也不可泄露过多,未来你自会明白。” “好,那我这便前往了无之境,会和正道之人。”经历平水窟一事,燕归人对于异乡人心内已有相当信任,不然也不会因为异乡人的一封留书,便前来了无之境参战。 而异乡人,自也感佩燕归人这份信任,心中原先的功利之心,也淡去了,连忙阻止道。毕竟异乡人也把不准要是燕归人不在水晶湖了,是否还能碰上那个命定的巾帼女子。 “且慢且慢,你先回去水晶湖上等待吧,自有正道之人会来。” “嗯?这是为何?” “哎呀呀,魔非魔,道非道,善恶在人心。欲非欲,情非情,姻缘由天定。相信我吧,请。”异乡人轻摇着纸扇,不作回答,一脸的高深莫测,转身离去,“一口道尽千古事,唇舌操弄百万兵;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金。” 与有伤在身,气空力竭的赦生童子交手,甚至我还偷袭占得了先机,仍是受伤,实力实在是不够用,还需设法啊,嗯,玉梁绍,也不知你之动作,进行的如何了…… 第八十四章:黑手再临 枪界·天子台,一场血案疑云,一场高层决裂,原本作为天子台标杆的初代天子枪玄域天枢愤然出走,天子枪之位就此空悬。同时,在玄域天枢离开枪界天子台之后,一时之间沸沸扬扬的枪界血案,也随之告终。 枪界天子台高层,趁机将枪界众人的目光导向玄域天枢,更放出消息暗指玄域天枢乃是货真价实的血案凶手,一时风向转变,德高望重的天子枪,在枪界之中声明扫地,而天子台新近推出的三冠四绝,声望之高,隐隐有盖过昔日天子枪之势。 “时值此刻,尚有调配人力安抚百姓,救援平民的心思,汝之心情不错。”暗阁之内,烛光如豆,却是一阵腥风扫入,玉梁绍坐在位置上,一旁的长枪上,笼罩着一层深褐色。 玄域天枢出走,天枢世家瓦解,而玉梁绍这段时日,则在四处找寻天枢世家残党,铁狩方长枪之上,尽是累累血腥。 “异度魔界入侵,苍生危如累卵,天子台自是不可能袖手旁观。” 应声的人,语气中自带着一股浩然正气,随后道:“如何,这段时日的猎杀,汝有何感觉?” “吾,很满意,但,却又不够满意。”玉梁绍摇头晃脑的说道。 猎杀天枢世家残党,和那些人交手,哪怕是实力稀松者,枪法也有其独到之处,玉梁绍固然是在猎杀,同时也在体悟,而愈发的体悟其中枪法精义,玉梁绍之内心,对于玄域天枢兴趣也就愈大。 能够创造出如此枪法之人,不差! “昔日的交易,吾助你炮制血案,驱逐天枢世家,而吾,要玄域天枢的性命,如今,吾还想要他的枪法。” “哈。”暗处的人影轻笑了一声,“玄域天枢的枪法,若你有那份能为,尽可拿去。” “玄域天枢现今所在呢?”玉梁绍接着问道。 “此地!” 黑影甩出一份路观图,落在玉梁绍面前:“经过这段时日的探查,已得其下落,但玄域天枢,非是汝现在可抗衡,可需吾之协助?” “条件呢?” “和你同样,枪法共享。” “成交!” 一份枪谱,换取一个战力,增添一分胜算,这笔交易,玉梁绍尚知权衡其中得失,至于独享,玉梁绍不屑;纵然是相同的枪法,终究也是要看使用者的能力的。而在能力这一方面,玉梁绍从无畏惧,他自信,因为他知道自己乃是受神眷顾之人。 隐居之所,一处茅屋,一处小溪,一对父子,风吹草低,勾勒一副和平安乐景象。 “阁下书信,在下先前已传回武都,但北武林如今妖魔肆虐,主上投身于对抗异度魔界之战,暂时无法抽身,故此番未能前来,待此间事了,主上必然亲临,还请见谅。” “哈,凤冠为苍生百姓赴汤蹈火,倒叫老夫惭愧了。”玄域天枢轻笑一声道:“还请代老夫向凤冠问好,多谢。” “哈哈哈,阁下客气了。” 脑满肠肥的商人,脸上带着媚笑,连连弯腰,放下东西后便离开了。 稚子伸手将桌上的点心送入嘴中,大口咀嚼着,说话模糊不清:“爹亲,玉大哥送过来的点心,好好吃。” “哈,慢点,慢点。” 现在的玄域天枢,一身麻衣布袍,不见昔日天枢世家之主,枪界天子枪的威严,更像是一个平凡中年。 自玄域天枢退出天子台,隐居此地,玉梁煌便对二人多有照顾,还时不时让人派送物资给父子二人。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让见惯了人情冷暖的玄域天枢,心内更是感怀。 “爹亲。” “嗯?何事?” “阙九重呢?许久未曾看到爹亲拿阙九重练枪了。” 稚儿轻问,玄域天枢面色一滞,轻抚着稚儿的头顶,摇了摇头:“阙九重,被为父藏起来了,等星儿以后修炼有成了,父亲就把它亲手交给星儿,好不好?” 天枢世家血案,玄域天枢知道自己已被暗中的势力盯上,所以提前一步将融合了自己毕生所学的枪谱和枪——帝诏阙九重给藏到了一处隐秘所在,此刻稚儿问起,玄域天枢也只能温言哄瞒。 “好呀好呀。”稚儿拍着掌说道:“爹亲,玉大哥什么时候来,我要练枪给他看,玉大哥说,我要是练的好,还有奖励呢。” “凤……你玉大哥,此刻尚有大事待办,待到事情结束,他就来看你了,在这之前,你可要好好练枪,莫让你玉大哥失望啊。” “好!” 拍了拍稚儿的肩膀,玄域天枢重新看向窗外。 天枢血案,只是一个开始,对方之目的,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人,这一点,玄域天枢知道。 来吧,无论尔等黑手有何手段,玄域天枢,在此地,等你! 八横川内,了无之境战事终结,玉梁煌重返武都,此番亲历了无之境战事,已让玉梁煌对实力之提升愈发觉得迫切。 先前对战京极鬼彦,惨胜一招,甚至若无擂台胜负的限制,最后的结果绝对是他死京极鬼彦存活。 之后,交战元祸天荒、吞佛童子,再加上此次与升级版赦生童子交手,实力不足的问题已愈发凸显,若非尚有计划未成型,留了份希望;玉梁煌早就开始研究体内存封的邪兵卫之力了,毕竟圣邪合一,天下无双,这可不是假的。 “煌弟,此战大胜,甚是可喜。”了无之境战报传回,标志异度魔界之攻势已被扼制,苦境中原之人,无不欢呼雀跃。武都士气也是振奋不已。 “异度魔界,深不可测,不可大意。”玉梁煌摇了摇头,“吾离开之时,有劳大哥主持大局。” “嗯?煌弟,你方自回返,又要外出吗?”玉梁尚察觉到玉梁煌话语之中的意思。 “玄域天枢多次书信相邀,如今战事完结,吾也该往赴会。” “天子枪吗?”玉梁尚想了想,道:“若能邀请其加入武都,武都实力必然大涨。” “哈,我尽力吧!” 第八十五章:錻锽寒武 天子玄域 玄域天枢,本名寒武纪,为精灵天下錻锽玄脉之主,世袭“錻锽”之名。久远之前精幽大战之时,曾联合七大脉之中禁城血脉、猂野兽脉的两大脉主联手对抗幽界魔君。 最终,幽界、精灵天下两败俱伤,伤势未愈的寒武纪又遭逢夸幻之父迫害,流落苦境,爱妻断后而亡,仅剩寒武纪带着幼子流浪苦境,后恰逢天子宴,其以独门枪法称霸枪界,建立天枢世家,成为了初代天子枪。 这,便是枪界高层心心念念的天子枪的真实来历,玄域天枢却是非人,而是外族精灵。玄域天枢,或者说寒武纪心心念念隐藏的秘密,在玉梁煌眼中,却是不值一晒。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玄域天枢最终亡于信奉地冥的玉梁皇之手,后被地冥改造,卷土重来,覆灭了天子台并将之改造,而武功尽废的玉梁皇最终也间接亡于其手,可说是报应不爽。 而今世,在玉梁煌的有意操作之下,双方反而成为了朋友,这不得不叫人感慨,命运果然是无数选择堆砌而成的特殊游戏。 关于寒武纪,玉梁煌熟知他的命运,也知道他的结局,但他却无能阻止,也无意阻止,就如同昔日照夜白所言的顺水推舟一般,玉梁煌所为,亦是如此。 今夜,风起,风寒,枪刺骨,草屋之外,玉梁绍、黑衣人双枪联手来到,草屋之外,寒武纪持杯小酌,仿若无所察觉。 “无常临门,尚有雅兴,天子枪果非常人。” 寒武纪瞥了眼覆着黑面的玉梁绍,摇了摇头:“宵小之辈,终于是露头了吗,哈,来的未免也太迟了。” 拍岸,掀桌,出枪,化招,四个动作,却只在一瞬之间,夜色之下,只见得一点银芒,穿破浓雾黑夜,玉梁绍持枪横挡,后退三步;再转身,寒武纪枪指黑衣人,却见黑衣人长枪一挑,以守为攻,倍反之力落下,寒武纪亦退三步。 “这种枪法,极致的守御枪法,是你?”熟悉的招式,熟悉的感觉,寒武纪一招之后,便已判明来人身份。 “哈,果然,瞒者瞒不识,这身装扮,终是逃不过你之法眼。”黑衣人轻笑一声,却是并未卸去伪装,“交出枪谱,吾可看在昔日情分,留你一条全尸,这是作为朋友,最后的情分。” 昔日情分是真,昔日相助是真,昔日的欣赏亦是情真意切,但在利益之前,昔日的一切情分,此刻却又是那般微不足道。 “吾之枪谱吗,哈,想要,尽展能为吧!”寒武纪冷然一笑,持枪再攻。 “那,吾就只好得罪了。” 黑衣人横枪化流,如水无形,浑然方圆不见破绽,寒武纪枪招尽展,璀璨清光,点点寒芒,对上无缺之枪,铿锵不绝,难分难解。 而另一侧的玉梁绍见机,闯入寒武纪身后草屋,入眼,却是空无一物。 “怎会!” 早在前来之时,二人便有计划,一人缠战,另一人趁机进入掳掠幼童,使玄域天枢分神,随后一举擒获,逼问枪谱,然而此刻捞空,却使得玉梁绍,一时愕然。 “尔等小小计量,若是连这都算不到,老夫岂不是枉负‘錻锽’之名!” 这一刻,玄域天枢成过往,錻锽寒武纪重新恢复本来面目,横枪再战,势不可挡,但神秘黑衣人,手中之枪,攻势难觅,若水流万化,大象无形,任凭寒武纪如何强攻,始终未见对手破绽;而此刻,眼见孩童无踪的玉梁绍,奋力提枪,加入战局。 既然无法生擒逼问,那便终结这条性命,再以人头,去换取上神恩赐,这便是玉梁绍心中所想。 “玉玺禁章·錻锽令!” 双强夹攻,一攻一守,纵然是武冠当世的天子之枪,也不由感觉压力;一人守得方寸不破,一人攻得诡险非常,寒武纪持枪运招,再现昔日称雄天子宴之招。 “水枕风船空入梦!” 玉玺强招现,却见一龙奇骏峭角,向天舞爪,随枪而下;黑衣人真元运化,气凝水波如梦幻,面对倾势之龙,,尽数化纳,不见踪影,看似毫发无损,然而黑色的面罩之下,已见殷红。 “好招,不愧是天子枪法。” 黑衣人倒退同时,玉梁绍夺命连环之枪已至,一招一式,不见堂正,然身影瞬动,诡谲枪锋,却是分寸逼于酆都,招招索命黄泉,寒武纪分神于黑衣人,对上奇诡攻势,一时不被,衣角已是寸寸飞落,看上去狼狈不堪。 而与此同时,黑衣人挺招再进,卷涛而上,“乱云连野水连空!” 眨眼,便是七枪连出,连贯的七招,一招更胜一招,寒武纪心知此乃对方名招,不敢大意,再运不世之招! “锽錻诀·锋啸天下!” 眼一凛,气忽肃,威盛激荡风云,任你七招连环,吾只一式破之。 却在此刻,玉梁绍再运体内黑暗图腾之力,功体暴涨,但闻一声怒吼,寒武纪破除黑衣人枪招同时,爆发雄浑之力的玉梁绍,已是至极一枪落下。 纵是寒武纪回身挡招,但暴增而出的力量,远超寒武纪所预料,寒武纪首度见红,但枪中天子,终是非凡,强压痛楚伤势,持枪反击,五枪连探,玉梁绍身上顿现五个血口,然寒武纪却不料,更要命的攻势,却是还在此刻反击之后—— “这是……”就在玉梁绍的鲜血,喷洒再寒武纪身上之时,寒武纪只觉剧痛难当,功体不稳! “吾,没有回答敌人的必要!” 玉梁绍再度出枪,更胜前招,寒武纪强提功体,瞬破玉梁绍之枪势,然对方二人夹攻,一人败,一人又尽,一者守御无缺,一人血带剧毒。寒武纪虽强,然连番攻势之下,却也呕血不止,处处见红,岌岌可危。 “哈,此物,赠汝!” 再对一招,黑衣人再度见红,然寒武纪也已是空门大开了,玉梁绍见状,冷笑一声,掌化一道幽暗,直取寒武纪,寒武纪虽是以枪贯穿玉梁绍左肩,但玉梁绍却是面带疯狂之色,沉掌一击,将幽暗光华直直灌入寒武纪体内。 “这是……” “蟜虫,如此稀有之物殉葬,天子枪当满足矣!” 一声冷笑,玉梁绍再攒一拳,只闻骨裂声声,倒飞而出。 第八十六章:天子悲歌 “你,可带着星儿离开。” “退一步,未来查出其人身份,一举杀除,何必如此?” “玄域天枢,从来无惧挑战,只是稚子无辜,无不愿让星儿卷入其中,多谢。” “玄域天枢,你……” “有劳你了,玉梁煌!” “吾……必然尽快赶回……” 寒武纪隐居之所,今夜,血腥遍地,今夜,天子悲歌,面对神秘黑衣人无可打破的枪招和玉梁绍血液中蕴藏的至极之毒,寒武纪终是惨亏,满身血腥泥泞,负伤累累。 “交出天子枪法枪谱,吾可赐你一死,否则吾相信,五侯门很乐意让你生不如死!”玉梁绍负手站定,昔日求得神恩,此身化作剧毒之体,百毒不侵,更可以毒对敌。 前番的无数人,只当玉梁绍是于兵刃淬毒,却不知但凡玉梁绍掌握兵器,那把兵器,便是蕴有剧毒之兵刃。 “哈哈哈哈哈,可笑!”虽是满身伤痕,虽是重伤在身,寒武纪的笑声之中,仍满是轻蔑嘲讽,就在玉梁绍欲再出招之刻,却见一道光影,金龙腾空,穿破黑夜,先阻二人,随后卷走寒武纪。 “是他,玉梁煌,他为何会出现此地!”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看向玉梁绍。 而后者面上,却是不见他所预料的情绪,反而是一片平静。 “看向吾,你是认为,吾会情绪失控?”玉梁绍先是问,随后,便是笑,“愤怒,是无能之人的情绪,玉梁煌,迟早会灭亡于吾之手中。” “但玄域天枢已被其救走。”黑衣人话语之中,是欲追下,只因他之身份,不可暴露。 “哼,中了我的毒,蟜虫更是上古毒虫,神仙难救矣!”玉梁绍冷然一拂袖,转身而往草屋方向而去。 而另一边,玉梁煌救下寒武纪,却是不出玉梁绍所料,纵是玉梁煌豁尽全身武功,也难以挽回寒武纪身上渐渐流逝的生机,乌黑的毒血,源源不断的咳出,象征寒武纪,精灵一族之錻锽,枪界之初代天子枪,性命,已是将临尽头。 “抱歉,玄域天枢,是吾,来迟了!”真元持续灌入,却是徒劳武功,却只闻得錻锽轻声一语,中断玉梁煌治愈之举。 “无……无需为吾费心了,星儿,如何?” “吾,已将其安置妥当……”看着怀中气息渐弱的王者,玉梁煌不由哑然。 明明知道一切,明明可以阻止悲剧发生,却因为心中所虑,为了心中谋划,冷眼以观,顺水推舟,自己此番,是对,亦或是错?这是玉梁煌自穿越到苦境,第一次对自己的内心,发出这般疑问。 玉梁煌啊玉梁煌,若真是,以此等手段获取《玉玺之命》枪谱,当真是你心中所愿吗…… “咳咳,好,多谢。”得知心中最后的牵挂无恙,寒武纪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随后又见毒血不受控制的涌出。 “玄域天枢,你!” “我……无事。”玄域天枢阻止了玉梁煌的动作,强撑着伤躯座了起来,缓声道:“玉梁煌……你可知,方才围杀吾的两个黑衣人,是何身份?” 是玉梁绍…… 心内真话,险险脱口而出,仅一瞬,玉梁煌缓缓摇头道:“不知,莫非你认识,是何人?是何人?” “哈,那就好,那就好。”寒武纪并未回答玉梁煌的问题,拍了拍其肩膀,“玉梁煌,老夫,有一事相求。” “孤星泪,吾会照顾妥当,今日起,他便是吾之小弟。” “哈,甚好。” 寒武纪又咳了几下,此刻,蟜虫已是渐入腑脏,啃食同时,毒素传导,吞噬着寒武纪为数不多的生机。 “玉梁煌……老夫本为精灵天下之錻锽,寒武纪……受贼人迫害,辗转流落苦境。”寒武纪擦了擦嘴,声音越发的小了,“后来辗转之下,方才成了天子枪玄域天枢。” “寒武纪……玄域天枢……” 本已知道的信息,此刻却是再从寒武纪口中而出,玉梁煌情绪险险未能控制。他知道,寒武纪,这是在托孤,而他所心心念念的《玉玺之命》枪谱,此刻已是不远。但为何,心内,此刻满溢悲伤。 “听……吾讲完……这封手记交你,吾之帝诏和枪谱,皆在其中,希望汝能将孤星泪……培养成人,继承帝诏,与之共鸣,让我錻锽血脉再续辉煌,拜……拜托了。” “寒武纪……”玉梁煌看着寒武纪,颤抖着,取出的手记,强行平缓着呼吸,“寒武纪,你就不怕我,杀人,夺物吗?” “我……信你,两日的以酒论武,不仅论武,亦是论人,你心中,虽有秘密,但两日之会,吾已见得你之纯粹。若你真欲杀人夺物,那便……便当吾之錻锽血脉,天数该绝吧。” “我……”玉梁煌后退一步,单膝跪地,缓缓叩首,朗声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玉梁煌今生,必护佑孤星泪之一生,豁尽全力培养孤星泪,让其重振錻锽血脉,如违此誓,天人共弃!” “好,好,好!” 但闻三声叫好,一生长啸,重伤在身的寒武纪竟是一跃而起,双手紧捏玉梁煌双肩,玉梁煌未及反应,却只感觉两股力量自寒武纪双掌而出,尤似浪涛翻潮,涌入自身丹田气海之中,莫可抵御。 “寒武纪,你!” “静心!凝神!”此刻的寒武纪,哪还有半点重伤的样子,但玉梁煌却是分明看出,寒武纪之肉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毁腐朽。 “你代吾照顾星儿,这,便算是老夫作为父亲,最后的谢礼吧!” 最后一字消声,寒武纪功尽,跌坐,只是此刻,发虚尽白,面貌不复,瘫倒在地,眼神浑浊不堪。 “老夫……满身是伤,能给汝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寒武纪,寒武纪啊!” 千般呼唤,寒武纪却是彷如未闻,只是喃喃自语,看着天际:“星儿,星儿,拜托了……啊,玉瑶……是你,来接我了吗……” 声息,生息,颓然落手,双目闭阖,心中最后所念,仍是稚子,仍是挚爱。萧萧北风,如泣如诉,似是在吹奏一曲,天子悲歌。 第八十七章:闭关 时光匆匆,若白驹过隙,不过忽然而已。它留下了无名坟旁的又一座天子墓,使得孤坟不再孤单;亦冲淡了稚子心中的悲伤情绪,使其渐复童真。而在武都之内,随着时间流逝,中原局势愈发混乱,武都之中,关注着那道紧闭的石门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自为寒武纪立下墓碑,玉梁煌便带着寒武纪之子孤星泪回返,并当众宣布孤星泪为其和玉梁尚之三弟,承认其身份后。玉梁煌便带着将军令和《玉玺之命》枪谱踏入了石窟之内,进行了时日漫长的闭关。 一开始,武都之人还能听到洞窟之内传出声响,但渐渐地,山洞再无声音传出,若非众人早得玉梁煌指令,此刻早已破洞而入了。 了无之境一战,在谈无欲、慕少艾二人的布置之下,最终以萍山落地,正道大胜作为终结;但异度魔界终究非是易与,在牺牲了仅剩的两个先知之后,得出了“暗黑难同,翳我魔向。鬼梁乱世,成在狂龙。”的十六字箴言。 暗黑难同,乃是指异度魔界之盟友夜重生,其人老辣持重,经历了无之境一败,一日练峨眉不除,夜重生便决计不会出手;而翳流之主北辰元凰,野心勃勃,卦辞中便是指其能成为魔界之合作对象。 至于鬼梁乱世,无疑便是指鬼梁兵府,而成在狂龙,所指便是罪恶坑恶首——狂龙一声笑。 在得到此卦辞之后,异度魔界在阎魔旱魃的领导之下,开始进行动作,联合罪恶坑,暗结翳流,苦境之地,不仅未因了无之境战事落入暂时的和平,反而因此更引动烽火连天。 翳流方向,北辰元凰彻底整合翳流势力,游离于正魔双方势力之间;一面协助万圣岩破除昔日阎魔旱魃设下的黑龙封印,增加战力,另一面却又不主动对上异度魔界。反而将矛头多次指向八横川潜藏的武都势力。 若非武都之内有别见狂华、昴宿儿等一众人坐镇,玉梁煌又多次协助正道,使得正道不得不出手干预,武都存在与否,尚难能得知。 鬼梁兵府方面,为鬼梁乱世之卦辞,异度魔界一方为排除变数,阎魔旱魃亲自领军攻入春霖境界,鬼梁兵府少府主领门下食客对抗阎魔旱魃,奈何魔君凶威,岂是凡俗可挡。 虽正道、万圣岩方面均派出援军接应,奈何终是迟到一步,鬼梁兵府少府主鬼梁飞宇惨亡于阎魔荒神斩之下,但也因此,引出真正的鬼梁兵府之尊——鬼梁天下,联合诸方势力,击退异度魔界大军,稳定了局势。 “别见狂华,此次多谢你了。”门扉微开,淡淡的光辉照耀在玉梁尚略显苍白的面色上。 玉梁煌闭关,别见狂华则成了现今武都的最强战力,无论是外部联合参战,还是内部御守,皆是以别见狂华为首,玉梁尚实力受限,仅能剧中策应。 “至此,玉梁煌之布置已然全数完成了,只是吾不知,为何玉梁煌务求杀除鬼梁飞宇?”别见狂华看向玉梁尚的眼眸内,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这我也不知。”玉梁尚抬起头来,看着身前不远处的佳人,又随后低下了头,看着桌上的文书道:“不过小弟的布置,必然有其缘故,还好鬼梁飞宇终究是身亡于魔君之手,和武都并无关系,也省去了我们从中做手,被人盯上。” “不过还有一事,恐怕会成为隐患。”玉梁尚随后接着说道。 “何事?” “金八珍,下落不明,煌弟让我们关注其动向。”玉梁尚皱着眉道:“然而浪腾云和昴宿儿近日,并未找到其下落,如今正道擘画刀戟勘魔之局将近,金八珍失踪,恐怕并非偶然。” “是否要吾出动?”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近几日,你也辛苦了。”玉梁尚摇了摇头,又一次抬起了头,欲言又止。 “嗯?”别见狂华面露疑惑。 “待煌弟出关,你是否愿意……” 玉梁煌愈往后说,声音却是越小,就在此刻,却闻八横川深山之内,何来一声龙吟响彻九天十地,旋即再是山摇地动,风云色变。 “这种感觉,是煌弟?!” 玉梁尚起身看向窗外,和别见狂华相视一眼之后,化光往玉梁煌闭关所在而去,而就在两人落下之时,却只见得石门被破,满地碎石,烟尘之中,只见洞窟之内,满是枪痕剑痕交错整个洞窟石壁,然而洞窟之内的人,已是消失无踪。 罪恶坑内,今日群魔乱舞,诸恶汇聚,为首之人,一脸狂气,纵情豪放狂饮。 “喝,都给我喝,今日不喝,便是不给我狂龙面子!” 狂龙一声笑拍着桌案,看着一众人争相夺酒,哈哈大笑。 “今日是吾阿姐的生日,你们都要给我好好饮,好好庆啦!” 就在此刻,只听闻几声惨嚎,几个罪恶坑的守门人被甩了进来,登时宴会的气氛,已是当然无存。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涛涛。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 霞光开道,乘云驾雾,赫见不世神人驾临罪恶坑,身上,是从未有见的磅礴杀意。 “哎呀呀,阿姐,来一起饮酒吧。”狂龙一声笑见状,却是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在那张虎皮座位上斜躺着:“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啊。” “今日,练峨眉前来只为一事!” 练峨眉身形不动,气机已发,现场酒坛,应声崩裂:“铲除罪恶!” “嗯,阿姐,你是要在你的生辰,对你的亲胞弟,开杀吗?这可不吉利啊。”狂龙一声笑轻笑一声,鼓了鼓掌,身后恶人,最后抛出彩球,赫见一副彩联—— 亲爱的小眉眉眉生日快乐,可爱的小龙龙龙带领罪恶坑全体恶人祝贺! “你!” “哎呀呀,这样也不能让阿姐消气吗?那就只能出本狂龙最后一招了。”狂龙一声笑又鼓了鼓掌,“来人,上礼物啦。” 随后,但见一个身披斗篷之人走出,手中木匣,在练峨眉眼前缓缓打开,其中赫然正是——金八珍的首级! 第八十八章: 云人神威 罪恶坑内,鸿门宴,意血腥,木匣打开,内中呈现,却是今生挚交姐妹,纵是练峨眉修道寻仙有成,遭遇此等打击,亦不免心神一瞬失守,如蒙雷震。 “狂龙,一声笑!”再呼其名,分明血脉相连的胞弟,本该是今生最为亲近之人;练峨眉心内眼中,却是只余一字——杀! “哎呀呀,阿姐,前次那个羽人枭獍,想要杀我,却被你保下,今次我杀了这个金阿婆,你要杀我。”狂龙一声笑拍着头道:“好奇啊好奇,究竟是何等样狠心的阿姐,才会是这般一心想要致同胞弟弟于死地啊!啊,我真的好伤心啊!” 却将狂龙一声笑一掌拍下,悬浮于空中的第二个彩球爆裂开来,再落一副彩联—— 小眉眉眉忌日追思,小龙龙龙带领罪恶坑众人齐贺。 “阿姐,明年的今天,是你的生辰,也是你的忌日,冥香金纸宴席,我都替你办好了,你总说我是坏人,那你就长眠罪恶坑里,看看我这个坏人,是怎样惩治真正的恶人的吧!” “哼,罪恶者,完纳,劫数吧!” 昔日的狂龙一声笑,畸恋其姐练峨眉,更因其性情怪异,个性残忍,并不以世俗善恶为定,犯下累累罪行,最终为练峨眉所禁,有了萍山不落地,狂龙不出关之誓言。 殊不料,漫长岁月,狂龙一声笑心性不仅未能导正,反而愈发偏激,萍山落地,狂龙出关,狂龙一声笑同异度魔界联手,更是肆无忌惮。最终使得练峨眉终是忍无可忍,唯有踏上罪恶坑,亲手除恶,完纳胞弟劫数,方能告慰亡者在天之灵! “来吧,来吧,亲爱的阿姐,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酒坛破碎,狂龙一声笑背后逆鳞链刀正如狂龙其人,盘旋而出。 “阿姐啊,不就是杀人,你又不是没杀过,杀人人杀,哪里来的对错之分呢!” 第一招,铁链穿空,刀起寒芒夺目,练峨眉身站定,轻抬手中玉如意,剑气随心而发,逆鳞链刀随即回落狂龙手中。 而就在此刻,罪恶坑之外,霸音响起,魔之君手持阎魔荒神斩,踏上罪恶之地,一绝萍山生机! “如此刺激之战,失了本座,岂不乏味?” 一招,一步,一魔,一刀,整个罪恶坑,已是动荡不止;抬手,魔火气,刀气催生,练峨眉再转手中玉如意,双手一运,挡下阎魔旱魃之刀气,寸步不让。 “今日,罪孽汇集,正可一并了解!”强敌再临,练峨眉面上,却是不见半点惧色,玉如意再运,道元倾泻,尽荡邪气乌烟,道门不世之顶,知是诡局,然以一敌二,无畏魔邪双雄。 “啊!”狂龙一声笑捂着心口倒退一步,颤抖着道:“你又讲我是罪孽了,明明同一个父母生,你又能比我仙气多少。不过小龙龙不会在意这些,今天一样的,免费阿姐你登仙!” “狂龙,以一敌二,需要本座给你一个机会吗?” “哈,太将道义的魔头,都是死最快,少废话啦,一起上!” 言罢,逆鳞再出,若蛇盘七窟,攻势难定,寒芒落处,尽是杀机! “你们二者,齐上吧!” 但闻练峨眉一声沉喝,霎时掌运磅礴之威,一道太极道印映手而出,再破链刀攻势;而与此同时,魔君一刀,地裂山崩,云人反手玉如意绽放霞芒,清圣之能一抗魔刀锋芒。 根基同样惊世的三人,首度接招,便是破灭苍穹,罪恶坑内,登时面目不复。 却见烟尘之中,铁链卷刀,狂龙一声笑持刀而上,练峨眉凭持玉如意应刀,再度交锋,云人退,狂龙进,锋芒过处,止划大地沟壑。再见如意回旋,狂龙后退,魔君再攻,霸道的招式,强悍的魔威,但练峨眉仍是不落下风。 “练峨眉,今日你插翅难逃!” “魔者,闭言受诛吧!” 只见荒神斩刀芒过处,饱蕴十足霸气,宛若宣告死神来临,然云人履地如登萍,错落似点星,玉如意在手,百般变化自如,魔刀难占上风,再见二人对掌一击,各自倒退,而练峨眉身后,又见得链刀再出,狂袭而来。练峨眉脚踏铁链,再运掌风拼刀流,怒荡双邪之功。 “狂龙锁关!” 狂龙一声笑首出极招,铁链如龙身,刀锋如龙首,强悍之势,神摧意残! “道留萍踪!” 练峨眉见状,怒提一掌,正是昔日破魔名招,极招一会,狂龙见红,而此刻,阎魔旱魃蓄势刀招也已出手! “阎魔天荒!” 却见魔气覆刀,邪氛涌动,再添三成霸道,一刀斩落,天地逆反! “天流萍踪!” 练峨眉脚下一动,踏太极玄图而升,沛然无穷之力,玄妙混同,势乘天威,凛然不可当,却见魔者刀招被破,更闻一声惨嚎,满身武骨尽碎。 但随后,魔心再放光华,强行聚拢碎骨,再造重生,方才使得阎魔旱魃未在此招之下落败。但嘴角的一抹血迹,也标志魔者此刻,也非表面一般轻松。 “魔者,罪者,完纳劫数吧……飞萍……啊!” 胜机便在眼前,然而就在练峨眉蓄招之刻,却只感觉体内气力渐失,一时难以提劲,狂龙一声笑、阎魔旱魃二人见状,自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双刀并留合一,练峨眉欲以如意挡招,乃何气力流逝,其力难足,应招之刻,首度见红。 练峨眉之体质,难以忍受凡间沉浊之气,自也难自凡俗之气中借力施招,唯有凭借自身修为根基,其运招之消耗亦远超其他武者。更何况,罪恶坑之中,乌烟瘴气,对练峨眉之损伤,更是远胜他处。 但即便如此,云人仍是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甚至窥得胜机,其实力之高深可想而知。 “练峨眉,你之气空力竭了吗?!”魔者举刀,再引雄雄魔火,伤而不屈的阎魔旱魃,双眼锁定,欲断云人性命! 而与此同时,狂龙一声笑亦是缓缓运使逆鳞链刀,意在必杀。 却见此刻,练峨眉掌中化现,一枚药丹入手,一颗金丹,牵系胜负关键,胜负生死,只在一招之间! 第八十九章:掣风悬武 考虑到练峨眉之特殊体质,正道一方早有应对之法;武林神医药师·慕少艾耗尽心神,为练峨眉配置了数丸金丹,以助战中回气所用。 先前正道方面与异度魔界的多次交手,云人便曾参与,更一度同阎魔旱魃激战三场,金丹在战中亦有消耗,未得补充,而今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一粒。 但这最后一粒,在云人眼中,已是足够。 来吧,练峨眉,让吾见识你的,阴阳至极之招,发挥你全部的实力,除恶务尽…… 阎魔旱魃手持荒神斩,庞然魔气翻涌周身,却是始终未曾下手,魔瞳锁定,只在练峨眉掌中,丹药之上。 就在练峨眉欲服下丹药,彻底铲除罪恶之刻,但闻一声龙吟,漫天金光显现,六龙开天路,中断练峨眉之动作,将军令降现,帝单锋在侧,恰如天神降世,龙帝临尘!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一招,枪剑同运,双式同出,《御宇八字诀》之帝辇巡境,帝单锋独我剑境之招,同时出手,却见两道金龙化现,各取阎魔旱魃、狂龙一声笑。 阎魔挥刀,金龙破灭,但魔者心中,仍是不由赞叹来者实力。 而狂龙一掌,受伤在身,更兼帝单锋霸道非凡,不由自主倒退半步,罪者心中更添恼怒。 “前辈,不可!”而玉梁煌发出两招阻止阎魔、狂龙二人之后,转身阻止练峨眉服药之举道,“金八珍受魔界控制,丹药已被替换,此粒丹药服下,有害无益!” “嗯?!”练峨眉能领导正道排布刀戟戡魔之局,自然不会是有勇无谋之人,此刻被玉梁煌所阻,云人于战中激荡之心绪渐渐平息,随之察觉其中异常之处。 此刻练峨眉已是气空力竭,然而阎魔旱魃却是未见乘胜追击,反而只是在一旁静待,仿佛是在等着她将这枚药丹服下。战斗之中,练峨眉无心分神细想,只当是阎魔旱魃一贯骄悍之性格导致,但如今想来,其中已可见得蹊跷所在。 看着手中药丹,练峨眉眉头一皱,怒火更添三分! “你到底是谁!”精心谋划,针对萍山云人之杀局却被人一口道破,阎魔旱魃眼中杀意登时暴涨,魔火汹汹,蔓延半个罪恶坑;魔之君心内必杀名单,自今日始,已是再添一人! “掣风悬武·玉梁煌!” 将军令舞,再见金龙腾空起;帝单锋转,赫见九霄风云变。汹汹魔火面对一枪一剑,却若海浪一般,霎时从中双分! “哈哈哈哈。”阎魔旱魃闻言,却是大笑道:“本座还当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不过是吞佛童子的手下败将!” 语带轻蔑,但阎魔旱魃心内,更添谨慎;从方才一招之会来看,玉梁煌之实力相较吞佛童子口中,已是云泥之别。如今正道联合诸方,渐渐起势,再添武都,双方战力将失衡,他阎魔旱魃,决计不容此等局面出现! “没了金丹,练峨眉便是废人一个;就凭你玉梁煌,今日怕是保不下,更也要搭上自己了!” “若是全盛的魔君、狂龙,玉梁煌自不敢争锋。”武都之主冷冷一笑,将军令起,帝单锋运,枪剑双绝同出,却是首取狂龙一声笑! “但现在,二位损耗非小,玉梁煌倒是不介意一试!” 玉梁煌蜕变再出,兼容龙气、錻锽之能,龙行虎步,眨眼已至狂龙身前,旋即将军令落,霸道无双,倾威如浪,狂龙一声笑手持逆鳞链刀横挡一招,足陷数分。 “小龙龙龙,这次要是让阎魔成功了,你就真真再也看不到你阿姐了,你可真的想好了吗?” 传音入密,话语入耳,狂龙一声笑眼露一瞬茫然。玉梁煌见状,再催龙气之威,横推狂龙。 “你要是做好事,你阿姐依然会认同你,你想一下,那个姐姐不希望自己弟弟懂自己呢?你阿姐不喜欢你,实在是因为你不够贴心啊。” 阿姐…… 却见狂龙缓缓收刀,以一种异常浮夸的自是,硬承玉梁煌一击,吐血的同时吆喝一声,连带着罪恶坑的小弟急急脱离了战场,崮中演技,可谓浮夸。 而另一边,阎魔旱魃欲追击玉梁煌,却遭练峨眉强提最后气力而阻,三招再过,云人身上又添新创,但此刻,狂龙一声笑已退,将军令回击而下,功震魔氛邪气,尽现截然不同之修为。 阎魔旱魃与练峨眉交手多时,气力也已消耗不少;更受练峨眉极招重创,虽有魔心之助暂时维系伤躯,但对上脱胎换骨的玉梁煌,一时之间,也是难占上风。 “魔君啊魔君,还不退吗?再不退,正道之人可就来了啊!那时你想走,可也就走不了!” “哈哈哈哈哈,诈吾,心机玩弄,汝还差得远,今日,练峨眉同汝,都要死!” 魔君冷笑,却是不顾伤体,强提魔能,霎时极威渀荡,霸劲横扫;玉梁煌手持将军令,沉稳以应,不敢半点大意。 “杀!” 阎魔荒神斩刀弧一荡,画出一个大圆,挥刀一开,惊心动魄;玉梁煌硬顶着一刀,不退反进,一手持枪,右手首现帝单锋绝式! “紫气东来三万里!” 刀剑一会,却见虚空破碎,引毁八荒,玉梁煌见红同时,阎魔旱魃体内魔心接续之骨又见碎裂迹象。 却在此刻,罪恶坑外,再闻——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当关?燕戟归命人不还!” “是燕归人,你竟然所言是真,不妙,退!” 听闻诗号之声,阎魔旱魃面色一变,以为中计,强承一击而走。玉梁煌也是追赶不及。 “嗯?” 练峨眉心中疑惑,看向出口,却是未见燕归人踪迹。 “留音之石,不过小计而已。”玉梁煌抬手,将掌中已然粉碎的留音母石抛洒空中,旋即枪剑交错,运化合流之势:“御宇禁章·王天下!” 极招紧追阎魔旱魃去路而去。 “你去,你去,去了就莫再回来啊。” 第九十章:勘魔序章 “不对,若玉梁煌真有通知正道的时间,决计不会只有燕归人一人前来!那是诈术,本座中计了!” 荒野之上,自罪恶坑而出,受惊吓而退去的阎魔旱魃脚步一顿,转身,已觑破玉梁煌言辞之中的破绽,正欲返回罪恶坑,截杀玉梁煌二人。他相信,带着虚弱的练峨眉,玉梁煌必然走不远。 此刻,却见天际,枪剑合流之绝式,汇形五爪金龙,穿风破云而至,魔君凛然无畏,高举阎魔荒神斩,沉声一喝—— “凶神斩!” 凶神斩落,金龙无形,然阎魔旱魃立身周遭,已是面露全非,只见一个大坑,显露着极招交会的破灭之威。 “好一个掣风悬武,好一个玉梁煌,本座记住你了!” 一招所阻,阎魔旱魃心中也熄了追敌之念头,转身回返往火焰魔城而去。 而另一边,玉梁煌带着气空力竭的练峨眉,来到正道基地了无之境,慕少艾此刻正手持着烟管吞云吐雾,若有所思。然在看到玉梁煌带着练峨眉的那一刹那,神情分明一慌,旋即运使针灸之法,饱运璀璨生机之真元,持续灌入练峨眉体内。 慕少艾啊…… 玉梁煌之前世,可说是相当喜爱慕少艾这个人物,只是此世,这却还是二人的首次照面;而在原本的历史中,由于慕少艾挚友羽人非獍误杀了鬼梁兵府少府主鬼梁飞宇,引来了鬼梁天下的报复。 慕少艾替代好友受劫,将自身伪装成羽人非獍的模样与会,一掌换一命,最终,溘然长逝,只留下无尽遗憾…… 而此世,异度魔界之行动稍有偏差,导致鬼梁飞宇在同异度魔界交战的时候而死,羽人非獍和鬼梁兵府并无仇怨结下,慕少艾自也没了替友受劫,至今仍是安然,同谈无欲、练峨眉等人一起,一同领导正道对抗阎魔旱魃。 “嗯,玉梁煌?”谈无欲此刻接获慕少艾传出的急报,回转了无之境,却见练峨眉面色苍白,分明甫经一场大战,损耗不小;而慕少艾脸色亦是不见平时的轻松。谈无欲便明白,必然是出了变故。 “详情如此……” 救下练峨眉,乃是有功于苍生,更有恩于中原正道的大举动,玉梁煌自是不会有半点保留,尽数道出。自罪恶坑内救下云人,此举便是坐实了玉梁煌正道盟友的身份,未来只要玉梁煌不自己作死,成为反派势力,无论正道台面领袖是谁,都需卖几分情面,这便是名望的力量。 而以练峨眉在道门之内的特殊地位,这份名望,在面对道门门人时,作用将更为明显。 谈无欲静静的听着玉梁煌叙述完事情始末,随后缓缓道:“虽然吾对你还有很多疑问,但就为今日你救下练峨眉之举,谈某不得不说一句,多谢你。” 骄傲如月才子,此刻面对玉梁煌,也不得不道谢。 如今中原正道,两大支柱素还真与一页书皆不知所踪(素还真实则化身白发剑客行走武林,对正道多有帮助),三教顶峰其中剑子重伤,龙宿隐退,只剩佛剑一人也是伤痕累累。 现今练峨眉,乃是中原正道一方唯一可抗衡阎魔旱魃之战力,也是现今正道标杆性的人物,若是萍山倾倒,其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中原正道决计是承受不起的。 “少艾,情况如何?” 就在二人交谈的时候,慕少艾已是推开草屋走出,额头上还可见得斑斑汗迹。 “练峨眉之状况已趋稳定,吾稍后便配置药丹,但云人体质,仍是难容苦境之气候,纵然吾以药石助之,也是治标难治本。” 慕少艾无奈摇了摇头,没有一个医者,不想尝试突破难关;但现今的局势,异度魔界步步紧逼,分明已不容慕少艾去细心参考练峨眉之状况进行配药。 “看来关键,还是要在刀戟戡魔之上!”谈无欲皱眉道。 “但现在神泣之刀,圣戟神叹,均为魔君所夺,想要取回,难矣。”慕少艾亦是慨叹。 经历连番之战,神刀神泣和圣戟神叹也渐渐浮出水面,然而异度魔界凭借其战力,现于中原一步,率先抢得神泣刀,并将之镇封于魔界深处的魔池之内。 随后更以燕归人的好友为质,自燕归人手中交换得到了圣戟,虽然在鬼梁兵府之主鬼梁天下的谋划之下,圣戟神叹最终落于地气特异的磁心源,使阎魔旱魃无法将其拔出,但阎魔旱魃最终也以魔界阵法困锁磁心源,并派遣人马顾守。 使得正道和鬼梁兵府数次夺回圣戟之计划宣告失败,更平添了不少损失。 “难吗,或许也不难啊。”谈无欲心念一转,眼露一道精光,看向屋内:“慕少艾,你还记得之前魔君之动作吗?” “嗯?你是说,之前魔君欲趁云人虚弱之时偷袭之事?”慕少艾闻言,眼前一亮,但随后又想到:“魔君非是无谋之辈,此番无十足把握,必然不会再强攻萍山。” “谈某又何时说过,阎魔旱魃会攻打此地了?”说着,谈无欲看向一旁的玉梁煌,玉梁煌登时只觉后背发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哦,武都吗?”瞬间,慕少艾也明白了谈无欲的想法,一同看向了玉梁煌。 谈无欲,我…… 看着月才子人畜无害的微笑,玉梁煌心内早把谈无欲鞭尸千万遍,但面上却是必须维持淡然。纵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现今的局面之下,武都确实是最适合引邪出洞的势力。而阎魔旱魃,也必然会以武都为目标。 “武都兵少将寡,恐难抵挡,还需正道诸位相助才可。” 八横川本就是武都临时之驻地,待到战事了解,武都必然还是要返回北隅的,故玉梁煌心中虽有不舍,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肯放弃。反而在想着,如何借此机会,谋夺更多的利益。 “这是自然。”谈无欲点了点头,“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正道一方,紧锣密鼓的行动着,消息四传,以布勘魔序章! 第九十一章:魔君之谋 火焰魔城之内,自罪恶坑返回的阎魔旱魃端坐在属于自己的魔君之位上,陷入沉思。 经历连番战事,正道联盟一方固然损失不小,但异度魔界也并非全无损耗,三大守关者去其二,六先知俱亡,吞佛童子退入魔界深层疗养,虽然后续又有螣邪郎加入,但魔界战力之损,已是显而易见。 现今赦生童子隐于魔池之内看守神刀天泣,螣邪郎于磁心源布阵封锁圣戟,堂堂魔君如今竟是陷入了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罪恶坑伏杀练峨眉,乃是阎魔旱魃苦心布计,为此更亲上翳流威胁了北辰元凰,但却由于玉梁煌之故,诛杀云人之大计功亏一篑,使得阎魔旱魃的后续计划尚未能施展,便已胎死腹中了。 “魔君是欲将矛头对准武都吗?”魔君身侧,是已然暴露身份,无奈重归魔城的任沉浮,昔日的板荡江湖不系舟,却因实力不足,不为阎魔旱魃所重视,只能在魔界做些后勤的工作。 “先有叛徒别见狂华,而今更有玉梁煌毁吾大计,武都,必灭不可!” 任沉浮见得魔君表情,心内只能一叹,但还是谏言道:“魔君,正道一方谈无欲、慕少艾皆是机谋百出之辈,魔君心中所想,恐难免为其料中,我方反受算计,落入被动。现今圣戟神刀皆在我手,正道连番攻势,已表明其重要性。我方以逸待劳,针对刀戟设下陷阱,才是上策啊。” “以逸待劳,便是给练峨眉调息机会,罪恶坑之战练峨眉虽是死里逃生,但也受伤非轻,这正是魔界的机会,你之计策,太过被动了!” 阎魔旱魃的思考模式,非是胜利,而是要求歼灭,更要求速度和效率。这作为强者,乃是优点,因为强者正该无所畏惧。但作为一方势力的主宰,这等性情则易成为对手利用的地方。 “可是魔君,魔界之兵力,亦是再经不起耗损了!还请魔君三思啊!”任沉浮这一次,直接单膝跪地,埋头道。 作为曾一度同谈无欲、慕少艾等正道智首周旋的智谋者,他可肯定,正道一方必然在此刻的武都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一贯骄悍霸道的阎魔旱魃上门挑战。 “除了练峨眉,余者,本座皆不放在眼中,无论是谈无欲、慕少艾,还是佛剑分说、玉梁煌,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见得任沉浮如此作态,阎魔旱魃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怒然拍案道:“任沉浮,你是在怀疑本座的实力?!” “属下不敢!” 任沉浮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就在被魔君双眼锁定的一刻,任沉浮感觉似乎自己就要命绝当场了。 “那就退下吧!”阎魔旱魃的语气中,全是冰冷,杀意几乎可以凝成实质,哪怕任沉浮此刻喉中还有千万句劝说的言辞,但在阎魔的目光之下,却是难以吐露。 “传讯罪恶坑,邀请狂龙一声笑前来一会!同时,传信给翳流北辰元凰。” “是。” “另外,通传八横川,三日之内,献上玉梁煌、别见狂华首级,本座可发一回慈悲,收容武都作为魔界附属!” “……领令。” 任沉浮点了点头,无奈退下,黑暗处,再悄然回头遥望那魔君宝座,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以三日为期,不过是一个陷阱,任沉浮相信,不过一日,阎魔旱魃便会进行行动,意图便是打正道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这样的小计策,是决计瞒不了谈无欲等人的。 “凡俗的智谋者,岂能看穿吾之布置,谈无欲、慕少艾,你们可要好好算计,且不可让本座失望啊!” 萍山之上,得慕少艾之助,伤情渐趋稳定的练峨眉盘坐云团之上,此刻,一双脚步踏上,练峨眉缓缓睁开了双眼。 摘下了半边青铜面具的练峨眉,展露全容。或许是由于伤势初愈,元气未复的缘故,云人面上还显着些许苍白,然其容貌之美,绝不在玉梁煌见过的其它女角之下,只是其眉间眼角却隐隐含带的脱尘高洁之意,让人不由望而止步。 “玉梁煌见过前辈。”对于练峨眉,玉梁煌不敢有半点逾越。纵观霹雳宇宙,令人印象深刻的女角色不少,但如练峨眉这般的,却是再未见得了。 “无需多礼,先前之战,多谢你了。”练峨眉缓缓道。 战后,练峨眉将药丹交给慕少艾化验,果然已被掉包。若是战中练峨眉将丹药服下,必遭反噬,届时除了败亡陨落,绝不作它想。救命之情,纵是淡然的练峨眉,也不能无视。 “前辈高洁,玉梁煌亦是敬佩,前辈遭逢死劫,玉梁煌又岂能坐视?”玉梁煌义正辞严道。 “嗯?你知卜算天机之法?”练峨眉本就知天命,识天机,不然也不会针对阎魔旱魃之特异魔体布置刀戟勘魔;然卜者难自卜, 就如医不自医一般。 “略通一二,算不得精通,还需精进。”玉梁煌谦虚道。 “谦虚了。” 实力越高深者,与命数长河之关联也就愈大,似练峨眉这等顶尖人物,欲推算其命数,又岂是初浅卜术能成? 练峨眉却没想到玉梁煌乃是天地之外的存在,只当做玉梁煌谦虚藏拙。 “谈无欲等人,已开始行动了吧。”练峨眉转问道。 “是,武都子民,已全数退出八横川,谈无欲、慕少艾、佛剑大师还有万圣岩诸位高僧皆已入位。” 八横川势必成为战场,玉梁煌自不可能还让武都子民待在八横川,早已让玉梁尚带人提前撤出,让谈无欲等人从容布置;此刻鬼梁兵府正派人联合叶小钗、白发剑者(素还真化身)前往火焰魔城,欲取回天泣刀。 “八横川之战,恐怕谈无欲等人难以抵挡。”练峨眉摇了摇头,对于八横川之战的结果,并不乐观。 “本就是拖延之策,主要还看火焰魔城那一路人马的动作。” 原本的剧情中,谈无欲等人一阻魔君,虽败但也有惊无险,故玉梁煌等人也不担心;而火焰魔城那一路,玉梁煌已传讯让武都诸将应情况协助,希望能有些许的变化。 “前辈,在下有一事,事关……” 就在玉梁煌欲开口同练峨眉一商狂龙一声笑之时,萍山之外,却闻一声黑龙怒吼,不世霸者,盖世魔君,手持阎魔荒神斩,巍然降现萍山之上! 第九十二章:阎魔局 兵法有云: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兵者,诡道也。 八横川上,慕少艾、谈无欲、佛剑分说会同万圣岩诸位上师罗汉,布下阵势,严待魔君亲临。殊不料,突然传入的诗号,骤然降现的癫狂身影,使得在场众人,面色皆变。 “试问天下谁为狂?唯吾傲视武林空;一笑翻动江湖浪,狂龙出关堪称王。” 逆鳞链刀出,狂龙一笑现,赫见狂龙一声笑,带领罪恶坑诸恶,强势踏临八横川。 “慕小艾,谈月亮,看到本狂龙有没有很惊喜!哈哈哈哈哈!” 链刀回卷入手,狂龙一声笑持刀遥指慕少艾、谈无欲二人,眼中是癫狂,亦是杀机,月才子、药师二人相视一眼,皆已看到对方眼中之凝重。 “不用想了,本狂龙免费派送消息,阎魔旱魃,上萍山啦!” 谈无欲闻言,面色微变,看向慕少艾,后者脸上已只见得几分苦笑。 “谈无欲,这一次我们中计了!”慕少艾道,这一刻药师满嘴苦涩。正道倾巢而出,兵分两路,为的就是引邪出洞,声东击西。然而,这一次,却反为对方所趁了。 “想不到阎魔旱魃竟然能收起一贯的骄傲脾性,虚晃一枪,回敬的这一招声东击西,来得妙,来的恰到好处。哈。”谈无欲一收拂尘,但听一声凤鸣,凤流剑跃然入手! “佛剑分说,此地交由我们,你速赶回萍山!”慕少艾一掌银针在手,面露严肃,心知,此战若是处理失当,正道便有倾覆可能。 “不错,萍山空虚,云人功体未复,玉梁煌一人难挡魔君。”谈无欲持剑出战,一迎恶首狂龙,“佛剑,拜托了。” “嗯!”佛剑分说亦知此战关键,也不迟疑,点头后随即化光赶往萍山支援。 而狂龙一声笑也不见阻拦之态,任由佛剑分说离去。 少了个秃驴,打起来更容易,我才不是担心小眉眉眉的安全啊…… “来来来,开打了!” “哈,谈无欲会怕你吗!” 凤流剑,逆鳞刀,刀剑同舞,便是死斗,高手对决,杀招凛凛,起招落式皆有不凡之威;而另一边的慕少艾,也连同万圣岩诸罗汉上师,对罪恶坑之恶人,展开了攻势。 瀚海之内,白发剑者、叶小钗连同神刀门主·泊寒波以及鬼梁兵府人马,自黑夜之中急急而行,欲趁魔君离开火焰魔城之时,强攻魔城,夺回神刀天泣。 沿途过处,三大高手配合无间,异度魔界布置之岗哨,尚未及动作,已遭夺命。 “看来此番会很顺利。”渐渐逼近魔城位置,泊寒波乐观道。需知如今魔界兵力不多,可令人忌惮的也就只有阎魔旱魃一人,如今阎魔旱魃离去,计划距离成功,便已不远。 “啊(不可大意)。”叶小钗摇了摇头 一旁的白发剑者也点着头道:“叶小钗所言不差,赦生童子之实力,亦不容小觑,更不知魔界是否还有潜藏兵力。” “哎呀呀,赦生你听到了吗?他们都提到你,却是没有讲到我,看来你这个弟弟的名头是比我这个大哥来的响亮!” 意外之语,意外之魔,意外之刀,却见密林之内,数道刀芒飞射而出,鬼梁兵府的不少食客未及反应,已遭贯体身亡。 “是螣邪郎,众人小心!”白发剑者横剑一挡,将余下刀气尽数拦下。 螣邪郎本该于磁心源看守圣戟才是,为何在此?莫非异度魔界早有防备?如此…… 白发剑者看着渐渐走近,身着红色战袍,气态嚣狂,手持薙刀倒乂邪剃的魔者,神色凝重。 “螣邪郎交吾,众人强攻魔城,以夺得神泣为先!” 无论如何,计划既然已经布下,临时变策,更易中对方算计,如今魔君离城已是必然,仅凭现在的魔界兵力,未尝不可一试强攻魔城。 叶小钗、泊寒波也非矫情之辈,当机立断率众抢入魔城,螣邪郎受白发剑客阻拦,却是难以阻止。 “你之对手,是吾。” “都说你是素还真,你是吗?”螣邪郎一扬刀锋,挑衅道。 “试一试,你不就知道了吗?”剑气飞射,直取刀锋,刀剑之争,瀚海之内,于焉而开! 萍山萍山萍山,萍山之上风云变幻,魔氛涌动,正是异度魔君亲临,阎魔荒神斩落下,宣告魔界反击之始! 练峨眉气力未复,伤势未愈,顾守练峨眉,再对阎魔旱魃! “广以战书,三日期限,实为一日,这不过是障眼法,实是为逼迫正道行动,让他们必须在一日之内将兵力进行调配,无法细思其中关窍。” “世人只道魔君骄悍善战,不可一世,却不知,霸道之下,亦有计略心思,这一局,慕少艾他们败的不怨啊。” 阎魔旱魃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皆是强悍,霸道,不惧挑战,也因此从未有人想过,阎魔旱魃竟然会面对战火时退缩,就连玉梁煌也忽略了这点。毕竟原本历史上的魔君,也是一路从头刚到尾,不见退缩的狠角色。 “哈哈哈哈,八横川的阵势,阎魔自会再寻机领教;而今日萍山的征战,本座将体验手刃两名大敌的快感!” 练峨眉闻言,未见异常,只是运气疗元之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以魔君来看,玉梁煌是会引首就戮的人吗?” “狩猎的快感,不正在于猎物的反抗吗!”阎魔一提荒神斩,霎时魔焰铺道,划开死绝地域:“来吧,玉梁煌,让本座见识你全部的能为!” 玉梁煌缓步上前,面对魔火汹汹,魔君霸道,不见半点惧色。 “前日得见魔君之勇,今日再见魔君之智,异度魔君果然是智勇双全。” “哈,此刻称赞本座,救不了你的性命!” “非也。”玉梁煌摇了摇头,霎时龙气升腾,再见金龙开道,划破乌云魔氛,重现光明一道。 将军令、帝单锋,枪剑同时入手,再提龙体威能,只闻声声龙吟响彻天际。 “只是不知魔君可曾听过一句话?” “嗯?!” “勇者百战功成,智者千虑决胜,而智勇双全者,却终是!万劫不复!” 第九十三章:魔君 梁煌 死斗 正邪交锋天地换,魔君布计烽火燃。荒神誓取云人命,梁皇剑戟当血关! 萍山之上,练峨眉气力未复,魔君声东击西之计成,手握阎魔荒神斩,一踏萍山地界,誓断云人生机;玉梁煌凛然无惧,将军令、帝单锋同时落手,剑戟双绝一挡阎魔旱魃不世之魔威! “哈哈哈哈,那本座就看,你如何让本座,万劫不复!” 一声沉喝,声尚未息,刀已发,慢,慢的玉梁煌可完完全全看清落刀的轨迹;快,快得让玉梁煌避无可避,面对这一刀,只能迎上! 魔君第一招,刀落魔火燃,玉梁煌轻抬将军令,舞一条金龙,强势迎上,只闻轰然一爆,梁煌败退,魔者稳立,高下分明。 “魔池,果然变态……” 罪恶坑一战,阎魔旱魃受伤也不轻,但短短时日就已复原,除去魔心和阎魔的体质之外,火焰魔城之内的魔池,也是功劳不小。 “再来!” 首招败退,玉梁煌面上不见半点颓色,将军令再舞,《御宇八字诀》、《玉玺之命》,一脱胎于北宇赤皇之武典,一修行于精灵錻锽之绝式,两大顶尖枪诀汇流,身无踪,已跨数十丈之间距,九九登龙体极催,再化磅礴一击而落! 反观魔君,仍只是简单一刀,不揉任何杂余,也是极端霸道的一击! 刹那的撞击,玉梁煌再度倒退而出,这一次,比先前划出的还要来的远,但仍在云人身前,玉梁煌持枪的虎口,已见得斑斑血迹。 “若你只有如此,那便死吧!”但见魔君语落,身形激荡,刀起撼雄城,风云腾动,登时天地愁惨,再度扫向玉梁煌! “想要本皇性命,让弃天帝来吧!”玉梁煌手擎将军令,招起霸气、式运豪狂,再提龙气功元,力战异度魔军。 第三度的交会,仍是最直接的硬碰硬,各自浑然的霸道狂放,横天扫地,功力不断提升,战得乾坤激汤,杀得寰宇震扬,眨眼数十招过,玉梁煌已是多处负伤,但梁煌眼神不屈,仍是不退。 “荒神亟!”阎魔旱魃见状,更是得势不饶人,步步前行,步步紧逼,刀转手,极招出,狂暴魔威携破灭山河之威能落下! “御宇八字诀·乘龙凌霄!” 御宇八字第七式,帝皇驱策,天威浩荡,破空一劈,神戟之威合龙气之能,竟是展现出丝毫不在荒神斩之下的强势! 至极再会,天地翻覆,面对强悍之威,魔君嘴角亦现一抹血痕。但荒神斩威能增长,压得玉梁煌双膝逐渐弯曲,不止是嘴角见红,就连身上的毛孔也缓缓渗出了道道血丝,这是肉体已然承受不住的表现。 “蓄下的功元用尽,你还能如何!”阎魔旱魃嘴角露出冷笑,再提魔威。 为了对抗阎魔旱魃,玉梁煌提泰半功元,挣得了这两刻时间,《御宇八字诀》、《玉玺之命》、《六合枪诀》,看上去只是略处下风的武斗,实际上是玉梁煌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挡下阎魔旱魃如狂浪般绵绵不绝的攻势。 但两刻时辰过,泰半功元已是消耗殆尽,接下来的时间,玉梁煌面对阎魔攻势,再难展开有如之前一般的应对,再开的武决,势必是碾压之战。 时间已然不多,时间尚还足够! 魔之君微微眯起了眼,下一刀,斩眼前屈膝的枪者,再一刀,断绝云人性命。 “死来吧!” 刀起,绝世魔元恢宏席卷,鼓荡凶焰,玉梁煌再度站起,舍枪持剑,引纳帝单锋独我剑境! “紫气东来三万里!” 一剑,帝王紫气汇聚龙形,返卷阎魔旱魃,然刀开炼狱,直破剑招,玉梁煌再遭重创,就在荒神斩龙之瞬—— 道元清气化一道掌劲而出,一掌之威,魔之君却是难能忽视,横刀一阻,不进,返退半步! 这一刻,阎魔旱魃的面色,变得异常阴沉。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涛涛。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 人转,身转,云团之上的人缓缓站起,半张青铜面具覆盖,练峨眉一拍玉梁煌之肩,二人位置更易,这一刻,是练峨眉站在满身是血的玉梁煌身前,萍山再现峨眉踪! “阎魔旱魃,既上萍山,便,受诛吧!” 荒野之上,密林之中,武都众人,玉梁尚带领昴宿儿、别见狂华得玉梁煌之命,欲前往瀚海原始林火焰魔城支援正道作战,来到中途,却见毒虫满布,阻断三人前路。 “嗯?哪位朋友,现身一见何妨?”玉梁尚见事情有异,长枪入手,看向空洞洞的林中,随后,却听闻熟悉诗号声响。 “楚歌奏,战鼓嚣,军旗颺,血河漂;日东晓,王权交,临将相,封国讴;万民仰,臣垂腰,龙袍镶,千秋朝。” 黄发红袍,皇者自有威严在侧,熟悉诗号在口中回响,是怀念,亦是今生难雪的血仇。 “玉梁尚,又见面了。”蜕变而出的翳流教主,北辰元凰,接获阎魔旱魃传讯,为昔日北隅灭亡之仇而来! “嗯?!”玉梁尚眉头一皱,回身看向林中,却见三人身后,翳流人马也已围上,天罗地网断绝三人归路。 “北辰元凰,你竟然与阎魔旱魃合作,叛离正道!”玉梁尚冷声呵斥道。 “哈哈哈哈,你们不也曾和地理司合作吗?不过是杀与被杀,血仇更替,与正邪何干呢?!” 北辰元凰蓄元纳于掌中,目光冷然锁定玉梁尚,“昔日,你曾让我自行了断,你说,我是否也该给你一个机会呢?!” “哈,元皇当真以为,就吃定我们了吗!”横枪在握,玉梁尚虽陷重围,仍是不改胆魄。 “狂华,稍后你……” “无需多言了。” 别见狂华眼帘微垂,神无剑出,昔日的神无道守关者,挑上翳流教主,北辰元凰! 你之心意,吾明白,但残花败柳之身,只配杀人,难配君! “昴宿儿冒险传第第九十三关,突围战!” 一旁的昴宿儿一扬双戟,跃跃欲试,荒林之内,战火一触即发! 第九十四章:鼎炉分峰 荒林之内,江湖血仇从无尽期,为国仇,为家恨,为己辱。 北辰元凰率领翳流人马强势围杀欲支援正道的武都三人,昔日三大守关者之一的别见狂华再出魔器神无,一挑浴火重生的翳流教主——北辰元凰! “别见狂华,屈膝归降,本皇可留汝性命!”对上别见狂华,北辰元凰负手而立,面上不见半点忧虑征兆,仿若眼前之魔者,不值一晒! “能胜过神无再作废言不迟!” 己方遭围,别见狂华更知情势紧张,不待多言,神无剑提运,纵步飞身,全力抢攻。 反观北辰元凰,身兼北隅龙气,更有两世为人(北辰元凰、原翳流教主南宫神翳)之元功,面对别见狂华,泰然不惊,掌运旋风,初交手,便已压制别见狂华剑势。 “神无道守关者,不过尔尔!” 言辞是挑衅,是激怒,北辰元凰步步紧逼,应对别见狂华之刻,甚至尚有心力分神他处。 却见另一处战场,昴宿儿、玉梁尚,双戟单枪一会翳流众将,但见翳流众将配合无间,攻势诡异非常,玉梁尚二人以寡击众,面对纷至的杀招,亦是惊险非常。 “神华神无!” 战事紧急,别见狂华见状,初运极招上手,但见身影电闪,剑尖已至北辰元凰身前一尺之围;却见北辰元凰双掌合元抱一,龙气运转,无形之气牢牢牵引神无走向,再见北辰元凰陡然逆转,轰然一声,攻势倒转,惊尘扬爆,别见狂华反而见红倒退。 烟尘之内,北辰元凰欺身而上,掌化爪,顿锁别见狂华咽喉,随后提起。 “嗯?” 在提起别见狂华的一刻,北辰元凰微微皱眉,因为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身的左肩处,已然添伤见红,若是这一剑偏移几分,恐怕被重创的反而是他了。 “不愧是神无道守关者,纵然没了神无道,也能伤到本皇。”言之此时,北辰元凰手中的劲力又加大了不少。 “狂华啊!”眼见别见狂华被擒,玉梁尚心中焦急,心急,出招则乱,面对翳流部众的连绵不绝之攻势,登时见红多处。 “所以说,男女关系真麻烦!昴摄诸恒!” 昴宿儿无奈摇头,极招一出,击伤逼退眼前对手,再回身,援助玉梁尚。 “他似乎很在意你!”北辰元凰提着别见狂华的手,猛然按地,霎时地现裂纹,惊走烟尘,别见狂华再度呕血。 “玉梁尚,投降,否则,她会死!” 北辰元凰冰冷道。 玉梁尚是玉梁煌最为敬重的兄长,若是他被擒,玉梁煌会如何? 会失去冷静,会发疯,结果必然不惜一切代价的救援,而筹码在手,玉梁煌从无资格谈条件,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兄弟同葬。 北辰元凰甚至都想好了后续炮制玉梁煌的方法。 “翳流教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恍惚之语传于林中,如清风过境,忽然而已,但声声遗韵,又彰显来者不凡。 “嗯?!装神弄鬼,现身来!”北辰元凰怒然皱眉,一抬掌,火凤显形,腾空而现,直取声源所在。 “唉。” 一声叹息,却见林中之人,双掌运化,玄妙至极之劲力,运挪转化,火凤攻势霎时移转,反攻向翳流众将所在。 “高手!” 仅一招,北辰元凰已查来者不凡,将别见狂华放下之后,再提龙气功元,倾力一击,横扫林间,叫人无可躲避。 林中再现太极印,刚柔转化,强招消弭,再闻诗号声响。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仙风道骨,傲骨轩昂,却见白发布衣之老者,轻点林间树枝,缓缓而动,却又一瞬人已无踪。 “不对!”北辰元凰再度探手一试,却是残影流逝,极缓,亦是极快,快与缓的转化之道,使得北辰元凰第三招再度落空,不仅如此,回过身,别见狂华已被老者救下。 再见老者轻抬,双掌运转,仿若可见大海无量,深不可测,再退翳流众将。 “翳流之人,替换云人丹药,念在汝等尚无大过,此事先且放下,往尔等好自为之!” 话语落,风再起,老者带着玉梁尚等三人,已是消失无踪。 萍山之上,练峨眉起身,手持玉如意,再对阎魔旱魃,对峙的双方,未见言语,唯有抬掌,生死分说! 初会的一掌,已见得宏大气漩爆裂开来,魔君后退一步,云人连退两步,面色一瞬转白。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练峨眉,你尚未完全复原!” 先前魔君便曾一战萍山,当时为谈无欲等人所阻,支撑到了练峨眉复原;那一战阎魔旱魃虽未竟功,但也能大致推算出练峨眉恢复所需时间,这也是阎魔旱魃有胆再上萍山的底气之一。 “功体未全的你,挡得住本座吗,哈哈哈哈!”一声狂笑,再度挥刀,玉梁煌见状,强压伤势,再提帝单锋,配合练峨眉手中玉如意一挡,再度退后。 “你们二人,感情这么好,那么本座,就赐你们同葬!哈哈哈哈!阎魔神荒!” “狂妄!天越萍踪!” 云人闻言,面显怒态,再现不世之招,玉梁煌见状,亦运独我剑境。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三招再会,玉梁煌伤最沉,根基最弱,余浪之下,再度受到重创。 而练峨眉只恢复七层元功,亦是连退数步;阎魔旱魃稳立当中,只是悄然拭去嘴角血迹。 就在此刻,却听闻清冷诗响——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成,也是天地哀;败,也是天地哀。” 清冷声声,清冷人影,但见一道平凡却又超凡的长发身影,缓步走上萍山。 “嗯,是你!”阎魔旱魃看清来者,怒然道:“侥幸逃生,仍是要赴死吗?!” “神刀天泣,皇甫笑禅讲过,战败自会讨回,今日便是时候。”残林之主·皇甫笑禅,冷然拂袖,再入江湖,并肩练峨眉,再战异度魔君! 第九十五章:真正的声东击西 《孙子兵法·始计篇》: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磁心源上,作为看守主将的螣邪郎虽然前往火焰魔城围杀正道人马,但剩余的魔兵鬼卒仍是兢兢业业看顾着受地气吸引难以拔出的圣戟神叹。 就在此刻,却见一气态不凡的黑袍士大夫踏上磁心源,将手中黑石抛向天空,磁心源地气受到黑石影响,竟显现削弱之态。 “有敌人入侵!” “杀啊杀!” 察觉异动,魔兵鬼卒尽出,却见来人悠哉负手,一步踏下,雄浑气元如浪潮跌宕,横扫周遭,根基不足的异度魔界之人,登时爆体而亡。 “宵小之辈,不过尔尔!”黑袍大夫随手再甩出一条锁链,卷上磁心源阵中的圣戟神叹,运全身功元,与受到黑石削弱的磁心源地气抗衡,片刻之后,牢牢被地气吸附的圣戟终是离地,落入黑袍大夫手中。 “离开!”神叹入手,来人也不再多做停留,旋即离开了磁心源,只留下满地残破尸体。 萍山之上,神秘的来客,神刀天泣的原主,残林之主·皇甫笑禅来到,联合萍山·练峨眉,再对强势而来的异度魔君! “手折足扭的废人,留你一命,是本座之仁慈,看来,汝并不知道珍惜性命!” 皇甫笑禅外表为手折足扭的残废之人,然其实力超凡,昔日曾以一式神催意残之招,威震江湖。后创建残林,专门庇护天下之间的同为残疾之人。 按照玉梁煌前世的说法,皇甫笑禅是一个创业有成的残疾人典范,兼残疾人福利院院长。 “今日,皇甫笑禅再以五残之招,领教魔君!” 一声领教,皇甫笑禅发掌引战,阎魔旱魃挥刀挡下,而残林之主却是不容阎魔旱魃有喘息之机会,三步连踏,先攻为上,步步进取对方要害,翻掌扬袖,尽显绝逸风采。 “就怕你领教不起!”无畏挑战,魔君再动阎魔荒神斩,魔之刀翻动火浪,袭卷逼命。就在此刻,道威浩荡,正是练峨眉之掌,沛然而至。 “喝!”同时面对皇甫笑禅和练峨眉,纵是阎魔旱魃之骄傲,亦知缠战,败亡终将落于己身,交手数合,魔元再运,几可冲霄! “阎魔斩·凶神天罡!”只见异度魔君当空一跃,强招出手,凶神之威,怒荡天际八方,席卷整个萍山! “神摧意残!”皇甫笑禅见状,极运五残名式,无形之气劲运纳双掌。同时练峨眉一擎玉如意,亦是再现云人绝式:“道留萍踪!” 一招划天地之清气,汇道元之庞然。却见三大极招交会,神鬼惊怕,天地凄迷,半空之上的魔君,面对两大高手联招,显露颓势,当空呕红,化一道黑龙转离萍山。 “练峨眉、玉梁煌、残林之主,下一次你们将不会有此等好运!” 魔君离去,萍山上空亦恢复清圣景象。练峨眉收回视线看向皇甫笑禅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天下兴亡,皇甫笑禅虽是一介凡夫,亦知大义,无需道谢!” 就在此刻,一道佛光自远而近,落于萍山之上,佛剑分说来到,见现场的疮痍战痕,问道:“魔君离去了?” “嗯,全赖玉梁煌和残林之主相助。”练峨眉道。 “佛剑大师既然已经回归,那吾也该离去了,还请转告玉梁煌,吾会在残林,等他的答案,请。” 佛剑分说回归,萍山安全已有保障,皇甫笑禅无意再做停留,随后也转身离开。 “一切皆如计划。”练峨眉看向因为伤势过重,已然昏迷过去的玉梁煌,挥手化现一道云团卷起玉梁煌,往萍山深处,“传讯众人吧,希望鬼梁府主已成功取得圣戟神叹。” 围绕萍山进行的大战,表面上仅只是萍山、八横川、瀚海魔城三处战场,然正道一方,就在欲执行计划之时,却有人提出了地四处——磁心源。 正道一方藏棋,原本只作为后手应对,以防不测,想不到竟真有建功之时。 练峨眉在萍山深处放下玉梁煌,脑海中随即浮现之前玉梁煌所言…… 八横川上,战未歇,战不止,狂龙一声笑对上谈无欲,慕少艾同万圣岩诸位上师罗汉,一抗罪恶坑,战的激烈,战的难分。 “哎呀呀呀,好累好累,战的本狂龙好累啊,谈无欲我们不打了如何?”刀剑一撞,狂龙一声笑借力向后一退,淡淡道,“打下去也是没完没了,就此歇战吧。” “罪首肯如此,谈无欲自是乐见!” 见狂龙一声笑下令停手,正道一方之人也随后收手。八横川上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罪首还不退去吗?”谈无欲冷笑一声道。 “退兵自然是要退,但是现在还太早,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坐在这里等完结多好。” 说着,狂龙一声笑还真就让麾下铺了一张虎皮在地上,直直的躺了下去,刀一甩,看不出半点防备。而罪恶坑之人,虽然没有狂龙一声笑那般豪放,但也各自坐下休息,只是戒备在心。 “谈无欲,那便坐下吧,再战也无意义。”慕少艾摇头道。 “我知道。” 双方缠战若久,始终未能分出战局的倾斜,再战,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但是…… 啊,好想下令偷袭啊…… 某月才子心内无奈叹息道。 瀚海林中,白发剑客一战螣邪郎,双方交手,已不知过了几百招,各自负伤添红的地方,也已无可统计,但不变的,是二人的意志,哪怕气空力竭,也不容对方轻越雷池。 就在双方的刀剑,即将再开碰撞之刻,火焰魔城之内,却见叶小钗以刀剑开火海,背着已然昏厥的泊寒波,面上还带着焦急之色。 “啊!(快走)”叶小钗道。 “嗯!” 见二人如此模样,白发剑者心知强攻失利,横剑霎运无我剑意,漫天剑影笼罩螣邪郎,螣邪郎手中薙刀挥运,破尽剑影之时。 眼前已无白发剑者等人踪迹。 第九十六章:墟丘 “嗯,伤势虽重,却未伤及根本。” 萍山之上,大战停歇,正道众人回返,慕少艾得知玉梁煌豁命护守练峨眉,对玉梁煌的戒备之心放下了不少。不仅如此,正道其他人对于玉梁煌之态度也有了显著之变化。 慕少艾伸手自玉梁煌身上,缓缓取下银针道:“并无大碍,只需按照药师我的药方抓药,保证要不了多久,你又可生龙活虎,夜御十……呜呜呜。” “少艾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慕少艾的身后,一名目光灵动的小孩一把捂住慕少艾毫无遮拦的嘴,又小心翼翼看了眼身后此刻面无表情的练峨眉,微微打了个冷战,连忙拖着慕少艾走出了房间,“走啦走啦,该去看看泊寒波、叶小钗的状况啦!” “呃……药师,果然不拘小节……” 玉梁煌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心里同时大骂慕少艾,在云人面前口出污秽之语,你慕少艾是又几条命接原子弹。 “药师一贯如此。”练峨眉面上不见异状,似也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转而说道:“战前之时,你之言语,似提及狂龙一声笑,何故?” 对于亲身胞弟,纵然练峨眉超脱凡尘之外,心中亦有矛盾;狂龙一声笑,练峨眉自是愤怒,但心中也并非无半点挂怀之意;不然换个别的人像狂龙那样恶事做绝,云人早已除恶,又岂会留他至今? 终归是姐弟牵绊,才让练峨眉昔日留下了狂龙一声笑性命。但也因此逼狂龙立下了封关之誓,练峨眉原以为狂龙一声笑封关,可使其心性有所转好,却不料此番展露,分明是愈发的恶劣。那日罪恶坑上,练峨眉是真起了杀心! “狂龙一声笑,此人有……嗯……恋姐情结。”玉梁煌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吐出这个词,再看练峨眉,面上不见变化,只是盯着玉梁煌,似是等待后续。 玉梁煌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对其而言,正邪无关紧要,你方是他之行动核心,至于他杀害金八珍之行动,在吾看来,更像是吸引前辈注意的一种方式,就如同小孩子的哭闹声,吸引大人注意一般。所以归根结底,狂龙是一个相当孩子气的人,只是这个‘孩子’,掌握了杀人的利器,心性也偏向暴虐。” “汝,继续。”练峨眉淡淡道,神情仍旧是古井无波。 “如今罪恶坑和阎魔旱魃,因前辈而成联盟。前辈若有意将狂龙导回正途,更完成勘魔大计,或可一试晚辈所言,详情如此……” 灯火闪,耳语传,出人之口,入人之耳,练峨眉始终,不见异状,直到玉梁煌说完。玉梁煌看着静立的练峨眉,心中有些忐忑,他也把不准,练峨眉是否会听从他的建议。 “此事,吾会考虑。”云人淡淡道,像是应允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自然再好不过。”玉梁煌闻言,心内一松,转而道:“关于前辈功体,吾或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 云人之功体,乃是至纯绝世之仙体,拥有无穷威能,极致之境,登仙求道亦非虚妄;然苦境凡尘污浊,练峨眉之体质无法长期留存苦境,更无法自苦境元气之中吸取回复功体。这可说是一绝大的阻碍。 然而,即便知道缺陷,却也如慕少艾所言一般,非是药石可治,慕少艾纵观整个苦境的医者,亦可名入前五之列。而好不容易救下来的练峨眉,玉梁煌又岂会允许如同原本历史一般,残留功体缺陷,于是思来想去,倒也真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是在海外修真之地,名唤墟丘之顶。”玉梁煌缓缓道:“内中一物,名唤——夜照玉狮,有转易功体之奇能!” “墟丘之顶!” “前辈听说过?” 意外的地名,引动练峨眉思绪。遥想昔日万仙大会,练峨眉同好友共往,却在万仙大会上,遇到一个极为个性殊异之修道者,那人之出处,正是玉梁煌口中所言的——墟丘之顶! 翳流黑派之根据地四方台上,北辰元凰看着踏步离去的谈无欲背影,脑海之中仍是回想着谈无欲之言辞,愤怒的同时,亦是陷入思考之中。 先前多处大战,北辰元凰率翳流阻扰武都对正道的援军,已是触及了正道之人的底线,也才有了月才子的上门警告。虽然翳流现在正和异度魔界暗中进行合作,但北辰元凰也知道,这份关系终不长久。 与异度魔界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为了能让翳流的势力得到发展,异度魔界乃是必须灭亡的势力。 “武都,玉梁煌!”北辰元凰眼中的怒气一闪而逝,此次的失手,代表接下来一段时日,截止到异度魔界灭亡,不能再寻衅武都。否则正道便不会坐视,谈无欲的到来,只是警告。 然而这份警告,北辰元凰却又不得不吞下。 就在此刻,帘幕轻动,却见一浑身缠绕白尸带,手足束缚着锁链的诡异身影,拖着黑木车架,突兀出现于四方台中,北辰元凰阶下。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卧看江山,鼎立八方之极;傲视群伦,笑叹当世无双。” “嗯?”北辰元凰见状,道,“原来是军师回来了。” “寰宇奇藏见过教主。”车架之内的人,轻摇着羽扇,透过一道薄纱,看着四方高台之上的北辰元凰。 “看来军师是有消息欲禀?” “正道方面,声东击西,已取得圣戟神叹,阎魔旱魃之筹码,不多矣。”马车之内的人,缓缓说道,轻摇的羽扇,扇起几丝凉风,目光之内,已见精光闪动。 “看来军师已有计策?要如何发挥这盟约的最后价值呢?”北辰元凰负手道。 “将阎魔旱魃引至陷阱,协助正道,完成勘魔大计,取信人心!” 异度魔界覆灭,那么台面上的势力也就只剩下了翳流、正道、鬼梁兵府,那时候翳流一方的操作空间无疑会大上不少。 “详情如此……” 第九十七章:啸阳谷之局 萍山大战,正道一方多算一步,终是成功取得勘魔之必要关键之一——圣戟神叹,短暂的和平中,几方势力皆知,再开战火,便是要分明胜负之时。 “想不到,异度魔界之内,尚有高手!” 萍山上,慕少艾、谈无欲二人听叶小钗叙述魔城内部战事经过,赦生童子虽强,但面对叶小钗、泊寒波两人,也难求速胜;然而就在鬼梁兵府的食客深入魔池,欲取神刀天泣之时,却被魔界更深处发出的一道霸道掌劲横扫,尽数覆灭。 就连泊寒波也为这一道掌劲所重伤,叶小钗唯恐有失,无奈带着泊寒波撤离。 “魔气,佛气。”谈无欲一挥拂尘,眉头紧紧皱着,“看来异度魔界的水,远比我们所想的,还要更深啊。” 慕少艾吞云吐雾的抽着烟,摇了摇头:“先设法诛灭魔君吧,希望计划能可顺利进行。” 异度魔界深层,千载铁精所淬炼而成的铁链如同一条条巨蟒盘旋,左、右,当目光向下,是炽热的岩浆火海,深不见底。而在断层最中,无数铁链牵系缠绕的人物,一身恶氅法袍,低垂着头,背对着魔城方向,目光则看向另一侧,那漆黑的不见半点光亮的更深处。 “多谢老师。”赦生童子来到,对着黑袍之人缓缓一礼。 魔池一战,赦生童子受叶小钗、泊寒波二人纠缠,若非黑袍人出手,神刀天泣已然被夺;虽然同时受到两大高手牵制,事出有因,纵然天泣被夺阎魔旱魃也不会过多怪罪,但赦生童子心内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退回深层吧。”黑袍人缓缓道:“阎魔旱魃,魔界兵力几番周旋之下,已不占优,正道一方联盟气势已成,阎魔旱魃灭亡只在顷刻。为师不想看你毫无意义的死去。” “赦生童子会和魔君并肩,战到最后一刻,老师保重!” 赦生童子虽无相当之战略目光,但他也能看出,黑袍人所言非虚。但即便如此,赦生童子,也誓要于战场上,战到最后一刻! 直到赦生童子离去,黑袍之人都未在发言,最后,只留一声不屑—— “阎魔旱魃,蠢材!” 魔君大殿,得知磁心源被袭,圣戟神叹遭夺,阎魔旱魃心中怒火更胜,面色阴沉,整个大殿之中,呈现一种诡异寂静。 “启禀魔君,有一名自称寰宇奇藏之人求见。” “嗯?” “行走于武林道的有心之人,却不知是投机者,还是权谋者!带入吧!” 片刻之后,但见浑身裹着白尸布的诡异身影,拖着黑木车架出现在大殿之中,更添三分冷意。 “座前异度魔君吗?吾乃寰宇奇藏,幸会!” “见到本座,收起汝之无谓的姿态,直言来意。”一掌击座,气动八方,却见寰宇奇藏羽扇轻摇,魔君一击顿化无形。 “嗯?!魔君快人快语。”寰宇奇藏摇着扇子,却不见半点要走下车架的迹象,说道:“恕在下直言,萍山一战,魔君虽已连接罪恶坑、翳流,然正道势力已起,在是兵力之差,非人力可挽。相信魔君亦有感触。” 魔君不语,也知寰宇奇藏所言非虚。先前一战,正是兵力不足,使得他不得不抽调顾守圣戟神叹的螣邪郎,也因此,给了正道夺取圣戟神叹的机会。 “废言太多了。”阎魔旱魃眼一冷,打断寰宇奇藏道:“前来,便有所图,说吧!” “哈,有利则来,无利则去,此言倒是不假。”虽被魔君打断,但寰宇奇藏却是不见恼怒,轻笑一声道:“在下来带的,乃是毁坏神刀天泣之法,就不知道魔君换不换的起?” “毁坏神刀吗?你之目的呢?投机者!” “魔界之宝,旱邪珠。” 旱邪珠,乃出自魔界地层熔岩深处,融合魔气和魔火而成之精华,在善于使用的人手中,称一声不世至宝,并不为过。 “能知旱邪珠乃魔界之宝,汝寰宇奇藏之名,本座信了三分,但是,你之消息来源呢?” “残林之主,皇甫笑禅。”寰宇奇藏的目光淡漠,平缓,仿若在说着什么小事,“昔日皇甫家为人灭门,皇甫笑禅也因此残废,吾以他之仇人消息,换得了破灭神刀之法,就是不知,魔君是否在意这个筹码呢?” 现今武林盛传刀戟勘魔之说,寰宇奇藏亦是这个消息的传播者之一,故也知。以魔君之骄傲,纵然对刀戟戡魔有所忌惮,但表面之上对于空穴来风的传闻,仍是保持不屑之态度。而要如何将筹码卖给魔君,这可是一个技术活儿。 “嗯?”刀光一旋,却见天泣刀已在魔君掌握,看着眼前的锋利薄刃,魔君冷笑,“区区一口薄刃,你说它当真能杀得了吾吗!” “无论消息真假,刀戟戡魔现今俨然成为最后希望,若是神刀被毁消息传出,对于正道一方,何尝不是一个重大打击呢?” “哈哈哈哈,有趣,寰宇奇藏,本座欣赏你,说出筹码吧。” “嗯。” 心知对方已然上钩,寰宇奇藏更见谨慎,将破灭神刀之法缓缓道出,语气不见半点异常。 “神刀昔日在啸阳谷,以地底三千丈之母火锻造,因此水火难侵,掌毒难毁,想要毁掉神刀,只需要再度将天泣置于啸阳谷地底三千丈处,以母火吸尽刀中火气,再毁之便是轻而易举。” “啸阳谷吗?!”阎魔旱魃收刀,负手道:“本座知晓了,待到功成,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利益。” “那寰宇奇藏便静候了,请!” 寰宇奇藏观魔君之态,分明已信了七分,也不再多停留,轻道一声后,黑木车架在怪人的拖拽之下,缓缓离开了火焰魔城。 下一步,便是通知了…… “任沉浮,传讯罪恶坑!” 寰宇奇藏离去之后,阎魔旱魃亦下令,一封书信,飞至罪恶坑。而此刻罪恶坑之外,两道意外的身影,踏上罪恶之土。 “大仔喂,你的那个暴力阿姐和那个姓玉的小白脸来了!” 第九十八章:刀戟勘魔(上)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又是数日更迭,魔界一方偃旗息鼓,正道一方暗流不断,苦境大地迎来短暂的和平。然短暂之和平,终归是短暂,无论哪方皆知,当双方之战火再燃之刻,便是正邪之争分出胜败之时。 啸阳谷,昔日神秘之高人点天机有感未来魔祸兴灾,因而铸造诛魔之刀戟。其中的刀,名为神刀天泣,便是于啸阳谷内,借地底三千丈之火淬炼而出,刀剑难毁,掌毒难伤,水火不侵。 随着魔界入侵之祸愈发严重,受灾百姓愈多,刀戟勘魔之说甚嚣尘上,俨然成为世人最后之希望。而这时,一旦传出勘魔之刀被毁的消息,这份希望将会在一瞬转为更深的绝望。这也是魔君为何明明不在意刀戟勘魔之说,却依然和寰宇藏奇进行交易的缘故。 “哎呀呀呀,魔君汝真正是劳模中的劳模,搞事不断啊。”啸阳谷外,狂龙一声笑依照同阎魔旱魃的约定来到。 “哈,不断征战,才有乐趣,否则与死人何异!”阎魔旱魃身后,尚跟着赦生童子,眼前魔界之内可堪一用的大将仅剩下赦生童子、螣邪郎二人;随着圣戟被夺,螣邪郎也无需再固守磁心源,自然被阎魔调回负责魔城戒备。 “本狂龙对于打架才没兴趣,这次来,是想要看着那把刀断断断,想着那个羽人非獍的刀成碎片,本狂龙心里就有够爽!” “嗯?” 阎魔旱魃本意,是想让狂龙一声笑守护外围,由他带着更为信任的赦生童子深入;但狂龙一声笑如此说,便是拒绝了守在外面。阎魔旱魃知道狂龙一声笑心性古怪,若是拒绝,拂袖而去也并非不可能。 “那赦生童子,你就守在外面吧!” “是!” 狂龙一声笑数次和正道敌对,难容于正道,使得阎魔旱魃放下了心中戒备,带着狂龙一声笑来到啸阳谷内,看着谷中深坑,深不见底,正是直入地底三千丈之母火坑,神刀天泣冶炼所在。 “这一下,刀戟勘魔,将成谬言矣!” 但见阎魔旱魃缓缓抽出神刀天泣,就要丢入火坑之中,就在此刻,谷内林中,忽起二胡声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声声回响,魔君猛然回身,刀气一斩,却见林中,一道白衣黑发的飘逸身影,端坐巨石之上,二胡随着手上动作拉动,仿若在拉奏一曲——挽歌! “嗯,是你,羽人非獍!”意外之人,使得阎魔旱魃一瞬惊愕,而就在此刻,诗号声响,再惊烟尘八方,红色的披风随风鼓荡,走出一道魁梧之战神身姿。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当关?燕戟归命人不还!” 圣戟神叹重回燕归人掌握,中原战神一荡不世神戟,刀戟齐聚,阎魔旱魃此刻方才醒悟,自身竟是已不知不觉,身陷局中。 在问一声吼,厉掌至,却是意外之人,直欲取命! “魔君不要慌,狂龙一声笑罩你啦!” 一声狂笑,却是毒掌狠辣,魔君全无防备,登受一掌重创,手中神刀天泣脱手,羽人非獍施展极致之速度,掌握天泣,重配于身。 “伙伴,我回来了!”羽人非獍轻抚刀身道。 “狂龙一声笑,你!”魔心运转,再愈伤势,魔君目光愈显凶狠,杀机暴涨。 “魔君啊魔君,狂龙是恶人啊,你怎么能这么简单相信一个恶人呢,真正是有够天真,哎哎哎。”狂龙一声笑捂着头狂笑了几声后,化光离去,“走了走了,你不是喜欢征战的快乐吗,本狂龙送你一份地狱难度的快乐,两个人,快乐双倍,麦谢我啦!” 狂龙离去,阎魔旱魃却是身陷局中,面对刀戟合围,勘魔之局成真。阎魔旱魃凛然无畏:“一个好局,就能成真吗?燕归人,羽人非獍,本座就看你们,如何勘魔!” 就在啸阳谷内变故发生的同时,再闻两声诗号响,三个人,三个方向,围困啸阳谷,只为困杀赦生童子!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 “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闲赋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 “啊!” 脱俗仙子·谈无欲、药师·慕少艾、刀狂剑痴·叶小钗,中原正道三大高手齐至,困战魔界顶尖战将——赦生童子! “是陷阱,不妙,魔君!”看清眼前来者,赦生童子心忧阎魔旱魃,怒火腾腾,登时狼烟入手,惊荡八方! “担心阎魔旱魃,不如先担心汝自己吧。”谈无欲拂尘一旋,身后凤流剑轻声一振,跃然入手,“就让谈某,领教一番赦生道守关者之能!” 异度魔界,火焰魔城,瀚海林中,阎魔旱魃、赦生童子离去,仅留下螣邪郎守备魔城。 就在螣邪郎无所事事,闲倚魔城之外之刻,却见圣气当空,清氛涤恶,螣邪郎只感一阵无形压力威逼整个火焰魔城,登时功元尽提,严阵以待来敌。 赫见高空之上,一道庞然之影缓缓移动,刀削斧凿,钟灵毓秀,正是正道根基所在,云人居住之地——萍山! 这一刻,瀚海林中,风起,一道白发身影迎风而立,剑芒耀目,正是白发剑者,再踏魔城地界,而萍山之上,两声诗号,云团之上,云人降临;六龙开道,皇龙来到。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涛涛。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练峨眉,强敌!” 只闻轰然一声,萍山落地,覆盖整个瀚海,与魔城所在,不过咫尺之间。螣邪郎手持薙刀,看着靠近魔城的三道身影,狂傲不羁的他,心内只有两个字留存——绝望! “今日之后,魔城不存世上!” 云人轻抬如此,数道剑气凌厉而出,螣邪郎运使手中魔兵迎上,数声铿锵之后,螣邪郎嘴角已然见红。 而就在火焰魔城面临覆灭之危之刻,异度魔界深层,浑身缠绕铁链之人,缓缓抬起了头,转身看向了魔城入口所在…… 第九十九章:刀戟勘魔(中) 啸阳谷上,刀戟勘魔之局正式启动! 重掌神叹的燕归人,重夺天泣的羽人非獍,刀戟联手势若长虹,而立于二人身前的,是不世的霸者,是盖世之魔君! 神刀、圣戟、阎魔斩,三把神兵针锋相对,肃杀气氛弥漫四周;三方冰冷的目光彼此接触,随后极速却依旧沉稳的脚步,踏出战斗的开端! “喝!” 燕归人初荡神力,已使周遭大地震颤,双手挥戟化单握,引真元聚焦圣戟之身,顿化磅礴巨浪,倾天之威,轰然而下。 面对燕归人率先之攻,魔之君扛刀在肩,不退不避,沉提魔元汇入掌,一掌应招,仍是稳如泰山! 戟掌交汇的刹那,真元魔元互相湮灭,产生冲击向四周扩散,而在此刻,六翼刀法动了! 羽人非獍在掌戟交汇之刻,疾速之刀划开攻势,尚未扩散开来的冲击波受白影扰动而絮乱,但见身影恍惚而过,阎魔旱魃似有所感,荒神斩动,再闻数声交击,强悍魔威之下,羽人稍退,但羽翼初振,刀光却见更快。 天之泣、神之叹,终极的速度,极致的力量,经历长久的磨合,刀与戟,交织出最灿烂的光华。 “刀戟戡魔,笑话!” 刀戟联袂再攻,但见魔君一声长啸,上魔尽提无尽威能,刀风冽冽,魔威赫赫,纵然燕归人神力超凡,羽人非獍神刀无影,面对魔君强悍的实力,第一回合,仍是落于下风,再度被阎魔旱魃逼退。 “刀戟合力,确实不差,但若要勘魔,仍是不足!” 异度魔君感叹一声,手上动作却不见减慢。 初步交手已知对方特性,燕归人确有神力在身,一身巨力不弱魔者,但速度不快,左掌凝元抵挡,荒神之斩不时回防,阎魔旱魃守下燕归人攻势,更多的却是攻向了羽人非獍。 啸阳谷内战声不停,啸阳谷外战火初开,正道三大高手齐聚,谈无欲、慕少艾、叶小钗,联手一会异度魔界不世之猛将——赦生童子。 “魔君!”心知主君中计,赦生童子握着狼烟戟的手仍如往常一般沉稳。 赦生童子为能救援主君,起手便是雷霆动荡,武上极招,浩雄威力冲赫四野,意在伤敌突围,争取时机。 解封的杀体化现,红白身影汇合狼兽奏杀,纵然是如同谈无欲、慕少艾、叶小钗这样的高手,也不敢轻撄其锋,只是握住对手心理,三人以困为主,避其锋芒的同时困锁敌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赦生童子猛攻突围策略遭阻,攻势一缓之际,但见三人身形转化,杀阵已起。 快剑,快招,刀剑一会更是走若迅电雷霆,配合无间的三人,难以捕捉的招式,皆是瞄准赦生童子最明显之弱点——速度! “月虹流岳!” 杀阵初成,谈无欲率先发招以作牵制,拂尘向后一扫卷出背后宝剑,配合身躯真元输送而出,凤流剑在真元激发之下挥洒剑气而出。 “云影缥缈!” 如果说月才子之招如同流虹飞逝一般;那慕少艾之式则更显飘逸无踪。 眼见谈无欲拂尘起剑化洪流作为牵制,药师慕少艾随之攒功,手上凝印聚元化作一柄长刀,似真似幻,犹如云之留影,一刀斩出飘渺无踪,正是奇袭之式。 “啊!” 牵制招出,奇袭奏杀,杀阵最后一环,中原剑圣叶小钗剑指虚点,引动背后长剑出鞘,根基一提,真元催动,青莲之功汇合刀剑之势,痴水沧浪、狂月九霄再感主人剑意,顿时嗡鸣一声,尽化迅捷无伦的刀剑攻势! 面对三方先后接续之招,身陷杀阵的赦生童子已感死亡临近,但是孤狼双眼紧锁,魔者不屈,欲要豁命一博! 愤然横戟,再开轰雷之招,狼烟戟上,魔雷倾洩而出,赦生童子越身半空,避开月才子剑气锋芒,同时魔雷缠身,周身三寸雷电缠绕,慕少艾云影缥缈刀招遇雷而显形,赦生童子觑准时机,狼烟戟划碎真元之刀,随后便是根基提尽,元功合一之击! “飓狼斩!” 雷狼兽长啸一声,身上锁链无风自落,纵身一跃与狼烟戟合二为一,人狼合一全力之招,对上叶小钗刀剑连绵攻势,竟是尽破刀剑连环气芒,直冲叶小钗而去。 人狼合一一击迅捷无匹,月才子、慕少艾收招方毕,救援已是不及,但叶小钗心如止水,以谈无欲之招为探,以慕少艾之招为自谦,此刻刀剑回旋在手,已运必胜一击! 引刀如狂,挥剑如痴,叶小钗正面迎向人狼合一之招,手腕一转,刀脱手回旋奏杀,身影窜动,不过一瞬交错,痴水沧浪斩首而过,狂月九霄回旋再入手,刀停剑止,送那魔与狼同葬江湖。 赦生童子头颅飞起,挥洒的血液滴落,地面之上,但见两束文字,谱写刀剑之章—— 长挥剑痴踏沧浪,一使刀狂越九霄! 火焰魔城,遭逢最大危机,瀚海林中,雾绕间,但见白发剑客悄无声息的走出;而瀚海林上,萍山腾空,练峨眉、玉梁煌强势而来,未及正式交锋,螣邪郎已现败退之态。 “哈哈哈,练峨眉、素还真、玉梁煌,真正是有够看得起本大爷,来来来,今天本大爷一条性命在,你们就莫想进魔城!” 狂言一声,但见魔者奋提全身魔元,灌注倒乂邪剃之上,霎时血腥之气直冲霄汉。 “前辈还请保存实力,此人交我和白发剑者便可!” 玉梁煌可还记得,魔界深处,尚有一佛魔不属之异端,正维系着魔界之断层,其人实力绝不在练峨眉之下。考虑到练峨眉无法持久之特性,恐怕还难以将之战胜,也因此练峨眉之气元分外宝贵。 “玉梁煌,吞佛的手下败将!”螣邪郎常与吞佛比较争锋,对于昔日惨亏于吞佛童子手下的玉梁煌,自是看不上眼。 “哈,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一瞬之机,将军令起,无我剑动,赫见金龙横空过,剑气一瞬发,螣邪郎抹去嘴角血迹,施展今生最强极招—— “倒乂勾心流!” 一招,凌势取命而落,然金龙一瞬,薙刀锋芒顿阻,刀戟相架刹那,无影之剑,已是瞬间封喉,魔,断首,人,绝息! 第一百章:刀戟勘魔(下) 火焰魔城,练峨眉、玉梁煌、白发剑者踏上瀚海之地,螣邪郎力战强敌,终是难挽败亡局面;螣邪郎身亡之后,余下的异度魔界人马更是难挡练峨眉三人,只闻一路惨嚎声响,三人一路深入,终至火焰魔城最深处。 脚下,是汹汹岩浆,入则尸骨不存。 眼前,是断崖有缺,唯见巨链横空! 六欲天地,魔龙脊椎之处,在诸多巨链的正中央,赫见一人盘腿而坐,身着恶氅法袍,周身缠绕有如巨蟒一般的魔石锁链,虽不见面容,但已让人心觉战栗。 “此人,你们小心!” 甫一会面,云人便已察觉其人不凡,再观四周锁链横空,不能观其全貌,练峨眉心生试探,让玉梁煌与白发剑者留守因应,自己却上前数步,步履一踏瞬时腾空,萍山道功聚于双手,霎时周遭魔火尽消,仙道气息散向四方,同时掌运沛然雄力,一击而下,直击黑袍魔人。 而在练峨眉出招同时,神秘的黑袍人缓缓抬头,灰发飘舞之间,身动,牵动无数铁链同时传响,面对云人之威,轻甩手中念珠,无畏迎招。 霎时余浪震荡,岩浆沸腾,整个魔界深层,皆在二人交手之刻,动荡不已。 交手数招,练峨眉回落于玉梁煌、白发剑者跟前,方才出招之际散向四方的仙道之气回传感应,练峨眉已然觑得异度魔界断层大致面貌。 “此人是维系锁链之关键,而锁链则是链接魔界更深处的关窍。此处断层,似乎是遭受雷击而成。” 玉梁煌自然是知道魔界断层的由来,但他也不能明说,只是手上剑戟一转,道:“吾与白发剑者当可为前辈争取时机。” 一句话,三人皆知所指,白发剑者剑动疾速,无我剑意杀向黑袍魔人左路,玉梁煌见状,收剑化枪,腾空一跃,龙形一闪,直攻右路! “御宇八字诀?乘龙凌霄!” 双招动手作为牵制,一旁萍山道者尽提根基,转自身元功于掌,催动至极一击,欲杀黑袍魔人! 白发剑者、玉梁煌先后出招,一左一右攻向自己,袭灭天来心知萍山之攻方是关键,自身稳立不动,却从自身分出一道虚影转实,竟是身外化身之术! 身化化身右手扫卷拨开无我剑招,左手一甩,佛珠串缠将军令,元功激荡,已是迫退滞空二人。 化身回归本体,留在原地的袭灭天来望向半空中那双手聚道元仙气的练峨眉,以化身回归真元汇合三分元功维系锁链,自身七成佛元急运极招而挡。 “七邪荼黎?阿兰圣印!” “天越萍踪!” 袭灭天来佛元化印,练峨眉亦是凝元完毕,双掌托起硕大道仙元球,压缩极致威能,随后玉如意作势一甩,道仙元球欺压而下,轰向袭灭天来极招。 双招碰撞,一者准备充足,一者功止七分,又是仓促,袭灭天来撑持片刻,道功已是压倒佛元,就在即将功成之刻,一柄双尖魔枪携魔火而至,佛魔联手消弭天越萍踪,空间震荡让锁链动荡不已,却是未能将之摧折,可见其材质非同一般。 随后,但见朱厌剑锋再现,杀向外气空的练峨眉! “退!” 施展完天越萍踪,练峨眉已是难以再战,玉梁煌与白发剑者一者挡下朱厌,一者虚发一招阻拦,汇合练峨眉化光离去。 啸阳谷内,神刀圣戟耀锋芒,魔威奋力抗天威,三个人,三把兵器,交织出天地震荡的不世战火。 依照计划…… 羽人主攻,先破护心胸骨…… 刀戟同进,鏖战至此,身陷刀戟围攻的魔君,仍是不改强势,阎魔荒神斩霸气横扫,鼓动魔君战魂熊熊燃烧! 虽是添红,虽是见伤,然羽人出手,仍是不见迟缓;燕归人神力再催,沉纳一吐,顿地一震,再显崩裂天地之威。 “嗯,那是!” 再退刀戟,阎魔旱魃心有所感,看向天际,却见一道魔魂消散,登时怒火冲心关,杀意,杀机,前所未有的暴涨而升。 “赦生……死了!” 怒怒怒,恨恨恨,极端的愤怒,更催魔君杀势,无尽魔火,顿时蔓延整个啸阳谷。 “你们,都该死!” 赦生童子之死让异度魔君怒火一燃,极端之招欲斩燕归人! “阎魔神荒!” 魔火缠刀一击斩在圣戟神叹之上,甫交接便觉力道远盛先前,燕归人勉力施为握稳神叹,整个人却是被魔刀压的半膝跪地,虎口、嘴角鲜血渗出,已是伤及内腑。 羽人非獍此刻却是觑准时机,背后突来一片雪白,六翼一展导顺气流,神速一击已是瞄准异度魔君心口。 阎魔旱魃却是假意杀向燕归人,本就是为引刀者发出决胜一式,此刻收招之迅速,更在羽人非獍刀式到来之前,回身一斩,双刀若是交会,必定是羽人非獍败亡。 但千算万算算不得人力极限,燕归人便是苦境少有的残血爆发猛人,接下魔君霸道一击的燕归人犹是神力再催,圣戟神叹化作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阎魔荒神斩之前。 刀戟交汇,突来之变故让异度魔君难以回防心口,极速之刀一瞬命中,神刀天泣破开魔心防护胸骨,刀戟戡魔之局已成一半。 然而阎魔旱魃非是易与,只要拖过胸骨复原时间,便可再度稳立不败,这等算计三方皆知,再接阎魔一刀的燕归人难承雄力后退三步,手中神刀仍然插在胸骨之上的羽人非獍顿失戟之防护,刀抽回转,拦下逼命荒神斩,亦是血洒长空! 胸口之伤开始复原,胜败就在下一回合,阎魔旱魃挥刀而下,霸道之招再斩而出。 “阎魔斩?凶神天罡!” 魔斩一出,刀戟齐战,本该为盾的燕归人此刻却成主攻,阎魔旱魃错算刀戟二人的攻守交换,刀招斩在防守的神刀天泣之上,全力防守的羽人非獍重创昏迷,却是免去性命之危。 而在此刻,圣戟神叹长驱直入,神力汇真元,戟尖自胸骨之洞贯入穿透,戡魔一击,魔心已出! 第一百零一章:暂息的烽烟 “啊!” 啸阳谷内,勘魔战局最终章,圣戟神叹直传魔君胸膛,燕归人不顾伤势,神力再催,戟锋再进,只闻魔君一声嚎叫,已被燕归人钉入啸阳谷石壁之中。 极致之痛,毁心之痛,阎魔旱魃再提魔元,一掌怒悍燕归人,欲逼对手后退,获得喘息之机;殊料燕归人硬承一掌,口呕朱红的同时,圣戟再进! “你,该瞑目了!” 最后一击,石壁崩毁的同时,亦象征魔心彻底离体,阎魔旱魃肉身失去魔心支撑,生机飞快流逝。 “好一个刀戟勘魔,好一个……刀戟戡魔!哈哈哈哈哈!” 踉跄而退,满身血污,手中的刀,仍是紧握,纵是魔骨尽碎,魔之君,以刀杵地,仍是未见屈膝! 曾经骁勇善战,纵横天下的异度魔君,终也逃不过天数定论,满身染尘;阖目的一刻,魔魂飞出,直往异度魔界,一身魔躯,终是消散风中。 而在火焰魔城,异度魔界深处,随着阎魔旱魃之魔魂回归魔池,身绕铁链之黑袍魔者,缓缓抬起头,面露一丝不屑。 阎魔旱魃,终不过是只知征战的莽夫,不过尔尔…… “魔君死了?”魔界深层,一道冷清女声,蕴含难以言说的威严和魅力,悠悠传出。 黑袍魔者闻言而动,缠绕周身的铁链,声声作响:“正道之入侵,象征魔君之失势,两道魔魂之回归,更代表先锋部队,尽亡矣。” “生于沙场,死于沙场,乃为魔者荣耀,赦生、螣邪,皆是亡于征战,本后以他们二人为傲,但正道之入侵,代表修补断层之事,已是刻不容缓。” “吾可以佛门秘法,暂时封印瀚海,阻拦正道之人入侵,但此法终是治标不治本。” “如此已是足够,本后会尽快设法修补断层,有劳上师了。” 随着啸阳谷战局结束,勘魔之局功成,失去魔界压迫的各方势力,渐得喘息,百姓重现安乐景象。 “哎呀,慕大药师就这般撂下正道之首的华丽位置归隐这山谷之下,当真甘心吗?”终日云雾缭绕的岘匿迷谷之内,顽童摆弄着眼前熟悉的火灶,目光却是偷偷眇向窗外,那道抽着烟管,吞云吐雾的飘逸身影。 “退隐是当然不可能退隐。”慕少艾悠然摆了摆手,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能可躺的更舒服,“这谷底,又没人佳人美色,本药师自是待不住……” “少艾你!”慕少艾话语出口的一刻,少年眼看着就要把手里的火把甩向窗外。 “但是老人家我啊,这一趟是有够累,怕是要好好睡个几年再出山啦。”慕少艾看向天际,再吐一口轻烟道:“素还真啊,这一趟,你是莫要再想骗老人家我出山!”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世人语墟丘,云霓明灭难可睹。墟丘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顶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天地倾。 海外之外,山外之山,世外之世,只存于游记语录中的世外修真之地——墟丘之顶,今日却见,云海翻涌之间,照现刀削斧凿,灵气萦绕,不染凡尘之萍山,渡海而来。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涛涛。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 翻云卷浪,萍山渡海,墟丘之顶外,再现阴影笼罩,正是萍山庞然。 “嗯?”墟丘之顶外,却见黄钟大吕,震荡一声,不钲之钲,缓入来人之手,“是云人驭萍山而来,如此阵仗,不知是为何事?” “驾驭萍山之事,实因体质之故,难可渡海,冒昧之处,道友见谅。”脚步轻点,萍山落海,却是未惊海波,云人驭云团而落地,来到墟丘之顶外。 “今日前来,是欲一访,墟丘扇主,道锋·天扇子,相借夜照玉狮!” 翳流驻地四方台,随着阎魔旱魃麾下势力覆灭,异度魔界暂时消声,现今武林道四大势力之主齐聚,强者对立,却见数道不凡身影来到,北辰元凰、素还真、鬼梁天下、狂龙一声笑,翳流黑派、中原正道、鬼梁兵府、罪恶坑,四方豪强,共论天下大势。 然,就在会议将起之时,狂龙一声笑轻抛一纸书信,潇洒离席。 “争地盘你们自己争,本狂龙答应了我的阿姐,今后要做个好人,锄强扶弱,杀富济贫,从今日起,罪恶坑改名好人坑,打打杀杀,和本狂龙无关啦。” 看着面色愕然的三人,狂龙一声笑大笑着迈出四方台,“当然,要是有寻仇相杀,本狂龙亦不会怕,这可是阿姐允许范围!哈哈哈哈!” 浑然不在意,轻轻掸手,只留三方势力主意外之目光,目送狂龙一声笑之离去。 北武林,北隅之地,随着中原战事了结,玉梁煌率领武都之众强势回归,甫对决,便是昔日的北隅四大夷族之一——东邶族,然面对昔日的三大守关者之一的别见狂华,东邶一族年迈的族首,终是难挡神无剑锋,断息绝恨,和天都北隅征战多年的东邶一族,消失于北隅历史之中。 “煌弟,为何你不劝说燕归人加入武都呢?”战营之内,玉梁尚问玉梁煌道:“你只要愿意展露身份,以他之品性,当不会拒绝。” “燕归人世之豪杰,我又怎能携恩图报,未来若是有缘,自有机会啊!”玉梁煌轻笑一声道:“倒是大哥你,得号昆仑前辈传授太极劲,本是绝好机缘,你又为何放过呢?” 瀚海支援战,玉梁尚等人为道门之中,同练峨眉齐名之长者——号昆仑所救,玉梁尚更得号昆仑指点领悟太极劲,实力大进。 “能得前辈指点,已是今生荣幸,玉梁尚又岂能奢求更多。” 玉梁尚摇了摇头,他非是贪得无厌之人。 “不过有一奇怪之事,东邶族盘踞北隅多年,当不止只有此等实力。”玉梁尚看着手中的战报道:“另外三族同气连枝,也不该毫无动作。” “嗯?是计吗?哈,那玉梁煌迎接这份挑战了!” 就在异度魔界第一殿全军覆没,第二殿蓄势未出,武林道多方势力纠缠之刻,玉梁煌重归北隅,踏上一统北隅,重立武都玉隅之路! 第一百零二章:四族聚首 北隅一地,长久以来为北辰一脉所创立的北辰皇朝所统辖,代代世袭相传,北隅之领土扩及藩属西佛国及边疆四方部族的地界,兵强马壮、富裕繁荣,有天都北隅之美名。 然即便如此,北隅一地,存属势力也并非只有北辰皇朝一处;玉梁煌出身的禹梁一族也是北隅诸族之一,不过实力弱小,自不可能同北辰皇朝争锋。 北隅所在,能和北隅长久较量的,唯有昔日被北辰皇朝开国之君驱逐至边界的四部族;昔日北辰皇朝驱逐四族,筑边关城防而守藩篱,四族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然而,北辰皇朝终是覆灭于玉梁煌、地理司联手,北辰元凰成了北辰这一千古皇朝的末代皇帝,亡国之君;原本被北辰皇朝所驱逐的四族卷土重来,斗争不断,而随着玉梁煌率领武都之众强势回归北隅,四族重聚联盟,共抗武都! 东邶、西豳、南桧、中寰,火盆燃烧着熊熊烈火,映照出围绕着巨大火盆而端坐的四道身影。 “武都之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 篝火东首,盘腿坐着一个光头黑衣,面目阴沉的青年,和其余三人不同,青年面前摆着的非是酒具,而是做工精美,价值千金的 茶具,内中的茶水不断散出悠悠茶香,分明也是不一般的好茶。 “东邶族首,借刀杀人的感觉如何?” 火盆映照不到的黑暗所在,一道黑氅鹤袍的身影,轻摇着羽扇,悠悠问青年道。 “哈。” 青年冷笑一声,鼻子轻轻抽动,嗅了一番茶香后缓缓放下道:“我那个愚蠢的岳父,虽然已经老朽,但实力依然不弱,想不到竟然那般轻易便被消灭,先生之言,东邶麟信了,今后东邶一族上下,听从先生调遣。” “嗯。”文士身影缓缓转身,再度看向其它三方族首。 “先生之才能,西豳义早已信服,愿从先生调遣。” 西方者,为西豳族首,亦是现今四大部族实力最强者。其主是一身着蓝色长袍,紫色外衣,面带威严之中年男子,名唤西豳义, 在四族对外战争中,声明最为显赫者,非其莫属,甚至昔日一度挫败北辰皇朝大军。 昔日北辰元凰在位时,四族联合对抗北辰皇朝,为北辰胤所镇压,其余三族实力皆损伤不小,唯有西豳,不仅安然撤离,更借机收揽了不少其余部族的残兵败将,人口变多,实力不减反增。 眼前西豳族、东邶族两大部族均已表明态度,余下的南桧、中寰心中虽有疑惑,但玉梁煌之兵锋已得展现,形式比人强,南桧、中寰的两位族首也无拒绝之余地。 “多谢诸位对燕霏実之信任。”羽扇轻摇,燕霏実口中言辞,满溢自信:“北隅,为四族之北隅,岂有外人插手之空间,燕霏実必然竭尽全力,相助诸位。” “哈,四族之北隅吗?”东邶麟眼中野心之火开始膨胀,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在座的三方有着篝火之隔,未能发觉。 “依照先生所言,第一步试探武都实力,已然完成,先生接下来欲作何动作?”东邶麟看向黑暗中的智者问道。 燕霏実微笑着道:“武都虽是新立,但悍将众多,其兄玉梁尚昔日留名天子台;别见狂华为魔界三大守关者之一;昴宿儿、君凰雪灵在北地更有三凶之名;玉梁煌自身更是曾和吞佛童子、北辰胤、异度魔界交手之强者,战将方面,不得不说我方虽是人多势众,但还是输了一筹。” “斗将,不占优势。”西豳义看着杯中微旋之酒液,若有所思,“那便是,以兵力优势,倾轧武都。” 四族于北隅根深蒂固,纵然是昔日强盛的北辰皇朝也未能将四族完全歼灭;武都虽然在玉梁煌的动作下招揽了不少人,但部族之人口兵力,终究不是短时间内便可成长起来的。 “非也。”燕霏実缓缓摇头道:“正可将计就计!” 两龙并世逐鹿争,双星共耀辅国成;断祠残碑兴亡废,千秋功过论谁人? 玉梁煌,就让愚者一观,汝,是否是双龙争辉之真龙,是否为愚者天命之主! “煌弟,这便是你之计划?!” 武都之内,玉梁煌召集众人,进行作战之布置,只是眼前粗暴到极端的作战之法,使得玉梁尚不由错愕。 “武都之兵力,不如四族。”玉梁煌回道:“无论是拖战,还是战术,对于武都一方,皆是不利,所以,以我方战将之优势,破阵,是最好的办法!” 霹雳宇宙,无数的经典战役已然证明,在这个世界,武力为先。 在玉梁煌前世纠缠了上千年的勇战派和谋战派之争,在这里根本不存在。 任你智谋通天,若无武力为根基,也只会在武力面前被彻底碾压。 相反,若你实力足够强大,就算没有智谋一般,也可以横扫天下。 这是一个只有绝对武勇或者智勇双全者才能活下去的世界。 “众人意下如何?”玉梁煌随后看向麾下众将。 “昴宿儿喜欢这样的挑战。”双戟一扬,某个网瘾精灵少年说道。 “这确实是当前最好之方式,也可有效减少武都之人的伤亡。”别见狂华亦点头道。作为昔日的魔界大将,别见狂华自能看出玉梁煌这看似儿戏的计划中,所蕴含着的真意。 “这……好吧。” 既然已确定作战之方针,玉梁尚也不在迟疑,随后紧接着后续展开布置。 “放心啦。”玉梁煌拍着玉梁尚的肩膀说道:“将麻烦的事,并做一起处理,将不再麻烦了,如今四族联合,正省却了我们四族索敌之时间啊!” 北隅之地,战火硝烟,一触即发! 而在中原之地,一处冷月孤风,风萧瑟,人独立,夜观星象,观星之人轻声咳嗽着,眼中一闪迟疑。 “双龙同现之局面吗,怎又会同现两颗天机并列之星象,咳咳咳!” 数声之后,孤风之上重新归入一片静谧,人看着掌心的一滩暗红,喃喃自语道:“莫非,这真是天数吗,禁武天下……” 第一百零三章:梁煌梁皇 北武林内,你若要说其中最强的人是谁,那谁也说不好。 毕竟那蝴蝶谷内,漫川的黄金地下,还有着对长短刃;已成了废墟的北隅赤都,还留传着失踪若久的邓王爷的事迹;更遑论还有不少没出世的刀客、剑客,先天人。 但你要说北武林近段时日崛起的最快的人,那便非一人莫属。 出身于一普通部族,分家而立,创武都、灭北隅,收三化,扬声名,联正道,战魔君。曾经拦着玉梁煌的人不少,北辰胤、凶首恶来、阎魔旱魃,但都倒在了玉梁煌的对面。而武都同玉梁煌,却是越来越强大,如今武都重回北隅,曾一度和北辰皇朝争锋的四部族,亦不得不联合起来,才能与之抗衡。 武都之外,烽烟起—— 八千人,是武都现今最为精锐之部众,别见狂华、浪翻云、昴宿儿、君凰雪灵、玉梁尚,整个武都高层仅剩下负责守备的少微和尚在成长的寒武纪之子,武都三公子——孤星泪还在城中,于者尽出,三千骑蓄势而发,铁甲森寒。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轻声诵念,诗号声传,将军令在掌,原本的玉梁皇有穆天七护一套盔甲护身,金光闪烁,威严无匹;而现在的玉梁皇,却是身着黑甲红袍,显出几分血腥冷冽! “杀!” 简单一语,已使诸军沸腾,震天号角声中,武都出兵,以寡击众,就在四部族一方尚未动作之刻,已是先发而出。 第一阵,中寰部族,自前任中寰州部族族首箴有力为爱而抛弃部族之后,整个中寰部族便成了其余三族眼中的肥肉,若非根底牢固,北隅早已不存四族的说法。 但即便如此,在四族对上武都的战役之中,中寰部族仍是最先被牺牲的对象。 “武都之人,果然如同燕先生所言,主动出击了。”现今的中寰族首,不过一十余岁的孩童,哪怕演的再好,面上终是不可避免的露出慌张神情。 而此刻的中寰部族,有野心的将领早已离去,不过剩下了几个忠诚的老将撑持着。 “按照计划你们保护族首先退,我们众人顶上!” 在燕霏実之谋划中,中寰部族本就是被牺牲的存在,边族之内,弱肉强食胜者存,再正常不过,只要部族能存续下去,他们死亦无怨。 “众人,战!” 虽知决死,但中寰部族之人心中,未尝没有一线的侥幸心理,握紧手中的兵刃,悍然迎上武都之人。 “你们三人,实力不足!”战阵之上,玉梁煌一人当先,将军令动,霎时黄烟弥漫,而黄烟之外,便是如同潮水涌来的中寰人马,同样的别见狂华、玉梁尚等人亦是同样。战场之上,为将者陷阵,便注定是最为醒目的人物。 而这,亦是玉梁煌的计划,以将对兵,以阵斩之勇,撼动敌军之心,强壮己方士气,使八千人能发挥出上万,乃至十万之声威。 “狂妄的小儿!”为首的老者一声怒喝,长刀斩落,誓取玉梁煌之首级,玉梁煌掌枪回旋,现扫周遭,取两名中寰士卒之性命,随后方才收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稳稳拦住了老者长刀。 “只有如此,想阻拦吾之脚步,不够!”将军令再递,千钧之威反压而下,陡然爆发的力道,老者反应不及,长刀应招而断,戟锋余威不止,人直接倒飞而出,胸腔碎裂,跌入黄土之中,鲜血随后浸透一地黄沙。 “啊,诸老啊!!!”余下两人见状,怒不可遏,拼死再度抢攻,玉梁煌不见丝毫异态,将军令舞,瞬息二人也化作玉梁煌周遭方圆的累累尸骸之一。 而其余的几处战局,亦是同样,昴宿儿、君凰雪灵等人对上的敌人,皆是不堪一击,四人更是牢记着玉梁煌的指示,专杀军伍之中的领导者,有如尖刀一般,迅速瓦解着中寰人马的心理防线。 终是,第一个逃兵出现,便如堤坝崩溃之前兆,越来越多的中寰州人放下了兵器,往相反的方向逃去,领军者死,族首也消失,中寰部族的溃败,全无士气可言。 “收容中寰之族人吧,分散收拢,以后,这些人皆是我武都之人了。” 收拢之后发生反叛?玉梁煌从未想过,北隅四族终将成为历史,今后的北隅只会存在武都一个声音,不愿归降之人,杀,无赦! “这一战,中寰州完了啊。”远处,东邶麟、西豳义正和燕霏実一同关注着此刻的战局。 “如同先生所料,武都之人开始散开擒捉俘虏了。”西豳义眼中,一道幽光闪过。而此刻他身侧的东邶麟始终没有离开过别见狂华身上。 好一名初经云雨之美妇…… “那便依照先前计划,出军吧。”燕霏実轻摇着羽扇道。东邶麟、西豳义点点头,转身离去。 “西豳叔父,别见狂华、昴宿儿那两处,交我如何?” “嗯?”西豳义闻言,思绪转瞬飘飞,”自无不可,那便祝贤侄得偿所愿。“ 说着,西豳义嘴角露出一抹只有男人才懂得的笑容。 东邶麟,东邶一族代族首,好妇人,这一消息,在北隅四族,并不算隐秘。 “多谢。” 而在四部族一方动作的同时,战场正中央,被寥寥十余人护守的玉梁煌重新站了起来。 “梁皇,发生何事?”一名士卒问道。 “有人要来了,很快就要来了。”擒捉俘虏,化整为零,将使得武都的队伍变得臃肿,更让人又各个击破的机会。北隅四族,绝不会放过这样的绝好机会,放在他身上,亦是相同。 “想要各个击破,但吾又何尝不是等着这一刻!” 玉梁煌一提将军令,迈步走出,往君凰雪灵的方向而走去,“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 转战四处,破敌灭军,不仅可以奋扬武都军之士气,更可在俘虏心中竖立不可战胜之形象。 北隅四族,你们在等待机会,焉知,这不是吾亦在等待的机会呢?! 第一百零四章:北隅归一 “鬼啊,恶鬼啊!” “那是神,真正的战神……” 北隅之上的惨烈一战,四族大营之中,满是哀嚎,无数的士兵,一听到身旁的人问起,都瞠目结舌,泪水纵横,哆哆嗦嗦地,都说不清楚,有的人,甚至三缄其口。 而那些在这一战沦为残废的,被救治时,如同被梦魇缠绕一般,喃喃自语,面上的五官挤成一团。 北隅原一战,四族兵马齐动,欲趁武都分攻之时,各个击破,而回应四族的,是一把将军令! 这一日,破军耀闪,血染荒原,转战四里,梁皇称尊。 “先生。” 西豳义仍旧是身着那身紫袍,纵是西豳国伤亡不小,其人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篝火幽幽,再照出一张面孔。 “我已入先生吩咐,败的凄惨无比的回来了,只是不知,玉梁煌真会如先生所言一般,收容我等吗?” 荒原一战,南桧之主败亡于将军令下,东邶麟亡于别见狂华、玉梁尚二人联手,再加上先前便溃败的中寰州,曾主掌北隅风云的四族,已是名存实亡,而这一刻,也是西豳国实力最为膨胀的一刻。 “西豳国主是想问,现在的西豳,还需要求着玉梁煌收留吗?” 三族损失惨重,而西豳义见机而作,吞并了三族不少人力兵力,再加上其余三族现今群龙无首,他西豳义便可顺理成章的成为四族之首。 “北隅一地,不过方寸。” “但这已是我西豳义为之奋斗一生的天下!”西豳义的心中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吾之一生,从未距离统一北隅,如此之近。” “你之天下,何其渺小也。”燕霏実摇着头,眼内闪过一抹不屑道。 本以为是可塑之才,想不到也是如此短视…… 北隅荒原一战,是燕霏実之测试,测试玉梁煌之实力、智略,如今玉梁煌之表现,还算让其满意;但眼下,似乎这份见面礼,出了些许的意外。 “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夏虫难可语冰。”西豳义喃喃自语道,“但先生可知,燕雀、夏虫所求,从来非是更广阔的之地界。” “所以呢,汝是欲毁坏你吾之约定?”燕霏実轻摇着羽扇,淡漠道,眼中恍惚间似已闪过几分血腥。 却见西豳义站的笔直,双手一拱,缓缓拜下,“义虽不才,也知先生经天纬地之才,不敢求先生以主公侍之,但恳请先生,助吾一统北隅。” “哦?” 燕霏実嘴角轻轻勾勒出一抹冷笑,也随后缓缓站直,冷漠道:“如果吾,拒绝呢?嗯?” 话语方落,燕霏実只觉一阵剧痛袭心,回头望向一侧的桌案上,方才西豳义双手奉上的一杯清酒。 “西豳义侥幸,和那位涂山毒后有几分交情,曾换得这七花虫散,无色无味,却是相当麻烦之一味,义再问先生一句,不知先生可愿助西豳义一统北隅吗?” 燕霏実身中剧毒,但西豳义脸上不见得色,仍是一派端正,换来的却只有燕霏実面上冷笑。 “以这般手段,让愚者相助,不怕愚者届时反噬吗?” “七花虫散,需以其中不同的药物,分成七次,累计四十九日方可完全驱除。”西豳义回应道:“若其中错了一味,顷刻之间暴毙身亡。吾欲请先生,十五日助吾灭武都,十五日助吾稳北隅,十吴日助吾定国策,再有四日,让先生离境。若是先生回返北隅,仍能杀吾,吾死无怨。” 西豳义的面色,很是认真,然而换回的,只有燕霏実一笑,那张俊雅不凡的面孔上,此刻满是玩味,“再回答愚者一个问题,这个计划,你何时开始布置?” “和先生共议同盟之时。”西豳义又是缓缓一拱手,道:“先生想知道的,皆已告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再一问,便是图穷匕见,若是拒绝,今日便是大帐染红,人间再添一条亡魂。 “哈哈哈哈哈。”洒然一笑,羽扇轻摇,却见狂言放出,自信尽显:“盟约诞生之日,便是为了撕毁,汝确实做得很不错,是一个人才,只是可惜,汝之天下,太过微渺了!” 话落之刻,却是杀声阵阵,喧闹不止,西豳义意外之刻,一指轻点眉心,异能贯脑,西豳义只觉得自身生机,渐渐流逝。 “你……” “西豳义,你可曾听到了吗?” 听到愚者的下一步了吗? 一日之后,武都—— “文星玳瑁·燕霏実,领北隅之图,四族之众为礼献上,愿归梁皇帐下。” 一日之变,快的叫人猝不及防,就在玉梁煌正欲率众再度行进之时,意外的来人,意外的大礼,整个武都高层,在看到眼前的黑衣文士之时,无一例外的惊讶。 文星玳瑁·燕霏実,在原本的历史中,玉梁煌并不记得这个人;但昔日灭亡北隅一战,救下北辰元凰死里逃生的,赫然正是此人。 “昔日和武都为敌,如今就想轻易加入吗?”浪腾云忍不住开口嘲讽道。 “昴宿儿、君凰雪灵为祸北地,别见狂华为魔界大将,梁皇皆可收而用之,更何况愚者之前的小小冒犯呢?” “小小冒犯吗?”玉梁尚冷声道:“你可知北辰元凰为武都带来的多少的麻烦!” 自北辰元凰掌控翳流以来,针对武都之行动从未减少过。先前魔界势大,武都联盟正道,翳流方才不得不收敛,但现在武都并进北隅,北辰元凰必然横插一手。 “北辰元凰,将死之人,梁皇当真会在意吗?” 对于玉梁尚所言,燕霏実只是一声轻笑。 这人,似乎当真不凡,北辰元凰的命运轨迹,玉梁煌比谁都清楚。现今武都缺少军师,或者这正是一个机会…… 燕霏実其人不论,单单是现今被其掌握的四族,若是玉梁煌能够收编,将节省一大段时间。需知玉梁煌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魔界、翳流等势力从中作梗…… “先生诚意如此,玉梁煌又岂能不识好歹!”玉梁煌缓缓站起,道:“今后,先生,便是武都军师!” 第一百零五章:皇龙再临 苦境的武林,从来少不了烽烟,少不了战事。 异度魔界第一殿陨落,羽人非獍、燕归人,两人联手,刀戟成功戡魔,阎魔旱魃、赦生童子、螣邪郎等魔界大将陆续败亡。但武林同时又陷入另一个割据的局面,隐藏已久的潜伏势力,随着时间一一窜起。 同一时间,天地玄机现,上古遗迹中惊现“轩辕之传”,里面的五大神器一一现世,也造成武林另一个潜在的变数。除了独霸一方的鬼梁天下,翳流在北辰元凰的领导下,开始了全面的雄霸之图。 终是: 没河崩颓五器散,天来翳毒归一统; 圣魔浩荡苍生劫,佛牒再开梵天踪。 六极天桥入尘世,断极悬桥开玄机, 武林公法,万教一心, 却见魔界再临,引动惊世奇象。 然而这一切,武林的血腥风,却是半点也未吹入北隅。只在北隅一统时,有消息传出,引得各方一叹,叹玉梁煌动作之快,但随后,便皆忘怀了。 武林事太多,那一刻的诸多势力,目光皆集中在五大神器:苍天之行、锐感之缨、撼穹之能、不解之护、造化之钥五物之上,更因此展开了一系列之争夺,其中更见得不少人因此五宝而丧命。 但即便江湖事如此喧嚣,更名为武都玉隅的北隅,却是鲜有动作,至今,唯有的两个动作,皆对当前之局势,产生了深远之影响—— 第一次,玉梁煌外出,于鼎炉分峰上,带回了一人,那人身中迷幻心智的奇毒,玉梁煌亲往岘匿迷谷请出了已然退隐的药师慕少艾,方才为其解毒。苏醒后,那人受梁皇所封,掌寒士居、残士林,助残苦废疾之人。 第二次,玉梁煌踏上了五爪峰,隔日后,江湖上乃传出翳流之主北辰元凰之死讯,相传乃是中原战神燕归人所为,然有心人却自北辰元凰身上,发现了两种剑、戟截然不同的伤势;北辰元凰死后,玉梁煌再度闭关,在出之时,九九登龙体已迈入五转之境,距离六转也仅有一线之隔。 第三次,亦是最近的一次,玉梁煌踏出武都玉隅。一把剑,拦下了江湖上风头无俩的法门大弟子卫无私,废其武骨,也自卫无私手中救下了一对亡命的夫妻。而同时,说书客·异乡人之名号,也在江湖中不胫而走。 “想不到,鬼梁天下竟然如此强势。”武都之内,众人齐聚,玉梁尚看着手中最新传回的情报,忍不住道。 异度魔界入侵后,原有‘孟尝’之称的鬼梁兵府之主鬼梁天下,开始展露其野心,为了谋夺上古遗迹中的五大神器,动作频频,更不惜和异度魔界合作,野心家、阴谋者的真实面貌,展露无遗。 不久前,在谋夺聚齐五大神器,鬼梁天下更是亲上武林公法庭,将之覆灭。集天外天六极天桥和儒、道、释、法四派之专长与势力,曾一时卷动风云的武林公法庭,成为了真正的消化。 “鬼梁天下,得意而忘形,如今百世经纶入世,鬼梁天下已是命不久矣。” 悠然身影,轻摇羽扇,但见燕霏実缓步走出,在场众人面上,皆是一转严肃之态。 这段时日,燕霏実已充分展现其智谋和手腕,新生的武都玉隅可说是蒸蒸日上,武都上下,对于这位玉梁煌亲封的军师,可说是心悦诚服。 “鬼梁天下坐拥五大神器,更习有五残之招,纵然是百世经纶,也未必就稳操胜券。”浪腾云于一旁道。五大神器的威能,武都众人皆未亲见,但从情报上,已是可想。 燕霏実闻言,轻声一笑:“浪腾云,可敢与愚者一赌?” 赌字出口,浪腾云之面色分明变得难看了不少,明明白白的后退了一步。 “军师神机妙算,浪腾云岂敢冒犯!” 需知昔日燕霏実初入武都之时,便属浪腾云最为不服,受到燕霏実之惩戒,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最多。 “哈,想不到燕先生于武都之声名已是如此之高,看来谈某此番,倒是请对人了。” “嗯?”意外的言语,意外的身影,玉梁尚先是一愣,随后看向大殿入口,却见一道乌袍冷峻的不俗身影,身负凤流剑,踏上武都大殿。 “想不到竟然是谈先生?”武都之人曾迁往中原暂避魔祸,玉梁尚和谈无欲也算有数面之缘。也正是看到谈无欲,玉梁尚方才明白,为何闭关若久的玉梁煌,会召集众人议事。 大名鼎鼎的脱俗仙子,中原正道的领军人物,自然担的起武都如此对待。 “阔别若久,武都已是如此不凡气象,令人赞叹。” 北隅一统,武都玉隅建立,并未有何等浩大的仪式,恰逢中原局势混乱,正道也仅仅只是书信道贺,后北隅不在参与江湖斗争,渐渐隐于台面,无人注意。 要知道昔日的武都,在面对异度魔界时,尚需托庇于中原正道,以至于狼狈出走北隅,前往中原。但现在的武都,分明已不可同日而语。现今的武都,只需要一个皇甫笑禅,便足以让他月才子于此地铩羽而归。 皇甫笑禅竟然在此,看来,武都并未完全闭锁,那五爪峰北辰元凰之死,看来也不简单…… 就在此刻,大殿之内,忽闻龙吟之声,在场众人无不严肃而立,各寻己位。 但见一道白袍金甲,虎步龙行之傲然身姿,踏上大殿,再闻山呼之声—— “参见梁皇!” “参见梁皇!” 其身影,其傲然,纵是傲然若月才子,此刻心内亦不由慨叹一句今非昔比,士别三日,果当刮目相看。 随后,谈无欲拂尘一荡,悠然一礼,同武都众臣齐声道:“谈无欲,见过武都梁皇,恭贺梁皇执掌北隅,建国称尊!” “谈先生客气!”玉梁煌端坐于武都皇座之上,居高而下,俯视着谈无欲。 “昔日一别,孤皇亦感念先生之学识,让孤皇受益匪浅。”玉梁煌缓缓道:“今日先生莅临武都,玉隅蓬荜生辉,却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第一百零六章:卷土重来的魔界 武都之内,谈无欲离去之后,武都众将也随之退下各行其是,仅留下燕霏実同玉梁煌对答。共议谈无欲前来拜访之事。 “谈无欲所言,军师意下如何?” 此番谈无欲来访武都,便是因异度魔界卷土重来一事;自阎魔旱魃死后,异度魔界深层势力再出,由邪族女王九祸统领的异度魔界第二殿在近一段时间内动作频频,一度联合暗邪之主夜重生、鬼梁天下针对正道势力。 但九祸相较于昔日的阎魔旱魃更聪明的是,她从未将魔界之兵力置于最前端,而是频繁挑拨苦境各势力之间的矛盾,使之自相残杀。故时至今日,哪怕四派联合共组的武林公法庭覆灭、北辰元凰、夜重生等一方霸主先后身亡,异度魔界兵力仍无较大损耗。 “异度魔界,来势汹汹,非苦境之人,其心殊异,未来必将成为苦境诸势力之敌人,武都与瀚海魔城毗邻,未来魔界强势,武都必成目标,预先了解虚实,此乃必要。” “那军师是赞同了?” “去,梁皇正可同时以此机会,表明自身立场。”燕霏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道:“但正道之人,心思难测,梁皇前往,还需当心。” 燕霏実说的隐晦,却又说的明确;换言之,他是在劝谏玉梁煌,正道之人终非武都之人,可以合作却不可信任;若有危机,可以正道为弃子,保全自身。 “嗯,那吾前去之后,武都之内有劳军师了。” 不用燕霏実提醒,玉梁煌也知道此行凶险非常;他依稀记得,正道这一趟试探异度魔界的举动,结果却是铩羽而归,甚至就连日月才子也险险陷在了魔界之中。 异度魔界,九祸,还有吞佛童子,就不知你们看到现在的玉梁煌,会是何等反应? 荒漠一片,孤树一棵,却是势可参天,悠悠诗号声响,但见一人口中吞云吐雾,缓步来到,“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闲赋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 “少艾,你来了。” 孤树之后,缓缓转出一道身影,身着粗布麻衣,面容枯槁,面色苍白至极,仿若死人。 “好友,你……”慕少艾看着其身后背负的剑,手中拿着的伞,愣了半响,终归是无奈一叹,“一步江湖无尽期,好友,你这一入江湖,将再难恢复往日平静之生活了。” 剑客摇了摇头,淡淡的笑容因其枯槁的面容,却是显现出几分阴森的味道,叫人不寒而栗。 “今生能可重新站起,已是幸运。前番若非你劝吾送出造化之钥,吾恐怕已遭各方势力针对,如今每多活一日,对患剑而言,皆是幸运。”自称患剑的剑客看着眼前的风沙一声叹息,恍惚之中,眼内却是一道已然人影闪过。 昔日的武林,流传有阴阳海双锋传奇,世称刀瘟患剑,留有‘刀瘟过境,唯留不解。患剑无救,踏尸步骸。’之传说。 二人为一对夫妻,残虐非常,杀害幼童无数,尸体之多竟然把绝死岛周围海域染红,二人也成为了了江湖上凶名赫赫之魔头,最终却在一日之内,销声匿迹。刀瘟患剑江湖绝迹。 “若真如消息而言,恨不逢便是吾和瘟刀昔年身亡的幼子,那瘟刀势必针对武都而去,她既已现世,患剑自不能任瘟刀再如当年一般妄为。” 昔日,刀瘟患剑育下之子,患有奇症,唯有不停生饮同年龄的幼童之血方能保命,这也是二人杀人无数之缘由;后刀瘟患剑夫妇得人指点,向皇甫家寻得灵药七叶离土根,谁知药一落喉,幼子气绝当场,愤怒的刀瘟疯狂开杀,皇甫家一夕被灭。 患剑为阻止丧失心性的刀瘟,夫妻情分因此断绝,患剑双脚瘫痪,刀瘟被断去一臂,脸上留疤,从此音讯全失,而患剑亦就此隐居,直到日前五大神器出世,患剑偶得其中之一的造化之钥,方才痊愈。 但这时,却又得到了昔日幼子未死,而是被扶养成长,名为恨不逢,已被玉梁煌所杀的消息。 有心人透出的消息,不知真假,但患剑知道,对方既然会透露给他,那么也必然会找上刀瘟,他又怎能容许妻子眼睁睁踏入陷阱之中? “唉,好友。”慕少艾无奈的摇了摇头,相识多年,他自知患剑脾性,看上去温和仁慈,但一旦坚持一事,便无人能让其改变意见。 “放心吧,玉梁煌之贡献,患剑亦曾听闻,此番不过是为查证,若恨不逢当真罪有应得,患剑亦非是无理之人。吾所求,只在一个真相。” “好吧,你多加小心。” “哈,莫要太过小看‘步踏尸骸’之传说啊。”一声轻笑,患剑口吟诗号,迈步离去隐居之地,向着滚滚江湖浪潮而往:“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灯火通明,香气绕梁,却见一席粉红帐,分明是一处女儿家的闺房。 但见一名闺秀女子,脸如白玉,颜若朝华,身着一席红袍,有如一团烈火,眉宇之间,狭长之眼角,隐隐透着几分尖锐强势。 “异乡人!竟然敢对我法门之人动手,实在是罪该万死!” 红袍大小姐看了眼说上的情报,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异乡人初度露面,表示了无之境大战,和燕归人替代了武都作战,异乡人和武都必有关系,哼!” 一声冷哼,人影转出房间,往武都而去。 “聂商啊,不妙了,二小姐去武都了,说是要为大师兄报仇。” 就在女子离开后不久,法门之内,一名法门弟子发现,惊呼禀报道。 “什么?!来人,带我书信前往武都。” 俊秀的青年面色一变,无奈一叹:“唉,师妹她,太过冲动了啊。” 此刻的玉梁煌,尚不知现今正有两个身份不一般的人物正往武都兴师问罪而来。 现在的他,方出武都,依照约定,同素还真、谈无欲会和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女后九祸 异度魔界自归于女后九祸执掌,为避免再如昔日练峨眉等一众人强攻魔城之事发生,首要之事便是设立结界,阻绝外部进入,随后方才展开动作。 后正道虽曾察觉魔界入口笑蓬莱,一度攻入,但随后魔界也已改换入口,笑蓬莱随之废弃。 今夜,断山岩上,日月才子齐聚,依照约定来到。随后,但闻诗号两声,两道造型各异,但同样缥缈非凡的仙桥,浮现九霄之上,两道身影,踏桥而落。 “圣愚有道,浪迹无涛;归吾至性,六极天桥。”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天道归一,断极悬桥。” 率先现身之人,着黑裳,配华服,金发飘逸,威仪超然。正是清圣之地六极天桥之主——昭穆尊。 而紧随昭穆尊现身者,一席华丽蓝色,眉宇之间与昭穆尊相比,少了几分温文优柔,多了几分果决和锐利,正是断极悬桥之主——尹秋君。 六极天桥、断极悬桥皆为阎魔旱魃所统辖的魔界第一殿势力覆灭之后方才浮上台面的势力,甫登场便是为处理鬼没河,轩辕之传中涉及到的五大至宝。 昭穆尊为杜绝私斗,收回五宝,避免五宝为野心者利用,更号召儒道释法,成立了武林公法庭,以‘定法统,至公灭五蠹;扼私斗,众生得平等;行大道,经世以济民;收五器,阴阳顺天仪。’为宗旨进行行动。 但最终,武林公法庭人员伤亡殆尽,不久前更被鬼梁天下强势杀上,若非有人出手相助,昭穆尊当时便已惨亡于鬼梁天下之手了。 “昭穆尊、尹秋君,有劳了。”素还真见二人到来,行礼道,“素某感谢两位对苍生之付出。” 魔界断层之接合,已在九祸的操纵下进行,眼看就将成功,而断层接合,代表异度魔界深层势力将不再受到阻碍,能可倾巢而出,对苦境而言,是灭世之灾。 故素还真决意,不惜一切,也要阻止魔界断层接合之事。 “我等二人尚不及素贤人长久以来的辛劳。”昭穆尊谦逊道,这也是昭穆尊一直以来的作风。 “哈,好话,等事情完结再说吧。”谈无欲一甩拂尘,别过话题,他人夸赞素还真的言辞,对于谈无欲终归是有些刺耳。 而一旁的尹秋君亦说道:“此战完结,自然有更多交陪的时间。” “也是,那吾这便打开结界。”就在昭穆尊取出璎珞念珠,与解魔界外围之护时,却为谈无欲所拦下了。 “稍等,还有一人未至。” “嗯?”尹秋君一挑眉头,疑惑道:“谁?” “自然是孤皇!” 云从龙风从虎,然此刻,月色之下,却是风云同变,但见一道不世出的皇者之姿,掌握将军令来到。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金龙开道,声威震天,昭穆尊、尹秋君见清来人,面色皆可见得细微变化。 “有劳梁皇出手相助了。”素还真对玉梁煌说道。 “素贤人客气,昔日武都亦曾劳烦诸位同道不少。” 对于素还真和谈无欲,出于立场原因,双方注定无法完全站在同一阵线,但玉梁煌对于日月才子其人,心内还是相当尊敬的。 “嗯,这下人齐了,昭穆尊,开启,嗯?”见玉梁煌来到,谈无欲点了点头,看向昭穆尊,后者面上分明露出了迟疑。 尹秋君摇着扇子,将昭穆尊之动向尽收眼底,心内无奈摇了摇头,“想不到素还真你们竟还请得如此强援相助,胜算更添了,昭穆尊还不动手吗?” “嗯。”昭穆尊闻言,回神点头,手中念珠缓释光华,却见断山岩上,魔氛拢聚,缓缓浮现一刻狰狞兽口,内中一片黑暗,深不见底。 “昔日公法庭璎珞耶提和异度魔界多有勾结,往来于魔界中,此物正是从他身上搜出之锁匙。”昭穆尊开口解释道。 “众人进入吧。”素还真说道,随后便身先士卒,当头而入,而玉梁煌目光一转,则压在了最后。 五人一行,通过兽口,睁眼所见,便是嶙峋怪石堆叠,魔邪蹿行的鬼蜮之地,而在乱石当中,一帘帷幕,其后是一道模糊身影。 “原来是日月才子,还有双桥的主人,嗯?是你,玉梁煌!” “想不到堂堂的女后,竟然认得孤皇,莫不是当初的断层一战,被孤皇之独特气质吸引,日思夜想?” “放肆!”一声冷语,赫见邪族女王,魔界女后一掌怒出,玉梁煌将军令不动,身亦不动,抬拳,出招,身姿稳立,不见半分动摇。 此人之实力,与昔日相较,又见增长了…… 女后出招一刻,帷幕亦掀,但见一席红色的精致华服,一头随风而舞的魅惑紫发,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又令人望而生敬畏,这是一个足以激起男性征服欲望的女人。 咦,竟然不是那个爆炸头发型?玉梁煌看着展露面目的九祸,也是一愣,对方此刻的造型,和玉梁煌印象中的魔界女后,有着明显的差别。 “魔界断层,接合一事,你们休想从中作梗!”女后冷眼挥手,魔兵邪将涌现。 却见谈无欲,一荡拂尘,凤流一鸣,诛邪除魔:“如此局面,女后仍能如此大言不惭,谈无欲佩服啊。” “不明情况者,是你们才是!”九祸再度抬手,霎时空间之内,魔元震荡动八方,正道一方五人,瞬感无形压力逼身。 “闯入魔界,是你们自寻死路!” “哼,素还真,动手,先破魔界结合。”昭穆尊一声而下,却见五人协力同出,五道掌劲,强势横扫,九祸亦化邪凰之姿,魔火席卷而出,然而,却是—— “怎会!” “噗!” 昭穆尊、尹秋君同时出掌,目标非是女后,而是日月才子。 日月才子皆是未及防备,受二人之掌,口溅朱红倒退。 而一旁的玉梁煌,将军令化现而出,稳稳拦下九祸攻势,同时帝单锋转,两道剑气逼退尹秋君二人,然现场之局面,已然扭转! 第一百零八章:一枪挡关 异度魔界之内,正道五大高手联手,欲止魔祸乱世。殊料五掌同出之刻,却是意外之劫,昭穆尊、尹秋君同时出掌暗袭,素还真、谈无欲二人全无防备,登时重创倒地,随后踉跄站起。素还真的双眼,满溢着愤怒、疑惑、惊讶之情绪。 果然如此…… 玉梁煌横枪拦下九祸杀招,神情淡定。他早知昭穆尊、尹秋君二人有问题,却从未想过要提醒素还真、谈无欲。 日月才子皆是多疑多智之人,若是告知,必然对消息之来源进行追溯。更何况,如此好的刷正道好感度的机会,他玉梁煌又岂能轻易放过。 “素还真、谈无欲。”九祸的视线,从玉梁煌身上挪开,看向重伤的日月才子,冷笑道:“看到日月才子如此震惊的神情,真是有趣啊。” “啊,你们……”素还真擦去嘴角血迹,看向身后,昭穆尊、尹秋君二人已是隐隐将退路尽数锁死,“抱歉,梁皇,是素某谋划不周,累得梁皇遭劫。” 异度魔界自成空间体系,破壁而出谈何容易,眼下更有三大高手围杀,而素还真和谈无欲重伤在身,分明已成了负累。 “想不到,你们竟然布局如此之深。”昭穆尊再进一掌,谈无欲奋力迎上,奈何伤势加身,再度倒退。 “今日,不管是日月才子,还是武都梁皇,皆要同赴黄泉!”尹秋君羽扇轻摇,亦是暗纳劲力在掌,瞄准了素还真,“这也是我们,对你们三人之敬意!” 话语未落,昭穆尊、尹秋君二人各纳浑厚真元,再出一击,却在此刻,却将梁皇奋戟,金龙盘旋而出,强悍之威扫荡,逼退二人。 “孤皇,可从未想过要和日月才子同葬此地啊!” “哎呀呀,梁皇说的真好,谈无欲也是从没想过。” 谈无欲拂尘一荡,凤流剑出,掌紧握,再提元,不顾伤势,只为杀出一条亡命血路。 “你们二人调息吧,压下你们的伤势,我们才有脱逃的可能,至于时间,交与孤皇!” 将军令左手在握,玉梁煌右手再现帝王之威,帝单锋入手,同为玉犀角所铸神物,此刻同现共鸣之声,玉梁煌再运五转登龙之体,功体层层叠加,霎时皇威遍境,震撼在场众人。 “狂妄!” 随受玉梁煌龙威震撼,但昭穆尊回神之后,面容更显怒色,提掌快攻而上;而一旁的尹秋君亦随之动手。一人步下踏烟尘,一人身影若流光,六极天桥、断极悬桥,双桥之主联手,掌催掌扫,皆是不凡雄力。 玉梁煌一手横剑,一手出枪,双式并运,接招同时,足下大地顿时开裂! “玄宗的叛徒,何能逞凶?可还记得玄宗千万道子吗?可还记得你们的师弟同门!” 意外的言语,使得双桥之主皆是一时而然,气停一分。 玉梁煌见得机会,雄劲一吐,浑然之气,汤汤之威,倾泻而发,昭穆尊、尹秋君只感一阵雄威压逼,夺命厉掌再难寸进,再见梁皇单锋脱手,化金龙探爪之势,尹秋君无奈抽身自保。玉梁煌见机双手运戟,万钧之威盖顶而下,御宇八字诀三招连运,昭穆尊倒飞而出,嘴角见红。 想不到玉梁煌之进境恐怖如斯…… 一旁正和素还真疗元压制上市的谈无欲心内不由慨叹道。 原本历史中的玉梁皇,根骨天资有限,再加上后期渐迷失武格,就连心心念念的九九登龙体也是以强催成熟的龙气修炼,甚至未至顶峰;而玉梁煌,得赤皇武典之感悟,赤皇精魄石之改造,两道精纯龙气锻造之登龙体,再加上寒武纪的传功,帝单锋独我剑境之加持。 相较原本历史之上的玉梁皇,强的又何止一点。 而再度被玉梁煌败退的昭穆尊、尹秋君看向玉梁煌的目光之中,只有惊讶。 “你,到底是何人!”光影一瞬,昭穆尊之兵刃云龙斩入手,看向玉梁煌之目光,只剩绝杀心念。 决不能,决不能让此人,活着离开! “云天极刃,现。”相较昭穆尊,尹秋君之动作却是更为直接,云天剑法施展,挑、勾之势一气呵成,玉梁煌右手掌握帝单锋,独我剑境,霸王剑招斩落。 云天剑招虽是玄幻莫测,然面对直接强势的霸王剑招,却是招招受限;昭穆尊见状,持刀相助,刀剑配合默契无间,式式皆是狠辣杀招,玉梁煌横枪持剑,对上两大高手,亦感觉压力成倍递增,再不敢有半分大意。 而就在此刻,一旁观战的九祸,瞄准了正在疗伤的日月才子。 下一刻,魔火席卷,邪族女王双掌并运,日月才子见状,同时停下动作,双剑齐出一战邪族女王,甫交手,重伤在身的二人,便已感觉力不从心。 “日月才子,今日,你们一样要死。”赤火魔枪现,正是昔日对上练峨眉之枪,旋即一提魔元,极招上手,“九祸降天!” “明圣剑法!” “明圣剑法!” 素还真、谈无欲,日月才子功运极限,再现明圣剑法威能,截然不同之剑气纵横交错,却是相辅相成,就在此刻,魔界深层,容佛元魔印的庞然一道掌劲相助九祸,双魔连招,一会明圣剑法。 终是重伤在身的二人全力难施,剑招被破同时,九祸魔枪已至,刹那之间,凤流剑断,余势不止,贯穿谈无欲,再攒一掌! “啊!”鲜血遍洒,乌袍染红。 “谈无欲!” 见九祸针对日月才子出手,谈无欲更是重伤,玉梁煌眉峰一敛,将军令、帝单锋枪剑交错,《御宇八字诀》、《玉玺之命》、帝单锋剑境,同时运转,再现合流之式,一时之间,有如寰宇天穹举灭。 “御宇禁章·布武天下!” 面对强悍之招,昭穆尊,尹秋君皆是不敢大意,刀剑同并,极招亦出! “云龙斩天苍!” “云天极刃扫天阕!” 同出的刀剑之招,对上玉梁皇天下布武之招,却见皇龙之招,携摧枯拉朽之威,扫荡二人,再取九祸! 而与此同时,断山岩外,诗号声响,黑衣身影,悠然踏上。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 第一百零九章:失败之战 异度魔界之战,意外之劫,造就意外的结果,尹秋君、昭穆尊二人之反叛,导致日月才子重伤当场,玉梁煌虽是实力大进,压制住尹秋君、昭穆尊二人,但九祸配合魔界深层的神秘高手,亦重创谈无欲、似乎按照二人,见此状况,玉梁煌再展枪剑合流绝式! “御宇禁章·布武天下!” 天下布武,于天之下,遍布武力,绝伦一式,强破尹秋君二人刀剑联手之招,余威浩荡,再度攻向九祸,而此刻,九祸却是仿若不知一般,魔枪再聚浑厚魔元,直取素还真。 就在玉梁煌之招将近九祸之时,九祸身上,突然爆现一股超然之力,一道模糊身影,依稀红发嚣狂,英挺威武,不可一世的战天之威跃现,却见模糊身影一刀而落,玉梁煌绝强之招,土崩瓦解,而刀气之锋,仍是不见消弭,席卷玉梁煌,武都之皇,无路可退。 “御宇禁章·王天下!” 身影虽是模糊,却并不阻碍玉梁煌识别其人身份,心中疑惑同时,枪剑再会,应上不世刀锋,再见王者倒退,双手血流如注。 “你们,你们!”眼见谈无欲、玉梁煌接连受创,九祸持枪攻来,素还真心内怒火再生,剑脱手,再提元,“怒火……怒火烧尽九重天!” 极烈之威,极怒之焰,素还真怒火炽燃,再现玉石俱焚之招,浩浩怒焰直取眼前三人。 而此刻,断山岩之外,燕霏実来到,羽扇轻摇,再现奇门术法之异能。 “左居南斗,右居七星,九天奉吾,启!” 法诀连动,霎时魔界外层封印消融些许,燕霏実再摇羽扇,异力强催,一条通路无形而开,直通战场。 “嗯?是燕霏実。” 既知此行凶险,玉梁煌又怎会不准备后手?但他本以为可以扭转局面,使己方众人全身而退,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两个变故。 魔界的深层高手,以及九祸身上突兀爆现的那道红发战神身姿…… “梁皇,带谈无欲离开!” “素还真你!” “走!”素还真再催怒焰席卷,玉梁煌无奈带着重伤昏迷的谈无欲借通道脱出,而尹秋君、昭穆尊相视一眼,紧追不舍。 而九祸一枪,划破怒焰,再度重伤素还真。 “素某,岂能,就此倒下!”力战,血滴,仍是意志不屈,面对再度缓缓站起的素还真,九祸只回以一抹冷笑。 “清香白莲,终成过往矣!” 魔枪收,厉掌提,素还真豁尽最后一丝气力,迎上女后之掌,魔威倾泻,素还真周身骨骼再魔力之下尽数粉碎。 “啊!” 猩红染面,只闻一声惨嚎,踉跄而退,涣离的意识,渐绝的生息,是神采不再,是生命不再。纵然名动武林的日才子,清香白莲,终是难逃江湖定数,光辉终没。 而在断山岩外,玉梁煌带着重伤昏迷的谈无欲脱离魔界,燕霏実于外接应,见谈无欲满身血腥,玉梁煌双手尽红,不由惊讶。 “梁皇,怎会!” 话语未落之刻,尹秋君、昭穆尊紧追不舍。 “嗯,是双桥之主?!” 一瞬时,燕霏実双眼闪现诡秘紫色异彩,前因后果再其思绪之中迅速完整。 “好一个布局,好一个算计,难怪素还真谈无欲也会中计。”旋即,羽扇轻摇,奇异之法再现。 “十三卦术·乾离天火!” 烈火卷浪,一阻尹秋君、昭穆尊,眼见玉梁煌得人接应,二人亦是欲退离,然此刻,玉梁煌将背上的谈无欲甩向燕霏実,将军令、帝单锋同运,剑锋枪芒同出,扫向二人,欲退的两人,反被玉梁煌封锁退路。 “敢追,就要有送死的觉悟,军师,开阵!” “十三卦术·异否封断!” “十三卦术·天阳生辉!” 燕霏実再运两道奇门术法,一者化八门之锁,封锁方圆数里地界,一者化入谈无欲体内,为谈无欲止住体内出血之状。 “叛徒,受死来!” 被追击者,反成追击之人;追击之人,却是欲退不能;猎物与猎人之关系,登时更易。 昭穆尊、尹秋君二人见状,各擎刀剑;昭穆尊尽展刀法上乘之处,飞身扑杀玉梁煌,刀锋所指,皆是要害所在,而与此同时,尹秋君回身,运转玄宗术法。 “控天道,化两仪,紫晶鎏,凝法印,开!” 尹秋君法诀引动,霎时符印飘飞,燕霏実镇封术法之上,受到冲击,开始显现裂纹。 而昭穆尊孤身一人对上玉梁煌,面对梁皇霸道之招,招招处处,皆是险象环生,缠战之中,已是多出见红负创,狼狈不堪。 为争取时间,昭穆尊再现极招,云龙斩上,磅礴刀锋凝聚,“云龙斩天刃!” “御宇八字诀·缵载十全!” 极招交会,昭穆尊不敌玉梁煌,再度见红添创,倒退之刻,帝单锋光影一瞬,昭穆尊持刀的右手,已是应声落地,只留遍地猩红溅射。 “啊!” “昭穆尊!”尹秋君见状,祭献精血,再催术法,终破燕霏実之镇封,随后云天剑法六诀汇一势,阻拦玉梁煌,带着昭穆尊狼狈逃走。 “梁皇。”燕霏実全神稳固谈无欲之伤势,也无法阻拦二人离去;玉梁煌也不见追赶动作,只是将地上的云龙斩收了起来。 “谈无欲情况如何?”玉梁煌关注问道。 “受伤沉重,恐需调养极长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武骨难复。” “竟是这般严重吗?” 听闻燕霏実所言,玉梁煌不由皱眉。原本的素还真、谈无欲皆亡于此战,后续以其他方法复生。玉梁煌此番参与其中,本想着将两个保下,改写剧情。 却只保下了谈无欲的性命,素还真身陷于异度魔界,此番必然是凶多吉少。 “先将人带回武都吧。”玉梁煌说道:“随后让人传出消息,将昭穆尊、尹秋君二人的真实面目告知天下。” 素还真如今惨亡于二人和异度魔界的阴谋中,恰逢百世经纶入世,以其脾性,不来一首大悲咒,玉梁煌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异度魔界,朱武……” 回去的途中,玉梁煌再度回想起那个模糊身影,面色沉下了几分。 第一百一十章:百世经纶 就在异度魔界激战,日月遭劫同时,荒野之上,集齐五大神器,不可一世的鬼梁兵府之主鬼梁天下,得知佛牒圣气可破五大神器,遂针对佛剑分说而行。 而佛剑身入修罗道,不坏金身破,面对鬼梁天下,虽有顶峰修为,仍是节节败退。 “天下将归吾手,万人臣服我膝,佛剑分说,你说,现在究竟是谁,可称痴愚!” 再一掌,重创佛剑分说,鬼梁天下面上难掩得意神情,却不知,意外之劫,真正的杀招,已然踏至! “在吾眼中,痴愚者,正是汝啊!” 意外的言语,鬼梁天下一惊,回身,只听闻一声诗响,豪迈爽朗,再见佛光万丈,照耀黑夜,为黑夜辟曙光,开生机。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是你,百世经纶,一页书!” 惊,惊,惊,惧,惧,惧! 简单的十二字(啊字不能算),却是引出鬼梁天下内心最深处之恐惧,虽有五大神器加身,根基今非昔比,然见得来者,鬼梁天下心中仍是忌惮,以及惊怕。 “痴愚之人以为得策,算计者终被算计,鬼梁天下,为汝诸般恶行,付出代价吧!” 天空之中荡起了一阵阵涟漪,一朵朵圣洁莲花铺就一条通天之路,佛者持拂尘,配佛珠,法相庄严,若说人间有佛行走渡世,那此刻自天而现的佛者,便是在人间行走的佛陀。 “五大神器在手,纵然你一页书,又能如何!战吧!” 眼前之人,是当之无愧的正道第一人,擎天之柱,但百般谋划,勃勃雄心,有岂能在此中断。 心中怒,心中不甘,鬼梁天下长喝一声,足踏苍天之行,行步如风,先取重伤在身的佛剑分说,欲诛一处,再退强敌。 佛剑分说心知对手盘算,佛牒再开,圣行者再行断罪斩业之路,接下鬼梁天下强势一击的同时,一页书双掌拈法印,佛门圣招出手。 鬼梁天下无奈,苍天之行再动,躲闪而过,然佛门圣招,却是紧追不舍,鬼梁天下唯能再轰一掌,溃散佛气,然同时倒退数步。 身配五大神器,鬼梁天下便未遇到过对手,但面对百世经纶,初一招交会,便是罗入下风。 “苍天之行,不过尔尔!”一页书再度出手,身若流星,直取鬼梁天下;苍天之行速度再增,鬼梁天下险险避过一页书之攻势,然随后,斩罪佛牒,锋芒已至! “佛剑分说,凭你!” 五大神器之锐感之缨,可极大强化五感,配合苍天之行的神速,佛剑攻势再度落空;鬼梁天下更添嚣狂气焰。 佛剑分说佛牒攻势连环,然鬼梁天下神器加持,佛牒难追,鬼梁天下捕捉其中破绽,一掌重出,佛剑分说再度呕红。 “大梵圣掌!” 就在此刻,一页书纳浩荡佛元,佛门圣招落下,鬼梁天下身形一转,披风入身,正是神器之一——不解之护,可阻挡天下任何刀剑掌气的绝佳护具,鬼梁天下稳稳接下一页书之招。 “哈哈哈哈,百世经纶,不过如此啊!接我此招,怒源心流!”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正是《怒源心流》最高绝式,霎时雷霆为引,地气受纳,日月失色,鬼神惊惧,配合可撼天动地恐怖神器撼穹之能,昊光之间,杀招已发。 “破甲尖锋七旋指!” 一页书一并双指,霎时气芒横生,指功点出,连爆无数声响,仍是难解难分。强悍之威,彻底破坏周遭地形,草木尽毁。 佛牒再斩,鬼梁天下凭持神器在身,再避佛剑锋芒,旋即气旋吸引,乱石同聚,砸向一页书、佛剑分说。 一页书拂尘轻荡,乱石无踪;佛牒入地,剑气四溅,切碎乱石,再施绝式! “往向佛印!” “一气动山河!” 佛剑开佛牒,一页动山河,两大极招,一上一下,尽锁鬼梁天下退路。 鬼梁天下再度动用不解之护,然佛牒圣气倾泻而下,神器受到影响,未能完全阻挡佛牒攻势,鬼梁天下首度见红,然造化之钥再施造化之能,伤势眨眼便已复原。 “笑尽英雄!” 一页书见状,再运极招而出,鬼梁天下凭借不解之护挡招,但神器受到影响再现,难以全卸余劲,鬼梁天下再度受创。 造化之钥再度复原伤势,随后佛牒又至。鬼梁天下双手一合夹住佛牒,一页书攻势又至,虽有不解之护挡下掌劲,但力道仍在,鬼梁天下再度退离。 “神摧意残!” 五残之招现,一页书、佛剑分说皆是不敢大意,鬼梁天下更融合撼穹之能,惊天地,泣鬼神,乾坤为之倒转。 一页书、佛剑分说后退,暂避锋芒,然招式过后,仍是缠战不止;眼见战局落入下风,为搏生路,唯有五残之招连环出手,但一页书两人攻势绵密,连环的五残之招,使得回气一时不足,五大神器,更受佛牒圣气影响,功效急速减弱。 “天龙吼!” 音波导功,天龙怒吼,强大的威力,鬼梁天下再遭重创。 “噗啊!”鬼梁天下再度呕红。 “时机到了,鬼梁天下,受诛吧!”百世经纶一跃而起,月色之下,佛禅现踪。 鬼梁天下心生搏命之念,再催五残之式最终招,“神魂俱丧!” “佛禅印!” 佛门失传百年的不世密招出手。 与此同时,佛剑分说出招,对上五残终招:“佛雷斩业!” 三大至极力量交锋,四周生机不留。 佛剑拦截五残之招,倒飞见红。 同时佛印盖下,有若天倾,鬼梁天下全无还手之力,五大神器除去不解之护飞出之外,余下四大神器,尽数灰化。而鬼梁天下遭受佛气,经脉遭催,重伤难救。 “啊!我该是承接天命的真主,结果怎会如此,怎会!”鬼梁天下倒地望天,喃喃自语,分明自己是天命所归,为何?为何? “鬼没难渡天机算,莫防神鼎恶势张;至宝合一双佛灭,天下一统归鬼梁,为何,为何啊?”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卿卿之性命。枉费意悬半世心,竟向荡悠三廻冥。”战局结束,一道身影踏上,收起唯一幸存的不解之护。 “鬼梁天下,兄长,安息吧。”皇甫笑禅一叹,为死不瞑目的鬼梁天下缓缓阖上了眼。 “是残林之主?”一页书看着皇甫笑禅道。 “佛剑大师身中五残之招,急需救治,随我来吧。” “多谢。” 第一百一十一章:魔界重临 末日奇象 双佛合一灭至宝,天下一统归黄粱。 荒野之上,百世经纶·一页书强势而现,联合佛剑分说,以佛牒圣器削弱五大神器威能,作恶多端的野心家鬼梁天下,终是为其恶行付出了代价。机关算尽,宏图霸业,终不过是黄粱一梦,转眼成空。 然佛剑分说也同时为鬼梁天下之五残之招重伤,幸得皇甫笑禅及时赶到,为佛剑分说解除五残之招所带来的影响;而皇甫笑禅也依照玉梁煌所令,回收了五宝中唯一幸存的不解之护。 “尹秋君,昭穆尊,二人引动百世经纶之杀机了!” 就在一页书、皇甫笑禅带着重伤的佛剑分说来到武都治疗时,恰逢玉梁煌两人带着重伤的谈无欲回归,百世经纶更从玉梁煌口中得知,尹秋君、昭穆尊二人反叛,素还真已是凶多吉少之事。 “梵天息怒。” 一页书一怒,散发而出的气势,此刻在场的如浪腾云、少微、君凰雪灵等根基较低者,无不面色惨白,有若惊涛之内的孤舟一般惴惴不安,玉梁煌连忙开口劝慰道。 “现今之急,是异度魔界断层合拢之事再无可阻拦,紧接而来的必然是魔界的大举入侵,众人需早做防范。”燕霏実也于一旁说道。 “嗯,谈无欲、佛剑分说,有劳武都之主了。” 以玉梁煌武都之尊的地位名声,纵然是素还真、谈无欲也不得不尊称一声梁皇;现今天下,能不直接称呼玉梁煌为梁皇,真的不多。 然而这个人是一页书的话,众人便不感觉突兀了。 “梵天放心吧。” “嗯,请!” 百世经纶转身离去,他之目标,在这一刻,已转移至尹秋君、昭穆尊二人身上;既然魔界断层合拢无法阻止了,那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属于一页书的自信。 不过在这之前,梵天眼下,罪恶无赦! 异度魔界之内,欲天地之上,仍是满目通红,岩浆沸腾,地火炽热,盘坐于正中的黑袍魔者,面印邪纹,身缠铁链,此刻却见魔者周身,印现黑色梵文,黑袍鼓荡之间,纠缠于魔界两岸的铁链发出声响,随着魔者动作,黑色梵文照现诡谲佛光。 “啊!哈!” 魔者再催极限,身陷于无尽熔岩中的魔界断层,在魔者的作用下,缓缓脱离岩浆,然更深的底层之下,却似有无尽的吸引力,与魔者的之魔能相互抗争,吸引断层。 “嗯,只差最后一步了。”就在魔者拉起断层之时,九祸来到,看向此刻中间的魔者道。 “但是地底之下的吸引力,似乎仍牵制着魔界断层。”九祸的身后,红发白衣,手持朱厌,赫然正是昔日退入深层深层修养的魔界先锋大将——吞佛童子。 “吾相信他!”九祸看向此刻手持铁链,满面异纹的魔者,自信道。 而此刻,魔者再度奋力,逆天邪力运转,再现不可阻挡的强大威能,无数铁链震颤,深陷于地底熔岩的断石再度被拉出,激起岩浆点点,沸腾不休。 “喝!”再闻长啸,在魔者逆天邪力作用之下,断层巨石,终是彻底脱离地层引力之牵制,缓缓上升。 “哈,终于成功了,断层成功脱离了。” 而此刻,牵引着断层缓缓上升的魔者开口了。 “九祸魔君,把握时机,机会只有一次!” “吾明白。” “那就动手吧!七魔邪能!” 话语落,魔者再催无边邪元,断层再度上升,破岩浆重浪,缓缓抬起。 七魔之威,七魔之能,浮动的断层上升,昔日受天雷重击而断的魔界,开始缓缓接合了。 与此同时,九祸运转魔能,一旁的燃烧着魔火的铸炉开启,两道流光合二为一,自魔炉而出。 刀戟勘魔之后,刀戟为人暗算,后神刀天泣因缘巧合为武林公法庭所得,为五大神器同异度魔界进行了交易;而圣戟神叹,燕归人为鬼梁天下暗算,圣戟为鬼梁天下所得,后圣戟也被鬼梁天下交易给了魔界。 而神刀圣戟如今为魔火锻造,成为了修补魔界断层最为合适的材料。 却见刀戟融合,转化为圣光熠熠的光能,霎时回流在断层的接缝之处,乍时,天摇地动,魔光大盛,就在极端的震荡之后,魔光邪能开始蔓延而下直向地脉深处,通往魔界深层的通道,终得完全结合现世。一刹那之间,魔界时空,惊现剧变之象。 “哈哈哈哈,这才是完全的,异度魔界啊!” 就在魔界断层完全接合之时,苦境天地骤现奇象,日月同天,雷霆不断,猩红的魔气如同血色染就,席卷整个苦境天际。 伴随着猩红魔气的,还有一声怪吟怒吼,以魔界为圆心,传响八方;修为稍低或无功体在身者,顿时血液翻涌,头痛难挡,险险而亡。 而就在怪吟消失之后,苦境周遭之引力又起变化,大地开分龟裂,水流回转,自低而高的回潮,一切的一切,尽是末世景象。 而魔界之内,九祸看着完全结合的断层,听着耳边响彻的怪吟之声,面上更见喜悦:“魔龙重生,吾等异度魔界之魔、鬼、邪三族终可会和了。” 话语落,再闻清晰断裂之声,黑袍的魔者,再度奋力,牵系着魔界断层无数岁月的魔铁竟是应招而断,不世的魔者,白发狂飞,终是露出庐山真面目。 “哈哈哈哈哈,吾回来了!” “汝,等不及了吗?”九祸问道。 “非也,如此漫长的岁月,也不差这一时了,不是吗?”魔者一荡黑袍,一串黝黑的佛珠入手,佛珠之上尽是逆乱梵文。 “一步莲华,你可要好好等着吾!” 魔界复合,异象不断,日月同天之后,再见昊日分双阳,暗红的灾星似是宣告毁灭来到,魔气所过之处,生灵不存,尽皆崩毁。随后浮现的三星绕金乌,更使得引力倍增。 浩大的引力,影响早已荒废的云路天关深处,宝刹林立,诸佛齐聚的佛门圣地万圣岩在巨大的引力之下,惊现崩塌之兆,就在此刻,佛链锁,佛印现,佛者身影,七佛并现,竟使万圣岩摆脱了其中影响。 “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 第一百一十二章:风雨欲来 魔界断层接合,天际骤现奇象,双阳通天,魔雷闪耀,三星绕金乌,连串的迹象,使得苦境生灵哀嚎遍地,尽是惨状。 “汝,不忍吗?”昆仑山·澄心明台,道门记载的清净修真之地,皇甫笑禅推着谈无欲来到此地,看着谈无欲紧握的双手,皇甫笑禅问道。 “哈,不忍,更是不甘啊,但吾,又能如何呢?” 异度魔界一战,谈无欲重伤加身,虽是保得性命,但经脉受创严重,再难运功使劲,成为废人,对于骄傲的月才子而言,是更为难以接受的结果。 恰逢素还真身亡,佛剑分说入修罗道,行圣行路,暂时归隐;道、儒顶峰皆纠缠于它事,现今武林,只能依靠一页书,谈无欲又如何能不担心武林局势。 “仅仅只是如此,汝便灰心丧气了吗?” 悠然之语,闲适之人,白衣飘荡,却如清风拂面,赫然正是昔日瀚海林中,自北辰元凰手中救下玉梁尚等人的神秘老者。 “嗯?号昆仑前辈?此地是前辈之道场?”谈无欲认出来人身份,随之一愣;号昆仑于道门之内,声望不在练峨眉之下,亦是德高望重之人;谈无欲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玉梁煌让皇甫笑禅带着自己前来找号昆仑是为何事。 若说是要修复受损经脉,应当找寻的是慕少艾才是。 “大哥。”皇甫笑禅微微一礼,眼中的愧疚之色,一闪而逝。 “去吧,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号昆仑微微摆了摆手,“只望,汝莫同鬼梁天下一般,在目标中迷失了自我。” “是!”皇甫笑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全然没有理会此刻还在轮椅上的谈无欲的呼喊。 “前辈。”眼见皇甫笑禅已下昆仑山,谈无欲回头看向号昆仑,“玉梁煌送吾来此,莫非前辈有法治愈吾之伤势?” “伤势复杂,数招并融,难解,纵然是号昆仑也无把握。”号昆仑微笑着拍了拍谈无欲的肩膀,“但老夫,可让汝,再死一次。” “嗯?!” 就在魔界异象影响动荡整个苦境之时,却见一处奇异之地,竹林幽篁,明月高悬,名为怒海沧浪的阔海之旁,一处高峻的峭壁耸立,一道不世身影迎浪而立,冷观时局变化。 “天时已来,奇象将现。” “弦首所言的天时与奇象,是指?”道者身后,一名白衣道姑问道。 道者摇了摇头:“尚不可明言,只恐改了更为难测的天意,血光惊雷风暴,魔界已然接合了,诸位同修,可有心理准备?” “昔日之仇,非报不可,早有觉悟!”一名白衣白发的道者冷然道。 “玄宗圣域,将一讨亡者之殇!”白衣道姑亦随之道。 “嗯,赤云染、白雪飘,传令道子,剧变将开,照吾计划进行!” “是!” 就在此刻,神秘的境地,忽现白云一朵,竟是轻易透过结界,传出一声沉稳人声:“苍,久见了。” “嗯?是无双道友。”道者见得空中白云,霎时脑海之中的莫名印象瓦解,原本清晰的天命机缘,此刻竟然模糊了不少,“好友三劫,竟会,莫非好友已然渡劫而过吗?” “吾隐居浩然居,从未出世,谈何渡劫?此番前来,是受一人之托,转交书信一封,事关玄宗叛徒。” 说着,白云之内,一纸书信飞出,落于道者手中。 “嗯?何人所书?”道者并未打开书信,而是好奇问道。 玄宗封印虽早已破解,但天波浩渺为隐蔽所在,结界护持,非特殊法门不得入;而眼前的这朵白云,是当世少有的几人知道进入天波浩渺方法之人。 “掣风悬武,玉梁煌!” “阿嚏。” 武都之内的玉梁煌揉了揉鼻子。 奇怪,先天人也会感冒吗? “梁皇?”燕霏実有些疑惑地看着玉梁煌。 “啊,无事。”玉梁煌摇了摇头,“军师继续。” 燕霏実看着玉梁煌心中虽是疑惑,但鉴于玉梁煌时常的意外举动,所以燕霏実也就见怪不怪了,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现今,昭穆尊、尹秋君已是放出消息,以素还真尸体为饵,设立风水禁地之局,引诱正道之人闯阵,目前已造成不小伤亡。若吾所料不差,一页书为了清香白莲,不日也必然前往。” “军师之计划呢?” “现今素还真亡,谈无欲废,三教顶峰不存,正道唯留一页书支撑,此正是武都之大好时机。” “军师可能破阵?” 看着燕霏実,玉梁煌心内不由好奇。对于这位便宜军师,玉梁煌时至今日都未能试探出其极限,只知道武都一国之时,在其掌中,也不过轻而易举便可完成之事。 以玉梁煌的目光来看,燕霏実之能为,绝不会低于苦境有记载的任何一位顶尖的智慧者。 “未经研究,吾也无十分把握,但此行,无论胜败,对梁皇而言,皆会有收获。” “哦?” “天下大乱,魔界兴祸,前有阎魔战劫,后有北辰元凰、鬼梁天下等枭雄兴灾,吾已让人大肆宣扬素还真之死,谈无欲、佛剑分说重伤归隐之事。” 燕霏実的语气清冷,羽扇掀起淡淡的风势,日月才子、佛门顶峰,在其眼中,此刻也不过是随手可用的棋子;但燕霏実所言,确实是引起了玉梁煌之好奇。自异界而来的异数,配合上正剧之内不曾存在的智者,玉梁煌真的很好奇,燕霏実会以何种手段协助自己。 “双桥之主亦是叛徒,刀狂剑痴为魔界所擒,现今武林,需要一个扛下大任之人。” “一页书不算吗?” “一页书算吗?” 燕霏実微笑着反问道。对于正道群侠,百世经纶无疑是当之无愧的领袖,但这样的领袖,对于一般人而言,太过虚幻。 “你是要我成为操控民心之野心家?” “非也,而是要梁皇,成为众望所归之人。”燕霏実自信道:“中原正道,之所以能可挫败无数野心实力,不正是众望所归吗?无论时局如何移转,素还真等人,皆是站在至高之处,排除异己,梁皇,你说,若是欧阳世家掌权,天策真龙统一天下,这时局,这些百姓,当真会比现在,活的更为糟糕吗?” 一件事,有一个结果,和无数个过程,在固定的结果之下,使过程偏往自己得利的一方发展,便被称之为得时。 得时者昌,失时者亡。玉梁煌恍惚间明白了燕霏実所言,他之目的,乃在于将武都,塑造成另一个‘中原正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势力云起 惊世奇象现,生灵尽哀嚎,诡异的怪吟,日渐加强的引力,每一日,皆有苦境生灵痛苦死去。 而今日,风水禁地,四方为镇,使得正道无数人马铩羽而归的风水禁地之外,玉梁煌试探而来。 “这便是风水禁地吗?嗯?尹秋君二人以素还真尸身为诱饵引使正道之人闯阵,和原本之剧情有异?” 风水禁地,东西南北四方通路,玉梁煌眼神一扫,目光落在东方,旋即踏入,随后,却见场景变换,三条通路浮现眼前。 “嗯……”玉梁煌眉头一皱,手中符印飞出,却见符咒星点,转眼灰化,余烬飘向其中一处,玉梁煌寻灰而行,然就在玉梁煌踏入之后,身后通路随即断绝。 却见玉梁煌眼前场景瞬变,刹那之间,空无一物的洞窟之内,生机勃勃,草木茂盛,郁郁葱葱的和谐之景下,尽是冷冽杀机。 刹那间,草木之间,落叶飞利刃,快的叫人猝不及防,玉梁煌严阵以待,将军令舞动,绵密不见缝隙,尽数拦下第一道攻势,然随后大地涌动,又见无数倒刺荆棘自地底冒出,罗织杀网,连同落叶杀招,紧锁玉梁煌进退之势。 “果如军师所料,东方为青龙,属木之阵!” 荆棘落叶,攻势连绵不绝,玉梁煌戟旋风势,面对禁地攻势,无奈步步后退,暗里却是依照计划所言,暗中积蓄反攻时机。 呲! 步踏草地,就在此刻,草地也随之显现变化,幽幽青草,顿时蔓延疯长,形成草笼,欲困玉梁煌身形。 “木,五行之属,金克木!” 玉梁煌眼神一定,龙气提纳,灌注将军令,金属之气,金龙横扫,风水禁地之内,骤开反击之势,一击横破万般围困。 趁一瞬之机,化光退出风水禁地。 “嗯,风水禁地,实际经历远比当初看起来更为棘手,不愧是连一页书都能困住的玄妙所在。” 玉梁煌这时抬起头,头上已见皓月高悬,“入时不过方落日,看来里面的时间流逝,确实与外界不同。嗯?” 就在此刻,一片黑羽飞落入玉梁煌手中,消散无形。 “梁皇,燕归人被人擒走,断雁西风来到武都求援。”黑羽消散,燕霏実之声音传出,传来的,确实一个坏消息。 “燕归人?!嗯,这个时间,莫非是是诡龄长生殿,对燕归人动手,找死!” 魔界断层结合带来的异象,随着时间流逝,渐渐产生莫名变化。 天际异象、诡怪双阳,似受莫名引力所拉,渐渐分离。就在双阳完全脱离之刻,一阳如弩箭离弦,疾坠大地。金乌坠地,血月生成。轰然巨日似燄燄火球,直窜地底,瞬间黑夜再临,忽见炎流爆发,自地下冲霄而出。 尘封已久的血海深层,在这一刻,彻底破封,但见血海之内,一处诡谲神秘之地缓缓上升,在血海波澜之中岿然不动。 而与此同时,武林烽火之外,绵延万里的天荒山脉,一处风格迥异于中土的城池堡垒,同现霞光璀璨。 “桃源创世理为念,不老天荒识长存。” 慵懒的声音,回荡于整个天荒山脉,尘封已久的天荒不老城,在血海诡殿现世的一刻,也随之开启了尘封的大门。 “诡龄长生殿封印被破,天荒不老城又岂能无所动作?” 天荒不老城、诡龄长生殿,神秘的所在,神秘的势力,随着异度魔界结合,潜藏苦境的未知势力,亦渐次浮上了水面。 异度魔界第二殿中,魔界断层恢复,魔龙复苏,再度觉醒。 “九祸魔君,吾已达成吾之承诺。” “九关十禁,尽数通过,汝可执掌魔界兵权。” 异度魔界分邪魔鬼三族,极为排外。纵然九祸欣赏眼前之魔者,亦无能堵住众魔族悠悠之口。机会,她九祸自可为其争取,但能否展现实力,全看魔者自身。 “一个机会,已足以让吾,展现能为!” 黑袍魔者拂袖道,言语之中,是自傲,是自信;以一己之力,维系魔界断层无数岁月,其自有自信和自负的资本。这一点,无论是九祸、亦或是吞佛童子,皆未怀疑。 “那便前往考验吧,通过考验,吾便委你为魔界代理者,统领魔界众将,征战苦境!” “哈哈哈哈哈,袭灭天来,不会让汝失望!” 一步莲华,万圣岩,等待袭灭天来的归来吧! 云路天关深处,佛门宗派林立的山岩宝地,至高圣地万圣岩,今日大日殿开,一众佛者汇集,再闻诗号清朗,庄严神圣。 “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 清圣佛袍,神圣庄严,额头一点梵文烙印,隐约露出的面孔,竟是与魔界的黑袍佛者,一般无二,唯有散发而出的气息,与之有着天壤之别。 万圣岩大日殿的最高指导者——一步莲华,圣尊者,昔日阎魔旱魃战死后,正道曾兴兵进攻魔界据点笑蓬莱,却遭遇九祸埋伏,陷入苦战,正是一步莲华出手,一击崩毁整个笑蓬莱。使得九祸不得不退兵暂避锋芒,甚至令设魔界入口节点。 而不久前魔界断层结合,使得天地异变,万圣岩险险分裂为二,也正是一步莲华以无上根基强行维持,万圣岩方不至于彻底崩塌。 但即便如此,由于万圣岩的空间裂变,也使得昔日镇压于万圣岩的三名罪犯脱逃,万圣岩遣人追捕,却是尽数为凶徒所害。 不得已之下,一步莲华乃召集万圣岩诸佛者,共议擒回罪犯之事。 “一步莲华,在召集众同修,商议降服恶者之事前,汝是否,该给诸位同修,一个解释?” 浑厚威严的声音,决断严厉的语气,乍见佛光一瞬,一道人影落于大日殿上,却是为兴师问罪而来!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珠玉满身,却是与众佛者迥异的蓝,清秀俊逸的面孔上,却是一派庄严法相,佛门气派,令人望而生畏。 “一步莲华,袭灭天来之事,汝作何解释?!” 第一百一十四章:武都出兵 “诡龄长生殿,果如预言一般现世。” 六极天桥之上,道者开天眼,破云而视,见得汹汹血海之内,诡异建筑缓缓上升,昭穆尊眼中流转几分喜色。 “接下来,便该与尹秋衣会和了。” 随后,天桥接地,昭穆尊化一抹光华,降落于一尖峰之上,欲前往会和尹秋君,就在此刻,一掌自天外而来,直取昭穆尊,后者见状,运使道元应招,殊料庞然之威,难能抵挡,逼得昭穆尊一退再退。 “纯正浩大的佛门元功,是你,百世经纶·一页书!” 话语未落,再现梵音回荡,九霄高空,佛者足踏梵文,缓步而下,“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一掌再开,更显梵天能为,昭穆尊双掌应招,仍是不足,再度向后滑行数十丈,方才完全化消劲力。 “阴谋奸宄,天理难容!昭穆尊,是你杀了素还真?!” “你既然已知,何须多问?”冷笑一声,云龙斩出,昭穆尊一挑百世经纶,同时暗施法诀,通知尹秋君来援。 “证据确凿,元凶认罪,今日,留你不得!” “那便让吾一观百世经纶的能为!” 面对百世经纶,昭穆尊心知不可大意,云龙斩挥,身影瞬动,便欲先发制人,一击之威,烟尘滚荡八方,刀锋过处,不留分寸余地,尽是绝杀之招。 而见云龙斩逼面而至,一页书轻挥拂尘,面色泰然。就在刀锋将近刹那,肉掌纳佛元,金光闪闪,有若神兵利器,再见佛者拂尘回荡,单掌一拨,拂尘尽卸凌厉刀锋,看似轻巧的一掌却是正中昭穆尊胸口,昭穆尊登时倒退呕红。 步退之刻,以刀杵地,强止退势,回手再挥云龙斩,刀气横扫,风云之势席卷而出。却见一页书举重若轻,双掌一暗,刀气化消无形,再纳佛元回敬一掌,昭穆尊虽是横刀一阻,但仍是败退数步,再度呕红。 “昭穆尊,有何能为,尽展吧!” “哈,不愧是百世经纶,接我此招!”擦去嘴角血迹,昭穆尊饱提道元,掌按刀,刀合掌,刀掌合一之绝式,再度入手,“云龙斩天刃!” 云龙入刀,再添威能,霎时天穹炸响,浩威弥空,裂地千尺,排山倒海之能,席卷一页书! “云龙斩天,痴妄矣!” 拂尘一收,一页书再纳恢弘之劲,极招蓄势而出,“天龙吼!” 天龙、云龙,一瞬出招,只在刹那之间,天龙之下,云龙无踪,昭穆尊再受重创,仰天呕红。 而就在此刻,八卦两仪化现一瞬,竟是将昭穆尊转移他处,一尖峰上,霎时只剩一页书一人。 “嗯?”一页书看向天际,却是一道蓝色身影闪烁消逝,“是尹秋君,追!” “梵天莫急!” 就在一页书欲追二人之时,却见太极图光影一瞬,身着紫色道袍之超凡道影出现,正是天波浩渺之上,观察天象之人。 “是你?六弦之首·苍?!” 小树林内,尹秋君带着重伤的昭穆尊快步而行,不敢半分停留,直往血海方向而去。 “你之伤势,可还能忍耐?”尹秋君看着昭穆尊道。尹秋君虽是为昭穆尊服下丹药,但一页书的能为,尤岂是一般? “哈,尚可。”昭穆尊苦笑一声道:“你之幻影术法,怕也只能骗得一页书一时,在这之前,需赶至长生殿。” “嗯。”尹秋君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加快了步子往诡龄长生殿方向而去。 而此刻,试探风水禁地之后的玉梁煌甫回归武都…… “风水禁地如何?”燕霏実问道。 “四处境地,象征四方,属性各异,如军师所料,恐需四位高手联手破阵。”玉梁煌解释完之后,转而问道:“断雁西风情况如何?” “客房之内,已遣人照看。” 玉梁煌闻言,随后转往房间,却见床上,一名姿形秀丽的年轻女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若纸,正休憩着。 断雁西风为泊寒波之小妹,个性直爽、不拘小节的女中豪杰,刀法精妙不逊男儿,更是燕归人的红颜知己;燕归人昔日得玉梁煌伪装的异乡人开导,走出昔日珠遗共主的阴影。 在泊寒波之介绍下,结识断雁西风,二人数度经历生死;后泊寒波死于翳流北辰元凰之手,断雁西风愤怒至极,前往翳流报仇,却为翳流所困;后来是燕归人一骑当千,万夫莫敌,连杀翳流人马无数,自万军之中救下了断雁西风。 而后断雁西风也对燕归人表明心迹,二人归隐悟明峰。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二人归隐后,因江湖浪潮,二人为治疗羽人非獍寻找造化之钥,最后断雁西风为人所害,成为了一桩憾恨悲剧。而玉梁煌此世,既然都已经从中动作,又岂会任由悲剧产生? 也因为玉梁煌暗里的动作,燕归人夫妇二人一直安然隐居,直到日前,满身血污的断雁西风强撑着伤体来到武都求援…… 五爪峰上,群侠齐聚,剑戟联手,凤凰折翼。 “吾先前以假身份异乡人身份与汝相识,你就不怀疑吾别有用心吗?” “无论是异乡人还是玉梁煌,你对燕归人之恩义,燕归人铭记于心。” “哈,那可愿和玉梁煌结义吗?” “嗯?” “如何?” “从吾走出水晶湖那一日起,早已认定你是吾之兄弟。” “那吾说一句,兄弟可愿听?” “说吧。” “好好和西风小妹归隐,苦境的正道永远死不绝,反派总会有人收拾,没必要你去当英雄,好好守着娇妻过日子吧。” “你……哈哈哈哈!” “回禀梁皇。”就在这一刻,燕霏実轻步上前,拱手道,“众人皆已聚齐,随时可以发兵。” “嗯?军师,你竟然不阻止我?”玉梁煌颇为有些好奇的看着燕霏実。 “血海诡地,总归要前往一试,如今不过是提前而已。” 燕霏実轻摇着扇子,剩下的话却未说出口。 燕归人为刀戟勘魔之戟,声名匪浅,实力之强更可称战神,以一次出兵,换取一个燕归人,这是稳赚不亏之交易! 第一百一十五章:诡龄长生殿 诡异的血海,诡异的殿堂,阴风阵阵,万鬼齐哀,腥风环绕整个诡龄长生殿,使得这一矗立于血海中的建筑,显得更是阴森恐怖万分。 长生殿内,阁室无数,而在长生殿的最深处,是最令人战栗,满布血肉的所在,这一刻,木门缓开,露出冰山一角,满屋的猩红,肆意泼溅,地上、屋顶、墙壁,整个房间,似是以血墨染就,此处,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见过匃皇。”被推开的木门后,走出一个身着红袍,满身血污,潦倒邋遢之人,一手持刀,一手握针,眼神之中,尽是疯狂。 “燕归人,如何?”模糊不清的身影问道,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确实是顶尖的材料。”说到燕归人,剖官的眼中更见疯狂,明显的兴奋了起来:“燕归人,他,他真正是上,上苍最好的杰作,我有信心,打造出,更强,更强,最强的兵器。” 似是久未与人交谈,剖官的话语并不如何连贯,但不断颤抖的身躯,分明可看出其心内的激动:“吾,吾尚在,测试,他之极限,如果可行,从其血液抽取,可制作药剂,长生殿之战将,皆可拥有燕归人之,神力。” “好!”长生殿主点了点头,“加快你之研究脚步,诡龄长生殿上下皆会支持你!” “多,多谢殿主。” 随后,模糊身影便已消失,再现之时,已是端坐于大殿之中,但是黑纱笼罩,仍是让人看不清其下面孔。 “匃皇。”大殿之下,一名黑袍老妪已在阶下,缓缓道:“有人,正针对长生殿而来。” “嗯?何人?” “武都,玉梁煌,恐怕是为燕归人而来,如今武都人吗已近血蛛毒林,哭麻衣已率领药人前往列阵对抗。” “嗯?诡龄长生殿甫出世,便对燕归人动手,玉梁煌怎会这么快便锁定我方?” “此事,尚在调查。”老妪有些迟疑道,面上也露出疑惑神情。 擒抓燕归人,引来中原正道之人的针对,诡龄长生殿早有觉悟;但时间绝不是现在,诡龄长生殿原本计划,是以最快速度将燕归人改造,那时候就算正道来人针对,也是为时已晚。 而武都如此快便找上门来,这是长生殿主也没有想到的。 “兵来将挡,命冷海东郎、赤山西君前往支援,掣风悬武,武都,偌大的名声,就让本殿一看,你有何能为!” “领令!” 红月照、浓雾升,赤赤血月,幢幢树影,血海之边掀一阵血雨腥风,为燕归人,玉梁煌亲率武都大军来到血海之滨,却在血海之外,看到意外的面孔。 “秦假仙?”眼见秦假仙等人为血海之中源源不绝爬出的血海虺虫所困,玉梁煌眉头一皱,掌劲一扫为秦假仙等人开出一条道路。 “是玉梁煌?你们这般兴师动众,来血海为何?” 玉梁煌和正道数度合作对抗异度魔界,和秦假仙等人也渐熟稔。作为巧智之星的秦假仙,最不缺的,便是和人交朋友的本事。看到玉梁煌,连忙凑上去问道。 “燕归人被人所擒,孤皇前来,是为救人。” “什么?!燕归人他被抓了,被谁?” “诡龄长生殿。”玉梁煌回答道,随后转移话题道:“不过见到秦假仙你,倒是正好,烦请前往转告一页书,现今的奇象异变,与风水禁地相关,欲破风水禁地,需四名高手一起前往,如今正道全赖梵天一人支撑,其切不可孤身犯险。” 玉梁煌说的简单,但秦假仙走跳江湖多年,自能听出其中的严重性,现今素还真、谈无欲接连遭劫,刀狂剑痴叶小钗早前为魔界所擒,确如玉梁煌所言,现今的中原正道,缺不得一页书。 “风水禁地,里面还有素还真的遗体啊。唉,没问题,包在老秦身上,燕归人的事,就交给你了。”秦假仙拍着胸口道。 随后,玉梁煌又看向秦假仙身后的红袍老人,老者装扮平平无奇,双目成残,眼镜上镶著一对眼珠,显得有些玄妙。 神秘的卜卦者,因测算泪阳、血月异象而在近期声名大噪,但其身份,在玉梁煌眼内却是毫无秘密可言。 “血断机,你之身份,在孤皇眼中,一览无余,望汝好自为之。” 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而与此同时,秦假仙也悄然看了一眼血断机。 这个家伙 名唤血断机的卦师老者心内一惊,再看,却见武都一行人已破血海重浪,往诡龄长生殿而去。 血蛛毒林,伴血海而生的奇异之地,亦是诡龄长生殿最外围之防线,其间毒雾笼罩,根基浅薄者踏入无声毙命尚在其次;真正令人胆寒的,是毒林之内,遍地漫行的奇异毒蛛,皆是硕大无比,渴饮人血,一旦被纠缠上,便是无穷无尽的蛛海来袭,不将来人血液抽干殆尽决不罢休。 也因此,血蛛毒林也就成了诡龄长生殿最为信任的外围防线。 而今日,一把半木半铁,缠有麻布的哭麻刀,一个面戴面具,身着布衣的哭麻衣,单手擎刀,身后的毒林内,是无数诡龄长生殿改造而出的药人,双目猩红,状若丧尸,面容僵硬,却是周身散发着狂暴之气息。 “大江拍岸去,卷起千堆云,一片浪潮滔天尽,万里深。” 海王枪转,枪锋照出一道银袍身影,武都第一阵,便是武都大将——浪腾云。 “来者,通名。” 哭麻衣一挥手中哭麻刀,嘶哑的声音,冰冷道,随后,身后便是一众药人,有若猎兽一般,狂奔而出,迎上武都人马。 “武都浪腾云。” 海王枪动,枪势携有惊涛狂浪之威;哭麻刀出,哭麻衣浑然无惧,迎上浪腾云。 “无名之辈。” “今日,你会死在我这无名之辈的枪下!” “夸口!” 而与此同时,血海之上,再见一支黑羽,竟是漂浮于无边血海之上,承载着玉梁煌、别见狂华、玉梁尚、燕霏実四人,自他处,前往诡龄长生殿。 第一百一十六章:交人 亦或 覆灭 血蛛毒林之外,武都、诡龄长生殿两路人马,对峙片刻,便是战火燃起,浪腾云、哭麻衣,一声令下,便是烽火遍地。 武都地处北隅,其民多为昔日玉梁煌收编之武都诸族,自不乏悍勇血气,刀、枪、剑,士兵组阵,长短自若,配合无间,甫一接,诡龄长生殿一方骤添无数伤亡;然随后,武都一众士卒发现,长生殿之药人,虽是血肉模糊,但却难能致死。 药人之力大无穷,意识暴乱,悍不畏死,一瞬间还未等武都之人欢呼,便已增添武都之人许多伤亡。 后武都士卒察觉,唯有破坏药人脑部方可将之彻底杀死,但药人实力,超过一般士卒,欲毁其脑,谈何容易?一时间,血蛛毒林,顿成修罗地狱。 “擅闯诡龄长生殿,是尔等的不智!” 哭麻刀动,霎时阴风阵阵,万鬼哀嚎,刀锋过处,依稀见得腥风血雨,哭麻衣挟刀斩落,无匹煞气怒动八方;面对哭麻刀之强势,浪腾云双脚蹬地,海王枪一舞,霎时掀起狂风骤雨之波澜,正面接刀,不退不避,转眼之间已是三度碰撞! 初对,土浪翻涌;再撼,沙尘惊爆,第三招,大地显现龟裂之态。 “不差!”哭麻衣作为诡龄长生殿最强的药人,根基超凡,尚是尤胜浪腾云数筹;十余招后,哭麻刀凌厉而落,杀招狠辣,浪腾云见机急退半步,险而又险的避过哭麻衣绝杀之刀。 “哈!” 浪腾云看着胸口衣甲上的一道刀痕,对于哭麻衣的嘲讽,一笑置之,再掌长枪,攻提极限,缠斗哭麻衣,哭麻衣虽是根基占有,却也难称有绝对之胜势,一时刀枪对垒,战的难分难解。 “哭麻斩!” 转刀退步,再现之刻,已是凶戾狠辣的哭残绝式,哭麻衣速度再提数分,浪腾云眼前,只剩一道模糊幻影。 这种速度,好快! 对方身形,浪腾云心中一惊,枪再运,横扫八方之强招,不见丝毫破绽。 “大江东去!” 枪锋扫周遭,不留余地,却见哭麻衣凭持极限之速度,现撤三步,避过浪腾云之绝式,趁浪腾云收枪刹那,刀锋已是为取命而至! 就在此刻,双戟现银光,一张英俊之中,带着几分骄傲的年轻面孔,稳稳拦住哭麻刀。 “《昴宿儿冒险传》,对手,面具刀客!” 双戟一抬,强迫对手收刀,昴宿儿脚步再踏,速度亦是不差。 “不管你们来几人,都一样!” 双手握哭麻,再挥血腥刀锋,哭麻衣以一敌二,浑然无惧! 就在血蛛毒林之外大战开始之时,另一边,燕霏実术法运使黑羽,一叶翩羽此刻化为一叶羽舟,行驶于无边血海之上,随着黑羽之行驶,玉梁煌众人渐渐接近了神秘的诡龄长生殿。 就在此刻,却见血海骤然翻起狂澜,血浪滔天,似要一举吞没玉梁煌众人;燕霏実手中羽扇一摇,劲风横扫,强破血浪,而此刻的诡龄长生殿,也正式浮现于玉梁煌等人眼前了。 “好精妙的术法修为。”模糊的黑影,立于诡龄长生殿之外,一席可见得手中持着一根法杖,但受术法所阻,难以看清。 “阁下何必故作神秘呢,请话事人出来相见吧!” 燕霏実再摇,长生殿上之人术法瞬破,露出一张苍老不堪,身披黑袍的佝偻身影,正是和长生殿之主对谈的老妪,而其手中的法杖上,赫然镶嵌着一枚颅骨。 “诡龄长生殿祭司,见过梁皇。” 祖祭司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并无半点失礼。然其法杖之上颅骨不住闪烁的红芒,以及燕霏実负于身后的右手不断掐动着的法印,标志着二人之间的较量,还未结束。 祖祭司…… 玉梁煌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是不敢大意;需知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可是和六弦之首不相上下的角色。原本的历史中,长生殿之主为一页书所杀,祖祭司为主而殉,这并不能掩盖其过人之处。 “祖祭司,让彝灿天出来答话。” 兵对兵,将对将,王见王,祖祭司虽是诡龄长生殿的二把手,但却还无与玉梁煌对话之资格。 “天灿毁元,地灿灭方。人灿毁象,三灿归元。” 就在玉梁煌话语方落之刻,沉稳苍老的念诗之声,回荡于长生殿之上。但见一名白发苍髯,身着黑袍,长须满面的老者,出现于长生殿上空。老者虽是苍老之态,但透露出的威严,却是叫人难以忽视。 “诡龄长生殿尘封已久,梁皇却能一口道破老夫和祖祭司之来历,引动彝灿天之好奇了。”黑袍鼓荡,无风而生,彝灿天老迈之态,然其威压倾下,邪霸之姿却是展露无遗。 “孤皇,无满足你好奇心之必要。” 一个老头子,返老还童后去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彝灿天的手段,玉梁煌只有不屑二字形容;虽说枭雄手段,便是不择手段,但既名枭雄,便也该有其底线。 而彝灿天之作为,可说全无底线。 “彝灿天,你与天荒不老城之事,孤皇全无兴趣,交出燕归人,武都退兵,否则!” “否则如何!” 彝灿天的长须微微抖动着,不知是怒是笑。作为诡龄长生殿之主,掌握不死药房的一代枭雄,多久没被人这般指名道姓了?那些邪魔巨擘,昔日见到他,又有哪个不恭恭敬敬称其一声——匃皇? “果然是血气方刚,令人神往啊!” 彝灿天最恨者,便是自己掌握不死药方,却无法控制肉体衰老,虽是长生不死,但却不可避免的使得自己成为这番老朽之态。 “就算是羡慕,汝也回不去了,再说一次,交出燕归人,否则,诡龄长生殿甫现人间,便要覆灭了!” “狂妄,不过小小部族,妄自称皇,不知天高!” 一声怒然,彝灿天勒天地之气,化雄浑掌劲,巨手遮天,直扑玉梁煌等人乘坐之羽舟。 却见玉梁煌,龙气极能提运,拳出浩荡,一拳,掌劲崩毁,足下羽舟,未起半点涟漪。 “那,孤皇宣布,今日,诡龄长生殿,覆灭!” 第一百一十七章:血海双皇决 血海波澜,诡龄长生。 神秘的诡龄长生殿之主匃皇·彝灿天于诡龄长生殿上现身,苍老之态,不减霸主之姿,对上玉梁煌,更显不世风范。 “燕归人,本皇绝无可能交出,武都梁皇,退兵,尚可保全,彝灿天劝汝,莫要自误!” 燕归人,乃是诡龄长生殿新一代药人计划的关键,岂能轻易交出?更何况玉梁煌如此作风,若是就此退让,岂不显得诡龄长生殿畏惧武都? “那诡龄长生殿,便无存在之必要了!” “狂妄!” 玉梁煌来势汹汹,若彝灿天只是一昧退让,又如何称得上一方之主?却见长生殿之主指尖凝现道道血丝,再化玄妙攻势,令咒压下,再现血葬八方。 玉梁煌一跃而起,气运龙威,再化一掌劈落,尽阻杀身血印,再回手,将军令已然落入玉梁煌掌中,配合五转登龙之体,勃然发出全力一击。面对神器之威迎面而来,彝灿天神色严肃,气纳无边血海,霎时滔天血海凝出一把血鞭,落入彝灿天手中。 匃皇血鞭直取将军令,僵持片刻之后,玉犀角之神性受血海污秽之力催发,神光照现,血鞭消融无形,彝灿天迫不得已退出数丈。 “好一把神器,可惜,今日将沉血海!” 初度交手失利,彝灿天眼神一冷,再运不世邪功,昔日彝灿天自创武学秘典《血邪令》,得匃皇之名,称尊一方。如今,血邪令再运,霎现超凡邪威。 勒令化劲,血邪出手,不世之奇招,彝灿天巍然推出一掌,是完全迥异于先前的磅礴威能。玉梁煌横枪阻拦,不由自主被一掌压下,虽有双足运劲漂浮血海之上,但沉压之下,仍是不免稍陷数分。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 雄劲一扬,气敛自发,虽只是御宇八字诀初式,但随着玉梁煌之修为日渐提升,展现出来的强悍已是今非昔比;只闻龙吼一声,玉梁煌再起反击之势。 另一侧,随着武都众人入侵而来,诡龄长生殿之战将亦纷纷露面,但见一名赤髯红须,手持柳叶刀的老生,刀动连环轻灵,凶悍非常,对上玉梁尚。 但见老生单刀挥舞,杀势汹汹,绵绵不断,而玉梁尚面对刀势,回应的,却是极缓,极慢之枪招;太极劲力融合枪招之中,似快似缓,不见半点破绽。 老生之刀,落入玉梁尚枪招之内,有如泥牛入海,翻不起半点波澜。 另一边,别见狂华以一敌二,对上诡龄长生殿两大杀将;一人蛇刀走诡谲,身影难捉;更有另一人狂浪数掌,直扑别见狂华面门。别见狂华稳持神无剑,盘旋凶狠之剑招,尽卸二人联手攻势。 旋即倩影一转,神无剑鸣,已现杀戮之意—— “神无剑舞!”剑走轻快,更是无踪,一锋寒影穿梭于蛇刀与厉掌之间,寒芒直破二人连招之疏漏,反攻之招,招招不容喘息,不多时围攻别见狂华的诡龄长生殿将领已是败像显露,多处见红。 “术法万般,变化无穷祭司好修为。” 羽舟之上,城墙之上,术士与术士的交锋,仍在继续,一者持杖,一者摇扇,不着半点痕迹的战事,却更是凶险万分。 此人,深不可测…… 一如燕霏実所言,此刻的祖祭司,已是运使数种截然不同之术法,或明或暗,或元素或诅咒,然一切术法,却是难出祖祭司身前三尺之地。 若是有精于术法之人以术法之眼观看,便可看出,看上去动作连连的祖祭司,此刻却是返落入包围之中,一团湛黑的氤氲之气,正牢牢包围着祖祭司四方,困而不攻。 而祖祭司所施展的一切术法,皆会被漆黑的云雾所吞没,再不见半点踪迹。 术法之斗,高手交锋,愈战,祖祭司心内更是心惊万分。 “你到底是谁?”祖祭司自己都未发现,自己声音的微微变调。 “文星玳瑁·燕霏実,西方大陆之魔幻奇术,果也有可取之处,祭司倒让愚者好涨了一番见识。” 话语落,祖祭司却闻冷笑声连连,黑雾之中,暗雷闪耀,威力反倍而出,赫然正是祖祭司先前运用的诸多术法之一。 “你……”祖祭司面露震惊之色,但余下的话语,只能吞下,面对主动来袭的暗雷,祖祭司唯有全力应对,再难分神开口。 梁皇与诡龄长生殿之主的战局,将分了。 燕霏実缓摇着羽扇,视线却落在了玉梁煌、彝灿天身上。 血海之上,双皇鏖战,已是百余招过,以为已探对手极限,彝灿天嘴角冷挑笑意,血邪令极招上手,但见匃皇双掌运化,以血勒令,尽显霸道至绝之功。 “天灿毁元!” 血邪令初招,便已见得邪流动荡,横扫无匹。玉梁皇心神一凛,将军令上再催龙威浩瀚,锋芒绽放间,却是不让分毫! 但见,龙威扫邪流,邪令透枪锋,诡异的招式,玉梁皇、彝灿天擦身而过一瞬,全无防备的武都之主,受邪令贯体而摧,登时抛血天地。 “武都之主,不过尔尔,地灿灭方!” 指尖再运邪流起,却是血邪令第二招蓄势待发,截然不同的血印烙文,却是威力更胜先前的极招。 “哈,有趣,再来,御宇八字诀·乘龙凌霄!” 御宇八字诀第七式出手,风云同撼,浑然罡风虽将军令而舞,随玉梁煌手上动作,碾压而下! 再度交锋,极限的冲爆,血海惊涛而动,淹没二人,再见彻底引爆,却是彝灿天倒飞而出,嘴角流下一道殷红鲜血,面色苍白。 “武都之主,你!” “孤皇说过,今日,诡龄长生殿,不交人,便是覆灭结局,勿谓言之不预也!” 话语落,但见梁皇左手,金光一瞬,帝单锋已然入手,枪剑同运,登龙之体功转极限,余在一招之后,彻底断绝彝灿天之生机。 “荣幸吧,此招,阎魔旱魃也曾受用!御宇禁章·王天下!” “血邪令·三灿归元!” 各施终招,各展极能,双皇之决,最后一招! 第一百一十八章:长生殿灭 血海之上,双皇之决,百余招过的最后一招,将二人之决推向最高点。 “血邪令·三灿归元!” 却见彝灿天以血绘令,一枚令牌隐约而现,随后轰然而落,三灿归元,合天地人之威,便是三波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难挡的攻势,倾泻而至! “御宇禁章·王天下!” 御宇八字,玉玺禁章,独我单锋,三式汇流,玉梁煌单锋挥落,皇者龙气登时啸吟九霄,震散第一道攻势。 然第一道攻势方没,却是第二道攻势席卷又来,霜结冰寒,至极之势,玉梁煌浑然无惧,但见灿黄骁武之姿荡戟而落,一击之威可吞天下,再破匃皇强势第二轮,霜尽寒消。 再见第三轮,血海之上,更有火海无边,烽火之势,烽火之招,彝灿天携夺命之掌,步踏烽火而来! “喝!” 枪剑一交,悍然应招,霎时乾坤倒转,风云色变,交战的二人,同时呕红,却是皆不退让。 “御宇禁章·布武天下!” 血腥,更添皇者战意,皇者,更令血战分外刺激! “败一个皇者,确实比败一个强者,来的更为畅快!” 枪戟同进,布武天下,剑化怒龙盘飞纵跃九霄,戟运崩山断海龙威浩瀚,瞬将血腥邪气扫荡一空,唯见一人,遍洒鲜血,有若断线风筝,倒飞落在诡龄长生殿之上,满身猩红。 “匃皇啊!” 祖司命见状,豁毕生命元,催一时根基,强破燕霏実之阵势,骨杖挥落,化一道血芒,强阻众人再上前。 而此刻,却见云海之上,云雾扩散,笼罩彝灿天,瞬时一道太极图闪烁而过,重伤的彝灿天已是于诡龄长生殿上消失无踪。 “匃皇?!是那两人!”祖祭司见状,骨杖一闪,两道讯号分别传往血蛛毒林和长生殿之内,回身,却已见诡龄长生殿之战将皆已亡于别见狂华、玉梁尚二人,心中悲愤无比。 “你们,该死啦!”豁尽命运爆提而出的功体,展现非同寻常的强悍之能,祖祭司以命相搏玉梁尚、别见狂华二人,二人都看出祖祭司乃是搏命而战,困兽之凶,故只困而不战。不多时,祖祭司命元耗尽,再被玉梁尚一枪穿透,随后别见狂华神无剑转封喉,诡龄长生殿之祭司身亡。 而此刻,燕霏実已是护着玉梁煌踏上了神秘的诡龄长生殿,沿途阻拦药人,却是难能阻挠二人脚步哪怕半分。 “梁皇感觉如何?”燕霏実问道。 “彝灿天,不差。” 玉梁煌再一次擦去嘴角的血迹,能领导诡龄长生殿称雄一方,在原本的历史上,更合一页书大战一场。匃皇实力,自是不容小觑。 但如今一者重伤,被人狼狈救走,一者却已占领诡龄长生殿,二人之间的差距,已可看出。 “只是此番,月余不能动武了。”想到这里,玉梁煌苦笑着摇了摇头。而二人脚步渐近,已是踏入了诡龄长生殿核心区域。 “你,你们是?”却见一名身材曼妙,面戴珍珠链,身披皮草,包覆着头巾的少女此刻正在殿中,看到玉梁煌二人面露惊讶之色。 少女虽是遮掩了大半的面容,但从其缝隙中亦可窥探少女面容,必然是一名风姿嫣然,美艳不可方物的佳人。 “是你,莎罗曼。”玉梁煌轻咳了两声,冷漠道。 “你是谁?”莎罗曼秀眉紧促着,冷声质问玉梁煌道。 “彝灿天已死,祖祭司也亡,诡龄长生殿覆灭不远,你是要反抗而死,还是投降?” “祖母,她怎会,你们!”骤闻噩耗,少女面露悲痛之色,却是从未怀疑过眼前二人所言是否属实;外面的战火,她虽未看到,但也有所感觉,如今进来的是敌人,那么彝灿天等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却见女子一拔腰间匕首,便欲为祖母祖祭司报仇,然根基浅薄,又岂会入得玉梁煌之眼,然就在玉梁煌还未动作之时,燕霏実羽扇一摇,一道暗劲灌入莎罗曼体内,莎罗曼登时倒地昏阙。 “嗯,你想保她?”玉梁煌问道。 “非也。”燕霏実摇了摇头,而是吐露出令人更为意外的言辞:“愚者,想要她。” 你那是想要她吗?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 看着己方唯一一个文官谋士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玉梁煌嘴里差点脱口而出这句名言。 “梁皇不准吗?”燕霏実微微拱手道。 “如果我不准呢?”燕霏実的问题,引起了玉梁煌的兴趣。 “自然只能杀了他。”燕霏実的表情,云淡风轻,不见半点挂怀,无比的自然。 “人生于世,各有所好,但既然侍奉帝皇,爱好,便只能排在君主之后。但……” “嗯?” “孟子告齐宣王啊。” “哈,留下吧,只是此女心中亦有所属,汝可要注意安全。”燕霏実之坦诚,令玉梁煌不由失声而笑。 “愚者明白。”随后,燕霏実以术法围困已然昏厥的莎罗曼,二人再度迈步,已是来到诡龄长生殿剖析室之外。 “你们,你们是谁!匃皇呢?匃皇呢?” 直至此刻,剖官仍未察觉局势之异常,就在战时,他尚沉心于自己的研究之中;燕归人之特殊性,注定他不能将其解剖用于自己精心打造的终极兵器之上。 但燕归人血脉之中蕴含的力量,却可以极大提高剖官正在研究的终极兵器之上限,剖官为之深深沉醉。 “匃皇已死,汝可下去陪他。”言罢,燕霏実将探取命之招。 “等,等,等一下,我,我有用处,我有终极,兵器,完工之后,很强,可以成为你的助力。”剖官结结巴巴的说道。 “孤皇,没兴趣,杀了吧。” 玉梁煌摆了摆手,剖官命殒。 作为一个现代人,多少对于生化实验还是有些抵触的,至于最强兵器,以他之先知先觉,武都又岂会缺少战力?何必牺牲五个高手来拼凑一个杀人兵器?反而自污声名。 “将燕归人带回吧,今后世上,再不存诡龄长生殿!” 第一百一十九章:不死药方 “吾……吾……” “匃皇,醒了?” 洞窟之内,重伤昏迷的彝灿天悠悠转醒,映入眼中的,是两张风尘满面的道人身影。一尖峰一战,昭穆尊落败于一页书,被尹秋君施发救走,二人随即转往诡龄长生殿。 断层结合,血海破封,诡龄长生殿现世,皆是昭穆尊、尹秋君二人从中斡旋,目的便是为了诡龄长生殿中的不死药方。 但是二人却没想到,就在即将赶到诡龄长生殿时,玉梁煌因燕归人之故也率领大军杀到,诡龄长生殿不敌武都,彝灿天更是落败于玉梁煌。 这下,不仅昭穆尊、尹秋君二人,就连甫破封入世的匃皇彝灿天也成了丧家之犬。 “是昭穆尊、尹秋君。”彝灿天缓缓起身,“多谢两位救命之情了。还请二位放心,长生殿虽灭,但不死单方彝灿天早已熟烂,自不会食言。” 心中戒备二人暗害,彝灿天缓缓道,重伤之人,想要不被抛弃,就需展现出自身之价值。 “匃皇客气。”尹秋君摇着扇子道。 在原本的历史中,彝灿天一时风头无双,以不死单方和不老城中的不老神泉吸引一众人物,组成黑道联盟,与正道、天荒不老城数度周旋,最后甚至将天荒不老城一举覆灭。 然而现在,不可一世的匃皇只能以一张单方自保,世事无常,往往就是如此。 而此刻,外围再闻数声脚步声,却见哭麻衣连同诡龄长生殿仅存的四宫之二,冷海东郎、赤山西君来到。 “是你,哭麻衣,还有春宫,夏宫。”在看到三人时,彝灿天心内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许。 “属下等人参见匃皇!” 血蛛毒林之战,哭麻衣以一敌二不落下风,随后冷海东郎、赤山西君赶来,却又被君凰雪灵、少微二人拦阻;就在君凰雪灵、少微不敌二宫,眼见即将落败的时候。却传来了祖祭司的传讯,担心彝灿天有失,三人无奈放弃已显露优势的战局,抽身而退,追寻术法一路追踪至此。 但,长生殿的药人大军群龙无首,已遭浪腾云等人领导剿灭,诡龄长生殿可说尽灭。 “恭喜匃皇收合部下,东山再起之日有望。”尹秋君、昭穆尊二人在一旁道贺道。 话说的分外中听,但彝灿天知道,这不过是些场面话而已,长生殿此番元气十去其九,漫长岁月以来的研究资料也已尽数失落于长生殿内。现在他拥有的唯一筹码只剩下了不死药方,想要东山再起复仇,谈何容易。 “两位客气。” 有了人,彝灿天自也有了几分说话的底气,原先的一方枭雄的气度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不死药方在此,彝灿天虽是落魄,但也非是食言而肥之人。” “匃皇如此言,便是见外了。”尹秋月笑着按下了彝灿天的手,“不死药方,现今对我二人来说,也是无用之物,匃皇若是有意,不如以此为筹码,图谋再起,以报武都覆灭长生殿之仇。” “哦?先生有何指教?” 祖祭司身亡,使得彝灿天失去了最为倚赖的谋士智囊,若是祖祭司尚在,必然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为彝灿天规划一条再起之路;一想到这里,彝灿天心内对于玉梁煌之恨,又增添了不少。 “不死药方,现今归我等掌握,也是无用,倒不如借此搭上他方,组织兵力,反攻武都。” 异度魔界一战,玉梁煌以一敌二威风八面,救下了必死的谈无欲,让昭穆尊、尹秋君二人卧底身份提前曝光引来一页书针对,更斩断昭穆尊一只手臂,这份仇恨,一点不比彝灿天心中之恨来的少。 “尹秋君,你的意思是?”昭穆尊隐约明白了几分尹秋君的意思。 尹秋君轻轻摇动着羽扇,羽扇上的蓝色羽毛缓缓摇摆着,“昔日阎魔旱魃布局欲杀玉梁煌,因玉梁煌而功亏一篑;随后玉梁煌数度对垒魔界,给魔界造成伤亡不小。双方之间,可说是血海深仇。如今局面,我们不如倒向异度魔界,借魔界之手,覆灭武都,以报血仇。” “异度魔界会接纳我们?”彝灿天问道。 “若是昔日的阎魔旱魃,自然不会,但现今的魔界主事者乃是女后九祸,此人虽是女子之身,但心计手腕犹胜阎魔旱魃,此事从她联合吾同昭穆尊针对日月才子之事上便可看出,这样的人物,对于我们的加入,想来不会拒绝,匃皇意下如何?” 当前的武林局面,已然清晰,无外乎正道、魔界、武都、不老城等寥寥数方,其中正道和武都交好,不老城更是彝灿天生死大敌,那么异度魔界很明显已是唯一的一处。 “自无不可。”彝灿天冷声道,眼中的血腥杀意,一闪而逝。 若是玉梁煌知道此刻,昭穆尊、尹秋君、彝灿天等人已是沆瀣一气,即将投身异度魔界针对武都,怕是少不得吐槽一句:既然你们跟武都都有仇,那孤皇就赐你们复仇者联盟的称号吧! 武都之内,玉梁煌看着手中的一张以特殊皮质制成,以血为墨的奇异药方,陷入沉思。 “煌弟?”玉梁尚轻声道。 “大哥。”玉梁煌收回心神道:“这便是不死药方?” 长生不死,青春永驻,这是古往今来无数人的梦想;看上去霹雳宇宙的高手都是以百载千年论时间,足堪称之为长生不死,但那是以普通人的角度来看。 就如同庄子所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换一个角度来看,霹雳宇宙的高手们,也不过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朝菌、夏虫罢了。 “乃是武都自诡龄长生殿内部搜出,应当无碍。” “先送去药师处吧,交给慕少艾研究。”玉梁煌摆了摆手,或许未来有一日他会需要这张不死药方,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燕霏実呢?”一般来说,最后的汇报工作都是由燕霏実来,今日所见却是玉梁尚,玉梁煌不由疑惑。 “他……”玉梁尚的面色,有些尴尬。 燕霏実府内,烛火闪动,受术法所制的莎罗曼,全无功元可运,面对逐渐靠近的燕霏実,美艳的面孔因极致的恐惧显露惨白。 “你,想要做什么,你……” “愚者想要什么,你说呢!” 纱帐放下,只见少女无奈的挣扎,尽是徒劳无功,最终被尽数吞没。 第一百二十章:刀瘟过境 唯留不解 诡龄长生殿覆灭,玉梁煌率众救下燕归人,恩义相加,燕归人感动万分,在玉梁煌的再三邀请之下,燕归人终是答应,暂时定居于武都之中,以武都战将之身份立身武都。 以燕归人其人性格,玉梁煌相信只要自己不作死,燕归人这位中原战神,将永远是武都无坚不摧的一把锋刃。 “此战,诡龄长生殿覆灭,更得燕归人这般大将,实在是可喜之事。”燕霏実立于玉梁煌对面,一如往常一般淡然说道。 在燕霏実占有了莎罗曼第二日之后,这位武都军师一如既往的来至君前谋划,不见半点异常,正常到玉梁煌心中都不由生出好奇。 “嗯……莎罗曼,如何?”玉梁煌好奇问道。 他可记得,原本的剧情之中,莎罗曼也是一个老妇,以燕霏実之品貌,当不至于如此重口味才是。 “身娇体柔,自是极好。”燕霏実看上去极为淡然。 “孤皇记得,诡龄长生殿之人,皆是老态龙钟,以不死药房续命,这莎罗曼……” “梁皇是在怀疑愚者之术法修为吗?”玉梁煌之试探,燕霏実亦忍不住轻翘嘴角,“莎罗曼,确实是妙龄少女无疑,还请梁皇放心。” “哈,好吧。”玉梁煌轻声笑着道,随后将话题转移回正事之上,“诡龄长生殿虽然覆灭,但余党尚在,更有昭穆尊、尹秋君二人流窜,先前彝灿天被二人救走,难保其不会联合起来,军师以为呢?” “双方单纯的联合,仍是势单力孤,不足为惧。”燕霏実答道。 彝灿天、昭穆尊、尹秋君三人,皆是藏有野心之人,纵然联合,也会藏有私欲夹杂内中,联合一时无碍,但长久联合必然矛盾丛生。 更何况如今武都有燕归人、断雁西风夫妇加入,再添战力,反之彝灿天麾下只剩下了寥寥数人,难以构成威胁。 “想来你后面,留有但是?” “哈,梁皇明鉴,若是愚者所料不差,其两方必然令寻助力,而且是一个欲除武都而后快的庞然势力。” “你是说异度魔界?” 从吞佛童子到阎魔旱魃,再到九祸,玉梁煌可说和异度魔界梁子不断,成为魔界必杀的目标亦是情理中的事情。 “不错,九祸此人比之阎魔旱魃,更似人君,面对助力,自无拒绝之可能。” “那军师之意是?” “先设法破掉风水禁地,除血泪异象,竖声威,再联正道、万圣岩,对抗异度魔界。” 燕霏実的语速极快,对于武都接下来的方针分明已是早有腹案在胸,听得玉梁煌连连点头。有无军师智者,对于一个势力的发展而言,确实很重要。 “那便……” 就在这时,少微自外走入,满面风尘,身上还可见得几道浅浅的刀伤,看上去模样有些狼狈。 “少微,发生何事?” 对于少微,玉梁煌可说是如同原本历史一般,悉心调教,将御宇八字诀倾囊相授,只为了能重现梁皇影武者的风采,纵然现在的少微还受限于根基问题,难以和那些一流好手对抗,但假以时日必然有一番大成就。 “梁皇,武都境内,有刀客犯案,杀虐百姓?!” “嗯,刀客?”玉梁煌闻言皱眉,“看你这样子,是已和其交手了?” “是。”说到这里,少微面上露出一抹惭愧的神色,垂下了头,屈膝道:“属下根据情报,一路追踪,终于找到其人,和其交手,不敌,落败,险些被杀,被一名面带病容的剑客所救,随后剑客追踪刀者而去。” “嗯?面带病容的剑客?刀者其人相貌如何?”听到面带病容的剑客,玉梁煌的心中已是隐隐有了些许的猜测。 “是一断臂妇女,面上一道刀疤。” “果然是她?!” 听着少微的描述,玉梁煌面上一现错愕神色。 “梁皇知道此人?”燕霏実于一旁问道。 “哈,不知道你们可曾听说过昔日的阴阳海双锋,刀瘟过境,唯留不解。患剑无救,踏尸步骸。” “梁皇是说,那妇人是刀瘟?但是……” “此事,吾已明白了,传令下去,强化武都戒备。另外,传别见狂华、皇甫笑禅来见孤。” “是!” 别人不知实情,玉梁煌却是一清二楚。刀瘟患剑之子恨不逢昔日被玉梁煌所杀,找上门来理所应当,玉梁煌并不意外,但是这消息泄露之处…… 贾死宰相贾命公,昔日遣愁落暗尘暗杀那一笔账还没和汝清算,竟然又搞这些小动作,你真的是找死! “梁皇看来已有计划。”少微退下之后,燕霏実接着说道。 “刀瘟患剑,幽燕征夫,武都之前,皆是烟云!” 无论是刀瘟患剑,还是幽燕征夫,这些存在在玉梁煌面前已经不过是些许的小事,甚至都已经不用玉梁煌亲自动手。 “燕霏実,先传讯至云渡山和万圣岩吧,当前先以破解风水禁地之局为要。” “是!” 就在诡龄长生殿覆灭的消息传出之后,各方势力,皆惊讶于武都的强悍势力,而此刻,中原之外的天荒山脉,一处装饰豪华典雅的欧式城堡之内,随着诡龄长生殿覆灭的消息传入,整个天荒不老城内,皆满溢着庆祝的氛围。 天荒不老城由识能龙一手创建,以打造无纷争的理想国度为宗旨,因拥有让人青春永驻的不老神泉闻名,城中之人皆能维持青春外貌与活力,且为达到不老城完美理念,自城主麾下之辅佐将才,皆设定一武林名人为仿效对象,戴上人皮面具以警惕自身缺憾,以求成为一名符合不老城的理想典范。 而诡龄长生殿掌握不死之秘,却无法不老,为达不老不死之目标,诡龄长生殿和天荒不老城两方势力展开了经年累月之攻防战,亡命无数。而今,天荒不老城听闻宿敌覆灭,自是少不了庆贺之举。 “义兄?”荒城深处,门内,一道温婉的少女声音传出问道,“城内,是在庆贺什么?” “诡龄长生殿覆灭,天荒城去一大敌,因此庆贺。”回答的声音,温和入水,但见团扇轻摇,走出的俊朗面孔,竟是和素还真,颇为神似。 第一百二十一章:刀瘟患剑 “诡龄长生殿覆灭了?” 天荒不老城内,神似素还真的青年儒士正和屋内的少女对谈。 听闻门内少女语气中带着的惊疑,青年儒士轻笑一声,摇着莲扇接着道:“不错,据说和燕归人有关,诡龄长生殿擒捉了燕归人,引得武都之主玉梁煌勃然而怒,领兵强攻长生殿,与长生殿之主匃皇彝灿天大战一场,彝灿天落败狼狈逃走,诡龄长生殿势力十去八九。” 门后之人常年居于天荒不老城,未曾外出,故对外部信息知之甚少,全靠儒士时常给她讲些故事趣闻,开拓眼界。 “燕归人,玉梁煌,义兄,你常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英雄救美,是不是就是这种。”少女颇为有些天真的问道。 “额,这一种两个男人,当算是英雄相惜,兄弟情深,一男一女,才可称之为英雄救美。” 儒士一脸无奈的拿着莲扇捂住额头,心里暗暗叹气。 “据说城主有意邀请玉梁煌前来不老城,若是你真感兴趣,自可寻机一见便是。” “是,玲珑明白了,多谢义兄。” “哈,稍后宴会,你也可询问太师太辅,相信他们也会很乐意为汝解答。” “太师太辅吗,可是他们的脸,太像书上写的坏人。” “额。” 少女的语气,天真无邪,却也正是这天真无邪,往往令儒士无可奈何。不老城要臣,皆需设定一武林名人为仿效对象,戴上人皮面具以警惕自身缺憾。而太师太辅二人分别仿效的是阴阳师和四无君。 前者为邪能境之首,邪气凛然,作风冰冷,亦正亦邪;后者是已故的冥界天岳军师,曾领导冥界天岳入侵中原,让素还真、一页书等正道巨擘吃尽了苦头。 这两人,自然非是什么善类;而不老城太傅太宰,作风朝着二人靠近,自然也为少女所惧怕。 “哈,玲珑你啊。”儒士只能无奈一笑。 武都境内,刀客行凶,自是少不得加强戒备,追捕凶手,荒野之上,却见刀影、剑影,交错而行,两道追逐百里的身影,仍是未见分离。 “温娘,温娘,你听我说!” “患剑,何必废言呢,你我的情分,早在昔日,便已殆尽了!” 刀瘟身移刀稳,式不容情,不解的瘟刀,不作片声,带来的却是令人窒碍的沉重气息。 昔日刀瘟患剑之子身患奇症,后得人指点,前往皇甫世家求药,因不明药效,以为幼儿绝去呼吸即为身死,刀瘟旋即大开杀戒,屠戮整个皇甫世家。患剑终是心有不忍,为阻止妻子暴虐性情,无奈横剑阻拦。 最终,患剑断去刀瘟一臂,但自己也受到不解刀法重创,双足残疾,刀气纠结腑脏而面容枯槁。 后患剑将失忆的刀瘟送入参寥静院,而自身也退隐,这便是昔日名动江湖的阴阳海双锋一夕失踪与皇甫世家被灭门的真相。 患剑出手,快若光影,迎上昔日挚爱之刀,二人交错的身形越见急促,刀瘟患剑,昔日的双锋传奇碰撞,交织映照出一片迷茫。 “温娘,恨不逢是否为康儿尚无定论,以我这段时日观察玉梁煌之为人,其当非是无辜杀人的残暴者,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刀瘟终是单臂运刀,力有不足,患剑觑得一分机会,强行压下问道攻势说道。 “更何况,昔日康儿之死,乃是你和我亲眼所见,又怎会死而复生……” “如果当初,康儿便没死呢?” 林中,但见两道光影各自击中刀剑,终止了二人攻势,细看确实两枚算珠。 “这个声音是?”患剑看着林中,若有所思。 “筹策燕幽生死决,宏图加减事无非。两行无定贾生死,博奕江湖征夫名。” 算盘轻拨,布衣一身,着黑袍,戴长翅,手握算盘筹策,虽是老态,但却有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是你,贾命公。”看清来人,患剑不由心惊,昔日便是贾命公告知二人,皇甫世家的七叶离土根可治愈二人之子,方才有了后续的变故。然而,随后,贾命公便销声匿迹,江湖上再不见其人踪迹。 “刀瘟,患剑。”看着两人,贾命公先是一叹,微微后退了半步,单膝跪在了二人面前,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贾命公,你这是?”一旁的刀瘟冷漠道。 贾命公此刻,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实不相瞒,二位消息,正是我传递出的,唉,是我对不住二位。” 原来,贾命公告知二人皇甫世家的七叶离土根可治愈奇症,但是却是疏漏了一点,服下七叶离土根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假死症状,当贾命公想起这点时,悲剧已经发生。 皇甫世家覆灭,刀瘟患剑夫妻反目,消失江湖。无奈,贾命公只能令人寻回二人的幼子,抚养长大,取命恨不逢,其间贾命公也曾让人找寻刀瘟患剑夫妇踪迹,却是未得其果。直至不久前,恨不逢为玉梁煌所杀,贾命公计划复仇时,却因五大神器,得知了刀瘟患剑夫妇的消息,方才将消息告知二人。 “此事,皆是老夫之过,老夫对不起你们夫妇,对不起我那义子,也对不起皇甫世家满门啊,唉。”将事情始末述尽,贾命公面上,已是老泪纵横。 “如今,见得你们夫妇,老夫心内,最后一桩挂碍也可放下了,再来,便是为恨不逢报仇,虽死,无怨矣。”贾命公释怀道。 “康儿,到底为何被杀?” 贾命公所言,情真意切,其中也算合情理,患剑心中虽有疑惑,但此刻看着贾命公之眼泪,竟是卡在喉中,道不出,而一旁的瘟刀,双眼已是见得血丝,冷声问道,分明已是相信了贾命公的言辞。 “据说,是为了一名女子,别见狂华……”贾命公,只能无奈一叹。 而此刻的武都玉隅,尚不知刀瘟患剑之事,却闻两声诗号,响彻武都大殿,两道身影,齐齐降现武都。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中原正道,佛门万圣岩,两大势力来人,三方齐聚武都,只为一事——血泪异象,风水禁地! 第一百一十二章:四方汇聚 六弦之首 武都玉隅,皇龙大殿,今日诗号声传,两声响彻,一者万圣岩,一者中原正道,同聚武都之内,霎时引动风云变。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百世经纶·一页书,在日月才子接连发生变故之时刻,担当领导重任的正道擎天之柱,灭鬼梁天下、败昭穆尊,甫一现身,展现而出的便是身为百世经纶的强势和决心。 而万圣岩出,前来的人,却非是大日殿最高指导,而是大日殿主事,仅次于一步莲华的重要人物——善法天子。 就在此刻,殿内再现波澜光影,八卦两仪,四象陈列,再闻诗号一声,一名身着紫衣的不凡道者,一荡拂尘踏入殿中。 “倚筝天波观浩渺,苍音掀涛洗星辰。白虹贯日扫魔荡,明玥当空照古今。” 不凡的身姿,不凡的诗号,不凡的道者,不凡的剑,四个不凡,皆不能道尽这一不凡之人,昔日道境玄宗,有六弦四奇十道子响彻道界,而后道境毁灭,玄宗也在和异度魔界交战中损失惨重被封。 十道子或背叛玄宗,成为魔界爪牙;或失踪于苦境,仅剩下了以其为首的六弦封印于玄宗之内,后随着阎魔旱魃带着火焰之城降世,玄宗封印也随之解除,针对宿敌魔界,展开动作。 “想不到不仅有梵天,大日殿主事,就连六弦之首也莅临,武都玉隅蓬荜生辉矣!” 话语落,却见大殿之内,再现不世身影,经历沉浮,扭转命运的皇龙,踏上大殿之内。 “不请自来,是苍冒昧,还请梁皇勿怪!”苍一荡拂尘说道。 “玄宗事迹,孤皇亦曾于典籍中得知,贵派举动,玉梁煌钦佩。” 以千万道子外加掌门为代价,血拼异度魔界,玄宗这份血性确实可说少有。 “还有一页书前辈,善法天子,两位皆是现今武林道举足轻重之人物,肯受邀请前来,是玉梁煌之荣幸。” “切入主题吧,相信武都之主邀请我等,不该只是为这些寒暄之语。” “哈,善法天子,人如其名,不留情面啊。” 长着一张精致面孔的善法天子,却也是是大日殿主事,亦是审法与执法者,个性好恶分明,简单直接;现身之刻,便敢因魔身之事‘驱逐’作为大日殿最高指导的一步莲华,其强势可见一斑。 “那孤皇也不多作废话,想来,诸位也知现今血泪异象之事,对苦境生灵已造成莫大影响。” “引力加剧,寻常百姓确实难以抗衡,伤亡无事,但风水禁地,非是一般,武都之主,是已有腹案在胸?”一页书问道。 “风水禁地,以四洞为入口,但却是以五行之法运行,辅以八卦,再和十二地支之数,欲破阵,需集齐五种功体各异之人。” “你是说以五行相克之法?”善法天子问道。 “非也,乃是以生害生之法。” 风水禁地阵局,非是简单的五行阵,其间更夹杂有复杂的伴生属性;例如雷火之阵,风冰之阵等等,在原本的历史中,正道之人第一次破阵,便是将其阵势误以为是简单的五行阵,所以连累了多人丧生。 而后主持破阵的一步莲华重新研究,方才得出以生害生之法,以雷火之阵为例,雷为木,木生火,以雷引火,以火克火,方才是真正的破阵之法。 “看来梁皇却是针对此阵多有研究。”苍道。 “相信弦首研究之后,亦会得出和我相同之结论。” “为何?” “玄宗手笔,弦首自然不会陌生啊。” 金鎏影、紫荆衣…… 苍自然知道玉梁煌口中指的是何人,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但随后又控制住了,“如此,此事,苍责无旁贷了。” “武都之主既是提出方法,对于人选,想来亦有看法。”一页书于一旁说道。 “自然!” 异度魔界之内,随着魔界断层之接合,异度魔界之势力也愈发变得强盛起来,然自始至终,作为邪族女王,现今魔界的领导者九祸却是始终未见有动作。 “看来,九祸魔君是真要让他接掌兵权了。”魔君座旁,吞佛童子看着端坐着的九祸,缓缓道。 自魔者进入九关十禁考验,异度魔界便停下了针对苦境势力的一切挑衅动作,可想一旦等到其人通过考验之后,将掀起何等风涛。 “袭灭天来,他自会做的很好。”九祸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 “是!”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异度魔界之内,忽现一股庞然魔氛,深处禁地,九关十地考验所在,再见一道无双身影,身披黑袍,一步一梵印,一步一魔印。 “一罪一渡化,一恶一魔华!” “袭灭天来,看来,汝成功了。” 袭灭天来踏出考验之地,九祸重归端庄之态。 “令牌,在此!” 但见魔者手一抬,一道漆黑令牌随即落入九祸掌中,九祸核验无误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如吾先前所言,你今日始,便是异度魔界代理魔君,统领诸将,征战苦境,拓魔界之版图,宏魔界之野望!” “多谢九祸魔君,袭灭天来,不负使命!” 话语落,但见以吞佛童子为首,一众异度魔界大将皆行跪拜之礼,参见新任魔君。 “吾,还有一支精兵交汝。” 但见九祸挥了挥手,随后,魔殿之内,再有数人走上,赫然正是昭穆尊、尹秋君、彝灿天等一行人。 “这些人皆是魔界之合作伙伴,亦可成为汝之助力。” 虽说昭穆尊等人是投靠魔界,甚至献上了不死药房以示忠诚,但九祸对他们之形容,仍是合作,这也是九祸的精明之处。 既照顾了昭穆尊、彝灿天等人昔日作为一方之主的尊严;也暗中提醒袭灭天来,这些人终归是不可全数信任。 “袭灭天来明白了。”魔者拂袖道,“为答谢九祸魔君知遇之情,袭灭天来决意以一处之毁灭作为报答。” “哦?” “万圣岩!” 第一百二十三章:魔界来袭 “发生何事!” 武都玉隅四方聚会完毕,善法天子自武都赶回万圣岩,入眼之处,却见禅林满地疮痍,大殿破损不少,现场更见得无数血迹尸骸,尚未收拾干净。 万圣岩损伤如此,作为大日殿主事的善法天子霎时引爆极端怒火。 “佛友,你回来了。” 善法天子回到大日殿,却见一步莲华被一旁的万圣岩僧者搀扶着走出,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分明是元功大损,重伤在身的迹象。 “一步莲华,万圣岩内,发生何事?!”僧众之死,万圣岩之损败,一步莲华之重伤,使得本就性情刚直的善法天子,难以压抑心内情绪。 “是袭灭天来,率领异度魔界来袭,还有昭穆尊、尹秋君、彝灿天等人,圣尊者(指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交手时,被吞佛童子偷袭重伤,僧众也损失不小,灭业、断罪两位执法,也捐躯了,最后还是圣尊者以莲华圣功强退敌军,否则,唉。”说到此处,一步莲华身旁的无垢尊者面露悲痛之色。 “又是袭灭天来,联合诸恶,狼狈为奸,天理不容也!”善法天子厉声道。 “佛友,你切莫冲动。” 一步莲华按着善法天子的肩膀,缓缓说道:“现在之事,还在破除血泪异象要紧,需知异象存在一日,百姓痛苦便会持续一日啊。” “此事吾知道。”善法天子道:“此番武都之会,众人已商讨出大概方略,乃需集合五人之力,以五行相生相害之法破之,此阵吾自会前往,至于你,还是在万圣岩待着吧。袭灭天来脱身于你,此番万圣岩之损失,你亦有不可推卸之责任,罪上加罪,望你静思己过!” 言罢,蓝衣的佛者,转身离去,带着满身怒意。 “天子!”无垢尊者终归是听不下去善法天子咄咄逼人之言辞,出言冷对善法天子道:“圣尊者,他……” “尊者,够了,吾,无事。” 一步莲华抬头向前,看到的只是一道蓝色衣衫的身影,转身离去,只剩坚决。 许久之前,一步莲华为修炼如来不毁之身,而逼出自身恶念,恶念后成恶体,名袭灭天来,为万圣岩所镇压,后魔者设法脱逃,在战中对一步莲华动之以情,使得佛者一时心软,袭灭天来趁机遁入魔界之中。 袭灭天来的脱逃,也使得受天雷所击的魔界有了一线生机,魔界断层时,是袭灭天来以一身佛魔双极之体拉住掉落无间的魔界断层,直到魔界断层恢复。 可说,异度魔界之灾,若非昔日的一步莲华的一时心软,绝不至于如此复杂。因此,在一步莲华心内,他确实是罪人无疑。 “圣尊者,但是……” “放心吧,天子他,并无多少恶意。”一步莲华看着已然消逝的一抹蓝色,心中却是一暖。 看上去,是善法天子呵斥了一步莲华,但所谓的让其在万圣岩内静思己过,又何尝不是让一步莲华于万圣岩内安心静养疗伤,而自己将一切责任背负的另一类说法。 天子,多谢了…… 而与此同时,万圣岩遭遇异度魔界大军压境,损失惨重的消息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次传出。 “啧啧啧,袭灭天来、吞佛童子、彝灿天、昭穆尊、尹秋君,哭麻衣,这个全明星阵容,再加上异度魔界的一堆魔将,谁顶得住啊。” 武都之内,玉梁煌看着手中的情报不由咋舌。 这一次异度魔界将目标锁定于万圣岩,可以说是袭灭天来心内仇恨作祟,所以甫一掌握兵权,便迫不及待的对万圣岩发动了攻势。结果此番,也可说是成效显著。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万圣岩,很难有什么作为了。 “煌弟,此番异度魔界来势汹汹,恐怕下一个目标,便是武都了。” 武都与异度魔界之间的仇恨,可一点都不比一步莲华同袭灭天来之间来得小,如今万圣岩遭重,异度魔界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便是武都。 “嗯,确实,皇甫笑禅、别见狂华那边情况如何?” 玉梁煌问道。自从刀瘟在武都境内现身开杀,玉梁煌便遣皇甫笑禅和别见狂华二人着手追踪,皇甫笑禅和刀瘟患剑有灭门破家之恨,武都之内,以实力而论,能拉得住皇甫笑禅的除了燕归人,恐怕也只有别见狂华了。 “曾和刀瘟患剑交手,却被逃脱,协助二人的,是一名使用算盘的神秘老者。” “果然是贾命公,幽燕征夫。”玉梁煌在书案上勾勒了几笔,便是一封书信写就,交到了玉梁尚的手中,“召回他们吧,大战将启了,另外,大哥,此信,遣人送到其上所述地点,交到一名名为愁落暗尘之人手中。” “愁落暗尘,此人是?”听到这个名字,玉梁尚眉头一皱,便想起了昔日八横川外的蝉形暗器。 “无需担心,嗯,可让孤星泪前往,也当做是对他的锻炼吧。” 孤星泪,便是昔日天子枪玄域天枢之子,玄域天枢死后,玉梁煌将之收养认为义弟,成为了武都三王爷。 “孤星泪吗?”玉梁尚一想到那虽然尚且稚嫩,但坚毅不凡的身影,不由笑道:“吾明白了。” 贾命公,幽燕征夫,孤皇便让你昔日最引以为傲的第一杀手,亲手了解你的性命! 玉梁尚领令退出之后,玉梁煌重新看向桌案,看着一封信件上的署名,随后将视线看向窗外。 燕霏実居处,时日累过,昔日的占卜师莎罗曼,如今似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抵抗之念。 “莎罗曼。” “是!” 床榻之上,燕霏実怀中,莎罗曼低眉顺眼的应着声。 “你,和彝灿天,还有联系吗?” “啊!”莎罗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而来,涌入的便是无尽的恐惧。 “主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无什么意思。”燕霏実轻笑一声,安抚着怀里的佳人道:“你的忠心,吾自然是知道的,但,如果我,想要你和彝灿天进行联络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疑中之疑 床榻之上,本该是风流曼妙,不可为外人所道的欢乐之事,今日,却因燕霏実的简单言辞,添了风云,变了色彩。 “正道之人,欲联手,破风水禁地,或可破风水禁地,但与阵之人,必然损耗非小,正道势力为防有失,必然云集于风水禁地之外,魔界大军正可一网打尽,。”燕霏実轻抚着莎罗曼的发丝,低声在少女耳边说道:“我要你,将正道之人,欲破风水禁地之时辰,兵力布置,告知彝灿天。” 燕霏実的手,轻轻在少女背后抚摸着,像是在安抚少女不安的情绪一般,“你和彝灿天之消息往来,虽是隐秘,但也瞒不过吾之双眼,想要活,便将消息传出,否则!” “你!”此刻的莎罗曼,心内最为隐秘之事被燕霏実一口道破,话语亦难阻止完全,只是呆呆愣住,久久未有言语。 “若非指望着你,传递消息,愚者,又岂会留你到此时呢?哈哈哈哈。” 重着衣衫的文星玳瑁,手持着黑色羽扇,缓缓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了惊魂未定的莎罗曼。 异度魔界,初战万圣岩,虽是最终为一步莲华强势逼退,但万圣岩损失非轻,总而言之仍是大胜一场,初战胜利,也使得一众魔将,包括彝灿天、昭穆尊等人建立了对于袭灭天来的信任。袭灭天来执掌魔界兵权的第一步,可称稳固了。 魔殿之内,异度魔界众将汇集,共商下一步动作。 “匃皇是说有武都细作,欲传递情报,众人稍待吧。”面对其下心思各异的一众,袭灭天来始终是沉稳以应,未发表自身看法;万圣岩重创,已消他无数岁月之郁结,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对整个魔界,证明其自身价值! 却见大殿之内,匃皇彝灿天,以术法引动,在魔殿之内,缓缓勾勒成型,一片虚幻帷幕之中,莎罗曼之面孔,渐渐清晰。 “参见匃皇。”帷幕之中的莎罗曼,浅浅一礼道。 “莎罗曼,让汝委身于仇敌,委屈汝了。”一见面,非是问询情报,而是安慰其心,虽是落魄,但彝灿天的枭雄手段,仍是不减半分。 “身在敌营危险,汝这般急切传报,必然是有大事,还需谨慎小心呐。” “多谢匃皇关心,属下尚且安然。” 莎罗曼面带悲沉之色,再度缓缓施礼,随后方才开口。 其话语涉及,便是正道众人欲联手解破风水禁地一时,更将正道之人的破阵五人也已一一道出。 “一页书、玉梁煌、善法天子、六弦之首、还有羽人非獍。这等阵容,确实是不凡啊。” 袭灭天来重复念着莎罗曼所说的破阵五人,抬起头,红黑相间的魔瞳似可透过帷幕,看穿人心。 “汝,可退下了,务必小心。”彝灿天听完莎罗曼所言,也神色颇为凝重道。 “好,那属下告退。”莎罗曼再施一礼,帷幕旋即散去。而在房间内中,莎罗曼抬起头,精致的面庞缓缓离开水晶球,转过身,看向此刻身后的二人。 “梁皇,主人,已遵照你们之吩咐。” “真听话,退下吧。”燕霏実挥了挥黑色羽扇,莎罗曼点了点头随后告退。 “你觉得袭灭天来当真会中计吗?”莎罗曼退下之后,玉梁煌方才开口问道。 “覆灭正道的大好机会在前,袭灭天来岂会轻易放过。”燕霏実缓缓摇动羽扇,语气之中,满是自信。 “但万一黑桃不管不顾的,就想打武都怎么办?” “黑……桃?”燕霏実有些不解玉梁煌话语之意。 “袭灭天来。”玉梁煌连忙改口。 “迁移将武都精锐于他处,保留元气,只剩下武都百姓,袭灭天来不会肆意造杀。” 袭灭天来其人,虽是魔,却也是佛,他厌恶人性的私欲贪婪,否定佛与神迹的存在,心内所想不为毁灭人类,也不欲想称霸天下,只是一心欲建立理想的新宗教信仰,而要建立信仰,便注定不会滥杀无辜,这是燕霏実有勇气一赌的原因。 “但若是魔将或者彝灿天等人开杀呢。” “那便是不听号令,正可挑拨其联盟关系。” “好狠辣的计策,竟然眼都不眨的牺牲百姓。” “多谢梁皇夸奖。” 燕霏実颇有风度的摇了摇羽扇,仿若他以之为赌的,不是无数百姓,而只是些许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 “国仇家恨,血债血偿,若真有惨案发生,又有哪个,不会为梁皇效死,为覆灭魔界,而拼命呢?” 燕霏実嘴角带着笑,只是这份笑意,看上去,略微显得血腥。 而魔殿之内,异度魔界一方的进军线路,仍在商讨之中,得到了莎罗曼之传讯,殿内之风向渐渐转变。 “一页书、玉梁煌、苍等人破阵,纵然能破,损耗亦是非小,魔尊者,这确实是将正道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昭穆尊率先发表意见道。其和尹秋君,乃是风水禁地的始作俑者,对于风水禁地自是了若指掌,虽然对于对方找到五处破阵很是意外,但他们对自身能为亦有信心,纵然正道一方有破阵之法,也绝难全身抽退。 真气损耗的破阵五人,在乱战之内,便是负累,魔界一击而取,必能功成。 “匃皇,你如何看呢?” 对于昭穆尊之言,袭灭天来并未发表看法,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彝灿天:“情报,是自你处传出,你以为,情报是否可信?” “情报是真。”彝灿天说道:“正道之人,针对风水禁地必然展开动作,但,正道聚集,绝非轻易便可拿下,强攻,我处必然损失惨重,倒不如,趁其空虚,再取一处!” “匃皇,你不该为一己之私,影响大局。”昭穆尊秉持着不同的意见,同彝灿天争论道:“区区武都,不过小利,若可借机扫平正道众人,魔界征服之路,再无阻碍,这才是真正的大利!” “武都不止于我长生殿,亦同魔界有着血海深仇,正该找准机会,给武都予以重创!” “你……” “无需争论了,昭穆尊、匃皇,进军路线,袭灭天来,已有定见!” 间者,使敌自相疑忌也;反间者,因敌之间而间之也,此疑中之疑之局也。可惜,瞒不过本座! 第一百二十五章:破阵之始 “正如魔尊者所料,武都之人果然派遣使者,前往了他处。” 魔殿之内,正道齐聚欲破风水之地的时间将近,而袭灭天来始终未见落定魔界之目标,只是派遣出了魔界暗探,暗中关注着武都玉隅的动向。 “哦?”袭灭天来似有了兴趣,端直着身子,看向吞佛童子,“武都之人,前往何处?” “根据情报,共有两处,一处是天荒不老城,一处是紫宫世家。” 天荒不老城、紫宫世家,两方势力皆是近日方才浮出水面;由于两方始终闭门而隐,不曾加入江湖争端,故各方对其二者了解都不多。 在场之人非是愚蠢之辈,听闻情报,心内皆是一沉。武都派人连接这两方势力,若是这两方加入,魔界强攻风水禁地之外的正道,无疑会损失惨重。 甚至若风水禁地之外,本就是是正道之人布饵,那魔界全军覆没,亦非没有可能。 “当前局势,我魔界独占三成五,其余二成在武都,一成五在正道,一成在万圣岩,余下的二成便是隐藏的各方势力,而对于正道而言,这些隐藏势力,可随时转化助力,对我魔界而言,则是暗藏的威胁啊。” “魔尊者所言甚是,是我等欠缺考虑了。”尹秋君拱手说道。 情报传回,昭穆尊、尹秋君二人亦知谋划失当之处,若真是如二人先前所言,贸然进攻,导致异度魔界遭受重大损失,异度魔界之内必然再无二人立足之地。 “那依魔尊者所见,接下来魔界之目标是?”彝灿天问道。 “天荒不老城!” 袭灭天来口出五字,意料之外的答案,使得在场之人无不错愕意外,按照在场众人所想,纵然魔界目标不是风水禁地之外的正道,也该是元气大伤的万圣岩或者与魔界宿怨纠葛不清的武都,却不料袭灭天来思维之跳跃,远远超出了在场众人之预料。 “灭亡天荒不老城,便可携势压迫紫宫世家,不仅可设防让其转为我方助力,更能断绝其余隐藏势力对正道的援助之心,此为其一。” “夺天荒不老城中的不老神泉,配合不死药方,以不老不死,诱惑邪魔之人为魔界助力,其为二。” “这正是,一箭双雕之计!” “为何不攻取武都,根据先前魔尊者所言,武都势力最强,若是灭亡,正道势力必然大损。”昭穆尊于一旁问道。 “因为,武都,亦是饵!” 袭灭天来掸了掸黑袍,清冷,自信,一双赤黑相间的魔瞳,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武都之内,大殿之上,仍旧是那一对君臣,仍是旧是那一身金白相间的战袍黄甲和那一柄黑羽扇,一身鹤裳墨衣。 “吾已修书至岘匿迷谷,药师有一知己,他之易容手段,足可助你完成计划。”玉梁煌垂首道:“军师,此战,全赖你了。” “哈,梁皇放心吧。”燕霏実缓缓摇动着羽扇,一种前所未见的雄奇风度自他身上显现。 袭灭天来,你可切莫令愚者失望啊! 荒野之上,风水禁地,囚困素还真遗体之处,亦是血泪异象根源所在,经过多番试探之后,正道各方势力联合,一聚风水禁地之外,欲合五行高手,共破风水禁地。 自四方合聚武都之后,六弦之首亦曾前来此地探查风水禁地,经过多次试探之后,亦同玉梁煌得出相同结论。 “四方合地底,共计五方之位,风水禁地之内的机关分布,吾虽已大致说明,但仍恐怕有意外,诸位还是要多加小心。” 禁地之外,数度进入风水禁地的苍正和众人嘱咐道,“此外,必须在子时至丑时之内,走至最中心处,若是误了时辰,必须立刻脱出。” “我们明白了。” 即将入阵的众人,纷纷点头道。 “那便,进入吧。”玉梁煌随后说道。 却见,一页书、玉梁煌、善法天子、苍、羽人非獍,正道五大高手,各施异法,进入风水禁地之内。而在风水禁地外围,秦假仙、别见狂华、昴宿儿、一步莲华等人,于外护守,戒备四周,而在风水禁地更外围的林中。 两路人马,已是悄无声息的合围风水禁地,协助正道众人,防备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正是天荒不老城、紫宫世家两路受托而来援助的两路人马。 “靛羽风莲,你怎能带着玲珑小姐来此!”天荒不老城人马所在,座驾之上的人,白发冷面,散发着一股冷然慵懒之气质,面孔像极了早已失踪多时的邪能境之主阴阳师,正是天荒不老城太师。 此刻的太师,冷目以对蓝衣儒生,冰冷呵斥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若是玲珑小姐出事,你如何负担责任!” “太师放心,小生在,义妹不会有事。”神似素还真的儒生,也就是靛羽风莲面对不老城太师,仍是沉稳,缓缓道:“是说,要相信我之能为啊,更何况,异度魔界,不会以此地为目标,安心吧,太师!” 而另一边,紫宫世家人马所在,一众紫宫世家之子弟,层层保护,护守着紫宫世家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在一众紫宫世家子弟之中的,是一名德高望重,气态威严的老太君,紫宫世家掌权者——紫宫彤麟。 “老太君,就这么把太……”紫宫彤麟一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斯文书生欲言又止。 紫宫彤麟,在紫宫世家,有着至高无上之威严,故老太君目光所至,纵然是满头白发的紫宫世家尊老,也只能吞声。 “太一护甲,虽是我紫宫世家至宝,但正道诸位侠士,尚可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又岂能自珍,这等话语,老身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是!” 而在更外围,属于异度魔界,探查战场局势的邪灵之眼一闪,随后消失在风水禁地四周。 “果然,风水禁地,已有伏兵。” 魔殿之上,邪灵之眼传回情报,袭灭天来面露得色,冷然道:“传令众将,准备出兵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意料之外 异度魔界之中,魔殿之上,兵势将发,山雨欲来。 就在袭灭天来即将率领异度魔界出征之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也叫住了其余众人。 叫住他们的人,老态龙钟,发须齐白,一身的枭雄气度。 “匃皇?”袭灭天来转过身,看向彝灿天,面色沉凝,不见异变。 “莎罗曼消息传回。”彝灿天微微皱眉道:“武都精锐尽数迁移至北隅之外的将军谷,玉梁尚、君凰雪灵、皇甫笑禅、燕归人等玉梁煌亲信皆在其中;更言,天荒不老城,藏有正道联盟之伏兵。” 此话一出,整个异度魔界,寂静了。 在场之人,无论是昭穆尊、尹秋君等投靠而来之人,亦或是吞佛童子等魔界战将,此刻无一例外的将目光投向了袭灭天来。 北隅将军谷,武都藏兵所在;天荒不老城,魔界目标所在。但根据莎罗曼传出之情报,正道早已知道了魔界的进攻目标,而在天荒不老城布下了兵力埋伏。 “以天荒不老城作为目标,乃是先前作战会议之上之决定,莎罗曼当无所知。”此事,吞佛童子摇头笑道:“如今,却说其传递情报,天荒不老城存在伏兵?” 奇怪的情报,其中甚至透露着几分可笑的意味。但在场的一众人,此刻却是笑不出来。若说莎罗曼所言是真,那么标志着,袭灭天来之计划思维,全然在对方掌握之中。 吞佛童子师从于袭灭天来,学习的不止武学功法,自然也包括袭灭天来的谋略心机,正是因此,吞佛童子才知,袭灭天来是何等的深不可测。 “是否要改换目标?”彝灿天并未理会吞佛童子的冷笑,而是转而看向袭灭天来道:“武都精锐藏匿地点已然显出,集合魔界兵力,一战足可让武都重创!” 相对于宿敌的天荒不老城,彝灿天此刻心内最大的仇人,还是覆灭了诡龄长生殿的玉梁煌,以及其麾下的武都玉隅。 “哈哈哈哈哈。” 却看魔殿之内争端将起,而作为中心的袭灭天来,却是放声大笑,笑声回荡于整个魔殿之内,硬生生终止眼看就要展开的争端。 “魔尊者,为何发笑?”尹秋君开口问道。 “诸位,仅是着眼于一处,却未从全局考虑,可还记得我先前所言,武都亦是诱饵?” “是,但魔尊者之言,众人皆是不解其意。”昭穆尊于一旁说道。 “派出邪灵之眼,前往武都将军谷,众人依照原定计划,前往天荒不老城待命,本座会让尔等见识,正道伎俩揭破!” 最后一句,袭灭天来说的无比自信,率先一步,踏出了魔殿,甚至没给任何一人再度建言的机会。 风水禁地,五人进入,遵循相生相害之法,逆转五行而走。 东方之地,羽人非獍踏入风水禁地之中,却见满目葱绿,无数夺命吸元的杀人树藤席卷而来,似巨蟒,似毒鞭,缠绕不休,纠缠不止。 却见羽人非獍身影穿越树藤之内,快步抽刀,却见一抹水寒惊鸿,霎斩诡藤。 神刀天泣为异度魔界所得后,羽人非獍另得神器,乃是一柄通体湛蓝,蕴含冷冽的冻气,刀身自结霜华的锋利弯刀,刀名寂灭,冰属性的寂灭刀配合羽人冷然的个性以及武功属性,充分发挥六翼刀法特色,威力丝毫不逊神刀天泣。 而冰为水,水触木,水生木,乃触相生之理,毒藤攻势愈现狠辣百端,羽人非獍身形越闪,林中攻势也是越急,却见羽人非獍躲过重重藤蔓,却终是未能尽避,两根转眼缠绕羽人非獍双足,限制羽人动作,随后便是更快的攻势。 就是此刻! 心中冷寒,眼神一凛,却见羽人非獍再催寂灭刀,刀锋之上羽翼乍现,水转极寒之势,寒冰急速冻结,无数藤蔓吸收寂灭刀气,此刻尽数为之冻结,羽人再展神速,藤蔓尽毁,下一关之通路,也随之而现。 白虎之位,极寒之地,亦是水之关,却见毒液四溅,寒刃四处,冰箭凌厉,充塞整个空间,叫人几无落脚之处。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却见将军令舞动,化现两道金龙缠身,一道护体,一道破境,玉梁皇行走其间,有如闲庭信步,不见半分阻碍。 然金龙过后,又见更为狂烈的阵局攻势。 五行相生者,金生水,盖因少阴之气温润流泽,金靠水生。 然亦有云者: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强金入水,亦挫其锋。 “御宇八字诀·帝辇巡境!” 席卷而来的极寒攻势,面对的却是御宇八字诀之上招,更强的金属性之气,反扑极寒之气,霎时震撼,极寒攻势不负,玉梁煌眼前亦现通路。 “嗯,根据原先计划,依照逆五行相克之理而行。嗯,也希望另外一处的局势,也可顺利吧,军师!” 风水禁地之内,五处战,五个人,五方恶战,仍未见得休止,而此刻护守于风水禁地外的一众人,亦是心中紧悬。 需知风水禁地之中,五个人,对于中原正道而言,皆是重要的人物,哪怕只是一人有损,也是莫大之损失。 “哎呀呀,佛祖保佑,道君保佑,耶稣阿门。”风水禁地之外,秦假仙不住变化着手势向不同的神明祷告,这一切,一只邪灵之眼,尽收眼内。 而与此同时,北隅之地,将军谷,另一只邪灵之眼,来得悄无声息,却见将军谷高峰之上,两道人影,一者轻摇羽扇而立,一者却是跪倒在地。 “莎罗曼,你说,这将军谷,作为魔界之人葬身之地,如何?” “你……你……”莎罗曼跪在地上,一身受术法所制,难有动作。 “哈,若非愚者有意放纵,你又岂能轻易将消息传出呢?”燕霏実微笑着,只是看上去,那笑容颇为危险。 “今日,这将军谷,这百里火海,将断送异度魔界之大业!嗯!” 言罢,却见羽扇一动,邪灵之眼未及赶至查探,已遭术法粉碎,消散无形。 第一百二十七章:进军 压城 天荒山脉,天荒不老城最中央的明岁殿,一体型丰硕的秃头男子,倚靠在位置上,身着一身红金相间的华贵欧式长袍,看上去颇显富贵之态。 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慈祥和蔼之人,无半分凌厉锋锐之感,又或者说,此人将锋芒尽数内敛,只表现出了温和的一面。 寰宰·识能龙,天荒不老城之主,和彝灿天交锋漫长岁月之人,若真如表面一般人畜无害,天荒不老城又岂能立足至今? “城主。” 此刻的明岁殿内,还坐着一人,蓝发蓝衣,手持羽扇,貌若早已身亡的冥界天岳军师四无君,正是不老城太辅。 识能龙个性温和谦冲,对于属下也多有宽和,不老城内诸臣皆是座谈,而非站立对话,这也是识能龙仁君的表现。 “太辅,何事?” “为何,让靛羽风莲带小姐离开,须知风水禁地之外,虽是可能转变为战场,小姐前往,太过危险了。” “如今的天下,又有何处绝对安全呢。”识能龙微笑着看着阶下之臣,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阵法排布如何?”随后,识能龙又转而说道。 “五行旗阵已是设立于不老城周遭,防备敌人来袭。” “嗯,整军以待吧。” “什么?!” 太辅面露疑惑,却在此刻,天荒不老城之外,却见魔印笼城,强势盖顶,正是魔界大军,为覆灭天荒不老城而来。 却见魔印落下,不老城太辅排布之五行旗阵在魔印之下,未及运转,已被尽破。 “是魔界之人,怎会!” “迎战吧!” 话语未落,人已出城,但见不老城之主虚步凌空,踏天而至,口吟诗号:“万里云、动风色,千波水、流雪织;山春逐水烟,桃源古津侧。遥望银川、远行淮域,心心思、步步忆。” 抬手覆掌,迎上无双魔印,清圣之招迎上浩荡魔式,圣邪互冲,一瞬皆化消散。 “识能龙!”冷怒之音,自更高处传出,识能龙抬头望去,入眼的却是一张熟悉面孔。 “原来是匃皇,却不知,投身魔界,匃皇饮食是否习惯,睡眠是否安稳呢。”识能龙一脸的温和,口中只说着些许细碎小事,停在彝灿天耳中,却是分外的讽刺。 “找死!” 宿敌再见,自是分外眼红,怒极恨极,彝灿天率先出招,敕令化气卷荡风云,一掌按下便是百步绝杀之招;却见识能龙一掌接下浑然来势,另一手再运寰宇造化,反击之招随式而出。 “喝!” 彝灿天身影瓢忽无定,挪移迅闪,让过识能龙反击之招,随即血邪令再度施展,两道杀招,两处攻势,直取识能龙。 长久的对手,长久的宿敌,长久的争锋,二人甫交手,便已陷入纠缠之势,高下难分。 另一侧,哭麻衣也对上了不老城太辅,血色刀光掠杀而过,不老城太辅羽扇轻翻,敛神定念,羽扇应麻刀,来往数合,亦是未见胜败倾向。 “杀!” 一者杀性狂涨,杀光凌厉。 “喝!” 一人绵密无漏,方圆不破。 一攻一守,战局僵持;而其余的诡龄长生殿战将,也同天荒不老城交上手了。 天荒不老城、诡龄长生殿,一者不老,一者长生,长久的宿怨,在战火鲜血之下,更显得炽热万分。 然而,诡龄长生殿绝大部分实力均灭亡于武都,袭灭天来虽给予相当的兵力支持,但面对天荒不老城的反击,却终是力有未逮,诡龄长生殿一方渐渐落入颓势之中了。 “魔尊者,长生殿一方,落入败象了,我们还不动作吗?” 天荒不老城百里之外,异度魔界一方人马始终不见动作,昭穆尊以术法观察战局,眼见诡龄长生殿步步败退,忍不住开口道。 昭穆尊、尹秋君和彝灿天同为投靠异度魔界的一方,双方虽然看似有争端争斗,意见不统一,实则是迷惑袭灭天来的计策,毕竟本为投靠之人,若于魔界之内联合,必然招致魔界众人戒心。 故双方看起来,至少于魔界之人眼中,并无过多接触;然而实际上,若彝灿天一方势力覆灭,昭穆尊、尹秋君二人,势必陷入孤立之境地。这也非是二人所愿见到的情况。 袭灭天来未作应声,只是静默的看着天,似是在等待何物。 昭穆尊还欲再进言,却被尹秋君所阻止,二人默然退下。 “尹秋君,为何?”无人之处,昭穆尊开口问道。 “天荒不老城,尚有伏兵。”尹秋君说道。 “怎会!那……” “正道泰半兵力,皆集中于风水禁地外围。而邪灵之眼被毁,你可知为何?” “为何?”昭穆尊疑惑不解。 “假设将军谷藏有伏兵,对方害怕伏兵暴露而摧毁邪灵之眼,正道兵力有限,那么一半兵力分布于风水禁地,又在将军谷设下杀局,那么天荒不老城,必然是兵力有限,弹指可破。” 尹秋君缓缓摇动着扇子,看向天荒不老城方向,“相反,若是将军谷为正道疑兵,那么正道剩下的人手,必然集中于天荒不老城,战至此刻未出,必然是暗藏伏兵,等待我军入彀,袭灭天来,正是等吞佛童子,引出伏兵,再以雷霆之势,一网打尽!”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诡龄长生殿落入败像,却见朱厌燃炽火,魔将踏血途,吞佛童子强势来援,朱厌一剑荡开,魔火汹汹遍地千里,剑影过处,天荒不老城死伤无数。 而吞佛童子身后,两大魔将联手攻上,配合哭麻衣强取不老城太辅,以一敌三,不老城太辅应对不及,已是多处见红,步步败退,识能龙见状欲援,却受彝灿天纠缠,难以脱身。 就在此刻,却闻——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成,也是天地哀;败,也是天地哀。”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挡关?燕戟归命人不还!” 皇甫笑禅、燕归人、玉梁尚,本该隐藏于将军谷的兵力,此刻却是尽数出现于天荒不老城,围困异度魔界援兵。 战局,扭转! 第一百二十八章:局 局 局 所谓的计谋,来来去去就只有一种。 计谋之始,是要让敌人知道你的下一步。 然后小心预测敌人以后的每一步。 高明一点的是,让敌人知道你的第二步;更高明的是,让敌人知道你的第三步。 “兵法之道,能明智谋之理者,有几人?” 将军谷上,谷风呼啸不止,燕霏実的衣摆,随着谷风,缓缓飘荡着,羽扇轻摇,轻轻摇起的风,却似可搅动天下风云。 而在燕霏実的身侧,始终跪着的莎罗曼,花颜失色,颤抖着,始终不曾言语。 “求援不老城、紫宫世家,是愚者的第一步。” “伏兵风水禁地之外,是愚者的第二步。” “藏兵将军谷,是愚者的第三步。” “设伏天荒不老城,是愚者的第四步,以上四步,尽在袭灭天来预料之中。” 燕霏実在悬崖边上,缓缓踱着步子,一句一句的说,一步一句话。 “而这一切,正需尽在其预料之中。” 缓缓侧身,燕霏実的一指点在了莎罗曼的眉心,燕霏実微微笑着,像是在对着今生最爱的情人一般,指凝气元,在莎罗曼满是惊恐的目光之中,真元贯脑田,尽断莎罗曼之生息。 “汝辛苦了,好好安眠吧。” 燕霏実轻轻抚摸着已然断绝了生机的莎罗曼身体,动作轻柔,仿若不是他动手的一般。 最高明的兵法是让别人知道自已的下一步,甚至是知道第二步第三步来设法应对,却最终踏进连环算计之中。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如此,便是——连环计! 将军谷上风云起,不老城外战事嚣。腥风炽热,尸骸遍地,再闻鼓声动荡,皇甫笑禅、燕归人、玉梁尚,武都兵将加入战局之中,使得战局走向,再度扑朔迷离。 虽失神叹戟,但燕归人寻获孤问枪,再展战神威能,悍然对上异度魔界首席先锋,枪剑之争甫一开端,数招交手,双方心内已是赞叹。 “燕归人,我曾听赦生提起过你!” “赦生童子吗?了无之境一战,燕归人亦觉快意!” “哈,那便为其偿命如何?!” 兄弟辞世,生者无能,唯有以敌之血补偿! 念及此处,吞佛童子一身魔功再盛三分,朱厌剑锋挥洒,锋芒更显犀利。燕归人手持孤问枪,神力再催,枪沉万钧之力,强势横压。吞佛童子只觉一股雄劲冲撞横走,面对燕归人之神力,魔者之躯全无优势。 吞佛童子见状,朱厌锋芒一转,以攻代守,剑锋会枪锋,皆为无双的攻之招,魔之元,神之力,极端的碰撞结果,惊动翻天之威,常人难近。二人各自见红的同时,仍不见后退一步。 另一侧,玉梁尚运使太极枪法,刚柔并济之道对上魔界杀将,枪运太极,虚实合应,勃发之劲挡魔邪,任凭异度魔界两大杀将攻势万千,太极劲出,有若无量之海,尽数化消魔将攻势。而不老城太辅处,由于两个魔界战将受到牵制,压力顿时消减,羽扇翻摇,青羽漫天,更似昔日平风造雨(四无君称号)再现。 “青羽飘逆!” “哭残刀!” 哭麻刀泛动赤光如潮,当空一斩,不老城太辅手中术诀联动,拼力一挡哭麻衣之招,然哭麻刀落,血腥之气尽断漫天青羽,不老城太辅亡命在即。 “神摧意残!” 刀将落时,却见五残之招再现,皇甫笑禅进步递招,哭麻衣无奈收回取命之刀,横刀阻拦皇甫笑禅攻势。然,五残之招昔日能可名动整个江湖,又岂是简单便可挡下。哭麻衣只觉刀身传导一股强劲,片刻抗衡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嘴角呕红,就连手中的哭麻刀也不由自主脱手而出。 却见皇甫笑禅身若幻影无踪,一掌再进,按在哭麻衣胸口,后者只觉一股内劲灌进体内,摧筋折脉,哭麻衣受掌,倒飞而出。 “好一个残林之主,好一个皇甫笑禅!” 蓦来狂放霸声,直撼九天十地。袭灭天来口念雄阔之词,横掌一扫,势盖八方四野;又见并掌横推,佛魔之力并融,浩荡一掌,皇甫笑禅再运五残之招,接下同时,也随之倒退数丈。 而与此同时,昭穆尊、尹秋君二人也闯入战局之内,云龙斩、云极刃,刀剑并进,联合彝灿天,甫一现身,偷袭攻势,便已是重创天荒不老城之主识能龙。 “袭灭天来!”皇甫笑禅冷然皱眉,扭曲的双手,再度运转功元,五残之招蓄势待发。 “今日,袭灭天来,便来领教你的五残之招!”一语落,再见袭灭天来双掌并出,灭天邪威盖下,弥天盖地之威能,使得皇甫笑禅也不由微微色变。 “五残之招·神脉断根!” 皇甫笑禅再运五残之招,浩瀚功元迎头而上,力阻袭灭天来强横之招,但见轰天巨响之中,迸发乱流万千,皇甫笑禅呕红而退;而袭灭天来不坏之体在身,未见损伤半分。 而另一边的识能龙,昭穆尊、尹秋君、彝灿天三人的围攻之下,也是险象环生。 正于此刻,却见昊光天降,数声郎朗,有如人间曙光,降世显现——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倚筝天波观浩渺,苍音掀涛洗星辰。白虹贯日扫魔荡,明玥当空照古今。”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三道身影,强势降临天荒不老城战场,与之同时显现的,还有袭灭天来眼中,不可置信的神情。 风水禁地之内,邪灵之眼亲眼所见的善法天子踏入的南方朱雀位之中,却见一黑发劲装的英武少年,双掌开合太极之势,阴阳化纳,负阴抱阳,满地火海,少年双掌运化,禁地之内,再现雷霆! “雷属木,木生火,正合以生害生之法,喝!” 旋即,少年一改拳势,引雷霆破火海,眼前火海顿时消散无踪,少年眼前,关卡通路随之而现。 “嗯,按照前辈所言,逆位而行!” 少年随后离去,往风水禁地内中而行。 第一百二十九章:文星掠世 智绝天下 在苦境之地以南,南武林之外围,隔绝凡尘烽烟所在,道道关墙,隔离出一处不与中原之地往来的人间净土——南域。 却见南域之内,高山孤亭,落梅似雪,飞白撩乱,两道身影相对而坐,石桌之上,黑白相间,化作两军杀伐不休,其中头戴鹿冠包巾,身披白袍,手执玉梅的修道者,手执黑子,一对朱青异瞳恍惚闪烁,修道者心有所感,落子一处。 “哟,鹿巾,你这一步,可是走的莫名。”道者对面之人笑着道,但很快,那人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变为正色,“棋参周天,合以星辰,你方才落子之位,是……燕学长,他入世了?” 那人随后抬头观天,却是苦境大地天时紊乱,纵然此刻是子时,仍是昊日高悬,不见星子。 “贪狼文星,血祸天机。金龙紫龙,双龙并世!”被唤作鹿巾的修道者缓缓起身,看向中原的方向。 中原,将乱了…… 天荒不老城外,局中局,变中便,袭灭天来率众强势压城,欲一举覆灭天荒不老城,夺取不老神泉,殊料眼前,三声诗号,三道身影,出现在袭灭天来眼前的,却是最出人预料的对手。 “魔者多疑,只信亲眼所见之事,却不知,有时候,双眼所见,亦非真实。” 将军谷上,是一具已然断绝了生机,消失了温度的尸体。 “兵法之道,能明智谋之理者,有几人?” 燕霏実轻摇着羽扇,再度发问,然而回应其的,是有阵阵呼啸的谷风。 袭灭天来攻于心计,性情多疑,在面对莎罗曼传递而出的情报之时,必然心生怀疑,而当袭灭天来的目光着眼于全局之时,他便已踏入了燕霏実连环计策当中。 将不老城、紫宫世家之兵力集中于风水禁地,旨在警告,让袭灭天来心中打消强攻风水禁地正道人马之念。 放出武都移兵将军谷之消息,旨在惑敌,当袭灭天来内心可以肯定将军谷为虚假目标时,其目标必然转移至天荒不老城。 明目张胆设伏天荒不老城,旨在骄敌,当燕归人、皇甫笑禅等伏兵踏出,亲眼见到正道大部分兵力集中于风水禁地的袭灭天来将再无忌惮,全力出手。 一连数步,袭灭天来皆以为燕霏実之举动全在掌握,却不知,连环计之后,却是一张更大的罗网,蓄势以待。 “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好个连环计,咳咳咳。”一抹灰衣布袍,一道瘦削身影,只是来人掌中,一片呕红,略微有些扎眼。 “正道、武都、魔界、紫宫世家、天荒不老城,棋子皆为先生所掌,人说平风造雨·四无君亡故之后,世间可谋天下者,不过素还真、谈无欲二人,如今看来,那人只是孤陋寡闻,未见得先生风采,智绝天下。” “阁下是?”燕霏実轻摇着羽扇道。来人所言,未在燕霏実心内激荡起半点涟漪,在来人的身上,燕霏実嗅到了一种气味,一种与他相仿的气味。 “极目冷眼笑苍云,寂寞一生傲天穹。文武冠冕·寂寞侯,幸会!”文士拱了拱手,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病躯,这一刻,显得有些高大,高大的似乎能将整个天下背负。 风水禁地之内,玉梁煌掌握将军令,再现龙气之能,荡空眼前关卡,再度前进,眼前却是豁然开朗,只见一具缠绕着无数符文咒印的棺椁,平放其中。而在棺椁之上,是一不住变换着五行属性的奇异光球,正是风水禁地之核心。 而在玉梁煌对面,羽人非獍紧随其脚步来到,进接而来的是那个英武的黑发少年。 紫宫太一,紫宫世家当家紫宫彤麟最为疼爱的晚辈,紫宫世家少主,亦是太极宗师号昆仑的传人;在原本的历史上,紫宫太一也名列破关五人之一。 “两位前辈。”看到羽人非獍、玉梁煌二人,紫宫太一颇为乖巧的行礼道。 “太一,你无事吧。”玉梁煌道。 “无事。”后者摇了摇头。 而羽人非獍未发一言,只是将目光落在空荡荡的一处,带着几分忧虑神色。 “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闲赋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 诗声响,再见通路显现,踏出之人,是六弦之首,却见伪装缓缓卸下,露出面孔,正是药师·慕少艾。 “药师,辛苦了。” “老人家我啊,隐居起来还没休息几天,就跟你这风里来雨里去的,可累死我了。” 燕霏実之计划,慕少艾于其中可说起到了相当关键之作用,若非药师引荐其好友,施展易容手法,瞒天过海,燕霏実精心布置的连环计绝无如此顺利。 “哈,辛苦药师了。”玉梁煌道。 众人说笑间,目光已转向最后一处空缺,四处皆无碍,但第五处,却是最为危险,非是关卡凶险,而是因为闯关之人,是最为不受控制的存在。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佛陀啊!哈哈哈哈哈!” 地动山摇,语带癫狂,逆鳞链刀横空贯出,却见一抹狂傲癫乱之绿色,出现在唯一空缺之处,赫然正是如今的好人坑之主——狂龙一声——佛!(狂龙一声笑强烈要求改笑为佛,本大侄子只好如他所愿。) “狂龙一声笑,你无事吧?”玉梁煌见其闯关而出,率先上前关切道。 练峨眉出海寻墟丘之时,曾委托玉梁煌照看狂龙一声笑,而狂龙一声笑随后也将罪恶坑改头换面成为好人坑,虽说不上行的尽是侠义之事,但相较原先的无恶不作,已是好上了不少。 “无事无事,今日起,我再不是狂龙一声笑,而是狂龙一声佛啦!” 抖了抖身上尘埃,狂龙一声佛面显狂态,链刀一甩,念了声佛号,指着慕少艾道:“来来来,药师如来,还有太上老君的童子,以及仙鹤,还有你玉皇大帝,且随本座,破了这诛仙大阵,救这黎民众生。” “……谨遵如来法旨!”慕少艾反而是入戏最快之人,神色一变,便口称如来,仿若自己真是药师光琉璃佛一般。 “一起动手吧。” 狂龙一声笑性情癫狂,玉梁煌只能无奈摇头,却见五人各出一招,逆五行之生克,以生害生,直取风水禁地核心。 风水禁地,破! 第一百三十章:玄宗往事 天荒不老城,局中有局,变中生变,袭灭天来强势覆灭天荒不老城,然而眼前出现的三人,对于魔界一方,只象征二字——绝望! “不妙,是吾,中计了!” 眼见一页书、善法天子、苍三员大敌出现,袭灭天来第一时间便已反应过来,连环博弈,局中有局,他自以为能可掌握全面,殊料,对方已远走在他的前面。 “瞒天过海,四步连环,好计,好局!” 心神激荡之下,袭灭天来连步倒退,识海之内已将这段时日所发生之事串联,心中愈发惊骇不止。再抬头四望,吞佛童子鏖战燕归人,魔将受困玉梁尚,皇甫笑禅已不知何时援助识能龙而去,魔界战力尽出的代价,便是此刻尽数陷身于战场之中,欲退,也是难以抽身了。 “妖邪奸宄,魔类异形,皆是涉世祸胎!” 百世经纶怒扫拂尘,惊乾坤,动风云,抬手便是撼世之威;袭灭天来心神动荡间,应面一掌,仓猝应招,虽有佛魔双极之体,然梵天威能,仍是难能尽数化消。一掌之下,袭灭天来便已倒退而出。 而另一边,琴声起,沧浪现,六弦之首拂尘一卷尽展造化之功。 “倚筝天波观浩渺,苍音掀涛洗星辰。白虹贯日扫魔荡,明玥当空照古今。” 白虹剑、明玥剑,双锋齐出照奸邪,世道再现弦首之威,双锋一贯,合围昭穆尊、尹秋君二人,二人一人出云龙斩,一者掌云天极刃,刀剑并行一对白虹明玥双剑,却见苍转手捻印,玄宗秘法出手,昭穆尊、尹秋君身上竟是受术法牵引,身上白光闪烁,竟是浮现出玄宗门人特有的元身太极印。 “果然是你们,金鎏影、紫荆衣!” 昔日玄宗六弦四奇十道子名响道境。六弦以苍为首,其下五人,六人皆擅长乐理、以随身弦器为名;四奇则以金鎏影为首,其下为赭杉军、紫荆衣、墨尘音三者,四人通晓玄门化外之术。 昔日玄宗为对抗异度魔界入侵,联合苦境圣域抵御,但殊料金鎏影、紫荆衣叛变,玄宗之主被刺杀重伤,又和异度魔界战神、鬼族血狼王两大高手交锋不落下风,战后重伤,羽化登仙。 宗主身亡,导致玄宗内部大乱,玄宗道生因逆反封印几乎尽毁一夕,残存六弦与门人也被封印,可说,玄宗之衰落,皆因金鎏影、紫荆衣二人而起。 当初玉梁煌托人传书于苍,直言昭穆尊、尹秋君二人身份,因此苍开始对二人多有关注;如今元身太极印显现,昭穆尊、尹秋君二人身份已是证据确凿。回忆昔时往日同门情分,又念及现今道生殁尽,师尊羽化,苍之心内更添怒火。 而昭穆尊、尹秋君二人,眼见身份暴露,也不再作掩饰,尽释玄宗功体。昭穆尊周身真气流荡,迥异先前之姿,云龙斩挥动,一道雄浑刀气径直打飞白虹剑,刀锋反攻,步步紧逼。 另一边,尹秋君手中云天极刃变化万端,云天剑法甫出便已是非同凡响,凝云之锋变式连环,明玥剑也被扫开。 双锋一并,重新环绕于弦首周围,昭穆尊、尹秋君二人一刀一剑,呈现包围之态。 “苍,现今世道,你该做的是保留玄宗的元气,重振宗门,而非是入世,损耗玄宗仅剩的元气。” 尹秋君所言,乃是昔日玄宗破封,火焰魔城同时降临瀚海,正道出兵试探瀚海。那一战,由于皮鼓师被魔界控制,将正道人马引入埋伏,位列六弦之中的九方墀、黄商子战死于吞佛童子手中。 玄宗本就所剩无几的元气,更添耗损。 “紫荆衣,玄宗耗损,汝当真在意吗?汝,真正在意过吗?” 刀剑联手相逼,却见六弦之首冷按琴弦,白虹、明玥双锋同耀,交错重叠的剑光,立身方寸,未见半点破绽;昭穆尊、尹秋君二人见状,极招上手! “操天道·化两仪·天光云海现鎏影!” “操天道?化两仪?云天极刃双化现!” 身份暴露,二人再无留手,尽数解放本有限制的玄宗道体,昔日玄宗双奇再现不凡未能,刀剑同进,一逼再逼,六弦之首抚琴运剑,一派宗师气度。 “师尊之死!” “道生之亡!” “玄宗之败!” “你们,皆该付出代价!” 双掌怒拍古琴,却闻琴声一断,三人交战之地场景瞬生变化,却只见,金麟守山门,道火映天地,广阔之境,唯见山门一处,却是昭穆尊等人此生最为熟悉的所在—— “玄宗……总坛……”山门之上烙印的两字,尹秋君见得,心中亦是不由一乱,执剑之手一抖,便是决断杀招! “云天极刃扫天阕!” “逆天云刃!” 刀剑汇流,沛然之威,断山摧岳,奔腾夺命;却见苍淡漠抚琴,冷漠之姿,双剑并行,走若无厚入有间,极尽灵巧之能,轻破二人刀剑合招,道袍翻扬之间,更衬显弦首沉稳不凡之姿。 “昔日道生万千,昔日玄宗同修,道魔之战,本该一体同心;不料叛徒竟为私利,玄宗诸多道生性命,尽亡于尔等利欲熏心!” “往事何须再回首呢,苍,今日,吾与紫荆衣皆在此,想要血仇,那便来吧!” 刀气斩云龙,怒涛荡大吕,再闻轰然一爆,弦首收琴,双锋在执! 虚幻的景象,真实的愤怒,昔日玄宗总坛之前,只见六弦之首,冷意逼脸,怒上眉山。 “叛徒金鎏影、紫荆衣,你们全无悔过之心!” “若是悔过,紫荆衣当初便不会做下,既然做下,紫荆衣便从不会为决定而后悔!” “苍,你当真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击败吾与紫荆衣吗?” 眼前,是玄宗最后的叛徒;身后,是今生尽写遗憾之处。六弦之首收琴按剑,誓诛玄宗叛逆,以告昔日道魔大战之时的无数亡魂。 “叛徒,这,是最后一战了!” “正合吾意!” 白虹明玥双锋齐,云龙极刃斗苍音;百载血仇一朝洗,不归路上尽凋零! 第一百三十一章:白虹贯天地 明玥照古今 玄宗总坛,虚幻的故地,真实的怒意,六弦之首·苍掌握双剑,怒上眉山,欲诛昭穆尊、尹秋君二人,以叛徒之首级告慰昔日玄宗英魂。 “苍,就算是你,也难胜吾与金鎏影联手施为!”纳云化刃,尹秋君执剑轻动,不急不缓,已见得不凡之威,云天剑法绝式挥洒,再不留任何余地。 “是吗!” 却见弦首双剑一并,剑音铮铮,尽泄剑气如雨,铺天盖地而出。 “紫荆衣,何须与他多言呢!” 虽是断臂,昔日四奇之首,仍是不逊其威;单手握云龙,心运玄法,绝式再出,“流云锁龙!” 刀招出,声势浩然,伴随一刀斩落,霎时刀气化形一道龙影,冲向苍;却见苍双锋一错,龙形刀气难破双剑之威,铮铮并剑之声仍是不绝,六弦之首再提浑厚道元,窜腾而起的道元有若高山大海,挡无可当,龙形刀气溃散。 白虹锋芒照耀天际,明玥之剑怒荡风云,眼前二人之招,口中言辞,引得苍心中怒火更甚,紫色道影掌握双剑,眨眼已得须臾先机,目光冰冷,玄宗剑招率先锁定六极天桥之主。 “叛徒,可知吾昔日留情何来!” 双剑将近,取命只在顷刻,昭穆尊单刀对敌,不过数招,已是险象环生,脑中飞速转念,匆匆后避同时,一侧尹秋君持剑支援,二人合攻斗弦首,仍是未见半点上风。 “紫云之涛!”云天极刃光芒一闪,杀势已出。却见苍不见半点眉色,明玥剑纵横挥洒应敌招,云剑绝招,未及发威,便已消散天地之间。 “叛徒,可知吾今日愤怒何来!” 愤怒,愤怒,愤怒,昔日同修留情,今日所见,却是更背正途;而今之怒,不仅为昔日玄宗万千道子,更是眼见同修背离正道之怒。 苍的眼中冷意更甚,功提更上一层,白虹剑引剑涛,纳玄功,尽数吞没昭穆尊手中云龙斩,再见剑芒一闪,贯穿昭穆尊胸口,昭穆尊倒退同时,口吐大片朱红。 “当年,对汝等留情,是欲让汝等改过向善,留着性命,未来以待机会偿还玄宗诸位同袍之罪。” “对汝等愤怒,是因为忍无可忍,尔等一再为私欲残害无辜,助纣为虐,此等孽道,留命何用!” 剑离手,再一掌,轻拨尹秋掌中剑,再添沙场半抹红,灌注浑厚道元的一掌,尹秋君不及应对,也随之败退咳血。 “哈哈哈哈哈,苍,你可知道,我最厌恶你的是什么吗?!” 虽是见红,昭穆尊眉宇仍是不屈,冷笑道:“就是汝,自以为清高卓越,自以为立于鳌首,自以为,道貌岸然,不可一世的姿态,吾厌恶,吾恶心,吾恨。吾为何叛离,你还不知吗?!就是因为,吾看不惯,玄宗,处处以你为首,来吧,今日今时今地,你我了断明白,此事,紫荆衣乃是受吾蛊惑,被吾威胁,与他无干,来!” “金鎏影!”紫荆衣并肩一步,踏上前处,和昭穆尊并行,“来吧,苍,紫荆衣这一生,救过人,亦杀过人,吾,从不会后悔吾之决定!” “你们,二人,若对昔日同袍,亦有今日并肩之情,何至于此!” 白虹明玥,双锋一贯,天地动荡,六弦之首,再提浩荡之威,“今日,吾会让你们见识到,真正的六弦之首,苍!” 话语落,双锋耀,天跃白虹,海映明玥,地涌怒沧。 战尘起,刀剑鸣,龙闹雾海,云幻极天,紫金并肩。 一为玄宗英灵握剑,一为个人顶峰握刀,一为至交情谊亮锋。 一瞬,云龙斩九霄,云极开天刃,白虹明玥开锋光,刀影剑流,四器碰撞,划出慑影流虹。 “喝!” 战至极端,昭穆尊猛然发力,刀气洪流再出;反观弦首,拂尘横扫剑气来,挑拨刀锋,剑气横发取命;却见尹秋君横剑欲助昭穆尊拦下苍之剑招,殊料明玥剑上,术法引动,太极印闪,直击剑身核心,尹秋君凝气成剑之招瓦解,云天极刃化消无形。 尹秋君唯见,以身当招,血肉之躯直被明玥贯穿,血花遍洒天地! “紫荆衣啊!” 眼见尹秋君遭剑刃透体,昭穆尊心中盛怒,一声怒喝,执着之意,执着之招,顽力再战,然失去尹秋君掩护,昭穆尊更显颓势,单刀对双剑,已是步步下风。 云龙一刀斩空,只见弦首腾空一跃,已至昭穆尊身后,拂尘缠绕白虹剑再进,昭穆尊手中云龙斩,应声而断,苍见机,再攒一掌,昭穆尊败退而行,手上、胸口,嘴角,血流不见停止。 直至最后,力道尽时,手握残刀,单膝跪地,而在他的身旁,是勉励支撑着站起的尹秋君。 “紫荆衣,金鎏影,你们!” “哈哈哈哈。”和血而咽,不见半分后悔,昭穆尊在紫荆衣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最后一招了,你们二人,要求的轰烈而死吗!” “不到最后时刻,又岂知最后结果!” 尹秋君眼显决意,羽扇翻摇,誓搏今生最后一招! “哈哈哈哈,紫荆衣,当初听你的,走出玄宗,是金鎏影一生最不后悔的决定,亦是今生,最为明智的决定!” 抛弃断刃,再运玄宗术法。 金鎏影、紫荆衣、昭穆尊、尹秋君,四个身份,两个人,一段情谊,今生无悔! “操天道·化两仪·天光云海现鎏影!” “操天道·化两仪·云天双化现紫荆!” “你们,唉!操天道·化两仪·天海白虹现苍音!” 一声长喝,三人同催极招,六弦之首一运两仪极元,化至圣法光,白虹剑、明玥锋、怒沧琴,转化三光,正是三光合一现道威! 一瞬,两人动,一刹,双锋出,仅一招,沙尘掩天日,红尘恨断,性命归终! 血,红了眼,浸了心,倒地的两人,相视一眼,回头再观,是熟悉的山门,是熟悉的人影,一切的一切,随着渐失的生息,归于模糊。 梦里英魂与怨魂。一朝鸡唱忆往春。老君门外嘲佛道,少年人。 窗外西风恣肆卷,庭槐犹有叶随身。草木歧路人岂奈,自伤神。 梦寻知己路迷津,流水高山人断魂。寥寥晨星澹澹月,莫道仙山陌路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兵败如山 昭穆尊死,尹秋君亡,昔日累至玄宗覆灭的凶手,终是结束了其罪恶一生。六弦之首一生轻叹,拂尘一挥收敛两人尸骨。手中的明玥剑散发白芒,剑鞘、剑身归一,脱离于苍,破空而去。 “明玥剑,汝要离开了吗?”苍抬头看向明玥剑归去的方向,“多谢你了,无双好友。” 明玥剑,乃是苍之好友担心苍于战中有损,借与苍防身之用,如今苍已手刃叛徒,明玥剑也受到主人感召,回归主人而去。 而就在昭穆尊、尹秋君身亡之时,苦境一处隐秘所在——青埂冷峰,密室暗阁之中,命灯十盏,已去其二;今日清风一阵,仅剩的八盏,再息两盏。 “啊,怎会。” 察觉异状的修道者闯入密室之内,眼看着又熄灭的两盏命灯,呆呆的愣了半响,片刻后,尽付无奈一叹。 “紫荆衣、金鎏影啊,唉。” 天荒不老城,昭穆尊二人战亡,战事仍是未见休止,然连环布计,变中藏局,异度魔界一方已是落入下风之中。 吞佛童子激战燕归人,朱厌之剑,孤问之枪,一者剑动燎原,魔火焚四野,一人孤问横荡,突刺破魔焰,枪剑对决,皆是直指对手,不退半分。 眼前局势,落入下风了…… 吞佛童子尽催魔体上限,一抗万钧雄力,朱厌剑激万千雷火,凶煞直取燕归人,欲速退敌,谋求退军之机;然燕归人神力加身,战斗意志一催再催,无穷神力加持之下,对上吞佛童子,竟是反呈压制之态。 “燕归来!” 激斗未休,燕归人神力再催,长枪旋绕,尽锁吞佛童子腾挪余地;吞佛童子亦是寸步不让,猛催凶煞魔能;枪剑瞬息交会之刻,在场之人,余威浩荡,亦是压迫万分。 “好招,红莲吞日!” 满蕴神力一击,怒荡朱厌剑身,吞佛横锋抗神力,瞬时脚下大地沉陷数分。双手紧握剑柄,蹬地猛然起身一跃,双手运剑,极招合魔火,力劈而下! “来吧,燕复还!” 剑与戟再度碰撞,迸射火星四散。两股庞然之劲剧烈冲击,轰然巨响震天动地,恍若万山倾塌,地浪掀千尺,方圆满目疮痍。战中的二人,各自退步,各自见红,然此刻吞佛童子身前,又见天子到来。 “天之赦!”佛者按掌,善法天子初展修为,无上佛门圣招,是佛之恕,是天之赦。却见魔者脚步一顿,面临普照佛光,更显凶态。 “魔燄烬土!” 手握朱厌,魔者一身魔气急涌澎湃,尽纳剑锋之上,霎时魔焰起浪,剑掀火涛尽扑天赦之招! 须臾电闪,烽火眨眼及身,剑锋地裂千尺。善法天子腾挪转闪,再抬掌,“天之罚!” 天罚之招,是天罚,亦是佛诫。先运天之赦,再开天之罚,只因,杀而不教,非是吾佛。赦罚归一,方是佛者伏魔正道! 久战力衰,伤势加身,吞佛童子终是难挡天罚之招,战况急转直下,颤抖的手,偏转的剑锋,终是乍现空门,觑准战机,佛者再运圣招。 “回照大千!” 修佛之路,频频回首,光照三千世界,正是佛者终招。一掌按胸,蓄力勃发,吞佛童子沉劲着身,血溅三尺,释阎摩负伤杵剑而立,而身后,孤问枪至,已锁定吞佛童子周身要害。魔者再无反抗之机。 另一侧,眼见战局隐有倾覆之像,哭麻衣心中焦灼,哭麻刀横,快式连环搏命之招,与不老城太辅以伤换伤,强行逼退强敌之后,目标一转,直指识能龙,欲助彝灿天脱离困境。 “匃皇!” 迅捷之刀,不逊羽人,更添三分鬼魅之姿,竟是化现数道淡淡模糊身影,同时斩向识能龙;却在此刻,白虹贯日一断刀者前路,数声交集,终是根基有差,握刀的手虽是颤而不松,但哭麻衣已然足下连退十余步。 “刀者,如此能为,不该助纣为虐!” 弦首一甩拂尘,冷然道。 “为了匃皇,哭麻衣,甘愿赴死!”一声沉喝,昏昏沉沉的刀影,夹杂晦暗血芒,豁尽根基的一刀,强如弦首,亦不由稍退半步;也正是半步机会,哭麻衣脚踏鬼魅步伐,已越苍之身形。 识能龙对战彝灿天,先前受昭穆尊、尹秋君二人偷袭,身上添创;自不免落于下风;然随着皇甫笑禅加入,五残之招势不可挡,识能龙更是强压伤势,欲除眼前大患,二人联手间,反倒是彝灿天步步落入下风,伤势渐沉,险象环生。 哭麻衣至,两刀斩出,却是受到识能龙、皇甫笑禅二人夹击,重创其身,手中哭麻刀亦脱手掉出;然哭麻衣却是仿若未觉,带着彝灿天仓皇而走。而剩下的诡龄长生殿两员战将,冷海东郎、赤山西君亦是各自豁命,强行施展极招,阻拦数倍于己方的敌人,最终亡于白虹剑、五残之招下。 而玉梁尚,亦凭借太极劲,以枪法搏杀两名异度魔界战将,眼前局势,只剩下了一处—— “好一个百世经纶!” “不愧是袭灭天来!” 佛魔斗,圣邪会,一凭佛魔双极,一拥不世根基,一战再战,战得天地动摇,日月色变,各自抛红,仍是未见胜负揭晓。 但随着魔界人马败亡窜逃,正道众人已是天罗地网,袭灭天来心中,已生搏死之心! 就在此刻,现场忽现遮天迷雾,术法变幻间,诡谲之雾笼罩在场众人,一页书掌纳佛门极元,恢弘一荡,现场术法被破,雾气尽扫,但原本处于一种包围中的袭灭天来,已是消失无踪。 “咳咳,不愧是百世经纶,甚至比我预料的时间,还要更快。” 天荒不老城战局外围,却见一名身着欧式蓝袍,覆盖着诡异白色面具之人,缓缓放下手中已然枯萎灰化的蓝色玫瑰,面具之下,一抹殷红悄无声息的流出。而在其人身旁,赫然正是方才被正道众人围困的,袭灭天来。 “你,是谁?”眼前场景恍惚变化,袭灭天来收起心中惊讶,看向眼前的诡异施法者,“为何救吾!” 第一百三十三章:将军谷上分天下 将军谷,双星耀,黑白奕,文星玳瑁,文武冠冕,相同却又不同的两人,一张棋盘之上,纵横经纬,黑白交错,如争天下之势。 “咳咳咳,绝智如君天下少。” “冠冕似汝人间无。” “今朝峰巅黑白对。” “一子争先论龙图!” “好一个一子争先论龙图。”寂寞侯悄无声息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又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棋盘之上黑强白弱的局面,霎时变幻,棋盘胜负,再度扑朔迷离起来,“只是,寂寞侯还想搏一搏。” “哦?” “搏一搏,袭灭天来,是否真的,无救!” 荒林之上,神秘的面具客,神秘的奇幻术法,拼着受伤见红,亦强行从正道众人手下强行救出了袭灭天来。 “你,是谁?” 虽有救命之事,但魔者多疑之心,仍是未见放下戒备。 “地狱人形师。”自称地狱人形师的神秘术法者冷笑一声,手中重新浮现一朵湛蓝玫瑰,优雅一礼;不似中土人士,更像是极西之地的优雅绅士。 “地狱人形师?”袭灭天来闻言,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异度魔界为入侵苦境,曾收集苦境之地大量情报,情报之内,地狱人形师这个名字,亦曾出现。 曾和邪能境之主阴阳师周旋的神秘人,后来连同阴阳师一起失踪了。 而地狱人形师见袭灭天来微变的面色,笑了几声,随后道:“你所知的地狱人形师,却是吾,那不过是借吾身份行走的门人学生而已。” “嗯?你,为何救吾!”袭灭天来也无意追问其人身份,转而说道。 “正道、武都、不老城、魔界,现今还需要魔界平衡局势,袭灭天来,你还不能死。”人形师优雅回答道。 “哈,想以袭灭天来为棋子制衡,只怕汝,没那份能为!” 袭灭天来是何等人?魔界代理魔君,莲华恶体,实力非同凡响,骄傲自也非同一般。哪怕面临败局,也绝非是摇头乞怜,任人欺辱之辈。 “有没有那份能为,自不该魔尊者关心,但我相信,这一败,魔尊者自该不甘,离开吧,人形师期待魔界卷土重来的一日!” 人形师手中紧握着玫瑰,缓缓转过身。 “哈,情分,袭灭天来记下,无论你是为何方效力,相信未来双方会有合作空间,请!” 有所为,必有所求。袭灭天来相信,地狱人形师背后势力终有浮现水面的一日。 转身离去,袭灭天来往魔城通界方向而行,心中暗思未来对策,殊料,行至半途,却是太极印现,玄宗阵开,易天地之形,参造化之功,再闻三声各异弦音,困魔而来。 天一剑弦、三弦琴、奉弦琴,正是玄宗三弦——翠山行、赤云染、白雪飘,围杀而至。 “魔者,受诛来!” 剑弦一拨琵琶声动,翠山行冷喝一声,弦音开阵,袭灭天来应变不及,只觉阵势之下,功体难伸。再逢赤云染、白雪飘二人弦音合一,搅动风云。 “玄宗的小辈,落魄之虎,仍旧是虎,仅凭你们吗!七魔邪能·破神掌!” 弦音阵阵,不伤其表,只取其内,直摧魔者腑脏,魔者愤然出极招,却是弦音不绝,阵势难破;三道子虽受魔功震荡见红,但仍是不见后退。道元灌注弦器之上,袭灭天来再度见红。 就在僵持之刻,暗处,却见一道魁梧身形,阴毒之招,狠辣掌式,同取三弦。 翠山行、赤云染率先察觉,多年默契心内自生,却见天一剑弦、三弦琴双音同奏,撤阵同时,运现玄宗绝招。 “双式合流破魔招!” 双式合流,无上道威,击溃掌气同时,余劲更是扫向暗处之人,烟尘飞舞间,隐现一道异域身子,出招狠辣果决,掌间幽绿之色 ,更是剧毒象征。翠山行、赤云染不知来者深浅,见对方掌上幽绿,心知对方毒功在身,不敢多有接触,尽以弦音对敌。 “袭灭天来,还不走吗!”运化毒功的身影,双掌并使,困战翠山行、赤云染;袭灭天来见状,再提魔元,击退白雪飘,夺路而走。 “哦?”棋盘之上,黑子杀,白子救,竟是寂寞侯稍胜一筹,原本的一块死棋,竟是和先前的废棋连成一气,硬生生为那一片白 棋杀出了一条血路。 “有趣。”燕霏実执黑子在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棋盘之上,总体局势,仍是黑子占优。 “魔界势力深不可测,纵然袭灭天来败亡,不过稍后时日……咳咳,便可卷土重来,只是于先生所在武都而言,非是好事。” “哦?此话如何说?”燕霏実停下了正欲落子的手,一双眼和寂寞侯对视着。 “武都,终究只是武都,玉梁煌人中之龙,如今武都玉隅气候已成,自不会甘心屈于素还真、一页书之领导。魔界势败,武都、中原之矛盾,便该走上台面,咳咳咳咳,这也是为何一页书令秦假仙游走紫宫世家、不老城之原因。” 魔界势衰,便成正道、武都对峙之势,纵然武都和正道多有合作,但一页书作为现今的正道领导者,不会不防备武都。 寂寞侯的身躯颤抖着,连带着整个棋盘也随之微微颤动,虽是病弱之身,但那双眼却是看得比这江湖中绝大部分人,都要来的透彻。 燕霏実笑了笑,将棋子放回棋篓,“你这般言辞,若是一般人,便当你是魔界一方之人了。” “可先生,并非一般人啊。”寂寞侯擦了擦嘴角,“昔日素还真,号称武林皇帝,名动江湖。” “可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真命天子。” “这个人,不该是素还真。” “同感。” 燕霏実伸出了手,寂寞侯亦是,将军谷上,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愚者,期待你在这天下大幕之表演。” “咳咳咳,很快,很快。不知先生,可曾想过,这天下的,和平之世吗?” 寂寞侯眼中,闪着光,光名希望。 通往魔界之路,埋伏的武都人马,不知何时,尽皆悄无声息的退去。 始终紧绷着脑弦的袭灭天来,安然退回了异度魔界之内。 第一百三十四章:三月浩劫 造天计划 天荒不老城外一战,燕霏実布计连环,终使袭灭天来落入陷阱之内。城外一战引动风云色变,正道人马兵分两路,风水禁地被破同时,异度魔界之势力同受重创。 昭穆尊、尹秋君亡于六弦之首剑下,罪恶一声划上休止;哭麻衣拼死护主保着彝灿天脱离战局,但身受重创,终也伤重难治;吞佛童子被擒,魔界数员魔将战死;袭灭天来狼狈退回火焰魔城。魔界之众,声势大衰。 而此刻的天波浩渺之中,苍正运化道元,为围杀袭灭天来未果的翠山行等人治愈伤势,驱除体内毒患。异于中原之毒素,残绝狠辣,纵是以苍之不凡修为,祛除之中,亦感棘手非常。 “翠山行,你们围杀袭灭天来,到底发生何事?”苍左手按于白雪飘,右手落于赤云染身上,一旁伤势较轻的翠山行则将事件始末缓缓道来。 “吾等按照计划围杀袭灭天来,确如预料,袭灭天来元功大损,但战中,一身怀超凡毒功之人闯入,纠缠我与赤云染,白雪飘一人不敌袭灭天来,被其脱逃,其后此人与我等三人缠战若久,其间我们三人皆不意为其毒功影响,担心有失,无奈抽退。” “毒功?”苍思索着,接着问道:“其人相貌如何?” “不似中原之人,更像西南夷族。”翠山行回道。 苦境武林之大,势力之多,纵然是西南夷族,势力之错综复杂,亦远超常人想象。想要找寻一人,谈何容易。 与翠山行不同,苍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道:“此人出现,救下袭灭天来,或是魔界之人,或是另有意图之辈,既然现身,未来必然还有动作,关注即可,先将目标,着眼当前血泪异象之事吧。” “是!” 风水禁地被破,众人虽是成功带出素还真之遗体。 然而,与江湖传闻不符,禁地被破,泪阳异象仍然存在,无数苦境百姓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 眼见破除禁地无用,众人自知中计,只能将目标转移他处,以求得其它破除异象之法,然短暂时间之内,却是全无下落。 “文武冠冕?寂寞侯?” 武都大殿之内,听完燕霏実玉梁煌不由意外。 意外的名字,意外的称号,意外的人,让此次袭灭天来败而不死之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玉梁煌甚至都在脑海中想象出了那位病侯在幕后翻云覆雨,指点江山的模样。 “梁皇知道此人?” “列举苦境智者,此人可在前十之列。” 霹雳宇宙,苦境世界,武者、智者、王者,多如过江之卿,将寂寞侯名列前十,这已然是极高的评价。 但燕霏実确实没半点意外,一局棋,一场对谈。已让燕霏実认可寂寞侯其人,文武冠冕,武之一字,尚不得知。但文,确实当的上冠冕之称。 “愚者与其交流,其应非魔界之人,相助袭灭天来脱困,是另有图谋。” “依你所见,图谋为何?” 和玉梁煌所知道的原本历史的寂寞侯不同,现今的这位病侯过早浮出水面了,更似与其它势力有所联合,叫玉梁煌摸不清其动向。 “无他,浑水摸鱼尔。” 魔界若退,则台面上之势力将皆属同一派系,虽会互相戒备,然都不会主动动手,局面僵持的情况下,武林中的任何一点异常现象则会被无限放大。 相反,魔界一日不退,正道的目光就需始终关注于魔界之上。 浑水才可摸鱼,这是燕霏実同寂寞侯之间的共识。武都也需要一个敌人,作为拓展势力的借口。 “嗯,眼前泪阳异象待解,还不可分心。至于寂寞侯,军师或可以一事作为调查方向。” “嗯,何事?” “昔日南武林之浩劫,造天计划!” 久远之前,曾有六人齐聚,以“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因能而害仁。”为宗旨,发起以改造武林为目标的秘密计画,最终目的乃是消除武林纷争,建立大同世界。 这六人身份不明,仅以号流传,分别乃君、绝、书、剑、飞、仙,六人于当年三月其间,以南武林为计划之起点,广发请帖予各派掌门宗师,不从者以强掳之,并将受邀前来的众人困于横云山的桃源边境之中,为时三个月之内,南武林陆续有七十九个派门首领失踪,二十八个门派被灭,当时人称“三月浩劫”。 但不知为何,不过短短时间,六人中的五人便已销声匿迹,唯有剩下一人——绝,流窜在外,常年处于法门追捕之中,其真实身份正是西南之地黑夷族族长——无赦天靡·毘非笑! 而在中原法门,正在明法殿主持事务的法门教祖三弟子——聂商,再收传书,数日引来紧蹙之眉宇,渐渐放松开来。 聂商为法门辅执,为人恭谦有礼、循规蹈矩,凡事奉循法门教条为圭臬,相较于性情极端,为人严正,刚愎自用的法门大弟子卫无私,更受教祖信赖。也因此,法门教祖闭关之时,选择聂商代掌法门。 不久之前,法门教祖千金殷芊嫿为法门法门大弟子卫无私之时,愤而出走,欲上武都一讨公道,却是下落不明,传书武都,武都回信未见殷芊嫿之身影。见状,聂商只能调动法门力量找寻,却是徒劳无功。 “是师尊的回信吗?”聂商下首,是一身着湛蓝水袍,仪态不俗的青年,正是昔日的法门大师兄卫无私。 因为师弟为愁落暗尘所杀,卫无私怒而逼杀愁落暗尘一家,却为异乡人所阻,交手不敌帝单锋,被废去武骨,一身不凡,最终尽归凡胎。 “是,师尊言及近日便要出关,芊嫿之事,师尊会亲上武都询问。”聂商长舒一口气道:“还有,大师兄,你之伤势,相信师尊一定有办法的。” “哈。” 卫无私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转身往讲堂而去。 “师兄,今日还要去讲课吗?讲什么?”聂商问道。 “还是一样,法礼之道,不别亲疏,不殊贵贱。无论情由,一断于法!” 第一百三十五章:法门教祖 严明刑罚,整饬法度。明罚敕法,以肃理世。 今日,明罚敕法牌匾之下,明法殿内,锣声开道,钟鼓齐鸣,法门众人集结,正气肃然,堂威赫赫,气势凛凛。正是法门之首出关在即,法门人马,皆是肃然以待。 “天理无私,定纷止争,赏存慎法,罚加奸令。” 一抹红,肃然,沉稳,恍惚之间,一道身影已现明法殿内,背对法门众人,面对殿内硕大的法字,缓缓转身。法字之下,人身之前,是世事桌,是天南笔,是法规尺,是善邪墨。 威严仪态,不凡气概,正是法门教祖——天南笔·殷末箫! “恭迎教祖出关!” “恭迎教祖出关!” 以卫无私、聂商二人为首,其下法门众人,齐声而道,声音回响整个明法殿中。 “众人,辛苦了。”殷末箫缓缓抬手,法门众人随即噤声。 聂商此刻方才上前一步,行礼之后,开口道:“师尊,在师尊闭关其间,众门人谨遵师尊之令,严守法规,未曾懈怠,不敢逾矩。” “嗯。”殷末箫视线移转,看向一旁的卫无私,道:“无私。” “师尊。” “《法理总规》总序,第一句是何?” “严法不如律己,自我约束,以理循法,纷争可避。” 《法理总规》一书乃是法门门人必然修习之课程,卫无私作为法门大师兄,自然是倒背如流。 “袒私情而毁公允,这可是法门之人该行?” “愁落暗尘不仅杀害吾法门门人,更是幽燕征夫之杀手,杀害人命无数,杀人之罪,以眼偿眼,以命换命,此本在法理之中。” 卫无私作为法门大弟子,本应执理法门,却因执法往往矫枉过正,因此在法门中备受争议,故而潜修于丹心居。而如今明法殿之上的论辩,正似昔日师徒论法之景象重现。 “连坐之法,亦在法理之中吗?” “古法有云,共犯罪者,谓二人以上共犯,以先造意者为首,余并为罪,一家有罪而九家连举发,若不纠举,则十家连坐。” “古法亦有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无罪。愁落暗尘之妻儿并未沾染血腥,你却是一再逼杀,这也是古法吗?” “师尊,大师兄……”眼前明法殿上,争端又要再起,聂商眉头一皱,正欲劝下二人。 却闻法门教祖再生呵斥之声:“无私,执法者,不通仵验,不识法文,不辨情理,不分是非,不听言谏,不纳物证,卫无私,以上六者皆无,有法无情,刚愎自用,论法严苛,判决更是之凭一己之见,如此谈何执法!” 殷末箫怒然拍案,身后法门之人齐动,擒下卫无私。 “师尊,吾,没做错!”卫无私虽是武骨尽毁,但作为法门大弟子的威严在前,双手轻动,便已挣脱法门诸弟子之束缚。 站在堂中,眉宇之间尽是正色,不见一分后悔之意。 “真正令人可怖所在,便是你,从未认为自己错了,来人,将之拿下,囚于法牢,自省!” 殷末箫心内无奈一叹的同时一声令下,法门众人再度上前。 “师尊,哼!” 冷哼一声之后,卫无私转身走下,身后一众法门弟子也未按押,只是将之带下。 “师尊,大师兄,这……” “终究是吾教管不严,唉,聂商,汝且先代理诸事,吾先往武都一行。” “是。”聂商点头行礼道。 天荒不老城一战,异度魔界元气大伤,折损众多战力,就连先锋大将吞佛童子亦是被活捉,囚禁于万圣岩。 “袭灭天来,汝令本后,很失望。”魔界深层,九祸、袭灭天来相对而坐。九祸乃力排众议收容袭灭天来,更赐其兵权,如今异度魔界遭逢大败,连带九祸,亦是同受牵连。异度魔界之内,一时议论纷纷。 面对重重指摘,袭灭天来只是沉默,昔日进攻万圣岩得胜之时,有多少夸赞,那么落败之时,便会有多少责难。 但面对九祸,整个异度魔界现今唯一欣赏他的人,袭灭天来却是再不能沉默下去。 “棋差一步,落得败局收场,是袭灭天来应得之下场。”黑袍灰发的魔者,未因败局而沉寂,反而性质更显高昂:“但若说让袭灭天来就此认败,却是绝无可能!” “兵力损失大半,昭穆尊、尹秋君等人皆亡,长生殿一派,哭麻衣重伤不治,仅剩下彝灿天一人,对汝心中自生怨怼,未必再如昔日一般听从汝之号令。” 九祸卷动的发尖,语气冷淡,目光亦是不存情感,细数着袭灭天来眼前的不利局面。 “你还有何翻盘机会吗?” “此番大败,却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让我得知,现在台面之外,尚有一隐藏势力,不与正道武都等众为伍,将之联合,颠覆眼下局面,轻而易举。” “汝欲如何做?” “风水禁地假象已破,正道方挫败我方,接下来必然将目光着眼于泪阳奇象一事,正可以疾风怒涛之势,将之各个击破。” “在新的成果出现之前,吾已无可能再给汝进行帮助。” 还未等袭灭天来开口,九祸便已将对方求援之通路断绝。是惩戒,亦是考验,若袭灭天来能完全依靠其自身重新崛起,在九祸眼中则尚有利用价值。若是袭灭天来就此一蹶不振,更不知好歹一再求助魔界之力,则…… “哈,何须魔界之力呢。” 袭灭天来之态度,却是超出九祸所料,魔者一声轻笑,言辞之中,却是不见败者姿态,反而笑着,更添数成自信。 “你打算如何做?” “万圣岩先前震荡,释出数名罪人,兼之眼下江湖路上,尚有些许散离实力,联合一众,巧妙利用各方矛盾,将又成一股庞然势力。还请九祸魔君,静待吾之成果。” “如此说,本后期待你之表现,这杯酒,敬你!。” “多谢九祸魔君!请!” 酒饮尽,袭灭天来再度阔步踏出魔界深层,走入苦境之地,而其首要目标,赫然正是——北隅! 第一百三十六章:北辰遗族 北隅之地,偏远城镇,又见一日起,又逢一日升。 布旗展空,露出一个酒字,今日,却见一黑袍恶氅,手持念珠之佛者,来到小店之外。 眼见袭灭天来坐下,店中小二忙上前招呼道:“客官请,需用些什么?” “哈。”袭灭天来轻笑一声,将杯中茶水尽数倾于一旁,又取过另一杯,自斟满杯。 “此盅清泉大不同,周游四海五湖通。王谢门前曾共饮,今日民间又相逢。” “嗯?大师不凡,却不知可能品得出茶出何处?” “茶出北地兴亡处,学成文武奉君王。” “大师博学,我家主人最喜博学之人。” 小二微微欠身,带着袭灭天来行至酒馆内中,一处暗道之外,小二便随之离去,袭灭天来径直走入,却见石壁两方灯火透明,映照一处暗室。 “大师前来这等肮脏所在,却不知是为何事呢?”帘幕幽紫,晦暗无光,幽幽映照出一条端庄优雅之身影。 “自然是为了杀人,只是,不知掌柜是否敢接此等买卖。” “大师气态不凡,杀气之重,却是出人预料。” 袭灭天来闻言轻笑一声道:“我说出想杀之人,姑娘是杀气,只会比本座更重。” “嗯?” “武都之主,玉梁煌!” “什么!” 意外的名字,意外的言辞,袭灭天来一语,霎掀风起,暗室之内,不知何时再现两道身影,皆是杀气凛冽。而幽紫的帷幕掀开,露出一张气质不凡的面孔,和昔日的北辰胤颇有几分神似,赫然正是,北辰皇朝已然消失若久的四公主——北辰泓。 “嗯,想不到,除了昔日的北隅旧将,公主殿下还能收拢到北辰元凰麾下的翳流人手,不愧是皇家贵胄。” 此刻,暗室之内,又再度涌现数道气息,不分先后,皆是锁定袭灭天来。 “不可无礼。”北辰泓止住一众麾下的动作。 北辰皇朝,乃是北辰一族之基业,北辰泓之父兄皆为之奋斗一生,其爱人玉阶飞更为北辰元凰之老师,北辰太傅,鞠躬尽瘁,逆天数,促龙气,终是精力耗尽,遭天谴而亡。 于北辰泓而言,北辰胤、北辰元凰,虽是立场有异,但骨肉亲情,血脉联系,终是密不可分。 然而一切,无论是父兄的汲汲营营,还是爱人的殚精竭虑;皆因玉梁煌众人而付之一炬,这让北辰泓如何不恨? 但一直以来,看着武都蒸蒸日上,忌惮于武都实力,北辰泓心知收容而来的众人实力有限,也未有大动作,时间一长,反而情绪平息,复仇之心渐淡了下来。 “看来,四公主殿下,复仇之心淡了。” 北辰泓无言,只是静默。 “是啊,四公主锦衣玉食,固然皇朝覆灭之时,心里有恨,也早该淡去了。” 语未落,暗室之内,烛火撩动,一抹彩剑直取袭灭天来咽喉,却是后者轻探双指,彩剑再难寸进。 “曾上问侠峰论道之彩剑·竹水琉,美则美矣,可惜杀场之上,无用。” 双指再动,轻退彩剑,暗室之中的其他人,此刻皆是蠢蠢欲动。 “大师,直言目的吧。” 沉默的北辰泓,再度缓缓开口。 “哈,四公主快人快语,今日,袭灭天来前来,只为一件事,四公主,还有意复仇吗?” 幽燕征夫隐藏据点,贾命公、刀瘟患剑等人一再受到武都势力追杀,虽然后续由于风水禁地之故,撤回人马布局,但玉梁煌随后又请出了愁落暗尘追杀贾命公,摧毁幽燕征夫。 愁落暗尘为昔日幽燕征夫王牌杀手,后退出幽燕征夫,也曾受到贾命公威胁,二人之间早无情分。 更何况愁落暗尘身受异乡人救命保家之恩,追杀起来更是毫无余地,接连捣毁了多个幽燕征夫巢穴。 幸得贾命公狡兔多窟,方才得以一再避过死劫。 而今日,这一处暗藏的据点,却是迎来了叫人意外的来客。 “魔界代理者,袭灭天来。”贾命公拨弄着算盘,看着此刻堂中之人,“当真是稀客,阁下惨败于不老城外,不思兴兵报仇,反而来到幽燕征夫,不知为何?” “简单,救贾死宰相于存亡之间而已。” “可笑。”贾命公脸上的笑意,甚至牵动了干瘦的面皮,显现了褶皱,那张本就阴森的面孔,更显得恐怖了几分。 “幽燕征夫面对的困境,本座亦有所闻,玉梁煌持大义,连正道,合并诸势力之力,合纵大势已成,孤立无援的幽燕征夫,本座着实看不出胜算来。” 袭灭天来言辞犀利,却是正说到贾命公心内痛处。 魔界虽败,但底蕴身后,正道众人在完全探清魔界实力之前,是决计不敢深入火焰魔城的。 而幽燕征夫不同,一个杀手组织,从跟脚上,就注定了难以和一国之力抗衡。 “古有纵横之论,今日,魔尊者前来,是要以连横之法说服于吾吗?” “合纵连横,本质相同。”袭灭天来负手而立道:“若是幽燕征夫加入,本座,可为汝取得一物,让贾死宰相重现昔日判生断死之风采。” “哦?” “不老泉水!” 武都御宇—— “梁皇,北辰泓经营之组织,已然关闭了。” “嗯?可知原因?” “未知。”燕霏実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北辰泓之动作,尽在武都眼中。 然北辰泓同玉阶飞有情,玉阶飞又是燕霏実之好友。故只要北辰泓不做出什么有损武都之举动,在玉梁煌默许之下,也任由其动作了。 “嗯,她之麾下,实力有限,遣人关注即可,无需耗费太大精力。” “是。”燕霏実点头道,“梁皇是让燕归人前往长生殿血海之处?” “嗯,血泪异象,三处禁地,其中一处便是诡龄长生殿,故让燕归人前往破除。”对于燕霏実,玉梁煌已有相当信任,虽不算知无不言,但这些事还是会如实告知。 武都针对风水禁地探查之情报,燕霏実亦有观看权限,但他分明记得,其中并无三处禁地之说法。 “愚者冒昧一问,梁皇是否一开始,就知道,风水禁地为假!” 第一百三十七章:天下之法 踏出梁皇殿,燕霏実回首一望,宫门之深,宫门之华,宫门之雄,偌大梁皇殿,此刻却若骇世巨兽,潜渊卧龙;看似无害,未来一朝龙跃九霄,必然将使天下惊服。 “风水禁地一事,从一开始孤皇便知是假;然破除风水禁地,乃当时正道所主导,民心所欲为。孤皇不如顺势而行,达成军师计策同时收获名望。未来,若是武都真正找寻到破除泪阳异象之关键,百姓便会想到,昔日正道亦受蒙骗,迟迟未能收效,一页书、素还真等人做不到的事,武都做到了,这岂非是进一步拔高声望之途径?”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手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陈形亦然,象名其龙。” 燕霏実轻摇着羽扇,缓步离去。玉梁煌既已将目标说明,他作为臣子,又岂有不作为之理? 一日之期,燕归人至诡龄长生殿故址,昔日诡龄长生殿深处,血海之源不死渊源,血海消失同时,天际伴随着泪阳环绕的三颗异星其中一枚悄然崩毁无形。 连环奇象对于苦境生灵造成之影响减弱不少,同时武林道风传消息,三星毁一一事,乃是武都之主所为,一时之间,武都名声再涨,亦是引来无数奇人异士投靠,其中亦不乏有实力超凡者。 而与此同时,为寻爱女殷芊嫿,为首徒卫无私之事,法门教祖殷末箫踏上武都御宇之地。 “一路行来,与前辈相谈甚欢,前辈之教诲,平云鹤没齿难忘。” 长烟九垓·平云鹤,乃是剑术超绝不凡的武林侠客,与妻子飞霞千湍·雁怀空并称为“烟霞剑侣”。夫妻二人本厌恶了中原武林之争斗,欲往塞外退隐。 却是于路上听闻玉梁煌及武都之事,平云鹤任侠好义,眼见魔祸不断,民不聊生,随即打消了退隐塞外的念头,和妻子共议加入武都,一齐为苍生努力。 雁怀空个性娴静,一切以夫君平云鹤为中心,自是欣然同意。 夫妻二人于途中偶遇殷末箫,一番论谈,夫妻二人皆为殷末箫所折服。 “你们夫妻二人剑术超绝,更有侠义之心,老夫且祝二位能可一展抱负,为苍生黎民造福。” “多谢前辈。” 一行人就此分别,殷末箫转道之后,却是为第一时间便前往御宇皇城宫廷所在,而是另寻一处安然坐下,静观往来行人;武都之内,虽是诸族混杂,然书同文,语同音,生活习俗皆无分别。百姓脸上更可见得笑容,茶馆之内也少不得文人墨客吟诗作赋,谈论时事,眼下种种,皆让殷末箫心内暗自点头。 “道德三黄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清时几行名姓,北芒无数荒丘。 前人播种后人收,说什龙争虎斗。” 一席黑衣随风动,一把布剑身后缠,手中折扇轻摇晃,正反六字——有文化,没结婚。 “老先生,找人找到武都来了,唉唉唉,这可叫吾如何是好呢?”来人坐定,正在殷末箫对面,轻摇折扇,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而殷末箫,亦是在同一时间,便已认清来者身份。 “无私,便是废在你手。” “武都德云社班主,人称苦境郭德刚(真名怕和谐)——说书客·异乡人,见过教祖。” 异乡人的话说的很轻,轻到不会有半分言语随风落入一旁走过的店小二的耳中,却在殷末箫耳中,变得分外清楚。 “既知老夫身份,你也现身,想来是有备而来。” “异乡人无罪之身,何须有备呢?” “汝,无罪吗?” “法律刑典杀人有罪,诛恶却是有功。异乡人不过是制止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恶徒行凶,何罪之有?” “在汝眼中,卫无私是恶徒吗?” 教祖心内,念及卫无私,只是暗叹。 “未查刑律,未过堂审,未举例证,私设公堂,便要擒其妻儿定罪,说是盗匪,亦是毫不为过,法门教祖若是欲以卫无私论罪于吾,异乡人也是无话可说了。” “巧舌如簧。” “说书人全凭这口唇舌,若是舌不够巧,怕是要给人砸场。” “罢了,汝离开吧。” 殷末箫挥了挥手道。此番前来,卫无私之事,他已得验证,过本就在卫无私,法门自无追究之余地。随后,他便要一会玉梁煌,询问殷芊嫿之事。 虽然法门消息,亦曾提及异乡人似和玉梁煌有联系,或为武都潜藏之高手,但殷末箫却无通过异乡人联系玉梁煌之想法。法门教祖,既然来,便是该堂堂正正,何须鬼祟暗结。 “教祖可曾效果,法行天下呢?” 殷末箫欲离去,此刻异乡人却是悠悠一语,止住殷末箫之脚步。 “苦境势力弥补,有正有邪,法行天下,谈何容易?” “在吾看来,法行天下困难,只在势力盘根交错,复杂不一;更兼执法机构众多,法理未能统一;三教根深蒂固,内部自成律法一系,外法难及。此三者,乃是法行天下之根本缘故。” “知问题所在,亦难根治矣。” 想要统一律法,首先便要统一天下,建立天下,但这一步,已是千难万难。纵然是素还真、一页书等人,固然三教对其多有助力,但二人若是放话要一统,顷刻之间便会遭千夫所指,众叛亲离。 “梁皇有旨,武都尚缺一公正严明之执法机构,不知法门可有意?” “嗯?”殷末箫看着异乡人,面上显露意外之色。 “而且,梁皇亦有意,将这执法机构,交予卫无私打理,不知教祖,意下如何?” ------------------------------------------------------------------------------------------------------------------------- 天荒不老城所在,房间之内,一双眼转醒,却见一橙衣少女面带关切之色,看着床上之人。 “姑娘,你醒了。”识玲珑看着床上粉衣白发的女子道,“你怎会昏倒在天荒不老城之外,你,是谁?” “我,我是……”欲言己名,却是脑如针刺,痛苦万分,三个字,恍惚闪过女子脑海之中。 “我,我是,竹水琉。” 第一百三十八章:黑道联盟 “彩剑·竹水琉?” 日前识玲珑出城散心,靛羽风莲沿路陪伴,途中却是遭遇一桩拦杀,神秘黑衣人欲杀女子,靛羽风莲出手将女子救下,带回天荒不老城中。数日之后,女子转醒,却是记忆全失,只剩下了一个若真若假的名字——竹水琉。 天荒不老城坐拥不老神泉,自是少不得人觊觎,如今有外人进入,不老城外松内紧,对女子多有防备的同时,亦开始着手搜索竹水琉之消息。 “出自华葶南国之竹门,曾上问侠峰论道,真实身份为已故的北辰皇朝一字并肩王北辰胤麾下,昔日北辰皇朝剧变,此女也消失,缘何被人追杀?” 识能龙将手中情报合拢,搁置一旁。他是为人和善,个性温和,但能成为不老城之主,创建不老城之基业,自然不是全然的老好人。面对一个来历不明,还失忆的女子,自是不会疏于防范。 但识玲珑自幼长在不老城内,鲜与外人接触,一朝救下竹水琉,与之结识,不过短短时日便已成为手帕之交,眼下,想要将竹水琉送出不老城已是不可能了。 而竹水琉真是别有用心之人,若是某天挟制识玲珑,对于天荒不老城而言,也是隐患。 “唉,难啊。”识能龙摇了摇头。 昔时问侠峰论道之众侠士,或亡或隐,想要再找出人来验证竹水琉之身份谈何容易?而且纵然其身份为真,又焉知他人打入城内的棋子? “城主。”就在这时,不老城太辅走入殿中,识能龙闻声,旋即收敛面上忧虑神情,看向不远处的臣子。 “太辅,何事呢?” “城外有一人,自称无悼一人庸,求见城主,欲求不老泉水,治疗其友。” “无悼一人庸?是养生馆那位救治百姓的医者吗?请入吧。” “是!”太辅点了点头。 识能龙随后又接道:“太宰可有消息传回?” 太辅摇了摇头,随后退下。 不多时,面容枯槁的褐衣剑者已被太辅领着来到了明岁殿内中。 昔日无悼一人庸,也就是患剑,曾偶得造化之钥,为赎昔日之所造之孽,便在医馆之内救治百姓,直到后续受慕少艾所劝,将造化之钥交予公法庭。 “无悼一人庸,见过城主。” “先生免礼,请入坐吧”识能龙说道,对于仁善之人,识能龙亦是宽厚非常,“太辅言,先生是为不老神泉而来,可否细说经过呢?” “唉,详情如此。” 武都针对刀瘟、患剑夫妇动作,贾命公拼死以护,本就老迈之躯命力更见耗损。虽患剑仍对其人品行为有疑,但观刀瘟却是已对贾命公所言深信不疑。 听闻不老神泉可为贾命公疗愈伤势,刀瘟本欲前往不老城一讨,患剑担心昔日皇甫世家之事重演,故拦下刀瘟,自行前来。 “所以,患剑恳请城主相赐不老泉水,感激不尽。”无悼一人庸说道。 “嗯,汝既为朋友之义,识能龙自不会拒绝,稍后吾便让人将不老泉水交予。” “多谢城主。” 无论贾命公所为是否别有居心,但自己夫妻二人蒙人恩惠是真。听闻识能龙愿将不老泉水交予,无悼一人庸心内也是一松,至少此番他不会亏欠于他人了。 而此刻,天荒不老城内廷,一场事关一人之争端,将起—— “太师,我可以保证,她决然不是外来之细作。” 屋内,识玲珑将受到惊吓,满面惊慌之色的竹水琉护在身后;身前是神似阴阳师的不老城太师,面带沉冷之色。 “玲珑小姐,此女来历不明,贸然收容,恐有害不老城,还请小姐将人交出。”不老城太师一如往常一般的冰冷道:“待确认其无害,吾可亲向这位姑娘赔罪。吾亦可保证,不会做有害这位姑娘安全之事。” “不可以,竹水琉她伤势未愈……” “小姐,事关不老城安危,不可任性!” “飞羽腾云汉,振翼凌昆仑;俯涉绿水涧,仰划九峦峰。” 就在冲突不休之时,一席湛蓝如风的身影,手摇羽扇,翩然走入其间,“太师,此事交给我处理吧。” “靛羽风莲。”不老城太师眉头更见紧皱:“你当该知道,此事不可玩笑。” “自然。”靛羽风莲轻摇着扇子,看上去不似太师一般凝重,看上去颇为轻松,“对于靛羽风莲,太师该有相当的信任。” 靛羽风莲虽不入天荒不老城统辖,然其才能已得天荒不老城众人认可,反应敏捷,遇事沉着,识能龙也常与之交流。 对于靛羽风莲的能力,不老城太师从无怀疑。 随后,不老城太师又看了眼此刻被识玲珑护在身后的竹水琉,“那便交给你了,玲珑小姐,竹姑娘,抱歉。” 随后,不老城太师便离开了。 “义兄,多谢你。”不老城太师离去,识玲珑感谢道。 “先别忙谢。”靛羽风莲拿着毛绒莲扇拍了拍识玲珑的头,“该问还是要问的。” 靛羽风莲的目光落向竹水琉,微笑着道:“我是飘逸如羽,风趣不凡的靛羽风莲,姑娘莫怕,我只是想问一问,姑娘到底是谁?” ------------------------------------------------------------------------------------------------------------------------- 异度魔界大殿之中,今日却是三雄汇聚,彝灿天、贾命公,更有现今的魔界代理者——袭灭天来。袭灭天来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走于北辰泓、幽燕征夫,终究是以两者心中之恨为突破口,说服两方,成就联盟态势。 “竹水琉现已进入天荒不老城内中,只待发作时机了。” 竹水琉、野胡儿(原北辰皇朝将领)为北辰泓的支援魔界之将领。 殊料甫入魔界,二人便为袭灭天来等人所制。 “诡龄长生殿之手段,将远超世人想象。”彝灿天轻抚胡须,言语之中尽是自信。 “哈哈哈哈哈,众人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一旁的贾命公亦是自信。刀瘟患剑声名赫赫,却是难逃他之掌握,为其玩弄股掌之间。 “哈,那吾便放心了。”袭灭天来。 天荒不老城之人不会想到,竹水琉,本就对自己之来历,一无所知。 第一百三十九章:造天再现 雪峰寒,天地冻,纵然天现异象,双阳并世旷照,仍是难容此地千年不破之寒冰,一道身影,身背木剑怆然,仙风道骨,双眼异彩,蕴观烛之能,直破极天峰千丈冰层之下,恍惚之间隐现一道身影。 “世途艰难,何日能得靖安?又或许,是我太燥进了。道凉,人生一世,能无愧于己已是足够了。” 往日之言,恍如昨日,剑者收神,双眼渐复平常之态,千丈冰层之下所见,重现于脑海之中。 “果然是前辈的乾坤倒转·烈阳照雪,前辈当年到底遭遇了何等样事,才会运使如此玉石俱焚之禁招……” 自言自语,剑者心内却是已然生出决意,转身离去。 数日之后,武林道上忽起传言,言及碧落江上,隐世已久的碧江孤舟再度往来于碧落江上。碧江孤舟乃是江湖上一代奇侠飘舟神隐泛舟游江所用,如今孤舟再现,便是飘舟神隐再现武林。 不仅如此,飘舟神隐更是散出消息,自言为昔日南武林三月浩劫祸首之一,要在十日之后,于公开亭揭穿昔日三月浩劫之真相,一时之间,武林之内议论声四起。 原本早已尘封于记载的南武林三月浩劫,此刻再度为人所关注起来。 ------------------------------------------------------------------------------------------------------------------------- “飘舟神隐……” 法门之中,殷末箫将法门典籍重新归于书架之上,若有所思。 飘舟神隐他虽不曾往来,但也曾听闻其事迹,乃是行侠仗义的一代侠客,销声匿迹若久,如今突兀而现,更直言昔日的三月浩劫。殷末箫本能的感觉到其中必然有异。 三月浩劫之事,法门一直有进行追查,其中隐隐与三月浩劫有关的毘非笑,更是遭法门通缉多时,只是其人狡猾狠辣,兼之实力高强,才使得法门一直未能将其捉拿归案。 “三月浩劫,或许吾该一寻这飘舟神隐,不过此人既然有意道出真相,为何又要在十日之后?” 殷末箫的目光落在书架上的《南武林典秘》之上,就在此时,聂商亦来到法门藏书所在,手中还紧捏着一封密封信件。 “徒儿见过师尊。” “商儿,可是芊嫿有了消息?” 武都之行,殷末箫并未寻得爱女殷芊嫿之消息,殷末箫细思之后,亦觉武都无对殷芊嫿下手之理由,随后便离去。 返回之后,一面加派法门人力找寻殷芊嫿之消息,另一面则进入法门藏书所在,查询昔日三月浩劫之消息。 “有人将书信送至法门,更指明要师尊亲启。” 说着,聂商将书信送上道。 “嗯?这是!” 殷末箫将书信接过拆开,神色不动,阅毕之后,悄然折回,法门教祖不见半点异状。 “师尊?” “无事。”殷末箫回道:“武都所在,法门新立,无私性情极端,恐会生事,汝还需多加关注,先下去吧。” “这……是。” 应武都之邀,法门乃往武都成立分堂,以卫无私为主掌,目前尚在搭建框架之中,若说关注,此刻尚还太早。 师尊言辞闪烁,似有隐瞒,并未提及小师妹之消息,莫非信件中真是小师妹的消息吗?但师尊不见喜色,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重重疑问,皆埋藏于聂商心中,躬身而退。 而聂商退去之后,殷末箫掌运功元,一纸书信霎时崩为齑粉,飘落于地。而教祖面上,亦是隐现压抑的愤怒之色。 “芊嫿……” 爱女落于他人之手,殷末箫此刻心内盛怒,却是不得不强行压下。愤怒,易让人失去冷静,失了冷静,更易让对方有机可乘。 对方传书,乃是欲让吾一探飘舟神隐,正和吾之目的不谋而合,表示对方目的,亦是在三月浩劫;是汝吗,无赦天靡·毘非笑! “惹怒殷末箫,汝难以承受后果!” 转身,踏步,走出法门藏书的一瞬,殷末箫尽敛面上怒容,恢复常态,往碧落江方向而去。 “飘舟神隐,便让殷末箫一会,昔日的江湖奇侠!” ------------------------------------------------------------------------------------------------------------------------- 天荒不老城,自无悼一人庸离去之后,重入与世无争的平静世道。 而另一边,针对竹水琉之调查,靛羽风莲以各式术法、计策试探,始终未收其效,昔日的问侠峰群侠之一,彩剑·竹水琉,似已真就成了一个记忆全失的脆弱女子。一身武修虽是尚在,但心中惶惶,像极了荒野之上只能无力奔逃的小兽。 “所以说,此女,当真无问题?” 此刻,不老城太辅、太师、靛羽风莲三人齐聚一室之内,太辅问靛羽风莲道。 “七成把握,并不绝对,天下奇人何其多也,总有超出靛羽风莲见识之人。” 靛羽风莲摇了摇头,神色亦是罕见的露出了凝重,事关天荒不老城,他也必须慎重。 “三成,不老城赌不起,竹水琉,无论其是否别有用心,皆不可留,一切责难,吾一肩承担。”既是难辨,那便无需再做辨,宁杀错,不放过,不老城太师之心,更是冰冷非常。 太辅缓缓摇头道:“此事,有违城主建立天荒不老城之初衷。” 昔日识能龙建立天荒不老城,乃是为建立一处无纷争战事的世外桃源,若无证据,便将竹水琉就此驱逐,作为不老城之主的识能龙绝无可能准允。 “但是……” “两位勿起争执。”靛羽风莲摇着扇子,若有所思,“或许,对方之目的,便是要以此女,在我方内部制造争端也未必。” “但此女不除,如鲠在喉,更何况玲珑小姐与之朝夕为伴,若真是别有用心之徒,玲珑小姐危险万分!” “你们若有心思关注那女子,倒不如关心此刻出现在殿内,以感谢为名前来之人。” 话语落,却见蓝色花瓣飘荡空间,如梦似幻,层层叠叠拢聚一团之后,霎时盛开,花瓣之中,隐现一道戴着白面具,手持蓝色玫瑰的身影,正是昔日救下袭灭天来的神秘术法者。 “是你,太宰,你回来了。”不老城太傅语带惊讶。 “是啊,吾回来了,回来便见得,天荒不老城在你们之辅佐下,已见千疮百孔了。”地狱人形师把玩着蓝色玫瑰,语气凌厉。 第一百四十章:飘舟神隐 “魔界近日,全无动作吗?” “表面上并无动作,但魔界通路诡秘未知,或许魔界已是另开别路,避过我等之探查。” “嗯,幽燕征夫,贾命公等人呢?” “愁落暗尘传回消息,暂未得踪迹,似乎已全面退出北隅地界。” 梁皇殿中,君臣对谈,燕霏実微微一笑。 此番驱逐幽燕征夫势力,武都未动一兵一卒,便已达成目的,偌大的杀手组织,现今已在武都销声匿迹,现今正道只有一页书支撑台面,武都坐拥北隅,囊括残林之主、燕归人、别见狂华等众,已成气势。 现今对于幽燕征夫这等庞然的杀手组织,甚至都无需动作自身力量,这便是实力所在。 “现今另有一事,乃是在近日武林道上突兀出现之人,飘舟神隐。” 自神秘人救走袭灭天来之后,燕霏実便开始针对台面下潜藏未出之势力进行调查,依照玉梁煌所言,乃将目光集中于昔日的南武林三月浩劫之上。 虽然各部典籍记载之三月浩劫皆不甚详细,但这并不妨碍燕霏実通过字里行间的记载,得出昔日浩劫之始末。 “军师已有答案?”玉梁煌心内惊讶,飘舟神隐一事,连带昔日的三月浩劫,他都是一清二楚。但他也知道,此事在苦境武林,可说记载极少,内容也是大同小异,并未深入事件根本,意从不全的记载之中,寻出真相,可说是极为困难之事。 燕霏実轻笑着摇着黑色羽扇:“虽未窥得全貌,但也是了解了几分,三月浩劫曾使得武林惊动,却是一夕之间销声匿迹,无外乎两种可能,内忧,外患。而从现今自称飘舟神隐之人的动向来看,内忧的可能性居多,而且,亦有他人在追查事件真相,如今舟上神隐,不过是鱼饵罢了。。” “如此看来军师是觉得现在的这位飘舟神隐是假?” “梁皇何必明知故问呢,一切事宜,不是早已在梁皇掌握之中?”燕霏実笑着道:“此外,若是愚者所料不差,梁皇遣人送往紫宫世家的信件,便是要破除第二处异象之地。” “哈哈哈哈,军师不凡也。” 玉梁煌并未开口否认,那便是确认了,更让燕霏実坚定了心内想法。 世人只道武都之主英雄盖世,却不知其对天下大势的判断,对江湖情报的掌握,对人心之了解,更胜其武学。若真只是有勇平谋之辈,又如何能一步一步走到现今的位置呢? 寂寞侯,燕霏実已寻得自己之主了,你的真命之主,又在何方呢? ------------------------------------------------------------------------------------------------------------------------- 碧落江畔,孤舟横行,泛起水波悠悠,飘舟神隐独立于孤舟之上,静观两岸山水,随波逐流,静待时间来临。 “天理无私,定纷止争,赏存慎法,罚加奸令。” 诗号落,碧落江上起波澜,但见一人足踏江水如履平地,负手而行,神态轻松自若,尽显其人超绝根基。 “天南笔·殷末箫,为昔日南武林三月浩劫而来。” 殷末箫拱手一礼说道。眼前之人,乃是昔日名响江湖的一代奇侠,于情于理,殷末箫皆该以礼相待。 “七日之后,公开亭上,飘舟神隐自会公布天下昔日真相,法门教祖如若好奇,七日之后前往公开亭便可。”飘舟神隐一身青袍,面孔虽是黢黑,仍可见得其不凡风骨。然言辞之中,却是隐隐带着几分送客之意。 殷末箫微微一怔,却是未曾想过飘舟神隐竟会如此直接的送客。随后接着道:“阁下既是有意揭露昔日真相,又为何非要等到七天之后呢?” “时辰不到,往日之秘便不到揭晓之时。”飘舟神隐缓缓转过身,淡薄回复道:“吾只能告知阁下,此事,乃是多人合谋而成的阴谋,内中详细,还请等待公开亭吧。” 多人吗? 飘舟神隐言辞中提到多人,旋即使得殷末箫展开联想,追问道:“毘非笑是否也是众人之一。” 毘非笑?西南黑夷族的前任族长? 飘舟神隐暗将殷末箫所言记在心内,由于是背对殷末箫,殷末箫也未见得飘舟神隐面上一瞬的神情变化。 “恕吾现在还不能告知。” “……多谢阁下,那吾便静待来日公开亭了,请。” 从飘舟神隐的态度上,殷末箫看出追问也是无用,随后便转身离去。而在殷末箫转身离去的同时,江岸边上,一道始终关注着二人的身影,也随后大步离开。 法门教祖,非是吾有意隐瞒,实在是,你也非是吾要等之人啊…… 孤舟上的人,心下一叹,孤舟再起航,泛舟江上,人,神隐无踪。 ------------------------------------------------------------------------------------------------------------------------- 天荒不老城中,不老城太宰地狱人形师外出归来,来势汹汹,直言太辅、太师二人辅佐不力,天荒不老城已身陷危机而不自知。 靛羽风莲为天荒不老城新近结识之人,他来到不老城时,不老城太宰已然外出游历多时,故对于这位只闻其名的太宰,多是好奇之心。 如今一会,只觉对面确不愧是不老城三能之首,能力修为,确实胜于太辅、太师二人。 “太宰是言,判生断死·贾子方?”太辅疑惑道。 数日前无悼一人庸前来不老城求取不老泉水,识能龙感念患剑朋友之义,乃将之赐予,如今贾命公服下不老泉水,重归年轻之态,便成了如今正在天荒不老城做客的判生断死·贾子方。 “幽燕征夫之主,操控江南第一大杀手组织之人,岂会是良善之辈,此番来意,又岂会简单呢。” “不老城内,岂由得他造次!”太师之言辞,冰冷,且满是杀意。 “加强戒备吧,风雨将临天荒不老城了。” 地狱人形师身形一转,带动几点火星,目光随即看向一旁的靛羽风莲:“能得太辅、太师认可,汝很不错。” “靛羽风莲谢过太宰夸奖。” “哈,汝觉得城主待你如何?” 地狱人形师轻捻着玫瑰,似是意有所指。 “恩重如山。”靛羽风莲一脸正色道。 “那未来如城主陷危呢?” “靛羽风莲自然是豁命以救。” “如此,甚好。” 地狱人形师一笑,化作点点花瓣零星散去。 身怀龙气之人已至,主人,你也该出关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魔兵天降 不老城危 入夜的天荒不老城,仍是不改森严戒备,黑夜之中,却见一道人影穿行于不老城城防之间,越过层层岗哨,眨眼,已是将近不老城城门。 就在此刻,火烛燃,照的天地一片通明,天荒不老城之主识能龙负手立于城门之前,身后是不老城太辅、太师二人,周围一圈,则是不老城之士卒,将行走于深夜之人,团团围住。 白发,彩衣,再见绚丽彩剑亮锋,红蓝双色一划黑夜,正是昔日问侠峰女侠——彩剑·竹水琉。却见竹水琉彩剑一出,身法飘然绝逸,彩剑之招,式式千姿万态,静似白琉,动如玉兔,不发一语,只为脱围而出。 但见天荒不老城之主身形变幻,翻袖兴掌,尽展不世元功,竹水琉虽是化招伶俐,然根基之差,却是有若天壤之别,数招过手,已露败象,而同时识能龙亦察觉竹水琉身上变化。 “是巫术,诡龄长生殿所下之巫术,受外力激活所致。” 竹水琉仿若无闻一般,扬剑横扫,再催功元,幻化攻势直取识能龙,却见识能龙举掌向天一划,强招横扫而出—— “寰宇掌!” 寰宰一掌,宇内震撼,彩剑挽花招式虽美,但却威力有限,面对识能龙强悍一招,手中彩剑登时脱手而出,倒地昏迷过去。 “此女子,果然是奸细!”随后太师走上前看着竹水琉道:“城主,还请将此女驱除城外。” “太师且慢,竹水琉身上术法,乃需术引启动,平时如常,一旦启动便是任人操控的傀儡。”识能龙阻止不老城太师说道,看向竹水琉的目光之中,还带着几分悲悯的神情。 “此术一旦引动,其人生命力便会急速消耗。”一旁的不老城太傅亦随之说道,“就算不驱赶她,她之性命也是无多,唉。” “那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术引者。” “其人不是已经现身了吗?” 对于不老城太辅所言,识能龙只是无奈暗叹,看向天荒不老城后方,此刻却只闻得轰然一爆,天荒不老城所依靠之天荒山脉,竟是在莫名雄力之下,崩塌一角,碎石直落不老城而来。 “嗯,众人小心!” 却见不老城太辅羽扇翻摇,连运术法而动,天荒不老城外护城之阵亦随之运转,却见参天旗影,散放光华,笼罩整个天荒不老城。 天荒不老城坐落于山脉之内,自不会疏于防备敌人以地势功成,早有术法守护。 随后再见得不老城太师同运功元以助太辅,而在不老城内中,一道湛蓝光彩亦是升起,同助阵势运行。 “幽天乾卦阵!开!” 得太师、太宰二人助力,不老城太辅再催浩荡元功,彻底激发幽天乾卦阵,乱石不绝,却是难动阵法之势。 于此同时,天荒不老城后端,战火又起,贾子方、无悼一人庸、靛羽风莲三人,此刻竟是陷入诡异的三方僵持之态。 “你,果然是别有用心。”眼冷眉,扇轻摇,翩然儒者,此刻已是蓄势待发,却是因在场的剑者之故,迟迟未有动作。 “贾子方,你!”无悼一人庸握剑在手,紧盯眼前重回年轻姿态之人,眉宇紧皱,剑锋收敛,欲出,却是心中挂念一人,迟迟未出…… “果然是别有用心。” 恨,恨自己为何引狼入室,牵累他人;怒,怒眼前之人以虚假面目欺骗自己夫妻,如今更以自己妻子为要挟。 “复仇武都,必先扫清阻碍,为了康儿,一切皆是必须,患剑,想清汝之立场,想想刀瘟!” 以谢恩为名,以刀瘟为要挟,一切的一切,正如计划,甚至就连此刻无悼一人庸的持剑阻挡,也未能脱出袭灭天来之预料,这让贾子方心内对计划之功成,更添信心。 刀,不见森寒;剑,为见冷锋;黑铁所铸的一对刀与剑,此刻正在贾子方之掌握,昔日名动杀场的断死剑,判生刀,如今再入江湖,更添凌厉杀势。 “患剑之剑,不容你,造次!” 心意决定,摆脱心上束缚,无悼一人庸怒出无救剑,坚定心中所念所想,横对贾子方,誓不容对方为恶。 “是吗?可是,你的对手,并不是贾子方!” 话语落,却见黑夜之中,惊现熟悉刀芒,一道灰发断臂的女子身影,手持不解刀,问杀而来。 “温娘,你?!” “不老城,乃是玉梁煌之帮凶,必须死!患郎,你不愿战,我不逼你,你可离开。” 刀瘟本就是性情极端之人,这类人最易迁怒他方,经贾子方一番添油加醋的诱导,此刻刀瘟心内只信不老城乃是和武都沆瀣一气之辈,非杀不可。 “温娘……无奈!” 患剑无救,一声无奈的叹息,皆为心中所念,正如昔日皇甫世家的一场决裂之战重演。 “靛羽风莲,此二人叫我,你,快去帮城主他们。” “此刻想去救人,不觉得太迟了吗!”贾子方冷冷一笑,刀剑同出,拦下靛羽风莲。 而此刻,不老城之正面,却见一道不世魔影,悍然闯阵,魔元佛元双极同运,爆发浩瀚无匹之威,冲荡不老城外围幽天乾卦阵,两处交逼之下,幽天乾卦阵开始不稳了。 “果然来者非善!” 识能龙早有所备,提掌而升,霎见龙形汇聚,摆空扫尾,一荡天际乱石,再一招,越九霄,跨百丈,直落阵中魔者。 “七邪荼黎·灭天邪威!” 极端一招,佛魔归一之强能,怒催不老城,先破阵势,再应识能龙强招,仍是不见颓色。 “识能龙,意外吗!” 此刻,再见彝灿天同袭灭天来并肩而行,双招合一,直摧天荒不老城城防,只闻轰然一声,不老城坚固城墙,已在一招之下,轰然倒塌。 “魔兵天降,袭灭天来,阁下不凡也。” 虽是强敌来袭,然识能龙面上不见惊容,后见不老城兵将随之而动,却是早有防备。 “今日,天荒不老城,要为自己之抉择,付出代价!” “当初一战,让汝侥幸脱逃,今日,识能龙,代天,除恶!” 第一百四十二章:谜城现罪影 佛魔战天荒 天荒不老战火起,佛魔兴兵开烽烟;寰宰会天来,刀瘟对患剑,四处战局,七名顶尖高手,正是决定天荒不老城存亡生死之刻。 而不老城内廷,两道人影快速交锋,眨眼已过二十余招;风起一阵,人站定,交手的二人,各自见红,嘴角、掌心,各自见红。 “看上去神神秘秘装神弄鬼,但实力倒是不差!” 说话之人,面目凶恶,一身草莽之气,野蛮非常,手中的刀也如其主人一般,如野兽般横生突刺利角,野性十足,此刻刀锋上还挂着血丝,更显狰狞。 “你,是谁。” 地狱人形师戴着面具,外人看不出其神情变化,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突如其来的攻势,再加上先前的变故,好一个魔兵天降,袭灭天来,汝当真未令地狱人形师失望。 “戤戮狂狶!注意来!” 凶悍刀者冷言一喝,报上性命,刀引雷霆万钧之势,霎卷千里,雷霆窜地,刀锋取命,刀、雷并行,大开大合之刀,皆蕴斩首断身之威! “嗯?蓝颜蔓荼萝!” 看出雷霆功体非同一般,地狱人形师运化术法,以幻以巧,无意与对手正面相搏。但见湛蓝玫瑰缓缓飘空,人形师双手开合运化,霎时花瓣飘零尽显异彩,湛蓝花海笼罩戤戮狂狶,尽是无声无息之攻势。 “雷刃狂驰!” 变幻之术,更撩罪者凶性,至雷至刚之功元浩荡提运,却见戤戮刀身之上,雷霆细芒若银蛇一般,包裹覆盖,一刀斩落,只余雷霆残影,裂地之威瞬破换阵,旋即罪者脚下再运雷霆,呼吸之间,戤戮狂狶已至地狱人形师身前。 “汝之来历,引起人形师之好奇了。” 眼见对手须臾破招,更是眨眼逼命,地狱人形师仍是沉稳泰然,术法再度变幻,戤戮刀斩,只见人已化作花瓣,缠绕刀身而上。与此同时,劲风来袭,正是身后暗掌将至! “鬼祟伎俩,比那群秃驴可差多了!” 掌临身,却见罪者脚步再进,拉开数分距离,魁梧身形不碍灵巧,转身挥刀不见挂碍。 二者于方寸咫尺,再接十余招,掌刀碰撞,仍是不见高下之分。 “刺激刺激,自从万圣岩走出,吾便未战的如此满足了,斩雷刀!” 一声怒喝,雷霆纳刀,隆隆之声,惊天震摇,怒劈而下! “花雨飘杀,五星消芒化!” 双手同使,双法同运,漫天花雨尽化利刃席卷,却是难挡雷霆之刀,赫见戤戮刀不见挂碍怒斩之下,竟是毫无阻碍将地狱人形师一劈为二,人身两分,却是诡异的不见血肉。 “又是无聊的幻术把戏,令人厌恶!” “哈,阁下好刀法,地狱人形师领教了,请。” 被一分为二,仍可发出声音,怪异的面具客冷冷一笑,足下五星一闪,被一分为二的残躯眨眼化作花瓣随风舞去。 戤戮狂狶欲持刀追敌,殊料眼前天荒不老城场景如流沙般崩塌,回过神已是置身于天荒山脉之内,眼前再无敌踪,就连戤戮刀上的血迹也消失无踪。 ------------------------------------------------------------------------------------------------------------------------- 天荒不老城门之前,魔兵天降,识能龙领不老城兵将一抗魔尊者之威,袭灭天来再运佛魔双极之体,今日,誓灭天荒不老城,一雪昔日战败之耻。 一旁不老城太辅、太师众人欲支援识能龙,却是受彝灿天所阻,难越雷池。 “识能龙今日,代天,行道!” 作为一手创立天荒不老城,更和彝灿天斗争若久的不老城之主,甫一出手,便是不凡之招;但见身行影动,双掌一运,隐现龙威。虽是身宽体胖,然举手投足之间,未见体型有半点阻碍,挥洒出招,气态万千,威严不凡。 面对寰宰强招来势强悍,袭灭天来不退反进,双指一运再纳魔元,直中破招,右掌随抬,破招之刻也是取命之机,雄浑魔元蓄于一招,誓要一击断敌性命。 “千影手!” 眨眼数招过手,对手能为各自心中已是了然。却见识能龙极招出手,信手挥洒,千影变幻,仿若真有千手并行攻敌,惊艳非凡,千手缭乱之中,更是杀机暗藏。 反观袭灭天来,极元在身,敌以缭乱,回以泰然,袭灭天来回掌应对之间尽显沉稳内敛,,以静制动,双掌开合对千手,不露破绽。 皆为顶峰修为,皆为当世顶尖,交手的二人步步为营,一者以快,却是不骄不躁;一者应沉,招出仍是雷厉迅猛。由地,自空,至天,肢接碰撞之声始终未绝,双强过手眨眼又见数十回合已过。 “天荒不老城之主,不差,但若只有如此,那仍是不改败亡结局!” “夸口!” “是否夸口,且试此招,七邪荼黎·阿兰圣印!” 双手一合魔印出,却见魔光耀世,印魔纹,再见魔者融合佛魔之力,倍添印法威能,无尽邪芒笼罩识能龙,使得不老城之主,已无后退空间。 魔息奇诡,鬼哭神嚎,名为圣印,实蕴七邪。盖天魔印,势可逼命,退无可退,识能龙心头大凛,不敢大意,双掌合,同出极招,玄龙长吟,一应天来魔威。 “玄龙天仪!” 魔印盖顶,逼命而来,心知死战之刻,容不得人半分退缩,唯剩险中求生。轰然一掌落,双掌化龙形,直迎袭灭天来! 高下之斗,生死之争,只在呼吸之间。 却见玄龙摆尾展威能,直冲天际破魔印,刹那之间夺目昊芒,照亮天地如白昼。 “好个寰宰识能龙,当真不差!” 魔者一生,无退,唯进;眼中所见,是龙影,是龙形,这一刻的恍惚光影,更见无限延长,袭灭天来于战乱之中,竟是前招未尽之刻,再续一招。 “七邪荼黎·破天元!” 再蓄一招,以争胜机,终也挣得胜机。 龙形开散,荼黎夺命,终招之会,疮痍遍地,一片茫茫之间,唯见血泉浇空,败者落地,胜者仍是稳立。 “识能龙,汝确实不差!” 再攒一掌,伤势加身的识能龙完全无能阻挡,再遭重创,横飞而出,天荒不老城,危! 第一百四十三章:龙变 天荒不老城,袭灭天来、识能龙双强对决,最后一招的碰撞,终是天道不彰,道消魔长,但见袭灭天来一掌盖下,血红浇天,天荒不老城之主——寰宰·识能龙,败! “城主!” 眼见识能龙落败,不老城太辅、太师二人心中一惊,然二人之对手彝灿天又岂会轻纵时机,一瞬战机,双掌并运同取二人,分神一刻,太辅、太师二人已然遭重,退步呕红。 彝灿天旋即再运血邪令,但见猩红血令勾勒,霎引剧变,不老城一众兵将无能抵抗,接连遭血邪令之诡术尽夺生机而亡。 “哈哈哈哈,识能龙,彝灿天要让你看着天荒不老城之人,一个一个死在你的面前!” 彝灿天话语落,再运邪术,吸纳之生命力层层汇聚,引动不凡威能,再一推,生力所化之血球横推而过,不老城残余人马虽是有意抵御,然实力之差若云泥之别。纷纷爆体而亡,只留满地残缺不堪的血肉尸骸。 “你,彝灿天……呜啊!”眼见部下纷纷战亡,识能龙怒极攻心,再度呕红,而这时,袭灭天来缓步上前,欲彻底断绝后患。 “识能龙,下一招,送你归天!” 魔者抬掌,再运沛然之威,就在此刻,直中一拳,不偏不倚,不见半点曲折,直攻袭灭天来,袭灭天来无奈,唯有回手应招,只见拳掌一会,尘埃惊荡。 “高手,何名?!” 烟雾之中,唯见一道身着斗篷的身影稳稳站立于识能龙身前,一招之会,未占上风,更未探明对方身前,使得袭灭天来心内亦不由生出几分忌惮之心。 “怎会是你,你早该死了!” 神秘来人尚未开口,彝灿天已是面露震惊之色。 “哈,堂堂四能之首不老城太丞,又岂会死在区区连命术伎俩之下。” 斗篷揭开,露出一张狂傲不羁之面孔。 “不老城太丞,无赦天靡·毘非笑!领教!” 神秘神秘神秘,神秘的昔日的三月浩劫参与者无赦天靡·毘非笑,法门追捕之人,竟同时也是天荒不老城早已战死之四能之首——太丞。 而今,神秘人物再现武林,一对魔尊者袭灭天来! “太……丞,你……” “太宰,还不带城主离开?” 未理会识能龙之言,但见一帘蓝色幽瓣罩住识能龙,不老城之主旋即消失无踪。 嗯?那般术法,竟然是他? 一抹蓝色幻影,袭灭天来觑准其中模糊,竟然是前番相救之地狱人形师,纵然狡诈多谋如他,一时也难以将全局思考透彻。 而此刻,毘非笑抬掌运拳,毒功运化,直取袭灭天来,袭灭天来随即收敛心思,对敌应招,旋即战火再起! ------------------------------------------------------------------------------------------------------------------------- 而此刻,随着一抹蓝影变幻,再出现,已是将识能龙带入不老城地底暗道,一处石门之前,此刻,暗道之内已有靛羽风莲、患剑以及昏迷不醒的刀瘟、识玲珑在此。 先前地狱人形师摆脱戤戮狂狶,便直援不老城后方战局,终是击退贾子方,更协助无悼一人庸制服刀瘟,随后便带着惊魂不定的识能龙来到暗道之内。 “城主,怎会……”看着已然昏迷不醒,满身血污的识能龙,无悼一人庸心内仅有自责。 “若非是吾引狼入室,也不会……” “魔界兵力占优,纵然贾子方无法入城分散我军兵力,此战我方亦难以得胜,怪不得汝。”靛羽风莲无奈摇头说道。 随后风莲看向人形师:“战况如何?” “太辅、太师皆已重伤落败,幸得太丞归来,暂时阻敌。”地狱人形师说着,看向暗道之内的石门道:“但太丞一人独对袭灭天来、彝灿天,恐也不得持久,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治愈城主伤势,不可再拖。” “你有何法?”靛羽风莲追问道。 但见地狱人形师幽幽一指,说道:“昔日城主便于此处潜修,石门之上蕴含玄机,可让城主复原,然需龙气,为引……” 说着,地狱人形师看向靛羽风莲道:“所以,城主能否得救,全看汝了。” “吾自是无碍,但……” “已容不得但是了。”但见地狱人形师运化气劲,将识能龙牵引至玄机门上,霎时门上引动诡异引力,吸附识能龙,生机之力竟从门上散出,填补识能龙体内空虚。 “吾还要前往支援太丞,此地交给你了!” 言罢,也不待靛羽风莲再作多言,地狱人形师急出地道,欲前往支援毘非笑。 “啊……”就在此刻,昏迷的识玲珑悠悠转眼,入眼却是一片昏暗,方目望去,只见今生最为亲近的两人。一人满身血污,吸附于一座门上;一人狼狈不堪,看向石门的目光,充着几分疑惑。 “怎,怎会如此,义兄,怎会?”意外,惊惧,自小于城内长成的识玲珑又何时见过如此场面,心中转瞬已被阴影笼罩。 “义父,义父啊……” “玲珑,不可!” 玄机门上变数未明,靛羽风莲牢牢抓住识玲珑的手,看向玄机门,目光已是决然。 “义兄,这到底是。” “放心,吾,会让城主,安然回到汝之身边!患剑,有劳照顾好玲珑!” 话语落,华扇摇,却见靛羽风莲身现湛蓝色彩,隐约可见龙形,于此同时,放置于琉璃仙境的素还真遗体,似受到某种感应,竟是化作一道莲光飞出琉璃仙境,直落天荒不老城。 只是那道莲光,花瓣九品,唯缺一角。 曾几何时,恍惚一梦,是血路江湖,是开怀,是不甘…… 原来今生之命,早已注定,一缕残魂,化身为人,体会人世诸般,已是足够;而今,人也好,魂也罢,终不过一抹荷塘影,悄然而逝。 “素还真,这道残魂,靛羽风莲还汝,城主和玲珑,就拜托了!” 蓝龙一现,直扑玄机门,霎时玄机门上,日月星三才启动,受到龙气冲击,玄机门缓缓而动了。 于此同时,急云涌,卷风啸,天际风云变,混乱的天时,笼罩世道的黑夜,惊现异变之状。 却见白莲归位,暗道之内,清香阵阵,再闻诗号声朗,正是清香白莲再现江湖——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拂尘一荡,龙气再运,持续灌注玄机门。 只闻一声龙吟,龙气起玄机,一声惨嚎之后,天荒不老城之主,寰宰·识能龙,轰然爆体而亡! 第一百四十四章:迷城玄机苍龙现 天荒不老城,目及已尽是战后疮痍,战火熄,断岩在,昔日的世外桃源之地,而今只剩下战后荒芜。 “天荒不老城已灭,收兵吧。” 袭灭天来冷然说道,手中一个药瓶随即甩入彝灿天手中。 “不老泉水,不老城太宰和以及已死的太丞……这到底是。”彝灿天看着掌中装有不老神泉的药瓶,喃喃自语道。 最后一战,再现的不老城太丞——无赦天靡·毘非笑一战袭灭天来、彝灿天双强,就在即将败亡之时,却是地狱人形师现身救人,更以一瓶不老泉水和昔日相救恩情说服袭灭天来退兵,随后带着毘非笑再度遁入不老城深处。 “台面之下的势力,即将再出,苦境,只会更乱了,哈哈哈哈哈。” 袭灭天来冷然拂袖,最后扫了一眼已成废墟的天荒不老城,大笑着阔步离去,此战,异度魔界,大胜! ------------------------------------------------------------------------------------------------------------------------- 天荒不老城地道之内,玄机门上,龙气攒力,玄机门启,众目睽睽之下,惊见识能龙竟是爆体而亡,尸骨无存。而识玲珑之灵识,被吸纳入玄机门中,门内,一个沉睡百载的存在,得灵识归体,缓缓苏醒了。 “义父啊!”再逢骤变,识玲珑双目竟是泪血而出。 而一旁的靛羽风莲受素还真本体感召,魂识也渐要离散归体了。 “不妙,中计了,患剑,拜托照顾好玲……。”靛羽风莲无奈一叹,话语未尽,魂识彻底回归素还真本体,却见缺莲补齐,再化清香白莲不凡身影,门内门外,此刻皆见的生灭重演,自死转生。 “嗯?剑离痕?散!”察觉异状,无悼一人庸旋即一使无救剑,剑气蓄势待发,欲一探玄机门,就在此刻,背后暗掌忽至,全无防备的无悼一人庸登时受创见红。 “你们。”无悼一人庸转身,入眼却是熟悉身影。 “君之重生大计,岂容尔等造次!”冷声言语,正是毘非笑、地狱人形师二人,彻底断绝众人逃脱可能。 “以清香白莲作为奖品献上恭贺,似也不差。”旋即,毘非笑正欲再引沛然毒功,此刻再逢剑气冷厉破空来,诗号声韵,地道之内,再现身影,来人竟是——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 再出的月才子,再现的谈无欲,拦下毘非笑,一旁的地狱人形师目光落于白莲之上,冷观场面变化。 而此刻,玄机门内,只闻狂霸笑声,响彻天地,沉睡若久的人,一身紫袍,一身狂傲,足踏地,赫见龙形贯九霄。 六祸起,苍龙现,气一震,贯九霄,昔日的造天计划主使者——君,六祸苍龙,经历百年沉寂,再现江湖。 而与此同时,复生的清香白莲·素还真足踏白莲落地,而此刻在他对面的,赫然正是地狱人形师。 “日月才子,早有耳闻,只是眼看今日兵力,你们两人拦不下吾了。” 六祸苍龙负手而立,言辞之中,是自信,是骄傲。 “素还真复生第一战,岂能不战而退。” “素还真,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硬拼硬,实在很不划算。” 于号昆仑处伤势治愈,精进再出的谈无欲慧眼观天,再看眼前对手,眉头紧皱,心知此战难为。 苍龙飞升,偏偏又有两个拦路者,此战难啊…… 谈无欲心内慨叹,不由已思及最坏结果。 而在六祸苍龙苏醒同时,天荒山脉同感地脉异动,龙形缓抬,隐隐一道皇龙之气,即将破空而去,正是象征苍龙飞升之天命天时。 与此同时,云渡山上,百世经纶感应远处天荒山脉之龙气,体内气血竟是生动翻潮,梵天压制无功,登时一口鲜血呕出。 “那是,天荒山脉,皇龙之气!噗啊!” 不止云渡山上,同时天荒山脉异动,武林各方势力同受感应,反应各异,其中又以武都之中的玉梁煌,最为意外。 “这个感觉,是龙气,天荒山脉,六祸苍龙活了?!什么鬼!” 对于六祸苍龙,这位在原本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皇者,自是少不了关注;但六祸苍龙复苏的条件苛刻,需龙气之助,也要识能龙灵识;如今天荒不老城稳固,识能龙不死,六祸苍龙便不会复苏。 “莫非,天荒不老城有变?” 心中疑惑,玉梁煌化光赶往天荒不老城,欲一探虚实。 ------------------------------------------------------------------------------------------------------------------------- 玄机门外,战声未休,日月才子联手,欲阻苍龙出关,皇龙飞升之势,然眼前的两大对手,地狱人形师、毘非笑虽有损耗,但论实力也是当世顶尖,四人缠战,始终未见胜负归属。而六祸苍龙站立于玄机门门内,冷眼以观战局变动。 “素还真、谈无欲,日月才子,拿出你们的本事,否则,挡不住六祸苍龙脚步!” “嗯!” 清香白莲、脱俗仙子二人相视一眼,目光照会,双剑一会,霎时风云变幻,再起二人至绝之招。 “明圣剑法!” “明圣剑法!” 双剑汇流,日月同耀,非凡威能,地狱人形师、毘非笑虽是强悍,却也莫能抵御,此刻,但见苍龙出手,掌运冰火双流,极端之威,硬撼明圣剑法! 但闻轰然一爆,磅礴之威,横扫而出,素还真甫复生,功体只余七成,明圣剑法未能竟得全功,日月齐衰,败退呕红。 就在此刻,地道入口处,朱雀火凤,化形燎空,一阻六祸苍龙追击之势,随后带着谈无欲、素还真、无悼一人庸众人退出地道。 “恭迎主上!” “君,汝回来了!” “辛苦你们两人了。接下来,就交我吧!哈哈哈哈哈!” 一步,苍龙踏出玄机门,霎时天时更易,亮如白昼,雷霆引动,龙气归形,天荒不老城诞生之皇龙之气竟是扑地而下,透过层层地脉,灌注入六祸苍龙体内。 承皇龙之气所生的不世霸者,应天时,得天机;相较于历史之中受素还真二人阻挠,错过天时龙气的苍龙霸主,只会更强。 “嗯?不对!” 龙气入体,六祸苍龙未及面露喜色,便察觉龙气之异,一掌轰破层层地道而出,首度映入重见天日的苍龙眼中的,却是——将军令! 第一百四十五章:双智会 苍煌变 冷月残峰,山峰悠悠,但见一人立于峰之顶,俯瞰大地,一双眼,似早已看穿世事。一双苍白瘦弱的手,轻轻挥划着,玄妙轨迹,难以捕捉。天地万物,此刻尽数系于一双手上。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 清风过,冷月残峰之上,再现一柄黑羽扇,缓缓摇动,却已卷动天地风云,燕霏実轻笑着,踏上冷月残峰,此刻,站于崖边,冷观风云变幻的寂寞侯,亦是缓缓转身。 黑衣灰衣,同为智者的二人,眼神交会,一切皆已了然。 “手谈一局如何?”燕霏実指着峰顶亭内的棋盘,笑言道。 “咳咳,是寂寞侯之荣幸。”寂寞侯轻声咳嗽着,二人坐定。燕霏実此刻才看到,棋盘之侧,方者一个木雕小人,雕得精致非常,只是独有一点遗憾,那小人,没有面目。 但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燕霏実看出那小人的身份,只因那把小巧黑檀羽扇,燕霏実今生再熟悉不过。 “送吾?”燕霏実拿起木雕道。 “正逢其主,自然可以。”寂寞侯淡淡说道。 互为对手的二人,此刻说着最平凡的言辞。 “以魔界破局,这步棋,你走的很俊。” “但汝,终究是领先了寂寞侯一步。” 天荒龙气显形,苍龙升天之局,天机、天时皆是无误。六祸苍龙本应该是应承龙气而生的最完美的不世霸主。 但如今,却因为一个人的加入,让龙气缺了一角,缺了一角的龙气将不再完美,势必也会影响到未来六祸苍龙的崛起之路。 燕霏実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手指缓缓摩挲着木雕,说道:“这一切,岂不是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甚至愚者敢于断言,未来苍龙再度崛起之路,你也早在布局。” 智者博弈,有时无需言语,仅凭一个动作便已说明一切;一个以燕霏実为原型的木雕,燕霏実可不相信寂寞侯会整日拿着自己把玩。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早知燕霏実会来。 “本来,是愚者欲限制你,但现在看来,倒是愚者被汝所牵制了?” “皇龙未至登顶之时,绝非苍龙对手,但你看上去并不担心?” “愚者期待其再造奇迹。”燕霏実笑着将木雕放在一旁,“再愚者看来,寂寞侯,你太过迷信天命,就如同昔日名动江湖的普九年,需知有些人,本就在天数之外。” 七色灾主·普九年,乃是昔年名动武林的传奇智者,迷信命数之说,只因青年身怀帝王之运,便全力培养其成为一方之主,退居幕后运筹帷幄,短短时日便已将麾下势力扩展至足以和中原、三教抗衡的地步。 “天数吗……”对于燕霏実所说,寂寞侯未在接话。 此刻,却见文星玳瑁缓摇羽扇,棋篓之中,黑棋随风起,“上次对弈,胜负未分,也是无趣,这次就不下了,换个玩法。” “嗯?” “不如,以手筋棋力来评点天下智谋者得失,来看你我默契,如何?” “咳咳,有趣。”寂寞侯的手也随之探入了棋篓之中。 但见羽扇摆落,黑子落棋盘,“欧阳上智,施恩叶小钗,计赚宇文天,以欧阳世家之覆灭化明为暗,广布棋子操控江湖百载,得十子!” 寂寞侯手上轻抖,白子落于棋盘,亦闻清声:“反间于敌,迫降素还真,建立欧阳霸业,成就武林之尊,得十子!” 黑白交错,人声棋声,说的,尽是江湖故事,那些已然消失尘封的故事。 ------------------------------------------------------------------------------------------------------------------------- 天荒山脉,龙气升天入体一刻,六祸苍龙察觉异变,一掌开途,不世苍龙,踏上中原大地,眼前却是同为霸主之人,此刻正横枪以待。 “是你,窃夺吾之龙气!” “天生地养之物,无主,有德者自可居之。” 玉梁煌化光,自武都赶来天荒不老城时,却已只见得一片废墟,一道身影带着素还真、谈无欲自暗道推出,天上龙气正是受到感召,欲归其主之刻。 玉梁煌所知的六祸苍龙,乃是受素还真影响,错过天时龙气的六祸苍龙,但即便如此,那样的六祸苍龙也可堪称实力恐怖;若是任由其得到完整的龙气,影响如何,玉梁煌不能作想。 念及此处,玉梁煌旋即运转九九登龙体,强分天荒龙气,终得一份归入体内,也使得六祸苍龙拥有之龙气不全,不世的霸者,命数之中出现了一分破绽。 “不知所谓的狂人,报上你的姓名。” “武都之主,掣风悬武·玉梁……” 玉梁煌话语未落,已见得一掌探至,势与夺命;玉梁煌横枪在手,转化乾坤。 初招会,玉梁煌只觉对方实力深不见底,心下更是谨慎。 “能接下这掌,不差!” 但见六祸苍龙再抬一掌,气凛凛,威涛涛,双重掌狂摧无尽,玉梁煌只觉压力倍增。苍龙再运强力横推,玉梁煌持枪挡招,一退再退。 “不差二字,也是你能讲的吗!” 龙气一运,金龙隐现,玉梁煌再提登龙之体,将军令霸气横扫,荡退六祸苍龙。 六祸苍龙空中盘旋数周,方才尽卸力道,稳步落地。 “很好,身怀龙气的帝王,引动六祸苍龙之兴趣了!” “巧了,孤皇的九九登龙体,也正需龙气为助!” “哈哈哈哈,真正的战斗,此刻,方才开始!” 话语落,六祸苍龙眼露精芒,苍龙之气盘绕周身,引得天象色变,黑夜之中,电闪雷鸣,正如天神降凡尘,寰宇惊动。 “天下无道,灾生四端,苍龙飞升,六祸禁绝!” “来吧!” 拳一握,单锋现,将军令、帝单锋同时在掌,玉梁煌此刻将九九登龙体运转已至极限,霎时金龙涌现,翻腾天地,制造出不逊苍龙之气的骇世异象。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 苍龙气,皇龙气,双龙并世,分裂天地,百里异象,有如混沌双分,各显极端。 六祸苍龙、掣风悬武,造天之君,御宇之主,天荒之上,正引,苍煌一会风云变! 第一百四十六章:双龙竞锋 天荒山脉,龙气之争,苍龙、皇龙,龙对龙,霸主对皇者;昔日的造天计划之君,今日的武都御宇之主,这一刻,强势对撼,双龙争锋,互不相让! “喝!” 玉梁煌手握将军令,奋然一舞,划开战局序章;枪锋所进,身影之疾,有若金龙跃八方。 “武都之主,汝,配成为六祸苍龙的对手吗!” 造天之君足下连踏三步,已跃数丈距离,轻抬掌,龙气纳风云。 但见枪、掌双绝碰撞第一式,二人所立之地,已是飞快崩裂瓦解。 “创世诀·双流极化!” 苍龙旋即运双掌,化乾坤,双极之威引动庞然吸力,有若旋涡搅动,将军令难以摆脱。玉梁煌见状,帝单锋现,挥斩而下,强破双掌之引。 惊爆一声,二人足踏崩裂乱石,再度飞快交接近身。枪走游龙,式式翻覆云雨;掌落飞陨,招招颠倒乾坤,对垒的二人,试探已过,眼下之决,尽是强悍杀招,龙与龙之争锋,战的天地惊变,整个天荒山脉亦为之动荡。 “不知不觉,玉梁煌竟然已成长到如此地步。”战局百里之外,谈无欲看着场内碰撞的两人,不由啧舌。 昔日的武都,尚需退避中原,躲避魔界锋芒。而如今的玉梁煌,已然成长为一方巨擘,现在武都之中的战力,也不是任何一方可以轻易吃下了。 “先拦下地狱人形师等人吧,不可让他们插手战局。”谈无欲身边的白衣公子,轻摇纸扇,男生女相,清秀非常,正是地道之内以朱雀火之术救下素还真一众之人。 “孤皇枪下,苍龙,也终究会被打成虫!御宇禁章·王天下!” 数十合过,胜负仍是未分,天荒山脉已是破烂不堪,不复昔日光景。但见梁皇枪剑并运,一瞬之间,梁皇之招、錻锽之武、帝道之意,三式归一,王道绝式,巍然壮现! “狂妄,苍龙伏日月!” 六祸苍龙双掌一按,亦是不让分毫,龙气一运,周身一道苍龙影现,双掌横推,气盖霄汉。 双招一会,天地动,寰宇灭,周遭一切,在强悍余威之下,尽数灰化,漫漫烟尘之中,交战的二人各自倒退,不分先后,血溅大地。 不愧是六祸苍龙…… 好一个武都之主…… 同退步,同止身,同见红,交手的二人各自心惊,各自赞叹,然赞叹之后,二人面色皆是一凛,抬掌,运枪,再见一紫一金两道龙形,呼吸之间,再度碰撞,双龙争锋第二轮,于焉而开! “战!” “杀!” 第二轮,交手的二人,更见谨慎,一招一式,皆是近身相搏,一拥兵锋之利,一掌方寸之优,翻劲之间,皆是敛息收元,不见半点空耗,碰撞之间,见力不见波,却是猩红挥洒,更为凶险的肢接死斗。 “创世诀·皇者天临!” 咫尺间距,龙气提,浩劲再纳,毁灭之威,随招而落,快得。 玉梁煌枪横身后,帝单锋光芒照耀,眨眼剑气化千:“诸侯尽西来!” 层层剑气,层层消弭,然咫尺之距,终是难以尽数化消,玉梁煌受一掌,呕红倒飞。 “嗯?”六祸苍龙正欲趁胜追袭。 忽见沙尘之内,碎石横飞铺面而来,一点寒芒飞纵而来,再现御宇八字诀! “宇纳八荒!” 御宇第四字起手,倍涨的威能,势可崩山裂地。 六祸苍龙不敢大意,同运不世之功《创世诀》。 “紫气天罗!” 同时出手,二人皆见错身,旋即回荡戟锋,转身落掌,更似早有默契在心,再度极招相会,心机之算,同为皇者的二人,亦是不差一分。 “天命霸主,仅此而已。” “武都梁皇,不过尔尔!” 心中惊叹,却是未见于表,二人言辞争锋,论武高下。但见玉梁煌后退半步,扬戟在手,奋力而行,昔日名动枪界之天子枪法,再现苦境,战场之上,霎现数道分影。 “玉玺禁章·六影神分!” 招式落,六枪同出,封锁六祸苍龙周遭空间,六祸苍龙尽展不凡实力,拂袖退步,辗转腾挪,尽是于不可能间,破开一线空间。 数招过后,六影再合,终汇一枪;六祸苍龙亦是抬掌,再开枪掌极端之对。 “紫气东来三万里!” “创世诀·寰宇帝龙!” 左手执枪针锋对,右手剑落斩万里;六祸苍龙亦是早有防范,左手一抬紫龙现。 再见磅礴一招会,崩然以对,一声炸响,如同天雷炸落,更似群星坠陨,整个天荒山脉在这一招之后,连片崩毁,昔日恢弘藏龙之地,面目全非。 “噗!” 崩溃的地势,极端的对垒,终是分出胜负,面对天时、天机皆是无误,龙气加身的天命霸主,玉梁煌终是稍逊一筹,护身金甲尽崩,一身白衣战袍染红,鲜血茫茫流淌,倒退而败。 “救人!”手执纸扇之公子眉头一皱,旋即化光入场,带着玉梁煌脱离,而一旁正和日月才子对峙的地狱人形师、毘非笑也未见得机会动作,只能任由一众人离去。 随后,赶往战局中心,关注六祸苍龙之状况。 “君,你无事吧。”毘非笑道。 “好一个武都之主,好一个掣风悬武……呜啊!” 话语未落,皇龙气劲于六祸苍龙体内猛然引爆,纵是得胜,亦非轻松。六祸苍龙霎时洒红染天,向后倒去。 “主上。”地狱人形师眼疾手快,稳稳接住倒地的六祸苍龙。 “带吾离开此地吧……” 胜吗?或是胜了,但再度对决,六祸苍龙亦无绝对的信心,今日之决,已让其将玉梁煌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内。 ------------------------------------------------------------------------------------------------------------------------- 冷月残峰之上,黑白棋子交错纵横,欧阳上智、普九年、修万年、太黄君……一个个早已被尘埃封存的名字,无数的事迹从二人口中而出,又消散于风中。 “战事,已了了。”寂寞侯看了眼冷月残峰之下,淡淡说道。 “那棋局,也该结束了。”燕霏実虽是如此说着,却未起身,而是看着空荡荡的棋盘,再度拿起了黑色棋子。 “文武冠冕,连番布置,以魔界为利刀破局,一手主持苍龙飞升之局,改变武林局势,得十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南朱雀 莫召奴 “汝,醒了?” 琉璃仙境之内,与六祸苍龙激战一场的玉梁煌昏睡一日,方才悠悠转醒;甫睁眼,映入视线的却是一张姣好面容。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前世玉梁煌印象中《红楼梦》一书中形容贾宝玉的话,形容此刻的这张脸在合适不过。 但随后玉梁煌回过神来,这般的绝世样貌,再加上这身装扮,其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明。 “莫召奴?有劳了。”玉梁煌一瞬愣神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蓝颜祸水啊…… “想不到以梁皇之尊,也闻召奴姓名,是召奴之幸。” “堂堂的南朱雀,岂能不知,武都御宇虽是偏远,但消息还算灵通啊。” 有心无心,心在人间;多情薄情,情系江湖。 有着珠玉般面容的,智慧武功气质都不凡的翩翩君子,却是来自东瀛的友人。昔日东瀛局势混乱,莫召奴不满于国内掌权者的作风,来到中原。 后结识素还真等人,更与素还真等众皆为兄弟,共同对抗邪魔歪道,更是天命加身,成为昔日影响武林五方星位之一的南朱雀;在一连串事件之后,莫召奴就此归隐,直至此刻,方才再现昔日南朱雀风采。 二人说笑间,玉梁煌正欲起身,却只感觉四肢一阵剧痛,重新躺下了。 “梁皇勿要乱动,六祸苍龙实力非凡,梁皇与之一战,受伤非轻,还需静养一段时日。”莫召奴轻摇着纸扇说道:“武都一处,召奴已让朋友前往告知,当是无碍。” “多谢了,素还真和谈无欲二人情况如何?” 好歹在琉璃仙境曾和地理司交过手,建筑风格玉梁煌还是能看出来的。此地为琉璃仙境,却只看到了莫召奴,按照玉梁煌估计,日月才子二人的伤势当不至于比自己还严重才是。 言及至此,莫召奴面上亦是流转一抹忧色,更显楚楚动人。使得玉梁煌不得不连在心内提醒,眼前之人,是个男人。 “云渡山上,一页书似是有变。” 百世经纶乃是中原正道不可或缺之顶梁柱,如今一页书情况有变,自是牵动正道一众人之心绪。 “一页书?” 皇龙升天,梵天逢劫,乃是天数,这也是为何素还真、谈无欲全力阻止六祸苍龙出关的原因所在。 “素还真众人皆已前往,想来应是无碍。”随后莫召奴转身看向玉梁煌道:“未知与六祸苍龙一战,梁皇有何感想?” “深不可测。”玉梁煌摇了摇头。 战局看似是不分上下,然亲身历战的玉梁煌心内很清楚,六祸苍龙身上之伤绝不至让其重伤如他一般,而且这还是建立在六祸苍龙尚未完全化消皇龙之气的基础上。 此战,六四之分,六祸苍龙占得六分;但若是等到六祸苍龙完全化消皇龙之气,而玉梁煌却无大进,再战之时,预估三成胜算,仍是有多。 “竟是如此吗?” 莫召奴闻言,眉头紧蹙着。 魔界未平,又有六祸苍龙现世,仁善的莫召奴,心内不觉开始忧心起未来的中原局势。 ------------------------------------------------------------------------------------------------------------------------- 宏伟壮阔的云海,悬崖边上,碑勒狂文——渺天下! 渺天下之上,六祸苍龙闭眼吞吐皇龙之气,一呼一吸,云海似也受到龙气感召,产生莫名变化,数个周天之后,苍龙缓缓睁眼,双眼之中竟可见得龙形闪过,片刻之后便又收敛。 龙气入体,终得皇者吸收化消,六祸苍龙之实力更显深厚难测。 “主上,你之状况如何?”地狱人形师一旁问道。 “伤势复原,功体更进。掣风悬武,令人惊艳,六祸苍龙期待与之的再度对决!” 确如玉梁煌所料,六祸苍龙身上伤势远不如玉梁煌身上沉重,其之所以战后摔倒,更多是由于甫复苏气力消耗过多所导致。 如今气元恢复,又得龙气,再战,六祸苍龙已有必胜的把握。 “绝。” “君,何事?” 昔日的造天计划,众人为隐瞒身份皆以代号相称,而毘非笑便是绝,六祸苍龙,作为众人之首,自然是君。 “你所言的,飘舟神隐一事,你觉有几成可能是真?” “君,你如此问,莫非是说,飘舟神隐有假?”毘非笑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你觉得,当年那一战,书有几成机会逃得生天?”六祸苍龙眼观云海,语气却是十成自信。 “书?你是说飘舟神隐的真实身份是书?” 昔日造天计划,唯有六祸苍龙一人才知众人身份,故直到六祸苍龙点破,毘非笑方才明白。 “当年一战,书却是无多少可能逃生。”毘非笑皱着眉道:“但我也曾前往极天峰,昔日相会之所已被破坏,其中确实不见书之踪迹。” “这便是此人高明之处啊。”六祸苍龙道。 打草惊邪,六祸苍龙对各人之性情皆有掌握,亦知若非自己出关,未来毘非笑必然会找上那个自称飘舟神隐之人,在对方诱导之下,将过往计划全盘拖出。 随后缓缓转过身,看向毘非笑:“绝,我有一个计划,需要汝的帮助。” “计划?什么样的计划?” “一个牺牲你,成就吾之名望的计划。” 牺牲你,成就吾,最直接的言语,六祸苍龙确实不见半分阻碍的说出,由此可以看出他对毘非笑之信任。 “哦?”毘非笑神态自若,只是笑道:“何等样的计划?” “先前造天计划失败,便是我等名声有损,如今,正是吾等改易名声之大好机会。” “直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还有飞,一同承担昔日造天计划之恶名!” 淡漠拂袖,像是在说着一般平凡之事。 而后者毘非笑先是一愣神,最后朗声大笑。 “如何?” “可以!这一把,毘非笑陪你疯!” “哈。”六祸苍龙轻笑一声后,转过身,重新看向无尽云海:“传信召集剑和仙吧,造天计划的真相,该见得天日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八章:再见洛神 天荒山,赤雾漫,不老的传说,不死的玄秘,终是湮灭于江湖风波之内,只剩下无数的尸骸,掩埋尘土;无数的故事,供人流传;以及那失去所有,一无所有的伤心人。 “天荒不老城覆灭,袭灭天来,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异度魔界之中,得胜归来的袭灭天来,一扫先前战败阴霾,更显意气风发。 “龙气现,皇者应生,中原必将再起兵灾。”袭灭天来权衡着眼下局势,缓缓道:“趁中原目光尚集中于新势力,正可再一鼓作气,扫荡万圣岩残余,救回吞佛。” 九祸端坐于帷幕之后,紫帘垂下,仅只有一道模糊身影,轻声道:“看来你并没有因为被人利用而懊恼。” 袭灭天来闻言,只是轻声淡笑。 “攻伐交错,谈何利用,不过是互利共赢而已。” “哈,那我便静观汝之发挥了。”九祸随后道:“另外,还有一事,需要汝关注。” “九祸魔君还请之言。” “事关朱皇复苏一事……” 言及朱皇,九祸那颗冰冷的心也不由颤抖了几分。不由想到那日算计日月才子、玉梁煌的一战,那道顶天立地的模糊身影。 若是他还在,是否赦生、螣邪,皆可安然无恙呢…… ------------------------------------------------------------------------------------------------------------------------- 两日疗养,玉梁煌伤势尽复,随即告别莫召奴,来时一人出,去时,却是两人回返。仍是一身华装,仍是亮丽动人,然那双灵动、天真的双眸,而今却是一片冰冷,一片死寂。 犹枯木,离魂中。雪花落,如幻梦。石火电光水中影,不觉此生造化弄。 昔日的天荒不老城千金小姐识玲珑,一朝遭逢剧变,今生最亲近的两人逝去,今生最熟悉的所在只剩下了一片废墟。这一刻,识玲珑的世界崩塌了,留在她心内的想法唯有一个——复仇,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无论是异度魔界、还是六祸苍龙。 但玉梁煌很清楚,以识玲珑之能力,复仇今生无望,来生亦是无望,但眼见后者眼中死寂,玉梁煌心知,拒绝,她便会舍生,无奈之下,唯有求助一人。 “恩公,她很厉害吗?” “自然,翩单锋创者,堂堂的剑中洛神,岂能不强。” 玉梁煌思来想去,他所认识的人中,最适合感化她人,化消心中仇恨的的,恐怕也只有义妹映鸿雪了。 “义兄说笑了,武都梁皇,如今可是名震天下。” 仍旧是天剑湖畔,一处楼阁,今日绿练当空,映照一张绝世仙容,似不沾染半分尘埃;纵然是玲珑有致,容貌非凡的识玲珑,与之相较,亦是稍逊一筹。 “前两天才打输,谈什么名震天下,丢人啊。” 玉梁煌笑着道。在映鸿雪面前,其总是会随性不少,少了一分在武都时的威严和端正。 “哈,天荒一战,举世瞩目。”映鸿雪捂着嘴轻声笑着道:“义兄可不是名震天下了?未知义兄,现在可已无碍?” 玉梁煌笑着摇头道:“如今已然复原,无碍了。” “那便好。”映鸿雪浅浅一笑道。 随后,映鸿雪的目光投向玉梁煌身后始终不发一语的识玲珑。 识玲珑似是察觉映鸿雪的目光,头垂得更低了些。 “这便是义兄委托小妹照顾之人吗,确实是佳人一名,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玉梁煌属意教导识玲珑之人,便是映鸿雪。纵观玉梁煌熟悉之女子,别见狂华性情简单,芙蓉铸客古灵精怪,练峨眉…… 而玉梁煌想的是让识玲珑今生不为仇恨所困,思来想去,唯有映鸿雪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诛除三化一战之后,任平生自夸幻之父手中获得寒澪玉,虽练成《九霄霎寒》至高之招,却也因此患上奇症,映朝阳担忧好友状况,故与之同行,两人漫行江湖去了。天剑湖畔只剩下了映鸿雪潜修习武,舞文弄墨。 玉梁煌将识玲珑送来此,也是想二人搭伴。 “识玲珑,见过……见过老师……” “无需这般,你我姐妹相称便好。” 映鸿雪一手搀扶住了识玲珑,温言道。 玉梁煌飞信之中,已是说明了识玲珑之经历,映鸿雪心内自是感怀同情;但冰雪聪慧如她,绝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 “人已送到,那我回武都了。” 六祸苍龙复苏,魔界卷土重来,他急需返回武都,与众人商议对策。 “义兄。”映鸿雪欲言又止,最后方才缓缓道:“江湖风波险恶,义兄行走江湖,还请小心。” “恩公……”一旁识玲珑顿了顿,道:“多谢。” “放心吧,孤皇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说着只有自家人才能领悟的梗,玉梁煌挥了挥手,告别了映鸿雪和识玲珑二人。 六祸苍龙、袭灭天来,就让孤皇亲手,来称量一下你们这些曾在霹雳历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不凡人物! 踏离天剑湖,他便不再是玉梁煌,重新披上梁皇之名,这一刻,他是——武都御宇之主! ------------------------------------------------------------------------------------------------------------------------- 十日匆匆,碧江孤舟之上的人,随着时间流逝,心中渐起烦躁。 然时间流逝,从来不以人心为移转,十日之期过,公开亭上,终是引来一众江湖客。 作为苦境广告消息聚集之地,公开亭往往都是宣布消息的最好所在。 近日以来,南武林三月浩劫一再被人提起,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桩陈年疑案。 “谈无欲啊,要我说,现在一页书的状况最为要紧,这里的事,我老秦盯着就好了。” “一页书那有素还真盯着,不会出事的。”谈无欲的目光落在此刻公开亭的中心上,那一处,尚且无人。 “谈某有预感,今日以来的变动,将在今日露出头绪。” 说着,谈无欲看向对面的红袍老人。 法门教祖,此人也在此…… 话语未落,却闻诗号声响,一道超凡不凡的身影踏上公开亭,应着众人目光,一步一步来到公开亭最引众人瞩目之处。 “飘舟藐天地,神隐不知处。” 飘舟神隐目光扫落四周,眉头更是细不可察的微微皱了一下,宣布道:“今日,吾将在此,揭开昔日三月浩劫之秘!” 第一百四十九章:三月浩劫 “真相”大白 公开亭上,十日期至,殷末箫、谈无欲、秦假仙、乃至玄宗、紫宫世家,皆见得门人来到,只为探明一闻昔日南武林三月浩劫之真相。 “道凉,或许真正是我太过急躁了。” 而此刻,众人的目光汇集之处,飘舟神隐,或者说,乾轴不动·桑道凉,心内却是忽起莫名紧张。 桑道凉为道门中人,为飘舟神隐的晚辈,昔日桑道凉行走江湖时,飘舟神隐对其照顾有加,说是半师之谊亦不为过。 后飘舟神隐前往极天峰后,便神秘失踪,极天峰也因此崩毁。桑道凉多方查探前辈下落,始终未得结果。直到之前魔界复苏,引动惊世奇象,桑道凉方才借天地伟力破开极天峰冰层。 在冰层内中,找到了早已冻结漫长岁月的飘舟神隐遗体,亦是一些残章片语,其中多有提及造天计划,以及君、书、、仙等字样。 桑道凉因此得知造天计划,便是昔日的南武林三月浩劫,而他所敬重的前辈,似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 为追寻昔日真相,引邪出洞,桑道凉方才伪装成飘舟神隐,静待昔日的造天计划始作俑者上钩,在他的预想中,若所谓的造天计划谋划者尚有存世,听闻自己出现,必然上门。 那时或以言语诱导,或以武力制服,皆有机会。 但如今匆匆十日过去,事情却并未如桑道凉所想一般发展。 这让其心中不由疑惑,究竟是昔日谋划者,已然尽殁?亦或是早已有人看穿计划? 桑道凉心中不明,却也知今天乃是最后的机会了。 “难道,真要让前辈,就此憾恨吗……”桑道凉心内喃喃自语道。 关于造天计划,三月浩劫,他虽从雪峰之下探得一些消息,但这些消息,并不足以揭露昔日真相。若是这场戏到此为止,他心有不甘。 眼见中心的飘舟神隐始终未见言语,在场众人此刻心内皆是疑窦忽起,面面相觑,周围也渐次响起了议论之声。 就在此刻,天际苍龙现,卷动风云,吸引在场众人目光,但闻诗号声响,漫漫云海之下,忽现数道身影,闲庭信步而来。 “仙画紫微彤伞随。” 红伞白衣,素纱遮面,飘逸若仙。 “剑挥凌云渡人师。” 红衣长剑,潇洒非凡,不逊须眉。 两道身影,尽是云雾笼罩,叫人难辨面目,但桑道凉心内却是不由激动。 仙、剑…… 两人所言,他亦曾自残章记载所见。 此刻,再闻霸辞忽响,真龙落地,六祸苍龙降临公开亭,气概非凡。 “君宰环宇造天机!” 是六祸苍龙…… 自天荒山脉而出,应皇龙之气走出的神秘霸者,更和武都之主玉梁煌大战一场,第一时间名字便传至了各大势力。 六祸苍龙,竟然和昔日的三月浩劫有关吗…… 此刻众目睽睽,谈无欲自是不担心六祸苍龙会在这里动手,他所思考的,乃是六祸苍龙的角色。 但见六祸苍龙一指桑道凉伪装的飘舟神隐,眉宇之间的神情,是多种复杂情绪的混杂。 “你……书,真正是你吗?你还活着,太好了!”六祸苍龙的语气中带着疑惑和悲痛。 使得桑道凉心内不由疑惑,但还是下意识识别出来人身份:“君,你……” “想不到你还是比我快一步,也是,这般罪行,我等众人确实该昭告天下,受天下人之指责,承担我们几人该有的罪孽,更为苍生赎罪,但!” 六祸苍龙旋即打断了桑道凉所言,迈步上前,转身看向此刻围观的众人道:“此事,该由吾来,吾这个昔日的造天计划始作俑者,来揭破这个阴谋!” 六祸苍龙话语落,却是语出惊人,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惊讶,甫现武林的六祸苍龙,竟然和昔日的三月浩劫有关,更自称始作俑者,这般消息,任何人听闻,都免不了震惊。 而此刻,六祸苍龙接着说道:“昔日,吾之好友毘非笑曾向吾提议一个计划,乃是以争止争,以血洗净罪业,建立和平大同之世的计划,吾一时不查乃被其蛊惑,遂开始召集同道之士开始进行,这便是三月浩劫的开端,亦是造天计划的开始。” 说到此处,六祸苍龙顿了顿,随后叹气道:“为避免波及各自亲友,我等各自以外号相称,乃是君、绝、书、剑、飞、仙。时日,三个月内,我等造下累累罪业,无数血债,啊,是吾之过。” 六祸苍龙言及此处,紧握着拳头,又缓缓松开,心内挣扎不已,却是接着说道:“等到我和一众人发现铸成大错之时,已是太迟。我等四人,心生退出之念,殊料毘非笑,便是六人中的绝,为了隐藏秘密,在酒内下毒,更联合对仍欲进行计划的‘飞’对我等众人进行偷袭,我被‘飞’重创,无奈封于玄机门中,书为了仙和剑,拼死断后,施展极招一战毘非笑,导致极天峰崩塌。吾本以为……” 六祸苍龙说到此处,转身看向飘舟神隐,“如今,见书你无恙,吾便放心了。” 六祸苍龙的一番话,却似平湖炸惊雷,引得在场众人,不由纷纷议论。而稍有见识的部分人,看向六祸苍龙的目光,仍是将信将疑。 此刻,六祸苍龙接着说道:“吾知道,吾之罪业,万死难赎,但还请诸位给六祸苍龙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亲手擒回绝、飞二人,届时六祸苍龙,愿任由武林万教裁决罪业。” “你既欲赎罪,可愿放出昔日被你们监禁之各大派掌门?”此刻,人群中过的殷末箫问道。 “自然可以,但不知漫长岁月过去,他们是否……唉。”六祸苍龙无奈一叹,又道:“但吾会尽力。” 前辈,这便是你昔日调查之事吗? 造天计划,三月浩劫,六人的内部分裂…… 看着眼前一脸悲痛,迎接着万教指责的六祸苍龙,桑道凉心内不由莫名一动。 “诸位,千般罪业过错,皆在六祸苍龙,六祸苍龙,愿以今生,为赎,便由破解血泪奇象之事为始!” 第一百五十章:奇象破 苍龙名扬 公开亭上,昔日三月浩劫始作俑者现身,六祸苍龙乃将昔日三月浩劫之始末尽数道出,更直言愿为昔日过错一赎罪愆,目标正是——奇象一星。 欲破天地奇象,需破三处风水奇穴,这是正道众人自风水禁地之后经过多番探查的消息,三处奇穴对应泪阳三星,三星坠,则泪阳毁,近段时日影响苦境甚剧的奇象自也随之破解。 三处奇穴,血海深处的不死渊源已为武都燕归人所毁;紫宫世家的风水境也在紫宫太一接获玉梁煌传书后,说服彤太君毁去;然第三处要穴,却是始终未有探查而出。 “实不相瞒,第三处奇穴,便是昔日不老城地层之下,维系容貌的不老神泉,吾已让麾下前往毁掉,今日之后,奇象当破!” 话语未落,天际此刻异象起,原本环绕泪阳周遭的孤星渐失光彩,最终于焉坠地,泪阳失去最后的支撑,也渐渐归拢太阳,原本天空之中双日并现的奇象,消失无踪;混乱的天象、缠绕苦境百姓多时的异变,也在这一刻,尽数消失。 “他,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莫非,他真是被人欺骗?” “那可是不老神泉啊,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神物,他竟然说毁就毁了。” …… 奇象破,似是彰明六祸苍龙所言非虚,在场之人,多是议论纷纷。 人性之中,终是少不得自私和遗忘,三月浩劫毕竟是久远之事,影响的也只是南武林的部分门派;而魔界造成的泪阳异象影响的乃是整个苦境的生灵,而今六祸苍龙破奇象,救苍生,先前作为,似也不是那般难以接受了。 更何况,他不是说了他被蛊惑了吗? “谈无欲啊,这个六祸苍龙所说,你觉得有几成可信?” “除了自我介绍,剩下的,谈某一个笔画都不信。” 看着此刻正处在暴风眼中心的六祸苍龙,谈无欲虽是对其所言有疑,但心内却也不由暗赞,此时的六祸苍龙,已然将自己置身于一个相当安全的境地。 百姓多是健忘的,一句改邪归正,就足以洗白太多的人,无论他在这之前做过多少恶事,手中沾了多少血腥;他谈无欲,亦是这其中的受益者,所以他太清楚世人秉性了。 “唉,那可就麻烦了。”依秦假仙的智慧,自是不难看出,现在六祸苍龙已然好比有了不破金身,除了昔日的三月浩劫受害者,其他人,再难以造天计划为由头讨伐他。 “放心,一切的谎言,总有戳破之日。”谈无欲一扫拂尘道:“秦假仙,有劳你去调查,前日在天荒不老城与我和素还真交手之人,其中一个乃是地狱人形师,另一个,谈某想要知道他的所有。” “没问题,这事包我身上。”秦假仙拍着胸口道。说到消息打听,他秦假仙永远不会输给任何人。 与此同时,六祸苍龙转身看向殷末箫道:“阁下可愿与吾同行,前往解放昔日被吾等众人囚禁之各门派宗老?” “殷末箫自无拒绝之理由。” 这便是三月浩劫之真相? 殷末箫心内疑惑,然六祸苍龙所言有理有据,法有云:疑罪从无,殷末箫此刻并无可证明六祸苍龙所言有虚的证据;而依六祸苍龙所言,他更多是被蛊惑怂恿,这便无疑大大削减了其过错。 看来终究还是要将毘非笑以及六祸苍龙口中的飞找出,才能探明完全的真相。 “那些人何在?” “南武林,幻世桃源!” ------------------------------------------------------------------------------------------------------------------------- 佛门清圣万圣岩,先前遭遇袭灭天来率领异度魔界大举入侵,损失惨重;后善法天子自天荒不老城一战擒回吞佛童子,魔界就此沉寂,万圣岩便也自此闭关自复,鲜少参与至江湖事中。 万圣岩之菩提天池,一步莲华平日修行之处,居于高山石原之上,天池池面广阔,池水平静无波,隐隐散发耀光,池边设有莲华禅座,一旁一座石碑上,还写着《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清净庄严。 此刻,禅坐之上,坐着一个魔者,吞佛童子,自被擒回万圣岩,便困于莲座之上。 听闻熟悉脚步来到,吞佛童子缓缓睁眼道:“佛者,又来了,今天你又要讲什么?嗯?” 却见一步莲华,仍是庄严法相,手中却提着一个食盒,缓步来到。 “什么都不将,讲了这么多法,说了这么多道,一步莲华相信,你已有所明悟。” “哈,是你高估了魔者的悟性。”吞佛童子冷然别过了头。 一步莲华只是摇着头轻声笑道:“今日仍是素斋,吃吗?” “吃!”吞佛童子点了点头,很是坚决的回答道。 “哈哈哈。”一步莲华回以轻笑。 “佛者,感觉你今日很是不同。” “有何不同?” “嗯,感觉,你是马上要圆寂的样子。” “魔者的眼光,真是特殊。” “吞佛童子的直觉,向来很准。” “那一步莲华,且看了。” 自被擒回,二人便一直是这般的相处模式,一度,吞佛童子为了避免自身泄露魔界机密,更有过自损记忆的想法。 然一步莲华却全无他所想的那般咄咄逼人,只是整日的说经讲禅,吞佛童子闲来无事也会听听,偶尔实在无聊,更会剑走偏锋同一步莲华争论两句。 时间一长,二人之间,便成了如此这般奇怪的相处模式。 就在此刻,万圣岩外,云路天关,异度魔界大军降临,袭灭天来一人当先,魔印盖下,崩溃整个天关,紧接闯入,一路势不可挡,遇僧斩僧,长驱直入万圣岩之外。 “一步莲华,滚出来!“” 魔者一声喝,怒然盖掌,魔印倾天,笼罩整个万圣岩。 就在此刻,天现金雨点点,一声诗响,一道身影,接下魔尊者此招,气血翻涌不止,然面上,尽是坚决!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善法天子巍然而现,再开天罚之招,“袭灭天来,万圣岩清净之地,不容尔等造次!“ “本座宣布,万圣岩,今日,覆灭“ 第一百五十一章:佛魔之争 万圣岩上,袭灭天来强势压境,善法天子身先挡关,魔界一方,彝灿天、贾子方、竹水琉、野胡儿、戤戮狂狶一众高手皆是蓄势待发,磨刀霍霍欲开战端。 反观万圣岩一方,庄严佛门圣地,岂容邪魔肆虐,漫天佛光灿然,化现无数修者,以善法天子为首,佛魔对峙之战,一触将发。 “戤戮狂狶、彝灿天、袭灭天来,罪者,受诛!” 但见善法天子怒然一掀,气荡八方,掌纳精粹佛元,战端要开序。 就在此刻,却闻—— “天子,此战交我吧。” 话语落,天际现佛光,一道身影,步步生莲,一步一步,自天而落,来到战场最中央。 “一步莲华,汝终于肯现身了。” “善恶之间,终该了结,这是宿命,一步莲华不会逃避!” “你有觉悟,我成全你!” 袭灭天来一声冷喝,黑袍恶氅掀开,露出一张于一步莲华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容;庄严佛者一荡佛珠,清圣之威徐徐升腾。 而同时,异度魔界、万圣岩两方,见状皆是后撤,哪怕善法天子心有不甘,终也只能一叹,无奈退到一旁。 “来吧!” “阿弥陀佛。” 一声喝,尘惊扬,风云变,佛者、魔者,同时出掌一攻,对掌一刻,竟是同入意识心海,佛魔之争,非是武斗,而是更为惊险刺激的意识之争。 但见意识心海,一处白,一处黑,魔者为白,佛者为黑。 “袭灭天来,今日该做个了结了。” “一步莲华,这亦是我想说的话。” “来吧,袭灭天来!” “领教了,圣尊者!” 心识之海,泾渭分明,魔者佛者,以心相交,黑中有白,白中蕴黑,神秘的世界,更添玄妙氛围。 白衣、黑衣、一瞬,心海帷幕一掀,只见一眼模糊,便已碰撞一处,无劲无波,却是识海深处,步步惊险的强中对决。 “唰!” 魔珠横甩,杀影袭心,震慑空明,一步莲华巧身避过,挥手,便是双珠相缠,又见数招肢接,擦肩、错身,滑步而过,再转身,仍是佛魔对峙之局面。 “莲华灭谛!” 双掌捏诀印,初合试探之后,一步莲华掌运佛光攒功德,直取眼前分身;袭灭天来上前一步,不退反进,硬撼佛者之威,但见佛威浩荡,板荡而出,袭灭天来倒退数步。 “圣尊者,你之实力,令袭灭天来赞叹了。” “只有赞叹而已吗?” “此等实力,想要杀袭灭天来,只有两字,天真!” 话语落,但闻魔者一声长喝,狂风骤起,狂声亦起,魔风笼罩周身;见得此状,圣尊者一声佛号唱响,身后忽现明王法相,正是佛门圣招再出! “七佛灭罪·如来大悲!” “七邪荼黎·灭神之道!” 诛魔之招莲华圣功,魔火锻就七邪荼黎,极招相对,却是未掀半点波澜起,意识境界仍是平静如初;然一正一反,一魔一圣之招,终在冲突中尽化虚无。 “在万圣岩,听多了佛经碣语,听惯了救苦救悲,然真正救世之人,又有谁?” “你终是不改你对佛者之偏见。” “圣尊者,一群人,一群高抬佛者之名,苟且偷生,坐于黄墙,偏又自恃清高的人,这样的人,也配称作佛者吗?” “袭灭天来,每个人修行方式不同,时机未至,不可轻易而出,这又怎能说是苟且偷生。” “哈,那吾便拆了这万圣岩,看他们出是不出!” 一声落,强招再出,佛与魔再度肢接,方寸之争,竞武相对,佛元魔元碰撞之间,招招皆是惊险,更可见得二人真元同时迅速攀升。 一者身若游龙,步似金刚;一人动若修罗,行如夜叉。相同而又不同的个体,已近百合,仍未见得胜负。 “一步莲华,你说,佛真正能面对一切都能真正无挂碍吗?包括魔吗?” “言不在你心,语不成魔障,入了心,自便是魔障。” “恕愚昧的魔者,不懂太过高深的禅意,魔障魔障,什么是真正的魔障呢?也是由人心偏生而出,人若是无杂念偏私,又何来裂隙让魔进入,这便是人性。” “我同意,人性便是凡性。” “这句话是想将我包含再内吗?” “凡体具有凡性,六道皆是众人,众生皆为在生菩萨,魔,亦是。” “这话,你对那群秃驴说,他们会听吗?” 言语交锋,武上争锋,皆是互不相让,互为表里的二人,此刻,仍是未分出胜负。 “理念不同便是魔,作风不同便是外道,你们的虚伪,袭灭天来看在眼中,你说魔障,诸像心生,佛心见佛,魔心见魔,又焉知,魔障,未在你之心内?” “执着方是苦,一念化千魔,阿弥陀佛。” 最后一语,一步莲华未与应答,却见佛魔再接掌,意识心海轰然崩碎。现实世界的两人,同时睁目,各中对方一掌。 就在双方同时倒跌之刻,万圣岩上,忽现一道光影,却见一名红袍红发的武者,直取一步莲华,善法天子察觉,出掌拦截武者。 却偏偏,错漏一瞬,魔火燎原,却是更快,呼吸之间,已在一步莲华身后,神秘武者登时恢复原形,赫然正是朱厌剑。 毫不犹豫的一剑,魔器破圣体,贯穿一步莲华。 “抱歉,我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留在这里看武戏,傻秃驴,吾骗你的啊。” 冷然拔剑,再攒一掌,击飞一步莲华。 “师尊,吾,回来了!” (想了一下,貌似只有才能把剧情圆回来,e) ------------------------------------------------------------------------------------------------------------------------- 就在魔界人马大举入侵万圣岩之时。 六祸苍龙带着殷末箫、以及路上始终沉默的假飘舟神隐,来到昔日造天计划众人囚禁各派掌门所在,然而眼前,却是一片血腥骸骨,横尸铺道。 在场三人,皆陷震惊之中! ------------------------------------------------------------------------------------------------------------------------- 囚心角,囚心人,一处暗不见天日的所在,囚禁着一个惯于被囚禁的人,今日,但闻诗号一声,一道身影踏上!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玉梁煌巍然踏上早已消失于历史尘埃的鬼蜮之地——囚心角,眼前,是铁链横贯,一个自我放逐的人。 玉梁煌前来,又是意图为何? 第一百五十二章:无奈的抉择 万圣岩上佛魔争,攻心武斗,识海现世,袭灭天来、一步莲华,互为半身的二人始终未见分出胜负,然而,这一切,伴随着突兀的一剑,朱厌锁身,平衡的战局,一瞬,随之倾覆。 “一步莲华啊!”善法天子一声悲呼,飞身接住被吞佛童子攒掌击飞的一步莲华。 “对魔抱持感化之心,这,本就是佛的愚蠢啊。” 朱厌一划,负持于身后,万圣岩一方佛者连出攻势,吞佛童子却不恋战,若有穿花蝴蝶一般闪避而过,退至异度魔界一方。 “吞佛,你做的很好。”吞佛童子身后,袭灭天来夸赞道。 “师尊是在夸你自己教的好吗?” “魔者,你!” 善法天子怒目而视,自他修行以来,从未有一日,如今日这般的愤怒,亦从无今日这般有着强烈的杀意。 昔日擒回吞佛童子,是一步莲华说服万圣岩内一众尊者,保下了吞佛童子性命;而后更与其讲道说法,试图感化其心,眼见吞佛童子也无异状,万圣岩一众也渐息了诛魔之心,殊料当日一时心软,如今竟然造成此等恶果。 “天子,你又动嗔念了。” 善法天子怀中,一步莲华缓缓道。 “一步莲华,你!” “无碍,扶我起身吧。” 一步莲华修有不灭体,倒不至于如此脆弱,若是时间足够,足可痊愈伤势;然现在的局面,袭灭天来大兵压境,分明已无一步莲华调养的机会。 “哎呀呀,善法天子,你刚才的眼神,是想杀我吗?”吞佛童子晃着脑袋,一脸戏谑之意,“阿弥陀佛,看来是尊者修行不到家,嗔念真正是满满啊。” “吞佛童子你何必挑衅呢?”一步莲华轻咳了两声,看向袭灭天来。 “怎么?佛者还要负隅顽抗吗?,吾之半身,何必执着呢?” 一步莲华受创,虽是不重,但在同袭灭天来的对抗中,势必落入劣势,而善法天子虽也不凡,但彝灿天也足以同其分庭抗礼;其 余戤戮狂狶、贾子方等人实力,远胜于万圣岩大部分尊者,战火一开,万圣岩一方势必落入全面的劣势之中。 然万圣岩之一众尊者,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心内早已做好了同魔界同归于尽的准备。 此刻,一步莲华悠悠道:“吾随汝回魔界,让万圣岩一众尊者离开,如何?” “一步莲华你说什么!”最先开口的,还是善法童子。 看向一步莲华的目光,尽是不可置信。 “起于吾,结于吾,这是一步莲华该有的宿命。”一步莲华安抚善法天子道,随后又抬手止住众人议论,看向一步莲华,“如何?吾之半身?” “哈哈哈哈哈,这便是佛的慈悲心吗,圣尊者,袭灭天来悲怜你,魔想要为你流泪啊。” 袭灭天来冷然转身,冰冷道:“你之提议,袭灭天来答应,但你身后之人呢?” 能不费一兵一卒,不染血腥,便消灭掉万圣岩,更铲除万圣岩的精神象征,不仅可折损正道战力,更重要的是可以重挫正道士气 ,袭灭天来并无拒绝的理由。 “天子,亡于此地,无用矣,联合素还真、一页书等人,可在为苍生出力,心中有佛,处处皆是万圣岩。”一步莲华拍着挚友的肩膀道:“好友,万圣岩的火种,拜托了。” 一步莲华通常对于善法天子之称呼,多是天子,此时此刻此地,却是罕见的用了‘好友’二字。 “一步莲华……” 迎着圣尊者坚定眼神,纵然是善法天子心内也不由一颤,心下,已是作下了决定。 ------------------------------------------------------------------------------------------------------------------------- 桃源幻境,六祸苍龙同殷末箫、以及伪装成飘舟神隐的桑道凉,三人一同来到昔日囚禁南武林各派掌门之所,殊料眼前尽是横尸血肉,被囚禁于桃源幻境的各派掌门,已然身亡。 “这,怎会!”六祸苍龙面露震惊之色。 桃源幻境乃是一处特异所在,困于其中之人将对外部事物无感,体征也将停止在进入桃源幻境的那一刻。 正是因此,昔日造天计划众人才会将各派掌门以药物控制之后囚禁在桃源幻境。 而今看来,却是被人先行一步…… “这种功法,是毒功,毘非笑!” “自血液状态来看,是先我等一步。” 作为曾和毘非笑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六祸苍龙自是对其功法非常熟悉;而殷末箫作为法门教祖,对于仵验之学自是精通,一眼便看出凶手尚未离开太远,行凶便在不久之前。 “书,你如何看?” “我……抱歉。”但闻桑道凉一声抱歉,褪去伪装,恢复本来面目。 “你,是谁!”眼见飘舟神隐改换面目,六祸苍龙一愣,随即冷声道。 “在下桑道凉,乃是为追查飘舟神隐一事,不得已而为之,抱歉。”桑道凉说道。 “书,原来,唉。” 六祸苍龙瞥了桑道凉一眼,心中的喜意,面目上却是不见半点,反而更多的还是遗憾和失落之色。 “终究是我之过。” “血迹来看,凶手尚未及跑远,就此追下,或有收获。”作为法门教祖,殷末箫自是也精通仵验之学。 “但或许,这也是对方布下的陷阱,静待我等上钩。”六祸苍龙收拾好心情道。 “但这也是线索。”桑道凉接着说。 “无论是不是陷阱,殷末箫绝不姑息奸恶者!” 话语落,教祖身先士卒,随后六祸苍龙、桑道凉二人并肩追上,沿途中,殷末箫尽展法门之学,明察秋毫。 一路追踪而至,凶手便在不远处,三人心中只存追凶之念,却是渐入林中而不自知。 “君,殷末箫,你们果然追来了!” 林中深处,一道身影缓缓转身,手中还捧着一个木匣,面带冷意:“不枉费吾在此等待你们如此之久!” “绝!你!” “毘非笑,束手就擒吧!”殷末箫冷声道。 “莫急莫急。” 虽是身陷三人之围,毘非笑面上仍是淡定自若,轻抬手中木匣,甩向殷末箫。 “莫急莫急,追踪吾这么多年,殷末箫,辛苦你了,这个木匣内,可是毘非笑送给你的大礼,你可要好好品味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人头炸弹(没错,我就是想皮一下) 桃源幻境之外十里处树林之内,殷末箫、六祸苍龙、桑道凉一路追踪凶手,渐入林中,终是见得凶手面目,赫然正是昔日的造天计划之绝——毘非笑。 “殷末箫,辛苦了,毘非笑为汝准备若久的礼物,汝可一定要手下啊。” 手一甩,木匣抛空,殷末箫覆元于掌上,既知毘非笑毒功非凡,殷末箫自是不会有半点大意,以元力覆盖双掌,便是为隔绝木匣之上可能涂抹之毒药。 “堂堂的法门教祖,竟是如此胆怯吗?”毘非笑见着殷末箫的动作,不屑道。 “对上邪魔外道,如何小心谨慎,并不为过啊。” 纵然接过木匣,殷末箫亦无轻易打开的想法,如他所言,对上毘非笑这等人物,无论如何小心谨慎,皆不为过。 却见法门教祖掌风一抬,木匣抖入空中,应声而开,从中掉落的,却是殷末箫心心念念之人,只听得为人父的一声悲喊—— “芊嫿啊!” 心心念念的爱女,如今已然魂归黄泉,紧闭的双目,是父女之间的天伦永断,痛失爱女,纵然法门教祖,亦不由一时心神失守。但双手,却是下意识,接住爱女的头颅。 “不得不说,殷末箫,汝虽然是老顽固,但你的女儿,滋味真的很好,我们族内的兄弟,都很满意啊,唉,本来还想留着她,长久使用的。” 无奈的叹,口中所出,却尽是最恶毒的言语,如同利刃,一刀一刀,剜动殷末箫心内血肉。 “毘非笑,你该死!” “可惜今天死的是你啊!” 先天之感,一瞬即失,殷末箫察觉异常,但亦是稍迟一分,殷芊嫿之头颅猛然炸裂,殷末箫双掌受到重摧同时,毒烟弥漫四周,笼罩殷末箫三人。 “殷末箫,危险!百里扬沙!”扬沙招起,风卷动,趁得毒烟尚未扩散生效,已将卷作一处,挥手扩散。 “君,你还是如当年一般令人厌烦!” “这一次,六祸苍龙不会再重蹈覆辙!” 殷末箫处于爆炸中央,受伤最重,六祸苍龙虽是及时出手,仍是稍慢一筹,毒烟一过,入腑脏,摧六识,殷末箫只感视觉渐渐模糊,但双手、内心的剧痛仍在提醒着这位法门教祖,仇人,尚在不远处。 但这一刻,毘非笑一声令下,林中再现数道身影,原来其早已重掌黑夷族,此番动作,便是为了此刻杀局。 眼下前有毘非笑,后有黑夷族战将破军独魁、破军天幕,外加黑夷族骁勇善战之兵卒,原来一切早是阴谋在前。 身陷罗网,六祸苍龙却是不见惊惶,步踏上前,对垒毘非笑。 “桑道凉,毘非笑交给我,你带着教祖杀出。” “六祸苍龙,你!” “不可浪费时间啊。” “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话语落,毘非笑身形一动,毒掌杀招凌厉,足下有若流光穿梭,越快越狠,招招直取命门死角。 “当初不过偷袭,你当真以为你能胜吾吗!” 但见苍龙双掌横推,一力破百巧,掌势狂涌如浪,强悍之势,有如暴风,毘非笑接掌应招,只觉内息翻涌不停。 “族长,我来助你!” 此刻,再见弯刀一闪,快光三招,一解毘非笑困境,随后刀者式式更快,狂态恣意,凌厉的刀光,磅礴绝伦,纵然是六祸苍龙心内亦是不由赞叹。 “六祸苍龙,你!” “少废话,快走,你走了,吾才好脱身!” 以一敌二,纵是弯刀不凡,毒功绝顶,六祸苍龙仍是不见惊慌,未见半点落入下风的态势。 “唉。” 桑道凉一声叹,背起重伤中毒的殷末箫,身后木剑怆然出手,虽是身陷敌围之内,但木剑却是沉静,沉稳,沉冷。 下一刻,破军独魁、破军天幕父子同上阵,率众齐攻,但见道者一扬怆然剑,霎时剑招如雨落,无锋的剑,此刻却是透露要命的芒气,破军独魁、破军天幕只觉凛冽逼人,回过身,一众士卒已遭剑锋横扫夺命。 “该死,破军刀!”破军天幕刀锋一抬,弯刀锋芒,削骨削肉,狠绝非常;桑道凉身形一转,尽显不凡实力,木剑擦肩,虽无锋,亦可伤人。 数招之后,破军天幕终是负伤败北,一瞬的机会,也让桑道凉有了带着殷末箫突围的时机。 “六祸苍龙,坚持住,吾,马上就回来救你!” 桑道凉最后回头一望,是破军独魁、破军天幕舍弃追踪,转而合围六祸苍龙,层层围阵之下,六祸苍龙的身影终是被吞没。 ------------------------------------------------------------------------------------------------------------------------- 神秘的鬼域之地,早已荒废的世间荒土,囚心角上,囚禁着一个人,一个惯于被囚禁的人;一把刀,一把令昔时鬼域闻风丧胆的刀;一双手,一双被天地禁用的“潜魔勿用之手”。 今日,囚心角上风起一朝,吹来尘世喧嚣,一声诗号,一道立于光明之下的身影,踏上早已荒废的鬼域之地。 “荒烟蔓草,极目苍凉,埋尽多少岁月,又隐没了多少壮志慨叹?” “你,是谁?” 囚心角上的人,身负铁链,背对着囚心角的入口,整个人都沉浸于黑暗之中。 “囚心角,囚的是心,却也囚住了一个不世鬼雄啊,孤皇,武都之主,玉梁煌。” “我不认识你,离开这里!” 一声呵斥,刀劲瞬发,快,猛,玉梁煌足下快闪,眨眼已同刀气错身而过,殊料,刀气一过,竟是倍反而回,玉梁煌双手再纳气元,击溃刀气。 “诶,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玉梁煌轻声笑道,心内却是惊魂难定,方才的回转一刀,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若非他谨慎,此刻便已遭那道刀劲重创。 眼前之人,似比之他印象中那个,还要更强上几分。 “怎么,昔日名动鬼域的不世传说,如今,连听人说完话的勇气,也都全无了吗?” 玉梁煌看着石座上的身影,那石壁之上,尽是刀痕,刀痕有多深,刀者心内的恨,便有多深。 “异斩魔弯!” 第一百五十四章:异斩魔弯 在久远之前,鬼域曾有两大组织——阎君府、鬼酆殿,为争夺鬼域争斗不休,然两大组织,却于一夕之间覆灭,只留下了一个狂魔传说。 昔日,异斩魔弯曾侍奉于阎君府之主,地狱公·阎十八,后阎十八受人蛊惑,对异斩魔弯产生猜忌之心;异斩魔弯性格极端,无法忍受被所信任的人猜忌。 遂愤而踏出阎君府,血战三日,将鬼酆殿之主鬼酆三皇斩首,阎十八未及高兴,异斩魔弯再度挥刀相向,斩阎十八,将其首级于鬼酆三皇一同沉埋。 覆灭鬼域两大组织的狂魔传说一日之后,再不复见。 “你,离开!”异斩魔弯并未回应玉梁煌所言,只是冰冷道。 “诶,那一场天翻地覆,不世传说便销声匿迹,后来,孤皇多番探寻,才得知汝,自囚于这座囚心角。” “人不可信,鬼更难测,我自囚长坐于此,任岁月消磨,直至肉身俱灭,什么传说,也不过如此命运。” 似是自嘲一般,异斩魔弯甚至还发出了笑声,只是那笑声冷透人的心扉,令人不觉战栗。 而玉梁煌,恍惚之间似也捕捉到了异斩魔弯实力的变化原因…… 异斩魔弯自囚囚心角,便是为消磨自身,毁灭自身,自不会去认真修行练武,他之实力,只会日渐衰落;而玉梁煌前来相请异斩魔弯的时间,比之原本历史早上了许多,异斩魔弯的实力自然会高上不少。 念及此处,他对异斩魔弯的渴望又强烈了几分,眼前之人,可是比原本历史上那个更强之人啊。 “阎十八,太过昏昧,所以才会猜疑你的忠诚……” “闭嘴,吾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 一声冷喝,刀气更快,玉梁煌甚至都不得不化现帝单锋,方才挡下更甚先前的刀气。 “他不配拥有汝这样的麾下,德不配位,自是死有余辜。”玉梁煌说道。 “哈,他听信谗言,吾以鬼酆三皇的人头和他的首级作伴,够忠诚了吧?哈哈哈哈哈!” 声声怪笑,是可惜,是失望,是悲怜,引得洞内风尘起。 “言必信,行必果,他人有眼无珠,孤皇是慧眼识明珠,自然不会怀疑你的实力和忠诚!同孤皇离开这里,你便是孤皇之亲卫,孤皇之安危,便由你一手负责。” 说着,玉梁煌手一探,木匣化现,一柄烙印血丝纹路,漆黑如魔,散发着阴冷鬼泣的奇型刀刃,刀首处,蔓延开来,远远望去有若一只异鸟。刀身没土,稳稳插在地上。 “嗯?这是?” “此刀名为孤鸾煞,乃是吾请当世名铸为汝打造,未来,吾若有猜疑汝之忠诚行为,你自可执此刀,取孤皇性命!” 孤鸾煞,自然还是出自巧天工之手,当初玉梁煌带着不解之护,让巧天工将其重铸为战甲的同时,亦请巧天工打造一柄鬼刀,所取用的便是昔日覆灭诡龄长生殿内所取的诡龄黑石。 如今战甲尚未完工,但鬼刀已然出炉,便成了玉梁煌招揽人手的最好筹码。 “孤鸾煞?确实是罕见的鬼器,但招揽吾,你就不怕步上阎十八的后尘?” 异斩魔弯为绝世的刀者,自然也对刀有所熟悉。孤鸾煞的确是当世罕见,其中的鬼邪之气,更对异斩魔弯功体有莫大的助益。 “绝世的刀,自然也要配绝世的刀者,神器配强者,就如同能臣服明君,孤皇有这份自信。” “哈哈哈哈哈,玉梁煌,你可知道,你赌了一个天大的赌注!” 笑声起,囚心角洞窟随之动荡,但见石壁之上的铁链,此刻纷纷断裂,白发狂放的狂魔刀者,纵身一跃,手握刀,鬼气荡八方,挥刀一战,尘封无尽岁月的囚心角洞窟,重见天日。 随后,刀者转身,手持刀,单膝跪地,冷声道:“异斩魔弯,参见,梁皇!” “哈哈哈哈,汝,便是孤之恶来啊!” 孤之恶来,古之恶来,恶来者,力角犀兕,勇搏熊虎也;古之恶来,闻风皆胆裂,望影总魂飞。 ------------------------------------------------------------------------------------------------------------------------- 万圣岩,昔日宝刹林立,佛光照世的佛门圣地,如今只余一片废墟,袭灭天来依照约定,未伤及万圣岩一众僧人尊者,但对于让他厌恶至极的所在,却也无保留下来的理由。 却见佛光一瞬,一页书来到,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万圣岩,怒,盛怒至极。 “袭灭天来,异度魔界,一页书不容邪魔,再行祸世之举!” 转身,踏离,佛者救世心坚,除魔志坚,先有不老城、再有万圣岩,异度魔界动作频频,引得正道之人的反击,已然将近。 ------------------------------------------------------------------------------------------------------------------------- 武林所在,千奇百怪,除却三教百家,更有无数小团体林立,各有所好,各有追随。偏僻所在,一处酒楼,不如何精致豪华,却是人声鼎沸,客来客往,络绎不绝。 热闹如此,酒楼的质量自是不在话下,一般酒楼,乃是以食为主,此家却是别开生面,以酒佐菜,比之寻常酒楼,更别有趣味。 此楼,乃是酒党之人所开,所谓酒党者,以酒食相结党而已。其中之人,无一不是好酒之人。 “饮不醉,晚儿呢,店里这么忙,她竟然不来帮忙?” “好像是阿飞又出了什么事。”饮不醉若有所思。 饮不醉、醉不知皆是酒党之人,兄弟二人还有个相当响亮的名号,天地双醉! “什么,阿飞又发疯,你还放着晚儿自己处理?” “安心安心,阿飞发疯那么多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对晚儿下手,相反危险的是我们两个。” “你说的也是。” 醉不知想了想先前的漫天剑芒,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又投身到酒楼经营之中。 而在酒楼之外,树林中,一个红衣妙龄的少女正以轻快不俗的轻功穿行林间,不住呼喊着:“病阿叔,病阿叔,你在哪里啊?病阿叔。” “晚儿,我,无事了。”少女呼喊了片刻之后,更深处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着白衣,面带病容的身影,“放心吧,我,无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酒党中人 阿飞,是鱼晚儿在外收集酿酒材料时,自狼口中救下的一个重伤之人。 没有过去,记忆残缺,也忘了自己是谁,只是昏迷时口中不断念叨着一个飞字,所以酒党众人便将其取名阿飞。 阿飞伤势渐好,然记忆始终未见恢复,更是时疯时好。一次发疯时,饮不醉、醉不知二人联手欲将之制服,却被阿飞以一根木枝展现出的精妙剑艺打的狼狈不堪。全赖酒党老大贪杯买醉人出手,三人联手方才将阿飞制下。 也有此,酒党众人乃知,这个被鱼晚儿捡回来‘阿飞’绝不若眼见那般简单,必然也是一个有来历的人。 当然,鱼晚儿少女心性,自是不会在意那么多,除了酒、赌、金银之外,这位酒党少女也在意上了别的东西,正是阿飞这位病阿叔。 二人在外闲逛至傍晚,方才返回,此刻酒楼里,坐了一个头戴布帽,身着粗衣的老汉,皱着头闷酒,不见昔日欢快。 “买醉阿伯,你这是怎么了?”鱼晚儿放开阿飞的手,转而问老汉道。 这老汉不是别人,正是酒党主席——贪杯买醉人,只是这位一贯逗趣诙谐的酒党老大,今日却是罕见的愁眉紧锁。 “万圣岩,被魔界带兵攻破了,圣尊者一步莲华被擒。”饮不醉于一旁说道,说完又沉默了下来。 贪杯买醉人和万圣岩高僧一步莲华、善法天子等人交好,这是酒党中人皆知的事,虽然都很好奇一个千杯不倒的酒中之雄,是如何和不沾酒肉的万圣岩高僧交好的,但却无人知道这过去的故事。 只知道,一步莲华和贪杯买醉人关系真的很好,好到贪杯买醉人甚至可以去取菩提莲池的水和荷花、荷叶酿酒,万圣岩之人,也无半点意见。 “佛消魔涨啊,唉。”贪杯买醉人叹息道。 “如此,更该保持乐观。”这时,出乎众人预料的,阿飞开口了,坐到了贪杯买醉人身旁,也提起一坛就往嘴中倒去,漫灌一大口之后,方才放下,擦了擦嘴。 “道消魔长,只是暂时,天下,终归公理正义的天下,好酒!”品酒之其味,阿飞拍桌而起道:“天道昭彰啊,贪杯买醉人,叹气无济于事,放开心怀吧,一饮千愁解啊。” “病阿叔……”鱼晚儿看着此刻单足支撑于桌上,凌于空中半躺的身影,不由痴了。 “……好你个阿飞,竟然敢抢我的酒。”半响沉寂,贪杯买醉人呵斥着,面上却是重新露出了笑容,“这可是吾辛苦酿造百草酒,可不是给你这么糟蹋的。” “哈哈哈哈。” 阿飞换手一提,身若幻影飘风,腾风无踪,伸肢更是行云流水,任凭贪杯买醉人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重新将酒坛夺回。 “来来来,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之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哈哈哈哈,啊!” 笑声未竞,已是头疼欲裂,酒坛崩然落地,溅起点点酒花,人随之倒下,幸得贪杯买醉人眼疾手快,才没让其摔到地上。 “啊,止住一个争端,却引发……杀戮,止小劫而生大祸,何其……荒谬!” 最后一声,似是抽干阿飞的全身力气,整个人昏死过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酒党众人,贪杯买醉人看着此刻怀中的阿飞,眉头紧皱着,皱得比之先前还要紧。 “老大,这……” “饮不醉,先将之送回房间吧。” “病阿叔,这……” 饮不醉点点头,接过阿飞,转身往楼上去;鱼晚儿担心阿飞状况,也紧跟着走上。 “醉不知,我要离开几天,这几日你和饮不醉照看好晚儿他们。” “老大你要去哪?” “阿飞现在这个情况,我自然是要去找大夫,找大夫。”贪杯买醉人说道:“你没看,晚儿现在一颗心已经系上阿飞了吗,若是阿飞不能痊愈,我又怎能放心她跟着阿飞?” “可是,看阿飞的身手,必然也是江湖人,一朝恢复,恐怕紧接而来的便是江湖风波。” “话虽是如此说,阿飞也有恢复自我的权利。”贪杯买醉人挥手道,“放心吧,谁敢动他们,买醉人就敢跟他搏命!” ------------------------------------------------------------------------------------------------------------------------- “梁皇,你回来了。” 武都之内,玉梁煌带着新招募的异斩魔弯回返,燕霏実前来迎接,眼见异斩魔弯一刻,纵然是见多识广的燕霏実,心内亦不由赞叹。 这便是梁皇所言之刀者,果然不凡…… 燕霏実的目光,落在异斩魔弯笼于袖中,只露出一半的畸形诡异的双手之上。 潜魔勿用之手…… 燕霏実的眼中闪动着异彩,只存在于典籍记载之中的潜魔勿用之手,潜力无限,若是双手得以解放,将爆发出罕有匹敌的威能。 这样的天赋,这样的刀者,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招揽了吗…… “咳咳。”玉梁煌轻咳了两声,实在是受不得燕霏実的目光,介绍道:“这位是异斩魔弯,今日之后,将是孤之近卫。” “昔日覆灭鬼域两大组织的狂魔传说吗?幸会了。”听闻异斩魔弯之名,燕霏実心内更是对于叹服。 不仅叹服其口才,更叹服玉梁煌之眼光和胆量。 异斩魔弯虽说血性忠心,但身上终究有个弑主之人的历史记录,作为人君,多少都会有些忌讳,然而玉梁煌却予以了异斩魔弯绝对的信任。 看着此刻站立于玉梁煌身后,默然不语的刀者,燕霏実相信,玉梁煌的这份信任,绝对会让异斩魔弯拼死以报。 随后,燕霏実又接着道:“梁皇,另有一事,异度魔界兵进万圣岩,万圣岩被攻陷,一步莲华被擒。” “看来近日,魔界同正道将有战事。” “异度魔界占据地利,魔龙复苏,正道之人难以正面侵入,正道必然思法解决,在解决之前,恐只会试探。” “先关注吧,无论如何说,正道此刻与武都尚是命运共同体。” 尚是,而非不可变化,燕霏実闻言,嘴角笑意一闪而逝,躬身道:“是。” “另外,他是否已入江湖了?”玉梁煌问道。 “当然,放心吧梁皇,那人,已是面目全非了。”黑色羽扇轻掩唇角,燕霏実的眼中,满溢自信。 第一百五十六章:渐变 异度魔界,天魔之池上,原本双眼空洞的石像,如今却是多了一对眼,一对遍揽众人,悲天悯人的眼,此刻添在魔的雕像上,不得不说,确实是相当的讽刺。 “师尊,你!” 一步莲华入魔界之后,便将其双眼置于天魔像上,随后,一步莲华在天魔之池中被袭灭天来缓缓吸收莲华圣气,以达半身合一。 殊料一步莲华就在已是最终消失之刻,猛然自毁灵体欲与袭灭天来同归于尽,造成袭灭天来重创,这也是异度魔界短暂时日偃旗息鼓的缘故。 “我,无事。” 吸收了一步莲华,虽说被对方临终反扑所伤,但对于袭灭天来而言,仍是利大于弊,如今功体全复,更有了佛者不坏金身,袭灭天来之实力根基,将有全面提升。 再度检查了一番自身体内之后,袭灭天来确定无异状,放下了心。 “吞佛,这段时日全赖你顾守,你先去休息吧。” “是。” 吞佛童子行了一礼,退出了天魔之池,留下袭灭天来一人沉思。 三界灵玉…… 袭灭天来垂头,看着天魔之池古井无波的漆黑池水,心中暗暗盘算着。 而同时,退出天魔池的吞佛童子,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之前身在万圣岩之中的画面。 “你要放了我?” “是。” “你要我杀你?” “是。” “为何?” “佛曰。” “曰什么?” “不可说。” “佛的阴谋诡计,竟然指望魔会配合,可笑。” “阿弥陀佛。” “佛者,你的言辞,引得吞佛不快啊。” “哈。” 吞佛童子垂下头,看着断崖之下,翻涌着的岩浆,那亦是魔龙的血液,吞佛童子静心思考着。 为何,吾,没有告诉师尊一切皆是一步莲华之布计? “难道真如他所言,吾,已厌倦,这条路……” 魔者的轻声呢喃,终是随风消逝,不闻于他人耳中。 吾竟然开始有些怀念,在莲台上的那段时间了,佛者…… 或许就连吞佛童子都没发觉,从吞佛童子到一莲托生,再到昔日的一剑封禅、剑雪无名,如今重归吞佛童子,他是他,又非是他,一颗昔日一莲托生埋下的种子,经一剑封禅、一步莲华,正在缓缓生长,发芽。 ------------------------------------------------------------------------------------------------------------------------- 万圣岩遭魔界攻陷,一步莲华牺牲自身,换得魔界放过万圣岩一众僧侣佛者性命。为避免众人报仇心切,再添无谓伤亡,善法天子接过重担,强行驱散了报仇之心不灭的一众尊者,以期为万圣岩保留最后的火种。 “天子仁心,素某感佩。”素还真于一旁道,心中也只是一声叹息。 “何来仁心,只是善法天子不愿见得万圣岩再有僧命牺牲,一个一步莲华,已是多了。”善法天子的眉头,紧皱着。 万圣岩一役,以他之性格,必然是要和异度魔界决死,但对于万圣岩而言,毫无疑问是尽数覆灭的下场。 而今,牺牲一人,换得众人保全,看上去,结果总比鱼死网破来得好。 但,善法天子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心里肩上,皆是苍生,既是众生,一人和万人,又有何分别?此番入无间,该是吾,却不该你啊,一步莲华。 “素还真。” “天子?” “此物,是一步莲华让吾交托。”善法天子手中化现一个锦囊交到素还真手中。 “这是?” “一步莲华,牺牲自己,所留下的机会,给整个魔界以重创的机会。” 锦囊是之前一步莲华的交托,结合一步莲华所说的话,善法天子心内已是明悟了几分。 一步莲华,原来那时,你已有想法了吗…… 锦囊放下,心中亦是放下,一个决定,在善法天子心内,缓缓成型。 ------------------------------------------------------------------------------------------------------------------------- 佛门圣地万圣岩覆灭的消息,随着风声,逐渐流传,作为三教之内都举足轻重的势力,万圣岩覆灭造成的影响,远不仅只是台面之上的势力,更多的,还是三教内部变动洗牌。 清露洗尘,松籁净心,但见一处高峰之上,文殿古雅,气派辉煌,浩浩书香气,字字朗读声。走近一观,赫见明日曜潭,潜龙藏渊,数列古雅文殿,一派辉煌庄严,正是儒门组织文载龙渊所在。 今日,诗号声朗,只闻其声,却是不见其人,只是听声,便叫人觉得,话语者必然是沉稳肃穆,端庄不凡之人。 “千古清怀何寄,但比澄泓岿巍,不问成败争是非,成既成矣,谁人堪与。” 素帘帷幕遮挡,只余一道模糊身影,负手而立,看着堂中一神温和谦逊气质的儒士。 “病梅先生。” “正御之前,岂敢自称先生,唤吾病梅即可。” 儒士浅浅一礼,话语谦逊,但目光仍是坚定;自称病梅,非是自屈自卑,而是敬你之身份学识。 “此番便有劳先生了、”帷幕之后,被病梅称之为正御之人缓缓道。 “抗衡魔界,矫正世道歪风,病梅义不容辞!”病梅先生一脸正色回道。 “吾已联络佛门、道门,两派亦曾应允,共组武联会,团结零散势力,协助素还真、一页书等人,抗衡异度魔界。”正御清声道。 “但是……”病梅先生皱眉之后,便道:“团结零散武林之人,恐怕会有魔界之人趁虚而入,武联会反成魔界之人的利用对象。” “如此,岂不是正和心意吗?” 正御朗笑一声,对于病梅所言,他也曾考虑,也未曾真正挂怀心上。 武联会,本就是文载龙渊的一步闲棋,一双耳目所在,纵然有损,对于龙渊本部实力也不会有损耗,但对着病梅,他自然不会如此说。 “魔界之人潜入,正可透露假消息,因势利导,使之进入陷阱之中啊。” “原来如此,病梅明白了。” 病梅先生点了点头,又和正御商议了几句,躬身退出了文载龙渊。 数日之后,武林道上散出消息,以病梅先生、正奇老人、优昙善师为首的三教先觉,于公开亭合力,共组武联会,团结武林游散势力,一抗异度魔界! 第一百五十七章:善法甘霖 天子传奇 荒破的古寺,残破的佛像,再不闻晨钟暮鼓之声。 独行的佛者,坚定的心念,是哀众生之苦,己身入地狱之大慈悲。 “善法,万圣岩众人,今后就拜托了。” “一步莲华,汝又放纵魔类。” “善法,自今日起,汝入执戒殿,戒嗔念。” “天子,汝之心性太过刚直,须知过刚易折,今后,你需多听从一步莲华之意见,万圣岩,大日殿众僧,便交给你们了。” “为师今日,赐汝法号:善法!望你日后奉天扬善法。” 往日回忆,由远至近,点点零星回忆,回映在善法天子心海,无比的清晰。 “汝为何要以蓝色袈裟为选,须知,蓝色乃杂色,不入五色之内?” “回禀师尊,正色虽是堂皇,然终是太过高高在上;身披蓝色袈裟,正是为提醒弟子,不可忘却本心,当以众人为要,为苍生所差遣。” “为何不愿剃度?” “三千烦恼丝,便是三千世界,留下三千烦恼丝,是为体会众生之烦恼。不动心,焉知众生之心;不动情,焉知众生之情。不知心不知情,如何能渡化世人?” “即已出家,就该超脱物外不染红尘,偏偏牵挂红尘,甚至因此心生忧、苦、嗔、怒,恰恰落入执念,不能四大皆空,谈何明心见性。” “所以,弟子心有修罗啊。”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思绪回转,千头百绪,一步一步,湛蓝色的身影,迎着风,禅巾随风而动,却见善法天子,一步一步,来到断山岩。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诗号声朗,普照佛光甘霖,照耀周遭数里,尘封的断山岩魔界入口,同受感应。 “刀曰挂首,黄泉吊命;锋芒掩敌,葬送幽冥。” 但见一员魔将,手执挂首魔刀,全身散发一股死冥之气,问杀而来。 “原来是万圣岩的余孽,侥幸逃生,仍不知惜命。” “地狱不空,众生难渡,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疯疯癫癫,受死来!” 一声喝,刀气森冷并发,善法天子双手一并,整个人向后退去。后退之时,异度魔界杀将黄泉吊命手执魔刀已然杀至,刀流似寒霏,更带一股阴邪死气。 但见善法天子面色不改,尽挡魔者攻势,随即,沉雄昊掌回敬;黄泉吊命交手数招,却是屈于下风,为搏局势,魔者心念一定,刀上修为尽数施展,侵掠如火。然对面的佛者,身影飘忽,却如大海难测。 善法天子尽展今生所学,甫战,便已压制实力不凡的黄泉吊命。 “好一个大日殿指导,贾子方领教!” 就在此刻,断死剑、判生刀闯入战局,刀剑一错,一上一下,就欲将善法天子斩为三段。 但见佛者手轻扬,此番,只见天罚,未见天赦! “天之罚!” 杀而不教,非是吾佛,然对于魔者,唯有一字——杀! “魂断黄泉!” “刀风剑流!” 极招一对,善法天子以血肉之躯,一会刀气剑罡,再见佛者倒退三步,两只手已见鲜血滴落。 然,佛者无惧,诛魔眼神,更是坚定! 一步莲华,你有你之道路;善法天子,亦有自己之归宿!无论未来如何,善法天子,绝不让汝孤身一人,行这救世之路。 “迎佛西天!” 双手合十,盘腿凌空,善法天子身后,再现佛陀身,虽是模糊,然声威赫赫,卷动风云,已是强势无端,再见佛陀一落,同取贾子方、黄泉吊命。 贾子方凭恃根基,刀剑一横,硬生生接下此招,但黄泉吊命佛光扫过,已然见红负伤。 “汝,不差!彝灿天,领教!” 第三道身影,昔日的诡龄长生殿之主,血邪令一对佛门武学,朗照佛光更如昊阳炽热,但见彝灿天勒气化令,初招,便是绝杀! “血邪令·人灿毁象!” “回照大千!” 借力打力之招,对上彝灿天成名功诀,然负伤在前,终是难能借力全功,善法天子再度负伤见红,然反倍之力,彝灿天迎上,亦是一阵气血翻涌。 而此刻,善法天子身后佛陀像,又清晰了数分。 “杀!” 贾子方、黄泉吊命再度携杀而上,刀剑默契合围,困战善法童子,善法天子仍是双掌以应,再运回照大千之巧劲,卸劲应敌。 此刻,彝灿天身影再动:“彝冥掌!” 一掌怒出,邪威赫赫,直取善法天子,善法天子勉力运功阻拦,终是难承强悍之威,再度倒飞出去,鲜血染袈裟,然坚毅的佛者,仍是站的笔直。 “妖魔不止,弟子卫道不利,还请吾佛赦罪!” 话语落,善法天子身后佛影,渐渐清晰,露出袈裟之上的佛文梵字,三人不敢轻心,联手一抗。 “菩提悲愿!” 善法天子手中再捏佛门印法,菩提悲愿,是悲苦海,亦悲苍生,救世之招,迎上三强合招,卷动风云,佛光、邪气、刀剑、血功,直惊山河色变。 但见漫天烟尘之中,一抹变色的蓝,仰头后退,热血尽撒天地,但人,仍是稳稳站立。 “他,竟然还没死!”黄泉吊命道。 “小心。”彝灿天的目光,始终落在善法天子身后的佛陀金身幻象上,随着时间流逝,那佛陀身,愈见清晰了。 “妖魔不止·吾佛赦罪·诵古传今禅照默!” 佛光更盛,涤荡百邪,再见佛者抬手,便是法印盖下,似是觉者宣判,诛魔净世,三人心中竟是升起一股难能抗衡之意。 就在此刻,魔印照现天地,佛魔极致冲突,只闻轰然一爆,余浪之中,一道黑衣身影只见得一抹恍惚,一指,已是贯穿善法天子身躯。 “噗啊。”猩红的血,染满袭灭天来一身,颤抖的手,再施今生最后一招—— “天……之……赦!” 浑厚佛元,尽化最后一招,非是罚,而是赦,击退袭灭天来一步,已是豁尽今生最后之力。 “一步……莲华……” 驻足回首照大千,禅巾长飞沙漫天。 恨看四方魔氛在,竖立孤身维道颠。 吾佛赦罚几断孽,善法甘霖解倒悬。 浩荡天子由传奇,不留风雨洗尘愆 第一百五十八章:神秘面孔 “魔尊者,已让人将善法天子之尸体送往云渡山。” “好……退下吧。” “是!” 黄泉吊命行了一礼,退出了天魔池。袭灭天来此刻仍旧是盘坐于天魔池中。 击杀善法天子,再度削弱正道战力,这本是应该值得喜悦之事,然不知为何,此刻心内却是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善法……天子……啊。” 袭灭天来的头,突来一阵剧痛席卷,袭灭天来身上,随之缓缓浮现一步莲华之幻象,恍惚交错间,竟是让人难以辨明,此刻坐在那里的,到底是一步莲华,还是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旋即运转魔功,借天魔池之助,强行压下体内佛气,直到片刻之后,剧痛缓缓褪去,袭灭天来仿似甫历一场大战一般,看上去虚弱万分。 “是你吗,一步莲华?” 袭灭天来缓缓抬起头,看向天魔像上镶嵌的双眼,喃喃自语着道,但随后,面色又重向狰狞转变。 “吾可悲的半身,还是未能放弃你那愚蠢的想法,已死的你,又以为,还能影响吾什么,可笑!愚蠢!”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浅浅消逝,袭灭天来重新站起,走出天魔池,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他还是袭灭天来。 “众人备战吧。”袭灭天来朗声宣布道。 “另外,是否已将消息散出。” “是,另已派遣人手潜入武联会中,引导走向。” “好,那下一步,进攻武都!”袭灭天来冷声道。 ---------------------------------------------------------------------------------------------------------------- “朋友,你醒了?” “嗯?你是。” 骤闻人声,六祸苍龙首要之举,便是戒备。树林一战,桑道凉带着负伤中毒的殷末箫冲出重围,而他则孤身一人面对毘非笑等黑夷族人,百般拼杀,且退且战,惨烈无比,就在毘非笑和六祸苍龙即将要把这场生死厮杀的戏推动到**的时候。 却是树林之内,一道清冷剑芒杀入,硬生生闯破了黑夷族的重重包围,带着受伤的六祸苍龙逃离。 幸得,目的已然达成,有此人佐证救下,倒让这场戏显得更是真实了许多…… “在下,霜锋裁云·楚天音。”自称楚天音之人,把玩着手中的木扇,看着六祸苍龙道:“黑夷族剧毒难解,一扇秋医术不精, 耗费好一些时日,才让朋友苏醒,实在是叫人过意不去。” “救命之情,六祸苍龙已是感念,多谢!” 依照原本计划,六祸苍龙本该由剑和仙接应,同时为之解毒;却不曾想被人截了胡,反让六祸苍龙就此昏迷了数日方才悠悠转醒。 但还是那句话,终归是救命之情,六祸苍龙无论心内如何复杂,面上总该是感恩之态。 “安啦安啦,知道你是六祸苍龙,无需自报名号来试探。” 楚天音挥了挥手,神态轻松淡然,全然未见因六祸苍龙之名有所紧张的迹象,更让六祸苍龙感觉到对方的深不可测。 “你之义举,这段时日已是广为流传了,恭喜你,六祸苍龙,你成功洗白自己了。”楚天音木扇轻摇,背对着六祸苍龙,看着简单的言辞,却是让六祸苍龙心内一瞬升腾杀机! 楚天音面上尽是玩味之态。 “昔日造天计划,三月浩劫,再难对你产生影响了。” “昔日罪孽,六祸苍龙自会赎罪。” “嗯。”楚天音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当然,吾相信你。话说,有无兴趣加入武联会,共抗魔界。” “武联会,那是?” “乃是由病梅先生、优昙善师、正奇老人三位三教先觉领首组织,以匡扶世道,协助正道对抗魔界为宗旨,如今已是团结不少江湖人,六祸苍龙你若是有心救世,武联会正可让你施为。” 楚天音轻轻摇着木扇道:“而且,三个人,都是心有余而力有限,你加入,或可……嗯,你懂得。” 楚天音微微垂下头,像是为自己所言而羞涩。 “哈,朋友说笑了。” 最后一句话,楚天音有意识放低了语调。使得六祸苍龙心头不由一凛,他心动了。然心动的同时,对于此刻站在身前的神秘客,心中更是隐隐忌惮。 “未知朋友来历?”六祸苍龙拱手道。 “山野闲人而已,现忝为武联会挂名参事,打点小杂而已。”楚天音转过身道,“所以,我倒是很愿意,将武联会奉上,让一个更有才能的人来管理。” 此人,到底是谁?是试探吗?是试探吧,初次见面,又岂有将目的尽数抛出之人。 六祸苍龙看着楚天音,满是戒备之心。 “这可不是试探啊,六祸苍龙。”木扇一旋,遮掩山人半面,楚天音嘴角轻扬,看着六祸苍龙,“楚天音,可是很认真啊。” 武联会之实力如何,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在武联会中能得到什么?于六祸苍龙而言,若在武联会中有所建树,甚至掌控武联会,无疑便可控制武林风向。 只有真正为声名所败的人,才会知道,名声的力量,何等恐怖。 ------------------------------------------------------------------------------------------------------------------------- 看似平静的武都玉隅,此刻却已是外松内紧,武都众将此刻齐聚于武都,时刻备战。眼前,武都的对手,不仅仅是魔界,更有天荒山脉走出的盖世皇者。 “梁皇,刚得到消息,善法天子,与断山岩外捐躯了。”浪腾云说道。 “善法天子……”玉梁煌皱眉,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天子,终究还是落得了为苍生捐躯的结果,万般感想,此刻,玉梁煌也只能付之一声叹息。 求仁得仁,这是必然的结果。 “正道之人动向如何?”玉梁煌随后问道。 “一页书、一页书已离开云渡山,往断山岩而去。” “魔龙未除,正道必然不会全力,此番是彰显态度。”燕霏実轻摇羽扇,思索着局势。 “梁皇,接下来,异度魔界必然会以武都作为目标!” “战,武都不惧,但,战火不可燃烧于武都境内。” “那便在中原与北武林交接所在,一战吧!” 燕霏実的羽扇摇摇指在地图上的一处所在说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三教灵玉 “你们听说了吗?” “何事?三界灵玉啊。” “三界灵玉,那是何物?” “据传,收集三界灵玉,可以之向天池许愿,所愿必成啊。” 不知何时,三界灵玉的说法便已在武林间流传,吹得神乎其神,最让人信服者,便是可以之许愿,心想事成,而魔界魔兵于武林间行走的动作,更是无形之间加强了此事的可信度。 而此刻魔界之中,九祸缓缓阖上手中的书页,看向空洞的房间,喃喃自语:“三界灵玉,将是正道未来覆灭魔界之关键吗?袭灭天来,汝的消息,几分真假,令九祸心疑啊。” 散出三界灵玉消息的,自然是袭灭天来,袭灭天来吞并一步莲华,自也拥有了一步莲华的武学、根基和一切记忆,便自其记忆中洞察到,一柄神器,正于尘封世外的仙灵地界中炼化。 一旦炼化完成,将可一击诛杀作为整个魔界支撑的异度魔龙,使整个异度魔界陷入绝境。 来自一步莲华的记忆,自不可能有假,故袭灭天来随即予以重视,随后散出消息。 根据一步莲华记忆而知,三界灵玉,乃是解除仙灵地界外围防护的关键,但灵玉早已散落于江湖之内。 袭灭天来趁机散出消息,吸引武林野心之人,更有意借此机会,打草惊邪,诱使三界灵玉拥有者自现其身,再将之一网打尽。 ------------------------------------------------------------------------------------------------------------------------ 法门之内,荒林一战,殷末箫先逢丧女之痛,有遭遇剧毒袭身,尚未开战,已然落败;最终赖得桑道凉杀出重围,六祸苍龙断后,方才得出。 而今,一段时日,殷末箫身上毒患方才缓缓解决。 “师尊,据消息,六祸苍龙为人所救,现于武联会中行动。”聂商禀报着,却见到殷末箫手中的册簿不由一愣,随后接着道:“师尊是觉得此事尚有疑点?” 殷末箫手中所执,仍是昔日三月浩劫的一些记载,还有殷末箫自行摘录的片段,此刻重翻,必然还是对于此事心有疑惑。 “六祸苍龙口中所言的,飞,乃是昔日有‘一夜飞驰,百里猎首’闻名南武林的正义侠客汲无踪,从其平生事迹来看,并不似六祸苍龙口中所言那般。” “或许是被毘非笑蒙骗过深?” “但仍有疑问,昔日六人之中,飘舟神隐断后而死,六祸苍龙自封,但为何剑、仙二人没有想法为二人报仇呢?” 殷末箫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紧蹙着眉头道:“桑道凉处,有飘舟神隐之尸体,吾已委托其将之带来,吾需验证桑道凉之死因。” “师尊是想一邀明河影前辈吗?” “西风一笑明河影,仵验一学,确实高于为师。”说到对方高于自己,殷末箫面上不见害羞和愧疚,只是堂堂正正:“另外,也需加派人手,寻找汲无踪之踪迹。” “弟子明白。”聂商点了点头:“另外还有一事,异度魔界,似向武都进军了!” “魔界……” 殷末箫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万圣岩、不老城先后遭劫,魔道嚣张,不可纵也,聂商,点备弟子,法门,不容魔界乱世!” “弟子领令!” ------------------------------------------------------------------------------------------------------------------------- 文载龙渊,书香气华,一抹浅绿帷幕,一道稳肃身影负手而立。 “正御,有消息传来,异度魔界出兵了?” “哦?目标为何?” “武都。” “嗯?是玉梁煌麾下势力吗?哈。”正御一声轻笑,眼中却是莫名闪过一抹怒色,只是背对着人,叫人看不出。 “前往一观吧,让我们看看,这位武都之主的分量。” “正御不派人前往支援吗?”报送消息的人有些意外,“此正是扬我文载龙渊之名的好时机啊。” “坐观两虎相斗而上,岂不是更为有趣吗?” 话语落后,绿色帷幕之后,已不见那道身影。 映鸿雪、映朝阳,就让我看看,你们父女二人都颇为看好的人,有多少斤两! ------------------------------------------------------------------------------------------------------------------------- 于此同时,武联会方向,听闻异度魔界大军来袭,病梅先生等三人共同商议,欲出人手援助武都,共抗异度魔界。 “异度魔界嚣张狂妄,不可再任其兴风造祸。”病梅先生说道。 “病梅所言甚是。”一旁的佛者,正是武林道上声望不小的优昙上师。 “玉梁煌多次襄助正道行事,如今魔界来袭,正该援助!” 武联会,此刻以三人为长老,三人既然已作下决定,便无疑以说明救援武都一事,已是势在必行。 而就在武联会欲进行动作之时,无声的魔息,已然自武联会传出,送至袭灭天来处。 无声无息之间,武联会已遭异度魔界渗透,而这一切,皆被六祸苍龙看在眼中。 “武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便是名声。”楚天音在六祸苍龙身旁循循善诱道。 “汝,到底是谁?”六祸苍龙回身,冷然以视道。 “楚天音,平生最喜奇珍异宝,而今得遇苍龙,喜不自禁。” “嗯?” “奇货可居啊,你说,楚天音要是能将汝奉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吾岂不是一手打造出一件,绝世奇珍吗?” 楚天音的目光中,涌动着火焰,名为野心的火焰。 “想操纵六祸苍龙,汝尚且不够资格!” “非是操纵,而是合作共赢,楚天音期待,天命皇龙,登顶绝世的一刻!” ------------------------------------------------------------------------------------------------------------------------- 北武林,中原交界所在,五处通路,便是五处战局,虽是一统北隅,然武都终是立国时日尚浅,甫临大战,兵卒战战,但也未见逃兵。 此刻,玉梁尚、浪腾云、少微、别见狂华、皇甫笑禅、燕归人、断雁西风,武都众人此刻齐聚,只为即将到来之战。 “今日,自孤为始,全赖军师调遣!” 玉梁煌起身,与众将并立,对着高台之上的燕霏実拱手一礼。 “梁皇信赖,愚者感激不尽。”羽扇一翻,文星玳瑁眼中,闪过坚决,遥指远方,冷然一声令下,武都已动! “出军,战,魔界!” 中北边境,五方风原,五处通路,异度魔界、武都御宇,生死之战将开,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第一百六十章:五方峰原初交锋 武都御宇、异度魔界,烽火一瞬,中原、北武林两处交界所在,异度魔界所向披靡,径直逼近五方风原,武都御宇一方亦陈兵五方风原,严阵以待。 五方风原,亦名五方峰原,乃是以一处名为五方峰的山地,山上筑有三道关隘,相传乃是昔日北宇赤皇驻兵所在,以三关地势窥整个五方风原,借此防备中原方向之人的入侵。 北宇赤朝覆灭后,北辰皇朝建立,然主要势力乃是仅受限于北隅一带,势力难以辐射至外围北武林,五峰原上的三关也渐渐失去人经营,直至此战,这座上古的战场,方才重新映入世人眼内。 “魔尊者,吾不明白。” 五方峰原之外,异度魔界人马已行半数,以疾风怒涛之军占领整个五方峰上,牢牢战局了整个地势,俯视整个战场,五方峰原过后,异度魔界行军路上将再无大的障碍。 可说,战局未开,魔界一方已然夺得地利。 倘若武都出兵与魔界战于五方峰原,便势必被魔界一方以五方峰上之兵力断绝后路,形成前后包抄之势。 如此局势,对于魔界来说,可说相当有利,但,袭灭天来,却是下达了一个令异度魔界众人不甚明白的决定。 “五方峰,为何就此退让给武都一方?”彝灿天继续方才的问题问道。 “无他,收缩阵线而已。”袭灭天来轻轻敲打着桌面,眼前是摆放的,却非是五方峰原的地图,魔者的心思,此刻已然放在了战局之后,算起来,那些人,也该到了。 ------------------------------------------------------------------------------------------------------------------------- “果如军师所料。”五方峰上第一关,浪腾云捂着肩膀道,那是一道刀上。方才攻关之时,浪腾云激战黄泉吊命,虽是击退对方,但仍是肩膀上稳稳中了一刀,不仅如此,身上更是负伤多处。 与其说是战胜,不如说是魔界一方有意让出。 “对方实力远胜于我,却是退让,看来一切皆在军师预料之中……” 浪腾云眯着眼,回想起军帐内运筹帷幄的身影。 “五方峰上之敌,必然可以轻易破之,这是对方的计划,退让的人马再散开,反包围我军,如此,五方峰上的人马,乃成孤军,一切皆在军师所料。” 浪腾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此刻挡在他身前的,还有两关,肩上的伤势,不仅未让其恐惧,反而欲发是他心潮澎湃。 许久许久,未曾经历这般的大战了啊…… ------------------------------------------------------------------------------------------------------------------------- 法门所在,法门教祖殷末箫亲率法门弟子,欲往支援武都、异度魔界之战。 就在殷末箫率众行至半途,魔火炽热,遍烧大地,赤火魔枪挡途,一抹红衣冷然开杀,快得叫人猝不及防。 然殷末箫作为法门教祖,在先天人中,亦是最顶尖的那一批高手。面对突入起来的攻势,教祖沉稳以应,双掌运化乾坤,浩掌以应,眨眼之间,双方已过数招。 “极法无私!” “九祸降天!” 法门绝学,不世魔功,极端碰撞,执枪的魔者,方才露出真容,风华盖世。 “想不到,九祸魔君,竟然会亲自出面。” “终归是关乎魔界的大战,纵是不愿,九祸亦不得不来啊。” “祸世之魔,罪孽万端,殷末箫对汝等只有一字,杀!” “堂堂法门教祖,竟然不经审判,便要断人之罪,真实让人失望啊。” 一声喝,御法剑出,直指魔界女后九祸,后者一舞赤火魔枪,妩媚不凡之风情,此刻更露不让须眉的高傲之姿。 但见空中枪剑快光迅过,招式相搏,皆是死关。对立的双方疾招迅出,数招相挌,山木遍摧。 同时,但见异度魔界魔兵如怒涛卷上,魔兵缠杀列阵,配合无间;挑上法门弟子,法门弟子虽也修为不凡,但面对悍不畏死,进退有度的魔界士卒,却是不免落入苦战之中。 全赖聂商等法门弟子维持战局。 殷末箫急在心内,但手中仍是沉稳,面对九祸此等对手,稍有分心,迎来的便是败北。 法门支援武都所在,受异度魔界兵马牵制,陷入苦战。 ------------------------------------------------------------------------------------------------------------------------- 武联会所在,病梅先生等人带着一众江湖人士于林中急急而行,欲前往支援武都,共抗魔界,六祸苍龙、楚天音等人,亦是参与其中。 “第十处……” “你在数什么?” 沿途之中,楚天音口中时不时脱口而出一个数字,使得六祸苍龙心内不由好奇。 “武联会,多得是庸才,前进之路,全无防备,到现在为止,已路过九处所在。” 楚天音看着走在前列的病梅先生、正奇老人、优昙上师,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任何一处,皆可让武联会全军覆没,三位,固有救世之心,却无才能啊,哈。” “那你刚才说,第十处,难道?” 六祸苍龙看向眼前林中,瞬感不妙。 “这是最后一处,六祸苍龙,汝表现得时候来了!” 此人,到底是…… 楚天音的所作所为,让六祸苍龙不喜,霸道的皇者,不喜这般为他人操纵的感觉,若非现在尚需武联会洗白名声,他六祸苍龙又岂会曲身于此? 就在二人交谈之刻,林中,却是万箭齐发,全无防备的武联会人马,一轮箭雨之后,已是损失惨重,旋即,朱厌火起,汹汹火海,隔断武联会人马退路。 “赤焰踏杀来,烈火白衣翩。翻手覆**,桀骜姿态狂。” 但见林中,一道身影,手持朱厌,魔剑赤火焚燎原,红影快杀,眨眼,又是数人亡命。 “魔者,休得放肆!” 楚天音,再一次莫名消失;六祸苍龙眉头一皱,掌化开山之威,怒掌按下;吞佛童子朱厌一横,只觉一股强悍之威盖落,一掌之下,强如吞佛童子,也硬生生被逼退数丈。 “高手,不愧是六祸苍龙。” “魔者,六祸苍龙之前,不容你妄为!” “哎呀呀,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也不存在了。” 吞佛童子冷冷一笑,朱厌锋芒直指六祸苍龙。 吞佛之魔,天命真龙,极端之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六十一章:各有敌人 “法门之人,为九祸所阻;武联会人马亦为吞佛童子所牵制;军师的第一计,看来是失败了。” 武都一方,驻军所在,军帐之中,此刻只有燕霏実、玉梁煌两人,依照燕霏実所言,浪腾云此刻仍与黄泉吊命牵制于五方峰上。 法门、武联会两路援军被阻,燕霏実以声望而引出的‘得道多助’之计,分明已被对面的袭灭天来完全料中。 “袭灭天来,本有打援之意,提前针对台面势力布置,早在所料之中。”燕霏実轻摇着羽扇,淡淡笑着道,“而且如此,岂不是亦削弱了袭灭天来的兵力?” “正道,不该全无作为。”玉梁煌皱眉,看着燕霏実。 连九祸都出手了,异度魔界说是倾巢而出也不为过。 “素还真啊,哈哈哈。” 燕霏実看向大帐之外的天空,冷然道:“袭灭天来,愚者的第二步,来了!” ------------------------------------------------------------------------------------------------------------------------- 荒野之上,御法剑、赤火魔枪极端争锋,一为法门教祖,一为魔界女后,根基仿佛,枪剑相对,更是极端。 “殷末箫,实力不差。” 再一对,邪族女后借力而退数丈,看着殷末箫道:“只可惜,法门弟子,似不如教祖这般善战。” 对上异度魔界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卒,法门弟子全然不占优势,全赖聂商等殷末箫亲传弟子苦苦支撑。 但见聂商豁尽全身能为,快剑急挥,招如流水绵延不断,带领一众弟子数度闯破魔界军阵,但随后又见合拢,虽是给魔界造成不少杀伤,然身后弟子亦被损耗不少。 “汝,胜不了本后,有本后在,你绝无法支援武都,退去吧。” “退,自是要退,但……” “嗯?” 九祸,从未敢轻忽眼前的不凡对手,见殷末箫面有异状,凝神戒备。 “邪族女后,汝在此阻拦法门,法门又何尝不是在这里牵制你呢?” “狂妄!” 话语落,战再开,殷末箫、九祸,枪剑再于空中交会,数声铮鸣,却见法门教祖身影变化,御法剑旋舞凌空,划出道道犀利,剑气横扫,稍解法门众人之困,竟是以进为退。 九祸尚未及得反应,再见殷末箫高举御法,剑锋化剑形,盘旋周身幻化将出。 “聂商,先率领众人后退,吾来断后。” “是,师尊!” 聂商闻言,也不再作缠战,一式“法篁耀日”,扫荡周遭魔兵,率领一众法门弟子后撤。 “剑狱天穹!” 一式法门绝学,但见剑形化剑狱,怒斩而下;九祸见状,魔枪一荡风云变,“异世洪燄!” 洪燄会剑狱,只闻轰然一爆,殷末箫借机退去,不见半点损伤。 “法门教祖,名不虚传。”九祸转身道:“前往支援袭灭天来。” “但,九祸魔君。”就在这时,魔君后方,缓缓走出一道儒雅身影,正是昔日一己之力卷动江湖的任沉浮,自阎魔旱魃战死后,他便从事于内勤工作,鲜少参与战事。 “如今魔界人马尽出,恐怕正道方面,会有动作。” 相对于阎魔旱魃,九祸对于任沉浮这般的智囊,明显更为温和了些,说道:“魔界玄妙,正道又能明白几分呢?任沉浮,汝多虑了。” “莫非,这一切,皆在魔君与袭灭天来之计划之中?”任沉浮恍然大悟道。 “哈,灭武都是真,倾巢而出亦是真,就看正道,是否有这个胆量了!”九祸一收魔枪,往此刻魔界同武都的正面战场而去。 ------------------------------------------------------------------------------------------------------------------------- 武都之内,此刻玉梁煌等武都御宇重要战力,均外出与魔界交战,武都之内,留下负责防备之人,却是出人预料。 “平云鹤、雁怀空,情况如何?”武都之内,法门北隅分堂之中,一席水蓝长衫,面色苍白,坐于主位上,殿中站着的,正是新进加入武都的平云鹤、雁怀空二人。 而坐在刑司主位之上的,赫然正是昔日的法门首徒——卫无私。 “全无下落,对方似乎对北隅很是熟悉,而且有着不小的根基。”平云鹤面色凝重道。 自玉梁煌等人离去武都,前往五方峰原;北隅之内便开始流传莫名谣言,宣扬对于武都御宇的负面消息,一时之间,倒真让不少原本的四族之人叛离武都,举起反玉梁,复北辰的大旗,虽不成气候,但敌进我退的做法,也让现在精锐尽出的武都颇为困扰。 “这么看来,果然是北辰皇朝的余孽了。”卫无私面色冰冷。 卫无私这般的人,在典籍之上,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酷吏。 史云:吏治若救火扬沸,非武健严酷,恶能胜其任而愉快乎!言道德者,溺其职矣。 无疑,卫无私,是一个自信的人,亦是一个残酷的人,而玉梁煌所需要的,正是其这份残酷。 “对北隅熟悉,亦有实力,非昔日北隅皇朝之人不可,看来,前朝的四公主殿下,亦是不甘寂寞。” “接下来该如何做?”平云鹤问道。 “简单,放出消息,北辰皇朝余孽作祟,搅动武都不安,吾将于后天,亲自前往北辰皇朝皇陵所在,掘坟戮尸,以儆效尤!” “这……”雁怀空一愣,下意识便要出言反对,却为平云鹤阻止。 “还有何疑问吗?” “无,我等这便安排人手散出消息。” 平云鹤随后便拉着妻子一路走出了法门大殿。 “夫君,他……” “这是引敌之计,卫无私出身法门,更是教祖首徒,行事想来自有底线,此举想来不过是引诱暗处之人罢了。” “真是如此吗?”雁怀空想着武都内,关于卫无私的一些传闻,有些迟疑。 “应该,如此吧。” 随后,消息散出,引得武都玉隅之民间,一片哗然之声…… ------------------------------------------------------------------------------------------------------------------------- 异度魔界,断山岩,今日,再见数道身影并落,欲趁魔界倾巢而出之时,一探异度魔界之底细。 “异度魔界内部不明,众人切记小心。”素还真嘱咐身后众人道,随后,浩掌一下,怒荡异度魔界通路结界,通路随之洞开。 “众人分段进入,以防陷阱。”素还真看着眼前的狰狞兽口,一荡拂尘,率先走入。 叶小钗,等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魔界深处 轮回之门 昔时,正道与异度魔界对抗,叶小钗为魔界所擒,自此便失去消息。 前番素还真、谈无欲二人同尹秋君、昭穆尊、玉梁煌数人联手,进入魔界,除却阻止魔界断层接合之外,亦有营救叶小钗的想法。却不料尹秋君、昭穆尊二人临阵倒戈,使得谈无欲重伤,素还真身亡,营救叶小钗的计划就此告破。 之后袭灭天来统率魔界,魔界内部兵强马壮,正道便不敢再轻举妄动;直到此番魔界倾巢而出,卯上武都,正道的素还真、谈无欲二人方才至此一探。 “素还真,我总感觉,此番又没有什么好结果。”谈无欲看着眼前黑洞洞的入口,皱眉道。 “哈,堂堂的月才子,应不会如此胆怯。”素还真轻声笑着道。 “你错了,谈无欲真正就是惜命之人啊。” 虽言惜命,但谈无欲也未见停下脚步,三人径直踏入异度魔界,却见眼前场景恍惚一边,荒芜大地,空无它物,唯见一尊狰狞兽像巍峨参天,双目猩红,此刻正张着血盆巨口,冷观闯入的三人。 “哎呀呀,这尊兽像好气派,素还真,我觉得我的无欲天正需要这样的东西镇镇风水。” “哈,师弟想要,自取如何?” “诶,正该师兄服其劳啊。” 二人虽是说笑,但面上却是凝重,石像所在,自成结界,表明魔界果然不会毫无防备的就尽出人手。 而魔界有胆将石像至于此,便是对其有绝对的信心。 然而挚友生死未卜,素还真自不可能轻易而退,掌气一发,现做试探,却似泥牛入海,不带半点涟漪。 “我要血肉,新鲜的血肉……” 就在此刻,巨像竟是发出响动,猩红的双眼,不住闪烁,石躯之上,竟是浮现出淡淡的魔气。 “素还真,听到了吗?” “看来是陷阱。” “嗯,进入吧。” “哈,我算是知道叶小钗为什么那般为汝卖命。” “他是吾之挚友,无卖命之说法。” 话语落,二人同时化光,进入石像嘴中。 既需血肉,便无疑是自嘴而入;虽知眼前的石像或是魔界的陷阱,但二人却是没半点迟疑。 殊料,素还真脚步稍快一分,先于谈无欲进入,石像的口中再度产生莫名结界,将谈无欲排斥在外,随后更是合拢了血盆大口。 “啊,素还真啊!”谈无欲看着石像紧闭的大口,却是难得其门而入,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忧心之色。 而此刻,素还真进入神秘石像口中,眼前黑暗,伸手难见五指,素还真正欲前行一叹,殊料眼前,竟是浮现出一张熟悉面孔。 琴弦动,佳人现,声声悦耳,却是素还真今生朝思暮想之人。 “啊?”骤见梦里人,素还真心识不由恍惚,虽知眼前是假,但此刻,为何心中竟是想要眼前的幻境,再多一刻,再长一点。 “采铃啊!”定身,迈步,便要上前,口中呼唤名姓,殊料眼前,再现一道,恐怖身影,笼罩佳人。 “隐身杀三千,现身诛万里。万魔至尊,惟天所指。” 一身红袍,是残酷,是狠辣,亦是素还真今生遗憾,今生至恨。 “素还真,当初风采铃换血而亡,你未能亲见,那邪灵,便为你满足这个遗憾!” “万魔天指,受死来!” 怒,怒,怒,怒火攻心,怒上眉山,素还真剑锋一亮,然万魔天指与风采铃,却是只在咫尺之间,素还真身影虽快,然魔掌该下,仍让清香白莲,感觉今生无力。 “啊!” 剑迟一寸,魔掌染血,仇差半步,虽是幻象,但素还真亲眼见得眼前场面,仍是心痛欲裂,横剑一扫,万魔天指登时断首,然而,此刻,风采铃之尸体消失无踪,飞荡在空中的万魔天指首级落地一刻,却是——风采铃。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风采铃,一只眼看着素还真,幽幽声音响起:“素还真,你,为何要杀我?” “啊,采铃!” 素还真倒跌数步,只感头疼欲裂,随之眼前是假,但心中仍是难以抑制悲意。 就在这一刻,场景再度变化,亦是素还真今生所在——千邪洞。 洞口,是一个有着棺材一般诡异头颅的黑袍邪灵,脚下,正踩着一个满身血污的身影。 “素还真,进洞换人,以你换回崎路人的生机,否则!” “崎路人,鬼王棺,啊!” 又是今生遗憾,又是内心痛楚,昔日的自己,为顾全大局,选择牺牲,那今日的自己,又要作何抉择?! 素还真不知,持剑的手,首度颤抖。 “素还真,保不住妻儿,护不住战友,这样的你,活于世上,还有何用呢?”鬼王棺纳元于手,冷然道:“素还真,作下你的决定,是换人,还是,看着崎路人,血洒千邪洞外!” ------------------------------------------------------------------------------------------------------------------------- “好一个六祸苍龙!” 树林之内,吞佛童子率领魔界兵将截击武联会援军,箭如雨下,却未六祸苍龙一人所阻;魔界先锋、天命真龙,极端碰撞,数十招过,却是吞佛童子尽屈下风。 “吞佛童子,魔界之人,不可留也!” 双掌开,风云变,苍龙再掀浩荡之威,平推而出,见龙跃野,气势非凡。 吞佛童子紧握手中朱厌,不敢半分大意,千分一瞬,剑尖一动,快如雷霆霹雳,六祸苍龙庞然掌劲登时溃散,但吞佛童子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随后退去,紧握朱厌的手,已然见红。 “哈,牵制目的已成,请了!” 已明六祸苍龙实力,朱厌一挥卷魔火,划界限,阻拦武联会人马进军之路,随后率领魔兵悄然退去。 “武联会,继续进军吧,猜一猜,下一次,吾将会出现在哪里,埋伏你们呢?哈哈哈哈。” “吞佛童子……” 六祸苍龙随口看向病梅先生等人道:“如今武联会已然遭重,不可再进了,我等已然为武都牵制了不少时间,已算是仁至义尽。” “这,好吧。”病梅先生等三人,看着身后已然心生退意的众人,无奈点头答应。 而同时,吞佛童子剑尖一转,已然锁定下一个目标:“穿插,武都!” 第一百六十三章:精英尽出 “九祸魔君、吞佛童子皆已自其它通路进攻武都了。” 五方峰原,僵持的双方,始终未见动作。武联会损失惨重,溃退;法门受九祸所阻,也无奈停下支援武都的脚步。武都旋即要面对的,是主力受到袭灭天来牵制的同时,另有九祸、吞佛童子率领的魔界偏军自两个方向直插武都。 同时武都内部,亦有北辰泓率领昔日的北隅旧将散步谣言,引动了不少流寇盗匪。 卫无私、鹤行云、雁怀空等人亦是焦头烂额,局面正缓缓朝着武都一方不利的方向而去,作为一个新兴势力,武都之底蕴,终究还是难以同魔界抗衡。 高峰之上,一道身影品着香茗,一旁是儒门组织传回的战事消息,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摇了摇头:“按兵不动,以拖战,却是使得自己落入了不妙的境地,玉梁煌,不过如此。” “正御。” 此刻,另一道身着儒衫的身影来到男子身前,送上了最新的消息:“武都一方,主动出击了,看来是想速破袭灭天来。” “哈,玉梁煌,果然只有这样的小手段,现在才想起决战,太迟了!” 男子将信纸放在一旁,饮茶也仿若是喝酒一般,竟是喝出了豪迈快意的感觉。 映朝阳,汝的眼光,果如当年一般,有眼,无珠! ------------------------------------------------------------------------------------------------------------------------- 五方峰原战事开,武都一方率先动作,谨守五方峰三关,观察异度魔界方面动向,为武都一方实时传递情报,就在此刻,喊杀声起,无数魔兵,竟是自关卡内部冲出,武都士卒全无防备,一瞬间,便已损失惨重。 “什么,这是!” 突起的异变,使得浪腾云猝不及防,长枪回旋,连诛数名魔兵,就在此刻,阴冷刀锋起,瞬息便要夺命,险之又险,浪腾云腾挪错身以避,旋即枪锋连点,尽化寒芒,魔将腾空旋锋,应对自若。 “刀曰挂首,黄泉吊命;锋芒掩敌,葬送幽冥。” 挂首魔刀再现,正是异度魔界魔将黄泉吊命再现。 “你们早已于堡垒中作下暗手!” “人手不多,但杀汝,已是足够。” 话语落,再见刀气横扫,遍地刀痕。急变的身影,诡奇的刀招,狂然快斩,叫人防不胜防,此时的黄泉吊命,乃是全力出手,远在浪腾云之上的根基和刀法,使得浪腾云甫交接,便已险象环生。 又见魔兵连作一气,突袭武都士卒,武都士卒损失惨重,浪腾云心中急,心中怒,枪愈快,招愈快,然愈急愈快,更易被人抓住破绽。却见黄泉吊命心稳,刀稳,轻松应下浪腾云连番的攻势。 旋即,魔气一纳,极招上手—— “魂断黄泉!”刀动,寒光一瞬快如电光,利刃飞旋而出。 “大江东去!” 海王枪横,以攻代守转生机,枪间锐利,大江势猛;黄泉吊命却是冷然。 但见枪、刀,碰撞一刻,火星四溅,黄泉吊命捕捉一瞬战机,魔刀离手而舞,浪腾云一时不备,再做反应已是太迟,霎时数朵血花,飞溅抛空,海王长枪亦是脱手而出。 ------------------------------------------------------------------------------------------------------------------------ 五方峰原,正邪会战,若久的僵持,直到此刻,方才正式揭开篇章。 “金车齐首伏六龙,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袭灭天来,手段不差。”玉梁煌看着战场相对的袭灭天来说道。 “武都之主,只可惜,今日之后,武都将不复存在。”袭灭天来冷然一笑,看向玉梁煌身后的武都军师——燕霏実。 “昔日天荒不老城,为先生连环计所败,今日,袭灭天来一并奉还!” “胜败如何,犹未可知啊。”燕霏実轻摇着羽扇,面上的淡淡焦虑之色一闪而过,而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是恰恰为袭灭天来所捕捉到。 “先生意图合众势力之力,以武都为饵,覆灭我异度魔界,如今却是法门、武联会皆退,正道直取魔界,未能参与此战,先生之计划,已然落空了。” “后巢不保,仍是镇定自若,魔尊者好定力。”玉梁煌于一旁接过话头道。 “正道,无突入魔界之能为;而武都,才是真正的后巢不保!” “废话少言,战吧!” 燕霏実羽扇一摇,正是十三卦术再出,率先卯上袭灭天来;魔尊者全无惧意,浑纳佛魔双极体质,强悍之威,步步惊心;玉梁煌一横将军令,同时参战。 然融汇一步莲华根基的袭灭天来,实力强悍远超所料,仅初交手,燕霏実、玉梁煌二人便已心惊。 “战吧!” 另一边,玉梁尚、别见狂华二人,枪、剑汇流,一对幽燕征夫之主——判生断死·贾子方,饮下不老神泉的贾子方,重现昔日纵横江南之不凡实力,刀剑一会,刀成剑,剑成刀,奇幻无方。 别见狂华二人虽是人数上占得优势,也不敢有半点大意,枪剑并行对敌,只是其中,相较昔日的默契无间,今日的二人,不知为何,配合之间总是多了些许的瑕疵。 “彝灿天,诡龄长生殿之主?” “皇甫笑禅,残林之主!” “领教!” 一声领教,对敌的双方,双掌同出,便已震惊方圆。一为《血邪令》创者,一修《五残之招》,不凡的功法,不凡的两人,掌快似流星,纵腿如疾电,生死相搏,皆是互不相让,唯见胜负,唯留生死。 “五残之招·神催意残!” “彝灿掌!” 名动江湖的五残之招再度现世,强悍彝灿天成名之招,对掌一刻,终是五残之招稍胜一筹,彝灿天败退半步,然也仅仅只是半步。 交手的二人皆是心知,方才一招,只是接下来生死一搏的开始! “断雁西风,你小心。” “嗯。” 断雁西风点了点头,燕归人横枪一荡入战局,对上异度魔界战将——西城风流子、玉蟾宫,二人皆是袭灭天来攻破万圣岩后,九祸借调给袭灭天来之兵力。 一人擅使音攻,防不胜防;一人媚功不俗,转瞬夺命;燕归人、雁断西风各自对上一人,战火交迸,烽烟震。 “昔时横扫翳流的燕归人,只有此等实力,真是让西城风流子失望。” “哈,是吗!” 燕归人轻笑一声,孤问枪旋,却是转刚为柔,正是太极意境! 第一百六十四章:皇城阴谋 就在武都和魔界一方激烈交锋之时,冷月残峰之上,稳稳站立的身影,迎风伫立,只是淡漠叹息。 “龙气不全,天意,燕霏実,一切皆在你之计划吗……” 寂寞侯转过身,走下巨石;眼前武林,各路势力皆已清晰,棋逢对手,是无奈,亦是心情飞跃。 ------------------------------------------------------------------------------------------------------------------------- 武都之内,期限已过,眼见北辰泓等人仍未现身,卫无私冷漠下定裁断,决意兴兵纵焚北辰皇朝皇陵。 平云鹤、雁怀空二人闻言,言出反对,欲极力阻止卫无私极端行径。 “法者在信,岂有自毁信誉者,北辰余孽散步谣言,祸乱武都,万死难赎。”武都法堂之中,卫无私看着此刻殿下的二人,冷酷说道:“梁皇出征之时,乃全权交由吾处置,你们二人,执行即可!” 平云鹤据理力争道:“可是北辰皇朝覆灭不久,仍在百姓心中,占有相当地位,若是如此作为,民心必然尽丧。” “心怀亡国之人,不忠也,武都无需不忠之民。” 卫无私听着平云鹤所言,面上更显铁青,愤然起身,将手中昔日玉梁煌亲自传下的诏书派在桌案上,对着平云鹤夫妻二人道:“这是梁皇旨意,你们是要背叛武都吗?” “这……” “依照他所说的办吧。”就在平云鹤、雁怀空二人还要反驳卫无私时,武都法门再度走入一道身影,法堂之内,忽然气温骤将,一道萧瑟身影走入,一身黑袍,散发着生人难近的气息,和那张稍显稚嫩的面孔,全然不搭。 “是玄王殿下!” 卫无私三人连忙行礼道。 “依照卫无私所言进行,为防备北辰余孽阻止,多带人手。”玄王负手道,“未来若是煌兄怪罪,吾会承担。” “多带人手?可是武都防备……” “根据情报,九祸、吞佛童子尚在途中,你们尽快返回便可。” 眼见武都的主事者,和现今在武都的地位最高之人都已发话,平云鹤、雁怀空也无拒绝的能力,只是心叹,想着此战之后,或许便该离去,重归大漠。 “那便下去准备吧。” 平云鹤、雁怀空点了点头,随即告退;随后玄王看向卫无私,卫无私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玄王随即转身离去。 随后,平云鹤、雁怀空便已带着武都人马出城,直往北辰皇族皇陵而行,这一切,皆瞒不过在武都城内耳目众多的北辰泓一众。 昔日地理司等人以突袭之法瓦解北隅城防,直接覆灭了北辰皇朝之高层,固北辰势力实际上未有消减多少,其中不少人,仍是对北辰皇朝忠心耿耿。 北辰泓以四公主的身份调动,自有其人鞍前马后,传递消息。 “平云鹤、雁怀空已然离开,魔界人马何在?”北辰泓问身后的男子道。 姬小双,乃是昔日翳流四圣者之一,北辰元凰心腹亲信,后燕归人闯入翳流,姬小双被其一枪重创,也因此未参与后续北辰元凰行动。 北辰元凰死后,为主报仇,乃为北辰泓所招揽。 “凭借魔界之人实力,加上我们已将武都沿途布防告知,悄无声息潜入武都周遭,应是无碍。”姬小双答道,“现今关键,乃在三处,玄王府、武都法门,以及城墙防御。” “卫无私虽是法门首徒,然现今已成废人,不足为虑。”北辰泓看向地图中的玄王府疑惑道:“玄王,又是何人?” “根据情报,乃是玉梁煌自外带回,据传是玉梁煌故人之后,与玉梁煌、玉梁尚三人为金兰兄弟,受封玄王,亦是武都三王爷……” “三……”再度听闻这个数字,北辰泓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神伤之色;昔时文韬武略盖绝武都的北辰胤,亦是北辰皇朝的三王爷啊…… 姬小双见此状,又补充道:“但此人昔时被带回,不过一个孩童,此后便鲜少见于外部,料想实力也只一般无法影响大局。” “不可大意。”北辰泓说道:“依照计划,先由寻翼兵河进攻法堂,吸引武都士兵,我和姬小双进攻玄王府,随后竹水琉、野胡儿见机夺取城防,放入魔界之人,攻陷武都!” “是!” 北辰泓一众麾下,领令退去,各自准备。 而北辰泓缓缓摩挲着皓腕上的手环,眼中流转着思念情绪,“阶飞、凰儿、三哥,你们一定要保佑吾啊。” ------------------------------------------------------------------------------------------------------------------------- 武都外围,一名红衣翩然,潇洒靓丽的女道姑,正看着不远之处仍是欣欣向荣的武都皇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公开亭上同六祸苍龙一同现身的造天计划六人之一——剑,亦是六祸苍龙的结发妻子,法云子。 法云子昔日退隐之后,便开始教授一些可怜的孤女,隐姓埋名,直到六祸苍龙再出,其也随之复出。 六祸苍龙啊,唉…… 想到昔日的造天计划,法云子心里无奈一叹,六祸苍龙走上偏路,她知晓,却也无奈;对江湖事,她早已厌倦,这也是她为何在三月浩劫后便选择退隐的原因。 但如今六祸苍龙再出,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剑,为何叹息呢。” 与此同时,一道白纱蒙面,手持画伞的翩然仙姿落地,看着法云子道。 “仙?你为何来此?”法云子不由疑惑。 “受君之令,目的,和汝同样。”仙回答道。 “你不该再参入江湖事。” “哈,君之品性,你该知晓,江湖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对于法云子所言,仙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当初六祸苍龙对于飞、书二人所为,仙仍是历历在目。 “你……” “嗯,你看,魔界,竟然已经到了!” 仙见机打断了剑还要说下去的话,语中,带着震惊。 异度魔界偏军,吞佛童子、九祸两人已然汇***英尽出的武都玉隅,此刻只剩下了最普通的士卒守备,沿途更有北辰泓等人传递消息,提供卢锡安,吞佛童子、九祸率军袭来,一路可说是畅通无阻。 “接下来,便是彻底断绝武都的后路了。”九祸将手中的信纸崩为齑粉道。 “哈,台面上,我和魔君的兵力,尚在途中,玉梁煌无论如何也不会料想,我们早已率领更为精简的人手,来到武都之外了。”吞佛童子一声轻笑,却是不由想到,昔日的那道身影。 不知不觉,玉梁煌汝已成长至此了吗,哈,有趣…… “接下来,就看北辰泓的行动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无处可逃 “想不到,汝竟然如此平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受吞佛童子所阻无奈而退的武联会,在六祸苍龙的建议之下,开始将目光投向三界灵玉,言及魔界既在找寻,说明或许三界灵玉真有达成愿望的奇效,绝不可为魔界所得。 这样一来,也同时断绝了武联会再度支援武都的可能。 但这一切,却皆为楚天音看在了眼中。 楚天音的问题,使得六祸苍龙,本能的感觉到了异常,以及不快。 “玉梁煌与尔有怨,你竟然不落井下石?”楚天音看着六祸苍龙,颇为玩味的道:“想不到你之心胸,如此宽广,令人意外啊。” 六祸苍龙冷然拂袖道:“吾与玉梁煌只是私怨,对抗魔界,乃是大义。” “哈,说得好。”楚天音微微眯起了眼:“只是吾有一句劝,你或许该听一听,心胸宽广的,六祸苍龙啊。” ------------------------------------------------------------------------------------------------------------------------- 武都之内,暗流动,兵戈起,悄无声息。 武都法门之内,但见刀光闪动,转瞬夺息,负责守备的武都军士,尚未作出反应,已遭利刃抹喉而过。 寻翼兵河,在昔日的翳流之内,乃是地位仅次于四圣者的左右护法之一,虽是稍差四圣者一线,但也凌驾于普通教众之上,昔日更曾与赦生童子交手而未死,实力自是不俗。 纵横于武都法门之中,自是有入无人之境,利爪快刀所向披靡,不过瞬息,已然杀入法堂大殿之中,而此刻,外围的异动分明已是惊动了法堂守卫的武都士卒,此刻一众士卒已将整个法堂团团围住,更是放出讯号,已求支援。 卫无私此刻端坐于书案前,神态自若。自被异乡人废去武骨之后,他便再未进行重修,确确实实,只成了一个全无修为在身的普通人。 “卫无私,法门首徒,不过是废人一个,杀你,不过十息。” 寻翼兵河自恃武力在身,并未将武都这些士卒放在眼中,十息,在他眼中,尤是多了。 “保护大人,杀!” 一声落,一众士卒围上,却见利爪一探,迅猛非凡,眨眼已是数条人命归黄泉;寻翼兵河亦是无意同这些一般士卒纠缠,一跃而起,目标只在卫无私。 “卫无私,你无处可逃!” 玄王府内,风起,树动,却是不见灯火。身着黑衣的身影,孤身坐在亭内,桌上还摆着一杯白水,整个玄王府空荡荡的,除了他,再不见旁的人影。 武都玉隅之内,唯有玄王府如此,纵然是护卫,也只在王府外布防,府内,却只有一个人。 这是昔日玄王的要求,玉梁煌也未有点头应允。 而今日,随着武都法门被袭,玄王府中也见不速之客到来。 “年纪虽小,但气度不凡,玄王气度,北辰泓敬佩。”北辰泓一入院中,彩带便已凌空而悬,昔日的北辰泓便是以一条彩带,斗败了北辰胤门下多名门客。 “嗯。”玄王点了点头,未再见得下文。 现场顿时诡秘寂静。 “亡国之恨,不可不雪,北辰泓,得罪了!” 一声得罪,彩带横空取命,一旁姬小双亦横剑而出,再现昔日横旋剑之绝学。 彩带取要害,旋剑削首级,亭内的武都玄王,淡淡一皱眉,方下了手中的水杯,然此刻,夺命之招已然不远。 他,已无处可逃! ------------------------------------------------------------------------------------------------------------------------ “城中喧嚣之声已起,看来一切皆如计划。” 吞佛童子望了眼不远处的城墙,依据情报,此刻武都的主要战力皆在五方峰原,武都内剩下的人,也不过是普通高手,绝难阻挡魔界大军,更遑论魔界大军之中,还有吞佛童子、九祸这样的顶尖高手存在。 “攻破武都之后,屠城,焚城,让天下人战栗,要让他们铭记对抗魔界的下场。” 九祸相貌美艳绝伦,但内中心思,却是深沉狠辣。武都城毁,玉梁煌麾下固然还有人在,已是无根浮萍,只需要再耗费时间慢慢消磨,魔界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之彻底杀死。 “屠城吗?” “怎么,在万圣岩待得一段时日,也让你有了慈悲心?” 九祸微笑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吞佛童子连连摇头,“只是可惜,可惜这尚未存在多久的武都城啊。” 就在此刻,魔兵禀报,城门异动,吞佛童子、九祸二人中断交谈,整军以待。 而此刻,武都的大门内,满是血迹和尸体,此刻缓缓被打开,赤红之色,刺目狰狞。 九祸高举赤火魔枪,遥指前方,冷笑道:“今日,破城屠戮!” “是!” 城门将开,武都之内,百姓将逢死劫,无处可逃…… ------------------------------------------------------------------------------------------------------------------------- 五方峰原,四处战局,战火仍未见得休止。 袭灭天来用佛魔双极之元,破灭寰宇之威能,倾天盖地。燕霏実、玉梁煌,君臣首度联手抗敌,只感对手魔威随着时间流逝,更盛! “帝辇巡境!” 御宇八字诀第二式,相同之招,却是有着更胜之前的无双神力,怒砸而出;袭灭天来极体一运,以掌挡枪,不见丝毫损伤,随即魔者再提浩元扫荡而出,虽有燕霏実协助,但玉梁煌仍是难以控制的向后倒去,再度见红。 “相传御宇八字诀共计八式,梁皇只以第一、二招对上袭灭天来,真是可悲的自负心。” “自负心吗?!哈!” 一声冷笑,玉梁煌步踏惊尘,横枪再对强敌,袭灭天来极体催动,双掌蕴含崩山断海之威,玉梁煌紧握将军令,横旋,怒荡,对于魔者极体之力,不仅未见后退迹象,反而更见强悍。 他之力量,比之先前,更强了…… 不明就里,袭灭天来眉头一皱,再催极招而出:“魔佛掩天掌!” 魔掌怒下,一掌掩天,杀气炽盛逼上,惊动风云霹雳。 眼见一侧燕霏実眼神一凛,羽扇翻摇,真元化虹;另一边,将军令舞,如星陨坠,双式汇流,一接魔者掩天之击。 但闻轰然一爆,燕霏実、玉梁煌二人皆是败退见红,袭灭天来亦是倒退三步,然金刚不灭之身在,却是毫发无损。 虽是拼招得胜,袭灭天来面上却是未见喜色,看着此刻再度起身的玉梁煌,指着道:“你,不是玉梁煌,你是谁!” 第一百六十六章:千面玉梁 五方峰原之上,武都、魔界鏖战不休,袭灭天来以一敌二,掩天一掌,再退玉梁煌、燕霏実二人,却是惊觉,眼前的玉梁煌身份有异。 煌者非皇,鏖战至此,袭灭天来方才察觉,随后一扫周遭战局。 彝灿天对上皇甫笑禅,血邪令绝式一会五残之招,面对霸道无双的五残之招,纵然是一页书也不得不谨慎退避,更遑论彝灿天;随着时间流逝,二人战局已是三七局面,再战下去,毫无疑问彝灿天将会亡于五残之招下。 判生断死·贾子方,重回青春的贾命公对上玉梁尚、别见狂华二人,昔日的神无道守关者,虽失结界助力,但足以可傲笑红尘较量的一身不凡剑艺仍在,加上玉梁尚于一旁策应,三人之决,招招险,步步惊;贾子方虽能与二人缠战,但想要速胜却是绝无可能,五五之分的战局,一时僵持,胜负难分。 西城风流子、麝姬玉蟾宫,异度魔界两大魔将对上燕归人、断雁西风,燕归人一改先前战斗姿态,孤问枪使,却见刚柔并济化太极,巧化西城风流子魔功,倍返回击,稳占上风;西城风流子多处见红,仍是咬牙坚持,也使得燕归人迟迟无法将优势转为胜势。 玉蟾宫对上断雁西风,断雁西风快刀斩空破风,面对女子,玉蟾宫一身媚功已是削弱泰半,仅能凭借掌中彩珠应敌,一时之间,亦是狼狈不堪,步步败退。 三处战局,袭灭天来皆看在眼中,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玉梁煌。 以燕归人的实力,对上一个西城风流子当不至于如此吃力,那么可能性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战局中的人,皆是易容交换了身份…… “你不是玉梁煌,但这种实力,武都之内,也就只剩下了燕归人。”袭灭天来双眼注视着玉梁煌,冷冷道,“好一招瞒天过海。” 对于袭灭天来所指身份,玉梁煌未与因应,将军令抬,力拔河山,极招蓄势而出,但闻一声:“燕去燕返燕归来!” 神力再催气盖世,袭灭天来亦同运佛魔双极体质,硬承玉梁煌拔山一式,袭灭天来所立直处,受此一击,轰然地陷。 玉梁煌不在此地,他在哪里…… 一击之威,燕归人成名绝式,已说明眼前之人的身份;但袭灭天来心内,同时开始了思考。 ---------------------------------------------------------------------------------------------------------------- 五方峰之上,三关之夺,强手之争,浪腾云一战黄泉吊命,终是枪者稍逊一筹,魔者更强一分,最后一招,枪落地,血抛空,浪腾云颓然跪地,一脸不甘。 “枪者,受死吧!”黄泉吊命高举挂首魔刀,森森寒意,若黄泉,似九幽,下一刻,便要斩下。 就在危急之刻—— 黄泉吊命忽感生命有危,刀未及落下,便已回身横挡,却见一道枪影直直的磕在挂首魔刀上,黄泉吊命借力后退拉开距离,而那道光影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稳稳插在地上。 “这把枪,难道是?”浪腾云看到插在地上的长枪,不由愕然,此刻,林中一人,负手穿林,凌空踏跃,口吟诗号,亮现众人眼前。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皇者踏出一步,掌握长枪,遥指黄泉吊命。 “玉梁煌,怎会!”黄泉吊命面带愕然之色,此刻,却见五方峰上,四面八方涌现出着服各异的人马,赫然正是昔日盘踞于北武林的各路绿林势力,魔界士卒虽是悍勇,然浩浩荡荡的绿林之人,人数众多,以倍杀一,魔界顿入险势。 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知道,当年阎魔旱魃入侵之时,魔界横扫北武林,盘踞于北武林的绿林势力却是消失了大半,世人只道是被魔界剿灭了。 却无人知道,昔日枪楼观宴上,玉梁煌曾言:“北武林将临剧变,武都的大门,永远为绿林敞开。” 而今,外围有万千绿林,正面有玉梁煌这等高手,黄泉吊命手握挂首魔刀,已然,无处可逃! ---------------------------------------------------------------------------------------------------------------- 武都法堂,寻翼兵河奉命而来,利爪快刀造杀戮,不过瞬息,已是十余人魂归黄泉。 寻翼兵河随后也无意多做纠缠,一跃而起,直取此刻被护卫着的卫无私,卫无私始终端正以坐,面上不见异状。 眨眼之间,寒光已将取命,却在此时,长枪一荡,虎虎生风,威势不凡,寻翼兵河全无防备,登时见红倒退,借势退出法堂,但心中仍是震惊不已。 “怎会,他怎会在武都,难道一切都是计策……”寻翼兵河面带惊恐之色,一身战力,怯懦之下,已去三成。 此刻,金光闪耀,一道巍然身影,踏出法堂,手中枪,尚滴着鲜血。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无人知道,枪界天子台设立龙观百尺楼,以三冠为尊,其中能令整个百尺楼之人服从者,非是名义上的三冠之首卧龙隐,而是昔日龙观宴上,以一己之力盖压枪界,击败东瀛狼将的凤冠——掣风悬武·玉梁煌。 武都玄王府内,北辰泓、姬小双同取武都玄王,但见那张稚嫩面孔上,闪过一抹凝重,就在杀招临身,只差半步之刻,惊见神器破土而出,一瞬荡飞姬小双攻势,玄王一掌神兵,锋刃挥旋,凌厉枪锋登时搅碎北辰泓之彩带。 帝诏·阙九重,乃是精灵天下錻锽玄脉世代传承的神器,非玄脉之主不可掌握。 而今,却出现在了武都玄王手中。 此子的实力,不凡…… 一招,便已逼退己方二人,北辰泓心内一紧,再不敢有丝毫大意。 “你!” “孤星泪!请指教!”孤星泪双眼如墨,冰冷说道。 无人知道,初代天子枪,精灵天下錻锽玄脉之主寒武纪死后,留下一子为玉梁煌收为义弟,武都御宇建立之后,被封为玄王,深居简出,少有人得见。 ------------------------------------------------------------------------------------------------------------------------- 武都城门缓缓打开,象征兵戈灾祸将临,却在此刻,打门缓缓停住了,从内中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白袍金甲,右手执刀,刀上映血,而他左手的长枪上,悬挂着两个人头,正是突袭城防的竹水琉、野胡儿二人。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执刀的玉梁煌淡漠吟道,站在那一线通路之前,一夫当关。 无人知道,玉梁煌曾亲自前番亲往囚心角,招揽了一个刀者,乃是昔日覆灭鬼域两大组织的狂魔传说。 三方战局,四个梁皇,虚实相间,真假难辨! 第一百六十七章:四方梁皇 五方峰原战场之上,站立着一个玉梁煌,正和袭灭天来生死一战。 “燕归人……” 一式燕去燕返燕归来,层层加持的神力,已让袭灭天来彻底洞察也眼前之人的身份,此刻手持将军令,一身金甲的玉梁煌,外表之下,却是战神·燕归人。 那么,也就意味着,此刻战场之上的燕归人,也是假的…… 袭灭天来随即看向已将西城风流子逼迫得节节败退的‘燕归人’。 此刻,却只听得一声轻笑,燕霏実轻轻翻动着黑色羽扇,淡淡道:“魔尊者之直觉,敏锐得令人赞叹啊。” “玉梁煌认为,仅凭尔等,就能挡得住本座吗?” “这不就是挡住了吗?” 燕霏実笑着,意味深长,一席黑衫迎风而立,智珠在掌。 “玉梁煌呢?” “魔尊者可以猜啊,梁皇或许便在五方峰山上,或者武都之中,亦或……武都城外。” 语落,惊雷起,燕霏実的话语,掀起了袭灭天来心内狂澜,若是武都早有布计,那么此刻突袭武都的北辰泓、九祸等人无疑已是落入陷阱之中。 袭灭天来纵然能视北辰泓为弃子,但九祸、吞佛童子,乃是他立足魔界之根基,二人绝不可有失。 三处之战,仍在继续,只是袭灭天来同燕归人、燕霏実二人的战局,已是平静了下来。 是战,是退?两难之抉,摆在了袭灭天来面前。 “僵持不下,达成共识,退兵如何?”燕霏実摇着羽扇道。 “……众人,退。” 从先前战况来看,正面战场,魔界并无优势,五方峰上的黄泉吊命迟迟未见动作,定然也出了意外;袭灭天来不敢赌,也赌不起,九祸一旦出事,异度魔界之中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至于主力尽出的武都御宇,是否还能对九祸、吞佛童子统领的魔界精锐产生威胁? 玉梁煌未在正面战场,已是最好的答案。 ---------------------------------------------------------------------------------------------------------------- 五方峰三关之上,站立着一个玉梁煌,此刻正率领绿林人马围杀魔将黄泉吊命。 袭灭天来率众而退,五方峰上的黄泉吊命,无疑便是弃子。 挂首魔刀一战玉梁煌,黄泉吊命虽是有感自身实力高于眼前的玉梁煌,奈何周遭魔兵尽遭诛杀,绿林士卒围上,一潮紧接一潮,杀之不觉,黄泉吊命主要精力更被玉梁煌牵扯,不多时,已是见红多处。 “你,不是玉梁煌,你是谁?” 再度交会,挂首魔刀再难抵挡枪锋所指,黄泉吊命已遭一枪贯肩,旋即玉梁煌再度飞踏上前,一脚踢飞黄泉吊命,后者口中再度呕红。 “玉梁煌的实力,绝不止是如此,你到底是!” “吾的身份,你很好奇?” 玉梁煌高举长枪,挥扫而下,但见枪尖一贯,黄泉吊命挥刀再格数招,奈何身体伤势渐重,反应终是不及,只能眼睁看着枪尖贯喉,无奈倒地。 身亡一刻,魔身随即消散,只剩下魔魂飞出,归于魔界天魔池而去。 “汝,无恙吧?”黄泉吊命身亡,玉梁煌转身看向浪腾云。 “无事。”浪腾云皱着眉,勉力站起,看着眼前之人,“你,确实不是梁皇,你到底是谁?” 玉梁煌回应的却只是一声冷笑,转过身,带着麾下,重归林中。 “他们皆出自绿林,吾之身份,汝还不知吗?愚蠢!” ------------------------------------------------------------------------------------------------------------------------- 武都法堂之中,站立着一个玉梁煌,横枪一击,虎步快行,数招便已战退寻翼兵河,枪锋所指,直叫寻翼兵河力怯胆衰。 “玉梁煌,你不是应该在和袭灭天来大战,怎会!”一招交锋,已是力弱,再见来人面目,寻翼兵河心内更是心惊。 “要的,便是汝等这般认为啊。” 话语落,玉梁煌递枪再送,尽展枪术之上修为不凡,一招一式,堂堂正正,如虎之迅,如虎之猛,同时兼具速度、力量,正如猛虎下山捕食觅兽,风驰电闪,难能可挡。 反观寻翼兵河心中胆怯,未战便已心生退意,再看对方枪术不俗,虎虎之威更是浩荡,快刀运使之间,已显犹豫之态,反攻亦是不见坚决。 不过数招,二人的交锋便已分出高下,寻翼兵河身上已然见红。 “可恶,兵翼破霄!”一声喝,极招出,寻翼兵河一催强招,欲以此招破敌逃生。 却见玉梁煌一运掌中枪,虎形随意,气吞河山。 “猛虎磨牙吞河山!” 一招,气势不凡,正如猛虎张口,寻翼兵河本就心生退意,见得此招,内心保命之意更胜,一时迟疑,极招碰撞,已是生死分明。 “战场之上,唯唯诺诺,胆怯之辈,呸!” 言罢,玉梁煌扛着枪,转过身,也未作停留,自武都法堂离去。 嗯,凤冠交托已然完成,离开…… ------------------------------------------------------------------------------------------------------------------------- 武都御宇城门之外,站立着一个玉梁煌,一手执刀,刀名孤鸾煞,一手长枪,枪上挑着两个人头,神态自若。 吞佛童子眉头一皱,率先开招,朱厌剑起烽烟魔火,倒卷袭敌,却见玉梁煌随手将挑着两个人头的枪甩到了一边。 人,不移半步,只是横刀,眨眼,五招碰撞,一者借势后退,一人纹风不动。 “如何?”九祸看着此刻堵在门口的身影,秀眉紧蹙。 “实力,不在我之下。”吞佛童子也是神情凝重。 “玉梁煌刀法也如此不凡?” “他非是玉梁煌。”吞佛童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还请九祸魔君,与我同战。” 为了速战速决,唯有以众凌寡,吞佛童子看着此刻站在门口,一夫当关的身影,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何玉梁煌要让人冒充他?那他本人又何在?五方峰原局势又是如何了?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吞佛童子心内,九祸面上,亦是同显凝重,吞佛童子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那便,上吧!” 朱厌、赤火,此刻同进,目标正是站在大门之前,手握魔刀的身影——玉梁煌。 ------------------------------------------------------------------------------------------------------------------------- 武都之外高峰,法云子、仙二人观战所见,眼见玉梁煌现身拦阻九祸、吞佛童子,观战的两人亦是诧异,就在此刻,悠悠诗声,一把被布包裹的剑,一身紫衣,稳步踏上,取命而来。 “古道荒山苦相争,黎民涂炭血飞红。灯照黄沙天地暗,尘弥星斗鬼神惊。说书客·异乡人,奉梁皇之命,恭请二位,上路!” 第一百六十八章:投靠·降服 武都城杀声起,千面修罗运魔刀。吞佛九祸枪剑动,三魔会战天地惊。武都城外,针锋相对,玉梁煌手持魔刀孤鸾煞,一夫当关,独战吞佛童子、九祸魔君。 “杀!” 但见九祸,赤火魔枪一扬,率先攻上,身上散发出凛冽杀意,枪影晃动,欲诛眼前之人。 玉梁煌冷哼一声,是无谓,更是武者高傲,魔刀开魔刀,纵刀破招同时,杀道开启。冷厉魔刀更见威力增长,十余招接过,九祸已是五内翻腾,心中更是震撼。 一旁的吞佛童子见状,朱厌剑起点点魔火,甫出手,便是招行极端;就在九祸被击退的同时,衔接抢攻,不容对手有半点喘息机会,只见剑气飞纵,烈火狂炎肆意纵横;却见刀光动八方,纯粹的刀意,运刀如疯魔。 冷冷魔之锋,肃杀生死狂,玉梁煌以一敌二,不屈下风,更是不见退让。 ---------------------------------------------------------------------------------------------------------------- 高峰之上,原本观战的人,此刻亦同时面临生死危局,一席紫衣踏上,白布包裹长剑,剑者轻摇扇,淡漠说道:“异乡人,奉梁 皇之令,送二位,上路!” “武都之人!”异乡人所言,无疑已是说明立场,法云子凝神戒备,拔剑以应。 武都与异度魔界之战,表面上,六祸苍龙乃同武联会行动,摘除自身嫌疑;暗地里却指使法云子、仙二人潜伏至武都城外,伺机而坐,若武都败,则截杀武都败军,尽最大可能削减武都势力;若魔界败,二人则乔庄身份,阻拦武都追击魔界的动作,施恩于魔界,也是为了维持台面上势力的平衡。 然而六祸苍龙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他所安排的两手准备,还未发作,已然被人盯上。 “送我二人上路,阁下,未免狂妄!”仙双手一运,画伞入手,衬着翩然着装,更有超然出尘之意味。 “是否狂妄,一试便知!” 立场之别,一言不合,便是硝烟战火倏开。 首交锋,异乡人身后布剑一动,虽无寒锋利刃,但却也透出森森冷意,布剑入手一卷风势,破风之声瞬奏沉闷杀曲,脚下步伐一动,以一敌二,却见先发制人,目标直指法云子。 法云子自创月眉剑式,为开宗立派的一代女宗师,实力自也不弱,人剑、师剑双剑倏分,带着冷飒飒的杀意,双锋一错便是杀招剑虹笼罩。 双剑对一剑,一剑隔开异乡人手中布剑,另一剑,法云子直取异乡人眉心;于此同时,异乡人身后,画伞同化杀器,阴影笼罩异乡人身后,翩然仙影,此刻亦是索命无常。 异乡人不慌不忙,暗运真元,气注布剑之内,手带残影,布剑脱手回身,隔开身后画伞取命之招;同时双手一拨一挡,但见金色龙形运化双掌之间,轻退法云子双锋,再化一指点出。 法云子踩着巧妙步伐,错身闪过异乡人反击,但见后者指尖一道剑气飞溅,直没大地。法云子心惊只余,紧接着回身一剑,配合仙连环进取的双掌攻势,再度对异乡人形成夹击之势。 “紫气东来·帝星临尘万里伏!” 布剑一拭,紫气升腾,龙气越九霄,强行控制周遭气压,法云子、仙二人攻势,顿时遭受剑招钳制,进退不能。 随后,异乡人布剑再动,一记剑气横贯万里,法云子、仙虽是豁力一阻,但剑气浩荡,更蕴含龙气不凡威能,二人仍是不免负伤败退,各自见红。 “死来吧!” 一招败敌,异乡人决意趁胜追击,彻底完纳二人性命,就在此刻,天际一道掌气盖落,硬生生挡下异乡人脚步,随后一道紫衣蒙面的身影恍惚闪过,卷走法云子,消失无踪。 你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你衣服的色调完全出卖了吗…… 恍惚出现的紫色身影,仅仅只是救走了法云子,却独留下了仙。 “如何,绝望吗?”异乡人冷笑着道。 “情理之中。”仙缓缓站起,端正道:“足下既然要杀我,动手便是。” “杀你?”异乡人摇了摇头:“不不不,看在昔日并肩共闯风水禁地的紫宫太一的面子上,我都不会动阁下,更遑论阁下深明大义的毁掉了三处风水要穴的风水境,这可是有利天下百姓的善举啊,彤太君。” 彤太君三字出口,仙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随后强颜道:“阁下说什么,我不明白。” 异乡人接着道:“阁下,可曾听过一句话,明人眼前,无掩蔽之事,异乡人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是敢肯定。” 说着,异乡人转过身,看着仙,玩味道:“倒也真难为彤太君了,一大把年纪还要装仙子。” “你!”仙的眼中,怒色一闪而逝。 异乡人却未让其将这份情绪继续下去,打断道:“率领紫宫世家加入武都,紫宫世家得存,否则明日,紫宫世家彤太君将会赤条条的被挂在紫宫世家门外,声名扫地,更在未来的某一天,惨遭灭门。” 说到此处,异乡人顿了顿,接着道:“甚至,都无需武都动手,以六祸苍龙的性格,你死,为了掩藏昔日的秘密,紫宫世家上下必然不保,随后他更可以把这一切再推到毘非笑、汲无踪身上。” 仙沉默了,纵然她还要坚持,但她也知道,异乡人所言,六祸苍龙的性格,未必不可能。 “紫宫世家投靠,必然会引来六祸苍龙报复……”直到此刻,仙也不再伪装,恢复了紫宫世家之主紫宫彤麟的身份。 “彤太君是觉得,武都会畏惧六祸苍龙?” 此番魔界、武都的大战,世人将彻底惊叹于武都的底蕴和实力,连魔界精锐尽出都无法奈何武都,更遑论如今势力不强的六祸苍龙。 紫宫彤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明白了,老身,愿意率领紫宫世家上下,归附武都。”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彤太君确实时一个明智的掌舵者。” “老身,紫宫彤麟,参见梁皇!” 紫宫彤麟躬身行礼,如果直到此刻,她还认不出眼前之人身份,她也枉活这么多岁月了。 “今日之后,造天计划之仙已死,世上只有紫宫世家紫宫彤麟!” 第一百六十九章:气吞天下 异度魔界对上武都,又一次铩羽而归的消息,开始遍传武林。 武都城外一战,九祸、吞佛童子二人联手,虽是压制住伪装成玉梁煌的异斩魔弯,然异斩魔弯脾性刚烈,重伤见红仍是不退半步,一把孤鸾煞死死挡下了九祸、吞佛童子的攻势。 随后异乡人同紫宫彤麟以及解决了玄王府内北辰泓、姬小双的孤星泪等人杀出,彻底挫败了魔界这最后一路攻势,九祸、吞佛童子二人领军溃败,此刻袭灭天来孤身一人前来支援,一人挡下了追兵,方才使得九祸等人有了脱身的机会。 和先前天荒不老城一战不同,这一次,武都是完全凭借自身底蕴挫败了异度魔界的攻势,可说武都此战,展现了不凡的实力;更有战中出现于各处的玉梁煌,使得武都梁皇愈发显得神秘莫测,在武林之内引动风波。 千面梁皇之名,不胫而走。 “袭灭天来,心思果然深沉。”武都御宇梁皇殿内,燕霏実晃动着羽扇感慨道。 战败,本也有袭灭天来之过,但如今九祸也败了,而袭灭天来救援九祸有功,便可将退兵说成是为了营救九祸的无奈之举,推掉大半的过错。袭灭天来的地位,仍是稳固如泰山。 “素还真、谈无欲试探异度魔界似也无果,素还真更重伤昏迷,至今未苏醒,只剩下了带伤在身的一页书和谈无欲主持现今局面。” 玉梁煌亦在一旁说道:“那依军师而见,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一步一步,燕霏実运筹帷幄,已至今日,魔界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再度进攻武都,正道仅只剩下一页书、谈无欲、莫召奴等人,法门由于卫无私以及武都法堂的缘故,更是武都的隐性盟友。 现在的武都,坐拥皇甫笑禅、紫宫彤麟、燕归人等一流高手,更有别见狂华、断雁西风、浪腾云、玉梁尚、昴宿儿、君凰雪灵、平云鹤、雁怀空为中流,未来孤星泪、少微、紫宫太一等人皆是可期;外散绿林于江湖做为耳目,内有同玉梁煌私交匪浅的映鸿雪、映朝阳、任平生、芙蓉铸客等人引为助力,更随时可引龙观百尺楼乃至枪界天子台作为援兵。 现在的武都,绝对可说是台面上最为强大的势力。 “而今天下尚无有一方,有一统神州之实力,更无一方敢展露一统神州之野心。神州大地,势力复杂,三教高层,乃至隐世高手层出不穷,各方势力齿牙交错,灭一方,便是唇亡齿寒,必然引得各方势力群起而攻之,如欧阳上智、天策真龙、冥界天岳,乃至现今的异度魔界,皆是前车之鉴。 “军师是言,武都该有盟友?” “联盟,非为结好停战,而是为引势。”燕霏実念及此处,一顿,说道:“造天计划,六祸苍龙必然撒谎,揭破真相,不仅可将六祸苍龙铲除,更可以此结好昔日为六祸苍龙造天计划所害的各大派门,或可作为暗子,埋伏南武林。” 燕霏実手中羽扇一摇,翻覆遮面,淡然道:“从当前局势观之,魔界未来目标必然落向所谓的三界灵玉上,此正是我等揭破真相的时机。” 燕霏実言及三界灵玉,玉梁煌顿感兴味,笑道:“军师不劝吾争夺灵玉。” “梁皇若是想要,便会直言,如今梁皇不提,想来自有原因。”燕霏実道:“愚者,从不妄为。” “六祸苍龙铲除之后呢?”玉梁煌问道。 “目标改换,东瀛,亦或是,天外南海,中原,交战不休之地,素还真一页书拼命守护的地界,便让了吧。” 燕霏実的语气,轻飘飘的,无比淡然,其中,却又蕴含绝对自信。 ------------------------------------------------------------------------------------------------------------------------- “病阿叔。” 酒党客栈之内,甫经过治疗的阿飞悠悠转醒,目光所及,是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少女面孔,少女此刻梨花带雨,让人心中不由生出怜惜之意。 “你终于行了,你这都昏迷半个月了,好担心你。” “啊,晚儿,莫……哭了。”阿飞缓缓抬起手,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落下,轻抚着少女的头说道,“莫哭了。” “安啦安啦,本药师说过,半个月,他自然会醒。”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仍是一身素衣典雅,白发飘然不俗,此刻正在吞云吐雾,不是慕少艾又还能是谁? 贪杯买醉人为了给阿飞寻医,四处探查,终得到了已然退隐的慕少艾的下落,最后以自身亲酿的绝代美酒为酬,终是请得药师出山,为阿飞进行治疗。 耗费月余,在慕少艾妙手之下,终是为阿飞做完手术,阿飞昏迷半月之后,方才悠悠转醒。 “如今感觉如何?”慕少艾问道。 “已是无碍。”阿飞感受了一番体内状况之后,抱拳感激道:“汲无踪,多谢阁下施救之恩。” “汲无踪?!” 汲无踪三个字一出,在场的酒党众人登时惊愕,就连鱼晚儿眼中也满身震惊。 贪杯买醉人迟疑了一会儿,方才接着说道:“你,就是昔日造天计划的汲无踪?” “造天计划?”汲无踪皱着眉道:“买醉人你从何听得?” “你只需要回答吾的问题!”贪杯买醉人一改平时的嬉笑轻松,沉声道。 “买醉阿伯……” “晚儿你闭嘴!”贪杯买醉人冷声呵斥鱼晚儿后,随后又看向汲无踪道:“南武林的三月浩劫,因汝等众人而起?” “……”汲无踪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无言,对于罪过,他从无逃避的想法。 “也是你,对于想要脱离计划的六祸苍龙展开追杀?!”贪杯买醉人接着问道。 贪杯买醉人等酒党之人,视鱼晚儿为亲生女儿,若对方真是血腥的刽子手,自不可能任由鱼晚儿跟着对方。 追杀六祸苍龙? 汲无踪冷然皱眉,抬起头,摇头道:“吾不知阁下消息从何而来,但已然偏差,昔日极天峰,乃是我和六人之中的书,欲退出造天计划,却遭六祸苍龙偷袭,因此重伤……” 第一百七十章:杀劫来临 酒党客栈之中,得慕少艾治愈的阿飞恢复清醒意识,爆出真实身份,赫然正是失踪已久的南武林传奇侠客,造天计划之‘飞’——汲无踪。 在场的众人,更自汲无踪口中,得出了一个惊人言论,公开亭六祸苍龙所言的造天计划当年之事有假,真实情况是汲无踪和飘舟神隐欲退出造天计划,反遭六祸苍龙偷袭。与六祸苍龙公之于众的消息,实是南辕北辙。 “药师,你的看法如何?”贪杯买醉人看向慕少艾道。 “无实际证据,难辨真假。”慕少艾摇了摇头:“汲无踪昔日在南武林风评不错,但六祸苍龙现今也有奔走,对抗魔界,更毁去了不老神泉,终结异象,所以实情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我相信病阿叔是好人。”一旁的鱼晚儿紧皱着眉头,同二人争辩道,少女一旦动心起来,这些东西,向来是不管的。 汲无踪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抬起头端正道:“愿协助调查,证明我所言之虚实。” 慕少艾点了点头,“如此自是再好不过,先寻桑道凉此人,此人既然伪装飘舟神隐,必然有飘舟神隐下落。” 就在此刻,酒楼一层,忽然传出阵阵喊杀声,其中更夹杂着醉不知、饮不醉二人的吼声,楼上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不妙!”心忧二人安危,贪杯买醉人率先便冲下了楼,随后慕少艾、汲无踪等人稍慢一步,紧跟而出,殊料,终是到迟一步。 “狼驯破天!” 却见弯刀一动破风,狼影扑出,迅猛毒辣,先斩醉不知,紧接更是刀柄之中飞出一把短刃,穿过饮不醉胸膛,兄弟二人满面不甘倒地,而贪杯买醉人恰恰来迟一步,只能看着自家酒党兄弟,惨亡在弯刀之下。 “废物。”衣着相貌明显异于中原之人的刀者收回短刃,抬头望向贪杯买醉人,手里的刀还滴着血,在看到汲无踪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血光。 “黑夷族骠猎侍长八津蛮,奉祸皇之令,格杀汲无踪,同行之人,皆斩!” 黑夷族?是毘非笑之部族,奉六祸苍龙之令? 慕少艾闻听八津蛮所言,眉头一皱,思绪随之而动。 如此主动的说明身份,更直言主使,是想栽赃陷害六祸苍龙,还是将计就计让六祸苍龙摆脱嫌疑? 就在慕少艾思考之时,贪杯买醉人为报天地双醉之仇,已然愤怒出手,作为酒党主席,实力自是高于天地双醉。但见其,步下颠倒,如浪如潮,轨迹难觅,双手翻飞,上下变幻,全无迹象可寻,一套醉拳,贪杯买醉人虽未饮酒,醉拳之中,意境已足,招招不凡。 “醉拳,可笑的武学!” 交手数招,八津蛮冷笑一声,再度刀分子母刃,一左一右,同取贪杯买醉人,欲先下对手双臂。贪杯买醉人足下一晃,险错其锋,单足一转身形,双手扣杯齐出。 “醉提千斤!” 两记攻势,同时落在八津蛮身上,殊料却如泥牛入海,不见动静,反观八津蛮眼中狠辣之色闪过,也不回防,双刀再落,此刻,贪杯买醉人身后剑气瞬发,落于双刀之上,八津蛮借势后退,拉开距离,退出客栈。 “好一个汲无踪,可惜你们今日插翅难逃!放箭!” “不妙!”慕少艾道,“众人撤离此处。” 八津蛮一声放箭,只闻密集破空之声,带着烈火,笼罩整间客栈。 此刻,但见贪杯买醉人、汲无踪、慕少艾三人联手,以浩元真气为应,挡下一轮火箭,汲无踪并指打破一处,四人趁机杀出,趁黑夷族之人尚未围拢之时,已然脱身。 而在四人身后,八津蛮仍是紧追不舍,怒喝道:“追下,奉祸皇之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麻烦呐,十字剑流!”药师手中银针一划,剑流倾泻而出,然八津蛮身先士卒挡招,丝毫未能给黑夷族士兵造成损伤。 “慕少艾,你的看法如何?”汲无踪背着鱼晚儿,伤体尚未痊愈,先前更出招阻敌,这一会儿,汲无踪面上汗珠滚落,喘息声也渐趋加重。 “加快脚步,拉开八津蛮同普通黑夷族人的距离,八津蛮一人必不敢深追。” 就在慕少艾话语方落之事,周遭再闻杀声,黑夷族第二族长破军独魁现身,再断四人逃生前路,魁刀一削,刀劲回旋,威力不俗,贪杯买醉人一试其招,只觉难缠不下于身后紧跟便至的八津蛮。 “奉祸皇之令,诛杀!”魁刀横削,破军独魁更显强势,汲无踪见状剑气再运度运化而出,然破军独魁早有防备,先是逼退了贪杯买醉人,随后再挡汲无踪剑气,只是难防药师玄妙手段,银针入体,半边身躯顿时麻木。 然而此刻,八津蛮已然率众追上,将众人团团围困。 “挟持此人,争取脱困!”慕少艾当机立断道。 破军独魁闻言虽是全力施为,然以半边身躯,一敌二,终是难为,不过数招,已被汲无踪指向要害所在。 “八津蛮,放我等离开!”慕少艾看向为首的八津蛮道:“否则,此人性命不保。” “为了完成任务,八津蛮不惜一切。”八津蛮高举着手中的狼刀,冷笑道:“我黑夷族,从来不缺不怕死的勇士,破军独魁必然也是如此,众人,杀!” 动手吧,你们,此人死,我的阻碍便又少了一个…… 八津蛮看着此刻被挟持的破军独魁,发出阴沉冷笑。 就在此刻,道威浩荡无极,一把木剑,携破空之威而至,八津蛮察觉,挥刀一对,只觉手臂已麻了几分,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得向后退了几步。 此刻,再闻诗号声响—— “送别枯桑下,凋叶落半空。我行懵道远,尔独知天风。” 木剑怆然,一剑横空,天风起,人已至。 “黑夷族之人,来的正好,正该为前辈,偿命!” 怆然在掌,荒野之上,慕少艾等人陷危,却见桑道凉问杀而来,直指八津蛮。 第一百七十一章:西风一断 荒野之上,八津蛮、破军独魁率众逼杀而来,慕少艾等人虽是随机应变,挟持破军独魁以为人质,殊料八津蛮竟是全然不顾破军独魁生死,冷声令下,黑夷族人马蠢蠢欲动。 就在危急之刻,木剑怆然横空而至,诗号清亮,一道不凡身影惊尘入场,木剑在握,瞬易危局。 “送别枯桑下,凋叶落半空。我行懵道远,尔独知天风。” 怆然剑出,木剑无锋,然面对来敌,八津蛮却是不敢有半点大意,贪杯买醉人灵巧有余攻击部族、汲无踪重伤在身难能持久、慕少艾并不以武学见长,所以对于这三人八津蛮皆可轻忽,但桑道凉,在八津蛮心内,是真正的高手! 但见木剑横动,人迹飘渺,腾挪之间,剑势挥洒如雨,桑道凉步行轻快,木剑虽是无锋,但剑气却是相同凌厉。八津蛮一运狼刀,双目泛红,立于原地,正如群狼蓄势,让人不由观之胆寒。 剑落刀行,只见人影瞬动,剑走轻灵刀走迅猛,招来式往步步惊险,交手一刻,八津蛮便是心下一沉,更觉眼前之人深不可测。 “狼啸回谷!” 驯狼刀法极招再出,正如狼王嗷吟啸山谷,引动群狼来朝,攻势势沉力雄,更兼连续不断,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在外看来,只见漫天刀影已将桑道凉整个人笼罩其中。 “好刀,好招。” 桑道凉轻道一声,木剑一扫,直对漫天刀影,“初别意怆然!” 剑身轻旋,直点刀脊,瞬止八津蛮攻势,亦使得八津蛮体内气元一滞,随后桑道凉再转攻势,稍拨狼刀走向,木剑再点,正中八津蛮前胸,八津蛮只觉一股沉浑之劲重击胸口,登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也向后退去。 八津蛮,败! “骠猎侍长!” “我无事。”八津蛮缓缓收敛眼中狠色,擦干了嘴角,“交还破军独魁,我们离开!” “嗯?”桑道凉看向慕少艾等人,慕少艾随后将破军独魁交还,只是仍未解去其身上的麻木药毒。 “离开。” 八津蛮也未见食言,带着一众人退走,慕少艾、汲无踪等人,直到此刻,方才转危为安。 “桑道凉,多谢。”慕少艾为汲无踪稳定了情况之后,转身看向桑道凉说道。 “吾也是收到传书,方才赶到救援的。”桑道凉回道。 “传书?” “吾也不知传书者是谁。” 神秘的传书人? 慕少艾紧皱着眉头,愈发觉得此事,并不单纯。 但如今线索不足,也只能暂时搁置,随后道:“此事,来的正好,此人便是汲无踪,我等自他口中的知了另一种发展的造天计划真相,详情如此……” “竟是如此?”听慕少艾讲完事情始末,桑道凉眉头紧蹙,愈觉得疑云重重。 “吾,确实寻得了飘舟神隐前辈之遗体,现已委托法门教祖殷末箫前辈,想来,应可自其上得到一些线索。” “如此,是再好不过。” 慕少艾无奈叹息了一声,随后道:“此处非是谈话之地,且先前往别处,众人再做商议吧。” ------------------------------------------------------------------------------------------------------------------------- 武林之地,西首山处,殷末箫带着聂商以及飘舟神隐遗体来到,入眼之处,却见一派屋舍,以及一处阔达的药圃,内植各类草药,分门别类,皆按君臣佐辅之位排列,一看便是医道大家精心整理而出。 “这便是明河西风?”聂商身后的车上,装殓着飘舟神隐的遗体,看着药圃,不由震惊。 药圃中的草药,有不少名贵之物,更有不少他都叫不出名字的存在,此地主人的底蕴,可想而知。 “少言,少看,带上飘舟神隐的遗体,随为师进入。” “是。” 聂商点了点头,抱起飘舟神隐跟随殷末箫走入明河西风,却见一排屋舍之后,视线却是豁然开朗,但见一片山湖,波光粼粼漫无边际。 聂商在暮色之下看湖面,却是一片殷红如血,纵然他作为殷末箫亲传见多了场面,见此状况心中也不禁突突乱跳。 “将飘舟神隐放入吧。” “是。” 聂商点了点头,随后抱起飘舟神隐放置于河面之上,直到此刻,聂商方才看清,原来是水面之下,一群赤色的蜻蛉,于水下振翅,聂商观之,更觉奇异非常。 蜻蛉为虫类之属,一般而言,是无法浸没于水中的,而这些血色蜻蛉却是不同,不仅在水中,更是托起飘舟神隐尸体,往湖中而去。 “师尊,这是?” “静待吧。” 却见飘舟神隐身下水面,无风而起波澜,浅浅旋涡卷动,片刻之后旋涡止,湖面平,水中无数蜻蛉飞出,在二人眼前排列为字,使得聂商心内不由称奇。 寰宇论毒,乾坤倒转。 简单八字,殷末箫心内已是了然结果。 《寰宇论毒》,乃是毘非笑所书的毒功秘典,点名寰宇论毒,便是说明飘舟神隐身上伤势必然和寰宇论毒上的招式有关。 至于乾坤倒转,乃是飘舟神隐所修炼的玉石俱焚的极端之招,飘舟神隐运转此招,说明当时局势确实是十万火急。 “多谢阁下,另有一事,殷末箫知晓明河西风的规矩,断死不断生,断死之人,需留下尸体,但此人身份特殊,还请阁下允许殷末箫将此人带回,入土为安。” 殷末箫说完之后,久久未见回复,殷末箫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站着,许久之后,蜻蛉群飞而散,飘舟神隐之尸体,自湖中心荡回,此地主人的答案,不言自明。 “多谢阁下。” 聂商见机上前,抱起飘舟神隐之尸体。 此刻,殷末箫二人身后悠悠然走出一个拿着大蒲扇的药僮,摆着扇子吆喝道:“你们两个,坏了明河西风的规矩,离开吧。” “多谢。” 殷末箫抱拳拱手,同聂商一同离开。 验尸结果已出,身上带有毘非笑的伤势,说明当时毘非笑同飘舟神隐却有交手,这一部分,六祸苍龙所言非虚。 那么,接下来,已然消失江湖的‘飞’汲无踪,便是三月浩劫真相的关键! 第一百七十二章:借刀杀人 “地狱人形师,还未查出送信之人吗?” “苦境之大,欲查一人仿似大海捞针。”地狱人形师回应六祸苍龙道:“此人有意透露汲无踪之消息,有所图谋则是必然,只是不知主上为何让毘非笑出手?” “故布疑阵而已。” 六祸苍龙说道,酒党酒楼一战,若是能将汲无踪等一众人灭口自然是好。但若功亏一篑,六祸苍龙令毘非笑麾下说明主使之人,便是洒下迷雾,纵然法门、正道之人自汲无踪口中知道了昔日造天计划始末,在无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难采信。他和汲无踪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无疑是最好的局面。 “桑道凉取得飘舟神隐尸体,必然寄希望从尸体上获取线索,但当日极天峰,我并未对飘舟神隐动手,纵然有医道圣手查验,也只能牵扯到毘非笑身上,依旧与我无关。而吾昔日公开亭上曾言及,飘舟神隐为断后,同毘非笑一战,所以身上有毘非笑伤势,自是正常不过,线索到此,便断了。” “主上早知会有今日?”地狱人形师问道。 “不过是多留防备而已。”一切虽皆如六祸苍龙计划,但此刻苍龙脸上,却是不见欢喜神情,“只恨,留下了仙,当日武都之外,吾便该将其一掌拍死。本以为武都之人会将她格杀,想不到。” “属下愿为主上分忧。” “紫宫世家已入武都,想杀,已是难了。” 武都御宇之内高手众多,地狱人形师想要深入杀人,只是天方夜谭,更大的可能是葬身内中。 “但是……” “无需忧虑,借刀杀人吧。”六祸苍龙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借刀杀人?” “荒城后人。” “荒城?!” 荒城乃是南武林中一处势力,其主萧振岳乃是名闻遐迩的南武林剑师,为人宽厚,气度恢弘,德高望重。曾接获六祸苍龙的英雄帖前往赴邀,英雄会上萧振岳因识破阴谋而对身为君的六祸苍龙出手,不敌而败亡。 六祸苍龙随后派遣剑、飞和仙前往消灭荒城,荒城一夕灭门,昔日人声鼎沸的神舍天荒,只剩下了阴森冷清。 而也正是覆灭荒城之战后,汲无踪、飘舟神隐二人觉察计划的变化,心中随即生出了退出的想法,也才有了后续的极天峰之变。 “荒城尚有后人存世吗?”地狱人形师不由疑惑道。 “萧振岳昔日留有一子,覆灭荒城时并未见到,应是存活于世。”六祸苍龙负手说道:“找到此人,放出紫宫彤麟便是仙的消息。” “但此人恐怕也会以主上为目标。” “天剑剑法,昔日便曾领教,只是不甚过瘾,六祸苍龙倒是很期待故人之后,是否能青出于蓝。” 萧振岳,昔日都曾亡于他手,更何况萧振岳的后人?纵然对方青出于蓝,但承接龙气的六祸苍龙又有何畏惧? 更何况,在六祸苍龙心内,早已排布好,紧接下来的计划。 主上如此自信,恐非好事…… 地狱人形师心内暗道,恐怕我该再寻那人一会。 就在此刻,六祸苍龙屋外传来动静,地狱人形师借术法悄声而退。来人正是楚天音,只是此刻,楚天音面上不见平日轻松神色。 “六祸苍龙,三界灵玉,其中两枚,已然现世了。” 传闻中得到可以之许愿的三界灵玉,消息传出,便已是吸引无数人的目光,魔界更为之动作频频,而六祸苍龙则抱持将信将疑的谨慎态度。 若三界灵玉真有此等效用,消息绝不至流传如此之广,其中必然有所异常。 “具体情况如何?” “其中一枚地月灵玉,已为魔界夺得,另有人星灵玉现世,是在风刀谷,正奇老人、优昙上师二人一同前往,却未莫名的风刃刀气所伤,这正是汝的好机会啊。”楚天音说道:“若有机会,自不可让异度魔界夺得。” “你所言,有礼,我会前往风刀谷一探。” 人星灵玉吗…… 就让六祸苍龙看看到底有何玄妙之处。 ------------------------------------------------------------------------------------------------------------------------- 南武林境内,昔日的神舍荒城,一日惨遭灭门,而今一如阴森鬼蜮,只剩下残破的废墟,以及一柄深插在石中,悲鸣不已的剑。 “嗷呜。”月色降临,风云色变,一抹红,穿行于废墟之中,守着孤独的剑。而今,少年面上,展露一抹意外之色,看向远方,却见月色黑夜之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稳步踏上。 “蜀魄健啼花影去,吴蚕强食拓桑稀。直恼春归无觅处,江湖辜负一蓑衣。” 紫衣一席,布剑一把,异乡人踏上早已荒废的荒城地界,身后女子白纱蒙面,手持画伞,飘然非常。 “昔日的神舍荒城,而今只剩下一片废墟,实在是叫人慨叹啊。”异乡人轻轻晃动着折扇,悠悠道。 “你,离开!”盘腿坐在废墟中的红衣少年,冷然一语,剑气同时扫出,异乡人身形不动,身后的紫宫彤麟手中画伞一挥,稳稳的接下了此招。 不俗的少年…… 紫宫彤麟心内暗自惊叹,但从这一招,她便已感知,眼前的少年人天资绝不会逊色于重孙紫宫太一。 “诶,阁下何必戾气这么重呢。”异乡人拿着合拢的扇子轻抚着手掌,轻松笑言:“说书客,行走江湖,就凭这张嘴,讲讲故事,混碗饭吃,阁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找死!”红衣少年皱紧了眉头,自宽大的红色衣袍中,缓缓掏出一把乳白色双孔的火铳,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指着异乡人和紫宫彤麟二人。 就在这时,一声沧桑之音,止住少年动作。 “三弟,不可无礼。”但见一席灰衣沧桑,却又潇洒不凡的中年身影,踏上,阻拦其中。 “废剑一式忘前生,神荒不舍尽残年,在下忘残年,两位,幸会。” “大哥……” “诶,江湖人,讨碗饭吃也不容易。”忘残年别过头对自家三弟说道,随后坐下:“两位要说书,便说吧,忘残年洗耳恭听。” 第一百七十三章:一口道尽千古事 荒城地界,森冷阴寒,昔日的一桩血案之后,神舍之地不复往昔,只留下了断壁残垣和一把斜插在巨石上,随风而不断悲咽的一把剑,一把名为洗悲的剑。 “早些年,游历江湖,也曾听过不少说书故事,只是后来沾了风尘,再无此等闲适。”忘残年笑道,盘着腿坐下就在一旁的巨石上坐下,倒也不见高手的矜持,回头还招呼着自己的兄弟,那名红袍少年。 “三弟,这位先生敢来此,必然是有高深技艺在身,此番你我,可算是有耳福了。” “大哥……” “诶,静听即可。”忘残年笑着,右手一抬,却见一口无锋断剑自袖内深处,落入其手中,随后断剑一扬,不远处巨石竟是受到无形剑气引动,翻空而起,稳稳落在异乡人和紫宫彤麟身前。 然而,巨石落地,却是未见掀起尘埃,平稳落地,由此可见其人运力掌控之不俗。 而忘残年露这一手的同时,也将两人的目光尽收眼底。 巨石自头顶而落,面上却不见半点惊惶,忘残年也在心内给异乡人同紫宫彤麟打上了不简单的标签。 “荒野之地,条件简陋,还请先生将就。”忘残年淡然道。 “山野流浪之人,比这再糟糕的条件也曾见过,不存在。”异乡人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 “那么,这便来了。”却见异乡人一运真元,惊见夜露寒气,在异乡人掌中凝聚,不多时,已然凝聚成一块冰砖。 忘残年方才不温不火的露了一手,异乡人自不可能忍着,一手凝夜露而成冰,给在场之人带来的震撼,也是不一般。 随后,冰砖拍下,浑作抚尺,异乡人清了清嗓子道:“在下异乡人,武都德云社班主,人称苦境郭德刚,而今初过贵宝地,身无分文,值得为各位献艺卖丑说段书,讨点盘缠游历江湖,请了。”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说过了儿女情长,咱们再说一说那百年的浩劫之事,说一说,那一身是胆,扬剑指君的傲骨剑师。” 剑师二字出口,无论是忘残年还是红袍少年,面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昔日荒城之主箫振岳的尊称,除了府主之外,便是剑师,一式天剑剑诀名震南武林。 仅刚开场,便引得红袍少年想要动作,却为忘残年所觉察,一只手轻轻搭在红袍少年的肩膀上,一边笑眯眯的说着:“好,好,好,老夫听了不少书,从未见哪家说书的定场诗像先生这般有味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好好好。” 随后忘残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三弟,稍安勿躁,这才只是开场,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红袍少年闻言,紧握的拳头方才缓缓松开,重新埋下了头,像是被说服了一般。 “先生,请继续吧。” “多谢。” 异乡人摇着扇子,又接着讲了起来。 话说那剑师名动武林,化体之术、天剑剑法盖绝。恰逢武林之中,出世一名狂人,有意融天下武学之所长,创一门不世神功,乃发英雄帖,召集武林群英与会。 然而,与会的各大门派掌门一去不回,剑师也收到了英雄帖,为查明真相,毅然决然赴约。 剑师也知此行必然是荆轲刺秦王,专诸刺王僚,但为了江湖正义,他不得不行。 鬼萤杀戮起,洗悲剑随行; 宿命不可避,天龙会残声。 以剑师、狂人等称呼为指,说的是故事,但实际如何,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紫宫彤麟立于说书人身后,愈听愈是心惊。 昔日造天计划,三月浩劫,基本上未有活口留存,而知晓事情全部始末的,本该仅有亲身参与的造天计划六人,但如今异乡人所言,一桩桩一件件,生动形象,仿若亲见。 “最后啊,那狂人,走火入魔,众叛亲离,终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正可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那人死了?”异乡人这边话语方落,另一边的红袍少年随即问话便已脱口。 忘残年也不见言语,只是目光落在异乡人身上,沧桑之中,隐藏着难以察觉的锐利锋芒。 “当然……不知道。”异乡人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道:“须知,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是真是假,谁也不好说,也说不好。” “你!” “三弟。” 忘残年又抬手按下了少年,看着异乡人,或者说,他的目光稍远了些,看得是异乡人身后的,手持着画伞的蒙面女子。 “先生技艺不俗,一通故事,当真是感人肺腑,荡气回肠,只是方才听先生的故事,那狂徒的同伙,有一人着装打扮,似与先生身后之人类似,这故事,怕不该是如此简单吧。” 话至此,红袍少年的眼中,如血般的红晕已然渐渐扩散开来;忘残年的眼神,也渐渐从沧桑无害向凌厉转变。 当年荒城箫家满门尽灭时,一共有三个人动手,其中一人便是带着面纱,白衣红裙,手持画伞的飘逸女子。 ------------------------------------------------------------------------------------------------------------------------- 荒城边界,一处终年不化雪的极寒之地,峰上观天地之间只见一片白茫,此刻,峰下,两道身影对峙,无声、无言,纵然是风雪,也未能进得二人周身之地,一片绝对的领域,不容外物轻入。 “根据情报,天日灵玉便在此地才是。”数名魔将组队来到,根据指引,找寻天日灵玉。 见得二人对峙的场景,魔将嚣狂,自是未放在眼中,上前厉声道:“你们,可知天日灵玉在何处?” 对峙的人,未与回应,使得魔将愈发不耐,正欲动手,却见场中两人,一人缓缓开口道:“七只。” “一试吧。” “放肆!” 七员异度魔界魔将正欲动手,殊料场中之人,比他们,来的更快,几乎不分先后的刀光剑影,同时闪过。 七员异度魔界魔将还未及动作,已然人首分离。 第一百七十四章:傲峰 双锋 傲峰之下,双锋较量,七魔授首,最后一员魔将,却是同遭双锋贯体,尚不及反应,生命已尽数流逝,长剑冷冷收回,双锋仍是对峙。 “我赢了。” “我多了一步。” “我是逆风之向。” “那就看谁,能得剑神之青睐。” 一狂一傲,冰冷的风雪,猩红的血四溅天地,两人转过身,各自离去。 -------------------------------------------------------------------------------------------------------------------------- 荒城废墟,异乡人一口道尽千古事,唇舌摇弄百万兵,忘残年直指异乡人身后紫宫彤麟之真实身份,红袍少年双眼爆现杀机,现场气氛一时紧逼。 “忘残年很是好奇,先生这位同伴的身份啊。”忘残年的袖中,断剑若隐若现。 异乡人回头看了一眼紫宫彤麟,后者的目光仍是平静无波澜,但右手已然紧紧握住伞柄,相信若是局势不对,必然动手应战。 面对此等局势,异乡人回应的,只有笑声,笑声消散于淡淡风中,由于周遭的寂静,显得分外清晰和刺耳。 “先生为何发笑?”忘残年不动声色问道。 “我笑,我笑那断剑无谋,狼子少智。” “你!”异乡人此话一出,红袍少年手中火铳应声而响,这一次,忘残年未与阻拦。 两枚弹丸,携雷火之力扑面,却见异乡人手中纸扇异动,化一道劲风,弹丸登时便被扫落了一边。 “诶,且听说书客分说明白,二位,该复仇的对象,应是幕后主使,而不该是主使手中的刀。” “纵然是为人所用,亦有罪孽。”忘残年的神色淡漠,再不见方才的谈笑风生,一把断剑,已然握在了手中。 “异乡人以消息交换,放我这位朋友一条生路如何?若是筹码不够,异乡人还可再加,比如,协助报仇。” “仇,我们自己会报!人,必死!”红袍少年身影瞬动,眨眼已然起身,异乡人正面对着他,只见少年双眼,满溢血红,散发着一阵暴虐气息。 异乡人脚步轻踏,人行无踪,手中纸扇拨弄,交接数招,少年已然攻势渐老,再一瞬,手中刀刃已然脱手,异乡人纸扇直逼少年脖颈,看似平平无奇的折扇,此刻却已成为最为锋锐的利刃。 只需要轻轻一着,便可切开少年的颈上肌肤。 “你说,我用他的命,换她的命,如何?”这一次,异乡人是看向忘残年在问。 “先生说笑,我们二人并无为他人做决定的资格。”眼见兄弟被擒,忘残年面上却是未见惊慌之态,仍是一派自若,缓缓道:“先生既然欲化消仇恨而来,挟持,恐非诚意表现。” “哎呀呀,该说,不愧姜才是老的辣吗。” 异乡人手若疾风迅电,转瞬合扇,击于少年后颈,少年猝不及防,已然昏迷过去。 “小孩子太过暴躁,还是休息得好。”异乡人笑着将少年交还,现场的气氛,重归平静之中。 “你们的真正仇人,是六祸苍龙、是毘非笑,此二人,才是昔日三月浩劫的始作俑者。”异乡人说道:“但要杀此二人,凭你和他,哪怕加上此刻傲峰上的那位,也不行。” 在异乡人提及傲峰时,忘残年的瞳孔,有了细微的变化,但随后又见恢复如常。 随后忘残年笑呵呵的说道:“先生,果然是掌握不少消息。” “此行,吾亦有意一上傲峰,会一会传说中的天剑,也见见那位绝世的美人铸者。” “先生,颇有锋芒。” “想保帮凶的性命,总得去见见真正的苦主才好。” “那是否介意,忘残年同行?” “客随主便,老前辈有意做个向导,是异乡人之荣幸。” 天剑剑法,武痴传人,空谷残声,箫二哥,就让孤皇领教一番。 此人来历神秘,更掌握不少江湖隐秘,就此带上傲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希望二弟和冷霜城,有压制此人的能为吧…… 忘残年轻松的外表下,此刻却满蕴凝重,为异乡人做向导,他不愿为,却不得不为,此刻若是贸然出手,不仅昏迷过去的人难保,就连他自己…… 忘残年心内很清楚,他不是面前这个自称说书人的人的对手。 多年的江湖经验也告诉他,眼前之人,身份决然不是一个江湖人便可概括的。 “前辈,还请先行。” “先生客气了。” 两人谈笑风生,忘残年带上昏迷的少年,四人同往傲峰而去。 —————————————————— 神秘的地风谷,自从此地传出有地月灵玉的消息之后,前来此地的人便络绎不绝,然无一例外,皆为地风谷神秘刀风所阻。 就连武联会两位长老亲至,也仍旧是铩羽而归。 今日,寰宇板荡风云变,地风谷外真龙临,为寻地月灵玉,六祸苍龙亲至地风谷,一试其中玄机。 “这便是地风谷?进入一观!”外围不见任何异状,六祸苍龙却是未见掉以轻心,反是更提戒备之心。 就在六祸苍龙踏入地风谷内一刻,谷内风沙呼啸而起,卷动尘埃遮人眼,六祸苍龙眼前视线尽失。 但见天命苍龙不慌不忙,气运周天,龙形伴身,盘旋不止,风沙虽是不弱,然龙形盘旋,风沙难近六祸苍龙周身。 再见其掌抬风云惊变起,霎时龙吟贯彻,一荡风沙惊尘。 不料,风沙未绝,变化更添,漫天风沙之内,无数刀气斩出,混杂风沙,不仅威力倍增,更是融于风沙之中,难闻来处,更是难以辨识攻击轨迹。 “有些门道,难怪那么多人,都铩羽而归!” 六祸苍龙不慌不忙,双掌再开风势浩荡,但见风龙成型,怒卷其中,正是以风平风之招! “真龙之前,区区风沙,如何能阻脚步,还不退下!” 掌掀,风龙破风沙,人力逆天地,但见苍龙皇者之姿稳立,反观另处,地风谷内,隐见一道模糊身影,渐渐清晰。 “朱颜岁岁老金微,砂碛年年卧铁衣。明镜不须生白发,风沙自解老朱颜。” 一双眼,照眼明亮,手握刀,刀显寒芒。 六祸苍龙上前一步道:“六祸苍龙,为地月灵玉而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风飞 飞沙 地风谷内,六祸苍龙为取地月灵玉强势踏足,以风破风一荡满天风沙刀气,却在其扫清障碍之后,却见一道持刀的潇洒倩影映入眼内。 “六祸苍龙?”女子疑惑道,握刀的手,仍未见放下,“你之目标也是地月灵玉?” “明人眼前,无掩蔽之事,六祸苍龙此行之目标,自然是地月灵玉。”六祸苍龙负手说道:“而今,地月灵玉已成江湖之人争夺目标,若姑娘掌握灵玉,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魔界更不会罢休……” 女子别过头,冷声道:“风中飞沙,不会给汝承诺任何。” 风飞沙,此女的名字吗?实力不俗,却是全然未曾听过的名字。六祸苍龙心内暗道。 “汝需要灵玉吗?”风飞沙问道。 “六祸苍龙自是无需,若有所愿,六祸苍龙自会凭借己力达成,若是吾无能达成,纵然是灵玉,也无功用。” “既知如此,为何而来?” 既知灵玉无法达成所愿,你又为何而来? “为天下人而来,天下人之愿,便是六祸苍龙欲达成之愿。” “哈,那风中飞沙,祝汝愿成。” “六祸苍龙之愿,需姑娘相助。” “吾愿助你,是因为有三口剑在等你,六祸苍龙,灵玉,便在地风谷内,无惧,一闯即可。” 话语落,风飞沙之身影淡淡模糊,消失,正如其名,风中飞沙一般,随即消散于天地之中。 三口剑?人已消失,六祸苍龙欲追问所谓三口剑的详细,却是按下了,旋即迈开步伐,往地风谷更深处走去。 地月灵玉吗,有趣。 ------------------------------------------------------------------------------------------------------------------------- 小镇小店,一处面摊,迎来送往,小二寒暄,今日,但见一把羽扇漫摇,一席墨衣踏上,坐在面摊前,优哉游哉,看着小二迎来送往,却是始终不曾招呼。 这便面摊郎方送走一个客人,转过身见燕霏実坐在店里,忙上前招呼道:“欢迎客官,客官要点什么?” “一碗刀削面,一点雪里红。”燕霏実摇着扇子,悠悠道。 面摊郎愣了愣,随后笑着道:“这位客官看着面生,向来是第一次来小店,对小店不熟悉,小店什么面都有,就是没有刀削面,真是抱歉。” 说着,还连连低头,作道歉的模样。 然而,燕霏実却是未见起身,而是接着道:“刀削人头面,雪里藏血红,真的没有吗?贵店的招牌特色隐藏菜单,愚者可是闻名而来啊。” “哈,看来客官真正是行家。”面摊郎满面堆笑,连连拱手,一派和气,“那我也就不装了,只是不知客官,这面,可要小菜,又要几碗酒?” “嗯,两幅心肝,两坛整一酒,要完完整整。” “哎呀呀,这位客官真是喜欢为难人,竟然还要完完整整,要是小店做不出来,岂不是砸了招牌。” “诶,愚者相信贵店的手艺啊。”说着,燕霏実将手里的信纸往前推入面摊郎手里,信纸上写着两个名字,看到上面所写的名字的时候,面摊郎眼睛猛然一睁,面上神色一变,连忙放了下来。 “客官说笑了,这面,恐怕……” “江湖人求一个温饱,价钱好谈,贵店是怕愚者出不起这个价?” “客官说笑,一方皇朝的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价钱方面自不成问题。”面摊郎抹着额头的汗道:“只可惜,原材料远在东瀛,而且难取,小店的业务范围有限,怕是取不过来啊,还请客官见谅。” “那另一碗呢?” “另一碗,小店到可以一试,只是价钱嘛……”说着,面摊郎回递一张纸条。 燕霏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很公道的价格。” “汤面干面,外带内用?” “哦?还分这个?哪个好吃一点?” “汤面是石沉大海不明不白,干面一目了然清清楚楚。客官若是赶时间那就外带,不然可以留一点时间慢慢品尝。” “汤面吧,毕竟是熟人,真要清楚了,吾也颇为不忍啊,另外,我要外带。”说完,燕霏実随即站起,“酬劳,自可前往武都来取,对了,另一碗面,可以让你们掌柜的考虑一下,价钱好商量啊。” “哈,客官说笑,钱是好东西,但为了钱,砸了招牌可是大大的不妙。”面摊郎笑着,将燕霏実送出了店:“多谢光顾,满意了下次再来。” “唉,最烦你们这些清醒的生意人。” 燕霏実摇了摇头,满面遗憾的转身离开了面摊。 “东瀛的面,煮不起啊。” 面摊郎苦笑着叹口气,转过身,随即将桌上的信纸撕碎扫到一旁,只见其中一片残片上,隐约可见,写着一个瀛的下半边,一个军的上半边。 ------------------------------------------------------------------------------------------------------------------------- “你又来了。” 冷月残峰之上,寂寞侯放下手中的雕刻,头也不回的说道。 但见一抹湛蓝色的魅影,随着花瓣起舞,缓缓凝聚成型。 “你,该知吾的来意。”寂寞侯背对着地狱人形师,地狱人形师却是未见恼怒。 “你来的迟了,他已全盘落入对方算计之内,他接下来的全盘谋划,皆是错,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寂寞侯仍旧是未见回身。 “无力挽回吗?” “从玄机门一战,龙气为玉梁煌所窃取部分,他便已非完全,落入渊中,只是时间问题。”寂寞侯淡淡道:“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或跃在渊,无咎。” “你是说,他该以退为进?” “帝皇者,自知进退,无需旁人多言。”寂寞侯回应地狱人形师道:“汝,只需做好自己该做之事,静待时机即可。” “……吾明白了。” 地狱人形师点了点头,就欲转身离开冷月残峰,却在此刻,又被寂寞侯叫住了。 “荒城,汝已迟了,不用再去。” “你是说?!” “玉梁煌保全紫宫彤麟性命,便是有此目的在内。” “他,如何得知?” “三月浩劫,本就不是天衣无缝,为人得知真相,并不例外。”寂寞侯又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刻刀和木偶,接着说道:“接下来,依照吾之吩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一百七十六章:苍龙之道 地风谷内,苍龙行道,风飞沙退离之后,六祸苍龙勇者无惧,一路深入地风谷深处,却见地风谷深处,风尘缕缕,屹立着一扇青铜巨门,自其上斑驳痕迹来看,难辨年岁,巨门上面雕刻着的龙形,栩栩如生。 “这是……”六祸苍龙迈步上前,门上雕刻全盘映入眼中,赫见一片天地混沌,双龙盘旋天地,长牙舞爪,呈现对峙之姿,双龙对峙的最中央,雕刻着横四竖四共计十六字。 “挥戈弥兵,硝烟止战,桃源幻世,苍龙皇道?” 六祸苍龙喃喃吟道,却在六祸苍龙念完十六字之后,青铜巨门有所感应,对峙的双龙之一,惊现紫色光彩夺目,竟是径直脱离青铜巨门,融入六祸苍龙体内。 随后,青铜巨门,缓缓开启。 六祸苍龙一眼望去,门内一片漆黑,望之无物,有若深渊一般。 “进入一观。”虽不明那道紫色龙形进入身体为何,但六祸苍龙也气运周身,并未觉察到有任何异状。 故也只能暂时放下,迈开脚步,跨过青铜巨门,却在六祸苍龙进入之后,四周再度轰隆作响,青铜巨门竟是再度关闭,而六祸苍龙眼前所见,倏然一变。 再度睁眼,六祸苍龙阶下,是群臣,是文武麾下,而他正高高在上的端坐着。 “主上!”一名文臣模样的人面上带着慌张,快步走出:“真田十万大军,已越明海城,正向国都而来,还请主上早做决断!” “还有什么可决断的,打,便是了!”坐在下首的,一名相貌粗犷的男子厉声道,”本家基业,岂可就此灭亡!“ ”固守吧,求援周遭,我方覆灭,周遭三地,真田家便一家独大……“ ”他们可未必会因为我们与真田家为敌啊。“ 此刻,又有人跳出来反驳道。 现场一片混乱,而六祸苍龙,尚沉浸在心内的疑惑之中。 这到底是,幻境考验,亦或是…… 真田家,似乎是东瀛的称呼人的称呼,一万对十万人吗? 就在六祸苍龙沉思之时,一位老臣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拱手道:“主上,真田家,乃是奉幕府将军之令而行,顺民心,合大义,强行抵抗,对本家而言,并无好处,倒不如……” “倒不如如何?” 六祸苍龙冷声反问道,霸道的目光照落那老臣身上,后者只觉浑身冒出阵阵冷汗,竟是不敢再开口说哪怕一句话。 “俯首归降,仍不失封侯之位?荒谬!” 但见六祸苍龙猛然抬掌,掌劲横推而出,那老臣未及反应,已遭掌劲贯体,当场气绝身亡。 “还有谁敢言降?!” “愿从主上死战,愿与本家共存亡!” 一掌之威,震慑人心,一时之间群臣拜服,皆言死战不退;但六祸苍龙心知,如此强压手段,台下之人,仍是会起异心,而军伍之中,以一敌十的绝对劣势也必然使得人心动荡不安。 当务之急,还是以安抚人心为要…… 念及此处,六祸苍龙视线放远,看向天际。 “天意啊……”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主上方才亲往神殿了。” “神殿?主上去神殿干什么?” “祈福吧,毕竟是真田家啊,真田家可是奉将军大人和天皇的命令统一东瀛的,而且人还那么多,是我们的十倍啊。” 不出六祸苍龙所料,人数的绝对劣势下,势力之内人心动荡,军心不稳,幸运的是,此国之民,皆有相当强烈的信仰之心,让他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但是啊,主上方才祈福之时,神殿里出现吉兆了啊,所有大人,还有负责守备的士兵都看到了,听到了。” “吉兆?什么吉兆?” “据说,是看到有条紫龙在飞啊,而且啊,还有人听到有行军的声音,兵器碰撞的声音,神殿里的神官说,是吉兆啊,历史上每次以少胜多的战例,都有这样的征兆。” 吉兆之说,以一种极不正常的速度,在军队之间飞快的流传着,军心渐复,军心渐昂。 ------------------------------------------------------------------------------------------------------------------------- 荒城傲峰,终年积雪不化之地,山峰高耸如云,望之不见峰顶。 今日,异乡人、紫宫彤麟、忘残年等人来到,欲上傲峰一观。 “嗯,这是……”忘残年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战痕,血迹、不由错愕。 而异乡人只是点了点头:“异度魔界之人,现场并无多余痕迹,看来解决这些很轻松。” 说着,异乡人看向傲峰,说了声,上山吧,便足运真元飞奔而去,紫宫彤麟、忘残年带着昏迷的红袍少年紧紧跟随其后。 然而,看似不过是普通雪山的傲峰,内中却是另有玄机,四人上山之时,甫行动还算顺畅,然行至半山腰中,压力陡增,接下来每一步,都比前一步要花费更多的力量,风雪之中,亦可感觉无形威压倾轧。 忘残年、紫宫彤麟已是初感压力加身,脚下步伐已见的迟缓。 而行走在最前方的玉梁煌,负手前行,步踏寒雪,不见半分滞碍,更显深不可测。 “你们是谁?” 就在几人一路行进,攀向更高处之时,雪峰之上,引见一道俊朗身影,淡紫色的头发随风飘动,自高而下俯视着异乡人等人。 随后,那人目光挪向异乡人身后的忘残年,“忘残年,还有月旋涡,来此何事?这两位又是?” “说书客,异乡人,这位姑娘是吾之同伴。”异乡人拱手道:“我二人此番前来,一是为拜访箫无人,解决荒城往事;其次便是一访传闻中的铸者。忘残年老前辈,是为我二人带路的。” 忘残年,带路?可是月旋涡又是昏迷之态…… 青年又看了眼忘残年,觉得事情并无异乡人所说一般简单。 “原来如此,那便请继续往上吧。”青年权衡一番之后,让开通道。 他有自信,纵然此二人来意有异,傲峰上的两人在,也掀不起多少风波。 “多谢。”异乡人拱了拱手道:“敢问少侠名讳?” “少侠不敢当,姓冷,单名一个醉字。” 冷醉,这便是青年的名字。 此刻,傲峰之上,风雪更盛。 第一百七十七章:萧中剑 傲峰十三巅,传闻中,有一名态若天仙、出尘脱俗的铸剑师,隐于天火居,以天降神火为凭,织铁造剑,缔造天之逸品传说。 却无人知晓,过往尘埃中,两口剑,四个人,两代情仇,一桩恩怨,尽数埋没于这傲峰风雪之间。 “大哥?还有三弟?你二人是?”异乡人一行人来到傲峰之巅,却见漫天风雪石林中,一人身披裘皮大衣,就那般懒洋洋的坐在雪中,任由大雪覆盖,赫然正是傲峰之下对峙的双锋之一。 在看到异乡人等人时,剑者眼中分明闪过一分疑惑。 “二弟,此二人有昔日三月浩劫的线索。”忘残年在一旁将红袍少年月漩涡安置妥当之后,对雪中之人说道。 忘残年话落同时,异乡人分明察觉到了剑者的一瞬杀机,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仍是被他觉察了。 “阁下既知线索,还望不吝相告,萧中剑感激不尽。”萧中剑缓缓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道。 “傲峰之下的尸体,皆有两处剑上,一处枭首取命,另一处仅仅只是将七魔将重伤,剑者慈悲心。” 异乡人开口,并未直言目的,反而是说起了傲峰下的七具尸体,这让萧中剑有些意外,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 “阁下,为何直言是吾之剑?” “因为冷霜城,他可没心慈手软。” “嗯?!” 异乡人之话语,直接牵引到剑者情绪,萧中剑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说道:“阁下,似是知道很多。” “箫家人,冷家人,还有传说中的仙子铸师,异乡人走遍这苦境山河,自是知道不少。”说着,唰的一声,异乡人展开了手中的纸扇,悠悠道:“不得不说,方才的冷醉,确实是心性纯良,对汝虽有杀意,但对忘残年、月漩涡倒是不乏礼数,很分明。” 此人到底…… 忘残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异乡人,心中惊讶难止。 异乡人来历神秘,知道一些秘闻消息,包括三月浩劫之事,也不足为奇,毕竟也算是昔日震惊南武林的大事;然傲峰上发生之事,忘残年、月漩涡二人全无所知,他们只知道自家三弟昔日于傲峰上曾遭逢变故,但具体事宜,萧中剑却始终语焉不详。 此人…… 异乡人的一番话,同时也激起了萧中剑的戒备心,剑在手,声色不动,但异乡人不会怀疑他的实力。 “做个交换吧,汝放过吾身后这位朋友,异乡人告知你三月浩劫真相;汝交出天日灵玉,吾为汝解决冷霜城这个麻烦,当然,不会杀他们。” “你,还知道些什么!” 萧中剑握紧了手中的剑,他曾答应那人,不伤及冷家人的性命,此刻异乡人有意提起,分明是知道他昔年的这一桩,但这一承诺,却本该只有两个人知道。 情报的差距,信息的差距,使得异乡人一路主宰着谈判的走向,对忘残年时是如此,对萧中剑时,亦是如此。 “这天底下的江湖隐秘,大概不会有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了。”异乡人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我还知道,昔日箫振岳留下天龙会残声之言,而有个武痴传人,正是自称‘空谷残声’。” “你。” “按抐下汝的情绪吧,萧中剑,或者说,箫无人,你虽强,但尚拦不下异乡人。” 萧中剑闻言,情绪渐趋平复,他知晓,异乡人所言非虚,纵然他全力以赴,也无十成把握将之留下,他更感知到,对方身后的布包之下,是一把不逊他手上天之逸品的神兵。 “还请先生相告三月浩劫之事。” “三月浩劫,乃名造天计划,主谋者为六祸苍龙和毘非笑,其余参与人为汲无踪、飘舟神隐、法云子以及此刻吾身后这位紫宫彤麟,当初箫振岳于英雄会上刺杀六祸苍龙,为六祸苍龙所杀,更派遣汲无踪、法云子、紫宫彤麟覆灭荒城,其中汲无踪,便和你们三人交过手。” 知道造天计划结果的异乡人,简简单单便将缠绕武林漫长岁月的南武林疑案解释完毕,虽无证据陈列,但不知为何,萧中剑不由自主选择了相信。 “感谢阁下如实相告,但荒城之仇,箫无人难能就此轻易放下。” “三招之决,异乡人接下,战后,紫宫彤麟便和三月浩劫再无关系。” “可。” “二弟……” “大哥,请放心吧。” 却见萧中剑随意将手中剑立于身侧,再运真元,铮鸣一声,但见一抹青碧,散发着点点萤火,划过风雪,落于萧中剑手中,轻薄的剑锋一斩,风雪之中,风雪更盛。 “鬼萤剑,还请先生赐教。” “天之逸品吗?”异乡人折扇化收,身后布剑跃然而出,赫见漫天风雪见,金龙舞爪盘空,异乡人身后布剑首现全貌—— “开物天工所铸,便一会,传闻中的天之逸品,剑名,君临!” 君临者,君临天下! 傲峰之巅,鬼萤剑、君临剑,双锋将会,三剑之决,了却紫宫彤麟与荒城箫家恩怨,而此刻,一道身影,亦自风雪踏至,身影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正是方才的冷醉。 “冷月清霜一色,野山幽谷俱黑。一生光阴虚度,满头白发空垂。人有荣辱穷达,天有晦明盈亏。试问山下飞寒,吾将与谁同归?” ------------------------------------------------------------------------------------------------------------------------- 地风谷内幻境变,六祸苍龙领一万之众,抗衡十万之军,战虽未启,然风云已变,虽见兵力占优,但真田家十万大军仍是谨慎以行,明哨暗探,络绎不绝,步步为营。六祸苍龙虽有意与之战,但对方全无破绽,使得六祸苍龙不得不避敌锋芒,一退再退。 “这般下去,只会士气全无啊,看来最后的战场,只能是此处了。” 虽不明幻境考验何意,但六祸苍龙,作为皇者的骄傲驱使着他,此战,只可胜,绝不能败! “择轻骑,虽吾于此处伏击真田家之人。” “这,真有可能吗?”一名家臣疑惑道:“虽有险要地形,但对方统兵之人,可是非凡啊。” “会的,天意,将会庇佑我军!” 六祸禁式·涝祸九霄! 第一百七十八章:战雷雨苍龙起舞 挽狂澜军神当千 “下雨了啊。” 真田家行军道路之上,坐于阵中的青年挑开帘子望天,眉头紧皱着。 风雨将临,真田家的部队距离下一处城池还有一段距离。意味着士兵们暂时只能在风雨中前行,对于士气和行军速度,难免有影响。 最主要的还是,这场雨,来的太过突然了。 在铲除幕府中的鬼祭将军一党之后,真田家奉岩堂将军令、天皇诏出兵,扫平东瀛割据势力和鬼祭一族余党,一路之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而此刻他的进军方向上,眼前的安土家已是最后的阻碍,清理完安土家,鬼祭将军实势力将在近畿一代被彻底扫空。 如此士气正盛之时,这场大雨,对真田家的大军,影响比平时,来得更大。 为何,吾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仍有扩大趋势的暴雨,青年紧皱着眉头,作为真田家有名的后起之秀,他从未有过如此不祥的预感。 “传令全军,加速行军!”青年对麾下的传令官说道,雨势渐大,驻扎于暴风雨之中,乃是行军大忌,必须在此之前抵达下一个驻兵城镇。 而青年不知,在他的行军道路之上,早有死神暗暗伏伺。 “主上,真田家的大军,已然将近。”六祸苍龙麾下一名家臣禀报消息道:“只是为何,主上如此肯定,真田家会从此处路过?” “因为,暴风雨,将临!”六祸苍龙看着脚下,眼中闪动着盈盈火光。 为了不让大雨影响士气,真田家的领军者必然加快行军脚步,走更快速的通道, 以求尽快达到驻军所在。 固然真田家的领军者领军有方,小心谨慎,然士气,从来不会以他之想法为转移。 大雨、加快行军,将极大削弱真田家人马的士气和体力,纵然是百战名将,也无法将这一事实扭转,所以此战—— “着甲!”在一眨眼之间他周围的士卒身上的装备已穿戴妥当。 一万人,他只挑出了五千精锐,皆着黑甲,配坐骑,剩下的五千只是固守城池摇旗呐喊,迷惑对手。 “斟酒!” 酒入杯中,这是出战前祝福的酒也是代表离别的酒。这时候谁也没有多余时间去伤感和悲哀,战争就是如此。 一切拥有或一切皆无,这便是六祸苍龙只信念;自玄机门而出,他之行动并不顺利,先与玉梁煌一战,导致皇龙之气不全,后纠缠于三月浩劫之中,为脱身他不得不隐藏獠牙,静待时机。 如今,地风谷幻境考验,六祸苍龙将遵循本心,一战破局,亦或,败! 六祸禁式·涝祸九霄! 六祸禁式再催,雨势更急,狂风吹过使得山林的树朝风向一面倒去,雷雨和狂风转瞬及至,一滴滴如豆大的雨打在士卒的盔甲上,六祸苍龙全然不顾暴雨,只是遥指着山下。 那里,目标已然锁定! “此战,无需扬旗,吾,只需要对方领军之人的首级!” 六祸苍龙率先走了出去,身后的黑甲精锐士卒跟上,天空的闪电越来越频繁,大地也被雨滴浸润着,可以听到雷声不停地响着。 乌云密布使得附近有如黑夜一般的黑暗,而且又有疾风、暴雨以及不时闪现的雷电,而此刻,一如六祸苍龙所料,真田家大军,已是近在咫尺。 “苍龙,伏日月!” 一掌惊世苍龙现,漫天暗紫色电光闪耀,更衬现苍龙威仪,横推一掌,自高而下扫荡大军,突如其来的攻势,彻底搅乱了真田家之人的军队。 “此地,果然有伏兵……” 军队骚乱,青年仍是镇定,冷静以待,而此刻,六祸苍龙杀掌已至,横推狂扫,青年座驾,登时崩毁。 “你,是!无明神风流!”乱象之内,青年拔刀而出,风起,无形,利刃快斩而出,霎时刀影连环如罗网,困锁六祸苍龙。 对方以己为目标,说明对方兵力不足,只能采取斩首之策,只要自己能坚持住,数个呼吸后护卫来援,便可一举扭转局势。 因此,青年出手,便是真田家不俗绝学。 “紫气天罗!”六祸苍龙崔东真元,强横气劲横流四周,一股赫赫雄威威,隐隐浮现,数度硬碰,竟是一招强过一招,丝毫无喘息空间,只见数招之后,青年嘴角溢血,单膝跪地,手中太刀应声而断。 “死来吧!” 得胜之机,战胜之机,就在青年亡命一刻,暴雨之中,却见一道身影,横空而至,稳稳接下六祸苍龙夺命一击,六祸苍龙只觉自身武学似是全遭化解,那道身影扯着青年,连退到一边。 “幸村,带着麾下离开,此处,吾来断后!” 六祸苍龙之偷袭,使得疲惫不堪十万大军彻底被搅乱,失却青年指挥,大军战力难以发挥,暴风雨遮挡视线,加上六祸苍龙麾下于其中扰敌,使得真田家人马死伤惨重,难以互相沟通,这一战,真田家败的彻底。 “大人,十万大军,在我手中大败,我无颜回去见家督。” “胜败兵家常事,听令,离开!” “是!” 对方,亦有高手…… 方才一掌,六祸苍龙已知对手实力,不敢大意,心知计划已难以彻底贯彻,也不纠缠,旋即,掌运真元向空,发出撤军讯号,截然不同的人,此刻却是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若是自高处看,便可见到雷雨迷蒙中,两路人马,泾渭分明退往两边,唯有遇到两处所在时,选择了避让。 “五千破十万,好胆色,好谋略。”来人负手说道:“若非龙政察觉此地的雷雨天气有异,真田十万大军,尽殁此战,亦有可能。” 强行军、雷雨夜、混乱、自相残杀、主将被杀,连环的布置,真田家人马士气将会彻底崩溃。 ”汝之名字。“六祸苍龙缓缓开口道,听闻来者所言,心中更是谨慎。 ”神风营,源武藏!“源武藏负手面对六祸苍龙。 源武藏,东瀛军神,昔日曾一人独剿鬼祭叛军,东瀛人称军神,有一骑当千的美誉。 第一百七十九章:苍龙借天力 祸皇荡山河 五千破十万,雷雨苍龙舞。 六祸苍龙逆转天象,以五千精锐夜袭真田家十万大军,雷雨阵中,黑骑突出刀枪鸣,杀声阵阵裂心胆,就在六祸苍龙即将一击按下,斩杀真田家之人,大功告成之刻,一道身影出手,拦下六祸苍龙夺命之招,为真田家的彻底崩溃,硬生生挣得一丝转机。 六祸苍龙,终究还是差了一步,虽然也只差了一步,但有时候,这一步是否达成,对结果而言便是天壤之别。 不仅如此,六祸苍龙更察觉,在来人露出真身之后,原本惊慌失措的真田家士兵很快便稳定了下来,井然有序的依照军令撤出战场,彻底断绝了六祸苍龙的机会,使得六祸苍龙不得已也只能让麾下后撤。 “军神?源武藏?!可笑!” 源武藏对于东瀛人而言,是战无不胜的军神,是一骑当千的神风营大将,但对于六祸苍龙而言,此人破坏自己之大计,那么,便只有一个结果——战! “你?” 并非是源武藏自大,而是迄今为止,除却少部分人,绝大多数东瀛人在听闻源武藏之名时已然是丧失了战意,根据情报,安土家当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战意才是。 “何须废言?战吧!” 话语未落,踏步而上,提运一身真气,战袍随风而动,身如流星疾走,掌上紫芒闪烁,气势不凡,起掌便是风云卷。 人随声动,掌劲呼啸而至,源武藏劈掌横削,劈掌触雄,立感万钧之力,心内震撼,心内赞叹之余,暗自凝气,双掌运化玄妙劲力,六祸苍龙雄浑掌劲顿时消散一空。 “高手!” 赞叹一声,破招一瞬,源武藏旋即人影一转,双掌并行反击六祸苍龙。 试探第一式被破,更见对手反击凌厉,六祸苍龙气定神闲,双掌翻运若游龙闹海,化解源武藏反手之招,旋即一运《创世诀》,霎时牵引磅礴气浪,源武藏眼前,顿显混沌初分,天地初开的洪荒景象,正是创世诀浩瀚之招倾盖而来! 强悍无匹之招,近在咫尺之间,源武藏双掌开月华,运气生雾芒,真元属性玄妙莫测,却是蕴含大道包容之意,浩瀚之力,拳掌交替并使,正如波涛浪潮,无穷无尽;亦似云动风卷,无常无形,招式落处,赫然正是六祸苍龙攻势薄弱之处,六祸苍龙随即变招,源武藏亦紧跟变招,互搏十合,破招同破招,难分轩轾。 此人,绝非安土家之人…… 东瀛军神,源武藏,厉害! 一人龙气加身,根基浑厚;一者返无归一,招式惊奇。苍龙军神龙虎斗,战的天地色变。 “源武藏,你有幸,将见识龙气加身,真正的六祸苍龙!” “六祸苍龙?” 源武藏疑惑之时,却见一道暗紫龙影划破天地,与六祸苍龙身后的暗紫色龙首相互呼应,惊见六祸苍龙根基节节攀升,抬手一掌,天地同应,天人合力,共击军神! “返无!” 眼见六祸苍龙沛运浩荡龙气,引天地之能来袭,源武藏不敢大意,强悍真元灌注,再开返无之招。 返无者,在接到对手招式的瞬间,全身放空,分析对手力量,将之化除,乃是神遗一族绝学,昔日源武藏纵横东瀛,亦只有一人能让他将此招,催动到极限。 而今,却是又多了一人。 顶峰角力,胜败往往只在半筹之中,六祸苍龙天人同力,源武藏只觉一股雄沉之力笼罩周身,面对六祸苍龙磅礴一击,返无之招,刹那卸气于天地,然天地伟力,再加六祸苍龙之能,又岂是轻易便可卸尽? 就在源武藏立时地裂如蛛网,大地颤动数息,掀起数丈泥尘,滚滚烟尘之内,源武藏屹立正中,神色凝重,体内气血翻涌跌宕不止,既惊且叹! “这般实力,你不该无闻于世。”源武藏看着眼前之人。 “六祸苍龙,终有一日,将名动天下!”六祸苍龙负手站立,体内沛元运转,分明有再出极招之势。 “那便让源武藏,一观,”阁下之极限!” “你会见识!” 话语落,六祸苍龙龙气再催,周身再度浮现在青铜巨门之上的紫龙龙形,竟是与六祸苍龙自身龙气缓缓归一,力量倍增暴涨。 源武藏反手,亦同催极招以应! “六祸禁式·兵祸天险!” “归一!” 四掌同催,皆是灭世威能,震荡天地,却在此刻,六祸苍龙眼前场景,竟是如同玻璃般碎裂,六祸苍龙再度觉醒时,眼前只余地风谷内的苍茫风沙,青铜巨门、龙形、战争,皆是幻象。 而六祸苍龙手中,正拿着一颗土色玉石,赫然正是——地月灵玉。 “源武藏,东瀛,这莫非是什么预兆?” 六祸苍龙皱着眉头,一运劲,只觉体内真元澎湃鼓荡,更胜先前。 “离开!” 就在六祸苍龙离开之后,地风谷中,那道满布斑驳痕迹的青铜巨门再度浮现。 只是渐渐蜕变成为暗紫色,上面的图案也成独龙(本为双龙,飞走一只)渐渐蜕变成一只狰狞巨兽,有着十六只目,八颗首级,形似蟒蛇的狰狞巨兽。 “欲婪、夜诛,你们二人越界了。”封闭的大门中,传出声响,幽远、无觅,似是自深渊传出。 “六祸苍龙,夜诛,欣赏他。” “欲婪感觉,他,很有趣。” ---------------------------------------------------------------------------------------------------------------- 遥远的东瀛,一处樱花盛景,盘腿端坐于樱花树下的人,自冥想中猛然惊醒。 眼中的炽烈战意,若雄雄烈火一般。 为何,吾会梦到当年之事?又与当年之事存在差异。 六祸苍龙吗……若是有缘再会,神无月期待与汝再一次酣畅一战! “大将,将军大人相召。”就在这时,一名侍从走入樱树林说道道。 “吾知道了。”神无月缓缓站起身,说道,身影转身便已消失在樱花林中。 开疆计划……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神无月心内无奈一声叹息,但这一切,他却不得不为。 希望龙政,已有计划吧…… 第一百八十章:傲峰情仇 傲峰之上,三剑之决,了却过往百载情仇恩怨。 就在异乡人、萧中剑战局一触即发之刻,漫天风雪中,两道身影逆风而行,一人正是之前异乡人等人在山下遇到的冷醉,而另一人灰发撩狂,黑衣裘皮,剑意傲然,实力俨然不在萧中剑之下。 傲峰共分十三巅,已故的传说铸者织剑师居于傲峰第十三巅?天火居;而萧中剑为护守织剑师居所,故以傲峰第十二巅定居;而现在来到的二人,则是定居于傲峰第十一巅?冷霜寒舍的一对父子,冷醉,以及其父——冷霜城。 当年的荒城萧家,以天之剑式闻名武林;然那时,江湖亦有一式地无双极名动江湖,地之剑式也因而被世人视为不逊于天之剑式的绝顶剑法。 只是地之剑式,在武林中只是昙花一现,之后便再未出现在江湖之中,时人只道泯灭于武林浪潮中,却不知冷氏之人为求神剑,已然迁居傲峰,隐居于世。 “冷霜城?”异乡人看向风雪中走近的两道身影,颇为玩味,冷霜城不乏剑者的高傲和高手的沉稳,但也性情极端,工于心计,归根结底,这是一个有着极端贪婪之心先天人。 “汝,识得我?”冷霜城淡漠道,面上神情却无变化。 “地之剑式,昔日也是名动江湖,地无双极更是当世罕见的剑招,异乡人自是听闻过。”异乡人悠悠摇着扇子,说道:“既然你都来了,那么该办的事,正好一并解决。” 说着,异乡人剑锋缓缓偏转,离开萧中剑,指向冷霜城道:“箫无人,你先退下,待冷霜城之事了解,再行三剑之决。” 萧中剑微微皱眉,不明原由,但还是收件退后了几步。异乡人虽是言行高深难测,但萧中剑能感知到,对方实质上并无恶意。 “言行怪异,你,名字。”冷霜城负手冷声道。 “说书客?异乡人。”异乡人一扬君临,直指冷霜城,“统天握命,梁皇敕曰,今据傲峰地界,冷霜寒舍,有罪人冷霜城,阴谋陷害,致使织剑师身亡,天之逸品自此绝迹,罪恶难容,今赐,斩首之刑,钦此!” “嗯?”就在异乡人提及织剑师之时,冷霜城面色有了微妙的变化,旋即剑光一亮,只剩冷言一语,“可笑!” “天道昭彰,是否可笑,你心内自明。”异乡人握剑淡淡说道:“昔日你为夺天之逸品,偷袭织剑师与箫无人,当时的箫无人愤怒反击,织剑师为了救你挡下箫无人剑招而死,临死之时让让箫无人立誓不杀冷氏之人以及保护冷醉,这一幕映入冷醉眼中,却成了箫无人杀害织剑师的铁证,随后二人反目,箫无人也被打入崖谷之中,你的这些阴谋,当真以为能就此瞒天过海吗?” 当年,萧中剑被打入崖谷之中后,大难不死,因缘巧合获得武痴传承和其父箫振岳的佩剑,后重出江湖,但因昔年的承诺,故重归傲峰,停留此地,保护冷醉,不止是为承诺,更是为活着的挚友;更因昔年真相太过残酷,为了保持冷醉的纯真天性萧中剑不忍让冷醉知晓,故隐瞒至今。 当然,萧中剑的行为,在异乡人眼中,显得太过愚蠢了。 苦境风波险恶,温室里的花朵,终究是得不到成长的,冷醉最后的凄惨结局,便是铁证。 所以,异乡人果断选择,揭露真相。 揭露一刻,最为震惊的在场之人人,不是忘残年、萧中剑、冷霜城,而是冷霜城身后的——冷醉。 “你,你说什么?!”听闻异乡人所言,冷醉如遭雷击,又看向冷霜城:“义父,他,所言……” “冷醉,你就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来路不明之人所言吗?”冷霜城不愧是先天高人,即便被人指摘,揭露罪恶,面上仍是古井无波。 此刻,异乡人又接着说道:“箫无人,江湖险恶,汝这般的保护,毫无意义,室内的花朵,终究难以成长,冷滟所言,是让你保护冷醉善良纯真的天性,而非是让他成为不明人事的天真傻子。” “萧中剑,你!”此刻,冷醉又看向萧中剑,大声道:“他,这个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吾……” 萧中剑眉头紧蹙着,握剑的手,依稀可见青筋暴起。 他……为何什么都知道,甚至连冷滟昔日所说的话,都知道,冷滟,吾该怎么办…… 萧中剑迟疑了,举步维艰,恍惚中,又见得那年的风雪,那年的飘红,以及那个生命渐渐流逝的人。 “好个萧中剑,为了谋夺神剑,竟然已经如此下作了吗!你这般,如何对得起织剑师!” 怒意,怒火,怒心,冷霜城淡泊面色,首现愤怒之态,手中寒锋出鞘,一剑光寒十九州,正是昔日织剑师所铸天之逸品之一——天之滟! “异乡人,无论你是何来历,但玩弄亡者,你皆是,不可饶恕啊!”杀气升,战意腾,冷霜城一挥天之滟,凛凛寒气笼罩盖野,甫出手,便已显现剑上宗师不凡之能。 “你这演技太浮夸了,不配被选成影帝啊,还得继续磨练演技才是。” 异乡人嘲讽一语,君临剑出化式运劲,龙气激荡凝上招,其身其姿势若皇者之威,九五至尊之态,是不容轻渎的霸道,冷霜城眼露必杀之意,天之滟率先应招,地之剑式,极寒之气,双式合流更添威能,挑衅皇者之威。 此人,高手…… 交手数招,冷霜城心内已是诧异,旋即再运真元,然异乡人也紧跟着解放自身根基,冷霜城连番攻势皆遭化解。眼见对手实力难以探底,冷霜城心内更是心惊。 “萧中剑,当年,到底发生何事!” 就在冷霜城缠战异乡人之时,冷醉抬头望向萧中剑,眼中,尽是挣扎。 这一瞬,萧中剑哑然,首次,他不敢面对挚友的目光。 “吾……当年……” 萧中剑看向场中的异乡人和冷霜城,又想起了冷滟,那张渐渐苍白的面孔。 “当年,吾……” 第一百八十一章:心境之变 傲峰之上,异乡人揭破久远之前的四人情仇之真相。 冷霜城怒然拔剑,冷醉如遭雷震,而萧中剑,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萧中剑,你回答吾,当年之事,到底真相为何!” 冷醉嘶声道,快步上前,甚至连正和异乡人缠战的冷霜城也顾不得,就来到了萧中剑身前。 如果说,人的个性,可以用水晶形容的话,那冷醉必是最清楚透彻的一个人,对人,冷醉没有猜测疑惑;对物,冷醉没有偏激执著。 当年,萧中剑为求取天之神器来到傲峰,与冷醉结为挚友。萧中剑随后更与织剑师·冷滟结识,冷滟对萧中剑照顾有加,助其练就天之剑式,眼见二人渐渐亲密,冷醉心中虽不是滋味,但是其潇洒随性,天生不执著任何事物,认为感情之事不可强求,想到退让。 而后萧中剑和冷醉一夜痛饮,尽抒心怀再无隔阂,就在冷醉觉得一切都开始重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今生最不可置信的一幕——他的挚友,在他的眼前杀了他心中所爱。 自此,冷醉弃剑用刀,挚友反目成仇,在冷霜城的诱导下,对萧中剑的恨,为冷滟报仇的心,成了冷醉今生鲜有的坚定的信念。 而今,却有人突然告诉他,他的坚持错了,一直以来,他所恨的,错了,他信任的,也错了,他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成了阴谋算计之下的,笑话…… “吾……” 萧中剑张了张嘴,只觉得想要开口,却是无比困难。 “冷醉,不可听信他们胡言!”与异乡人交手的冷霜城见得此状,心弦霎时紧绷,忍不住分神发声。 然而,以异乡人如今根基,又岂容得对手轻易分神,君临剑锋旋疾风,威势赫赫,威力非凡,一瞬分神,便是剑迟一分,招缓一分,冷霜城面对局势登时一变,抵挡险而又险,足下一退再退! 眨眼之间,双剑交错,剑风擦脸,冷霜城脸颊上浮现一道淡淡的血痕。 “萧中剑,吾要你的答案!”冷霜城所言,未能动摇冷醉心中信念,后者的双眼仍是注视着萧中剑,只为一个答案。 “二弟,此事,关系甚大。”此刻,一旁的忘残年开口道。 忘残年行走江湖多年,实力不俗,眼力阅历更是不凡,他能看出,异乡人所言虽是让人震惊,但其自出现,所言皆非乱语胡说,傲峰之事,十有八九,也是非虚。而萧中剑的表现,也证实了这一点。 “二弟,你还记得,昔年的你吗?”忘残年接着说道。 昔年的吾…… 萧中剑闻言,心海翻涌不止。 年轻的他,血气方刚,在父亲接获英雄帖时,大言不惭要代替父亲前往与会,却被忘残年、月旋涡强行带往鬼林躲藏,而后再出,正逢荒城造劫,三人联手仍未奈何得了仇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离去。 随后经历千辛万苦爬上傲峰,识得织剑师和冷醉等人,却又陷入冷霜城阴谋算计,被打下悬崖,背负罪名,好友成为仇人,因缘际会获得武痴传承,成为武痴传人。 再出之事,恰逢中原遭劫,外族入侵中原,有心人号召武痴传人留名共抗外族。如果是当初的箫无人,必然是留名豁命,血战异族,捍卫中原;但再出的他,不止是箫无人,亦是空谷残声,他知道一腔热血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所以他多了稳重和理性。 以空谷残声为号的他,一掌崩毁了留名石壁,保全了部分武痴传人,使异族未能一一针对武痴传人展开动作。 随后他返回傲峰,独居十二巅,顾守着天火居和冷醉,却没有对冷醉揭露真相,若是放在他以前,岂会由得冷霜城继续逍遥于外? “吾明白了……”萧中剑叹息一声,双眼迎向冷醉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异乡人,所言,为真!” “啊!” 萧中剑一言,正如惊天霹雳,炸响于冷醉心海,这位未经风霜的青年,此刻心内,正是翻江倒海之时。 “冷醉,你要相信他吗?!” 冷霜城厉声呵斥冷醉道,但随后,又被异乡人逼迫着,身上又多了数道剑伤,冷霜城面上,映现一抹狠色,眨眼,极招再上手。 “霜冷千山!”但见冷霜城掌中天之滟虚划半圆,再运地之剑式,沉稳出招,信手亮锋,无数剑芒霎如千峰并起,冰锋无数席卷而至。 异乡人气沉似海,芒升三尺,身后浮现一道头戴冠冕,手执长剑的天子身影,一剑挥落,携带斩山河,断天地之能,霸道之威落下,霜消云散,“霸道·诸侯尽西来!” 一剑之威下,冷霜城屈膝倒退,手中见红,口中呕血,狼狈不堪。 而异乡人翩然而退,负手背剑于身后,握剑的手,亦是淌血不止,只是远没有冷霜城那般狼狈。 “好一个霸道之剑。”剑杵地,止住退势,冷霜城难掩恼怒之意,再度提元,正欲再战。 此刻,却见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刀,寒光亮眼,人,静默无言。 “冷醉……”冷霜城欲言又止。 冷醉只是缓缓将冷霜城搀扶起来,缓声道:“义父,他们所言,可是为真?” “自然是假的。”冷霜城立刻回应道,只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说完这句后,冷霜城又接着道:“你是在怀疑为父吗?” 冷醉沉默,沉默了良久,甚至冷霜城都决意玉石俱焚拔剑再战了,冷醉方才缓缓回复,笑着道:“吾,自然是相信义父的。” “冷醉……”萧中剑既然已选择了揭破真相,便不会再容冷醉为冷霜城所控制,正欲再言,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把刀锋。 “萧中剑,吾现在要带吾的父亲离开。”冷醉一舞掌中刀,说道:“你要阻拦我们父子吗?” “吾……” “他自然不会。”异乡人上前一步,说道:“他有着对织剑师的承诺,但异乡人可没有,留下天之逸品,否则,留命,冷霜城,狡诈如你,该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 第一百八十二章:父与子 “这是天日灵玉,给你。” 傲峰之顶,一道橙色光华自萧中剑手掌心飞出,落在异乡人手中。 “你倒是直接,就不怕我以此为非作歹?” “若你真有一日为祸苍生,箫无人会全力阻止你。” 随后,萧中剑又接着说道:“你助吾解决了心上之难,更为吾点明了三月浩劫的真相,箫无人非是忘恩之人,三剑之决,就此做罢,荒城旧事,再和你身后之人无关。” 在生死的交逼之下,纵然是傲峰奇人冷霜城,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情势在前,也不得不服软。留下天之滟后,在冷醉的护送下,颓然的离开了傲峰。 异乡人行事,虽然看上去颇为暴力,不考虑方法,但无疑是最为简便的方式,缠绕萧中剑多年的困局被解,他也不用再困守傲峰,这份人情,萧中剑不得不承。 “哈,多谢了。”异乡人颇为随性的拱了拱手,随手将天之滟插在了地上,“这把剑,对你而言,也算是故人遗物,如何处置,您请自便吧,请。” 此行荒城,最大的目的还是在于解除荒城这颗定时炸弹,保全紫宫彤麟这一高端战力,顺带给六祸苍龙上眼药;至于收获和萧中剑等人的交情,纯属意外之喜,如今,就看箫家这三兄弟,能给六祸苍龙带来多大的麻烦了。 “属下,多谢梁皇。”异乡人身后,紫宫彤麟行礼说道。 箫家三兄弟的实力,此番他已见识,忘残年已不在她之下,从萧中剑身上散发的剑息来看实力更是再她之上,若是箫家真的寻仇而来,她也只能自盖天灵,结束这段恩怨,以保全紫宫世家。 “既然接纳了紫宫世家,便是武都之属,过往仇恨,武都自也该担下。”异乡人回应道,“接下来,同我去一趟魔界吧。” 异乡人快步而行,目光扫向傲峰之下。 冷醉,接下来,你又将如何作为呢?孤皇期待你之表现啊…… ------------------------------------------------------------------------------------------------------------------------- 傲峰之下,冷醉背负着受伤的冷霜城,在雪地中蹒跚前行,最终在一个山洞停下,二人进入山洞之中。 “义父……” “冷醉。” 失去天之滟,冷霜城心中既怒且恨,复仇之心毫不掩饰,面上也显露出狰狞之状。 “不用担心,冷醉,待吾伤势痊愈,义父,带你回去,这一次,杀掉他们所有人,这段时日,你就潜心修炼,为父,已经想到了,破解天之剑式的剑招,这段时日正可缓缓打磨,很快你就可以手刃萧中剑为冷滟报仇了……” 此刻,仇恨满溢冷霜城的内心,使其全然没有注意到冷醉的异状,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义父。”冷醉再一次开口,这一次,声音比之先前要大了些,冷霜城停下了嘴,看着冷醉。 “冷醉,你……” “义父,请容冷醉,告退,愿义父往后,有所成,身体康健。”冷醉缓缓后退数步,单膝对着冷霜城跪下,说道:“冷醉,就此拜别义父了。” 挚友、义父、心中所恋,三个人,复杂的关系交错在冷醉心内,冷醉一路思量,仍是未能下定决心。 萧中剑、冷霜城,皆指对方是阴谋者,冷醉无法分辨,也无能分辨,进退两难的局面,他只能选择逃避,逃离冷霜城、萧中剑,逃离这一切。 “你,相信萧中剑所说?”冷霜城的眼底深处,杀意渐渐蔓延。 “没有。”冷醉再一次下拜,又缓缓起身,“冷醉不知道该相信谁,无论是义父您,亦或萧中剑,冷醉皆无意挥刀相向,所以,孩儿只能离开。” “你也要离开?” “是,冷醉,要去寻找当年之事的真相。” “真相?!哈哈哈哈,那吾不妨直说,没错,异乡人所言是真,萧中剑所言亦是真,如何,你要杀我吗?”冷霜城笑得有些癫狂,双瞳隐约可见得血丝。 “……”冷醉沉默,只是双指运真元,自破气海丹田,毁武脉,眉头紧皱,任凭鲜血横流。 一举一动,皆映在冷霜城眼中,冷霜城疯狂之后,只是平淡,嘴唇微微抽搐着,不多时,血地已满见殷红。 “承蒙义父养育恩情,更交手我武学,今日,冷醉便将这一切,都归还给义父。” 话语落,最后一磕头,沾满着鲜血的刀颓然落地,冷醉缓缓起身,面色惨白的走出山洞,渐渐消失在边际,而冷霜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无任何表示,只是面色铁青的看着,无任何动作。 良久之后,冷霜城起身,拿起沾满了冷醉鲜血的刀,凌空一挥,刀气瞬出。 “藏头露尾之辈,出来。” 刀气,和一道身着黄袍的身影擦身而过,山洞之内,缓缓浮现出一道俊朗不凡,眉头紧锁的身影。 “你,是谁!”冷霜城紧握着手里的刀,冷声道。 “风起了,蝉鸣了,你听到了吗?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愁落暗尘手握蝉之翼,霎时,寒光出手,无声,无影,冷霜城同时挥刀,蝉之翼虽快,却快不过后者手中之刀,尽数被击落。 然,愁落暗尘双手再舞,更多的暗器脱手,狭小空间之内,死斗倏开! ------------------------------------------------------------------------------------------------------------------------- 冷月残峰之上,地狱人形师于数日之前离去,残峰之上重归寂静。 寂寞侯手中拿着刻刀,一笔一笔,细心雕琢着,像是在雕琢这世上最珍惜的材料,打造这天下最为华丽的宝物一般。 “嗯?” 此刻,风起一阵,吹来点点异香,寂寞侯放下了手中的雕刻,自位置之上站了起来,走出亭子,看着山下。 “想不到,你竟然来了。”寂寞侯的眉头微皱,寂寞侯料想到有人会来杀自己,却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他熟悉的人。 “有人找血榜买你的命,价钱不低。”应声的人,一身暗红,手执竹伞,一步一步,登上冷月残峰,来到寂寞侯身前,此刻,诗号声随之响起。 “敢将金线绣江山,不意随针千秋寒。风檐岂是天孤处,笑看指尖起波澜。” 第一百八十三章:天不孤 竹伞红衣,冷月残峰之上,一道身影,一步一步登顶冷月残峰,来到寂寞侯对面,寂寞侯端正的站着,平时紧皱的眉头,此刻竟是有了罕有的放松的迹象。 此刻在寂寞侯对面的,是一个相当妖异的人,若说莫召奴是男生女相,貌若秋月,但仍可让人分辨出他的性别的话。那来人,就是连性别都已然模糊的存在,论五官精致,他当然不若莫召奴,但不知为何,你看到这个人,就只会觉得一层薄纱笼罩眼前,看不真切。 “天……不孤,是你。”寂寞侯顿了顿,方才吐出这个名字。 天不孤一笑,竟有几分妩媚妖娆的感觉,缓缓收伞,径直往亭内走去。 “还有心情劳心劳力,看着恢复的不错,只是,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所说的话?” 天不孤优雅的就在亭内坐下,不见半点不自在,寂寞侯微微一愣后,方才随后走进亭内。 “若是就此隐居,尚有寿数,若是搅弄风云,难得善终。”寂寞侯回声应道:“这么多年,寂寞侯铭记于心。” “但你还是入世了。”天不孤微笑着,似是在感叹。 “天下就像这间千疮百孔的老房子,支柱不稳,就算有素还真、一页书这样的人维持,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只是天下满是危墙。”寂寞侯也随后坐下,“天下间,私者众,强者众,拥武者众,不除不行,人性已黑,天下也黑,要救天下,就必要杀尽天下,从来意图变天者,必先血流天下,洗涤人心,分别只在于……血是否白流?” 寂寞侯的话有些多,这和平时的他大不相同,天不孤却不感觉意外,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只等寂寞侯说完。 “看到你还是这么扭曲,天不孤就放心了。”天不孤摆弄着桌上的木料,悠然道:“我是来杀你的。” 寂寞侯的回应,只是浅浅颔首,“吾知道有人会来,却没想到,竟然是你。” “有人找血榜买你的命,价格不低。” “意料之中。” “你要如何做?”不知何时,天不孤手中多出了几根漆黑如墨的医针,穿行在他纤细的手指之间,流畅的如同水中的游鱼。 “你若是想杀寂寞侯,便不会说这么多了。”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智慧。” 天不孤一派优雅,更显魅力和妩媚,只是这一切落在寂寞侯眼中,动摇不了他分毫。 “此行,天不孤只是为了看一看故人,看到你还如同当年一般,天不孤便放心了。”天不孤的左手手指轻轻弹了几下,右手中的医针已然飞出,灌入寂寞侯体内,寂寞侯却全然未见防备的动作。 片刻之后,墨针飞出,寂寞侯当场一口黑血喷出,血喷在亭内,散发着阵阵恶臭,而寂寞侯的面色由苍白转至红润。 “你方才的情绪太激动了。”天不孤收起墨针道:“而且,你比我所想的,还要来的严重。” “遇到了一个比较麻烦的对手,我本以为我的对手只有素还真、一页书,想不到,还有他。” 寂寞侯的脑海中,那一席黑衫一闪而逝。 “你能赢他?”天不孤有些好奇的问道。 “至少,寂寞侯,不会输。”寂寞侯的语气,很是坚定。 谋略智慧到了他们这个层面,谁又能说稳赢?不输,已然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 “那天不孤,静待你的精彩表现了。”话说完,天不孤再度起身,走出了小亭,“不用送了。” 随后,人已出现在山道上,只留下了一句话语——血榜杀手,从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努力,莫要忘了,你在天不孤处,还留着名字。 医邪·天不孤,每医治一个人,都会挂上一串风铃,留着一个名字,这便是一个人情,天不孤出手的次数不多,所以他的风铃也不怎么多,但是每一个,都是可以搅动一方的人物。 “多谢。” 寂寞侯看着那道在山道上转身消失的身影,抱拳道。 那一句谢,随后便消逝在了风中…… “是你救了我?” “是也不是,我没有让你彻底康复。” “得以续命,寂寞侯已是感激。” “哈,你却不问我为何不让你彻底康复?” “阁下如此作,总有原因,但寂寞侯,却无兴趣,只是这份人情,寂寞侯记下了。” “风铃上留下你的名字,然后,离开吧。” “嗯。” 那年的寂寞侯,在风铃之上,留下了他的名字,随后转身走出了千竹坞,却在他离开的时候,一句浅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的却脚步未有丝毫挂碍。 “这世上,怎能有完美的智者呢,寂寞侯,希望有一天,你能让天不孤看到,你口中的那个世界。” “如今,可出五招了吧。”寂寞侯回身走回庭中,看着地上的黑血,似是在自嘲,随后抬起头,看向北方,“接下来,该寂寞侯,出招了。” ------------------------------------------------------------------------------------------------------------------------- 北武林大战之后,魔界偃旗息鼓,仅有少部分魔兵魔将找寻三界灵玉下落,但并未再行大举入侵之举。 而正道方面,素还真、谈无欲在武都和魔界大战时,欲探魔界救出叶小钗,却反为魔界异术所制,素还真重伤昏迷,魂识有损,至今未能苏醒。 一页书随后亲上魔界,与袭灭天来一战,胜负未分,不了了之,局势一时僵持。 而法门,仍在殷末箫的主持之下,追寻着昔日造天计划的真相,如今汲无踪、六祸苍龙各执一词,却都无明确证据,殷末箫全力追捕毘非笑,然毘非笑为黑夷族族长,实力强横,麾下更兼精锐悍将,又岂是简单可以降服? 数次交手,均只能不了了之。 而今日,法堂之上,惊见一道意外身影踏上。 “殷末箫,怎么,天天来我黑夷族兴战,今日却无见我的胆气吗?” 声声冷笑让人胆寒,来人正是毘非笑,只是此番,他前来,只有一个人。 “毘非笑,你,前来,意欲何为!” 一声冷喝,法门教祖现身,纳元于掌,以备不测。 第一百八十四章:叛 法门之上,今日突来意外之客,毘非笑脸上挂着冷笑,一步一步走上庄严神圣的法门法堂,周遭团团围困的法门弟子对其皆是怒目,却因殷末箫之令的缘故,只能按捺住动手的冲动。周遭之人的压抑,愈涨毘非笑骄狂之性,黑夷族之主,此刻笑的肆无忌惮。 “毘非笑,说出你的来意。” 法门的一众弟子,按捺着动手的情绪;殷末箫又何尝不是按捺着自身的杀意。殷芊嫿之死,杀女之仇恨,殷末箫铭记于心,绝无化解的可能。 但殷末箫此刻的身份,非是人父,而是法门之主,自不能轻开站端。 “毘非笑此行,非是为了私仇。”毘非笑负手冷笑着道:“吾此行前来,正是为了指证六祸苍龙,当年的三月浩劫,六祸苍龙方是罪魁祸首!” 毘非笑话语出口,便是惊人,法门众人皆是心中惊异,虽无话语交流,但眼神交会,已是足以表明各自惊讶的心情。 莫说法门弟子们,就连殷末箫,也为毘非笑所言感到意外。 “你,说什么?!” 殷末箫紧皱着眉头,毘非笑说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心中更添几分谨慎,唯恐对方另有阴谋算计。 “殷末箫,怎么,不敢相信吗?” 毘非笑冷冷笑着道:“当初,六祸苍龙为创《创世诀》,欲收拢各门派势力功法为己用,遂以桃源大义为号召,召集了当年的造天计划众人,这也是为何六祸苍龙会荒城箫家独门武学《俱体凝神》的原因,荒城被灭后,飞、书欲退出,被我和六祸苍龙偷袭,一切就此沉埋,六祸苍龙因功体之故,不得已自封玄机门,化出不老城之主识能龙行走世间。如何,这一切,殷末箫,心惊吗?!” “你!” 毘非笑所言,同汲无踪所说,如出一撤,单以心中倾向而论,殷末箫自是更偏向当年武林中风评不错的汲无踪,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六祸苍龙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而今,毘非笑也加入指证,使得当年的真相,又多了几分迷蒙。 毘非笑所为,以恶贯满盈来形容也不为过,绝无幡然醒悟的可能,那么他之目的,又是为何? 殷末箫的眉头紧皱着,看着负手站立的毘非笑,心中思绪万转。 “你的目的呢?为何?” “自然是回敬六祸苍龙将脏水全泼给我的行为,你若是对我所言有怀疑,自可进行计划布置,毘非笑全力配合,就看你,是否有相信毘非笑的勇气了,哈哈哈哈!” 毘非笑大笑着,嚣张气焰不减,转身离开了法门,只剩下一众法门弟子,面面相觑,今日发生之事,在他们看来,未免太过于离奇了。 “师尊。”聂商看向殷末箫道。 “此事,吾需找谈无欲、汲无踪等人商议才行。”殷末箫面上尽是凝重,毘非笑今日来的莫名,所言更是骇人听闻。 前番异度魔界同武都御宇大战,武联会出兵援助被伏,六祸苍龙以一己之力保全武联会众人,再加上其曾破坏一处风水禁地,解决血泪异象,江湖上已有不少人对其改观。 殷末箫对待此事上,不得不慎重。 “为师先前往心筑情巢。” “是。” 聂商点了点头,殷末箫旋即化光离开法门,往心筑情巢同众人商议而去。 ------------------------------------------------------------------------------------------------------------------------- “主上,荒城确有人迹,但未寻得其人。” 武联会中,六祸苍龙取回地月灵玉,地狱人形师亦自荒城地界回返,并将探得的情况返报六祸苍龙。 自冷月残峰离去后,地狱人形师一面传讯毘非笑,一面赶往荒城,然而荒城废墟,已然人去无踪,只留下了些许痕迹。 “竟然是如此吗?”六祸苍龙若有所思。 “主上,下一步欲作何动作?” “嗯,毘非笑已前往法门揭发吾了吗?”六祸苍龙转而问道。 “是的,殷末箫必然往心筑情巢同莫召奴、谈无欲等人商议。”地狱人形师应声道。 “很好,接下来,前往法门法堂。”六祸苍龙冷笑着,“你前往心筑情巢和法门的必经之路上,伪装拦截殷末箫。” “是。”地狱人形师领令而退。 而另一边,六祸苍龙伪装之后,提着长剑,再度走出,眼中狠色,一闪而逝。 今日之后,一夜飞驰,百里猎首之名,将再度传动江湖,哈哈哈哈哈。 ------------------------------------------------------------------------------------------------------------------------- 断风岩外,手握天日灵玉的异乡人同紫宫彤麟来到,紫宫彤麟心中疑惑异乡人的举动,但一路所行,也未有多问。跟着异乡人同行的这一路,她已看出,异乡人虽是作风怪诞,但一举一动皆是蕴含深意。 “袭灭天来,出来了出来了。”异乡人摇着扇子,全然不顾及形象的,冲着魔界结界便是一通乱吼,片刻之后,一道审批漆黑袈裟,手持暗红佛珠的异佛者踏入异乡人眼前。 “嗯?是你。” 异乡人之伪装,在普通人眼中,已是天衣无缝,但异乡人有意散发身上龙气的举动,映在袭灭天来这样实力的人眼中,身份不言而喻。 “异乡人,幸会了,魔尊者。” “汝,又在玩什么把戏。” 袭灭天来冷眼看着异乡人道。 “来和你结个善缘啊。”异乡人微笑着,掂量着手里的天日灵玉,橙色的光辉闪耀不定。 “这是,天日灵玉?”袭灭天来道。 “是,帮异乡人一个忙,天日灵玉双手奉上。”异乡人摇着纸扇悠悠然说道。 袭灭天来只是回以冷笑。 “杀了你,天日灵玉一样可以入手。” “你若是能杀异乡人,也不会同吾废话这么久了。”异乡人微笑着道,“以魔尊者的智慧,当知,这天下无永远的敌人。” “有趣。”袭灭天来负手而立,道:“你就不怕吾凑齐三界灵玉之后,许愿覆灭武都?” “相比天意,异乡人更相信人力。” 三界灵玉是坑,又不是圣杯,不对,圣杯貌似也是个坑…… 异乡人心内吐槽着,看着袭灭天来站在自己身前凹造型。 “说吧,何事?袭灭天来自会考虑。” “未来,帮吾对付一个人。” 异乡人摇着纸扇,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第一百八十五章:苍龙飞升 法门遭血洗,满地尸骸,无一幸免! 武都之中玉梁煌听到此消息时,亦是意外,卫无私连夜赶回中原法门主持局势,协同殷末箫主持局势,一战之下,就连被殷末箫给予厚望的三弟子聂商,也惨遭一剑断首。 而所有亡者,身上的剑招,皆指向同一个目标——汲无踪。 一夜飞驰,百里猎首,昔日的汲无踪以自创的无踪剑法名扬江湖,而今法门众人皆亡于无踪剑法之下,汲无踪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想不到,六祸苍龙手笔竟然这么大。”消息一传出,玉梁煌便已锁定了第一嫌疑人。 原因有二,其一是汲无踪的人品,玉梁煌相信;其二,汲无踪实力固然不俗,能覆灭法门上下,但要想不走脱一个,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而除去汲无踪,目前情况下,尚有能力和机会接触到无踪剑法的,也就只剩下了昔日的造天计划之君——六祸苍龙了。 首先,以实力而论,承接泰半皇龙之气的六祸苍龙,比起原版,绝对的只强不弱。 其次,昔日六祸苍龙为兼并百家武学,以桃源为骗局,展开了造天计划,其中过程有太多隐秘,或许借此机会,掌握了汲无踪的无踪剑法也未可知。 “此番,正道该是头疼了。”一旁的燕霏実摇晃着黑羽扇道。 法门被灭,正道势力可说是重创,然而正道之人固然对六祸苍龙有能怀疑,却无能轻举妄动。 一次公开亭,一次武都救援战,再加上六祸苍龙取回了地月灵玉,一桩一件,再加上齐独特的个人魅力,已使得六祸苍龙在武联会中声望渐有盖过三位长老的迹象。 六祸苍龙很聪明,接连出手,将局面的水彻底搅浑,正道虽然将之作为目标防备,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看着六祸苍龙一步接一步动作。 “下一步,六祸苍龙必然会针对汲无踪展开动作。”燕霏実摇着扇子说道:“而且,多半不会亲自动手。” “江湖上,可以买凶杀人的地方太多,六祸苍龙更可以手中灵玉为筹码要求魔界针对汲无踪。”玉梁煌亦在思考着。 “但以六祸苍龙的智慧,他绝不会如此做,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地月灵玉在他手中。”燕霏実摇了摇头道:“所以他会采用更为婉转的方式行动,比如铲除殷末箫。” 法门覆灭泰半,仅有武都法堂为漏网之鱼,与其针对汲无踪,倒不如让殷末箫就此人间蒸发。 这苦境往往很现实,人死之时,悼念的悼念,感怀的感怀,但过后,没有多少人会记得。 大魔头洗白之后,便被接纳成为正道战友的情况,亦不在少数,到最后,也只剩下了关系者,独自悲伤,甚至可能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正道二字,再是虚伪不过…… 说到此处,燕霏実的眉头很明显的紧皱着,遥看窗外,“梁皇,六祸苍龙是当之无愧的天命真龙,虽龙气有损,但其命格仍在,接下来,便是腾飞之势。” 潜龙在渊,见龙在野,飞龙在天…… 固然燕霏実一步一步压着局势,以玉梁煌之皇龙运数干扰着六祸苍龙的天命,也只能延迟真龙飞升的时间,天数天命,从来不是简单便可更易。 需知原本剧情中,日月才子连同莫召奴,硬生生将六祸苍龙重新关入玄机门中,导致六祸苍龙错过了皇龙之气,天数变化之下,谈无欲不得不退隐躲避天罚,素还真更是灵识遭夺,险象环生。 人力逆天,会遭天罚,燕霏実惜命,故采取了压制的手法,但真龙总有飞天的一刻。 “接下来,六祸苍龙会很顺?”玉梁煌试探性问道,看多了剧本,玉梁煌对于霹雳里的天命,始终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 “是,真龙飞升,不可阻挡。”燕霏実点了点头。 “多顺?” “逢山有人开路,遇水有人搭桥,能臣不绝,猛将不断。”燕霏実的扇子微微晃动,神情无比的轻松,每落下一个字,玉梁煌的面色,就难看一分。 所以,我要面对的,是加强版紫耀天朝? 玉梁煌有些懵,旋即在脑海里开始盘算起原本正剧中紫耀天朝和现今武都的兵力对比,最终得出结论,现今武都的兵力,对抗原本剧情中的紫耀天朝尚可。 但若是要抗衡燕霏実口中可能加强的紫耀天朝,恐怕力有未逮。 承接了皇龙之气的六祸苍龙到底有多强,谁也不知道,但玉梁煌心内忍不住的将其与上古霸主已然退隐的天策真龙对比。 当初的天策真龙功体未全,尚且在断魂狭大杀四方,一人独挑四刀四剑,其中甚至包括傲笑红尘、叶小钗这等超一流高手。 这么一对比,玉梁煌就不由感觉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是,相当刺激啊……” 玉梁煌不由展开联想,就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东渡者,是否能压住你这条苍龙了…… ------------------------------------------------------------------------------------------------------------------------- 毘非笑搅乱试听,灭法门乱其分寸,殷末箫已是孤掌难鸣,只需设防,再将之铲除,法门之灭,三月浩劫,终将石沉大海,为世人遗忘。 树林之内,六祸苍龙静思未来动作走向,此刻,远处,一封飞书至,落入六祸苍龙掌中,六祸苍龙淡淡扫过一眼,眨眼飞书已然化作齑粉。 旋即,苍龙的目光投向东方,那里,海船乘风破浪,已然出发。 此刻,楚天音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灰衣中年剑客,发须飘飘。 “六祸苍龙,这位忘残年,有事求见。” “嗯?”六祸苍龙点了点头,“有劳了。” 楚天音随后便离开了,既是有事求见,他在场,只会尴尬。 楚天音离去之后,忘残年方才开口,缓缓说道:“老夫,为昔日荒城之事而来。” 果然来了。 六祸苍龙眼底闪过一抹暗芒,面上不动声色:“荒城箫家,尚有后人在世吗?昔日荒城血案,是六祸苍龙作孽,难以洗净,若阁下是为寻仇而来,六祸苍龙,愿意接下。” “阁下倒是直接。”忘残年一笑,说道:“那么,三日之后,还请阁下,前往荒城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荒城恩怨 桃源幻章 荒废的荒城,空荡的废墟,原本的神舍荒城自当年的灭门惨案之后,便鲜少有人来访,纵然有些许心怀不轨之徒来到,也被月旋涡、忘残年二人料理干净,时间一长,荒城四周更传出了闹鬼的传闻。 而近段时日,先有异乡人、紫宫彤麟,为化消当年灭亡荒城之仇来访,而今,又有六祸苍龙受箫家后人邀请,来到荒城故地,了结过往恩怨。 风不停,细雨不停,六祸苍龙一步一步,踏着有些微微湿润的大地,来到荒城,目光落在那片熟悉的废墟深处,那道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六祸苍龙,你来了。”萧中剑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紫袍之人。 那人,便是他今生最大的仇人,灭亡箫家、让他萧中剑不得已隐姓埋名、颠沛流离的仇人,萧中剑本以为他看到六祸苍龙那一刻,自己会很愤怒。 但直到此刻,真正见到六祸苍龙的一刻,萧中剑发现自己的内心,远比自己当初所想,要来的简单。 “箫家之仇,箫无人前来讨回。”鬼莹剑斜插在一旁,萧中剑缓缓说道。 此刻,却见六祸苍龙做出了一个惊人举动,身躯缓缓向下,单膝对着萧中剑,缓缓跪下,这一举动,莫说萧中剑,就连此刻暗藏在不远处的忘残年和月旋涡都为之震惊了。 “你,这是为何?!”萧中剑紧皱着眉头,短短两天,他已看到了两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而这两个人身份,多有相似之处…… 莫非一方之主,皆是这般?萧中剑心内疑惑。 此刻,单膝跪地的六祸苍龙方才缓缓开口道:“荒城之孽,乃是六祸苍龙一手造下,六祸苍龙无意逃避,这一跪,是吾对亡者的歉意。” “荒城人命,不是一跪便可抵消。”萧中剑话语,多了几分冷冽杀意。 “六祸苍龙知道。”苍龙的眼中,悲痛、黯然一闪而逝,仿佛一切皆是出自真心。 “当初,吾受毘非笑蒙蔽,以‘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因能而害仁。’为信条,故囚禁各大门派掌门,以谋求废除各大门派武力,达到消除征战的目的,想不到一切皆是幻梦。” 看着屈膝俯首的六祸苍龙,萧中剑摇了摇头:“如此轻易,便想消减纷争,汝可笑。” “箫无人,你以为这世上纷争为何?” 萧中剑的话,像是刺激到了六祸苍龙一般,使得六祸苍龙猛地抬起了头,萧中剑与之对视,在其中看到的闪烁的异彩,象征此刻六祸苍龙的情绪并不平静。 一瞬间,萧中剑倒真的有几分相信,六祸苍龙坚持的道理了…… 以武止戈吗…… 此刻的观景人中,若是有玉梁煌在,怕不是要抚掌感叹一声祸皇好演技。作为一个异界来客,玉梁煌总觉得自己的演技难能和苦境这些动辄数百岁月的老怪物比肩。至少此刻,六祸苍龙的表现,已非是一个简单的声情并茂可以形容了。 只见,六祸苍龙朗声道:“你以为,这世道为何至此,为何纷乱不止?自欧阳上智始,天策真龙、天魔、诛天、冥界天岳、叶口月人、嗜血者,为何战火不息,苍生沉沦苦海,不得解脱?!” “人心黑,世道也黑,人心有私,人心贪婪,无统一的政令,导致民风松散邪风四起,阴谋者、野心家层出不穷,这天下,有问题。” 六祸苍龙说的慷慨激昂,萧中剑却只是皱眉,微微后退了一步:“世道虽恶,野心家、阴谋者层出不穷,但也有正道之人,为黎民苍生赴汤蹈火,素还真、一页书等人,正道一路虽有无数尸骸铺道,但心怀正义之人,前仆后继,从未停息,更何况……” 说到此处,萧中剑握紧了一旁的鬼莹剑,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更何况,造天计划,引动武林三月浩劫,你,又何尝不是野心家之流?” “当年的罪孽,六祸苍龙无意逃避。”六祸苍龙愈说,愈是慷慨激昂:“但当年之事,已让六祸苍龙明白,何为真正的救世之策。” “救世?就凭你之作为吗?” “纷争起因,便在于武力,武力为愚者所掌,为野心家所掌,便是搅动天下,祸害黎民的祸根,平民百姓弱小,只能束手待毙,但若能就此一统天下,将武力收归一处政权,民间再无滥用武力之人,百姓自可安居,六祸苍龙要的,是一个弱者亦可安居的世界。” 在苦境,门派林立,潜藏势力多不可数,三教更是根深蒂固,武力在苦境,已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萧中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亦无感觉不妥,甚至只觉得六祸苍龙所言天真,甚至是痴妄。 在这样的世界之下,或许玉梁煌反而更能明白六祸苍龙、寂寞侯的想法,因为将武力收归国有,天下禁武的想法,已然和他前世的世界,有几分相似。 但区别是,他前世的世界实现了,成功了;而六祸苍龙失败了。 如果没有种种如果,或许六祸苍龙真能以此,开创一个禁武桃源,也未可知。 “六祸苍龙,你所言,在箫无人眼中,只有两字形容,痴妄。” “天下禁武,百姓安然,为这样的世界,六祸苍龙无悔。” 话至此处,六祸苍龙已然缓缓站起,面对着萧中剑说道:“箫家之事,六祸苍龙不会逃避,若要报仇,就来吧。” 话语落,萧中剑剑锋已出,却在六祸苍龙身前停了下来,六祸苍龙直面剑锋,不见畏惧。 “你,不怕?!”萧中剑问道。 “吾说过,罪孽,六祸苍龙不会逃避。”六祸苍龙一派坦然。 片刻之后,萧中剑沉默手剑,转身离去:“此仇,暂且按下,六祸苍龙,箫无人期待能看到你口中的禁武桃源。” 野心家掌握武力,导致悲剧发生,六祸苍龙,你所言,就让箫无人亲眼见证吧…… 人转身,人消散,六祸苍龙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低垂下的面孔,微微翘起。 数日之后,江湖传出消息,六祸苍龙自囚赎罪岩,诵经念佛百载,以赎昔年罪孽。 而与此同时,神州大陆以东,大海之上,已见翻腾…… 第一百八十七章:烽烟自东来 神州大陆东,有海,海上另有势力,名为东瀛。 当年,东瀛国内乱,政权不稳,才有了莫召奴远渡重洋来到中原,发生的种种变故。 后东瀛在真田一族的主导下,政权渐复平稳,原本引致东瀛内部政权不安的鬼祭将军一党被彻底扫空,新将军岩堂上位,东瀛就此进入全新局面。 而今,就在神州中原势力交错,战火不息之时,但见东海之上,舳舻千里,旌旗蔽空,以东瀛之地为始,浩浩荡荡驶往神州大陆而来,而其中,立于主舰,乘风破浪之人,赫然正是昔日在枪楼宴上与玉梁煌一战的东瀛枪者——京极鬼彦! “大人,前方示流岛上,当地领主欲同大人一会。”武氏部立于京极鬼彦身后,禀报消息道。 “示流岛之人?”京极鬼彦皱着眉头,“将人带上吧。” 不多时,一艘小舟靠近战船,随后一名身着红袍,身上透着一股子尊贵气息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长发老者被武氏部领着,拜会京极鬼彦。 “德川长政。” “明智道隆。” 中年男子和老者一前一后自报身份道。 “德川长政?哈,何必如此自谦呢,示流岛,长乐王。”京极鬼彦转过身,语带嘲讽之意。 东瀛为开疆大计筹谋已久,早前便在中原布有暗桩,后京极鬼彦更亲自前往中原收集资料情报,可见东瀛高层对于这次行动之重视。 欲开疆,大军既动,示流岛作为东瀛往中原的诸多海岛之一,自是也少不了东瀛的探子。 示流岛上的居民先祖来是东瀛之人,恰逢当年东瀛战乱不止,为躲避战祸,西渡欲至中原,却在中途发现示流岛,便在此定居,为免再受战火所扰,命后人从此不得与外界交涉。可说,若非东瀛大军来到,示流岛闭关锁国的状态,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而示流岛上,分四方部州,每三十年,便由四方部州共同推举一位领导者,而长乐王德川长政便是现今示流岛的领导者。 先前东瀛为查探示流岛情报,折损了不少人手在示流岛上,此举已然引动东瀛军方的怒火,此番京极鬼彦的任务中,其中一个便是给示流岛以教训。 若是此番德川长政未至,迎接示流岛的,便是坚船利炮了。 “示流岛之民先祖,皆是东瀛西渡而至,示流岛上下,体内皆有东瀛血脉,此点,德川长政亦无例外。”德川长政不卑不亢的说道:“示流岛,和东瀛,该是一衣带水的兄弟,而非敌人。” “贵方的动作,可非是兄弟。” 示流岛排外,东瀛为了打探消息,可是折损了不少人在岛上。 “相信若是东瀛面对此等情况,下手只会更加决然。” 无论哪方势力,面对探子,皆不会心慈手软,示流岛这种恐惧与外部接触的,更是如此。 “那汝此次来访,目的,是要臣服吗?” “示流岛,不会臣服于任何人,德川长政,亦无意让示流岛百姓卷入战火之中。” 这一句话,德川长政说的坚决,不容动摇的坚决。 但随后,德川长政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但,示流岛愿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想来东瀛精锐,也并不缺少示流岛的战力。” 京极鬼彦为东瀛精锐部队神风营的狼将,此番作为先锋,带领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若说战力,自是看不上示流岛之人,京极鬼彦之所以如此说,更多还只是为了试探。 “京极鬼彦,并未看到阁下的诚意。” “东瀛距离中原之距离不短,示流岛愿作为中转所在。”德川长政说道。 “哈,有趣。”京极鬼彦冷笑一声:“可以。” 远征中原,东瀛一方确实需要一个中转的基地。 “多谢。”德川长政说道。 “但,远征中原,正需高手坐镇,相信长乐王不会吝啬。” 长乐王在示流岛内部是尊称,但这个称呼出自京极鬼彦口中,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德川长政不傻,若是他在东瀛势力面前还端着一方之主的架子,东瀛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将示流岛收入囊中的机会。 但将示流岛卷入战火,非是德川长政所愿,正欲思法拒绝,一股无形威压已见扩散,登时稳稳碾压住德川长政、明智道隆二人。 东瀛军中,尚有更强者…… 德川长政心内一惊,面对京极鬼彦提出的条件,唯有应允。 “德川长政明白,祖地开疆拓土,自该一尽心力。” 一番会谈,双方乃就此达成共识,东瀛海军不见停留,乘风破浪一路前行,距离神州大陆东岸,已然不远…… ------------------------------------------------------------------------------------------------------------------------- “魔界进攻武联会,夺走了地月灵玉。” 武都大殿之内,玉梁煌看着新近传回的情报。 六祸苍龙莫名自囚,异度魔界再无忌惮,立刻兴兵强攻武联会,优昙上师、正奇老人战死,地月灵玉也被魔界夺走,异度魔界现今已然凑齐了三界灵玉。 三界灵玉凑齐,距离仙灵地界现世也就不远了,马上袭灭天来就要面对一步莲华今生设下的最大的坑,沉寂若久的正道,反扑也即将开始。 时至此刻,玉梁煌反而不觉有些迷失了起来。 现今的武都御宇,已然一统北隅,疆土比之先前的北辰皇朝相比,有增无减,说是现今北武林最大的势力也不为过。 接下来,武都若是再谋扩张,必然引起中原以及三教的警戒,对于武都而言,反而非是好事。 “六祸苍龙此番以退为进,看来是想将我方推上台面。”燕霏実于一旁轻摇着羽扇,对六祸苍龙之目的,看得分明。 “梁皇无需心忧,世间局势,在愚者心中,有如明镜。” 寂寞侯、六祸苍龙,汝等想要北隅走上台面,愚者又岂会如你们所愿呢? “武都御宇立国至今,根基尚浅,如今正道、魔界僵持,正是武都理清自身之刻。”燕霏実谏言道。 玉梁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军师所言甚是,那便暂且关闭武都同中原之联系,经营自身吧。” “是!” 燕霏実拱手道。 “另外,还有一事,需军师注意。” “嗯?” 玉梁煌伸出手指,遥指一处:“还需注意一处,东方。” 东瀛的开疆大计,算算时间,也该快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阎君断翼霸业空 轩辕覆手地狱倾 百年一现,为期三端,鬼差行役,恶者伏诛。 位于神州大陆外海的一座孤岛,乃是一处令整个江湖中的行恶者都为之胆寒的所在。 阿鼻地狱岛,每隔百年才出现一次,目标是擒拿武林上的罪恶之人、野心家、阴谋份子,将其囚禁在地狱岛的囚牢当中。而在隐遁百年的期间,地狱岛会派遣人员前往中原收集情报,将为恶者资料载入鬼簿,待百年一出之时,便依照地狱岛上众岛主的判断,将为恶者通通擒回。 但抓拿有一时限,待时限通过仍未擒回之罪犯便要等到百年之后,地狱岛重新开启之时才会再行擒拿,故有着百年一现,为期三端的说法。 地狱岛,苦境武林中知道的人不少,但真正了解地狱岛内部的人却是不多,更因地狱岛自身便可移动,在江湖中更显得神秘莫测。而今中原之地上,就在中原正道同异度魔界激战不休,无暇他顾的同时,阿鼻地狱岛内部,亦有改天换地的风云之变…… 地狱岛上树林之内,一名身着黑衣,面容威严的男子正于树林之内急急而奔,漆黑的袍服之上还沾染着些许的猩红血迹,听闻身后杀声又至,眉头一挑,跃然转身,双掌霎引磅礴吸力,回纳身后追兵攻势,掌出飓旋,瞬破杀招,搅翻围杀战局的同时,黑袍人再度纵身跃向更深处。 但此刻,一道掌劲横过,阻断抽退之路。 此刻黑袍人眼前,走出另一名同样身着黑袍之人,神态骄狂,不可一世,飞荡的灰发之间,还可见得些许零星血迹,此刻那人手中还提着一颗头颅,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这般被那人提在手中把玩着。 “圣阎罗,何必如此着急离开,你的地狱岛呢?!”狂人冷笑着,在‘你的地狱岛’五个字上着重着读音,意有所指。 看着对面的身影,后者已不见昔日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虽仍有气度,但身上已不可避免显现出几分颓气。 “轩辕不败!”圣阎罗看着轩辕不败手中的人头,显现出一丝怒意。 夜帝·圣阎罗,乃是地狱岛大岛主,地狱岛上万人之上的阎君,在原本的历史中,更是曾搅动一方风云,算计正道、东瀛、魔界等多方势力的枭雄人物。而今,却是狼狈不堪,一切的起因,只因此刻站在他对面之人。 文掌古今,武贯寰宇,天下纵横,唯吾不败。 轩辕不败,一生求败,但一生未败的恐怖强者,地狱岛深处所囚禁的恐怖重犯,智冠武绝,极端狂傲自负,乃是圣阎罗在整个地狱岛上最为忌惮之人。 作为阎君的圣阎罗,会忌惮一个罪犯,听上去似是无稽之谈,然这却是事实。 圣阎罗野心勃勃,欲掌控地狱岛罪犯为其所用,用以实现他的野心霸业,却不料宏图霸业尚未如同原本正剧一般展开,地狱岛变故已起。 轩辕不败在神秘势力的援助之下脱出地狱岛深层,更掌控岛内绝大部分罪犯,圣阎罗全然未及防备,麾下人马已是损失惨重,而今阿鼻地狱岛上现今风云突变,易主在即。 而此刻被轩辕不败提在手中,死不瞑目的人头,正是地狱岛三岛主四非凡人,这位原本在正剧还显示出不少风采的人物,为了给圣阎罗争取逃生时间,举刀豁死阻拦轩辕不败,奈何不敌,落得惨死被枭首结局。 “不要着急,圣阎罗。”轩辕不败随手将人头甩在地上,踩在脚下,“你尚有机会,给轩辕不败一败,扭转局面。” 就在这时,圣阎罗身后,再现森然鬼气,一个身着明黄龙袍,身配雕龙玉,头顶一大一小好像两个底座相对碗的金色圆帽的阴柔之人出现,断绝圣阎罗归路,前后逢敌,圣阎罗已是身陷绝境。 “玉佛爷?”轩辕不败的落在玉佛爷空荡荡的手中,“空无一物,看来汝那一方,是失败了。” “问天谴名不虚传。”玉佛爷把玩着项上的珠玉佛串,狭长的双唇微微翘起,“出手金银的金银双绝掌亦是不俗,堪称当世顶尖绝学。” 罪剑·问天谴,地狱岛二岛主专司缉捕武林上功夫高强的罪犯,实力亦是当世一流;当初邓九五同地理司等人覆灭北隅之后,与爱人红叶夫人归隐,但红叶夫人伤重难治去世,邓九五就此疯癫。 恰逢问天谴在中原收集罪人情报,偶遇疯癫的邓九五,设巧计将之点化,并将之带回了阿鼻地狱岛。 却想不到当初的无意之举,竟成了轩辕不败如今倾覆地狱岛时,留下的一线生机。 轩辕不败脱出地狱岛之时,两路人马兵分两路,分别针对问天谴和圣阎罗,原本问天谴在众人围攻之下,已然接近力竭,但此刻邓九五金银双绝掌连发,金封数人,震慑当场。 趁此机会带着问天谴逃出了重围。 一想到这里,玉佛爷心内就不由多了几分戾气。 “哈,无奈问天谴,邓九五,都不过是漏网之鱼,掀不起风浪,只希望他们归来时,能让轩辕不败惊艳吧。”轩辕不败又想起了那道身影,旋即收回思绪,对着圣阎罗缓缓抬掌,“来吧,圣阎罗,地狱岛大岛主,展现你的能为,尽力求生吧!” “求生吗!可笑!” 圣阎罗作为地狱岛大岛主,掌握无数囚犯生死的阎君,一身实力足堪称当世顶尖,如今却被轩辕不败如此轻视,圣阎罗如何不怒? “今日,就算地狱岛易主,圣阎罗也要将你,拖入黄泉之中。”圣阎罗话语落,旋运体内真元, “哈哈哈哈,就是要这种斗智,来吧来吧,愿你能让轩辕不败,一败!” 轩辕不败一生求败,狂傲无比,听闻圣阎罗直言,更添战意傲性。 “天圣光!” “暗日玄流!” 极招之会,正似无常索命,又似阎罗叩关,错眼一瞬,便是生死之会,但见圣阎罗掌出雄浑,浩浩之威,卷纳天地;反观轩辕不败,双手运使庞然暗流玄力。 强招碰撞,五五之分,眨眼,两道黑影再碰撞,生死之斗,不死不休! 第一百八十九章:阎君败地狱易主 抵神州狼将兴灾 阿鼻地狱岛上,风云突变。地狱岛最深处的凶犯,一生求败但一生未败的恐怖强者轩辕不败在玉佛爷等人的帮助下脱困,统领地狱岛上一众凶恶之徒反扑圣阎罗等鬼役。 地狱岛三岛主四非凡人惨亡,二岛主问天谴侥幸逃生,而地狱岛大岛主圣阎罗,为搏最后生机,为抒心中怨气,决死一战轩辕不败,极招天圣光首出,五五之局,胜负未分,眨眼,生死之斗再开! “轩辕不败,引动圣阎罗的怒火,是你今生最大的不智!” “困兽决死,方才能让吾感觉趣味,来吧,地狱岛阎君,看看你,能否败吾!” 圣阎罗劈掌如刀,凌厉斩落势可断山海;轩辕不败掌推开山,惊天动力力不让分毫,二度接触,两方枭雄,仍是胜负难分。 “哈哈哈哈,刺激,再来吧,圣阎罗!” 初战震撼,再战心喜,面对强悍的对手,轩辕不败不怒反喜,更丝毫没有让玉佛爷等人加入的打算,黯褐旋流卷纳双掌之间,轩辕不败足踩虎步,更显无双狂傲之姿,一步一步,踏出腾腾战意,玄绝流功体催至极致,雄沉一击更有怒海掀涛之势,狂霸掌劲奔袭横扫圣阎罗。 作为地狱岛岛主,圣阎罗自知轩辕不败之实力,可说若不是当年地狱岛前前任岛主牺牲性命以秘法封印了轩辕不败五成功力,轩辕不败绝不可能被囚禁在地狱岛内。 而今轩辕不败脱困,但封印功体的“血脉环”仍在,意味着轩辕不败只有五成功力,也因此圣阎罗不乏拖对方下水的自信。 但见圣阎罗亦提浩元以应,掌落破空穿云,不偏不倚正击轩辕不败,旗鼓相当的力量,在双强角力之间,磅礴巨劲瞬卷方圆,在引周遭地动山摇。 此人,当真只有五成功体吗…… 战至炽热,轩辕不败不改嚣狂战姿,凛凛威风不可一世,然圣阎罗愈战却是愈觉心惊,心骇,双掌化玄流,足下陷三分,极招再上手:“阎罗罚!” 泥尘飞溅,大地现裂纹,立足之处尽成疮痍。但见圣阎罗漆黑的玄袍为之鼓涨,地狱岛阎君一脉极招运化,力荡万钧! “来来来!” 玄觉流功体运使,但见圣阎罗一掌按落,轩辕不败不闪不避,气走周天,拍掌而出,浩荡迎上。 “暗潮风云绝天地!” 暗潮动风云,地破天惊,轩辕不败杀招迭出,旨在杀戮,意在求胜。 沉闷的响声,如鼓如雷,两个人,四只手,交击碰撞近百合,轩辕不败欲战欲起意,反观圣阎罗,竟是反现难以支绌之态。 “圣阎罗,汝只有如此吗,还不够啊!”轩辕不败掌沉力浑,出招皆带撼天之能,言辞之中更见嘲讽:“昔日地狱岛上,威风凛凛的阎君,原来不过不过是个仗势的废物吗!” “轩辕不败!暗世天炎!” 怒火中烧,再催极限,赫见圣阎罗双掌盘黑炎,汇成火龙洪流奔向轩辕不败,黑炎过处,大地亦现焦土之态。 “玄流贯天!” 黑炎扑面只在咫尺,轩辕不败双指并剑纳玄流于一处,横贯而出,挺身再攻,杀招落处不容情。 但见火尽流消,二人各自倒退数步,圣阎罗左肩血流不止,轩辕不败的黑袍亦显露出一片烧焦的痕迹。 这一战,终是一人输了一筹…… 而一旁的玉佛爷看着交手的二人,亦在暗暗揣度着双方实力。 早前听闻轩辕不败乃是为地狱岛的前岛主所算计,封印了五层功体方才被囚入了地狱岛深处;如今看来,纵然功体只剩五成,此 人亦非已与之辈,吾将之解放与其合作,却不知是对是错。而今圣阎罗人马已然四散而逃,倒不如趁此机会…… 念及此处,玉佛爷把玩珠串的手一顿,心内生出了杀意,狭长的双目,闪过一抹冷然。 却在此刻,方歇战的轩辕不败负手而立,背对着玉佛爷,有意无意的吐出了四个字:“风属之招啊……” 风属之招,四字却是正中玉佛爷内心,玉佛爷还未及细问,轩辕不败又已同圣阎罗战作一处,就像方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轩辕不败此人竟然能看出我体内的残招伤势,莫非他有解法,看来轩辕不败此人,还杀不得…… 玉佛爷心内甫升起的杀意,仅这一瞬,又平息了下去,反观正和轩辕不败激战的圣阎罗,左肩受创,行动不便,出招应招更显支绌,反观轩辕不败之玄觉流功体,刀枪掌气难入,百毒不侵,早已稳立不败。 再交手时,圣阎罗更是险象环生,不过数十招,又已是多处见红。 “来吧,圣阎罗,展现你全部的实力!否则,败亡吧!” “轩辕不败,就算死,圣阎罗也要与汝同归于尽,圣流开道!” “哈哈哈哈,要的就是这种信念,诛神灭道?万法无尽?天下归一?八荒穷极!” 最后一招,是豁命,是搏命,是生死,但见破灭寰宇之威能见,轩辕不败首度受创退步,一代地狱岛之主,尚未及展露野心的当世枭雄圣阎罗,伸掌于前,血自天灵流出,渐渐模糊面目,最终倒地不闻。 善恶两道分,地狱业火焚,万罪问轮回,典刑圣阎君,纵然阎君,也终究难逃生死定数,魂归黄泉,圆睁的眼,是愤怒,是不甘,亦或是…… “今日起,地狱岛易主,轩辕不败,要让整个天下,天翻地覆啦,哈哈哈哈哈!” ------------------------------------------------------------------------------------------------------------------------- 神州大陆,东武林近海出,今日旌旗蔽空,舳舻千里,正是东瀛先锋神风营杀至,而东武林势力此刻全无防备,纵有少许近海势力欲作出动作,亦遭神秘忍者杀手一一格杀,不多时,东瀛人马,已在沿海之地安营扎寨,有了初步的根基。 “武氏部。”京极鬼彦登陆神州海岸道。 身后武氏部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传令下去,协助御行者寻找构建天狩浮阁的所在,作为我军营地,另散出探子前往中原,查探中原现今情况。” “是!” 这一日,东瀛兵至,东武林战火兴灾。 第一百九十章:变调的剧情走向 纷乱的天下局势 “谈无欲啊,大事不妙啦,东武林最近不知道从哪里登陆了一大堆的东瀛人,在东武林抢地盘!” 在琉璃仙境之内,能扯着破锣嗓子大呼小叫,呼天抢地的,除了秦假仙还有谁? 近段时间武林风波不断,正道几度同魔界交手,中原一方虽有精兵强将,奈何魔将魔兵竟似杀之不绝,双方几度交锋仍未分出胜负。 正道众人,方知一步莲华遗计之重要性,而就在谈无欲、一页书等人着眼于异度魔界和三界灵玉之时,全赖秦假仙搜集情报,为中原正道之耳目,方才使得正道对于整个武林的局势的变化不至于一无所知。 “东瀛人?”听到秦假仙带回的消息,谈无欲瞬间感觉不妙。当年东瀛内乱之事,他亦有所了解,而今东瀛派兵远渡,决然不会是为两地交好而来。 但如今针对异度魔界之计划尚未启动,东瀛又至,若真是为入侵,内忧加外患,正道面对的局势将更为困难。 在原本的正剧剧情中,东瀛入侵是在袭灭天来统领的第二阶段异度魔界势微之时,在寂寞侯的布置下,六祸苍龙上位,主持对抗东瀛,风头甚至盖过了正道;但六祸苍龙的紫耀天朝为正道争取了恢复元气的时间,六祸苍龙最终在素还真的算计之下落败,正道也成功坐收渔利,素还真重新出面主持大局,渔翁得利。 但现在魔界尚未覆灭,六祸苍龙潜龙在渊,东瀛于此刻入侵,正道却没了可用来挡枪的对象,谈无欲只感焦头烂额。 “秦假仙,东瀛方面,你先前往心筑情巢告知莫召奴此事,先让莫召奴一探,吾这便前往云渡山找寻一页书前辈。” 当初一步莲华遗计针对异度魔界,现今必须设法加快动作,予袭灭天来以重创才行。 “没问题,包在我老秦身上。” 秦假仙也不含糊,加快脚步往心筑情巢赶去。 “玉梁煌,封锁北隅,是你早料到有此一幕吗……” 谈无欲回望北方,摇了摇头,素还真如今魂识尚在恢复之中,全盘重担都压在谈无欲身上,这对谈无欲而言,是挑战,亦是考验。 “素还真,谈无欲的战绩,绝对不会逊于汝,你就好好看着吧。” ------------------------------------------------------------------------------------------------------------------------- 赎罪岩上,六祸苍龙身缠玄铁链,披头散发,状若罪囚,闭目静思。 此刻,但见瓣瓣蓝色花瓣翻涌,地狱人形师于六祸苍龙身前缓缓现身。 “殷末箫、汲无踪等人情况如何?”六祸苍龙紧闭着双目,动也不动。 地狱人形师回禀道:“殷末箫、桑道凉等人尚在调查,汲无踪尚禁足于心筑情巢之中,没有证据,殷末箫难以作为。” “毘非笑呢?” “殷末箫亦未同毘非笑联系,想来是因有杀女之仇,其次亦对毘非笑有所疑虑。” “哈哈哈。”六祸苍龙口中,缓缓发出低沉的笑声,似是在嘲笑着什么。 “主上?” “殷末箫尊为法门之主,是他的尊荣,亦是他的束缚,空有一身不凡能为,而不得施展,何其可悲。”六祸苍龙说道:“想的越多,做的越多,疏漏亦是越多,殷末箫,已不足为惧了。” “主上圣明。”地狱人形师称赞道,随后又言及东武林东瀛兵马入侵之事。 “东瀛吗?” 六祸苍龙闻言,双眼深处,闪过一抹暗光闪过。 中原正道,接下来就要开始头痛了…… 魔界未灭,东瀛又来,纵然谈无欲、一页书、莫召奴几个浑身是铁,又能钉得几根钉? 待到魔界势微,正道见衰,便该是六祸苍龙重出之刻。 这时,六祸苍龙又想到了一个人,根据地狱人形师的消息,那人早早的便封锁了北隅,摆出一副不闻武林烽火的样子。 玉梁煌,你也是和吾相同的想法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惜,渔翁只能有一个,真龙也只能有一个,天无二日,等待六祸苍龙重新君临世间的一刻吧。 就在此刻,赎罪岩之外,忽传声响,地狱人形师预留其外的术法有所感知,见机消失无踪。 六祸苍龙重新转入入定之态,直到声音由远至近,方才缓缓睁眼,恰似才从入定中复醒一般,映入他眼中的,是两男一女三人。 高手! 六祸苍龙最先注意到的,还是两名男子。 左侧的男子身着黑色华服,点缀宝石,优雅神秘,手中的印玺更是不凡,似是别有来历,男子的神情冷淡,高高在上,仿若世间无物可让他动容。 而右侧的男子一席灰衣高冠,简朴非常,和左侧华贵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神情忧郁,让人只一眼看去就觉得苦闷。 最后,六祸苍龙方才将目光投向最中间的女子,那是一个圣洁高贵,气态不凡的女子,容貌更是天人,纵然是六祸苍龙的定力,见之,亦不由得心神一荡,但也只是一荡。 “三位,来意为何?”六祸苍龙看向女子道。 只是出乎六祸苍龙所料的,开口的,竟然是右侧的男子。 “我们三人,今日,是为同阁下探讨,救众人,脱苦海,得希望之道。” “嗯?!” ------------------------------------------------------------------------------------------------------------------------- 地狱岛上,随着圣阎罗的落败身死,地狱岛这一刻也随之正式易主,原本地狱岛深处最为恐怖的囚犯轩辕不败,统辖群恶,再开新篇。 而见识过轩辕不败的实力之后,玉佛爷只觉得不安。 玉佛爷,全名「玉面佛爷九千岁」,乃是南域中罪人岛之主,其成名招式「如来魔印·七级浮屠」名动南境,无人可解。 当年其曾领导一众罪人岛恶人杀出罪人岛,与南域武林势力大战,两败俱伤,玉佛爷无奈率众退出南域潜伏,为了壮大势力,遂有意兼并阿鼻地狱岛。 奈何如今看来,他放出的可不仅仅只是虎狼,而是一头翻天覆地的恶龙。 玉佛爷虽对自己实力有所自信,但看过轩辕不败和圣阎罗交手之后,这份自信还剩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玉佛爷,接下来,地狱岛就由你坐镇了。”轩辕不败说道。 “嗯?!”玉佛爷闻言,不由诧异,“吾,那你了?” “上中原,一访,罪恶坑!” 第一百九十一章:狂龙会不败 当年,为促使阎魔旱魃败亡,玉梁煌说服练峨眉改变对于狂龙一声笑之态度,此举可说大获成功,狂龙一声笑的反水导致了阎魔旱魃孤立无援,最终败亡。 而随后练峨眉前往海外墟丘求医,狂龙一声笑曾于四方台短暂现身,与素还真、北辰元凰等人一会,更当众宣布罪恶坑改名好人坑,就此改头换面,一堆恶贯满盈的恶人在狂龙一声笑的领导下投身武林建设事业,协助战火中的百姓重建家园,一段时日下来,倒也累积了不少好名声。 中原正道见此状,也未再对罪恶坑保持警戒。 而在今日,已然易名为好人坑的原罪恶坑上,伴随声声惨嚎,霸辞浑响,正是煞神来到。 “文掌古今,武贯寰宇,天下纵横,唯吾不败。” 诗号声传入好人坑的刹那,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狂龙一声笑,双眼的瞳孔亦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一下,从虎皮宝座上一下翻身跃起,而此刻,轩辕不败,已然来到的好人坑大堂之内,和狂龙一声笑遥相对峙。 “咦呀,到底是哪个疯子把你这个疯子放出来了。” 昔日同为名动一方的恶人,对于轩辕不败,狂龙一声笑自是不陌生,甚至,轩辕不败某种意义上,还是狂龙一声笑在极恶之道上的引路人,二人曾有过数次交流,轩辕不败不止一次的帮狂龙一声笑谋划,如何占有练峨眉。 只是后来,狂龙一声笑自囚罪恶坑,立下‘峨眉不落地,狂龙不出关’之言,而轩辕不败也为地狱岛前任岛主算计,囚禁于地狱岛内。 而今,故人在会,非是轻松言谈的场景,而是一派即将生死相搏的肃杀。 “改邪归正,你才是真正的疯子啊。”轩辕不败毫不在意的说道。 和其它哪些嚷嚷着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的人不同,轩辕不败眼中,正、邪之称,不过是一个代号,一个称呼,什么也代表不了,所以哪怕他说改邪归正,亦显得毫不在意。 “既然是疯子,总该有疯子的样子。”狂龙一声笑笑着,却从身后摸出了逆鳞链刀,在手中舞的虎虎生风。 而轩辕不败好似没看到一般,袖手道:“地狱岛易主,臣服,或者赐我一败,自选吧。” 轩辕不败直抒来意,狂龙一声有闻言,心内惊讶之余,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我阿姐外出看病的时候曾告诉我,小龙龙要做有把握的事情。” “哦?那你的选择是?” “我选择……杀人啦!” 话语落,但见狂龙一声笑一语甫落,便是步下连踏,链刀锋芒织罗网,逆鳞横空荡八方,身形变化之间,已显强势,整个罪恶坑霎变战场,凌厉不凡之刀气,纵横划空,连绵不绝。 轩辕不败见得此状,神情淡漠,负手化元,双腿生根竟似泰山不动,双掌转眼开阖,狂龙一声笑逆鳞刀气虽是不凡,逆鳞攻势纵是狂乱,但在轩辕不败掌下,终是一一消散化无,不留痕迹。 “哎哟哟,你还是如当年一般的恐怖啊,惊龙狂斩!” 偷袭出招,未见上风,狂龙一声笑接下来更是全无保留,逆鳞链刀握手,斩出一瞬,体内元功猛然爆发。 “暗日玄流!” 轩辕不败仍是泰然以应,掌一抬,亦是极招,但见绝式相会,率先出招的狂龙一声笑反而连退十余步,嘴角见红,二人之间的差距,已然分明。 “哎呀呀呀,能真正是被关了这么多年么,还是这么恐怖,比以前还要来的恐怖啊。”一招落败,狂龙一声笑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仍是嬉皮笑脸,更不动声色间阻止了欲上前帮忙的罪恶坑其他人。 狂龙一声笑疯,但是他不傻,轩辕不败实力臻至天人,他都不是对手,若是麾下小弟上来,也只是送人头而已。 “狂龙一声笑,如何,现在你还是觉得很有把握吗?” “狂龙一声笑,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啦,我可是听姐姐话的小龙龙啊。” 话语落,刀再出,轩辕不败仍是不以为意,深沉淡笑中,出手应敌,不见半点有碍,对上狂龙一声笑这等武林道上也算罕有的高手,仍是举重若轻。 赫见武斗第二合,轩辕不败功体再提一分,举手之间威能莫测,掌力无尽,用化万千,万钧之力浩浩难挡。反观狂龙一声笑随后兵刃在手,却因根基之差反居下风,逆鳞舞动,刀法修为全无保留,仍是步步受制,一退再退,险象环生。 而在二人激战所在,风云色变,地狱坑一众人虽有心援助,然浩荡余浪,使得其他人皆难以接近。 而此刻,轩辕不败微皱眉头,再纳玄流于掌,滂沱之威如奔海之流,难能阻遏,再一次击退狂龙一声笑,后者就连握刀的手都险险脱手,已见血流如注。 “狂龙一声笑啊,你已让轩辕不败感觉不耐了,暗潮风云绝天地!” 一招得胜,轩辕不败再出强招,无挡之威直冲狂龙一声笑,狂龙一声笑神情严肃应对,逆鳞刀横,欲阻杀招。 “逆斩式·龙霸天下!” 逆鳞化龙,乱舞天下,狂龙一声笑最强一招出手,却见龙虽狂,然玄流更是强悍,霎时龙形溃散,余威尽数灌注狂龙一声笑体内,逆鳞链刀再难紧握,登时脱手。而狂龙一声笑也接连倒退数步,口吐朱红,单膝跪地,原本满是癫狂意味的双眸,此刻也已黯然不少。 “老大……”眼见狂龙一声笑还在挣扎着想要站起,麾下一个小弟随即哭喊着上前搏命,却被狂龙一声笑以言语制止。 “狂龙一声笑,这一生,只跪我阿姐啦。” “是吗?!”轩辕不败指尖一弹,彻底击碎狂龙一声笑的膝骨,原本就要重新站起的狂龙,这一刻彻底跌入尘埃之中。 “练峨眉吗,你说,我杀了你,她会为你报仇吗?”轩辕不败的嘴角,带着深沉的笑,一步一步上前,一名罪恶坑之人要违背狂龙命令上前,却见轩辕不败掌气轻拨,人已然爆体而亡。 “传闻中的神人,又是否能,此吾一败,轩辕不败,很是期待啊!” 狂龙一声笑不愿归降,那他的作用,在轩辕不败心内,就只剩下了一个,给自己带来刺激。 就在轩辕不败抬掌一刻,天际云端,剑气划落,惊荡八方! 第一百九十二章:天地再现明玥锋 罪恶坑上,罪人会狂人,不败战狂龙,根基高下,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差,狂龙一声笑纵然全力施为,仍难改落败结局。 逆鳞刀脱手,膝骨被碎,好人坑之主,纵横江湖的一代疯魔,此刻终是倒落尘埃。 就在轩辕不败期待着杀了狂龙一声笑,练峨眉随后前来的报复之时,天际剑痕一道,破风云现天光,凌厉非凡,轩辕不败唯有推掌一阻,却见剑光消散之后,云端一道玄衣道袍的玄门身影,孤高俊雅,身背昔日苍对战昭穆尊二人的双锋之一明玥,口吟诗号,缓缓降落好人坑中。 “白云萍山不相逢,人间天上两稀微;天地再现明玥锋,不清浊尘蔺不归。” “有趣,竟然不是练峨眉。” 方才对战狂龙一声笑时,他曾察觉罪恶坑之人隐藏的道门术法,本以为是练峨眉所藏留之手段;为了激出练峨眉,轩辕不败方才一转攻势,以难挡之势击败狂龙一声笑,更直言要取狂龙性命,就是为了逼出那计道门术法的预留者,只是出现的人,有些让他没有料想到。 “云飘渺·蔺无双。”蔺无双自报身份道。 蔺无双本为道门不世出的高人,过去与练峨眉因比试而结缘,却也因此对练峨眉动了心,但了悟的蔺无双选择将感情藏起,默默珍惜两人的友情,后萍山飞去之后,蔺无双也选择自封于白云山,直到萍山落地,蔺无双方才现世,更将自身佩剑借于六弦之首肃清门内叛逆。 练峨眉求医之后,蔺无双则因练峨眉之故,有意关注狂龙一声笑以及好人坑的动向,眼见狂龙一声笑虽不改行事疯癫的作风,但也确确实实是在做好事,宽慰之余,亦留术法于好人坑内,便于照顾。 方才术法察觉有意,蔺无双方才赶至。 而在原本的正剧之中,练峨眉死于狂龙一声笑算计,蔺无双出山为练峨眉报仇,两度击败狂龙一声笑,奈何狂龙狡诈,蔺无双终究死于阴谋算计之下。 如今一对本该互相残杀之人,却成了救护之人,命数无常,再不过如此了。 “道门之人吗,练峨眉的关系,哈。” 冷笑一声,眨眼,出手如电,威可飞沙走石;蔺无双不敢大意,纳化云雾为掌,杂阴阳之变,以巧应力,稍退半步,旋即,蔺无双同时再出一掌取敌,亦被轩辕不败稳稳接下,试探之招,不见烟火气,却是步步生死。 “你,强过狂龙一声笑太多。” 交手数招,轩辕不败趁机脱出战圈说道。 方才试探,轩辕不败手脚并用,连出十三招,蔺无双同样以手脚出招十三招应下,只后退了一步,这种表现,比之狂龙一声笑同袭反而被逼退可强过太多。 更何况,蔺无双还没有用剑。 轩辕不败可没忘了方才天际的斩落的那道剑气的不凡威力。一个无剑仍可展现相当实力的高手,若是用剑……想到这里,轩辕不败心内有些亢奋,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五成功体被封锁,他尚不能痛快一战…… “蔺无双吗,这个名字,轩辕不败记下了,期待与汝的痛快一战,哈哈哈哈哈。” 心中已下决定,轩辕不败也不在多作驻足,转身离去,浑然不在意有人会从他的身后偷袭他。 而那道不可一世的身影,映入蔺无双眼中,蔺无双神色亦是凝重。 “狂龙一声笑,你好自为之吧……不可让练峨眉失望。”说完,蔺无双也随即转身化光离去。 罪恶坑虽然已经改名好人坑,也做了不少有益于百姓的好事,但蔺无双对于昔日罪恶坑内的血腥,心中仍不免有所芥蒂。 可说若非是罪恶坑弃恶从善,纵然狂龙一声笑是练峨眉的胞弟,此番他也绝不会出手相助的。 ------------------------------------------------------------------------------------------------------------------------- 神州大陆东武林,东瀛神封营先锋军登岸,随着时间流逝,根基亦渐渐牢固,周遭百里之内原本的神州武林势力已遭肃清,彻底成为了东瀛一方的占据范围。 而京极鬼彦在确定地址之后,一栋庞然建筑亦于东武林东瀛驻地拔地而起。 天狩浮阁,乃是东瀛新进打造的新式武器,可作为根据地的可移动楼阁,内中变化万千,藏兵难测,京极鬼彦有自信,纵然是名动中原武林的百世经纶亲至,也绝难从中讨得好处。 如今天狩浮阁立起,正可以此为据点,源源不断接收东瀛放下渡海而来的兵力,用以入侵中原。 就在京极鬼彦于天狩浮阁之内,谋划东瀛一方征战一统东武林的计划时,武氏部来到禀报道:“大人,花座召奴来访。” “花座召奴?”听闻这个名字,京极鬼彦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放松开来。 “将之带入大营中吧,吾随后便至。” 天狩浮阁乃是东瀛的秘密武器,决不可能任由一个敌对者轻入,这便是京极鬼彦的想法。 不错,敌对者,这便是京极鬼彦对于莫召奴的看法。 莫召奴,本名花座召奴,虽是东瀛人,但根据莫召奴的所作所为,京极鬼彦早将其打上了敌人的标签。 此番东瀛是为侵略而来,任何和神州大陆同一阵线的人,对于东瀛而言,都是敌人! 不多时,京极鬼彦来到大营,而莫召奴于大营之中端坐,面容精致,神情温润淡然,不负东瀛第一美少年之称。 此番莫召奴重现中原,便是察觉东瀛之内的暗流风波,可能针对神州大陆,为此展开调查,却想不到东瀛的兵马竟是来的如此之快,快到甚至就连中原正道都未做出反应,他还未将来意告知素还真、谈无欲等人,东瀛人马便已然在东武林扎下了根基。 “花座召奴。”京极鬼彦踏入大营的一刻,便已显现凶威,目光落在莫召奴身上,嘴角还带着冷笑,大营之外,黑影重重,似是有兵马暗伏,伺机开杀。 “作为一个举国上下都在通缉的罪犯,汝如此堂而皇之的现身,是欺东瀛无人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东瀛的试探 昔年东瀛局势混乱,莫召奴因不满鬼祭将军的横霸作风,遂带着内藏文诏的国宝——泣龙怨来到中原。居于心筑情巢,以温文和雅的气质与满腹经纶,受到武林人士的重视与青睐。 鬼祭将军因而宣布莫召奴叛国,对莫召奴展开抓捕之举。后鬼祭一党在东瀛太宰真田龙政、岩堂将军的算计之下覆灭,岩堂幕府执政。 但因莫召奴自身立场的缘故,针对莫召奴的通缉令并未撤销,所以京极鬼彦称莫召奴为罪犯非是无的放矢。 莫召奴轻摇着纸扇,沉吟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鬼祭一党威胁天皇,非是人臣之属,召奴本以为东瀛朝堂鬼祭一党已然失势,想不到还有将军这等忠臣,将军身居高位,不忘故主,召奴钦佩。” 京极鬼彦乃是岩堂幕府一手提拔的人才,自然不可能鬼祭余党,莫召奴如此言,反让京极鬼彦面上有些难看。 “巧言舌辩,果然厉害。”言辞相争未见上风,京极鬼彦先声夺人之策失败,只好将话题导回正途:“直言汝之来意吧,莫召奴。” 莫召奴此刻立于东瀛大营,其本身又非是咄咄逼人之人,眼见京极鬼彦退让,莫召奴也随之说明来意。 “将军此行,是为何来?” “既知来意,何必多问呢,莫召奴。” 领兵而来,自不可能是为了两地交好,兵戈相会,结果只有一个——战争。 “此举,是岩堂将军和太宰的意思?” 在东瀛,天皇为国民精神象征,而实际实行治国全力的却是幕府,幕府的最高权力者为幕府将军,前任幕府将军鬼祭倒台后,幕府将军更换为岩堂,而太宰真田龙政有扶持天皇之功,也深得天皇信任。 二人联手掌控了东瀛朝堂,也因此,莫召奴方有此问。 “朝堂的问题,也是一个平民可以过问的吗?”京极鬼彦回以冷笑。 莫召奴虽声望颇高,但对于东瀛一方而言,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无疑,甚至还是一个有着通缉在身的百姓。 “莫召奴,看在你身上流着东瀛人的血的份上,京极鬼彦给你一个忠告,离开这里归隐,这是国战,挡住东瀛的开疆之路,只有死,无一例外。”京极鬼彦说道,随后一摆袍服,招呼武氏部送客。 莫召奴心内尚有千般疑问,见得对方如此态度,也只能作罢离去,但心中对于自身之猜想,已有肯定。 东瀛此番恐是举国之力而来,而今中原正道尚有异度魔界横亘于前,难以抽身,需另行设法拖延东瀛脚步…… 走出东瀛大营,莫召奴无奈望天摇头:“为何这世间,纵是战火不断。” 以母国作对手,莫召奴心内不好受,但他必须为之,东瀛兴不义之战,神州大陆百姓必然面临战火伤亡,此事,本就不该。 “方才只见得京极鬼彦,却未见得其它东瀛战将,现召集众人,一探东瀛虚实……” 而在莫召奴离开东瀛大营之后,京极鬼彦回到天狩浮阁,穿过层层走廊阁楼机关,来到一处书房之内。 书房之内只点亮着一盏明灯,照出一道影子。 “太宰。”京极鬼彦对着影子行礼道,“莫召奴来访,详情如此……” 随后,京极鬼彦乃将诸事尽数告知,而帷幕后的身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 “将人马召回天狩浮阁吧,莫召奴随后,必然会带人前来试探虚实,伤而不杀。” “是。” “另外,遣人关注异度魔界的动向。” “是。” 京极鬼彦心内虽有疑惑,但还是应下了,在东瀛的军队之中,对上官的服从,高于一切。 “另还有一事,大将他……” “他告假了,吾亲自批准。”太宰说道:“还有何疑问吗?” “无……无了。” “放心吧,他会在东瀛需要他的时候回来。”帷幕之后的东瀛太宰察觉了京极鬼彦的顾虑说道:“但吾,更希望不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莫召奴不知,那位翻掌纳东瀛的东瀛太宰此刻已在东瀛军中,否则,他之戒备,绝对会更好数分,面对京极鬼彦,不可否认,莫召奴并未提起十成的戒备之心。 而这,也正是东瀛太宰的算计所在…… “中原正道,你们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异度魔界这个麻烦呢?” 京极鬼彦离去后,东瀛太宰又重新拿起书本,喃喃自语道。 ------------------------------------------------------------------------------------------------------------------------- 云渡山上,受皇龙之气影响的一页书命格有损,功体难全,又曾数次同异度魔界交手,对上佛魔合一的魔尊者袭灭天来,虽是未分出胜败,但也进一步加重了一页书的耗损。 更多时间,一页书坐镇于云渡山,静候时刻的到来。 而在不久之前,谈无欲带来消息,东武林有东瀛兵马驻扎,代表着有其它的势力加入到了这场混乱的局势之内,对于中原正道而言,愈发不妙了。 一页书心知,完成一步莲华遗计的动作,必须加快了…… 而就在谈无欲离开后不久,云渡山上,却见风沙飞扬,诗号声响,映现一道英姿靓丽的洒脱倩影。 “朱颜岁岁老金微,砂碛年年卧铁衣。明镜不须生白发,风沙自解老朱颜。” 佩刀,配刀,风飞沙缓缓而现,立于一页书身前,一页书神态自若,未因眼前突兀来到的身影,有半分异样。 “百世经纶·一页书?” “是,姑娘来自何方?” “吾来自何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步莲华的计划。”风飞沙淡漠说道:“仙灵地界虽是答应配合,但想要功成,付出的代价,将超乎大师预料。” “纵是万死,若能肃清凡尘,搅荡魔氛,梵天无悔也。”一页书一荡拂尘,正气浩然,眉宇之中不曾见半分迟疑。 风飞沙虽是冷淡,但见一页书如此,心内亦是赞叹不已。 “此枚令牌交给大师,可让其中之人助你,至于其它,还该正道众人合力施为才是。” “多谢。”一页书接过令牌。 风飞沙亦随后消逝无踪。 而在异度魔界之中,凑齐三界灵玉的袭灭天来,终见动作。 第一百九十四章:三界灵玉 仙灵地界 赎罪岩上,自囚的六祸苍龙遇上了前来寻求救赎苍生之法的三人,或者说,寻求救赎的一人。看似是四人论法,共论拯救之道,但更多的,还是六祸苍龙同那名身着灰衣,面色愁苦的剑者交流,而那名华贵女子,更多是反驳六祸苍龙的看法。 数日的论法下来,六祸苍龙也已看出了苗头。女子看似是三人之首,但对于另外两人却无绝对的掌控力,而那名灰衣剑者似是对自己追寻之路,产生了迷茫,由此有了分歧。 随后六祸苍龙又将目标转向那名充满着神秘气息的华贵男子,三人中,只有他一言不发,神色冷淡非常。 此三人来历神秘,但实力皆是不俗;或可说服其中一二人,作为重出于世的助力。 若是一般人来找六祸苍龙论道,六祸苍龙少不得几句便打发离开;而如今来找他的三人,实力皆不凡,六祸苍龙心中自是不可避免的生出收服之念。 尤其是灰衣剑者,以六祸苍龙的眼力,自不难看出,若能以自身道理为其重塑心中心念,收入麾下,不再话下。 也因此,这段时日,六祸苍龙可说使尽了浑身解数,重阐桃源幻章之理念,口中构造的更是一个无强弱之别,弱者亦可立身的理想世界,听得灰衣剑者眼中异彩连连。 燕霏実言及苍龙飞升,便是命数加身,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若非是真龙天命,灰衣剑者等三个在未来搅动天地风云的人物也不会于此刻出现在六祸苍龙面前。 命数,运数,玄妙非常…… “以武止戈,收天下之兵,弱天下教派,使江湖中再无强弱之别,百姓弱者亦可立身,这便是六祸苍龙之道。”六祸苍龙舌灿莲花道:“如此,救天下,岂不比救一人,来得更快?百姓得以生存安居,又何须绝望之中的一点明灯?” 就在此刻,苦境天地现异象,中断六祸苍龙之述道,四人抬头望向远方,真元灌注之下,可窥异变,却见远处,三道光柱直通天际,隐隐约约间,薄雾散去,神岛仙山,霞光璀璨,照耀八方。 ------------------------------------------------------------------------------------------------------------------------- 天池之上,袭灭天来以三界灵玉为献,却见象征日月星三才的三道光柱直冲霄汉,一座虚无缥缈的世外胜景缓缓浮现,袭灭天来不由意外。 自一步莲华的记忆中得知,三界灵玉集齐,可以之献祭许愿,心想事成;袭灭天来自是不会相信这等说法,但存留在一步莲华的脑海之中,又令他不由得产生好奇。 他想看看,这世上是否真有能心想事成,达人所愿的神迹,所以他乃利用异度魔界的兵力收集三界灵玉。 而今灵玉献上,眼前浮现的场景,却是大大超出的他的预料。 此刻,袭灭天来亦有所感,他……中计了。 虽尚未识别出对方的全部谋划,但三界灵玉解封了眼前所见的异境,必然是正道之人的图谋。 念及此处,袭灭天来纵身一跃,化一道暗金佛光,直往仙灵地界而行,欲探其中玄妙,殊料方近其界,忽觉杀机逼临,旋即掌化魔龙隐现,阻挡攻势。 然而地面上,灵弓箭雨,连绵不绝,袭灭天来虽是根基占据上风,然而难以察觉对方所在,唯有被动应招,难以速胜,更再难接近仙灵地界范围。 “此地,恐不简单,返回整顿人马,速攻此地。” 僵持片刻之后,袭灭天来心知难以速取,也不多作停留,抽身而退。 而在袭灭天来退去之后,来自地上的箭雨也随后停止,一道出尘身影收弓,消失于黑夜之中。 ------------------------------------------------------------------------------------------------------------------------- “袭灭天来终是开启封印了。” 云渡山上,一页书、谈无欲亦觉察远处传来的异变,心知一步莲华之计划,即将引动。 “但,按照一步莲华所言,要引出诛魔圣器无限神力,必须以百年修行僧血为基、至高佛门圣功为力,将其射出,方可引出神器深藏的力量,一页书你……” “为苍生,梵天无悔。”一页书的语气,颇为坚决,一荡拂尘道:“兵贵神速,异度魔界接下来必然直取仙灵地界,我等之动作,必须更快。” “吾已召集教祖、羽人、慕少艾等人协助,只可惜燕归人已加入武都,唉。” 若有燕归人这位中原战神加入,无疑胜算倍增,奈何武都玉隅封锁,纵然是谈无欲也难将消息传递给燕归人…… “嗯……” 就在此刻,远方一道佛印飞至,落至一页书掌中。 “佛剑伤势已愈,亦可出战,他言会说服剑子一同加入,战力方面应是无虞。” “事不宜迟,那便行动吧。” 谈无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有佛剑分说、剑子仙迹加入,谈无欲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接下来,便是赶在异度魔界之前…… ------------------------------------------------------------------------------------------------------------------------- 而在封闭锁国的武都御宇之内,武都众人亦是觉察来自中原之地的异变,玉梁煌心知,必然是仙灵地界现世了,接下来,将是千年一击出世,然而千年一击出,一页书差不多也要废了。 “军师,继续吧。”玉梁煌收回思绪,继续同燕霏実商议道。 “摩夜市一行,只收获了鹰眼神七吗?”玉梁煌紧皱着眉头。 “是,梁皇口中所言的月神三次扬弓机会,似乎已为他人所得。”燕霏実应道。 武都封锁之后,玉梁煌为扩充武都战力,开始寻找原本剧情中尚未触发的机缘,其中摩夜市的月神三次扬弓和鹰眼神七便是其中之一。 摩夜市乃是武林中的一处黑市,在原本剧情中,六祸苍龙就曾在寂寞侯的指导下在摩夜市中交易到了一个临时打手和一个长期打手。 但如今临时打手却被告知已被人提前签走,使得玉梁煌不由得又怀疑起正在‘赎罪’的六祸苍龙。 “六祸苍龙最近情况如何?”玉梁煌问道。 “似乎正和几个人讨论着救世之道,六祸苍龙的以武止戈之理念。” “几个人?”玉梁煌有些疑惑。 “似乎是一个宗教组织,名唤逆海崇帆。”燕霏実道:“在愚者看来,这个组织,更似邪教。” 玉梁煌:∑(っ°Д°)っ 你说啥,逆海崇帆?! 第一百九十五章:莲华遗计 梵天: 当汝同素还真看到这封信时,一步莲华当已走上既定之道路,此乃天数。 异度魔界难以应对者,其一乃是其间魔族强悍,其二便是魔魂不绝,魔将不绝,袭灭天来接合魔界,使得魔界魔龙复苏,魔魂乃有复活机会,欲断绝魔界之兵力,必毁魔龙核心。 祈天空海天池内,存一仙灵地界,其中有一圣器,乃仙灵地界圣气孕化千年而成,千年一成,一击而解,故名千年一击,是世间所有魔障的克星,或可以此诛杀魔龙。 然,要引出诛魔圣器无限神力,必须以百年修行僧血为基、至高佛门圣功为力,将其射出,方可引出神器深藏的力量,此事,唯有劳烦梵天。 魔者多疑,若正道动作,使得仙灵地界解封,袭灭天来必然有所察觉,唯有借其手,重启仙灵地界,或有机会,然莲华之路,至此已终,未来,便拜托诸位了。 昔日,一步莲华对上袭灭天来,牺牲自己换取万圣岩众僧生机,更以此,促进遗计尽展;尽得一步莲华底蕴的袭灭天来得知有客实现任何愿望的三界灵玉,好奇之下展开收集。 却不知昔日仙灵地界自封,导致千年一击亦随之尘封于天池之中,而三界灵玉正是解除仙灵地界的关键钥匙。 而今,眼见仙灵地界重新现世,袭灭天来虽仍未洞察正道全盘计划,但也察觉局势不妙,自仙灵地界返回之后,再度领军而出,直取仙灵地界。 同时,正道一方亦以雷霆之速展开动作,此刻,端看,哪一方能更快。 而这一切,自是瞒不过其余有心人的眼中。 “圣外峰吗?正道魔界,看来正道终是动作了。”神州大陆东武林,天狩浮阁之内,帷幕之后的身影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而京极鬼彦正立于帷幕之外,静默待命。 “京极鬼彦。”东瀛太宰说道。 “属下在!”京极鬼彦行了一个军礼。 “召集众将,前往天外峰外驻扎,等吾命令行事。” “是。” 京极鬼彦并未多问,领令退去。而在京极鬼彦离开之后,房间内的影子中,再度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是一个穿着樱花和服,身背巨大卷轴的娇小东瀛少女。 “朱蛾。” “太宰。” “传令北野真,连同四异,封锁心筑情巢,吾不希望精锐尽出时,莫召奴出现在天狩浮阁之外。” “是。”名唤朱蛾的少女点头后,伴随着一阵烟雾之后,消失无踪。 莫召奴离去后,东瀛太宰便料定其会去而复返,殊料变故竟来的如此之快,东瀛一方既要出兵,内部便会空虚,遣少量人马牵制莫召奴处,是最好的选择。 “祈天空海,圣外峰,有趣了。”帷幕之后的人嘴角微微翘起,缓缓起身,手中浮现一枚玉质令牌:“月神姑娘,烦请同真田龙政一行吧,此行,或需你出手相助。” “你只有三次机会。” 空荡荡的房间内,忽传女声,虚无缥缈,叫人难以辨明说话之人的所在。 “真田龙政明白,请。” 由于情报的限制,此刻,正道、魔界皆未注意到,东武林处,东瀛一方开始缓缓动作。 ------------------------------------------------------------------------------------------------------------------------- 阿鼻地狱岛上,圣阎罗死后,玉佛爷开始主持地狱岛局面,收服各路地狱岛囚犯。玉佛爷心内虽有不甘,然轩辕不败实力展露,他心知自己绝非对手,故只好屈居其二。 本以为放出的是虎狼,却不料是出来的是一条搅动风云的恶龙,玉佛爷心内的憋屈,可想而知。 轩辕不败虽狂,亦是洞察人心,表面上对玉佛爷仍是抱持着盟友的态度,这才使得双方的合作尚可维系;然而这份合作关系,在轩辕不败这里还能维持多久,恐怕只有轩辕不败自己心内清楚。 “所以,接下来的动作是?”玉佛爷问道。 “自然是攻上琉璃仙境,杀了正道第一人啊。”轩辕不败全不在意的说道。 “嗯?!” 纵是玉佛爷也是曾在南域搅风搅雨的一代魔头,也被轩辕不败口中的狂言给震惊的不轻。 “正道魔界大会战,素还真一人在琉璃仙境孤立无援,又有什么,是比杀了正道第一人,更能让整个江湖大乱的呢?!哈哈哈哈哈。” “可是此举,未来必然招致正道一方的报复。” “正魔大战之后,他们若仍有能为来报复,尽管来啊,轩辕不败期待啦,哈哈哈哈。” “这……” “玉佛爷,南域限制了你的眼界,要为恶,便要作这最令天下人震惊的事,杀其他人最不敢杀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轩辕不败早已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正道强,魔界亦是不若,两虎相争,必然是两败俱伤;那时元气大伤的正道,又有多少能为来找他的麻烦? 百世经纶吗?哈,轩辕不败期待你的到来啊! 在现今的地狱岛上,轩辕不败乃是当之无愧的至尊,主要是那些敢于反抗他的凶犯,都已然为轩辕不败所杀,剩下的,皆是听从轩辕不败指挥之人,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玉佛爷,走吧,亲上琉璃仙境,会一会,中原正道第一人!” ------------------------------------------------------------------------------------------------------------------------- 圣外峰群峦之中,异度魔界一众人马,彝灿天、贾子方、吞佛童子等人领军,为试探仙灵地界而来,其中却是不见袭灭天来。 却在魔界大军之前,但闻九天诗声响,三道身影,三柄神器破长空,凛凛而至,阻断异度魔界大军前路。 “何须剑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 道门顶峰,剑子仙迹,昔日一人独挑异度魔界三大守关者,重伤断臂,得慕少艾医治,接续断臂,再出江湖,重开古尘之路。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佛牒梵唱,往生咒起,正是佛门顶峰,圣行之路,不由分说,自诛杀鬼梁天下之后,佛剑分说再涉红尘。 第三人,第三剑,赫见紫龙卷风云,动惊涛,一道华贵身影,飘逸不凡,御紫龙,承华威,翩翩之姿,恍若神人降世。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醉卧逍遥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三教顶峰 为探正道阴谋,异度魔界大军急动,吞佛童子、彝灿天、贾子方、戤戮狂狶一众异度魔界人马浩浩荡荡,直杀仙灵地界入口。 来至半途,却见三光降世,三锋耀目,光彩之间,三道不世身影,自天而降,威压天地,正是苦境中原,三教顶峰再现! 佛剑分说、剑子仙迹二人之前曾征战武林中多时,各自重伤退隐疗复,直至今日魔道张狂,万圣岩、法门等势力先后遭劫,为力挽狂澜,二人方才携手再出,不仅如此,更找上了隐退若久的儒门顶峰。 儒门组织儒门天下之主疏楼龙宿,亦是儒门中地位崇高,尊贵不凡的龙首;与剑子仙迹、佛剑分说为多年挚交,并称三教顶峰、三先天,秦假仙曾笑言三人乃是三教最强流氓。 先前因一些变故,疏楼龙宿一度走到两位好友乃至整个正道的对立面,幸得素还真、剑子仙迹等人从中周旋方才使局面不至失控。但龙宿也因此归隐,直到今日,才在两位好友的死皮赖脸的邀请之下重涉江湖。 而今,顶峰再会,一荡魔邪。 “魔界的诸位,此路不通,还请原路折返。”剑子仙迹甩动拂尘,淡然说道。 “三教顶峰,彝灿天,早想领教了。” 魔界既然进军,又岂会因为剑子仙迹等三人现身便退去?但闻一声喝,彝灿天掌纳血邪令奇功,敕令而出,直取剑子仙迹,剑子身后古尘亦同时射出一道剑气以应。 “龙宿,你听到没,此人想和你打。”剑子仙迹看向疏楼龙宿说道。 “此人,年老貌衰,亡国之君,而今更从一方霸主成了他人走狗,与之对垒。”疏楼龙宿一身珠光宝玉,手中华扇亦是宝石点缀,缓缓摇动,摇头不止:“有失无华丽的儒门龙首之身份啊。” 龙首大人的言下之意是,这个一穷二白的老丑逼,不配跟我动手…… 疏楼龙宿无意放低话音,自然一字不漏的全入了彝灿天耳中,后者盛怒不止,功体再催,血邪令上招再出,剑子仙迹无奈一叹,古尘出鞘战匃皇,不及眨眼,已见数招来回。 彝灿天血邪令再运,剑子仙迹同运不凡剑诀,高手之战,掌影剑光,短时间内,难见高下之别。 “判生断死?贾子方?一见紫龙如何?” “能得龙首点名,不胜荣幸。” 贾子方一声冷笑,刀剑并出,逆乱攻势无常,起手便是连环不休的绝杀之招;疏楼龙宿翻掌间华扇收敛,手中映现一口紫色名锋,挑、戳、拨、转,面对贾子方刀剑逆乱,难辨轨迹的攻势,疏楼龙宿极尽上乘剑艺,紫龙影再起手中翻飞,剑气横掠正似紫龙搅动波澜,吞云吐雾。 贾死宰相,儒门龙首,刀剑会紫龙,贾子方虽觉压力,全力施为之下,亦非龙宿短时间内便可击败,而龙宿也全然不见着急,刀光剑影之间,龙首举重若轻之态,更显高深。 “秃驴,那戤戮狂狶的对手,便是你了!” 昔日戤戮狂狶为万圣岩所擒,镇压若久岁月,对于修佛者,自有厌恶之感。但闻一声狞笑之后,戤戮狂狶化刀而出,极运奔雷走电之招,手起刀落,便见雷霆蔓延大地,直攻佛剑分说。 反观佛者,稳若泰山不动,足踏梵印,手蕴佛光伟力,一掌按下,雷霆止步,消散天地无形;随即脚步再动,身后佛牒落地开鞘,圣器入手,连挥两道剑气凌空,锁定戤戮狂狶、吞佛童子二人,竟是欲以一敌二。 初招受阻,戤戮狂狶更觉趣味,持刀破去剑气之后,抽刀再斩,另一旁吞佛童子见状,朱厌开赤道,自另一方向杀上;一者大开大合,皆是斩首残躯之招,一者精妙非常,攻处尽是佛剑分说周身要害。 佛剑分说手执佛牒,沉稳以应两人夹攻,正似佛门明王之姿,岿然不动,诸邪难侵。 ------------------------------------------------------------------------------------------------------------------------- “三教顶峰,想不到谈无欲汝竟然请出了他们三个。” 圣外峰另一处通道上,袭灭天来负手而立,而在他对面的,赫然正是脱俗仙子·谈无欲。 袭灭天来心知,既然对方以仙灵地界为针对魔界的手段,魔界兵进仙灵地界,正道必然派人手拦阻,所以有意兵分二路,一路浩荡,直取仙灵地界;而他袭灭天来则以小路前行,却不料,正道所做的准备,比之他料想的,还要充分不少。 “对上异度魔界,谈某可是不敢有半点大意。”虽是拦住了袭灭天来,谈无欲面上却无多少喜色,再见另外两处,慕少艾、羽人非獍先后踏上,三人合围袭灭天来,绝不容对方前往干扰一页书所在。 “羽人非獍,慕少艾,月才子,三人合围,倒令袭灭天来受宠若惊了。” “魔尊者实力,我们几个可是不敢有半点大意啊。”慕少艾一手手中的烟管,面色亦是沉凝。 “哦,那魔者再问一句,月才子,可还有后手?” “嗯?” 面对袭灭天来之问,谈无欲一愣,随后面色骤变,提掌便攻,而慕少艾、羽人非獍眼见变故,默契在心,携手同进,三大高手合围袭灭天来,殊料—— 天荒弓刀、寂灭冰刀,相同的对手,早死的亡魂,竟是再度出现,元祸天荒手持弓刀,再对羽人非獍。 而慕少艾探掌之时,惊见薙刀横斩,药师无奈变招,掌中银针飞射,稍退对手攻势,争得一瞬机会,然看着眼前的嚣张战影,心中更是凝重。 魔界战将——螣邪郎! 第三处,谈无欲直取袭灭天来,对撼一掌,谈无欲只觉对手高深难测,强攻之招,竟是力道倍反,谈无欲一退再退,连退十余步,方才彻底止住退势,然而此刻,袭灭天来身前,亦缓缓凝现出一道谈无欲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狼戟动烟尘,赦生启杀道,昔日战死之魔,而今自黄泉归来,再掀滔天战火。 “如何,震惊吗,月才子,熟悉的对手,想来几位有很多话说,请。” 袭灭天来一声冷笑,转眼离去,谈无欲三人有心追下,但眼前对手,已是难缠,只能任由袭灭天来往仙灵地界更高处而去。 (番外)年之祸劫·年关将至 年,是一个时间单位,春夏秋冬,四季轮转。 而每一个年末,亦是意味着新的年初将至。 武林不论纷乱还是祥和,终究苦境大地不是只有武林,纵是这片大地随时都在死人,也止不住过年的喜庆。 这不,百姓已经在准备大量的喜庆物资,准备过年了。 ————————————————— 玄虚幽谷,苦境一处未知的地域,亦是未在苦境显名的道教组织盘踞之所。 玄虚幽谷中心大殿之内,一场对话正在进行。 “师尊,聚灵封岁的阵势越渐削弱,恐怕,这一年,就是最后一年了。” 一身蓝白道袍的空灵少女,脸上未见任何表情,但声线温婉,道音暖人心,只是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似乎不是什么好事。[自信点,把“似乎”去掉] 大殿之上,一人仙风道骨,黑发无须,俊朗面容道韵内含,正盘腿坐在蒲团之上,若是寻常人见了,当呼一声:好一个返老还童得道中——就是,这位道人似乎有些苦恼。 “哎,徒儿,是为师无能,未能参透云聚符术,否则,怎会让这封印一年一年的衰弱。” 师尊喜怒哀乐显化,有如常人,倒真是返璞归真之象。 “师尊,云聚符术关窍难寻,封印之事却是刻不容缓,徒儿想外出寻求帮助。” 蒲团之上,盘膝道者思索一番,点了点头。 “嗯……数千年来,为师只外出过一次,结识过一位天外来客,其术法修为造诣非凡,徒儿外出,或可一寻。” 道袍少女向自家师尊行了个道礼,道:“敢问师尊,是何高人?” “当年其初从天外降临,声名未显,几经年月,为师亦只能从江湖传来的信息中窥得零星半点。”蒲团之上的道者首度睁眼,道天之境映射其中,“传闻其入学汤问梦泽,得背负十三慧卦,旁分四六智纹美名。” “十三么?十二为轮回,十三即超越,天生十三卦,又是汤问梦泽之人,徒儿有印象,那是鹿狐双骄都尊称一声燕学长的存在。”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文星玳瑁?燕霏実。” ————————————————— 年关将至,武都玉隅,皇城之内,亦是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 皇宫大殿之上,玉梁煌独坐至尊之位,思绪却是飘飞。虽说来到这个世界算是过了许久,但每次过年,他还是有些感慨。 不过随着那稳步的脚步声传入双耳,便让他睁开双眼,断了那脑海中的幻想。 “军师,可是有事寻吾?” 来人正是燕霏実,只见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梁皇曾言武都需招揽高手,时值年关将至,看着这热闹的气氛,吾想起了一个人。” “嗯?一个……和过年有关的高手?”玉梁煌觉得有点别扭。 燕霏実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这,恐怕是真的有关系,也确实是因为这过年的气氛,让吾想起一个故事,也因为这个故事,想起了他。” “嗯?过年有关的故事。”玉梁煌伸了伸懒腰,从帝座之上站起身来,“军师所言,是民间有许多版本的年兽的故事吧?” “然也。” 版本一: 很久以前,有种怪兽叫“夕”,它在每年的年关都要出来伤人,连保护老百姓的灶王爷也拿它没办法,于是灶王爷上天请来了一位叫做“年”的神童,神童法力高强,用红绸和放在火中烧得劈啪作响的竹竿消灭了夕兽,这一天正好是腊月的最后一天,老百姓为了感谢和纪念年在这一天除掉了夕,就把农历每年的最后一天叫“除夕”,把新年的第一天叫做过年,百姓希望家家都有年手中的红绸和鞭炮,于是红绸和放在火中烧的竹竿逐渐演变成了家家户户过年时都有的红对联、红鞭炮。 版本二: 在太古时期,有一种凶猛的怪兽;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们管它们叫“年”。“年”的形貌恐怖,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让人谈“年”色变。慢慢地,人们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原来它每隔365天(或366天,也就是一年)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而且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们便返回山林中去了。男男女女便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煞,称作“年关”;并且想出了一整套“过年关”的办法:每到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提前做好晚饭,熄火净灶,再把鸡圈牛栏全部拴牢;然后把宅院的大门封住,躲“年夜饭”——由于这顿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思;所以置办得很丰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围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团圆外,还须在吃饭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夜。吃过晚饭后,谁都不敢睡觉,挤坐在一起闲聊壮胆。 这样过了好多年,没出什么事情,人们对年兽放松了警惕。就在有一年三十晚上,年兽突然窜到江南的一个村子里。一村子人几乎被年兽吃光了,只有一家挂红布帘、穿红衣的新婚小两口平安无事。还有几个童稚,在院里点了一堆竹子在玩耍,火光通红,竹子燃烧后“啪啪”地爆响;年兽转到此处,看见火光吓得掉头逃窜。此后,人们知道年兽怕红、怕光、怕响声,每至年末岁首;家家户户就贴红纸、穿红袍、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这样年兽就不敢再来了。 版本三: …… “民间传说,当不得真,这年一会儿是正派,一会儿是反派的,还有说是紫薇星君下凡降伏年兽,让它变成瑞兽的,纷乱杂陈,不谈也罢。” 说了几个版本的传说之后,玉梁煌觉得和地球老家没多少区别,顿时觉得无趣。 “那梁皇可曾想过,这传说总得有个来由,总不能编出个理由,就让天下人年年过年放鞭炮至今吧。” 燕霏実顿了顿,接着说道:“吾初到苦境之时,与人相谈甚欢,结为友人,年兽之事,便是他所告知。” “哦?此人是?” “十为天数,周流不息,十而有三,由天而道。复本返源,映照疏狂。” “道家超脱之数形容,本皇期待了。” “哈,周息返源?映疏狂,值得梁皇期待。” (番外)年之祸劫·幽谷来客 玄虚幽谷入口之处,周息返源?映疏狂站在谷入口之内,正与站在入口之外的徒弟道别。 “苒秋吾徒,此去莫惹红尘事,速速寻得燕老友,请他来此一叙。” “徒儿晓得,聚灵封岁还望师尊照看。” “嗯,去吧。” 道袍少女行了道礼,转身出谷,背后道周翩锋倏然出鞘,只见倩影一跃,御剑而行,直向南域而去。 ————————————————— 地点:风涛十二楼?卜居瑞雪 武林纷争,难扰边墙矗立的南域,纵是六祸玉梁双龙相争,也难传一丝纷扰至此。 参天鹿帻?占云巾正在饮茶,忽见一旁梅树落花,握盏之手一时停顿。 腰间,有如龟壳挂饰的龟忘年一阵乱抖,“鹿老怪啊,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好好的喝着茶怎么就停了?” “嗯……”从沉吟中回身,占云巾摇了摇头,道:“无事,不过是有贵客将临。” “是南域的什么人要来?” “不是南域之人。” “哦?那他能通过边墙?鹿老怪啊,你就不怕你那个贵客被上官争先抓去大牢哦。”龟忘年一阵乱颤,似乎很是担心。 “哈~”参天鹿帻轻笑一声,道:“首先,不是他,是她,其次,她已经无声无息通过边墙,最后,她,就要到了。” 话音甫落,只见青天之上,诗号声中,只见一人着蓝白道袍,踏一翩锋之剑转瞬落下。 “道闻地数十二玄,进一十三为相天,逸清风阕苒秋月,敝而新成试问仙。” 诗号声落,道周翩锋入鞘,人已坐于鹿巾之前。 “玄虚幽谷传人逸苒秋见过参天鹿帻,此番前来有事相询,还望见谅。” “十二为地数,周而复始,十三则相天,由地而天,敝而新成,一苒秋月。” 占云巾并未恼怒,只是手一挥,再化茶杯一盏,亲自倒茶。 “这是他人对你的形容,可见你已得映疏狂真传,地天之境,你已修得。周始相天?逸苒秋,参天鹿帻幸会。” “哎嘿嘿,你知道我?早就听说鹿狐双骄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逸苒秋离了自家师尊,心性跳脱不再压抑。 “道友直言快语,鹿巾亦是佩服,吾今日偶有预感,便知贵客临门,只是未有预兆,又不动术卦,故难知道友登门所为何事。” 占云巾云淡风轻,未被道袍少女言语所动,小小称赞再接询问,让逸苒秋很是受用。 “啊,对对对,师尊让我少染红尘事,喝了这杯茶,问完问题我就走。” 逸苒秋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完了还拿起杯子翻转朝下,以示喝的干净,然后笑了笑,放下杯子强行严肃起来,拱了拱手道:“不知鹿先生可知道文星玳瑁的下落?” “哦?谷主欲寻燕学长?” “是,家师与燕先生是朋友,此番有事寻燕先生相助。” “哈,看来你确实远离红尘,不然也不会先来寻我,如今燕学长贵为武都国师,辅佐北隅皇龙?玉梁煌,汝欲寻,便去武都吧。” “哦,在北域啊,谢啦谢啦,我这就出发。” 逸苒秋说罢,背后道周翩锋出鞘,御剑就走,直让龟忘年目瞪口呆,哦,不对,它已经没有目和口了。 “鹿老怪,这名女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且她鲸吞一样喝你倒的茶,真真是暴殄天物。” “真性情也,在映疏狂身边,恐怕就是另一副模样了。” “那个映疏狂这么可怕吗?” “总归要有师尊的样子,只是……哎,算了,不动用云天六挂,难以算得详情,吾还是守护好这片南域。” 占云巾摇了摇头,不打算再理这件事,龟忘年倒是很好奇:“鹿老怪,那你就不用云天六卦,随便算算不就行了,吾真正是很好奇。” “嗯……好吧,等一会。” 满足一下老友的好奇心,占云巾还是掐指算了算,道:“此番果有大劫,劫祸之大,神州动荡。” “这么可怕?”龟忘年抖了抖龟壳,声音有点颤抖。 “但,应劫之人,千千万万,卦象最后,是大吉。” “那没事了,鹿老怪啊,还是想办法解决极心能吧。”龟忘年向来相信老友的能力,自是不再担心。 ————————————————— 武都皇城大殿之内,玉梁煌与燕霏実正在商谈后续对付六祸苍龙的事宜,忽然间,两人心神一动,同时停下望向大殿之外。 只见大殿门口,一人一剑突然降至,道袍少女的到来未曾惊动皇城守军,只是大殿之内,暗影之中,尚有一人一心为主,正是玉梁煌之亲卫——异斩魔弯。 道袍少女落地一瞬,异斩魔弯已有动作,一双潜魔勿用之手散发森森鬼元,隔空操动梁皇亲赐鬼刀孤鸾煞,霎时,一道凝炼如实的刀光斩向道袍少女。 “铛~!” 刀光近身之际,落地的少女手腕一动,道周翩锋回旋入手,接触一瞬,剑上闪过由小到大的五行八卦太极图,但闻铿锵一声,剑劈刀芒一声响,初交手平分秋色。 响声一动惊武都,满城尽带玄衣甲,守军闻声而现,将道袍少女层层围住,随后便是浪腾云持枪飞入包围圈内。 “何人擅闯武都皇城?!” 海王枪挥,大浪腾云,眼见枪势如涛澜掀云,逸苒秋再度压下就要出口的话语,手中道周翩锋轻点一记,竟是以点破面,瞬败枪势,脚步一转,道周翩锋已然架在浪腾云脖颈边缘。 “玄虚幽谷传人逸苒秋,为寻家师好友文星玳瑁?燕霏実而来,见谅。” 说罢,逸苒秋率先撤剑,大殿之内,玉梁煌手一挥示意无事,守军行了一礼即刻离去,而浪腾云狠狠瞪了一眼逸苒秋,才转身离开。 大殿之内,异斩魔弯早已回到黑暗之中,而玉梁煌与燕霏実则是互相看了看。 “军师,你说的那个好朋友,好像就是玄虚幽谷的啊。” “回禀梁皇,确实是,那还真是巧了。”燕霏実笑了笑,朝着逸苒秋道:“你是映疏狂的徒弟?” “是的,梁皇称呼您为军师,想必您就是燕先生了。” “不错。” “那太好了!” 逸苒秋极为高兴,直接走上前来拉着燕霏実的手:“走走走,去幽谷,我师父找你。” “呃……”燕霏実也是被这前后转变吓了一跳,他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如今我辅佐梁皇,作为武都军师,不能轻易离开,不知老友找我何事,逸小友若是知道,不妨先说来听听。” (番外)年之祸劫·年兽传说 久远之前,人族方兴,苦境大地百姓安居乐业,却是每逢四季轮转,便有妖兽食人。 妖兽深知可持续发展的道理,每年就出来吃一次,从不灭绝人类,以便每年都饱口福。 这一族妖兽,便被称为年魔族,年魔族以年为首,坐下有岁和夕两员魔将,带领无数年魔肆虐神州。 终有一日,天发杀机,紫薇星君下凡,一举击溃年魔族,更将年、岁、夕三魔封印于玄虚幽谷地下,封阵名曰:聚灵封岁。 紫薇星君告诫世人,每逢年关,以红纸书吉利之词,燃爆竹声响,便可避免年魔之灾。 时间流转,此事只余传说,每年的对联与爆竹,也被视为庆祝的环节。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年魔族三位首领正在你家底下被封印着?”玉梁煌听完逸苒秋讲的故事,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 “是的是的。”逸苒秋连连点头。 “那你接下来要说的应该就是,这封印要挂了,年魔要破封了,所以请军师前去帮忙。”玉梁煌前世看多了去了,这肯定没啥好事。 “对对对,梁皇真聪明。”逸苒秋竖起大拇指,随后看向了燕霏実。 燕霏実故意咳嗽了几声,道:“如今吾为武都军师,诸事繁多,武都更是与六祸苍龙势力交战之刻,纵使年关战事渐消,亦不能松懈……” “……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去嘛,那怎么办啊,年魔可是要紫薇星君才能镇压的存在,要是破封而出,你们就不害怕吗?” “逸姑娘莫急,我先问个问题,这封印不能补吗?” 听到玉梁煌的问题,逸苒秋想了想道:“说来惭愧,我和师尊都未能领悟紫薇星君留下的云聚符术传承,故而对封印无能为力。” “符术么?军师,此事不能不防。” “既然梁皇发话了,那吾打算叫上素还真,多一个智者参悟,或许成功率更大。” “可,此事,吾与军师一同前往,武都方面,便试验一下军师的故布疑阵方案,是否可行。” “好,那便隐秘动身,一寻素还真。” ————————————————— 翠环山上彩灯结,琉璃仙境亦过年,夜色中的莲池一旁,正在观望天象的素还真手一挥,三张石凳,一张石桌凭空化现,而夜色中,三道轻只入耳的诗号传出。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 “道闻地数十二玄,进一十三为相天,逸清风阕苒秋月,敝而新成试问仙。” “嗯……劣者就不念了,省的有人说水字数,梁皇,燕前辈,还有这位姑娘,请了。”素还真摇了摇头,拂尘轻扫,茶水已备。 “其实你说的这句也算水字数。”玉梁煌与燕霏実一同坐下,端起茶杯抿了抿,“好茶好茶,不知中原名人可知吾等来意。” “劣者猜测,与那天空中越渐清晰的灾劫之星有关。” “不愧是素还真,军师,这脑子好的人的对话,就交给你了,吾与逸姑娘,就好好喝喝茶。” “梁皇说笑了。”燕霏実应了玉梁煌一声,随后转向素还真道:“不知清香白莲,对于年兽的传说,有什么看法?” “民间传说,不可尽信,究其本质,有待深思。” “本质,是真是假,是吉是凶?” “若为真,亦吉亦凶,若为假,无需理会。” “哈,真假,如何辨别?” “吾与你们一同前去,自可辨别。” “那便,动身。” “我发觉,你们说话我听的懂,是不是故意藏拙?而且就说了几句,茶还没喝上几口。”玉梁煌听罢开玩笑道。 另一边的逸苒秋已经踩上了道周翩锋,兴奋道:“动身动身,我来带路!” ————————————————— 冷月残峰之上,一人夜观天象,不时咳嗽几声,随后,便见飞书一封入手,见信而沉思。 “素还真,玉梁皇,燕霏実,还有一个道门少女,有趣,会与你有关吗?” 寂寞侯抬头望天,微微皱了皱眉,“酉宫有灾星现世,星位富德,离刑疾厄亥宫之镇星,凶星凶相,定有灾祸,然其后隐万千吉星拱卫在侧,嗯……过程凶险,结果大吉。哈,素还真,燕霏実,这会是你们出动的原因么?” “哈,如此之事,寂寞侯亦是好奇啊。” ————————————————— 玄虚幽谷,道门清净之地,今日却是热闹了几分。 逸苒秋御剑而至,手上法诀一动,玄虚幽谷护山大阵裂开一道通路,后方三道长虹紧随其后进入其中。 大殿之内,盘膝而坐的道者睁眼起身,诗号迎客,道韵天成。 “问道可知天数十,斩三尸,合三尸,周息返源;十三逆天而化道,映疏狂,应疏狂,仙唯此身。” “师尊,徒儿幸不辱命,不仅请得燕先生,还有武都梁皇和中原名人素还真。” “岁末将至,敬颂冬绥,当煮酒温茶,满饮祥谈,徒儿,去准备准备。” “哦。”逸苒秋应了一声离去。 “清香白莲,千面梁皇,还有,吾许久未见的好友文星玳瑁,玄虚幽谷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了。” “素还真见过映前辈。” “老友,汝似乎有伤在身?” “吾入聚灵封岁之内,想借与年魔接触来领悟云聚符术,可惜失败了,紫薇星君所留,甚是难解。”映疏狂似乎对负伤不以为意。 “老友之徒已入地天之境,老友更是成就道天之能,云聚符术之领悟,应当不成问题。” “燕前辈所言有礼,此术当有其他关窍,不过在观云聚符术之前,吾晚辈想入聚灵封岁之内。” “也好,吾等四人一同前往,想必可争取更多时间,吾会再尝试领悟云聚符术,劳烦各位了。” 映疏狂说罢,传音道:“徒儿,茶不用准备了,去取来云聚符术,再到聚灵封岁外接应。” “是,师尊。”远处的逸苒秋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跑去藏书处。 冬雪盖境,玄虚幽谷大殿之后,是一处玄妙洞玄之地,洞口幽深,直通黄泉。 “聚灵封岁,就在黄泉之下。” (番外)年之祸劫·黄泉之下 黄泉之下,聚灵封岁,庞然阵势,虚引道韵流转,丝丝缕缕,锁住深不见底的洞口。 “洞口之下,便是三魔封印之地。” 映疏狂边走边说,指着洞口介绍,素还真,玉梁煌与燕霏実紧随其后。 而在映疏狂话音未落之际,但闻一声滔天怒吼,只见灰黑火焰包裹的狰狞巨兽冲将上来。 “嗡——!” 巨兽撞在洞口就停了下来,在它面前,阵势流转,聚灵封岁之封印就在洞口浮现,玄奥非常的符文虚空点缀,将巨兽回弹落下,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这就是三年魔之一,岁。” 映疏狂见多了这个情况所以没什么反应,而玉梁煌三人则下意识真元汇聚,足见三人武学素养。 “接下来,我们就要进入其中?” “稍等,吾徒已将云聚符术带来,等三位看过之后,再进入吧。” 映疏狂说罢,就见逸苒秋小跑而至,将收录云聚符术的古朴木简送来,而映疏狂接过之后,递给了燕霏実。 燕霏実与素还真一同研究的时候,玉梁煌也没有闲着,四处转了转,期间年和夕也来尝试冲击了封印,却也未能成功。 但仔细观察的玉梁煌也发现浮现的聚灵封岁符文越渐模糊,封印确实快要顶不住了。 “唔,一时半会,这云聚符术之关窍,吾与素还真也难能参透,不过内中所书吾俩已然记于心,不妨进入阵势之内,与年魔接触一番。” 良久,燕霏実与素还真停下研究,决议入内一探。 “不过,映前辈上回进去,可有做防护措施?”素还真考虑的却是进入其中的风险与安全措施。 “有,聚灵封岁修补之法,吾不知,但其有隔绝之能,可困二放一,只是如此一来,封印消失之期将会提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得一试。” 玉梁煌的坚定让其余四人点了点头,映疏狂随后施法,虚空符文再现,只见道韵流转,道气纵横,微波流光荡漾间,符文排布变换,阵势一变,两道怒吼之声越渐模糊,直到消散。 随后,五人纵身一跃,落入洞中。 玉梁煌只觉空间变幻,眼前先是一片鸿蒙,随后混沌天地之中,赫见五行八卦排布,六道七星轮转,更有九宫列阵,四象镇守,茫茫黑暗之中,头上有三才星光点缀,脚下有两仪玄图回旋,远方似是中心之处,有一道仙影隐于玄光之中,难以透视。 “果然玄奇,其中仙影,恐怕就是紫薇星君了。” 素还真赞叹一声,燕霏実亦是连连查看四周,而玉梁煌震撼过后,很快就回了神,毕竟前世影视的熏陶,对于玄奇场面倒是有较大的定力。 “映疏狂,纵是再有四人,也难逃吾等脱困宿命。” 忽然,雄浑之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又似只是一方传出而引得八方回荡,五人视线远处,但见灰焰黑烟包裹的巨兽缓步踏出,口吐人言。 “夕,又见面了。” “参不透云聚符术,尔等人间终归年魔!吼!” 只见夕一声怒吼,包裹其身的灰焰黑烟之中,流窜出层层闪光,似电如蛇。 随后,雄浑威压扑面而至,夕张开巨口,口中汇聚无穷能量化作圆球,随吼声吐出一道魔光。 “小心!”玉梁煌见状,心中闪过“尾兽炮”一词,手上动作却是不慢,顺化单锋名剑君临,帝道单锋独我,气吞天下纳八荒,“仁锋?治世致宁!” 天子虚影,仁治天下,终致安宁,怀柔剑光以偏转之能将圆柱魔光扫向另处,却见夕冷笑一声,魔光断,却在断处层层汇聚压缩,随后爆裂开来。 “苒秋。” “是,师尊。” 映疏狂一声呼唤,逸苒秋当即领会,道袍少女跃身而出,拦在四人身前,除却映疏狂之外,玉梁煌三人对视一眼,各凝真元,备招以应。 而在前方的少女提自身根基,现道门地天之境,周身浑圆现仙光,道始仙气弥漫而出,背后道周翩锋应元出鞘,剑光荡漾之间,已合地天道始之能,霎时黑暗之中,星光大盛,三六五数应周天! “翩锋一式?周天星转!” 三六五星应周天,剑式一动转乾坤。 爆炸威能尽数锁在星斗之内,经由翩锋导引,回返击向巨兽。 乍见逸苒秋剑光一起,夕便有所应对,逸苒秋虽以巧式纳威回击,但方才一击威能几何,断然不会轻松,故剑光导引回击之时,夕已然引自身魔气入眼,以神御虚空绘制一副饕餮魔图,魔图由小而大,旋转着击向五人,尽吞沿途一切。 道始仙气脱胎于道常无始,去了后者强横威能,换来持久接续之能,逸苒秋一招即出,二式已备,只是剑光威能不敌饕餮魔图,眼见就要被吞噬,后方三人各运绝学,接续剑光到来。 “霸道?诸侯尽西来!” “吸气成石?石破天惊混元掌!” “十三卦术?异否封断!” 帝道单锋再现君王霸道,帝影虚斩,霸刃平乱,接续逸苒秋剑光,纵使饕餮吞万物,亦受霸道之意影响,魔图多处乍现裂痕,透出点点剑光。 聚灵封岁之内,难寻石块为引,若是单使石破天惊混元掌,威能将弱三分,所幸清香白莲尚有自身名招,吸气先成石,再接魔域名招,顿时魔图石化,雄浑强招强横一击,裂痕再度扩大。 最后,燕霏実再现十三卦术之二,异否封断之能,锁异常,禁空间,封玄一断,斩破饕餮魔图。 三次交锋皆无战果,后方映疏狂不受影响,全力感应聚灵封岁与年魔气息,以求领悟云聚符术。 夕见状,轻敌玩闹之心尽去,左前肢抬起向前一按,顿化巨大魔爪,汇乾坤尽毁之能,按向玉梁煌众人。 魔爪滔天尚未至,炎风已动扑面来。 面对无穷威势,玉梁煌,素还真,燕霏実,逸苒秋,四人眼神一照会,默契拦在映疏狂之前,只为争取领悟时间。 魔爪至,炎风燃,逸苒秋眉头一皱:“三位前辈,这斯脚气这么大,呸呸呸。” 玉梁煌轻笑一声,道:“严格来说,前肢应当算是手,手气挺热。” 不同二人之搞笑,燕霏実、素还真同声道:“留神了!” 爪临,招出。 触目惊心,四人呕红,败退数步。 (番外)年之祸劫·文武冠冕 好强! 一招轻伤退四人,夕兽眼却是紧锁映疏狂,在四人后退抵挡之刻,口中吐出一道魔元巨刀,刀芒越过四人直直斩向映疏狂。 “小心!”x3 “师尊!” 四人后退,再回防已是不及,映疏狂处于领悟状态,若是未及时凝元运功抵挡,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映疏狂作为玄虚幽谷之主,身怀紫薇星君传承,又岂是易与之辈?刀芒临近之刻,赫见映疏狂双眼睁芒,道天之境浑然天成,睁眼瞬间,领悟时流窜周身的道元与逸散的气息霎时组合,化八卦回旋,硬撼魔元刀芒。 “流息道功,藏气于全身,调动速度极快,真元储备量大,映疏狂,纵使你有一个好功体,上次交锋,不也在岁的手上吃了亏。” 面对夕的嘲讽,映疏狂嘴角微翘,道:“那是岁,又不是你。诸位,云聚符术依旧未成,总觉得欠缺一些东西,先退吧。” “想走!你以为吾等会毫无准备吗?” 却见夕冷笑一声,尾巴一摆,竟是岁与年在被阵势隔开之前,留存力量到它的身上,此刻夕将岁与年的力量引动,在阵势之内再起异空,玄魔异空之内,玉梁煌四人顿感真元一滞,更被异空层层吸力抽离己身,急忙凝元以挡。 此时,夕横爪一扫,化万千魔箭奔袭,四人凝功抵御玄魔异空,只能运转步伐抵挡,渐感不支。 只有一人映疏狂,因流息道功之疏异,不惧玄魔异空之诡异,眼见玉梁煌四人难以招架,映疏狂首现仙道名器——流息双剑! “敕!” 映疏狂敕令开锋,道流、仙息双剑应令而出,随后,仙息剑向后飞出,落于玉梁煌四人跟前,映疏狂法指转动,以仙息剑为阵眼,化周流不息剑阵包裹四人,抵御魔箭侵袭。 “老友,劳烦你们在阵中思索破局之法。” 映疏狂布阵完毕,提道流剑纵身飞驰,直扑巨兽。 “杀!” 剑锋划芒,兽爪凌厉,人锋,天地剧变。 初碰撞,魔火道元相混杂,互相吞噬;再交击,剑气爪威交纵横,互不相让;三交锋,人退兽停各负伤,互相赞叹。 “不差。” “映疏狂,你,值得吾现身!” 赞叹过后,只见巨兽周身灰焰炽盛,黑烟散出消弭光线,双目难视其内。 黑烟缓慢凝聚缩小,灰焰亦是随着缩小而越来越亮,直到凝聚成一个人形。 狂霸双角立于头顶,男子周身覆甲,甲上凹陷莫名纹路,纹路之上燃着灰色火焰,散着黑色魔烟,双目赤红,呼吸之间有如吞吐恶气。 正是年魔夕之真身。 真身现世,夕冷然狂笑,狂笑过后,右手虚按向下,再呈爪状向上虚提,随着夕的右手导引,一柄旷世魔刀缓缓化现,凶厉气息阴狠无比。 “夕荒之劫,领教!” 魔刀夕荒之劫现世,映疏狂波澜不惊,手持道流巍然不动,不露丝毫破绽。 夕见状,踏步一跃,拖刀而上,已跨数丈距离,长刀回旋下劈,大开大合却又难寻破绽。 映疏狂侧身一闪,堪堪避过刀锋,手中名剑脱手回旋,自夕后方斩向脖颈。 然而夕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剑锋扫过,脖颈断开,两端却是黑气相连,转瞬回复,双手却是不停,提刀向上半尺,刀锋一转横扫而出。 映疏狂虽讶于夕的功体特殊,但反应不慢,斩过脖颈的道流剑再度入手,整个人向上一跳,躲过刀锋横扫的同时,已是来到夕的身后,回剑一击杀向脑门,欲探不死功体命门所在。 然而夕借刀锋横扫转身,夕荒之劫已是拦在身前,顿让映疏狂一剑无功。 夕与映疏狂缠斗之时,玉梁煌四人也没见闲着,逸苒秋散出道始仙气,层层渗透,将异空阵势形态告知素还真与燕霏実,而两位智者掐指晃脑,各自推算,只求破解空间之法,而玉梁煌则应他俩要求,在一旁打坐凝元,为破解空间调整状态。 不多时,素还真与燕霏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外面那位想来也准备完毕了,等他的信号吧。” “梁皇,稍后仔细观察,当玄魔异空此处有波纹产生之刻,迅速回击三下,随后三秒之后,以帝单锋凝威能入点扩散。” “军师,这阵势之外,还有谁?” 燕霏実笑了笑道:“吾与素还真皆在此,如此盛会,他必定到场,梁皇,汝以为呢?” “文武冠冕?寂寞侯!哈,那孤皇就静等消息了。” 而在四人等待之时,映疏狂与夕的战斗已趋白热化,以道流剑单剑对敌,尚需撑持仙息剑维持周流不息剑阵,映疏狂难敌真身现世的夕,口角呕红,气息虽稳却已落颓势,此刻提元凝招,只为拖延时间。 流息道功汇聚真元,道功仙气合流,加以道天之境撑持,法指导引,剑诀凝威,道流剑身逐一浮现五行八卦,再返太极两仪,骤现圆周流转不息。 “仙凡一念?道周剑息!” 剑起万千剑气,不为杀,只为探,若能命中功体命门,便是大赚。 面对映疏狂之招,夕深知对方分心撑持后方阵法,遂以右手旋引魔刀尽挡身前剑气,同时左手纳魔元汇聚,凝森然之掌,趁此时机欺身而上。 “荒?咬!” 映疏狂回剑以防,道流剑锋一阻魔掌,再巧转锋刃拦下魔刀之斩,然魔氛越剑而过,威能透剑而传,外有魔氛侵袭,内遭魔元入体,双重交击,纵有道天之境明心配合流息道功散转,亦是呕红而退,伤上加伤。 就在此时,燕霏実所言之处突来涟漪荡漾,似有外力冲击玄魔异空,玉梁煌见状,将军令挥洒三道气劲以应,随后提真元汇龙气,合帝道单锋意境,三秒之后,一剑击出出。 “王剑?点宰浩荡!” 单锋剑招击出,玄魔异空之外,惊见一人轻咳一声,同样强招挥洒,不快不慢,与内中单锋剑芒同时到来。 “孤舟夜灯一掌剑!” 霎时,内外交击,玄魔异空顿时破碎。 随后,燕霏実羽扇一扫,卷走映疏狂,五人化光退离聚灵封岁。 (番外)年之祸劫·法儒无私 玄虚幽谷,紫薇大殿之内,六人正在商议事情。 寂寞侯所接飞书,其实就是素还真所安排,只说让他在外接应,未曾告知详情。 此刻商讨过后,各有所获。 在五人脱出聚灵封岁之后,素还真与燕霏実前往藏书阁查阅典籍,寂寞侯则与映疏狂研讨云聚符术,玉梁煌则先回武都交代事物,如今也是刚刚回返。 综合各方所得信息,云聚符术之关窍,素还真、燕霏実与寂寞侯三位智者认为与传说故事息息相关,建议映疏狂应当前往尘世走一遭,体验过年气氛。 而针对年魔功体问题,逸苒秋拿来一本残书,书名紫薇遗卷,其上所载,言紫薇星君乃借体下凡,不能久留,虽屠尽年魔族小魔,却无时间探寻年、岁、夕三魔功体命门,故而只能封印,仓促留下云聚符术。 “如此说来,若是找出其功体命门,不就可以将其击杀?如此一来,当可分头行动。” “梁皇之提议不错,映前辈当可入尘世走一遭,寻找参悟云聚符术之契机,吾与寂寞侯当可寻武林好手,探寻年魔之事,或可究其弱点。” 玉梁煌之提议不差,素还真当即接着提议,一旁燕霏実点了点头,道:“梁皇,吾回返一趟汤问梦泽,查阅一番书籍。” “年关将至,战事停滞,武都守备亦不曾松懈,军师大可安心前去,至于吾,嗯,吾回去问问异斩魔弯,或许其自囚囚心角之前,有所经历。” “咳咳,那便分头行动,不过在此之前,咳咳,或可在聚灵封岁之外布下阵势,亦可拖延一番。” “寂寞侯所言有理。” ————————————————— 离开玄虚幽谷之后,素还真等人纷纷化光而去,玉梁煌一时无人陪伴,独步回转武都,行至无人之处,开口道:“对于年魔之事,汝可有所听闻?” 作为玉梁煌之亲卫,虽未进入玄虚幽谷,异斩魔弯却一直守在外边,此刻闻言,自暗处现身,道:“此事闻所未闻,吾自囚之前,多于鬼域活动,恐怕年魔之事,影响在于苦境。” “如此,随吾前往一个地方。” “何地?” “仙脚。” 仙脚仙脚,一处化外神峰,其高度凌越九天之顶,宛若仙人之足,踏在苦境大地。 此刻的仙脚尚未完全,概因天迹尚锁于天堂之门,故而仙脚上半部分的浮空岛尚未降临。 仙脚有缺,依旧高不可攀,仙气逼人,两道光华自远方窜至,在仙脚底部现形,正是玉梁煌与异斩魔弯。 “这座山,很高!” 异斩魔弯吐出五字,亦是有些惊讶,玉梁煌在一旁则跃跃欲试,“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登顶?” “唔,可一试。” 异斩魔弯踏步上前,凝元于足,跃身而上,很快便消失在云海,然而穿云之后,尚需借力再越,仙脚之石却是难以踏足,纵使凝元于足,亦不可踏而借力,只得回返落地。 异斩魔弯落地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上不去,而玉梁煌自觉带多一个人恐怕也上不去,便吩咐异斩魔弯在此等候,随即纵身一跃,足下真元喷涌,直冲仙脚,不多时,旧力将去之际,玉梁煌长喝一声,怒引皇龙之气,霎时龙气凝形,化金龙虚影包裹玉梁煌冲天而上。 仙脚如今的顶峰,修仙广场,今日来了一丝人烟。 玉梁煌站在修仙广场之上,抬头看向上方,只见一道虚幻玄妙的门扉印在空中。 “天堂之门,嗯……” 沉吟片刻,玉梁煌真气一动,君临剑自身后回旋化现入手,随之夹带真元击出,配合帝道单锋仁和柔剑,窜入天堂之门。 不多时,就见天堂之门一道玄光渗出,被玉梁煌以双指接下。 “嗯……仙门之内或有记载么,但仙门难入,或可往德风古道,只要闯过昊正五道第一关,便可请法儒出面阻止此事。” 思索片刻,玉梁煌打定主意,便自仙脚落下,与异斩魔弯一同前往德风古道。 清露洗尘,松籁净心,肃穆华殿威存,浩镇山河长立。 临近德风古道地界,玉梁煌远眺五方儒门中央之地,便觉儒风之浩荡,不愧是霹雳强横的儒门组织之一。 然而甫进山门,便见四色人影布阵包围,为首一人红白衣裳,正是前世道友戏称楼儒无伤之楼千影。 “何人擅闯德风古道?嗯?鬼气?” “武都之主,玉梁煌,前来拜会德风古道,欲闯昊正五道,请守关相助。” “武都之主可进,此人鬼气森森,不得入内。” “无妨,魔弯,汝便在此等候吧。” 异斩魔弯自是领命,但玉梁煌准备进入之时,却见一人不苟言笑,拦在路上,“与鬼族之人为伍,武都之主,看来你也是想为祸人间。” “原来是德风古道副主事疏道遣,吾进不进得,是善是恶,想必该由主事判断吧。” 玉梁煌把“副”字咬的特别重,疏道遣心中暗恼,但背后玉离经已然到来,倒也未曾发作。 “武都梁皇欲闯昊正五道,便随吾来吧,只是,吾不清楚法儒尊驾是否会答应闯关要求。” “请玉主事将此玄光交于法儒尊驾。” 玉梁煌倒是不虚,将天迹所留玄光化出,交于玉离经,想来能让君奉天破例。 玉离经接过玄光一边带路,一边告诫玉梁煌应当量力而行,不可硬拼,更是祝愿闯关成功,一番交谈下来,玉梁煌顿生好感。 不多时,便来到了德风古道内部,昊正五道之外。 “玉梁煌今日,为寻法儒帮助而来,有何考验,便来吧。” 声落,门户倏开,内中走出一人,身背刚正法剑,手托至衡律典。 “正天地所不正,判黑白所不判,犯人鬼所不犯,破日月所不破。儒法、无情,法儒、无私。” “闯关者,留名。” “掣风悬武?玉梁煌!” “那便、一招为试!” 法儒无私君奉天将至衡律典化入风中,未动身后正法,只见先天神皇气引动,脚步微踏向前,落地一瞬,圣印倏开,聚庞然圣气扫向四周,目标却是仅只玉梁煌。 “天极圣印!” 天之秘招开圣印,皇龙怒吼踏天回。 “六合枪诀?扫空六合!” “仁锋?治世致宁!” 玉梁煌引龙气怒吼,现将军令、君临剑,枪剑合流,双招合击,帝命扫空六合,仁君治世太平,合招消弭圣印! “你,通过了,有何所求,请说。” “详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番外)年之祸劫·先斩年关 三日之后,农历腊月二十七,众人回转汇聚玄虚幽谷,各自回报所得。 综合众人之得,云聚符术尚需体验年味人间,而年魔族三首,已有眉目。 素还真托秦假仙这个包打听,打探到了年魔族分支族群的所在,该族避世,又是分支,未曾扰民,倒是有零星记载。 年,岁,夕,年魔族三首,皆有不死功体。 年使剑,剑名年关之祸,功体命门乃其身上一片磷甲——祸磷。 岁用枪,枪曰岁末之灾,功体命门乃体内某一缕灾息。 夕耍刀,刀称夕荒之劫,功体命门乃其身上心脏——劫心。 三人所修皆是已失传的年魔心法。 “如此一来,先不论武力高低,岁最难杀,一缕灾息更是难寻。”玉梁煌看出关键所在,“法儒无私回转其出身之处查阅典籍,不如趁此机会,先杀夕或年?” “此事吾已通知三教顶峰,如今也该到了,劳烦映前辈,待吾等进入与夕缠斗之时,施展聚灵封岁困二放一,再集中兵力杀夕。” 素还真定计,燕霏実接道:“吾可以天泽神履之术一瞬增幅速度,以三教顶峰之能,想来能可以圣器佛牒击毁劫心。” “师尊感悟人间红尘,似有所得,云聚符术已得关窍,尚需闭关,此次变阵由吾负责。” 映疏狂闭关,变阵之事只能交由逸苒秋,寂寞侯咳嗽几声,道:“吾之病体不善战,此事吾便留在此地助逸苒秋吧。” “甚好。” ————————————————— 三个时辰后。 玉梁煌、燕霏実、素还真、异斩魔弯与三教顶峰共七人一同进入聚灵封岁。 黑暗之间,诡谲莫名,三头巨兽现身,各出一爪,三爪威能降临之际,剑子仙迹、疏楼龙宿、佛剑分说挺身挡关,儒道释三气贯联,消弭强招。 而聚灵封岁之外,逸苒秋霎时启变阵,聚灵封岁之内,玄奥符文现,四象镇守起威压,九宫列阵割空间,五行八卦锁身形,六道七星移换位,头上三星配合脚下两仪生成隔断阵势。 而在即将功成之际,年尾巴一扫,竟将夕与岁扫离,最终困二放一,七人所对,乃是年! 面对七大高手,年不待言语,真身显化,血色深红赤鳞甲,雄焰吐火,加剧温度升高。 “天有烘炉,地生五金,伐谋百世,无踪泡影。” 诗号出,真身落,真焰无尽之中,一把赤红魔剑缓缓生成,正是年关之祸! 炎火扫境,恰引七人各自抵挡,随后,七人各发强招,七色真元浩荡扫境,尽灭无穷火焰。 却见年握剑一瞬,眼神一冷,猩红一闪之间,尽破七人强招。 “烘炉示岁?斩赤红!” 一剑无尽,一剑无极,剑光赤红,剑气过处空间扭曲,极度高温烧尽七色真元,一剑扫,异斩魔弯、素还真呕红而退,燕霏実、玉梁煌虽未负伤,内元震荡,各退三步,唯有三教顶峰稳立泰山,三名顶先天在前,素还真一擦口角猩红,道:“依计行事!” “回首天弯!” 异斩魔弯一抹嘴角,鬼气森提,潜魔勿用之手串联鬼刀孤鸾煞,合以回首旋斩刀式,骤凝天地鬼刀斩向年。 后方,素还真招式后发先至,凝霜寒于指尖,纳天地水汽为冰,一指点出,划开炎火通途。 “百气寒霜指!” 异斩魔弯刀式一转,刀芒紧随指法之后,避开炎火炽热高温。 而见二人合招,年持剑不挡,刀芒穿过竟是虚幻之影,借由高温扭曲而形成视觉之差,年踏步瞬至,一剑斩出,异斩魔弯勉力回防,难承炽热剑锋,一招过后,已是重创。 与此同时,素还真有异斩魔弯在前,反应过来之后,再抽周遭残余水汽,回笼寒霜指法之冰,一招水属破阳之招驰援。 “千雨破初阳!” 而在侧方,玉梁煌枪剑俱现,亦是冲将上来。 三方交会,素还真趁年格挡千雨破初阳之际将异斩魔弯送出聚灵封岁,同时玉梁煌枪剑并用,以枪缠斗,以剑刺探,一寻祸磷所在。 三处方向,三教顶峰互视一眼,默契心知准备妥当,燕霏実见状,羽扇一摇,骤开决战。 “十三卦术?屯水天雷!” 以水为引,以雷为击,水消火势,雷击全身,玉梁煌不闪不避,枪剑一架锁住年躲闪方位。 天雷落下,皇龙怒吼,年剑闪耀,烟尘中玉梁煌倒飞而出,胸前斜向剑痕透出猩红。 而在烟尘之内,不见负伤的年已然对上三教顶峰,面对默契三人,年一度陷入苦战。 攻二守一,攻一守二,回转互助,有如一人三化,三教顶峰默契之间,力压年魔族之首。 “退下!” 一声“退下”,年突然变招,年关之祸导引回旋,瞬开周身无差别之攻击,焰金火流恰如烘炉爆裂,冲杀而起。 剑子仙迹、佛剑分说霎时瞬退,唯见疏楼龙宿不闪不避,依仗嗜血者不死功体硬接强招,在年一愣之时,儒教顶峰剑起玄冰封身形。 “冰驰名封!” 冰锁身形,疏楼龙宿当即撤离,而在年打破冰封之刻,映入眼帘的却是剑子仙迹。 “万引天殊剑归宗!” 贴脸就是拆城大招,无数剑气扫向年之鳞甲,令后者无奈以剑回旋格挡,更是负创连连,口吐烟气。 而在远处,素还真运使慧眼穿云,目光锁定,再借剑子万千剑气排除,不多时,已定祸磷之位。 “就是现在!” 祸磷定位成功,燕霏実当机立断,运天风汇聚,扫向其余五人。 “十三卦术?天泽神履!” 加速术法加持众人,素还真、玉梁煌率先攻上,双剑一枪左右互助,杀向祸磷之位。 年侧身闪避,左掌接剑,右手运年关之祸扫向令侧,一阻疏楼龙宿、剑子仙迹。 然抵挡四人合围,已是仓促,年奋元震退四人之际,燕霏実十三卦术之水月金锋迎面袭来,年措手不及堪堪避过祸磷,就见佛光大盛,佛剑分说借加速之术,一招定胜局! “佛雷斩业!” 佛元雷光锁剑尖,圣器佛牒渡祸劫。 “呃……” 闷哼一声,命门遭破,年风化消散而亡! (番外)年之祸劫·所谓浩劫 风化消散而亡的年,在黑暗之中,掩盖祸磷碎裂的黑气,窜入另处。 未能察觉的众人回转玄虚幽谷紫薇殿疗复伤体,准备三天之后杀除年魔夕。 至于年魔岁,对于其命门灾息,众人暂无方式应对,玉梁煌便提议等法儒尊驾回转,或可以儒门圣招天衣无缝粉碎整个身体来达成。 随后,大殿之内,疗伤者尽去,只剩下玉梁煌与三教顶峰。 “法儒无私,昊正五道。” 龙宿出走学海无涯,在创立儒门天下之前,也曾到德风古道一游,终是与问奈何一般,选择自创一脉。 “龙宿,可是忆起了过往?” 乍闻疏楼龙宿儒音轻语,剑子仙迹来了兴趣。 “比不得剑子你过往之潇洒。” “哎,潇洒你是不及吾,但论华丽,你认第二,谁敢争第一,佛剑,你说是吧?” “嗯。” “呃……” “哎,剑子,你可不要小看这一声‘嗯’,佛剑的意思是抓紧疗伤,才能除魔,是吧?”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看三位前辈的相处模式,真是令人羡慕,向往。”玉梁煌不由赞叹,要说这三教之间的友谊至极,当属三教顶峰,三先天的组合经久不衰,也是他们三人各有特点,却又共同进退。 “玉梁煌,吾听闻逸苒秋寻你家军师的时候,先去了一趟南域,燕霏実可是与南域有关联?” “嗯,军师曾于汤问梦泽进修,乃南域鹿狐双骄之学长。” “轩昂五矶之二,与吾之好友明河影并列,嗯,如此说来,燕霏実倒也是久远之前的存在。” “得军师辅佐,当是如鱼得水。” “哈,那剑子吾便希望梁皇切莫做一个野心家。” “剑子前辈说笑了,对于龙宿好友明河影,剑子前辈不吃醋吗?” 玉梁煌一调侃,剑子仙迹哈哈一笑,道:“龙宿,南域之游何时启程?吾可是期待已久。” “苦境神州事未了,心系苍生的剑子大先觉,似乎自己也还不想离开中原吧?” “哎,那真真是猴年马月才能去成了。” ————————————————— 三日之后,农历三十,除夕。 玉梁煌伤势较轻,趁此机会还将云聚符术读了几遍,似有所思,接下来逸苒秋的发现更让他有了启发。 “师尊之前一直不让我靠近聚灵封岁,但是这三天我呆在那里,发现聚灵封岁其实一直都在轻微的不足自己。”逸苒秋信誓旦旦的说道,“吾之道觉一直异于常人,应当没有感知错。” “嗯,吾回武都一趟,等吾。” 玉梁煌闻言化光回到武都,再度回返之际,带了一大堆鞭炮,爆竹声响连绵不绝,而逸苒秋细细感知之下,聚灵封岁阵势加快了一丝丝。 “爆竹?” “不一定是原理,但爆竹确有作用,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又有各神话传说,吾猜测云聚符术与此有关。” “梁皇说的不错,但不究其本质,吾与燕霏実也难以参透,故而只让浸淫此道多年的映疏狂前去红尘走一遭,体验过年气氛,或有帮助。” “原来清香白莲与军师早有察觉,那为何……?” “启禀梁皇,每年都要过年放鞭炮,聚灵封岁依旧日渐衰弱,不参透云聚符术,年魔破封将是大势所趋。” 燕霏実与素还真之想法,是云聚符术解决之道,而寂寞侯之意思,却是直接杀出,先前杀除年便是有力的一击。 只是没想到君奉天的消息带回之后,却是代表新的一轮危机。 “仙门记载真是这样?” 众人的惊讶,便是法儒无私自仙门带回的情报。 情报称,年,岁,夕三魔所修同源,该功法实则三位一体,若是其一身亡,余下两魔必定会察觉关窍,三者命门破碎皆会化为黑气流窜,被其余二者吞噬,增强功体与实力。 “若真是如此,那吾等,必须将岁和夕隔离开来,以免他们二魔……” “走,去聚灵封岁!” ————————————————— 三日之前,聚灵封岁之内,一男一女两魔感受到年的死亡,沉默了良久。 “年,死了。” 良久,夕依旧有些伤心悲痛,而一旁的岁已经压下悲伤,道:“无妨,这阵势坚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杀尽人类,为年报仇!” “杀尽人类,为年报仇。” 夕的声音附和着,在岁未尝察觉的时候,将年的祸磷之气吸取。 三日后。 “夕,你这是干什么?!” “杀了你,夺取你的力量,成就至魔!” “你以为吾不知道祸磷之气吗?让与你不过是增强你之实力,如今你竟……真是太令吾失望了!” “不是要替年报仇吗?将你的力量给吾,吾会替你俩,杀尽天下人,哈哈哈哈哈!” “在力量中迷失,夕,你令吾失望了!” 真身早已显现,话不投机半句多,武器各处,夕荒之劫,岁末之灾,刀枪对垒,双魔对决。 一者,沉溺力量不可自拔,霸刀魔掌式式伶俐,一者,虽为女身却使长枪,枪扫式连无穷尽。 鏖战一触即发。 “轰!” 极致对垒,高下立判,纵有祸磷加持己身,难敌最强年魔之枪,一招失策,万劫不复。 枪贯胸口,劫心遭破,夕之双眼暂复清明:“岁,对不起……希望你,咳咳……希望……” 亲手杀害弟弟,岁苦痛入心,不过短短三日,大哥小弟尽去,其中悲痛哪堪言语形容? 劫心、祸磷力量入体,加强功体,然而融汇贯通尚需时间,岁本想把握等完全掌控,奈何正道因法儒无私所带来的消息而再度入内。 “糟糕,迟了一步!” 夕的身形处于风化消散边缘,进入聚灵封岁的群侠看的明白,便知岁已然融合祸磷、劫心之力。 而在此时,雪上加霜,融合力量带来的能量冲击,一举击破聚灵封岁阵势,群侠留在聚灵封岁之外的另一道阵法遭受冲击,顿时摇摇欲坠。 “人力之阵,怎可比仙家阵势,破封之日,便在今日!” “岁古之初,夕荒之末,年关在中,今日吾,便是荒古之岁!” “天荒无尽噬天穹,古道无仙唯存魔,年华似水依吾掌,浩荡青冥岁古休!” (番外)年之祸劫·荒古之岁 以岁古之初,启夕荒之末,化年关之火,天地烘炉为己身,灾息不灭无穷威,玄虚幽谷之内,荒古之岁诞生,末日浩劫开启。 “甫融合劫心与祸磷,她尚有缺点。” 面对浩劫降世,总有侠义并临。 素还真、燕霏実、寂寞侯,三大智者皆知将荒古之岁扼杀在诞生之初,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而另外三人,道者出尘却心系苍生,儒者无奈却愿陪好友,佛者寡言却早已拔剑。 面对近神威压,佛剑分说丝毫不惧,背后圣器朝前一落,鞘身如剪而开,冲霄圣气抗衡魔氛,佛牒开启,伴随六字真言环绕。 “喝!” 轻喝一声,佛剑分说踏步而上,天降圣器斩破黑暗,与此同时,同进退、默契佳的两位好友双剑齐出。 古尘、御皇双剑并出,是护,亦杀。 然而近神之魔,亦是三教顶峰首见,荒古之岁身未动,已引浩瀚魔气,玄引幽冥魔元,化巨掌排空一击,顿生风圈疾扫。 “铛!” 三声金属交击,三锋齐出,无功而返,三教顶峰虽未负伤,进攻姿态却是受阻。 随后一道人影觑准风暴之眼飞身而入,圣印天开。 法儒无私借三教顶峰佯攻之势从风眼窜入,制衡律典高抛而上,天极圣印依附书籍而开,扫除风圈同时,背后正法已然入手,一剑长驱直入! 不料半途枪尖突至,岁末之灾硬撼神剑正法,双方交接天地色变,荒古之岁上前半步,不世根基催动幽冥魔元,霎时突破先天神皇,顿令君奉天呕红而退。 近身之战更为凶险,所幸风圈已遭天极圣印所破,后方三教顶峰已然到来,接替败退的君奉天进行缠斗。 然而三剑同出,破不了枪围之防,连番交击之下,反震之威已然三人负伤。 后退的君奉天再度上前,在三教顶峰负伤之际接替,后方,素还真、寂寞侯双智联合,各运强招侧边杀入。 君奉天以己为盾,为素还真、寂寞侯创造空间,两人一剑一掌,欲传剑气、掌术入体,探得灾息所在,若是能够标记方位,便可击破灾息,只是融合祸磷、劫心,是否令荒古之岁的命门起了变化,尚且不知。 然而六人围攻,纵使六招合围,荒古之岁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悠然惬意,不过掌枪轻扫,顺破六大高手合招。 而在六人首退之际,最后三人亦是准备妥当了。 背负十三卦术,旁分四六智纹。 燕霏実对敌之间,多用十三卦术,而后一句除了形容其智谋过人之外,他尚有两道阵法,这三日除却疗伤,众人可没有闲着。 此刻六人共同后退,却是落在不同方位,犹如站立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上。 随后逸苒秋施展燕霏実所授阵法配合,六人足下金光细线极速蔓延,霎时六芒星痕浮现,中心锁定正是荒古之岁。 “六合困阵?起!” 六大高手通过阵法叠加之威,自然是比纯粹联手要减少更多的能量损失,六合困阵一起,随后便是六道光束凭空生成,在空中画出一模一样的六芒星,上下链接,空间封锁。 “区区困阵……” 荒古之岁轻蔑一笑,犹如臂使的岁末之灾贯向地面,欲以近神之力强行破阵。 逸苒秋见状,发指一转,变阵,阵变! “六合困阵?转!” 六芒星图案旋转中,自中心生成五角之星贴合五行,再化出八卦图案悬浮空中,最后在荒古之岁头顶生成巨大的阴阳鱼,就在黑白阴阳鱼贴合化为太极的瞬间,岁末之灾亦是狠狠的砸中了阵法底部。 一股强横冲击携带近神之威传出,先由底部五行图案分撒传导,再经六芒星图转向空中悬浮的八卦,最终冲击向了顶部的太极图。 经由三个步骤层层削减的近神之威最终由逸苒秋与君奉天六人共同承担,众人初受冲击不觉有事,但荒古之岁持续输入魔元,层层削弱的近神之威持续冲击,很快就会让众人气血翻涌。 此时,燕霏実运元于羽扇,黑色羽扇悬浮空中回旋自转来到太极图下方,以扇为引化出四道难辨虚实的光华链接上六合困阵! “齐天思?问地寿?四诊杀阵?开!” 四诊杀阵乃是燕霏実以医术里的望闻问切为原理开发而来,阵法以望气测敌真元流动,以真元震动闻声知敌经脉,以问攻为试探验证,最后切杀敌人弱点。 此刻阵法一起,将会显现目标气息,测知真元流向,紧接着,便是—— 君臣齐上,武都双擘各逞威能;岁魔独战,掌枪双绝丝毫不惧。 三方交接,燕霏実导引威能入六合困阵,将荒古之岁袭向自身与玉梁煌的真元威力尽数卸去。 而两人却借四诊杀阵震荡自身真元导引向荒古之岁。 霎时回声,阵法之下,荒古之岁魔脉显现,同时特殊的灾息微点亦是显露出来。 就是现在! 双阵并起,杀阵合围,只有一瞬机会,六合困阵在持续冲击之下已然摇摇欲坠,但四诊杀阵纵使显现弱点,最后一环问攻之击,要破开近神防御又岂是容易? 阵法一转,导引天罡神罚,紫电疾雷克制魔身,与此同时燕霏実再运绝学。 “十三卦术?水月金锋!” 以水月渗透,以金锋为斩,二者水金交汇可导电,配合四诊杀阵针对弱点生成的神罚之雷,燕霏実一招威能再增五成。 庞大的水月金锋生成之际,另一边的玉梁煌亦是首出苦思良久的极招,招式虽然只是初窥门径,发动起来却是威势赫赫。 只见玉梁煌长啸一声,一道虚影脱体而出化实,手持将军令,看不清面目,有若千面修罗。 随后,再一道虚影傲视天地,世间独我,手持君临剑,剑锋直指荒古之岁。 最后,玉梁煌本体龙气咆哮而出,如化金龙神甲,以身为引,龙者,自身身体便是极致的武器! “枪围所过?唯见修罗!” “剑锋所指?唯闻独我!” “身躯所立?唯留龙傲!” “三体一心?唯帝噬天!” (番外)年之祸劫·庆贺新年 在玄虚幽谷战火燃烧之际,行走在苦境红尘之中的映疏狂一路配合所见所闻,施展云聚符术,渐渐有了明悟。 最后他来到的武都皇城,玉梁煌作为穿越者,虽然受到苦境的熏陶,但骨子里那社会主义的熏陶做不得假,武都治下倒是安居乐业。 “喜悦,爆竹,红纸,云聚……” “以众生喜悦之念,染朱砂红纸为符,隐铭文于祝福文字,聚阵势修复之能。” “这就是您要表达的么?” “众生,芸芸众生……其力微乎其微,若聚集,却又是煌煌天威。”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错了,自以为返璞归真化凡,却未曾真正人间走一遭,映疏狂心有悟,真元动,道流仙息双剑嗡鸣以庆,入道,半步近神。 再睁眼,已是波澜不惊,映疏狂内心却是已有决断,“积累不够,近神一步之遥,就是遥遥无期,可惜,没时间了,该了结这一切了。” ————————————————— 双阵运转,九人合力,营造最终绝杀局面,武都双擘合力一击,水蓝月色导引庞然金锋,燕霏実配合紫雷缠绕,化旷世一击;千面修罗,单锋独我,皇龙之身,三体一心蕴极招,玉梁煌自创绝式现世唯帝噬天化三色回旋涡流,双招并击,屠神一击。 然而,在两人酝酿极招的时候,荒古之岁魔脉之内,魔元窜动,在四诊杀阵视觉之下,就像浑身经脉被火焰吞噬,黑金魔火缠绕周身,化烘炉魔甲,荒古之岁提枪运招,冷冽一掌,魔化无尽却留焦土。 “夕冥之土!” 一招尽挡双式强招,掌威过后,荒古之岁握拳回收再击出,却化万千剑影。 “年影之剑!” 万剑如影随形,渗出六合困阵和四诊杀阵,随后阵法破碎,九人齐退,素还真、逸苒秋实力较弱,寂寞侯伤病在身,燕霏実首当其冲,四人之伤颇为严重,转瞬化光撤离。 留下五人,玉梁煌龙气在身,君奉天身怀神皇之气,剑子仙迹、佛剑分说有疏楼龙宿主动挡招,纵使如此,除了儒门龙首凭借嗜血者之体恢复迅速,其余人等尽是口吐猩红。 “你们,拦不住吾!魔旋噬涛!” 荒古之岁连发两招过后,第三招已然到来,三教顶峰越过玉梁煌与君奉天,各运极招。 “万引天殊剑归宗!” “万代河山满江红!” “万谛一灭!” 道门玄气引万剑升空,儒门圣气贯地化万剑随后,释门佛气在中启佛牒斩魔。 三万合招齐出,儒道释三气贯联,对上至绝魔气,惊天轰鸣之中,地洞崩塌,六道光华瞬间回到玄虚幽谷,烟尘之中但见荒古之岁无伤窜出,一掌按在疏楼龙宿胸口。 “燃岁之火!” 燃岁之火,以命为薪,嗜血者之躯复原之能化作魔火燃烧之能,儒门龙首遭到一掌击飞之后,无奈只能盘膝运元压制。 剑子仙迹、佛剑分说在疏楼龙宿遭到攻击之时便已反应,古尘、佛牒一左一右合攻而上,后方,玉梁煌跃空挥剑压枪,荒古之岁以一人之能接下四人攻势。 制衡的刹那,君奉天以正法为引,导引九天之上,盘古云鲸背上天剑名峰的剑气窜出。 “睥睨寰宇荡红尘?万里天剑尽苍穹?向天借剑!” 云海仙门三大极招之一向天借剑问世,三教顶峰与玉梁煌瞬间退开,高空之上,万千剑气汇合一处,化作贯通天地的巨剑压下,直逼荒古之岁。 “强招,可惜,汝非近神,威能仍是不足!” 荒古之岁旋身一枪,岁末之劫枪威无尽,向天借剑之招霎时破碎,君奉天借机变招,将巨剑重新化作万剑冲刷向荒古之岁。 然而荒古之岁引元旋枪,又有烘炉魔甲护体,纵使万剑亦是难伤。 “炽陨?覆涛!” 交战至今,荒古之岁已感厌烦,魔元一运魔枪岁末之灾,顿时如天陨炽热,覆盖玄虚幽谷全境,之招击出,八方受难,招威未至,泄露的威能已让周遭道观崩塌破碎。 众人互看一眼,无奈发招阻拦再后退,然而天陨之招岂是凡力能挡? 就在这时—— “问道可知天数十,斩三尸,合三尸,周流不息;十三逆天而化道,映疏狂,应疏狂,仙唯此身。” 傲然诗号再现,回转的映疏狂一身星光点点,云聚众生之念,一念止招。 “云算天官?聚灵封岁!” 映疏狂挡下极招之后,不顾自身伤势,以自身为容器纳众生之念,施展浓缩版本的聚灵封岁,将荒古之岁束缚在玄虚幽谷之内。 然而以入道之能,半步近神的境界汇合众生之念,亦只能锁住荒古之岁,显现出灾息所在,而荒古之岁的挣扎亦是强烈。 “枪围所过?唯见修罗!” “剑锋所指?唯闻独我!” “身躯所立?唯留龙傲!” “三体一心?唯帝噬天!” 玉梁煌见状,再运自创极招,全数轰击在荒古之岁烘炉魔甲之上,霎时裂纹显现,背后,佛剑分说散去舍利,修罗之姿运使佛牒一剑贯穿灾息。 “万谛一灭!” 灾息破,荒古之岁犹是不死,受击一瞬更是魔元爆发,将佛剑分说与玉梁煌震伤后退,高空中,控制聚灵封岁的映疏狂“哇”的一声吐出鲜血,却是持续输出道元,同时,道流、仙息双剑飞出,将荒古之岁左右脚钉在地上。 “天剑唯一?天衣无缝!” 君奉天身化天剑,再以天剑之身运使儒门圣招天衣无缝,荒古之岁挣扎突然一停,天衣无缝粉碎全身,化作烟尘。 随后,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吾魂灵不灭,待吾修回肉身,就是汝等死绝之时。” 被一群人类蝼蚁围殴,让荒古之岁不免想口嗨威胁几句再离去,不了全身星光点点的映疏狂飞扑过来。 “你……” 惊疑之语戛然而止,映疏狂以身引众生之念,与荒古之岁同归于尽,在天空中化作巨大的烟花,烟花散去,显现“新年快乐”四字。 “师……师尊?!” 望着天空,逸苒秋呆了,只是眼泪止不住留下。 远方似乎传来了转点的钟声,新的一年来临,苦境,又一次免去了灾祸。 (番外)年之祸劫·后记 大年初一,清晨。 玄虚幽谷,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丝丝道韵。 逸苒秋早早起来做了功课,在吃饭之前来到一处新立的墓地,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师尊,玄虚幽谷已经封谷了,徒儿就在这里,永永远远的陪伴您。” ————————————————— 翠环山,玉波池,琉璃仙境,初升的太阳带来些许暖意,却驱不散人心的寒意。 “时局纷乱,这天下何时能太平?这芸芸众生,何时不苦?” 素还真叹息着,一旁的一线生给他倒了杯茶,“他们苦,你更苦,多少红尘事,都苦了你素还真。” ————————————————— 冷月残峰,朝阳斜照,云海翻涌。 眺望远方的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病好了很多,虽然都是错觉,但寂寞侯咳嗽是真的少了几下。 他翻看着映疏狂最后留下的话语,不禁皱了皱眉:“众生……这天下,人人如龙?” ————————————————— 武都皇城,大殿之内,太阳透过屋檐照射,显得不怎么两趟,殿上的烛光映出了两个人影。 “梁皇,不问吾真实的出身么?毕竟吾在求学于汤问梦泽之前,就来到了苦境。” 燕霏実不急不慢,似乎问的话与自己无关。 “军师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吾不会过多干涉你的来由,因为,军师是真心辅佐吾。”玉梁煌笑了笑,不以为意。 “能得梁皇信任,燕霏実感激涕零,只是如今,吾只能告诉妖皇,吾乃玳瑁化形。” “妖族?” “非也,亦不是梁皇所想的海族。” “哈,那吾,似乎有些猜到了。” 番外?年之灾劫?完 ————————————————— 附录:简略的原创人物设定 ————————————————— 年,岁,夕,年魔族三首,皆有不死功体。 年使剑,剑名年关之祸,功体命门乃其身上一片磷甲——祸磷。 岁用枪,枪曰岁末之灾,功体命名乃体内某一缕灾息。 夕耍刀,刀称夕荒之劫,功体命门乃其身上心脏——劫心。 以年为首,实力实则岁最强。 ————————————————— 周始相天?逸苒秋 称号:周始相天 姓名:逸苒秋 诗号: 道闻地数十二玄,进一十三为相天, 逸清风阕苒秋月,敝而新成试问仙。 他人形容: 十二为地数,周而复始,十三则相天,由地而天,敝而新成,一苒秋月。 背景:道教组织玄虚幽谷传人,一身修为已入地天之境。 武学: 周始相天[周天星转,始道唯一,相流归宗,天化阴阳,道周剑始相天阕] 武器:道周翩锋 术法:玄秋苒月,逸闻相天 阵法:周始相天困阵 功体:道始仙气[道始无常真元改版,威能减弱,但气脉较强,善于持久战] ————————————————— 周息返源?映疏狂 称号:周息返元 姓名:映疏狂 诗号: 问道可知天数十,斩三尸,合三尸,周流不息; 十三逆天而化道,映疏狂,应疏狂,仙唯此身。 他人形容: 十为天数,周流不息,十而有三,由天而道。复本返源,映照疏狂。 背景:道教组织玄虚幽谷谷主,一身修为已至道天之境。 武学: 周流不息[周天星转,流韵玄一,不疏本狂,息映仙华,道周剑流,道问天流,太上流息一剑周] 武器:流息双剑[道流,仙息] 术法:玄法?映心 阵法:周流不息剑阵,云算天官?聚灵封岁。 功体:流息道功[真元流息藏于全身,能可护体,真元量远胜常规功法,且调动速度更快] ————————————————— 称号:文星玳瑁 姓名:燕霏実 诗号: 一: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 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 二: 锦绣文星,卷帘更添帷幕,纸扇风舞; 玳瑁渺步,术卦还隐计毒,羽镜月孤。 他人形容: 背负十三慧卦,旁分四六智纹。 背景:来自海外的智者,游历苦境多年,曾求学汤问梦泽,认为玉梁煌是其等待许久的真命天子而决心辅佐。 智计超群,毒谋奇诡,但游历江湖,武力更是不差。 真实身份:[尚未揭露] 武学: 十三卦术[乾离天火,异否(i)封断,三元泰风,天泽神履(加速术),天尽焦梢,地泽鹏风,水月金锋,天水互讼,风卷水漫,山水朦胧(幻术),屯水天雷,厚德载物(物理防御),天阳生辉(治疗)] 四六阵纹 [四诊杀阵:以医术里的望闻问切为原理开发而来,阵法以望气测敌真元流动,以真元震动闻声知敌经脉,以问攻试探验证,最后切杀敌人弱点。] [六合困阵:以六合方位配合五行八卦太极打造的困阵] 第一百九十七章:千年一击 圣外峰群峦之上,三教顶峰强势降临,拦截异度魔界大军。 吞佛童子、戤戮狂狶联手一战佛门圣行者,佛剑分说佛牒在掌,对上魔者、罪者,梵唱钟声,佛门元力浩浩荡荡,其势难挡,纵是罪、魔联手,亦难动摇佛剑分毫。 贾死宰相一战儒门龙首,珠华璀璨之间,紫龙影翻飞挑拨,纵是贾子方刀剑归一,攻势难辨,然疏楼龙宿之上乘剑艺更是非凡,单剑轻松压制贾子方。眼见自身被压制,贾子方旋即刀剑癫倒,招路再变,龙宿眼露高傲睥睨之意,紫龙影招路也随之再变,贾子方转瞬添红,更感压力。 剑子仙迹一会长生匃皇,彝灿天再运《血邪令》极招,诡谲之威,诡异之能,玄妙莫测;剑子仙迹古尘出鞘,剑走轻灵,指捏浩诀,皆是玄门正宗;浩荡荡正气冲涤彝灿天血邪令邪气。 彝灿天见状,再纳根基浩然,翻掌间威势更胜,剑子见状,根基亦随之再提,白热之战,道邪交锋,一时之间仍难见得高下之别。 而另一边,谈无欲、慕少艾、羽人非獍三人联手欲阻袭灭天来之路,殊料变数骤生,熟悉之敌再度出现,三人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袭灭天来负手登高离去,旋即将心神收回,面对眼前敌手。 羽人非獍再对元祸天荒,寂灭刀一战天荒刀,相同的对手,羽人非獍虽曾胜过一场,心内仍是不敢大意,刀锋轻旋,六翼振羽凌空现,眨眼便是无数刀光,正是极速之下,连挥百刀,人快,刀更快。 却见樱花飘零,死寂之意渐浓,眨眼,妖刀出手,快的叫人不容喘息,同时百刀应招。 虚空之中,不见人影,不见刀锋,唯闻铿锵双刀碰撞之声不绝,数个呼吸之间,两道身影错身,细微的伤口,同时在二人身上爆开。 他,更快了…… 羽人心内暗道,挥刀,再入刀决。 另一处,慕少艾一战复生的魔界悍将螣邪郎,昔日阎魔旱魃败亡之时,玉梁煌、素还真化身的白发剑者、练峨眉携手共闯魔城,螣邪郎在同玉梁煌激战之时,分心为白发剑者所斩。 而今手持倒乂邪剃再现,薙刀虎虎生威,慕少艾翻掌浩流应对,七分攻,三分手,银针以应,面对螣邪郎攻势,慕少艾虽展全力,然仅能维持五五战局,面对螣邪郎欲发狂烈的攻势,慕少艾虽是步步退让,然药师沉稳面色未见改易,螣邪郎虽是嚣狂强悍,却也难以脱身。 第三处,谈无欲再战赦生童子,已是步步艰险。 赦生童子虽和元祸天荒、别见狂华二人同列三大守关者,但其实力远胜于其他两人,这一点从昔日烈阳谷外便可看出。 当时叶小钗、慕少艾、谈无欲三人联手,借速度之利,方才格杀赦生童子;而今只剩下谈无欲一人应对,凤流剑虽是剑锋挥洒,仍是不敌狼烟戟动,雷霆无绝;谈无欲应接不暇之际,赦生童子再解封印,功体暴涨。 谈无欲应对之间,虎口已见猩红滴落,月才子仍是咬牙坚持。 ------------------------------------------------------------------------------------------------------------------------- 祈天空海天池内,一页书闭眸静待天时,眼前但见一团光华璀璨,圣气萦绕之物,难辨面目。 根据一步莲华所留书信,天时至时,千年一击外围圣气结界会有所削减,而这正是一页书之时机,皆是需一页书以自身根基突破被削弱之后的圣气屏障,手持圣器,将僧血灌注其中作为驱动之源。 而此刻立于祈天空海外围千丈双子峰的殷末箫、苍二人便会以至柔、至刚、至韧的神物天君丝为弦,搭起千丈天弓。天弓搭起后,天君丝顿时布满两大高手功力,一页书再将其纳入体内,转化成佛门武学,射出千年一击,诛杀异度魔界核心的魔龙,断绝魔界源源不断产生的魔兵魔将。 而这对于殷末箫、苍二人,压力可说不小,作为核心的一页书,更肩负着突破结界、转化功元、射出千年一击等多个使命,更不可在战前有丝毫耗损,这也是谈无欲等人百般设法拦阻异度魔界大军的缘故。 然而,袭灭天来终究还是登上了此地,看着闭眸的一页书,魔者把摩挲着手中的佛珠,面带玩味。 “佛者孤身立于此地,未免显得凄凉。” “梵天只叹,邪魔不绝,荼毒苍生。” “心魔不绝,魔自不绝,苍生所在,便有欲,欲者生魔,苍生不绝,欲望不断,佛者着相了。” “可惜,圣尊者一片心血,付诸东流。” “魔者亦觉得可惜,吾虽不知一步莲华留下什么计划,但袭灭天来于此,佛者便难有作为啊。”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一声笑尽英雄,虽只计划重要,然眼前局势已是刻不容缓,一页书转瞬提元纳气,便要出招,就在此刻,风沙忽起,遮天蔽日,烟尘乱舞间,凌厉刀气如涛如潮,袭灭天来掌一按,魔息卷动,刀气虽利,难伤魔者分毫。 “又是汝,数日前外阻拦吾的刀者。” “朱颜岁岁老金微,砂碛年年卧铁衣。明镜不须生白发,风沙自解老朱颜。” 风飞沙持刀再现,横拦于一页书同袭灭天来中间,虽是面对强敌,气质仍如先前一般,如风沙般缥缈难定。 “一页书,计划,不可有失。”风飞沙神情凝重道,“此处交吾。” “……袭灭天来不俗。” “风飞沙自有应对之道。” 风飞沙非是袭灭天来对手,这一点一页书看出不难,风飞沙自身心内亦是明了,一页书见对方如此坚持,计划之前,也只可退让,但相助之意,仍是留存于心内。 “刀者,那便用你的刀,拦下袭灭天来吧!” 话语落,魔者提掌便攻,风飞沙掌中刀,刀光急杀,配合风沙之势,更是强悍,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风飞沙全力施为,仍是无法撼动袭灭天来半分,二人甫交手,不过数招,便已落入下风之中。 而此刻,天时变化,氤氲圣气受特殊天时影响,护持结界削弱,一页书心知机不可失,骤提浩荡佛元,强破圣器结界,欲取千年一击。 第一百九十八章:杀机现 琉璃仙境,正道、魔界人马齐聚圣外峰内外,为一步莲华之遗计展开大战之时,为了素还真之安危,苍亦派遣赤云染、白雪飘、翠山行照看素还真之情况。 三人虽在琉璃仙境之中,心却仍不可避免的担忧远处圣外峰之战况。 “唉,可惜无法在苍之身边,并肩作战。”白雪飘为六弦最幼者,性情直接,对于参加战事,诛魔卫道的行为也有着极高热情。而今圣外峰上的正邪大战,其不能参与,心中不免遗憾。 多年同修,赤云染自知白雪飘性情,劝说道:“素还真现今情况不明,魔界未尝不会对素还真下手,弦首要我等顾守于此,亦是考虑大局。” “吾知道了,倒并非是不愿,只是,唉。”白雪飘摇着头,正欲重归静坐之态。 此刻,始终端坐冥想的翠山行却是猛然睁开双眼,神色颇为凝重的看向琉璃仙境之外。 “翠山行?”赤云染察觉翠山行之异状,一挑秀眉,此刻,黑云压顶,一派风雨欲来之像,赤云染亦察觉气氛之变化。 “戒备留心。”气氛愈发倾轧,翠山行眨眼化现天一剑弦,持兵在手,冷观风云之变。就在此刻,但闻两声诗号声响,两道身影,一狂一妖,强势降临琉璃仙境,问杀而来。 “文掌古今,武贯寰宇;天下纵横,唯吾不败。” “众生皆罪,如来悲泣;地狱不满,誓不成魔。” 轩辕不败、玉佛爷,现今的阿鼻地狱岛之主,昔日的南域罪人岛之主,双强联袂来到,琉璃仙境之上,气氛肃然紧逼。 “来者何人!”翠山行上前冷声喝问二人道,回应他的,却只有轩辕不败一声冷笑。 “玉佛爷,汝上,亦或,吾来?”名列玄宗六弦的道子,在轩辕不败眼中,尚不如圣阎罗来的趣味,狂人罪者眼中,只有轻蔑二字。 “一同动手吧,速战速决,以防有变。”玉佛爷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亦是淡然。 纵然玉佛爷的实力不如轩辕不败强悍,但作为横行南域一时的地狱岛之主,如赤云染、白雪飘这等根基,他自也不看在眼中。也就翠山行值得他睁眼以待,也仅仅只是正眼以待而已。 “狂妄!天一剑宗!”眼见两人来者不善,翠山行决意先发制人,细指一拨翠玉琵琶,眨眼,一口碧青利剑自琵琶中飞射而出,凌厉剑气转瞬淹没轩辕不败,轩辕不败却是无动于衷,剑气凌厉却是难破玄绝流之功体,待到剑气尽散,轩辕不败抬掌,守御之后即是绝伦反击。 “玄流贯天!” 但见洪流元力汇纳轩辕不败手指之间,旋即无边浑力尽在一指点出,翠山行之碧青配剑难承强力登时崩毁,余威更是不减半分直逼翠山行;翠山行尽提玄宗根基,拨弦化功,层层消磨轩辕不败之极招。 然对手之强悍,远超翠山行所料,只闻一声惊爆,琵琶脱手,翠山行退步呕红,眼中显露惊恐之色。 “翠山行!”赤云染眼见翠山行败退,转手间三弦琴入手,伏魔三徵连荡一式直取玉佛爷。 玉佛爷手上动作一缓,指拈兰花,变化万千,眨眼间便化消赤云染攻势于无形之间。 “白雪飘、赤云染,你们带着素还真,离开!” 片刻变故骤生,翠山行便已猜想到眼前二人的目标,心知死战自己三人绝不是对手,唯有自己豁命断后,为两位同修争取些许逃生机会。 “仅凭汝,便想断后,是高看了你自己,亦或是低估了轩辕不败!”话音未落,轩辕不败狠手已然再出,直取翠山行,此刻,却是一道白影冲出,掌凝寒流,硬撼轩辕不败,却是难撼强敌,反被震退数步。 “赤云染,带素还真离开,此处有我和翠山行二人。” “白雪飘,你……” “赤云染,带素还真离开!” 此时,翠山行亦呵斥道。眼前强敌,仅凭他一人难以应对,连同白雪飘施展合流之招,胜负亦是渺茫。 然正道之人,既以素还真相托,护卫素还真,便是职责所在,玄宗道子,虽死无悔! “你们二人,唉。” 心知眼前已无他法,赤云染心中悲痛,也只得当机立断,退入琉璃仙境更深处,带素还真逃离此地,而翠山行、白雪飘,各握弦器,同对强敌。 “虽知无用,亦不退让,倒是好胆气。” 口中虽是说着赞美之词,然轩辕不败之冷眼,却是不见半点赞许的味道,在轩辕不败的眼内,这世上仅有能让他感觉趣味的人,和无意义的人。 眼前心中已存死志的玄宗二弦,分明是属于后者。 “杀!” 一声杀,白雪飘尚有稚气的面孔显露一分肃杀,奉弦随动,音攻跌宕,翠山行虽失宝剑之利,然碧玉琵琶声音动,双弦之乐合攻轩辕不败,却见狂然之人袖鼓黑风玄煞,强势抵住双弦联手一击。 “玉佛爷,你去追那名女道者吧,此二人,轩辕不败还想玩弄一番。” “那便预祝,愉快。” 玉佛爷浅浅一笑,追踪赤云染而去。 而白雪飘、翠山行初招失利,未见灰心,多年同修默契在心,皆运玄宗上乘步伐周旋,配合弦音扰敌;二人心知,困住轩辕不败,赤云染逃生机会,无疑会大上不少。 然而玄宗步伐虽妙,但根基之差难以弥补。数招之后,轩辕不败已然觑破二人联手之破绽,双手箕涨,悍然玄力一运,罡风疾旋成刃,看似精妙无穷的二人配合,转瞬遭轩辕不败以摧枯拉朽之姿破坏,玄宗二人再度见红败退。 “你们二人,不该只有如此实力,使出最强招吧,莫要在黄泉路上,留下遗憾。” 再败二人,轩辕不败面色仍是淡漠,眼中还带着几分期待。 而翠山行、白雪飘,相视一眼,皆已看到对方眼中展露而过的决意,天一剑弦、奉弦,双弦同运,再运二人昔日名动玄宗之合招,霎时道威冲霄汉,正气荡魔邪。 “奉弦归一!” “倚天披瑟!” “双式合流破魔招!” 最强之招,双弦合流,沛然道威直取轩辕不败,使得不世狂人面上,此战首现喜色。 “有趣,那轩辕不败,便以此招回敬!暗潮风云绝天地!” 第一百九十九章:有界名识 禅天境,凌云地,有禅声钟鼓,亦可见云海百幻,一处世外之境,其中居者,自也是世外高人。 此刻,但闻禅音拨弦,声传八方,汇聚一处,莲池之上端坐之人,赫然正是——清香白莲·素还真。 昔日素还真、谈无欲二人联手一探异度魔界,素还真误入魔界之门,于门内魂识遭受重创,导致残缺,在正道之人设法恢复素还真意识之时,受到重创的素还真魂识却是穿梭奇妙空间,来到一个不属天,不属地,不入三界,不入轮回的虚幻之境。 素还真在这片虚幻之境中结识一人,正是此刻正于亭内弹奏禅音之人,名唤风天·释云生,更自释云生口中得知,此境名唤识界。 识界,简而言之便是由人的意识所凝聚而成的一个虚幻世界,包含恶思、善念、欲望、怒意、各种妄想思考、心之所想,以及人心深层的意识等,因为识界的存在关乎人的意识,所以识界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境界当中,与人的连结也是在于意志。 当前识界之主名唤玄貘,下有幽厉五神,正汲汲营营于收集五颗九转灵心,开启识界和苦境人界的通道,以达成其争霸之心。 素还真心知,若是真让玄貘达成目的,对当前本就灾祸不断的苦境定然又是一次重大打击。故帮助对玄貘存有对抗之心的释云生、以及五神之一的人性之望·泰逢同玄貘势力进行周旋,也有不少建树。 随着素还真灵识渐渐复原,离开之期也将近,此为识界规则,纵然是释云生亦无力扭转,素还真也只得在此之前,作下更多布置,拖延识界入侵脚步,为苦境争取时间。 “素还真,你的时间不多了。”释云生停下手中的七弦琴,看向素还真道:“识界之中,玄貘为唯一之主,纵然周旋,然兵力之差,非是智谋可以补足。吾和泰逢会尽力拖延,至于人界,全赖汝了。” “素某拼上性命,也不容野心家阴谋得逞。”素还真一头白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相较正道之人熟悉的素贤人,这般模样倒多了几分洒脱。 “另外。”释云生点了点头,手中一道紫霞闪过,却见一把道门长锋,在赭红缎带的包裹之中,跃然出现在素还真眼前。 “此物乃是吾偶然所得,上边残存着道门之气,应是苦境道门之人所有,此番汝可一并带出。” “此物?”素还真在这把长剑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不似苦境道门,反而更像是道境玄宗的气息,“劣者明白了。” “有劳了。”释云生再引真元,气贯通神,凌云地之内,金光开道,笼罩正端坐莲池的素还真,金光过后,素还真灵识魂体,已然不存识界。 ------------------------------------------------------------------------------------------------------------------------- 琉璃仙境之上,翠山行、白雪飘双式合流破魔邪,浩荡道威,终是不敌轩辕不败,暗潮席卷之下,玄宗二弦,当场气绝身亡,琉璃仙境亦在余浪之中崩毁。 而琉璃仙境之外逃亡的赤云染察觉身后动静,心中纵有千般悲愤,亦只能强压心头,泪洒天地的同时,真元急运,脚步更快几分,带着素还真是肉体急脱身后追杀。 然赤云染虽已拼尽全力,怎奈身后死神脚步却是更快,但见一道如魅如幻的身影穿梭林间,秀手轻抬,杀招再现。 “魔海无边!” 杀掌一式,魔海无边,眼见身后杀掌将至,赤云染顿步回身,三弦琴急转拨弄,阵阵道门玄音随琴声而出。 “玄波无极!” 玄波涛涛,魔海无边,冲突一瞬,余威再震赤云染,赤云染嘴角溢红之际,更借余浪加快自身脚步,速度又快了数分。 “你,能逃得了吗?!” 妖异之声,赤云染虽是加快了动作,仍是挥之不去,但见身着龙袍的身影腾挪再运,又见快招连环,赤云染不过应对数合,便已中掌败退,再添新红。 “交出素还真,佛爷尚可留汝全尸。” “赤云染,只有三字回应,不可能!” 赤云染秀眉一挑,三弦琴动,浑厚道音连连,再对眼前强敌,玉佛爷翻掌化纳无尽魔涛邪力,纵然赤云染全力施为,亦是难敌,不过数合又见接连中招。 战不过,逃不得,赤云染虽是坚韧,此刻心内,亦不免灰心。 非是为自身性命,而是为此刻背上之人,更感自己有负弦首、正道等人之重托,白雪飘、翠山行二人牺牲。 “道者,汝很坚韧,吾甚至有意,让汝一补罪恶九凶牙之缺了。” 一声冷笑,玉面佛爷掌运千钧之劲,再度拍落,赤云染三弦琴难承凶力,随之崩毁,赤云染本人倒飞而出,素还真肉身也随之倒落尘埃。 “中原正道第一人,清香白莲,而今却只能如死狗一般,任人宰割,可笑啊。” 赤云染重伤在身,再难站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佛爷一步一步走进素还真意识全无的肉身,缓缓抬掌,就在此刻—— “这般说来,似乎确实是凄惨万分啊。” “嗯?!不对!” 突来言语,玉佛爷心内警铃大作,掌下更快几分;然素还真之肉体,此刻爆现霞光,烟尘之中,一道人影,悍然对掌迎上,玉佛爷只觉对方根基,犹胜自己数分,拼掌一瞬,根基不及,连退数步。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再见拂尘荡,雄力再荡,玉佛爷再退数步。 素还真竟然复苏,不妙,退…… 心知事已不可再为,玉佛爷虚晃一招,攻向赤云染,抽身而退,素还真为赤云染挡招,亦无力再作追踪。 “赤云染姑娘,抱歉,素某来的迟了。” “素还真……” 素还真复苏,危机得解,重伤之躯终是再难支撑,赤云染随即昏迷过去,口中还喃喃着白雪飘、翠山行的名字。 “白雪飘、翠山行,素还真复苏,无恙了……” “我们都看到了,赤云染,代我等二人向弦首致歉,未来诛魔之路,恕翠山行和白雪飘,无法再和他同行了,也请你,多加保重。” “不,不可啊……” 虚幻之影,终归黑暗,熟悉的音容笑貌,此刻尽归黄泉,是魂,是梦?又有谁人可知…… 第两百章:圣器张弓诛魔龙 圣外峰上正邪大战,心筑情巢变故再生,得悉正道动向,担忧东瀛一方从中作梗的莫召奴尚未及展开动作,心筑情巢之外,便被杀网笼罩。 刑天、穷奇、无肠、朱蛾四异忍者,由东瀛势力夜摩市二副北野真带领,排下杀网,围困心筑情巢。 早在当年东瀛内乱之时,真田龙政便已布局,先后有不少暗探潜入中原,为了给这些暗探构筑根据地,真田龙政乃以出身东瀛旭日流的八分仪为首,创立夜摩市主导各项交易,并派遣忍术高手北野真为二副,率领四异忍者在武力上辅助八分仪,利用黑市交易和人力契约搜罗中原的珍贵武典、秘宝,分批送回东瀛,扩充东瀛实力。 这便是夜摩市的由来。先前莫召奴返回东瀛,曾在东瀛偶然见得中原秘籍,心中乃生怀疑,故返回中原调查,然甫查探到夜摩市的存在,尚未深入,东瀛大军接踵已至,中原正道失去了拔出夜摩市这颗中原钉子的机会。 “北野真,围困心筑情巢,是京极鬼彦的命令?” “是谁的命令,重要吗?莫召奴,今日你走不出心筑情巢。” “那召奴,便只有得罪。” 一声得罪,纸扇翻飞,白衣飘然似现,一招一式更极尽精巧,全无杀意,旨在制敌;四异忍者配合无间,刑天为四异之首,刑天刀法刚猛非常,却又猛中藏变;穷奇体型魁梧,身披重甲,所向披靡,二人联手强攻,以力夺巧,一左一右,合攻莫召奴。 无肠练就防御性极高的玄武真体,身躯软若无骨,莫召奴掌劲尽数为之卸去,但见水袖周旋,莫召奴攻势尽消,难占上风;更有朱蛾于战局之外策应,身上暗器忍具不绝。 莫召奴虽是根基占优,然四异忍者配合默契,忍术更是玄妙难测,使得莫召奴虽有优势,却是难能退敌,此刻北野真缓缓拔刀,正欲再加入围攻之局,心筑情巢之内,凌厉剑气飞射而出,直指北野真。 “剑起风云行!” 挥刀断气,一式呵成,初招一会,北野真眼露认真,“高手!” “壮志凌云伐长空,漂泊天涯问侠踪。今,一夜千里;明,笑看苍穹。” 汲风剑,剑无踪,正是暂住于心筑情巢,尚未洗清自身嫌疑的汲无踪拔剑相助,一对东瀛忍道高手,眨眼之间,刀剑交会十数合,各自赞叹之余,心中也更多了几分谨慎。 ------------------------------------------------------------------------------------------------------------------------- 圣外峰群峦,三处炽烈战火,交织百里烽烟,三教顶峰、黑道联盟、谈无欲、慕少艾、复生的异度魔界魔将,激烈的碰撞,挥洒大地的朱红,只为各自立场,只为最终的目的。 天池之内,风飞沙激战袭灭天来,愈战愈是艰险,然其心知计划重要,虽是困难艰险,也唯有全力以赴,而此刻,天时至,圣气削弱,一页书提不世之根基笼罩周身,强行突入结界,双手紧握千古圣气诞生之圣器——千年一击。、 就在一页书握上千年一击之刻,千年一击两侧握柄弹出利刃,刺入一页书手腕,源源不断的开始汲取圣血,一页书强压内外交逼之痛苦,任由结界反冲,圣器汲血,泰山不动,佛者闭目凝神,为静待雷霆一击。 而此刻,双子峰外,苍、殷末箫同时展开动作,但见天君丝动,至柔、至刚、至韧的神物,随着二人的动作,攀升双子峰,天君丝亦缓缓拉伸,渐成弓弦。 “两百丈……” “三百丈……” “四百……” 奔驰的脚步,节节攀升的功力,苍、殷末箫各执一端天君丝,所过之处,有若擎天利刃,无物不切,无物可挡。 “七百丈!” 随着距离渐高,二人缠绕着天君丝的手虽有软银手套为护,但手套承受终是有限,但见天君丝切割手套,二人掌心见红,但二人脚步仍未见停歇,渐至千丈之距。 “喝!” “哈!” 同时停步,转身,嘴角的鲜血,是功力催至绝顶的见证,然二人诛魔之决心,不见半分懈怠,无视自身伤势,更是坚决迈步,无论是苍,还是殷末箫,皆未见迟疑,终见,豁尽全身气力,二人同时到达双子峰之顶端。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 扬弦一刻,一页书之精气神亦臻至顶峰,登顶天人之境,赫见圣血催圣气,神力开神弓,一页书再催沛然根基,强破结界,终将千年一击带出结界之外,更一跃而起,直飞千丈,持神器,以千丈双峰为弓,天地奇物为弦,千年圣器为箭,纳佛血,容两大高手之力。 “千年一击!” 千年一击,雷霆霹雳,重现太古天弓神话,谱下百世不朽传说,如流星般疾驰射向异度魔界,突破层层阻碍,直往异度魔界而去。 “不对,那个方向,是异度魔界!”直至此刻,袭灭天来方察觉正道之目标,然而为时已晚。 但见千年一击势如星殒,直往异度魔界魔龙核心,身在异度魔界的九祸察觉异变,随运全身魔功以阻,同时魔界之内无数魔将亦是出手,连同魔龙自身,同时出手,意图阻挡灭世之灾。 然而千年一击,竟似无坚不摧,仍是不改目标。 “不可,赦生、螣邪郎,异世之燄·蚀元火海!” 豁尽功元,不惜性命,九祸身立魔龙核心,逆天而行,然诛魔圣器之威,纵然魔界联手,亦难抵御,但见阵法仅只一瞬,便已化作齑粉,魔龙核心随即遭千年一击贯穿,九祸更遭破灭余威彻底吞没。 就在魔源被毁一刻,千里之内,山河倒灌,天崩地毁,一派末世景象,而正和谈无欲等人缠战的转死复生的诸多魔将,此刻尽入烟尘一般消散无踪。 “啊,成功了。”谈无欲随即坐到在地,独对赦生童子,纵然是月才子,亦是险象环生。 而此刻,战局之外,两道身影,已然锁定了双子峰上那道神人身影。 “月神姑娘,三次出弓机会,目标已定,此刻双子峰上的三人,一页书、苍、殷末箫。” 第两百零一章:月神扬弓 事实上,这场突然爆发的魔物攻城的持续时间并不久,以山丘矮人的巨大步伐和不低的级别,一路狂奔着赶到王城,也没有花费太久时间。 尤其是回来的一路上速度更快。 但是,这支魔物大军对这座城市的破坏却是巨大的。 这不是魔王城组建的魔物大军,自然不用受到约束,不会只执着于城墙,也不只执着于用普攻,那真是满天的魔法弹幕乱飞,城墙上设置的防御魔法阵被激荡起一道道波纹。 城墙上的守军山丘矮人们更是只能架着盾牌作为防御,却没有余力反击。 因为魔物的数量太多了,仿佛捅了马蜂窝,不但周围漫山遍野的都是魔物的身影,连天上也布满了天空。 “难道我们要完了吗?” 此时城内的人们,不禁都感到绝望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响彻天地的凤鸣响起,紧接着,朱雀不但浑身散发着金红色光辉,更带着浑身的火焰,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焰火线,拍打着巨大羽翼在城市上空迅速划过。 她飞过的这一条路上,所有挡在前方的魔物都被她撞上即死,周围的魔物,远一点的会被她拍打羽翼带起的狂风吹飞,近处则被拍打的羽翼拍碎,或是被她带动的熊熊烈焰烧成灰烬。 圣兽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恐怖如斯。 “吼。” 蛟鳄仰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她的性格有些暴躁,更是圣兽中最好战的那个。 蛟鳄的身躯虽然庞大,但是一点也不笨拙,反而是她最强有力的武器。 往往随着蛟鳄一次摆尾,周围一大圈魔物就会被她轻松剿灭一空。 尤其是随着蛟鳄以自身魔力召唤出一片地下泉水,在她的一年中,为自己的身躯裹上一层防护后,她开始横向翻滚了。 以蛟鳄的庞大身躯,那就像是推着一根十几米粗,上百米长的巨大滚木似的。 而且以蛟鳄的级别与力量,不止是吨位可怕,任何被她滚过压倒的魔物都无法再起来,杀伤力如此恐怖,简直恐怖如斯。 不过当蛟鳄杀红眼的时候,在她下意识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气怒吞几百上千只各种魔物时。 “嘭。” 高健一下落到蛟鳄的头顶,拿手拍拍这个杀红眼的大家伙,提醒道:“不许随便吃东西,脏不脏啊?” 蛟鳄的嘴角抽了抽,这家伙管的太宽了,她们虽然是圣兽,可是她们战斗起来,其实与普通野兽也没什么区别,所以除了锋利的爪牙以外,锋利的牙齿和强大的咬合力,自然也是她们的利器之一。 结果高健渐渐把她们的武器封印了。 蛟鳄倒也不想听话,可是高健形容的很恶心,什么肚子里都有什么之类的,让人不好下嘴。 另外两侧,小白化作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白泽也显出真身,是个狮子身体,但是却额外长着一双尖锐长角,以及带着山羊胡须的威武模样。 两姐妹也在魔物群中横冲直撞,而且都说龙从云虎从风,小白的一双爪子本就尖锐,此时又被她附着了一层风属性,每一次挥舞利爪都会带起一道可怕的,刀刃状的风刃。 白泽也不遑多让,白泽的能力让她深知所有魔物的名字、能力以及弱点,这一眼扫去,她已经熟络于心,细腻的针对那些魔物的弱点,以更直接的方式迅速解决。 四圣兽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她们都是五千级。 曾经的几百年中,只靠白泽一人之力就足以把如今这些魔物挡在矮人王国境外不敢靠近和撒野,现如今可是有四大圣兽,魔物大军立刻就要被杀到崩溃了。 其实威胁着魔物大军的除了发威的四圣兽以外,还有三个不起眼的人类。 希尔作为法爷,此时却以身犯险,竟然勇猛无比的杀入战场,挥舞着那根魔杖与魔物大军近身战斗。 此时的希尔是八千级,这让她即使作为法师职业,力量方面的属性也并不会太低,又是七英雄职业,还是大贤者,听起来比贤者的格调更高的样子。 以希尔的属性,就是七千级的战士的力量,也不如她啊。 加上以前还有过常年训练的经历,这让希尔把那根魔杖挥舞的有模有样,每一次挥动‘长枪’,锋锐的枪尖都可以轻易劈开目标。 甚至当她开始注入魔力,每一次挥舞都可以轻易发出一道道或是水属性,或是土属性的剑气斩时,杀伤力变得更加可怕了。 周围的魔物转眼被消灭了一大片。 艾西莉亚就更了不得了,毕竟艾西莉亚现在才是剑圣(战士)啊。 随着她很快适应了现在的战斗模式与风格,艾西莉亚立刻化身绞肉机。 同样拥有八千级,而且属性加成方面全都往力量方向靠拢,速度也更快,这让艾西莉亚如鱼得水,在魔物群中杀的如入无人之境。 每每随着艾西莉亚挥舞长刀,周围的魔物就倒了血霉,不止是被砍杀那么简单,而是被锋利的刀刃轻易切开身躯。 如果是竖着切的,那就一刀两断,如果是横着切的,四肢着地的魔物有的会被切掉四肢,有的会被从嘴里进入,直接切掉整个后背,脊椎骨也尽数碎裂。 “好刀,”艾西莉亚眼前一亮,兴奋的不能自禁。 不远处的希尔羡慕的很,忍不住喊道:“艾西莉亚,放个大招。” “好,”艾西莉亚也兴致勃勃的,立刻改为双手握刀置于身侧,在蓄力一番后,猛的挥刀往前方斩去。 “剑气斩。” 她这一招其实只是最基础的剑气斩,但是首先是她的级别不简单,有八千级。 然后是她的职业也不简单,不是战士,也不是剑士,而是剑圣。 最后,她手中的武器也不简单,不但材料都是很超级的那种,还被高健附加了数个属性。 于是‘嗡’的一声,战场上突然出现一道可怕的剑刃剑气,长度轻松超过了上万米,或许都要把整个战场给涵盖了。 也即是说,貌似连眼前那座城市,也被包括在涵盖范围之内了的样子。 高健傻眼了,这帮傻妞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你们说清楚。 第两百零二章:神风来袭 圣外峰上,三道箭矢破空,分取一页书、殷末箫、苍三人,甫射出千年一击的三人,皆是气空力竭,自是再难阻挡神弓神箭的不世威能。 一页书遭箭矢贯体,钉于石壁之上,风飞沙连忙带起走脱,于脱离当前战局;另外两处的苍、殷末箫重伤之躯下,亦是咬牙坚持,欲同众人会和。 然此刻,兵戈杀声起,圣外峰内外,东瀛精锐神风营有如神兵天降,团团围困圣外峰。 “这种装扮,是东瀛之人,不妙!” 山道上,谈无欲、慕少艾、羽人非獍欲同一页书等人会和,行至半道,无数暗器有如雨下,三人脚步停顿,格挡攻势,却见无数黑衣蒙面之人,手持太刀,冲杀而上,三人反击以应,对敌过招,眼见对方进退联合,皆有章法,便知眼前杀手来历绝不普通。 谈无欲虽通过秦假仙口中得知东瀛入侵之事,但是却未料想到,对方竟会来得如此之快,更未想到,对方的攻势,竟然是直取要害而来。 “根据情报,眼前三人当是中原正道的谈无欲、慕少艾、羽人非獍,羽人非獍交吾,另外二人,你们应对。” 军阵之中,一个穿着暗红战袍,身披大铠,面上印有龙形图腾的人缓缓拔刀。 龙斋十三介,东瀛四国秘谷血龙孤族的承脉者,同时也是神风营大武卫兼殿前护卫;而他身侧,分别站立着一名发衣皆白若霜的美妇人和一名外貌清秀英武,发衣皆黑的英武中年男子。 二人分别为巢日雪音和神藏绘马,乃是神风营所属上忍武卫,夫妻二人并称为北行道吹雪二人组。 随着龙斋十三介杀令下达,巢日雪音、神藏绘马二人同时出手,锁定谈无欲、慕少艾二人为目标,甫经大战,有所消耗的二人应对神风营精锐已显艰难,如今再对上两名神风营上忍,二人顿入困局之中。 “东瀛此举,是要和中原开战吗?” 回应谈无欲问题的,唯有沉默,神藏绘马湛刀横扫,冰寒之气刺人肺腑,威能不俗,谈无欲先前与赦生童子交手,负伤多处,而今面对神藏绘马同神风营士兵围攻,月才子凤流剑急挥,连斩数人,但东瀛忍术难测玄妙,谈无欲自身虽谨守不失,但也难脱重围,气力渐耗。 “你的对手,是吾!” 眼见谈无欲、慕少艾二人陷入困战,羽人非獍欲出手援助,此刻孤血刀落,横拦寂灭刀前,龙斋十三介冷然一对羽人非獍。 “来吧!” “杀!” 一声喊杀,孤血刀快斩一瞬,龙斋十三介人影亦随之模糊。甫出手,甫出刀,龙斋十三介便是全力以赴。 眨眼之间,刀锋破空而至,已然杀到羽人非獍身前,直到此刻,寂灭刀方才起势,但见寒气一转,寂灭刀过,眨眼一招,龙斋十三介方才觉察刀风掠身,再回顾,孤血刀所斩,仅是一道残影。 一刀斩空,龙斋十三介背后空门显露,寂灭刀出一瞬,龙斋十三介已是一刀后发回拦,止住羽人攻势。 然一步受制,便失先机,初招被阻,羽人非獍神态自若,寂灭刀出连环攻势,绵密刀锋叫人应接不暇。 “汝,不凡也。” 然而,此刻龙斋十三介面上龙形图腾骤现赤红之色,孤血刀迅疾如雷,丝毫不在羽人快刀之下,立改二人交战情势! “血龙孤回!” “四翼!” 快刀,迅刀,互不相让,霎见衣角翩飞,片刻血红,二人同时退出数步,紧盯各自对手。 湛蓝光辉,血色刀芒,瞬闪即逝,正是武斗再开,生死交锋! ------------------------------------------------------------------------------------------------------------------------- 天池之外,风飞沙带着遭烛龙之箭贯穿,身负重伤的一页书急急而奔,此刻却见一道黑影自地底百丈冲出,正是袭灭天来追杀而至。 作为亲手开启仙灵地界之人,袭灭天来自知中计,而今唯有以一页书之首级返回魔界复命,方有解释的机会,故佛魔归一之功体尽纳,直取风飞沙。 “沙浪无尽!” “刀者,你引动袭灭天来的杀意了!魔佛掩天掌!” 沙浪无尽,遮天蔽日,正是断后之招,然袭灭天来之杀意翻腾,一掌掩天,转瞬即破风飞沙刀招,余威更扫风飞沙,刀者嘴角见红,脚下步伐更快。 此刻,却闻一声狼嚎啸天,一道枪影,自林中穿出,风飞沙全无防备,一招重创,连退数步。 “今日,百世经纶,必死无疑!” 一步一惊尘,一步一飒沓,正是东瀛悍将,神风营中将京极鬼彦问杀来到,枪锋直指风飞沙背上的一页书。 “嗯?你是?!”袭灭天来皱眉。 “东瀛,京极鬼彦,助你一取一页书之首级!” 前有恶狼,后有猛虎,风飞沙重伤在身,背后一页书重伤昏厥,此刻已入绝境! 另一侧,双子峰上,重伤在身的苍、殷末箫拖躯前行,此刻前路上,却是杀神来到,无常索命。 “冷指花魂!” “犬若丸!” 两处地,双子峰,苍、殷末箫面临各自杀劫。冷指花魂,京极鬼彦麾下第一杀手;犬若丸,东瀛白狐国领主。 东瀛高手满身杀意,目标锁定,眨眼出手,苍、殷末箫二人凝神应对,重伤在身的二人,此刻已入绝境! ------------------------------------------------------------------------------------------------------------------------- 封锁的北隅,紧闭的武都,今日赫见威风至,一杆大旗镌秀一字,迎风招展,自远处望去,正是——枪! “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 “南渡铜驼犹恋洛,西归玉马已朝周。牧羝落尽苏卿节,五字河梁万古愁。” 枪界高层,枪相·武云召、玉侯·照夜白,威风凛凛,率领枪界人马,强势来到。 “玉梁煌。”照夜白负手立于梁皇殿上,凛凛之姿,仍是一如当年一般高傲:“枪界有传,当年玄域天枢之事,乃是你贪图玄域天枢枪谱所为,今日,吾与枪相,前来查证。” 枪界……这便是寂寞侯你的手段吗,拿枪界做刀,牵绊吾之脚步。 玉梁煌的手支撑着他微微倾斜的头,看着此刻威风八面的照夜白,梁皇嘴角,勾起冷笑。 第两百零三章:高高在上 武都御宇,梁皇殿上,沉寂若久的枪界高层再掀风云,武召云、照夜白,枪界两大高层领众来势汹汹,兴师问罪而来。 “玉梁煌,有证据指出,汝谋害前任天子枪玄域天枢,谋夺天子枪法,此事,你有何话可说?” 梁皇殿上,照夜白负手而立,义正辞严,呵斥玉梁煌。而回应照夜白的,只是梁皇几声冷笑。 “玄域天枢当年已脱离枪界,天子枪名位亦被废除,其人已同枪界无关,玉侯此刻前来,是要为玄域天枢昭雪吗?” “非是为玄域天枢昭雪。”此刻,武召云却是接过了话头,向来温和的面容上,此刻多了几分肃然:“玄域天枢为吾之挚交,凤冠,武云召不容故友就此不明不白人间蒸发,有人指证,是汝毒害重创玄域天枢,更吸纳其功力,将其伤害,凤冠可敢让吾一试,若是有无,武云召甘愿赔罪。” 同照夜白不同,武云召态度更见温和,也更显坚决。 “可以让你试,但没必要。” 当年玄域天枢重伤濒死,确有传功玉梁煌,纵然这份功力已全然为玉梁煌所化纳,但苦境内奇术妙法不少,难保真会让其试探出一些端倪,反而更难说清。 面对眼前二人,玉梁煌心内自有其它打算。 原本的历史中,玉梁皇加入枪楼成为三冠之一,后曾经历两次天子宴,枪界重新遴选天子枪。第一次紫烨疾邪获得冠冕,却因故不受枪界高层承认;第二次玉玺重明夺冠,使得空悬多年的天子枪之位再次有主。 后玉梁皇因故约战玉玺重明落败,退出枪楼。 原本历史中的玉梁皇,实力不足,故需枪楼力量,为自己所用;而现在的玉梁煌,却无原本玉梁皇的顾虑。 枪界力量固然客观,然而以现今武都的实力,底蕴,加上他的名声,另建枪界势力亦非不可,自无需再仰人鼻息。 而今寂寞侯既然以枪界牵绊,玉梁煌决定索性快刀斩乱麻,彻底撇清与枪界的关系,另再重建一枪界势力,与之抗衡。 “两位,孤皇有一事宣布,今日退出枪界,舍弃凤冠名位,今后,玉梁煌再和枪界无干。” “你说什么!” “孤皇言辞,玉侯是听得不够清楚吗?”玉梁煌负手,高高在上,俯视着照夜白道。 现在的他,是武都御宇之皇,是正道、魔界亦不敢轻犯的梁皇;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全无根基的武都族首,纵然是枪界高层,在他眼中,也不过一方普通势力,将之覆灭,并不困难。 “玉梁煌,叛离枪界的后果,你料想不到!” “玉侯,是在威胁孤皇吗!” 冷言一语,却是刀光一瞬,异斩魔弯魔刀出手,照夜白只觉汗毛耸立,掌中化枪,仓促应招,眨眼之间,已是数式来回。 “玉梁煌,你想清楚了吗?”照夜白同异斩魔弯就在梁皇殿上交手,玉梁煌反而看的是津津有味,而武云召的面色,偏偏又沉了几分。 “是,这段时日,多谢枪相关照,这份情分,只要枪界不主动挑衅,武都和枪界便不会兵戈相向,这是孤皇的承诺。” “兵戈相向吗,唉,吾明白了。”一声叹息,武云召守御枪诀再现,轻拨战中的二人攻势,止住了照夜白的动作。 “玉侯,我们离开吧。” “哼。” 方才交手,照夜白已知异斩魔弯实力,此刻身在对方大本营内,照夜白自不会行不智之举,愤然离去。 而照夜白等人离去后,异斩魔弯也随后告退。而随后,黑色羽扇翻摇,燕霏実悠悠踏入,神态淡定。 “寂寞侯此招,无论如何,皆会损害吾方同枪界的关系,使我方失去来自枪界的助力。”燕霏実摇着羽扇道,“更让吾方,添一敌人,一箭双雕。” “不愧是文武冠冕啊。” 玉梁煌亦叹息道,枪界的加入,使得此番武都失去了参与圣外峰大战,收割名望的机会,只能看着寂寞侯功成。 “不过也不是太遭,收获了天君丝。”玉梁煌抬起头,目光悠悠看向窗外:“如今看来,寂寞侯亦有对抗东瀛的计划。” “此战,东瀛计划落空,正、魔双方两败俱伤,吾方亦和枪界分裂,此战独有六祸苍龙得利。” “嗯,军师,向百尺楼递个消息,吾退出枪界,问啸风生和卧龙隐,是否有兴趣加入武都枪楼。” “嗯?梁皇不是说不同枪界兵戈相向?”燕霏実装作不解问道。 “是啊,本就没有兵戈相向!”玉梁煌一脸淡然,状若纯良。 ------------------------------------------------------------------------------------------------------------------------- 祈天空海天池之外,袭灭天来、京极鬼彦,魔界至尊,东瀛大将前后合围,风飞沙背着一页书,欲脱杀围,却是接连受创,满身血污,更陷生死绝境之内。 不远处荒林之内,脱战的三教顶峰马不停蹄赶往天池,欲和众人会和,方才三箭贯天际,三人皆是亲眼目睹,唯恐一页书等人有失,脚步更催数分。 殊料行至中途,四周场景倏然变化,郁郁绿林眨眼变成樱花树海,三人身前,一张石桌,四把石椅,一道稳重深沉,优雅超凡的身影面朝三人。 “真元归政下九洲,田园河山垂九旒。蛟龙何愁失沧海,翻掌且共天下忧。真田龙政,今日能幸会中原鼎鼎有名的三教顶峰,真是不胜荣幸。” “真田龙政,东瀛太宰。”疏楼龙宿轻轻摇晃着掌中的华扇,若有所思。 儒门天下在儒门体系内地位超然,情报获取自是远胜单打独斗的剑子、佛剑二人。 “三位何必急于赶路呢?樱花胜景如此,何不驻足欣赏?” “太宰是要以一人之力,独对天下第一的佛剑分说和天下无双的剑子仙迹吗?”疏楼龙宿语带玩味。 “真田龙政一介文人,岂敢岂敢,只是要邀请诸位看一场好戏。” “嗯?” 话语落,真田龙政一提酒壶,随手泼洒,水雾既成,竟是浮现模糊画面。 “此戏名为,有惊无险!” 第两百零四章:文武冠冕舞风云 千丈双子峰之上,气空力竭的六弦之首、法门教祖,又遭烛龙之箭贯身,伤上加创,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冷指花魂、犬若丸,东瀛两大强将,满身杀意来到。 “犬若丸,请指教!” 一声指教,纸扇回旋,再出掌势连环,殷末箫不敢大意,凝神应招,奈何重伤在身,双目所见,对方身影皆是飘忽,连环攻势之内更是杀机无限。不过数招之间,重伤在身的殷末箫便已节节败退,血洒尘埃。 “御法剑出!” 作为法门教祖,殷末箫自是不意坐以待毙,法剑再出,快剑迭出,迅光连环,犹有不凡之威。犬若丸自是不敢大意,九火虹剑、白狐太刀,刀剑并行挥洒,只见刀虹剑气流窜,却是比殷末箫运剑更是快上几分,眨眼之间,数个来回,教祖又是多处添红。 就在危机之刻,幽绿毒掌,非凡毒功,自林间穿行杀至,所过之处,寸草尽朽,察觉来人,犬若丸不慌不忙,刀剑并行交错,一搅毒掌,随后更见脚步连环,霎时后撤数丈,躲避毒功二次引爆。 “竟然能察觉吾之暗招,不俗。” 一声轻狂,毒息再散,但见一道骄傲身影,踏上双子峰,赫然正是无赦天靡·毘非笑! “绝临日月吟啸驰!” 一声诗落,再催毒掌猛攻,毒气化形溅射四方,掌势又直奔犬若丸面门而来。 淡淡幽绿毒息萦绕双掌,带着阵阵气味,使人不觉反胃;方才交手,犬若丸便已洞悉对方毒功之不凡,手运刀剑复罡芒,应招进退更见谨慎之心。 “东洋鬼子,退,你能退的了吗?!” 一步退避,交错一招,毘非笑移掌易爪只在喘息之间,毒息再散;犬若丸连挽数个刀花,引风势,卷毒流,就在爪、刀碰撞一刻,犬若丸陡然再提脚步,九火虹剑赤焰瞬起,剑锋尽处,便是性命尽处。 “独步玄冥!” 一步踏玄冥,雄力自毘非笑脚下而发,穿地层,直取犬若丸,犬若丸无奈收剑,剑气贯地阻气劲,轰然引爆,二人交手所在,深坑顿现,二人各自倒退。 “毘非笑,是你!”殷末箫此刻方才压制住伤势,抽神道。 “殷末箫老头,离开啦!” 全无多做解释之意,毘非笑再运绝鸣阴掌,卷动阴风阵阵,旋即掌势一推,趁犬若丸凝神接招的同时,带着殷末箫化光离去。 “嗯?毘非笑,离开回禀。” 眼见毘非笑带着殷末箫离去,犬若丸也不追赶,离开复命。 另一处,冷指花魂,京极鬼彦麾下第一杀手,目标锁定重伤力竭的苍,但见冷刀一动,刀花闪烁间,杀人者首开杀人局。 “杀!” 一声杀落,冷刀与道剑碰在一处,刹那火星四溅,纵是重伤在身,白虹剑运亦是堂堂正正,凛然不可犯,再见苍不顾伤势,再提根基,道光要目,威力倍增,式式迫敌,不逊弦首之称。反观冷指画魂,初招交手,虽遭弦首压制,然既能得京极鬼彦看重,又岂是一般。 握刀走招,退步挪手,心知苍重伤在身,纵然强悍,亦难持久,冷刀起舞翩翩,周旋之势,竟是缓缓扳回局面。 “天越白虹!” 欲破困境,苍气态不改,强提道元,天越白虹之极招勉强出手,虽仅有平时五成之威,但冷指花魂亦不敢大意,根基一瞬提至顶尖,眨眼刀光百千,正是—— “冷刀舞!” 百千刀光,虽不及天越白虹之强悍,然层层消磨之下,剑招亦接近溃散,此刻苍已是气空力竭,再难出手第二招。 就在此刻—— “剑挥凌云渡人师。” 相若的诗号,却是截然不同的身影,法云子月眉剑式一扫,恰如月华一斥,甫接下苍之剑招的冷指花魂全无机会作出应对,唯有勉力提刀抗衡,刀剑碰撞一瞬,刀者败退,呕红见血,连退十余步。 “高手!” 冷指花魂一招落败,眼中更见谨慎,却无退让之意。 “汝,还不退开吗?!”法云子负剑而立,眼中带着冷冷的傲然之色,说道。 “任务在前,冷指花魂绝不退让!” “那便,死来吧!” 月眉剑招再开锋,剑气冷然挥落,冷指花魂凝神接招,誓不退让,就在此刻,天外一道掌气拍落,法云子发出剑气顿时消散无形。 “嗯,谁!”法云子看向掌气发出的方向,却是空无一人。 “冷指花魂,退下吧,这是吾的命令!”悠然之语,自法云子视线方向传出,法云子眼中却全无一人。只能说明,对方在她的视线之外,实力更是远胜于她。 察觉未现身者之实力,这一刻,法云子心中已生退意。 “是,是军神大人,不对,是大将!”冷指花魂对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行了一个东瀛军礼。 “回去吧,冷指花魂。”暗处之人说道。 “可是……” “吾会告知狼将。” “是!” 冷指花魂点头,随后化作一阵烟雾散去,而暗处之人,也再未发声,分明已经离去。 “法云子,为何救吾?”苍看向法云子道。 “东瀛入侵,神州之人皆该反击,救你是为大义,苍,离开吧。” 法云子收起佩剑,同苍一同往双子峰下而去。 ------------------------------------------------------------------------------------------------------------------------- 冷月残峰之上,一道身影,一如既往,年复一年雕刻着木偶,而在他的身侧,是一抹蓝色。 “计划皆如你所预料的进行,祸皇和箫氏后人也即将赶到天池之外,这一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地狱人形师玩弄着手中的玫瑰,语气中不乏对寂寞侯的赞赏之意。 “南武林情况如何了?”寂寞侯的情绪未见半分波动。 “当初的各个门派不少已然归附。”说到这里,地狱人形师嘴角流露一抹嘲讽,“人性就是如此,死人往往比不过实际的利益,当初各大派掌门被擒,导致不少派门失去传承,渐次衰落,如今自然是连忙攀附过来。” “嗯,此战之后,皇朝当兴矣!”寂寞侯放下了手中的刀合木头,看向冷月残峰之下,地狱人形师此刻已然消失无踪。 但见一道华贵身影,一步一步,来到石亭之前。 “真元归政下九洲,田园河山垂九旒。蛟龙何愁失沧海,翻掌且共天下忧。” 第两百零五章:君宰环宇造天机 祈天空海天池之外,风飞沙背着重伤昏迷的一页书急急而奔,身后袭灭天来追杀不止,正面又见东瀛先锋大将京极鬼彦拦杀而来,风飞沙、一页书顿陷生死险关。 “袭灭天来,动手吧,他们无处可逃了。” 京极鬼彦横握鬼刺在手,却无进一步逼杀之意,仅仅只是横拦住风飞沙之退路;京极鬼彦心内明白,此局一页书必死,但若亡于东瀛手中,正道必然群起杀至,为一页书报仇。 而一页书倘若死在魔界手中,那么魔界则必然成为中原正道的首要针对目标。 故他之目的,不在杀,只在拦,要的是给袭灭天来创造机会。 “东瀛之人,是想祸水东引吗。”魔尊者冷然笑道。 “千年一击射出,魔界重创,除了一页书的人头,还有什么可以保住袭灭天来汝现今在异度魔界的地位呢。” 对于东瀛而言,此番行动,旨在浑水摸鱼,可行便行,不可行便退;而对于异度魔界而言,必须在重创之后,给予正道以重大反击。 这一点,京极鬼彦明白,袭灭天来也明白,所以嘴上固然凌厉反击,但袭灭天来再提魔元,沉掌将出。 就在危机之刻,云海变幻,狂风呼啸,天象异变,恭迎天命真主,苍龙驾临! “天下无道,灾生四端,苍龙飞升,六祸禁绝。” 兵、涝、旱、风、炎、妖,六灾之祸,是为六祸,今日,正道伤亡惨重,苍龙出手挽狂澜,威严之态,霸辞回荡,是对自身的绝对自信,更是再展雄途的野望雄心! “独尊天地·皇龙不败!” 第一招,第一面,第一掌,便是无量的天地元气,浩荡的龙气神威,尽数聚拢于六祸苍龙周身,层层凝练之后,一条龙形,随皇威,伴浩荡;但见六祸苍龙自天而落时,双袖往前鼓动,直接推动着它,向着袭灭天来推去。 苍龙出关第一式,便让袭灭天来、京极鬼彦面色同时一变,随着龙形的奔腾,六祸苍龙的推进,黄尚的前进,大地直接在一掌之威下向着两侧掀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出现,仿若真有巨龙腾飞而过一般。 骇人听闻的声势,袭灭天来再运不坏之体,却并未硬承六祸苍龙之招,身形一动,步步化莲,似无半点重量地飞退,同时双手撑开,佛力、魔力汇纳如一,源源不断的掌劲,层层消磨苍龙之威。 两者的劲气相撞,诡异地没有发出丝毫响动,但一道道扭曲的纹路在在两者碰撞的中心散开,四溅的气劲,在大地上亦可见无数小洞爆裂开来;然苍龙推进之势,虽有减缓,但仍是目标不移,袭灭天来眼中更见凝重。 “七邪荼黎·灭天邪威!” 一招的交手,却是更胜百招的碰撞,最纯粹的较量之下,袭灭天来首现退势,一转七邪荼黎之招。 碰撞一瞬,袭灭天来百年不见损坏,纵然是一步莲华也未能破坏的黑袍恶氅之上,首见破损,数个破洞触目惊心。 但这一招,袭灭天来终究是挡了下来,依靠七邪荼黎和来自一步莲华的不坏金身,即便在这一招的交锋下,他已退了数十丈,但他还是挡了下来。 此刻,京极鬼彦早已消失无踪,六祸苍龙的到来,再无人可对一页书下手。 “魔界尊者?伏诛吧!” 但见六祸苍龙双手一圈,沛然气劲,强悍根基,一览无余,再度出手,更撼山河动荡。 袭灭天来此刻亦不见再有保留,功催极限,应招对掌,战一招,搏一式,魔尊者便稍退一步,战至近百,六祸苍龙便已进了百步,袭灭天来便已退了百步,二人所过,处处皆是毁灭痕迹,天池已是面目全非。 袭灭天来身具如来不毁之身,面对强悍的六祸苍龙,虽不见重伤,但始终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袭灭天来感受着天地之气,心知,不多时,六祸苍龙的下一杀招,便要到来,决意先发七邪荼黎·。 “七邪荼黎·阿兰圣印!” 圣印现,魔威滔天,一瞬之招,袭灭天来首度止住退步之势,邪法圣印应招出手。 “皇者天临!” 横推一掌,龙气化邪印;化掌为拳,堂堂正正,出拳,出权,正是皇者天临,一拳轰出,恰似平地起惊雷,一拳之威,袭灭天来再被击退一大步,吐血见红。 六祸苍龙再进一步,掌纳天地离散之劲,袭灭天来再受一掌,连退两步,吐出第二口血,身上的黑袍也在这一掌之威下,尽数崩毁,露出魔者满是伤痕的躯体。 “喝!” 最后一掌,怒击魔者头顶,天灵溅血,袭灭天来双膝跪地,跌入尘埃之中。 不顾已然失去战力的袭灭天来,六祸苍龙转身看向负创在身,背着一页书躲避在战圈之外的风飞沙,负手而立道:“姑娘,随吾来吧。” “……是。” 方才的神人之威,尚且历历在目,为一页书考量,拒绝并非是好主意。 圣外峰、天池一战,正道一方三大高手重伤,魔界魔龙核心被毁,袭灭天来遭擒,东瀛欲浑水摸鱼并未得逞,反而让六祸苍龙一方施恩正道,名利皆收。 ------------------------------------------------------------------------------------------------------------------------ 战局之外的高峰上,逆海崇帆的三人将六祸苍龙、袭灭天来之战尽收眼底。 此刻,那名衣着高贵,神秘不凡的男子看向身旁一路相伴而行的同伴,问道:“祸风行,你真考虑清楚了吗?天下禁武的世道,是否真是你所想的救世之法?” “弁袭君,无论如何,吾想一试。”祸风行叹息一口气,有面向那名女子道:“天谕,抱歉了。” 自那场屠杀之后,祸风行便对自己所行的道路产生了怀疑,而今,有人给他指明了新的道路,他自是不吝一试。 “这是你得选择,鸠神练不会怪你,多谢你,祸风行。”鸠神练看着祸风行眼神中的坚定之色,心知已难挽回自己的这个战友,故只好装作宽慰道。 “多谢。”祸风行对着二人道了一声谢,转身,往心中坚定之道行去。 第两百零六章:天朝将临 “素还真啊,时候不多了,怎么办啊。” 琉璃仙境上,又闻秦假仙熟悉的破锣嗓子响彻整个翠环山,而今,距离祈天空海、圣外峰的正魔大战已过去半月有余,自识界回归的素还真会同谈无欲、慕少艾、羽人非獍以及莫召奴等人,重新担起领导正道之责。 然而素还真眼前面对的局势,实在是说不上乐观。 正魔大战,两败俱伤,东瀛人马有意趁虚而入,最终却被黄雀在后的六祸苍龙一党摘了桃子,殷末箫、苍、风飞沙、一页书看似为六祸苍龙麾下之人所救,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以这些人为人质? 素还真谈无欲几次欲寻六祸苍龙,询问几人情况,但皆是未果,素还真明白,此乃堂堂正正的阳谋,但是却无法说破。 现今因先前大战之故,一页书等人重伤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后六祸苍龙强势出手,不仅救下一页书等人,挫败东瀛阴谋,更生擒了异度魔界代理者袭灭天来,此刻正是六祸苍龙声望高涨之际,纵然是素还真也无能撼动。 文武冠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全无破绽的谋划,素还真心内不由慨叹。 “素还真,你已经决定了吗。”一旁的谈无欲亦说道:“如今东武林势力泰半为六祸苍龙所掌握,他之霸业兴起,只是时间问题,但若是汝若是前往,无疑承认其地位。” 六祸苍龙于武林之内,广发请帖,邀请各方势力同聚东武林,处斩袭灭天来,更欲建立王朝,一兴霸业。收到请帖的各方势力皆知,请帖看似邀请,又何尝不是让各方势力表露态度的时候。 如今四个重要人质在手,六祸苍龙就是要素还真俯首称臣,整个正道归附,正道亦无反抗之空间,除非他们真能枉顾一页书、苍等人生死。 “若六祸苍龙真可造福苍生,素还真俯首称臣又如何?” 素还真虽然如此说,但眼中仍可见的浓浓的焦虑缠绕,任由对方掌握主动,这非是素还真的风格。 “要我说,如今魔界、东瀛势力未灭,正可让那个六祸衰仔顶在前面,让他们自相损耗。”秦假仙转着大眼睛,在一旁出着主意。 “秦假仙所言,亦不无道理。”谈无欲道:“六祸苍龙若还想维持面目,势必不会对一页书等人下手。” “但六祸苍龙亦不会释放一页书前辈他们。”素还真打断谈无欲所言道。 在谈无欲眼中,一页书等人没有性命之危,如此便够了,接下来正道只需从中运作,挑拨六祸苍龙同其它势力的矛盾,待其自相残杀即可,其中若有机会,正道自然可以设法将人救出。 “素某心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素还真的语气中,满是坚定,熟悉素还真的几人,也熄了再劝的念头。 “接下来,另有一事,秦假仙,麻烦代为查探轩辕不败、玉佛爷等人消息。” “若是素贤人想知道轩辕不败之事,或许老僧可为素贤人解答,但还请素贤人出手,为老僧朋友医治。” 声若缥缈无闻,眨眼,别院之内再现一人,满面尘土,背后还背着一个重伤昏迷的男子。 “邓九五!”谈无欲既惊且疑。 “阿弥陀佛。”来人轻念了一声佛号,目光端正,缓缓道:“月才子,邓九五已死,而今世上,只有行空。” 曾经的邓九五,火烧西北十酋,掌镇北武林,负手灭北隅,何其威风;然而如今,环顾天下,邓九五能相信的,却只剩下了一个素还真,一个昔时的生死仇人,一个对头,做人如此,却不知这是冥冥之中的因果,亦或是……满手血腥的报应。 ------------------------------------------------------------------------------------------------------------------------- 东武林中,已然将近完工的紫耀皇殿,早在寂寞侯暗中为六祸苍龙统筹东武林势力时,便已开始着手兴建。表面上六祸苍龙身处武联会中,寂寞侯隐居冷月残峰之上,全无交集。 然而实际上,二人早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做了许多的事,这对君臣,比之本来历史上,更为默契。 而在皇殿后苑,一把剑,剑名鬼莹,带着一桩宿怨;一个人,人名无人,为了一桩血仇。此刻二人相对,气氛冷凝,却无肃杀之意。 “汝,离开赎罪岩了。”萧中剑按着鬼莹剑说道。 “天下禁武的太平盛世,这一宏愿,六祸苍龙会用性命去达成。”面对着萧中剑的目光,六祸苍龙不闪不避,一如先前一般畅所欲言。 “紫耀天朝的建立,将会是第一步!” “只希望,不会是汝野心的第一步。” “天下禁武,本就是六祸苍龙的野心宏图,背离此道者,皆是吾之敌人。”六祸苍龙抬起了受,慷慨激昂道:“吾所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掌握武学的既得利益者,但,六祸苍龙,无惧!” “还是那句话,六祸苍龙,箫无人期待你口中的太平盛世,但若有假,吾会以这把鬼莹,杀你!” “尽管来吧!哈哈哈哈!”六祸苍龙一拍石桌,酒坛起,落在萧中剑面前,“请!” “哈。”萧中剑也不拒绝,提起一坛,两坛对碰之后,各化一道白练,源源不绝入喉。 ------------------------------------------------------------------------------------------------------------------------- 袭灭天来被擒,魔龙核心被毁,九祸以及当日阻挡千年一击的一众异度魔界之人皆尽重伤,异度魔界此番可说元气大伤。 九祸端坐在帷幕之后,面色惨白非常,昔日她在核心阻挡千年一击,受创最终,至今仍未痊愈,然而,对九祸而言,打击最大的,还是魔龙核心被毁一事。 这也就意味着,魔将之魂,再难复生,异度魔界失去了源源不绝的魔界兵将。 “吞佛。” “九祸魔君,何事?” “前往,咳咳,虽吾前往,吾需设法恢复魔龙魔源,否则魔界,危矣。” “可是魔君,你之身体……” “吾,无碍。”九祸已提真元,面色渐复红润,“先随吾一见彝灿天等人,此刻,这些人心内,该有异心了。” 话语落,帷帘动,九祸再出,仍是高贵,凛然,不可侵犯之姿,吞佛童子紧随其后,一如往常。 第两百零七章:皇龙创纪 紫耀照临 锣鼓动,霞光灿,东武林内,今日热闹非凡,紫耀皇殿之上,无数势力齐聚,恭迎新皇登基。 “吉时已到,恭迎祸皇。” 皇殿之上,楚天音手捧名册唱名,六祸苍龙得势之势,武联会也瞬时归顺,而作为早期跟随六祸苍龙的人,楚天音之地位自也是水涨船高。 而在皇殿阶下,左侧以法云子为首,其下是地狱人形师、破军独魁、破军天幕、八津蛮等黑蛮族势力。至于毘非笑,已被黑夷族除名,仍在六祸苍龙的通缉之中。 右侧则是以武联会长老病梅先生为首,囊括有东武林等归顺势力,亦有不少是为六祸苍龙之人格吸引,其中最为引人瞩目者,莫过于一身灰衣,面色愁苦的祸风行。而在祸风行、病梅其下,尚有司马无悔、薄红颜、剑十地、逆乾坤、姬孤穷等人,皆是在武林中颇有名声的高手,足堪称人才济济。 “天下无道,灾生四端,苍龙飞升,紫耀照临。” 一步一步,六祸苍龙登上紫耀皇殿,皇殿之内,群臣拜服,寂寞侯立于右侧,看着眼前一切,紫耀天朝今日建立,仅为寂寞侯天下止戈之始,中原正道、武都御宇、三教、东瀛,一切反对之人,未来都将是他以及整个紫耀天朝的对手。 “恭迎祸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六祸苍龙的入座,群臣这一刻山呼万岁,东武林内,皇朝兴起,象征武林再入新篇章。 “启禀祸皇,素还真来访。”此刻,一名传令兵说道。 “请带入。” 片刻后,素还真踏上紫耀皇殿,此刻大势皆在六祸苍龙,纵然是素还真,此刻也不得不低头,尊称六祸苍龙一声祸皇。 “先前圣外峰一战,全赖祸皇出手,保下一页书前辈等人,素某特来道谢。”素还真说道。 “素贤人客气,一页书等人对抗魔界,功在天下,六祸苍龙自该出手相助,而今几人伤势将愈,素贤人自可将人带回,另,朕尚有一事欲和素贤人商议。” “祸皇请说。” “东瀛、魔界图谋神州,还请祸皇出兵,拯救苍生。” “自无不可,但东瀛、魔界皆非易与,更有武都御宇同朕恩怨颇深,天朝初成,根基尚欠,恐还需听正道从吾方领导,政令归一,方可更尽心力。” 言为苍生,写作兼并,素还真对眼前一幕早有预料,自是不动声色,浅浅一拱手道:“若是祸皇真心为苍生谋福祉,素某自是甘为前驱。” 但若只是为个人野心…… 立场不同,着眼点亦是不同,至于一个人是否真为苍生谋划,真假,外人谁知? “那便多谢素贤人了。” 就在此刻,传令兵又至,言及武都御宇派人前来,殿上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玉梁煌同六祸苍龙的针锋相对,在武林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六祸苍龙,奉梁皇之令,有书信带上。”传讯的,自然还是昴宿儿,整个武都也找不出比昴宿儿更有仇恨值的人。 “哈,信使可直言。”六祸苍龙一派随意。 “那昴宿儿就得罪了。”说着,拿出一封书信,照本宣科的念了起来。 “六祸苍龙,恭喜恭喜,终于又成了武林皇帝,孤皇作为皇帝这个行业前辈,有几句话要提点你。皇帝,是个高危职业,苦境的皇帝更是如此,想想欧阳上智,这个位置可要好好坐,做不好,就是人头掉地。” 不得不说,昴宿儿的语气,天生自带嘲讽意味,刚念了一段,殿上无论真假,皆对其怒目而视,只有六祸苍龙、寂寞侯、素还真、楚天音等寥寥数人,平淡以对。 “多谢贵主提醒,六祸苍龙自会铭记在心。” “不用客气,梁皇还说,你好好做,认真做,他会在御宇之内看着你,起高楼,宴宾客,然后……楼塌了!哈哈哈!” 昴宿儿一扬书信,直飞六祸苍龙手中,随后大笑着转身离去。 “此人无礼,祸皇不该放纵。”破军独魁说道。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今天这般的大喜日子,众人无需在意。” 成就帝王之尊,六祸苍龙喜怒更加不见于色,缓缓说道:“朕能有今日,全赖诸位,今,册封寂寞侯为丞相兼军师,掌文武机宜,军师之令,如朕之喻。” “谢祸皇。” “封,法云子为皇后,执掌后宫后宫,千流影为太子,掌皇城禁卫。” “谢祸皇。” “谢父皇。” 法云子同六祸苍龙身后的一个额上生有第三眼的英俊青年同时说道。 “封祸风行,为靖平大元帅,掌武略,破军独魁、八津蛮为靖平副帅,共掌六军之权,黑夷族人马编入卫皇军中,由太子亲领。” “谢祸皇!” 一瞬间,祸风行成为在场众人之焦点,八津蛮心中虽是不服,但此刻,却也无能反驳,只好接受任命。 其后,地狱人形师、楚天音各领尚书令、中书令之职,辅助寂寞侯;其余众人各有封赏,就连素还真,亦在其中挂名仆射一职。 大封群臣之后,接下来,便是处决被六祸苍龙生擒的袭灭天来,昭告天下紫耀天朝之威 然而就在此刻,负责带回袭灭天来的司马无悔匆匆赶回皇殿,面色铁青:“禀祸皇,袭灭天来,遭人劫走,有人留书,轩辕不败。” ------------------------------------------------------------------------------------------------------------------------- 战至荒芜的圣外峰,不复面目的天池,今日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上这片满布疮痍之地。 “魔弯,看了这战痕,你觉得如何?” “交手之人甚强,现在的吾,不是对手。” 对于玉梁煌的问题,异斩魔弯如实应答道。 “哈,你倒是实在。”玉梁煌轻笑一声,迈步往天池而行,一路所见,尽是战后荒芜,愈行,玉梁煌心中疑惑愈深。 不科学啊,这封印都解了,风飞沙也出现了,六祸苍龙和袭灭天来打生打死的,你们仙灵地界的人呢? 带着满心疑惑,玉梁煌脚步更快了几分,穿过天池,直往最中心的神秘境地而去。 第两百零八章:终为土灰 山洞之内,两个人,相对而坐;身后,各自的佩剑铮鸣不已,道道剑气在山洞内划过,山洞处处可见剑痕交错,片刻之后,二人中的一人缓缓睁眼,起身。 起身的人作东瀛武士打扮,身上衣袍以青白为主,还点缀着朵朵淡金色流云,起身之后,那人将身后的东瀛剑拔起,收回到腰间的剑鞘之内。 “三日之期至,吾该告辞了。”东瀛武士缓缓说道“阁下的剑道,给吾别样的体验,多谢。” “互相体悟罢了。”嘶哑的声音,在后者的喉间回传,那人抬起头,一线光照清其面目,赫然正是灭单锋之主,单锋剑魔·应笑我,“化繁为简,你的剑,也很有趣,期待同你的下一次见面。” “请。” 东瀛武士整理好着装后,缓步离开了山洞,应笑我又重新低下了头,闭上眼,再一次沉浸于灭单锋的自我提升境界之内。 祈天空海天池之内,玉梁煌为心中疑惑,一探天池。天池核心,有一结界名唤津渡,可通过结界去往神女岛,也就是真正的仙灵地界。 当日六祸苍龙和袭灭天来的大战,整个圣外峰范围连带天池可说是面目全非,但并未见得仙灵地界的人出现,这让玉梁煌觉得有些异常,故才有此番一探。 “梁皇,根据武都探子的情报,圣外峰内外,鲜有人居住,更无所为的殷商后裔。”异斩魔弯立于玉梁煌身侧说道。 “没有痕迹吗,也在情理之中。” 不然依照袭灭天来和六祸苍龙的打法,早该有人现身阻止了才对,毕竟天池,对于那些殷商后裔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 虽说天池在高手战火之下,面目尽非,然结界核心仍在,玉梁煌并未花费多少工夫便找到津渡结界所在,随后真元一探,并未出现所想的那种排斥感,反而畅通无阻。 “本以为会有结界,想不到竟是如此?进入一观。” 初试之后,眼见自身并未受到排斥,玉梁煌旋即再催真元,津渡节点霎时扩张,玉梁煌、异斩魔弯二人消失于天池之内,再睁眼,已然身处另一片天地。 “这里,就是神女岛?编剧你怕不是在逗我。”睁眼一瞬,玉梁煌第一句便吐槽道。 “嗯?血腥的气味。” 二人穿过津渡结界来到神女岛的第一时间,异斩魔弯孤鸾煞便已入手,倒并非是要砍编剧,而是此刻二人眼前所见的景象,太过异常。 二人降临之处,乃是一处渡口,回身望去,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血红的海水翻涌着波浪,还源源不断的散发着血独有的气味,异斩魔弯嗅到的也正是血海所发出,一切的一切,看上去诡谲万分。 “这是仙灵地界?确定不是异度魔界?”玉梁煌紧皱着眉头,转过头,在异斩魔弯的护持之下,往神女岛更深处走去。 沿途之中,尚可见山道上部分小屋、石亭皆保存完好,但内中却是全无人息,分明是许久都没有居住过了;除此之外,草枯,树败,入目所见,无半点生机绿色,分明是一片死地。 “梅神官、枫神官等仙灵地界神官皆不见踪影,也不见居民,仙灵地界到底发生何事!” 越往前走,越发探索,玉梁煌心中就越是疑惑不安。 “梁皇小心!” 二人行至半途之间,异斩魔弯一声小心,玉梁煌瞬时止步,却见刀光一闪,异斩魔弯率先出手,直破大地,同时一只蝎尾破土而出,只见二者碰撞,竟是发出金铁之声,异斩魔弯只觉自身对方坚硬,不逊一般利器,紧接着,蝎尾入土。 随后但见震颤,一只暗紫色的毒蝎破土而出,有如虎豹一般的大小,双目猩红,蝎尾再甩,此番更快。 “诸侯尽西来!”金光一瞬,君临剑入手,赫然一道金龙斩落,巨蟹尾刺遭断,异斩魔弯见状,魔刀一挥,配合玉梁煌,直取巨蟹薄弱之处,不过数招,毒蝎气息便绝。 我这是拿错剧本了吗,又穿越了? 原本的神女岛上,是绝不该有如同巨蝎这般的东西的,而今却偏偏出现了,只能说明仙灵地界出现了常人所不知的变故,但若真有变故产生,为何风飞沙、月神的轨迹又没有太大变化? 轩辕不败击杀圣阎罗篡夺地狱岛大权,江湖上也未见得师九如的行踪。 或许出去后,我该找寻风飞沙、月神一问? “嗯……魔弯,加快脚步吧,吾要往中间的神之苑一行。” 既然来了,玉梁煌也并未因眼前的异常停步,反而更是加快了脚步。 他想看看,这个变异的仙灵地界,还有多少变化。 “是!” 旋即,二人脚步加快,沿途更是遭遇不少障碍阻拦,如自主活动的树藤、拳头大的毒蜂,坚若铁石的山魈,层出不穷。但玉梁煌、异斩魔弯二人联手,这些诡异之物丝毫不能阻止二人步伐,不多时,两人便已接近神女岛中心的神之苑。 仙灵地界为传说中的境外圣地,乃上古殷商族裔,崇祀女娲神为尊,仙灵地界领导者尊称女娲娘娘,历来由殷族纯血之女神之女接承天命,以五百年为轮转之期,地位崇高如神祇,按照玉梁煌的理解,至少可以称之为神。 而女神与神官平日栖息于神女岛上的神之苑内,族人则安居于圣外峰,中间扮演联系之角色者即族长,但圣外峰一战,玉梁煌也未从其中察觉到殷商族裔的痕迹。 而今愈发接近神之苑,玉梁煌心内就愈觉得不安,映入眼前的,有参天巨木,亦有亭台楼阁,此时如有生机相伴,必然是一副美轮美奂的世外胜景。 然而眼前只空有楼阁,仅此而已,就连苑外的池塘,亦早已干涸。 “进入一观。” 随后二人进入神之苑,一如玉梁煌所料,神之苑内亦无人居住的痕迹,满布灰尘,彷如早已被废弃一般。 “仙灵地界,到底发生了何事……” 记载中的世外圣地,而今入眼,已成土灰…… 第两百零九章:殷祸本纪 仙灵地界,殷商后裔,女娲传承,玉梁煌为解心中疑惑一探神女岛,殊料神女岛上,已同他印象记载中的世外圣境大相径庭。 整座神女岛为无边血海包围,岛上更遍布异兽毒物,荒无人迹,险恶非常;再看不出半点圣地的模样。 “到底是谁,能将整个仙灵地界,变成现今的模样?神吗?” 殷商族裔崇祀女娲神为尊,仙灵地界领导者称女娲娘娘,历来由殷族纯血之女接承天命。在玉梁煌印象中,正剧中出现的女娲娘娘玅筑玄华,持先天圣气,实力非凡,乃极具领导风范的一界女神。 “就算玅筑玄华不过是‘人间的小神’,要将仙灵地界覆灭,也不是一般人或者一般势力可以为之。” “梁皇,神之苑内并未发现他人踪迹,但是却在一处发现此物。” 就在玉梁煌思考的时候,异斩魔弯受命探查神之苑内部也随即回返,返回之时,手中还拿着一册手记,看上去颇为骨旧,上边还残留着些许灰尘。 “嗯?《殷祸本纪》?作者,师九如!怎会?!” 虽说年代久远,但上边的字迹尚且清晰,规整镌秀的殷祸本纪四字之下,写着作者名字——师九如。 师九如,乃是曾经的地狱岛岛主,亦是原本历史中仙灵地界的灵之子,玅筑玄华的胞弟,昔日圣阎罗将之逼走,方才得了地狱岛之主的位置,但也因此,圣阎罗始终未得到地狱岛历代力量之传承。 在得知轩辕不败杀上琉璃仙境之后,玉梁煌便动用武都势力找寻师九如之踪迹,但是却始终未果。 却不料在已成废墟的仙灵地界中,找寻到了这位的踪迹。 带着满心疑惑,玉梁煌翻开了手中这本《殷祸本纪》的第一页,而这第一页,便让玉梁煌面色骤变—— 人间东皇天绶二年,神梳纪元七年,苦境遭逢弥天之祸,一股莫名灾厄带来死亡的黑暗,笼罩人类天地人三界失衡,魔、鬼、妖、邪、精各界动乱,使得天地失序,神人魔共处,祸延苍生。 为阻人世覆灭,云海仙门决定挺身而出,前往示流岛。九天玄尊为挽救末日灾祸,召集义士,前往厄祸源头,进行一场末日圣战,殷商一族灵之子参战。 百日圣战之后,灾祸遭封,九天玄尊亲上仙灵地界,告知灵之子战死之消息,不了数月后,灵之子以重伤之躯回返,状态如常,当代女娲娘娘查探并无异状。 “厉害了,教育界泥石流。” 凉气酱在玉梁煌嘴里连打了几个旋,吞进去又吐了出来。 《殷祸本纪》中的百日圣战,九天玄尊连同其号召的八剑士共诛灾厄,但八人身份始终未进行全部揭露,根据玉梁煌前世所看,最后只有四剑士同九天玄尊回返神州大陆。 根据书中记载,当年的殷商一族的灵之子也是八剑士之一,甚至还死里逃生返回了仙灵地界。但依照玉梁煌的了解,恐怕那时的灵之子,已然被人动过手脚了。 师九如以此事作为开端,分明也是洞察到了这一点。 随后,玉梁煌翻到第二页—— 北幽临品元年,玉衡纪元三年,鬼麒主伏字羲策动血河战役,导致生灵涂炭、人鬼相残,后又开启阴界入口,造成群魔乱舞,使得天地大乱。 最终,血河战役鏖战长达人间数十年,幕后主使者鬼麒主于玄黄岛被诛于剑下,但根据血河战役情况,鬼麒主尚有一名同伙配合其行动,其人招式术法,隐有殷商一脉痕迹。 后九天玄尊展开调查,一度上访仙灵地界,却因手无实证,不了了之。 第三页—— 阿鼻地狱岛遣送至仙灵地界之罪犯,多有异状,经仙灵地界执行封印记忆之术,放入武林之后,术法常有莫名失效,重获记忆之凶犯,愈发凶恶,搅得武林大乱,杀戮不止,仙灵地界渐受非议。 无奈阿鼻地狱岛唯有破百年一出之例,岛主亲出擒回罪犯,然罪犯未及擒回,便已死亡,后查探尸体之上皆有莫名邪气,当代女娲娘娘亲至阿鼻地狱岛,查证为地狱岛二岛主、三岛主所为,二人为当代女娲娘娘亲手诛杀。 “邪气?果然是当初的灾厄吗?八岐邪神,也就是说灵之子果然有问题,但是竟然能躲过女娲娘娘的探查……” 仙灵地界和阿鼻地狱岛同出殷商一脉,神之女承接女娲之位,灵之子承接阿鼻地狱岛之主的位置。 其中通过仙灵地界审度,忏悔的罪犯若达到可赎罪之标准,便会发函阿鼻地狱岛,拘提至仙灵地界,封印记忆后重获新生。 但根据书中记载,分明自那之后灵之子那一边便出了问题,所以才出现罪犯身上带有邪气的情况。 第四页—— 自地狱岛肃清后,再不见异状,五百年之期至,女娲娘娘再逢轮回之年,当代神之女玅筑玄华,亦是吾之胞姐,传承之日,仙灵地界遭遇入侵。 阿鼻地狱岛大举入侵,其人皆是满身邪气,就连当代地狱岛之主亦未能幸免,那一日,仙灵地界血流成河,神官阵亡泰半,女娲娘娘以先天圣力度化群邪,圣力耗损严重,吾之胞姐更受邪气所侵,未能承接全数传承,娘娘便已归天。 第五页—— 后地狱岛岛主舍身封印凶犯轩辕不败,吾承接其位,返归仙灵地界之时,殷商子民皆受邪气所扰,痛苦不堪,虽有诸位神官和吾之胞姐救助,仍是杯水车薪…… 第六页—— 殷商子民已见死亡,神官们似也不堪重负,吾虽有心,却是无力,乃至,吾似乎体内也…… 一页页翻过,似是自白,又仿若是倾诉,说是本纪,亦不过是寥寥数十页,甚至越往后,内容越见短小,但玉梁煌还是自其中看到了那份苍白无力和自责。 最后一页—— 神官亦难抗邪气,选择自尽,殷商一脉已尽数搬离,胞姐,却是不愿离开,我也该离开了,圣阎罗想要这地狱岛,虽有野心,想来他应更会努力才是…… 后来人,若有机缘寻得此书,想来仙灵地界封印已破,烦请代为照看岛内深处封印,吾不愿,吾同吾姐姐,未来有一天,为祸世人…… 第两百一十章:游说天来 在自神女岛内寻得师九如所遗留的《殷祸本纪》之后,玉梁煌心内一切疑惑便已迎刃而解。 殷商族裔早已不存仙灵地界,师九如也早已同玅筑玄华自封于神女岛深处的禁地之内,玉梁煌随后同异斩魔弯前往一观封印,效力仍在,未见异常,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即便退出了神女岛,返回天池。 师九如书中所写的邪气,如玉梁煌所料不差,便是厄祸的邪染之力,纵然是活着回到神州大陆的八剑士后续也未能摆脱邪染之力,那么那时的灵之子,连带整个阿鼻地狱岛、仙灵地界也被邪染影响也不足为奇了。 查到此处,玉梁煌选择了收手,当前神州大陆各方大战不休,千年一击射出,仙灵地界也失去了价值,再不会有人注意,如此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邪染之力的恐怖,远超常人想象,若是因他之故导致师九如自封的封印破坏,邪染释放,那他玉梁煌便是千古的罪人。 随后,玉梁煌同异斩魔弯,带着《殷祸本纪》返回武都御宇,因为那里,还有一个贵客,在等着他。 “想不到,救出魔者的,竟然是你,玉梁煌。”武都御宇之中,花园之内,袭灭天来端坐其中,面前还摆着一壶清茶。 就在玉梁煌前往仙灵地界时,燕霏実亦按照玉梁煌所言,潜入紫耀天朝牢房之中以术法解救出袭灭天来,更留名轩辕不败,以此东引祸水。 以现今阿鼻地狱岛之主的脾性,就算为此卯上了紫耀天朝这等大势力,想来也只会高兴才是。 “仙道是道,佛道是道,妖道是道,魔道亦是道,皆是道,殊途同归尔。”玉梁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在袭灭天来对面坐下“我为何又不能救你?” “消息一旦传出,梁皇辛辛苦苦缔造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哈,大师多虑了。” “大师?梁皇所言,倒是好笑。” “好笑吗?孤皇倒未觉得。” 严格来说,袭灭天来同霹雳宇宙传统那些只知杀戮和破坏的魔不同,他的目的不为毁灭人类,也不欲想称霸天下,只是一心欲建立理想的新宗教信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为佛派厌弃囚禁。 随后更因为加入袭灭天来加入异度魔界,就此走上了和正道的对立面,成为了反派。 但他的思想,厌恶人性的私欲贪婪,否定佛与神迹的存在,这一点,并无问题,至少玉梁煌眼中,就是如此。 想到此处,玉梁煌开口吟诵道“烟缕缕绕横梁,大殿金身口不张。千古人间愚昧事,自雕泥塑自烧香。” “嗯?!梁皇这首诗,倒是深得魔者心意,虚伪的佛者,总言佛在处处,佛无处不在,却又让百姓为其塑身供奉,何其相悖,何其愚蠢。” “哈,大师,可愿加入武都?” “嗯?” 袭灭天来看向玉梁煌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玩味和怪异;袭灭天来杀一步莲华,灭万圣岩,更多次同正道交手,已然被钉死在了大魔头的位置上,武都若是收留袭灭天来,必然招致天下人的一致反对,更有可能同正道势力对上。 “孤皇倒没有大师想的那么蠢,待到大师身份曝光之日,必然是武都势力,足以不畏惧任何势力的时候,那时,孤皇定然亲请大师,入武都,就任国师之位。” 袭灭天来,论谋略算计皆是顶尖,再同一步莲华归于一体之后,实力更是强悍,绝不在现在的一页书之下,如果不是六祸苍龙天命在身,袭灭天来也不会败的那般凄惨,但机会也只有一次而已。 以现今武都战力,真正畏惧的,也只有一个一页书罢了,若得袭灭天来加入,就算梵天白莲叶小钗三台柱齐聚,武都也决然不惧。 “哈,想收服魔者,梁皇的野心,令魔者吃惊了。” “三教不倒,武林不会好,然而正道同三教,漫长时间,已连成一体,想要另立天地,必然要有非常之胆量。” “哦?梁皇想要的世界,又是何等模样呢?” “吾希望武都治下之子民,可得自主,即使被欺压也不屈服,即使遭遇灾难也不气馁,遇到不公正时能毫不畏惧地纠正,不向禽兽屈服献媚。我希望我的子民能成为这样的自由不羁之民,成为统治“自己“这块领土独一无二的君主,而不是求助于什么门派、势力、神佛、三教,每个人,都能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 七分真,三分假,玉梁煌心知,要想在苦境这个世界,高举镰刀和斧头,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他还是想努力,努力让这个世间的百姓,可以过得好些,而不再是成为阴谋家、野心者的牺牲品。 “哈哈哈哈!” 这一刻,袭灭天来笑的无比开心,在他的记忆中,自他诞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愉悦,玉梁煌所言,叫他看到了一条道路,一条真正可以将佛、神迹埋葬的道路。 “玉梁煌,你之邀请,袭灭天来暂时应允了。”袭灭天来负手说道“吾会期待你的表现,但若汝违背了汝说的,袭灭天来,亦会出手,杀你!” “多谢大师。” 就在此刻,玉梁尚走入花园之中,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面带焦急之色。 “大哥发生何事?”玉梁煌开口问道。 “是魔界之人,九祸亲至。” “哈?!” 易主的阿鼻地狱岛上,轩辕不败冷静思考着下一步动作,就在这时,玉佛爷走入,手中还带着一封书信。 “轩辕不败,是紫耀天朝来信,要汝交出袭灭天来,否则,将是紫耀天朝之敌人。”玉佛爷说道。 “袭灭天来,紫耀天朝?!” 轩辕不败接过书信,旋即大笑。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竟然有人,胆敢如此挑衅于吾,刺激,刺激啦,哈哈哈哈!” “接下来,该如何动作,解释恐怕紫耀天朝不会听从。” “何须解释呢?紫耀天朝要战,轩辕不败奉陪啦!” 如玉梁煌对轩辕不败性格的掌握,其人并不会有解释的想法,只会狂喜,并直面紫耀天朝。 第两百一十一章:一纸合约 武都御宇,梁皇殿上,异度魔界主事之人九祸亲至,一会武都之主玉梁煌,魔界、武都两大巨头会面,武林局势变幻,只在二人交谈瞬息之间。 “九祸魔君,亲入敌营而面不改色,不亏是女中豪杰。”梁皇高坐,一会九祸,对方来意,玉梁煌自是心知肚明。 千年一击射出,魔龙核心被毁,魔界失去源源不断的魔兵魔将,此番九祸前来目的必然只有一个—— “一支天弓,一支千年一击,尚伤不了魔界根本。魔界忌惮武都之实力不假,但武都之主又真愿意同魔界开战,让六祸苍龙渔翁得利吗?” 九祸亦是在座驾上端坐,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任沉浮和吞佛童子,皆是九祸在异度魔界最为信任之人。 “自是不愿。”玉梁煌说道“相信相同的言论,稍后九祸魔君亦会以同样的说辞,说服六祸苍龙吧。” “嗯?!” 九祸闻言,眼神一凝,此刻再闻玉梁煌轻声一笑,打破短暂滞凝的局面。 “确实,孤皇并无铲除异度魔界的自信,但魔界现今之力量,亦非武都之对手。九祸魔君,如你所言,和谈吧。” “武都之主,倒是快人快语。” “一纸合约,让武都得以全神应对紫耀天朝,亦可让魔界获得喘息空间。”玉梁煌轻笑一声,回想着记忆中的剧情,说道“但这合约,并非停战,孤皇亦不会刻意遵守,就看是魔君的魔界,先恢复元气,亦或是孤皇,先扫平紫耀天朝。” “武都之主,过高的估计自己,便是自负了。” 九祸的眼底,一抹冷色一闪而逝,在她看来,玉梁煌以这样的条件为合约,分明是肯定魔界无法在其扫平紫耀天朝之时,恢复元气。 “魔界于武都,于中原,皆是仇深似海,若无合约,无论是孤皇还是六祸苍龙,必须以魔界为首要目标,这是大义所在,其中利害,九祸魔君心中自有权衡。” “哈,条件,魔界接受,合约就此立定吧!击掌为誓!” 纵是心中有所不满,但九祸也知,合约签订,确是为魔界争取时间。最后一掌,说是击掌为誓,又何尝不是为了一泄玉梁煌轻视魔界的怨气。 就在九祸击掌同时,玉梁煌神态自若,端坐皇位,掌化金龙,浩荡迎上,稳稳接下九祸一掌,身形不见半分动摇。 “梁皇好能为,请!” 一掌立誓,九祸也不在武都御宇之内多作停留,转身离去。 “九祸,女中枭雄,不在昔日妖后之下。”玉梁煌身侧,始终沉默不言的燕霏実,此刻看着九祸的背影,方才发出慨叹。 燕霏実口中的妖后,乃是昔日统领西漠两大势力魔剑道与妖刀界的女中霸主,为了霸业不惜杀害丈夫的女强人,更曾攻克中原武林,执掌至高之位。 燕霏実如今以妖后对比九祸,可见对九祸的重视。 “九祸接下来之目标,必然是紫耀天朝。” “六祸苍龙,考虑到与吾方针对,也不会拒绝这暂时的和平。”燕霏実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接下来,需考虑的势力,只剩下了紫耀天朝、中原正道、轩辕不败以及东瀛。” “东瀛作为入侵者,前番更伏杀正道之人,与紫耀天朝对上,想是必然。” “正道是正道,紫耀天朝是紫耀天朝,梁皇不可一概而论,两国交兵,只有利害,紫耀天朝同东瀛之关系,现今还不到水火不容的时候。” 武都同六祸苍龙互别苗头别了许久,而今六祸苍龙既登高位,是否会以武都作为首要目标,犹未可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紫耀天朝,玉梁煌亦是无惧!” 只有玉梁煌知道,再要不了多久,六祸苍龙便要颁布天下禁武令,成为武林中人人针对的公敌。 而武都御宇之外,离开了武都的九祸等人,再往紫耀天朝一行。 “九祸魔君,方才在武都之内,我感应到……” 吞佛童子想说的话,却为九祸所阻止。 “哈,看来这位武都之主,不简单啊,不过现今,还是要以恢复魔龙核心为首要,他之决定,就由他去吧。” 三人就此一路前行,来到一处茶棚,茶棚生意冷清,只有一名老妪坐在躺椅上,望着天,两眼无神。 此刻,似是注意到三人,老妪回神,看向九祸,愣了半晌,方才起身。 “三位客官,可要喝茶吗?”老妪笑着道。 吞佛童子看向九祸,九祸此刻,却是发出一声冷笑“拥邪帝传承,曾万人之上,落得如此境地,何其悲哀。” 东武林内,东瀛驻地大营,此刻此刻东瀛精锐团团围困一座营帐,剑拔弩张之氛围,肃杀非常。 轩辕不败立于其中,不改骄狂姿态,一指落在京极鬼彦眉心,蓄势未发,此刻周围的东瀛将领,皆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害了京极鬼彦的性命。 “领导者,仅只有如此实力,东瀛就凭这种废物,也想征服中原?可笑!” 轩辕不败离阿鼻地狱岛,入东瀛大营,言辞交锋,刹那出手,京极鬼彦手无兵器,更不及防备,不过数招便遭制服,其余东瀛人马随即团团围困,却不敢动作。 “让主事之人出来吧,你之分量,在轩辕不败眼中,不值一晒。” 京极鬼彦作为神风营狼将,何曾受过这等屈辱,眼中自是一抹怒火之色闪过。 此刻,但闻营帐之外,诗号声朗,一道华贵身影,悄无声息,踏入营帐之中。 “真元归政下九洲,田园河山垂九旒。蛟龙何愁失沧海,翻掌且共天下忧。东瀛太宰,真田龙政,不知吾,可够阁下口中的分量?” “有趣,够分量。” 轩辕不败缓缓将轩辕不败放开,面对东瀛众将合围,气态自若,一指真田龙政说道“若是真正的真田龙政,自然够分量,但一个试探用的假货,是在考验轩辕不败之眼光吗!” “阁下,请入天狩浮阁吧。”被轩辕不败斥为假货的‘真田龙政’不动声色,躬身道。 第两百一十二章:邪帝传人 荒野之上,门可罗雀的竹屋茶棚,神秘的老妪直面魔界女后九祸,浑浊无神的双眼显露几分惊惶。 “昔日,幽皇统帅叶口月人四部执首,乘驾玄空岛、叶口幽舻浩浩荡荡境压苦境,杀败妖刀界、圣龙口等人马,何等威风,如今落得如此境地,邪帝传人,心中可有不甘?” 九祸再度上前迈了一步,强悍的气势,魔界女后的威严展露无遗,但那老妪却在后退了一步之后,又收回了脚步,双眼的浑浊开始褪去,执掌一方权柄的气概,从这位身材矮小的老妪身上缓缓散发而出,竟是不在九祸之下。 此刻,九祸再度开口说道“昔日叶口月人本已在局面上占据优势,却因三教顶峰之故,调停战事,就此罢战。后正道剑君十二恨擅越边界,造成叶口月人伤亡,被你所杀。正道却因此进行报复,全然不顾约定,三教顶峰更是一昧偏帮,违背约定。最终叶口月人伤亡惨重,你也从一方雄主,沦落到如今模样,你可甘心?” “一切,都过去了。”一瞬之间,老妪的身躯,变得更为佝偻不堪,嘶哑的笑了几声“一切,皆是老身自己之选择,怨不得他人,而今九幽已成过往,世上只有姜媻,夫人何必如此强势呢?” “你如此想,你之部下呢,邪帝传承,恐也不愿汝就此终老于世?”九祸再度上前紧逼一步,说道“异度魔界,可助你恢复昔日之态,更愿助你,重返叶口之间,召集麾下,为昔日之部下报仇。三日之期,本后会再来,九幽你尽可好好考虑。” 言罢,九祸离开茶棚,继续往紫耀天朝而行,只剩下老妪一人,独自沉思。 “苏扬、洺双、袖权……邪帝。” 老妪重新坐回到位置上,闭上眼,熟悉的身影在脑海中晃过,还有那段,早已尘封多时的记忆。 “任沉浮,汝之计划,有几成把握。”途中,九祸开口询问任沉浮道。 “魔君。”任沉浮眼中流转着思索的意味说道“九幽此人,销声匿迹若久,亦并未接触,如今她之想法,属下并无能完全把握,但,试探一番,对魔界而言,也无影响。” “计划?”吞佛童子疑惑地看向九祸。 “任沉浮,由汝为吞佛解答吧。” “是。”任沉浮点了点头“现今魔龙核心被毁,要魔龙复苏,唯有重新培育魔龙之源,耗费时常若久,更有可能为他方所趁。昔日叶口月人降临苦境,所用之基地名唤悬空岛,乃是可以漂浮于空中的巨大岛屿,属下斗胆猜想,或可以悬空岛之核心,稍加改造用于魔龙,纵然不能全然恢复魔龙技能,只要能让魔龙得以觉醒,对于我方,亦有助力。” “其次,昔日叶口月人纵横苦境,横扫中原各大势力,其特异之技术,亦有一定价值,若能将之收服,对于我方未来针对苦境势力,也多了一份战力。”九祸于一旁补充道。 魔龙核心被毁之后,任沉浮呈上了这个计划,初看时九祸只觉大胆,后经任沉浮层层剖析之后,九祸方才应允一试。 “苦境之内,势力复杂,层出不穷,若只一昧征服攻伐,成为众矢之的,难免重蹈昔日旱魃魔君之覆辙。相反,若能联合苦境本土之势力,利用矛盾,使之为我方所用,则必能减少魔界损失。”任沉浮同吞佛童子说道“这是昔日魔尊者组建黑道联盟,给属下之启发。” “嗯,汝,不差。”吞佛童子闻言,亦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其心中如何想法,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琉璃仙境上,素还真入紫耀天朝,得仆射之位,紫耀天朝随后也释放苍、风飞沙、一页书等人。 苍听闻翠山行、白雪飘阵亡之小心,心中悲痛不已,隐隐之间伤势更加严重。 而一页书射出千年一击,为三人中耗损最重者,只得暂时闭关云渡山,调养伤势。 “所以说,那个鼻子地狱岛,现在已经完全由一帮大恶人做主了,连狂龙一声笑也被重伤了。” 琉璃仙境之上,秦假仙将近几日打探到的情报尽数告知素还真、谈无欲等人,听完秦假仙的描述,素还真的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随后看向桌子另一旁,昔日的邓王爷,如今的佛门行空大师。 “按照行空大师之说法,轩辕不败实力,当已被封印五成,想不到竟然仍能击败狂龙一声笑。” “阿弥陀佛,五成功力的轩辕不败,当不至如此强悍,恐其中还有未知变化。”说到此处时,行空顿了顿,“老僧知道的,只有这些,其它的,恐怕只有等待二岛主醒来了。” “问天谴伤势不重,但所中之招,有异于中原武学,难以破解。”谈无欲一旁说道“而今只能希望净琉璃菩萨有法。” “此外,还有识界之事,也不知释云生同泰逢,尚能为我们争取到多少时间……”素还真抿了口茶,放缓思绪,将目光移回眼前之事“接下来,还在东瀛和紫耀天朝,根据剑子前辈和莫召奴所言,此番东瀛来到,恐是真田龙政亲自领军来到……” 天狩浮阁之内,轩辕不败一会真正的东瀛太宰,真田龙政。 “能一眼看破服部雾藏之伪装。”真田龙政轻摇着纸扇,对轩辕不败说道“阁下眼光,令人惊叹。” “哈,漂亮话,少说吧。”轩辕不败直言来意“东瀛、紫耀天朝终有一战,轩辕不败会选择一方,作为合作的对象。” “哦?”真田龙政一手纸扇“条件?” “吾要和六祸苍龙,单独一决。” “可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哈哈哈哈。” 片刻的会面,轩辕不败已得到自身想要的结果,大笑着转身离去。 无论是真田龙政、还是轩辕不败,心内皆知,六祸苍龙若想快速整合现今的实力,东瀛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只是,他们却不曾料想到,六祸苍龙的下一步—— 第两百一十三章:天下禁武 天下布武 南武林内之前误写成东武林,现已修改),紫耀皇殿,群臣山呼万岁,六祸苍龙建立紫耀天朝,大封群臣,至今职能已分,根基已立,紫耀天朝百年霸业将成。 今日,六祸苍龙决意再颁新法令,一桩有关未来整个武林局势的新法,呼之欲出。 “今日,以紫耀天朝之名,颁布禁武令,天下止武,干戈不动!” 令一出,众臣疑,皆是议论纷纷,此刻作为六祸苍龙专业捧哏的楚天音上前一步,行大礼,躬身问道“启禀祸皇,臣下有一事不明。” “中书令请讲。”六祸苍龙道。 “禁武令,天下止武,是为何意?莫非是今后皆不得再用武功?” 楚天音所问,亦是此刻殿内绝大部分人心中疑惑。此刻六祸苍龙同楚天音的一问一答,皆在寂寞侯的计划内中。 “武林至今,纷争不息,皆因武力滥用,阴谋者持武横行导致生灵涂炭。”六祸苍龙依照计划,说道“禁武令出,非是禁用武力,而是旨在天下万武归一统,凡习武之人,无论门派、立场、身分,一律加入皇朝,视其能力安排职位,若不愿加入者,便上缴秘笈、自废武功,否则视同与天朝为敌,论刑伏诛。” “可是,习武之人,有好有恶,祸皇此举,便是一绝天下之途,恐招致天下非议啊。” “武林纷乱,不正是因为力量不均,一方胜过另一方,武林是一把双刃剑,而今皇朝禁武,便是不容人再持武横凶,若是有人要因此与朕,天朝无惧!” “但如此,魔界还有暗处的阴谋者……” “未来,这些都将有紫耀天朝一肩承担。” “原来,祸皇都曾料到,属下已无疑问了。” 一唱一和,一出双簧,将禁武令说的清清楚楚,而此刻阶下之人,听着禁武令所言,心中不忧返喜。 禁武令对于紫耀天朝之外的实力而言,是死敌,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已经加入了紫耀天朝的人而言,只要他们掌握有武功,未来荣华富贵注定享之不尽。 故禁武令对于他们而言,非是忧,而是喜。 “即日起,颁令天下,张贴告示于公开亭,通传武林各个势力,十日为期,如若不从,紫耀发兵,退朝!” 令下,言罢,六祸苍龙一荡袍袖离去,以紫耀天朝为核心,造成的这场大地震,方才开始。 “军师,禁武令下,接下来吾方该如何动作?” 皇殿后苑,退朝的六祸苍龙和寂寞侯相对而坐,六祸苍龙同寂寞侯请教紫耀天朝的后续方向。 “展现实力,而今吾方已同魔界签订契约,接下来,便只需将目标着眼于东瀛之上,一来当初圣外峰之战,东瀛搅局我方师出有名;其次东瀛势力足够强悍,足以彰显我方势力。” “直取东武林吗?” “非也,而是夜摩市。”寂寞侯说着,拿出一块水晶令牌“此物乃夜摩市之天晶易通,乃是夜摩市交易之凭证,圣外峰之战前,吾曾欲往交易,却不料被告知欲交易的东西已被人带走,随后又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这一刻,六祸苍龙也明了了寂寞侯所说的是什么。 “以一页书三人为目标的三支箭?” “不错,所以吾料想,正可以此地试探,东瀛之态度。” “朕明白了。” “梁皇,这便是六祸苍龙于公开亭颁布之禁武令。” 梁皇殿内,此刻正站着一名灰衣长发,相貌普通的江湖客,向着玉梁煌禀报着公开亭上禁武令之事。 神鹰眼七,乃是栖身夜摩市的奇人,当初玉梁煌为了月神的三次出手前往,却不料扑空,转而将神鹰眼七购入麾下,其人相貌平凡、却天赋异能,鹰眼能透视千里之遥,监视举动、辨读唇语,武力虽是不高,但这份异能在霹雳宇宙可说少有。 “天下禁武,六祸苍龙此举,可称自取灭亡。”玉梁尚看着情报,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紫耀天朝未来和武都御宇必有一战,如今看着六祸苍龙如此愚蠢之举,玉梁尚如何不喜。 “但他所言,亦有道理。”皇甫笑禅昔日立残林,收留无辜之人,其中所见不少便是被人以武力造成残疾,若未来真能如六祸苍龙所言的发展,他倒也觉得并无不可。 “哈,军师如何来看?” 六祸苍龙的结局,玉梁煌知道,但如今的六祸苍龙乃是承袭了天命的真龙天子,剧情是否还会按照原来的走势发展,他也把不准,至少这个紫耀天朝,武力比之原先历史上的紫耀天朝,可说加强了不少。 “上古水患,汤汤洪水滔天,乃命鲧治水,治水九年,作三仞之城,功用不成,水害不息,终殛之于羽山。禹治水,持绳握矩,决雍疏流,治得沃土,得飨九州。武力如水,百姓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燕霏実以古论今,虽未明言,但已说明其看法。 禁武令,便是鲧的三仞之城,堵水之法,终究无用。 “六祸苍龙此举,势必加快麾下势力之整合,武林之内,针对禁武令必将分流。”此刻,燕霏実拱手看向玉梁煌,“恭请梁皇,开布武之令,纳天下英才,对抗紫耀天朝之不仁法令。” “此刻吗?”玉梁煌不由意外,燕霏実口中的布武之令,乃是他同燕霏実二人探讨的令法,属于现代法律意识和绝代智者的头脑碰撞而出,然这一令法至今尚不完全,贸然颁布,恐有祸患。 “六祸苍龙禁武令出,武林各方势力或赞成,或反对,必有分歧,素还真一方必有动作,我等正可抢在其之前,将武都御宇打造成为对抗禁武令之基地,吸纳英杰,扩充我方势力。” “孤皇,明白了。” 玉梁煌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随后,另一指令,自玉梁煌武都御宇而出,张贴于公开亭上,似与紫耀天朝针锋相对,名为——布武令! 而此刻,紫耀天朝一方,大军蓄势待发,将出摩夜市。 第两百一十四章:攻打夜摩市 禁武令出,天下动荡,为彰显自身武力,寂寞侯定计,紫耀天朝锁定目标,便是来历神秘的黑市交易之地夜摩市。 昔日寂寞侯为月神三次扬弓机会,前往夜摩市欲作交换,却被告知已被他人购买,而后月神出现于东瀛一方,使得寂寞侯心内不由生疑。 夜摩市进入,需持有特殊凭证,更需会员引荐,东瀛一方甫至中原,战事连番,当无精力着眼于夜摩市这个组织,更遑论自夜摩市的奇珍异宝、各项交易中找出月神那一桩了。 故,紫耀天朝立威之目标,锁定在了疑点重重的夜摩市上,太子千流影监军,靖平大元帅祸风行领军,连同八津蛮、司马无悔、薄红颜等人,浩浩荡荡杀向夜摩市。 而在夜摩市内,暗中岗哨亦察觉紫耀天朝人马动作,随即回报给夜摩市的真正主事者——八分仪,其人乃夜摩市首脑,以船首自居,交际手腕高明,性狡黠、善辞辩,因此被真田龙政安排负责夜摩市之事务,这么多年,颇有建树。 “哈,果然不出太宰所料。”八分仪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随后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两道身影,颇为和气的说道“接下来,就有劳西川大人、秋山大人了,等到我方人马将紫耀天朝之人引入陷阱,便动手。” “好说好说,这是示流岛作出的承诺,我们自然不会违约。”被八分仪唤作秋山的青年摇着扇子道。 “有劳。” 随后,八分仪命令麾下加快了动作,于此同时,紫耀天朝,人马已至。 “前方,便是夜摩市。”千流影对场中一众紫耀天朝之部将说道“此战,皆从元帅调度,吾亦然,还请元帅下令。” 祸风行,在紫耀天朝众人之中,来历不明,却又坐得高位,自然少不了不服气的人。祸风行心内亦知,故对此战,也是必胜之念。 “谢太子。”祸风行道“夜摩市情况不明,众人分批次介入,有劳八津蛮率众为先锋,吾同太子居中军,司马无悔、薄红颜两位将军为后策应,以防不测。” 一番安排,众人皆无异议,八津蛮作为先锋军,率先杀入其中,却只见夜摩市内,再不见昔日喧闹,只剩肃杀一片。 “中原人,闯入夜摩市,是你们自寻死路!” 却见夜摩市内,风沙忽起,北野真领影杀武者现身,一对八津蛮。 “哈哈哈哈,归降,或有生路。” 一声狂笑,但见八津蛮也不欲再做多言,登时狼刀入手,纵身扑上。 但见刀舞风云起,狼影动八方,八津蛮强开战局,式式猛攻,北野真气定如渊,武士刀一挡八犬弯刀,却只觉对方刀势精妙,融速,杂猛,正如群狼觅食一般,浑厚刀劲,透过不断碰撞交会的双刀递入,北野武心中暗惊对方实力。 “沙乱!” 眼见对手实力超乎预料,北野真随运风沙忍术,但见风吹沙起,尘土于空中凝结石块,如雨般打落,八津蛮见状,亦是狼刀运使,万千狼影,随刀而动。 “看来八津蛮已同对方交手了。” 夜摩市之外,听闻内中战声,祸风行、千流影随后跟上,正见八津蛮、北野真之战局。 此刻,四异忍者再现,刑天、穷奇、无肠、朱蛾,各有奇能的忍者,联手杀上。 “太子协助八津蛮即可,此四人,祸风行一人足矣。” “那,好吧。” 心知祸风行如此,是为立功证明自己,千流影随后将目标转向周围的东瀛武者。 “这么俊俏的脸,这么高傲的姿态,啊,朱蛾,我动心了。”无肠长吁短叹道,看着祸风行的双眼里,满是欲火。 无肠虽身为男性却癖好女装,变态且薄幸,对俊美男色垂涎不已,这一点其余三人早已不足为奇。 “嗯?”一声轻吟,古风剑出,暗剑无影,出剑无声,四异武者尚未反应,剑光已至,幸得无肠玄武真体,柔弱无骨,方才巧避攻势,即便如此,亦是见红一处。 “无骨之躯吗?”轻声一语,风再起,此刻剑更快,四异之中穷奇迎上,长剑及身,不闪不避,发出沉闷声响,未见伤痕。 “此人棘手,大家一起上!”刑天话落,快刀出手,一旁朱蛾卷轴拉开,无数暗器如雨,笼罩祸风行。 “卷龙剑式。” 剑舞,风舞,一剑风龙起、一剑火燎原。 此刻,夜摩市外围,司马无悔、薄红颜二人领兵戒备,一是防止有人自外偷袭,其次亦是防备有漏网之鱼脱出。 就在此刻,杀氛忽起,司马无悔、薄红颜察觉异常,掌气拳劲同出一处,却见刀气剑锋纵横,挡下二人试探之招。 “落樱飘零意,岂恋枝头怕落花?笑看芳尘散,一时绝代展风华。” “鳞爪孤高居九重,行虹飞雨啸长风。神龙自是凌云种,不落凡尘不留踪。” “示流岛,秋山笑英、西川龙鸣领教。” 文士青年一收折扇,刀芒照眼一瞬,身旁的灰发青年长剑亦是直指司马无悔。 夜摩市外,战局亦开! 荒野茶棚,亦如当日一般,荒无人迹,此时但见一道人影走上,来到茶棚之外。 “嗯?是你,素还真。”九幽微微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身影道。 “幽皇,久见了。”素还真说道“昔日能弥平邪兵卫之祸,还有赖幽皇的邪之子武学破解之法。” “哈,皆是往事了,有何好说呢。”九幽轻笑一声,浑不在意道“却不知,素贤人今日之来意。” “素某接到书信,言异度魔界有意招揽幽皇,心忧幽皇为人所利用,因而赶来。” “原来如此。” 九幽摇了摇头“吾昔日已答应小活佛,就此归隐,再不参与武林事,素还真,此事,你自可放心。” “原来……如此。” 话音方落,寒光一瞬,九幽虽是有所反应,但终是稍迟一步,剑锋瞬间贯穿九幽掌心,后者只觉一阵剧痛刺心。 “魔龙核心,乃是正道牺牲偌大代价,方才成功毁去,素某不容再有变数。” 冷然拔剑,快掌再攻,九幽先失先机,更添伤创,数招过手,节节败退。 “得罪了,幽皇,素还真今日恭请阁下,赴死!” “素还真,你!” 第两百一十五章:九幽归魔 当年,叶口月人兵临中原,横扫各大势力,一度压制台面上的正道势力。 后在三教顶峰的威压之下,九幽不得已答应停战协议,双方以邪兵卫之祸为首要目标。 后叶口月人失势,九幽因身怀邪帝武学被掌握着邪兵卫之力的嗜血一族追杀,被西佛国小活佛所救。 小活佛看出九幽有归隐之心,遂指点九幽一条生路,九幽依照活佛所言,落败之后跳崖,就此归隐,在此地开一间茶棚,化名姜媻嬷嬷。 她本已无意涉足江湖,纵然九祸相邀亦是如此,而今却不料,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沾身。 “正道第一人,竟然因为如此理由,世人愚昧啊!” 有心归隐,怎料杀劫临身,九幽心中怒火中烧,哪怕自身伤重乃至身死此地,亦要让眼前之人付出代价! “邪魅摘雷手!” 邪气动,风云变,销声匿迹的邪帝武学再现尘寰,魔雷灿然,直击素还真。 “魔龙之心,倘若恢复便是生灵涂炭,为苍生计,素某愿承担此罪孽!” 素还真转手运剑,剑气如雨挥出,尽挡九幽之招;随即掌纳浩然之气,便是反攻之势。 “哈哈哈哈,果然够虚伪!” 九幽盛怒,再催邪元以应,然久疏战阵之事,左掌更是受创在前,邪帝武学虽是强悍,然九幽战力已难持久,面对素还真掌剑不休的连环攻势,渐屈下风,转眼间又已数处见红。 “幽幻九玄掌!” 邪能再催,开山裂石之威强悍难挡。却见素还真稍退半步,收剑抬掌。 “九天伏章震玄极!” 强悍威能互冲,终是负创在前,难展全力,九幽被击飞出去,随之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整个茶棚亦在此战之下,尽数摧毁。 “哈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我九幽,躲过了嗜血族的劫,却死在了正道第一人手中,何其讽刺,素还真,九幽在黄泉之下,且看你将死的,何等凄惨!” “为苍生计,素某万死无悔!” 身影一瞬,剑锋寒芒欲取命,就在此刻,断死剑、判生刀横空亮现,一阻夺命之剑。 “想不到,竟然能看到素贤人如此面目,真正令人觉得精彩啊。” “嗯?贾子方,九幽,汝还说汝未投靠魔界吗!” “你!” 看到贾子方的一刻,素还真明显心生怒意,剑气连连,如雨倾泻,却是难破贾子方刀剑重围。 “哈哈哈哈,幽皇,离开吧!” 挡尽剑雨一刻,贾子方刀剑合运,刀剑气机交并冲杀,趁机带走九幽。 “被他走脱,可恶!” 嘴上虽说可恶,但这个素还真的面上,却是一抹笑意转过,消失林间。 若久之后,但见一道手持拂尘,满面尘土的身影急急赶至茶棚之外,然现场已然只剩下了一片废墟,以及二人交手打斗的痕迹。 “这是,邪帝武学,有人对九幽动手了,还有血迹。”素还真察觉现场气机和血迹,只得无奈一叹“看来是吾来迟了。” 琉璃仙境之上的素还真,接到飞书一封,言及魔界欲招揽九幽,以叶口月人悬空岛之核心,代替魔龙核心的计划。 素还真虽是疑惑,但还是依照书信中所写的地址赶来,殊料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是九幽拒绝,导致魔界下了杀手吗?唉,武林局势,多事之秋啊。”素还真轻声叹息,随后转身离去,“秦假仙言公开亭上六祸苍龙和玉梁煌张贴告示,先前往一观,九幽之事先让秦假仙协助打探。” 而在另一边,重伤的九幽在贾子方的护持之下,来到一处山洞之内,九祸此刻亦在山洞之中,分明已是等候多时的样子。 “如何,九幽,现在可能告知本后你的选择。”九祸看着九幽说道“吾方与你之消息,是吾方传递给素还真,素还真之真面目,想来你已看清了。” “哈,果然是你们。”九幽眼中闪过一道狠色。 与魔界交谈之时,茶棚周遭并无旁人,为何素还真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而且魔界方面的计划,九祸当时并未告知,九幽自己都不知道,素还真却是一清二楚,故九幽在途中便已怀疑,是魔界有意透露给素还真,为的就是引起素还真这位正道第一人的心内杀机。 “素还真对你已起杀意,现在除了魔界,无人可以保你,九幽,告诉本后你之选择吧。” “好好好,九祸,不亏是异度魔界的女后,九幽愿意加入,但吾之麾下,独成一军,旁人不得过问,就算是你,也是如此。” “本后准允了。”九祸负手道“贾子方,带幽皇前去治伤吧,天魔池可恢复你之伤势,更可让你变回昔日年轻容貌。” “待吾痊愈,吾会前往叶口之间,重新叶口月人,请。” 就在九幽、贾子方二人离去之后,任沉浮自黑暗中走出,对九祸行礼道“九祸魔君,素还真在吾方离去后,亦来到茶棚之外。” “嗯?三日之期,本来就是陷阱啊。” “任沉浮,你觉得是谁呢?” “属下不敢妄自猜测。”任沉浮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头上隐隐浮现冷汗。 九祸点了点头,面上声色不动,随后同任沉浮一同消失在山洞之内。 夜摩市内,战局未终,四异忍者联手一战祸风行,但见古风剑起,卷龙剑式。 谁识救世之道?似风乎、舞雩之下,回首落日,苍茫万里,犹是黑暗惶惶; 践行淑世之路,纳止戈、戢武之中,再堪晴空,霁行天地,已见光明朗朗。 一招按下,风龙起卷,同迎四异忍者联手攻势。 一瞬之机,风过,风听,招式已终,现场如陷禁止之境。 “啊!” 一瞬惨叫,穷奇身上护身宝甲崩裂成碎,下一刻浑身已是血肉模糊。 再闻一声惨嚎,玄武朕体大成的无肠,此刻双臂遭斩,跪倒在血泊之内,生息飞速流逝。 另外的朱蛾、刑天二人,亦各自败退见红,一剑之招,败四异忍者,在场之人,不无惊愕。 第两百一十六章:夜摩市陷 夜摩市内,紫耀天朝、东瀛双方激战不休,祸风行凭持手中古风剑,独对四异忍者联手,一式卷龙剑式,四异忍者,三伤一死,在场之人无不为这份惊人战绩所愕然。 四异忍者,纵然是吾,对上其中两人,也只能压制无法将之格杀,而此人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击败四人联手,祸风行,果然不简单。 心中震惊之余,八津蛮手中狼刀更见凌厉,北野真再施奇异忍术,夹杂强悍刀法;二人僵持数十招,仍是未见胜负倾向。 反观由千流影亲自领军,纵横东瀛武者杀手之间,莫有能当,直杀得夜摩市之众人仰马翻,隐隐有溃败之态。 此刻,重伤的三异忍者再对上祸风行,三人虽有默契,奈何对手剑招精妙,根基更是远胜三人,穷奇失却宝甲之护,无肠更是身死,三人对抗祸风行更见下风,剑风扫荡,三名忍者皆是险象环生,步步失据。 而在夜摩市之外,司马无悔、薄红颜二人对上来自示流岛的西川龙鸣、秋山笑英。 司马无悔出身拳宗,乃是拳宗之内仅次于拳宗掌门的高手,寂寞侯以六祸苍龙之理念说服,方才应允归入紫耀天朝;而薄红颜更是遗世独立的绝仙谷谷主,收容了不少因情而伤的女弟子,在南武林中声名颇隆,其人实力犹在司马无悔之上。 “这个男的是我的。” 西川龙鸣率先出手,一剑斜空扫落,刺向司马无悔,锁定对手。 “哼!” 司马无悔冷哼一声,刚猛拳劲随意而发,面对剑锋之利全无退避,肢接刹那,未见高下之别,随即二人未待错身,拳出剑动,又是第二招碰撞。 “哟,汉子不差。”轻佻一语,回身再攻,数剑连连出手,司马无悔尽数应下,未见半点艰难。 而十余招的交手,司马无悔也渐息却了心内的轻视之心,一招一式,皆显拳上不凡能为,刚劲跌宕,不逊刀剑之利。 “接吾此招来,千锤百炼!” 一声长喝,气运丹田,司马无悔横腰立马气灌左掌,雄浑内力一气打出,一拳出,更胜凡者百拳之威能。 “剑·龙吟!” 引剑气,化龙吟,西川龙鸣横剑不退反进,龙形缠绕剑锋之上,极招冲突,同时泯灭,未见高下之别。 “秋山笑英,得罪了。” “吾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读书人。” “嗯?” “负心,尽是读书人啊!” 但见薄红颜眉头一皱,水袖翻卷,双掌同开,仙姿飘逸亦不乏深厚根基,精妙招式,掌劲倾泻,骤掀滔天尘浪,如幻似仙,快攻秋山笑英。 “哈,仙子杀人,亦有不凡韵味啊。” 刀出落樱动,翩翩冷光寒,但见刀光先断水袖之围,随后身移刀动,刀招变化万端,正应薄红颜缥缈难定之攻势。 “碧磷掌!” 初招尽被拦下,薄红颜稍撤半分,掌运碧磷如火,此刻身形更快上数分。 “樱华浑似梦·绝代映寒锋!” 樱桃千万枝,照耀如雪天,但见一色刀光落,却是不逊薄红颜之碧磷掌,碰撞刹那,秋山笑英多退半步,神情仍是淡定自若,可见方才一招,虽是多退了半步,实际上却无多大影响。 “姑娘下手倒是颇为很辣。” “哈,死来!” 一声战,薄红颜出招更是步步紧逼,秋山笑英凝神应对。 夜摩市外围,四人之战如火如荼。 然夜摩市内,祸风行横剑在握,一剑燎原祸风起,再战之时,不过数招,四异忍者中的穷奇也亡于祸风行剑下,仅余朱蛾、刑天苦苦支撑,刑天为护朱蛾,身上也已见红多处。 而千流影率众肆虐杀戮,夜摩市内的东瀛武者已将近死伤殆尽,北野真见状焦急在心,奈何八津蛮攻势狂横,难以抽身,只能眼看战局倾斜,无能为力。 而八津蛮,看出北野真心内焦急,随即出言攻心道“很着急吗?你的战友纷纷死去,你却无能为力,废物啊。” “攻心之计,对我毫无作用。” 虽如此说,但北野真出招运试,又见仓促了几分,八津蛮心内暗喜。 就在东瀛一方彻底落入劣势之势,远处忽见一道刀气,劈山断海而至,无匹之威,笼罩整个夜摩市。 “嗯?!一剑凌尘!” 察觉刀气,祸风行再一次击退朱蛾、刑天二人,随后极招出手,凌尘一剑,绽放出丝毫不逊于刀气之强悍,一瞬碰撞,刀气、剑气,同消虚无。 一刀阻敌,东瀛一方似是早已商量好一般,朱蛾、刑天同时动作,忍具倾泻杀向八津蛮。 “大人。” “嗯,离开吧。” 在八津蛮分神应对之时,北野真同仅剩的二人随后撤离夜摩市。 而夜摩市外,感应到那道横空出现的刀气,秋山笑英、西川龙鸣相视一眼,虚晃一招,也随后离开。 “被他们逃脱,可恶!” 看着遁去的东瀛众人,八津蛮眼中闪过一道戾色。 夜摩市一战,祸风行斩杀穷奇、无肠二人,而他却毫无建树,这让一心想让取祸风行而代的八津蛮很是不满。 而随后,紫耀天朝士兵搜查整个夜摩市,却发现夜摩市早已被人搬空。 “看来东瀛早对我方动作有所预料。”千流影道“幸得此战吾方损失不大,也算是完成预定之战略目标。” “夜摩市如今空置,索性焚毁吧,亦彰显紫耀天朝之威,通传天下!” 八津蛮于一旁建议道。 “元帅觉得如何?”千流影看向祸风行问道。 “空地一座焚毁亦无不可。” “那便如此办吧。” 随后,紫耀天朝大军班师回朝,对外宣称天朝已拔出东瀛潜伏在神州大陆之暗探势力,大获全胜,更以无肠、穷奇二人尸体为证。 眼前紫耀天朝如此强势,禁武令至,十日之期将近,不服从者,便是格杀勿论,使得武林之中一时风声鹤唳,各大势力人人自危。 而这时,自武都御宇传出的一旨布武之令,风动武林,隐隐有与紫耀天朝分庭抗礼之势。 第两百一十七章:天下布武令 紫耀天朝颁布天下禁武之令,使得武林一时风云起,道上各个门派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就在此刻,武都御宇之内,一旨天下布武之令,再引风波变幻,在了解到天下布武令详细之后,无论何人都少不得惊叹一声武都好大的手笔。 与紫耀天朝禁武之令相悖,武都御宇随通传天下,立三大机构,对外宣扬传承武道,泽被天下之说。 其一乃于昔日北隅国都赤都设立的稷下学宫,召集三教百家之高人,共聚学宫之内,作为教习讲师,也可辩论高下,另择赤都范围内适龄孩童、学子进入学习,重现百家争鸣之景象;如江湖中人有意入内旁听请教,也可付出一定代价兑取所谓学分,凭学分进入请教修习。 当前这一部分由武都军师燕霏実长官,待到有三教百家高层加入之后,成立学宫议会,共议学宫事务,避免权力失衡,一家独大。 “此番,玉梁煌倒是好大的手笔,欲收三教百家为己用,紫耀天朝禁武令,倒凭白为此人做了嫁衣。”儒门文载龙渊之内,龙渊正御看着手中的情报,不由赞叹,随后又看向此刻正对面的孤高文士,“圣司觉得如何?” “你之心中已有定见,何故问我。”那人冷淡回应道。 “哈,武都御宇为台面上罕有的大势力,若能以儒门学说影响,对儒门无异于开疆拓土。”正御的眼中,充满着野心色彩。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圣司道“道佛两派,也不会坐视。” “挑战,应无骞何曾畏惧呢,哈。” 此刻,应无骞心内已下决定,不久之后便亲往武都御宇,会一会那位掣风悬武,枪中之皇。 此刻,不止文载龙渊之正御,三教百家之内,有野心弘扬自家学说的各个派门,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已闻风而动。 而武都御宇的第二个机构,便是建立武道阁于武都之中,内藏北辰皇朝以及武都御宇这些年来收集的武学典籍,虽然武都甫建立不久,底蕴有限,但千载传承的北辰皇朝却是底蕴丰厚,虽说当年北隅覆灭之战时,北辰元凰启动了皇城自毁的机关,武都之民全力抢救,只得抢出其二三。 当然其中真正宝贵的,玉梁煌还是放在了稷下学宫之中,但即便如此,武道阁内的武学,也足够让那些江湖独行客心生向往了。 以秘籍换秘籍,以武学易武学,这便是武道阁的规矩。 内中亦有玉梁煌亲自邀请出山的映鸿雪坐镇,一般高手难越雷池,至于顶尖高手,纵然能肆虐武道阁,又有几个能自现今的武都众人围攻中活着离开? “义妹,如此,武道阁,便有劳了。”而今布武令方出,武道阁初建,尚显冷清,但玉梁煌相信,未来此地,亦将成为江湖中人人羡慕的圣地,就如同他前世小说里的还施水阁、琅嬛福地一般。 “义兄客气了,如此重任交托,鸿雪必然不辱使命。” 天剑老人同任平生外出旅游未归,对于映鸿雪而言,于天剑湖旁读书舞剑,与在武道阁内,并无区别。 “有劳了。”玉梁煌随后问道“识玲珑状况如何?” “复仇之心已是淡上不少,义兄尽可放心。” “好。” 映鸿雪随着成长,越发有了玉梁煌映像中剑中洛神的风采,纵然是见多了各路佳人的玉梁煌心内也不禁赞叹。 二人随后闲话了些许家常之后,玉梁煌便离开了初成的武道阁。 至于第三个机构,玉梁煌则将之命名为一品堂,结构倒是与昔日夜摩市颇为类似,江湖人来到此地,可通过任务,赚取积分,兑换物品,也可通过积分进入稷下学宫或者武道阁,更可以此积分换取长避武都城内,躲避追杀。 与前两个机构相比起来,这个反倒是最为普通的,但庇护所这一点,同紫耀天朝的禁武令,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素还真,你觉得如何?” “若是初心不变,或许武都御宇,真可立朝千载不衰。” 琉璃仙境之上,素还真、谈无欲阅毕秦假仙整理收集而来的情报,素还真不由慨叹。 三教势力在苦境之内根深蒂固,其中少不了为苍生百姓而谋的英杰人物,但更多的还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素还真亦知三教对于武林道的控制,但他也无可奈何。 说的好听一些,他是正道第一人,万人拥戴,为其赴汤蹈火,但他素还真真正能掌握的力量,远不及三教百一。 若是有朝一日他同三教走上对立面,那么三教掌握的力量足可让他素还真身败名裂,此事,他在当年,就以亲身体验过。 而现今,玉梁煌的举动,无疑是挑动了三教中人的名利之心,分化三教,更借此推动了苦境民间武道的发展,未来学宫的学子成长起来,学宫开遍天下,这份力量,纵然是三教也无能撼动。 而那时,学宫之内是否有三教的人,也已经不重要了。 “但三教之内,总有能识破玉梁煌计划之人。”谈无欲对于玉梁煌之谋划,并不看好,在月才子眼中,未免太过理想化。 “但也总有愿意教化百姓之人啊。”素还真此刻,脸上露出了罕有的温和笑意,“自古以来,这世道从来就不缺埋头苦干的人,不缺拼命硬干的人,不缺为民请命的人,不缺舍身求法的人,这亦是素某能坚持至今的动力啊。” “素还真啊!” 此刻,一声破锣嗓子再度响彻整个琉璃仙境,秦假仙一路小跑着冲入其中,端起桌上的茶壶便往嘴里灌去。 “秦假仙何事惊慌?”素还真看着秦假仙道“是九幽之事有消息了吗?” “不是不是。”秦假仙连连摇着头,喘着粗气道“公开亭啊,公开亭上,六祸苍龙喊话玉梁煌,要和他辩论禁武和布武之令啊。” “哈,看啦好戏来了,素还真。”谈无欲轻笑一声。 “一同前往一观吧。” 第两百一十八章:双龙会风云 三局定江山 禁武令,布武令,引动天下风云变。 南紫耀,北武都,皇龙一会荡江山。 公开亭上,武都御宇、紫耀天朝,两边人马,各自警戒一方,外围则是各大势力之人,关注此刻尽被肃空之公开亭,静待两方主事之人现身。 但见斜日残阳,风云急涌,一旨皇朝书令,引动今朝江湖血路开,公开亭上会双龙。 “天下无道,灾生四端,苍龙飞升,六祸禁绝。” 苍龙化形,步步惊尘,六祸苍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公开亭上,轻挥袍袖,冷眼睥睨之态,傲绝当世。 “玉梁煌,武都之主,现身吧。”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金龙开道,云霞自天来,有如皇者御辇,乍掀磅礴气浪,一道盖世身影,降临公开亭。 “嗯!” 足踏地,气元互冲,六祸苍龙所发气劲抵消玉梁煌之攻势,层层气浪,消融无踪。 “又见面了,玉梁煌。” “好久不见,恭喜啊,六祸苍龙,终于在苦境当上了皇帝这个高危职业。”玉梁煌一如既往的玩味道。 “玉梁煌,收起无谓的言语吧。”六祸苍龙一脸冷漠的说道“汝开天下布武,搅乱天下,公然与紫耀天朝作对,你可知,单凭汝之布武令,已足以开启战火。” “六祸苍龙,昊日普照天下,终是照不亮阴谋者的黑暗之心啊。”玉梁煌负手道“天下止武,汝是何居心,需要孤皇明说吗?!” “哈哈哈哈哈。”六祸苍龙闻言,朗笑数声,嘲讽意味甚浓,随后道“玉梁煌,人心有私,有私乃有欲,有欲遂起纷争,而武便是纷争之利器,但百姓无辜,每有祸端,受苦的还不是天下苍生?汝今番兴布武之令,以弘扬武道为名,让这个纷乱的江湖更添无数战祸,言朕别有用心,在朕眼中,你才是真正的野心之徒。” “禁武之令,看似救民倒悬,但六祸苍龙你只见其利,未见其害,古往今来多少侠士,以德服人,以武救人,以武止戈,一朝武失,何来侠者救人,何来锄强扶弱?” “一朝武失,自无侠者救人,亦是断武害人,世道光明,何须救赎。玉梁煌,汝布武之路,看似泽被天下苍生,实则壮人私欲,更兴民间纷争,百姓再无真善美,而仅以武学高下而论,武力高强者生存,武力弱小者只得人人欺压,汝,才是真正的祸世之人!” “武,只是手段,有如刀剑,害人者,往往非是刀剑,而是人心!六祸苍龙,一昧只顾遏制武斗表象,而忽略人心之建设,禁武无用矣。” 言辞如锋,如刀,唇枪舌剑,是禁武布武之争,亦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言论争斗。 素还真、应无骞、莫召奴等江湖势力,将此刻交锋不断的两大皇者,尽数看在眼内,记在心中。 “师尊,你觉得他们二人谁说的有道理?” “傻徒弟,我就是个打铁的,这个东西问我,已经超纲啦。”围观的江南春信拍着巧天工的头说道“但是我知道,此事,只是两个皇朝对立的开端,对了,玉咪的穆天七护打造的怎么样了?” “以不解之护打造的腾雾神护、翻羽神甲均已完成,天君丝也已加入到挟翼神器当中,目前还差四样尚未锻造完成。” “抓紧时间吧。”江南春信拍着手中的扇子,看着会面的双龙道“若无穆天七护,现在的玉梁煌对上六祸苍龙,只有败。” “全无胜算吗?”巧天工随即追问道。 江南春信愣了愣,看向自家的女徒弟,巧天工察觉江南春信之目光,随即别过了头去。 “师尊,你……” “无事,只是感叹,小徒弟终究是长大了。”江南春信摇着扇子说道“若无穆天七护,玉梁煌与六祸苍龙一战,胜算仅有一成。” “苍生所需,乃是太平之世,禁武,便是禁纷争,立太平。” “只怕,未及天下禁武,六祸苍龙汝已陷天下于危局之中。” “不破不立,若要救世,自少不得纷争。”六祸苍龙回击道“玉梁煌,你布武之论,只会无休止的扩大江湖纷争的影响,届时天下将成弱肉强食的黑暗之世,再无普通百姓立足之空间。” “看来,此番是说不通了。” “朕也是如此觉得,看来再多言,也无法达成共识。” “那便,唯有!” “战!” 战字一落,但见公开亭上双龙齐动,再度交手,拳掌相搏,风驰电掣有若惊雷霹雳,眨眼十余招过,漫天尘埃遮眼,再对一掌,根基之差,使得玉梁煌滑行倒退,稍处下风。 “不愧是天命皇者,够劲。” “无枪在手,仅凭拳掌仍可称当世一流,玉梁煌你当真不差。”六祸苍龙随手掸了掸身上尘埃,一脸淡然的说道“给汝一个机会,归降,紫耀天朝,朕可赐汝并肩王之位,紫耀天朝内,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哈,六祸苍龙,梦尚未醒吗?!” 一掌击地,将军令破土而出,玉梁煌掌握将军令,龙气加催,浩浩金龙,腾跃九霄。 就在双龙之战将开之时,莲花落地,飘逸绝尘,阻断二人战局。 “梁皇、祸皇且慢。”素还真手持拂尘走入,中断二人战局道“现今神州大陆,魔界之祸、东瀛之患尚且未平,此刻兴战,只是凭白让他人得利,还请两位三思。” “哼,素还真。”六祸苍龙看了眼素还真,又看了眼玉梁煌“魔界、东瀛,紫耀天朝自会一力承当,但攘外之前,必先安内,禁武之令,不容任何势力挑衅!” “凭你紫耀天朝那些货色,尽管来。” “放肆!” “两位还请冷静。” 素还真掌气同催,止住二人掌势,自也是二人未尽全力,否则素还真决然不至于挡下还毫发无损。 “现今外敌在前,两位何不模仿昔日叶口月人同中原之事,三局论断,以何方为主行事,待驱逐外敌之后,紫耀同武都,再行决战。” 第两百一十九章:千古枭雄应无骞 三局之争,以断未来以谁为主,决主从之序,领导对抗异度魔界、东瀛;无论是玉梁煌还是六祸苍龙皆知,为主的一人,必然以各种方式削弱对方实力,待未来双方重新敌对之时便可占得上风,因此,无论哪一方,皆是势在必得。 而素还真作为建议的发起者,亦是裁决者,其目的也非表面上如此简单。 三局落定,无论是武都还是紫耀天朝,皆要领导当前局面对抗外敌,对于折损颇为严重的正道而言,无疑是一个喘息的机会。 未来外敌驱赶,两大皇朝针锋相对,结果也必然是损失惨重,而那时修养生息完毕的中原正道便可在此时重新再出,接管局势。 所以说,无论哪一方获胜,对于正道而言,皆无阻碍。 而在三战之约下定之后,玉梁煌归返武都,却在梁皇殿上见到了一个让他觉得分外意外的人。 来人一股书香文气,一身翠白儒衫,举手投足皆可见得不凡威严,不怒而威,纵然立于梁皇殿内,其也未见矮人一头的感觉,眼中微露睥睨之态,却又转瞬即逝,然那一瞬神情,足堪彰其野心。 你怎么来了,你姐还在武都当图书馆管理员呢,你就不怕撞上? 玉梁煌听闻麾下禀报之时,也不由得一愣。 清怀玉鉴·应无骞,儒门组织文载龙渊之主,被众人尊称为正御,独尊儒术,却有些微傲睨一世,对儒学以外的学说皆存贬抑之心。 这是应无骞的表面身份,而他的另一层身份,本名映云骞,乃是映鸿雪之胞弟,天剑老人映朝阳之子,早年因不认同其父及其姊的极单锋理念受到父亲冷待,愤而出走,努力钻研儒学,并勤练单锋剑法,另成属于自己的玄单锋。 按照玉梁煌前世记忆,此刻尚不是这位儒门正御粉墨登场的时候,应无骞的舞台乃在未来,清荷纪年开,其谋算佛门,舌战白莲,更与他人联合重创一页书,斩断一页书一臂。 后人有诗赞曰巧辩明言愧白莲,奇局暗布斩梵天,单锋尽染剑圣血,千古枭雄应无骞。 “儒门文载龙渊,清怀玉鉴·应无骞,见过武都之主。”应无骞不卑不亢的说道。 梁皇殿上除却敌对势力,如九祸等人外,皆口称玉梁煌为梁皇,纵然是素还真、谈无欲亦是如此,而今日再度多出了一个例外,儒门正御。 “哈,原来贵客来到,魔弯,摆驾沧海亭,孤皇要为正御,洗尘。” 在‘正御’二字上,玉梁煌有意加重了读音,应无骞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也不作拒绝,依照玉梁煌安排,二人一会沧海亭上,摆上佳肴美酒,玉梁煌屏退左右,现场只剩下了他和应无骞二人。 “武都的情报网,令应无骞惊奇了。” “哦?此话从何说起。” 应无骞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文载龙渊避世已久,远不若儒门天下、学海无涯等儒门组织活跃,武都之主却可一口道破我的身份,相较紫耀天朝的搅动天下,沉潜的武都,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哈哈哈,正御谬赞了。”玉梁煌轻笑几声,“却不知正御今日来武都,是为何事?” “武都之主何故明知故问?” “稷下学宫吗?” 儒门来人,并不例外,毕竟三教之内,教化之心,入世之心最重的,终究还是儒门,只是玉梁煌没想到,最先来的竟然是应无骞。 严格来说,应无骞并不算稷下学宫吸纳的最优选择,因为其人野心太过,极易噬主,玉梁煌和武都虽然不惧,但也不想自找麻烦。 然,应无骞现在作为最先找上门的人,武都若是就此拒绝,于外宣传,必然招致负面传闻,更有可能因此竖立应无骞这个敌人。 这一刻,玉梁煌已经在想要不要暗地里叫人去通知映鸿雪,带走这个叛逆弟弟了。 “本意是欲寻武都之主合作,但公开亭一会,三战之决,应无骞静待结果。” 儒门正御出人意料的坦然,他的意思很明显,文载龙渊,不会挑选一个败者作为合作对象。 “待价而沽吗?”玉梁煌目光注视着应无骞“雪中送炭,锦上添花,正御当知,三战之后,孤皇的加码,恐怕就非是如现在这般了,儒门组织众多,孤皇没绝对的必要选择文载龙渊。” “若是武都胜,文载龙渊自能开出武都之主无法拒绝的代价。”应无骞无比淡然的说道。 “哈,那孤皇便请正御拭目以待了。” 应无骞的选择并不稀奇,甚至玉梁煌都可料想,此刻江湖上其它势力必然也是相同的看法,若是三战之局败给紫耀天朝,成为附属的武都自也没了投资的价值。 “那,应无骞便静待了。”说着,应无骞就要起身离去。 而就在这时,玉梁煌开口道了句“且慢。” “武都之主还有何事?” “无他,只是观正御面貌,颇像孤皇一个朋友的家人,我曾在她家中看到一幅画作,画的是她的胞弟,画作上的青年,面貌和正御颇为相似啊。” 玉梁煌所言,诛心,而应无骞仍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天下相似面孔,何其多也,更何况只是一幅画作,应无骞于这天地孑然一身,并无亲友所在,想是武都之主错认了,请。” 言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脚步,分明快上了不少。 “切,就先不揭破你,来日方长。” 在临走的时候恶心了一番应无骞,让玉梁煌心头大好,但随后也收回了心神,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在三战之决,这一局,武都决不能败。 而此时,武道阁内,整理武学典籍的映鸿雪心有所感,看向窗外。 “小姐?”识玲珑看着映鸿雪,不由疑惑。 “无事。”映鸿雪摇了摇头。 此刻,武林道上,三战之决消息传开,引得各方势力皆是注目,而偃旗息鼓的异度魔界,九祸以异度魔能开启通道,一道华贵威风的身影,消失在了通道深处。 第两百二十章:叶口之间 叶口月人 异度魔界之内,九祸以异度魔界之魔力,再开异幻之境——叶口之间。 昔日天外南海,有传说中的创世之神名为邪帝,智慧绝伦、武功盖世,精于生化科技,擅以人为武器,创造出翼、兽、虫三族,后更创造出人造人,名为叶口月人,多次进攻神州大陆,意图称霸苦境。 后却为一代宗师武痴所阻,也因此造就了邪帝一脉和武痴一脉经年累月之恩怨。 邪帝亡故后,叶口月人遂居于异幻之境叶口之间,直到邪帝传人九幽出世,领导叶口月人,悬空岛天降,以疾风怒涛之势给中原群侠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而后再多方势力的碰撞中,叶口月人渐渐式微,九幽也因提升根基之故,走火入魔,成为老妇,叶口月人群龙无首之下,退出苦境,重归叶口之间。 而今,天魔池异力加催之下,九幽褪去老态,重归昔日威严、年轻之姿,再度踏入叶口之间。 “曾是缳莺养深宫,昔化九幽掌玄空;其间过往云烟逝,而今为魔戮神州。” 朗朗诗声,昔日执掌王权的霸主,重归叶口之间,而在叶口之间中,现任的叶口月人代理人袖权氏叶,有所感应。 叶口月人乃是兵马立国的军戎体系编制,阶级地位与种族优越相当明显,其下共分为四支部族傩叶、氏叶、璚叶、锖叶,皆受邪帝传人所领导,可说,邪帝传人对于整个叶口月人,有着独一无二的掌控之权。 当年一战,璚叶、锖叶、傩叶三部执首皆往,唯有袖权氏叶因曾经有恩于傲笑红尘,被饶过一命,叶口月人方有机会退出苦境。 但如今,熟悉的感觉再现,袖权氏叶心内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袖权氏叶,还不前来拜见吗!” 九幽负手,立于悬空岛之外,因其邪帝传人之身份,一众叶口月人见其,只得屈膝,难有其它动作,而随着声音传至,袖权氏叶心知,避终归是避不过。 “属下,参见幽皇,恭贺幽皇归来!”看着眼前熟悉且陌生的身影,袖权氏叶缓缓低下了头。 当年九幽外出寻找提升功体之法,却因此下落不明,只有他带着族人回归。 而今,九幽归来了,以袖权氏叶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九幽比之当年更强,但却也察觉到,九幽身上多出了不属于邪帝传人的气息。 那是何物,袖权氏叶不知,但他知道,九幽此番强势归来,叶口月人的安居生活,恐又要因此中断了。 “叶口月人,现今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回幽皇,叶口月人全民皆兵,皆愿为幽皇效死!”说这句话的时候,袖权氏叶眼中闪过一抹迟疑,随后抬起头道“但不知幽皇,欲对何处兴战?” “本皇已同异度魔界合作,悬空岛不日将再临苦境,为猊戬、铭双、稽咸以及一众当年亡于苦境战役之族人,复仇!” 九幽口中的三个名字,皆是昔日叶口月人的族首,阵亡于中原正道之人手中,一想到战亡的昔日战友,袖权氏叶心底也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异度魔界……” 叶口之间断绝苦境联系,自也无法得知苦境的局势变化,但袖权氏叶单听魔界之名,便可猜想九幽的合作势力绝非正派。 “幽皇,未知,魔界是否可信。” “自不可信。”九幽无比肯定的说道“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 “所以本皇决定,唤醒初代叶口月人。” “什么!”袖权氏叶闻言,面色一变。 九幽口中的初代叶口月人,乃是昔日邪帝制造的第一批叶口月人,实力强悍,远胜现今的叶口月人,纵然是创始者邪帝,也不敢说对其能完全掌握,故在邪帝一统天外南海之中,对初代的叶口月人四大执首进行了封存。 “幽皇,初代的四执首,就算是邪帝也无法完全控制……” “邪帝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本皇也不行。”九幽自信道“若无这份自信,如何达成超越邪帝之伟业?!” “但是……” “无需多言了,另有一事交代汝。”九幽说道“本皇要你召集人手,以悬空岛核心为蓝本,另铸核心,作为异度魔界的魔龙之源,另在这核心上,留下暗手,让我方可以随时通过核心掌控魔龙。” “这对吾族而言,会是很大的负担。”袖权氏叶皱眉道。 “无妨,全力施为吧。”九幽负手道“待到悬空岛重临苦境,九幽将会亲手讨回一切!” 言罢,九幽负手,踏入悬空岛内部,这一日,幽皇重掌悬空岛,久违的叶口月人之主的宝座,再度迎来昔日的主人。 而在会见了新任的几个部族执首之后,九幽随即转到悬空岛上的禁地,禁地深处,四尊造型各异的叶口月人,沉眠于昔日邪帝亲手封印的水晶棺中。 “九幽,重来无惧一赌!” “九祸魔君相信九幽吗?” 异度魔界之中,吞佛童子看着合上的异幻通道,转头问九祸道。 “自然不相信。”九祸缓缓道“她昔日的看破红尘,不过是时运所致,如今既得机会,又怎愿重归平凡,权利的滋味,但凡亲身体验过的人,都放不下。” “那……魔龙核心,让其负责,岂不是……不对,这正是九祸魔君你的目的,以叶口月人代替魔界吸引台面势力的目光。” 听着吞佛童子所言,九祸捂嘴轻声笑道“不亏是你,吞佛,吾另有一事交代,是为培养魔龙之源,使魔龙重获新生,计划在此,照办即可。” 吞佛童子接过九祸的计划书,随后躬身退下。 而在吞佛童子离去之后,任沉浮方才走出。 “魔君,魔龙核心之事重大,如此……” “任沉浮,够了。”九祸挥了挥手“你是个聪明人,退下吧,密切关注武都和紫耀天朝的对局。” “是!” 吞佛童子,你是吾最信任的爱将呐……而你若会背叛,那么世间上的人,也不足为信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三局初战 田忌赛马 公开亭上,三局比试论断未来主从之序,苦境神州一南一北两大皇朝,听从素还真之建议,为避免伤亡,暂以三局为试,胜者可得主导之权,对抗魔界、东瀛。 武斗结果引动各方势力关注,而今时日已至,紫耀天朝、武都御宇,祸皇、梁皇,双方高层亲临,皇朝武斗第一局,即将拉开帷幕。 “双方各出一人,范围不限,出圈者败,登场之人,不可再做登场。” 素还真一方,为双方共同认可的裁判,此刻全部规则之后,便悄然退下。 “第一战,紫耀天朝参赛之人,为祸风行。”素还真打开紫耀天朝一方递上的写有姓名的纸条道。 “谁识救世之道?似风乎、舞雩之下,回首落日,苍茫万里,犹是黑暗惶惶; 践行淑世之路,纳止戈、戢武之中,再堪晴空,霁行天地,已见光明朗朗。” 古风剑配,灰衣高冠,一步风起,再踏风动,剑息不绝,伴风而行。 夜摩市一战,祸风行已充分展现其实力,六祸苍龙对其有自信,就算是燕归人、皇甫笑禅等人出手,也不过五五之数,只是,武都御宇一方出现的人,却是让六祸苍龙料想不到。 “接下来是武都一方的人选,是……嗯?”饶是以素还真的性格,见得此等状况,也不由一愣,随后念出一个名字“玉梁煌!”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武都之主,枪中之皇,竟是武都一方首战人选,观战众人,皆不由错愕,纵然是六祸苍龙也不由例外。 但回过神的六祸苍龙,心中却对玉梁煌又再度拔高了一个档次。 “玉梁煌第一战,看来武都一方是志在必得。”六祸苍龙道“面厚心黑,世人看法于其无碍,玉梁煌确为朕之大敌。” “这样的手段。”寂寞侯立于六祸苍龙身后说道“看来玉梁煌此战,有相当信心。” 战国时,田忌与人赛马,孙子设计,以田忌的下等马对战对手的上等马,以上等马对战对手的中等马,以中等马对战对手的下等马,三场比赛结束,而田忌仅败一场,而胜两场,记为田忌赛马。 燕霏実,田忌赛马一着,汝令寂寞侯意外了…… 在苦境之人的意识中,向来是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所有人都认为,玉梁煌会留在最后,和六祸苍龙来一场双皇对决,却不料其竟然自降身份,对上祸风行。 “想不到,竟然是梁皇亲自出手。”祸风行冷拔古风剑看着玉梁煌道“但承蒙祸皇信任,第一局,吾必将拿下!” “抛弃兄弟、战友、以及昔日的爱人,走上这条道路,祸风行,你后悔吗?!” “你!”祸风行面上,闪过一抹情绪的波动,但随后,古风剑动,尽是决然。 “已见光明,祸风行,必将于此条道路,贯彻到底!” “那孤皇,便以孤皇之道,应你之路!” 一步踏下,大地翻腾,将军令出,龙气长吟,玉梁煌率先出手,枪锋一动快逾电闪,无可阻挡的奔袭而至,仅在眨眼一瞬。 “请!” 面对武都之主,祸风行不敢大意,但心中亦无惧意,古风剑动卷风龙,悍接皇者枪招,祸风行首退半步。 初招得势,玉梁煌再提功元,将军令舞如金龙,虎步龙行,气劲绵延不绝,排空呼啸而至,赫见漫天枪影,强势压制。 祸风行初招便遭压制,随后玉梁煌攻势更是连绵不绝,数十招过,祸风行仍未夺回主动,一退再退,距离圈外,也不过数步之遥。 “吾岂可就此落败,一剑凌尘!” 为夺主动,祸风行脚步一顿,首开极招,凌尘之剑,厉风如刃横空,割裂大地,反压玉梁煌。 “唯帝御宇!” 御宇八字诀再开,梁皇之招,气盖天下,席卷应招。 但见极招碰撞,玉梁煌连退三步,毫发无损,祸风行稳立当场,嘴角见红。 “你之坚决,孤皇感受到了。” 一步惊尘,再掀浩浪,玉梁煌回枪再运,昔日玄域天枢枪法再现尘寰。 “錻锽绝式·六影神分!” 一招动,六影分,六道光影虚实难辨,同击祸风行,祸风行眉头一皱,古风剑动,以不变应万变,剑招对上。 枪与剑之交会,惊荡八方,然战中的二人,此时皆是不退分毫。 “素还真,你觉得如何?”观战者众,谈无欲旁观着战局,问素还真道。 “二人实力相差不大,胜负,只在一招之间。”素还真回答道“你和我的看法,当是相同。” “哈,那你觉得谁会赢。” “玉梁煌,高手之争,争得,便是那一线。” 就在日月才子交谈时,交手的二人,碰撞一招,再度退开,各自蓄势凝神,观战之人,此刻亦是提起心,皆是,再来,便是一招决胜。 “来吧,祸风行,最后一招了。” 祸风行缓缓抹去嘴角的血迹,指拭剑锋,一刻风起,卷天地“燎原之风!” 昔日,祸风行曾号一剑燎原,便是因这一试燎原之风,风生火,火催风,剑之所至,风起火起,所过大地,尽是焦痕! “寂野龙吟彻九渊!” 一招胜负,玉梁煌首出隐藏之招,但见皇龙越旱野,龙爪破风火,激荡之中,枪剑再会,余浪震撼八方,祸风行倒飞而出。 六祸苍龙见状纵身接下祸风行。 “祸皇,属下……” “无事,谁也不曾料想,玉梁煌竟然会采用这样的手段,与你无关,安心修养吧。” “是……” 胜负判定,此刻,素还真方才走出“胜负已定,第一局,是武都胜了。” “嗯,朕,自不会食言。”此刻,六祸苍龙走出道“第二战,武都,玉梁煌,朕等你们。” “哈。” 战局已结束,六祸苍龙随即便带着一众人退去,在和素还真等人聊作寒暄之后,玉梁煌带着武都众人也随之离开。 第二战的人选,武都一方,早已确定。 第两百二十二章:灭亡之路 “想不到,竟然会是此地。” 接获九祸命令,吞佛童子依照信中指示,培养魔龙核心,以重新唤醒魔龙威能,只是他却不曾料想,九祸指令所在,竟然是天荒山脉。 原本九祸心中培育魔龙核心最为合适的地方,还在北隅,然北隅现今为玉梁煌所统辖,为防止它方势力破坏,九祸只好另择一处所在。 昔日坐落着天荒不老城的天荒山脉,在经过玉梁煌、六祸苍龙两人大战之后,已是面目全非,但此地,依然是昔日孕育皇龙之气的地方,九祸选择这里孕育魔龙核心,并不奇怪。 “九幽已入异度魔界,任沉浮,不愧是昔日搅动江湖,和慕少艾、谈无欲等人周旋的智谋者,动作很快。” 吞佛童子思考着未来动作,随后,取出九祸交予的魔龙核心残骸,灌注精纯魔元,将之打入到天荒山脉深处,随后转身离去。 “回转异度魔界复命。” “想不到,第一局,胜者竟然是玉梁煌。” “更想不到,玉梁煌竟然会亲自出手,以一方之主的身份,去对战祸风行。” 傲峰之上,一南一北,两人对坐,绿蚁酒、红泥炉,虽是风雪漫天,但丝毫影响不了此刻对坐的二人饮酒之兴。 萧中剑的对面,是一个淡紫发色,衣着朴素,作浪人打扮的东瀛中年男子,名唤神无月。 昔时萧中剑自紫耀天朝离去,二人路上偶遇,交流切磋,引为知己,后萧中剑邀请其往傲峰一聚,故有了此刻二人在风雪之中温酒的画面。 而今东瀛兵马登录神州大陆,时候特殊,萧中剑知晓这位友人有秘密在身,但他却无打探的打算,数次较武、谈天说地,萧中剑已知面前之人的脾性。 无论其他东瀛人是何性格,萧中剑相信,至少神无月不是野心家之属。 “你似乎很遗憾六祸苍龙胜了。”神无月笑着放下酒杯,恍然道“对了,你似乎赞同其禁武的观点。” “你觉得禁武之论,有问题?”萧中剑看向好友道。 “吾只相信,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说法。”神无月摇了摇头“每个人立场不同,去置喙他人对错,毫无意义。” “哈,神无月,你这番话,倒是颇为真实。” 这些时日,萧中剑已是习惯了神无月的直接,摇了摇头,再饮了一杯,二人推杯换盏之间,酒,分明已是所剩不多了。 “酒是好酒,可惜,与吾印象中的酒,还有不小差距。”再一次放下酒杯,神无月摇头叹息道“吾本以为神州大陆地大物博,或许有相似之物,可惜。” “哦?这酒,也是酒党的佳酿,全赖吾大哥和酒党的人薄有交情,方才有这么一坛,你这般说,酒党怕是要和你理论一番了。” “哈哈哈哈。” 神无月闻言只是大笑,笑完之后,方才又开口道“昔日,吾曾得一酒,名为冬月吟泉,乃是东瀛特有之清酒,淡雅之意,萦绕口中,数日不绝,只可惜,冬月一家,早已消失无踪,我所喝的那一瓶,恐怕也是这世上最后的冬月吟泉了。” “哈,你这般说来,倒是也让箫无人好奇了。” “若有机会,吾会带来东瀛的美酒,与你同饮。” “那我期待了。” 酒毕,风雪更甚,恍惚之间,却是人已无踪,独留萧中剑一人盘腿坐在风雪之中。 “神无月啊。” 而神无月在离开傲峰之后,一纸飞书,自暗处落入神无月手中,神无月随即打开阅览,片刻后,书信尽数化作齑粉。 “延长吾之假期吗,哈,龙政,你是在算计着什么呢。” 血海茫茫,不着边际,一道黑袍嚣狂的身影,穿过两界之限,来到神女岛上,入眼,先是一愣,随后笑声遍传,直荡八方。 “有趣,有趣啊,记载中的仙灵地界,神圣之地,竟然变成了如此的所在,哈哈哈哈哈,真令人好奇啊!” 为破解身上血脉环禁止,解封功体,轩辕不败遍揽了阿鼻地狱岛上的书籍,得知血脉环解开,需要有地狱岛主血统之人的三魂。 他还记得,圣阎罗非是正统的地狱岛之主,而在圣阎罗之前,地狱岛主名唤师九如。 在全然寻不得师九如踪迹的情况下,轩辕不败只好根据阿鼻地狱岛上的记载,来到和阿鼻地狱岛同出一脉的仙灵地界。 殊料,映入这位狂人眼中的,非是书上所载的世外圣地,而是早已破败的,魔化之地。 “有趣,真的是很有趣。” 虽只五层功体,但轩辕不败之强悍,游走于神女岛中,仍是如闲庭信步一般,不多时,便已来到神之苑。 “嗯?在吾之前,已有人来过了。” 在细查了神之苑的状况之后,轩辕不败从其中痕迹看出有人抢先一步,然《殷祸本纪》已被玉梁煌带走,轩辕不败一无所知神女岛变化的其中缘由。 带着满心好奇,轩辕不败一路往神之苑深处探索而去。 叶口之间,悬空岛深层,重掌叶口月人大权的九幽来到悬空岛禁地,以邪帝血脉,解封昔日同邪帝南征北战的初代叶口月人四部执首。 但见邪帝血脉注入水晶棺中,封印感应血脉之力,缓缓解除压制,水晶棺中,四双眼,不分先后,同时亮起。 但闻厉风一阵,九幽下意识作出动作,邪帝武学应招出手,就在禁地之内,连连碰撞数招,每碰一招,九幽便往后退却一步;有意反击,然对手攻势,如狂风骤雨,九幽一时之间竟是难得喘息。 “麻烦!” 沉喑之声,刀光亮现,誓斩九幽,此刻又见双剑交错,格挡夺命之刀。 “隐诛锖叶,汝僭越了,邪帝传人,你不能杀!” 此刻九幽方才察觉,为自己挡下这一夺命之刀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邪帝创造吾的意义,是维持叶口月人的存在,而吾方才看到,此人,会将吾族,带向灭亡!” 隐诛锖叶缓缓收刀,但身上的寒气、杀意、此刻更甚! 第两百二十三章:守关 悬空岛上,叶口月人初代四大执首纷纷解封,殊料解封刹那,单刀杀至,九幽既失先机,实力更和来者有差,十余招后便已身陷危境,幸得他人解围,拦下强悍攻势。 隐诛锖叶,初代四大执首之冠,无论实力还是地位,皆仅次于当年的创造者邪帝;而助九幽挡下隐诛锖叶挡下杀招之女子,九幽也很快辨明其身份。 权舆璚叶,叶口月人璚叶部初代执首;而最后自水晶棺内脱出的,分别是氏叶、傩叶两部的初代执首——角弓氏叶、狼跋傩叶。 至此,叶口月人四部初代执首,均已现世。 然虽是如此,九幽仍能感觉到,隐诛锖叶对自身杀意,不仅未曾淡去,反而更见上升。 “权舆、角弓、狼跋,让开!”幽绿色的战袍之下,一双狭长的猩红眼,再度锁定九幽。 “此人,会将叶口月人,带向灭亡!” “他……可以预见未来?!” 直到此刻,九幽方才回过神,想通隐诛锖叶所言,不由有些惊惶,昔日的锖叶部执首洺双锖叶,可于战中洞察对方攻势,进行分析判断,辨明弱点和攻击落处;如今,隐诛锖叶的表现,强过昔日的洺双锖叶何止一筹。 “非是预见,而是推算。”隐诛锖叶冰冷回应道“你作为邪帝传人,当知解封吾等的代价,但汝仍是如此选择,表明叶口月人战力稀缺,而外围并无战声,表明亦无外敌入侵,那汝解封吾等的目标只有一个——兴战!” 长刀一亮,寒光再现,锁定九幽,静待九幽一言解释。 武都御宇之中,玉梁煌与燕霏実正商议第二局之方针,第一局出奇制胜之后,第二局之胜负,武都一方已是不那么看重,目的只在消耗掉对方最强战力——六祸苍龙。 “第二局,六祸苍龙是否会上阵?” “可能性极大。”燕霏実轻摇着羽扇说道。 田忌赛马,只可作为奇招,如今得逞了,再想用相同的手段,当寂寞侯是白痴吗? “只可惜,没法让袭灭天来上场。” 玉梁煌摇着头,有些慨叹道,若是袭灭天来上场,纵然对上六祸苍龙也有一定胜算,至于对上紫耀天朝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燕归人或者皇甫笑禅皆可。”燕霏実道,“对方现今可以派遣上场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为了保证能胜,六祸苍龙出面的几率在八成。” 三局比拼,说白了就是一个兑子的过程,武都一方先胜一场,便是优势,有了周旋的空间,比如对上六祸苍龙,便可以直接选择认输,废掉紫耀天朝一方最大的王牌。 “上皇甫笑禅吧。”玉梁煌思索了一番之后,决断道。 现今的紫耀天朝,比之玉梁煌记忆中的那个,人员配置上,有所加强,至少法云子、毘非笑还在,黑夷族势力未有损伤,更加入了祸风行。 但毘非笑为了配合六祸苍龙,还在外面流浪,单比高端战力,紫耀天朝未必是武都的对手。 甚至,玉梁煌都可预想,紫耀天朝第三战的人选。 咳嗽一声三招死的寂寞侯,和神力再催的永动机燕归人,真要打起来,谁胜谁负,真是让人好奇啊。 “另外,却不知梁皇将袭灭天来安置在了何处?” 袭灭天来答应暂时协助玉梁煌,但随后就消失在了武都之内,燕霏実不由得好奇问道。 “一处众人目光之外的地方,那里比之现在台面上的势力,更需要有人看守。” 话至此地,玉梁煌的神情显得颇为严肃,看了眼燕霏実,随后叹了口气。 “军师,详情如此……” 随后,玉梁煌便将神女岛上以及《殷祸本纪》之事尽数告知,一贯以淡然优雅的姿态应对局势的燕霏実,也随之察觉事情之严重性。 “邪染之祸,当真如此恐怖?” “若真让邪染蔓延,当今天下,当无几人可解除,至少现在是如此。” “如此,确实需要袭灭天来坐镇,不可任由灾祸蔓延。” 神女岛上,轩辕不败为解自身血脉环,探寻神之苑深处,一步一步,接近师九如设下的封印之地,就在此刻,不世狂人骤觉杀机临身,回身接掌,一应磅礴攻势,霎时地陷三分。 “是你,袭灭天来!” 有意搅乱天下,挑战天下,轩辕不败自不会放松对于情报的掌控,更何况这还是他“亲手”从紫耀天朝内救出之人。 “你为何会在此地!” “吾在此地的原因,并不重要,汝离开!”袭灭天来负手道。 “哈哈哈哈,敢对轩辕不败如此说话,袭灭天来,你还是第一人!” “轩辕不败吗?”袭灭天来一甩佛珠,发出阵阵冷笑声“传闻你一生求败,一生未败,今日,袭灭天来,便应你之名,赐汝一败。” “吾,期待!” 豪言一出,但见轩辕不败虎步凌跃,横空杀至,深沉内力灌注双掌,沛然玄流蕴含无尽毁灭威能,卷动风云,以天坠之势俯身斜拍,直落袭灭天来胸膛而去。 “来吧!” 却见袭灭天来佛珠一甩,按步不动一派淡漠姿态,魔元纳掌,应招而上,就在接掌一刻,强对强,狂人战佛魔,皆叹对手内元深厚,再不敢半分大意。 初招受阻,轩辕不败抽掌转瞬,足立大地,玄绝流功体催至极端,左手转掌为拳,再碰一式,随即脚下不退反进,右手倒抓,如蛇如蟒,极迅极凶,便要废去袭灭天来手腕。 “好招,不差!” 袭灭天来却是不慌不忙,内元一振,脚下乍现宏大魔印,魔气佛气贯融归一,先破袭灭天来攻势,双掌更是余威不减,厉行利落反击,数式肢接,轩辕不败全未占得上风。 “有趣,有趣,袭灭天来,轩辕不败今日领教了。” 再过数手,轩辕不败心知对手之强,也不再多作逗留,虚晃一招离去。 “今日武斗,暂且按下,轩辕不败还会再来,哈哈哈哈哈!” 轩辕不败离去,袭灭天来也未作追击,只是重新消失在神女岛上。 第两百二十四章:五残绝式 创世之招 公开亭上,今日再动风云会,武都御宇、紫耀天朝两大皇朝之决,迈入第二阶段。 素还真立于公开亭下,唱响战局开端。 “武都御宇,第二局人选,皇甫笑禅。”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成,也是天地哀;败,也是天地哀。” 昔日的残林之主,庇护同为残疾之人,后为鬼梁天下算计,与同修兄弟相残,本有意就此了断余生,却为玉梁煌所说服,加入武都,掌鳏寡孤独废疾者庇护之事,鲜少于江湖露面。 但昔日,一战阎魔旱魃的不凡手段,以及令人血枯断脉、神销骨朽的五残之招,但凡有点见识的人,皆不敢轻视这位隐约半退隐的残林之主。 “紫耀天朝,第二局,六祸苍龙。” 经历了第一局,六祸苍龙出手,已在素还真的意料之中。 以紫耀天朝的高层配置,要想在第二局胜出,唯有六祸苍龙亲自出手,方才有把握。 “天下无道,灾生四端,苍龙飞升,六祸禁绝。” 气盖当世,惊天动地,六祸苍龙现身,为保第二局必胜,六祸苍龙亲对皇甫笑禅。 “残林之主,久仰了。” “残林不存,何来其主,而今立于祸皇身前的,唯有皇甫笑禅。” “哈哈哈哈,那朕,就亲自领教,汝名动江湖的五残之招!” 脚下一动,气浪随涌,一道气劲贯地而出,直逼皇甫笑禅,后者轻越一步,悄然化消。 “吾亦回敬一招!”皇甫笑禅身形一转,气纳八方四海,劈掌横扫,六祸苍龙缓缓抬手,磅礴真元化作无形壁垒,皇甫笑禅之攻势亦是难越半分。 一瞬,皇甫笑禅已动,杀招开,掌落,惊尘,六祸苍龙稳稳站立,翻掌开合,轻退皇甫笑禅,却见皇甫笑禅,折返一周,掌威更甚。 “喝!” 弯腰稍避,抬手赫见龙威现,更见强悍,拳掌相对,皇甫笑禅败退滑行。 “拿出你的五残之式,否则对上朕,毫无胜算。” 十招碰撞,拳掌往来,各自已明对手根基,皇甫笑禅手足有缺,相较正常武者本就属于弱势,全因其天资卓越,兼体质特殊,习有常人难以练习的五残之招,方有与江湖顶尖高手并立的资本。 “神催意残!” 话语落,残式动,皇甫笑禅首运五残之招,神催意残,天地逆反,诡谲莫测之威能,应掌而出,纵然强如六祸苍龙,见得此招,亦不由露出谨慎之态。 “独尊天地·皇龙不败!” 面对皇甫笑禅惊动江湖之五残绝式,六祸苍龙亦运创世诀至高之招,昔日一战袭灭天来之招再现,霎时龙形跃空,风破尘嚣,卷动烟云,龙腾万里狂啸! 只闻惊声一爆,余浪横荡四周,更胜先前玉梁煌与祸风行之战,整个公开亭,在余威之下,已是当然无存。 再闻一声沉闷声响,一道身影跃空退出战局,正是皇甫笑禅。 “此战,是吾败了,有负梁皇所托,抱歉。”皇甫笑禅对着玉梁煌说道。 “你无伤势,已是最好不过。”玉梁煌拍了拍皇甫笑禅的肩膀,随后看向六祸苍龙“此局,吾方认输,第三局,孤皇不会再败,请。” “夸口!” 胜负已分,宣布结果,双方各自离去,却已无如第一局一般的惊喜。 第一局的结果,导致第二局紫耀天朝为了得胜,必须由六祸苍龙出面,而这一局,分明武都一方也并未认真,故草草结束。 可说,玉梁煌舍弃作为上位者的面皮,为武都从一开始便创造了不小的优势。 “果不出军师所料。”紫耀天朝内,六祸苍龙说道,“武都一方出战的是皇甫笑禅。” “祸皇觉得其实力如何?”寂寞侯问道。 “并未全力以赴,难测根底,但紫耀天朝内,恐唯有毘非笑和祸风行能与之一战。”六祸苍龙神情严肃的说道,对比高层战力,紫耀天朝仅有六祸苍龙稳胜玉梁煌,其余人,皆难占得优势。 这也是六祸苍龙不愿同武都御宇鱼死网破的原因。 “第三战出手的,恐怕是燕归人。”寂寞侯说道“吾请命,亲自上阵。” “军师?!” 寂寞侯的身患沉疴,六祸苍龙一直只当其是个文弱书生,从未想过,寂寞侯竟然会有亲自请战的一日。 “放心吧,祸皇,这一战,吾必不会败。” “军师亲自请战,朕自不会不允,然而,还请军师,务必保重。” “臣多谢陛下关心。”寂寞侯的眼神,此刻无比坚定。 胜负输赢,有时并不在棋盘之内,棋盘外,亦可得胜…… 东武林内,东瀛驻地,自圣外峰一战之后,东瀛人马便再未有所动作,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今,天狩浮阁内,真田龙政召见京极鬼彦,密谈之后,京极鬼彦出天狩浮阁,东瀛人马随令而动。 “东瀛方面传递消息,言及他们有所动作,吾方需要参与吗?” 阿鼻地狱岛上,玉佛爷对甫归返的轩辕不败问道。 “吾将牧云高借调给汝,汝自行行动即可。” “嗯?你不欲参与?” 轩辕不败闻言,只是冷笑一声“他们的目标,轩辕不败心中明了,毫无兴趣,相反,我倒更好奇第三战之结果。” “好吧。” 轩辕不败脾性怪异,玉佛爷已是习惯,随后转身离去,开始着手布置。 叶口之间,悬空岛深处禁地,威风不凡的九幽,此事已是满身猩红,但眼神仍是不改骄傲和睥睨的姿态。 “再来,吾,尚未败!”面对隐诛锖叶之杀意,九幽并未退让,与之交手百合,满身负创,也未见其后退一步。 隐诛锖叶猩红的机械双瞳扫过九幽,冷笑一声,缓缓收刀。 “杀你,吾现在只需要一刀,邪帝传人,吾不会助你,吾会镇守在玄空岛上,未来叶口月人若因你陷入危机,这把刀会亲自取下你的首级!” 这一日,初代三部执首因九幽邪帝传人身份,同意相助,玄空岛即将拔地而起,重入苦境,再开霸业! 第两百二十五章:五招决 冠冕谋 “你有如此把握,寂寞侯会答应你的条件?” “真田龙政只是相信,一个顶尖的智谋者,不会将主动权,交予对手;纵然你方拒绝,东瀛亦可转寻武都,就是不知,寂寞侯是否敢一赌。” “咳咳,你之条件,寂寞侯同意。” “嗯,明智抉择,圣外峰的退让,是吾方的诚意,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六祸苍龙此战之后,当可登顶。” “吾,该说多谢吗?哈。”真田龙政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东瀛之地的清酒,阁下有心了。” “咳,贵客到来,寂寞侯自该好生招待。” “多谢了,那便就此说定,你与吾方,各取所需……” 双方会谈,非是合作,非是联盟,仅是不为敌,各取所需而已。 回想起那日冷月残峰上的会面,真田龙政此刻不禁有感而发“寂寞侯,不愧文武冠冕之名。” “寂寞侯,当真如此顶尖吗?”真田龙政对面,一道身影身着黑色忍者服,捂得严严实实,难辨身形面目。 “神州大陆局势变化,东瀛想要开疆,唯有步步为营,因此寻找一个可以互相利用的合作对象。纵观当时台面上,正道、魔界,注定难与我方合作,武都实力强悍,极有可能凡客为准,因此,最好的合作对象,便只剩下了欠缺时机崛起的六祸苍龙。” 唰的一声,真田龙政展开手中的折扇,遮掩半边面庞“此后的每一步,乃至现今局面,皆在寂寞侯预料之中。” “包括第一局的胜负?” “一胜一负,本就是寂寞侯的目的,对他而言,覆灭的对手,方才是最安全的。” “但武都若是覆灭,东瀛恐将成为众矢之的。”与真田龙政对坐的忍者说道。 “哈哈哈哈,恰恰相反,武都覆灭,紫耀天朝为保存实力,才不会与东瀛决生死,否则,他又如何镇压内部势力,尤其是,中原正道!” 禁武令出,紫耀天朝和神州大陆势力必生矛盾,寂寞侯,汝又将如何应对呢? 哈,想来汝以之血腥刚硬的手腕,会直接以兵戈平息吧…… 三日期过,公开亭上,两大皇朝最终武决,各方势力齐聚公开亭上,皆关注着这一场可说攸关整个江湖命运的最终武决! 而对于两方势力而言,此番也都是倾巢出动。 武都一方,玉梁煌为首,燕霏実、皇甫笑禅、燕归人、浪腾云、异斩魔弯、昴宿儿、君凰雪灵等一众人马亲至,就是为了防止战败的六祸苍龙掀桌。 而紫耀天朝一方,亦是倾巢而出,六祸苍龙、寂寞侯、祸风行等人不论,就连法云子、千流影等人,此刻亦至。 “今日,乃是最后一决,无论结果如何,还请双方皆遵循各自约定。”素还真上前一步说道,随后打开写有两方参赛之人的纸条。 “第三战者,寂寞侯、燕归人!” 话语落,两声诗号,同时传响—— “极目冷眼笑苍云,寂寞一生傲天穹。”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当关?燕戟归命人不还!” 双方入场,看着咳嗽不停的寂寞侯,燕归人眉头一皱,“寂寞侯,紫耀天朝人才济济,当不至于让汝一个伤病上场。” “哈,多谢,咳咳……寂寞侯既得祸皇信任,这便是寂寞侯应该承担之责任。”寂寞侯说道“吾之躯体,不可久战,五招为试,若燕归人你能接下吾五招,这一局,紫耀天朝认败。” 经过天不孤之治疗,寂寞侯最多可出五招,超出五招病体便再难承受。 玉梁煌oo? 你不是咳嗽一声三招死吗,怎么成五招了? 而周遭之人,闻言多觉寂寞侯狂妄,燕归人是谁?刀戟戡魔,力战阎魔旱魃的中原战神,莫非连五招都接不下? 而如素还真、谈无欲等人,只道寂寞侯另有盘算,静心以观。 “如何?”寂寞侯问道。 “这……” “燕归人,无需迟疑。”此刻,玉梁煌开口道“此战,以你为主导,依照你心中所想即可。” 寂寞侯的实力固然很强,但要想五招之内拿下燕归人,也只是痴人说梦,实力上,玉梁煌对燕归人有十成自信。 “多谢。”话落,但见燕归人气机一震,身后孤问枪自披风内旋卷而出,“吾,应允!” 这是燕归人的骄傲,亦是对一个带病参与武决之人的尊重。 “多谢,咳咳咳,注意来!”却见寂寞侯稍退半步,双掌翻飞,引江河湖海之势,掌出滂沱,“万里江水万里浪!” 掌出手,其势汹涌,瞬间内元一运,孤问探出。 “燕穿梭!” 穿梭一枪,如燕行疾速,一点贯穿,一枪直刺,寂寞侯脚步一踏,双手轮流,正如大江大潮,连绵不绝,拍向枪身,进逼之势顿受遏阻,随即身退三步,方才尽卸枪势。 “咳咳……不愧是中原战神,吾先出手,仍是被以力破之。” “谬赞了,阁下请!” “第二招……咳咳咳,得罪!” 初招失利,寂寞侯不急不慢,再引万千气机,蓄势凝发“兵歌千载阴阳路!” 一瞬出手,万千气机瞬凝,无形杀招,笼罩燕归人。 却见燕归人抽枪回旋,借势返力腰马合一,一踏震地引旋风。 “燕回旋!” 面对回旋复返枪招,寂寞侯身一动,一柄通灵之性之剑贯地而出,剑身银芒洗鍊,映射千万昊光,尽罩公开亭,燕归人目光遭遮,寂寞侯从容步踏,剑戟转身交接。 燕归人的斗篷上出现数十个小破洞。 昊光散后,手握九锡剑的寂寞侯轻咳一声,“第三招,请注意。” “九锡剑式?孤舟夜灯一掌剑!” 九锡剑式,通常是寂寞侯逼命之际才发动,针对敌人周身要穴,中此招者体内真气将会窒凝而难以再展武功。 面对此招,燕归人不敢大意,借燕回旋招式之末引动真元,霎时三环三枪终末,一枪凝聚三枪威。 “燕去燕返燕归来!” 枪剑相交,真气互冲,引得周遭爆炸连连,逸散威能轰塌了公开亭。 “三招过后还有两招,看来寂寞侯的病躯有所好转,有人助他,令他伤体能再持久……” 观战的玉梁煌眯了眯眼,想到了某个拥有死神之眼的人。 会是你吗?不阴不阳天不孤…… 三招过,尚有两招存续,一人攻,一人守,寂寞侯持剑在握,凝神,蓄势,却是等待时机。 就在天下目光皆集中于公开亭时,梁皇偏殿,玉梁尚坐镇其内,此刻,神鹰眼七随后出现“尚王,武都之外,忽现敌军,距离皇城已不足百里!” 第两百二十六章:武都危机 梁皇偏殿,神鹰眼七察觉异状,急忙回转禀报,负责坐镇武都的玉梁尚闻言亦是一惊。 “怎会如此?” “东瀛之人,以忍术躲避吾之探查,才导致此等情况。”神鹰眼七道“此番,是属下之过,万死难赎。” 玉梁尚拍了拍神鹰眼七的肩膀“无需自责,整军备战吧,你去通知众人,齐聚东门,随后发信给愁落暗尘,让其前往公开亭通知梁皇。” “是!” 军情紧急,神鹰眼七随即大步离开,通知负责各处事务的武都将领,而玉梁尚也离开了梁皇偏殿前往东城门。 百里之遥,在传统作战之中,或许是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在苦境,习武在身之人,越百里之距,简单之事,作为东瀛精锐的神风营更是如此。 就在神鹰眼七通知武都部众,方于东门汇聚之时,京极鬼彦已带着北野真、西川龙鸣、秋山笑英,领神风营精锐至武都之外。 而此刻,玉梁尚已带领别见狂华、猎首驰雄、少微、啸风生玉梁煌和天子台反目后,啸风生已退出龙观百尺楼,加入武都)等人领兵严阵以应。 “嗯?想不到竟然被察觉了。”京极鬼彦眼见武都一方严阵之态,乃知己方动向已被看破,心中惊讶之余,风鬼长矛刺入手,战端倏开! “那便强攻吧!” 鬼矛一动,杀风亦动,更是战令下达,于此同时,别见狂华神无入手,化作刀锋,为护玉梁尚安危,主动挑上东瀛一方最强者。 “女人!” “别见狂华,领教!” 一声厉喝,刀虹如练,杀意凛凛侵心,京极鬼彦不敢大意,枪随心转,铿锵挡住逼命之刀,气劲余波霎惊风尘。 曾在情报上看到玉梁煌收服一魔界之人,乃是昔日的魔界守关者,看来便是此女了…… 初招过,京极鬼彦一催悍劲,矛刺横扫,神无亦是随之而动,以巧化力一瞬,锋芒再落,冷刃生寒,但见一抹红衣,招招进逼,紧追不让。 “断风破浪!” 面对别见狂华不容喘息的攻势,京极鬼彦一提元力,再运战阵横扫之招,霎时矛影一式,至刚之招,以力对巧,以刚荡柔;却见神无变幻,化作长鞭缠绕,碰撞之间,火光迸现,惊心动魄。 另一边,玉梁尚横枪对上示流岛高手秋山笑英。 “阁下,君命在手,秋山笑英得罪。” “来吧!” 话语落,战端开,薄刀出手,卷风而起,伴随幻樱舞动,如梦如幻,悄无声息之间,便是夺命在即。 反观玉梁尚沉稳以待,太极枪劲运使,借力打力,玄妙无穷,秋山笑英一刀斩落,为枪所阻,正欲转变攻势,殊料太极劲动,难以抽身,随即玉梁尚逆运攻势,秋山笑英连退数步,无功而返。 而与此同时,秋山笑英忽觉身后凌厉掌风,刀光变幻,跃空盘旋,杀招瞬出。 “英华舞寒山!” 身姿腾空,翻转腾挪刀势起,直斩身后之人,却见来者双掌开合,刚柔并济,化消来招,正和玉梁尚的太极枪劲有异曲同工之妙。 “太一,你来了。” 紫宫世家归顺武都御宇,紫宫太一这位太极心流传人,自也加入了玉梁煌的麾下。 随后,枪、掌同时进击,太极枪劲、太极心流融合汇一,秋山笑英独对二人,只觉难以施展,如陷泥潭。 枪、刀碰撞,锵然之音不绝,昔日的绿林之首,不凡的忍术高手,猎首驰雄、北野真,刀枪划开生死斗。 “武驰四海!” 十余招过,心知对手难缠,猎首驰雄先发制人,气贯枪身,枪动一式,浑荡八方。 心知对手也是不凡,北野真不敢大意,刀锋泠然一转,单手结印,忍法虽动,但见漫天风沙起卷,笼罩二人战局所在,风沙迷眼,猎首驰雄失却眼前目标,招式落空。 身后,杀刀又至,猎首驰雄挥枪横扫,却是再度落空,面对风沙,猎首驰雄不敢再度轻进,收枪戒备,小心应对。 “这位阿婆,倒也是老当益壮啊。” 西川龙鸣冷笑一声,剑气化龙形,扫退啸风生,又见紫宫彤麟沉掌逼面,对撼一掌,西川龙鸣根基不敌,倒退数步。 但随手,赫见剑光耀目取命,有如狂风骤雨,紫宫彤麟手持龙头拐杖,化漫天幻影,一一接下,任凭西川龙鸣剑势变幻,紫宫彤麟却是如山不动。 而啸风生此刻枪动如虎扑,西川龙鸣回剑应招,另一处紫宫彤麟攻势又至,以一敌二,西川龙鸣虽是剑上修为不凡,但却也暂落下风了。 想不到,武都之内,还有这么多高手,失算了,现在只希望犬若丸那边能有进展…… 京极鬼彦察觉战局并未如同料想一般碾压,分神一刻,险遭剑光贯肩,连忙收敛心神,再战别见狂华。 武都人马虽不如东瀛神风营精锐,但在少微领导之下,亦可维持局面,战阵未见破绽。 而在武都城内,一支潜藏身形的东瀛精锐,犬若丸、龙斋十三介、刑天、朱蛾、神藏绘马、巢日雪音,皆是东瀛高手,直逼武都核心梁皇殿而来。 而在梁皇殿前,一道黑袍孤寂的身影孤身挡关。 “武都玄王,孤星泪,此路,不通!” 话语落,横枪划界,独守界限。 “就凭你们二人,挡得住我们吗?” 在看清对手只有两人后,龙斋十三介发出了冷笑,拔刀出手,一众东瀛高手,目标只在一人。 “速战速决。”犬若丸刀剑并使,沉声道。 他们之目的,乃是摧毁梁皇殿,瓦解武都防御之士气,随后内外夹攻,攻陷武都,时间耽误不得。 此刻,却见一众东瀛人马身后,绿练起,洛神现,翩然踪,似谪仙。 “凌波缥缈微步稳,裁云清泠月影深,雪花千转酿香尘。拼却红颜饮,做芳菲主人。” “嗯?”犬若丸看向映鸿雪,纵然是他,第一面,也不由为映鸿雪之容貌所分神一瞬。 “一枪一剑,挡得住吗?”六名东瀛高手,此刻皆是蓄势待发。 孤星泪持枪,横扫,将及界限。 “你们,尽可一试!” 第两百二十七章:截 劫 东瀛奇兵,突袭武都,御宇大乱,此刻,荒野之上,一道人影纵跃林间,疾走如风,赶往公开亭,正是——愁落暗尘。 当初愁落暗尘受卫无私逼害,险些妻离子散,得异乡人出手相助,废去卫无私武骨,愁落暗尘就此加入武都,却并未再现于人前,而是隐于幕后。 对于玉梁煌而言,为了不让愁落暗尘一家重蹈前世记忆中的悲剧,也极少启用愁落暗尘,武都之中,也仅有数人知道愁落暗尘的真实身份。更多的人,只知道武都密探之首——蝉。 而对于愁落暗尘而言,武都的岁月,是他成长至今鲜有的平静时间,他更已将武都视为他和妻子的今生安息之地,自不容他人横加肆虐。 念及此处,愁落暗尘脚步又快了数分,却在此刻,多年的杀手生涯积累的预感,使得愁落暗尘脚步一顿,林中两道掌劲,倏然杀出,一前一后,封锁愁落暗尘进退之路。 若非脚下停步,愁落暗尘无论如何也难避过两道掌劲的围杀,而今脚步稍停,便见一分空隙,身法一瞬催至极限,同掌劲擦肩而过。 “众生皆罪,如来悲泣;地狱不满,誓不成魔。想不到,武都还隐藏着这等高手,玉梁煌的底牌,真是多的叫佛爷羡慕啊。” 玉佛爷把玩着手中的九龙杯,缓步自林间走出。 而在愁落暗尘身后,一道黄袍黄发的挺拔身影,手持七神长枪,与玉佛爷一同拦杀愁落暗尘。 牧云高,乃是轩辕不败为了击败自己,亲手调教的高手,枪法不凡,更能操纵风雨雷电之力,对轩辕不败忠心耿耿。 “你们,是谁?!” 前后包抄,封锁通路,愁落暗尘不见惊慌,背负双手,斗篷之下,蝉之翼已然入手。 “将死之人,又何必知道那么多呢?” 温和的语调,在最后一刻,转为冷厉,九龙杯崩碎一刻,玉佛爷杀掌一出。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却见愁落暗尘飞身而起,斗篷一卷,四柄蝉之翼已然脱手,两前两后,无声无影无形,快的叫人难以防备,若是普通江湖客,此刻已然人头落地。 但如今来的两人,皆非平凡。 牧云高手中枪影一晃,轻拨暗器,随后持枪杀上。 “有趣的小玩意儿。” 玉佛爷双掌化真元,拨开蝉之翼,此刻与愁落暗尘已是不过一拳之距,但闻数声沉闷,拳掌交接,缠战不休,而同时,牧云高挺枪杀到,愁落暗尘以一敌二,更难能拉开距离,暗器难竟全功,一时受制,节节败退。 “五灯会元!” 眼见对手显露败像,玉佛爷冷笑一声,五指化五灯,一掌按下,愁落暗尘方退牧云高,此刻又临杀招,气力不济,唯有勉力阻挡,登时右掌一片血肉模糊,败退见红。 然滑行途中,愁落暗尘强忍上空,左手再取蝉之翼,一瞬,六刀齐现,正得意着的玉佛爷未预料到这一手,仓促应招,仅拦下五柄,最后一柄蝉之翼,径直贯肩,没入体内,穿透而出,带走一片血肉。 “你!” 玉佛爷惊异一刻,牧云高不知何时,已然近身,一瞬七神引雷动,横枪拍飞愁落暗尘,此刻再见一抹鲜红撒地,一道身影倒落出去,在荡一抹尘埃。 “好啊,倒是佛爷小看了你!” 身影一瞬,玉佛爷眼露愠色,一掌再出,此刻蝉之翼再现,但皆被有所防备的玉佛爷拍飞,随后一掌按在愁落暗尘胸口,愁落暗尘,再添重创。 满目猩红,满身尘埃,此刻倒落尘埃的蝉,终是再难起身。 “杀了吧,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牧云高满眼冷漠,手中七神高高举起,下一刻,便要落下! 风渐息,蝉无鸣,金风过后蝉落地,无常收命几人知…… 公开亭上,五招之决,眨眼三招已过,最后的两招,剑与枪,胜负谁属,将决定两个王朝的各自命运。 “第四招了!” “来吧!” “九锡剑式?孤舟夜灯一掌剑!” 武决第四招,赫见九锡剑动,以掌运剑,剑气凝芒如明灯,隐生刺目之意,刹那,掌运剑,剑离掌,御剑之杀,只在顷刻夺命。 “燕翱翔!” 面对寂寞侯强悍第四招,燕归人神力一催,孤问枪动,飞燕翱翔枪如虹,直取九锡剑,但见枪剑一会,剑,锋芒不再,回转落回寂寞侯掌中。 而燕,亦消散无踪,燕归人连退两步,掌心见红,但斗志未屈。 五招之决,已过四招,燕归人不过添了些皮外伤,在场之人此刻都好奇,寂寞侯要如何在最后一招,击败燕归人。 而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寂寞侯目光偏转,看向玉梁煌身侧的燕霏実“咳咳咳,燕霏実。” “还有最后一招,先打完朋友之间再叙旧不迟。”燕霏実摇晃着黑色羽扇缓缓道。 “方才一招,气力耗损不少,需要稍作调息。”寂寞侯又捂着嘴轻咳了两声道“吾尚有一事想要告知梁皇。” “嗯?!” “东瀛出兵,武都有危,不知梁皇,是救,还是不救?!” 话语落,众人惊,玉梁煌闻言,心中惊讶一瞬,随之便是浓烈杀意。 “这便是你之盘算?寂寞侯!”燕霏実闻言,亦是惊讶,直到此刻,他方才明晓寂寞侯之盘算。 “东瀛动向,非吾方能掌控,这个情报,不过是看在同为神州的一份子而告知,玉梁煌你信或不信,你自己抉择吧。”此刻,六祸苍龙一步迈出,迎上玉梁煌的目光。 “另,吾之第五招尚未出手,故紫耀天朝,尚未败,此刻燕归人你若是动手,便是武都输了。”寂寞侯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正欲奋戟的燕归人道。 “你!” 一瞬,枪动,却只停在寂寞侯身前一寸,燕归人周身,杀意暴涨。 “此时,尚有一个半时辰,却不知,梁皇是否,还等得起?”寂寞侯收起九锡剑道。 “梁皇,必须尽快回军,燕归人与此地,进行武决即可。”燕霏実献策道,现在回军武都,方才是头等大事。 就在武决波澜横生之刻,昊阳不现,巨大阴影突破空间之限,降临苦境,一瞬山崩地裂,河流倒灌,赫然正是——悬空岛。 第两百二十八章:玄空岛再临 天地动摇,空间破碎,异幻通道再现苦境,巍然巨物,遮天蔽日,动摇山河,赫然正是昔日叶口月人之根据地——玄空岛。 “哈哈哈哈,玄空岛临,苦境啊,再乱,再乱一点吧,乱,才可兴风作浪啊,哈哈哈哈哈!”远处高峰,一道身影大笑着转过身,赫见其人相貌奇特,面覆龙鳞,头生双角,白发金衣,令人不觉心生畏惧之感。 随后,更见其五官变化扭曲,化作任沉浮之外貌,消失在山峰之上。 而此刻,玄空岛降临,使得公开亭上剑拔弩张之氛围一时停滞,叶口月人横扫中原的历史,距今尚且不远,此刻玄空岛再临,一瞬,便成各方势力之目标。 寂寞侯之计划,亦不得不暂时中止。 “玄空岛降临,武决之事暂缓吧。”素还真见机对六祸苍龙和玉梁煌说道,“相信昔日叶口月人之作为,诸位也有所耳闻。” “哈,玉梁煌,你颇为幸运,这一局,就此作罢,择日再战吧!” 意外的变故,玄空岛将临,目的未明,却使得局势倏然变化,此刻再在此地同武都死磕,已经非是明智之举,六祸苍龙当机立断,接过素还真递过的梯子,顺坡下驴。 “哼,这一局,孤皇会讨回,不论是紫耀天朝,还是东瀛!” 叶口月人再临,玉梁煌心中自也是疑惑非常,但此刻更为紧急的还是武都状况,战局终止,玉梁煌随即带着众人急忙赶回武都。 而素还真,看向缓缓降落苦境的玄空岛,心下愈发的往下沉。 玄空岛降临,虽不知详情,但素还真猜测,恐十有八九,九幽已然投身魔界,那封传书,所言非虚…… “东瀛、魔界、叶口月人,内部势力纷争更是未见休止,唉。” 心中的叹息,唯有素还真一人知晓,观战的各方势力,也随后各自散去,再临的叶口月人,势必又将成为未来整个武林局势的变数。 武都之内,梁皇殿外,剑枪联手,武都玄王、绝代洛神,一阻东瀛六大高手,但见战痕满目,猩红遍洒,孤星泪划下的界限,早已在余波碰撞之中荡然无存。 但即便如此,六大高手联手,交手数十合,虽是占尽上风,但始终未能掠过二人防线,进入梁皇殿内。 绿练已断,沾满血迹,映鸿雪一身绿衣,此时已是沾满血污,不见初登场是飘逸潇洒之仙姿。 而孤星泪的战袍,也早已破损多出,血色沾染着漆黑的战袍,构成褐色,并不如何明晰。 此刻的二人,皆是气空力竭,但各自紧握兵刃的手,仍未松开,眼中,仍可见得清晰战意。 “在此地,僵持的太久了。”犬若丸眉头紧皱,一横刀剑,极招蓄势,“犬若丸会记住你们二人今日奋战之英姿,下一招,一齐动手,结束战局!” 就在东瀛六大高手一齐运势,欲终结梁皇殿外之战时,现场忽现风雪弥漫,一片白芒中,但闻诗号声朗,响彻云霄。 “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江湖争令名?竹杖芒鞋轻胜马,天地苍茫任吾行。” “什么人!”诗号、剑息、风雪,犬若丸瞬察来者不凡,蓄势一收,回身一对来人。 “苍茫行者·任平生。” 话语落,丹枫出,任平生一运九霄霎寒,更见漫天风雪迷眼,断绝六人视线。 “众人小心!” 犬若丸高喊一声,此刻再闻诗号声,伴随浩荡剑流,席卷而至! “扬兴腾风,倾海沉岳,澄心沉察,极我极锋。” 一刹,风雪无踪,一刹,锋锐剑势已至身前,竟是一举笼罩龙斋十三介、朱蛾、神藏绘马三人,朱蛾、刑天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已见红,龙斋十三介硬接三剑,连退三步。 而另一边,任平生剑气极寒,冻结八方,神藏绘马挥刀应丹枫,只觉一股寒意刺骨,直摧肺腑,转瞬已失先机,巢日雪音挥刀欲援,殊料任平生剑势变幻,如流水无形,巢日雪音连连出手尽数落空,再闻—— “争如无事隐寒山!” 一式变幻,更见隐剑无常,纵是神藏绘马、巢日雪音夫妻相应,默契非常,但耗损在前,接招一刻,二人同败。 “你们二人,到底是!”眼见二人出手,轻而易举便败退己方五大高手,犬若丸不敢大意。 “爹亲……” “无事了,鸿雪,此事,吾会为你讨回!” 看着映鸿雪满身是血,作为人父的映朝阳如何能忍,极道催极锋,战局转瞬便要再开。 “好友,冷静。” 任平生挥剑阻拦映朝阳冲动之举,随后看向犬若丸道“离开吧,你们城外部队,已然失败了,否则,你觉得我们如何来到此处?” “失败?!怎有可能!”犬若丸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否认。 东瀛此番,可说是倾巢而出,而武都一方精锐尽数离去,这般的对战,东瀛竟然还会落败?! “城外之人,至今未能闯入,这般,局势如何,汝自可度量。”任平生颇为温润的笑着道“还是说,汝觉得,缠战若久的你们,能稳胜我们二人手中青锋?” “未尝不能一试!”犬若丸刀剑一交,冷然道“犬若丸,领教!” “嗯?!”任平生挑了挑眉。 就在此刻,城外信号炸响,映入对峙双方眼中,犬若丸面色不由一变。 “是退军讯号,怎有可能!” “君宇,如何是好?”龙斋十三介问道。 “离开!朱蛾,刑天!” 一声令下,烟雾弥天,散去后,东瀛六人已是消失无踪。 “呼,总算是退了……咳咳咳!” 犬若丸等人方退,任平生便开始了剧烈咳嗽,周身随即源源不断散发寒气,难以自制。 “任平生!”映朝阳见状,连忙催动真元援助,数个周天运行后,任平生体内寒气方才得以压制。 “先带鸿雪和这个小子下去休息吧。”寒气得到压制的任平生重新化现出竹杖说道“看来外围战局结束了,想不到短短时间,武都的底蕴,已经如此深厚了啊。” 第两百二十九章:大战之后 “太宰,此战……是吾情报探寻不利。” 天狩浮阁内,忍者面对真田龙政屈膝道。 “与你无关,只是武都的底蕴,远超世人所预料啊,再战下去,我方也难以取胜,玉梁煌回归,只有大败。” 真田龙政将手中的书册合拢,其上乃是京极鬼彦整理而出的此战情报,这一战虽未能彻底攻陷武都,但也将武都的全盘实力逼出。 武都的战力,多到纵然是见惯了风雨真田龙政也不由惊异,完全不像是一个方兴起不久的势力。 “此战虽未尽到全功,但武都势力尽显,也算是达到了目的。”真田龙政对身前的忍者道“转告京极鬼彦,让他整军备战吧。” “太宰此言,是指……” “观玉梁煌此人,自出道,便是一个不愿吃亏的人。昔日北辰皇朝想收服武都,却被其转手覆灭;异度魔界攻上武都,随后玉梁煌便和正道联手,成为魔界心腹大患。如今我方正式和其对上,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是!” 忍者点了点头,随后遁入影中,消失不见。 “军师计策,功亏一篑,实在可惜!” 紫耀天朝之内,由于叶口月人的降临,导致两方武决不得不终止,在六祸苍龙眼中,这无疑是错失了挫败武都的大好时机。 “想不到沉寂若久的叶口月人,竟会再次降临苦境,其中必定有暗藏势力推波助澜。”相对于六祸苍龙,寂寞侯则看上去平静不少,手中翻阅着的书册,和真田龙政手中的,颇为相似。 “嗯,军师,那是……” “东瀛一方,送来的他们与武都的战况,武都之底蕴,远比我们料想的身后,东瀛愿意分享,恐怕也是感受到相当压力。” “怎会。” 武都建立,乃是于整个御宇皇朝建立,距今也不过数载光阴,寂寞侯却言武都实力已经深厚到东瀛一方感觉压力,六祸苍龙只觉难以置信。 然而,当六祸苍龙拿过书册,看清上面描述时,纵然是他,也不由一愣。 “紫宫世家、枪楼之人,还有神秘的两个顶尖剑客……想不到,哪怕出动了不少高手,东瀛仍无能取下武都。” “无论如何,计划皆需修正。”寂寞侯道“幸得叶口月人现世,转移各方注意力,当前,正是吾方推行禁武令的时机,借此机会,整肃南武林之势力,壮大吾方。” “有劳军师了。” “咳咳咳,皆为,臣应当所为。” 一战而动江湖动,就在各方势力皆在惊叹武都深藏不露时,作为武都之主的玉梁煌,身着布衣,手持最普通不过的木枪,此刻正狼狈不堪。 “你当初是如何对吾说的!” 话语落,剑光过,玉梁煌只守不攻,勉力应下,但剑锋瞬时变招,木剑过处,又是横剑拍在玉梁煌手臂上。 “你言江湖凶险,武都安全,老夫方才同意鸿雪入武都,这便是你所言的凶险?!” “呃……” 沉默,无语,一剑接一剑,连环不休,玉梁煌无奈节节败退。 毕竟,映鸿雪因守卫武都重伤,终是事实,他也确实有违和映朝阳的承诺,用比较现代一点的词语来讲,这叫——活该。 映朝阳下手也有分寸,玉梁煌唯有应着,直到这位老父亲宣泄完心中郁闷怒气。 而在演舞台旁,两道身影看着场中一进一退的两人。 “我还以为你会挥刀救主。”任平生说道。 “异斩魔弯虽非中原之人,但并不傻。”异斩魔弯回应道。 “诶,你是出自鬼域,嗯,那地方,行者当年寻找风景,也曾前往过。” “嗯?” 眼见异斩魔弯眼中闪过的好奇,任平生轻笑几声,也不顾地上灰尘,径直盘腿坐下“想吾十七岁那年……” 若久之后,映朝阳方才收起木剑,玉梁煌此刻,已然是尘土满面,哪里还有作为梁皇时的霸气模样。 “呼,映伯,鸿雪之事,确实是我之过,今后必不再让这等事情发生。” “下次若再有这种事,老夫是不敢再让鸿雪留在武都了,江湖风波险,万事需小心再小心才是。” “梁煌明白。” “嗯,这段时间,我和好友会暂留武都,若要出兵东瀛,告知我二人,鸿雪之仇,映朝阳必以极道讨还。” 言罢,映朝阳转身离去。 伤女之仇,映朝阳岂有如此轻易放下的道理! “哈,映伯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就在这时,少微走入,禀报消息道“梁皇,愁落暗尘被人找到了,虽有伤势,并无大碍,当前正在医治。” “如此甚好,你速去转告倾君怜,叫其勿要忧心。” “是,另有一事,将愁落暗尘送回之人,想求见梁皇?!” “送回之人?可有名字。” “是一名女子,自称,鸠神练!” 荒野上,蝉落地,哀曲将奏,牧云高手持七神,欲杀重伤的愁落暗尘,就在此刻,远处一道掌劲,同时锁定牧云高、玉佛爷二人。 “哟,还有他人。” 玉佛爷一指轻点,一击破掌劲,身形不动。 “天罚篇章·神灵风!” 话语一落,赫然风势,如天地之灾,难能可挡,纵然是玉佛爷、牧云高两大高手,骤面对如此强风,全无防备,应对之时,重伤的愁落暗尘已被一道金光卷走,随后风停,一切仿佛都未发生过一般。 “这人,到底是……” “将此事回报主上即可。” 目标已被人救走,牧云高仿若全无感情的机械一般,并未从他身上看出丝毫异状,化光回返阿鼻地狱岛。 而在战圈外,愁落暗尘躺在石板上,已然是昏迷了过去。 而一席素衣的女子,一脸疑惑的看着身旁的男子,那男子神情颇为呆滞,似是神志有缺,只是看着愁落暗尘自顾自的傻笑。 那男子拍了拍愁落暗尘,有抬头看向鸠神练,傻乎乎的笑着,随后又拿出一张画着莫名符号的纸张,指着纸张。 “病子……你这是……唉。”女子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已经救下,就以此人,会一会那位武都之主罢。” 第两百三十章:逆海崇帆 衣雪皂龙 当玉梁煌接到少微禀报,更换衣装来到亭内之时,鸠神练正独自一人坐在亭内品茗,身着一身素衣白裙。同玉梁煌的记忆中那位圣航者相比,缺了金色点缀,也少了些威严,这是一个品貌皆不逊于映鸿雪的女子。 若说映鸿雪是水中洛神,那鸠神练无疑更像是神人显圣,她的身上,有着其他女子所不具备的一分神性,这大概也是为何她能收获诸多信众的原因。 “姑娘送回孤皇部署,孤皇感激。”玉梁煌说道。 “梁皇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鸠神练一脸平淡的说道。 “嗯好,孤皇事务繁忙,就不多留了,来人,带上礼物,送鸠姑娘离开,请。” 玉梁煌点了点头,刚坐下又连忙站起,对一旁的士卒吩咐道。 鸠神练 “是鸠神练引得梁皇不快了?梁皇竟是如此失礼。”鸠神练紧皱着眉头,却并未起身。 鸠神练此番前来,是为了试探玉梁煌,一看双方是否有合作的机会,却想不到玉梁煌全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送客。 “一国之君,和一个邪教头子,孤皇没直接落一句斩立决,已是看在了姑娘送回武都之人的情面上了,逆海崇帆,圣航者!” “你!” 哪怕是在各路组织多如过江之鲫的霹雳宇宙,由鸠神练作为主导的逆海崇帆也是一个颇为特殊的组织,一句‘荼罗无疆’成为让不少人津津乐道的梗。 该组织,或者说该宗教,宗旨为创造一个让人信赖与寄望的信仰,在绝望中找到希望,在逆境中突破难关,有如在大海航行,在茫茫大海中找到希望的方向,故名为逆海崇帆。 原本,逆海崇帆该被想脱离组织的祸风行设法封印,直到若久之后,才再度现世,但玉梁煌估摸着是这一代六祸苍龙天命加身,魅力值太高,让祸风行另外找到了归属的同时,也没有封印曾经的战友,逆海崇帆得以保全。 但玉梁煌真心想说,就现在苦境的局面,还不如被封印呢,封印状态可能逆海崇帆还能活得久一点…… “梁皇如此抵制,莫非是对吾教,有什么误解?”鸠神练心中虽有怒意,但面上仍是平静无波,丝毫未有减损圣洁高雅的姿态。 “绝境洞天,三万六千余具骨骸,何须孤皇误解。”玉梁煌缓缓转过身,眯起了眼,此世的他,相较前世已经可以被称作超人的他,骨子里的一些脾性,始终改易不掉。 邪教,累至万人枯骨,罪不可赦! “鸠神练,想要治病,自该去找好点的大夫,而不是相信无聊之人的无聊之说。” 鸠神练身患心疾,乃曾和一人合作交易,未来开启三境通道,心疾便可治愈,这个隐秘,哪怕是祸风行等人也不知道,但在玉梁煌眼中,却根本称不上什么秘密。 还没等鸠神练反应过来,玉梁煌毫不留情的开口,揭穿了鸠神练心中的隐秘。 “你,到底是!” 治病二字,转瞬使鸠神练的内心破防,一瞬间,鸠神练对玉梁煌生出杀意,然而随后,刀影,白发,亭外已站着一道身影,锁定鸠神练。 “看在你带回愁落暗尘的情分上,孤皇可以为你们姐弟介绍这天下最好的大夫,但前提是,解散逆海崇帆,不可再兴风作浪,荼毒百姓。”玉梁煌说道“否则,对于邪教,孤皇绝不姑息。” “你还知道病子!”鸠神练心内又生出一瞬杀机。 对她而言,心里最为关注的那个人,绝不容任何人侵犯。 “符去病看上去是个智能不足的低能儿,但他实际上符去病对图象的理解能力与感知能力远超过其它人,更可与天地沟通。” “你闭嘴。” 一瞬掌动,一瞬刀出,触之即分。 “天谕,冷静吧。”玉梁煌伸手制止异斩魔弯斩出第二刀的计划,说道“无论是你的心疾,还是符去病,在这个世间,活死人肉白骨,并不少见,没必要使得自己满手血腥,孤皇静候你的回复。魔弯,放她离开吧。” “是。”异斩魔弯点了点头,悄声退去。 而鸠神练用几可杀人的目光扫了玉梁煌一眼,愤而离去,此刻的她,早已忘记了前来武都的本来目的。 “呼,希望鸠神练你能安分点吧,否则就现在的苦境局势,逆海崇帆投进去,怕是一点浪花还没等溅起,就已经被吞没了。” 玉梁煌抬头望向天际“禁武,布武,武林未来势必分成两派,素还真,你又将如何抉择?” 破败的天荒山脉,吞佛童子将魔源埋入地层深处,魔源随即受深处残存龙气影响,开始源源不断散发魔能,使得整个天荒山脉地气渐渐转趋魔化。 而紫耀天朝之中,六祸苍龙忽觉体内龙气不稳,连忙盘腿运功,气运周天。 奇怪,龙气已完全被我吸收,为何我还会感觉到龙气闹动…… 心识沉浸,渐入丹田识海,六祸苍龙猛一睁眼,眼前却只见得庞然大物,上古凶兽,八首齐动,双眼通红,散发源源不断的毁灭之能。 “这是!” 此刻,却见八首之一,缓缓开口“魔气,魔龙之源……” 又闻另一个头说道“有趣……不如推波助澜。” “你们,到底是什么!” 话音未落,六祸苍龙眼前的一切,已是消失的干干净净,而他体内的动荡龙气,也随之平复。 “奇怪,刚才那个八首怪物,是什么?”六祸苍龙眉头紧皱着。 “龙气,又为何忽现异状,魔龙?魔龙之源,莫非是魔界有所举动。” 而在魔界之中,正在思考魔界下一步动作的九幽忽然起身,看向天荒山脉方向。 “怎会,魔龙之源怎会突然壮大,结界尚未布置完毕,魔气扩散必然引得各方势力注意。”九祸眉头一皱,目前魔界尚未准备完全,开战,对于异度魔界而言,大为不利。 “该设法,让九幽动作了。” 九祸轻轻敲打着椅子的负手,思量着。 第两百三十一章:各自目标 “文载龙渊,此番真的是下了血本啊。”燕霏実看着已经离去的应无骞留下的‘诚意’不由感慨。 公开亭第三战,双方在素还真的调停之下,以平局收场,但武都展现出来的势力,却使得各方势力瞠目。 在大部分高手被牵制于公开亭时,武都御宇的留守人马仍可击退东瀛军队的入侵,武都已然凭借着它的实力,成为了各方眼中的巨头。 但对于玉梁煌和武都而言,底牌尽数暴露,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现今武都缺乏一锤定音的顶尖战力的情况下。 祸福往往相倚,公开亭战后,应无骞再次登门拜访,如他所言,这一次他所表现的诚意,使得武都难以拒绝。 文载龙渊将在北隅之中,设立分部流书天阙文昭苑,由稷下学宫管辖,内中派遣儒门高手坐镇,除却教化之职责外,流书天阙中的儒门之人,有协助玉梁煌出征、护守的职责,但作为交换,玉梁煌亦需为流书天阙中的优秀学子在武都安排职位。 流书天阙的建立,标志着文载龙渊将和武都绑在一起,同进同退,至少现在是这样。 玉梁煌绝不敢高估千古枭雄应无骞的节操。 不过想想原本历史上的文昭苑苑主禄名封、护将冀九方,玉梁煌心中还是有点期待的,当然还有那位儒门皓足。 “另有一事,卫无私邀请殷末箫之事被拒,殷末箫亦同意作为稷下学宫的客师,讲授法学,但恐怕机会不会太多,他尚在追查法门灭亡的真凶,奔波在外。” “唉,教祖的坚持啊。”玉梁煌摇了摇头,覆灭法门的凶手,玉梁煌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六祸苍龙,但这一次六祸苍龙的手脚很干净,方才使得殷末箫至今都没能掌握决定性证据,汲无踪暂时也只能被当做嫌疑人软禁于心筑情巢。 “那医家呢?” “慕少艾并未应允,但另外推荐了一名医者,尚王同别见狂华已前往相请。” “嗯,慕少艾推荐的?何人?” “名唤玉手九针·翠萝寒。” “竟然是昔日留名论剑海的剑者,想不到慕少艾竟然和她还有交情。” “梁皇也知道此人吗?” “略有了解而已。”玉梁煌谦虚道“看来,稷下学宫之事,你多能安排妥当,如此,便该将目标转移了。” “现在便对东瀛进行反击,莫不是太急了些。”燕霏実忍不住开口劝谏道,“毕竟吾方对东瀛全无所知。” 自同紫耀天朝和正道立下协议之后,武都便开始整军备战,目标正是前番入侵武都的东瀛一方。 “东瀛如何,在孤皇眼中,一览无余。”玉梁煌自信道“攻打东瀛只需注意三点,其一为东瀛基地,天狩浮阁;其二为东瀛太宰真田龙政,其三便是东瀛军神源武藏!但这一战,别说源武藏,就算是太宰军神二人联手,武都也非战不可,挑衅武都,这是东瀛该付出的代价!” 燕霏実听闻玉梁煌所言,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来“梁皇,竟对东瀛了解如此之深吗?哈,如此,愚者便可放心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孤皇绝非轻敌之人。”玉梁煌随后道“吾稍后便会前往天下一品,一访巧天工和江南春信,必得办法,破除天狩浮阁!” “魔界始终未见动作吗?” “是,仅仅只是封闭。” “朕明白了,退下吧。” “是!” 紫耀皇殿之中,士兵告退之后,寂寞侯、六祸苍龙这对君臣相对而坐。 由于武都御宇的存在,这一世的紫耀天朝远没有原本历史上那般强大,不可一世,寂寞侯也没有同六祸苍龙走上对立,至今,寂寞侯仍是六祸苍龙最为信任和倚重的智囊。 公开亭一战后,六祸苍龙、玉梁煌、素还真三方约定,暂时停止纷争,一致对外,而禁武布武之令,也只得在各自的领土之内进行,不可向外扩张。 共议之后,三方各自选择了自己的目标,玉梁煌对抗东瀛,素还真为首的正道负责处理叶口月人,六祸苍龙则肩负起了针对魔界的任务。 根据寂寞侯的预估,以玉梁煌的性格,武都针对东瀛出兵之日怕已是不愿,六祸苍龙不愿紫耀天朝屈于人后。 “祸皇梦中所见,八首之凶兽……咳咳,吾曾于古籍有见,上古之时,有邪神名唤八岐祸乱人世,后为云海仙门的九天玄尊率众所斩,这八岐邪神,便有八首蛇头。”寂寞侯微微皱着眉头,分析道“但蛇首既言推波助澜,恐龙气不安一事,还是和魔界有关,祸皇身上龙气起于天荒山脉,或许可前往找寻线索。” “那八岐邪神一事呢?” “八岐邪神之事,太过久远,吾需另寻查证,或有办法。” “如此,便有劳军师了。” 六祸苍龙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安排麾下,前往天荒山脉查探而行。 “属下应为之事而已。” 寂寞侯看着六祸苍龙离去的身影,紧皱着的眉头未见松开,心上越发的有些不安起来。 八岐邪神,异度魔界,二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再临的叶口月人,再度笼罩苦境的玄空岛,今日但闻诗号声朗朗,一道高雅不俗的身影,手执拂尘,从天而降。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就在素还真降落之刻,一道包覆着漆黑战甲,眼露红光,手持长刀的身影,悄无声息,已站在了素还真外三丈之遥。 “苦境的人类。”隐诛锖叶的双眼扫视着素还真,一串串数据流在隐诛锖叶的脑海中飘过。 “清香白莲素还真,求见叶口月之主。” “拒绝,汝可以离开,否则,死!”隐诛锖叶的右手,倒握着刀柄,说道。 “现今叶口月人之主,可是九幽?”素还真追问道。 “多余的问题!” 话语落,刀气扫过,素还真同挥拂尘,一瞬刀气消弭,但拂尘的尘尾,在一刀之下,竟是被削去了大半。 “此人的实力……” “素还真,离去,否则,吾将对汝进行清除!” 第两百三十二章:南海之劫 “素还真,离开,否则,吾将清除。” 隐诛锖叶手中长刀一扫,散发冷冷寒意,虽是机械之躯,身上却是散发着一股浓烈杀意。 “这个叶口月人,实力……” 当年叶口月人入侵中原之时,素还真因故并未出面,所以也未曾和叶口月人有过直接交锋。而今初次碰撞,却不料对方竟然是如此的高手。 倘若,叶口月人真和异度魔界联合,对中原必是大患,此事需知会紫耀天朝才是…… 素还真思索着,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既然正主不在,那素某也不再多作叨扰,请。” 话语落,素还真再度腾空而起,离开玄空岛范围,而方落地,却见林间一纸飞书,字迹与先前知会九幽一事的书信相仿。,素还真连忙解封。 “天荒山脉?以魔源远程影响龙气?再以龙气复活魔龙?不妙!” 书信阅毕,素还真再不敢耽搁,往南武林紫耀皇殿而去。 而在林中,一抹赤色,最后看了眼素还真急急离去的身影,也转身离开。 素还真离开玄空岛后不久,隐诛锖叶眼前,再度出现一个人,一个面颊覆盖着龙鳞,头生双角,枭雄之象的异人。 “吾,魔龙祭天,幽皇麾下智囊,这是吾的身份证明。” “确实是吾族之物。”隐诛锖叶一双机械瞳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却仍未见放开通路“九幽不在,离开,否则,清除!” “那幽皇去了何处?” 问句刚出,已见一刀砍杀,魔龙祭天移形换影,巧避杀招,眨眼已退数丈之外。 离开…… 眼见隐诛锖叶隐隐还有再度动手的倾向,魔龙祭天不敢再作停留,连忙离去。 那人实力不俗,甚至超出当年的四大执首之冠的铭双,而且对九幽直呼其名,到底是何来历?玄空岛甫降临,九幽又去了何处? 满心疑问不得解,魔龙祭天重新化回任沉浮外貌,往魔界而行。 在苦境神州一南,有一处身在苦境却不属苦境的奇异空间,名唤天外南海。 传说之中,邪帝便是崛起于天外南海,创造出翼、兽、虫三族,进取中原,以谋夺三界,却为不世宗师武痴所阻,三度进攻均以失败而告终,邪帝也随之不知所踪。 而翼、兽、虫三族于天外南海繁衍生息,产生族群,和人族共据天外南海之地。 后素还真为对手所逼以雪船或飞行船横渡冰河天川,来到天外南海,恰逢天外南海局势失衡,虫族有意统一天外南海,人族中的阴谋家更是动作频频。 在多番波折之下,素还真和天外南海的隐世奇人秋山临枫·卧江子的协助下,人族傲刀城城主傲刀青麟得三族归附,一统南海之地,天外南海重归平静。 却是无人料及,早已尘封于南海历史记载的邪帝幽舻,竟是会突然出现,使得天外南海重陷战火之中。 “劫数,劫数啊。”一个长着猫头鹰头,身着布衣的老者,傲刀城下的血腥惨状,无奈摇了摇头道,虽然如此,但老者的身子并未退让,眼中更是坚定万分。 翼族长老神枭,天外南海的贤者,也是昔日天外南海和平的幕后推手,此刻看着天际正缓缓碾压而至的幽舻,只有叹息。 数日之前,代表邪帝以及叶口月人的幽舻穿破冰河天川,魔兵天降,在天外南海骤掀战火。 天外南海随之反击,但殊料,对方竟然能以特殊仪器控制翼、兽、虫三族之人,一瞬间,三族倒戈,人族伤亡惨重。 面对对方的进逼,一战之败如山倒,短短时间,九幽率领的叶口月人也是兵临傲刀城下。 “冶云赤天埋丰城,寒风余吹掩天辰;烛明九幽阴萝甚,邪狂翳囚噬煌燊。” 此刻诗号声响,一掌盖落,断绝城上最后反抗之人族的生机,一道令神枭颇为熟悉,却又倍感陌生的身影,满身威严,降临傲刀城上。 “缳莺儿,这么久不见,想神枭爷爷了吗?”神枭看着缓缓接近的九幽,笑了笑,打着招呼,一如当年。 “傲刀缳莺,早在当年就已经死了,神枭,现在你面前的,只有叶口月人女帝九幽!”九幽冰冷无情的说道“交出傲刀青麟,吾可不杀你!” “你,问出你三哥所在,又能如何呢?”神枭笑了笑,摇着头,盘腿坐下,“老人家我,能看到你还好好地,就够了。” “角弓……”就在九幽准备以叶口月人仪器影响神枭时。 这位翼族先知缓缓闭上了眼,高声吟诵道“来往星河知万象,去复天际望奇玄。双翼轻展览十方,静若枯松悟八禅,哈哈哈哈哈。” “不对,幽皇小心!”权舆璚叶开口提醒道。 然而此刻,为时已然稍迟,只闻轰然一声,整个傲刀城轰然崩毁,无论是南海四族,亦或是正在城外的叶口月人,皆被卷入,一时烟尘弥漫,碎石铺地,尽闻哀嚎之声。 而在冰河天川之外,一艘孤舟,已是蓄势待发,舟内躺着一个面容斯文英俊的青年,正是九幽正在找寻的傲刀城之主傲刀青麟,此时他的旁边还坐着两个人。 “看来……银狐,你比我想的要来的冷静。” “狐,不会做不冷静的事情。” “出发,前往中原吧。”叶扇轻摇,但闻一声叹息,“叶口月人本已退出中原,为何重返苦境,其中必有缘故,银狐,无需忧伤,终有一日,吾等,会再度归来!” 翻摇着叶扇的身影,往向川外,额头上的两仪印记之下,一双眼,曾经满是智慧与自信,而今,却是隐藏了几分悲伤。 “这,便是穆天七护?” 天下一品之内,为破东瀛基地天狩浮阁,玉梁煌一访江南春信,想要从这位道具师身上,获得方法,却不料巧天工此刻也在天下一品之中,更为他呈现了,他委托打造的,属于玉梁煌的天命护甲防具。 “是,也不是,此物,只能算是初成。”江南春信一摇折扇,意味深长的说道“未来它能发挥到何等地步,就看你的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穆天七护(又名:根基不够 氪金来凑) “这便是,汝要求的,穆天七护。”某道具师意味深长的说道,纸扇缓缓展开,露出上面的四个字——进度第一。 随后折扇缓缓抬高,遮住了江南春信的大半张脸,只剩一双眼在玉梁煌和巧天工身上来回逡巡。 而此刻的玉梁煌,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目光皆被江南春信展示出的穆天七护所吸引。 穆天七护,乃是以绝地、翻羽、越影、逾辉、超光、腾雾、挟翼、奔霄这七匹传说中的天子神驹所命名,也是原本历史上玉梁煌的护身宝甲,后来被道门的双秀联手击破,后续玉梁煌虽也用其它材料进行了修补,但分明已不复原来的威能,最后再度被击破,也宣告了玉梁煌的最终败亡。 玉梁煌一统北隅建立武都御宇之后,为求精进,再度前往曾经接受传承的秘境,但那处所在已然寻觅无得,只剩下了一个木匣,内中所藏便是穆天七护的打造图纸,更有一封书信,是当初负责玉梁煌的黑甲人所留。 言及穆天七护是昔日北宇赤皇的护身宝甲,在西武林与罗睺一战崩毁,只剩下了图纸。更说明,非绝世珍惜材料,纵然铸得,也有缺陷,难以发挥全部威能,上面更是琳琅满目的列举了诸多材料。 玉梁煌对铸造之道一窍不通,便委托给了巧天工,后更设法获取了不解之护和天君丝,均是为加强穆天七护的威能。 就在玉梁煌沉浸心神一刻,唰的一声,已经抽在了玉梁煌的手上,不疼,但是颇为响亮。 玉梁煌此刻方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巧天工,才发现不知道她何时已戴上了金丝边框眼镜,手里还拿了一根竹制教鞭。 “巧天工你……” “我什么我。”巧天工扶了扶眼镜道“穆天七护,现在只能算初成,本芙女告诉你……” “你,无恙?”玉梁煌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巧天工的手上,上次玉梁煌前来,是交托天君丝,那时匆匆离开,并未注意,如今看到,巧天工的手分明比以前沧桑许多,再细看,双目赤红,虽有脂粉掩饰,但还是遮盖不住疲惫之色。 “我……”只见芙蓉铸客随即把手背在了身后,“本芙女当然没什么事,只是这几天赶工,忘了保养而已,你可别忘了,本芙女的报酬。” “如此吗,多谢。”玉梁煌微笑着道“放心,武都已在武林中广为收集你感兴趣的话本故事,下一批吾会让人尽快送到的。包括我曾答应带你去见作者东陵不笑生,他的真实身份,武都已有消息。” “东陵不笑生!”巧天工闻言,眼中一亮,但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向后倒去,一旁江南春信连忙伸手接住。 “唉,这孩子。”道具师摇了摇头,向身后招呼了一声,一个外表是恐龙骨骸的头,绑着双辫,穿者凤仙装的女性生物连忙跑出来,将巧天工背进了内室。 “小雨已经数个日夜没有休息了,全在为汝赶工,如今完成,方才松神,疲劳才爆发出来。”江南春信一脸无奈的摇着扇子。 玉梁煌闻言一愣,随后道“玉梁煌欠她许多,未来她之所求,玉梁煌必全力为她达成,以报其恩。” 报恩吗…… 江南春信在心底里暗自摇了摇头“罢了,先来说说穆天七护吧,汝带回的不解之护,本遭佛牒圣气损坏,威能有所削减,作为穆天七护之主体恐有不足,小雨更是前往了一页书、佛剑分说和鬼梁天下的战场,收集已然灰化的其余四大神器,将之解析,设法加入其中,补全其身……” “收集……灰化的,神器?” “是,但战事已久,小雨每次收集回的,能有百之一二都不错了,这也是为了拖宕了这么久的缘故。”江南春信摇了摇头,只是叹息,又接着说道“如今,融入天君丝,现在的穆天七护主体部分,可说丝毫不逊于当初的不解之护,甚至由于其盔甲的特性,比之不解之护反而更强,不仅如此,针对不解之护的特性,小雨还加入了她两种压箱底的材料,天下绝无仅有的。” “玄孔雀和神玉玺?” “咦,想不到小雨竟然给你说过。”江南春信摇着扇子,眼中闪过惊讶“看来,她是真把你当做自家人了。” 自家人三个字,在江南春信口中,画作重点。 “这两枚奇石乃是小雨偶然所得的,其中神玉玺自带超然圣气,融入穆天七护中,但凡蕴含清圣之气的攻击,接会被吸收用以恢复战甲本身,反补战甲,邪魔之气受圣气所克,也难对穆天七护造成影响,再结合不解之护的特性,纵然是当世顶顶尖尖的顶尖高手,也难破穆天七护;至于玄孔雀,未来你与穆天七护并肩而战,以你之真气温养,便可不断成长,未来更可与汝之功体相辅相成,增强你的战力……” “……这份大礼,玉梁煌受之有愧。” 听完江南春信对于新穆天七护的介绍,玉梁煌心中震惊之余,随之生出一种受之有愧的念头。 “小雨说了,这便是你的登基贺礼。”江南春信在化出酒壶酒杯,倒了两杯。 “常言道,天无二日,世无二君,你和六祸苍龙终有一战,你的进步虽在当世可称神速,但对上世上那最顶尖的一拨人,如三教顶峰、一页书那些人,终是差了一筹,我和小雨这么多年师徒,她在想什么,瞒不过道具师我。” 说着,江南春信将酒杯缓缓推到了玉梁煌的身前,一双眼正好和玉梁煌对视“小雨的朋友不多,而如你这般关心小雨的人也不多,她只希望,江湖风波险,若有一日决战,能活着回来。” “玉梁煌,明白了。”玉梁煌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了江南春信递过的酒杯。 “好了,接下来,再说说你找我什么事吧。”一杯饮尽,江南春信重新拿起了扇子。 “事关东营入侵中原一时,东瀛基地名为天狩浮阁……” 第两百三十四章:暴雨之前 “武都、紫耀、东瀛、魔界、现在再加一个叶口月人。” 琉璃仙境之上,谈无欲摆放着棋子,但见经纬纵横的棋盘上,按照棋子多寡分成了六块,正象征当前武林六大势力。 只见月才子摇了摇头,说道“素还真,吾想归隐了。” 听得谈无欲这么说,素还真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缓缓摇头“这天下苍生,正该月才子施以援手,苦难百姓,皆盼望脱俗仙子一展能为啊,岂能就此放弃。” “免免免,谈某还是觉得个人性命更加重要,天塌了有个高的顶。”谈无欲摇头晃脑的说道。 禁武布武之争,由于外部势力的入侵暂时停止,多方势力形成了一种平衡,但等到这个平衡被打破,苦境神州势必又将再陷战火之中。尤其是禁武布武之争。 现今武都枕戈待旦,时刻准备兵发东武林,若是在武都御宇解决东瀛之前,紫耀天朝还未与魔界决出胜负,那武都将全面掌握主动;就目前局势而言,叶口月人似已与魔界联盟,两大势力联手,六祸苍龙短时间内,恐也难以取胜。 “素某已将魔界计划转告,以六祸苍龙的性格,必不会坐以待毙。”素还真自斟自饮说道“我当前所在考虑的,还有一事。” “哦?何事?” “阿鼻地狱岛,轩辕不败。” “自紫耀天朝处救走袭灭天来之人?” “你认为,真的是轩辕不败带走了袭灭天来?” 面对素还真的反问,谈无欲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再次开口道“根据邓九五所言,轩辕不败此人一生求败,狂傲无比,未必不可能。” “这便是素某疑惑所在,袭灭天来自此便销声匿迹,而轩辕不败也再未见得有挑衅动作。”素还真微微皱眉“他之目的,何在?” “所以你想试探阿鼻地狱岛。”谈无欲随即便明白了素还真的目的。 “此事吾已和问天谴、行空大师商议,我们三人前往探查,而叶口月人方面,便交给你了。” “哈,你去阿鼻地狱岛,莫召奴回东瀛,唉,这下谈某,是真的想退隐躲灾了。” “诶,能者多劳,素某,自是相信师弟的能为啊。” 另在紫耀天朝一方,接获素还真传书消息,六祸苍龙、寂寞侯不敢有所怠慢,亲自率众前往天荒山脉,而在紫耀天朝人马甫出紫耀天朝领域之刻,消息便已回报到了异度魔界。 “六祸苍龙率众前往天荒山脉!”九祸此刻眉头紧皱着,很是难看,而在九祸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吞佛童子、任沉浮二人。 任沉浮缓缓抬手,行礼之后方才开口“天荒山脉的魔龙之源,前段时日虽因莫名缘故有极大成长,但若是被紫耀天朝破坏,只怕功亏一篑。” 以天荒山脉特殊地气培养魔龙之源,进而影响皇龙之气,最终引导皇龙之气复活魔龙,使魔界再度恢复魔兵魔将源源不断的功能。 这对魔界而言,这是攸关生死之事,绝不容任何势力破坏。 “守,纵然能防,也绝难长久。”九祸缓缓说着,眼中闪过杀意。 当初九祸是觑准了武都和紫耀天朝的矛盾,因此同双方势力立下和平协议,缺不曾料想双方矛盾化解的如此之快,魔界动作尚未完成,紫耀天朝已然兴兵,事到如今,也唯有一战了。 “事到如今,也唯有先接下这一战,然后再联合叶口月人,反攻紫耀天朝。”打定主意,九祸随后起身下令,通传魔界诸将,前往天荒山脉外围,和紫耀天朝一战。 “任沉浮,汝前往玄空岛外关注叶口月人动向,九幽返回之后,邀请其前来魔界一会。” “属下领令。” “吞佛。”任沉浮领令离去后,九祸再度开口道。 “是。”吞佛童子迈步上前,来到九祸身前。 “你如何看待紫耀天朝进军天荒山脉之事?” “吾以为,戒备即可,无需大动作。” “哈。”九祸闻言轻笑一声,随后说道“下去准备吧,朱厌也许久未曾饮血了。” “必将胜利,带回魔界!” 吞佛童子单膝跪在九祸身前,双眼之中尽是战意。 神州大陆以南,沉寂若久,无人可渡冰河天川,今日骤闻一声破碎之音,一艘孤舟破千冰层障,来到南武林地界,从舟上走下三人。 傲刀青麟此刻正被一个浑身裹着雪白皮草,白发兽耳的俊秀刀者背在背上;而在他的身侧,那人一身绿衫打扮,手持叶扇。 兽族传说中神秘的刀者银狐,天外南海奇人卧江子,连同曾经的天外南海之主傲刀青麟,此事俱至中原。 “此地就是南武林。”卧江子摇着手中叶扇说道“先赶往中原,似乎是叫琉璃仙境?现设法和素还真他们会合吧。” “吾没有意见。”银狐的兽耳动了动,皱起了眉头“但,似乎有人来了。” 话语刚落,但见紫耀天朝止戈将军逆乾坤领麾下人马而至。 当日六祸苍龙敕封群臣,剑十地、逆乾坤二人受封止戈将军,扫荡巡逻南武林境内,而今日恰逢巡逻到附近,骤闻冰河天川之巨大声响,连忙带兵赶来。 “你们,是谁!”逆乾坤一扬刚鞭棍,指着三人呵斥道“潜入吾天朝地界,有何目的!” “天朝?”银狐看向卧江子“神州何时一统了?” “神州大陆,势力复杂,应该无可能一统。”卧江子闻言摇了摇头,随后对逆乾坤道“在下秋山临枫·卧江子,自天外南海而来,不知阁下是?” “紫耀天朝止戈将军,逆乾坤!” 逆乾坤呵斥道“南武林境内,祸皇颁布禁武之令,凡掌控武学者,或上交武学加入天朝,或废去武功,你们二人,自己选择吧!” “禁武令?”卧江子面上流露疑惑之色,随后摇了摇头“天外南海与神州地界失联太久,想不到竟出了此等变故,唉,不过你所说南武林,看啦你口中的祸皇,势力辐射范围,也就仅限于南武林了。” “放肆!”这一刻,逆乾坤的嗓门更大了些,“竟敢对祸皇不敬,杀无赦!” 情人节特别篇:别见狂华的爱情 苦境,风波不断之地,以苦命名,足见苍生之难。 层出不穷的阴谋家、野心家,造就了这个武林的纷乱,纵有正道群侠前赴后继,也难开创万世太平。 东瀛兵发神州,叶口月人重出,异度魔界隐于幕后却依旧虎视眈眈,南北王朝对立,早就布武禁武之争,局势之乱,乱的不可想象。 二月十四日,传自西方国度的情侣佳节,只在苦境少数流传,蝴蝶君就是其中一个。 “阿月仔,今天你想要什么礼物?” 蝴蝶君在公孙月身旁转来转去,配上他那媳妇脸更像一个女孩子,而公孙月沉稳挥扇,用扇柄将蝴蝶君隔开,偏中性的面貌显得男子气概。 “媳妇脸,你有生意上门了。” “哎哎哎,蝴蝶心碎,这生意不做也罢。” “三十三万两黄金,也不行吗?” 燕霏実缓步踏上蝴蝶谷,报上一个价格。 蝴蝶君听罢,突然变得正经了起来,“十倍a级的价格,你是想蝴蝶君去送死?不行,今天吾要陪吾的阿月仔。” “非是出手杀敌,看过此信,相信蝴蝶君不会拒绝。” 燕霏実将玉梁煌交代的信件交给蝴蝶君,蝴蝶君伸手接过,顺势打开,看了一会道“……嗯嗯嗯……好,今日本蝶就帮这一遭,阿月仔,你也看看……” 看着公孙月阅读信件,蝴蝶君趁机道“我是一直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所以这个忙我帮定了,阿月仔,你会支持我吧?” “贫嘴,这话还是信上教你说的。”公孙月白了一眼蝴蝶君,对他这副模样无可奈何,但,今天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早去早回,吾等你。” “嘶……吾没听错吧?!”蝴蝶君闻言极为兴奋,就要拉住燕霏実的手捏一捏以确定自己不是作梦,不过燕霏実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让蝴蝶君一个趔趄假摔在地,“这个忙,帮的值了!” “那,吾便回武都皇城,静候消息了。” ————————————————— 入夜,月黑风高,今日无战事,但武都皇城城防却没有松懈,西城门上,别见狂华立于城墙之上,守着皇城西面。 夜晚的皇城灯火依旧,是苦境少有的盛世之城,武都治下的百姓是极为欢喜的。 别见狂华时不时看向皇城内部,看着热闹的夜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再凝目一视,入眼尽是欢颜,魔女的心亦是欢喜的。 魔本无情,奈何入了人间,终会染了红尘。 “这真是极好的,如果,异度魔界也能如此生活,该多好啊……” 睹思睹思,染了红尘的魔,多了不该有的情,有了人味,就有了人情味,思乡亦是人之长情,现在,别见狂华忆起了过往。 “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啊,元祸天荒……” 元祸天荒对自己的情,历经人世的别见狂华是明白了的,这就是人间所说的暗恋吧。 “哎……” 叹了口气,再看人群,热闹异常的街上走着一对对男女,在这西方的节日里散发着让人饱食的气息。 “恨不逢……” 回忆终于来到刻骨铭心的一段,别见狂华握紧双拳,那个男人左拥右抱却又恬不知耻的示爱,让她很是愤恨。 但这回忆很快就被盖了过去,握拳的双手也放松了下来,玉梁尚,那个不嫌自己残花败柳,追求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别见狂华嘴角微扬,挂起一丝微笑,英武的魔女此刻显得异常好看,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君之意,吾知,但此身已脏,来生再续前缘。” 默默将心意埋葬,许下来生的诺言,魔女压下心中的涟漪,再度看向城外。 倏然,风起,冷月,刀枪交兵! “是南城门……今晚玉梁尚会在那边……” 元功波动,交战气息,别见狂华第一时间辨别方位,心中霎时一紧,吩咐士兵加强戒备后连忙朝南城门赶去。 南城墙上,刀枪交接,已知对手修为,黑衣蒙面客持刀欲闯皇城,玉梁尚持枪挡关,双方交接,刀枪式连环,霎时百招已过,玉梁尚落入下风。 诀胜一招到来,玉梁尚横枪挺立,一运最强一式,玉梁族传枪决最终一招。 “六合枪决?扫空六合!” 黑衣蒙面人横刀翩斩,刀上异象一闪而过,蝴蝶入刀,熊焰暴燃,终招将会一刻,别见狂华虽然赶到瞬发一招,却止不住刀入心口,黑衣蒙面客迅速抽刀而退,别见狂华追之不及,扶起玉梁尚,按着心口血流,一时之间,心碎凝泪,不知作何言语,只是输入真气,匆忙救治。 “不要死……你,不要死!” “狂华……你可愿……嫁……嫁于我?” “我……我……我愿意,你不要死……” 红尘之魔,凡心寂动,压抑不住的感情终归倾泻而出。 此时,赶到的玉梁煌与燕霏実查验了一番,最后由燕霏実干咳了一声,道“呃……别见狂华啊,这一刀没中心口,偏了一些,可能是你的赶到让那蒙面客失手了。” “啊,真的吗?” 喜极而泣,别见狂华按了按心口,发现确实如同军师所说,想到自己方才答应的话语,脸上不由冒出红霞,在夜色中显得异常可爱。 “狂华,你答应的……” “妾之身,残花败柳,不值得,真不值得,来生吾会……” 玉梁尚拉住别见狂华的手,纵使虚弱,却是劳不可断,“你看你,我这么虚弱,你还挣不脱……至于你我之间,吾只愿情许一世,不求来生。煌弟,今日吾就此请旨赐婚。” “哈,大哥喜欢便好,别见狂华,你,已经成人了,魔历红尘化人间仙子,何来残花败柳?汝与吾大哥之婚事,就这么定了。” “……但凭梁皇做主。” ————————————————— 蝴蝶谷。 “事情办妥了?” “蝴蝶君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阿月仔,吾……” “嘘!”公孙月上前按住蝴蝶君的嘴巴,脸上露出罕见的赤红一片,“媳妇脸,吾……吾想要一个小媳妇脸……” “啥?”蝴蝶君懵逼,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哎呀,快走啦……” 公孙月一把拉起蝴蝶君朝内室走去,内中,隐约传来蝴蝶君的嘟囔“为啥是小媳妇脸……就不能是小阿月仔么?” 第两百三十五章:探 南武林中,天外南海奇人卧江子、兽族传说刀者银狐带着昏睡的傲刀青麟度过冰河天川,踏上紫耀天朝势力范围,却遭遇止戈将军逆乾坤拦路,刚鞭棍横拦在手,周围紫耀天朝军士隐隐结阵围困。 “奉祸皇禁武令,你们两个……不对,你们三人,交出秘籍归顺天朝,或者废去武功,自己选择吧。” “怎么做?”对于逆乾坤的威胁,银狐仿若未闻,只是别过头看向一旁的卧江子。 “天外南海和神州分割太久了,信息不够明朗。”卧江子摇晃着手中叶扇,若有所思“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然后我们赶紧离开吧,不然有可能还会被所谓天朝的其他人员堵上。” “好。”银狐默然点了点头,毛绒雪白的斗篷一卷,一柄直刃斜锋,刀身细长,刀柄顶处有一颗红色狐狸头的刀跃然入手,正是银狐佩刀——红狐。 “你们不仅不停吾说话,而且还公然违抗禁武令!该杀!该杀啊!” 一声令下,紫耀天朝士卒一拥而上,但见银狐将背上的傲刀青麟随手抛向天空,红狐刀动,零式刀法,极寒之境,冻结万物,刀动一瞬寒霜起,一众士卒身上浮现薄霜,再见银狐挥动第二刀,霜冻凝冰,一众人瞬失战力。 “哼!” 同一时间,逆乾坤挥舞刚鞭棍,已然横扫而至。 能得六祸苍龙入眼,受封止戈将军,逆乾坤实力自是不用多说,一棍扫落,惊尘裂石,力道强悍无边,招式尽是银狐命门要害所在,足见此人嗜杀之性。 “零·冻江风!” 刀棍、冷刀、刀势冷;棍刀、棍风、棍风厉,蛮横强力的逆乾坤依仗力量强悍,节节紧逼银狐,却不料,已然悄然踏入银狐陷阱,交手数招,但见银狐再运零式刀法,引天地霜寒之气,寒霜层层叠加,逆乾坤动作顿遭掣肘。 “喝!”但见逆乾坤一运血肉之息,强破寒霜,再提浑劲猛落砸下,银狐动作瞬时呆滞,在这一棍砸下之时,消失无踪。 “你为何要在最后才施展术法?”树林中,仍旧是三人行,仍旧是银狐背着傲刀青麟,卧江子于一旁缓缓摇着扇子。 “不过是探个底而已,当前的南武林似是对有武功在身的人不太友好,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归顺者交出秘籍保全性命,违逆者则废去武功,甚至可能直接当场格杀,看来神州,也并不是风平浪静啊…… 海外之地,已然沦为罪恶之地的阿鼻地狱岛,今日但见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踏上这片罪恶之土。 “此地乃是阿鼻地狱岛的僻静所在,应当不会有人注意。” 说话的人,一身黑衣劲装,相貌英伟,自有一股刚正严肃之气势,正是在邓九五力保下方才自地狱岛逃出的原地狱岛二岛主,也是阿鼻地狱岛执法长——罪剑·问天谴。 “地狱岛已全为轩辕不败麾下人手掌握,看来大哥三弟他们都……” “问天谴……还请节哀。” 素还真叹息一声,劝慰道。 随后问天谴摇了摇头“无事,接下来,就等行空动作了。” 三人前来试探阿鼻地狱岛,定计声东击西,由行空于外制造纷乱,吸引地狱岛之人注意力,而素还真、问天谴则伺机潜入,查探情报。 二人静候不久,却已听闻外围纷乱之声,战声不绝。 “看来行空大师已然成功了。” “尽快吧,时间长了,以轩辕不败之能,必然看出端倪。” “嗯。” 随后,二人趁着地狱岛之众纷纷赶往外围应对邓九五时,二人潜入前往曾经的地狱岛核心琰摩冥殿,二人有意潜藏身形,逢人便遁去行迹,接近琰摩冥殿也是有惊无险,在确认殿内无人之后,方才进入其中。 “琰摩冥殿乃是阿鼻地狱岛枢纽,也是昔日大哥办公之处,轩辕不败执掌地狱岛,必也是已此处作为基点。”问天谴对着素还真介绍道。 “必须尽快,若是阿鼻地狱岛高手尽出,素某担心大师有危险。” 话说如此,然整个琰摩冥殿中,实也颇为空旷,当年圣阎罗为了伪装自身,多以简朴示人,后轩辕不败接掌地狱岛,本人也非是喜好奢侈之辈,使得琰摩冥殿可以查探之处,其实并不多。 很快,素还真便将目光转移到冥殿中心的桌案之上,上面摆放着几封信件,素还真和问天谴打开,却是轩辕不败同东瀛的往来传书。 “来看轩辕不败已和东瀛有所联系……”素还真微微皱眉,书信上正写着东瀛一方希望地狱岛派兵,协助对抗武都。 “那么袭灭天来或有可能是东瀛、轩辕不败联手带出吗?” “不无可能……嗯?!”看着手中的书信,素还真眼光一定。 “发生何事?”问天谴随后也看向素还真手上的书信。 轩辕不败汝口中的女娲传承之力,吾已在神女岛上寻得一封印,或有关联,汝可自行前来查证,你我交易,就此结束。 “女娲传承之力?神女岛?莫不是仙灵地界?!”问天谴惊呼道。 “仙灵地界?”素还真疑惑道“传说中记载的世外圣境?” “是,不过仙灵地界早已经关闭多时,具体如何,恐只有前代岛主师九如和大哥了解……” “看来或许应该设法一观。” 就在此刻,魔威笼罩,但见金童、玉女开道,幽幽诗号,似自幽冥而来,夺命勾魂。 “众生皆罪,如来悲泣;地狱不满,誓不成魔。” 玉佛爷把玩着掌中的九龙杯,嘴角带着冰冷笑意,目光扫过二人,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不到堂堂的清香白莲、还有罪剑,也有成为梁上君子的一天。” “你是?”问天谴三尺青锋出鞘,直指眼前之人。 “玉面佛爷九千岁,汝也可直接称吾为,玉佛爷!” 话语落,九龙杯飞旋而出,问天谴仗剑挺身,剑锋划过,九龙杯随即一分为二,只闻炸裂一声,暗紫毒息竟是飘香问天谴位置所在。 第两百三十六章:计 阿鼻地狱岛上,素还真一行人声东击西,殊料行迹暴露,南域罪人岛之主,现今的阿鼻地狱岛二把手玉面佛爷九千岁拦杀而来,九龙杯破碎一刻,剧毒紫烟笼向问天谴。 “小心!”但见素还真掌如幻灵,翩翩而动,随之清风一阵,尽散毒烟。 “不错,反应挺快。”玉佛爷轻笑一声,再度抬起,邪魔之气刹那暴涨“再接佛爷一式,如来魔印·七级浮屠!” 一招如来魔印,但见掌袖分拨,浩荡魔威引风云直取素还真、问天谴二人。 此为对方基地所在…… 若是拖宕必遭围攻。 “走!” “退!” 但见一剑一掌,同溃魔印极式,随后掌气化无形,剑影乱纷纷,横扫周遭,牵制玉佛爷,素还真二人趁机退出琰摩冥殿,连忙奔向阿鼻地狱岛之外,途中虽有阿鼻地狱岛之罪犯有意拦阻,但却不是两大高手之对手,尽被扫荡而退。 “素贤人、问天谴,大驾光临,何必急于离去呢!” 一席黑袍随风鼓荡,眼前之人负手而立,正是——轩辕不败,而轩辕不败身侧,牧云高手持七神,虽是沉默,但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机。 “问天谴,生你养你的所在,不多待些时日吗?你的兄弟,对你可都是分外想念啊。” “你!” 最简单的一句话,便已挑动问天谴内心深处的怒火,但罪剑终究是罪剑,仅一瞬,便已将心头的怒火压制住,现在的地狱岛,已非是当年的地狱岛了。 “素还真,吾为你断后,你离开!” “既是同来,便该一同离去。” 就在对峙战局,一触将发之刻,远处忽来三道剑影,搅乱战局,双剑斗不败,一剑阻牧云高,素还真、问天谴等人见机虚晃一掌以助,化光遁走。 “哼!”一声冷哼之声,袍袖一撒,剑气无形,看着素还真二人遁走的方向,轩辕不败眼中阴沉之色更浓,也未再令人追下,而是转身返回到琰摩冥殿之中。 而玉佛爷早已静立其中。 “桌上的书信他们已经看过了?” “不错。”玉佛爷点了点头“你认为素还真他们会如你所想的行动?” “为何不呢?”轩辕不败的语气中,尽是掌握全局的泰然和自信“素还真,和负责守关的袭灭天来,乃是对立的身份,双方见面,唯有一战的结果。吾所好奇的两件事,一是那结界之内的东西;其次便是袭灭天来幕后之人,这个结果,便让名满天下的清香白莲,亲自为吾揭晓吧,哈哈哈哈。” “另外,方才出剑救下素还真他们之人?” “三口剑,圣阎罗的养子,他终于回来了。”轩辕不败负手说道。 脱离阿鼻地狱岛范围的素还真、问天谴,在确认身后无追兵后,方才与行空会和。 “你是认为,和轩辕不败书信往来之人,是袭灭天来?”问天谴疑惑道。 “当前素某只得这般猜想。”素还真回忆着书信内容,其中言辞,涉及交易,说明非是轩辕不败之下属,而目前正道掌握的情报,袭灭天来为‘轩辕不败’所救,书信所言交易也并不为过。 更也说明了为何袭灭天来被人救走之后便销声匿迹的原因…… “女娲神力,仙灵地界,根据地狱岛内文字记载,是与圣外峰、祈天空海有关,但仙灵地界尘封若久,并未告知缘故。”问天谴说道“直到先前为取千年一击,三灵玉汇聚,解封了仙灵地界,轩辕不败恐是在地狱岛中找到记载,故让人前往仙灵地界。” “无论如何,前往一观便知……”虽是拜上了佛祖,但昔日出手金银邓王爷的干净利落,仍是一如既往。 “素某也是这等想法,无论书信真假皆该一探。”素还真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这便返回琉璃仙境,恢复后再往圣外峰。” “可以。”此刻,问天谴突然愣了愣,随后有才接着说道“素还真,你先同行空大师回去吧,吾要去见一个朋友。” 朋友?是方才出剑相助之人马? 素还真并未多问,而是同行空径直离开,随后,几声簌簌,但见一名英俊青年,身背三口剑,一步一步,来到问天谴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二叔。” 天荒山脉,随着魔龙之源成长,魔气渐渐影响这片天地,只是由于山脉过于庞大,尚不明显,但若再过些时日,魔气长成,便可使此地成为生灵难近的死地。 六祸苍龙身怀皇龙之气,而皇龙之气便是出自天荒山脉,对天荒山脉变化自是远超其它,魔气虽是尚在长成,但六祸苍龙已然敏锐察觉其中变化。 “素还真所言,果然非虚,幸亏魔龙之源尚未成熟,否则后果难以预想。” 龙气生于天荒,魔界算计虽不完全明朗,但对六祸苍龙而言,恶意,便是大地,必须诛灭。 就在六祸苍龙决意双掌开山,击毁魔源之时,现场忽来一阵魔氛笼罩,六祸苍龙身后,紫耀天朝之人暗自戒备。 “祸皇来此,坏我魔界计划,看来是大患已除,要同魔界开战了?” 凰音一绽,惊肃在场众人,魔界女后九祸,在众人簇拥之下,强势驾临。 “和平协定,朕本有意施恩维持,但魔界动作,阴谋伎俩,如芒刺在背,让朕不得不除啊。” 六祸苍龙本无意现在就与魔界彻底对上,但天荒山脉被魔界动了手脚,使得六祸苍龙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哈,果然是巧舌如簧,六祸苍龙,那便,战吧!” 一声战,无论是异度魔界还是紫耀天朝,皆知绝无转圜,但见祸皇、女后一对掌,霎时地裂山摧,动荡不止。 “吞佛童子,指教了!” 朱厌燃魔火,笼罩大地,划出战圈,眼前对手,正是紫耀天朝太子——千流影。 冷光闪,天问剑刀亮现,千流影凝神对敌“剑非天,刀非地;问天、天问,剑刀何求?千流之影。” 其余诸如贾子方、彝灿天等人,也各自找上了祸风行、八津蛮为对手,紫耀天朝与魔界之战,眼见一触将发。 第两百三十七章:风云战天荒 天荒山脉,魔龙之源起风云,保与毁之争,引动紫耀天朝、异度魔界两大势力对峙,乌云笼罩四方界,腥风卷起玉砂尘,就在祸皇、女后拳掌碰撞一刻,战局倏开! “杀你,只需一口朱厌!” 一声冷厉,魔息动火势。朱厌剑锋携带魔火迅猛而出,周遭瞬遭魔火掠过,只见一片焦黑,魔界先锋战神持剑向前,一足踏落,步步熊熊,剑与火至极归一,直取千流影。 “早想领教魔界战神之能!” 千流影手中天问剑刀乃是名匠所铸,以握柄为轴心,两端一为刀、一为剑形,合上为刀、展开刀剑并存,不论刀招、剑招皆可自由施展,正可配合刀剑皆精的千流影发挥最大实力。 剑迅势狂,更兼赤焰滔天,招招连环紧逼。千流影英眉微紧,初入江湖的他,首度面临如此级别的对手,嘴上虽是轻蔑,但真正应手之时,仍不可免处于下风。 就在朱厌剑芒临身一刻,只见剑刀破空分浪,剑招所过之处,剑气挥洒顿弭熊熊火势。 初招交锋,一者攻,一者守,千流影已是稍退一步,却见后者面色一肃,面对吞佛童子不容喘息的攻势,额头的第三只眼绽现一道精光,剑刀再舞,提前落下,便是截断吞佛童子攻势。 “有趣,竟可观测且视破吾之动作……就是不知,汝这第三只眼,跟得上吗!” 吞佛童子目光落在千流影的额上第三只眼上,冷笑一声,朱厌舞火破长空,不仅寸步不退,反而更见招招抢快,意在占敌机先,千流影虽是天生异能,但根基不足,对上吞佛,唯有全力催动额上三眼,勉力支撑。 “今日,异度魔界恐要衰亡在此了!” “狂妄!” 六祸苍龙、九祸,紫耀天朝之祸皇、异度魔界之女后,高手碰撞,拳掌交会,争锋不退,六祸苍龙身具皇龙之气,皇龙之气又出自天荒山脉,天荒山脉对玉梁煌而言,有如主场一般,运使龙气之能更见轻易,双掌翻动,赫见龙形腾飞,如纳天地之势,犹胜九祸数筹,不过数手,九祸已然被六祸苍龙所压制。 六祸苍龙势力已然到了这个地步,紫耀天朝果为魔界大患…… 以掌转爪,化柔劲,运巧力,连退数步,九祸方才卸去六祸苍龙一掌之威,但见瞬息,魔界女后再提魔元,崩天之掌,已如万山累压,势不可阻,数步之遥,欺身决杀。 “创世诀·紫微东耀!” 面对九祸万山之力的一掌,六祸苍龙一运创世极招,龙气催真元,二者归一倍见精纯,蓄势沉掌正面一应。 魔威会龙威,但见余浪横扫,澎湃激荡间,大地开裂,九祸连退数步,嘴角见红。 此刻,彝灿天、贾子方等人,各自对上紫耀天朝的祸风行、八津蛮等众,捉对厮杀互有胜负,皆有分出心神关注九祸、六祸之战局。 但见九祸败阵迹象,原本维持的平衡局面登时破碎,异度魔界一方时期急剧衰退,而六祸苍龙一方士气大涨,更见紧逼态势,魔界一方随着九祸的落败,随即转入下风。 “不妙!朱厌杀道!” “云开流影!” 眼见吞佛童子极招出手,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千流影只道对手心急,欲快速终结战局支援,不敢大意同出极招以应,殊料就在兵锋即将碰撞一瞬,朱厌竟是自行飞出,吞佛童子身如幻魅,避过剑刀至极杀招,而朱厌剑灵已然绕至千流影身后,锁定千流影之要害。 “真正的交锋,可比你想的要更为复杂啊。” 吞佛童子冷笑几声,随即朱厌重新化归为剑,横在千流影颈间。 “千流影!”眼见千流影被擒,六祸苍龙也停止了逼迫动作,双方战局戛然而止。 “父皇,吾……”千流影看着六祸苍龙,眼中闪过一抹愧色。 六祸苍龙看了眼千流影,又看向面前已然负创的九祸“放开千流影,朕可准允你们退去。” “女后……”吞佛童子看向九祸。 九祸咬着牙,眼中闪过一抹不甘色,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冷道一声,退! 就在魔界一方撤离之后,吞佛童子方也才松开千流影,化作一道魔火消失无踪。 “父皇,吾……” 千流影一脸愧疚的低下了头,此战,本有机会将魔界尽数覆灭,却因他…… “无事。”六祸苍龙拍了拍一脸愧色的千流影说道“回去之后勤加修行,下一战,亲手自吞佛童子手中讨回。” “是!” 天荒山脉一行,虽未能给予魔界重创,然六祸苍龙原本之目标,本就是山脉深处不断成长的魔龙之源,故也未有气垒,对千流影稍作安抚之后,六祸苍龙随即根据感应,来到天荒山脉深处,最为接近魔龙核心所在。 “创世诀·皇殛天律!” 一掌重摧,龙气升腾,贯行天荒山脉,击碎魔龙之源,顿时魔气消弭无踪。 “魔龙之源被摧毁了。”浩大轰然之声,九祸、吞佛童子皆有感应,吞佛童子回头看向九祸,却只见九祸神态平稳,未见异状“九祸魔君,这……” 只听闻九祸发出几声冷笑,芊芊细手缓缓抬起,又缓缓合拢握拳,眼中利芒转瞬闪过。 “无需担心,一切,皆在本后掌握。”九祸拂袖一扫,全不见先前战败狼狈之姿。 “女后是有意战败?” “若不让六祸苍龙亲手毁去魔元,魔龙之源又如何同龙气接触呢,哈哈哈哈,六祸苍龙,入彀矣!” 天狩浮阁之内,但见烛火明灭一瞬,京极鬼彦来到暗室之中。 “太宰,武都已然出兵,往天狩浮阁方向而来。”京极鬼彦说道。 “率众于外围迎击即可。”真田龙政放下书册,“让犬若丸领军吧,汝坐镇大营。” “犬若丸?此番乃是玉梁煌亲自领军,犬若丸恐怕……” “哦?”真田龙政眼中闪过一道莫名光彩,与京极鬼彦对视说道“你觉得,探子所看到的,便是真的玉梁煌吗?莫忘了,千面梁皇之名啊。” 第两百三十八章:神风之锐 为血仇,为消恨,更为双方立场之别,神州大义,武都御宇在玉梁煌率领之下,强势紧逼已然被东瀛渗透的东武林,为抗敌,东瀛白狐君宇犬若丸领军出阵,清焰岭之上,武都、东瀛双方大军,严阵以待。 “怎么,京极鬼彦,连面对孤皇的勇气也无吗?”皇輦之上,玉梁煌远眺着东瀛阵前的一抹红黑之色,传声道“犬若丸,你觉得,你挡得住孤皇吗?” “若是武都能过这清焰岭,自能见到京极中将!”犬若丸应声之刻,九火虹剑、白狐太刀转瞬皆入掌中,“今日武都既开战端,东瀛概无畏战之理,能否挡得住,还请梁皇赐教。” “对付你等,何须孤皇亲自出手,魔弯。” “是!” 杀令下,战声启,以异斩魔弯魔刀为号,武都大军瞬动,鬼域刀者对上白狐君宇,但见异斩魔弯刀引森森杀戮之气,刀气直劈而下,绵延数丈,犬若丸不敢大意,刀剑同出,三锋之会霎掀万顷尘埃,难辨面目,犬若丸却是倒退两步,心中惊异。 此人,高手! 犬若丸心惊,异斩魔弯心内却无半点波澜,刀仍稳,杀招再袭,犬若丸唯有全力施为应招。 另一处,燕归人孤问枪横,对上东瀛顶尖高手——龙斋十三介,但见龙斋面上龙纹耀红光,刀出一瞬,其人已然俯身快步,转瞬距离燕归人已不过数步之遥。 刀与枪对,一寸强一寸长,但若被近身,枪的攻击距离,反而会成为弱点,龙斋十三介正是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 不料,燕归人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在龙斋十三介近身之时,已是提前退步,随即一催臀力,孤问枪动惊风尘,横扫而至,枪身锋刃带起一抹弧光,势大力沉,如若千钧。 计划被识破,龙斋十三介唯有挥刀相对,孤问枪、孤血刀,刀枪一会,金铁碰撞之声,随即二人同时变招,接连碰撞,只见银光闪烁,声传不绝,宛若雷霆裂天穹,又似雀鸟跃林间。 “燕回旋!” “龙破川!” 绝式同出,极招相对,面对浑厚神力,接连碰撞,龙斋十三介执刀的手已有酸软之感,此刻强招对撼,孤血刀更是差点脱手。虽被龙斋十三介及时反应握住,但虎口还是震开裂了。 每一击皆似全力以赴,甚至力量还有节节攀升的态势,此人,是怪物吗! 强行压制心中震撼,龙斋十三介,挥刀再度迎上。 “犬若丸、龙斋十三介……”皇輦之上的玉梁煌默默在一张纸上划去两个名字,“根据梁皇所写的名字,看来东瀛尚有战力未出,那么看来,是在背后?” 就在此刻,忽闻喧天战鼓响,三路东瀛人马自不同方向杀出,目标皆指一处——玉梁煌。 “嗯,昴宿儿,吾此刻有点害怕。”玉梁煌看着始终守在皇輦旁边,寸步不让的昴宿儿说道。 “别怕别怕,三路精英怪而已而已,皆在军师与梁皇预料之中。”昴宿儿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继续戒备周遭。 而在武都人马后方,三路东瀛士兵冒出,武都方面,亦三路人马,因应对上。 “杀!”东瀛第一路,北野真、穷奇、朱蛾三人领军,对上紫宫彤麟和紫宫太一,以三敌二,却是隐被压制,紫宫彤麟昔日作为造天计划参与者,实力能得六祸苍龙认可,自是不凡;紫宫太一习有太极心诀,刚柔并济化无穷,祖孙联手,忍者三人却是步步后退,难以应敌。 而此世,紫宫彤麟、紫宫太一交手不久,也察觉异状,和眼前对手无关,而是整个战局…… 这一路人马乃是以紫宫世家之人为骨干,训练的武都士卒,也可看做是紫宫世家在武都的政治资本,紫宫世家调教时,不训军阵,而多是以武学厮杀为主,最多不过是两三人合击之数。 这一路人马,结阵难以对付正规军队,但若是捉单厮杀,则所向披靡,然而…… “曾祖母,这些东瀛士卒,不简单……” “太一,你去援助,此三人,交我。” “是。” 同样的情况,不止在第一路,第二路,第三路,皆是…… 第二路乃是玉梁尚与别见狂华二人,对上东瀛上忍武卫,神藏绘马、巢日雪音,吹雪双刃虽是不凡,然别见狂华实力更是强悍,兼之玉梁尚太极枪劲四两拨千斤,默契丝毫不逊于神藏巢日这对夫妻忍者。 然,双方麾下士卒,捉对厮杀一刻,便已显露差距,虽是人数占优,但东瀛一方人马有若利刃一般,武都士卒虽也可称训练有素,但终是不敌,节节败退。 至于有猎首驰雄、啸风生联手的第三路,更是已见崩溃之势,示流岛剑客西川龙鸣以一己之力对上两大枪者毫不逊色,而第三路人马乃是绿林、武都枪楼实力混杂,良莠不齐,对上训练有素的东瀛之人,死伤更是惨重。 而在清焰岭高峰上,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正观视着战局。 此刻其中一人缓缓开口,“如此轻易,便可将神风营指挥的如臂使指,更得众人服膺,太宰所言不差,秋山笑英,汝却有宰执一国的才能。” 秋山笑英笑着摇了摇扇“太宰谬赞,是神风营之精锐,远超普通军伍罢了。” “那是自然。”另一个有着秋山笑英面孔的人,语气微微有了变化“神风营,乃是由当年击败鬼祭将军的主力部队组成,是我东瀛最高战力的代表,囊括东瀛武道菁英,实力惊人,全员集合足堪灭国!” “今日,便该叫天下惊惧,今日,神风之锐,亮现锋芒,以玉梁煌的首级作为献礼,在合适不过!” 说着,却见此人再度变化,竟是化作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士卒,随即一跃而下,目标只有一处——玉梁煌。 秋山笑英看着迈入战场的身影,手中折扇仍在摇晃,眼中闪过忧虑之色“东瀛、神州,卷入此等风波,只恐未来示流岛永无宁日啊。” 第两百三十九章:天狩浮阁 清焰岭上,东瀛最强战力,灭国之军在秋山笑英的调度之下,终得绽现锋芒,武都一方虽高手众多,仍是难以遏制神风营精锐之攻势,战局一时焦灼。 而在东武林东瀛驻地所在,倾巢而出的东瀛大营,显得颇为空旷,却见三道身影悄无声息穿梭其中,目标正是天狩浮阁。 “啧啧啧,想不到,玉咪你还有其它的身份,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老实人啊,竟然也会像那朵白莲一样开马甲。” 江南春信整个人笼罩于斗篷之下,甚至还戴上了口罩,目的就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而他身侧,则是以异乡人身份行事的玉梁煌以及燕霏実。 在原本的剧情中,中原一方是将天狩浮阁引入陷阱之中,又集合多人之力,方才破除了这一坚不可摧的堡垒,而此次武都与东瀛之间的战争,武都作为主攻方,想要将天狩浮阁引入陷阱已是困难。 故玉梁煌方才求助于江南春信,开物天工的才能,可不仅仅只是兵器那般简单;而江南春信对于天狩浮阁也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同意相助。 但见三人轻越防线,身姿如风行逆啸,觑准士兵防线交互之际,穿入天狩浮阁之中。 而浮阁之内,暗室之中,真田龙政正在书写的手一顿,身前的火盆,缓缓浮现一道虚影,却是一人,作东瀛阴阳师打扮,手持法杖。 “见过太宰。” “御行者。” “有人闯入浮阁。” “哈,来了吗,好生招待吧。” “是。” 御行者点了点头,身影又随之消失,真田龙政垂下头,继续书写。 “是千户门廊……” 迈入天狩浮阁第一关,便是一排望之无际的日式木质门廊,颇具美感,但玉梁煌却是心知,这风雅之美的表象下,却是杀机层层。 “此地……有古怪。”燕霏実轻摇羽扇,感受着天地之息,微微皱眉。 而江南春信眼中则是散着精光,拍了拍门廊“有趣有趣,实在是有够美,玉咪,走,接着往下……” 就在此刻,一间门户倏开,一团灵火飞出,悬浮在三人身前。 “果然是,灵火引路……” “嗯?”江南春信转头看向玉梁煌“看来你对此处,非是一无所知。” “嗯,千户门廊,如其名,乃是千百间完全相同之密室连接而成的迷阵,而灵火指引的路线,正是考验着闯入者对眼下所见事务的信任与否,唯有走对正确的路线,方能破关,其中虚虚实实,安全凶险,尽在一瞬。” “有意思,很有意思。” 异乡人将所知情报尽数告知,江南春信连连点头,脸上兴味更浓。 “此阵只是困敌吗?杀招如何?” “有名为猎影者的杀手部队潜伏其中,另外,主持机关者还可根据情况,对阵局排布其它杀招,使闯关者提前进入其它关卡。” “听你所言,似乎此地很是灵活。”江南春信轻笑一声“走吧,道具师开始有些期待了。” 此番试探的目的,本就是为寻找破解天狩浮阁之法,自无停步之理,江南春信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灵活,每进入一个房间,皆会自身上一个盒子中取出一枚铁锥,插在房间墙壁上,又拿出一枚罗盘和一张图纸,稍作标记。 异乡人也并未多问,而燕霏実沿途虽是未有多言,但目光扫光,分明也在分析天狩浮阁其中变化。 “嗯?!” 就在三人穿行数间走廊之后,门廊之上,暗影显形,散发凛冽杀机,无声无息。燕霏実眉头一挑,掌劲一扫,却是落在了空处,黑影再度浮现,又再度消失。 “神风营中的猎影者部队,无形无声无息,唯有透过影子才能观察到他们。” “原来如此。” 江南春信点了点头,三人继续遵循灵火指引,沿途猎影者皆是围而不攻,旨在扰敌威慑,就在三人穿行五条门廊之后,江南春信随即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 “先回去吧,吾已有猜想,还需绘制详细图纸,方才能可明白。” 话语刚落,整个千户门廊震颤不已,异乡人眉头紧皱。 “是内中之人开始调整了,这样一来,回路恐有变化。” “无需担心,正和我意。”江南春信一笑说道“你们二人抓紧我。” 说着,江南春信又从木盒的背面,摸出一根金杵,真元一贯,异乡人眼前场景一换,便已出现在了三人方才走出的房间。 而被江南春信插在房间的铁锥和手里我的金杵,此刻已同时灰化。江南春信又拿出罗盘和图纸,在上面增改了几笔。 “这是……” “当初和一个人做交易,拿到的破空铁,吾将之打造成了破空锥,可通过子母之引,导回位置,但仅有数丈之遥,战中基本无用,然在这空间中,却是刚好合适。”说着,江南春信收起了东西,此刻千户门廊的震颤更为剧烈。 “果然,走吧,下一处。”江南春信摇晃着那把写着进度第一的扇子,轻笑一声,再度引动第二枚破空锥。 而在天狩浮阁核心,看着象征三人动向棋子再度在阵图上跳跃,御行者惊讶之余,再催动天狩之心,千户门廊变化更甚,而江南春信则一如之前,每一次跳跃之后,皆会以罗盘和图纸确认位置,直至引动最后一枚破空锥,三人来到起始的房间。 江南春信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点,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离开吧,吾回去稍作研究,应该就可以破解规律了。” 而此刻,异乡人、燕霏実面上神情皆是严肃非常,三人缓缓推开房间木门走出,却见浮阁之外,已是东瀛人马团团围困,为首之人,赫然正是——京极鬼彦。 “藏头露尾之辈,今日你们插翅难逃。”风鬼长矛刺跃然出手,京极鬼彦一指异乡人。 心中却是遗憾,玉梁煌未至。 “军师,保护好江南春信。”异乡人悄然传音道。 江南春信的战力,在乱军之中,着实捉襟见肘,既然将人家请来帮忙,自该保障人家的生命安全,这一点,玉梁煌和素某人可是截然不同。 “是非功过无需言,自有后人常评谈,江湖儿女江湖去,哪管天上与人间。” 一瞬,君临入手,面对东瀛强兵悍将,异乡人冷然一语“杀出去!” 第两百四十章:转势 东瀛势力范围之中,异乡人、燕霏実、江南春信自天枢浮阁之内脱身,殊料东瀛一方早有戒备,神风营三中将之狼将京极鬼彦,率军重重包围,不容异乡人一众拖身。 “京极鬼彦,你拦得住我们吗?!” “一试如何!” 话语落,枪与剑,二者同进,几声铿锵,已是数招过手。 而另一边,燕霏実护持江南春信冲阵,羽扇翻摇,便见风火之势扫荡方圆,周遭东瀛军卒难以抗衡,一时人仰马翻,但见随后,冷刀锋芒出,正是京极鬼彦麾下第一杀手冷指花魂。 “十三卦术·乾离天火!” 刀与扇过手数招,冷指花魂全然落于下风,此刻燕霏実再运异术,霎时熊熊火起,化一条火蟒盘旋腾飞,不仅逼退冷指花魂,沿途东瀛士卒更是无一有胆阻拦,纷纷避退。 “神风营中将,不过尔尔!” 数招对撼,京极鬼彦已见全力以赴,然异乡人已是今非昔比,纵然其全力出手,矛刺攻势变幻,也难动君临剑围。眼见此状,再提真元,阔步勇迈,极招出手! “鬼矛司鹰刺长空!” 鬼矛动风势,奔啸直刺,穿破百里烟尘,直击异乡人要害而来。 “诸侯尽西来!” 风鬼长矛其势猛,其速快,然帝道单锋,独我剑境,历经长久磨练,更是超绝非凡。但见双兵锵然一会,瞬激星火万千。京极鬼彦本以为此招强悍,足可压下异乡人,殊料君临剑动,霸道剑意更是气盖天下,皇龙反震之威,使得京极鬼彦反遭震退。 随后,单锋再使,凶猛剑势大开大合,却也叫京极鬼彦避无可避,刀气扫荡过处,东瀛士卒未及近身已遭横斩。 就在京极鬼彦也陷入苦战之时,东瀛营地之中,忽现乌鸦盘旋,双目幽绿,分外诡异,就在京极鬼彦再遭一剑败退见红之时,数只乌鸦已如利剑一般,俯冲而下,直取异乡人。 “乌鸦?!” 异乡人双眼一定,无边剑气浩荡,每一式皆蕴含不凡威能,然乌鸦似是有令一般,分寸不让,尽可险而又险的避过杀招,牵制异乡人注意力,使京极鬼彦能有喘息机会。 时候,也差不多了…… 乱军之内,再度击退数名武卫的燕霏実一观天上日头,心中暗思。 就在此刻,营地之外,庞然掌气横扫来袭,中招之人,无不内腑错乱,抽搐而亡,正是——五残绝式。 “神催意残!”此刻,再见一式,落向林中,随即林中绽现一道幽绿雷霆应招,而乌鸦在这一瞬动作稍缓,尽被异乡人斩除。 “退!十三卦术·三元泰风!” 眼见支援来到,燕霏実再运卦术奇门,一瞬风起弥漫,异乡人、江南春信等人趁机后撤,化光离去。 “他们早有准备。”京极鬼彦看着离去的四人,又看向伤亡不小的大营之中,重足踏地,“此番全无所获,甚至损失不少,可恶!” 而在清焰岭上,战局焦灼,一者将领强悍,一方士卒精锐,四路交兵,玉梁煌高坐皇輦之上,昴宿儿随身护持,此刻远方信号亮起,映入玉梁煌眼中,亦映入在场武都之人视线之内。 “异栗斩!” “燕双飞!” 异斩魔弯、燕归人,正面战场的两人,此刻同运极招,昔日灭亡鬼域之极式,直摧犬若丸,犬若丸刀剑盈现赤红火光。 “虹狐火曜!” 极招一对,鬼气抑火息,犬若丸向后退去,而占得上风的异斩魔弯随即领军飞快后撤。 另一边燕归人神力再催,龙斋十三介难以抗衡,败退呕红,燕归人也未再做追击,反而领军后撤。 而身后紫宫世家、玉梁尚两路人马,亦各自出手极招,逼退眼前之敌,眼见燕归人、异斩魔弯等武都主军有回军之势,高峰之上的秋山笑英旗语晃动,神风营听令行事,纷纷退让,任由武都人马撤离。 “阁下既然杀气已动,何必还隐藏身形?”旗语放下之后,秋山笑英回头看去,林间一抹暗黄衣色已然消失。 “就这般任由他们离去?”龙斋十三介看着有意让开通路的神风营士卒,甚至都不顾擦去嘴角的血迹,就忙问犬若丸道。 “这是太宰的意思。”犬若丸看着漫川横尸,神色难看,神风营都是东瀛精锐根基,若是全耗在此处,有伤国本。 “另,太宰还有军令,让我等尽快撤离。” “……是。” 就在东瀛一方,有意让开通路,双方各自收兵之刻,武都军阵中,一道身影,无息穿梭着,却无人注意到他,直到他,距离皇輦,也不过百步之遥。 但他,此刻已是不能再近,再近那名刀者必然察觉异状。 “看来,他们,得手了。”皇輦之上的玉梁煌叹一口气道“差点吓死。” “哈,以后你习惯就好了。”一旁的昴宿儿轻笑一声道“日后,这样的事,可还多着呢。” “此番回去,吾还该继续精进。” 大战结束,回转武都,一众人也都稍许放松了下来,唯有异斩魔弯,刀始终在握,与昴宿儿一左一右,立于皇輦两侧。 就在半途之中,军中忽见骚乱,毒烟自军阵之中突然扩散,引动千军纷乱,而一道身影,此刻随之而动,忍术一运,身影恍惚。 “不对,有敌人!” 异斩魔弯一声冷喝,孤鸾煞出手,正应来敌之势,殊料—— “残影?东瀛忍术?分身!” 一刀斩落,察觉对手不过分身残影,异斩魔弯有意回身救援,然而已然不及。 此刻,昴宿儿一跃而上,双戟抡动,数声破空,忍具暗器皆为所挡。但一道黑衣蒙面的身影,手握短刀,距离皇輦,已不过两步之遥。 “杀!” “怎会!” 杀机临身,杀招锁人,一瞬皇輦已经轰然爆裂,暗杀之人急追而上,此刻玉梁煌手一扬,赫然正是当初玉梁煌出道所用之提庐枪。 “御宇八字诀·帝辇巡境!” 却见玉梁煌手扬提庐,御宇八字诀极招运使,一对来人,碰撞一瞬,猩红染空,杀手,已然遁空消失无踪。 第两百四十一章:算局 “武都传出消息,言玉梁煌征伐东瀛时被人偷袭重创。” “这等消息,你信吗?若是如此轻易便被服部雾藏,玉梁煌又何至于被各方势力如此重视。” “太宰是说,那只是玉梁煌的影武者?!” “何须惊奇呢,毕竟是千面梁皇啊。” 天狩浮阁之内,真田龙政放下手中正在品评的诗册,端起一旁的茶说道“先前一战,武都并未尽到全力,只为试探我方虚实而来,下一战,才是真正的决战。” “是。”武者重重伏下了身,随后抬起头“另外,莫召奴已至东瀛,更和岩堂将军有了接触,是否……” 说着,武者暗暗比划了一个动作。 “不用在意。”真田龙政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随他百般动作吧,一切终是徒劳,继续按照计划扫荡东武林势力,在下一轮战事之前,我方必须对整个东武林有足够的掌控。” “是!” “另外,如武都有意扩大梁皇重伤的消息传播,吾方也可推波助澜。” “是。” 武者领令之后,化作一只乌鸦,穿行于天狩浮阁之内消失。真田龙政则是看向窗外。 莫召奴,你可不要让吾失望啊…… 武都御宇之中,玉梁煌已近十日未在众人面前现身,梁皇背刺重伤昏迷的消息风传北武林,更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向整个神州大陆。 武都百姓皆是惶惶,街头巷尾都可听闻议论之声。 武都暗室之中,玉梁煌、燕霏実君臣相对而坐,面前一壶陈酒,几碟小菜倒也颇为简单。 “少微状况如何?”玉梁煌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翠萝寒姑娘已为其治愈,无生命之忧,却需疗养一段时日。”燕霏実答道“慕少艾推荐之人选,无论实力、还是医术,亦或人品,皆是上上之选。” “哈,论剑海名人堂留名之人,自是不凡。” 玉手九针?翠萝寒,创剑式寒暑六诀,以剑道应医道,医剑同修,更在享誉苦境的论剑海评剑会上技惊四座,留名其上。是一个将济世二字深深烙印于剑心的剑者。 “另外,儒门之人也已抵达武都,领头者,名唤千古功成?禄名封,其人严谨肃穆,沉稳孤高,但却过于死板固执,不知变通,但这样的人,也正合适武都掌控。” 文昭苑苑主啊…… 想起这位痴情男儿的结局,玉梁煌心内只是叹息,以及悲悯,毕竟若不是爱的深沉,谁又愿意当备胎呢? “此外。”燕霏実缓缓挪回视线,对着玉梁煌一拱手“委屈梁皇在此了。” 当日,少微伪装成玉梁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东瀛高手服部雾藏刺杀重伤,血染当场。众人急急赶回武都,燕霏実索性,对外散布玉梁煌重伤的消息,用以示弱,而真正的玉梁煌则潜藏起来。 “军师认为,会有人上当吗?” “诶,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燕霏実摆了摆扇子,“无论如何,这对吾方皆无坏处。” “那便静待军师发挥了。” 随着玉梁煌重伤消息传至紫耀天朝,皇殿之中,君臣已见分歧端倪。 “祸皇,现今吾方主要目标还是魔界。” 今日朝会之上,六祸苍龙下令整军,却并未说明目标,那时寂寞侯便已感觉不妙。 退朝之后,君臣对谈,寂寞侯方知六祸苍龙,已再度对武都动了念头。 “如今玉梁煌重伤,武都一方士气衰微,这正是大好良机啊。” 与寂寞侯立场相对的,乃是楚天音,作为从武联会时期便辅佐六祸苍龙的老臣,虽然没有太过突出的功绩,但也协助了六祸苍龙不少,当初魔界武都一战,六祸苍龙有意趁火打劫,还是楚天音建议,六祸苍龙方才及时支援,救下了法云子;另在紫耀天朝收编武联会过程中,也是出力不少。 紫耀天朝建立之后,楚天音受封中书令,和地狱人形师并列,协助寂寞侯。 而今,六祸苍龙稍微释出态度,楚天音便走上台前,与寂寞侯镇针锋相对。 “玉梁煌的实力,祸皇应是知晓,何至于暗杀,便能让其重伤昏迷不醒?” 寂寞侯微微皱眉,六祸苍龙之动作,分明略显急躁。 如今由于禁武令导致的内部风波尚未平息,再将武都列为对手,对紫耀天朝而言,非是好事。 “嗯……”六祸苍龙沉默了一会,长舒了一口气,“军师所言,确实不无道理。” “但这等机遇,岂能轻易错过。”楚天音看了寂寞侯一眼,再对六祸苍龙说道“军师所言,小心谨慎,也无大碍,不如派遣人手,一探武都之内情况,另外,或可寻找一者,一问情况。” “这……嗯。”楚天音所言,再度撩动六祸苍龙之心,苍龙随即抬头道“中书令所说,亦是办法。” “那此事,便交由我吧。”一旁始终冷眼观战的地狱人形师躬身一礼,说道“地狱人形师,亲往一探,必为主上,取回最为真实的情报。” “那便有劳中书令了。” “属下这便下去准备。” 地狱人形师随后退下,而楚天音也以寻找为玉梁煌医治的医师为名,随后告退,屋内只剩下了寂寞侯和六祸苍龙二人。 此刻六祸苍龙长舒一口气,快步来到寂寞侯面前,躬身一礼。 “全赖军师所阻,才不至让朕冒然而动,酿成大祸。” “祸皇……” “军师放心,朕方才只是一时冲动,待地狱人形师回来,无论情况如何,朕皆不会冒然兴兵。” “能可如此,自是最好不过。” “还请军师如今日一般,在朕身边时时提点……” 君臣相敬的戏码,持续半刻后,寂寞侯方才缓缓退出,然面上的沉郁之色,始终未改。 魔界如此轻易退败,太过蹊跷,恐有后手留存,当前紫耀天朝还是该以禁武令和外敌为主。但此若真是你武都的局,寂寞侯,也无惧与汝一争! “或许,该寻素还真一会了……” 只是,此刻的寂寞侯尚不知,素还真现在,也面临着一个极大的麻烦…… 第两百四十二章:轩辕计 “剑者,魔者再说一次,离开!” “魔者,问天谴岂容你祸世生灾!” 神女岛上,正邪双强一掌对撼,各退数步,但见罪剑出鞘,问天谴挺剑强攻,行空再现金银双绝掌封尽退路,但见袭灭天来袍袖翻飞,不退不让,沛然魔元先愧剑势,再作腾挪,一避金银之招。 当日素还真等人自阿鼻地狱岛上脱身,休整疗复之后,便有意前往圣外峰,此刻却有天外南海之人来到琉璃仙境,言及叶口月人之事,事关重大,素还真一时难以脱身。 但轩辕不败书信所言之事,素还真虽是将信将疑,但若是真的置之不理,无疑是以苍生性命为赌,素还真赌不起,故仙灵地界探索之事,势在必行。 而这恰恰是轩辕不败计谋的高明之处,利用着正道侠义之心,不敢以百姓性命为赌的道义,逼迫着正道一方依照他的计划来行动,而他自己则可置身事外。 后素还真委托问天谴、行空二人前往仙灵地界查探,二人来到圣外峰后,察觉其中关窍,再度启动渡口越界之能,来到一片诡异的神女岛上。 如轩辕不败所预料,二人也和当初登岛的轩辕不败一般,探查神之苑一无所获,随即深入内部,而正好撞上了顾守于结界之外的袭灭天来。 作为曾经的阿鼻地狱岛执法长,对于袭灭天来这种祸乱世间的魔者,自不会陌生。 随即,他又想起了素还真的猜测,想到眼前之魔可能已和轩辕不败沆瀣一气,对于袭灭天来,眼中自是闪过几分杀意。 而此刻,袭灭天来一句‘’离开,否则性命难保。’,更是激起问天谴这段时日压抑的怒火,眨眼间便是提掌快攻,随后更是天伐剑出,欲斩魔枭。 袭灭天来同意接受玉梁煌所托,看顾神女岛封印结界,仅仅只是因为他从玉梁煌口中听到了封印被破的后果,他之目标是在教化世人,抛弃仙佛神迹,而非要让世人死绝。 虽答应协助,但魔者,终归还是魔者,眼见问天谴挑衅,魔元鼓荡,出手不留情,以一人之力独对二人,丝毫不落下风。 “魔佛掩天掌!” “浩浩荡荡荡乾坤!” 战至顶端,但见袭灭天来手一抬,五指之势,魔元席卷,变幻莫测,纵然问天谴一招剑势,眨眼变化,但袭灭天来至极一招仍是稳稳落下,此刻十丈之遥,金银双绝掌再现,深知金银双绝之能,袭灭天来抽掌躲避,问天谴倒退数步,一口血将要喷出,却被问天谴强压而下,罪剑眼中杀意更浓。 此刻袭灭天来一荡佛珠,说道“剑者,还要再战吗,直说阁下之来意如何?” “袭灭天来。”问天谴收剑归鞘,强使自身恢复冷静,“你可是受轩辕不败所托,看守此处封印?!” “轩辕不败?” 此刻袭灭天来脑海中,闪过前番来到的黑袍狂人。随后袭灭天来缓缓摇头“袭灭天来,确是受人委托看守此地,但那人之真实身份,吾不能告知。” “封印之中,可是女娲神力?”问天谴再开口问道。 “女娲神力?”袭灭天来面上闪过疑惑之色,又摇了摇头“剑者,汝之剑气浩浩平正,非是邪魔之类,魔者今日自可坦言,吾受人所托,看守结界,以防内中邪力外散,为祸世间。” 说到此处时,袭灭天来身上竟是浮现一道金色佛光,一道白衣袈裟的身影在问天谴二人眼前一闪而过,然袭灭天来却似没有觉察一般。 袭灭天来,镇压封印,以防邪力危害世人…… 这般的局面,问天谴、行空皆是疑惑不已,袭灭天来昔日领导魔界大军,燃起烽烟无数,如今自言是为苍生计,使得两人将信将疑。 但问天谴也非是鲁莽之辈,先前的交手,问天谴已确认自身纵然和行空联手,对上袭灭天来也无绝对胜算;再加上现今对方所言,和轩辕不败书信有差,恐其中有阴谋陷阱,故问天谴也熄了在次动手的打算。 “此事,问天谴会查证,今日来得鲁莽,问天谴致歉,请。”随后,问天谴便同行空离开,而袭灭天来身上不时闪现金色佛光,魔者此刻心内一片平和,也任由二人离去。 “大师觉得,袭灭天来所言是真是假?” “若他是袭灭天来,老僧会有所怀疑,但他身上的清圣佛光,和那道虚影,倒叫老僧迟疑了。”行空长说道“此事,罪剑你返回琉璃仙境,告知素还真情况,由素还真谋划吧,老僧于此,观察情况,毕竟不可放松戒备。” “袭灭天来情况不明,此地,还是交由吾吧,有劳大师前往琉璃仙境。”问天谴另做提议道。 袭灭天来所言,真假难辨,其本人更是昔日魔界之人,十分危险,问天谴宁愿自己挺身而出,也不愿让他人落入险境之中。 “这,好吧……阿弥陀佛。”行空双手合十,随即穿越渡口,消失在神女岛上。 袭灭天来……如果真的不是轩辕不败与你合作,那驱使你的,又将是谁? 圣外峰,一瞬空间波动,自仙灵地界而出的行空急欲赶往琉璃仙境转告事件始末,就在刚迈出脚步不远,现场骤闻杀声诗号,自天而降,两道身影齐降。 “文掌古今,武贯寰宇,天下纵横,唯吾不败。” “众生皆罪,如来悲泣;地狱不满,誓不成魔。” 当世两大邪枭,轩辕不败、玉佛爷,一前一后,阻断行空之路,再闻周遭杀声响起,竟是阿鼻地狱岛人马已将四周团团围住。 “轩辕不败,是你!”虽是身遭万军包围,行空不见慌乱,真元按抐,蓄势待发,双掌隐现金银之辉,便要杀出一条血路。 “吾,今日本有意摘白莲养室,却想不到,来的却是一堆铜臭之物,真是令人,不耐!” 玄绝流浩荡一运,轩辕不败掀开战幕,地狱岛兵将喊杀而上,为得生路,行空决意拼死一战。 第两百四十三章:不败局 “噗啊!” 朱红遍洒,双眼尽是不甘,奈何此躯力量渐失,哪怕万般不愿,终是只能退到倒地,卷起一片尘埃,渐红的视线,望着遍红的天际,心中是恨,是不甘,更是对今生唯一友人的牵念。 “为何沾染罪孽的是邓九五,而遭受果报的是红叶,是潜心礼佛、不杀蝼蚁的红叶。” “因为红叶不需要赎罪,而你需要。” 自那日之后,世上再无出手金银邓王爷,有的,只是一个潜心礼佛,法号行空的老和尚。 “人只说出手金银世上无双,却忘了,十丈之内,金银双绝掌难得施展!” 轩辕不败迈步上前,一脚踩在行空胸膛之上,登时只闻得几声骨裂之音。看着抽搐不止的行空,轩辕不败缓缓伏下了身。 “西北十酋传说中的魔头,当年一招出手金银威震西北,邓王爷,邓九五,为何,汝也不能败吾呢!为何啊!” 话语落,但见轩辕不败左掌一翻,寒气凝现一道虚幻爪印,随即落下,直刺行空脑识,只听闻一声凄厉惨嚎响彻林间,一代枭雄,一代魔头,一代忏悔者,此刻,生机尽断,在生息的最后一时,似是见到了日思夜念的人。 “爹亲,你来了。” “九五,你……” “华容、红叶,你们。” “爹亲,走吧,我们回家了。” “好,好,我们回家,回家。” 看着邓九五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轩辕不败心中升起一股不耐,但他还是压下心头冲动,收回爪劲,“牧云高,将尸体,挂在地狱岛上,传信素还真,让素还真,亲自来取。” “是!”牧云高领令后,便带着邓九五的尸体离开了。 此刻,玉佛爷问道“可有结果?” “鬼伶仃的伶爪之牙,确实玄异,吾已得到了一半我想要的东西。”轩辕不败负手道。 轩辕不败口中的鬼伶仃,乃是地狱岛的四岛主,专司拘役执行、训练鬼差。所修行的伶爪之牙可以凭借十指利爪能刺探他人脑识记忆。 当初轩辕不败沦陷地狱岛时,大岛主圣阎罗、三岛主四非凡人战死,而鬼伶仃则被擒,出于对‘伶爪之牙’这门武学的好奇,轩辕不败以圣阎罗、四非凡人二人的遗体为要挟,逼迫鬼伶仃交出了秘籍。 随后将鬼伶仃杀害,但他依照承诺,将这兄弟三人同归一处……喂进了同一只鲨鱼的肚子。 “接下来呢?” “你持吾之信物,去召集吾昔日麾下。”轩辕不败回头看向圣外峰方向“吾,再去会一会,问天谴!哈哈哈哈哈!” 看着嚣张大笑着离去,不可一世的身影,玉佛爷思绪开始回转到方才之战上。 出手金银邓九五,若在南域,也是可称霸一方的枭雄人物,如今却死的这般轻易…… “这便是真正的天下吗?哈。”玉佛爷微微按低了帽檐,若有所思。 吾愚昧的长兄,常年在南域,你和吾,都成了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啊。 仙灵地界,血海之畔,问天谴在行空离去之后,亦曾一探血海边际,然血海却似无边无际一般,纵然问天谴全力施为,也始终未见边界。 此刻,渡口节点波动,问天谴心疑一瞬,天伐剑直指来者,却被无形气罩隔阻,难以再进。 “轩辕不败!” “问天谴,何故如此呢!” 赫见玄绝流一运,异力翻转,吞吐之间,问天谴抽剑而退。 “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竟会来得如此之快,不过看来,吾的盟友,将结界照顾的很好!” “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魔者之言,问天谴你如此就轻信吗,那九泉之下的邓九五,和该死不瞑目啊!” “行空!”听闻噩耗,问天谴瞬息怒发冲冠,“你!” “不错,就在方才,他离开此地之后,便被伏杀,十丈之内的金银双绝,威力如何,你该当知晓,不过放心,临死之际,嘴角带笑,想来,是看到了他追寻的佛祖吧,哈哈哈哈哈。” “你,罪无可赦!纷纷扰扰扰红尘!” 怒火冲心,功催极限,但见问天谴浑雄一剑斩落,激起十里热浪,无边血海亦受剑气所催,骤惊狂浪。 “暗潮风云绝天地!”轩辕不败同运绝式,霸道掌风崩山裂云,极招相对,天崩地裂,骤掀万丈狂涛,此刻,神女岛深处,竟现佛魔双极之印,至圣至魔,笼罩整个神女岛,血海狂涛瞬息平复。 袭灭天来的实力,纵然吾解开血脉环,也无绝对胜算,真是有趣,除了魔界,还有谁能掌控这等人物……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轩辕不败看着问天谴,冷笑着道“问天谴,你杀不了吾,十日之后,轩辕不败将竖立天下挑战碑,欢迎天下高手,一试,届时你借各方势力之助,或可,杀吾!” 狂言落下,轩辕不败傲然离去,问天谴心中虽是怒极,但他也知,轩辕不败所言非虚。 “轩辕不败!” 岘匿迷谷,慕少艾隐居之所,通过情报掌握,得知为玉梁煌施医的乃是药师之后,楚天音、病梅先生随即前来拜访,探寻玉梁煌状况。 却在接近岘匿迷谷之时,依稀听闻二胡之声,其中还有唢呐伴奏,随着二人渐渐走进,二胡唢呐合奏之音,更见清晰。 “少艾,有客人来了,别再吹了。”小童将二人带入谷内,却见巨石上,羽人非獍、慕少艾,一人手擎二胡,一人手持唢呐,倒也算是天作之合。 “啧啧啧,老人家我,难得培养出除了医术以外的兴趣爱好啊,要知道哪天要是没人求医谷里断粮,我和羽仔还能靠这手艺赚钱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小童一脸无奈的摇着头“下次朱痕来,再吹笛子,你们三个真真就可以去加红白喜事了。” “这手艺,人人都用得上,不怕失业啊。” 慕少艾打趣着说笑了几句,看向楚天音和病梅先生两人“嗯?紫耀天朝之人,来老人家这里,有何目的,直言吧。” 第两百四十四章:盘算 “嗯?阿九,怎么了?”岘匿迷谷之中,楚天音、病梅先生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随即离去。 “少艾,那个楚天音的人,他的脸……” “怪,看破不说破,才是好孩子。”慕少艾拍着药童的头说道,“赶紧去做饭吧,吾和羽仔再合奏一曲……” “没入门,便听到,药师要奏曲相迎,当真是荣幸万分。”岘匿迷谷之外,素还真甩着拂尘走入,身后还跟着自天外南海而来的银狐、卧江子两人。 “唢呐二胡,你素还真有需要吗?”慕少艾看了眼素还真,将唢呐再一次收起,看向素还真身后的两人,“这两位是。” “银狐。” “卧江子。” “嚯哟,都是名人哦。”慕少艾眼中一亮。 当初九幽率领叶口月人入侵,素还真、一页书因故不能出面领导大局,还是卧江子一手挑起着担子,对抗叶口月人之祸。 一看到卧江子,慕少艾心中就不由想起了,之前与素还真打赌入世,对抗异度魔界的日子,这一下,慕少艾看卧江子的眼神愈发亲切了。 “事关叶口月人,劣者有事相托,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素还真,你这,有点难搞啊。”听完素还真叙述完全部计划,慕少艾咂舌道。 “药师放心,此事还有三教顶峰坐镇,目标只是拖住叶口月人而已。” “那你呢,素还真?”慕少艾点头应允相助之后,转而问道。 “素某……”素还真一荡拂尘,面上,转显一抹怒色。 轩辕不败! 而在紫耀皇殿之中,探回情报的楚天音和人形师,皆将自身所得的真实情况禀报六祸苍龙。 “慕少艾言,玉梁煌身中东瀛奇毒,纵然是他,只能缓缓祛除。” “武都之中戒备森严,吾难以查探详细,但根据卫士交谈,玉梁煌自回返后一直未曾现身,难辨虚实。” “嗯……”六祸苍龙听着两名麾下的禀报,看向一侧的寂寞侯“军师以为如何?” “不排除是玉梁煌故布疑阵,慕少艾与之联手,毕竟昔日对抗异度魔界,双方也算是战友。”说道此处时,寂寞侯稍顿了顿,接着道“倘若祸皇真要对武都用兵,吾建议还是先扫平魔界势力,先前天荒山脉一战,已标注如今魔界战力不足之缺陷,再战,则可彻底让其失去搅动局势的可能,而我方也可以此为号召,整合那些方收服的门派。”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以退为进,纵然是楚天音也不由赞叹寂寞侯的精明。 看上去是为了攻打武都做准备,但实际上紫耀天朝目标仍未改变,还是魔界,更可借此战统合那些势力,顺者收服,刺头则送上最前线,与魔界血拼,一战之后,紫耀天朝的实力不减反增。 “军师所言,亦有道理,臣下附议。” 此刻,楚天音再度上前说道。 “既然两位都如此说,那便依照此计进行吧。” “是!” 异度魔界之中,九祸一会甫征讨天外南海回归的叶口月人女皇九幽,女后会女皇,同为女儿身,同掌权柄,同谋天下。 “天外南海之行,看来幽皇行动,颇为顺利。”九祸浅饮一盅酒说道。 “天外南海,已是过去式。”九幽缓缓抬手,尽显高傲姿态“核心,吾依照先前约定带来了。” 身后的叶口月人此刻推上一个盒子,九祸打开盒子查验,确实是动力之源,威能之大,足可推动玄空岛,料想复苏魔龙基础机能,也无大碍,但…… “终是迟了。”九祸面上,显露遗憾之色“培养魔龙之魂的计划被六祸苍龙破坏,空有能源,魔龙短时间内,也难以恢复。” “竟是如此吗?” 九幽暗暗观察的九祸形貌,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心内将信将疑,但她若言辞再涉及魔龙,便有嫌疑,只好转移话题道“无论如何,九幽当日既应允加入魔界,便不会食言,若需帮助,直言便可。” “九祸代魔界谢过。” “女后客气,请。” 一为女皇,一为女后,如何可能共存?这一点,无论是九祸、亦或是九幽,皆是心知肚明;然现今武都、紫耀天朝、正道皆让双方感受到了威胁,当初的协议,方才能保存到现在。 但未来若有一方势力失衡,双方兵戎相见,也在预料之中。 阿鼻地狱岛上,群恶汇集,一具已然丧失生息的残躯,随风摇摆着,在空中,显得颇为凄凉。 一世枭雄,一世魔头,一世忏悔,终不过是如此下场,而这,便是江湖。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莲华香气盈四野,涤荡罪恶邪氛,却见一道身影,持拂尘、负神剑,踏波涛而至,正是清香白莲·素还真。 “轩辕不败,劣者已应约而来。” “单身赴会,素还真,果然胆气非凡。” 眼见素还真到来,轩辕不败命人缓缓取下行空遗躯,置于地上。 “你,该交还行空大师遗体了。” “昔日的出手金银,而今的行空大师,全因立场改变,称呼便如此天差地别,素贤人,亡于金银双绝掌之下的怨魂,可会哭泣啊。”轩辕不败满脸冷笑,目光肆无忌惮的从素还真身上扫过。 “邓九五一生为恶,但行空却是大胸怀为自己赎罪之人,一声大师,当之无愧。” “哈哈哈哈,素还真,不愧是正道之首!”轩辕不败负手站立道“想要邓九五的遗体,可以,轩辕不败尚有一个条件。” “哦,是何条件?!” “十日之后,吾将于仙灵地界,神女岛,设下天下挑战碑,挑战天下群雄!而你,要在一众群雄之中,保吾不死!” “嗯!” “如何,你也可以拒绝,但,邓九五之遗体,恐怕……” “吾,答应!” 行空、问天谴,乃是受他素还真所托前往探查,如今身死,素还真自认自己亦有责任。 “哈哈哈哈哈,痛快,素还真,展现你之智勇吧,轩辕不败期待!” 掌风一动,卷起行空遗体甩向素还真,轩辕不败大笑着,回归阿鼻地狱岛。 第两百四十五章:天下挑战(上) 阿鼻地狱岛的正中心,一座石碑,正在雕琢下缓缓成型,上书四字——天下挑战! 数日之后,轩辕不败将于仙灵地界的神女岛之上,竖立此碑宣战天下,若是无人可赐其一败,轩辕不败才真正要出手,将这个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看着那道狂傲到,似乎连天地也不放在眼中的身影,玉佛爷一贯谨小慎微的心中,也不由升起些许豪气。 “你那么肯定,素还真可以在群雄手中,保下你?”玉佛爷问道。 “轩辕不败的胜负手,从来就不是素还真。”轩辕不败的答案,全然出乎玉佛爷的料想。 “那……” “根据邓九五魂识记忆,神女岛封印中,有一股灭世之力。” “那又如何?” “既然有势力让袭灭天来镇守,便是不想让封印被破,那么当天下群雄汇聚神女岛之上时,那一方,为了保护封印,必然动作,保护吾性命的,可从来不是素还真。” “你已知袭灭天来幕后人之身份?” “已有猜测,无外乎两条龙而已。”轩辕不败冷笑道“收容如此强将,却不能将之至于明面使用,也唯有束手束脚的他们了,可笑。” “竟是如此……”玉佛爷随后又问道“东瀛一方,乃是吾方的盟友,也在你算计之中。” “轩辕不败,何时有过盟友?” 此时,轩辕不败缓缓转过身,此刻,夕阳斜落,血色残阳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将玉佛爷整个的笼罩在内中,此时的轩辕不败,更是显得深不可测。 “协助东瀛,也只是吾享受与武都为敌的感觉罢了。”轩辕不败抬起手,像前探去,在玉佛爷眼中,此刻的轩辕不败就像是一条黑龙,对着这个天下,缓缓伸出了爪。 再过数日,天下挑战,武都、紫耀、正道、魔界、东瀛、叶口,针锋相对的派系,互相牵制势力,此等场面,才是我轩辕不败的舞台! 踏云坪,风云变,草随风动,却见三道各异身影,自三个方向,踏步而来。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拂尘扫,白莲现,清淡氛围充盈四野,风清淡,随见一道脱尘的红尘身影,踏步而上。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 黑羽玄衣,衣衫随风荡,平稳悠然,却是一派与素还真截然不同的风采。 “极目冷眼笑苍云,寂寞一生傲天穹。” 步伐坚毅,病容残躯,仍是不改其心,寂寞侯无论是走到哪里,皆有着一股冰冷氛围。 “素还真,发信相邀,是你觉得时机已至?”寂寞侯开门见山道。 “天下挑战,相信武都和紫耀天朝,皆有收到轩辕不败传信。”素还真自袖中取出来自阿鼻地狱岛的传书说道“这,正是吾三方动手的时机。” 昔日公开亭之约,三方各择一敌对势力处理,就此达成平衡。 “此会,梁皇、六祸苍龙,以及你素还真皆会参与,东瀛、魔界、叶口月人一方,必然不会放弃这机会。”燕霏実轻摇着羽扇,说道“这将是一场大战。” 神女岛之会,玉梁煌必不可能缺席,师九如的封印还在岛上,袭灭天来也坐镇其上,为了保障封印不至于在乱战中被破坏,武都必不可缺席。 “魔界一方,紫耀天朝,会承担应有之责任。” 六祸苍龙数度与魔界交手,天荒山脉一战更击毁魔龙魔源。而在天荒山脉战后,六祸苍龙出手更见凌厉果决,南武林内一片血雨腥风,迄今为止,南武林已大致被紫耀天朝平定。 若非尚有正道、武都等势力解决,六祸苍龙已然将手探向南武林更南之处,名为南域之地。 但寂寞侯心中已有计划,若是局面仍是僵持不下,紫耀天朝大可向南域扩张,先壮大势力,再行吞并之举。 “啧啧,寂寞侯好友都说了,愚者自也代表武都应下,此战,武都必然出力。” “素某,代神州百姓,谢过二位义举。” “别谢了,反正外患除了,内忧,素还真你也仍是要面对,就是不知,那时候百世经纶,恢复的如何了?” 圣外峰一战,一页书、殷末箫、苍三人为了射出千年一击,耗损颇大,伤及根本,除去殷末箫仍在为法学复兴以及法门灭门惨案奔走之外,其余两人,至今仍是养伤未出。 “哈,燕先生关心,一页书前辈,自是会在苍生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素还真轻笑一声,神态自若。 “寂寞侯,想不到,你竟然能忍住吾主重伤的诱惑,没有出兵武都?” 此刻,燕霏実又别过头,看向寂寞侯。 “咳咳,不过小计策,又如何能瞒过吾和六祸苍龙。”寂寞侯瞥了燕霏実一眼,又轻咳了两声,“天下布武,太过理想,终会失败。” “天下禁武,又何尝不是理想,更何况必须禁武,布武还要温和许多。”燕霏実摇晃着黑羽扇,笑着道“现在,单单只是南武林的反抗,便已牵扯了你们不少精力,若真要将这天下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你紫耀天朝,扛不住的,甚至,以紫耀天朝现在的实力,对上深不可测的三教,也颇为困难。” 无论是素还真、燕霏実,还是寂寞侯,都知道,想要这世间一统,最主要的阻碍,还在三教,而武都和紫耀天朝则走上了不同的路子。 紫耀天朝选择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绝对的实力之下碾过一切。 而武都则是兼容并包,与之共存,随后同化。 前者实力不够,在反扑之下,将会尸骨无存;而后者,若是同化不成,反被三教掌控,成为傀儡,亦是生不如死。 风险都不在小。 “哈,准备战事吧。”寂寞侯用手巾擦去掌心的血迹,迈着步子,缓缓离去。 燕霏実,你与吾各择一主,你我皆是心知肚明,双龙未来必有一决,而你与我,也终要见高下,分生死! 第两百四十六章:天下挑战(下) “女后,时候已经到了。” 异度魔界,天魔池前,九祸关注着天魔池变化,但见魔池之前的魔像,双眼闪动,似在孕育某种不详。 “吞佛童子,你觉得轩辕不败此人挑战天下之举,如何?” “非是狂人,便是有相当实力。” 吞佛童子看着毫无波澜迹象的天魔池,回想起数日之前九祸的动作。 “叶口月人给出的核心,真可弥补他之不足吗?” “当初,他消耗太大使得自身陷入漫长的沉睡之中,叶口月人所给之动力之源,足可驱使魔龙恢复机能,其中力量,自也可为他所用……”九祸说道“吾,相信他。” 言罢,九祸转过身,吞佛童子随后紧跟而上。 “接下来,便该是一场大战了。” “吞佛,将始终跟随女后脚步。” “是吗?”九祸轻声一笑“九祸期待了啊。” 吞佛童子,你是吾,最信任的爱将啊…… “天下挑战,轩辕不败,狂人,愚人啊。” 叶口月人之主,九幽眼中闪过一抹轻蔑高傲之色。 “幽皇,时间已至,该前往仙灵地界了。”袖权氏叶上前一步道。 “诸位,这将是叶口月人,回归神州的第一战,还请诸位同力,展现叶口月人之威!” 高台之上,叶口月人女皇九幽拂袖,台下,万众山呼,士气高昂。 “隐诛锖叶,玄空岛,便交由汝了。” “嗯?!”隐诛锖叶缓缓抬头,一瞬腥红的双眼惊见蓝色血泪流出。 “隐诛你……” “我……无事!” 方才的一眼,隐诛锖叶只看到了一片漆黑,全无残影浮现,随后一道亘古邪能直刺他的双眼,才致使他双目流血。幸亏人造之躯,才不至于彻底失明。 “九幽,自己小心吧!”提起刀,隐诛锖叶重新归于自己的位置。 叶口月人大军开拔,浩浩荡荡,杀向仙灵地界! 傲峰雪境,对坐畅饮的两人,此时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今日,吾约你前来饮酒,也是有事欲说。”萧中剑望着漫天风雪,说道。 “吾今日赴约,亦是有事告知。”神无月又给自己重新斟满了一杯。 “你要走了?”萧中剑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神无月点了点头。 “看来,倒是省去了伤感之别,因为,吾也要离开傲峰一段时间。”萧中剑大笑着说道。 “哦?” “萧中剑,要去承担吾身份,该有的责任。” “看来你和吾,真的该是好友。” 两杯酒,又一次撞到了一起,神无月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神无月,也该去担起责任了。” “来日傲峰之上。” “再度共饮。” 最后一坛酒,最后一口酒,同样是下山的人,却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大将。”服部雾藏自茫茫雪中,缓缓现身,说道“太宰传令,兵聚圣外峰。” “那,这便去吧。”截然不同的装束,象征截然不同的身份,一道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而在另一条道上,萧中剑缓缓戴上了尘封已久的手套,亦是象征身份易改。 “九幽,邪帝传人!” 一瞬,寒芒亮眼,武痴传人,空谷残声,为邪帝武痴宿怨,再入武林! 仙灵地界,津渡关口,神女岛上,赫见巨岩耸立海岸之上,战氛起,风云变,轩辕不败立言挑战天下群雄,引动诸多势力汇聚而来,各方心思,诡谲难测。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 日月才子,双锋齐耀,齐齐降临神女岛。 “想不到当日一场大战,其中竟还蕴含此等诡异世界。”谈无欲少有的神情严肃道“素还真,这一日,谈某可是舍命相陪了。” “嗯,仙灵地界,变为如此,恐有变故。” 其后,紫耀天朝一方,六祸苍龙、千流影;武都御宇一方,玉梁煌、燕归人;异度魔界一方,九祸、吞佛童子;东瀛一方,京极鬼彦、冷指花魂;叶口月人一方,九幽、袖权氏叶。 六方势力,十二大高手齐聚天下挑战碑前,冷眼以观。 牧云高、玉佛爷二人,立于挑战碑左右两侧。 “众人齐至,立言挑战吾之人呢?!”九幽说道。 “哈哈哈哈哈,叶口月人的幽皇,何必着急呢!” 此刻,忽闻天外一语,一式轰然之掌,震动山河,血海掀涛,轰然一掌落于天下挑战碑上。 “文掌古今,武贯寰宇,天下纵横,唯吾不败!” 狂人身影降落,再激烟尘数丈。 就在轩辕不败现身一刻,皇龙、苍龙、女后、幽皇、将军、白莲,六个人,六双眼,眼神照会,掌势同出。 而轩辕不败气态若然,掌气再凝,面对诸多高手,一掌再出,却是推动天下挑战碑向神女岛深处飞去…… 圣外峰,祈天空海天池,东、南、西三处所在,赫见大军林立,声威震天。 “蛰伏秋山待枫红,青临洛水无云彩;麒麟降世多磨难,江郎愿使尽长才。” 圣外峰西侧,卧江子、银狐、傲刀青麟、问天谴、慕少艾、羽人非獍,中原群侠,一会叶口大军,累世宿怨,今日再开。 “这种气息。”狼跋傩叶看着卧江子,“你也是我叶口月人一脉。” “嗯?原来是初代的四大执首,九幽竟然将你们尽数释出。”卧江子翻摇着叶扇,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麻烦啊……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 “人生七十,力狂叱咄,执吾宝剑,佛魔共杀;白狐太刀,抛洒挥虹,今此时代,由吾创造!” 燕霏実、犬若丸,圣外峰以东,武都、东瀛,兵马强将对垒,又将谁胜一筹。 圣外峰以南,异度魔界、紫耀天朝,两大势力对峙,就在寂寞侯军令即将下达一刻,异度魔界军阵之内,一刀一剑交错横空,一道身影,一席黑袍,面上一道英雄疤,手持刀剑,杀机满身。 “叶……小钗!” 第二百四十七章:刀狂·剑痴 圣外峰,六方势力,划作南、西、北三处之战局,文武冠冕·寂寞侯、祸风行领导紫耀天朝大军,一战异度魔界,就在战声将启之际,一把刀,一把剑,交错并行,刀芒剑气,衬托一道不凡身影。 “刀狂剑痴·叶小钗!”寂寞侯看向异度魔界阵中,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刀狂剑痴、中原剑圣,纵然是他寂寞侯,也不得不慎重。 阎魔旱魃败亡之后,九祸出面领导魔界之时,曾集中优势兵力,在正道还无防备时展开一次突袭,叶小钗以一敌众不敌被生擒魔界。 之后素还真数次欲前往魔界救援叶小钗,却都是徒劳无功。 而今再现人世的叶小钗,重掌刀剑,身上散发着源源不断魔气,令人不由胆寒。 一瞬,魔息暴涨, 但见叶小钗一握刀剑双锋,便见一人绝尘,杀向紫耀天朝军阵。 “出站!”祸风行于此同时,一声令下,紫耀天朝众将随之出击,祸风行欲拦下叶小钗,却见血邪印咒动,彝灿天再展邪功,阻断祸风行之前路。 其余如八津蛮、破军独魁等人,也各自对上彝灿天、摄元鬼童等异度魔界战将,一时招来势往,各有胜负,面对各自对手,皆不见半分保留,初战,沙场已是遍洒血,尸骸铺地。 而叶小钗剑锋刀锋横扫阵中,卷起凛冽杀风,面前所挡,无一合之地,踏步所过,唯剩尸骸血路,不见半点留情之状,汹汹杀势,目标只在一人! “保护军师!” 剑十地、逆乾坤二人在战前,被六祸苍龙任命,保护寂寞侯,此刻眼见叶小钗逼近,二人同时上前,十地剑、钢鞭棍同时出手,意在围攻。 “十地剑网!” “秦王鞭石!” 一者剑动,连环十招,汇成绵密剑网,剑分三路,让人难以应对。 一人力强,钢鞭棍扫动烽云,浑然之力,剽悍之姿,令人不由心生压力。 二人能被六祸苍龙看重,封为将军,自然在江湖中也是不俗的好手,此刻联手,更是强悍;奈何二人此刻的对手,是叶小钗,刀狂剑痴,叶小钗! 刀动,剑动,魔眼一照,取敌性命,只在一瞬! 刀行厚重,一式,彻底断却剑十地后续连招,剑十地猝不及防剑招受阻,未及反应,刀斩落,人魂飞。 剑走轻灵,一招,轻灵之式,更快,快的叫逆乾坤避无可避,钢鞭棍尚未扫至,利剑已然封喉而过。 一招之后,紫耀天朝两员大将——亡! 就在此刻,远处,一抹寒光划破空气,叶小钗刀剑未收,却见纵身一跃,踏箭而飞空,射箭之人正欲再发第二矢,却是剑气迅若雷霆,已至弓者身前,紫耀天朝神弩营将军姬孤穷,一招,落败负伤。 而此刻,叶小钗、寂寞侯之间,已无人可当。 “啊!” 刀舞剑起,再见剑芒刀罡,凌厉无匹,转瞬杀至,寂寞侯不敢怠慢,双眸一冷,九锡剑出,剑招挥洒自如,一瞬擦肩,单剑会刀剑,点点星火闪耀,秋色平分。 然刀剑一转,刀狂剑痴攻势又至,寂寞侯引剑在手,谨守方圆,不敢大意。 而此刻,一道白发白衣,身背布榜之人,正缓缓来到紫耀天朝与魔界之战局。 “判生断死,斩马怒关。举步杀百人,血榜吾留名。” 血榜血榜,血榜杀手第六人“天下无人,唯吾不杀”之“吾”,为杀而来,目标锁定,正是——寂寞侯! 神女岛上,当世高手齐聚,六方首脑,六道掌劲,激荡惊风云、泣鬼神,震天动地,万物尽摧!但见烟尘散去,却见三三对峙,轩辕不败毫发无伤。 神女岛之会,看似是为轩辕不败挑战天下的狂言而来,然实际的真正敌人是谁,各方皆是心知肚明,是故方才一掌,看似攻向轩辕不败,实际上,皆是生死对手,轩辕不败稳立于风暴中心,神态自若。 此刻,神女岛深处,忽闻隆隆声响,被轩辕不败一掌推向深处的巨石,此刻竟被一道身影退出,反向冲出,轩辕不败不退不避,直冲而上,纳劲于拳,一瞬,天下挑战碑崩毁。 各异的黑袍身影,拳脚往来,互不相让,数个呼吸,十招已过,轩辕不败根基虽是不如袭灭天来,但玄绝流功体坚不可破,虽是稍退数步,却也未见伤势。 “嗯!袭灭天来!” 最为惊讶的还是六祸苍龙、九幽、玉梁煌,前面二者是当真惊异,而玉梁煌,则是属于伪装,当前袭灭天来加入武都之事,还未到暴露的时候。 而素还真早前便从问天谴口中得知,稍显平和;九祸、吞佛童子的目光,则是不动声色从玉梁煌身上划过。 “九祸魔君、吞佛,久见了。” “久见。”吞佛点了点头。 而九祸看着袭灭天来身上,交替流转的魔气佛光道“现在的你,可还是本后熟识的那个魔者。” “袭灭天来,始终未变。”袭灭天来一甩佛珠道“轩辕不败,数番挑衅,汝引动袭灭天来的杀机了!” 外围之事,袭灭天来自一开始便有感知,但因顾守结界之责,袭灭天来始终未有动作。 但轩辕不败主动以天下挑战碑相逼,袭灭天来自有心火,随即出招以应,崩毁天下挑战碑。 “哈哈哈哈哈哈,魔者终究是魔者,虽生了佛性,但火气一生,功德林毁,便是修罗啊!” “嗯?!你!”袭灭天来闻言,回身看向神女岛中。 “轩辕不败,你!”玉梁煌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看向神女岛深处。 “调虎离山,简单的,不能再过简单的计策,却是最行之有效,袭灭天来,你之魔性,早在轩辕不败计算之中!” “不妙!”素还真惊道“神女岛上,封印着一桩祸劫,袭灭天来,此人交给我们,你回去看顾封印。” 言罢,素还真已不顾九幽在侧,提前强攻。玉梁煌亦化现将军令,踏步直刺。 掌劲、枪锋,却见轩辕不败伸出双掌,玄绝流功体催至极限,稳稳接下! “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 狂人的笑声,伴随轰然一阵爆响,一股亘古邪能,喷涌而出! 。 第二百四十八章:邪染 邪威 神女岛上,调虎离山,轩辕不败以最粗浅的计谋,完成计划,神之苑深处结界,受轩辕不败之命令破坏结界的悲曲绝世尘,以一式鸣剑凌空荡千古,豁尽根基,击毁昔日师九如亲手封印的结界。 然一瞬之限,邪能爆发,悲曲绝世尘还未动作,一团恶气之中,一道身影剑指封喉,悲曲绝世尘只能捂着脖子,满眼惊恐倒地。 “宝剑黯如水,微红湿馀血。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 蓝色斗篷,雪白儒衫,却见一张俊秀儒雅的面孔,自浓浓黑雾邪能之中走出。 “轩辕不败!”将军令动,金龙显杀机,只有玉梁煌知道,师九如设下的封印被破,邪染流出,到底是何等灾厄。 封印被破,邪能涌出狂袭而至,镇封数百年的邪气,终得宣泄,一时神女岛上,恶兽齐奔,血海翻波涌,玉梁煌、异斩魔弯、素还真、谈无欲、袭灭天来五人时出手,但闻轩辕不败狂笑之间,玄流异力汇纳无形气罩护持周身,溃而不破。 轩辕不败硬承五人一击,被轰入血海之中。 玄绝流功体,刀枪掌气难入,百毒不侵,唯有击破七处死穴,方可破其功体…… 但是刚才五个人联手,应该可以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吧…… 玉梁煌看着被血海淹没的身影,眉头并未松开,回过头,岛上诸多恶兽已至,而玉佛爷、牧云高不知何时已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场之人,放到武林上,皆是顶尖,对付区区恶兽,自是不成问题,翻掌之间,便已扫荡不少。 “素还真、袭灭天来,到底发生何事?!”六祸苍龙紧皱着眉头,看着素还真道。 “此事由吾来告知吧。”袭灭天来上前一步说道“神女岛上,有一处封印,事关一桩祸劫,以及仙灵地界衰亡,若是封印被破,其中邪能散出,邪气入侵之人无不丧失意识成为傀儡,四处杀戮,传播邪染。” “什么?!” 此刻在场其他人,皆是不由惊讶,需知现在神女岛之外,还有着正在血战的六方势力,若真如同袭灭天来所言,那么紧接而来的,便是…… “这……苦境之劫啊。”素还真扫了周围一圈,此事邪气已至,不过瞬息,说道“当前之际,唯有集合众人之力,现将此邪力镇压在此地,否则一旦突破关口进入苦境……” “别说了,孤皇同意。”玉梁煌率先说道,现在在场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邪染的危害。 “朕也是。”六祸苍龙随后道。 此刻,圣外峰上,六方兵马齐聚对垒,无论哪方,都承担不起这个损失。 故京极鬼彦点头,九祸、九幽也知局势严重纷纷应允。 此刻,玉梁煌开口道“魔弯、谈无欲、吞佛童子你们六人护持,吾担心轩辕不败另有阴谋。” “放心吧。”谈无欲说道。 “那便,一齐吧!”素还真一提真元,拂尘一荡,清圣之息涌出,九祸、九幽、京极鬼彦此刻同攒真元,一阻邪气狂涌。 “紫气东来三万里!” 玉梁煌再现帝单锋,龙气化龙形,却见君临剑飞空盘旋数周,稳稳落于地上,随后,素还真、九祸、九幽、京极鬼彦之功元,尽数灌注君临剑上,金龙更见强势,盘旋天地斗邪气,互不相让。 “七佛灭罪·莲华圣印!七邪荼黎·阿兰圣印!” 左化佛门圣印,右持邪魔神通,袭灭天来运佛魔为一体,自天而落,圣气、魔气两种截然不同的卍字法印,未见冲突,更助金龙压制邪气。 “正邪同心,好戏码,精彩,精彩啊!” 狂言一落,惊涛骇浪,不世狂人冲出血海,漂浮于天空之上,根基竟是节节攀升,只闻一声碎响,血脉环竟是崩毁,再难遏制轩辕不败之实力,更见轩辕不败身后,一道虚影,狂舞天地。 就在轩辕不败出掌一瞬,吞佛童子、异斩魔弯,剑刀双绝同出,刀破掌劲,剑取首级,却只见得一道涟漪,朱厌难进,轩辕不败分毫未伤。 “暗潮风云绝天地!” 轩辕不败反手,再盖绝式落下,冷指花魂、袖权氏叶、千流影三人同时出手,一接盖世之招。 “破雷令·灭!” “冷刀舞!” “云光回千影!” 三招应一式,余威浩荡,崩天裂地,一瞬之间,轩辕不败已通过津渡关口,消失无踪。 “被他逃了?!”异斩魔弯冷眼观察四周。 “不可大意。”魔火炽烈,吞佛童子满心谨慎。 而此刻,正在以君临剑为核心,融众人之力组织封印的玉梁煌,忽察不妙。 “糟糕,涌入的力量太多,君临剑承受不住了……” 君临剑本就是以玉犀角的边角料,融合其它五金奇石打造,相较将军令,逊色不少,而今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助力,自是难以承受,剑身已然缓缓浮现裂纹。 而就在此刻,忽闻温文一语,一抹湛蓝色彩,若昊光流泉,直射君临剑。 “百里光华照昊天!” 玉梁煌清晰感应到,这股异力此刻正源源不绝修复君临剑身。 “那是……”素还真看着突兀出现的身影,不由一愣。 而玉梁煌,则缓缓道出了此人的名字“是……师九如?” 异度魔界,波澜不惊的天魔池,一道身影,缓步来到天魔池前,若有所思。 “叶口月人的能源,若能为我所用,吾之实力,必然再见增长。”任沉浮看着天魔池,喃喃自语道,“如今九幽回归,吾功力再涨,她必然没有拒绝之力,再借其军势……” 就在任沉浮的手,缓缓探向天魔池时,天魔像上,陡然一股魔威升起,整个天魔池震荡不已。 “发生何事!”就在任沉浮惊疑之刻,平静的天魔池,忽现沸腾之状,魔气上涌,远胜平时。 “这是……莫非!”一瞬,任沉浮便将所知情报联系,随即收敛贪婪神情,面上尽是虔诚,径直在天魔池前跪下“恭迎魔界战神,朱皇重临人间,领导魔界!” 。 第二百四十九章:伏雷圣外峰 “重掌力量的感觉如何?若是你同意,归顺吾之麾下,吾可特封你为御天者,赐予你更为强大的力量。” “八岐邪神?姑且便这么称呼你吧,你助我解除血脉环,我帮你打破封印,这只是交易。” 轩辕不败的意识心海所在,轩辕不败昂首傲然,面对八首乱舞,蕴含无尽毁灭威能的恐怖虚影,狂人不改狂姿。 “” “那么换一个说法吧。”此刻,八岐邪神语气陡然一变,两颗龙首抬起,探向轩辕不败“解封吾等,无间常黯皇将满足你之心愿,赐你一败!” “哈哈哈哈哈,有趣的条件,但轩辕不败从不是屈于人下之人,你与吾只是合作。” “协定,达成!” 话语落,邪影消散,轩辕不败意识渐归,右手守备,烙下一道邪神印记。 “催动此印,你可影响控制已被邪染感染之人。” 八岐邪神的话语,在轩辕不败的识海内消散,此刻轩辕不败再度睁眼,眼前已是牧云高、玉佛爷等人,更见阿鼻地狱岛一众恶人尽数汇聚于此。 “主上……”方才眼见轩辕不败归入入定之态,牧云高手持七神戒备,不敢片刻放松。 “战况如何?”轩辕不败问道。 “六方势力高手尽出,当前武都对东瀛,已形成压制之状;正道对叶口月人,勉强维持;至于魔界和紫耀天朝一方,叶小钗闯入,连斩紫耀天朝数员将领,正直逼寂寞侯,还另有一人加入,目标似乎也是紫耀天朝。” 轩辕不败身后,一名女子说道。女子乃是轩辕不败弟子,名唤君莫笑。 “发信号,启动火雷吧,今日之后,圣外峰将成历史,六方豪强,也终烟消云散!天下,将入新篇。” “是!” 阿鼻地狱岛一众人领令说道。 圣外峰以南战场,刀狂剑痴逼杀文武冠冕,眨眼之间,险险三招已过,叶小钗刀剑并行,杀意凛冽,而寂寞侯距离五招极限,也仅剩下了最后两招。 祸风行、八津蛮等紫耀天朝之人,欲出手相助,奈何面前之敌死死纠缠,难以摆脱。 而此刻,血榜杀手第六人“天下无人,唯吾不杀”之“吾”——斩马怒关,身背一口长柄怒关刀,五指拨弄,无形丝线配合其异能术法,步踏之中,时间、空间转瞬静止,丝线化出行刀气,切割索命,无论魔界、紫耀,皆难阻挡其步伐。 此刻,却闻诗号一声,穿军阵,以扇为剑,化纸为符,空间之禁,转瞬已是荡然无存。 “剑出红炉锦就裁,霜锋霞彩照人开。云间素有兼人士,天上今推独步才。” 高手之搏,一招之会,各自实力已是了然于心,一瞬间,斩马怒关十七根无形丝线齐动,十七道无形刀气锁定来人。 “高手!何名?!” “霜锋裁云·楚天音!” “阻拦血榜之人,你不智!” “吾之立场,不容他人肆虐!” “找死!” 话语落,十七道无形刀气同时杀出,却见楚天音纸扇一扬,转纳异术,念念有词。 “乱阴阳,换乾坤。寰宇动,苍穹变。” 异术对奇门,诡谲术法一对无形刀气,战况一时僵持,也使得寂寞侯免去一处生命威胁。 但刀剑威胁仍在,九锡剑再出,便是第四招,就在危机之刻,毒掌盖落,抢入战局,正是毘非笑及时杀至,拦下叶小钗。 “毘非笑。”寂寞侯看向本该在外围关注整个战场局势的毘非笑,眉头紧皱,“你为何在此?!” “楚天音言,吾若不出手,你必死!君之霸业,尚需你之辅佐。” “嗯?!那此处交你。”言罢,寂寞侯不顾体内翻动之元气,转离战局。 奇怪,为何人形师至今未至…… 楚天音目光瞥道一瞬,暗暗摇了摇头,寂寞侯,此刻离开,你也来不及了。 而此刻,东西南北,圣外峰群峦之中,四个人,同时有了动作。 早在发出天下挑战邀请函时,轩辕不败便已令人着手准备,将大量雷火埋在圣外峰群山之中,如今圣外峰大战不断,余浪四扫,摧折地基,轩辕不败只需以雷火爆破整个圣外峰群峦,眼下正焦灼缠战的六方势力,猝不及防之下,就算不是全军覆没,也必然损失惨重。 “罪恶者,鬼祟之辈,有何图谋?!”圣外峰以北,武都、东瀛之战场,轩辕不败麾下正欲动作,却为一声儒音所止,回过神,却见一端正儒者,手持儒剑,气态不凡。 “你!”正欲再有动作,却见儒者挥剑,比之更快,火星尚未擦出,罪人已绝命。 儒者随后进入查探,不由震惊。 “是雷火弹,不妙!”儒者眉头一皱,“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给武都之人。” 而在西面,正道群侠一对叶口月人,叶口月人凭借兵力优势步步紧逼,但卧江子运奇门术法,成玄妙之阵,纵是叶口月人人多势众,也难破阵势,三大执首受阻阵前,再难进击。 而在群峦西峰之下,一道华丽无双的身影,对上一道惨白的不似人样的身影。 “儒门龙首,果然非凡。”点点猩红,点缀其人手上竹藤教鞭,面对闻名天下的顶峰龙首,此人却是未屈于绝对下风。 “好说了。”疏楼龙宿缓缓摇动着华扇,淡然道“如何,还要战吗?” “有龙首在此,东宫神玺自是难以引动雷火弹了,就此告辞,请。” “不送。” “此人实力不俗,想不到轩辕不败,还有这样的麾下。”看着洒脱随意,快步离去的身影,疏楼龙宿慨叹道“唉,也不知那寒酸的剑子道长和佛剑好友故地重游悬空岛,是否快意,哎哎哎。” “时候已经到了。”南峰群峦之下,接获讯号,一道身影擦亮火星,面上,隐隐露出癫狂之色。 “师尊,徒儿无能,不能满足你挑战之需,愿以此火奉献己身!” 火烬飞灰,一股庞然距离,毁天灭地,震荡整个圣外峰群峦,整个圣外峰西部战场,同时陷落,毁灭一切之威能,同时向四方扩散而去! 。 第二百五十章:断境 圣外峰峦,伏雷之策,群山之下,惊雷引爆,整个圣外群峰西部顿时如遭天罚,乱石崩毁,魔界、紫耀天朝士卒猝不及防下,皆是死伤惨重,而双方立足之战场,在炸药作用下,开始崩塌下陷,牵连其余几处战场,开始出现死伤。 “啧,麻烦。”燕霏実一摇黑色羽扇,与犬若丸再对一招,各退半步。 “犬若丸,再战下去,损伤皆是不小,退兵如何?” “同意。” 一山毁,群山崩,犬若丸也知就此纠缠只会是两方皆灭,只得应允;而另一边,叶口月人与中原群侠的战场,眼见此状,也只得暂时后撤,卧江子也见机同众人躲避到安全所在。 “可恶,离开!”斩马怒关与楚天音缠战数十招,僵持不下,眼见乱局,再施空间异术,趁机脱身离去。 “无趣。”楚天音一声不屑,旋即收扇,加入到以功元气罩,对抗落石的众人之中。 奈何雷火威力惊人,上有乱石砸落,下有山地将崩,就在危机之刻—— 天际惊现宏大剑气与刀气,来处不一,然目标皆是一处。 剑名天剑,一剑横空,若天地初开,可见混沌,凌厉无匹之剑势,堪称奇观奇观 刀斩风月,气势澎湃,如狂龙吞天噬日而下,强极一击,势荡寰宇。 刀气、剑气过处,乱石无形,甚至就连山体,亦在这一刀一剑之下,尽化虚无,然而刀剑所过,却未伤到乱石中的任意一人,自此便可看出发出刀气、剑气的二人,对于力量的掌控,已臻至何等恐怖的境地。 上已无乱石来袭,魔界、紫耀天朝之人此刻乃得机会,脱离危险境地。 此刻,却见仙灵地界中心,津渡关口再度运转,十余道身影自关口节点穿行而出,皆是面色难看,损害颇大之状。 “这……”九幽看着眼前的废墟,以及彻底不成样子的圣外峰,不由一愣。 “看来轩辕不败的动作,可不仅仅只是在神女岛上。”六祸苍龙心内,生出了无比浓烈的杀机,甚至,杀已不足以化消他心头盛怒。 若是轩辕不败落在吾手中,吾必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么,依照先前约定,轩辕不败此人,当成武林公敌,各方势力联合缉拿!”素还真一甩拂尘说道。 邪染一事,危乎整个天下,轩辕不败之作为,已触及素还真最不可触及之底线。 “同意。”其余五人同声道。 神女岛乃至圣外峰,可说众人皆被轩辕不败摆了一道,轩辕不败不死,众人心中之恨难消。 “最后一事,便是摧毁关口节点。”待众人意见达成一致后,此刻,方才在神女岛上相助封印之人,开口说道。 师九如,仙灵地界灵之子,前任地狱岛岛主,也是玉梁煌手中《殷祸本纪》的作者。 手记上最后写着,为避免邪染扩散,师九如与玅筑玄华自封于神女岛,如今封印破,玉梁煌却只看到了师九如,却未曾看到玅筑玄华。 更令玉梁煌心疑的是,师九如自封这么多年,却似全然没有受到邪染一般,与他印象里那个温和善良,处事无怨无争的师九如全然一致。 联想到邪染的恐怖,玉梁煌心提三分戒备。 “邪染已被诸位联手封印,接下来,便是摧毁仙灵地界之通口,如此方能彻底断绝邪染渗入之可能,更可防备歹人伺机破坏封印。”师九如对众人说道。 “断绝通道,这也是个办法。”京极鬼彦点头道。 “谈某有一个疑问。”此刻谈无欲开口说道“虽阁下助力,但身份未明,你之提议,谈某难以同意。” 老谈干的漂亮?! “在下师九如,乃是前任地狱岛之岛主,当年仙灵地界因邪染造成变故,女娲娘娘归天,女娲传承却未能尽传,后胞姐玅筑玄华感染邪染,为不让邪染之力外泄,吾遂让位于圣阎罗,同胞姐自封。” 说到此处,师九如眼中闪过一抹浓浓悲痛之色“后,胞姐为了我,将体内的先天圣气传功与我,而她自己则自刎于结界之中,我则凭借着胞姐的先天圣气自封,免受邪气所染,直至你们打破封印……另,吾写有一本《殷祸本纪》,遗于神之苑内,说明始末,告诫后来者不可打破封印,想不到……果然,一切皆是定数。” 沉痛,心伤,面上却是淡然,仿若是故作坚强之状,此刻的师九如,展现出的情感,可谓是情真意切。 “一切皆是你一人所说,难辨真假。”谈无欲却是分外清醒,接着道“破坏通道之计,恕谈某难以认同。” “若是封印被破,导致黎民涂炭,你可能背负责任?”师九如微微挑眉道。 “封印被破,导致黎民涂炭,该负责任的,自然是打破封印的人,与谈某何干?”谈无欲扫了师九如一眼,语气冰冷。 “毫无意义的争论。”此刻,六祸苍龙介入道“朕只要一个结果,当前来看,确实没有比断绝两境联系更为有利之办法了,朕同意。” “吾也赞同。”京极鬼彦说道。 这种魔气,是他?! 此刻,九祸缓缓收回心神,应声道“吾也同意。” “吾亦赞成。”九祸应允,九幽也随后点头,其余之人目光,皆投向了素还真、玉梁煌、袭灭天来三人。 “哈,封印既破,吾与那人之约定自该完结,何须在此浪费时间。”袭灭天来面上显露一抹轻蔑,随即离去。 “这……素某同意,梁皇呢?” 当前局面,神州已然纷乱不堪,不容再有变数,故素还真,在此等情况下,只能选择同意。 师九如……不可信任…… 玉梁煌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暗道,但眼下境况,是否有我加入,区别不大,集合这些人之力,摧毁一个已经不如何结实的通道,并不困难。 经历连番战事,整个圣外峰破坏严重,两境通道自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变得伤痕累累。 “孤皇,同意。” “那便,众人合力吧。”师九如道。 今日之后,两境封决,女娲一族先天圣气,将成为历史…… 。 第二百五十一章:下一步 悬空岛上,人与人,刀与剑,道者与悍将,无声对峙,佛剑分说身背圣器佛牒,一式佛印,佛元划界,圣气充盈间,其余叶口月人,难越雷池。 而场内,一对一的死决之战,终也来到最后一招。 “叶口月人既已归隐叶口之间,何须再涉江湖之事,无论是苦境中原还是叶口月人,相信都不愿再卷入战火之中。”湛白的道袍,在激烈交手中,已被鲜血、尘土沾染,失去本来颜色,但仍不改剑子之仙风道骨。 百余招的交手,已让剑子对眼前的黑甲战将心内生出敬意,这是强者之间的尊重。 “阁下何不劝说九幽,重归叶口之间?” 隐诛锖叶一双赤红的机械眼,光彩已然不复,漆黑的战甲,在古尘锋芒之下,也已残破不堪,但刀在掌,一息存,隐诛锖叶誓不后退。 “隐诛锖叶之职责,是在守卫玄空岛,只知,闯入玄空岛者,杀之!无赦!” “唉,既然如此,那剑子,便已此招,回敬!万引天殊剑归宗!” “破军印·灭!” 高手之争,最后一式,古尘舞天地,化万剑,无数利剑狂风暴雨般的飞卷,漫天飞舞,剑势如网。 隐诛锖叶持刀化印,猩红灭字流转,蕴破灭万军之息,刹那挥落,直斩万剑。 但闻轰然一爆,两道身影交错,三声铿锵,剑子古尘一转,挥落剑上蓝血,重归剑鞘之中,肩膀处,一道刀上随即爆裂开来。 “不愧是叶口月人第一执首,剑子会记住你这个对手。” “有这等高手,九幽昔日尚能将苦境搅个天翻地覆,哈哈哈哈哈,可笑……噗!” 话语落,叶口月人第一执首,一双红瞳失去色彩,蓝血遍洒大地,颓然倒地。 “剑子……你。” “哈,好友,我无恙。” 被佛剑分说搀扶着的剑子仙迹轻笑了一声,一副轻松模样,再看向始终被隐诛锖叶拦在身后的一众叶口月人,又是无奈叹息一声。 隐诛锖叶一声令下,叶口月人士卒止步,直至隐诛锖叶战死,也始终服从军令,未予上前。 “此战斩杀叶口月人一名执首,计划也算成功,离开吧。” “嗯。” 言罢,二人化光离开玄空岛…… 阿鼻地狱岛,轩辕不败负手而立,静待麾下传回圣外峰之战报,此刻玉佛爷走入,将一纸战报递上。 轩辕不败转眼看毕,信纸化作齑粉,面上神情却无多少变化。 “你之计划,未造成所想的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寂寞侯、燕霏実、素还真等人,皆是足智多谋之辈,魔界、东瀛、中原高手暗藏数不胜数,此计不成,尚有其他计划。” “如今,邪染之力被封,两境通道更被彻底阻绝,各方势力更视你为必杀对象,你还有何谋算?” “六方势力看似同仇敌忾,但他们的联合,脆弱不堪。” 轩辕不败冷笑着转过身说道“玉佛爷,本座知晓你素有野心,吾将吾之麾下部署交汝调动,汝可回归南域了。” “嗯?!” 玉佛爷,乃是昔日的南域罪人岛之首,与南域势力一场血拼之后,未占优势,自身受创来到中原,解放轩辕不败。 本有意收为己用,却不料始终被轩辕不败掌控的死死的。 而玉佛爷跟在轩辕不败身边,也见识了中原的身后底蕴,高手如云,心中那份骄傲也收敛了不少。 如今陡闻轩辕不败所言,不由意外。 “那你呢?” “轩辕今生,只求一败,放心,来日,轩辕不败,会来找你,取回我现在借给你的东西,哈哈哈哈!离开吧!” “哈。”玉佛爷闻言,冷笑几声,转过身,“你若再出现,玉佛爷可已非是如今模样。” “能给你的,本座,自有方法拿回。” “那佛爷,便等着,看你最后一步!” “尽情观看,尽情欣赏,然后,五体投地吧,哈哈哈哈哈。” 津渡关口在一众高手联手之下崩毁,邪染就此封入仙灵地界之中,而师九如应素还真、谈无欲之邀,暂居琉璃仙境,六方势力各自退去,战事暂时宣告结束,但各方势力之矛盾,只会愈发强烈。 那破灭山峦的一刀一剑,为世人所察,各方势力也皆暗自记在心内。 “一刀,一剑,看来是银鍠朱武和萧中剑了。”武都之中,玉梁煌听完麾下之人叙述始末,随即便推测出了两人身份。 “银鍠朱武?”燕霏実对于萧中剑自是不陌生,但从玉梁煌口中而出的一个陌生名字,引起了燕霏実的注意。 燕霏実发现不止一次的,玉梁煌展现出了对于各方势力战力情报的掌握,使得他心内不由猜想玉梁煌麾下是否还有一支不为人所知的势力,为玉梁煌收集着各方情报。 “异度魔界传说中的战神,英武骁勇,曾以赦天逆乾坤保住鬼族之地,但却也随断层坠落而长眠,看来九祸已找到方法将其复苏,如今银鍠朱武现身,代表着异度魔界更深层战力也随之破封而出,魔界将成大患,紫耀天朝一方,恐怕难以应对了。” “银鍠朱武实力如此强悍?” “全力施为,必不会逊色于现在的六祸苍龙。”玉梁煌敲打着椅子的扶手,陷入沉思“东瀛一方军神也始终没有现身,现在当务之急,是该增强武都实力了。” “军神,东瀛传闻中一骑当千的源武藏?”燕霏実眉头紧皱,武都一方终究还是缺少了一锤定音的战力,袭灭天来至今还不能暴露人前。 “至今探子也未能发现其人踪迹,或许为东瀛一方藏招。”燕霏実说道。 天狩浮阁内藏有东瀛机密,但江南春信尚未破解其中机关阵势,故武都未再有发兵动作。 就在此刻,少微走入殿内,奉上一封书信,禀报道“梁皇,这是东瀛一方遣人送来的战书。” “嗯?!东瀛一方的战书?” 玉梁煌接过战书,最先入眼的乃是署名——源武藏! 东瀛传奇人物,一骑当千之不败神话,于鳞羽之巅,约战武都之主,掣风悬武·玉梁煌! 。 第二百五十二章:拒战 东武林·天狩浮阁—— 真田龙政书房之内,除却真田龙政外,还多出一人,与真田龙政相对而坐。 神无月,或可称其为源武藏,扶桑无敌神话,享有“一骑当千”美称,统领东瀛最精锐的神风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年曾以一人之力斩杀三万鬼祭部众,也是东瀛阵营内玉梁煌最为忌惮的二人之一。 此刻,书房中的气氛,颇为微妙,在源武藏和真田龙政二人之间的书桌上,摆着一封书信,前番源武藏代表东瀛一方送出战书,约战玉梁煌,而桌上的书信,正是玉梁煌的回复。 谢邀,打不过,拒战,玉梁煌拜上。 一封信上只有十二字,可说简单至极,但是含义已然很明确。 源武藏喝了一口茶,细细观察着真田龙政面上的神情,他和真田龙政交情匪浅,少有看到这位东瀛太宰神情变化的时候。 就连当初灭亡鬼祭一党,真田龙政也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 而今的这封回复书,却让真田龙政的情绪,产生了些许细微难查的波动。 “此人,倒是直接。”真田龙政端起茶具,再度倒入二人面前空着的茶杯中,“能屈能伸,必要之时可以放下颜面,此人,难怪可以在短短时间内便成为一方巨头人物。” “接下来呢,你要如何,强攻武都吗?”源武藏说道。 “如果我要呢?” 源武藏看了真田龙政一眼,缓缓摇头“你不会,现在强攻武都,必要动用天狩浮阁,与武都大战,只会两败俱伤。” “是吾不会,还是你不愿?”真田龙政端起茶盏,轻嗅茶香后,缓缓饮下,“玉梁煌拒战,那便邀战一页书吧,另外散出消息,言玉梁煌之胆怯,损其声望。” “龙政,吾其实此番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源武藏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撑在推上,缓缓伏下身“你到底在等什么?你本可不用亲自过来,对你而言,真正的战场,还是在朝堂,无论是长宗我部还是岩堂,天皇陛下才应该是更为紧要的事;但你却来了这里,若说你是真想进行开疆计划,但你之动作,也并不积极,更多次阻止京极鬼彦的激进行为。” “想要终止两国战事,很容易。”真田龙政淡然道“联合国内各方国主,联名上书天荒,再废去岩堂,自可终止开疆计划。” “你既然有计划那为何?” “吾,只是为确认一事。”放下茶盏,真田龙政拿起纸扇,缓缓摇动说道“不过,吾如今已得到答案了,传递战书吧,这将是你在神州大陆的最后一战,相信你不会原因留下遗憾!” “最后一战?你?” 看着一扇遮面的身影,源武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而就在源武藏离开书房之后,书房的另一处门户打开,一道飘然潇洒的身影,缓摇折扇,风情万种。 “初次会面,花座召奴。” “太宰还是唤吾,莫召奴吧。” “如此就拒战,当真无碍吗?煌弟?”玉梁尚的眉头紧皱,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要说没影响,肯定是假的,但是源武藏,我确实打不过。”玉梁煌摇了摇头。 原本历史上的一页书对上源武藏的八柱山之战,一页书都拿返无归一没辙,最后只能自己逆转武学,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才艰难取胜半招。让现在的他去打,拿头打吗? 玉梁煌做过计算,现在的他,若要在短时间内和源武藏这个级别的强者抗衡,除非是找一堆龙脉快速养成九九登龙体,再或者,解封当初北宇赤皇镇封的邪兵卫之力,由于这层封印,他之实力,至今只能发挥出八成。 但若解封,固然能发挥完全,更可借助邪兵卫之力,但现在的他,无能控制,最后结果只会爆体而亡…… “兄长无需多心,楚霸虽雄,败于乌江自刎;汉王虽弱,竟有万里江山,素还真当初都能给欧阳上智当小弟,现在欧阳上智呢,坟头草丈矣,一时进退屈伸,自是无碍。” 玉梁煌说道“当前魔界银鍠朱武出世,战力再增,武都战力已显不足,吾需设法为武都增加战力,另外,关注轩辕不败,此人,必须死!” 释放邪染,险险导致局面彻底崩盘,轩辕不败这个搅屎棍必须死!不对,他是搅屎棍,那我们是…… “轩辕不败已有下落。”此刻,燕霏実开口道“根据情报,此人目前已返回阿鼻地狱岛,并未离去。” “嗯?!前往一观!” “是!” 异度魔界,魔界最末端的露城,又名朝露之城,迥异于火焰魔城烈焰弥天的情景,露城属性以冰为主,昔日魔界遭天灾异变击出一段断层,位于末端的露城险些断落,幸赖异度魔界战神银鍠朱武施以赦天逆乾坤保住鬼族禁地,以及袭灭天来拉住断层,魔界方得以保全现状,但鬼族势力也因此封印,直至今日。 朱皇再临,朱皇军再出,骁勇善战的鬼族加入,异度魔界迎来质变! “九祸,九祸,这段时日,辛苦汝了。” 红白相间的血色战袍,赤色长发随风狂舞,一道英挺威武,霸道超然,握着九祸的手说道。 “这……皆是九祸应为之事。” 返回异度魔界,再见熟悉身影,直至此刻,九祸方才放下心头重担,被银鍠朱武拥入怀中,未见抵抗。 “主君与女后阔别若久,温存自是应该。”一道阴沉的文士身影,就在这时自阴影中缓缓浮现“但,主君,阔别若久,你不觉得,应该为女后送上一份礼物吗?比如那个阴谋算计女后的轩辕不败,此刻,尚在阿鼻地狱岛上。” “阿鼻地狱岛,轩辕不败!”魔界战神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九祸,吾稍后便会回返。” “朱皇,还请小心!” “放心!你好好休息,吾会让算计他,付出代价!” 红光一瞬,人已消失无踪,此刻殿内,只剩下了那名文士和九祸。 “险象环生的感觉如何?”文士再度开口道。 “那邪气,吾有所感,恐怕,对吾等魔鬼邪三族,难有影响。” “哦?那你为何还要协助将之封印?” “现在的魔界,尚需资源,而不是一个死寂世界。” “魔皇降临,此地,终将如道境一般,尽归于吾。” 。 第二百五十三章:大战将启 天狩浮阁之内,一张书案,两道身影,相对跪坐,莫召奴放下手中纸扇,接过了真田龙政递过的茶盏。 “多谢太宰大人。” “你若是若太宰这个称呼不太习惯,称吾源五郎亦可。” “哈。”莫召奴轻笑一声,将已经饮空的茶盏放下,取出一封书信交到真田龙政面前。 “此番已查证,当年鬼夜母扰乱白狐国时,确有其它势力在背后推动。” 莫召奴口中的鬼夜母,乃是昔日白狐国的一桩灭国之灾。 许久以前,东瀛白狐国发生百年一逢的大旱灾,白狐国第五十四代君宇迎回鬼夜母祈雨,不料其别有恶心,白狐国再临覆灭危机,历经三代君宇,最后终于在五十七代君宇时以操动白狐刀法,配合祖祀狐像的绿眼之力,斩断其命脉,方才消弭鬼夜母之祸。 正因此劫,白狐国国力不复往昔,最终被幕府收服。 莫召奴与真田龙政会面后,前往东瀛查探当年白狐国隐情,发现覆灭危机并不仅仅只是史书上所记载的旱灾,而是类似病毒之物,导致白狐国百姓日渐癫狂,自相杀戮。 而在鬼夜母为白狐国第五十七代君宇所斩后,病毒也随之消失,史书只对此事一笔带过。 莫召奴此次深入白狐国中,遍揽诸多典籍,方才自其中看出端倪。 “鬼夜母,乃是青獠族,青獠族残暴无人性,喜好杀戮,但并无典籍记载青獠族有散播病毒之能。”莫召奴说道“另外,召奴还自白狐国的一些古物中,找到了一张画像。” “哦?” “画像之上,正是八岐邪神,传闻中东瀛百妖卷之首的妖物。” “果然如此。”真田龙政微笑着,从身后取出两物“这封书信,汝可手持前往到落日归乡,交给鬼祭一族现任主事之人,这幅画,你可送往岩堂出,相信以你之智慧,并不困难。” “召奴明白了,多谢。”莫召奴自真田龙政手中接过两物,转身离开。 梦中那处神社,到底有何意义,看来此事完结,吾还需再往一观…… 而在莫召奴离去之后真田龙政低声自语道“败退离开东瀛之后,你又会躲在哪儿呢,会在示流岛吗?只要不在东瀛,便随你去吧。” 阿鼻地狱岛,欲彻底断绝轩辕不败继续在神州大陆翻江倒海,玉梁煌、异斩魔弯、燕霏実、燕归人四人齐出,欲一战彻底解决轩辕不败,来到中途…… “这种感觉……” “是魔气。”燕霏実眉头微皱,摇着扇子,接过玉梁煌的话头。 此刻,天际一道赤色流星闪过,目标赫然正是阿鼻地狱岛。 “那是,一个人?”玉梁煌看着,脚步隐隐加快几分,“恐怕是妻……银鍠朱武。” “异度魔界的战神?”燕归人闻言,眼中一亮。 “想不到,他竟然会出手。”玉梁煌此刻,心中放下几分,但随后涌上的,是浓烈的观战兴味。 妻奴和轩辕不败,有趣了…… 阿鼻地狱岛中心,琰摩冥殿,曾见证地狱岛擒捉罪恶,铁笔判罚,肃公理正义;也曾见证群恶涌起,翻云覆雨,闹动江湖。 而今,整个琰摩冥殿之内,只剩下了一人,黑袍鼓动,狂傲姿态,睥睨天下。 “轩辕不败?!” 此刻,战神朱皇,英姿踏上,整个琰摩冥殿随之震荡,手握沙场无敌之刃——天炎斩风月,银鍠朱武,决杀轩辕不败! “想不到,最先来的,却是魔界之人!”转身,风起,地裂,对上魔界传说战神,轩辕不败面上不见惧意,只有兴奋。 “当日的那一刀,应该就是汝了!”轩辕不败看着银鍠朱武,眼中的燃烧炽烈战意。 “算计魔界,你该当为你之行为,付出性命!” “哈哈哈哈哈哈,文掌古今,武贯寰宇,天下纵横,唯吾不败,轩辕今生只求一败,见证那日圣外峰的一刀,吾便知时机来到了,魔者,通名吧!” “银鍠朱武!” “领教了!” 却见银鍠朱武一抬斩风月,杀光照眼,随意一划,刀气之威便可波荡方圆数十里;轩辕不败一运玄绝流之至极,双掌化一式,未露半分胆怯。 刀、掌碰撞一瞬,整个琰摩冥殿便已在刀气掌劲之下,彻底崩毁。 初招试探,皆感对方根基之深;却见魔气转眼之间弥漫天地,就在银鍠朱武再度挥刀一瞬,尽数敛纳刀锋之上,但见魔界朱皇一步迈出,便已和轩辕不败不过咫尺只要,满蕴魔元的一刀直斩轩辕不败首级。 刀劲破空,魔气携破灭一切之威能,转瞬即至,轩辕不败面如古井无波,掌运玄流轻抬,恰恰截击斩风月,旋即脚步错身,递肘再进,银鍠朱武似是早有觉察,同样脚下步伐变幻,出拳相对。 一瞬交互见,二人已是错身而过,荡荡余威横扫,草木尽毁,地裂石崩。 “轩辕不败,你之实力,值得吾认真对待。” “银鍠朱武,你能败吾吗,你,能吗!” 魔气、玄流同时运转,阿鼻地狱岛方圆百里,天象异变,如临末日之像。 不世狂人、魔界战神,阿鼻地狱岛上生死一决,谁可胜出?! “该死的中原正道,竟然敢登堂入室,杀吾部众!”玄空岛上,九幽回返,迎接而来的,却是麾下战死之消息,更得知是剑子仙迹、佛剑分说二人亲至,使得九幽记忆中的当年仇恨,一并涌上了心头。 “剑子仙迹,佛剑分说!”一瞬间,九幽心头怒火,便已然起熊熊。 “传令,召集人马,本皇要亲自出征豁然之境!” “幽皇,还请冷静!”袖权氏叶一旁劝说道“剑子仙迹实力不凡,更有佛剑分说、疏楼龙宿二人……” “袖权,你是要让本皇再退缩一次吗?!” 九幽看向袖权氏叶的眼中,涌现浓烈杀机。 当年叶口月人入侵,三教顶峰强势降临玄空岛,由于忌惮三教顶峰战力,逼得九幽不得已退让。 而今,类似的局面再现,九幽已在心内发誓,绝不退让! 三教顶峰也好,中原正道也好,九幽,势必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一瞬间,任何人都未发现,九幽的双眼,已然转为一片赤红,那是入魔的表征…… 。 第二百五十四章:轩辕今生求一败 阿鼻地狱岛,人魔两分立。 一者狂傲天下,名带不败,誓战天下高手;一者出身异度,号称战神,一报算计之仇。 初交手,掌刀相对互不相让,再交锋,平分秋色歌自震撼,拧立相对的两人心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算计魔界,今日,你将付出代价!” 不待言语,魔界战神杀念一起,象征沙场无敌的神兵天炎斩风月上燃起魔火,银煌朱武催动魔界之能化熊熊烈焰灌入刀身,霎时风停,一瞬风起,挥刀一斩赤焰相随。 转眼,轩辕不败起掌御风,化风旋倒转烈焰,同时肉掌覆盖真元,仰仗玄绝流功体之殊异,硬捍天炎斩风月刀身,起手回招足见武学精妙。 “有这般轻易吗?神雷一击!” 刀起熊焰,逆旋回斩,银煌朱武终究是异度魔界战神,乍见轩辕不败接招精妙,当即将借用对方风旋吹返之魔火凝聚引雷,雷光电掣之间已然变招完成,天炎斩风月霎时刀身缠紫雷,直杀轩辕不败而去。 “哈哈哈哈哈,好个魔界战神!” 不及赞叹,刀将临身,风火之狂引雷掣电,轩辕不败怒催玄绝流功体,殊异功体之能大幅度削减刀气威能,同时左掌凝元接刀一瞬跃起,右手回笼真元御风,激发黑紫气元化玄异之掌,正是——“暗日玄流!” 不过瞬间,刀招无功,轩辕不败跃空而起,掌催暗日玄流如泰山压顶,银煌朱武见状神色不变,握刀左手不见撤招,自身真元却是双分双流,右手一握拳便是又一招出。 “贯日神击!” 魔界战神一催气双流之能,贯日神击硬拼暗日玄流,左手刀旋神雷一击向上一斩,匆眼一过,人已双分而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肩上滴落的鲜血,脑中刺激的痛感,短短三招便负伤的轩辕不败狂笑不止,似是为终有人能击败自己而兴奋。 “你确实不一般,但要想赢我,不够,还是不够!” 七处死穴不破,轩辕不败不死,狂人人狂,不见胆怯,犹要再战。 在远处观战的玉梁煌四人却是无不赞叹。 “嗯……观此能为,确实堪为魔界战神……此等麻烦,六祸苍龙将会异常头疼。” 观战至此,燕霏実已有了大概了,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自己皇上,目光越发的有了兴趣……情报如此清楚,若无暗藏情报机关,便是…… “军师,在吾方没有决定性战力之前,如何针对这样的高手,可要军师好好谋划……” “这是一方面,但提升实力,从来都是根本,梁皇可有闭关之意……” “嗯……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二人交谈之间,轩辕不败、银煌朱武已然再度战在一起,吸取先前对手招式双发威力不减的教训,轩辕不败对战之间更为谨慎,运化步伐缠斗之间,且战且退。 “且试此招如何?” 缠战数刻,忽然间轩辕不败停步站立,踏步一震,引动周遭埋下的真元气息,化四方一击,四道玄流回旋冲击,正是暗埋玄流贯天之招自四方袭杀。 “八荒禁绝!” 与此同时,轩辕不败引八荒戾气,化禁绝杀掌从正面攻上。 先以四道玄流贯天自四方袭杀,出其不意,纵使招式双发也只能抵御四方招式,而正面一掌八荒禁绝则是后发接上。 “气双流??不问岁月任风歌!” 可惜,算对气双流之能,却料不到魔界战神尚有纳真神诀,银煌朱武假意一运双招,实则以纳真神诀纳化四道玄流汇入刀身,以气双流转玄流气劲引风旋卷动,加催风刀之能。 “不对!” 所幸八荒禁绝之招慢发一拍,轩辕不败心头警铃大响,乍见银煌朱武不闪不避,纳化己招加催威能,狂人要闪已是不及,只能强转攻招变守势,硬捍天炎斩风月。 “呃……噗!” 倍增的刀式,风刀一斩怒破八荒禁绝,轩辕不败难敌银煌朱武,但求胜之狂人竟是以一侧身体以避开死穴,任由魔刀入体! “抓住你了!暗潮风云绝天地!” 右手紧锁入体魔刀,左掌怒催风云之掌,轩辕不败近身发难出其不意,银煌朱武回掌防备,不及运起气双流与纳真神诀,双掌交接,风云玄暗掌气灌入自身经脉,催折身体内腑,更是直接被击退三步,手中斩风月亦从轩轩不败腹部抽出去。 数招相拼竟是两败俱伤,只是轩辕不败尚未狂笑,脸上便显现一丝错愕。 原来银煌朱武之功体圣魔元胎拥有三魂两体,一体负伤,可换另一体作战,伤势全无,此刻双体转换,再复全力,魔界战神已下最后通碟“下一招,将是终结!” “哈哈哈哈哈哈哈……应你之言。” 轩辕不败终将要败,却是神色狂傲,怒催武学至式,赫见风云卷动,乌云掩日,玄流暗能席卷整座阿鼻地狱岛,万法归一之招,映现神惊鬼怕之能。 “诛神灭道??万法无尽??天下归一??八荒穷极!” “气双流??纳真神诀??岁月弦歌乱风潮!” 纳化天地,气运双流,银煌朱武双催岁月弦歌乱风潮,同源同招合并倍增,一刀无尽,已破玄流归宗极式。 “银煌朱武,轩辕不败记住你了!” 伤而不死,轩辕今生求一败,一败之愿终得,赫见银鍠朱武招威爆发当口,轩辕不败冷笑一声,原来阿鼻地狱岛上竟亦留有雷火弹,霎时威能叠加,整座阿鼻地狱岛竟是陆沉海中,同时轩辕不败就此沉入了大海之中,只留有狂音回响。 “银鍠朱武,九泉之下,轩辕不败,等你,再战!哈哈哈哈哈!” 狂音回荡,重伤染血,气力枯竭之躯伴随整个阿鼻地狱岛沉入无尽海渊之内,求败之人,得遂求败之愿,终是今生无恨。 “嗯,轩辕不败,不错的对手。”银鍠朱武一收斩风月,随即看向另一处,残岛一块,方才的一瞬感应,此刻已是一片空荡。 “已经提前离开了吗?”银鍠朱武起身一跃,旋即返回魔界。 。 第二百五十五章:毒士 鬼才 玄空岛上,剑子仙迹、佛剑分说亲至,隐诛靖叶战死,引动九幽心头怒火。 昔日的耻辱,而今再在眼前一一浮现,当即决定叶口月人全军出动,先征豁然之境,再取不解岩。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再一次踏上玄空岛。 “幽皇,何必动怒,此时与正道死磕,并非上策啊。”头生龙角,神态羁傲的身影,映入九幽等叶口月人高层眼中,袖权氏叶、九幽皆是一愣。 “你是何人!”狼跋傩叶弯刀一瞬入手,冷声呵斥道。 却见来人缓缓拱手,俯身,对着九幽缓缓一拜道“魔龙祭天,见过幽皇。” “北川炼!”九幽咬牙吐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随即九幽抬手,一道掌劲拂出,却见魔龙祭天刹那之间遁入影中,掌劲过后,再度浮身。 魔龙祭天,昔日曾以淮域北川府之主北川炼之身份,辅佐九幽,在其辅佐之下,叶口月人以疾风怒涛之势席卷中原,先后挫败妖刀界、邪能境等多方势力,更在四曲狭道之战上,大破南海奇人卧江子领导下的正道联盟。 之后献上毒计,以百姓性命为要挟,逼迫以游击战术游走作战的正道正面应敌,后因三教顶峰介入,方才不了了之。 而后叶口月人势微,魔龙祭天随即离去,游走于北辰皇朝之间,更设计重创剑子仙迹,到现在还在剑子、龙宿二人的必杀名单之上。 “幽皇何必动怒。”魔龙祭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哼,魔龙祭天,再度出现,你是有把握吾不会杀你?!” “若是幽皇有此能为,魔龙祭天静待。”九幽座前,魔龙祭天负手站立,一幅安然若泰之姿,“吾此番前来,是想说,幽皇此时出兵,便是自取灭亡!” “危言耸听。” “哈?是吗?”魔龙祭天冷笑一声道“魔界、紫耀、武都、东瀛乃是现今最强的四方势力,四方牵制之下,素还真才能领导正道斡旋其中。但素还真有着大义之名在,紫耀、武都两方对正道而言,目前尚可算作盟友,而叶口月人,前番兵灾血祸才去不愿,此番对正道出兵,无疑自寻死路,若是引动正道、武都、紫耀天朝同时针对,那么叶口月人距离覆灭,便只差一战!” 异度魔界,朝露之城,自阿鼻地狱岛战胜回返的银鍠朱武回到大殿之中,却只见得一人。 一身蓝衣大氅,黑发束冠,半张金色面具遮住其脸容,只见其白玉般下颚如刀削,樱唇寡淡人情薄。 伏婴师,异度魔界术法师,同时也是朱武得力助手与军师,除却九祸之外,银鍠朱武最为信任之人。 “恭贺主君,得胜归来。”伏婴师微微躬身道。 “九祸呢?”银鍠朱武问道。 “见得主君归来,女后引起心中悲伤,加之多日疲惫,已下去休息了。” “悲伤?” 见银鍠朱武微微皱眉,伏婴师扶额,微微摇了摇头“吾之主君,终究还是不懂女人的心思啊。” “嗯?” “赦生乃是主君、女后亲子,滕邪郎女后亦视如己出,二者皆战亡于苦境,于魔族女后而言,麾下战死沙场乃是荣耀,但作为一个母亲,亲子、养子皆战亡,心中又如何不痛?” 说到这次,伏婴师略微走了几步,方才叹了一口道“先前魔界战事不利,又多有外界之人加入,女后为了魔界,对外自是不能示弱,如今主君复苏,女后自是可以好好宣泄一番心中悲痛了。” “吾……” 银鍠朱武有些沉默。 阿鼻地狱岛一战,已激起他心中豪情,他无意争霸,只想带着九祸,遍览天下风光,去挑战那些高手强者。 此番回返,他本有意带九祸离开魔界,就此游历天下,却不料…… “哎呀,伏婴想起还有事务未处理完整,就先离开了,主君还是好好安慰一番女后吧,这时的女子,最是脆弱啊。” “吾知道了。” 伏婴师离去之后,银鍠朱武旋即来到寝殿,薄纱之下的身影一如他之映像中一般,未见改变。银鍠朱武轻步缓缓,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拨开床纱,此刻的九祸已褪去脂粉睡着,相较平时的强势,此时竟是显得颇为柔弱。 “朱武,朱皇……”九祸呢喃着侧过身,脸颊正好与银鍠朱武相对,听着九祸的呼唤,朱武不知为何,心中忽是一松。 “九娘……” 就在银鍠朱武准备放下床纱离去之时,却见九祸眉头忽的一紧,再度吐出两个个名字“赦生、滕邪,抱歉,是我之故……” “……” 此刻,伏婴师所言,再度在银鍠朱武的脑海中回响起来,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爱妻,朱武默默转身离去。 若久之后,九祸自床上起身,而此刻,刚好伏婴师从阴影中迈着悠然的步子走出。 却见九祸眉头一皱,魔元一运,冥冥之中的一股异力登时瓦解。 “方才吾所做之梦,是你?伏婴师!” “不如此做,主君如何能有决心回归那个属于他的位置,对正道武都乃至苦境开战?” 伏婴师的大半张脸,都被面具遮掩着,此刻嘴角微翘,竟是看不出他在微笑,还是在表示轻蔑。 伏婴师还记得,当年异度魔界毁灭道境之时,银鍠朱武就不止一次的说过梦想中的生活。那一刻伏婴师便知道,自家这位主君,对于王位、对于争霸,并无多大的兴趣。 但,他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让吾昏睡,让我进入梦境,皆是你的计划?” “唯有如此,才能让主君短暂的兴起斗志。” “短暂?” “不错,无论是之前的轩辕不败,还是此次,对于主君而言,仅能升起一时之斗志。”伏婴师缓缓说道“皇者无情,而咱们的主君,太过有情了。” 说到此处,伏婴师转过身,看向九祸,缓缓拱手说道“女后,不知,您为了魔界,是否愿意献出一切?” 。 第二百五十六章:东瀛战书 “大事不妙啊,素还真。” 琉璃仙境,公开亭扯着一张信纸大呼小叫着狂奔进入琉璃仙境,而此刻,亭中,素还真、谈无欲、屈世途三人,正以兵棋推演当今武林局势,素还真执正道、武都一方,谈无欲执魔界、叶口月人,屈世途执紫耀天朝、东瀛。 几番轮回下来,素还真已是满头大汗,现今中原正道面临的局势,却远比棋盘上,来得更为复杂。 “秦假仙,发生何事?”谈无欲放下手中的兵棋,几个过手下来,他反倒是最为轻松的那个。 “是战书啊,东瀛一方让人送来战书,东瀛军神约战一页书,战书挂在公开亭啊。” 说着,秦假仙将战书递了过去,素还真接过一看。 战书却也颇为简单,直言一月后,双方约战,军神战梵天,东瀛胜,则就此退出东武林,撤军回国;东瀛败,东武林今后将成为东瀛国土。 “以东武林无数性命作为赌注,这……”屈世途看着战书,连连摇头“先前东瀛也曾约战玉梁煌,却被玉梁煌拒绝,如若不然……” “玉梁煌虽然如今称霸一方,但根基尚浅,名声损失不大,但一页书……”谈无欲见此,也是皱眉。 百世经纶一页书,中原正道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倘若一页书也拒战,那么只会中原正道乃是整个神州的势力,皆会受到重创,东瀛一方士气则势必大涨…… “但吾相信,一页书不会拒绝。”谈无欲转而说道。 “哦?为何?”屈世途问。 “因为此战,若胜,东瀛便会退兵,免去两地兵灾,拯救无数性命。”谈无欲一甩拂尘说道“一页书,从不缺乏战胜对手的自信,虽千万人亦往,这才是百世经纶的气魄。” 素还真放下书信,轻叹一口气“素某,亦是这样觉得,吾会将战书转交一页书前辈,一月之期,若是莫召奴未往东瀛,或许可以获取东瀛军神的相关情报……” “或许这封战书,便是莫召奴斡旋的结果,一战分出胜负。”谈无欲看着兵棋说道,“这对于我方来说,也是个机会,或可一探东瀛,设法逼出军神,一探其实力,嗯,武都前番折了面子,或可挑拨利用一番。” “玉梁煌非是莽夫,燕霏実亦是智冠群伦之人。”素还真摇了摇头,对于谈无欲的计划,他并不看好,但谈无欲所言,却是和他心意。 一页书的实力,招式武学,早已广为人知,而东瀛军神,他们却是一无所知,需知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才是…… 就在此刻,一封飞书飞旋而至,素还真掌化清风,稳稳拿在手中,却见信封上,写着四字——东瀛军神。 “东瀛军神?”素还真旋即打开,只见上面清晰写着,东瀛军神有关的情报。 东瀛军神源武藏,本名神无月,出自东瀛神一族,乃是是武学奇才中的武学奇才,掌握多般功法,甚至可一掌之内蕴含一百八十种不同内劲,习有返无、归一两大神遗一族绝学。 返无可分析对手力量,再以与之完全相反之内劲,将之化除,不只是无形掌力,而且有形之物也可化掉。 归一,乃是进攻的一式,变化多端,一掌带有数百掌的变化属性,且由无数不同诡异的细长内力所成,而每一道气劲又不同,或阴或阳、或刚或柔,更掺杂五行之变、八卦之分,千变万化,纵要抵御也难以抵御。 “最后的署名是……何足道?”素还真将全信阅毕,看着最后的署名,陷入疑惑,“此人又是谁,目的为何?” 东瀛军神的战力情报,虽非十成隐秘,但能了解到如此透彻之人,必然稀少,更何况传书中还直言道出了军神的另一个身份,其真实身份——神无月。 “素还真,你觉得这份情报,是真是假?”谈无欲随后看完,问道。 “真假,素某一时难断,但素某相信,有一个人,肯定明了。” 异度魔界,朝露之城,暗室书阁之中的伏婴师忽感一阵剧烈震动,伏婴师旋即眼前一亮。 “这种气息,是昔日鬼族封印解破?” 当初魔界受天雷所击,银鍠朱武以一己之力保住鬼族之地,随后陷入沉睡,鬼族之地的鬼族精锐也随之陷入沉眠中,如果银鍠朱武不愿,鬼族战将精锐们,将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无法作为魔界战力参战,但如今的震荡,无疑已是说明,银鍠朱武已经再度开启了封印。 “想不到,主君竟然能为了女后……”伏婴师旋即重新拿起面具,戴在脸上,“那么,未来……哈,鬼族诸位将军解封,吾该前往祝贺才是。” 露城之外,血色弥空,铁甲碰撞之声,回传天际,一步一踏,天地皆惊,异度魔界最强之军,银鍠朱武亲卫军——朱皇军,伴随鬼族封印破除,再现尘寰。 而在朱皇军军列之前的,尚可见四道强悍绝伦的身影…… 就在银鍠朱武解除鬼族封印,鬼族精锐大军苏醒之时,烟波浩渺之上,正在对弈的苍、蔺无双二人,随之感应到天象异变。 “这种感觉,是异度魔界……银鍠朱武……” 当年的道境玄宗,便是覆灭于异度魔界之手,当年的玄宗宗主便是和银鍠朱武以及另一名魔界高手——狼王补剑缺交手,最后羽化。熟悉的魔界气息,这种感觉,苍今生都不会忘却。 “银鍠朱武,如今此人现世,苍生又有浩劫。”蔺无双看着好友,缓缓道。 银鍠朱武,魔界战神,方出现,便击杀了轩辕不败,如今这势可参天的魔气,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像是好事。 “对抗魔界,乃是玄宗之天命,亦是苍之天命,吾虽死无悔。” “吾会助你。”蔺无双说道。 “好友……” “这天下,亦是云人想要守护的天下,也是蔺无双的责任。” 再度念起那个称呼,蔺无双眼中闪过一抹怀念色彩。 练峨眉,不知你前往海外求医的情况如何…… 。 第二百五十七章:何足道哉何足道 “所以说,梁皇也是收到此人书信,方才拒绝了东瀛的约战?甚至书信来到,还比东瀛一方的战书更早?” 武都之内,素还真一访玉梁煌,求证传书所言。素还真心里明白,以玉梁煌之智慧,绝不会一纸飞书的言辞,便如此谨慎选择拒战;玉梁煌拒战的背后,必然有着让决定性的,可以让他肯定军神实力的情报。 “何足道哉何足道,乃是孤皇军师燕霏実之好友,常年隐居修书,直到前段时日送出这封信,我也才知道此人。”玉梁煌紧蹙着眉头说道“在接获飞书之后,武都也随之展开情报网探查,未得全貌,只有四字可以形容,深不可测。” “竟是如此。”素还真微微点了点头“劣者明白了,多谢梁皇,未知这位何足道先生隐居何处,素某是否有幸一见?” “军师曾将路观图交吾,但近日战事紧急,也未得空隙前去拜访,稍等。” 随后玉梁煌回转将路观图取出,素还真阅览一遍之后,便将之交还。 “素某已然记下,多谢梁皇。” “哈,久闻素贤人过目不忘之能,近日孤皇有幸见识了。” “梁皇谬赞,请。” 此番造访武都,素还真首要之目标便是确认飞书上情报之真假,如今他心内已有七八成之把握,最后一两成,便是在那还未见面的何足道身上。 事关一页书,素还真自是不敢有半点大意,离开武都之后,根据脑海中之路观图指示,前往何足道隐居之所——鸾坡凤沼。 鸾坡凤沼,漫川枫红,却见枫林之内,一片静湖,湖中一地小岛,岛与岸边,仅以一根独木横架,作为往来之通道,素还真凝元于双目远眺,隐约可见岛上一处草堂茅屋,门外正有一人手持扫帚打扫。 “清香白莲素还真,特来拜会先生。”以元纳音,声音广传,此刻却见草堂之前打扫之人手中动作一停,将扫帚放在一旁,一跃而起,竟是不以独木为桥,径直越过湖面,来到素还真身前。 高手…… 仅眼前之人,轻松飞跃半个湖泊这一分手段,素还真便对眼前之人实力,有了一个初步评断,这是一个放在武林中,也可称得上一流高手的人物。 再观其相貌,浓眉大眼,黑衣玄袍,风度翩翩,眉宇之间,有显露几分遍揽人世的沧桑之态,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块顽石,倔强,坚定。 “壮士,素某求见何足道先生,还请代为转达。”素还真对着眼前男子微微拱手道。 “先生外出未归,但有两句话让我转告给名为素还真之人。” “嗯?” “第一句,武学逆练,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第二句,鬼族破封,魔界发兵,正道有危,速作应对。” “这……素某明白了,多谢。” 那男子点了点头,随后又再度纵身越回草堂之前,拿起扫帚继续清扫。 “能让如此高手跟随,此地主人当更是不凡。”素还真转过身,“下次再来拜访,先处理魔界之事。” 不过,为何他又如此肯定,魔界之目标,会是吾方? 琉璃仙境之下,岘匿迷谷之内,今日飘散着阵阵药香。 自从有了阿九之后,慕少艾倒是很少亲自捣药了,按照药师的说法,有了童子还要亲自动手,这显得他这个苦境神医很没牌面。 但偶尔,当慕少艾研制新药之时,他还是会亲自动手的,新药药性不定,药师终究是怕药中毒性,伤到了阿九。 “少艾,素还真又给你写信了。”阿九说道。 “写的什么?”慕少艾看也没看,只是盯着眼前的药,拈起一点粉末,送到了嘴里。 “他说,琉璃仙境恐怕有兵灾,担心殃及池鱼,让你先出去避一避。” “哈,这个白莲奸,想要本药师帮忙,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果然,穿的白白净净的人,切开里面,都是黑肚黑肺黑心肝。”慕少艾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谁叫老人家我认识了这么一个损友,刚好最近练了《哭皇天》,上去吹一吹,超度了那些邪魔外道,也算是功德无量。” “少艾,你一个大夫,讲什么超度……” “武力超度啦。”慕少艾拍了拍阿九的头说道“一页书、佛剑那群佛门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啦。” 二人说笑间,慕少艾已将面前的药罐封好,让阿九抱着“少艾,这个是什么,许久没看到你研制新药。” “受一个人委托研制的药物,我感觉很有趣,所以应下了。”慕少艾摇着头说道“阿九,我和羽仔都会去帮忙,你等会儿带些东西,去朱痕那边住几天,等结束后我和羽仔来接你。” “好。”阿九乖巧的点了点头。 慕少艾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一如往常。 慕少艾清楚素还真的为人,素还真书信上让慕少艾暂避,标志着即将到来的危机,堪称恐怖,甚至有可能祸及到翠环山下的岘匿迷谷,所以素还真才有此信,他是真心不愿好友卷入其中。 但一声好友,这么多年的交情,慕少艾又岂能弃你素老奸于不顾呢…… 异度魔界,露城之中,银鍠朱武、九祸、吞佛童子、任沉浮、伏婴师五人齐聚一处,面前摆放的,正是现在的神州大陆势力分布图。 “无论是正道、武都,还是紫耀天朝,皆是吾魔界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虽说银鍠朱武的本来意愿,更像是为九祸出气,但对外,自然不能这么说。 故伏婴师还是以魔界大义为表面目的,宣之于众。 “任沉浮。”此刻伏婴师偏过头,看向任沉浮道“女后言你智计不凡,曾一度周旋谈无欲、慕少艾,后计赚叶口月人,成为朱皇复苏之关键,此战你有何建议?” “这……属下斗胆建言。”说着,任沉浮的手微微挪动,指向地图上的一处“武都战力虽众,却无可匹敌朱皇之对手;与我方而言,紫耀天朝有六祸苍龙,正道有一页书,若是二人联手,对于魔界便是威胁,不如先破实力相对松散的正道,瓦解双方联盟可能,朱皇、女后,以为如何?” 。 第二百五十八章:战神 “伏婴,吾有一事。” “主君请说。” “为何要分兵而进?却不是汇聚兵力于一处?” “杀上琉璃仙了,擒杀素还真,主君一人便可,但伏婴相信,作为正道第一人,素还真陷入危险,正道必然有人出手相助。”伏婴师那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翘起“有一计,名为围点打援,正可以吾方兵力优势,正道连根铲除。” 清圣之地,身在红尘中的世外仙境,今日,却见魔气卷风云,邪氛笼乾坤。为扫平魔界前行之障碍,为雪第一、第二魔殿无数战将魔兵之仇,鬼族精锐之军朱皇军兵围琉璃仙境。 “杀!”天炎斩风月,一斩风月杀气凌,异度魔界战神——银鍠朱武亲至琉璃仙境,麾下朱皇军将整个翠环山围得水泄不通,朱皇单刀踏山门,目标只在一人,也只为杀一人。 “清香白莲素还真,今日,终将饮恨!”不欲多言,但见皇者一步踏前,浩荡魔元倾泻而出,尽付一刀斩落,直斩素还真。 “想要素某之性命,只怕未有那般轻易。”但见素还真拂尘一甩,催动不凡掌功,三分刚七分柔,巧化朱皇刀劲,虽退三步,却是毫发无损。 “能接下吾一刀,那便再来。” “素某,领教魔界战神威能!” 但见素还真拂尘一卷,身后紫焰剑随即出鞘,与天炎斩风月交兵一处,魔中皇,人中圣,源源不断溅射迸发的刀剑残劲,洞穿整个琉璃仙境,二人战不多时,琉璃仙境已成一片废墟,残破不堪。 十余招过,银鍠朱武已然洞悉素还真之能为,再提魔元,斩风月上魔气凝刀势,破风破空,气势骇人,“一斩风月人不留!” 一斩风月,赤刀如然血,魔息笼罩,强悍刀流径直落下一斩,素还真眉头一凛,手持剑,掌推剑,横拦银鍠朱武一式刀招,却闻惊爆一声,琉璃仙境彻底崩毁,素还真难以尽消此招威能,足陷大地,整个人被银鍠朱武按着,一刻不停的向后退去,嘴角也不控制的呕血。 就在此刻,天外一道掌劲,落入素还真体内,素还真气息一续,退势顿止,更见紫焰剑上剑光凝现,正是—— “剑挽天华!” 一剑天华舞,剑气反逼,却是难破银鍠朱武身上无形气罩,此刻再见一掌按下,银鍠朱武右手持刀再攒雄劲破剑气,压制素还真,左掌一运沛然魔元应招,以一敌二。 一招之后,烟尘滚荡间,却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同时倒跌退步,嘴角处,皆可见得一抹血色。 “谈无欲,你怎会去而复返。”素还真看着黑衣身影说道。 “自然是想来看看魔界战神的斤两。”谈无欲一副浑不在意之状,抹去嘴角血迹之后,寒光一闪,凤流剑入手。 日月合流,一战魔界战神。 “素还真、谈无欲,你们二人,一起来吧!” 斩风月轻划,以一敌二,魔界战神浑然无惧,就在此刻,现场再闻诗号声响,一道剑气,破重围,赫见一人,持剑越千里,剑气横过,恶魔无赦。 “天无私意,伐无私刑;罪剑问生,天谴判死!” 诗号声落,最后的余剑之威,银鍠朱武横刀一转,斩风月、天伐剑,魔刀正剑碰撞铿锵数声,问天谴趁机借力,与素还真、谈无欲二人并立一处。 “剑者,通名来!” “罪剑·问天谴!” 魔气参天,琉璃仙境战事起,而在琉璃仙境之下,两道身影,一把二胡,一支唢呐,飞羽过处,寒刀取命,魔兵尽亡,难挡前途。 “羽翼,白衣,刀者,你便是斩杀元祸天荒之人。” 忽来沉闷一语,羽人非獍、慕少艾二人前往支援的道路上,赫见一阵魔风卷过,出现一人。 蓝发蓝面,手提烈风戈,剽悍强大的气息,展露无遗。 “看来是个硬茬子。”多次和魔界的交手,慕少艾对于魔者已有了相当见识,眼前出现之人,无疑是真正的魔界高手。 “小心。”羽人非獍说道,同时脚下上前迈出一步,寂灭刀转瞬入手,一瞬白羽荡空,漫天飞羽之中,六翼展翅! “有趣,有趣!朱皇麾下四天王——阎王厉·暴风残道!”烈风戈动,魔风起势,直指羽人非獍,“领教,你之快刀!” 此刻,暗处,却见金叶飞出,直取慕少艾,却为慕少艾觉察,银针贯空,尽数拦下,此刻暗处一道杀手身影,一闪而过。 “血雨落潮,慕少艾,你之对手,便是我了。” “连脸都不敢露的货色,也敢挑衅本药师吗!” “哈哈哈哈,你会知道,死亡的恐怖!” 荒野之上,卧江子、银狐、傲刀青麟三人察觉琉璃仙境之变故,亦随之前往琉璃仙境支援,就在半途中,卧江子脚步一顿,叶扇翻动,术火引燃直窜林间,一瞬无数惨嚎声响起。 “伏兵?!”银狐眉头一皱,转瞬红狐刀入手。 此刻,三人眼前,却见一道熟悉身影。 “冶云赤天埋丰城,寒风余吹掩天辰;烛明九幽阴萝甚,邪狂翳囚噬煌燊。卧江子,银狐,还有,吾之兄长啊,久见了!” 步惊尘,邪威凛,邪凰之音回荡林间,此刻窸窸窣窣,尽是叶口月人大军,目标只在一字——杀! “九幽,你,为何在此!”卧江子眉头一皱。 “本皇,为何不能在此呢?”九幽冷笑一声道“魔龙祭天说的不错,素还真有劫,你们必然会前往支援,只需伏兵于此即可,今日,你们插翅难逃了!” “是吗,可吾,却不这般认为啊。” 熟悉的剑气,直逼九幽,九幽旋即一运邪帝绝学,剑气消弭,邪气归无,九幽眼中,凝重万分。 “这种气息,是武痴绝学,蜀道行死后,竟然还有武痴传人存世?!” “空山聆佛论,谷开见风云。残峰悟禅天,声啸日月巅。”却见来人,手戴武痴手套,身配天之神剑,一步一语,剑气随发,凛然侠风,荡尽诸邪。 “武痴传人,空谷残声,幸会!” 。 第二百五十九章:武痴传人 久远之前,邪帝乱世,创翼、兽、虫三族,大军征伐,意欲称霸苦境;却为绝代宗师武痴所阻,二人三战天外南海,邪帝野心雄图最终化为泡影,武痴、邪帝两脉宿怨自此而始。 武痴死后,除却正统一脉,亦留下招式心法,让后世传人追寻其武学,发扬以武济世的精神,这些人统称为武痴传人。 后武痴传人中,有阴谋者欲收集全部武痴绝学,遂以对抗叶口月人为名,召集武痴传人留名,暴露武痴传人存在,使他们成为众矢之的,损失重大,以至于最终叶口月人真正降临时,武痴传人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而在武痴正统传人蜀道行战死于邪兵卫之祸后,九幽本以为已于天下绝迹,此刻方才忆起。 当年武痴传人留名石壁之上,有一人自始至终,皆未现身,那个名字,赫然正是——空谷残声。 “想不到蜀道行之后,武痴传人中,还有汝这等人物,不过,恐怕也只剩下汝这等人物了。” 却见萧中剑缓缓拔剑,天之焱遥指九幽“侠道不绝,侠心不绝,武痴一脉的精神,便会长存天地之间。” “那就让本皇,看看你这空谷残声,比蜀道行如何,武痴绝学,汝又学到了几成!” 九幽口中的蜀道行,乃是武痴一派正统传人,真正承接武痴精神,并将之发扬光大的一代侠刀,九幽数次与之交手,皆未占得上风。 “幽皇,自会如愿!” “那便来吧!” 武痴邪帝,亘古宿怨,赫见九幽前踏一步,掌运无尽邪能,如刀劈下,分毫不留余地,出手便是杀招。 反观萧中剑,反手提剑,神剑泛寒光,一接九幽杀招,随即左手并指化招,再与九幽数回过手,未见高下。 “三阴燎原!” 纠缠数招,九幽面上更见凛然杀意,气灌双掌,邪威动天,凛凛邪气化三团邪火,焚寂之招挥手而出,三团邪火,同取萧中剑上中下三路要害。 面对邪帝绝式,萧中剑自是不敢掉以轻心,气运丹海,正气浩然一现,但见字诀流转,似虚若实,若实似虚,同挥三道剑气,却是虚实相应,变幻难测,正是武痴绝学——虚字诀! “虚藏万象!” 三剑会三阴,武痴战邪帝,却见两招同消之时,藏剑之招,骤然而现,凌厉剑气破空直击九幽,九幽虽是及时应招,但突然之间,左掌已现血痕。 此刻,再见萧中剑手中剑锋一扬指天,沛然气芒再引,再运武痴绝学。 “虚无玄踪!” “幽幻九玄掌!” 邪帝、武痴,绝学再撞,皆是互不相让,但二者冲突之间,隐隐可以看出,九幽始终处于下风之中,但邪帝武痴之争,不容他人插手,故叶口月人其余人再度加大攻势,围困卧江子三人。 银狐、傲刀青麟、卧江子三人,对上叶口月人四员执首,以及叶口月人兵马,卧江子虽有异法奇术,奈何四员执首,本就是不凡的高手,更有杀之不尽的叶口月人士卒,乱战之间,已显得难以维持。 就在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为削弱卧江子一方战力,叶口月人后军随即启动针对翼、兽、虫三族的控制机械,霎时只对翼、兽、虫三族有效的无形声波回荡,直刺银狐脑识。 银狐虽是根基不俗,但动作仍是不免受到牵制,动作滞缓,战局转眼已落入下风之中。 “零·天外飞霜!” “定天式!” 若是此等战况,狼跋傩叶还是无法取胜,也枉负叶口月人初代执首之名了,二人极招交对,银狐见红败退,更因伤势之故,再难抵抗声波,隐约有受控倾向。 “傲刀诀!” 见此状,傲刀青麟挥刀一斩,傲刀一脉家传武学出手,奈何眼前对手更见强悍。角弓氏叶手中弓刀一转,更为凌厉之刀风无形无影,傲刀诀转瞬被破,傲刀青麟更是添创多处,血流不止。 主上、挚友,皆受重创,卧江子分心一瞬,权舆璚叶、袖权氏叶同时落招,强威盖压,卧江子叶扇抛空,双掌应敌,奈何根基不足,难以以一敌二,反被逼退,腑脏顿受重创。 就在危急之刻,天外一剑,剑气如雨,笼罩林间,逼得叶口月人众将不得不抬手应招,为卧江子等人,挣得一瞬喘息之机,而九幽与萧中剑之争,亦在这一刻,稍顿半息。 “这是,武痴绝学,地字诀!”察觉来招,九幽面上更见惊异之色。 “不错,正是地字诀,九幽,久见了。” 一瞬,风起,一人,迎风而来,熟悉的身影,映入九幽,卧江子等人眼中! “啸引九霄伏龙起,愁披天地剑霜吟,今朝鹏翼盖古今,一论侠刀蜀道行!”这肯定是假的,早就凉透了的。) “青梗冷峰之内,还是尚无动静吗,墨尘音,你之耐性,倒是令伏婴师意外了。”翠环山下,朱皇军包围的水泄不通,若不是伏婴师示意放行,纵然是问天谴,也绝难闯入现今琉璃仙境的战局。 “军师,有情报传来。”此刻,一名士卒跑上,将手中书信递上,“这是最新的战报。” “嗯?” 伏婴师接过书信打开,上面正写着叶口月人出手,拦住卧江子等人一时,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嘲讽。 “不错,还算是有些用处。”伏婴师旋即画符为令,却见一道湛蓝色的符咒在空中化形,随后消散。 “武都、紫耀天朝一方,还无动静吗?” “无,这两方势力似乎并无出兵的打算。” “如此,那就还剩下两方。”伏婴师以墨笔沾赤墨,随即挥划,但见一幅地图上,两处红点正往琉璃仙境赶来。 于此同时,前往琉璃仙境的山道之上,异度魔界四天王之一晦王,手持魔晦刀,一夫当关,拦截即将到来的援军,此刻骤闻诗号声传,晦王随即只感一股强烈威压来袭。 “天理无私,定纷止争,赏存慎法,罚加奸令。” 。 第二百六十章:四天王 银鍠朱武为鬼族之主,统领着鬼族精锐之军,而在其下,则是魔界四天王,其中三人,皆有匹敌一方雄主之能为,独有晦王,敬陪末座,与其余三人相差甚远。 虽然银鍠朱皇常称其为得力臂膀,但晦王始终不得其余三人之认可,三人对他颇为轻视,也因此,晦王与其他三人不睦,更在心内憋着一口气,誓要立下功劳,证明自己。 而近今日,御法剑出,魔晦刀现,晦王守关,对上孤身一人的法门教祖殷末箫,决意斩杀眼前强敌,献与朱武帐前。 法门灭亡后,殷末箫便开始追查真凶,纵然六祸苍龙将痕迹抹除的颇为干净,但殷末箫终归是一代教祖,层层盘剥后,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六祸苍龙身上,奈何战事紧张,六祸苍龙身兼对抗魔界之责,殷末箫只得暂时将私仇按下。 此番得知魔界出兵琉璃仙境,随即急急赶来,欲援素还真。 “想要支援素还真,就先将性命留下!” “魔者,狂妄!” 一段时日的修养,双子峰上的根基损耗已然无碍,殷末箫剑揽寒光,再展先天高人之姿。 “杀!” 一声杀落,魔晦刀出,魔者一鼓魔元,刀威再强数分,横扫竖劈,招招狠辣,势如狂涛拍岸连连不绝斩向殷末箫,却见殷末箫沉身不动,却是以不变应万变,御法剑起引正气,浩然之气充盈周身,堂正之剑轻拨魔者掌中刀,尽显游刃有余之姿。 “喝!” 数招过手,晦王已知对手不凡,再提魔功,眼中残虐杀意一闪,刀势瞬变,步伐矫健轻灵,刀锋割金断石,处处不离要害所在,然而,就在魔者变招一瞬,殷末箫已然觉察破绽。 “魔者,只有如此实力吗?极法无私!” 一瞬战机,赫见殷末箫一改守势,沛然正气尽数纳于御法剑上,凌厉锋芒,直取对手攻势破绽。 “呃!” 勉力一挡,却是难抵败势,晦王连退数步,俯身吐出一口鲜血,眼中凶光更甚,但此刻,御法剑已然快攻逼面。 “天法定一!” 对手既显败像,有意驰援的殷末箫自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极招再度出手。 “破天击!” 一招之搏,晦王不顾体内新伤,五指紧握魔晖刀,源源不断的魔息覆盖于刀身之上,更催魔刀威能,旋即一刀出手,迎上御法锋芒。 电光火石一瞬,终是魔不胜正,刀剑交并一刻,仅仅僵持刹那,魔息尽散,晦王随即连连退步,留下深深足印,停步之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此刻,再见寒光一瞬,魔晦刀断,法剑断恶封喉,猩红喷溅大地,晦王——败亡! “速往琉璃仙境!” 轻拭御法剑后,殷末箫再提几分速度,赶往琉璃仙境。 而在另一处战场,六弦之首·苍、云飘渺·蔺无双,对上魔界战将银鍠黥武,以及四天王之中的女杀将·华颜无道。 “想不到,当年一战之后,玄宗余孽竟然还留存于世。” 华颜无道,身着精致华丽的性感战甲,一具铁面头盔遮掩大半面容,手提一把恶露天斧,看上去性感非常,又危险非常。 当年魔界与玄宗大战,华颜无道自然也有参与,和苍等六弦四奇也交手数次,由于恶露天斧可破道家法力,华颜无道向来冲阵无阻,斧头下,尽是玄宗道子之血肉冤魂。 如今,苍再度对上华颜无道,随即便忆起昔日之战,平静表象之下,是熊熊燃烧之怒火。 “六弦之首,苍,汝似乎是叫这个名字,玄宗六弦四奇十道子,今日,还剩几人?” “哪怕只余苍一人,诛魔卫道之心,不改!” 一掌按下,道流横扫,华颜无道持巨斧,破道罡,举重若轻,此刻,苍之拂尘一荡,白虹剑出影无踪,破取道罡一掌的华颜无道眼前已无白虹踪迹。 但华颜无道终归是沙场宿将,赫见魔光一涌锋芒现,听声辨位,旋即便是恶露天斧回荡破空,骤然带起剧烈风啸,逼出白虹剑形,白虹剑随即被一荡而回,却见拂尘一扫,卷住白虹,剑柄落手,苍一运玄宗奇步,挥剑一斩。 “不差!” 一声不差,却见华颜无道再一次挥动恶露天斧,以力破巧,以魔功破道法,一击斧、剑相撞,苍竟是力弱一筹,稍退半步。 “恶露杀道!” “天越白虹!” 极招一会,胜败难分,唯剩再战。 另一边,蔺无双对决银鍠黥武,肃杀气氛,枪光剑影,交错数合,意不在生死,只在试探。 银鍠黥武,乃是鬼族,半脸有艳红色的蟒龙纹,乃银蟒与龙的结合,为银鍠朱武之养子,深得朱武喜爱,甚至将自身兵器银邪枪赐予银鍠黥武,与吞佛皆属异度魔界之中的异端。 “魔者,展现你全部之能为吧。” “你会见识!” 试探数招已过,蔺无双、银鍠黥武同提真劲,却见银鍠黥武却是先发制人,银邪瞬动,原地只留一道残影一闪而过,再现身时,枪锋已落蔺无双身前半尺,却见明玥一舞,剑气贯啸,一阻魔枪锋芒,蔺无双再运掌势,转手便是反击之招。 一瞬剑光,一瞬枪影,魔与道,一者快若奔电迅猛,一人散若浮云百变,锵然之声回荡不绝,银鍠黥武神色肃凛,紧咬着嘴唇,只感对手异常难缠,但越是强悍的敌人,但于银鍠黥武而言,越强的对手,方才越能证明他之价值。 琉璃仙境之上,素还真、谈无欲、问天谴三人一对魔界战神,鬼族之皇,僵持之战,已越百合,纵是三人配合,强招迭出,奈何眼前对手,实乃前所未见之强敌。 百招碰撞,三人连连负创,已近气空力竭,反观银鍠朱武神态自若,魔刀再起,又见强招逼命而至,素还真三人联手一挡,纷纷退败,伤上添伤。 “今日之战,银鍠朱武,会铭记!一睨苍天斩风月!” 气纳斩风月,最后一式即将落下,就在此刻,翠环山下,杀声骤起,箭如雨下,竟是武都、紫耀天朝两方势力,合围而至! 。 第二百六十一章:牺牲 琉璃仙境,已成废墟一片,素还真、谈无欲、问天谴三人以三敌一,银鍠朱武气吞三强,稳立不败之地,就在朱武缓缓抬刀,就要终结战局之时,翠环山下喊杀声起,却是武都、紫耀天朝两路人马合围而来。 伏婴师坐镇中军之中,听闻耳畔杀声,面具之下的脸,仍是泰然自若,却见咒术师指沾灵力,挥划之间,一张面孔已然浮现伏婴师眼前。 “紫耀、武都若是大军出动,必然无法逃脱魔界耳目,此不过是偏军,却不知,阁下可能挡得住。”伏婴师看着术法幻镜中的人说道。 “吾不会让朱皇失望!” “那伏婴师,便期待,四天王之首,再展雄才了!” 旋即,幻镜瓦解,朱皇军随之而动,却见军中,一道黑衣潇洒的身影,挥荡军旗,朱皇军结阵对敌,守势若高山坚石,坚不可摧。 就在此时,武都、紫耀两军军阵之中,八津蛮、燕归人同时杀出,一刀一枪,横破军阵,朱皇军之防线随即被撕裂出一个缺口,而这,尽入伏婴师眼中。 此刻,咒术再动,却是传音琉璃仙境之上。 “吾的主君啊,人已入彀,是该着眼正事了,一招,由他们退去吧,接下来,便是该设法将武都、紫耀天朝之援军留下。” “嗯!” 魔心传音,却见银鍠朱武再运斩风月,魔威浩浩,身后随即映照出一道银鍠朱武的高大虚影,更添威势。 “一任天风蔽月明!” 魔刀再落,沛然魔能怒啸而出,竟是灭世之威,素还真、谈无欲、问天谴三剑同出,三剑锋芒耀天,汇成一股无匹剑流,迎上灭世之刀。 只闻崩然一声,剑气崩毁无形,刀劲余威其势不减落下,三人同受重创,倒飞而去。 而三人也捕捉一瞬之机,借倒飞之力化光逃走。 银鍠朱武也不追赶,转身,自翠环山高峰之上一跃而下,天炎斩风月光芒炽烈,目标直指武都、紫耀两军。 “燕去燕返燕归来!” 此刻,却见一人手握孤问枪,飞身腾空,一枪舞三式,燕去、燕返、燕归来,高空之上枪刀会,三式交错,凶险非常。 感受着斩风月上传来的不俗力道,银鍠朱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随后,猛催力道,较力之争,魔功提纳,燕归人竟是被一刀自半空中斩落尘土之中。 银鍠朱武这一刀,大大提升了朱皇军之士气,但同时,武都一方士气也随之衰落了下来。 燕归人曾号称中原战神,后加入武都,更是得众人信仰爱戴,如今不过数招,便被眼前之人自半空中打落,对于武都的士气自然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此刻,天际,但闻九霄一声龙吟,两道光影,竟是金龙、紫龙同时越空,直取银鍠朱武。 “来得好!” 银鍠朱武足踏大地,双手高持天炎风月斩,一瞬,锋芒参天,魔界朱皇独战双雄,一刀落,金龙率先溃散,紫龙仅僵持一瞬后,便也随之消散无形,赫见刀气余威,一分为二,直直斩向两处。 “朱武,够狠!”密林之中,玉梁煌舞动将军令,接下银鍠朱武之刀气,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出数丈。 “银鍠朱武,果然是朕之大敌!”另一处,六祸苍龙袍袖一卷,卸去刀劲,身若泰山不动,稳固非常,但眉宇之间,也可见得凝重之色。 “军师,武都和紫耀天朝开始退军了。”一名朱皇军士兵禀报道。 “传令前军,追杀五里即可。”伏婴师缓缓起身说道“武都的燕霏実、紫耀的寂寞侯皆非无谋之辈,若是超界,恐怕主君的初战,便不那么完美了。” “是!” 就在伏婴师起身之时,银鍠朱武亦在众军簇拥之下返回。 “恭喜主君,初战得胜,素还真难逃杀网了。”伏婴师微微欠身说道。 “伏婴,现在士气如何?” “主君击败诸多高手,吾军掩杀退敌,士气正是高昂之时。” “那么,距离琉璃仙境,武都御宇和紫耀天朝,哪一方更为接近。” “嗯?” 伏婴师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银鍠朱武那张战意尚未完全散去的面孔。 “相对而言,紫耀天朝更进一些。”伏婴师随后又埋下了头,拱手说道。 “那稍作整顿,再度出兵吧,此战,便将一切麻烦,扫空干净!” “是!” 埋下头的伏婴师,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随后便悄然退下准备了。 翠环山后山荒林之内,重伤在身的素还真、谈无欲、问天谴三人急急而奔,甚至都未及止住自身伤势,一路血滴流淌而落,来至半途,却见一剑挡关,一道身影,懒洋洋的倚靠在靠在树上,看向三人的目光中,尽是冷淡之色。 吞佛童子°° 素还真三人??Д??ノ 吞佛童子? 就在吞佛童子伸手,握上朱厌剑柄之时,问天谴身后沾满着斑斑血迹的天伐剑也再次出鞘。 “素还真,谈无欲,你们二人,离开。” 琉璃仙境之上的一战,素还真三人已然是气空力竭,身上伤势更是不轻,此时已是再无出手余力,若是迟疑,三人最后的结果只会尽数亡于朱厌剑下。 “问天谴你!” “轩辕不败已死,问天谴今生已是无憾,天下可以没有问天谴,但不可少了素还真,离开!” 话语落,问天谴已是手握天伐剑杀上,却见吞佛童子手中朱厌轻拨,便已瓦解问天谴攻势,随后剑尖穿肩而过。 问天谴不顾伤势,反而左手紧紧按住朱厌,再挥天伐,决意以伤换伤。 却见朱厌剑身上,魔火熊熊燃起,笼罩问天谴左臂,问天谴强忍哀嚎之意,却是始终不愿松手。 “素还真,谈无欲,走啊!” “吾……” “离开,不可辜负问天谴之牺牲。” 谈无欲当机立断,拖着素还真连忙逃离,问天谴眼中,闪过一丝安然。 “牺牲你,让他们脱身,值得吗?” “为何不值得!” “勇者,那吞佛,便已此招敬你!”一拳轰出,问天谴倒飞而出,手中天伐剑随之脱手,再见朱厌高举,紧接便是索命之招! “红莲吞日!” 。 第二百六十二章:战 “女后,前线传来战报,我部在朱皇率领之下,已攻破琉璃仙境,素还真、谈无欲等人狼狈溃逃。” 异度魔界之中,任沉浮将前方情报送呈给九祸,将战报揽毕之后,九祸神色未见变化,只是点了点头,便挥退了任沉浮。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九祸一人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那一日,伏婴师所言,仍在她的脑海之中回荡着。 而在翠环山下,朱皇军中军之中,吞佛童子带着天伐剑回归,在银鍠朱武座前,单膝跪地,将天伐剑呈送于银鍠朱武身前。 “问天谴此人拼死断后,被谈无欲、素还真二人逃脱。吾感其傲骨,将之埋葬,以剑复命。”吞佛童子低着头说道“未能完成截杀任务,是吾之失责,还请朱皇降罪。” “问天谴……” 银鍠朱武回忆起翠环山上的一战,手持天伐剑,悍不畏死的身影。 “那确实是一名铁骨铮铮的剑者,能将之除去,也是功劳一件,功过相抵,责罚便免了。” “多谢朱皇。” 直到此刻,吞佛童子方才起身,回归自己的位置。 素还真、谈无欲败逃之后,伏婴师也随即放出命令,召集魔界诸将归返,唯有四天王中的晦王,迟迟未见踪迹,最终伏婴师之式神只在关道上捡回了晦王的尸体,在看到晦王的一刻,朱武的眼中分明闪过一抹怒色。 银鍠朱武能得异度魔界三族爱戴,不仅是因其雄才武略、骁勇善战,同时他对于麾下也颇为爱护。他也知晦王实力不足,难以与其他三人相融,故对外常称晦王为其左右手,更鼓励晦王精进武艺,却不料如今却是噩耗骤闻。 而与银鍠朱武相对的,四天王其他三人却是面上不见半点神色的变化。 “是法门的招式,能杀晦王,看来是法门教祖殷末箫出手了。”伏婴师查验伤口之后说道“以殷末箫之实力,杀魔晦王,并不困难。” “吾知道了。”银鍠朱武点了点头“伏婴,整军完成之后,便挥兵紫耀天朝吧,今日,吾要一举荡平苦境。” “是!” 伏婴师拱手领令,眼角的残余目光,却是自吞佛童子身上不着痕迹的扫过…… 袖中的符咒缓缓一瞬化作飞灰,一只式神异鸟,振翅破空而飞。 荒林之内,叶口月人、天外南海,生死之争,此刻,却见武痴绝式地字诀自远而近,笼罩整个战场,伴随熟悉诗声,九幽面色瞬变。 “啸引九霄伏龙起,愁披天地剑霜吟,今朝鹏翼盖古今,一论侠刀蜀道行。” 风起,尘动,赫见一道灰蓝布袍,头戴兜帽的身影,身背侠刀,一提元,武痴绝式再度出手! “地一归元!”一招横落,人未显踪,招已将叶口月人四员执首笼罩,四人同接一式,刀劲自是消弭无形,但此刻,始终被萧中剑压制的九幽,再见神秘之人出场,心中已无再战之意。 “众军,退!” 局面占得上风,撤军自是轻而易举,虚晃数招之后,叶口月人安然退去,卧江子一方自无追击之能。 此刻萧中剑回过头,看向那道模糊不清,与当初的蜀道行打扮颇为类似的身影,“朋友,多谢相助。” 那道身影未见其它动作,已然缓缓消失。 但无论是萧中剑还是卧江子,都知道,那道身影决计不是当初的侠刀蜀道行。 “多谢阁下相助。”傲刀青麟道谢道。 “无需客气,武痴与邪帝,这份宿怨,空谷残声自有承担的责任。”萧中剑看了一眼三人伤势“如此局面,你们三人就算赶往琉璃仙境也已无用了,先另寻安全之处调养伤势吧。” “阁下知道我们是要前往琉璃仙境援助?”傲刀青麟问道。 “有人飞书告知。”萧中剑说道“乃是自称何足道之人所传,言及叶口月人会配合魔界动作。” “何足道?全然陌生的名字。”卧江子轻摇叶扇,若有所思。 “祸皇认为,银鍠朱武实力如何?” “朕,不会输给他。” 六祸苍龙端坐着,闭着眼,气元翻涌,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翠环山上,银鍠朱武一式刀法独对双皇连招,看上去自是霸道,不可一世,但其中奥妙,唯有出招的三人才知。 六祸苍龙、玉梁煌二人所出之招,皆是跨越相当距离,落于翠环山,招式在前往翠环山时,其中便已消耗了不少威力,故在六祸苍龙看来,银鍠朱武固然强,但也绝对没有强到无可匹敌的地步。 “翠环山沦陷,异度魔界下一个目标,将是我方。” 银鍠朱武并无藏兵的迹象,反而大大方方的修整军队,未见回归魔界之状,寂寞侯经过简单推测后,便已知道了银鍠朱武的下一个目标,正是紫耀天朝。 “军师有何计划吗?” “御敌于国门之外。”寂寞侯将地图拉开说道“九方原,异度魔界自翠环山开拔,必然自此而过,我处正可于此处布阵阻挡异度魔界。” “嗯,军师之言,正合吾意。”六祸苍龙点了点头。 “其次,传讯武都联盟,唇亡齿寒,玉梁煌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其自北隅出兵,正可袭击异度魔界后方,大大减少我军伤亡,更可给予魔界重创。” “嗯,军师此计……”六祸苍龙的双眼中,一抹黑气,此刻一闪而逝“朕不能同意。” “祸皇?” “向武都寻求联盟,世人只当是紫耀天朝向武都求援,帝王尊严,不可轻弃,纵无武都,朕相信,有军师,有诸将在,依然可以大破异度魔界。” “祸皇……” “军师无需多言,九方原布阵之事,朕同意了。”六祸苍龙大手一挥说道。 “这,好吧,寂寞侯必然尽力而为。” 眼见六祸苍龙拒绝武都援兵之意如此坚定,寂寞侯心中疑惑只余,只得领令退下。 随后,祸风行整军,紫耀天朝兵将倾巢而出,直奔九方原,六祸苍龙,誓与异度魔界,决一死战! 。 第二百六十三章:魔威 皇威 “梁皇,现今紫耀天朝已驱散九方原周遭百姓,开始布置抢占有利地形了。”武都一方的探子,将战况回报于玉梁煌阶前道“异度魔界似也开拔在即。” “嗯,紫耀天朝并未向我方派出信使吗?” 按照玉梁煌和燕霏実原本所想,为了减少紫耀天朝的损失,寂寞侯和六祸苍龙必然会寻求双方的联盟,共抗异度魔界,但现在事情走向分明有了出乎二人预料的变化。 “根据那便传信,寂寞侯曾建议联盟,但为六祸苍龙所拒绝,看来六祸苍龙有相当自信,独对魔界。”燕霏実轻摇着羽扇说道,“但即便如此,也不可不防,紫耀天朝若败,下一个目标便该是吾方。” “嗯,传令,武都上下,进入紧急备战,密切关注魔界、紫耀天朝战况!” “是!” 寂寞侯、六祸苍龙,你当真有自信,击溃银鍠朱武亲自领导的异度魔界大军吗…… 而此刻,紫耀天朝之内,寂寞侯亦进行着最后的部署。 “病梅先生,疏散灾民之事,便有劳你了。”寂寞侯说道“银鍠朱武甫败素还真,便将矛头直指吾方,以显此人之高傲,必然不会针对百姓,你只需将百姓往南带离即可。” “病梅领命。”病梅先生点了点头,随后就退去了。 六祸苍龙拒绝与武都御宇联合,寂寞侯只得另思计策针对即将到来的九方原之战,此乃关乎紫耀天朝国运之战,寂寞侯不敢有半点大意。 “祸风行,九方原上布置,且战且退,将对方引入九方原腹地之中。”寂寞侯随后下达军令给祸风行道。 “是,但,九方原平坦,无险阻要塞,纵然将对方引入腹地,恐怕也难以埋伏……” “此战,非是为了埋伏其人,按照军令行事便可。” “是!” “再来是人形师、楚天音,你们二人领军,布置于九方原之外,作为策应之军。” “是!” “再来,便是……” 翠环山翠环山,昔日的正道精神象征所在,如今已成异度魔界驻扎之所,今日,军帐开,魔威动,杀气凛冽,直逼九天。 “朱皇,根据探子回报,紫耀天朝已领军于九方原布阵,抵挡吾军!” “嗯,伏婴,你之意见如何?” “士气正盛,不若三路同进,合围紫耀天朝!” “可!” 朱皇令下,异度魔界大军开拔,赫见三路强军,左军华颜无道、领吞佛童子,右军暴风残道、领银鍠黥武,中军更是银鍠朱武、伏婴师以及四天王之首亲自坐镇,浩浩荡荡直逼九方原。 却见异度魔界一路横杀,沿途的武林势力尽数被扫荡一空,异度魔界屠戮苍生之道路开启,大军之前,所向披靡,无人可挡,抵抗势力只得结界败退,沿途据点或拔或毁,异度魔界兵锋更显势不可挡之威,血色祸云自中原而始,蔓延向南武林地界,直至九方原。 “传令,华颜无道、暴风残道,两路自左右包抄,合围九方原,不容紫耀天朝人马走脱!” “是!” 两路合围,如风行草偃,分于左右两路的黑夷族、禁卫军等人马,难以抵挡魔界攻势,结界败退,而正面战场之上,祸风行等人虽是全力应战,但仍是不敌魔界强悍,沿途所设防线节节溃散失守,局面已然将至倾覆。 “狼狗,终究上不得台面!” 九方原右路战场,烈风戈荡,再破狼刀之招,八津蛮败退数步,身后,破军独魁挥舞魁刀接上,奈何势力不济,抵挡数招,已被暴风残道挥戈击飞,身负重创。 “哦?那让吾来领教一下魔界悍将的实力如何?!” 话语落,却见幽毒玄掌自天而落,暴风残道挥戈迎招,直对来人。 “无赦天靡·毘非笑!领教!” 右路战场,千流影、司马无悔、薄红颜等人领军,对上华颜无道、吞佛童子领导之下的魔界强军,华颜无道以一敌二,恶露天斧蕴开天辟地之威能,千流影、司马无悔二人虽是豁尽全力,仍是节节败退,数招过手,千流影虎口已见流血如注。 另一边的薄红颜对上吞佛童子,更是全然落入下风,朱厌剑上火舌吞吐,薄红颜已是险象环生。 就在紫耀天朝难以支撑之刻,一道剑气袭至,中断吞佛童子索命之招。 “剑出红炉锦就裁,霜锋霞彩照人开。云间素有兼人士,天上今推独步才。”扇收,剑化,楚天音再现异剑奇术,对上魔界先锋大将,吞佛童子! 正面战场,紫耀天朝、异度魔界,主力相对,祸风行虽是领军全面反击,奈何兵力之差,难以抗衡,紫耀天朝一方已是节节败退至九方原深处,彻底与左右两路人马断了联系。 “能接吾此招,你,不差。”斩风月落地,祸风行随即单膝跪倒在地,仅以古风剑支撑重伤之躯,满面血汗,已是气空力竭。 “吾可做主,饶汝一命!” “朕之麾下,何须他人饶恕性命!”此刻狂言响起,苍龙现身,诗号一语,惊踏尘寰,同时,异度魔界后方,喊杀声同时响起。 “天下无道,灾生四端,苍龙飞升,六祸禁绝!” 异度魔界后军,地狱人形师、率军断绝异度魔界之退路,殊料,眼前,一道黑衣洒脱,英俊不凡的身影,负手而立,却似早有准备。 “果然如此啊。”异度魔界中军之内,伏婴师微微一笑,而高峰之上,寂寞侯亦将三处战局,尽收眼底。 “祸皇主君),此战关键,皆在银鍠朱武六祸苍龙),若能胜出,魔界必然势衰而退紫耀天朝必然土崩瓦解),而吾,会为祸皇主君)创造公平一决的环境。” 不愧是文武冠冕,既然能一眼看穿唯一反败为胜的关键,只是,你就那么肯定,六祸苍龙可以胜出吗…… 布置进退有度,对于吾之后手也早有准备,看来魔界之中也有智谋之士,任之公平一决,看来是对银鍠朱武有相当的自信。 银鍠朱武、六祸苍龙,朱皇祸皇,对决九方原,谁,又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强者! 。 第二百六十四章:染血苍龙 血色劫云,是苍生之劫,是百姓生灵之血,自翠环山,至九方原,如血的残阳斜照九方原,一片赤色氤氲,已然笼罩一方天地,忽而,风起,却吹不散这一片血云。 遍地尸骸,百里枯骨,血流成河,九方原上,霸业之争,雄图之斗,唯有一方倒下,方可结束! 三处战场,三场生死,今日的九方原上,唯剩腥风血雨。 “毘非笑,领教魔界强者能为!” “恐怕,你只能以命讨教了!” “有那份能为,便来吧!” 右路战局,毘非笑替下八津蛮,《寰宇论毒》创者对上魔界四天王之一,初交会,便是雷霆霹雳荡八方。 暴风残道手握烈风戈,长戈挥动旋风腾;反观毘非笑,不世毒功运化双掌之上,尽显狠绝姿态。 一者动兵戈,迅猛无双,力撼八荒;一人催厉掌,断骨噬心,变化连环,高手之争争分寸,夺生死,招来势往之间,皆不敢半分轻慢。 “你确实比那个狼崽子,强上几分,但也仅仅只是几分而已。” “多出这几分,毘非笑便可杀你!” “狂妄!” 狂妄二字落下,暴风残道挥戈之势更见凶悍,招招凶残,心知敌我长短,毘非笑也不正面较力,脚步错路,足下生风,身化迷离,掌路更见多变,缠斗以应。 右路军上血战启,左路军上,楚天音及时来援,襄助千流影,二人联手共战华颜无道;而司马无悔则前往协助已是险象环生的薄红颜。 “换了一人,又能改变什么?”看着眼前的楚天音,华颜无道嗤笑一声,恶露天斧直劈而下,力荡千钧。 心知对手强悍,楚天音面对重斧迎面劈落,未敢离地,咒剑施奇术,剑锋一出,挡下攻势的同时,稍卸三分力道,随即后退化劲;而千流影觑准其中机会,天问剑刀手中急舞,斩不容情。 然,华颜无道之能,远超二人所料,却见天斧再挥,猛然回身,霸道应招,千流影三度变招,竟是被一斧破之,千流影险险避过致命之招,却是劲风划过,肩上已然肩上。 而此刻,楚天音再度迎上,咒剑化奇术,无形颠倒间,引天地之势,刹那间光华瞬闪,这一剑威力倍增。 “道法?奇术?”华颜无道语带轻蔑之态,恶露天斧大开大合,扫八荒,卷风云,一击落于咒剑之上,惊见楚天音剑上异术竟是全然失效,一股劲力径直逼催,楚天音登时口呕朱红败退数十步。 “吾,最不怕的,便是道法!” 女杀将冷冷一笑,斧动,再来便是索命! 中路军上,朱皇、祸皇,战局的核心,双皇对立,未出手已是天地色变。 智者算计或可改变战况,然而真正的强者,却能以一己之力,彻底扭转整个战局! 一瞬,六祸苍龙足下一踏,地气化龙形,飞腾而出,银鍠朱武刀未动,拳已出,却见狰狞魔像,一击破龙形,六祸苍龙旋即双掌再推一式。二人甫战,便已是天崩地裂,紫耀、魔界两军已然退出数十丈,仍可感受到其中骇人之威,不得已再退百丈。 “六祸苍龙,这将是银鍠朱武自复苏以来,最为畅快的一战!” “魔界朱皇,朕将以你之尸骨,铺就朕之霸业!” 不容并存的双雄,九方原上,势必谱写亘古一战之篇章。 却闻一声沉喝,六祸苍龙率先开掌出招,掌可崩山;于此同时,天炎斩风月入手,以刀接掌,魔威浩荡,足堪撕海断浪,一招之会,地陷三尺。 “再来!” “来吧!” 苍龙覆手斗朱皇,朱皇挥刀斩苍龙,两股巨力震荡山河,山崩石裂,地气移走,二人招招式式,尽可见得惊世绝伦。 “一斩风月人不留!” 极招首开,却见魔界朱皇挥刀起落,刀起熊熊魔焰,尽昭决然战意、杀意;反观六祸苍龙,龙气再凝,六祸禁式入手,风灾肆虐,破灭威能骤降! “风祸天关!” 一瞬,皇龙之气升腾,万灵受召,风灾席卷,一时间但闻鬼哭神嚎之声。 极招碰撞之间,但见王者稍屈一分,眼中战意一闪,强压己身伤势,再入狂战之态。 “六祸苍龙,你确实是比轩辕不败更强的强者!” 银鍠朱武擦去嘴角的一点血迹,也仅仅只是一点血迹,看向六祸苍龙,他知道,眼前之人,方才拼招,伤势只会比自己更重。 “再来吧,创世诀·皇殛天律!” 第二合,生死争,六祸苍龙一运创世诀,身奔若雷腾,掌动似天罚,龙吟九霄之间,掌刀已然劈落。 “气双流·贯天击·一斩风月!” 就在六祸苍龙运招同时,银鍠朱武同启气双流,贯天击、一斩风月,双式汇流,灭世之威,压境之招。 强招再度对撼,空中的二人,竟是同时呕红,魔元、龙元再催,一时僵持之间,天际随显异象。 “喝!”再闻沉喝一声,银鍠朱武内气源源不绝续招,反观六祸苍龙尚需换气凝元,一瞬机会,银鍠朱武已然凌上,斩风月上魔气鼓荡,六祸苍龙反遭压制,更被一步一步,逼入地层之下。 “极流双分掌!” 地层之下,六祸苍龙双掌一开,双流极化苍龙功,击退银鍠朱武,只闻轰然一爆,二人同跃地层之上,竟是浮立虚空之中,各出一掌,皆中对方胸膛之上。 “创世诀·紫微东耀!” “气双流·不问岁月任风歌!” 同时负创染红的二人,皆不容对方片刻喘息,一瞬间极招再度上手,掌动、刀动,紫薇星芒耀空、魔威刀风席卷,一瞬大地如遭雷犁,现出深不见底的黑暗断层。 交手的二人,各自败退呕红,随着内力消耗,六祸苍龙先前压制的伤势,竟是隐隐有爆开迹象;反观银鍠朱武,虽有伤势在身,内气却是源源不绝。而这一切,皆被寂寞侯看在眼中。 源源不绝的内气,银鍠朱武……但是……祸皇啊…… “六祸苍龙,你确实是顶尖的强者,但银鍠朱武的实力,远超你之估料。” “朕之霸业,尚未达成,朕不会就在此地倒下!” “来吧!” 战至此刻刻,银鍠朱武已将六祸苍龙看做真正能和自身并立的对手,此刻斩风月再聚浩荡魔威,圣魔元胎异能运转,双体三魂,一瞬易体,伤势尽复,兼之源源不断的魔流真气,银鍠朱武之状况如初。 “怎会!”见得银鍠朱武一瞬便已恢复,六祸苍龙不由惊讶,但随即提元纳气,气掀澎湃。 他知道,无论对手如何,他需思考一件事——战,且胜! “浑沌重始·覆元创一·寰宇归我·皇殛天律!” “神之击·贯天神印!” 创世诀最终一式,神魔意境至极之招,蓄势未发,然毁灭威能溢散而出,接触一切,尽化于无。 一瞬碰撞,乾坤逆,天地换,万物化虚无,场内只余一片黑暗遮蔽视线。 只见黑暗缓缓散去之后,魔之皇,持刀稳立,人之皇,屈膝跪地,徒惊一地尘埃。此刻已是气空力竭的六祸苍龙,压制的伤势再度引爆,更是雪上加霜,仰天呕红。 “六祸苍龙,你,败了。” “朕,不会败,朕之霸业,岂可,在此完结!” 拼尽余力,不甘落败的皇者,支撑着伤痕累累的残躯,再度站起,身后皇龙之气鼓荡翻涌,紫色龙鳞竟是隐隐变色。 “朕,再此,紫耀天朝,永世不衰!” 九霄龙吟惊天变,皇龙之气,苍龙之行,一瞬冲霄动九天,银鍠朱武虽是未明状况如何,但却也当机立断,天炎斩风月挥斩而出。 “银鍠朱武,唯有两字,痴妄!” 魔焰汹汹,附于斩风月之上,就在天炎斩风月取命一刻,暗紫苍龙归附六祸苍龙之身,一套暗紫色的龙鳞战甲,附着于六祸苍龙身上,而在六祸苍龙身后,一道八首虚影,八双血色毁灭之瞳,正肆意狂舞着。 “朕乃天命霸主,真命苍龙,岂会屈败邪魔之类!” 一掌推出,惊见脱胎换骨之威能,掌刀对撞,这一刻,六祸苍龙却是再未落入下风,一双眼,赤色血染,正如身后的八首虚影。 。 第二百六十五章:苍龙 魔龙 邪龙 九方原来,朱皇祸皇双皇之决已见胜负,殊料转瞬之间峰回路转,苍龙升天化暗龙,暗鳞龙甲遍覆六祸苍龙周身,六祸苍龙再展强悍威能,对撼一招,竟是秋色平分,再未见落入下风。 “这种感觉,出去六祸苍龙本身的龙气以及女后打入的魔气之外,还有……?” 伏婴师微皱着眉头,感受天地之气的变化,除却六祸苍龙本身携带的皇龙之气,以及魔界的魔气之外,伏婴师还自其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气息,一种纯粹之恶的气息。 “邪气吗,看来便是女后口中的邪染之气。” 伏婴师抬起头,遥望高峰之上,寂寞侯,这又是否在你计算之中呢? “果然,邪气甚至还有魔气,果然当初天荒山脉,乃是魔界之算计……” 紫耀皇殿之上,寂寞侯便已察觉六祸苍龙状态有异,当时便有所怀疑,而今此等局面,已然印证他之猜想。 苍龙飞升,天命霸主,这是势,天地大势,寂寞侯有自信,银鍠朱武拦不住这大势,这也是寂寞侯敢将胜负手压在六祸苍龙的原因,更何况,纵然不成,他尚有其它后手…… “银鍠朱武,再战!” 锐利的眼神,起手,再现天惊地荡之威能,银鍠朱武不敢大意,纳真神诀、气双流两式同时加持,挥刀再落,灭世之威随刀而落,六祸苍龙双臂交错一抗,双足陷地一尺。 眨眼之间,朱皇攻势一变,六祸苍龙双掌同出亦是威力无穷,刀与掌,碰撞交锋,各自后退。 “哈哈哈哈,银鍠朱武,朕是天命所归,朕是天命真龙,你,败不了吾!” 狂狂狂,鳞甲附体,暗龙嚣狂,六祸苍龙双眼更添横霸之色。邪气、魔气、龙气三气归一,铸就截然不同的暗龙鳞甲! “天炎斩风月,会断绝,汝之痴妄!” 源源不绝的真气灌注,银鍠朱武再挥一刀,魔气狂涌掩天光,暗鳞龙甲之中的魔气受本源感召,开始动荡,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六祸苍龙身上,邪气大盛。 朱皇之能,祸皇之功,魔威邪威,在九方原上,碰撞、消融、掀起澎湃余波,震荡不绝。银鍠朱武破空门,刀落一斩,反手再施一拳轰实,却是尽遭鳞甲所挡,反观六祸苍龙,神功催动,一拳直击银鍠朱武左胸,朱武呕红同时,纳真神诀化劲,倍反六祸苍龙之力,虽有鳞甲为护,但一刀之下,六祸苍龙仍是不得已连退十余丈。 退步,止步,龙气再化一掌,魔气随出一刀,同归于无,转眼再度近身肢接,招招无情,只见腥红的血液飞溅空中,化作一片血红。 “气双流·破天神击·贯天神印!” 银鍠朱武再运神魔越限之招,身后一道浅不可察痕迹一闪而逝,一声轻语,消失在激烈的战声之中,无人听闻。 “人间的邪神?” “创世诀·紫微东耀!” 再会一式,至极争锋,却见朱皇一刀,远胜先前,同时六祸苍龙身后八首虚影再现,邪威浩荡,一对魔神之招。 轰然一爆,却见苍龙退败,竟是再被打落尘埃屈膝,冠冕、衣袍,尽数焚毁,只留战甲附身,血和着汗水,沉重的喘息声,胸膛不断起伏。 而银鍠朱武持刀站立,随后亦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大地。 就在此刻,高峰之上,惊见,一箭破空直取银鍠朱武,银鍠朱武挥刀挑箭,殊料澎湃威能,伤势在身的银鍠朱武竟是难消全劲,箭矢擦肩而过,银鍠朱武左臂受创。 “想不到,竟然还有手段,嗯,战至如此,撤离吧。” 中军之中的伏婴师见得此状,随后传信至左右两方,亲身飞出带回银鍠朱武,魔界大军随之后撤;而六祸苍龙重伤之躯,随之倒下,紫耀天朝一方也无追击能力。 而此刻,左右两路大军的战报,也随后传至…… 右路军上,毘非笑对上暴风残道,虽是以毒功加以变幻灵巧之姿抗衡。 然暴风残道作为异度魔界四天王中最为年长着,实力强大之余,更有无数次与人交手之经验。 觑准一瞬机会,弃戈对掌,双手随即化作魔界黑泥吸附毘非笑双掌,毒功竟是全无效用。 随着黑泥蚀骨噬肉,毘非笑双臂尽毁失去双掌的他,自是再难抗衡暴风残道,被一击贯体身亡。 八津蛮见状也知事不可为,带领黑夷族残余人马败逃,若非伏婴师撤军命令传至,暴风残道已然挥军将黑夷族赶尽杀绝。 而左路大军上,楚天音、千流影二人联手,也未能胜过华颜无道,纷纷重伤,司马无悔更遭吞佛童子手中朱厌贯体,不甘含恨。 而此刻同是伏婴师的退军令下达,华颜无道军令为先,方才和吞佛童子退军。否则紫耀天朝右路大军必然也难以幸免。 但当战报传回之时,寂寞侯心内也是一沉,这一战,虽是接过,但毘非笑、司马无悔战亡,紫耀天朝诸将皆重伤,损失相较异度魔界,严重许多。 不仅如此,六祸苍龙虽以邪气、魔气、龙气三气之混杂异变,挡下了银鍠朱武,但也使得皇龙命格不再纯粹,甚至于,对六祸苍龙心性也有相当之影响。 而异度魔界一方,银鍠朱武和六祸苍龙两败俱伤,这一战之结果,却是伏婴师未曾料想到的。 “主君,感觉如何?”伏婴师看向银鍠朱武道。 “尚可,六祸苍龙确实是一个强敌。”银鍠朱武毫不掩饰对于六祸苍龙的欣赏。 “此战之后,紫耀天朝元气大伤,翠环山也被攻破,素还真狼狈逃走,一页书则要应对之后与东瀛的决战,主君正可安心养伤了,也可好好陪伴女后。”伏婴师微笑着说道,“主君这一番冲冠一怒为红颜,女后定然是感动万分啊。” 说到此处,伏婴师随即轻捂着嘴“此外,伏婴需外出一段时日。” “你要去做什么?” “去拜会一个人,谈一个条件。”伏婴师轻飘飘的说道。 。 第二百六十六章:变色苍龙 九方原一决,紫耀天朝损失惨重,异度魔界主君银鍠朱武却也在和六祸苍龙的交手中受伤匪轻,异度魔界随即退回火焰魔城,偃旗息鼓。但无论哪方势力皆知,此刻的神州,有的只是短暂的和平,而随着时间流逝,一页书、东瀛军神双强之会,决定神州与东瀛命运之决,已然将近。 “当前局势,便是如此。” 佛门清圣地定禅天之内,一名法相庄严,气质若春风和煦的佛修者立于山洞之外,对着山洞内说道。 净琉璃,又称净琉璃菩萨,乃是修得菩萨身的佛门先天高修行成就者,遵行佛理、仗义渡众,有着菩萨的般若智慧与慈悲心,纵然是尖刻如谈无欲,对于净琉璃也颇为尊重。 在一页书被一众目光汇聚的当下,净琉璃便邀请一页书离云渡山,至定禅天静修思破军神之招,与东瀛军神的一战,不容半点大意。 “素还真传信来言,当前局势暂时稳固,他和谈无欲会设法联合各方阻挡魔界进犯脚步,梵天你无需忧心。” 此刻,洞内佛光照现,一页书声音自洞内传出“阿弥陀佛,梵天绝不让众人之努力白费。” “另外,素还真再度提及何足道此人,近期会在前往鸾坡凤沼拜访。” “此人来历成迷,相信素还真也是为探其底细。” “阿弥陀佛,但愿此人,能成为化劫之助力,而非敌手啊。” 净琉璃菩萨再度闭上双眼,默诵心经,洞内的佛光,也渐渐散去。 九方原一战,紫耀天朝挡下了连素还真都只能狼狈败走的紫耀天朝大军,使得六祸苍龙一时之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英雄,其势力已然不在单独局限于南武林之内,已然辐射至靠近南武林的中原地区,一时之间,拥戴六祸苍龙成为武林共主,对抗异度魔界的呼声甚嚣尘上。 然而,与此同时,南武林之内,在六祸苍龙声望大涨的同时,腥风血雨也是愈渐凄厉。 原本的紫耀天朝,对于不愿归顺之门派或者习武之人,尚有交流商谈之空间,予以对方进行考虑,但现今的紫耀天朝,六祸苍龙皇令传告,考量之间隙,往往使得一些势力派门有机会逃走或者隐藏武学秘籍,顺者昌,逆者亡,如今紫耀天朝天兵降临立时便需给出回复,否则立杀无赦。 随后,更令太子千流影于南武林筑立边墙,但凡有意图越境之武林人士,格杀勿论;再令神弩将军姬孤穷组建苍龙隐卫,监辖国内,手段不论,不足一月,苍龙隐卫之暗哨已然布及紫耀天朝的泰半领土,但凡有不满皇朝言论者,视同谋逆,杀无赦。 一时间,南武林紫耀天朝治下,人人自危,不少势力奋起反抗,但皆被六祸苍龙一手镇压,九族夷灭,挫骨扬灰,苍龙行事,渐趋极端。 “军师,父皇此举,必然招致反弹啊。”天朝之内,千流影悄然拜访寂寞侯,眉头紧皱,神色诚恳道“如今我朝无称雄天下之势力,如今之举动,却必然会成为天下人针对的对象,大为不利。” “太子无需忧心。”寂寞侯拍了拍千流影的肩膀说道。 六祸苍龙之手段极端了吗?确实极端了,但在寂寞侯眼中,这等手段,却也是天下禁武所必须的手段,反而是之前六祸苍龙由于正道、东瀛、武都等多方面掣肘,不得已而徐徐图之的方式,在寂寞侯眼中,太过缓慢了。 如今六祸苍龙在南武林内杀得尸骨累累,反对势力渐多的同时,紫耀天朝的实力,也已空前的速度膨胀着,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将这些膨胀的杂质取出,转化为紫耀天朝自身真正的血肉。 如今正道溃败,素还真下落不明;一页书为筹备对抗东瀛之事无法分神;武都御宇时刻要面对异度魔界兵锋;六祸苍龙携无可阻挡之势威压整个南武林,寂寞侯眼中正得其时。 “太子所虑着,是否是祸皇行为过激,导致群起反抗,皇朝根基不稳?” “是,民情似水,载舟覆舟,只在一瞬之间,何况是一群掌握武力的江湖人。” “侠以武犯禁,犯禁则乱法,乱法则政权动荡,根基不稳。”寂寞侯说道“祸皇此举,正是以血腥震慑图谋不轨之辈,太子可还记得昔日的天策王朝?” “天策真龙之皇朝吗?”千流影问道。 “不错,昔日天策真龙能收服三教,对抗西疆魔剑道,是以游说之策吗?” “天策真龙,于断魂狭,败四刀四剑诸多高手,一举降服三教众人。”说到此处,千流影一愣,反应过来“军师是言,父皇可行昔日天策霸业之路?” “如今的紫耀天朝,与当日的天策王朝何其相似,正道、武都未平,外部魔界虎视眈眈,如今正道败,只待一页书与东瀛军神一战,无论胜败,必然元气大伤,吾方可借此机会降服正道,就如昔日天策王朝兼并三教对抗魔剑道一般。” “吾明白了。”千流影垂下头,退步拱手说道“军师之言,令吾茅塞顿开,多谢。” “太子只需看顾好边墙,完成祸皇命令即可。” “是!” 千流影随即退去。书房之中,又只剩下了寂寞侯一人。 “千流影,虽是天资聪慧不凡,但是,终究还是见识太少。”寂寞侯呢喃说道。 方才之说辞,慷慨激昂振奋人心,但更多的,不过是寂寞侯于千流影的振作之辞。天下禁武,动摇的是整个天下,理念之争,从来只能以一方倒下作为结束。 所以,正道一方,三教一方,永无可能如同当年辅佐天策真龙一般,辅佐六祸苍龙。 而此刻,紫耀皇殿之上,一道蓝袍身影站在了六祸苍龙的身前。 “嗯,是你,师九如?” 此刻出现在六祸苍龙身前的,赫然正是当初联合众人断绝两境的仙灵地界神之子——师九如! “师九如见过祸皇。” “来访紫耀天朝,所为何事?” “祸皇有疾,此番吾前来,是为祸皇,治病。” 。 第二百六十七章:两面 紫耀天朝之内,来历神秘的师九如一会六祸苍龙,直言六祸苍龙有疾在身,语带玄机之妙。 “师九如,你可知,你这句话,已引动朕之杀机!” 一瞬风起,六祸苍龙距离师九如只剩咫尺之距,只需探手,便可摘下师九如之首级。 “祸皇有疾,疾在北方。”师九如嘴角微翘,不卑不亢的说道“正道、紫耀天朝先后遭重,唯有武都御宇至今未卷入战火,因此成了祸皇的心腹大患,不知吾说的可对?” “师九如,直言你之来意。”六祸苍龙冷然负手说道。 确如师九如所言,武都御宇其势未衰,已成了六祸苍龙的心中大患。至于魔界入侵,作为外来势力,魔界入侵必然招致多方势力针对,各方联手,未必不能遏制魔界之祸。唯有武都,天下布武,自一开始便和紫耀天朝注定对立…… “师九如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加入紫耀天朝,协助祸皇。”师九如说道“如今阿鼻地狱岛、仙灵地界已毁,谈无欲、素还真等人对吾这等人,多有戒备,恐怕也唯有祸皇这等心胸宽阔之人,方能容得下师九如。” “你认为,朕会不计较你之来历?” “师九如,会展现吾应有之价值。”师九如说道“接下来之关键,便在,梵天军神之战。” “哦?” “魔界、正道、皆会参与,若能在此战,给予各方势力以重创,对于紫耀天朝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伏婴,你回来了。” “主君,看来你之伤势已然调养完毕。” 离去魔界半月有余的伏婴师再度归返,神态自若,看着银鍠朱武浅浅行礼说道。 “此番外出,所为何事?” “一些闲杂事务而已,是属下该为主君分忧的本分,主君无需挂于心上。”伏婴师谦逊的说道。 银鍠朱武也早已习惯了伏婴师如此动作,见伏婴师不愿说明,他也不再追问,对于伏婴师,他从未怀疑过其对于魔界的忠心。 “再过数日,便是一页书和东瀛军神之决战,这一战,想来各方势力皆会前往观战。”伏婴师缓缓说道“朱皇,这也是魔界再次出兵之时机。” “嗯……” 银鍠朱武并未立即应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伏婴师见银鍠朱武兴致缺缺,便知前番对银鍠朱武的刺激已然失效,那个厌倦争斗的主君本性再度回归,面具下的双眼却是不动声色,后退一步说道“如此战事,必然是一场大战,相信主君还要思考排布,那伏婴便先不打扰了。” “嗯。” “另有一事,伏婴此行,还在途中找到了一名青年,体内有狼族血脉,或许是血狼族失落于苦境的族人。” “嗯?!血狼族自当年道境一战,损失惨重,如今既然探访到族人,可告知血狼王,由其确认。” “伏婴明白了,请。” 伏婴师点了点头,随即退去,只留下银鍠朱武一人于殿内静思,而此刻,一双纤细的双手,悄然抱住了银鍠朱武。 “九娘……” “朱皇,你不愿参与斗争是吗?”九祸的脸贴在朱武的背上说道。 “九娘,你愿意陪吾离开魔界,浪迹天涯吗?” “魔界不稳,魔界之稳定,是你我不可逃避之责任。”九祸温声细语说道“若是魔界没有了外敌,我自然愿意……” 银鍠朱武伸手握住了九祸的手,沉默不语,房间之内,一时静谧。 吾之主君啊,你之斗志,真正是让伏婴头疼一件事啊…… 鸾坡凤沼,湖心岛居,今日诗号声响,莲华车划出道道痕迹,一道脱俗不凡之身影,再度来到。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清香白莲素还真,特来拜会先生。” 此刻,鸾坡凤沼扫地人闻言,再度放下扫帚,跃湖而至。 “壮士,未知何足道先生可在?” “嗯。”那人点了点头“先生恭候多时,素贤人请入吧。” “多谢。” 随后,莲花车内,一道白光穿帘而过,已入湖心岛竹居之内,竹居之中,一帘帷幕,一壶清茶,主客之坐已分,素还真来至客座坐下,随后但闻优雅之音,翩然传响。 “武林名人来访,鸾坡凤沼蓬荜生辉啊。” “先生客气,素某冒昧来访,还请先生勿要动怒啊。” “哈哈哈哈哈。” 朗声长笑间,但见一人披头散发,白衣胜雪,轻裘缓带,不鞋而屐,尽显风流姿态,散溢简约云澹,超然绝俗之气度。 “鸾坡凤沼。轩冕傥来何足道。存养天真。安用浮名绊此身。劳生逸老。摆脱纷华须是早。解绶眠云。林下何曾见一人。” “散人何足道,幸会了,素贤人!” “先生颇具名士风流气度。”素还真赞叹道,“洒脱之姿,令素某艳羡”。 “哈哈哈哈,素贤人谬赞了,山野之人,能与素贤人一晤畅谈,何其快哉啊。”何足道笑着,“不知素贤人来访,是为何事?” 就在素还真于鸾坡凤沼拜访神秘之人何足道之时,武都御宇之内,亦是来到一人意外之客。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 “谈无欲,求见武都梁皇,有事商议,还请梁皇不吝赐见。” 随后,谈无欲便被引入后苑,却在苑内,一身便装劲袍,身侧端坐着燕霏実。 嗯?玉梁煌、燕霏実皆在此?莫非是所料有差?我该设法一试玉梁煌之实力。 素还真、谈无欲同时到访鸾坡凤沼和武都御宇,目的有三,与武都之联盟、试探何足道此人立场,以及探究二者关系。 何足道最先的消息,便是从武都御宇传出,对于这位突兀出现的神秘人物,正道自是不免要试探一番。 “月才子,来访武都,是为结盟吗?”燕霏実轻摇黑羽扇说道。 “魔界势大,紫耀天朝损失惨重,魔界下一个目标便是武都,合作,对于双方,有益无害,还请梁皇思量。” 。 第二百六十八章:《万血邪箓》 鸾坡凤沼,湖心竹居,清香白莲素还真一访神秘人物何足道,室内茶香四溢,二人谈笑之间,风云变幻。 “素贤人两度来访,想来不是为了来寻何足道清谈的。”一盏茶尽,再煮一盏,二人的话题,方才回归到当前局势上。 “素某此番,首要还是为了道谢,若非先生传出情报,恐怕一页书前辈对上源武藏,会吃亏不小。” 反无、归一两式绝学,在二者根基相仿之前提下太过无解,若是一页书未能提前得到情报应对,与源武藏交手,胜算保守估计,也不足五成,这个胜算只会更低。 “同为神州之人,出力自是应该。”何足道放下茶盏说道“此战,东瀛一方也无意扩大,所谓的开疆计划更多是由于东瀛内部权力争夺所致,待到真田龙政收拾局面,中原与东瀛之兵戈自息。” “先生认识东瀛太宰真田龙政?” 当年,鬼祭一党尚未失势,就在东瀛黑榜之人进入中原之时,素还真便自东瀛之人口中听闻过真田龙政之名,传闻之中,真田龙政足智多谋,才德兼具,在东瀛颇有声望,但素还真始终未逢其面。 “我认得他,他不认识我。”何足道轻笑一声,“一页书和源武藏竞武将开,此战魔界恐怕会借机将各方势力一网打尽,素还真你可做好准备?” 军神会梵天之战,两虎相争,最终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而银鍠朱武拥有纳真神诀和气双流,伤势恢复速度远超六祸苍龙,就算银鍠朱武无意征伐,何足道相信,魔界中的九祸、伏婴师也必然推着银鍠朱武展开行动。 “唇亡齿寒,决战之时,素某相信各方势力必然加入,言及魔界,素某还有一事请教先生。” 素还真看着眼前随意坐着的何足道,心念一动,抛出心内疑惑。 “哦?何事?” “不知先生可曾听说过《万血邪箓》?” “《万血邪箓》?” 奇怪,素还真为何现在就知道《万血邪箓》?何足道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莫非是那个棉被仔…… “此为闇界嗜血邪书,开书之时,需以无罪之人,累累尸骸为引,素贤人何故提及此物?” “此物有何效用?” “据说是涉及到支撑苦境的四处天柱。”何足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缓缓说道“相信素贤人应该听说过道境吧。” 苦灭集道四境,道境是四境之中最为神秘的境界,久远之前异度魔界便曾与玄宗大战,道境近乎毁灭,如今只剩下方寸之地,了无人迹,乃是四境之中最为荒芜的存在。 “上古之时,女娲以玄龟四足支撑天地,乃成天柱,而相传四册天书便与天柱有关,若是四柱尽毁,那么苦境只会比当初的道境,更为凄惨。” “竟是如此!”素还真面上的神情渐渐凝重,道境如何,他已从苍口中得知过…… “素某明白了,多谢先生。”素还真一甩拂尘说道“此番与先生一探,素某受益良多。” “哈,素贤人客气,山野之人,不讲礼数,还望素贤人勿怪。” “是真名士自风流啊,请。” 素还真带着满怀的忧心忡忡,离开了鸾坡凤沼,而何足道一人则是陷入了静思之中。 “棉被仔……是了,用叶小钗当筹码,素还真因此而为难。” 莲叶之间的交情,可不是简单一句两句便能说的清楚地,那是真正的生死情谊;伏婴师以叶小钗为筹码,让素还真去谋取《万血邪箓》,不仅如此,更有破坏素还真与玄宗关系的打算。 何足道很清楚,现今掌握着另外半本《万血邪箓》的人,是何等身份,若是素还真为了叶小钗展开计划,关系出现裂隙,乃是必然。 “好个阴险的棉被仔,若是素还真成了,放回叶小钗,更可借此在敌后埋下一枚钉子,层层算计啊。” 此刻,竹门敲响,正是门外的扫地人走入,身后还跟着阿九,慕少艾身旁的阿九。 “这位先生,这是我家药师委托我送过来的药物,还有丹方。”阿九于外人面前,还是一副颇为乖巧的模样。 “吾明白了。”何足道轻笑着手中一个木匣化现,转给阿九,“此是酬劳,烦请转交慕少艾。” “我明白了,告辞。”阿九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也离开了鸾坡凤沼。竹居之内,此刻只剩了何足道和那名扫地人。 “这便是吾答应你的第一件事。”何足道将手中的药物和丹方交到了扫地人手中。 “此物,当真有效?”扫地人结果药物和丹方,面上露出疑惑神色。 “你就算怀疑我,也该相信慕少艾的药师招牌才是。”何足道负手说道“地字诀和玄字诀掌握的如何了?” “皆已精熟。”扫地人说道。 “嗯,梵天与源武藏之决,你潜藏暗处,予以正道助力吧。”何足道说道“战后,我会依照承诺,告知你释女华现今所在,但是你也许控制好自己。” “我明白。” “此战,武都会和正道立于同一阵线,这是孤皇的承诺。” “如此甚好,谈无欲冒昧相请,我等双方三掌约誓如何?” 武都御宇之中,谈无欲寻求正道、武都御宇双方合作,对抗即将可能有所动作的异度魔界。 面对谈无欲之提议,玉梁煌一愣,随后也抬起了掌,“既然月才子有心,孤皇自也不会拒绝!来吧。” 话语落,二人三掌,声震如雷,转眼之间三掌交过,约誓的二人面色若常,未见异状。 “梁皇果然痛快,谈某就此告辞,请。” “谈先生慢走。”玉梁煌笑眯眯的说道。 根基无异,也却有龙气,此人是真的玉梁煌? 三掌之后,谈无欲随即离开武都御宇,但心中疑惑未曾消减。 “罢了,现回返一观素还真那边的状况,何足道、玉梁煌,嗯……” 随后,素还真再度走访紫耀天朝,随着时日流逝,东瀛、神州、军神、梵天,这场万众瞩目的武决,已然将开! 。 第二百六十九章:军神会梵天 一个月之中,动作频频的魔界,先挫正道,再同紫耀天朝大战九方原,造无尽烽火兵戈;而今一个月时间在满布着血腥硝烟的厮杀中悄然而过,各方势力目光,此刻尽朝一方汇聚。 天风云浩荡,一山号九皇。 高逾千丈,擎天而立,云雾飘渺深处,一朝战鼓动,此地今日注定是要名震天下。 九皇山上决战起,风云激荡战声扬,中原正道擎天之柱,百世经纶·一页书,决战东瀛不败传说,有一骑当千之称的军神·源武藏,这场攸关整个神州大陆与东瀛之命运的决战,自一开始,便注定成为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 当今武林上各方势力,此刻齐至于九皇山之下,眼证此番旷世武决。 山峰木林之内,素还真、谈无欲、苍、殷末箫等正道群侠尽出,着眼关注眼前战况,神色皆是严肃。 “素还真,此战,你觉得一页书有几成胜算。” “素某相信一页书前辈。”面对谈无欲的问题,素还真以无比坚定的语气回应道。 “此战,恐怕魔界、东瀛从中作梗。”殷末箫不免忧心道。 “此番已和武都、紫耀天朝协商,若是所料不差,待到战局分出胜负之刻,魔界便会动手。”素还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 一页书前辈…… 而在另一处观战所在,玉梁煌领燕归人、异斩魔弯等人观战,未防止魔界动作,燕霏実、皇甫笑禅等人则坐镇武都,防备魔界。 如此旷世的大战,哪怕战场已非印象中的八山柱,玉梁煌自是也不愿意错过的。 “鸿雪,此战好生观战,如此武决,世所罕有。” “是。” 同时随行的,还有至今尚在武都驻留未离去的映朝阳、任平生二人,此番也带着映鸿雪外出见识,而映鸿雪应声后,又同身旁的白发白衣的少女聊了起来,至于那少女,不是巧天工又是谁? “奇怪,紫耀天朝那边,六祸苍龙尚未现身?”玉梁煌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到有些异常。 此事,九皇山下,观战之人愈来愈多,正当众人屏息以待之时,天际升起一道光芒!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佛光现,梵音传,震荡九霄之上,赫见一道雄浩身姿,一瞬穿破万里云海,伴随一声清朗诗号,如星坠陨,落于九皇山山巅之上! 轰然落地,却见一席袈裟清风扬,一把拂尘荡乾坤,半阖眼眸看尽世俗庸人,微扬嘴角笑尽天下英雄。出世入世的佛者,一身佛光圣气涤浊氛,一手拂尘在握,一手持尘丝拿立,正是神州中原第一人,邪心魔佛,百世经纶·一页书! “一页书前辈到了,那另一人……” 此刻抬头遥望的,不仅仅只是素还真,还有观战的所有人,甚至还有隐藏于暗处的魔界之人。 “武运恍如樱花艳,枝枝蔓蔓到床旁!” 再闻诗响,惊见九霄之上,另一道光芒紧随一页书之后从天而降,落地之势,绝泰山而凌五岳,登时整个九皇山体也随之震动,碎落山石,如临雪崩。 负着左手手而出的紫发雄武身影,同一页书遥相对峙,此刻右手缓缓放下,露出戴着东瀛武神面具的脸庞,一股傲视苍穹之气概,不言而现,竟是丝毫不在一页书之下。 却见一页书拂尘一荡,半眼缓睁,对峙静立;东瀛军神缓缓伸出右手,威武之中透出一股动中之静,蒲扇大掌缓缓揭下脸上面具,冷漠言语,透露出的,是其毕生之信心。 “天下!无敌!” 面具摘落,手一松,随风扬,不同凡响的傲然,与一页书截然不同的风采,正是东瀛扶桑不败神话,有“一骑当千”之称的军神·源武藏! “九皇为证,出山者败!” “天地见证,生死无怨!” 武者冲眉不动,平静开口;佛者波澜不惊,沉着万分,此刻,面具落地,尘埃惊起,只闻两声—— “请!” 一字落,战局开,却见身影同时模糊,二人同时出手,终是一页书稍快一分,佛元灌拂尘,拂尘一甩,刚柔并济,白丝如巨蟒缠绕而出,一挥一荡,足有千钧之力。 源武藏虽是稍慢一分,但却似早已预料一页书动作,身一转,足一踏,风震尘沙动,无尽柔劲尽化拂尘刚猛,一页书随即抬掌翻飞,气盖八方,源武藏同时一跃而起,居高临下一掌轰落! 九皇山巅,天地见证,东瀛不败传说,中原第一人,开启空前灿烂之战。 “那人之面孔,竟然是……” 暗处,六祸苍龙、寂寞侯等人虽未现身于九皇山下,却也关注着战局,在看清源武藏面容的一刻,六祸苍龙随即想起,当初为取灵玉之时,那场幻境之中所遇之人。 “原来,汝便是东瀛的军神吗?”六祸苍龙看着峰巅的身影,眼中闪过战意。 而同样闪过战意的,出了六祸苍龙,还有一人—— “主君啊,一页书、源武藏,引起你之兴趣了吗?”伏婴师问银鍠朱武道。 “此二人,犹在六祸苍龙之上。”银鍠朱武下了判断。 九方原一战,若是再现,纵然六祸苍龙身负战甲,银鍠朱武亦有必胜的把握,甲具,终究只是外物罢了…… “哦?那主君觉得今日之争,双方胜负如何?”伏婴师问道。 “截止目前,五五之分。”银鍠朱武一脸严肃的回应道。 “一页书,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东瀛方向,京极鬼彦将战况尽收眼中,源武藏的实力,作为神风营三中将的他最是清楚不过,而就目前来看,一页书、源武藏二人皆在伯仲之间。 而此刻源武藏身后之人,是冷指花魂。 “中将,我们真要进行动作吗?太宰他……” “这是扩展我国国土的大好机会。”京极鬼彦说道“无论胜败,一页书必然元气大损,此战观战各方势力复杂,场面一乱,我们便可行动。” 我东瀛扶桑,岂可屈居一地之内,我扶桑子民,需要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开疆! 京极鬼彦的眼中,黑气一闪而过。 。 第二百七十章:笑尽·英雄 天下·无敌 “啧啧,现在我算是知道,你为何会拒战了。”巧天工推了推玉梁煌,话语中满是调侃。 虽然巧天工武学根基一般,但是分辨强弱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当时若是玉梁煌接战…… 嗯,巧天工甚至都不敢去想象接下来的画面。 “切,有本事叫东瀛天皇或者岩堂来跟我打。”玉梁煌轻笑着说道“王对王,将对将,这才公平啊。” 浩浩九皇山,凌云踏纵登高处,乾坤动荡掌惊尘,风沙、碎石,峰残,战隆,近身直接碰撞交接,更见惊险,更显危机。 “喝!” 但见军神气势再运,右手不动,左手翻飞,盈盈紫光,蕴含不世威能;一页书白丝缠掌,佛元倾泻,掌动八荒,气掌交接瞬间,整个九皇山为之一震。 但见滚滚烟尘之中,抽手,再落,一拳、一掌,源武藏以柔克刚,化巧劲,制罡拳,卸尽一页书刚猛力道,反手一掌推出,一页书却是不躲不避,挺身承下一掌,以退化力,借力打力,顿步之时,脚下猛然运劲,大地一动,佛门圣招已然出手—— “大梵圣掌!” 如来显圣,梵掌开道! “神之击!” 军神不敢大意,同催极元,沉声呼喝间,手掌挥扫,横于胸前,掌动一瞬,乍见浑元掌劲似刀飞旋,正是军神名招,两道掌劲火拼,顿时当空一碎!轰然一爆! “扶桑不败神话,名不虚传。” “百世经纶一页书,令源武藏惊叹。” “但此战,梵天当立!” “这一战,源武藏亦不会输!” 话语落,二人修为尽展,拔地而起的二人,掌动拳动,往来碰撞,交战的错身,难分难解。 “大乘一帆引!” 却见佛者手拈庄严圣印,佛光轮转汇聚,卍字合现,强横气流瞬间窜动! “神之暴!” 军神不动如山,凛眉不跳,一指地面元功骤提,一收手,便是盘蛇探,势可一击洞天! 一交掌,陷地百丈;再催掌,山毁陆沉! “喝啊!” 一页书沉喝一声,一掌不够,左手提元探天回落,同压军神欲拔地出山之身。 源武藏脚下山地开裂难承极威,沙石碎裂纷飞,山体顿时分离。 梵天飞纵之间指掌纵横,快攻迅出,不留军神一点喘息,然而,源武藏虽是逐步下陷,但双手连动,稳接一页书连绵攻势,双腿稳立落岩之上,如同生根。 再闻半空一声闷响,二人立足之处瞬转,各自退开。 “天龙吼!” 人甫退,战不停,百世经纶一定身形,运元吸气,再现天龙之吼,唱彻梵音! “返无!” 战逾百合,扶桑军神首现神遗一族传说之招,出拳,捏印,只在一瞬之间,天龙吼之招顿时消弭无形,此刻再闻—— “归一!”一瞬,磅礴元功无端一点而现,由点及线,由线及面,招如回风卷云,又似风云疾驰,气流引动山鸣风啸! 却见一页书身后金刚印现,佛光护体,一阻浩势来招,却只见一口鲜血喷洒,梵天见红。 “不妙一页书前辈!” “返无?颇为玄妙的招式。” 素还真、银鍠朱武将战局看在眼中,各有思量。 而一页书,不顾伤势,再抬手,仍是狂涛汹涌;源武藏负手而立,真元滚滚涌荡,浑然不逊。 交手的二人,一者掌功似刚铸,一者气元若狼星,毁天灭地的惊世之战,震荡百里方圆,九皇山也随之飞快坍塌着。 但返无既在,归一难解,总是一页书全力施为,军神始是不动如山! “破不了返无,守不住归一,梵天,此战,你可还有胜吾之把握!” “战后自是分晓,尖锋破甲气旋指!” 一手举天回落,一拈如来法指,翠微精纯之佛元,点落一线璨璨金色灵华,凝莲纹于指间,眨眼间一页书已是电射飞出! “返无!” 拳印再现,返无再出,梵天名招刹那间便已消散于无。 “归一!” 五指再开,进如黄龙直捣,奔若雷灵乍世,一力贯之,一页书再度添创,却是稳立不退,金刚掌现,力沉万钧,源武藏运巨石飞旋砸落,却见石崩地毁,二人立足所在,崩落速度再度加快,二人对招之间,身形再度挪动。 防无可破之守,进无不摧之攻,一页书攻势屡屡受挫,乍见梵天身形一拔!再运佛门至高之招! “莲花圣路开天光!” 莲华九天落,圣路开天光!一页书盘膝虚空,手拈莲花法印,佛气祥云翻滚涌动,金纹梵纹尽纳双掌之间,身后隐隐可见莲花盛开,只见磅礴佛手,若觉者亲至,穿天越界,下凡而来! 诛魔荡邪之招,气势威震天地,却见源武藏负手,提元,纳气,天下武学,此招之下,注定尽归于无! 觉者佛者,五指化山,怒目而降,源武藏直立半仰而面向天,磅礴掌力,其面色仍是淡然非常“返无!” 紫华盈动,真元如焰,缓缓重新直立站起,周身气劲似风卷路灰,是帚扫落叶,源武藏竟是毫发无伤。 “笑尽英雄啊!”一招甫落,一招又出,卍字佛印再现,挟山弑神,浑厚之势,断石分金。 “返无!” 又是淡然帷幄声,还是神遗绝式,一瞬收招,仍是可见淡然姿态,一页书连续出招失利,足立山巅,面色看不出所思所想。 “这招,这么变态的吗?”巧天工看着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源武藏,再对比血尘满身的一页书,不由惊呼道。 而映朝阳和任平生二人则是皱紧了眉头。 一页书想要利用连续极招,趁对手回气之时,破解返无,但却失败了,失败,便要付出代价,一页书此番体力、真元皆有大幅耗损,而源武藏接下来将展开反击,一页书状况不妙了。 “世间万物,有法有破,纵然是返无归一也是一样。”玉梁煌评断道。 “啧啧,本芙女才发现,你原来还是个喜欢说大话的人。” “哈,我根基阅历皆是有限,想破此招艰难,但是一页书嘛……” 我可是把破招的思路都告诉他了,这次一页书的准备时间,可比原本历史上,更长啊。 。 第二百七十一章:逆转 乱战 九皇山之决,梵天会军神,一页书连连出招,体力、真元皆有所耗损,面色凝重。反观源武藏,伸拳,一握,奏响反攻序章! 紫元凝气,一拳轰落,便有势盖天地之威,拳出拳动,山河惊荡,一页书拂尘一荡,梵文化链作长锁,如龙滚荡,横掠四野。 军神首开主攻之势,一页书强悍回招,顿时,山崩地陷!一招甫落,又是一招,拳掌会,数声声闷响,九皇山上炸响连环,山石岗岩尽数迸飞。 “该吾了。” 源武藏浮立半空之中,紫气盈盈绕双手,手印连番变化,霎时风雷动渊,绝式凝掌! “神之击!” 霸拳举天,劈山而落,再现神之击威能,雷霆霹雳间,一页书步转轻灵,闪身一避,赫见此击,竟是险险将九皇山一分为二!此刻又见紫华一闪,源武藏欺身而上,霸拳再出,锁定一页书,正是避无可避的杀招,直击一页书! “归一!” 自点及线,由线及面,避无可避的杀招,只闻轰然一爆,观战的众人,随之惊讶诧异! “怎会!”京极鬼彦眼中闪过诧异之色。 “竟然毫发无损。”银鍠朱武也不由感觉到意外。 素还真、谈无欲二人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这份凝重不为其它,只为一个人…… “芙女,雪妹,好好看着,一页书的反击,该开始了!” 玉梁煌负手而立,一副高深模样。 归一为进无不摧之招,返无是防无可破之守,子之矛,子之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逆转武学,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 “以复合属性之内劲,化消归一之招,能想到此法,一页书,你不简单。”源武藏负手说道“但模仿原理而来的招式,终究难以完全消化,你还能撑得了多久。” “再来吧!” 一声再战,一页书拂尘扫落沙尘数丈,伸手踏足,脚掌身前一个半步画圆,掌举天,脚陷地,气强挟山以超海,势威颠阴而倒阳! “大梵圣掌!” 再现的名招,再起的攻势,招行半式,随即,逆运真气,璨烂金华转化银耀卍字,左阳右阴,前后突击不败神话! 源武藏肃然睁眼,身一直,脚一并,左手一探,返无之招已然上手! “返无!” 相同的招式,不同的运使,源武藏接招同时,大感讶异! “啊噗!” 化去金华强招,却忽现银耀卍字力来,滚滚尘幕之中中,赫见军神源武藏首次震退呕红! 蕴含正逆,截然不同的两股气劲的一掌,防无可破之守,竟是防不胜防! 见一页书束拂尘于背,竖掌合什而立,源武藏目光平静中却有一丝动容,一擦嘴角血迹,缓缓道“逆使本身武学,一页书,你真不惜以死求胜!” “一页书身后,是中原,是苍生,若不能败你,一页书如何对得起众人信任!” 高峰之上的身影,傲然挺立,誓要一挡给中原众生带来灾祸命运的风雨。佛者的声中透着无可动摇的坚定,眼中尽是坦然之色。 这一战,一页书不会败,也不能败! “再来吧!”朗声说罢,沉气提元,梵天再运一身佛元,澎湃一击,九皇山零落崩荡,源武藏眼中闪过意外与赞赏交融色,极招同运在手。 埋身而战的两人,各自将功力一瞬催至顶峰,灵犀佛元动八荒,神来一击掣千里,三日三夜的大战,九皇山已崩毁十之六七,二人立足之地愈发的少了。 “喝!” 一页书再运浑元,横空一劈,劲雄力猛,源武藏双拳交并一挡,足下立处登时崩毁,源武藏随之追下,此刻军神再运返无之招,化劲飞跃而起,一足蹬出,一页书反被踢入石壁之中。 “神之暴!” “天龙吼!” 一者凝气贯劲,无数掌劲飞袭而出;一人气凝一处,再现天龙雷音。 “破甲尖锋七旋指!” “返无!” 却见一页书淬炼佛元,一正一反,一金一银,两式同出,返无虽是化消前招,但后招难应,气劲贯肩而过,源武藏再度添创负伤。 “归一!” 归一之招再出,一页书随即气劲同运,尽消其气,转手再闻—— “笑尽英雄啊!” 气劲连环,正反相融,源武藏再度败退呕血,再退,便是万丈悬崖! 旋即返无再运,化消劲力,但见源武藏一式再落,九皇山上,最后的立足所在,隐有彻底崩落的迹象! “一页书,你我皆有不败的理由!最后一招,来吧!” “你我,已无退路,只有前行!” “最后,吾之选择,交由天意!” 最后一招,源武藏飞纵上天,雄劲汇聚,乌云急走,空间破碎,惊现天狗食月之像,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招之威,引动天象异变,威力可想! “喝!” 不顾自身伤势,一页书同运毕生功力,化正反两股浩荡源流往复,梵印推天,凝聚今生最强一击! “退!” 玉梁煌当机立断说道,这一战之下,九皇山崩毁已成必然,甚至打成盆地亦不是不可能。 “主君,该准备动作了。” “嗯!” 高空之上,魁字引雷,正是—— “神之雷!” “莲华圣路开天光!” 极招一对,同败,同退,源武藏两运返无之招,欲同时化消正反两股玄流,殊不料,一招之下,被震下九皇山,而一页书在余浪震荡之下,亦随之落下,二人同时掉落,九皇山亦在这一招之下,彻底崩毁。 “这下,伽利略的棺材板,可算是按住了……” “伽利略,那是谁?” “哈,前往关注吧。” 昔日的万丈高峰,已成盆地,已久对峙的身影,鲜血是激战不退的证明,声声喘息,胜负过后,是无关恩仇的敬重。 “一页书前辈……” “军神!” 此刻,源武藏缓缓起身,口出惊人之语“这一战,是吾败了。” “怎会,明明是同时落地,分明是平手!”东瀛一方,源武藏最为信任的秘书官说道。 “虽是毫厘之差,但败就是败,玉藻,吾之眼光何时失准?” 败、败、败,东瀛军神,扶桑的无敌神话,败了,这一刻,东瀛军内一片哗然之声,玉藻堂堂七尺男儿,甚至当即跪地,嚎哭不止。 “败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传说的终结,一个神话的休止。”此刻,玉梁煌负手,自人群中走出,说道“而传说与神话,本就是等着,被人打破的一天。” “你,玉梁煌,畏战之辈,也配在此大放厥词?!” 神风营少将伊藤源二呵斥道。 “孤皇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另外,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 话语落,战声隆,似是要证明玉梁煌所言不虚一般,魔氛盖天,杀意冲霄! 。 第二百七十二章:风云争变 军神会梵天,荒烟起,九皇崩,毫厘之争,终是胜负判定,就在此刻,周遭再闻喊杀声起,无尽魔氛滔天,正是异度魔界大军压袭,意图将正道、武都等多方势力,一网打尽! 魔氛入眼,气势滔天,素还真等人却并不意外,甚至早有防备。 “教祖,前辈就拜托汝了。” “殷末箫性命但在,必不容一页书有半分闪失。” 明眼人皆可看出,军神梵天之战,源武藏虽败,但一页书强行逆转武学,体内的伤势却是比之源武藏更为沉重。 “素还真,你等,当心……” “前辈放心吧。” 殷末箫背起一页书,按照素还真等人既定之路线撤离九皇山,随后素还真看向源武藏一方。 “此战,未知东瀛是何看法?” “东瀛一方会遵守承诺,但源武藏,也不会让吾之部下卷入无意义的争端之中,撤军!” 东瀛一方并未与魔界有直接冲突,未来更将退出神州大陆,若他是神无月,会选择相助正道,但此刻的他是源武藏,不会容许麾下加入到这等对东瀛毫无意义的战事之中,徒增伤亡,撤军,两不相帮,这便是源武藏的态度。 “多谢。” 此刻,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 “嗯。” 随后,源武藏带军撤离九皇山地界,而魔界一方也很有默契,并未同东瀛一方进行交兵。 “军神。” “玉藻,何事?” “京极中将,带着麾下,先行离开了。” “嗯?!” 魔界军至,银鍠朱武亲领大军,伏婴师居中策划,数路大军并进,堵住九皇山于外的三条通路,誓要此战,一举绞杀三大势力。 “我们后方,素某已安排人手防御,现在,我们需要注意的,还是主道之上来袭的魔界人马,以及侧面的风悲林了。” 这一战,正道、武都、紫耀天朝兵力皆未尽数布置在九皇山范围内,为的便是在魔界进攻之时,前后夹击,但是在这之前,三方联合必须撑过异度魔界的首轮攻势方可。 只是玉梁煌没有想到,这一战,六祸苍龙既然这么拼,祸风行、千流影、寂寞侯等紫耀天朝高层尽出,而他则作为外围援兵…… 嗯,总感觉六祸苍龙作为援兵包抄后路这一点,很奇怪…… “接下来,便是考验双方战力韧性的时候了。”寂寞侯说道。 这一战,若能挡住,集合三方兵力,必然能给魔界以相当打击,但若是挡不住…… “素某和紫耀天朝的诸位,坐镇主道,对抗魔界助力,风悲林,便拜托梁皇了。” “必然不负信任。” 若是将紫耀天朝和武都御宇归于一处,双方皆有意损耗对方兵力,于联盟不利,故素还真选择将两方势力分开,失去了六祸苍龙的紫耀天朝,虽有寂寞侯在,但战力,独守一路,显得稍有缺失。 “孤皇定然不负所托,请!” 玉梁煌点了点头,带着武都一系人马前往风悲林布防,半途中,转身看向巧天工、映鸿雪二人。 “雪妹,芙女,接下来之战事颇为危险,趁魔界尚未至,你们从后方离开吧。” 无论是银鍠朱武,还是剩下的魔界三天王,皆是强敌,这场九皇坑之战,必然是惨烈非常。 “梁煌说的不错。”映朝阳也于一旁说道“此战凶险万分,雪儿,你和芙蓉铸客之实力,难以于从中自保,为了不让我等分心,你们还是离开吧。” “是,父亲。”映鸿雪、巧天工皆非不识大体之人,心知此战险恶,留于战场,只是负累。 “玉梁煌,你,多加小心!”巧天工欲言又止道。 “父亲、义兄,还有叔父,你们千万小心。” 两女离开,玉梁煌等人随即赶往风悲林,而素还真和寂寞侯联合,开始于主道之上布置防线。 而在异度魔界一方,伏婴师亦进行着最后的布置。 “主君当真要和吞佛两人为军,进攻风悲林吗?”伏婴师再次确认道,按照他原本的设想,是打算以暴风残道、华颜无道进军风悲林的,毕竟以银鍠朱武的战力,正面给对手的威慑会更大一些。 “两人已是足够,正面战场,伏婴,便交给你了。” “必然不会让主君失望啊。” “嗯。” 随即,魔界大军动作,银鍠朱武同吞佛童子二人前往风悲林,正面战场之上,伏婴师化运符咒之法,赫见魔界大军之前,一只恐怖狰狞的巨兽先军而动,狂奔百里。 “伏天王·降天一·封魔玄坤!” 六弦之首·苍,一运玄宗正派术法,宏大法印降落,碾压巨兽,同时伏婴师率军前行,两军对峙,连天烽火,只在一瞬之间! 九皇山后退之路,殷末箫同一页书、映鸿雪和巧天工,甫自退离,杀氛倏起,凛凛邪威动荡,正是叶口月人,率军来袭! “蛰伏秋山待枫红,青临洛水无云彩;麒麟降世多磨难,江郎愿使尽长才。” “空山聆佛论,谷开见风云。残峰悟禅天,声啸日月巅。” 卧江子、银狐、傲刀青麟、萧中剑四人同时现身,九幽亲率四大执首来袭,宿命之争,手足之残,还将继续,直到一方彻底倒下。 “这一战,你们插翅难逃!” “小妹,你不可再执迷不悟!” 傲刀青麟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而九幽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了杀意,无尽的杀意! 荒野之上,殷末箫背着已然伤势爆发,重伤昏迷的一页书急急而奔,欲赶回医治,来到半途,杀曲奏响,暗器苦无飞袭而至,殷末箫抬手罡劲迭出,消弭暗袭之招。 “藏头露尾之辈,出来!” 御法剑出,剑气横扫四野,逼出暗藏之人身影,却见林中,风鬼长矛刺逼命而出,剑矛一瞬碰撞,一道骄悍身影越林而现,围杀殷末箫和一页书二人。 “嗯,京极鬼彦,你是打算违背神州与东瀛的约定吗?!” “杀!” 面对质问,京极鬼彦仿若未闻,矛刺一挥,杀网弥天! “今日,一页书,必死!” 。 第二百七十三章:斗朱皇 魔军无边际,浩荡压城倾,九皇山正面通路之上,伏婴师领异度魔界大军来袭,各路魔将领军,稳步压近,暴风残道、华颜无道作为先锋出阵,却并未冒进,这也让素还真等人失去了先破一路敌军的机会。 而在另一处通路,风悲林中,玉梁煌领武都一系人马驻守,一把刀,一把剑,两抹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红,映入玉梁煌众人眼内,负手站立的人,一身武袍,未出招,便已给在场众人无边压力。 “银鍠朱武,看来这次我们是抽到大奖了。”任平生嘴里说着玩笑话,竹杖立地,挂饰枫叶摘落,化现丹枫入手;映朝阳剑指一运,极道凭空而现,与故友并肩站立一处。 “任平生,你不可勉强……”映朝阳悄声说道。 任平生修九霄霎寒,寒气难以抑制,使其难以发挥全部实力,体内的寒气更随时都有失控的风险。 “放心。” 银鍠朱武,一身雄武之姿,视线自武都众人身上扫过,天炎斩风月微微偏转,最终视线落于玉梁煌身上。 “武都梁皇,与六祸苍龙南北对峙之存在,也是数破阎魔旱魃之局,杀赦生、螣邪的关键者,你可能给银鍠朱武惊喜?!” “朱皇一试便知。” 输人不输阵,战场之上,心中压力虽有千重,但玉梁煌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好!” 却见银鍠朱武刀杵地,双手一空,同时化现狼烟戟、倒乂邪剃,雷霆烽烟起,邪流卷浩荡,赫见两大魔兵昔时之主,再度现世,赦生童子、螣邪郎各执生前兵刃,拦上映朝阳、任平生二人。另一边,吞佛童子掌中朱厌吞吐魔火,画地方圆,圈住自身与燕归人。 “中原战神,吞佛童子请教。” 无语,默然,圣玉入孤问,燕归人孤问一卷,神力一摧,熊熊魔火亦为之失色,较力之争,吞佛童子竟是屈于下风。 “来吧!” 将军令奋然一运,虎步龙行,九九登龙体甫出手,便已催至极限,澎湃一式落下,银鍠朱武一舞斩风月,刀、枪碰撞,气机相对,玉梁煌后退数步,对手深浅,银鍠朱武已是心知肚明。 “这一击之威力,比之六祸苍龙,尚差一线,你们二人,齐上吧!” “不愧是朱皇,好气魄!魔弯,上!” 同级别上,凭借着纳真神诀、气双流,银鍠朱武可称无敌,玉梁煌很清楚,就算加上穆天七护,也难有胜算,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凭借穆天七护,当一个不合格的沙包而已。 “杀!” 孤鸾引凶煞,森森诡谲之气,网罗鬼域,异斩魔弯刀出现锋芒,但见星火迸射,干戈脆鸣。斩风月挥洒如狂,轻挑狂魔传说,此刻再闻龙吟传响,声东击西,看似直奔朱武首级,实则枪锋一瞬偏转掠下,直奔银鍠朱武腹胸而去。 然而魔界战神,终究是魔界战神,魔元一引,斩风月竟是牵连孤鸾煞,一阻将军令攻势,三把兵器碰撞一瞬,连串火花擦落,一瞬间,银鍠朱武再现魔武之威。 “一斩风月人不留!” 一刀,同斩两人,招过犁地,赫见沟壑入眼,魔威惊荡四野。 “御宇八字诀·武德维尊!” “异栗斩!” 御宇枪诀、鬼异之刀,一对魔界战神绝学,却是玉梁煌、异斩魔弯二人遭重,后退数十丈。 “玉梁煌,还不用出全力吗?”银鍠朱武持刀稳立,对招,他只退了半步,将余浪尽数导于地下,毫发无伤,与玉梁煌二人形成鲜明对比。 “还是你认为,仅凭八成元功,便足以击败吾?” 而另一边,任平生联手映朝阳,一对幻体赦生童子、螣邪郎;虽为幻体,但二人实力,丝毫不逊于生前。任平生配合映朝阳,多年挚交自有默契;赦生童子、螣邪郎二人又何尝不是配合多年的战友,兄弟? 久战之下,任平生体内寒气,渐渐有失控迹象,赦生童子觑准机会,狼烟戟,引雷霆,横杀霸道无双,任平生寒气蚀体,动作艰涩迟缓,须臾之差又逢利戟逼身,勉力一抗,登时体内气血一震,口溅朱红。 “任平生!” “放心,疏影横斜!” 剑气零发纵横,稍退赦生童子,但极招运使,使得任平生寒气更甚,大地亦可见得零星寒霜凝结。 “魔弯,去帮行者他们。” “可是你!” “放心吧!” 魔火之内,剑戟争锋,燕归人神力再催,一击之威,如泰山压顶,险险逼得吞佛童子屈膝当场。 “你之心,已乱了。” “是,又如何?” “战场之上,分心,只有死亡。” “你,有那份能为吗!” 朱厌动,沉稳超拔世无双;孤问荡,气运沉然震尘寰。曾经的魔界战神,昔日的中原战神,在这魔火构成的一方炽热擂台之上,交织最惊心动魄的武斗,式式皆尽可见生死。 “让你的部下离开,独战吾,你更无胜算。” “就算加上魔弯,也难敌拥有两体三魂的你啊。” “两体三魂?你,还知道什么?!” “吾还知道,纳真神诀、气双流,还有……弃天帝!” “你!看来很有故事!” 一瞬,无尽魔元汇聚,威势赫赫,刀落,玉梁煌奋力一挡,再度向后退去,只觉胸口一阵沉闷。 “可是,知道的太多,只会加强吾对汝之杀心!” 却见一道模糊身影转眼欺身,滚滚魔元更添朱皇之威,霸道雄劲尽纳招式,连绵不绝,数十招过,玉梁煌已是难承魔劲冲击,接连败退数度呕红。 但是,玉梁煌的体内,同时也正发生着悄无声息的蜕变。 “一睨苍天斩风月” “御宇禁章·錻锽令!” 一式,刀荡八面烽火,刀焰转瞬侵身,玉梁煌一运《玉玺之命》、《御宇八字诀》两大绝学合招,极招对垒,一瞬爆冲,银鍠朱武面上闪过一丝意外。 赫见滚滚烟尘之中,金光闪烁,枪中之皇雄步迈出,竟是隐有脱胎换骨之态。 “哈哈哈哈,有趣,这才是真正的,掣风悬武,玉梁煌啊!” 魔元滚荡,战甲着身,银鍠朱武眼中战意闪烁不息。 。 第二百七十四章:枪中之皇 正道、紫耀天朝联军,对抗魔界的正面战场,银鍠朱武离去,坐镇中军的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伏婴师,式神出手,苍同运玄宗术法镇压,揭开双方交战序幕! “赦生童子之死,有你一份!” “哎呀,何必这么大杀气,计划都是素还真所排布,冤有头债有主啊。” “哼!” 一声冷哼,赤火炽影银邪枪,扫如敖龙,奔如虎豹,势不可挡;谈无欲不敢大意,剑出凤鸣,呼啸奔驰,急向银鍠黥武,但见锐光闪动,邪枪破剑式,凤剑阻枪锋,互不相让,战局愈发惊心动魄。 “素还真?”烈风戈动,暴风残道一运魔元,霎时戈风卷厉杀千里,风中藏厉,杀气更寒,索命绝式连环扣命,无踪无隙,戈动风动,杀机无形。 “高手!” 一瞬接招,素还真眼露凝重之色,剑出锐芒凝聚,信手挥洒,皆可见得上乘招式,清香白莲一会魔界天王,战局一时僵持。 “玄宗六弦之首,又见面了。” 面具之下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累世冤仇,今朝再会! “伏婴师!” “苍啊,昔日玄宗之战,你之表现可是让伏婴师影响深刻啊。” “何须多言,战场分晓吧!” “正合我意!” 手拂苍音动,符起魔火燃,以术对术,以法斗法,苍音弦音,魔术咒术,二人交手不见火星四溅,不见兵刃交锋,但招来势往,眼花缭乱,却是丝毫不下其它战场的生死之争! “一剑燎原!” “恶露杀道!” 恶露天斧,古风剑,华颜无道、祸风行,强者之争,力动浑元,祸风行一招被逼退同时,千流影运使天问剑刀接战,剑刀恶斧交战,一步错,命指眼瞬之间,此事古风剑再入,千流影、祸风行二人联手,式式来往,摧岩折木,难解难分! 其余人马,各自对上异度魔界兵将,绝对的兵力优势碾压,却因联军一方有寂寞侯主持战阵,兵力优势难以施展,战况一时焦灼难分,而寂寞侯手中令旗晃动,军阵排布,眉头却始终紧皱。 兵力之差,短时间内尚可以军阵牵制,但等到中高层高手缺失的问题暴露,局势势必将完全不同…… 风悲林内,朱皇、梁皇,双皇之决,斩风月、将军令,铿锵不绝,十合之会,难解难分,玉梁煌竟是全然未见下风之中,这让向后滑行的银鍠朱武心内不由惊讶。 “这便是你全部的实力吗,玉梁煌!”纳真神诀一运,真元不绝,银鍠朱武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功元,龙气,自然之力,还有极端的灭世邪力,你体内的东西,倒还真是不少。” “四种力量,在汝体内形成一种平衡,也让你得以发挥出更强的实力,但四种力量不断冲突,你之身体,又能支撑多久!尤其是那一股灭世邪力,当是邪兵卫之力吧,看来你之前无法发挥全力,便是有一部分力量用在了镇压邪兵卫上。” “是,又如何,战吧!” 确如银鍠朱武所言,同时运用四种力量的玉梁煌无法持久,但面对银鍠朱武,玉梁煌已别无他法,功元攒龙气,龙气掌握来自寒武纪内元的精灵之力,精灵之力配合赤皇封印压制邪兵卫的破坏性,而邪兵卫的残留力量则用来加持功元,四种力量达成的微妙平衡,原本是玉梁煌用来应对六祸苍龙的最强杀招。 “满足你!” 梁皇运枪,四种力量加持,威撼天地,势震寰宇;却见斩风月一卷,银鍠朱武以无双骁勇的姿态,狂步踏出,雄势一击足有怒海掀涛,狂霸刀气奔袭玉梁煌。 枪中之皇挥枪如龙卷四海,一击正中刀身,万点火光一瞬,真元灌注,力量、根基之争,此时的玉梁煌竟是丝毫不在下风,霎时磅礴巨劲瞬卷方圆,天惊地摇,就连其它几处交手的人也不得不躲避二人交手余威。 “哈哈哈哈,刺激,刺激啊!一任天风蔽月明!” “武德维尊!” 相同的御宇八字诀,此刻再展,竟是截然不同的威能。一瞬将军令动,玉梁煌挥舞掌中兵,赫见金龙之形自身后探爪而现,眨眼扶摇九天,随即猛扑而下,而在金龙之中,正是枪锋力动万钧,势压魔界朱皇! 天炎斩风月,斩风蔽月明,银鍠朱武极招相迎,眼中战火腾动,意在求战,更在求胜,赫见宏大刀气几可贯穿天际,一瞬斩落,恰逢金龙探爪,刀动、爪动,正是刀枪相争,森冷杀机,更见炽热,双皇皆不见半分退让,直至刀毁龙消,各自负创退败! 止步,再对,银鍠朱武、玉梁煌再度挥兵,铿锵锐音不绝于耳,斩风月并将军令交击千百次,血流,汗滴,纳真神诀、气双流在身的银鍠朱武真气源源不绝,玉梁煌凭借邪兵卫无尽威能,也未见衰弱,但体内的四股力量在高强度的交锋之下,却是隐有失衡迹象。 “御宇八字诀·乘龙凌霄!” 将军令起,一瞬陡运御宇八字第七招,龙气急催,缠绕枪身而出,就在顶端一刻,惊见皇龙色变,恶龙挡关奔腾向敌,竟是带着些许邪兵卫之力。 “气双流·贯天击·一斩风月!” 面对来招,银鍠朱武不敢有半分大意,双式同运,一斩恶龙! 极招相对,银鍠朱武傲然挺身,魔元鼓荡,反击只在瞬息之间,玉梁煌不顾自身,旋枪亦是强攻之状,却见刀溢杀光,枪盈锋芒,一瞬交错,刀枪来回各自见血,仍是不分轩轾。 “玉梁煌,你还能撑的了多久!” “支撑到两具身体全部都伤痕累累,应无问题。” “这般自信吗?!” 玉梁煌虽是口出豪言壮语,但嘴角的鲜血,亦是不受控制的流出,内伤加催,若是再不将邪兵卫之力重新镇压,如同当初地理司那般爆体而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 十二字,将军令,玉梁煌,已表明他之态度,风悲林上,双皇之决,仍在继续,而与此同时,后手计划,亦随之动作了。 。 第二百七十五章:计动 军动 九皇山外,三处通路,三处战局,一日血战,仍未见休,引动烽火狼烟震天动荡。 九皇山后山,天外南海、叶口月人,卧江子巧施奇阵,竟是尽数隔绝叶口月人特异声波影响,银狐、傲刀青麟,双刀并行穿梭,谨守方圆,刀光盈盈四野,傲刀城之主、兽族传说刀者,卧江子稳坐中宫之位,合八卦之数,叶口月人四大执联手闯阵,对手却似虚无缥缈,忽远忽近。叶口月人人数优势难以发挥,联手的四人反而进退失据,局面一时僵持。 萧中剑,九幽,武痴传人再战邪帝传人,双强之争,惊天动地,萧中剑剑锋一扬武痴绝学再上手,九幽邪元怒荡阴雷阵阵动方圆,正邪对垒,同为当时顶尖的传承,功元提纳,剑掌交会往复,大地为之崩裂,数十招过,未分轩轾。 九幽旋即邪威再提,竟是邪帝绝式惊运而出,萧中剑见状,正气沛然冲霄,但见惊动天地一冲击,九幽再现力屈之态。 正面战场之上,伏婴师、苍,一运奇术式神,一使玄宗术法,无数奇法交错其间,只剩满目缭乱。 伏婴师转眼之间,再捻印法,霎时引动底层火脉,化汹汹烈火,极目烽火蔓延,焚似炙髓炼狱,同时苍音再动,声声回荡,赫见雨云汇聚,雨露再飘,尽息魔火,随即苍琴音一转,无形音浪层层叠叠反震而出,伏婴师面具下的面孔显露一瞬苍白之色。 银邪启杀,仇之一字,早就一场生死争,赫见两条身影瞬动,枪式横扫,剑招百变。银鍠黥武手提银邪枪,势如奔雷,浩不可挡,再观谈无欲,剑掌齐动,倏忽难测,出神入化。 其它几处的交手,亦是平地闻惊雷,杀响四面传,风雨动八方,互有胜负,而在军势之争上,朱皇军骁勇善战,魔族体质更是远超人族,虽有寂寞侯策应其中排布,但僵持的战事,仍是使得联军战阵渐渐难挡朱皇军之精锐了。 “白云萍山不相逢,人间天上两稀微;黑河再现明玥锋,不见峨眉蔺不归。” 魔界大军倾巢压上,后军渐露空隙,此刻,风云聚贤,但闻一声诗号,一道绝尘超然之身影,配明玥之锋,携斩邪之剑,一式,破万军! “杀啊!” “杀!” 负责坐镇后方的两员异度魔界魔将,一者手持长鞭,一人擅使柳叶飞刀,眼见蔺无双肆虐后军,二人联手杀伤,却在蔺无双身前三尺范围,惨遭剑气贯体,爆裂而亡,连魔魂亦在道威之下,磨灭化无。 此刻,又见一锯牙钩爪的犬魔扑上,蔺无双言露冷芒,明玥一转,魔犬随即身死魂消。 “高手,通名来!”此刻,魔威鼓荡席卷而至,赫见魔者,全身笼罩于黑袍之内,面目不清,周身散发阵阵黑雾血腥之气。 “蔺无双!” “四天王之首,血染尘寰,请了。”自称血染尘寰的魔者,缓缓抬手,一式飞出,蕴藏浩瀚邪威,狂似怒山冷暴雨。 蔺无双眉峰一敛,冷锋扫动,夹带无穷道威,拔俗惊尘的一剑,未见半点迟疑退缩。 魔威一掌,道威一剑,魔与道之极端之会,挡无可挡,霎时寰宇惊爆,道者持剑稳立,魔者后退三步,掌心赫见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好一个蔺无双!”血染尘寰再运魔功,“但想如此轻易胜吾,怕是还不够啊。” “魔者!”蔺无双冷然一撩衣袍,右手持剑,左手负于身后,说道“十招不能败你,蔺无双当场自尽!” “狂言!” 魔者的眼中,一抹恼怒之色划过,自他成为魔界四天王之首以来,便在未听到过有如此狂言,纵然是魔界战神银鍠朱武,也绝无此等能为。 “是否狂言,汝一试便知了。” 明玥再落,锋光挥洒,浩掌提运,转眼之间三招已过,魔者面对浩荡道剑,三招便已被逼退十余步,心中压力渐增之余,功元再催。 “壮志凌云伐长空,漂泊天涯问侠踪。今,一夜千里;明,笑看苍穹。” 一夜飞驰,百里猎首,汲风再现,侠纵九州,一抹淡紫色彩,蕴一抹锋寒,自侧面杀入魔界后军之中,负责坐镇后军的魔界四天王之首为蔺无双所牵制,汲无踪剑锋横扫,所向披靡,一剑斩落,便已斩杀数员异度魔界魔将,魔界后军一时大乱。 “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闲赋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 慕少艾、羽人非獍、甚至就连师九如亦在其列,配合汲无踪,魔界军阵瞬时大乱,随即影响到正和正道交手的魔界前军,寂寞侯觑准一瞬战机,指挥大军反压而上,后军遭袭,前军又遭逢巨大压力,魔界大军陷入前后两难之境地。 正道反攻之势,起! 风悲林内,银鍠朱武、玉梁煌仍在继续,斩风月、将军令碰撞不止,而玉梁煌体内四股劲力失衡的状态已是越来越严重,鲜血不是呕出,面色预见苍白。 就在危急之刻,忽闻霸辞传响,苍龙驾临! “天下无道,灾生四端,苍龙飞升,六祸禁绝!” 苍龙再现,创世诀极招再出,配合玉梁煌夹攻银鍠朱武,银鍠朱武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体内化现一道黑衣黑发的俊朗身影,持刀迎上,交手数招,双体重新归一。 “六祸苍龙!” “银鍠朱武,今日,你插翅难逃!魔界,也是必然败军收场!” “哦?是吗?!” 天炎斩风月,焰火灼灼,以一人之力独战双皇,银鍠朱武眼中仍未见得半分惧色。 荒野上,殷末箫带一页书离开九皇山,途中遭遇京极鬼彦率领亲信截杀,风鬼长矛刺卷动狂风呼啸,京极鬼彦全力施为誓杀一页书,殷末箫御法剑却似天堑横沟,东瀛人马死伤无数,就连京极鬼彦,亦是多处负伤。 然而京极鬼彦却是未曾察觉一般,招式出手,更见搏命姿态,眼中,已是一片漆黑。 。 第二百七十六章:翻掌且共天下忧 “源五郎。” “嗯?” 天狩浮阁之内,焚香悠然,茶香悠然,源武藏看着眼前这位挚交好友,此刻的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你默许了京极鬼彦之行动,为何?”源武藏再一次开口问询真田龙政道。 在得知京极鬼彦带领亲信离去之后,源武藏便察知必然是京极鬼彦有针对中原正道的动作,敬佩于一页书的实力,源武藏本有意转身复返,却被麾下阻拦,那一刻,源武藏便知,这一切必然在真田龙政的谋划之中。 “京极鬼彦,因违背军令之故,将被开革神风营中将之位,此人与东瀛,已无关系。” 茶渐满,真田龙政放下茶盏,端正跪坐,又摆起了一旁的空茶杯,话语落时,正摆上第一个。 “莫召奴将携有掌气的画卷交予岩堂,岩堂遭偷袭重伤昏迷,命不久矣,刺杀东瀛将军,莫召奴此人,已成东瀛之敌。” 这是第二个茶杯…… “众所周知,莫召奴其姐乃是昔日鬼祭一党的将军夫人,莫召奴之作为,实为鬼祭残党指使,现今鬼祭残党居所落日归乡已被,首领八岐太岁已死,余党消失无踪,鬼祭一党已于东瀛绝迹。” 第三个…… “将军大位,不可一日无人,良峰贞义此人携扑灭鬼祭一党之大功,为人谦善、忠诚正直受众人爱戴,正是暂代的核实人选。” 摆下第四个茶杯之后,真田龙政又取出了第五个茶杯…… “源武藏,对外战事失利,有损东瀛国威,当开革神风营大将之职,贬为庶民,神风营中将服部雾藏刺杀武都之主有功,擢升为神风营大将。” 五个茶杯尽数摆下之后,真田龙政一展手中纸扇,翩翩摇动,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神无月,还有何疑问吗?” 京极鬼彦乃是岩堂将军于神风营埋下的钉子,也是名义上的神风营封将第一人,若是源武藏退下,这个位置势必会由京极鬼彦接手…… 再以鬼祭一党遗族作为交易筹码,使莫召奴甘愿背上了刺杀岩堂将军的名声,使得天皇得以摆脱了岩堂将军的蒙蔽,而真田龙政在这一事件中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而鬼祭一党名义上的首领,权臣八岐太岁被东瀛除去,莫召奴正可扶持鬼祭一脉正统继承人主持鬼祭一脉。 随后再以和莫召奴关系良好的良峰贞义前往剿灭鬼祭一党,不仅让莫召奴有机会带领族人远避海外,更可顺势将良峰贞义推上将军位,断绝岩堂一脉再度崛起的可能。 至于最后一条…… “当初是吾说服神遗一族长老,让你从神无月,变成了源武藏,真田龙政说过,有一日,会再让你放下这幅重担,吾之承诺,已达成了。”真田龙政摇着扇子说道“吾已让人去将渊姬,今后,你可就在神州定居,东瀛,暂时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源五郎,你!” “无需感动,作为友人,皆是真田龙政应为之事。” 鬼祭一族,也彻底迁离东瀛,莫召奴背负举国通缉令通缉,也再难回归东瀛,传闻中的百妖卷之首,你之族裔,再难影响到东瀛了…… 心中念及此处,真田龙政眼中闪过一丝快慰。 “你是否从一开始便认为,吾会输?”此刻,源武藏似是察觉什么一般,看向真田龙政的目光之中,多出几分危险的味道。 “诶,只是吾觉得,你不如一页书那般,有必胜之信念而已。”真田龙政缓笑着说道“高手之争,信念,亦是关键啊!” 东瀛第一智者,真田龙政,官拜太宰,才德兼具,对外宣传乃是一介书生,不通武学,然而实际如何,又有谁人得知? 九皇山战场之上,血染尘寰、蔺无双,十招之争,已过七招,血染尘寰步步退,步步败,反观蔺无双,明玥在掌,锋芒炽盛,一招再过,血染尘寰首度呕红,眼中更见惊异之色。 而另一边,汲无踪、慕少艾等一众正道侠士加入,魔界人马溃不成军,直接影响到正面战场,伏婴师见状,已知战局将倾,然而这位魔界谋者眼中,却是看不到半点的遗憾,颓丧之色,有如一块万年冷冰,不见动摇。 就连撤军之令,亦是下的果决万分,忌惮于暴风残道、华颜无道、银鍠黥武等异度魔界魔将的实力,正道之人也不敢紧逼压迫,魔界大军缓缓撤离九皇山。 而风悲林中,接获撤军讯号,双体战双皇的银鍠朱武也无意再多作停留,天炎风月斩一式断绝玉梁煌等人追击之路,收回狼烟戟和倒乂邪剃,同吞佛童子离去。 “玉梁煌,现在周围尽是你武都之人,不想对朕下手吗?”银鍠朱武离去之后,六祸苍龙负手与玉梁煌相对,冷笑着道。 “这句话,应该是孤皇问出才对,祸皇可有信心,胜过在场众人?” “哈,终有一日,打破武都,亲手悬挂汝之首级。” “期待你吾真正交手时,祸皇,还有如此自信!” 九皇山后山之道上,卧江子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叶口月人撤退的方向,眉头紧皱。 “空谷残声,你觉得救走九幽之人实力如何?” “不在吾之下。” 萧中剑面上,亦是严肃。 就在邪帝武痴传人对决之中,九幽本已落入下风,此刻,却来天外一掌,救下九幽,虽然随后萧中剑配合卧江子以及来援的正道其它人等,斩杀了叶口月人四执首,但九幽脱逃,这一战,便不那么完美。 荒野之上,只剩冰冷尸骸,曾经的东瀛狼将,如今颓然倒地,双眼望天,已是一片空洞,殷末箫收剑,看向前方的提刀身影,“多谢阁下相助。” “受命所为,无需道谢。”若是素还真在此,便可认出眼前之人,便是何足道门前的扫地人,英武的面孔中,带着几分沧桑。 “是何人相助?”殷末箫追问道。 “何足道哉何足道。” 话语落,人已如烟消失,只有姓名,回荡风中。 三方势力联手对抗魔界的浩荡大战,于焉,宣告落幕。 。 第二百七十七章:南武林的血腥 无欲天之内,久违的弥漫起了茶香,琉璃仙境被攻破,谈无欲的无欲天就暂时成了正道群侠的聚集地。 源武藏在九皇山之战,以毫厘之差落败,天狩浮阁随后拔起,东瀛一方浩浩荡荡撤离东武林,返回东瀛。 亲眼见证了天狩浮阁如空中堡垒一般的庞然威势,素还真心内不由庆幸,此番以最为和平的事,结束了两国兵锋,否则神州大陆一方必然损失惨重。 “莫召奴传书回来,他要在海外为鬼祭一族另外寻觅藏身之所,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再回中原了。” 谈无欲面前的小火炉里煮着茶,茶香四溢。泡茶一事,没几个人敢让素还真代劳,心忧天下的素贤人,心太苦了,泡出来的茶,也是苦的。 “嗯,叶口月人,此战也已重创,残余人马回归叶口之间,九幽下落不明。”素还真轻叹一口气,救走九幽的神秘人物,代表此刻的武林中,尚有暗流潜伏,苦境,并不平静。 “魔界暂退,接下来该改变目标了。” “六祸苍龙。” 紫耀天朝,已在南武林掀起阵阵的腥风血雨,杀戮无数,更筑起边墙,截杀南武林中的武林人士,如今这股血腥,尚有扩散至中原的趋势。 “素还真,你还想与六祸苍龙协商解决吗?”谈无欲颇为玩味的说道。 禁武令甫出之事,六祸苍龙手段还不至于如现今这般的极端,禁武令也只是缓缓在南武林扩散,但现在的六祸苍龙,在南武林掀起的杀戮之风,手段激烈异常;不少南武林门派,针对六祸苍龙展开了刺杀,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人头尽数被悬挂在紫耀皇殿之外,震慑各派势力。 “魔界虽然暂时退兵,但此战并未遭受重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素还真放下茶杯说道“若是就此与紫耀天朝开战,无疑给异度魔界趁虚而入的机会,六祸苍龙此人虽是野心勃勃,但依他先前作为看来,却不似嗜杀之人,如今武都御宇行布武之道,加入者众多,六祸苍龙不至行如此不智之事,平白树敌,其中当另有原由。” “所以你待如何?” “劣者有意邀请寂寞侯一会。” “你认为寂寞侯会知道?” “作为最接近六祸苍龙之人,劣者相信,以寂寞侯之智慧,不会觉察不到其中异常。” “哈,随你吧。”谈无欲将杯中茶饮尽,随后伸手沾了点茶水,写下一个名字。 “你对此人,是何看法?” “此人出自神女岛,虽有问天谴作保,但……”素还真言及此处,又是一声沉重叹息。 当日异度魔界进攻琉璃仙境,问天谴舍身断后的场景,此刻再度在素还真眼前浮现。 日月才子相视一眼,心思已是瞬间交流转换。 当问天谴舍身断后的消息传回事,师九如也分外悲伤,而后在针对异度魔界的战争中亦有处理,全然不见异常,堪称一个完人。 但也正是如此,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师九如,尚需观察…… 这一想法虽未明说,但已是不言而喻。 就在紫耀天朝所筑之边境线上,残阳斜照,三道身影飞快越过林间,快步赶向紫耀皇殿所在。 斜阳一瞬,照出二人身形,赫然正是法门教祖殷末箫、汲无踪以及桑道凉三人。 一为查证法门覆灭之血仇,一为洗清身上的无妄罪名,一为再证当年造天计划真相,三人联手一探紫耀皇朝。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汲无踪身上嫌疑渐渐洗清,殷末箫乃将目光重新集中于同样掌握着无踪剑法的六祸苍龙身上;而六祸苍龙近段时日的血腥动作,则让汲无踪颇为不满。 “昔日的南武林,今日的风中,都夹杂着些许血腥气。”桑道凉紧皱着眉头说道。 当初六祸苍龙于公开亭自证,桑道凉以为错怪好人,眼见当年造天计划之事渐清,桑道凉随后选择了退隐,直到受殷末箫之邀,带着当日未证清之疑惑,桑道凉再次出山,配合殷末箫进行行动。 “自紫耀天朝筑起边境城墙,南武林实际状况,便少有传出,只知六祸苍龙于南武林内杀戮不少。” 言及此处,汲无踪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此番潜入,无论如何还要小心……嗯?” 殷末箫话语一动,双耳贯注真劲,周遭声音随即传入殷末箫双耳之中,桑道凉、汲无踪察觉异状,亦同时静音关注四周,只闻三人东南方向数里出,隐约有杀声传扰,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加快脚步,赶往杀声所在。 荒野之上,一处村镇之内,却见手无寸铁的百姓有如羊群一般被驱赶着四散奔逃,偶尔见得几个手持兵器反抗的百姓也全然不是入侵者的对手,拳掌、剑气,尽数落于百姓身上,鲜血肆意喷洒横流,人间炼狱,修罗惨景,天,亦不忍得见。 “杀!” “杀!” 行凶的一方,赫然正是南武林的武林人士,此刻眼中不见人性,只剩杀戮的血腥欲望,肆意杀戮,只闻哀嚎之声遍野。 “住手!” 行侠一生的汲无踪,如何能见得这等残虐景象,冷喝一声,无踪剑法随即出手,剑劲过处,数名正欲行凶的武林人士武脉便已被废去,但其余人仿若没有听闻一般,下手仍是狠辣。 随后,桑道凉、殷末箫二人同时出手,击退武林人,救出百姓,但剩下的武林人士再度挥舞着刀剑,重向三人而来。 “你等,为何要屠戮无辜百姓!”殷末箫翻掌制敌,双指遥指凶手要害冷声道,然而那人却是放若未闻,双眼通红,不顾要害受制,手持短刀再欲砍杀殷末箫,殷末箫再推一掌,随即将人甩飞。 “他们似乎已无知觉。” 桑道凉皱着眉头,将几名行凶者制服,打断关节,制其行动。 但是行凶者源源不断扑上,悍不畏死,汲无踪已然拔剑而上,以武制武。 就在此刻,村镇外围,赫闻一声冷然,箭雨飞落,行凶者尽遭箭雨射穿,生机尽失,颓然倒地。 。 第二百七十八章:变曲 南武林内,一处偏僻村镇之中,一副修罗炼狱景象,掌握武功在身的武林人士肆意屠杀着村镇之中的无辜百姓,汲无踪、殷末箫、桑道凉三人挺身一止恶行,就在交手之时,天际忽落箭矢飞雨,殷末箫三人及时避退,而那些武林人士则在箭雨之下无一幸免,尽遭利箭贯身而亡。 “五穷六绝双孤箭,拨弦张弓吓金乌。”诗号声响,一道手持长弓,面印异纹,形貌带着几分阴沉的身影自一众弓弩手中走出,在看到汲无踪和殷末箫二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紫耀天朝神弩将军姬孤穷,箭术高明,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来历神秘,乃是寂寞侯为六祸苍龙延揽的高手,得六祸苍龙信赖,受命组建神弩军和暗龙卫,为六祸苍龙监察整个南武林。 姬孤穷的真正来历,恐怕整个紫耀天朝之中,只有寂寞侯一人清楚。 “法门教祖殷末箫,还有汲无踪,桑道凉。”姬孤穷冷漠收弓,然身后神弩营始终引箭在弦,蓄势未发。 “三位前来我紫耀天朝势力范围。”姬孤穷负手冷声说道“依据祸皇禁武令,天朝势力范围以内,习武之人,或归顺,或格杀,三位今日是来归顺祸皇麾下吗?亦或是,与祸皇为敌?” “老夫当问,神弩将军,可有信心将我三人留下?” 殷末箫轻抚长须,挺直站立,作为法门教祖,其自有一股刚正气度,面对姬孤穷隐隐含带威胁的话语,选择毫不退缩的反击。 “数步之内,姬孤穷,你觉得是你的箭快,还是吾的剑快。”此时,汲无踪亦开口说道。 一夜飞驰,百里猎首,无踪剑,本就是昔时驰名南武林的快剑。 姬孤穷面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逝,随后口腔里发出阵阵冷笑声“诸位既不为归顺,紫耀天朝也甫和正道联手,如今魔界未灭,也不愿意破坏同盟关系,三位就此离去吧,若是遇上的是大元帅,恐怕就没吾这般好说话了。” “多谢阁下好意。”桑道凉此刻开口说道“但桑道凉有一事不明,这些武林人是?” 桑道凉还记得方才交手之时,这些人貌若癫狂,出手尽是搏命,全无顾忌自身生死,手段残虐,令人心惊。 “祸皇禁武,这些货色,不敢反对天朝,便杀戮天朝治下百姓,以为示威,这段时日天朝已剿灭了不少这等武林人士。”姬孤穷面上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修武之人,以武犯禁,这便是惨烈的教训,若是天下禁武,何来这等惨事,哼!” 说到这里,姬孤穷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算是答谢三人相助。 但殷末箫从姬孤穷双眼中的冷漠看出,姬孤穷实际上,对于这些百姓的生死,并不如何在意,方才的话,更多像是场面话。 “官逼民反。”汲无踪冷声嘲讽道。 “既是反,却不敢与祸皇堂正一战?只敢在偏僻角落杀戮百姓以泄愤?终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而已。”姬孤穷冷声说道“天朝,终会将这些人肃清。” 言罢,姬孤穷转过身对着三人说道“三位,还请尽快离开天朝领土吧,吾还要往别处巡逻。” “那这些亡者与百姓?”汲无踪看向此刻退缩于一角的百姓说道。 “天朝自会有人处置,吾之职责,只在领军,请。” 姬孤穷随即率军离去,殷末箫紧皱着眉头,回忆着当时行凶者的状态,心知此事绝不至于如此简单。 随后,转身走向一旁的村镇百姓,姬孤穷率军离去后,百姓的恐惧少了不少,开始缓缓回到镇子中。 “多谢三位大侠相救。”一名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上前道谢说道,方才若非汲无踪出手,他此时已然变成了刀下亡魂。 “仗剑相助,为侠义本分,无需道谢。”汲无踪说道。 而殷末箫则将话题,引向了行凶者。 “这件事,还得从祸皇当初血洗南武林门派势力说起……” 在与百姓交谈之后,殷末箫又趁着紫耀天朝之人未至,带起其中一具已然死去的武林人士的躯体,转身离去。 此番之行,本意是查探紫耀皇殿,六祸苍龙与法门覆灭之行的关联,但如今,殷末箫却是发现了更为重大的危机。 “教祖是认为,这些人被药物所制?”桑道凉问道。 “或许非是药物,更似某种毒物或者其它。”殷末箫紧皱着眉头,回忆着那人状态“详细如何,老夫有意委托一人解剖这具尸体,细查内中。” “教祖欲委托何人?慕少艾吗?”汲无踪问道。 “药师用药一流,但毒、蛊一道,术业有专攻,老夫有意前往灵蛊山,拜访一位故人?” “灵蛊山山?”桑道凉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是那位传闻的蛊后、毒姬?想不到教祖与其亦有关系。” “查验尸体,总会用到一二。”殷末箫随后说道“此事,还请桑道凉同吾一行,汲无踪,你前往无欲天,将事情始末告知素还真。” “明白。”汲无踪点点头,运起身法,消失在林间,而殷末箫同桑道凉二人,则自另一处而行。 紫耀皇殿,昔日光彩夺目,气势非凡的紫耀皇城核心枢纽,而今竟是显得有几分阴森。 六祸苍龙高高在上,周遭暗紫色的薄纱垂下,面目已是难以辨清。 寂寞侯将事务交代完悄然退出,面色仍是波澜不惊,似是对六祸苍龙渐生的异变,全无察觉一般。 “祸皇之行为,愈见异常。”房间内,地狱人形师备考墙壁,斜站着,虽然戴着面具,仍可叫人感觉到其中的焦虑。 “嗯,近几日,南武林境内,杀戮平民的武林人士,可曾找寻到来历。” “太子尚在查探。”地狱人形师说道。 “嗯,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什么?” 话音刚落,秦假仙带来的书信,已被宫中的侍卫转交,送到了寂寞侯的面前。 “自然是,素还真的,邀请函。” 。 第二百七十九章:蛊后 毒姬 紫耀皇殿,一纸书信,寂寞侯冷眼关注,书信未启,文武冠冕却似洞烛机先,已察知其中内容。 “邀请函?” “是。”寂寞侯缓缓点头,“消息,是最难禁绝的东西,南武林内的杀戮,素还真自是不会准允持续。” “哈。”地狱人形师轻笑一声,却不说话。 “杀戮,是变革的必要手段,自古变革者,无不从流血而成,禁武令的推行亦是如此,为何,明明都未看到过天下禁武的世界结局,为何都断言这个结局必定是错。” “寂寞侯,你下一步,欲待如何。” “嗯……” 寂寞侯未予回答,而是从一旁书架上取下了一副卷轴,缓缓摊开,上边写着不少名字。 素还真、一页书、殷末箫、莫召奴、玉梁煌、袭灭天来…… 而后,尚有真田龙政、轩辕不败、银鍠朱武等人,墨迹尚新,分明是后面才添加上去的。 如今一页书、殷末箫、莫召奴、袭灭天来、真田龙政几个名字,已被一笔划去。 “这是?” “可能会影响禁武令推行之人的名录。”寂寞侯轻咳了两声说道“莫召奴、真田龙政退出神州,一页书再次重伤,结合之前千年一击的耗损,短时间内难以再出,袭灭天来已失去了魔界助力,殷末箫身陷于法门之事。” “轩辕不败,此人不是已死?”地狱人形师疑惑问道。 “死不见尸。”寂寞侯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地狱人形师,吾有一事交托,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那你呢?”听完交代之后,地狱人形师问道。 寂寞侯拿起桌上的书信“素还真既是相邀,寂寞侯又岂有不前往赴约之理。” “嗯,如此,便各自分头行事吧。” 话语落,一抹凄艳蓝色随即消失在房间之中。 “咳咳咳,素还真……” 殷末箫、桑道凉二人,自离开南武林地界,随后转往灵蛊山。 灵蛊山之主,名绯羽怨姬,号称蛊后、毒姬,平时隐于深山之中,于外虽是名声不显,但在医、蛊、毒三界,其名却是如雷贯耳,昔日殷末箫也是因几桩疑案,经人引荐,方才与绯羽怨姬有数面之缘。 而在二人来到灵蛊山下,正欲上山之时,一道身影自山间隐现,出现于殷末箫二人眼前。 “竟是教祖来到。”白衣的剑者看到殷末箫,不由意外。 “孟壮士,久见了。” 当年殷末箫初次拜会灵蛊山时,便和眼前的剑客有所照面。 孟白云,常年顾守于灵蛊山下的痴情剑客,当年自友人口中得知孟白云与绯羽怨姬之事,纵然是以殷末箫的阅历,也不由叹息。 孟白云本身剑术高超不凡,但因身陷情感困扰,剑法缺乏专注力,长此以往,剑道修为只会愈渐荒废,心境之损,非是苦修便可练回。 “老夫有一事,想拜托怨姬姑娘。”殷末箫说道。 “原来如此,教祖还有这位朋友,还请上山吧。”孟白云点了点头,三人随即攀上灵蛊山,却只见一处楼阁屹立山巅,其中可闻得异香、药香散溢。 大门外,一名刀剑客负手站立,气若虹浮风云,高深莫测。 “嗯?这位是?”桑道凉疑惑道。 “近几日,一位先生前来拜访,这是那位先生的随从。” 在提及那人之时,孟白云面上颇为有些不自然。 一般来说,前来灵蛊山拜访的多为病患,治愈之后便会离开,唯有那人,不仅在灵蛊山待了几日,还整日和绯羽怨姬有说有笑…… “随从?” 桑道凉、殷末箫自是不知孟白云的心中所想,只是各自讶异,此刻站在门外的刀剑客,可非是一般的高手,这样的人,却只能是随从?那么他的主人,又该是何等身份。 刀剑客目不斜视,并未理会三人,殷末箫三人径直走入,只见院内一处石桌,两道身影相对而坐,正在交谈,不时传出声声笑语,无人察觉孟白云面上显现一瞬停滞。 其中,女子一身白绸红绫,绝艳的面容,右边的脸颊上一道醉月迷花,貌若天仙,正是灵蛊山之主绯羽怨姬;而男子白衣散发,动作狂放,颇具魏晋风度,赫然正是——何足道。 而三人踏入的动作,也使得二人关注,何足道看清来人时,不由意外。 教祖?桑道凉?他们两来这干嘛?还有他们背上的尸体? “是教祖?” “怨姬姑娘,老夫此番登门,是有事请托。” “教祖请托,怨姬自无拒绝之理。” “在下,何足道,久闻法门教祖之名,若是有事何某可以协助,必不推辞。” 何足道的目光,落在殷末箫背着的尸体之上,眉头微皱,他隐约感觉体内的那股力量,自日前一战后,便活跃了不少,在看到那具尸体时,竟生出吞噬的冲动,能让那股力量如此雀跃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邪气吗? “阁下便是何足道?” 何足道之名,殷末箫亦曾自素还真处听闻,一个来历颇为神秘的人物,却似掌握不少武林不少辛秘,目前来看,至少和正道非是敌对关系。 “详情如此……” 随后,殷末箫便将南武林内所见所闻,尽数说出,何足道心内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郁了不少。 这种描述,不会是…… 何足道看向那具尸体,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此刻,绯羽怨姬已明白了事情始末,点了点头道“怨姬明白了,还请教祖将人带至房间,怨姬稍作准备。” “多谢。” 随后,桑道凉在孟白云的引导下,前往阁楼之中,绯羽怨姬进行尸检的准备,院内,一瞬间,便只剩下了两个人,殷末箫和何足道。 “先生似乎对此人症状,有所了解?”殷末箫问道。 方才在他描述之时,殷末箫便已察觉何足道的神情,有几分微妙的变化。 “是,亦不是,目前只是何某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等怨姬姑娘进行尸检之后,再做定论吧。” 何足道看着眼前的楼阁,陷入沉思。 。 第二百八十章:邪染现世 灵蛊山上,殷末箫问医而来,蛊后绯羽怨姬稍作准备之后,便于静室之内,一展蛊后毒姬的不俗一道修为。 先前一战之后,何足道随即归返,在得到稷下学宫医令翠萝寒治疗后,受翠萝寒介绍,来到灵蛊山拜访绯羽怨姬,绯羽怨姬医术毒术皆是非凡,蛊道更是冠绝天下,何足道有意以蛊道寻求压制体内力量失衡的方法。 却不料遇上了殷末箫一行人,在听过殷末箫等人的描述之后,何足道心内不由有了最坏的预想。 “神蚕手·抽丝剥茧!” 静室之内,绝代蛊后绯羽怨姬一显绝妙手段,十指之间,赫见精纯真元凝聚覆盖于指尖缠绕的红色丝线上,左手五根,灌入四肢胸口,右手五根,自双耳、嘴中、天灵、人中、咽喉渗入,静室之内,霎时赤红异彩连连。 旋即,十根丝线之上,却见十只造型各异的蛊虫攀附而上,顺着丝线缓缓进入死者体内,绯羽怨姬五感六识,随着蛊虫入体,亦随之移转,蛊虫所观,蛊虫所感,皆如蛊后亲见,随着丝线渐渐延伸,绯羽怨姬意识亦渐入深层,秀额丽颈之间,隐约可见汗珠凝结。 一旁围观的殷末箫、何足道、孟白云三人皆知其中凶险,不敢稍有声响,唯恐影响到绯羽怨姬。 片刻之后,忽闻一声惊呼,原本紧闭双眼的绯羽怨姬猛然睁眼,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十只蛊虫同时再度钻出死者躯体,顺着丝线攀附而回,与之前不同的是,十只蛊虫上都沾染上了邪气,看上去颇具攻击性。 “危险!” 何足道一指化剑气凝芒吐露,一招,十只蛊虫尽灭,同时牵连着死者十根红丝线亦被斩断。 十根丝线上,牵连着绯羽怨姬之真元,丝线被断,绯羽怨姬亦是有损,嘴角登时一抹赤红流淌而下。 “怨姬!”一瞬,风起,孟白云挥拳而上,只闻一声沉闷,原本在静室之外的扫地人不知何时已然出现,截下孟白云攻势。 出拳被截下,孟白云也放弃了攻击,连忙凑上前,眼中满是关切之色,却是不敢与绯羽怨姬有所接触“怨姬,怨姬。” 这痴男当得,也太惨了点,还不如南风不竞,好歹豆腐吃了不少…… 何足道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心里暗暗摇头。 此刻绯羽怨姬轻咳了几声,孟白云连忙取出手帕递上,绯羽怨姬擦去嘴角血迹之后,缓缓起身。 “白云兄,放心吧,怨姬无事。”绯羽怨姬给了孟白云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转向何足道“多谢先生相助。” “相助,他?”孟白云一脸懵逼。 “若非先生及时出手,邪气倒侵,怨姬远不止是轻伤这般简单。”绯羽怨姬对着何足道缓缓一礼,不仅是道谢,也是为方才孟白云的鲁莽行为道歉。 提及邪气时,怨姬眼中尽是凝重“教祖,这人体内,非是毒、蛊,而是一股奇异的邪气,具有一定传染性,虽是稀薄,但却可影响人之心性,影响效果,视修为而定。” “邪气。”殷末箫的眉头紧皱着,具备着传染性的邪气,那现今的南武林…… “怨姬姑娘,你利用蛊虫,可是在其中看到了什么?”何足道问道。 “是,一个八首怪物的虚影一闪而过,蛊虫恐惧万分,随即便遭邪化,失去控制反噬。” 说到此处,绯羽怨姬面上也露出后怕的神色,绝代佳人的害怕,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八颗脑袋,八岐邪神,你这戏份是不是早了点…… 何足道隐隐觉得有点头疼,奈落川在哪儿,赶紧出来给你主子找头,刚好让朱武去拆家,蛇吹和弃吹也别争了,让两个打一架,结果就有了。 “何足道,你是否已有猜测。”殷末箫见何足道陷入沉思,便知其或许也想到了些什么。 “当初神女岛一战,轩辕不败释放出仙灵地界舍身封印的邪染之力,虽然如今仙灵地界与苦境连接已遭断绝,但看来,仍是有邪染散布到了苦境之中。” “邪染,便是这股力量的名字吗?”殷末箫道。 何足道点了点头“根据《霹雳惊涛录》、《霹雳破邪传》记载,邪染源于上古之时的厄祸之始万恶之初,非寻常药石可解,幸运的是,现在散布于苦境的不过是极为微小的力量,否则南武林恐怕已成人间炼狱,真正的邪染,纵然是如教祖这等高手,也难以完全摆脱。” “竟然如此恐怖!”孟白云看了眼石床上的尸体,又满是担心的看了眼绯羽怨姬,“那怨姬她……” “怨姬姑娘,可否让吾一探你体内是否有异状。” “嗯,多谢。” 获得绯羽怨姬首肯,何足道一提真元,指尖竟是随之浮现一股极恶邪力,远胜方才的邪染之威,何足道旋即一指点落,确认绯羽怨姬无异状之后,随即收回。 “以邪导邪,寻常手段,白云兄不必如此关注吾。”何足道说道,随后看向殷末箫“此事,还请教祖告知素还真、谈无欲等人,另外提醒二人,提防师九如。” “老夫知晓。” 殷末箫看了眼何足道,将方才那一幕的疑惑压在心内,每个人皆有秘密,初次见面,便试探,只会招致他人警惕之心。 “这段时日叨扰怨姬姑娘了,邪染现世,何足道也不可置身于外,就此告辞,请。” 邪染现世,除去八岐邪神有意留在人间的那把剑,克制邪染的手段,便已是相当有限了…… 师九如的《殷祸本纪》,女娲一族的圣力吗,看来该寻风飞沙和月神一会。 “先生客气,请。” 何足道离去后,殷末箫需将消息转告素还真,也随后转身离去。孟白云则说服绯羽怨姬前去休息,自己处理石床上的死尸。 “嗯?是你?”裹着死尸走出静室的孟白云,迎面所见,却是跟随着何足道的扫地人。 “何足道让吾转交,告辞。”将手中的东西哎甩到孟白云手中,刀剑客随后离开。 孟白云端详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疑惑—— “《爱情三十六计》?何足道著?” 。 第二百八十一章:寂寞 铮,铮,铮,铮,铮,铮…… 入夜,林间,一处不知名的凉亭,七弦齐备,伏地而坐,十指挑捻,但闻一曲传荡林间,悠悠回梁,别有一番玄妙意境。素还真轻拨琴弦,琴音阵阵,忽而风起,琴音入耳,却不仅是入耳,更是入心。 一瞬,悦耳之音攀至高峰陡转,化秋瑟之调,平添几分肃杀之意。素还真缓缓睁眼,唇轻动,开口道“苍云浩渺,风飘四海之魂。” 此时,一道身影踏枯草,在素还真身前不远处站定,轻咳两声,回道“土尘流离,灰染半生之劫。” 素还真传书一封,邀请寂寞侯一会,寂寞侯未与拒绝,而是选择了赴约。 至于为何,其中心绪变化,或者只有寂寞侯知道。 “贵客佳宾,无以远迎,仅以一曲聊表心意。”此时的素还真,拂尘斜插在身后,起身之后,方才取下,缓缓施礼道。 “盛情吾以为还,寂寞侯也以一曲酬答。”寂寞侯的目光落在琴上,轻缓说道。 二人交错走过,寂寞侯双手落于弦上,清正平和之音倾泻而出,如明月微风,涤荡人心。 “喵啊,喵崽,高山流水,天宽海阔,更让素某意外的,琴声清平,不带丝毫秋杀之气,看来即便尸横遍野,也难让寂寞侯心中一动。”素还真抚掌赞叹着,然最后的一句话,却似另有所指。 寂寞侯面上无见波澜,对于他人之看法,寂寞侯一向不甚在意。 “素贤人真正是知音之人。” “知音,知人,难知心。”素还真一荡拂尘,一声叹息。 “琴音一如心,不动心则琴音清平。”寂寞侯仍是冷淡回应。 “一曲道一理,一理诉一心,素某不由好奇,先生琴音平和清正如此,如何能让你心动呢?” “恐怕不易。” 两双眼交会,一者平和如水,一者沉静似冰,二人各有盘算在心。 “若是素某能让先生心动,先生是否可以答应素某一个小小条件呢?” “这算是立赌之约吗?”寂寞侯轻拨琴弦的手,仍未停下,缓缓说道。 “是,不知先生可愿答应呢?” “何等样的条件呢?” “素某有意前往紫耀天朝拜访祸皇,还请先生引荐啊。” “嗯?现在进入,你想出,便是难了。” “所以才需先生引荐啊。” 言为引荐,实际便是一张保牌,一张要他寂寞侯承诺,保他素还真能全须全尾从紫耀皇殿中走出的保牌。 “寂寞侯只能保你,活着离开皇殿。” 离开皇殿,却非是离开紫耀天朝的势力。 “素某先行谢过。” “若是素贤人输了呢?” “诶~素某已经胜了啊。” “嗯?!” 话语落,却闻崩然一声脆响回荡,寂寞侯手下琴弦竟是突然崩断,琴音戛然而止,寂寞侯看着断开的琴弦,若有所思,随后寂寞侯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哈,素还真果然高明,寂寞侯拜服。” “侥幸而已。”素还真回礼道。 “愿赌服输,素贤人几时要来紫耀皇城拜会。” “五日之后,素还真请见贵主。” “寂寞侯静待。”此刻,寂寞侯看向另一处,缓声说道“燕霏実,既然已来,何不现身呢?” 话语落,现场一片宁静,片刻之后,玄衣羽扇翩然,穿林而现。 “文星极照,叹锦囊颖脱,千年毒龟;策平儒詡,看风云墨卷,笑随芳菲。寂寞侯好友,我们又见面了。” “幸会了,燕先生。”燕霏実所言的好友二字,未见寂寞侯生出半点反应,只是浅浅一礼,以作回应。 “今日之会,是宣告武都与正道将开联盟吗,共对吾方吗?”闲谈已毕,再来便该是立场正事,此时的寂寞侯看上去无比的认真。 “非是联盟,非是针对,素某只想天下苍生安宁,欢愉度日。” “天下归一才能开创清平盛世。”寂寞侯无比坚定的说道。 “在清平盛世之前已是生灵涂炭,目前的南武林,禁武令之下已是数以万计的牺牲者,而今后红河血祸几时能休,天朝归权一人,代价将是十万乃至百万生灵。” 素还真眉头紧皱。 “无谓的仁慈,素还真,你有你的仁慈,但是仁慈之念往往造成更多无辜的人惨亡。不义之武遍布天下,拥有武力者多是恃武营私之辈,弱小者永远渺小,无能表达出自身的存在,这个世界已从根源腐坏,想要救世,唯有将此屋推到重建。” “昔日的弱小今日的智勇,不也是不断的洗炼与蜕变绽出光华,无论是人性的洗炼或者武学的求新蜕变,皆需时间的包容。” “素还真你的理念总是包容,但眼见人性的残酷你能有多少的包容?”寂寞侯冷然负手,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意,“寂寞侯从不愿轻易牺牲,但自古变革,牺牲流血必不可少,若通过牺牲就能得到清平盛世,何妨?” “先生所言的变更,只是以杀止杀。” “杀到最后,就不会再有杀戮,不是吗?” “因为为上者,将是最大的杀戮来源。” “守住一个人,比看住无数的人容易。”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听得愚者头疼。” 漆黑的羽扇翻摇,打断素还真、寂寞侯二人之争论。 燕霏実看向寂寞侯的眼中,颇有几分深意“寂寞侯,你口中的牺牲,包括六祸苍龙吗?” “燕先生,这份言辞,惊人了。”对于燕霏実的问,寂寞侯并未正面回答,但答案,已在三人之中,心照不宣。 “六祸苍龙,他身负皇龙天命,能替你完成天下止武的目标,所谓权集一人不过是你予他之附属,而六祸苍龙同意你之理念,只因禁武的天下,对他而言,更好管理。”燕霏実无奈一声叹,“寂寞侯,你确实不负寂寞之名。” 寂寞侯的寂寞,是因为这些他认同的人不认同他。是因为连他的好友也不愿意帮他。是因为他的理念可能只有他自己信奉。而那些能给他助力的,愿意成就他的,却是所谓的阴谋家。 这一番话,燕霏実曾从玉梁煌的口中听闻,看着眼前瘦弱的病躯,此刻燕霏実隐隐明白了什么。 “寂寞侯好友。” “唤吾姓名便可,好友二字,寂寞侯不敢当。” “若有闲暇,与吾主一晤吧,他,或许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了。” 。 第二百八十二章:女娲传承 风刀谷??惜浪滩,昔时三界灵玉现世之时,其中一枚灵玉落于内中,谷内风刀凌厉,闯入者非死即伤,使得无数江湖人逡巡而不敢进,后六祸苍龙入内一行,方才自风刀谷主人风飞沙之手取得灵玉,千年一击的后续计划方才可以顺利实施。 而后风飞沙相助过正道几次之后,便退回了风刀谷中,由于已无灵玉吸引,这里,也渐渐淡出了江湖之人的眼中,何足道今日前来,却是连谷中风刀也未见得。 “鸾坡凤沼。轩冕傥来何足道。存养天真。安用浮名绊此身。劳生逸老。摆脱纷华须是早。解绶眠云。林下何曾见一人。” 穿过风刀谷,踏上惜浪滩,风起而动,海浪拍岸,卷起浪花朵朵,一道宛如风中之沙般缥缈的身影,立于惜浪滩上,背对何足道。 要破已然浮现苗头的邪染之力,何足道所能信任的方法,便是找到八岐邪神遗留在人间的,可以吸收释放邪染的那把邪剑,以之将其吸收,但邪剑下落,就算是他动用麾下力量,短时间内也未得消息。 随后,何足道便想到了师九如的记载,哪怕现今的师九如已不可信任,但当初的师九如所写的《殷祸本纪》却是有一定可信度,女娲传承中的先天圣气可以消除邪染也并不奇怪。 但根据师九如笔下所写,女娲传承已断绝,何足道现今所能想到的和女娲传承有关之人,也就只剩下两个了,其中一人,便是眼前的风飞沙。 “阁下前来惜浪滩,所为何事?”风飞沙转身说道。 风飞沙并未自何足道身上感觉到恶意,这也是何足道为何能平平安安来到惜浪滩上的原因。 “在何足道回答姑娘问题之前,能否先请姑娘回答何某一个问题。” “嗯?说。” “姑娘可是出自仙灵地界?神女岛。” 何足道问的直接,他相信,纵然剧情线上有变化,但风飞沙的来历身份,仍旧是仙灵地界神之女无误。 “是。”风飞沙对人对事,一贯直接。 眼前之人,既然敢直接开口问询,必然是有着可以肯定的情报来源,遮掩无用。 “阁下既然问到此处,看来是掌握了当年之事的一部分。” “师九如所写的《殷祸本纪》,山人曾有阅读。” “原来如此,当年大战之后,女娲传承残缺,神女岛上邪气难以根除,且愈见眼中,无奈殷族子民只得离开,而吾也被带离仙灵地界,随后神女岛自封,邪气方才与外部隔离,不致影响到天池圣气孕育千年一击。” 说完这段话之后,风飞沙看向何足道,询问着说“阁下今日询问此事,为何?” “南武林内,有邪染现世的迹象,山人正在寻找可能的解除之法。” “什么?!”风飞沙的语调猛然一变,风飞沙闻言,面色一变“仙灵地界,不是应该……” 当日仙灵地界封印被破一事,风飞沙亦有耳闻,最后两境通道断绝,风飞沙看来,邪染当不至影响到苦境才是。 “是,这正是蹊跷之处。”何足道说着“现今有记载的解除邪染之法,唯有手记中记载的女娲一族传承之力,这也是山人今日前来拜访姑娘的原因。” “你当已知,女娲传承已然不存于世。”风飞沙说道,“前代女娲娘娘玅筑玄华接受传承有缺,而后更是和师九如自封于神女岛上,嗯?阁下是说。” “还请姑娘为吾引荐殷族之人,何足道心中,尚有许多疑惑。为了天下苍生,拜托了。” “无需如此,随吾前来吧。” 峡谷一线天,鸟绝迹,尘无踪,漫长山道,沿途走过,入眼尽是一片郁郁葱葱。 何足道紧跟风飞沙穿行其中,穿过翠碧一线天峡谷,眼前便已是豁然开朗,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男女衣着,大异于外人。 “哦,是小风飞回来了啊。”村口老者笑眯眯的对着风飞沙打了个招呼,随后又看向何足道“这位是?” “这位是何足道先生,有事求见梅神官。” “原来如此,先生请入吧。” “多谢。” 梅神官,竟然还活着吗? 神官乃是仙灵地界中辅助女娲娘娘的神职人员,而梅神官在何足道的印象中,乃是众神官之首。 此刻,又再听闻老者开口说道“等会赶紧回去,定涛这段时日几次想出去找你,都被神官们给拦下来了,你既然回来了,也好给他报个平安。” “我晓得。”风飞沙点了点头。 定涛?难道是皇甫定涛? 老人的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却瞒不过何足道的双耳。带着心内疑惑,何足道一路被风飞沙领着来到了村中心,一座草屋之前。 “梅神官,有人欲求见神官。” “封绯,你回来了。”门推开,内中端坐着两人,其中一人丰姿绰约、孤高冷清,正是昔日的神女岛众神官之首——梅神官。 而另一人…… 师九如,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到组织了,麻烦啊…… 何足道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如果是原本的剧情发展,他对师九如其人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放心,但是现在这个嘛…… 紫耀皇朝之内,寂寞侯回归,脑海里却还回荡着燕霏実方才所言。 “最为理解寂寞侯之人吗?哈。” 真正理解自己的人,真的会有吗?此事,寂寞侯早已经不抱有期待了。 “咳咳咳。”寂寞侯重新在桌案前坐下,此时一名宫中侍卫敲响房间,将一封书信送上。 “军师,这是武都军师燕霏実送来的。”侍卫说道“说是玉梁煌亲笔所属,方才与你会面时,忘记交给你了。” “嗯?吾知道了。”寂寞侯接过书信,却是并未打开,只是放在一旁。 此刻,却是再见一道身影,在黑夜中,缓缓清晰。 “军师。” 烛火摇曳,略显昏暗的灯光之下,六祸苍龙的面孔,看上去颇为阴沉。 “祸皇。” “我听闻玉梁煌有一封信交予军师,可否让朕一观?” 。 第二百八十三章:伴虎 紫耀天朝,一朝动荡起,一封未开封的书信,陈列于书案之上,烛火摇晃,似是风雨降临的前奏。 书房之内,一张书案,似是一道天堑,隔绝一对相互扶持崛起的君臣,晦暗的烛光下,照出苍龙一道漆黑的影子,在黑夜中,竟是显得有几分阴森恐怖。 “军师,与素还真一会,情况如何?”六祸苍龙笑了笑,房间内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素还真,自是反对吾朝之禁武令,依照现今趋势,天朝和中原正道必有一战。”寂寞侯此刻,也站了起来。 君主既然都站着,臣子又岂有坐着的道理。 “如此,吾朝倒也无惧一战。”六祸苍龙负手说道,言辞尽是冰冷,随后却见六祸苍龙的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一抹笑,笑的却是无半点温度。 “五日之后,素还真还将来访天朝,想来是要说服祸皇。” “哈,那便让他来吧。”六祸苍龙轻笑一声,目光缓缓移转。 “军师,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六祸苍龙所言,别有所指,寂寞侯见状心内只得一叹。 从那封信送上时,武都的计划,已在寂寞侯心内全然成型,这是素还真联手燕霏実做的一个局,一个真正的阳谋,决定这个计谋能否实现的决定权,却不在他。 “此行尚遇到了武都军师燕霏実,不排除正道和武都联手的可能。”寂寞侯上前一步,将书信转交到六祸苍龙手中“这封书信,乃是武都送来,臣方才收到,正要毁去。” “既是武都送来,或可一观,军师何必急于毁去呢?” “那便请祸皇与臣一同观看如何?” “这……” “近日为天朝效力之人愈多,对臣下之非议也愈来愈多,祸皇此举,正可为臣一证清白身份。” 寂寞侯这句话,便说的虚假了些。近段时日虽有不少势力陆续加入紫耀天朝,但多是平庸之辈,能进入天朝中层的都颇为罕见,更遑论攻击寂寞侯这等从龙老臣。 对于寂寞侯而言,这等行为,只是为打消一人之疑虑。 “爱卿对天朝的忠心,六祸苍龙可是从未怀疑啊。” 嘴上虽是如此说,但六祸苍龙还是从寂寞侯手中接过了还未开封的书信,合封完整,标志这封信尚未开封。 信封撕破,信纸取出,进入六祸苍龙、寂寞侯二人之眼的,却是一张白纸,空无一字的白纸。 “不过是离间之计。”六祸苍龙冷笑一声,手中的信纸转瞬化作齑粉,“此等计策,玉梁煌小觑了朕啊。” “以祸皇智略,自然不会被这等小计谋算计。” “非也,而是朕,从未疑心军师之忠心啊。” 拍了拍寂寞侯的肩膀后,六祸苍龙转身离去。 《周易》云履虎尾,不咥人,亨。初九素履。往,无咎。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贞,吉。六三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为于大君。九四履虎尾,愬愬,终吉。九五夬履。贞,厉。上九视履,考祥其旋。元吉。 “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哈,素还真,燕霏実,不枉费寂寞侯将你二人,视为大敌啊。” 看着地上的信纸残屑,寂寞侯只剩声声冷笑,回荡屋内,只是那笑声,带着几分凄冷。 “祸皇,龙体无恙吧。” 紫耀皇殿后宫之内,六祸苍龙回归,多年相伴六祸苍龙的法云子自是不难察觉六祸苍龙情绪之上的异常。 “朕,无事。”六祸苍龙轻叹一口气,“皇后,你说,若是军师有反叛之心……” “什么!”法云子闻言震惊,随后连连摇头“军师,怎会有反心呢,祸皇霸业,寂寞侯出力颇多,祸皇当不可听信他人谗言挑拨啊。” “连你,也如此认为吗?”六祸苍龙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连法云子也如此想,那朕,还能相信何人。 “天朝建立,祸皇霸业得成,寂寞侯自其中出力良多啊。” 法云子开口,字字情深意切,自天朝建立之后,法云子便身居后宫之中,当年造天计划一事,六祸苍龙兄弟叛离,法云子也是心灰意冷,自此深居后宫,鲜少参与外事。 如今惊闻六祸苍龙竟是对寂寞侯生出疑心,法云子也顾不得避讳,径直开口道。 六祸苍龙和寂寞侯,乃是现今支撑紫耀天朝的一文一武两大根基,若是君臣离心,那么紫耀天朝距离崩溃,也已不远了。 “你,也认为他对朕忠心耿耿吗?哈。” “祸皇……” “罢了,休息吧。” 六祸苍龙并未再做多言。 满朝上下,皆道寂寞侯忠心耿耿,哈,朕之皇朝,何其讽刺,朕真正可以依靠者,原来不过只有一人而已。 “君臣离心,这将是瓦解紫耀天朝的第一步。” 无名亭内,素还真、燕霏実二人对坐,断掉的七弦琴,还放在一旁。 “空无一物的白纸,更可加深六祸苍龙的疑心啊。”燕霏実翻摇羽扇轻笑着道。 “六祸苍龙,可共患难,难同富贵。”素还真无奈一叹,这一叹,却是为了寂寞侯,为了这个未得其时未得其主,便出世的智谋者。 “不过素某,仍旧有一事不明。” “素贤人请说。” “六祸苍龙之疑心,从何而来,若无人挑明,寂寞侯将会以虚构的假象,促使六祸苍龙一步一步达成天下禁武的目的,六祸苍龙将会是寂寞侯永远的合作对象。除非有人告知六祸苍龙,陈述威胁,六祸苍龙也不过是寂寞侯的棋子之一,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如此,六祸苍龙心内方会对寂寞侯生出警惕之心。” “素贤人既知,何须多问呢?”燕霏実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武都,早就将六祸苍龙锁定为目标。” “不可说,不可说。”燕霏実摇晃着头,心内却是对武都之中的那位,愈发钦佩了。 “你还是想一想你自己吧,紫耀天朝一行,六祸苍龙可不会容你活着离开,就连寂寞侯,亦有违背约定的可能,对他而言,人命不过是计量单位,自己的名声,更是不值一晒。” “诶~先生不是早为素某,想到解决之法了吗?” 。 第二百八十四章:算局 殷族隐居之地,神秘的世外村落,何足道为寻女娲传承下落踏上这一处久不闻尘世的世外之地,草扉渐开,无奈两道身影相对。 其中一人,丰姿绰约,孤高冷清,薄纱紫衣,自有一股超尘不俗的气态正是昔日神女岛众神官之首——梅神官。 而此时与梅神官相对而坐之人,蓝色披风,水色长衫,外表俊秀儒雅,气质温和无害,正是当日联手众人断绝仙灵地界与苦境联系的,前仙灵地界灵之子——师九如。 “风飞,你回来了?”梅神官看向门口,视线在触及何足道时,明显一顿,“这位是?” “在下何足道,冒昧来访,还请神官见谅。”还未等风飞沙作出介绍,何足道便已上前一步自我介绍说道“此番前来,是为南武林出现疑似邪染之事,详情如此……” 说着,何足道便已将来意尽数道出,目光时不时看向与梅神官同坐,一同侧耳倾听的师九如,只见对方同样一副凝神倾听的模样,眉头紧蹙,忧心之意味不言喻表。 “原来如此。” 听完何足道说明来意,梅神官面上仍是淡定,但微微皱起的眉头,仍可看出几分忧色。 “不过,恐要让先生失望了。”梅神官一声叹息,缓缓摇头“先生既得《殷祸本纪》一书,当知女娲传承失落,后女娲娘娘更是和作者师九如自封于神女岛上,如今神女岛与苦境连接已断,世上再无先天圣气之传承矣。” “当初阿姐,为了护我,以先天圣气护全于我,封印被破后先天圣气亦随之消散,如今纵然两界再开,先天圣气也不存矣,啊,怎会如此。” 此时,一旁的师九如亦是重重一叹,无奈之意,悲悯之心,尽在一叹之中。 “先生是?”何足道装作不识问道。 “不才师九如,正是《殷祸本纪》作者。” “啊,是师九如先生。”何足道闻言,眼中散发一道亮光,“既然如此,先生可知邪染的其它解法?” “这……”师九如顿了顿,缓缓摇头,这一动作却是颇为艰难,“抱歉。” “这……” 眼见何足道面上显现颓丧之色,师九如又转而说道“不过你也不必灰心丧气,你所了解之邪染,乃是从吾书中描述所出,你并无经验,或是辨认有误,让师九如陪你一行南武林吧,若真是邪染,自可再与素还真等人商议解决之法。” “师九如所言,亦是一法,何足道先生无需忧虑,先行休息一晚,明日前往南武林吧。” “这……也只好如此了。”何足道满脸无奈道。 “风飞,有劳为先生安排一处客房住下吧。” “是。”风飞沙点头,随后转向何足道“何先生随吾来吧。” “多谢,那山人便叨扰了。” 师九如在此,恐怕是别有盘算,我还需小心应对才是,莫非他是想对整个殷族下手? 满心疑问,一心戒备,何足道随着风飞沙转向客房。 而在何足道离去之后,梅神官再与师九如商议。 “灵之子,你觉得此人之言,几分真假?” “难以揣测,但看此人言行,非是恶人。”师九如说道“吾本以为,断绝两境,便可避免邪染荼毒苦境,想不到……” “你已可确定那是邪染?” “梅神官当也知邪染症状。”师九如的眼中,沉痛之色一闪。 “女娲娘娘她……” “是吾,害了阿姐。”既悲,且恨,又添三分遗憾,师九如只觉阵阵心痛。 “吾与此人离开之后,梅神官带领族人搬离吧。”师九如说道“非是不信任此人,但也是有备无患,殷族子民,不该再卷入世尘之中。” “此事事关重大,非是我一言能决,还需与众人商议才行。” “也好。”师九如点了点头。 日落,月升,又是一日时节更替,皓月当空,朗照大地,隐于世外的殷族村,此刻更显静谧非常。 烛火渐息,周野渐静,何足道于屋内静思打坐之时,忽闻门外一声响动,利箭暗镖穿破窗棂只为取命,何足道察觉杀机,气动一瞬,风起眨眼,化解暗处杀机。 “谁!” 不作多想,何足道径直跨门追出,却见月色之下,一道黑衣身影消失在何足道视线尽头。 “莫非是师九如?追!” 黑衣身影纵步轻灵,何足道速度却是更快数分,双指并剑,更化剑气凌厉飞袭,阻宕黑衣人脱逃脚步。 “你逃得了吗?” 一人逃,一人追,二人渐入深林之内,却见黑衣人一转身形,竟是反袭而上,双爪探出,杀招凌厉无尽,何足道未见退缩之意,掌动开山河,再赞真元,更添威劲。 不过眨眼之瞬,二人招来式往间,却是胜负未分,但何足道分明察觉,对手尚有余力未出。 “你是谁?” “取你性命之人而已。” “狂妄!” 一声狂妄,何足道注元双掌,一若无尘之轻,一似千钧之重;反观神秘黑衣人,双爪反扫,气旋啸动。就在二人即将对招一刻—— “风飞,你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似是打斗之声,前往一观。”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何足道顿觉不妙,但黑衣人却是缠战无休止,只见二人再度对招,何足道一掌正落黑衣人胸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飞入林中,何足道随即追上,深入林中,黑衣人之身影,却已是消失无踪。 “奇怪,不妙!” 何足道紧跟而上,一脚踩下,却只感觉到一滩泥泞,月色之下,赫然正照,一人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身影,躺在尘埃之内,地上满是横流的鲜血,方才何足道踩在地上的泥泞感,正是由此而来。 “不妙,吾中计了!” 察觉尸体,何足道便知中计,随即欲转身离开,然而此刻,已是为时已晚。 “什么人!” 风刀出,断绝何足道离去之路,风飞沙和另一名褐衣男子自林间走出,在看到是何足道时,风飞沙面上明显露出意外神色。 但当她看到地上尸体时,这份意外,已然转为了杀意! 。 第二百八十五章:陷身 伏夜杀机,阴谋陷阱,何足道深夜追凶,殊料却是反落对方算计之中,尸横荒野,鲜血肆流,风飞沙等二人亲眼见证,何足道已是百口莫辩。 “何先生!你!” 暗潮刀,沙风起煞,风飞沙面上已见寒霜笼罩。 “风飞沙姑娘,听吾解释!” “束手就擒!” 话语落,风飞沙周身冰冷杀气宛如洪流,一发不可收拾,石光电火,出刀一瞬,凌厉敌命。 “唉。” 事实在前,何足道百口莫辩,无奈一声叹,双掌化纳真元,抬手应招,奇步连踏,错落刀式无尽,步步惊险,欲脱此战;二人交手十余招,此刻风飞沙身后男子,同时动作。 “剑指怒流劈海涛!” 以指代剑,虽无锋芒,但仍是蕴含无尽杀意的绝式,赫见气如碾磨,一点杀机而出;何足道沉气纳元,掌纳浩威横推,一阻男子杀招,但此刻风刀杀至,何足道避无可避,登时添创见红而败。 寒锋一瞬,暗潮刀已经架在了何足道脖子上,风飞沙眼中尽是凛凛杀气。 “风飞,冷静。”男子的手搭在何足道的肩膀上说道“此事,还是让梅神官和众人查证后,再做处置吧。” “可是,华鹤爷爷,他……”风飞沙紧握手中之刀,再进数分,一道血痕已然显现。 “冷静。”相较于情绪激动的风飞沙,一身孤高气质的男子反而更见冷静,话语落时,数道气劲飞射而出,打入何足道体内,何足道功体顿时遭制。 殷商隐村之中,梅神官、师九如一众殷商族裔齐审何足道,何足道虽是被擒,但殷商族人也并未过于为难,除却制其功体外,也未多做限制。 “何足道先生,还请将你所遇到之事,如实告知吧。”梅神官说道。 “昨夜有人暗袭于我,详情如此……” 梅神官作为众神官之首,自然不会鲁莽之辈,这也是何足道的幸运。若是换一个势力,恐怕早在树林里何足道就已经横尸其中了。 何足道并无隐瞒,乃将遭遇袭击、追凶乃至后续一切和盘托出,周遭的一众人神色不一,而梅神官、师九如二人的神情始终是平静淡然。 “若是有懂的仵作手段之人查验,当知杀害死者的,与我和风飞沙二人交手时所用真气,并不一致。” “但或许是你对功体有所隐匿,这种言辞,不足作为依据。” 此刻,一名身上多有枫叶纹饰的男子直言说道,正是众神官之一的枫神官。 “吾相信何足道先生。” 此刻师九如开口说道,眼中尽是一片坦然。 “萍水相逢之人,灵之子,言这份信任,未免太过。”枫神官冷声说道“此人甫来到村子,便有命案发生,他之嫌疑,不可轻忽!” “师九如也知他身上有嫌疑,但既无决定证据,便审判其人,若真误判,只会叫幕后黑手如意。” “那便将之先如此吧。”梅神官下定裁决道“全村戒备,警戒凶徒。何足道先生,还请暂留村内吧。” “是。” 形势如此,何足道也知自己无拒绝的可能,只得应下。 而另一边,师九如则和殷商村内众神官之一的柳神官离村,前往南武林,查验南武林内邪染一事。 “这下麻烦了,女娲传承的事情不仅没能解决,反而被当成凶手留在了此地。” 何足道一身元功被制,更是时刻处于殷商族人监视之下,渐觉形式不妙。 “师九如……”何足道负手立于院中,院外便有殷商族人看守。 邪染散布,师九如,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素还真、谈无欲,希望你们能可发现其中的蹊跷所在吧。 异度魔界之内,自九皇山一场大战之后,异度魔界随之偃旗息鼓,银鍠朱武也未再展露出对外征战的意愿,整日与九祸朝夕相处,颇有就此安然度日的姿态。 而九祸,也未再针对对外征战一时,对银鍠朱武进行逼迫。 夫妻二人感情渐深。 “恭喜朱皇,女后,怀有身孕了。” 朝露魔城,魔殿之内,一名老魔为九祸查探身体之后,转身对着银鍠朱武连声恭喜道。 银鍠朱武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面上同时浮现出喜色,就连九祸也是一怔,迟迟未说出话来。 近几日,九祸多见异常之状,心忧九祸身体,银鍠朱武因此延请医者为九祸诊治,不料迎来的,竟然是喜讯。 “你这话,可是当真?” “老夫岂敢在这等是由上妄言。” 作为魔界子民,眼见王族有后,老魔的面上自也多是喜悦之色,连声道贺朱武道。 “此乃喜事,主君,当告知魔界族民,共同庆贺才是。”一旁的伏婴师亦是说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陷入喜悦的银鍠朱武,对于伏婴师和九祸眼中的异色,却是全无觉察。 元胎已有,接下来,便该设法取回另一半的《万邪血箓》了,素还真啊素还真,看来叶小钗在汝心中的分量,终究还是不够啊。 九方原一战紫耀天朝之后,伏婴师便前往密会素还真,以叶小钗为筹码要素还真寻得另一半的《万邪血箓》,至今未有结果。 但伏婴师的手段,从来不止一处啊…… 中原武林,一处樱花林中,四道身影,一人站立,两人对坐,一名女子煮茶,其中对坐的二人之一,赫然正是东瀛军神——源武藏,当然,他现在该叫神无月。 源武藏这个名字,早在九皇山之后,成为了历史。 “拳皇,接不下第四式的万神劫,所以,吾来了。”与神无月平起平坐的剑客,淡漠说道。 “在神州,可曾遇到感兴趣的对手。” “有,单锋之道的修行者,皆有自己的感悟,或灭或隐,非剑非刀,东瀛,鲜少见得这样奉行己道的强者。” 说到此处,剑者又摇了摇头“但他们的实力,皆不足让吾证道。” “神州,强者众多,神无月相信,终有一日,你能寻到,足以让你证道的强者。” “柳生剑影,期待。” 。 第二百八十六章:白莲会苍龙 五日期至,卧龙亭中,六祸苍龙设酒摆宴,静候素还真来到。 此刻,但闻诗号声响,清香白莲素还真,如约来到卧龙亭,一会紫耀天朝之主——六祸苍龙。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诗号落,人立定,一者亭外,一者亭内,贤人、皇者,四目相对,皆是蕴含别样心机。 “素贤人,久见了。” “素还真,见过祸皇。” “听闻军师言素贤人相会之意,朕期盼已久,还请入亭吧。” “多谢。” 道谢之后,素还真迈步入亭,坐下,一旁的侍女为二人倒上酒后便离开了,亭内只剩下了六祸苍龙、素还真二人。 “未知素贤人,与朕相会,是有何等治国方针指导于朕。” “祸皇言重了。”素还真缓缓摇头道“岂敢言及指导,不过是禁武令,素某抱持和贵方不同的见解。” “若民间之武,为未能习武之百姓,创造平等的生活空间,素贤人是觉此行有异?” “恕素某之言,吾,并不赞同祸皇行禁武令如此极端之手段。” “嗯?!” 素还真表态于言,直言对禁武令反对之意;反观六祸苍龙却是喜怒未形于色,左手负于身后,神态仍是安然。 见得六祸苍龙如此神态,素还真心内更提三分谨慎,息怒不行于色之人,比之形露于色之人,更加恐怖,也更加危险。 “哈。” 只闻六祸苍龙轻声一笑,为现场的肃杀氛围,增添几分别样意味。皇者举杯,素还真同时举杯相迎,一杯入喉,六祸苍龙方才开口说道“素贤人,为苍生赴汤蹈火,几度出生入死,却不知汝平生心愿为何?” “素某所想,只在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安泰。” 素还真回答道,这一信念,素还真自入世,便未有易改,哪怕几轮生死,也是心甘情愿。 “朕战东瀛,会魔界,数度生死,更和魔界朱皇银鍠朱武血战一场,麾下将士死伤无数,整合南武林,建立紫耀天朝,行禁武之令,目的心愿,亦是和素贤人相同,建立一个太平盛世。” 素还真闻言,只是为二人在次斟满酒杯,说道“自古以来,万古基业之建立,皆是于骸骨血肉之上堆砌,对此,素某并不否认。但千秋之业所成者,乃为仁者仁心安天下。但素某却只见得祸皇筑危楼,涉危境,祸皇可曾听闻古时厉王弭谤。” 古文有载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出言,道路以目。三年,乃流王于彘。 “恕素某之言,祸皇禁武之举,便似当初厉王以卫巫以监谤者。” “哈哈哈哈哈,素还真,你是以为朕,是如厉王一般的暴君,还是认为,禁武令,非是仁政?” 从素贤人,到素还真,称呼的改变,便是立场的改变,更是心念之变化。 “素还真,你当知晓,天下之所以乱者,唯武乱纪,唯武败律,唯武犯禁,欲兴太平之世,唯有天下禁武,武归一处!” “祸皇此言差矣。”素还真摇头表示反对道“武,便如刀器,杀人者,是人,而非刀。天下之动乱,其根源非是在武,而是人心不定,在人性私欲,禁武并不能驱除人心内之恶欲,反会增添动乱与罪孽。上古之时,秦统六合,销天下之兵,聚咸阳铸金人十二,弱天下之民,最终秦,不仍是二世而亡?” “手中无刀,恶人作恶,便会多上一层困难,百姓便会少一分危险,难道说素还真你之理念,便是让恶人肆意而为吗?” “非也。” 酒杯再次碰撞,两双眼交会,再饮,却是烽烟之气已升。 “善恶之论,本就难定,祸皇若立仁和之世,素某本是乐观其成,但禁武之论,血腥杀伐,现今仅在南武林一地,便已是人头滚滚,哀鸿遍野,恕素某不能认同此等残酷行径。” “口称禁武令为暴政,数次拒绝,看来你与朕,终是不能同路。” 六祸苍龙一声叹息,尚未饮下的酒,已是洒落在地,素还真拂尘一甩,同时凝神以应。 “那朕,只好留素贤人,在紫耀天朝,好好一观,禁武令之真谛了!” “祸皇此言,是要强留素某了?” “何必说的如此紧张。”六祸苍龙缓缓起身,抬手“你并不在南武林中,未经其地,如何得知南武林百姓真实看法,朕正是要邀请素贤人暂住天朝,深入调查,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祸皇之言,颇有道理,但是今日,请容素某拒绝。” 拂尘白丝,缠绕右手,卧龙亭内,六祸苍龙欲留素还真,气氛一时紧逼。 同时,金戈声响,薄红颜领军围困卧龙亭,杀气凛然。 杀机,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南武林与中原交界所在,再见数道身影来到,直逼紫耀天朝!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 “天理无私,定纷止争,赏存慎法,罚加奸令。” “壮志凌云伐长空,漂泊天涯问侠踪。今,一夜千里;明,笑看苍穹。” 谈无欲、殷末箫、汲无踪,桑道凉,中原正道四人齐至紫耀天朝之外,欲救援素还真离开紫耀天朝。 殊料大地雷震,竟是神弩将军姬孤穷领神弩营军士,列弩阵,弓弩上弦,遥指来敌。 “法门教祖、殷末箫、谈无欲,进入紫耀天朝地界,视为入侵,格杀毋论。” 话语落,弓弦张,万箭齐指,直指三人。 “神弩营怎会在此,不妙!”面对万弩齐指,纵然是四大高手,亦是危险,何况弩阵之后,尚有破军独魁率领黑夷族压阵。 皇殿之内,书房之中,寂寞侯、楚天音二人相对而坐。 “是你,建议祸皇强留素还真?” “正道与武都,关系模糊,为防双方联合,自该先发制人。” “你之真正目的,是在挑拨正道与天朝之关系吧。”寂寞侯轻咳两声说道“素还真若死在祸皇之手,正道势必与紫耀天朝不死不休。” “只要祸皇能可控制素还真,便可以素还真,遥控中原正道。”楚天音朗声说道“至于杀素还真,楚天音从未此想。” “咳咳咳,可是,祸皇,从一开始,便未想留下素还真之性命。” 气元一引,九锡出鞘,锋芒遥指楚天音。 。 第二百八十七章:一场战争 紫耀皇殿之中,九锡剑出亮现寒芒一瞬,文武冠冕·寂寞侯剑指楚天音,剑锋如雪,寂寞侯口中言辞,更如三九寒霜,冻彻人心。 “军师,你这是?” 面对直指而至的剑锋,楚天音面上显露一瞬恰到好处的意外之色,带着重重疑惑,出言询问。 “以禁武令的名义,建议祸皇以血腥手段镇压南武林内各大门派,这,是你提出的谏言。”寂寞侯说道。 “是。”楚天音点头承认道“缓缓推行禁武令,成效有限,不如以雷霆手段快速整合南武林,再图谋中原或者北地。此举,不也正和军师之意?” “是,此举,若是在紫耀天朝于台面上建立足够优势的前提之下,确实是良策,但魔界、武都、正道虎视眈眈,这等作为,无异 于为紫耀天朝平白树敌,动摇天朝内部根基。但,你若只是如此,寂寞侯只会当你是急于求成。” “嗯?”楚天音冷笑一声,“欲加之罪,看来军师,是容不得天朝之内的其它一意见,要排除异己了。” “静听吾说完如何。”寂寞侯说道。 楚天音信手拂袖,一脸泰然“楚天音,洗耳恭听。 “后,你再度建议祸皇,筑边境城墙,移太子千流影于边界;又以镇压南武林叛乱为由,将神风营、黑夷族人马打散,放入南武林境内,一连串动作,只为达成一个目的。” “哦?” “强枝而弱干,削弱皇朝兵力,将皇朝兵力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莫须有的言论,何患无辞呢?吾相信,祸皇自然会辨明忠奸,寂寞侯,你这般诬陷于我,来日楚天音必有后报。” 言至此刻,楚天音神态仍是安然,面对寂寞侯,语气竟是反而隐隐带着几分呵斥之意。 “你觉得,你还有来日吗?”智者几声轻咳,言辞却是诛心。 “想来,武都亦有动作,是以大部队动作吸引边防视线,再以精锐穿过防线破绽进入吧,为了确保情报军防图之真实性,甚至还以殷末箫等人为试验。”寂寞侯手中化现一卷军防图,在楚天音眼前缓缓拉开“寂寞侯从不敢轻视燕霏実,也不敢忽略于汝,这份军防图,其中九成五皆为真,唯有半成模糊,而这半成,将成为决定性之关键。” “好,好,好,好一出自编自导自演的好戏。” 楚天音闻言,竟是抚掌而笑,笑声回荡于整个殿内,纵是面对寂寞侯之指摘,其面上也未见慌乱神色。 “军师还有何言呢,尽说吧。” “这一战,名为拜访,实为刺杀吧,从一开始,你们的目的就是将六祸苍龙制服,紫耀天朝便会一夕瓦解。”寂寞侯说道“九方原一战,六祸苍龙之实力,震惊天下,这也成了天朝众将的信心来源,而你正是利用这份自信,将天朝大部分战力悄无声息调离天朝,只为一击必杀,又有谁会想到,你们的目标,恰恰正是整个紫耀天朝的最强者呢?” “军师所言,精彩万分。” “咳咳,吾所言,还有更为精彩的内容,你要听吗?寰宇奇藏!” 寰宇奇藏,一名称呼,四字落下,楚天音面上,首度浮现变色。 南武林境内,昴宿儿、君凰雪灵、啸风生、猎首驰雄各自率领早已潜伏进入南武林的武都人马,猎杀紫耀天朝散步于南武林各处的镇压军,势如疾风怒涛,所向披靡。 “情况,不对。”再度绞杀一小队紫耀天朝人马之后,啸风生眉头紧皱,隐隐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黑夷族骁勇善战,当不至于如此不济,而且人数如此之少,莫非…… “立刻传讯,联络其它三路。” 看似粗犷的啸风生,却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内中异常,连忙试图与其它三路人马联络,却不知,八津蛮、祸风行两路大军,正罗织杀网,层层围杀而来,昴宿儿、猎首驰雄两路人马首当其冲。 “杀!” 昴宿儿双戟舞动,对上现今的黑夷族第一高手八津蛮,狼刀凶狠多变,甫交对,昴宿儿便已陷入苦战之中,麾下兵马数量更是劣势,姐姐颓败。 另一头,猎首驰雄一战祸风行,纵是全力施为,奈何古风剑起燎原之势,强悍难挡,数招过手,猎首驰雄已显败像,麾下军势更是岌岌可危,势若累卵。 紫耀天朝边界之上,玉梁煌亲率大军坐镇,却是并未进军,两军遥遥对峙,未敢轻举妄动,另一处,燕归人、别见狂华、平云鹤、雁怀空率领偏军依照紫耀天朝内部军防图,穿过防线。 就在即将穿越之时,杀气忽现,充盈四野,竟是千流影、地狱人形师二人领军杀出,火箭如雨落,顿时武都一方死伤惨重,火势蔓延,阻绝武都前进后退之道路,武都军顿陷绝境之中。 “是千流影,他怎会在此。”燕归人孤问枪起如风,漫卷箭矢,奈何火势不尽,武都一方难以脱出。 “从兵马数量来看,恐怕紫耀天朝边界之军大部分便在此处,正面战场不过是疑兵之计。” 别见狂华眼见恶劣局势,眼中忧心忡忡,对于此战已有不好的预感。 紫耀天朝既然于边防线上尚有防备,那么恐怕…… 紫耀皇殿之外,谈无欲、殷末箫、桑道凉、汲无踪四人欲援素还真,殊料紫耀天朝早有防备,神弩营列阵,破军独魁父子持刀在我,杀机凛然。 四大高手联手欲闯箭阵,汲无踪再展无踪剑法欲斩姬孤穷,但姬孤穷立足后军,引箭在弦,破军独魁父子护持两侧,汲无踪几次冲阵尽被逼回。姬孤穷也未行逼迫手段,围而不攻,战阵化作三列,轮番放箭,箭雨不绝,持续消耗四人真气。 若是长此消耗下去,局面不妙,还有素还真…… 一瞬,殷末箫心内已有决断! “不可就此僵持。”殷末箫紧皱眉头道“有劳三位为老夫护持。” 御法剑再现锋芒,浩浩之威冲霄汉,殷末箫运功元,剑气纵横,欲以一式破眼前围阵。 。 第二百八十八章:一场计谋 紫耀皇殿,一言出,楚天音面上首现异色,寂寞侯九锡在握,殿内,只余轻轻的咳嗽声回荡其中。 寰宇奇藏,昔日的翳流黑派军师,北辰元凰最为信任的四阁圣者之首。北辰元凰于龙爪峰败亡之后,翳流黑派也随之土崩瓦解,麾下四散,而寰宇奇藏也自此消失于大众视野之中。 “翳流黑派瓦解之后,部分人马为北辰泓所收留,而四阁圣者,或战死,或逃窜隐匿,而寰宇奇藏,作为翳流黑派的二号人物,却是人间蒸发。” “哈,仅仅因为如此,便认定楚天音是寰宇奇藏,军师未免少了证据。” “寰宇奇藏,剑术双修,剑出之时,符咒随动,此乃寰宇奇藏独门的浩劫剑法。”寂寞侯轻声咳嗽着说道“楚天音,中书令,此等境况,是否颇觉熟悉?” “相似而已,如此,便指摘吾之身份,未免证据有所不足。” “是,证据有所不足。”寂寞侯竟是极为罕见的轻笑了一声说道“还是继续说吧,眼见六祸苍龙渐行极端,你随后启动第二轮之计划,便是以离间之计,你先是以言辞,挑拨六祸苍龙,言其不过是我之棋子,随后再让素还真与我一会,燕霏実加入其中,最后一一封空白信纸,加深我与六祸苍龙之间隙。” 一字一言,寂寞侯的话语回荡殿中,清晰的听不见半点杂音。 “如此,我无论保不保素还真,六祸苍龙必不会再信任于我,为了防备我依照承诺出手保下素还真,与素还真一会,必然不会让我同行,而此刻,诸将在外,六祸亦离去,你,正可杀我,这,正是你之副策,若是无法制服六祸苍龙,便除去我,除去我这个最为坚定推行禁武令之人。” “哈哈哈哈哈。”听完寂寞侯叙述完全部始末,楚天音抚掌大笑,眼中带着几分冷冽杀意,手一抬,符咒随剑而出,血光隐现,碧青含芒,正是——浩劫之剑。 “不愧是文武冠冕,但有一事,你说错了。” “是吗?”此刻,寂寞侯再度开口道“那吾换一说法,从一开始,你之目标,便是我,武都的兵马,正道的人手,皆是将紫耀天朝战力调离的棋子,不惜牺牲,也要将吾铲除,所谓的副策,方是真正的主策!如此,吾也可确定一事。” “嗯?”楚天音手持浩劫之剑。 九锡、浩劫双剑锋芒相对,战事一触即发。 “玉梁煌,现如今不在武都,否则,计划必不只是以我为目标!”寂寞侯抚剑说道“现今边境之上的掣风悬武,只是一个影武者。” “哈,是,又如何?”符咒运转,楚天音面貌竟是缓缓变化,露出伪装之下的真容,赫然正是昔日翳流黑派军师——寰宇奇藏! “以武都将士性命、正道之人手,来换一个寂寞侯的性命,阁下好决然的手段。” “正道之人,成为武都扩张阻碍只是时间问题,适当削弱并无坏处。至于武都损失,失去寂寞侯的六祸苍龙,只不过一介武夫,再无可惧!”寰宇奇藏一扬浩劫之剑,符咒动,剑光闪,便是杀招极出! 惊见此刻,一抹月华亮世,绝杀之剑,突兀来袭,寰宇奇藏横剑一阻,转瞬便是数招。 “你,似是忘了,紫耀天朝之内,尚有一名高手。”寂寞侯冷漠拂袖,一抹潇洒之红,双剑锋芒,拦在寰宇奇藏身前。 法云子,紫耀天朝之皇后,久居深宫,却是让人忘了,她也曾是造天计划六人之一,也是自创月眉剑式,开宗立派的一代女宗师。 “现在,寰宇奇藏,你,可还有自信杀吾?!” “杀了你,再杀了法云子,吾只相信,以六祸苍龙现今之状态,会发狂!成为天下公敌!” 虽是以一敌二,寰宇奇藏,仍是不改自信之姿。 “哦?月眉剑式,领教浩劫之剑!” 卧龙亭内,一言不合,便是杀机引爆,六祸苍龙探爪似龙形,绝杀清香白莲,素还真同时应招,一者掌动天地威,一人巧变阴阳势,攻守数度轮换,便是生死几度交锋,感受着对方节节攀升的强悍威能,素还真心内渐觉不妙。 “为何谈无欲他们,还未来到?怎会。” “素还真,与朕交手,尤敢分心吗?!御龙腾霄汉!” “风雷神击!” 六祸苍龙运化暗龙之形,素还真式开风雷浩荡,极招相对,却见暗龙鳞甲再现,余威扫荡,六祸苍龙未见半点影响,反观素还真,登时见红倒飞,脚步一错,纵身欲脱战圈。 此刻,埋伏周遭的薄红颜抬掌杀出,亦是极招,隔空一对掌,素还真虽胜一筹,逼退薄红颜,但气息未复再催功体,内伤隐隐再加重几分。 “追杀,素还真,今日必死!” 追追追,身后六祸苍龙、薄红颜誓杀素还真,逃逃逃,素还真小树林急急而奔,前往西北方向,欲和谈无欲等人会和。 卧龙亭西北十里所在,中原正道四大高手,箭矢如雨下,殷末箫心知对手意在消耗,当机立断,三人引气为护,御法剑纳天地浩然正气,浩气归元,剑意弥天漫地来! “法篁绝式??法威无边!” “十二狂花向天开!” “魈骨破髓!” “魈影回夷!” 心知此招威力非同凡响,姬孤穷、破军天幕、破军独魁三人同出极招抗衡。只闻轰然一爆,弩阵溃散,震天巨响,殷末箫嘴角留下一抹殷红。 反观三人,伤势却是更为沉重,汲无踪、桑道凉二人觑准一瞬机会,木剑怆然、无踪之剑,同时杀出,瞬破地阵,谈无欲双掌运奇功,再现传奇名招! “抓风成石!” 气旋瞬间被凝结成数道石柱,砸落破阵,破军天幕、破军独魁对上汲无踪,无踪剑法施展,一瞬九式,二人身上再度添红。 木剑怆然横扫,桑道凉式式不留情,姬孤穷掌弓在手,以弓为刃对敌,数招之后,便已尽落下风之中。 转眼之间,战局逆转! 。 第二百八十九章:杀人者 南武林边界地带,燕归人领军穿行紫耀天朝防线疏漏,殊料千流影、地狱人形师早已领军暗伏,一声杀令,旌鼓齐动,火矢横飞照亮天际,全无防备的武都兵马顿时死伤惨重,烈火汹汹,火油铺地,转瞬已成炼狱,地狱人形师、千流影各自领兵,前后皆是紫耀天朝领军围堵。 “现在,退,对方追逐千里,必然溃败,进,或可有一线生机!”披风一卷,孤问枪动,劲风横扫吞没火舌,转眼之间,燕归人已作下决断。 “有道理。”平云鹤一把折断插在肩上的箭矢,方才有一支流矢险险射中雁怀空,格挡不及,平云鹤唯有舍身为妻子挡下。 “燕归人,你只管进军,地狱人形师,平云鹤必然豁命将其拦下,放心吧!” “我们夫妇,必然让将军,无后顾之忧。” “拜托了!” 无更多的言语,无更多的交流,燕归人沉默回身,孤问枪动起烽烟,战神之姿,神力再催,招狂,势狂,人更狂,燕回一式,不顾火海烈焰,一击破军,再一击,直指千流影。天问剑刀迎招而上,以守为攻,奈何对面的燕归人,力道节节攀升,连番轰击,千流影深感压力成倍增加。 “云开流影!” “燕归来!” 剑刀运式,千流影先发制人,极招猛烈出手;燕归人孤问一荡,一式扫四方,千流影虎口见红同时,功体极限。战事愈见激烈。 “众人,跟我来!” 燕归人步踏火海而出,雁怀空、平云鹤率领小部人马反身迎战地狱人形师,蓝色魅影术法幻化,戴着惨败面具的翩然身影,右手运掌,左手使术,攻势有如羚羊挂角,踪迹难寻,无声亦无息。东岳含烟,西山霁雪,烟霞剑侣双剑并运开剑阵,仍是难挡其威。地狱人形师以一敌二,仍是稳占上风! “你们二人,拦不下人形师。” “那又如何!” 一剑错锋,转眼双掌一对,根基之差使得平云鹤力屈数筹,退步呕红,地狱人形师冷笑一声,玫瑰幻化,花枝飞射脱手,贯穿平云鹤左肩,一抹血花凄艳喷射而出。 平云鹤的惨白面色上,闪过一抹决然。 死战!不退! 卧龙台西北方向,谈无欲等四人以殷末箫一剑之威,斩破弩阵,重创紫耀天朝大将数员,四人随即赶往卧龙亭支援素还真。而身带伤势,自卧龙亭内逃出的素还真听闻外部战声,脚步再度加快数分,身后六祸苍龙紧追不舍,隔空数掌,素还真虽是尽数拦下,但体内伤势,隐隐再度加重了几分。 “前方那是,素还真?” 殷末箫脚步再催几分,接下素还真,还未及言,素还真身后再闻冷厉杀声—— “创世诀·紫微东耀!” “乾轴一动!” 宏大掌威盖世而至,桑道凉见状,挺身而出,木剑怆然出鞘,乾坤一式逆皇威! 极招一对,殷末箫掩护素还真后退数掌,桑道凉木剑横拦苍龙,赫见暗紫光彩一闪,连环杀招已是逼命而来,数个呼吸,便是数番生死,只闻一声沉闷,六祸苍龙一拳正中桑道凉胸口,木剑难破暗龙麟甲之护,交互一招,登时血洒大地,道者黯然退败。 “桑道凉、殷末箫、汲无踪、素还真、谈无欲,好好好,既然来了,便都留下吧!” 眼见五人会和,六祸苍龙仍是未见退意,一瞬龙元翻然,毁灭威压,笼罩八方四野,锁定在场五人。 “以一敌众,六祸苍龙,你又有多少胜算!”话语落,但见冷芒寒锋,剑出无踪,只闻数声惊响。 “破不了战甲,汲无踪,你何能败我?”祸皇再出手,掌似千钧沉,威撼九霄。汲无踪剑光挥洒,冷杀之招连环出手,未见半分动摇。 “在朕面前施展无踪剑法,汲无踪,朕该夸你勇气可嘉吗?!” 傲然一语落,却似宣告结果,赫见飘逸翻飞的漫天剑光一瞬戛然而止,拂袖一扫,汲无踪便已倒飞而出,六祸苍龙旋即攒掌欲杀,御法剑已然出手,拦下六祸苍龙杀招。 交手不过片刻之间,桑道凉、汲无踪,两个当世顶尖的高手先后败退,更显六祸苍龙之不可一世。 “看来擒下六祸苍龙一事,已不可为……” 眼见己方两人添创,谈无欲已知事不可为,短时间内拿不下六祸苍龙,待到姬孤穷等人重整旗鼓感到,留给众人的结局,便只剩下了全灭一途。 “六祸苍龙,吾问你一事。”此刻,木剑再横,道者挺身仗剑走出。 “飘舟神隐,是毘非笑所杀不错,这个答案,你可满意!”六祸苍是负手站立,扫视着眼前的猎物,“叛徒,本就该死!” “很好!” 二字沉落,无上道威涌然而现,竟是不顾自身肉体之限,强提根基武骨。 “众人离开,此处,由吾断后!” 道威无极,不动乾坤,为恩怨,为情仇,今日,桑道凉决战六祸苍龙,誓为先辈雪恨! 死战!不退! 紫耀皇殿之中,浩劫之剑一战月眉剑式,寰宇奇藏剑术、奇法共运,剑,冷胜寒冰;术,雷霆动火,两大绝学并运,剑锋凛落,尽是上乘绝式,内元提运,法云子愈感艰难。 寰宇奇藏实力远在法云子之上,若非寂寞侯始终藏锋未露,虎视眈眈,法云子早已落败,但即便如此,若是寂寞侯不动手,寰宇奇藏胜出,也只是时间问题。 “浩劫开·天地丧·血劫苍穹!” “双剑月华千波荡!” 双剑合运,绝式迭出。剑刃旋风间,月华剑意更是汇成波荡连连,一招更胜一招。 碧青色显,血光照耀,乱符纷飞,一式出手如浩劫降临,月华剑式被破只在转眼。就在法云子危机之刻,寂寞侯同时出手了! 九锡瞬出,抡剑直进,锋刃毫光,却是转瞬即没,寰宇奇藏全无挡招之意,目标,始终只在一人! 一瞬,两声沉闷同时响起,鲜血遍流大地,寰宇奇藏负伤而退,法云子一臂竟是也被浩劫之战斩落。 “你!” “杀!” 纵是利剑贯身,寰宇奇藏面上仍是沉凝如冰,浩劫之剑再出,目标赫然正是——法云子! 死战,不退! 。 第二百九十章:自杀者 荒野之上,猎人、猎物,立场转变,八津蛮、祸风行,紫耀天朝两大高手领军围杀武都士卒,猎首驰雄不敌祸风行古风剑之威,一代绿林雄主,饮恨沙场。 啸风生虽及时与昴宿儿、君凰雪灵会军一处,但无力兵力劣势的局面。更见祸风行、八津蛮两军合流,战场之上,高手交锋,武都一方更落下风,战至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昴摄诸恒!” 勉力提气,昴宿儿一运双戟出招,一旁君凰雪灵同催天生异能,寒气直逼祸风行;却见祸风行掌剑起旋,焰火风生,一瞬消融寒霜,强悍剑招更是直逼昴宿儿,已近气空力竭的昴宿儿再度负创败退。 “归降,是尔等唯一的道路!” 另一边狼刀锋芒闪烁,群狼噬虎,啸风生节节败退,双眸之中莫名心思流转,却有一言正欲脱口而出,就在此刻—— “紫星六诀·紫龙混元掌!”天外一道掌劲,浩浩掌威闪烁满目紫虹,正是紫宫世家绝学紫星六诀起手之招。 “是紫宫彤麟!” 冷冽一剑,挡下天外杀掌,却见林间足步轻踏,转眼落地,龙头权杖转瞬激荡烟云,此刻再闻诗号声响,逆乱腑脏,颠倒乾坤之招直取八津蛮——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成,也是天地哀;败,也是天地哀。” 一句一招,一掌一式,诗号声落,战局亦是宣告胜负,八津蛮胸口正中一掌,登时气血翻腾,体内功元隐有逆乱之像。 “是武都援兵,众军,退!” 此战已是上风占尽,眼见对方援兵来到,祸风行为求稳起见,以一招剑式断后,率领紫耀天朝人马退去。 “是紫宫彤麟,皇甫笑禅。”看着二人,啸风生心内流转一丝庆幸之意,“猎首驰雄他……” “此事,我已知晓。”皇甫笑禅眉头紧皱“此地已不安全,先离开。” 南武林边境之上,平云鹤、雁怀空,烟霞剑侣死战地狱人形师,武都人马或逃、或死、或降、或战,反抗之声,终是渐息,唯有两把剑,两个人,伤痕满身,仍是死战无退。 “地狱人形师,敬佩二位的精神,投降吧,紫耀天朝忠义之士会获得更好之待遇。” “呸!”一口血沫喷出,血污满身,摇摇欲坠的平云鹤,直至此刻,仍护守在雁怀空之前,脸上挂着不屑。 “六祸苍龙,倒行逆施,获罪于天,必不长久也,平云鹤虽死,九泉之下,看他,如何粉身碎骨!” “狂妄!” 以地狱人形师之忠诚,闻言只剩心头之怒,一道蓝色魅影转瞬出手,无声的杀招落下,平云鹤、雁怀空挥剑应招,却只闻两声铿锵,剑毁。 再出双掌,同击二人天灵,霎时血雾喷天涌,烟霞剑侣双双倒飞,滚落尘埃之中。 “夫……君……”逐步涣散的意识,渐渐迷离的神识,雁怀空眼前,只剩层层黑暗。 “怀空啊!”最后的毅力,最后的坚持,体内的最后一口气,再众目睽睽之下,支撑着半边残躯爬行,只为与不远处的佳人,再度携手。 “进军,支援太子!” 平云鹤的最后言辞,已将地狱人形师心内的那一抹欣赏磨灭的干干净净,不将戮尸,已是地狱人形师对于二人精神最大的尊重了。 就在此刻—— “燕去燕返燕归来!” 一式宏威,飞燕纵横,引杀八方。 “众人小心,阳阴双极反!” 杀招转瞬降临,地狱人形师运使阴阳双极奇招,霎时阴阳逆反,层层化消燕归人至强杀招。 招进,人退,地狱人形师面具立时崩碎,嘴角一抹猩红触目。 “是燕归人!” 烟尘之中,赫见一人,负戟在肩,天问剑刀在手,气吞山河。 “是天问剑刀,太子殿下,莫非……” “千流影败逃!”看着不远处,至死仍紧握着的双手,燕归人面上,怒容显现。 “下一个,便是你了,燕复还!” “天地衍衍兮现无间·化!”不等燕归人出招,地狱人形师念咒运术,一阵迷雾笼罩,带领紫耀天朝人马,仓促退离战场。 卧龙亭西北所在,桑道凉孤身断后,木剑无语,怆然伴行,桑道凉不顾自身躯体之限,引燃丹元,强提功体,只为今生最强一招! “公开亭上,是吾误信于你!” “桑道凉,你天真的,使朕发笑。” “法门覆灭,是否也是你所为?” “这个问题,你、殷末箫,心内皆该已有答案。” “哈,吾只出一招,断绝你之罪愆!” “当初飘舟神隐何在,你,有这个能为吗?” “乾坤倒转·烈阳照雪!” 八字落,是今生的最后遗言,是这一世生命中最后的坚持,前辈、恩怨,一瞬道威如日耀,煌煌照遍大千。 “创世诀·皇极归元!” 苍龙吟啸九天上,登时雷霆来谒,天地变色,随即苍龙怒吼一声,如入无人之境,崩天一啸之间。 极招一会,烈阳融苍龙,苍龙吞昊日,毁灭之威,吞灭不定,一瞬苍龙化黑龙,昊日无存,横推一式,不闻半声哀嚎。已成荒原的周遭,不见两人对峙,只剩一人站立。 “呃!” 一口鲜血喷出,六祸苍龙险险单膝跪倒在地,以力相持,只是不愿此躯再度倒下。 “好一个乾坤倒转·烈阳照雪,桑道凉,六祸苍龙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祸皇,是祸皇啊。” 就在此时,姬孤穷、破军独魁父子率领残军拉到,方才二人极招对撼,影响方圆数十里,余威震荡,使得紫耀天朝兵马爆体阵亡无数,姬孤穷等三人本就不轻的伤势更加沉重。 “嗯,姬孤穷,你们三人为何在此?” 六祸苍龙的眼中,一瞬黑芒隐现。 “我等受军师调令,前来此地围杀正道之人。”破军独魁说道。 “围杀?正道之人,军师调令?” 无名之火怒冲,转瞬破军独魁已遭提颈而起“调动天朝兵马,竟是通过寂寞侯,而非是吾,乱臣贼子,死来!” 话语落,真元灌注之下,破军独魁已是爆体而亡! “父亲啊!” “叛逆者,当诛九族!”突如其来的变故,破军天幕未及拔刀迎战,已遭一拳穿透胸膛,登时气绝! “祸皇,此二人伪造祸皇调令,微臣一时不差方被二人蒙蔽,微臣对祸皇忠心耿耿啊……” 破军父子转眼已成亡魂,而此刻姬孤穷早已跪倒在地,头紧贴尘土之中,五体投地。 “嗯,念在你只是被蒙蔽,还可戴罪立功,随吾返回皇朝吧,朕,要亲手扫空,这群乱臣贼子!” “微臣愿为祸皇先驱!” 紫耀皇殿之内,意外的变调,决死的心念,浩劫之剑斩断法云子一臂,同时寰宇奇藏也被寂寞侯以剑贯穿。却见寰宇奇藏恍若无感,浩劫之剑再引杀招! “咳咳,孤舟夜灯一掌剑!” 九锡盘旋,掌剑一式,霎转如风! “浩劫开·天地丧·浩劫天祸!” 仍是不管不顾,仍是生死不论,当一个顶尖高手,只以杀一个人为目标时,又有几人能可挡住? “寒月掩星!” 左臂遭断,血流不止,法云子脚下步伐亦见错乱,唯有勉力抗敌。 生死三处断,剑光迸剑影,浩劫剑,九锡剑,皆指对方要害,取命只在一招。 一瞬战声之后,人剑飞空,法云子倒在血泊之中,已是重伤之躯;浩劫剑落,智者的眼中闪过一抹安然,亦迎来他人生的最后末路。 他知道,法云子,无救矣。 “咳咳,寰宇奇藏,你!”连出三招,对寂寞侯之病体也是莫大负担,幸得当初天不孤出手,否则现在的寂寞侯,已经到了生死之极限。 “法云子死,寂寞侯,你,也完了。” “你!” 直至此刻,寂寞侯方才觉悟这最后一环,看着生息渐绝的人,心中是说不出的震惊。 躺在血泊之中,两眼望天,殿内,寰宇奇藏的笑声由高到低,渐渐沉息。 法云子,剑挥凌云渡人师,谁敢或忘呢?寂寞侯,你并没猜错,吾之主策,目标确实是汝,但,针对于汝,却不一定非要从你自身着手啊。 紫耀天朝之外,六祸苍龙领军!回归! 。 第二百九十一章:暴怒的帝王 九方原之战后—— “何故要行如此极端的计策?” “六祸苍龙的实力,尤在玉梁煌之上,再加上寂寞侯,一文一武,长此僵持,只会让魔界、正道得利。”空荡荡的酒杯落于桌上,说话之人,语气中尽是坚定“所以,唯有间,死间,让寂寞侯和六祸苍龙君臣离心,让六祸苍龙众叛亲离,玉梁煌方才有得胜的机会!” “你本可与我共立武都,而不必如此。”羽扇翻摇,一声沉重叹息随风而逝。 “寰宇奇藏一生之主,唯有北辰元凰一人,玉梁煌杀吾主君,寰宇奇藏又岂有效命弑主之人的道理。”应答之人,语带释然“此策相助,吾是以皇甫霜刃,皇甫笑禅兄长之立场,感谢玉梁煌对于吾胞弟之照顾,此策之后,吾和玉梁煌,便只剩下了弑主之仇。” “这是你的真心话?” “燕霏実,想来你也不愿,有一个人,时刻紧盯着玉梁煌的项上人头吧,哈哈哈哈哈。” 兵法有云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闻知之而传于敌间也。 “……” 手持羽扇的人,缓缓起身,拱手,拜下“恭请,公子献头!” 轻笑之声,渐渐低沉,寰宇奇藏缓缓阖上了双眼,告别人世。 白纸传信,启人疑心,使得六祸苍龙对你产生疏远之心,这是第一步;故露破绽,为防止军情泄露于我,为将正道武都一网打尽,自信的你必将自作主张越过六祸苍龙调兵,这是第二步;与敌书信往来、越过主君擅自调兵,再加上法云子之死,寂寞侯,纵然你真的是文武冠冕,又有何能扭转!哈哈哈哈哈! “皇后……” “君……君……君……” 血沫止不住的涌出,心中万般感念,今生的最后的遗言,仍是心中始终无法放下的人。 君以后,就拜托先生了…… 简单的九字,奈何,奈何,生机渐渐流逝。最后的八个字,哽咽于喉中,此刻只闻一声—— “法云子啊!” 一瞬龙气、魔气卷九霄,一道身影破门而入,眼前却是最不愿相信的惨像,残酷的场景,双手沾满鲜血,声声呼唤,却是呼唤不回已然永久沉眠的人。 “法云子,法云子啊……” “……” 看着眼前之人,寂寞侯沉默不语,思绪流转,仍在筹谋破局之法,但寰宇奇藏献头之局,层层连环,纵然寂寞侯智谋冠绝天下,短时间内,也难以思索出破解之道。 “寂寞侯,你,该给一个解释!” 杀机满身,魔气、龙气、邪气缠绕于六祸苍龙身上,似是一头洪荒巨兽,随时将吞噬而下。 “楚天音真实身份为武都奸细寰宇奇藏……” “朕要听的,非是这些!” 一瞬,重拳破地,一股无匹威能,裂地扫向剑之初,寂寞侯却似早有觉察,凝异力,气贯双足之中,一步踏落,气劲反向迎上,一招之会,寂寞侯连退数十步,距离殿门也只差一步之遥。 “擅自调军,知情不报!寂寞侯,你,该死啦!” 盛怒之中的六祸苍龙全然忘记了他对寂寞侯的疏远举动,忘记了数次拒绝了寂寞侯的求见。 法云子的死,映照于六祸苍龙的心中,此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怒火。 “祸皇……” “寂寞侯,杉做主张,你之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君?这紫耀天朝,究竟是谁之天下!” 昔日皇殿之上,军师之令,如朕之喻。今日生死场中,这份君臣情谊已是支离破碎。 皇者落拳如泰山压顶,智者横剑转眼漫起风云。 第五招,一劲、一锋,一砸、一刺,步步招招,皆是搏杀生死,风动人动,拳快剑快,喝声中,寂寞侯见红败退,五招尽出,再出,便是生死! 就在危急之刻,忽来异风一阵,携卷天风沙弥漫,眨眼笼罩整个紫耀皇城,尘飞风云走,目难视物。 “杳杳冥冥,天地同声。闻呼即至,闻召即临。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以神合气,以气合神。乾元亨利贞,兑泽英雄兵。巽风吹山岳,坤地管生门,启!” 令咒停,风沙止,六祸苍龙眼前已无寂寞侯之踪迹。 而此刻,千流影、地狱人形师、祸风行等人,甫自赶回。 空荡荡的皇殿广场之前,六祸苍龙一眼扫过众人,包括祸风行、千流影、地狱人形师、姬孤穷、薄红颜,还有数不清的紫耀天朝士卒。 “你们,都为谁做事?!”一瞬,六祸苍龙的双眼,已被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战局,无尽的魔气浩浩汇聚,灭世之威,恍如魔神! 此刻,万众俯首,跪伏于地上,不敢再多有哪怕一点动作。 “一群,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该杀!该杀!” 高峰之上,奇术一闪,燕霏実停下施术动作,一道光芒闪烁,落下一道摇摇欲坠,虚弱不堪的身影,正是寂寞侯。 “咳咳,果然是你。”寂寞侯的身躯,不断的颤抖,一滩一滩血,像不要钱一般的从嘴里咳出。 “寂寞侯好友,服下药丹吧。” “多谢……” 这时的寂寞侯,未再去介意燕霏実的称呼问题,接过药丹之后毫不迟疑的就服下了。 “你竟然都不怀疑我下毒,啧啧。” “想要寂寞侯死,你就不会出手救我了。”寂寞侯再咳了几声“君现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还有选择余地吗。” “哎呀呀,好友,你这般说,未免太伤害你与我之间的感情了。” 寂寞侯摇了摇头,无比端正的看向燕霏実,缓缓道“此计,是你自作主张吧。” 为了一桩离间之计,牺牲众多性命,甚至不惜以寰宇奇藏此等的高手智者为弃子,就为促就君臣离心之局,以寂寞侯对玉梁煌的了解,对方并不似会做出这等之事的人。 “没有寂寞侯的六祸苍龙,再无可惧,这种事,就算再有十回,燕霏実也是贯行无误。”面对寂寞侯所言,燕霏実并未否认“两国之争,每个人,皆是可以牺牲者,只要为了最后的胜利。” “咳咳,多谢你如实相告。”寂寞侯还有一个问题。 “嗯?” “玉梁煌,现今何在?” 。 第二百九十二章:他在山之巅 “你让人将身带邪染的平民,带至武都地界,在武都地界传播邪染,吾主梁皇自然是去寻找邪染之解法。” “那股至邪之力,是叫邪染吗?” 寂寞侯不觉沉默,邪染之力的诡异,他曾亲眼见识。身具一定修为之人,或可抵御,但若感染者是普通平民,则将在极短的时间内,沦为只知厮杀破坏的行尸走肉。 这一症状,就算是他寂寞侯,也无能力除去…… 有时候,智冠天下,武冠当世,也不能心想事成,随心所欲。 这也是寂寞侯,鲜少感觉自己无力的时候。 “至少梁皇是如此称呼,说这股邪力来自于久远之前的八岐邪神。” “八岐邪神?” 寂寞侯不由想起,当初六祸苍龙所说的梦,梦中的八颗首级。 原来早在那时,六祸苍龙便已被影响了吗?生平第一次,寂寞侯感觉自己思维竟是如此迟钝。 “看你之神情,是想到了什么吧。” 对于燕霏実所言,寂寞侯并未回应,而是转而说道“你说,玉梁煌离开武都,是为找寻破解邪染之法?” “是。”燕霏実点头。 “他,知晓破解之法?”寂寞侯再问道。 “燕霏実相信,他既然敢做,无疑是有相当自信。” “无谓的自信,将成败笔,燕霏実,你当知晓。” “所以我说,寂寞侯,你或该与吾主好好见一面,好好一谈。”燕霏実轻轻摇晃着羽扇“或许,他将是这个世上,最为了解你的人。” “咳咳咳,燕霏実,此言,显得狂妄了。” 了解?寂寞侯从不认为这个世上会有人真正了解自己。血祸禁武,天下止戈这条道路,从一开始,便注定一人独行。 “梁皇曾言,他见证过你口中的天下禁武之世,强大的武力,收归政权所有。” “这……” 寂寞侯闻言,如遭雷震,看着燕霏実的神态,以寂寞侯之智慧,自可辨识其中真假。 “那个世界,可称盛世,至少大部分人有食有衣,有遮风挡雨之所,有上学精进的可能。但,那个世界,仍有争端,仍有战火、疾病、有面恶心善之辈,有衣冠禽兽之徒,有为他人作枪的愚昧者,也有引万民唾弃的卖国者,你在这个世界见到的一切丑恶,那个世界同样不少,甚至更多。” “……” 寂寞侯未发声,只是沉浸于燕霏実的一番话中,心内,尽是震撼。 “梁皇曾言,天下禁武,从一开始,便不可能实现,他曾说……” “咳咳咳,他说什么?” “他说,你的眼界,太过狭隘了。” 这一句脱口而出时,燕霏実眼中闪过一抹激赏,那一日是在武都之中,花园之内,清酒一盅,君臣座谈天下事。 玉梁煌悠悠然的点评着,其中便说到了天下禁武,也说到了寂寞侯。 他说寂寞侯的眼界狭隘,说的轻描淡写,叫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咳咳咳咳。” 寂寞侯咳嗽的更激烈了些,甚至还带着几分扭曲的笑意,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如此的评价,眼界狭隘的评价。 “有趣,燕霏実,不得不说,你这番言论,引起寂寞侯的兴趣了,对玉梁煌的兴趣。” “那便随愚者返回武都吧。”燕霏実轻摇着黑羽扇,悠然说道“非是愚者有意夸赞,论及眼界,你吾、包括素还真、谈无欲,哪怕是一页书之辈,皆已攀在高处,距离顶峰也已不远。但玉梁煌,他,已在山之巅!” 殷商族裔隐居的村中,风飞沙自梅神官屋内走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远胜先前见到何足道‘残杀’族人之时。 “风飞,发生何事?”门外,那一夜配合风飞沙擒下何足道的男子关切道。 “定涛!有劳你,随吾外出一行。” “你我之间,何来有劳之说。” 被风飞沙称作定涛的男子伸手便握住了,风飞沙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一抹绯红色。 “我们要去何处?” 他不问缘由,不问是否危险,只问去何处,因为她要去,所以他便相陪,纵然前路有危险杀机,他亦会为风飞沙,一肩担下。 “越雾树海!” 风飞沙离去之后,梅神官径直来到村中深处,树林之内的女娲神庙中,庙中雕像容貌端丽,瑞彩翩跹,国色天姿,婉然如生。 梅神官缓缓跪下,三度伏拜之后,起身,对着雕像喃喃自语的说些什么,声音甚小,刚出口,便已消散在了风中。 为查验邪染一事,师九如、柳神官进入南武林地界,沿途所见,尽是仓皇百姓,人心动荡。 “正道武都联手,竟然败了,桑道凉战死、武都也战死多员大将,但皇后法云子也死于武都奸细寰宇奇藏之手……”柳神官整理着这段时日从沿途百姓口中搜集的情报,缓缓说道。 “千刀万剐,戮尸,再令野狼分而食之,六祸苍龙之手段,愈见暴戾了。”师九如面上流露恰到好处的忧虑之色,“魔界未灭,六祸苍龙又即将兴兵征伐武都,苍生何苦也。” “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师九如皱了皱眉头“如今战事在即,两国之战,非是你我二人能可阻止,当前还是以邪染之事为上。” “嗯,也唯有如此了……” 正在二人交谈之间,前方忽闻杀声阵阵,二人相视一眼,连忙赶去,却只见得一队身染邪染之息的武林人士正大肆杀掠平民。为首之人,环抱一具枯骨,气质阴沉,眼露狠戾凶光。 “休得逞凶!”一声呵斥,柳神官一挥清圣柳拂,一瞬降银华,击退诸多邪染武者。 “找……死!” 喑哑之语,自邪染者中为首的一人喉中传出,霎时那人怀中枯骨崩毁,一道冷冽剑气飞射而出,柳神官再挥柳拂,清圣之气挥洒而出,正对剑气中的至邪之能,对峙片刻之后,柳神官稍逊一筹,推后数步。 “不差,再来!”一瞬,竟是凝砂为剑,,自天而落取命! “一生轻九死,伏剑为帅。流沙寄寡命,诛引天害。” 沙剑齐落,目标锁定柳神官,就在此刻,柳神官身后,师九如同时出手了! 。 第二百九十三章:有剑崇邪 殷商族裔隐世之村,女娲神庙中,梅神官诚心祷告,声声咒文随风而散,烛火闪动间,女娲娘娘的神像显得愈发生动了。 “女娲娘娘,邪染再现,一切皆如您当年所言啊……” 梅神官虔诚的拜服在地。 “只希望,风飞、还有那人口中所言为真,能够承接起,女娲一脉的重担吧。” 此刻,早已为世人遗忘的鬼没河,早已被无尽尘埃掩埋的石碑,为世人所遗忘的预言,而今天机变转,石碑之上的尘埃自去,露出一段记载—— 天池灵玉玄中玄,一朝烽烟自东来; 阎罗地狱风云换,文武轩辕震天阙。 魔界败,邪染临,朱皇现身。 九皇山上顺天意,苍龙魔龙几变改; 浩劫剑出遂终愿,天时未至邪祸终。 魔之子,识之门,双奇再现。 禁武红祸就此止,双龙升天一龙坠…… 南武林中,眼见邪染武者逞凶,柳神官登时怒不可遏,清圣柳拂一荡,银华降落如雨,迎上万千沙剑。转眼之间,剑者、神官近身交接,快似流星,疾如闪电,激战十余招,柳神官已现不支之像,就在此刻,师九如剑指运寒芒,冷然出手了! “邪者,休得逞凶!” 一式出手,其疾如风,目标却是—— “啊!”一道剑气,正贯穿全无防备的柳神官心脏,一声惨嚎,一道剑气已然划过其颈间,飞旋空中的首级,双目圆睁,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此刻师九如的面庞,亦如昔日一般温暖和煦,叫人如沐春风,彷如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方才与柳神官交手的剑者,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师九如,随后面色一变,单膝跪地。 “见过邪剑使。” 身带邪气的剑者,与一众被邪染之力感染的武者,皆出自于一个名为邪剑司,邪剑司之主名为九厄剑尊·忌独笑,而现今师九如所亮出的印记,则是属于邪剑使的印记,在邪剑司内,地位犹在邪剑司领导者忌独笑之上。 “嗯,崇邪剑,现在何处?”师九如问道。 “还请邪剑使,随吾来。” 师九如也不拒绝,紧跟剑者行动,以他的实力,这些邪染武者对他并不能构成威胁。而今的南武林中,愈见纷乱,紫耀天朝四处强征百姓和江湖武者入伍,准备和武都御宇一决生死。沿途之中,师九如也遭遇不少紫耀天朝麾下,但尽被邪染武者斩杀。 随后师九如紧跟着剑者来到了一处山洞之外。 “邪剑使,剑尊还有崇邪剑,皆在山洞之内。” “嗯,吾自行进入便好。” “是。” 山洞之内,晦暗烛光闪烁,拖出一道漫长残影,师九如负手进入,却是一派闲庭信步之姿,淡然非常。 直至山洞最深处,一把剑,闪耀着不详的暗红色彩,剑内邪染之力暗藏,此刻再闻一声异响。 “万邪汇,世道灭,一剑崇邪,天下无人。” 凄厉之音,似是自九幽黄泉传出,山洞之内震荡不已,一道身影,随后出现于洞内。外貌如幼童,红发如血,一身黑袍,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忌独笑,见过邪剑使,不知使者前来,是为何事?” “我要邪剑司,加入紫耀天朝!” 师九如负手转身,口出惊人之语。 越雾树海,终年为迷雾缠绕的诡异深林,绵延千里的树海,久已不见人迹。传闻之中有弓之月神一派,正是自其而出。 如今,这片世外之境上,却见两道尘世身影来到。 “此地,便是越雾树海。”风飞沙看向眼前被迷雾笼罩的树林,目光颇为复杂。 “风飞,无事吧?”风飞沙身侧,皇甫定涛关切问道。 “我,无事,进入吧。” 一路以来,她未说此行何事,皇甫定涛亦为问询,只是静静陪伴风飞沙走着,一路来到此地。 如今复杂的心绪,只有风飞沙一人明了。 就在二人即将迈入越雾树海之时,无形气箭,自浓雾中飞袭而出,同时风飞沙风刀出手,一一拦下。 “外来者,止步吧,越雾树海非是你们可进入的所在。” 林中传出的话语,似冰,又似水,自带一股高山之洁,全无半点人间烟火气。 “这位姑娘,我们并无恶意。” “无论你们来意为何,越雾树海皆非人可踏足之地,这里是动物栖息之家园,二位回去吧。” 未等皇甫定涛将话说完,树海深处的女子便已将之打断,冷声说道。 “姑……” “出来!” 此刻,却见风飞沙作出意外举动,刀动风沙起,数道刀气直向浓雾中斩去,同时浓雾之中,无形气箭飞射而出,无形的箭,无形的刀,连连碰撞,荡去道道浓雾,随后浓雾再度聚集,此刻,一道超尘身影,传统浓雾,跃然出现在风飞沙,皇甫定涛二人眼前。 皇甫定涛、风飞沙见得来人面貌,脸上皆是显露意外之色;而自浓雾中走出的女子,在于风飞沙照面之刻,也是一愣。 “你,是谁,为何与我,如此相像?” 邪剑司山洞之中,师九如对忌独笑缓缓将计划拖出。 如今邪染在南武林内遍布,更有向整个神州大陆蔓延的迹象,师九如正欲让忌独笑带人投奔六祸苍龙,以可以自由吸收、释放邪染之力的崇邪剑,将六祸苍龙推上武林救世主之位。 忌独笑心中虽有不愿,但他却为崇邪剑制约,并无反抗的资本,只能应允。 “如今,六祸苍龙既被邪神选为使者,我们自该设法让其走向更高的所在,收起你的心思吧,忌独笑。” “忌独笑不敢有任何小心思,邪剑使所言,邪剑司上下皆从命照办。” 就在此刻,山洞之外,忽闻杀声,神秘的扫地人,一握侠之刀,武痴绝式出手,方才犹可压制柳神官的邪剑者,如今不过交手数招,已是被断取一臂,岌岌可危。 “收手吧,万古长空,此人,未来还有当经验包的作用。” 悠然一语,白衣再现,诗号声响—— “鸾坡凤沼。轩冕倘来何足道。存养天真。安用浮名绊此身。 劳生逸老。摆脱纷华须是早。解绶眠云。林下何曾见一人。” ” 。 第二百九十四章:龙游 邪剑司基地之外,本应被囚禁于殷商村内的何足道,竟是突然现身,万古长空再展武痴之招,地字诀极式出手,一众邪染武者难有一合之地,或败逃,或身死,邪剑司已是溃不成军。声声动乱,此刻也已传入洞中,师九如、忌独笑皆是一惊。 “发生何事!” “外出一观便知。” 师九如、忌独笑随即冲出,入眼的一袭白衣,师九如不由惊愕。 “竟然是你,何足道,你,怎会在此!” “我为何在此,嗯,这个问题好。”何足道负手说道“直到此刻,你仍认为你之计划,完美无缺是吗?” “嗯?” “断绝仙灵地界,于苦境之联系,看似是封绝了岛上的邪染之气,实际上,也断绝了女娲传承先天圣气释放而出的可能吧。”何足道神情很平静,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眼见计划被人道破,师九如面上流露一抹动容。 此刻何足道仍在继续说着“你知道哪怕有问天谴为汝证明,你仍不可能获得素还真等人信任,所以你佯装加入正道,却并未和正道多有焦急,而是选择了一条更为快捷的道路。你之所以前往殷商村,便是要彻底毁灭殷商一族,彻底断绝先天灵气再现于世的可能。然而,风飞沙迟迟未归,打乱了你的计划。” 师九如站在那里,一言不乏,只是静静的看着何足道。 “神之女风飞沙未归,你担心殷商族灭亡会触发一些不可知之事,只得暂时罢手。直到我到来,提及邪染之事,你灵光一动,揽下此责,接下来,你只需要令人将可释放吸收邪染之剑献给六祸苍龙,推动六祸苍龙势力扩张,在回报仙灵地界,言及六祸苍龙为幕后黑手,稍作挑拨,双方必开大战,以一国之力,覆灭一族,自是轻而易举。” 忌独笑闻言,只是心惊,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白衣人,心中莫名生出一阵慌乱,仿佛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师九如,面上则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 “知道的不少。”等到何足道说完,师九如方才缓缓开口说道“但我只有一事好奇,先天灵气镇封于神女岛之事,还有崇邪剑对邪染之功效,你是如何知道的。” “前者因为潘多拉魔盒,最后的东西,便是希望。”怪异的名词,从何足道口中脱口而出,但见其摆了摆手,随意道“好了,也不忽悠你了,这不过是吾之猜测,不过你都这么说了,说明我猜中了,至于后者……吾只能说,吾知道的,远超你之想象。” “哈哈哈哈,知道的不少,但你,能带着这些秘密,离开吗!” 话语落,一席黑袍坠地,正是昔日求败天下,不可一世的身影,负手走出,断绝何足道、万古长空二人生路。 “我就知道,玄绝流功体,没那么容易死。轩辕不败!” 猛然转身,一道熟悉身姿入眼,抬掌,便是风云之威。 “不过,你以为,何某为何要跟你们说这么多废话呢?” “嗯?” 话语方落,轩辕不败顿觉莫大压力临身,佛魔双元极化,宏大法印凝现,自天盖落,轩辕不败掌运异流,奋力抗天,霎时烟尘疾走风云变,轩辕不败立足大地,竟是烙下一道法印状的深坑。 “嗯,是袭灭天来!”轩辕不败面带凝重之色。 黑袍佛珠,面带异纹,一步黑莲生,一步白莲现,光与暗,交错不定,佛与魔,一念之间。 “可还不止如此哦。”何足道语带几分轻佻。 “权能天上多,归航九界光明路;救赎人间少,不畏三生黑暗途。” 圣书开章,神罚降落,风刃瞬时而起,横扫师九如、忌独笑二人,二人联手破招,却见风刃之后,一名华贵盖世,姿容若天仙的神圣女子,手持圣书,翩然而降。 “是逆海崇帆之主,鸠神练!”忌独笑自己都未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微微的变化。 “除邪神一党,取崇邪之剑,消邪染之祸,将三件麻烦事凑在一起,确实好处理了不少。啧,果然,孤皇还是喜欢这种将麻烦事归作一处解决的手段。” “孤皇?!”轩辕不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难道是……哈哈哈,想不到,当日祈天空池,神女岛上,你,竟然瞒骗了所有人!好一个玉梁煌,轩辕不败,当真是错过了一名顶尖的对手!” 众人的目光,皆集中于武都、紫耀天朝两方的大动作,却是谁都没有想到,作为武都之主的玉梁煌,竟是早已不在武都之中。 “不愧是千面梁皇啊,轩辕不败佩服。” “轩辕不败,客气了!” 话语落,赫见龙气升腾,战袍映现,大地裂开,将军令化一道璀璨金光入手,奋扬天下!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掌枪在手,玉梁煌重现皇者之姿,将军令直指师九如。 “今日,孤皇,会让一切都解决!” 越雾树海外,神秘的弓者月神,一会风飞沙,相似的面孔,莫名的心灵感应,使得两者皆是愕然。 “你,是谁……”弓之月神皱着眉头,疑惑道。 而风飞沙则是一愣,嘴里喃喃自语。 “风飞,她,到底是?”皇甫定涛看着二人良久,缓缓开口道。 “你,可是越雾树海出生之人?”风飞沙问道。 月神一顿,依照她之性格,本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但不知为何,一番话已然从最终脱口而出了。 “我,是被师傅捡来的……”提及师傅,月神眼中流转一抹安然。 “啊,果然如此……果然,你,小妹啊。” 风飞沙踉跄后退几步,梅神官所言,一字一句,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而月神闻言,心中也是忽作一团乱麻。 “你,方才,是什么意思?小妹?我?” “此事,此事我会慢慢和你解释。” 一贯坚强的风飞沙,此刻,就连说话,也有些咬舌。 “你,你慢慢,听我给你说。” 。 第二百九十五章:夺剑 邪剑司之外,诈死的轩辕不败再度现身,何足道同时去除伪装身份,恢复玉梁煌本貌,求败的狂人,枪中的皇者,两方势力对垒之战,一触即发! “想将麻烦一并解决,武都之主,有这个能为吗?” “你的对手又不是孤皇。”玉梁煌指了指一侧正在佛光与魔光相互交替中变幻的袭灭天来,“你,有自信胜过袭灭天来吗?” “将袭灭天来收入麾下。”轩辕不败冷笑了几声,意味不言自明。 无论如何,袭灭天来昔时为正道以及神州百姓带来巨大伤亡的事实在前,更兼其在魔界的特殊身份,袭灭天来加入武都之事一旦传出,只需有心人稍作挑拨,武都御宇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就算是轩辕不败,也不得不慨叹玉梁煌的勇气,当然心中更多的还是好奇,好奇玉梁煌如何将袭灭天来这等人物收之麾下。 “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自可四处宣扬,孤皇从未惧怕,但是,你觉得你能走得了吗?” “能否离开,尽可一试!” 语未落,一掌已开肃杀战端,袭灭天来佛珠一荡,盘旋缠上,双强交锋,霎时拳开风云涌动,掌扫山河色变,四掌交错往来,身影错落回旋,直叫天地昏荡荡,日月暗无光。 “神女岛之上,你已引起魔者杀机。” “现在的你,还可称之为魔者吗?” 轩辕不败不温不火的嘲讽一声冷笑。 “舍利总在血海修,世事怎计霹雳手,地狱不空,一念魔佛!我魔慈悲!” 一式掌沉山河,震天之威!一击势若崩云,赫汤乾坤。高手对高手,强者会强者,狂人、佛魔之争,立足所在,只见一片毁灭景象。 “忌独笑、师九如,交出崇邪剑,孤皇可为两位,找个风水宝地,再请上药师、羽人为两位吹拉送行,甚至请上佛剑大师为二位诵念往生咒,也不是不可以。” “玉梁煌,你,未免狂妄了。” 听闻玉梁煌之言,师九如怒极反笑,剑指一运,无名青锋入手,剑气横扫,意在杀戮;梁皇挥枪以应,干戈烽火瞬起,转眼数招,互不相让,平分秋色。 “杀!”一旁忌独笑沉声一喝,山洞之内,崇邪剑竟是飞起穿出,落入忌独笑手中,剑式一舞,剑气随发,万古长空声色不动,侠刀骤发一道冷芒,挡下忌独笑杀招。 与此同时,神罚再开,鸠神练一运手中天罚圣章,第四章·洗礼尘寰出手,赫见金光璀璨夺目,化点点金斑飞射而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忌独笑一运手中之剑,身后凝现一道黑剑,漆黑如墨,化无尽黑雪倒卷出手,一会鸠神练天罚之招。 “地化星雨!”万古长空侠刀一转,地字诀极招再出,忌独笑已是无瑕回气,唯有勉力横剑应招,绵密刀气挥之不绝,忌独笑唯有连连败退,一招之后,身上已是多处见红。 “该死,六渎剑阵!起!” 血,催发凶性,邪,化剑而出,蓝、黄、青、赤、黑、白,六柄颜色各异的虚影,瞬化六色剑阵,相生而起,笼向万古长空、鸠神练二人。 “第六章·天之颂!” 圣章再翻,第六章出手,声声天籁,似九天之歌谣,清圣之氛如同一阵清风,无形的音浪不绝,六渎剑阵竟在此招之下,难以突破,一时僵持。 此刻,万古长空运刀再杀,忌独笑难敌武痴绝学,剑阵又难见其效用,再度见红而退。 “蔑雷剑境!秽土剑境!” 为求自保,忌独笑唯得收回六剑,身后青剑、黄剑虚影先后浮现,剑引雷霆霹雳动,足现流沙困敌形,鸠神练、万古长空不敢大意,联手再击! “吾,还有一事疑惑?” “你说,孤皇自可为你解惑。” “崇邪之事,你从何得知?” “八岐小蛇的伎俩,瞒不过六天神界的众神之眼。” 玉梁煌眨了眨眼,瞎话张口就来。 “众神,狂妄!” 三尺青锋眨眼更见凌厉攻势,将军令一旋,回以雄力,双器交兵,掠千秋之威,你来我往,夺古今之勇,生死之争,惊天动地,眨眼战势变化已万千。 “宇纳八荒!” “圣华天雨!” 御宇八字诀第四字起势,只见掣风悬武沉气一纳,风云聚身,无匹雄劲,透兵而出;师九如剑器一舞,步下一进,眨眼之间,擦身而过,又是数招之会,一片残破的蓝色衣角,飞荡空中。 “玉梁煌,你的实力,大大为世人所低估了。” “三分深藏,七分轻狂,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哈,但邪神之前,人,唯有灭亡!” 话语落,师九如身上邪气暴涨,根基一提再提,玉梁煌眉头一皱,不敢大意。 “鸠姑娘,长空,该加快速度了。” 旋即,舞枪再上,而另一处的忌独笑,面对当世两大高手围攻,虽有六渎剑阵变幻无穷护身,但剑阵难开,节节后退,处处见红,落败也只在转眼之间。 “剑无??旷宇!” “武痴绝式·地一归元!” 豁命一招,忌独笑霸道一剑,破风掣云;反观万古长空,采风纳气,归元一刀,浩然之气应刀而出,只闻轰然一爆,忌独笑、万古长空,皆是败退见红。 但此刻,鸠神练身形一动,轻灵身影转身而出,招招快,步步快,快掌连击忌独笑数处要害,忌独笑呕血同时,崇邪剑亦脱手而出。 鸠神练见机一跃而起,掌握崇邪,圣章第三篇神灵风再起,人已消失无踪。 “目的达成,告辞。” 一枪虚晃,金龙荡八方,逼退师九如,玉梁煌、万古长空二人也随之离去。袭灭天来与轩辕不败对撼一掌,二者同时见红,袭灭天来也不再多做停留,抽身离去。 “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离开了。”师九如看着急速抽退的玉梁煌众人,意外道。 “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崇邪剑,玉梁煌不简单。” 轩辕不败轻咳了两声说道,此刻,被袭灭天来重击的胸口,尚且隐隐作痛。 “他就不怕我们借此机会,将袭灭天来之事,宣扬出去?” “以现今武都御宇的实力,纵然是三教,也不敢轻试其锋,而这场武都、紫耀天朝的大战之后,短时间内,除了魔界应不会再有实力会打武都的注意。” “玉梁煌虽然实力超出意料,但对上六祸苍龙,仍有不足。” “所以,他来取走了崇邪剑。” 轩辕不败微眯着眼,掣风悬武玉梁煌,不简单。 。 第二百九十六章:国之战 “玉梁煌察觉六祸苍龙体内邪气,取崇邪剑,便是要吸取其体内之力。” 听闻轩辕不败所言,师九如眉头一皱,也察觉了其中端倪。 “如今六祸苍龙体内,三股力量制衡,方才维持其状态,一旦邪气被崇邪剑吸收,两股力量便会产生极端冲突,如此,玉梁煌便有了胜机,只是此人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邪剑司、崇邪剑、邪染之力,这些尚未浮现台面的东西,在玉梁煌眼中却似清清楚楚,更有甚者,师九如不由想起玉梁煌口中所说的六天神界…… “玉梁煌此人,不可不除。”师九如说道,这一战,已让师九如将玉梁煌抬升到了一个必杀的名单之中。 “除?就凭你?”轩辕不败冷笑了几声,昔时被囚禁于地狱岛时,轩辕不败曾将师九如列为宿敌。 但而今脱困之后,眼见师九如已彻底沦为他人傀儡,心中已只剩下了不屑和轻蔑,对于师九如说话间自也多出不少骄傲的意味。 “唯一的机会,便是玉梁煌与六祸苍龙一战,两败俱伤。”轩辕不败负手说道“但那里必然是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你一旦出现,便会成为各方锁定之目标,至于战后,玉梁煌回归武都御宇,深入其中,只是自寻死路。” “按你说法,这么有挑战性的事,不正是你轩辕不败所好?”师九如说道。 “哈,何须激将呢,东武林芙蓉铺中,有玉梁煌之命门所在。” “哦?” “此人虽为帝王之尊,却是极为重情之辈,以情束之,以情灭之,轻而易举。” 南武林,兵戈兴,战火起,一朝旌旗蔽空,满军尽是缟素,正是六祸苍龙复仇之军浩荡而发,四路大军齐动,浩浩荡荡直取武都御宇! 沿途所过,寸草不生,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正道一方,素还真、一页书经历连番战事,皆是重伤,只得暂由谈无欲领导大局。 “啧,燕霏実传书,邀请我方协助对抗一路紫耀天朝大军。” 依照谈无欲的心性,自是无意加入其中,紫耀天朝固然与正道敌对,但武都御宇在不久之前也累得正道伤亡惨重,谈无欲更属意两不相帮。 但是她知道,绝无可能,桑道凉战死之仇不能不报,纵然他谈无欲无意参战,汲无踪、还有殷末箫也必然会协助武都,前者任侠之心,后者如今法门一脉的基地,便在武都之内。 “四路大军,那就只好,挑一路软柿子捏了,也需防备魔界。嗯,赚一点武都的人情,日后拿去死磕魔界也不错。” 看着秦假仙传回的情报,月才子喃喃自语说道。 而在异度魔界之中,银鍠朱武、九祸感情渐笃,魔界朱皇渐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迹象。此番,纵然是伏婴师将战报传回,银鍠朱武仍是无动于衷。 “主君,此战紫耀天朝与武都御宇大战,正道必然出兵协助,现在正是吾方将三方一网打尽的良机啊。”伏婴师拱手禀报,出谋划策。 银鍠朱武却是摇了摇头“谈无欲、燕霏実等人,皆非无谋之辈,必然有所因应。” “可分兵两处,一路佯攻三方,一路则攻击定禅天,如今一页书、素还真二人俱在定禅天疗养,此二人一除,魔界扩张之路,便再无忌惮。” “此事,吾会思量,九祸近日状态不稳,吾想多陪她一阵。”未同意,也未拒绝,银鍠朱武沉默一会儿之后,转身拂袖离去。伏婴师站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幽幽双眼,尽是别样心思。 主君……你真是令伏婴,无可奈何啊…… 武都御宇之中,紫耀天朝大军来袭,武都御宇亦在‘玉梁煌’、燕霏実的指挥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战事准备,而在燕霏実的身后,始终跟着一个人,一个被武都御宇众人怀疑目光包裹的人。 “咳咳咳,如此大方的让我观看你们的军情布置,你就不担心吗?” “现在的你,出现在六祸苍龙视线之内,根本不会有说话的机会。” 燕霏実轻摇着羽扇,浑不在意说道。 “南武林一战,武都损失兵马将领,损失不小,燕归人、昴宿儿等人也是重伤,难以参战。而你不仅要应对紫耀天朝,更要防备魔界袭击。”寂寞侯看着燕霏実,缓缓说道,“浪翻云、别见狂华又难当大任,你所能用的,不过皇甫笑禅、紫宫世家等人……” “诶,好友武都的底牌,远超你的想象啊。” 燕霏実道“甚至这一战,皇甫笑禅、紫宫世家,均无需出手。” “嗯?” “第一路,祸风行,此人出自逆海崇帆,而逆海崇帆之主,恰好欠梁皇一个人情。至于第二路,千流影,此人骤然丧母,情绪失控,必然冒进,防线之上,已有儒门流书天阙坐镇,正和儒门教化之道啊;第三处,薄红颜、姬孤穷领军,愚者相信月才子,必不会错过这个卖人情机会。” “还有第四路,六祸苍龙。咳咳咳。”寂寞侯眼中闪过一丝亮彩“放任玉梁煌与六祸苍龙一战?你何来的自信?” 自当日天荒山脉一战,玉梁煌对上六祸苍龙,便鲜有占上风的时候。 “双龙升天,一龙殒坠,乃是天数。”燕霏実说道“毕竟是自己选择的主公,燕霏実对他,自有相当自信。” “你……”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六祸发来的兵。” 羽扇翻摇,腔调传响,燕霏実城楼观山景,武都御宇、紫耀天朝,两国之战,已然拉开! 荒野之上,六祸苍龙亲领一军,誓灭武都雪恨,来至半途,却见金龙开道,烟尘滚滚,玉梁煌一手握上将军令,一手把持崇邪剑,身着穆天七护,金光闪闪,英武超凡。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是你,玉梁煌!” 一瞬意外,转眼便是弥天杀机,暗龙鳞甲一霎覆身,轰然一掌直击玉梁煌,却被玉梁煌横枪拦剑挡下! “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六祸苍龙,今日,你与我,唯有一人可存!” 。 第二百九十七章:三路交兵 武都御宇,紫耀天朝,灭国之战,雪仇之战,皇权之战,划开武林烽火路,六祸苍龙四路大军齐出,誓灭武都御宇,一洗法云子身亡之恨,更要借此战开创不世皇朝,奠定神州霸主之位! 第一路军,紫耀天朝靖平大元帅亲自领军,取左路,一路疾行快攻,沿途所过莫见阻挡,来到中途。 “停军!” 风沙阵阵,祸风行察觉风中隐隐散出的孤寂杀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一路同行,相互扶持,却不料终是分道扬镳,如今更将沙场对垒,世事之变幻无常莫过如此。 “眼前的光明啊,即将黑暗。绝望中的圣光啊,即将降临。神垂怜,神不朽。” 声声吟唱,似是自远古而来,缥缈之音,似歌颂,似赞美,又似神罚之音。 珠玉暗石垂帘点缀,来者着一席黑色的华丽礼服,上边点缀着道道孔雀花纹,手持地擘印,足踏红色禘猊,苍白的皮肤,又带着些许阴翳的黑,高贵神秘的气质,又带着如同孔雀一般的高傲不凡。 黑罪孔雀·弁袭君,逆海崇帆第二人,人称地擘·圣裁者,象征惩罪,掌管布道宣教,戒律惩处。与祸风行,正是昔日并肩宣扬 逆海崇帆理念,天谕麾下的左膀右臂。而今地擘印凭空一化,六赋印戒剑锋落手,锋芒正指祸风行! “弁袭君……”祸风行本就愁苦阴郁的气质,在看到弁袭君的一刻,更深了几分。 “祸风行,你已迷航,此刻弃剑,方有机会重回救世之道路。” “请恕吾,拒绝!” 古风剑一瞬出鞘,挚友至交针锋相对,战局触发只在一瞬! “神啊,羔羊迷途,请降神恩!” “弁袭君,抱歉了!” 六赋印戒、古风剑,双锋一啸同出,一式赦天六罪,一剑风火燎原,近身交锋,剑击铿然,寒星四点,惊落满目银泻。相伴一路走来的两人,今生最为熟悉的两人,交会无数次的招式,一场日月沉沦之战,就此而开! “祸风行,你当真不愿回头吗?” “逆海崇帆,已非昔日!吾已找到吾自己的道路。” 一声沉喝气纳丹田,祸风行剑起风云之变,风之剑式一招三变,风起一瞬尽是莫测变招,招招尽是逼命之势;眼见祸风行全无留手,弁袭君眼神一暗,六赋印戒闪烁暗金紫芒,再现极招胤天六极! 紫耀天朝大军第二路,太子千流影、地狱人形师领军而进。而横亘于紫耀天朝众军之前的,正是儒门流书天阙之众。 当初文载龙渊正御应无骞与玉梁煌约定,学宫之中设儒门组织流书天阙,教化学子百姓,更有协助护卫武都之责。 “此处,止步!” 手握鸣世之剑,流书天阙文昭苑苑主千古功成·禄名封,领一众儒门高手,一阻紫耀天朝大军进军前路。 “儒门,也要协助武都御宇吗?” 法云子之死,已让千流影心内,此刻只剩下了仇恨,无尽的仇恨,如今更是只剩杀意。 “禁武令下,百姓流离,死伤无数,此为大奸紫耀天朝从一开始,便是儒门之敌!”禄名封持剑在手道。 “但子为母报仇,为至孝。今日,若是你以法云子之子的身份来此,禄名封可放你一人通过此地。但若你是以紫耀天朝领军之将来此,不义之战,禄名封必然率领流书天阙上下,血战!” 世人多调侃儒门多影帝,却也忘了,浩浩儒门之中,也有着满胸抱负,为民请命,不惧牺牲的书生。 一个人,两个身份,为母血仇的孝子,领兵征伐的将领,现场气氛一时肃然。 地狱人形师刚想开口,却被千流影伸手阻止了。 “太子……” “无需再说了。”千流影坦然说道“千流影,誓报母仇!” “放行。”禄名封点了点头,抬手说道,可禄名封身后护将却浮现为难之色。 “苑主……” “冀九方,放行!” “是!” 随着禄名封一声令下,儒门众人放行,千流影一提临时打造出来的剑刀,迈步走入,而在千流影通过之后,儒门人马又重新横拦在了紫耀天朝人马之前。地狱人形师,苍白的面具之下,是难以辨识的神色。 “阁下,还要再行征战吗?”千流影同行之后,禄名封一仗鸣世剑,冷然以对地狱人形师。 藏头露尾的鬼祟之辈之人,禄名封对其只剩不屑。 “呵。”几声冷笑,在地狱人形师的指挥之下,紫耀天朝按兵不动,与流书天阙遥相对峙。 而穿过防线的千流影,一身凛冽杀气,直往武都皇城而行。 玉梁煌、燕霏実,你们皆该为母后之死,付出代价! 紫耀天朝第三路,黑夷族代理族长八津蛮同薄红颜、姬孤穷二人,领军直取武都,来到半途,却闻两声诗号传响,御法剑、无踪剑,双锋并现挡关。 “壮志凌云伐长空,漂泊天涯问侠踪。今,一夜千里;明,笑看苍穹。” “天理无私,定纷止争,赏存慎法,罚加奸令。” “是殷末箫和汲无踪。”八津蛮眼中闪过一抹谨慎之意,第三路军,尽是黑夷族精锐,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此行也多是险道,而今,险道之上,汲无踪、殷末箫两人联手挡关,便已是万夫莫开。 “杀!” 八津蛮一声杀令下达,便是紫耀天朝一方的第一波攻势,杀光映残红,战鼓震群山,殷末箫、汲无踪二人背靠险要地势,双锋出手,挺身应战,剑剑血光,式式取命,处处守中带攻,一时惊涛杀势狂涌无定,正如一处修罗场,紫耀天朝人马死伤无数。 “十二狂花向天开!” 姬孤穷眼露一道凶光,箭矢引弦出手十二箭矢连珠而出,箭分两处,直取二人! “剑起江湖平日月!” 无踪剑法极招出,剑锋转快,为护而出,一招尽数拦下十二道箭矢。同时,薄红颜领军冲上,正是紫耀天朝第二阵攻势来袭! 三路交兵,三处死战,第四处,梁皇现身,祸皇誓灭眼中钉,战局一触即发! 。 第二百九十八章:苍龙 皇龙 死斗 三路战局如火如荼,却非关键所在,第四路军,六祸苍龙亲领之师所在,才是真正的关键。 荒野半途,金龙一人独立,拦下最后一路大军,六祸苍龙挥手示意,紫耀天朝兵马纷纷退开。 双龙争锋,不容他人参与,谁将坠地,武上决分生死。 “怪异的邪剑,你之单锋剑呢?” 试探一招无果,身负邪染之气的六祸苍龙自是察觉到了崇邪剑的异常,隐隐感觉有危机。 “它?哈,本皇既然敢拦路,自是有所倚仗。” 玉梁煌轻笑一声,将手中崇邪剑插在地上,右手提着将军令向前一步,左手往前摆出个“请”的姿势。 “生死一决,请了!” “了”字音落,双方竟是同时出手,玉梁煌起掌抽枪而上,六祸苍龙亦是双掌并出。 霎时,掌与掌、掌与枪交接,双方元功加催,真元互拼之下,一圈又一圈的毁灭气劲自双方立身之处向外横扫。 僵持不过数秒,加催元功的双方引动各自龙气,一时间,金黄与暗紫之气自玉梁煌与六祸苍龙之身窜出,化作金龙虚影、暗紫龙影互相碰撞。 “根基不如,也敢与朕角力!” 眼看片刻僵持,虽然心中顾虑那把还插在地面的莫名邪剑,六祸苍龙决意再提一分元功,稍稍压过对手。 而在六祸苍龙加催功元之后,玉梁煌却是缓抽功力回防自身,同时脱离接触接力向后滑退。 “以弱胜强自古皆难,但,本皇自信,吾能局部以强胜弱!” “试吾御宇八字诀!” 金光一闪,穆天七护护主闪耀金芒,借力后退的玉梁煌尽卸身上巨力导向一旁,登时远处群山一峰轰然倒塌。 “喝!” 提枪再上,八字枪招连环不断,式式增幅,招招加力,刹那已是五招已过,然而六祸苍龙或避或挡,暗紫龙麟无惧连环枪招。 “武德为尊!” 第六字出,啸引风云聚枪尖,武上德尊凝气元,枪横扫,依旧难撼苍龙天命。 “废招!” 五招连环六式再出,六祸苍龙厌烦八字连招,手上纳旋风无尽,汇成手中六祸禁式。 “风祸天关!” “嗯?乘龙凌霄!” 旋风为祸化天关,登时令“武德为尊”之招难以再进,玉梁煌巧退一步,接续第七式而上,龙腾九霄御风行,觑得风祸旋风关窍,将军令顿时自风眼而入。 然而枪尖再进,却是遇上难以突破之天命龙鳞,皇者加催力道,硬将六祸苍龙推出。 “六祸苍龙,你之龙鳞,不能抵消反作用力,纵使防御无双,依旧会让你受伤!” 原剧之中,燕归人之巨力依旧破不了龙鳞防御,巨力却将六祸苍龙数度打跪,可见龙鳞尚有弱点。 而一切的防御皆有极限,神力再催的燕归人终是让龙鳞有缺,也让后来轩辕不败杀六祸苍龙占了便宜。 虽然因为自身的入世,导致剧情变化很大,但天命大势难改,玉梁煌自是准备齐全才会应战。 “纵使如此,你,依旧不是朕的对手!” “喝!” 被玉梁煌推出数步之后,六祸苍龙提根基爆元功,止住后退之势,随后双掌运元平推,将玉梁煌逼退之刻,双掌回收拢元,顺化一片红光。 “六祸禁式??炎祸焚宇!” 焚烧宇宙之火自六祸苍龙双手击出,被逼退的玉梁煌有穆天七护卸招,心中唯有八字终式。 “八字终式??天下归心!” 熊焰无尽,枪威无穷,双招碰撞,再现平分秋色之局,六祸苍龙对此结果不见情绪波澜,只是双手一划,将“炎祸焚宇”余威扫向四周,霎时,荒野之上乍现巨大的火圈,将他自己与玉梁煌围拢在内。 火光吞噬,化作吞山巨火,浓烟无尽,掩盖场外视线,炽热合围,照现单挑决心,双龙相争,已臻白热战局。 “火圈之外,只有一人,能可踏出!” 六祸苍龙语落之际,是战斗至此的首度主动出招。 “苍龙伏日月??御龙腾霄汉!” 左手化掌,引龙啸天伏日月,右手握拳,飞龙腾霄镇乾坤。 双招并用,掌拳合力,苍龙一击唯求见功。 “嗯……御宇禁章??龙武令!” 面对合招强威,玉梁煌亦化龙气助威,真元龙气并合灌入将军令中,引龙威腾武化旋枪一击。 “轰!” “呃……” 枪与拳掌交关,终是根基略逊,强横威能透过穆天七护,虽经削弱,却依旧让玉梁煌气血翻涌后退。 “啸天极刃!” 得势不饶人,六祸苍龙一招轻退玉梁煌,随之真元再进,化纳双招余威化刃一斩。 虽是后退,但距离换来时间,回枪一旋轻扫真气之刃,玉梁煌甫站定,却见六祸苍龙脚步腾挪已是来至身前。 “纵有穆天七护加持速度,但先受吾双招气劲,再挡啸天极刃,你之速度弱点,终究被吾捉到!” 体内除却龙气魔气,又遭邪染的六祸苍龙依旧保持着不少理智,战斗思考依旧在心。 此刻贴身一掌暗向了玉梁煌胸口,更是准备去夺崇邪剑以探究竟 然而—— “可惜,你之近身,亦是吾爆发之时啊,六祸苍龙!可知吾为何能在一段时间内打平魔界战神!” 真元,自然之力,邪兵卫之力,金龙龙气,四中力量再度放开,在自身体内形成微妙平衡,全力以赴的玉梁煌,等的就是六祸苍龙近身之机。 “你的智商,还是受到了邪染影响了!” 收势不及的六祸苍龙已是一掌按在了玉梁煌胸口,掌威无穷,却遭穆天七护削弱,更是在威能之刺激之下,穆天七护胸甲范羽神护浮现出了昔日不解之护的虚影。 随后,玉梁煌爆发的威能透过穆天七护反冲而出,近身寸步,回掌按向六祸苍龙胸口,将暗紫龙鳞打的一涟漪荡漾。 双掌互按胸口,双双后退三步,而六祸苍龙受反作用力影响回复慢了一拍,玉梁煌提枪纵身一跃,一枪下压。 “给本皇,跪下!” 枪招临身,四元爆发之威,竟是将不世苍龙打的半跪在地! 。 第二百九十八章:最终一战 末日苍龙 “可恶,可恼啊!” 双皇对决,自己竟是半膝跪地,耻辱,这是天大的耻辱! 在这屈辱之下,六祸苍龙再也不管在崇邪剑上感应到的危机,暴怒下的苍龙,让自身的暗龙麟甲更加转向黑色,丝丝乌光流转之间,竟是强顶巨力站起。 “朕乃天命所归,玉梁煌,受死!” “六祸归一??沧海弥变!自创)” 暴怒的苍龙运转六祸禁式,将六式禁招合而唯一,霎时,六祸苍龙周身浮现“风”、“兵”、“炎”、“妖”、“涝”、“旱”六字,其上各蕴祸之威能,在旋转之后一一汇入双掌。 “一招,完纳你之劫数!” 六式合一,六祸合流,苍龙一击,誓断皇龙。 “一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真元一运,纳风捕物,插在地上的崇邪剑霎时飞起,回旋落入玉梁煌左手。 右掌将军令,左起崇邪剑,枪剑再度入手,配合四元平衡爆发威能! 枪中之皇,单锋之帝,引动帝皇之威。 “皇枪扫六合??帝剑平八荒!” “呃……” “噗……” 双招交接,一者,苍龙魔龙邪龙三龙交汇,一者功元邪元龙气自然之力交并,却是拼得两败俱伤。 六祸咽下欲出口的鲜血,自身气血翻涌,而玉梁煌则直接喷出血红,伤势更甚,穆天七护的光华亦有黯淡之像。 “六祸禁式,你已是不及,玉梁煌,再试吾创世诀!” 一击未能斩杀玉梁煌,六祸苍龙稍稍冷静,战法改易一运创世诀。 “双流极化!” 双流并出,是为压制,是为牵制,不同方向的真元凝招,压向武都之皇。 玉梁煌枪扫剑刺,凝元借力巧化招威,同时枪剑交叉再分离,化出锐利剑气、厚杀枪芒,以招应招,阻拦苍龙脚步。 六祸苍龙早有预料,步履一踏越过气芒,再度近身肢接,限制长兵发挥,凭借暗龙麟甲硬接崇邪之剑,双掌大开大合之间,已是觑得空门,再度一掌按在玉梁煌胸口。 再度喷出一口鲜血,玉梁煌伤上加伤,眼睛却是直视苍龙不屈,已有丝丝黑气自崇邪剑渗入暗龙鳞甲,同时亦隐约浮现了一丝缺口。 桑道凉,你之豁命终招,终究没有白费。 “就只有如此吗?哈,堂堂紫耀天朝之君,竟是难能一言九鼎,说好的一招杀我呢?” “玉梁煌……你!” “可恶啊!”六祸苍龙大怒,双眼黑气翻涌,怒催自身元功。 “浑沌重始??覆元创一??寰宇归我??皇殛天律!” 怒怒怒,苍龙一怒理智无,创世终招应势出;危危危,皇龙枪剑再合流,可抗天命大势否? “就是现在!” 眼见六祸苍龙终于全力运招,玉梁煌引动手中崇邪剑,竟将六祸苍龙体内邪染全数抽离! 魔界计策所留魔气,八歧邪神所放邪染,天命加身所生龙气,三种气息,长久以来在六祸苍龙体内形成平衡,更是让其实力再进一步,紫龙战麟化为暗龙麟甲,此时此刻,邪染之气尽数抽离,平衡遭到打破。 虽然紫龙战麟更为纯粹,少了邪染加催魔气极化,六祸顿感元功下降,同时因为邪染离体,理智大量恢复。 “嗯?吾中计了?”战力虽回落少许,但六祸苍龙理智回归,略加思索,“创世终招威力减弱,但玉梁煌此刻状态纵是破了吾创世终招,也难破吾紫龙战麟……” 原以为那把剑有什么威能,原来不过是抽离邪气,反让吾脱离了控制啊,呵,为了感谢你,就让你死的毫无痛苦! 六祸苍龙长喝一声,将创世终招再度催动,而在另一边,心知四元平衡不可长久,亦是极招上手。 右手一甩,将军令脱手飞出,一道虚影握上名枪,虚影随后逐渐凝实,面目不清,难掩枪威,正是——枪中之皇??千面修罗! 随后,左手一送,崇邪剑盘旋飞空,同样一道虚影化现,帝王之姿,龙冠掩面,伸手握上崇邪剑刹那,单锋意境浮现文字“人锋致宁,霸刃平乱,王剑浩荡,帝命无极。” 帝道独我,正是单锋之帝??独我之身。 最后,玉梁煌本体长啸一声,自然之力加催龙气,汇合邪兵卫与自身真元,化金色为主的四色皇龙,宛若紫龙战麟的龙甲覆盖在穆天七护之上。 “枪围所过??唯见修罗!” “剑锋所指??唯闻独我!” “身躯所立??唯留皇龙!” “三体一心??唯帝逆命!” 枪剑龙极招,创世诀终式,灭世之威同时推出,双招尚未交接,散发的气劲横扫四周,吹灭周遭所有火焰,催折树木无数,崩毁山峰无尽。 方圆百里尽陆沉,九霄云散尽天光。 散去的气旋,让观战众人再度看向决战之地,内中景象直让紫耀天朝之人目眦欲裂! 持枪虚影破碎,将军令入手,玉梁煌再一道下压之枪,直将六祸苍龙打的双膝跪地。 “伏跪,受死!” 持剑虚影消散,崇邪剑再握,一剑戳中桑道凉豁命所留一丝破绽,剑锋穿透紫龙战麟,一剑,穿喉! “枭首,示众!” 生机消散紫龙战麟化作点点紫光消散天地,玉梁煌转身旋剑,将六祸苍龙首级斩下,鲜血洒,气力散,终是让跪下的身躯前倾落地。 “紫耀天朝,今日,灭亡!” 战事,在六祸苍龙死亡之后,终于走向了终结,但,毕竟还不是终结。 傲然而立的胜利者,鲜血忽然迸散,是身躯承受太久四元交汇之力的后遗症,勉力以枪驻地站立的玉梁煌,让紫耀天朝兵马赶忙冲将上来。 “杀!为祸皇报仇!” 就在此刻,天地之间因六祸苍龙死去而散溢的皇龙之气,竟是再度凝聚,自九霄凝形,猛扑而下,尽数灌注进入玉梁煌体内,玉梁煌根基节节攀升,金光闪烁,恍若神人,虽只一具重伤之躯,但目光所致,紫耀天朝士卒,皆是胆裂心惊。 “来!” 一声,回荡天地! “来!” 再一声,无形音浪回荡而出,转眼尽见满目血腥,纷纷爆体而亡。 逃兵出现了,一个、两个,甚至更多…… 一人在前,万军胆寒而溃败…… 。 第三百章:尾声 烽火蔓征程,双龙问鼎争;南北霸权战,一着定乾坤! 紫耀天朝四路大军齐出,第四路上,玉梁煌一战六祸苍龙,凭借崇邪剑之特性以及先前桑道凉豁命一招所创下的破绽,玉梁煌终破六祸苍龙护身鳞甲,苍龙饮恨,皇龙升天,以重伤之躯孤身退万军。 称雄南武林一时,掀起弥天血祸的紫耀天朝也随着六祸苍龙的身死而土崩瓦解。 靖平大元帅祸风行与逆海崇帆圣裁者黑罪孔雀激战百招不分胜负,最终逆海崇帆天谕驾临战场,以圣章天罚之招镇压祸风行,余下兵将四散溃逃。 黑夷族代理族长八津蛮、以及薄红颜、姬孤穷等人,与殷末箫、汲无踪在山道上僵持不下,最终被卧江子、银狐等人自后路包抄,八津蛮等三人皆为殷末箫、汲无踪斩杀,黑夷族就此覆灭。 而满心仇恨,为了替母血仇的紫耀天朝太子千流影,踏入武都之中,欲杀燕霏実,却未燕霏実所败,幸得地狱人形师赶到救下,就此逃遁,再无消息。 紫耀天朝于南武林的留守势力,在随后便遭到了南武林各个派门的反扑,紫耀天朝就此消失于神州之上,搜刮出的紫耀天朝珍藏,随后便被转呈于武都之内,再度充实了几分武都的底蕴。 正在武都御宇正走上风口浪尖之时,武都之主玉梁煌却是下达了一条禁令,武都御宇就此再度进入封闭之状,就算是素还真、谈无欲登门拜访,玉梁煌也未予接见,整个武都御宇,大有不闻世事的态势。 而在武都御宇内部,猎首驰雄、平云鹤、雁怀空包括寰宇奇藏等人先后阵亡,燕归人、昴宿儿、君凰雪灵也在重伤修养之中,武都朝堂之上,多出了不少新的面孔。 文武冠冕·寂寞侯,为武都御宇右军师,地位仅在燕霏実之下。 谁也不知道,玉梁煌同寂寞侯的一夜秉烛谈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只道一夜之后,寂寞侯便已允玉梁煌之请,加入武都,绝口再不谈禁武天下之事。 后袭灭天来亦正大光明于武都之中现身,成为武都国师,掌武都境内布教宣道之事。 神秘的逆海崇帆亦在一战之后解散,被无数人膜拜的神祗天谕消失无存,今后此世有的只是衣雪皂龙·鸠神练,而黑罪孔雀也卸下圣裁者身份,与昔日故友祸风行为伴,行侠武林之中。 袭灭天来、鸠神练等人的加入,武都实力不降反增,加之玉梁煌封锁武都御宇,使得武都,在各方势力眼中,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东武林中,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师九如、忌独笑依照轩辕不败所言,欲前往芙蓉铺擒抓巧天工,来到半途,师九如脚步一住,神情转瞬凝重。 “嗯,气氛不对。” “小心!” 话语未落,杀机已至,红枫落地,刀光、杀意,只在一瞬,忌独笑应招而退,面上已多出一道血痕,师九如同时青锋入手,转眼间双锋一对,激起四溅火星,师九如随即借力向后化形数步。 只见二人身前,树林之中,一名白衣灰发的东瀛武者,背对二人,持剑当关。 “你是何人!”忌独笑冷声道,而那名东瀛武者却是全然不做回应,就在师九如、忌独笑二人欲出手之时,再闻清朗诗声,传荡九霄——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抟扶摇,看青霄,黑白有道,壮气赋云潮。” 赫见两道剑影划破长空,无穷之威,回荡天地,师九如、忌独笑与之交手数招,只觉御剑之人深不可测,更兼不远处有神秘的东瀛武者尚未出手,担心有失,虚晃数招之后,二人随之退去。 而在二人退去之后,神秘的东瀛武者也消失在林间。 这只是茫茫武林中的一个小插曲,除却参与者外,无人得知…… 缥缈的云雾,世外的仙峰,清泉溪间绕,不闻尘世声。满目苍翠的青梗冷峰,一处竹居之中,清圣道气源源不断聚拢,而在竹居之下,一处混沌岩池,圣魔之气互冲不断。 “好友,你醒了。” 岩池旁,一名仙风道骨,风度翩翩,蓝衣蓝发的修道者看向岩池之中。 岩池内一道身影缓缓漂浮而起,半身道身,半身魔身,一半清明,一半混沌。 “苍,来了?”混沌岩池之内的人,缓缓道。 “是他,现在玄宗之内,除却你我,还活着的,也就只剩下他了。”蓝衣道者说到此处神情中有些黯然。 “……”池中之人无言。 随后蓝衣道者接着说道“此番苍来,看来,是已知你我所在。” “是,我还感觉到了。” “什么?” “紫霞之涛!” “那你……” “天命已至,这一次,你与我,还有苍!” 半身魔者的眼中,尽是坚定之色。 青梗冷峰之外,正如二人所言,六弦之首苍此刻正穿行群山之中,穿行阵法之间,愈前行,两眼中的激动便更涨一分。 熟悉的阵法,熟悉的阵势…… 而在苍背后,一柄褚红长剑,正熠熠生辉,正是当初素还真自识界带回的长剑…… 赭杉军、墨尘音…… 异度魔界之中,诡异的魔殿之内,只见得一片血红。 奇异的法阵,怪谲的纹路,莫名的声响幽幽回荡于大殿之中,九祸端正盘坐于法阵中心,伏婴师立于一旁,指捻咒诀,足踏异舞而动。 一瞬,一道虚影模糊而现,一道魔之光华罩住阵中的九祸,伏婴师躬身而拜!异样的氛围,异样的仪式,逐渐蔓延未知的不详! “女后。” “伏婴师,为了魔界,九祸虽死无怨也。” “恭请女后,为魔界,赴死!” 眼前,是一片黑暗,恍惚之中,声声呼唤,似是今生最亲近的人…… “啊,是父皇、母后。”梦中再见,千流影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哽咽。 “为何不为我们报仇?” “父皇,啊……” 声声质问,似是把把利刀,穿胸而过,使得千流影痛苦不已。 就在此刻,声音渐渐变调,一道利爪,转眼贯穿千流影意识之躯。 “放心吧,你的仇,吾,会为你报!” “你!你是谁?” “识界五神,人能之巅,武罗!” 本书省略九转灵心剧情,毕竟六祸苍龙挂了、皇甫定涛、素还真这些还活着,要真凑灵心的话,识界估计就登不了场了。) 。 第三百一章:新篇 昏暗的山洞之中,不见天日,失魂落魄的人,未及发出最后一声,便已泯灭天地之间。最后的仇,心中的恨,在最终尽化为空。 千流影的躯体,同时发生变化,骨骼、肌肉、血络扭曲变形,一双眼紧闭,最终,从山洞内走出的身影,已是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下一步,收集身体,以及丑陋的人性之欲,计划执行!” 遭到夺舍之后的千流影,已非千流影。 识界之内,共有五神,分别代表人权之智、人性之望、人能之巅、人念之穷、人道之灭,而武罗正是其中的人能之巅,以“黑虎”为图腾,代表着绝对的武力,拥有着强悍霸道的作风。 “先前往,不老城,六祸皇陵……” 六祸苍龙与玉梁煌一战,败战身死,崇邪剑横锋枭首。虽说是成王败寇,但玉梁煌随后也已诸侯之礼为六祸苍龙入葬,墓陵正在昔日天荒山脉不老城遗址所在。 自然,武林道上,少不了对六祸苍龙觊觎之人,甚至六祸苍龙身上有着宝藏图之类的说法一度甚嚣尘上,但在一颗又一颗的首级 悬挂于皇陵之外后,别有居心之心,无一例外,纷纷止步了。 地狱人形师,六祸皇陵的守墓之人,亦是这天下,最后一个紫耀天朝的臣子遗老。 今日,一瞬风起,腥风吹拂皇陵,地狱人形师骤感危机来临。 “谁?!” 一支湛蓝玫瑰自人形师手中化现,奇术一催,玫瑰花瓣有如利刃飞旋取命;反观皇陵之外,一股别于苦境武学之异力突兀显现,莫名气旋卷动,玫瑰花瓣转眼尽数化作齑粉。 “你是?!千流影!不对!你对千流影做了什么!” “他,已为识界霸业献身,接下来,就该你了!” “你,引动人形师之杀机了!” “哈哈哈哈哈,来吧,让我领教!” 武罗眼中凶光一闪,掌功再运,七成根基,已是惊天动地,掌、爪轮番出手,杀威凛凛惊鬼魄。地狱人形师虽是怒火于心,但对手实力不明,术法运转,自留数分守意,但见武式战奇术,力与幻,互有来回。 武罗凭恃强横武力,以力斗幻,渐居上风,地狱人形师术法威能虽也不凡,但始终难伤及武罗根本。 “你只有如此实力吗?”言辞轻蔑,语带嘲讽,武罗再运八成功,地狱人形师更感压力。阳虚阴虚极之体一瞬功运极限,杀招再出! “蓝菱飞舞·花雨飘杀!” 双指交流,交错一瞬,气劲霎时化作无数气刃飞杀而出! “修罗拳·震!” 武罗眼露凶光,一运修罗拳极招,霎时黑虎图腾猛啸一声,无穷拳劲,正如浪潮狂涌,横、更横,猛、更猛,一拳一拳,震荡四野八方,地狱人形师一退再退,已是险象环生。 青梗冷峰,翩然出尘的道者、道魔聚体的魔者,望天古舍之外,六弦之首·苍,身背紫霞之涛,来到古舍门前,就在此刻,古舍大门,无人而开,苍熟悉万分的声音,自古舍深层传出。 “苍,请入吧。” “这个声音,是墨尘音!” 再闻熟悉声音,苍心内更是激动,深入望天古舍,踏入古舍深处转移法阵,再睁眼时,已在混沌岩池之旁。 “墨尘音,还有赭杉君……你,怎会!” 再见昔年同修,苍心内自是欢喜不已,但眼见此刻赭杉君半魔之身,一时间愕然。 “唉,苍,还是由我来说明吧……” 久远之前,道境与异度魔界大战,早在大战之前,为削弱玄宗实力,异度魔界便已有所动作。 伏婴师与玄宗叛徒金鎏影联手算计赭杉君,赭杉君为伏婴师所施展的魔印以及提前布置在配剑紫霞之涛上的魔气影响,变为半魔之身,紫霞之涛也因此失落。 后墨尘音及时赶到,救下赭杉君,但二人还未及回返玄宗,道魔大战便已开始,最终玄宗总坛封印魔界,墨尘音无奈带着赭杉君来到苦境,为镇压赭杉君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魔气,遂定居于青梗冷峰,以混沌岩池镇压赭杉君身上魔气。 直到日前素还真误入识界,识界高人将紫霞之涛交予素还真,苍于琉璃仙境将之认出,方才根据紫霞之涛上的道气感应,一路追寻至青梗冷峰。 “你当初将近三成道元,寄于剑上。”墨尘音自苍手中接过紫霞之涛说道“现在紫霞之涛复归,你身上的魔气,当可彻底祛除了。” 赭杉君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功体还未恢复到完整,现在收回道元,尚不足以镇压魔气,甚至可能引动魔气反扑,污浊道元。有一事,苍你既然来了,吾需说明。” “何事?” “事关混沌岩池之底,吾镇压的半册《万邪血箓》……” 异度魔界之内,银鍠朱武面上,已不见平时的安定泰然,紧握的双拳中,隐隐有汗水渗出,快步往复,脸上尽是焦急。而回荡在朱武耳畔的,是九祸痛苦的叫喊声。 “若是此刻舍弃孩儿,是否能……” “主君。”伏婴师立身于阴影之中,面具下的脸,平静无波“你,失了方寸。” “吾……” “相信创始魔皇,自会保佑女后。” “以九祸之体质,当不至于此……”银鍠朱武看向伏婴师,后者仍如原状,不缺半分恭敬。 “或许女后此子不同寻常,攸关魔界存亡。” “伏婴,你,当不会害我。” “伏婴师将永远是魔界朱皇,最为忠心的属下。” 就在二人交谈间,殿内深处的,九祸的悲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婴儿的哭嚎,回荡整个朝露之城,魔界同受感应,魔气聚拢回应,甫生的婴儿,似是天生的魔界之子,这一刻,万魔浑不自觉,竟是同时下拜,朝着相同的方向。 “九祸啊!” 唯有一个例外,一个变数,银鍠朱武径直冲入,眼前、床上,是已然气若游丝的佳人,旁边的稚儿,挥舞着手脚,却是全未进入朱武眼中。 此刻,朱武眼中,只有一人,只有一心…… “九祸,九祸,九祸啊……” 皇者悲鸣,回荡整个朝露之城,银鍠朱武同九祸遗体闭关。 三日之后,九祸遗体,沉于天魔池,银鍠朱武当众宣布,以万千生灵之血为祭,开魔界秘典《万邪血箓》…… 。 第三百零二章:神州乱 紫耀天朝霸权崩塌,武都御宇封境避世,武林再入新纪元,史称——神州纪年。 神州元年,三月 魔界女后九祸难产而亡,魔界朱皇银鍠朱武开启闇界嗜血邪书——《万血邪箓》,释放魔化杀手叶小钗,大肆杀戮无辜之人,以无辜之人鲜血喂养聚合千古密案的万血邪箓,武林再掀腥风血雨。 同月,天荒不老城六祸苍龙皇陵被盗,守墓人地狱人形师为人所杀,六祸苍龙遗体不翼而飞。 四月 中原正道出手,素还真,号清香白莲,领导正道联盟对抗异度魔界,素还真布下计谋欲唤回挚友叶小钗,与叶小钗一战,不敌重伤,魔界气焰愈发张狂。 五月 武林之内涌现神秘暗流,不明势力展开动作,同月,素还真再入识界,意图唤回叶小钗灵识,中原正道暂由谈无欲、殷末箫等人主持,与异度魔界数度周旋,各有伤亡,异度魔界攻势暂时遏制。 十月 素还真以魂体重创之姿自识界返回,谈无欲、六弦之首·苍联手布局,以正道手中握有的半册《万血邪箓》为诱饵,吸引异度魔界入彀,魔界军师伏婴师中计,异度魔界损失惨重,伏婴师断臂逃生,叶小钗意识也被夺回,但半册《万血邪箓》终为银鍠朱武所得。 十二月 素还真再度前往武都御宇求援未果。中原各方势力一时空前团结,双方再度陷入僵持。 神州二年一月 识界高人释云生出现于苦境之中,加入正道阵营,同时识界、苦境两界通道被破,隐藏于武林中的暗流显露身份,正是释云生口中的识界人马,识界之主玄貘率领五神亲临苦境展开征伐动作,正道两面受敌,落入颓势。 四月 异度魔界、识界数次交手,互有胜负。魔界随后转换目标,开始针对突兀出现于武林之中的无罪之人。虽有正道众人全力保护,但终是为伏婴师以时间流逝之异术算计,无罪之人如月影身死,魂魄被吸纳进入《万血邪箓》之中,书中记载的天柱位置显现,其余三本奇书页随之开启。 七月 魔界兴兵,激战正道,正道溃败,第一根天柱为银鍠朱武所斩,神州陆沉山毁。最终在识界军师鬼韬的谋划之下,素还真率众加入识界阵营,识界转而对抗异度魔界,玄貘转职成为正道栋梁,双方再度兴兵而战,中原大地烽火不绝。 八月 神秘人物断风尘现世武林,因身怀四大奇书之一的《明圣天书》而被各方势力关注。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无数,神州大乱,战火不息,生灵涂炭。 十月 无涛海上忽现竞天巨浪,一柄旷古奇剑拔浪而起,浩然剑光让月光也为之失色,随後万剑冲起,并在海滨组成一座奇特的建筑,正是剑界神秘势力红楼剑阁再度现世。 神州三年一月 剑界百年难逢之盛事锋海盛会召开,红楼剑阁四散剑帖于武林中各处剑者。那一日,北武林中,封闭两年的旷世皇朝武都御宇再度开启…… “好友,锋海盛会,你当真要去吗?” 武都之内,红楼剑阁两纸剑帖飞至,一张金帖,署名苍茫行者·任平生,另一张银帖,则署名说书客·异乡人。 锋海盛会,乃是由红楼剑阁主持召开的剑界盛会,每隔百年一开,邀请当世剑术名家参与剑决,唯有一点奇怪的,便是受邀之人皆是男子,但这项规矩背后的隐秘,却是从未有人能揭开。 任平生昔日以寒澪玉修炼九霄霎寒剑招,寒气侵体,虽有慕少艾、翠萝寒这等医界名宿为其治疗,但因缺少最为关键的药材的缘故,任平生至多只能发挥出九成实力,超出寒气则会反噬。 而锋海盛会之上,皆是剑界名家,实力不凡,高手对决,一分一毫皆是生死之差,更何况是一成实力无法发挥。然映朝阳心中虽是焦急,但剑帖无他之名,他却是无参与其中的资格。 “好友放心,九成实力的任平生,自保足矣,更何况还有堂堂的武都德云社班主亲身护卫。” 说笑间,任平生看向一旁正老神在在,看着剑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玉梁煌。 当年一战六祸苍龙之后,玉梁煌随后闭关一年有余,三个月前再出,与武都众人之较量,皆是点到为止,谁也不知道这位武都之主现今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但任平生在心内做过评估,纵然是他能发挥全力,对上现在的玉梁煌,胜算也不超过三成。 “啧啧,梁煌,据闻红楼剑阁皆是容貌姣好,仪态不凡,实力高超的美女剑客,莫非是……”说着,任平生点了点头“嗯,看来果然也是到好色之年了,若是能将剑阁宫主娶回,也不算白跑一趟啊。” “哈,行者说笑了,红楼剑阁的宫主,吾可是消受不起。” 在看到剑帖的一瞬,玉梁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青楼剑阁的主意,都打到我身上了? “这么说,莫非梁煌你知道什么隐秘?”任平生问道。 “哈,无甚大碍,伯父放心,此行吾必会护得行者周全。”玉梁煌看向映朝阳说道。 “若是你同去,那老夫也就放心了。”映朝阳看着二人,点了点头道。 随后映朝阳又再度说道“现今正道、魔界激战不休,你欲作何打算?” “听之,任之,顺势而为,现在的魔界,尚成不了气候,未来,方是真正的危机!” “何等危机?”任平生问道。 “灭世的危机,神州陆沉,天崩地毁。” “无法阻止吗?”任平生虽是信步山水之间,却也仍有一颗侠义之心。 “现在,还不到时候。” 玉梁煌很清楚接下来,未来,所要面对的敌人,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敌人,那可是霹雳有史以来最强的人物。 他所能凭借的只有先知先觉,提前走入那位眼中,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玄貘为素还真算计,成为正道对抗魔界的利刃,短时间内,不会失败。”玉梁煌道“先往红楼剑阁,看一看,这场锋海盛会吧!” 。 第三百零三章:江湖中的剑帖 无涛海上,一封剑帖传四方,凌光四野,武林中当代剑术之名家受剑帖邀请,纷纷参与其中,一场剑界百年一开之盛事,一时之间汇引八方风云,就算是异度魔界、识界两军之战,也难以压下此事的风头。 同时武林之中,记载着另外三处神州天柱位置的奇书,也在武林中渐露行迹,神秘剑客风肆险、累造血祸的凶徒孽角。 苦境武林局势一时之间,错综复杂,混乱不堪…… “此人,当真值得一张金帖吗?” 灵蛊山下,鱼纹老铗回首望向身后深山,虽是满头灰发,但鱼纹老铗面容仍是不见老态,反倒有几分英姿勃发的模样。 鱼纹老铗为剑阁总管,历经两届锋海盛会,负责管理红楼剑阁大小杂务,以及发送剑帖。其人剑法高超,沉稳老练,处事手腕俐落,对红楼剑阁忠心耿耿。 历经两届剑会,鱼纹老铗所见识的剑者不胜枚举,其中有修为不凡,问鼎巅峰之剑者;也有修为普通,但剑境远超凡俗的天才,但似孟白云这般的,她真正是首次见到。 天资,孟白云自是不缺的,不然也不会获得剑帖名额,甚至是金帖;但鱼纹老铗此番亲见,孟白云的表现已是让鱼纹老铗大失所望。 心不在剑,意志不坚,纵然再是天才,也迟早会为滚滚世潮所消磨。 “不过如此男儿,倒也可为良配,只可惜三宫主,唉。”鱼纹老铗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消失在灵蛊山下。 而在灵蛊山上,看着树下池旁的佳人倩影,孟白云眼中只有痴迷,但那份痴迷,随后渐渐转变,双拳紧握,痴迷已转成不甘。 “她心内,只有吾,你,又算什么?” “你觉得,你能配得上她?” “猥琐,窝囊,全无胆气的男人,可悲的令人发笑……” 那个声音,那个人,那轻视的态度,每一句话语皆如利刀,穿插着孟白云的内心,那双眼中,不再只有痴迷,更有愤怒和不甘。 “孟公子,若你真对三宫主有心,便全力于剑会上取得好名次吧,若能得大宫主认可,或许还有机会……” “白云兄,答应怨姬,不要去参加锋海剑会……” 鱼纹老铗、绯羽怨姬,两个声音回荡于孟白云的心海,一瞬之后,孟白云心内已作下了决定。 抱歉,怨姬,唯有这一次,为了你,你的要求,恕孟白云不能应允! 这一日,昔日名动武林的白云剑再出,孟白云为今生挚爱,走出灵蛊山。 北武林中,一处草屋之外,万古长空静立于草屋之外,随后只闻吱呀一声,门扉打开,内中走出一男一女两人。 女子相貌柔美,周身散发着一股凛然剑息,若是接近,还能嗅到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玉手九针·翠萝寒,经慕少艾介绍 ,应玉梁煌之邀加入武都,现任武都御宇稷下学宫医学教首。 “削肉,生肉,造血,化灵,引气,经过这五个步骤,夜愁雨姑娘状态已趋于稳定。”翠萝寒对着男子说道“接下来需要的,就只有静养了。” 翠萝寒看着眼中的英武男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为了治疗屋内的女子,玉梁煌可说是动用了不少资源,接连邀请数名高手出手,经历五个阶段,方才将屋中的枯血女子转活。 玉梁煌为何大费周章如此,翠萝寒也无法洞悉原由。 “明白了,不二做多谢翠姑娘。”应话的男子,一头短发,相貌英俊,背负阔剑,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不俗气度,“未来,翠姑娘若有需要,一句话,不二做此恩必报。” “壮士客气了。”翠萝寒将药丹交到不二做手中道。 此事,万古长空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不二做随手接过。 “这是先生的条件。” “红楼剑阁,锋海剑会,调查其中真相……”不二做将书信阅毕之后,拿着信中随附的剑帖,而书信随即化作飞灰散去。 “放心,不二做恩仇必报,你们依照约定为夜愁雨找来医者,你们的条件,不二做必然全力完成。” “嗯。” 万古长空点了点头,紧跟翠萝寒之后离开。 “红楼剑阁,剑会……” 阔剑背负身后,在同屋内女子说明之后,再度走出草屋,往无涛海而去。 “杀人不放火,造桥不铺路,报恩报仇不二做!” 樱花林中,粉樱树下,仍是两人对坐,同为东瀛传说的二人,对谈,对饮,一瞬风起,樱瓣随之飘落入酒杯之中。 “红楼剑阁?”源武藏看着桌上的金色剑帖,视线缓缓太高,看向与自己相对而坐的剑者,“锋海盛会,你要前往参加?” “嗯。” “以前的你,当不会对这样的聚会感兴趣。” “东瀛,已无可证吾剑道之人。”剑者缓缓说道“聚集诸多剑者之会,或许能可遇到,能证吾剑之对手。” “……若有需要,可随时传信于吾。” “嗯。” 剑者点了点头,将带着樱瓣的酒饮下,起身,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樱林之中走出一名女子,正是神无月的红颜知己——渊姬,当初真田龙政领军退出神州大陆时,遣人将渊姬自东瀛接出。 “你觉得,柳生此行,会有危险?”渊姬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 以剑者的实力,东瀛已无对手,在中原,也是最顶尖的那一小部分人。但神无月在剑者离去之时,却说如有需要可以出手帮忙,似他们这般的人,说话时必然不会无的放矢。 那么只能说明,神无月,对剑者此行,有些担心。 “一个只有女子的组织,一场只邀请男子的剑会,诡异之处太多,不可不防。” “以柳生的实力,当无大碍。” “神州大地,活虎藏龙啊。” 天无日,光霞千顷,唯吾剑明;地无陵,旷野万里,秋水扫平。 无涛海上,由剑而成而红楼剑阁再度现世,剑帖四散江湖之中,锋海盛会,天下剑术名家之争,将于红楼剑阁之内,拉开帷幕。 。 第三百零四章:剑者群像 无涛海上,万剑起而成岛,万剑聚而立阁,此等旷世奇观,正是百年一现之红楼剑阁,锋海盛会将开,剑岛之上,剑阁之外,剑者汇聚,一时之间,各路剑息杂然,竟是可摒天地元气。 祸风行、弁袭君手持剑阁金帖,也立身其中。 紫耀天朝覆灭之后,祸风行为鸠神练以圣章镇压,后被释出,得玉梁煌开导,挂名于稷下学宫之中,教授学子剑艺,更多还是游走武林中,行侠仗义。 按照玉梁煌所言,便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纵然找不到救赎苍生之路,有何妨行侠于一家一户,以救小家,也不枉这一身修为,也唯有深入民间,方知百姓疾苦,以及百姓之所需。” 而鸠神练解散逆海崇帆之后,弁袭君自也卸下圣裁者之位,紧跟好友步伐,二者一同行侠于武林之中。 近日,红楼剑阁现世,鱼纹老铗亲送剑帖至二人,祸风行本无意参与,但随后自武都而出的一封信,却是改变了其想法。 “此地既能立足剑界若久,必然有其玄机所在,祸风行,你切不可冲动行事。” “我明白。”祸风行点头道“此事,我相信你的布置。” “嗯。” 他言,他相信我……弁袭君眼底的激动,一闪而逝。 而此时,距离二人不远处,一众剑者之中,忽闻纷争。 “东瀛人,前段时间不是还灰溜溜的滚回去,也配参与锋海盛会吗?你这剑帖怕不是偷的吧。” 对着三名东瀛剑客呛声的人,正是西武林竞天宗二掌门太狂生,竞天宗乃是西武林中的新兴实力,太狂生作为二掌门,剑法轻功皆有其独到之处。 而在太狂生对面,和神无月交谈的东瀛剑者默然无语,,甚至连拔剑的动作也未作出。反而是他身后的一名年轻剑士,分明已有出剑的打算。 “几位,且住,且住啊,此地起争端,实在是无必要,若真要论高下,不如在剑会上。” 这时候,一道粗布麻衣的身影闯入双方之间,劝说道。 “现在出手,恐还会让剑阁内中的诸位不惜,各位何妨暂息意气之争?” “你,哼?”太狂生瞥了孟白云一眼,手一伸,作势欲将孟白云拂开,孟白云足下一变,身,仍是稳立原处,但太狂生这一下却是落在了空处。 “哈,有点本事。”太狂生笑了声,又看向东瀛三人“就看在这位的面子上,让你们多待一会,但我若是你们,早就乖乖离去,免得献丑了。” 言罢,拂袖而去。 “哈,这个人实在是有够嚣张。”伊达我流抽了抽鼻子,看着太狂生的背影咬牙道“我到时候肯定要让他输的惨惨惨。” “方才,你的心,又乱了。”伊达我流身后的剑者道。 “这样被人挑衅,心都不乱,怕是乌龟投胎。” 剑者摇了摇头,并未再说什么,目光也只在孟白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已离开。 “伊达,反正到时候,给他一个狠的,就可以了。”伊达我流一旁的年轻剑者拍着前者的肩膀道。 天草二十六,居住于海波浪的天才剑者,看着气焰嚣张的太狂生,纵然是以他的性格,对于方才太狂生的言行,也颇为不满。 “多谢这位兄台,为我等三人解围。”天草二十六转而对孟白云道。 “无用客气,叫我孟白云就好。” 孟白云性子温和,伊达我流又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快,三人便熟络起来。 “这么说来,阿云你也是……”伊达我流眨巴着眼睛,心中一瞬生出知己之感。 “也?”孟白云先是一愣,随后醒悟,“难道你……” “不错。”一旁的天草二十六点着头道“他也是,看到为他发剑帖的女剑者,唉。” “放心啦,阿云,我们兄弟一定帮你抱得美人归!”伊达我流拍着胸口大包大揽道。 “啊,多谢。”孟白云顿了顿,似乎是有觉得不够,接着道“我也会帮你,放心吧。” 就在此刻,再闻两声诗号,不分先后,同时响起—— “觑破兴衰究竟,人我得失冰消,阅尽寂寞繁华,豪杰心肠灰冷。” 剑界耆宿,西门寒照,此人一现时,剑者柳生眼中稍亮了些许,但也仅是转瞬即逝。 “一生一败一声痴,封剑石中再不问!百年难磨今朝恨,再将虎魄换剑魂!” 山至绝顶我为峰,一步苍穹任人狂! 粗犷剑者不改落拓,胡须拉渣难掩盖世气派,虎魄扛肩,任剑谁昂首阔步,来到红楼剑阁之外,眼见柳生一刻,随之一愣,昔日重重,随之浮现眼前。 “是你,你也来了,柳生剑影!” 柳生剑影神情寡淡,仿佛视如未闻一般,任剑谁心中无名怒火瞬起。 “柳生剑影,既然在此,便一并清算昔日仇!” “你,证不了吾之道。” 柳生剑影阖目,仍是淡漠。这一举动,更激任剑谁心中怒火。 “那便战吧,来啊!” “两位何妨暂消火气?” 就在冲突将起之时,现场再闻诗号声朗,行者、异乡人,悠闲姿态,踏步而来,柳生剑影,于这一刻抬起了头,看向二人前来防线,目光,却是尽数落在异乡人身上。 “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江湖争令名?竹杖芒鞋轻胜马,天地苍茫任吾行。”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废舌尖。” 异乡人来到红楼剑阁之外,目光扫过,众人面孔映入心内,除却他带来的变数,总体而言,参与者变动不大。 剑心有瑕的柳生剑影,要不要趁现在欺负一下,不然后面可能就打不赢了…… 异乡人心中思绪百转,自是也注意到了柳生剑影的目光。 “杀人不放火,造桥不铺路,报恩报仇不二做!” 提阔剑,放豪言,不二做也依照诺言,来到红楼剑阁之外,参与盛会。 镇阁神器岁月轮,孤皇,势在必得! 曌云裳,只希望,你莫要成为,孤皇的拦路人! 。 第三百零五章:曌云裳 红楼剑阁之外,为百年一开之锋海盛会,剑者云集,齐聚一处,同时争端将生。 一败涂地·任剑谁,昔日纵横剑界,连胜九百九十八场的传奇剑者,又在第九百九十九场险柳生剑影的师傅千败一剑,但是因为少年剑圣提前看出了战局,内心踌躇,遂挑战柳生剑影,却因被提前看清剑招,一招击败,就此灰心丧气,自暴自弃,自号一败涂地。 而今宿敌再会,任剑谁再难压抑心中怒火,剑锋一现,虎魄之形冲天地,柳生剑影神情淡漠,按剑不动,更刺激任剑谁之内心,双方冲突,一触即发。 “此地主人未出,两位何妨暂息雷霆,等到剑会开始时再做较量?” 翠绿竹杖探出,寒霜飞雪,转瞬消弭虎魄剑威,任平生轻描淡写的一手,已是让在场不少人为之侧目。 “苍茫行者·任平生?” “正是任某。” 任平生的语气,一如往常般谦和。 “传闻中的千胜传奇,一朝沦落成一败涂地,阁下之事,任某亦曾听闻。但论剑之争,胜负当是尚在其次,更多的还是在于自身的提升。一昧的争胜斗狠,反倒是落了下乘,不知阁下以为呢?” “任剑谁,非是此地之人,此地的规矩,吾自也不需要遵守,让开!”言罢,虎魄剑剑势欲发,就在此刻,一旁的老者西门寒照上前,也随之上前制止争端。 “既然身在他人地界,遵守规矩,是最基本的礼节。”西门寒照说道“稍后,自有争锋之时。” 眼见任平生、西门寒照二人都出手阻止,任剑谁也知事不可为,随即收纳心中战意,按剑退到一旁,柳生剑影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就在此刻,但闻轰隆一声,尘封若久的大门,避世已久的红楼剑阁再度开启,剑气冲霄,无尽光华耀目,照耀整个无涛海,鱼纹老铗背负长剑自内中走出,对着剑阁之外的一众剑者拱手行礼,温和言道“红楼剑阁,多谢诸位莅临赏光。若剑阁失礼之处,还请诸位海涵。若有冤仇,还请各位离开剑阁之后再解。老身在此谢过诸位了。” 鱼纹老铗语气温和,谦逊有礼,被邀请来的剑者多少都是江湖中有名声的高手,自不会再无端寻衅滋事。 随后大门大开,众剑者纷纷取出剑帖,一一认证。 “先前,多谢孟公子了。” “客气。” 孟白云回礼,验证剑帖后进入。 “西门先生,好久不见了。你是现场众人之中,唯一二度拜访剑阁之人。” “鱼纹老铗,久见了。” “先前争端,辛苦先生出面。” “行者才是仗义执言之人,老夫不过是附和罢了。” “诶~阁下客气了。” 几人寒暄着,一一验证剑帖进入,在异乡人取出银帖验证时,鱼纹老铗面上显露一抹肉眼可察的异色。 此人的剑帖…… 金色剑帖,乃是由红楼剑阁统一颁发,邀请剑者与会的证明。而银色剑帖,则是红楼剑阁中的剑婢剑妃特别送出,给予自己认可之人的。如伊达我流、天草二十六,就是银色剑帖,乃是由剑阁内中的剑婢相赠。 而异乡人的这封银色剑帖上,代表的人赫然正是红楼剑阁三宫主——绯羽怨姬。 三宫主?!怎会! 绯羽怨姬身上发生之事,鱼纹老铗也有所了解。 “这位姥姥,我的剑帖,有什么问题吗?”异乡人装作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开口问道。 “啊,抱歉,是老身失礼了,请入吧。”鱼纹老铗看着异乡人,剑息内敛,更似平常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鱼纹老铗更不敢大意,将剑帖递回。 “多谢。” 参与剑会者,也不过十余人,很快剑帖便已尽数验证完毕。鱼纹老铗走在前头引路,一众剑者紧跟其后,沿途走廊上尽可见得精妙剑式的雕刻,与会剑者惊叹于红楼剑阁的底蕴之时,也多出些许交流的声音。 孟白云和东瀛剑客三人组走在一处,伊达我流、天草二十六聊着天,品评着墙上的剑招,孟白云于一旁应和着,但分明有些心不在焉,而柳生剑影从一开始目光便始终紧盯着异乡人。 西门寒照同任平生不时寒暄着,任平生也察觉,西门寒照心事重重,目标多也不在剑决之上。 弁袭君、祸风行二人走来,一路无语,弁袭君目光扫视各处,将沿途布置尽数记在心中,为二人之后行动作准备。 而任剑谁、不二做,各行各道,分明也是各有目的。 异乡人一面关注着各路剑者,一面打量着四周,心内却是盘算着坐落于红楼剑阁深处的镇阁神器。 一行人,穿过层层走廊,一路深入来到剑阁大殿之中。赫见一块巨大的圆石镇压其中。 此刻,却闻剑阁深处,缥缈之音,红衣血影。 一道倩影,容貌妩媚艳丽,身材姣好,手持凰帝剑,雍容高贵,稳重艳丽,正如盛放牡丹,艳冠天下,一身王者气度,犹胜男儿,落于众人眼前。 “蓝关雪拥千层起,便看冰魂白上纱。傲凌霜峰寒胜雪,漫天飘雪血飘红。” “好一名剑阁之主。” 太狂生忍不住开口赞叹道,眼睛落在那女子身上,炽烈如火。 “曌云裳,红楼剑阁大宫主,代表红楼剑阁上下,感谢诸位莅临剑阁。” 曌云裳扫视众人一眼,一身气度,足可让天下绝大多数的男儿低头自惭,就连伊达我流、天草二十六这样胆大的主,在面向曌云裳的一刻,心头也不由觉得压抑。 异乡人倒是颇觉兴味。曌云裳,红楼剑阁大宫主,给人以心理上的压力,竟是仅在练峨眉之下,气质上的压迫力甚至超过了作为天谕的鸠神练。 “烦请诸位,将各自剑气注入圆石之中,圆石之中回冲的剑气,将决定各位初次剑斗的对手。” 众人随着曌云裳所言,随后,十余道剑气同时发出,注入巨石之中,异乡人自也是其中一个。 就在剑气进入巨石的一瞬,异乡人便已觉察内中玄机。 “有点意思……” 。 第三百零六章:剑阁玄机 红楼剑阁大殿之上,巨石坐落,剑阁之主曌云裳现身,艳惊四座。与会的诸位剑者同时对巨石释放出一道剑气,用以判定剑决对手。 而异乡人,在剑气注入巨石一刻,便已察觉内中关窍。 巨石内中,早已排布机关,尽可能挑出参与剑决的弱者与强者对决,从而确保其中的高手不必自耗而顺利进入下一轮。 但设计巨石内机关的人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迎来异乡人,以他现今实力,已超出机关所能分辨出的极限,换言之,他之剑气,可于其中随意挑选对手。 “嗯……那就你了!”心念一动,剑气回射而出,各方对手,同时落定。 柳生剑影意外一刻,身上战意陡生。 为了防止夺取神器的动作出现变故,柳生剑影你还是早早地离场的好。 若是那位天地万物皆可为剑的剑圣,玉梁煌尚无十成把握胜之,但现在剑心有瑕的柳生剑影……以后如有子孙,可以对外吹牛了。 “诸位皆已选定对手,在武决开始之前,曌云裳尚有一事说明。”在剑气回射,落定对手之后,曌云裳开口道。 “宫主请说,我等必洗耳恭听。” “二掌门客气了。”曌云裳轻笑一声,随后说道。 “剑阁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开启,其中原因,便是在找寻剑种。” “剑种?”任剑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不错,详情如此……” 红楼剑阁,所求乃是剑道之极致,而组织内部,则是以女性为主导。在剑阁看来,剑之巅峰,除却要后天的努力之外,便是要有相当的天分。 而每当剑阁前任宫主逝世,继任宫主又到了适婚之期时,剑阁便会广发红楼剑帖,邀请当世剑界名人进入剑阁,一方面固然是为剑艺较量,更求精进,攀登剑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宫主婚配之事。 言及婚配二字时,孟白云、伊达我流、太狂生眼中皆闪现过一抹异常。 而就在曌云裳对众人解释完剑阁以及剑会缘由之时,西门寒照开口道“敢问大宫主,吾之好友牧野凌风,多年前承蒙二宫主垂青,如今听闻他已身亡,不知他死前,可有何遗言?” “是前二宫主之夫。”曌云裳一声叹息“论及辈分,吾尚要称其一声叔父。当年前二宫主育子难产,母子俱亡,牧野凌风也就此消沉,不久之后,便也病逝了,并未有何遗言。” “啊,竟是如此。”西门寒照眼中闪过一抹沉痛“那未知,前任三宫主、四宫主之夫婿,可还留在剑阁吗?” “两位,皆已闭关,修行上乘剑法,尚不能见客,诸位若是留下,相信还有见面的机会。” “原来如此。” “吾还有一个疑问。”此刻,弁袭君开口道“天下剑术名家颇多,为何只要等在场之人呢?” “诚如先生所言,但身份、行踪,剑阁皆需考量。如佛剑分说,圣僧为佛门高僧,剑阁又怎能邀请前来;如剑子仙迹、儒门龙首、风之痕等人,行踪难觅,也是剑阁之憾。” 敢拉剑子来相亲,你怕不是不知道何为华丽无双╮╯▽╰╭ 异乡人于心内暗暗吐槽道。 “说明,便到此为止了,相信诸位,皆已选定对手。” 剑气四散,对手落定。 “哈,看来我的对手是你了。”任平生看向天草二十六。 “还请前辈赐教。” “客气。” 伊达我流,一会弁袭君。 “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多指教了。” “客气了。” 太狂生卯上祸风行。 “紫耀天朝的余孽,尚敢行走世间吗?” 祸风行无语,浑身的冷冽杀意,却是已彰明态度。 “孟白云,请前辈赐教。” “英雄出少年啊。” 孟白云对手——万丈波澜半步海之主西门寒照! “千胜的剑者,这个饼,我啃不下……那就奇了!” “哈,你引起任剑谁的兴趣了。” “那看来,吾的对手,便是阁下了。” “嗯。” 异乡人、柳生剑影,按剑在手,剑息蓄势。 一瞬,一日,赫见大宫主袍袖一会,剑上争锋,剑巅之战,红楼剑阁之内,锋芒展现。 天草二十六,一战任平生,风驰,水荡,是波动霎眼的肃杀,剑移,气动,凝住瞬间的静止!前者虽是天才,但后者更是一派宗师,纵然天草二十六全力施展,仍是不敌九霄霎寒,就算任平生有意留手,前者也未能走过二十招,便遗憾退场。 伊达我流,年少轻狂,一会昔日逆海崇帆圣裁者,弁袭君六赋印戒出手,最为朴实无华的剑招,却是尽破伊达我流的连番攻势,伊达我流甚至连十招都未撑过,便已落败下场。 太狂生,竞天宗二掌门,剑法精妙非常,然其对面之人,古风剑出,一式燎原千里,更因太狂生出言不逊,祸风行出招更是逼尽全力,飙风疾,剑飞驰,身如回风卷云,剑若风云急驰,数招之后,太狂生便已重伤下场,先前狂言,此刻尽付,太狂生看向台上的曌云裳,更觉颜面无关。 孟白云与西门寒照的一战,剑气点落,寒光流泻,白云剑起手便是非凡极招;但西门寒照出手,更见高妙,一剑出手,千变万化,时如刀枪剑戟、时如斧棍钩叉,孟白云虽是心中信念加持,但根基之差、招式之差、经验之差,虽是不甘,仍只有落败的下场。 转眼之间,便已只剩下了最后两局较量。 不二做、任剑谁;柳生剑影,异乡人! “年轻人,此刻退出,还可保全性命。” “哎呀呀,你以为我是吓大,要啦,便来!” 话语落,战端开,阔剑一舞,不二做一跃腾空,挥剑开天地;任剑谁,虎魄未出,闪身腾挪,尽避第一波攻势。 “不差,倒是我看走眼了。” “风龙卷!”阔剑舞动,气流起旋,任剑谁虎魄无挡,千端无匹剑影倾泻而出,风流、剑影,极端之会,更是旋流、虎魄双锋之争,眨眼间,二人已是争持数十招,胜负未分。 “好小子,你得到任剑谁的认同了。” “哈,不二做,从不需要别人认同啦。” “最后一招!” “来吧!剑旋十字斩!” “冲冠竖发乱开云!” 前者纵跃,后者御剑,极招相对,众人目不眨眼,只见双方近身交接,连闻剑声铮鸣,剑影却是浑若未动。 剑气、剑浪,横扫四周,逼得观战众人不得不出手以挡。 极招过后,二人背身相对,不二做重新将旋流剑背回背上。 “此战,吾败了。”不二做面上不见失落,走入败者一组。 “少年人,实力不差!”任剑谁收回虎魄,面色如常。 眼前,只剩最后之决—— 。 第三百零七章:帝锋独我 红楼剑阁之上,剑巅之争,一日将尽,剑上武决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场。 柳生剑影、异乡人,最后的两人,走上竞武台,剑息、剑气,于二人之中,无形散发。 柳生剑影,此人已至剑道门外,看来此战,嗯…… 红楼剑阁剑石之中的机巧,曌云裳自是清楚,故心中早已判定了二者胜负;而此刻观战的其余众人,多也在心内判定了结果。 柳生剑影,东瀛武道闻名的绝世高手,在东瀛有剑圣之称;而异乡人,却是鲜有战绩,世人只道其出自武都御宇。 再结合二人身上散发出的剑息,纵然是任剑谁、西门寒照这等高手,也早已将柳生剑影视作胜利者。 一瞬,剑出,柳生剑影掌中,无瑕之剑出鞘,东瀛剑圣面色如止水,却是难掩内心激荡;柳生剑影对面,异乡人负手而立,面对压迫氛围,却似全然无感。 “请,出剑。”柳生剑影说道。 一字请落,飒然剑意卷动风尘,无形剑气随意而发,便是弥天剑网笼罩异乡人,转瞬,便是取命。 “来吧!” 剑指一舞,虚空破碎,化现三尺青锋,朴实无华,转眼之间,剑意杀网破尽。 君临剑昔日作为结界关窍,至今仍被镇封于仙灵地界之中,而现今异乡人手中青锋,是后续由巧天工打造的天问,就品质而言自然比不上出自江南春信的君临,但放在当世,也是少有的神兵利器。 此人,竟然能破掉柳生剑影的一招…… 曌云裳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双锋同现,双剑对峙,一瞬,不知何处,传来铮铮琴声,剑意蕴藏其间;一瞬,剑息迸溅,无形剑浪回荡四周,卷风起尘;一瞬,二人同时纵跃而起,足下凌空跃风尘,琴声交错,数声金铁碰撞之剑鸣,眨眼之间,又已同时落地。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西门寒照不由慨叹道。 此刻,两人转身,不分先后,剑招再出,如狂风急旋,一者近,一者退,琴声快,风势快,脚步快,剑,却是更快,点点银光挥洒,异乡人一进再进,柳生剑影一退再退,双锋交错,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争。 嗡—— 刹那,转守为攻,无瑕之剑直取异乡人面门,赫见天问锋转,莫名之招,莫名的角度,却是恰好截住柳生剑影反击之招,锋芒再错,无暇之剑已从异乡人耳边险险擦过。 一招落空,异乡人挥剑再取,又是连番攻势,柳生剑影再守,再退,无形蓄势,四射的剑气横荡四方,观战之人不得不保持戒备之态,方才能避免误伤。 铮—— 霎那,进者止步,退者止步,柳生剑影陡然引动强烈剑息,身形转折,腾空飞旋而起,当空一剑斩落,快如闪电;异乡人却似早有觉察,雷霆一剑,霸道之威显露一瞬,柳生剑影攻势戛然而止。 “万神劫!” 初招被阻,柳生剑影全无异状,万神劫首招现世,无瑕之剑高举,剑意一瞬冲霄汉,闭眼、宁神,万千剑气汇流宏大剑意,剑落,气动,万千剑气如雨而落。 剑气如雨,攻守易换,攻者退,守者进,万神劫首招在前,异乡人不敢大意,天问莫测动合,威动九天! “龙游穹苍摘星斗!” 帝单锋剑招现世,皇者挥剑,气势无俦,剑斩一瞬,剑翼溃散无形,但剑翼之后,赫见一人一剑,冲地而落,撼天动地之威,尽付一招之上。 “诸侯尽西来!” 挥剑扫六合,诸侯尽西来! 澎湃剑气如狂浪怒潮,激烈互冲,整个竞武台,亦在此招之下,化为乌有! “还来吗?” “请,指教!” 极招之会,剑争的二人,互不相让,肃杀之气不断攀升,目光相对一刻,天问、无瑕,再度交迸! “单锋!独我!” 帝道至极,单锋独我,异乡人再无保留,一股亘古皇威伴剑而出,威压四周,掌剑在手,帝皇之威,凛不可犯! “这种皇威……”曌云裳看着场中的异乡人,眼中闪过一抹迷醉。 是梁皇! 祸风行、弁袭君也觉察异乡人之真实身份,却是与任平生眼神一会,转瞬回复如常。 “喝!” 无瑕再动,凛然剑意抗衡不世皇威,剑意倾轧,柳生剑影足下已陷三分,剑锋游刃欲寻敌破绽,却是皇威无上,剑境独我,数般攻势,难进异乡人身前三尺! “万神劫!” 万神四劫第二式,剑之极意,快、准、狠,无可形容的一招,绝对极致的一剑,空间仿佛瞬间凝固,柳生剑影,递剑,锁敌,只在千分之一的瞬间。 “独我剑境之中,唯有一剑可存!” 空间之制,时间之限,眨眼崩碎无形,但此刻无瑕之剑已近异乡人之身前,凛凛寒光,交错无息。无瑕之剑,融千万剑式,化繁为简,却是莫可名状;天问剑,皇者从心,随心所欲,然皇威之下,却是凛然不可犯! “现在的你,尚非吾之对手,此战该结束了!观象于天·观法于地·以王天下!” 帝道单锋,王道之招,天子之剑,只一剑,止一剑,天地失色,直取柳生剑影! 一式,一剑,斩岛、断浪!胜负,转瞬之间,便已落定! 血,猩红,滴落于地,柳生剑影沉默收剑,只闻淡然一声“我,败了!” “啊,怎么可能!”伊达我流看着场中认败的柳生剑影,目瞪口呆。 “柳生剑影,你可曾见过真正的剑道吗?” “嗯?” “剑者,三重境界,第一重,剑是心,心是剑,心有法,而剑无为;第二重,心剑合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乃是人剑合一的境界;第三重,剑因意而生,因意而动,天地万物皆为剑,剑已不再局限于人心之中,你又能达到第几重呢?” 论武,异乡人自认要胜过现在的柳生剑影;论剑,现在柳生剑影的境界都已超过了他。但剑心有垢,便难以完全发挥。 “……多谢。”柳生剑影沉默一会儿之后,缓缓开口道。 “这一局,胜者……异乡人!” 剑巅之争,锋海剑会,初轮较量落幕,曌云裳目光停留在异乡人身上,许久…… 。 第三百零八章:宫主 “今日剑会已毕,诸位还请入厢房休息吧,曌云裳再次谢过诸位。” 依照红楼剑阁规矩,败者当离开剑阁;但柳生剑影、异乡人一战,耗时颇久,如今日落西山,剑阁再行送客之举,难免有失礼之嫌,遂安排剑阁内的剑婢引导众人前往各个房间安置,败者明日再行离开剑阁。 参与剑会之人,皆各有目的在心,曌云裳如此安排,自是无人拒绝。 在曌云裳的刻意布置之下,安置柳生剑影、伊达我流一行人的两名剑婢,正是先前发送剑帖给伊达我流、天草二十六二人的剑婢。 赤宵练、易水心,二人剑术均已达剑气一脉标准,位列剑阁“昭仪”,地位高于一般剑婢,故有特权行走武林,寻找符合自己心意的剑种。 “啊,输的这么惨,连你都输了,唉,心好痛,心好痛啊。”伊达我流大呼小叫着,还故意凑近了赤宵练。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来安慰我,安!慰!我!” “胜败乃兵家常事,两位面对的对手,皆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顶尖剑客,就此落败,并不丢人,未来两位,未尝不能与之一较长短。”易水心看向天草二十六,柔声道。 天草二十六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多谢姑娘。” “少侠客气了。”易水心回礼道。 “啊,赤姑娘,我这下输了,是不是就没办法娶你了?”伊达我流凑近了问道。 “嗯?伊达,你?” 不止天草二十六,就连柳生剑影,也不由驻足,看向伊达我流。 ? “娶我?进了剑阁,那些剑者想娶的,多半是四位宫主,你却说是想要娶我?”赤宵练看着伊达我流道。 “当然当然,我就是为你而来的。”伊达我流再一次凑近,却被赤宵练扇到一边。 “想娶我为妻,那就通过考验吧,剑阁的飞天四仙剑阵,若是要娶内中剑婢,便努力通过此阵吧。” “没问题!”伊达我流拍着胸脯说道。 此刻,柳生剑影缓缓开口道“剑阁之中,二宫主何在?” “先生是要见二宫主吗?便随我来吧。”易水心道。 红楼剑阁二宫主,楼无痕,司掌剑阁规条。当初曾现世武林,以万剑归心阵技惊众人,然其凌厉刚猛的剑法,却与其哀戚的剑心大相径庭,柳生剑影此行剑阁,一是为找寻对手,其次,便是因为楼无痕。 另一处,落败的孟白云,灰心丧气,来见绯羽怨姬,见得佳人面上愁苦之色愈浓,孟白云心中只觉痛楚。 “白云兄,你不该来的,唉。” 若是异乡人在此,少不得接上一句——可我已经来了。 孟白云终究是孟白云,那个宇宙无敌的超级大好人,面对绯羽怨姬,无奈一叹。 “抱歉,我失败了,怨姬,是孟白云无能,无法带你离开此地。” “白云兄,你,唉。”绯羽怨姬摇了摇头“我,有一事拜托你,断风尘……” “他目前很好,明圣天书在你手中,你又身在剑阁之中,他自然很安全!”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看着绯羽怨姬一脸安心之状,孟白云心内,又是一阵阵的剧痛来袭。 就在此刻,剑阁婢女禀报不二做来访,随后不二做走上,眼见孟白云身在屋中,不二做却似全不在意。 “不二做壮士,久见了。” 当初为医治夜愁雨,玉梁煌动用了不少关系人脉,绯羽怨姬也是其中之一。 “怨姬姑娘好久不见,还有你这个痴汉也在啊,受人之托,确认姑娘手中《明圣天书》,书信在此。” “嗯?是何足道先生?” 看完不二做转交之书信,绯羽怨姬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取出了《明圣天书》。 “果然如此。” 不二做径直将《明圣天书》翻到了最后一页,摇了摇头。 “我要确认的东西,已经确认完了。” “果然……是假的吗……啊。” 绯羽怨姬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踉跄跌坐回床上。 “怨姬!” 孟白云欲上前关切,却被不二做一把按住。 “这个时候,你说什么,对她而言都只是刺激,让她一个人冷静吧。” “我,唉……” 孟白云紧捏着拳头,无奈的一声叹息。任由不二做拖着转身离去。 绯羽怨姬无声的趴在床头,无声的泣噎,烛火通明,照耀一个伤心人。 “你,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吗?断风尘……” 绯羽怨姬屋外,不二做拖着孟白云前行,前路,却是另一个方向。 “你这是要去哪里?”孟白云问道。 “你,是不是想带怨姬姑娘离开?” “这是自然。”孟白云接话,毫不犹豫。 “那就随我来吧。”不二做说道。 不二做收到的书信上,共计三件事——确认《明圣天书》、带离绯羽怨姬、以及配合异乡人进行动作,事情一毕,恩仇随消! “本以为柳生剑影,已是绝佳的剑种,却想不到。” 房间内,曌云裳对镜而观,烛火幽幽,映照一双炽热双眸。 武都之主,玉梁煌吗……想不到竟会乔装来此,凰帝,煌帝,这莫非便是天生的缘分。 “嗯,此人进入,是持有三妹的剑帖,莫非三妹与他……嗯,明日剑决之后,再试探三妹之态度。” 凶光,杀意,一闪而逝,转眼再度走出的,仍是端庄艳丽的红楼剑阁大宫主。 “大宫主,太狂生来访。” “嗯?那个废人?”虽是如此之说,但曌云裳还是站起身,“竞天宗还算有些实力,现在还是以交好为主。” 这般想着,曌云裳走出去,屋外,太狂生已是一派人模狗样的打扮。 “今日夜色甚美,在下斗胆,邀请宫主共赏月色。” “先生邀请,是曌云裳之荣幸。” 房间之内,弁袭君、祸风行各自动作,邀请西门寒照、任剑谁二人来到,却是并未言明目的,就在二人疑惑之时,不二做也同魂不守舍的孟白云进入房间。 此刻,烛火闪烁,房间之中,正主甫才现身——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 第三百零九章:夜谋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深夜之会,剑者齐聚,红楼剑阁中,异乡人恢复本来面目,掣风悬武·玉梁煌,亮现在场众人眼前。 弁袭君、祸风行二者,在今日剑斗之时,便已知晓答案;西门寒照为万丈波澜半步海之主,对于武林时事自也有所了解,在白天见到帝道单锋之时,也已有所猜测。 而任剑谁等三人,反而为这一层变化,心内暗自惊讶。 “想不到,异乡人竟是武都梁皇,幸会。”西门寒照率先开口道,是示好,也是为任剑谁、孟白云等鲜少走动江湖之人介绍。 白天剑会之时,西门寒照曾赞孟白云英雄出少年,但孟白云的功绩,与玉梁煌相较,却又是不值一提了。亡北隅、战魔界,灭苍龙,武都御宇现今已是如日中天,纵然是半步海偌大基业,在现今的武都面前,也是渺小不堪。 “武都之皇,传闻中的枪中皇者,想不到竟也有如此堂正皇道的剑上修为。”任剑谁常年困居天剑峰,只听闻玉梁煌枪皇之名,却不曾料想对方竟然还有高超剑艺。 “两位前辈客气了。”玉梁煌轻笑一声,言归正传“孤皇今日召集诸位,是有一事欲请诸位相助,同时,也是助各位完成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任剑谁旁若无人般的饮了一口酒,抹了抹嘴“武都梁皇这么说,倒是让任剑谁好奇了。” 任剑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作为久远之前的剑客,见惯了大风大浪,本性更是豪放不羁,对于玉梁煌这等自以为是领导众人的行为,心内只有厌恶。若非是对方击败柳生剑影展露实力,任剑谁此刻早已拂袖而去。 “极封灵地之下的累累婴孩尸体,上面的印记,不正是前辈来此的原因吗?” “嗯?!”任剑谁放下酒囊,看着玉梁煌,目光灼灼,却并未再出针对。 “还有西门前辈,牧野凌风之事,也和任剑谁前辈欲调查之事有关。” “哦?”相较于任剑谁,西门寒照性情更为温和,听闻牧野凌风之名,当即表态道“若是梁皇能告知吾好友之事,在不涉及大义之事上,西门寒照愿协助梁皇。” 对于曌云裳所言的牧野凌风“病故”之事,西门寒照从一开始,便未曾相信。 “多谢前辈。”玉梁煌回礼道,目光又挪向孟白云“孟白云,你可想带绯羽怨姬离开剑阁?” “若能带怨姬离开,孟白云愿从调遣。”孟白云应答的毫无犹豫。 果然,痴汉是最好解决的……玉梁煌在心内暗暗吐槽着道。 祸风行、弁袭君、不二做、任平生,从一开始立场便已确定了下来,自无需玉梁煌再行劝说,转眼之间,参与剑会的大半剑者,皆已成玉梁煌此次行动的助力。 “西门前辈,未知前辈是否于剑阁外,还有帮手?” “嗯?是。” 玉梁煌既然说破,西门寒照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其人相貌,与吾好友牧野凌风颇为相似,也正是因此,老夫才会前来剑阁调查。” 果然如此,东宫卫星,轩辕不败旁边没看到,还以为又出现偏差了,还好你还在…… “任剑谁前辈,关于前辈调查之事,未知前辈可曾想过,红楼剑阁以婚配之事,引剑者育剑种,但为何剑阁,尽是天资剑骨皆属上乘的女子,那些平庸之人呢?那些男子呢?” “这!” 任剑谁性情狂放,但却并非愚蠢之人,得玉梁煌如此点拨,瞬间思明其中关键。 “梁皇,你是说,坑中婴孩尸体,便是……”一瞬,祸风行身上升起莫大杀意。 无数婴孩,被残忍的剥夺生命,祸风行眼不忍剑,心中更是对幕后主使者升起必杀之意。 “那,莫非,吾好友也是。”西门寒照心中也不由升起一抹阴郁。 “东宫神玺,便是你好友之子,运气好,让他活下来,成长至今了。” “啊,好友!” 此刻的西门寒照,已无心关注玉梁煌为何能道出东宫神玺之名了,心中只有阵阵悲楚。 “若真是如此之言,那红楼剑阁,今日便该覆灭了!”不二做眼中,也闪过一抹怒色。 只有孟白云,傻傻的站在原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啊,怨姬她,剑阁……” “孟白云,此事与绯羽怨姬无关,你明日之任务,便是趁乱带着绯羽怨姬离开。” “何必等明日。”任剑谁的话语中,尽是怒意“今日,便将这藏污纳垢的所在,拆得干干净净。” “前辈暂息雷霆,红楼剑阁尚有镇阁神器岁月轮,若曌云裳将之请出,众人难免伤亡……” 依照岁月轮的历史战绩,倘若真被曌云裳取出,在场之人,没人是曌云裳一剑之敌,毕竟有些东西,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一把剑而已,剑者胜负,还是看实力。”任剑谁面上,满是不屑,一代不世剑者,又岂会看得上那种以神器取胜之人? 而且在他眼中,纵然岁月轮被冠以神器之称,也大不了就是锋利一些的剑罢了,他的亦是出自神匠之手,比之岁月轮,也未必会逊色。 面对着任剑谁的一脸骄傲,玉梁煌心内只有大写的两个字——呵呵。 你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你是怎么被一剑劈死的不ヽーーノ,你知不知道就大宫主的根基,拿着那玩意儿砍神柱,就跟噶韭菜一样,完全没难度 ̄ー ̄。 “谋定而动,减少众人伤亡风险,也是好事。”此时,弁袭君开口说道。 “好吧,你说,我做。但只有一个条件,这个地方,必须烧的干干净净。” “自然,众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夜渐深,月渐深,红楼剑阁之上,一场谋划布局,悄无声息的展开。而在剑阁另一处庭院之中,琴声拨响,柳生剑影一会红楼剑阁二宫主,两人对坐,说了甚?做了甚?仅有二人得知。 。 第三百零一十章:大乱剑阁 布置完毕,众人各自散去,此刻于外警戒的任平生方才进入房间,手中还拿着一封传书,是来自武都的情报。 “看来你之计划,已可顺利实施,不过有一事,你如何让他们认可你所言为真?”任平生问道。 “西门寒照、任剑谁,皆是掌握相当线索之人,似他们这等,我所言真假,自有判断。” 转瞬之间,玉梁煌再度恢复异乡人之身份。 “那把岁月轮,当真值得你如此谨慎?”任平生又问道“曌云裳虽强,但较之任剑谁犹逊一筹,一把剑,当真有此威能?” “行者,说句难听的话,倘若真让曌云裳拔出岁月轮,三个可能,我们伤亡数人将之格杀;我们狼狈全身而退;还有……” “嗯?还有什么?” “公开亭贴告示,一众男性剑客,见色起意,意图欺凌剑阁众多女子,尽数为大宫主曌云裳正法,天道昭彰,奉劝诸位,莫要效仿。” “哈,那个场景,想来会很奇妙。” “行者想体验吗?” “不想。” 任平生摇头,斩钉截铁,将手中情报递上。 “武都传来的情报,魔界、玄貘已在试探,双方决战之期,就在近日。” “江南雨地,嗯,此战,玄貘尚有不小的赢面,关注即可。”玉梁煌将战报阅毕后说道。 虽然双方势力当前配置有所变化,但在玉梁煌印象中,此战玄貘大胜。如今有着那位“鬼韬”和素还真、谈无欲的多重辅佐,当不至于比原本历史还糟糕才是。 先拿到岁月轮,我看你魔界还拿什么去断天柱…… “明日还有一场大战,今夜好好休息吧。” “嗯,好。” 第二日,月落日升,依照红楼剑阁规矩,败者当被送离剑阁,就连柳生剑影也不例外。伊达我流为迎娶剑阁剑婢赤宵练,欲闯剑阁剑阵,因此得以留下,天草二十六为了陪同好友,被迫留下。 然剑阵之战,尚需稍后,眼前,是更为紧要的,剑会之争。 “剑阁内中,共有四名宫主,但诸位共有六人,故还需一轮,决出三名胜者,方可与我等四人一战较量,失礼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三人,挑四个,是不是如果我一个人打赢四位宫主,就可以大被同眠?”异乡人翻摇着许久未拿出来的扇子,正面上的“没结婚”三个大字尤为醒目。 曌云裳闻言一愣,随后轻笑释然道“先生说笑,先生若是生出,有意我等四人其中一人,择一较量便可。” “那我中意你可以吗?”异乡人看向曌云裳眼中,闪过一抹痴迷。 曌云裳闻言,心头只觉一股热流,但还是说道“蒙先生垂青,曌云裳不胜感激,若先生真对妾身有意,那便请先生加油吧。” “有你这句鼓励,我已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转瞬之间,纸扇已收入手,异乡人紧握双拳,一副振奋之状。 交谈之后,剑气注入圆石,六道剑气交错瞬分,对手判定一对任平生、祸风行一战任剑谁、而异乡人的对手,赫然正是——西门寒照。 “弁袭君,请了。” “还请隐流右单锋之主赐教。” 六赋印戒,丹枫剑,竞武台上,一瞬双锋齐出,黑锋、红芒碰撞一刻,战局倏开! 昔日的圣裁者,如今的弁袭君。虽已退出逆海崇帆,然弁袭君剑招出手,昔日地擘神威犹存,剑招挥放,浑似暴风横漩流。 隐流之剑,隐锋之招,任平生丹枫在手,软劲巧击,柔主刚辅,尽展精妙剑艺,迂回还击,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剑招落处,寒霜遍洒,正是九霄霎寒剑招。 圣裁者、隐单锋,双强之争,一时难解难分。 “此二人,皆有相当实力。”曌云裳将二人战况,收入眼底。 “赦天六罪!”一剑回旋,剑息盘绕而上,六赋印戒闪烁玄色异芒,吞吐不定,眼见此状,任平生同时极招上手—— “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瞬极招相会,震撼四野,再见双锋碰撞,难解难分。 而在红楼剑阁之外,鱼纹老铗奉命带着在剑会中落败的不二做、柳生剑影、孟白云、太狂生四人离岛。 “多谢四位参与此次剑会,老铗再次谢过。” “无需客气了。”不二做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身后旋流阔剑却是猛然斩出,鱼纹老铗作为剑阁管家,自然不是凡俗之辈,转瞬察觉,拔剑应招,却是力有未逮,败退呕红。 “阁下这是……” “自然是为冤灵沉雪。” 不容再做多言,不二做持剑再度攻上,此刻太狂生剑锋同出,欲迎战不二做,却为一旁的孟白云所拦下。 “你们实在是放肆!”剑法轻灵,步行如风,太狂生连环强攻孟白云,孟白云谨守方寸应招,任凭对手攻势变幻,仍是不动如山。 柳生剑影虽是惊讶于事情发展,但情况不明也未见轻动,只是负手冷眼观战。鱼纹老铗实力本就不如不二做,先前更遭一剑受创,无奈一再退败。 正欲呼援之际,忽见一道白色身影,手持竹条教鞭,转瞬命中鱼纹老铗数处要穴,鱼纹老铗顿时受制,随后攻势再变,太狂生同时面对孟白云和白色身影两人夹攻,力有未逮,数招之间也随即摆下阵来,被二人制服。 “几位,剑阁以礼相待,你们!”鱼纹老铗愤愤道。 “以礼相待,那无数婴孩尸体作何解释?”不二做指尖气劲再出,封锁鱼纹老铗、太狂生二人功体。 而孟白云则将异乡人交付的书信,转交给柳生剑影说道“这封信是异乡人所书,他会保证楼无痕、伊达我流、天草二十六三人的安全,但这两人,便交给你照看。” 柳生剑影默然将书信阅毕,点了点头。 他相信异乡人所言。 “东宫神玺?”不二做看向加入战局,白衣白发,手持竹条教鞭的身影。 “是我。”东宫神玺说道“我已收到西门寒照消息,要如何行动,便直言吧。” “痛快,接下来,如此如此……” 。 第三百零二章:覆灭开端 红楼剑阁之内,任平生、弁袭君,双锋之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剑芒不断、剑气不息、剑声不绝,百招的较量,行云流水的剑上争锋,此刻已然将近尾声。 然即便如此,此刻观战的人,仍旧无法看出究竟哪一方,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而此刻,观战的曌云裳却是心内隐隐觉察一丝异常。 “奇怪,为何老铗还没有回来?” 鱼纹老铗最多也不过是将人送离剑岛,按照时间计算,早已该回返待命。然而至第一场剑竞结束,鱼纹老铗都未现身,曌云裳性情本就多疑,见此异状不免有些警觉。 与此同时,最后一招的胜负,丹枫、六赋印戒,同绽光华! “争如无事隐寒山!” “赋天六戒!” 霜寒一剑,绽开银华九千丈;戒印一招,靛蓝剑芒荡乾坤;极招相会刹那,胜负分晓! “是我输了。”任平生信手收起丹枫,潇洒认败。 九霄霎寒冻气加成任平生剑招威力的同时,寒气亦成任平生发挥完整实力的限制,九成功体想要取胜弁袭君,终究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承让了。”六赋印戒再度化作印玺入手,弁袭君面色一如往常,并未见得任何喜色。 方才之战,他已全力以赴,但任平生尚有一成力未出,两人实力的高下,已是不言而喻。 “两位皆是剑界翘楚,能见证如此剑竞,是曌云裳之幸,亦是剑阁之幸。”二人之战结束,曌云裳暂且按下心中疑虑,对二人说道。 任平生重新取出竹杖在手,道“宫主客气,任某先前受寒气所困,蒙三宫主怨姬姑娘相助,方得缓解,未知可否让任某前往道谢再离开剑阁。” “先生客气了,自然可以。” 任平生所言,有理有据,曌云裳若是拒绝便显得颇为不近人情,遂让一名剑阁剑婢带着任平生前往绯羽怨姬住处。 同时,第二场剑竞,一剑燎原·祸风行、一败涂地·任剑谁,双强之争,一触即发!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掌按剑,一瞬火起,绵延而出,剑者剑心却是平静似镜湖,一声剑吟如虎啸,终化虎魄剑气冲出,摇撼天地。 “一剑凌尘!” 眼前,是当世最为顶尖的剑者,祸风行不敢大意,起手便是极招。一招剑式如风起卷,如风无形,却也如风狂烈,转眼便是反击之招开端! 铮—— 铿锵数声,反击之招尽数逼退,虎魄剑动撼河山,强,强得叫人难以喘息;攻,攻势如更如狂风暴雨;压倒性的力量,强悍的战意,尽数化作大开大阖的磅礴剑势,祸风行面对任剑谁,甫交手便已尽数落入下风之中,攻势难伸。 但作为昔日逆海崇帆的生老病死四印之首,紫耀天朝大元帅,祸风行又岂是会甘愿落败之人,真气提纳,古风剑强止虎魄进招,祸风行眼神一凛,极招再出—— “流风回雪!” 极招迸现,剑锋精妙,绝式无双,剑刃划出的是风、是雪、是人,风、雪、人三者渐融一处,交错迷离,行迹无形。任剑谁见状,不慌不忙,虎魄一扬,再起上层剑式,直面祸风行精妙剑招—— “冲冠竖发乱开云!”名招再现,层云翻涌。披头散发的雄姿,似若吞吐洪荒烈焰。极招初接,祸风行已退三步,古风剑上剑气再引,磅礴剑势,霎那风起卷残云。 “卷龙剑式!” “切齿怒目横向天!” 风起火起,电光火石之间双锋交错,雷霆霹雳俱惊,交战的两人,各自握紧手中之剑,转眼,又是第二轮的至极交锋。 “奇怪,为何老铗还未回来?”曌云裳看着战局,思绪却是渐落他处,内心之中疑虑丛生。 另一边,在剑阁剑婢的带领下,任平生拜访剑阁三宫主绯羽怨姬,进入房间之时,却见一身着紫衣,天真活泼,明眸皓齿的少女正扯着绯羽怨姬在悄悄说些什么。 “这位大叔,你也是来娶我们的吗?”紫衣少女看着任平生,天真无邪的问道。 “四妹,不可无理。”绯羽怨姬一把抓住少女,转身看向任平生道“先生抱歉,四妹自幼在剑阁之中长大,对外事不太了解。” “哈,无事。”任平生轻笑一声,“少女总该天真烂漫些才好,若是都像吾家绣儿那般伶牙俐齿,那就该头疼了。” 随后,任平生看向少女道“倒是要让四宫主失望了,任某在剑会中落败了,此番前来,是为感谢怨姬姑娘之前的帮助。” “先生客气了。”绯羽怨姬同时回礼道。 就在此刻,任平生转瞬出手,趁紫衣少女不备,一击剑指轻落穴道之上,紫衣少女全然未及防备便昏睡了过去。 “先生,你这是!”绯羽怨姬意外之余,眼中闪过一抹防备之色。 任平生将紫衣少女安置到床上,随后对怨姬说道“受人之托,带姑娘离开红楼剑阁。” “嗯?” “天王盖地虎。”任平生顿了顿,缓缓说出一句话。 “宝塔镇河妖。”绯羽怨姬接话道。 在不二做交给绯羽怨姬的书信中,便曾写明会安排人手救援绯羽怨姬离开剑阁。而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则是二人之间互相验真身份的接头暗号,会这么无聊的,除了玉某人,还会有谁? “有劳先生了。”绯羽怨姬一礼说道。 “事不宜迟,趁大宫主还被牵制于剑竞之上,离开。” “嗯。” 事不宜迟,争分夺秒,任平生、绯羽怨姬旋即走出房间。沿途纵然遇到剑阁剑婢,也能通过绯羽怨姬敷衍过去,二人缓缓接近剑 阁大门,就在此刻—— “这位先生,还有三妹,两位欲往何处去?”面覆薄纱,体态婀娜,秀丽典雅,有若天上人,不似红尘客。 正是红楼剑阁二宫主——楼无痕! “是二姐!”绯羽怨姬面色瞬时变得颇为难看。 “剑阁以礼相待,先生断不该如此作为。”楼无痕手中亮现寒锋,横拦于二人身前,冷声呵斥道。 “唉,看来,任某,唯有唐突佳人了。” 无奈一声叹息,单锋出,丹枫出,任平生一会红楼剑阁二宫主,紧张局势,一触即发! 。 第三百零三章:剑阁之变 红楼剑阁,任平生欲带绯羽怨姬离开红楼剑阁,殊料眼前翩然仙影现,寒锋拦路,红楼剑阁二宫主——楼无痕一阻二人之途。 “任先生,此刻放手,楼无痕尚可对先生以礼相待。”面纱之下的脸,冷若冰霜;一双无情的瞳,寒似利刀。无痕剑出,无痕无迹,出剑无形。 却闻行者一声轻笑,翠绿竹杖护持绯羽怨姬身前,竹杖上丹枫坠饰落下,转眼化现丹枫入掌间。 “那任某,只得冒昧唐突佳人了。” 双锋对峙,却是蓄势未发。身在红楼剑阁之内,任平生心知,若是缠战,必然会惊动剑阁之人。是故数招之内,任平生必须制敌,然敌情未明,破绽未露,纵然是任平生,也不敢轻举妄动。 楼无痕横剑在手,身未动,双目锁定任平生,心知出手,便现破绽,楼无痕更见谨慎。 双方一时僵持—— 刹那,无痕出手,转瞬,丹枫跃现,数声铿锵转眼擦过,任平生心内更见谨慎,九霄霎寒运化寒气飞霜,凌厉无匹,楼无痕顿感阵阵压力,如浪来袭。 算一算时间,那边也该发动了…… 祸风行、任剑谁,剑上争雄,高手争锋,互不相让。 “撕心碎胆吼惊雷!” “死灭之风!” 虎魄、古风,双剑相交,扰动玄黄。死灭的阴风、炸裂的惊雷,雷动撼风灭,剑势夺剑狂,互不相让的双方眼神交会,剑锋再度交错。一瞬,快,快得不及瞬眼;一战,战得地裂云飞,白热化的双剑争锋,百招之后,已近终章。 “为何我的心内,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奇怪,也还没回来。” 早在先前,曌云裳的心思已不在眼前的双剑之争上,鱼纹老铗始终未见回返,后曌云裳再派遣一名剑婢往剑阁外查探,当前也未返回禀报。 值此境况,曌云裳下意识的握紧了凰帝剑,此时此刻此地,只有手中的剑,才能让这位剑阁大宫主略微安心,就连眼前的剑上争锋,此刻也已变得索然无味。 就在此刻—— 任剑谁、祸风行眼神一凛,古风虎魄冲突一刻,同时转向猛袭曌云裳,两道刚烈剑气转瞬及至,却见曌云裳下意识的挑锋一拨,虽是挡下两道剑气,但雄烈之威直摧腑脏,瞬时见红。 “宫主!” 一旁的红楼剑阁一众剑婢眼见惊变转瞬发生,惊慌之余,也不乏忠心护主之辈,霎时数十柄明晃晃的剑锋不分先后杀出,虽然可见慌乱,但剑锋所指,仍是隐隐成阵,无论进退皆可见得章法。 异乡人见状,心内暗自赞叹,无论红楼剑阁的做法多么残忍,多么狠辣,但剑种之说,却是有一定道理的,阁中的女子,年纪虽小,但实力不俗,若是就此成长,不说比肩任平生等人,在江湖中有一立足之地并不困难。 但眼下,这些女子的对手,却也非是普通人,弁袭君、西门寒照同时出手,剑阵虽是不弱,却也难挡两大高手之威,遭破只在转瞬。 而任剑谁、祸风行二人同时逼上,双锋再进,曌云裳面带怒色,凰帝一舞寒霜起,力战两大剑者,终是力有未逮,负创连连。 “那边的声音是,你们!”楼无痕与任平生的战场,听闻动静,楼无痕看向任平生,出招更见极端。 而绯羽怨姬也察觉竞武台方向的战事,问道“先生,这是……” “红楼剑阁,无数婴孩之灵,无数怨魂,今日该沉冤昭雪了。” “先生此言何意?” 绯羽怨姬一脸不解,但楼无痕的面色却是一瞬变得难看了不少。 “二宫主,看你之神情,当是知晓内中隐秘,莫非宫主觉得,剑阁这等残酷行径,是对的吗?”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们伤害大姐!” “先生,二姐,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此次,只为终止剑阁血腥行径,大宫主之生死,尚可商榷。” 双锋碰撞一瞬,丹枫剑压制无痕剑,任平生柔声说道“二宫主若真相救大宫主,何妨与我等一同前往,劝说大宫主,解散红楼剑阁?” 眼见楼无痕有所动摇,任平生接着说道“眼下竞武台那边,高手众多,纵然大宫主剑艺超凡,也绝难抵挡众人围攻,若是再缠战于此……” “好!” 楼无痕一皱眉,无痕剑收入手中,任平生心内随之长舒一口气,看向脸上尚带着茫然、紧张、惊慌之色的绯羽怨姬,缓缓道“怨姬姑娘,先同我等前往竞武台吧,详细之事,任某路上说明。” 绯羽怨姬看了楼无痕一眼,眼见楼无痕点头,方才缓缓点头,三人一齐往竞武台赶去。 “什么!怎有可能!”途中,任平生将剑阁中剑种婴孩之事,告知绯羽怨姬,怨姬只觉心神一阵激荡,随后蔓延而至的便是恐惧和惊慌。 “二姐,先生他所言……” “……三妹,抱歉,我和大姐,本不想让你和四妹,知道这些。” “啊,怎会如此……” 与此同时,竞武台上,战事已然将近尾声,弁袭君、西门寒照二人联手,红楼剑阁人马尽溃,但二人落手皆有分寸,仅仅只是让诸多剑婢失去战斗能力,却未有杀人之举。 反观身处任剑谁、祸风行二人夹攻之下的曌云裳,血染红纱,反抗力度愈见薄弱,一退,再退,已是难以为继。 “玉梁煌,是不是你!”以剑杵地,曌云裳满身猩红,艳丽的外表,此刻更有一众凄艳之美,看向战局之外,始终观望的异乡人,直径揭穿其人身份。 参与剑会的诸多剑者,来历、脾性各异,唯一能将众人汇聚的人,只有一个…… “不错,正是孤皇。”一瞬,武都梁皇再现,负手而立,冷眼一观剑阁剧变。 “是宫主!”战事未止,更见剑婢来源,赤宵练、易水心觉察动静,随后赶来支援曌云裳,伊达我流二人自也紧随而至。 “怎么这么热闹,发生了什么?”伊达我流看着眼前的混乱,一脸疑惑,但这并不阻碍其拔剑。 “阴气男,把你的剑,离赤宵练远一点!”天草二十六慢上一步,伊达我流却已拔剑杀出迎上弁袭君,一句阴气男,弁袭君落剑却无留手,数招伊达我流便已见红。 就在赤宵练、易水心接近曌云裳时,曌云裳却是作出了惊人举动。 “放我离开剑阁,否则,她,就死了!” 凰帝一出,横亘于赤宵练颈上,曌云裳眼中,已见癫狂。 。 三百一十三:岁月轮 红楼剑阁之内,一瞬惊变,曌云裳挟持赤霄练,一双美目之中,此刻只剩下了癫狂。 愤怒,怨恨,百般极端的心绪缠绕于曌云裳心中,使得这位红衣佳人此刻看上去更是扭曲许多。 “曌云裳,你竟然还执迷不悟!” 任剑谁看着曌云裳,更是咬牙切齿,眼中尽是毫无保留的杀意。 西门寒照、祸风行等皆同时停手,将曌云裳团团围住,却不动手,已近大功告成的局面,谁也不远多多添牺牲。 “曌云裳,无需再做困兽之斗,弃剑投降,孤皇可看在怨姬的面子上,暂留你一条性命。” 一个赤霄练算不了什么,但若枉顾赤霄练性命动手,伊达我流势必阻止,进而有可能同柳生剑影、天草二十六结怨,一个曌云裳,不值得。 “三妹,怨姬,哈,早知道,昨夜我便该杀了她!”曌云裳握剑的手抖了抖,赤霄练颈间随之多出一道血痕,看的伊达我流心痛不已。 就在此刻,楼无痕、任平生、绯羽怨姬赶至,眼见面前纷乱场面,惊、怒、悲不一而足…… “大姐!”绯羽怨姬话语中,隐带几分悲泣声,传入曌云裳耳中,却是莫名生出一股厌恶。 而一旁的楼无痕随后道:“吾,愿代大姐解散红楼剑阁,还请诸位留下大姐一命。” “谁准你,代吾行事,楼无痕,若你还是剑阁的二宫主,就拔剑,杀敌!” 曌云裳周身杀气腾腾,环顾四周,挟持着赤霄练,往前走了几步,见任平生等人不退,剑又紧了几分。 “剑阁,从无卑躬屈膝之人,杀敌,杀敌!”曌云裳的身躯,由于情绪波动,颤抖不止。 “大姐……”绯羽怨姬此刻已是哭成了泪人,“放手吧,大姐。” “他们才是入侵者,是覆灭剑阁的仇人!” 曌云裳双眼闪耀着仇恨,呵斥二人道“你们也要背叛吾,背叛剑阁吗?!” “大姐……” 看着曌云裳已近扭曲的面孔,绯羽怨姬心头不觉一痛。 随后绯羽怨姬又看向玉梁煌“还请诸位饶过大姐一命……” “饶她一命,再让她去祸害生灵吗?!”西门寒照、祸风行等人,不想沾染无辜者之鲜血,但是任剑谁却无这番顾虑。 此刻剑者的脑海中,只有那满坑婴孩的尸体,怨灵昭雪,便在今朝,便在此地! “……曌云裳,放开赤霄练,你可以离开剑阁。” 楼无痕和柳生剑影有关联;绯羽怨姬也和玉梁煌有相当交情。红楼剑阁今日覆灭已成必然,只要曌云裳不带走岁月轮,任其离去,孤家寡人也是无妨,以武都现今的实力,想要在江湖上处理一个曌云裳,简直不要太简单,甚至都无需武都之人亲自出手。 “曌云裳,看在二宫主和怨姬姑娘的面上,孤皇可以网开一面,放开赤霄练,孤皇让你离开,只希望你莫要自误,”玉梁煌负手站立,冷漠说道“否则,孤皇会让你知道,何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漠的面孔,无情的言辞,曌云裳眼中的无尽怨恨,几可将吞噬。 “玉梁煌,我会让你后悔,曌云裳发誓,你会后悔!”撂下狠话,曌云裳挟持着赤霄练一步一步,缓缓后退。任剑谁虽是有意拦阻,但西门寒照、任平生等人的阻拦下,也只能看着曌云裳离去。 “喝!” 临近脱身,一掌击出,赤霄练一口鲜血喷出,倒飞而出,伊达我流连忙纵跃接下。曌云裳转眼化光奔向剑阁之外,目光甚至未在楼无痕、绯羽怨姬停留哪怕一瞬。 “玉梁煌,你如此,是在纵虎归山。”任剑谁看着玉梁煌说道。 “既能避免伤亡,何不为之呢?”玉梁煌反问一句,随后轻笑一声“二宫主、怨姬姑娘,跟下吧,只希望曌云裳,不至于走到最后一步。” 奔、狂奔,曌云裳不顾自身沉重伤势急奔剑阁之外,仇恨之火,欲见炽烈。 “玉梁煌、祸风行、西门寒照、任剑谁,任平生,你们所有人,都要为你们的作为,付出代价!”曌云裳满腔怒火,满心仇恨,一路狂奔至剑阁之外。 “还有那些叛徒,都得死!” 剑岛上,已是一片空荡荡,昔日熟悉的场景,今日却是物是人非,长剑插在地上,风一吹,便可听闻阵阵剑鸣声。 若是曌云裳此刻尚能冷静下来,便能觉察眼前状况的异常。然而现今的她,内心已尽数为仇恨所侵蚀。 失了冷静的人,带着满心仇恨,一跃而至剑阁之顶。 岁月轮,出自炎山铁族之首,为红楼剑阁镇阁神器,常年尊奉于红楼剑阁顶端的日晷之中。虽然威力非凡,然其不可长期动用, 否则整个红楼剑阁将会崩塌。 但现在的曌云裳,分明已是顾不得这些了,把剑,斩敌,纵然杀不了,剑阁沉于无涛海内,也能让那些凶徒付出代价,这便是曌 云裳的想法。 赫见剑阁顶端,日晷之中,一把造型如火焰狂然的红色长剑置于其间,剑身布满绚丽的血痕,红银二色渐层混搭,象征红楼、剑 阁相互辉映,神圣不可侵犯。 “岁月轮!” 岁月轮很强,强到可以让曌云裳一剑斩杀任剑谁,也能让曌云裳一剑斩断神州天柱,唯一不足的,便是唯有大宫主一脉之人方可 运使,这也是曌云裳地位稳如泰山的关键。 就在曌云裳伸手握上岁月轮的一刻,一道剑光突兀杀出,旋流阔剑横拍而出,千钧力道,全无防备的曌云裳登时受中,以更快的速度往地上坠去。 “怎会,如此……” “孤皇说过,你若是再有动作,孤皇会让你知晓,何为生不如死。” 重伤之躯,再难站起,此刻,玉梁煌率众自红楼剑阁走出,高高在上,俯视着曌云裳。 “你……”曌云裳看着玉梁煌,凶狠的眼光几可将玉梁煌吞噬。 “孤皇,如何?”玉梁煌冷笑着,一跃而起至巅峰,手握岁月轮,缓缓拔起。 今日,剑阁崩毁,岁月轮易主…… 。 第三百一十四章:骤变的局势 百年一现世,一张剑帖闹动整个江湖,吸引剑者赴会的红楼剑阁,甫现世不久便已沉沦于无涛海上,红楼剑阁一词就此成为历史,二宫主楼无痕跟同东瀛剑圣柳生剑影行动,三宫主绯羽怨姬返回灵蛊山,大宫主曌云裳以及四宫主霏婴下落不明。 有传言说,曌云裳被玉梁煌斩首于无涛海上,告慰冤死婴孩的在天之灵;也有人说,玉梁煌贪图曌云裳之美色,将之收入了后宫,具体如何,只有当时在场之人方才知晓了。 剑阁之恶行随即昭告天下,但这一消息却是未在整个江湖掀起多少风浪,只因玉梁煌针对红楼剑阁出手的同时。接受了正道投靠的识界大军、银鍠朱武领导之下的异度魔界人马,自连番的摩擦之后,再开连天战火。 这一战的结果,却是超出了天下人之预料—— 江南雨地,识界魔界之争,正道诸多智者联手布局挖坑,以《明圣天书》为诱饵,引诱异度魔界进入死地,结果却是,魔界一战而胜,识界玄貘损失惨重。 《明圣天书》之计,早已为魔界军师伏婴师看破,但魔界之主银鍠朱武一意孤行,在此情形下,魔界四天王之首血染尘寰·断风尘领大军,令行它策,一击正中识界战场薄弱之处,识界人马兵败如山倒。 不仅如此,击溃识界人马的断风尘回身,便对银鍠朱武下手。身具魔皇加持,掌握异度魔界至高魔皇之令的断风尘,一令下,魔界众将虽是无奈,也唯有遵从,面对魔界众将围攻,先与玄貘一战耗损颇剧的银鍠朱武险象环生。 幸得吞佛童子倒戈,护持朱武杀出重围,下落不明。 魔界进入断风尘掌握,改弦更张,识界玄貘兵败,魔界其势汹汹,天下再入风雨飘摇…… “渣男断这是出息了啊。” 断风尘,作为原本剧情中堪与恨不逢一较高下的渣男,在承接魔皇之力后,仍被银鍠朱武一刀斩杀,空留不甘,却想不到如今竟是作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甫自天下一品归返武都的玉梁煌一脸惊疑的看着传回的战报,瞬息万变的局势,和印象中全然不同的大战结局,玉梁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紧迫感。 “军师,现今识界情况如何?”玉梁煌看向燕霏実。 虽说现在的武都有燕霏実、寂寞侯两位军师。 但武都众人皆知,玉梁煌口中的军师只会是一个人,若是对寂寞侯,玉梁煌会称其为先生。 “玄貘而今已退往赤神谷,这一战玄貘麾下的识界人马接近全军覆没,反而是正道之人多有保全,恐怕素还真等人要落手了。” 中原正道的一贯传统,打不过就加入,等你势力耗损的差不多了,对正道而言已无价值的时候再迅速跳反补刀。 玄貘纵然是识界之主,恐怕也难逃成例外。 “咳咳,如今识界兵败,魔界下一步,恐怕就是将手伸向神柱了。”寂寞侯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他曾听玉梁煌说过,异度魔界身后,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若是降临,他昔日心念的禁武止戈,和笑话无异。 “布防藏青云地,守卫神柱。” 在原本的历史上,江南雨地之战识界大获全胜,甚至逼得银鍠朱武不得不自爆火焰魔城以保全魔界;而后断风尘方才崛起,领导异度魔界周旋正道,更操纵曌云裳以岁月轮摧毁第二神柱,但一切,而今全都变了。 识界大败,如今短时间内可组织兵力对抗异度魔界的势力唯有武都御宇。而与那位霹雳有史以来的第一魔王较量,也早在玉梁煌的预料之中。 而今的武都御宇,可不是原本历史上那个羸弱的枪之国度,而是一个与魔界数度争锋的庞然势力,异度魔界绝不会忽视武都御宇的存在。 “这一战,武都御宇,绝不会败!”玉梁煌眼中,闪烁着战火。 就在此时,武都士卒来报,武都外有人求见,或者说,有魔求见。 “竟然是你,吞佛童子、银鍠朱武!” 意外的来人,意外的来客,不止玉梁煌,就连燕霏実、寂寞侯也不由意外。 “哈,吾行走一世,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玉梁煌。” 吞佛童子的面色惨白,银鍠朱武亦是全身上下布满了伤创,一副耗损颇大的模样。 与其说是相信玉梁煌,倒不如说,吞佛童子相信的是袭灭天来,即使,那个人,或许已不是袭灭天来。 “银鍠朱武……” “哈,你若是想笑,便笑吧。”即便是圣魔元胎,即使有纳真神诀、气双流两大绝学,纵然魔兵魔将有所留手,但甫和玄貘大战,有从万军之中杀出,即便是魔界战神,也终有不支之时。 “六祸苍龙死后,你是银鍠朱武唯一认可的对手,若是要杀我,也不算埋没。” “……” 玉梁煌沉默一会儿,缓缓说道“孤皇或许会杀你,但不是现在,既然来到武都,想必也知武都接下来的动作。” “第二根神柱若是被摧毁,他,便可降临苦境……” 银鍠朱武面色一瞬有些难看。 当初正是他被其欺骗,方才斩断了第一根天柱。随后察觉不对,故江南雨地一战,本已看出其中诡谲之处,但还是一意独行,便是想借战败封锁魔界,却不料…… “武都御宇,随后会布防藏青云地,两位好生疗养,未来,还需两位协助。” 对于心机吞和朱武,玉梁煌虽有疑虑,但不可否认二人的战力,未来的一战,不可再有顾忌! 赤神谷内,玄貘兵败,麾下诸将伤亡惨重,正道虽也是人人带伤,但相较于识界,又好上不少。此刻,失势的玄貘,浑然不知,中原正道的反扑,一瞬来到! “噗!鬼韬,你!”突如其来的一掌,伤上加伤,同时素还真、谈无欲、殷末箫等人不顾伤势,联手杀上,玄貘转瞬已显败像。 “诶~”白衣的儒生,轻飘飘的摇着头道“识界之主,莫要认错了人啊,伏龙便是伏龙,从啦就不是什么鬼韬啊。” 。 第三百一十五章:创始魔皇 “铿!铿!铿!铿……” 天下一品之内,高耸入天的铸炉燃烧着不属于人族的奇异之火,万古不灭之炎闪烁着炽烈火光,远远望去,竟是比阳光还要炎热数分。 江南春信运使铸术,以纯粹真元凝聚而成的巨手手握铁锤,深入火炉中,真元以可见的速度飞快消耗着。 就在铸炉之内,赫见一把剑,在千锤百炼下,逐渐熔解、变形。 而在天下一品外,巧天工被一个有着恐龙骨骸的头,梳有双辫,穿着凤仙装的清秀佳人死死拦住,不准其进入。 “恐龙妹,师尊到底是在做什么?” “信咪说了,他在打造一件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这件东西,关系到天下苍生,所以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他,尤其说明了,你不能进去。”恐龙妹伸展着双手死死的把巧天工拦在外面。 “奇怪……” 江南春信打造名品神兵无数,巧天工也多次于旁边观摩,而江南春信如此慎重其事,在巧天工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我也觉得很奇怪啦。”恐龙妹挠着头说道“不过信咪都这么说了,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嗯,好吧。”巧天工虽是古灵精怪,但却不是胡搅蛮缠的不讲理之人,眼见江南春信如此慎重,巧天工也乖巧的离开,返回芙蓉铺。 天下一品之内,打铁熔铸之声不绝…… 异度魔界之中,天魔像上,散发着一股亘古悠远的恐怖威压,大殿之中,仅有断风尘、伏婴师二人,如今已大权在握的异度魔界代理人,在魔像之前,仍是无比的渺小。 异度魔界创始魔神,异度魔界真正的掌握者,断风尘乃至整个异度魔界,都来源于此刻将意识附着于天魔像的亘古存在。 “拜见魔皇!”断风尘、伏婴师皆无比恭敬的说道。 昔日的天界第一武神,为天界征战,护守人类;然而,每每当其站在他的殿堂俯视着人间时,武神总是不由质疑,为什么天神要维护人类? 在神眼中,人间,尽是人性的黑暗与污浊—— 美丽的环境被人类破坏殆尽,而人类却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驱逐它族毁坏自然。 没有力量的人类妄想使用武学来让自己超越平凡,创造三教想一步登天,最后教不成教,派不成派,抵抗不了私欲,全推之于心魔,尽是痴人妄想? 这样自以为是、自私自利、自相残杀的人类却享受着天界给予的优待条件? 神不允。任何事情都该有是非对错,赏罚分明,有罪,就该惩处;带着这样的想法,昔日的天界第一武神,成为了异度魔界的创始魔神——弃天帝,弃天道,立魔道。 异度魔界就此展开征伐,道境在与魔界的一战中,接近毁灭。 而今,魔界兵锋再指,目标便是苦境! “魔皇,如今识界已败,横拦在我方之前的,便只有三教和武都御宇了。” “先将目标,转向神州天柱吧。”天魔像之中,传出悠悠声响,传入伏婴师二人耳中。 “是,但朱皇……”断风尘欲言又止。 “朱武,他终究会挡在魔界之前,无需找寻,吾固执又叛逆的儿子啊。” 当初九祸难产而亡,银鍠朱武与弃天帝在意识之境相会,以复活九祸为条件,银鍠朱武开始进行收集四大奇书,斩断神州天柱的计划。 然,银鍠朱武从未完全信任过弃天帝,在斩断第一根天柱,眼见东武林陆沉之后,疑心更重,在从玄宗赭杉君处得知神柱尽断的后果后。银鍠朱武暗作打算,打算利用识界对苦境的图谋,在江南雨地一战诈败于玄貘,就此化明为暗。 却不料,一切早为弃天帝所料,断风尘一朝夺权,旗帜更易,风云变幻。 “是,吾等明白了。”断风尘点头道“但神柱支撑天地,恐非轻易便能摧毁。” “嗯。” 一身沉吟之后,天魔像上激荡滚滚魔气凝聚,转瞬,一柄由精纯魔气凝结而成的魔刀化现于断风尘眼前。 “此刀,足可断绝神柱。” “多谢魔皇赐刀。”断风尘高举双手,接过弃天帝赏赐下的魔之刀。 “去吧。” “是!” 天魔像上,亘古久远的恐怖魔气随之渐渐散去,断风尘、伏婴师二人站起身。 伏婴师说道“正道此战失败,必然反噬玄貘,识界再不成阻碍。” “但吾尚有疑虑。”断风尘面上,仍可见忧心忡忡。 “担心正道同武都御宇联手吗?” “正道此战,并无多少伤亡,若是再加上武都御宇,恐怕以现今魔界战力,很难突破其防线,摧毁天柱。” “那便先下手为强如何?”伏婴师轻轻挥手。 正道于江南雨地一战,虽然没有多少伤亡,但耗损也不小,难与现今的魔界争锋。 “不错的提议,还可以此震慑其它苦境势力!” 断风尘,从来就是一个执行者,计划既已下定,异度魔界大军进发,直取赤身谷,意在一战歼灭正道人马! 赤神谷内,大败的玄貘,识界诸将损失惨重,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料所未料的一掌,突如其来的杀招,玄貘全无防备,登时重创。 “识界之主,伏龙从来都是伏龙,非是鬼韬啊。” 识界之人皆需附体存于人界,而昔日玄貘麾下智囊鬼韬所附体的,正是素还真好友,碧玄草堂的隐逸高士——北窗伏龙·曲怀觞。 玄貘料所未料,鬼韬之魂识,实际反被曲怀觞所消灭,一直以来潜伏于自己身侧的,从来都是曲怀觞,如此一来,识界的溃败,似已理所当然! “你们!竟然敢欺骗吾,惹怒玄貘,你们,该杀啦!” 杀,怒动九重霄,识界之主玄貘身陷穷途末路之绝境,再面对正道群侠围攻之势,奋戟立威,誓要杀出一条血路! “素还真,当心了哦,这次点子够硬。”谈无欲拂尘一甩,凤鸣出鞘,日月才子、正道群侠,围困玄貘,赤神谷特异地形之内,识界之主玄貘,插翅难逃! 。 第三百一十六章:识界覆灭 赤神谷内,一朝惊变起,战败而归的玄貘再度面临正道之人倒戈,识界之主,转眼身陷绝境之中。 “你们,休伤吾主!” 持剑挺身踏上,一抹火红,正是识界五神之一——人性之望·泰逢! 识界五神,人权之智、人性之望、人能之巅、人念之穷、人道之灭,其中人道之灭·餍龙,乃是识界陆沉渊内的巨大魔像,血盆大口,背负巨石,为开通识界与人间通道的关键。 人念之穷,名为熏池,乃是一名稚子孩童,天真活泼、纯洁无邪,学习力强,兼具创造与复原两种特殊能力,昔日被释云生称之为识界的希望,收在身边亲身教导,释云生战死之后,熏池则被素还真另寻他处安置。 人权之智·孟极、人能之巅·武罗,前者在与伪装成鬼韬的北窗伏龙的政斗中失败惨死,后者侵占千流影身躯,在先前江南雨地一战舍命断后,为断风尘所斩。 五神之中,现在还在玄貘麾下的,也仅剩下了人性之望。泰逢乃是识界五神之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其实力远超其余四神,故不受玄貘控制。后被玄貘以至亲威胁,强行纳入麾下,但仍对其多有防备。 纵然在先前大战时,泰逢亲手斩杀了释云生,玄貘也不曾放松警惕。 然识界之主却不曾料想,就在如今麾下损失殆尽,近乎覆灭的情景之下,泰逢竟是仗剑出手,尽显忠义心肠。 “泰逢,你……” “主上放心,泰逢今日,必然护持你,杀出一条血路!” “好,你我君臣同心,杀出血路!让虚伪的人类,看一下识界五神的骨气!” 厉罡天戟挥舞,式式动荡河山,玄貘冷眼一瞬,回戟欲战群侠,就在此刻—— “一鸣惊人!” 一剑惊人,快的不容喘息,却见荧魅剑转瞬而出,竟是回身一剑,玄貘全无防备,径直遭一剑贯体,旋即泰逢再攒一掌,玄貘登时倒退数十步。 “你!” “释云生之牺牲,便是为了今日!”泰逢轻轻荡去剑上的鲜血,冷眼以观玄貘,语气中带着冷冽“玄貘,为你之作为付出代价吧!” “原来,原来你也是,背叛者!” “识界之主,为枉死的苍生偿命吧。”拂尘一卷,素还真杀掌再出,此刻却见一面气盾忽现,挡在玄貘身前,素还真一击竟是未能竟功。 “哈哈哈哈哈,两面三刀的中原正道,是我,被你们骗了,我竟然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哈哈哈哈哈!中原正道,今日,玄貘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虽是重伤在身,虽是气空力竭,但玄貘不惜损耗,刹那根基暴涨,狂风横生,浩瀚之威一气爆发,四野生机禁绝! 乍感玄貘能为再有提升,素还真眉头一扬,不敢大意,掌运纯元出手欲制敌,却在二人对掌一刻,稍落下风,整个人不由自主退出数步。 但随后,谈无欲、泰逢双锋联手杀上,其现的双锋化出数道剑芒,乱而有序,剑锋所指,皆是玄貘要害所在,受伤在前的玄貘转眼再添数处伤口。 然识界之主,受伤,见红,不见颓色,却是更显癫狂之意,厉罡天戟一动,澎湃之能摧风荡乾坤,怒斩而出,泰逢横剑一挡,霎时地浪掀千尺,方圆满目疮痍。 “剑起江湖平日月!”无踪剑锋芒再现,汲无踪瞬息出剑,转瞬再挑玄貘左肩,气盾不及,玄貘再败、再退。 素还真、谈无欲、泰逢、汲无踪、曲怀觞五大高手困战玄貘,愈战,玄貘气机愈弱,愈耗,玄貘更是险象环生,转眼之间,双方至极交手,已是百余合,玄貘终是难逃一败! “素还真、谈无欲、还有北窗伏龙,你们很好,很好!噗!” 踉跄而退,满目不敢,颤抖的身躯,始终紧握厉罡天戟不愿放下,看向素还真等人的双眼,尽是无尽怨念。 就在素还真等人欲彻底断绝玄貘性命一刻,赤神谷外,忽闻浩荡杀声。 “这个声音莫非是……”谈无欲一瞬间变得面色异常难看。 “异度魔界,他们来的速度。本以为断风尘尚需时间整顿魔界内部,却不料……”曲怀觞面上也显露一抹凝重之色。 “哈哈哈哈,素还真,你们杀了我,也逃不了,玄貘,会等着,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大笑之声未终,凤流剑出一瞬,已摘识界之主首级,就在尸体灰化,玄貘意识之体欲离去之时,素还真再度出手,昔日释云生神禅七式出手,尽灭玄貘识体,亦是断绝玄貘最后的逃脱可能。 “自谷后撤退吧。”曲怀觞说道“现在,尚不是与魔界硬碰硬的时候,我方当尽快同武都御宇会和才是。” “但只怕,今日,你们已没那个机会了。”恶露天斧开道,地裂数尺,异度魔界四天王之一华颜无道领军来到,同时在众人身后,同为四天王之一的暴风残道亦领军堵住素还真等人抽退之路。 “今日,正道势必覆灭于此!” 风起,人落,一席黑衣,正是如今的异度魔界的代理者——断风尘,魔界三大天王联手,配合无数魔将,誓要于此战,一举铲除正道! 就在众人决意孤注一掷之时,赤神谷后,忽传喊杀之声,熟悉的刀与剑,熟悉的天伐剑,熟悉的六翼,两道身影,双剑两刀,所向披靡,转瞬撕破魔界阵势。 “是羽人非獍,还有叶小钗,以及……是问天谴!” 叶小钗在先前与魔界交战时,已被素还真救回,送于慕少艾处疗养至今;而问天谴,当日银鍠朱武兵临琉璃仙境,问天谴豁命断后对上吞佛童子,却不料—— “把剑给我。” “嗯?” “无趣!” 朱厌一舞,魔火跃动,问天谴那一日,便已全无意识。 “天理无私,定纷止争,赏存慎法,罚加奸令。” 御法剑再现尘世,法门教祖殷末箫,御剑而落,悍然对上魔界代理者断风尘,全无惧色。 “今日,天地浩然之气尤存,谁云正道灭亡?!” “吾,断风尘!” 手一抬,灭世之威落下,战局倏开! “” 。 第三百一十七章:法门英魂 赤神谷内,一瞬惊变,局势更是一波三折。玄貘兵败江南雨地,退到赤神谷;殊料正道群侠身份揭露,众人联手斩杀玄貘;就在 玄貘身死同时,断风尘率领异度魔界大军围上赤神谷,誓要一举歼灭中原正道。 就在素还真、谈无欲等人决意豁死一搏之时,正道援军来到,羽人非獍、叶小钗、殷末箫,更有在世人眼中,早已亡故的昔日阿鼻地狱岛二岛主——罪剑·问天谴! 眼见正道群侠齐聚,断风尘不惊,甚至更见喜色,魔元再提,灭世威能滚滚席卷而出。 正道群侠先经江南雨地大战,后又与玄貘交手,而今已是人人带上,气力损耗颇大,再战,必是落入下风。这个道理,断风尘很清楚,而殷末箫心内亦是明白。 “众人,往谷后突围冲出,此地魔军,交给我!” 御法剑出,正如历代法家先贤,舍身无悔,纵是历经数番江湖浪潮击打,殷末箫仍是殷末箫,法门教祖,永远都是护持在众人之前,身先士卒的那一人。 “前辈,不可啊。” “离开!” 殷末箫一脸决然之色,御法剑转瞬光芒大盛,万千剑芒瞬化万千文字,画地为狱,困锁整个战局,不仅是让正道众人就此离去,也是让异度魔界众人难以追击。 “素还真,走!”谈无欲看了一眼立身群魔之中的殷末箫。 虽然由于叶小钗、问天谴、羽人非獍的突袭,导致异度魔界阵型一时大乱显露出破绽,但在异度魔界众将的号召之下,被叶小钗等人撕裂而出的缺口正在调度下持续填补,一旦魔界阵型再度复合,身陷绝对兵力劣势的正道众人绝无可能逃出生天。 殷末箫之牺牲,是不得已而为之…… 谈无欲明白,素还真心内也清楚,但…… “啊!”无声,无息,刀剑并行,刀芒剑气同耀一刻,逼退暴风残道,问天谴、羽人非獍一刀一剑亦是同时出手,以三人为矛,护持损耗颇大的一众人,杀出一条血路。 “法门教祖,舍身为义,断风尘佩服。” “对抗魔界,纵使粉身碎骨,殷末箫亦无悔也。” 法篁慑群邪,碧血书义胆!眼见素还真等人杀出重围,殷末箫慨然一言,剑指擎天凝金芒,浩荡法威贯乾坤,坦荡扬声。 “哈哈哈哈,殷末箫,你不会当真以为,素还真等人,能够杀出吧,断风尘既然出兵,必然是十足完全啊。” “殷末箫相信他们,更相信这世道,邪不胜正,魔不压道!” “痴愚之辈啊。”浩浩魔威再起,转眼十里之内,乌云笼聚,魔氛盖天蔽日。一眼望去,是无尽的魔兵魔将,殷末箫立身其中,却似海中孤舟,顷刻便要翻覆。 “只可惜,今日之后,法门便不存了。” “法之道,在武都,在人心,在天下,人心有法,薪火相传,精神不灭!” 话语落,双强同出掌式,一为法门教祖,一为魔界代理,邪功正掌两相交,撼宇之威震四野。 “好一个法门教祖!”对掌一式,断风尘竟是稍退半步,显露不支。 与此同时,彝灿天、贾子方联手杀伤,昔日的长生殿主,曾经的贾死宰相,在魔元加持之下,已是今非昔比,实力提升的同时也已彻底沦为异度魔界之走狗。 甫退断风尘,又见两大高手联手杀上,殷末箫面上不见惊慌,御法剑转,步步为营,一招一式,皆引天地浩然气,三人交手之刻,天地昏荡荡,日月暗无光,数招过手,贾子方嘴角呕红而退,而殷末箫肩上也留下一道刀伤。 “血邪令·天灿毁元!” “裂地冰霜!” 彝灿天再现血邪之招,断风尘同运至极绝式,双式汇流,其威更是倍增,法门教祖横剑一挡,法门极招再现。 “法威震天关!” 邪招、魔招、御法之剑,但见极招冲突一瞬,殷末箫豁命再提数成之功,霎时浩然正气盈四野,剑升万法一荡邪魔,断风尘、彝灿天同时后退见红。但与此同时,判生断死刀剑再度杀上,剑与剑碰撞一瞬,挥刀再斩,一刀划过殷末箫胸膛,伤上添伤,见红一退数丈。 然气力尚未来得及恢复,断风尘、彝灿天又再度联手杀伤,杀招对杀招,强者会强者,殷末箫以寡敌众,法门教祖奋一身功元,虽是负伤累累,但沉着依旧不改,一再催元耗命,己身虽是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但断风尘等三人亦是负伤多处,鲜血肆意横流,战局悄无声息,已至终端。 “好一个法门教祖,好一个殷末箫,断风尘,敬佩你的意志!”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此世,终是魔不胜正。” “但今日,却是道消魔涨了,魔式·灭元之击!” “剑狱天穹!” 最后一招,舍命一击,前为魔皇亲赐绝式,后为法门舍身极招。 断风尘掌摧无尽魔能聚身,登时日月动、山河碎,魔式灭元一击,尽展崩天气势! 殷末箫一运御法,御法剑断,却是无尽剑气汇织天罗地网,苍穹若成法狱,替天行道,绝剑取命! 化血为碧,剑映满腔赤诚,殷末箫决死一击,漫天剑影分割天地,竟是不逊丝毫不逊魔神之招,煌煌剑威横空掠眼,魔兵魔将死伤无数,此刻,魔威一式按下,庞然魔手按下法威剑狱,僵持碰撞,激荡的气浪,毁灭八荒四野,为避免伤亡,一众魔将唯有率领魔兵一再退避。 “人间,人类,竟有如此的意志。”天外一语,模糊的身影显露一瞬,魔式之招威力陡然倍增,剑狱登时破碎。 “你,尽力了!”高高在上,神之威严显露一瞬,人力竟是如此渺小。 殷末箫看着那道一闪而逝的魔神之影,仰天,呕红,断裂的御法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断剑稳稳插在殷末箫身前三尺,微微摇晃。 素还真、玉梁煌、苍、一页书,苍生,拜托汝等了…… 碧血丹心,化做一缕英魂,那一道身影,负手背立,巍然不倒。栋梁虽折,精神不朽。天南笔断,虽死无悔! 阴阳失序九州昏,光耀天南振法门。天下凭谁说功过,人间有道定乾坤。兴亡不过繁华梦,善恶终究血泪痕。自古英雄竟遗恨,江山何处吊忠魂。 。 第三百一十八章:战火起 赤神谷内,御法剑断,英灵不倒,风呼啸,始终挺立的法门宗师,正如丰碑一座,象征着人族不倒的傲骨和坚持。 另一边,暴风残道、华颜无道领军追击素还真等人,魔界大军蜂拥而上,一路鲜血遍洒沿途,战声不休,素还真等人急急而奔,身上更添伤创。 就在此刻,魔兵银邪横拦前路,银鍠黥武率领魔兵杀出,断绝素还真等人逃生之路。 “石破天惊混元掌!”素还真再现绝招名式,一掌开天地,裂山石,华颜无道一挥恶露天斧,应下素还真之掌,此刻,却见天际式神齐动,伏婴师一运魔界奇特术法,数具魁梧式神杀上,素还真等人再陷苦战局面。 “素还真,今日你等,插翅难逃。” “是伏婴师。”谈无欲挥手一甩拂尘,击退一名魔将,眉头一皱,更感局势恶化,急思破敌之策。 方才天摇地动的破灭之威,素还真、谈无欲等人,对其皆有预料,心中自是悲痛万分。 但如今,殷末箫死,断风尘随时可能率领大军合围,届时素还真等人,才真正是插翅难飞。 念及此处,素还真等人杀掌愈快,出招更是毫无保留,但魔军浩荡,杀之不绝,反而仓促出招,被围攻的中原群侠体力更见耗损,险象环生。 就在正道众人危急之刻,赫见天际金龙开天道,圣气荡魔氛,漫天金光之中,赫见一人,掌握将军令,身披穆天七护,浩荡而降,一枪,先退银鍠黥武,再破数具魔界式神,凛凛之威,恍如九天神皇,魔界大军一时惊慑。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掣风悬武·玉梁煌。”式神被破,伏婴师连退百步,面色凝重。 “伏婴师,领军退去,否则,今日在此的魔界人马,皆不存矣。”将军令再舞金龙,一人之力独战暴风残道、华颜无道两大魔界天王,仍是游刃有余,占据上风。 “宇纳八荒!”万钧杀势,化雷霆轰击,御宇八字诀第四字出手,华颜无道、暴风残道二人同感庞然压力骤袭,两大天王同退。 “藏青云地,玉梁煌摆下阵势,恭候魔界大军前来。” “武都之主,已是今非昔比,相信魔皇,会期待如同阁下这般的对手,请。” 强悍之威,震慑四野,伏婴师再无停留之意,军令下达,转瞬已是抽退而去,魔界大军也随后散去。 “玉梁煌……”谈无欲看着玉梁煌,不由慨叹。 当初,玉梁煌崛起于北隅,那时的谈无欲尚且以六丑废人的身份示人,当时的六丑废人进入玉梁煌势力范围尚可以前辈的身份说教威胁。 后来一个吞佛童子踏上武都,便可让武都伤亡不小,甚至还要江南春信救场。 但如今,玉梁煌一步一步,覆灭北辰皇朝、收纳英才、踏破诡龄长生殿、数挑魔界、与东瀛和紫耀天朝交战,最终,武都御宇尽掌北武林,甚至南武林也已有不少武都御宇的从属势力。 玉梁煌也从昔日对上吞佛童子都显困难的一方小势力之主,成为了如今可与六祸苍龙、一页书等人相提并论的枪中之皇,孤身一人,便可击退异度魔界大军。 “诸位归返武都养伤吧,接下来的战事,还需诸位出力。” “多谢梁皇救援。” 素还真上前一步道。 “诸位,还请稍待,容孤前往赤神谷收敛教祖遗骸。” 赶来赤神谷的途中,玉梁煌自也感受到了那惊天动地的气势,但赶至时,终究是迟了一步,这便是霹雳宇宙。 数不清的来迟一步,念不完的天运终途。守不了的家国天下,道不尽的初心谁负。 止不住的兄弟反目,点不透的相忘江湖。叹不尽的天人永隔,免不了的英雄末路。 “啊,前辈啊……”再提殷末箫,素还真等人不由悲从中来,同玉梁煌一同归返赤神谷,殷末箫遗体仍在,感念于一代宗师的精神,断风尘并未纵许魔兵损害殷末箫的遗体。 “教祖……”玉梁煌上前一步,背起殷末箫的遗体“回家。” 紫耀天朝覆灭之后,殷末箫曾于武都御宇的学宫之内授学,参与订制武都律法,教导卫无私,传承法门教统。 霹雳之中,凡先天高人,皆可觉察己身天命,或许早在当时,殷末箫对自身结局,已有所感悟…… 数日之后,异度魔界、武都御宇,当世两大势力,同时发兵,天地命运,苍生未来,尽系一战,藏青云地将迎连天烽火。 “这一战,终是要来了。” 一战,武都御宇高手尽出,玉梁煌、燕归人、异斩魔弯、袭灭天来、皇甫笑禅、燕霏実、祸风行、鸠神练,连同正道群侠,银鍠朱武、吞佛童子尽出,誓要一阻魔界摧毁神柱之举。 异度魔界一方,断风尘亲自领军,魔兵魔将更是无穷无尽,誓要一战突破武都防线,摧毁神州天柱! 藏青云地之外,武都之皇、魔界代理者,针锋对麦芒,激烈战事,双方人马拉开,兵对兵,将对将,武都会魔界,战事一触即发! “武都御宇,这一战,汝等胜不了!” “断风尘,此等言辞,未免过于狂妄了!” 于表面兵力而言,异度魔界远超于武都御宇,但武都御宇中的高手强者,却是远胜于异度魔界,单论袭灭天来,现今的异度魔界之中便已无一人堪与之匹敌。 而玉梁煌将吞佛童子、银鍠朱武连同正道人马散于各处,便是为了防备异度魔界可能的隐藏兵力绕过防线,突袭神柱。 就在双方战事将启之际,另一处,银鍠朱武、吞佛童子顾守藏青云地通路,眼前,惊见熟悉面面孔,引动银鍠朱武情绪,先是惊,再是勃然之怒。 “九祸,还有……玄影!” 正道众人,素还真、谈无欲等人顾守通路,同时听闻喊杀声,出现于正道众人眼前的,赫然正是—— “素还真、谈无欲,本座,又回来了!” 狰狞的面孔,熟悉的阎魔荒神斩,站立于正道众人眼前的,赫然正是昔日异度魔界第一殿之主——阎魔旱魃! 。 第三百一十九章:神柱绝 藏青云地之外,正道群侠顾守通往藏青云地之通路,却见阎魔荒神斩再现群侠眼前,熟悉的羁傲骄悍,熟悉的不可一世,立身于正道众人眼前的,赫然正是早已亡故于啸阳谷的异度魔界魔君——阎魔旱魃! “素还真、谈无欲,再见本座,汝等,惊讶吗?!” 魔眼冷视,素还真、谈无欲恍惚之间,依稀再度忆起昔日魔君睥睨天下之态。 “怎有可能,根据圣尊者所言,你当……”纵然是素还真,也不由惊异。 根据圣尊者一步莲华所言,当初道魔大战,阎魔旱魃在魔心被练峨眉击出后为了存活,而将万圣岩的高僧天座的佛心熔入自身,使得魔体受损,破坏了原本能再生的魔魂,也因此,阎魔旱魃永无可能复生。 “魔皇的能为,岂是凡人可以揣度。”阎魔旱魃冷声说道,阎魔旱魃之上,汹汹魔焰翻滚涌起,转瞬划境。 “无论如何,唯有,战了。” 神州天柱事关重大,素还真、谈无欲绝无后退之理,紫焰剑、凤流剑,日月才子联手一战再现人间的异度魔君。 双剑会一刀刹那,魔焰、火星、气浪席卷四处,素、谈二人,随即察觉其中异常之处。 这份实力…… 这个阎魔有点虚啊…… 素还真、谈无欲双眼一照会,双剑横分,威劲冲扫,阎魔旱魃竟是不敌日月才子联手之能,败退数丈。 “你不是阎魔旱魃,不过是一副相似的空壳傀儡而已。”清香白莲一口道破眼前的异度魔君真相。 “哈,那又如何呢?”被揭破外强中干真相的阎魔旱魃一声冷笑,阎魔荒神斩再度挥下,三人再度战作一处。 “此地,速战速决。”素还真说道。 ‘阎魔旱魃’来此,其它几处由正道顾守的通路,恐怕也难免遭遇袭击,拖宕下去,恐生变数…… “哈哈哈哈,想要脱身,就击败本座吧!” 银鍠朱武、吞佛童子,昔日的异度魔界一对君臣,而今却是走上了异度魔界之对面,眼前两道熟悉身影缓缓踏上,银鍠朱武先是惊愕,随后心头上涌起无边无际的怒火。 “弃天帝,你,找死!” 九祸,异度魔界女后,银鍠朱武今生挚爱,为了九祸,银鍠朱武不惜以苍生血祭,不惜与天下为敌;而今也因为九祸,和一生护守的异度魔界走上对立。 银鍠玄影,异度魔界的前任鬼王,亦是银鍠朱武的胞弟,当年朱武出走魔界,银鍠玄影趁机与九祸联姻,但却未发生实质关系。后银鍠玄影病重,又察觉天意有变化,所以写信致歉,银鍠朱武回归,银鍠玄影就此病逝,为朱武葬于朝露之城深处。 而今,已死的爱妻,亡故多年的胞弟,在弃天帝的操纵之下,再现眼前,银鍠朱武只余满心愤怒。 “吾叛逆的孩儿啊。”银鍠玄影悠悠一叹,双眼一片空洞“为父以你今生最爱的两人来看你,你却不曾感动吗?” “一斩风月人不留!” 一声怒吼,一瞬刀出,天炎斩风月,一劈一荡,锐芒饮风吐焰,极端怒火,引动魔元浩荡,魔界战神再展不世之功。 却见银鍠玄影薄刀一挥,锋痕长划,急卷风云,相若的面孔,却是截然不同的战斗方式。 但见刀刃相接,即是锐芒相掩,利锋相挫。银鍠玄影再展强悍实力,杀刃回转而出,刀刀摧天灭地,银鍠朱武极怒攻心,却是皆不退让。 一旁吞佛童子拦下九祸,双枪出、朱厌现,气撼九霄风云,震荡方圆百里。 “这种气息,真是令人厌恶啊,九祸魔君。” “变心的魔,可还是魔?”一双冷眼,却似睥睨,神之威严落下,吞佛童子只觉无匹压力难挡,全无留手的魔界之皇,虽是一心多用,分而操之,仍是稳压。 “红莲吞日!” 朱厌再度吞吐无尽魔焰,却见九祸双枪运转,魔威惊尘,皆有裂胆摧肝之震撼,转眼交会,天摇地动。 “噗!”吞佛童子见红而败,却见九祸挥舞双枪再度抢杀而上,一枪再度贯穿吞佛童子身躯。 “吞佛!”银鍠朱武分身一瞬,薄刃凛杀而落,银鍠朱武也随之见红。 “无心之魔,留于世上有何意义呢?” 正面战场之上,武都、魔界,兵对兵,将对将,断风尘等异度魔界人马虽是全力豁战,但面对绝对优势的武都人马,仍是不免节节败退,见红负创,一而再,再而三,袭灭天来身上佛光、魔光交错无息,独战暴风残道、华颜无道。 魔界两大天王全力展现能为,仍是不敌佛魔之威,面对天阔般的掌劲,二魔再度重创。 “武德维尊!”将军令起,御宇八字诀再起,断风尘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显露不甘,挥手,漫天魔元再聚一掌。 “断神掌!” 气势骤起,极招对撼,无匹玄力,直冲云霄。却见一道身影遍洒朱红,狼狈再退。 “好一个,掣风悬武玉梁煌。” “这一场,你们注定失败!” 横枪在手,武都之众已掌握绝对的优势,彝灿天、贾子方等异度魔界人马,虽有魔元加持功体,但也难面众多高手的合力围攻,异度魔界,分明已是大势已去。 “此时说到此,未免太过轻率了。” “嗯?!” “哈哈哈哈,魔皇的威能,远超人类想象,玉梁煌,你胜得了断风尘,可终究,赢不过魔皇!” 话语落,却是天地元气骤然失衡,一瞬惊天变起,正在各处和异度魔界交手的众人,猛然回首,却见一道身影,手握纯魔之剑,一步一步走向神柱。 “那是!” 黑发,黑衣,与朱武相仿的面容,赫然正是银鍠朱武当初失落于异度魔界的半身,此时为弃天帝操纵,挥刀斩向神柱…… 无人可阻,无人可挡,倒落血泊的人,双眼不甘,看着将近崩塌的天下。 素还真、谈无欲、玉梁煌,抱歉,是吾……有负所托…… 剑垂落,风萧瑟,一曲歌奏,似是为他,又似是为,那些即将遭受浩劫的苍生…… 。 第三百二十章:天罪 “病阿叔,我们就此退隐,不好吗?” “晚儿,我有必须承担的责任,阿叔答应你,此战之后,我就和你归隐。” “阿叔不准骗人啊。” “当然,我肯定不会骗你。” 挥别,拔剑,为今生背负的最后责任,壮志凌云伐长空,漂泊天涯问侠踪,漂泊天涯的侠,终究也有了自己的归处。 “你,是谁!” 黑衣,黑发,出刀,快得叫人心惊,平生引以为傲的剑法,尚未施展,刀剑的胜负,便已揭晓分明。 看着远去,不曾有丝毫停留的背影,血,肆意的自天灵流淌而下,渐渐模糊双眼。紧握在手,今生不曾放下的剑,此刻颓然脱手。 “素还真、谈无欲、玉梁煌,众人,抱歉,汲无踪,失责了……” 渐渐模糊的双眼,终是只剩一片黑暗,一声轻叹,其中尚带着几分懊悔。 晚儿,抱歉,病阿叔食言了…… 魔之剑,魔之身,一剑斩落,四方支柱再断其一,登时苦境失去平衡,天塌地陷,天柱唯绝。神柱倒而天下惊,地源失而风云变,崩然一声,赫见地源不断流向异度魔界,引发无法抑制的毁灭之源,天降万钧雷霆,伴火星流陨,海水倒灌,神州陆沉一派末日景象。同时整个神州大地竟是一分为二。 身在神州大陆的各方能人异士,皆察觉此时之异变,往向藏青云地方向。 人作孽,天犯怒,遍地的哀鸿,横野的死尸,是对皇天后土,最凄厉的控诉。 “哈哈哈哈哈,玉梁煌,你们,终究要死!” “哼,你之生命,会走在孤皇之前!” 金龙横四野,转瞬断生息,首级飞旋,却无半点不敢,嘲讽的笑声,尚且回荡于天地之中。 “玉梁煌,黄泉之下,断风尘,等你!” 断风尘死,魔兵溃败在即,就在此刻,漫天魔气狂涌,化现数名强悍魔将降落,竟是硬生生逼退武都一众高手,护持魔界残兵退离。 另一边,素还真、谈无欲眼见神柱断绝,神州陆沉,惊怒不已,出手极招再现,‘阎魔旱魃’欧红败退,显露真身,竟是——伏婴师。 “咳咳咳,旱魃的魔魂,也只能支撑至此了,不过,也已够了。” 但见伏婴师屈膝跪地一刻,天惊地变,黑流铺天,源源不绝吸纳地源之力的异度魔界,再开六天之界的大门。 弃天降凡尘,魔威断神州。天地倒转的真实,永恒黑暗的恐怖,再无任何遮掩,足下轻点,魔神降世刹那,神州大地无法承受魔神之力,天地之气再度失衡,无尽的元气风暴,席卷日月才子,二人随即败退呕红。 “明圣剑法!” 魔神降临,面对异度魔界传说之中的创始魔皇,素还真、谈无欲起手便是至极之招,阴阳双气相融互炼,震天一剑出,风云霹雳惊。 却见弃天帝右手轻抬,双眼缓缓睁开,天地、时间,一瞬静止,明圣剑气消散无形,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强烈的反击之势。 素还真、谈无欲连退数丈,更添伤创。 人退,剑退,二人心内震惊之余,奋剑,再起招! “凤流啸天!” “剑挽天华!” 双式合流再出,此刻只闻淡漠一语,似是自悠远亘古传出—— “人间,又,污秽了。” 翻手,覆手,似是轻掸尘埃,睥睨人间之威,魔神现世之能,一瞬只让日月二人心内升起渺小若蝼蚁的恐惧。 “山动河惊玄黄诀!” “云碎岳断无极掌!” 日月联手,再施一掌,风迫八方云逝,威能涛天,然在神面前,终是不堪一击! “人类,终是尽力了。” 旋涡一引,反转再攻,掌气消弭,日月才子同时倒飞而出,重伤之躯,再无能撑持。 就在此刻,万剑开道,一阻神途,方才稍令魔神一感兴味,随后一道清圣白芒拂尘一卷,带走素还真二人。 “恭迎魔皇。” 白芒救走素还真,素还真却是并未再行追击,右手微转,万剑随破。 “稍感兴味的人类。” “万引天殊剑归宗,是剑子仙迹。”伏婴师说道“此人与疏楼龙宿、佛剑分说,三人并称苦境中原的三教顶峰。” “凡人,也敢妄称顶峰。”弃天帝缓缓道“你,退回魔界吧。” “属下尊令。” 话语落,伏婴师眼前已无弃天帝身影,再度出现,却是在吞佛童子、银鍠朱武二人身前。在弃天帝降世同时,银鍠玄影、九祸之躯随之消散。 “弃天帝!” “协助人类,吾儿,看来你也污秽了。” “人间不能毁灭!” “此等言语,真是让父皇失望。” “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一斩风月人不留!” 与此同时,朱厌再起,纵是面对异度魔界创始魔皇,吞佛童子亦不见半点犹豫“五行并属红莲极!” “吾儿叛逆,伤透父皇之心。”魔元,灭世,一招,便将二者尽数吞没,引动狂涛席卷,一招,胜负已分。 “罢了,父皇就留你一条性命,让你看这个人间如何毁灭!” 气劲贯体,便走经脉,鲜血迸溅,虽是不甘,唯有屈膝倒地。 “至于你,魔之使者,念在你的功劳,可赐你,焚身之刑!” 神炎熊熊,一生以火为伴的魔,生命也因火而终。 “吞佛童子啊!” 无声,无息,紧握朱厌的手,未曾放下,神炎之中的魔,发出阵阵轻笑,似是又回忆起昔日。 “吞佛童子,你可曾为你自己而活过?” “为何你还在江湖?” “火,为什么会叫火?” 生于火中,死于火中,开启魔界,终于魔界,声声轻笑,不闻一声哀嚎,一身魔躯,一缕魔魂,终是在不惜的火焰之中,尽归于无。 “吞佛童子啊!” 悲痛之声,响彻四野。 弃天帝,负手,再度离开,出现之时,已在藏青云地外围,这一次,非是他主动停下,而是被人拦下,或者说,被佛,被魔,拦下了前行之路。 “昔日的魔,曾经的佛,现在,又是怎样的存在。”降世的魔神,看着不远处的魔者,或者说,佛者。 佛光魔纹,念珠袈裟,袭灭天来、一步莲华,交错的身影,变幻的意识,佛者、魔者,转瞬一念。 “菩提树下,我佛成魔。” 话语落,场景瞬变,赫见念珠破碎,散落天地,宏大结界映现,困锁神魔行迹。 “阿弥陀佛!” 。 第三百二十一章:佛魔至极抗天威 念珠幻化,佛光魔纹交关化作结界,清圣幻景,菩提开枝。 袭灭天来开幻境,誓要拖住灭世魔神脚步,以让武都众人得以安然撤出藏青云地。 玉梁煌虽有意留下,然袭灭天来之坚持,魔者意志,坚持不退让。 “一步一渡化,一罪一莲华。” 菩提参天,觉者合手,佛魔至极,一阻神魔之途! “趣味,但,仍是不足。” 魔神负手未动,静等袭灭天来出招,后者身形忽白忽黑,正是佛魔交关关键之刻。 “昔日,天魔与蘅佛子佛魔合体,威能虽是天下无敌,但两股意识融合,终究是巨大弱点。” 忽黑忽白,忽佛忽魔的身影,传来喃喃自语。 “吾非一步莲华,亦非袭灭天来。” “吾是一步莲华,亦是袭灭天来。” 修行修行,入定、立心、守神,随后返璞,乃是人生一轮回,修过四境,再合四境,此为,合道。 菩提树下,我佛成魔,一念不朽。 “人,一半是佛,一半是魔,佛魔皆我,合而为人。” 闪烁终定,白袍佛光之下,是魔纹天来之脸,佛魔相容人之道,真正的佛魔一体。 “嗯,入道之人,不错。佛者,魔者,吾,记住你了。” 静等的弃天帝赞赏一声,双手一展,轻轻抬起,灭世魔威,天象异动。 ╮╯_╰)╭ “来,入道的魔佛,看你能给我带来多少乐趣。” 入道,近神,佛魔合体,袭灭天来此时佛元魔氛交融,将自身功体推向了极致。 “喝!” 轻喝一声,倏开战局。 袖扬衣腾翻天下,沉山断岳指掌间。 身跃半空,袭灭天来起手第一掌,佛魔一体至极威能,如排山倒海之势,自天穹贯落。 天崩地毁似常事,未挪一步负手平。 魔神身不动,平摊的双手中,右手回落,只余左手缓抬,刹那天地之风汇聚,薄薄一层屏障,便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初招失利,未见魔者动摇,落地一瞬,霎那再凝无上元功。 “七邪荼黎??化天大法!” “七佛灭罪??如来大悲!” 佛魔一体,双功同运,双极共鸣,合流一击。 弃天帝翻覆左掌之间,已是化气旋水涡,引天地元气自成屏障。 “轰!” 强势一击碎屏障,佛魔交关近身来。 凭借佛魔双极击穿屏障,袭灭天来近身一掌,正是七佛灭罪与七邪荼黎融合升华之武学—— “佛魔七印??灭神悲如来!” 一掌接近魔神之身,不料护身气罩霎时浮现,掌威荡漾起涟漪点点,却是难能突破。 “如来或可悲泣,灭神无稽之谈。” 气动,右足轻踏向前半步,无上威能冲击,袭灭天来登时呕红二飞。 半空强忍创伤,翻转身形落地,白袍袖口一甩,已是抹去嘴角猩红。 “第三招,吾回反击,注意了!” 魔神允诺回击一招,袭灭天来轻笑一声,道“求之不得!” “喝~!” 长喝一声,尽提全身根基,汇聚佛魔融元,至绝至强之招,引动天地异象。 刹那,如来佛像,魔罗邪尊同现半空,目的,竟是相同。 “佛魔七印??阿兰梵神击!” “入道之人,送你,入轮回。” 弃天帝左手微抬,灭世之招已是运掌而生。 焱 ╯_╰)╭ “神之焱!” 九天神焱,焚尽万物如来睁眼,普照大千! 菩提毁,幻境崩,白袍鼓荡,立身神之焱中,任凭烈焰灼烧,神情未动。 “入道的佛魔,你尽力了!” 弃天之帝再运神之招,破碎寰宇之洪流席卷而出,佛魔屹立,赫见一串破碎的念珠掉落地面,化为土尘。 佛魔至极之力,抗衡灭世天威,然而战局最终,一切判定,天道的选择,终是一切不由人。 “天,终究未选择吾。” “但,也未放弃汝。” “一步莲华,你,还在。” “吾,一直在此。” “哈。” “人身证佛,魔身证佛,皆是殊途同归。” 白色,黑色,再度交融,宏大之音,遍响三界,大日如来,一掌,掩神威。 “红色的死,金色的生,既源此身,复归此生,灭罪荼离,如来大悲!” “入道的魔,你令神惊艳了!神之手!” 弃天之帝口出赞许之言,神情却是淡漠寡情若平常。 一式神光,直应如来之手,转眼,大日如来无形,屹立的佛魔,也是当然无存。 临终一刻,袭灭天来、一步莲华,魔体佛体,仍是尽归此身,佛也是魔,魔也是佛,既不成分别,此生又何劳?一遭历劫,方知固中滋味。 无尽大海,世外墟丘,赫见一方天池,今日波澜骤气,于墟丘毗邻的萍山发出剧烈震动,竟是拔海而起,墟丘之顶天池中,一道七彩霞光冲出。 “道友,终是要再入尘寰吗?” “神州遭劫,苍生蒙难,练峨眉无法视而不见。” “如此,道友便去吧。” “多谢,请!” 荒废的疏楼西风,久已无人的宫灯帏,儒门天下也早已尘封避世,剑僧步行四处,却见一处优雅竹林之中,琴声拨响,正是华丽风采再现。 “龙宿。” 佛剑分说踏入龙烟宛。 “仙凤,闭门,谢客。”疏楼龙宿眼见佛剑到来,旋即欲走,却是—— “嗯?!” 往生咒起,佛牒再现清圣佛光。 “好友,许久不见。” “佛剑,你!” “为了苍生,佛剑分说只有得罪。”佛剑分说负手身后,拦在疏楼龙宿身前“还请好友出山,与我和剑子,共为苍生而战!” “天,变了。” 樱树林中,神无月再一次穿上了战袍,他本以为自卸下源武藏身份之后,他便再也不会穿上这身。 “神无月……” “渊姬,这一次,我不得不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入樱树林中。 “柳生,你回来了。” “是。” 柳生剑影点了点头,源武藏看着柳生剑影,察觉对方身上剑意正在不断攀升。 “你要与我一同前去吗?” “嗯。” 万神劫,真正能成为神之劫吗? 柳生剑影不知,但昔日玉梁煌所言,仍持续回荡于柳生剑影内心。 柳生剑影,你又能走到第几层…… 。 第三百二十二章:悲歌 “倚筝天波观浩渺,怒沧掀涛洗星辰。白虹贯日扫魔荡,苍音再现武林踪。” 黑云压顶,火石天殒,海流倒灌,苍生哭泣,魔邪张狂,家园破毁,道消魔涨。 却见正道精神之地云渡山上上,怒沧琴现,白虹、明玥双锋并行,再闻道声朗朗—— “白云萍山不相逢,人间天上两稀微;黑河再现明玥锋,不见峨眉蔺不归。” “魔界横世,妖魔驰天,若天意真要人间覆灭。” “那唯有,逆天而行!” 白虹明玥齐行,化无尽道威席卷而上,沉沦的天地,漆黑的人间,双剑一开,终是照亮一抹曙光! 武都御宇之中,气氛低沉,原以为万无一失的布置,却不料终是功亏一篑,沉闷的气氛之中,同时席卷武都众人,还有无尽的恐惧。 袭灭天来之实力,武都众无人不知,佛魔一体的实力,稳在武都之主玉梁煌之上,但即便是如此,袭灭天来仍是挡不下弃天帝,消散天地的佛光魔气,已是悄无声息的说明了袭灭天来的结局。 “军师,武都民众迁移事宜安排的如何了。” 袭灭天来战死,一切布置功亏一篑,玉梁煌心内自也是悲痛万分,但作为武都之主,他却不可沉浸于一场失败之内,弃天帝的恐怖,他早有预料,甚至眼前的弃天帝,比之其印象内的那个,还要更为强大。 “已全部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启程。”寂寞侯上前一步说道。 “嗯,着昴宿儿、君凰雪灵、孤星泪、红尘雪、卫无私、浪翻云还有寂寞侯、玉梁尚、别见狂华……一众人,协助护卫百姓迁移他处。” 点名之人,皆是武都之中实力较弱之人,若是投上与弃天帝的战场,怕是连一招都挡不下,不过徒作牺牲。 “诸位,肩负护卫百姓之职责,不可怠慢!” “是!” 虽有不甘之人,虽有不愿之人,但在此刻,终无一人反对玉梁煌下达之令。 此刻玉梁煌挥了挥手,一旁的侍从捧出数册封装完毕的书籍说道“此物,乃是孤皇所想所知,今日交予先生,未来若是孤皇战死,武都毁灭,还请先生辅佐大哥,重建武都,立安平乐土,护卫众人。” “煌弟!”玉梁尚张了张嘴,却只能无比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大哥,若真有那一天,不论发生什么,你皆要无条件的信任寂寞侯!明白吗!” “……臣,领旨!”玉梁尚含着泪,领旨道。 “寂寞侯,必不负梁皇重托!”寂寞侯躬身接下书册,无比端正的说道。 “接下来,便是余下的众人,我们所要面对的,乃是异度魔界创世魔皇,曾毁灭过一次人间的天界第一武神,诸位,可敢,与孤皇,应战!” …… 铸水听风楼,今日风响一阵,玉梁煌踏步来到听风楼外,此时的巧天工,正怔怔看着枯树出神,神柱毁,天地元气失衡,就连花草植物生机也渐渐流失。 人,来的悄无声息,只听闻巧天工看着枯枝,喃喃自语,尽数传入玉梁煌耳中。 “为何,为何你就不能归隐离去,带着武都百姓另行安置,天策真龙、魔佛波旬、冥界天岳、鬼楼、嗜血者,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你玉梁煌不也都解决了吗,你为什么非要去逞英雄,为什么……” “雨霖铃……” “嗯?!”巧天工猛然回过头,双眼还依稀可见红色,“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巧天工看上去有些慌张,回想着方才之言,玉梁煌心内不由有些不安。。 “我……我方才来到,姑娘为何惊慌?” “无……无事。”巧天工连连摇着头说道“弃天帝,魔界之事,我都听说了。” “是,此番,是来向姑娘告别,玉梁煌感谢姑娘数番相助之情。” “你,终究要去吗?” “武都御宇,数次与魔界争锋,这一战,终究是逃不掉。”玉梁煌笑着说道“芙女,放心吧,这一战正道空前大联合,人类,终究会让弃天帝滚回天界的。” “你,尽说大话。”巧天工再次转过身,背对着玉梁煌“你要记着,你欠本姑娘的恩情,还没还完。” “玉梁煌不敢或忘,芙女,还请多加保重,请!” 不曾回头,或是不敢回头,言辞入心,生怕回头,意志再难坚定。 “玉梁煌!” “……” 玉梁煌停下了脚步,却未回头,传入耳中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玉梁煌,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是!” 一步踏离,风云变,这一去,再无回头,这一路,注定是血雨腥风,尸骸铺道。 而与此同时,天下一品之中,没日夜的敲击,不间断的锤炼,昔日的剑阁镇阁神器岁月轮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江南春信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天。 “无论如何,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啊!” “恭迎魔皇。” 异度魔界之中,弃天帝回归,落于天魔池前,伏婴师、异度魔界诸将皆躬身迎接。 “嗯。”弃天帝负手说道。 此时伏婴师走上前说道“启禀魔皇,虽然在藏青云地大战时,武都、正道虽败,但双方仍未放弃,武都御宇已迁移百姓离开,但其主玉梁煌仍是未退,看来仍是想负隅顽抗;另外玄宗之主苍,接天开阳,于云渡山上召集正道人马,已成为新的精神象征,双方若是联合,恐会对吾方造成不小的麻烦。” “《明圣天书》何在?”弃天帝并未表态,而是问道。 “现在武都御宇之中。” 四大奇书,记载四处天柱位置,而其中一本《明圣天书》则为玄貘所掌握,玄貘被素还真等人所杀后,《明圣天书》易主,落于素还真等人手中,后又为玉梁煌所得。 “兵围云渡山,围而不攻。” “是。” 围而不攻的命令下达,弃天帝的目标已经很明显;对于弃天帝而言,神柱之事,才是首要处理之事。 “武都御宇吗。”弃天帝闭上眼,又想到舍身的魔者。 “引起神之趣味了。” 。 第三百二十三章:武都御宇 仍存于此 武都御宇,昔日的繁华国都,而今已成空城,武都皇城之内,玉梁煌高坐皇殿之上,静心等待终极之战的到来,就在此刻—— 神威天降,魔流旋空呼啸,挟灭世之能威势而至,足临刹那,地裂、屋毁,睥睨的神之眼,冷眼漠视玉梁煌。 “弃天帝,你来了。” 金光一瞬,穆天七护着身,将军令入掌,武都之皇,直面弃天之帝,面上不见半分惧色。 “应汝对阎魔所言,吾,来了!”弃天帝负手说道“交出《明圣天书》!” “孤,拒绝!” 话语落,地动一瞬,弃天帝立足所在,赫见八门华彩闪耀变幻,天地元气登时变得凝滞沉重,难以调用。 弃天帝仃立不动,冷看阵局成型,如常藐视道“这等阵式,便是你的底气吗,玉梁煌?” 神眸睥睨大千,玉梁煌将军令一挥,金龙化形开道,龙爪探出,却是难进神之领域! “今日,武都御宇,覆灭。” “孤皇在地,武都便在此地,孤即国家,武都御宇,永存于此!” 话落,阵局成型,天地元气终成一片死气,于此同时,武都高手尽出,一会神之威! “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当关?燕戟归命人不还!” 震之位,雷,燕戟归旋,首开战章,初招会,天地一喑!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成,也是天地哀;败,也是天地哀。” 兑之位,泽,五残名招再现,却见残林之主,走影如风,攻势如陷,正是神催意残! “仙画紫微彤伞随!” 艮之位,山,紫星六诀出手,浑雄一击打向弃天帝! “雪消云埋,恨生剑启,烟雨衡天,恩泯仇俱!” 巽之位,风,绝式运纳,剑光闪烁,一贯愁苦的面色,面对神威,却是无半分犹豫。 “绝望中的圣光啊,即将降临。神垂怜,神不朽。” 离为位,火,六赋印戒全催功体,黑罪孔雀剑出毫无迟疑,只因他在,他便在! “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江湖争令名?仗剑芒鞋轻胜马,天地苍茫任吾行。” 坎之位,水,不顾自身,任平生面对今生最强之敌,首招九霄霎寒便已运转至极。 “扬兴腾风,倾海沉岳,澄心沉察,极我极锋。” 乾之位,天,隐流单锋一代宗师,剑气疾出,信手即是不世之招。 “异斩开狱路,天险辟魔弯。生,唯刀。死,唯刀。” 坤之位,地,鬼域不世传说,潜魔勿用之手,奋提手中刀,怒辟生死关!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八大高手齐出,玉梁皇一跃而起,再纳八人之力,御宇八字诀最终式——天下归心出手,配合运使阵法的燕霏実,武都十人齐出,一战魔神! “叠加互通之力,尚可!” 十人之力,九方至招,击向弃天帝,却见弃天帝缓缓抬手,无形气罩,尽数拦下九人攻势,仅荡起道道涟漪。 “人类,你们,尽力了!” 神手再动,掌一翻,袖一扬,只见气震云崩,山河颤栗,九人应声而退,各自见红。 “紫星六诀·紫龙伏世!” 龙头拐杖再动,紫宫彤麟一式紫星六诀至极终招,却见紫色龙首狂舞而现,却是难脱神之掌控,转眼溃散无形。 掌势再落,老迈之躯,重伤之体,终是难承神之极招,未及一语,已是爆体而亡! “呃……” 一式极威,阵势隐有崩溃之态,不远处的燕霏実再催功体,强行维持阵势稳定。 “燕去燕返燕归来!”神力再催,震撼天地,孤问枪怒卷风云浩荡之势,再攻弃天帝,仍是难破逆反魔源。 “战神体质,无限攀升的斗志,人类,不错!” 袖再舞,燕归人随即倒飞出去,气劲震荡冲体,体中肋骨已断数根。 “江湖剑冷·生死无情·万雪千山不留行!” “极目江湖雪惊云!” “卷龙剑式!” “胤天六极!” 极单锋、隐单锋,两大单锋宗师,联手;死印之主,圣裁者,曾经的逆海崇帆两大巨擘共出,汇四人之力,四剑同击一处,正是弃天帝中丹坐在,只见魔元气罩上,惊起道道涟漪。 “神之手!” 神,无感,神,无敌,无可抵挡的威能,四人联手的浩荡一击,转眼便已溃败,却见一道模糊身影一瞬,弃天帝已至弁袭君身前。 “既言神之不朽,何必螳臂当车,虚伪的信者,令吾不快!” 一指轻点,庞然魔威倾泻而下,彻底断绝弁袭君体内生息。 “弁袭君!”昔日战友,倒于身前,祸风行心中悲怒之意,一瞬冲霄,剑上死印闪烁不息。 “死印·暗之界限!” “紫宫彤麟,弁袭君!”玉梁煌一舞将军令,极招再度出手“武悬天纲辟麟阁!” 剑枪汇流,再取神躯,却是—— “尚可!” 磅礴之势排山倒海,神威会梁皇,穆天七护竟是显现斑斑裂痕,似是转眼便要崩毁,玉梁煌随之倒飞而出,在此负伤呕红;古风剑更是一瞬崩断,祸风行一如断线风筝一般摔出去,不远处,正是已然失去生机的弁袭君。 “下一个,你吧。” 神之双眼,遥观不远处,隔空一掌,一式覆灭倾轧燕霏実,就在此刻,蝉鸣起,无数暗刃飞袭,接下致命之招。 “愁落暗尘,你不该来此。”燕霏実看着本应离去的愁落暗尘说道。 愁落暗尘却似全无觉察,轻描淡写的擦去嘴角血迹,蝉之翼飞刃入手,护持于燕霏実身前。 “人类总是不知天高!” 左手雷,右掌焱,雷焱同启,刹那风云失色,天地皆惊! 一式天雷,开九重地壑;一招神焱,焚世间万物。两招各自袭向任平生、异斩魔弯! “好友小心!” 极单锋再运,配合任平生一阻神威,却是双双败退呕红。 “神荡意渺!” “回首天弯!” 皇甫笑禅一展五残绝式,配合异斩魔弯,拦下至极杀招,但神之威,又岂是轻易便可挡下,异斩魔弯受魔威贯体,重伤倒飞而出。 此刻弃天帝足下一动,奇门遁甲之术阵顿时崩溃无形,受阵势反噬,燕霏実随之遭重。 “人类,你们已经,尽力了!” 。 第三百二十四章:萍山云踪 云渡山上,世道再现苍之迹,素还真、谈无欲先前于藏青云地之外与弃天帝一战,不仅肉身濒临崩溃,神魂亦遭重创,已被秦假仙、屈世途紧急送往定禅天求医。白虹、明玥开天光,苍挺身而出,担下对抗魔神之责。 “苍,伏婴师已排不下阵势围困云渡山。”赭杉军对苍说道。 “看来弃天帝已如计划一般,对武都御宇动作了。”苍说道“接下来,展开攻势,抢在弃天帝降临之前,瓦解异度魔界人马。” 早在当日,素还真、谈无欲、曲怀觞等正道众人被玉梁煌救下之后,便定下此计。皆知弃天帝首要目标必然是藏有神州天柱位置的四大奇书。遂以天书为诱饵,吸引弃天帝前往武都,而正道人马则趁机将异度魔界人马扫荡一空。 弃天帝实力,已然具有灭世之能,若是再有魔界掣肘,对神州而言,将是更为不利,在无法短时间内解决弃天帝的前提之下,唯有设法铲除魔界兵力。 这便是正道与武都联手定下的计划…… “这个时间,乃是玉梁煌为我等争取的。”苍看着山下无边无际的魔界大军道“如此时机,不可空废,此战必要重创魔界!” 云渡山下,异度魔界人马谨守弃天帝之令,团团围困云渡山,暴风残道、华颜无道、伏婴师领军,营盘扎落,水泄不通,就在此刻,天际玄音现,六弦之首、蔺无双,明玥白虹划破天际,奏响战局开端! “是正道人马,他们竟敢主动出击!”伏婴师翻掌化现式神迎上,然道威无极,诛邪荡魔,不过数个回合,伏婴师召唤而出的式神已是支离破碎。 “阎王决命·断!”烈风戈起,一戈在手,百步难摧。阵阵烈风扫荡正道诸人;羽人非獍、叶小钗,刀剑同出,一会暴风残道。 “恶露杀道!”华颜无道挥动天斧,虎啸如狂,电闪如轰,有进无退!赭杉军、墨尘音,玄宗双奇配合无间,紫霞之涛配合墨音玄曲,困战华颜无道,恶露天斧虽可破除玄门道法,内元耗损加剧,以一人之力对抗玄宗双奇,强如华颜无道亦觉困难异常。 “好一个正道,好一个玄宗。”转瞬间,伏婴师已觉察苍众人之意图,咒术催动,再战弦首! “但是,你们未免将魔界的实力,太不放在眼中了!” “伏婴师,无论如何,今日,魔界必败!” 苍眼中闪过冷意,苍音剑意齐动,转瞬汇流席卷,为牺牲,为苍生,纵是以伤换伤,六弦之首也誓要在弃天帝降临云渡山之前,彻底击溃异度魔界。 “白云无尽!” 剑起流云,悠悠无迹,判落胜败,只在一招之间,伏婴师断臂见血败退! 武都御宇,燕霏実借天地之力,以中宫之形,布八卦之阵,然神之威,更胜天地宏伟,武都十大高手联合一击,却是伤亡惨重。 毁灭之威笼罩下的武都,战友死,魔者逼,是死亡宣言,是魔神裁决! “御宇禁章·王天下!” 以血化剑,枪出皇龙,是不甘,是愤怒,抗敌逆天,是霎那间的风起!却也是刹那间的止息! “神之光!” 金龙无形,血剑无影,玉梁煌再遭重创,恍惚一瞬,弃天帝已至玉梁煌身前,轻飘飘的一掌按落,玉梁煌一催穆天七护,转瞬化影远离,弃天帝至极杀招落在空处,地裂数丈。 但玉梁煌此时陡然惊觉空间碎裂,反应过来时,《明圣天书》已入弃天帝手中。 “人类,你们已经尽力了!”双手再抬,神之焱、神之焰,双式蓄力而发,再出,便是尽取在场众人生机,就在危机之刻—— 天现七彩云霓,浩音传响万里,山跃五湖四海,萍山萍山,庞然萍山遮天蔽日,自天而落,目标赫然正是——弃天帝! “嗯?!” 武都众人见状,各自扶持连忙闪避百里之遥,却见宏大萍山,笼罩整个武都城,倾轧而下,镇压灭世魔神! “是萍山。”玉梁煌看着面前镇压了半个武都城的萍山,不由惊愕道“是云人回来了。” “修道者,不差!” 虽被镇压,仍可听闻弃天帝之言,此刻却见整个萍山剧烈震荡,洪威倾泻,魔威难挡,只闻轰然一声惊爆,寰宇天地,陡闻破碎之声,整个萍山径直崩毁。 神,稳立,尘,无染,发丝飘荡,魔神睁眼,无形气罩倍反其威而出,横扫百丈!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滔滔。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 玉如意持手,半面面具遮掩,素衣道袍,难掩登仙风采,练峨眉,练峨眉,昔日的救世云人,离墟丘,踏神州,再为拯救苍生而出! “是你,当日与阎魔交手的修道者。” 弃天帝负手而立,神情依然淡漠,崩塌的萍山,此刻便在其脚下。 “想救他们吗?”弃天帝轻抬右手,冷漠说道“一招接下,你不死,武都之人,尚可苟延残喘。” “来吧!” 练峨眉拂尘一甩,玉如意翻旋而动,再无滞碍的功体,全然展现的云人之能,纳八荒,采天地,合日月星辰,以应魔神之威! “神之雷!” 掌一抬,雷霆万钧尽数纳于一掌,魔气加催,天地之雷转为至极魔雷,强悍更是天壤云泥,转眼,魔雷倾泻,直取九天之上的练峨眉! “仙者萍踪!” 阴阳分流之招再现苦境,天为阳,地作阴,日为阳,月为阴,阴阳分流,强势而出,一击魔雷,只闻轰然一爆,天地如临末日,一瞬惨白,片刻之后,魔神稳立,云人未倒,风拂一瞬,满目疮痍的大地,悄无声息诉说着此招之威。 原本的武都过度,此时已只剩下了一个巨坑,更胜先前九皇山崩溃后的巨坑。 “修道者,汝的名字。” “萍山·练峨眉!” “吾,记下了,希望下次再会,汝能与神更大的惊喜!” 黑气溢散,弃天帝掌握《明圣天书》,已然消失于战场之上。 。 第三百二十五章:功亏一篑 云渡山下,正魔之战,六弦之首领导正道群侠揭开反击第一章,如火如荼的战事,绵延百里的战火,杀戮、鲜血、尸骸,铺就一条毁灭与护守的兵戈之路! “玄宗道威·白虹贯日!” 锋似电光攫时,剑如流星贯日,弦首再运玄宗道法,配合白虹锋芒,一剑垂落,百里动荡,伏婴师再度捻印施咒,化擎天式神抗衡,却是难能阻挡,剑光一瞬自天灵划落,刹那鲜血喷溅天地一方,带着满目不甘,伏婴师挣扎着,终是颓然倒地。 “败刀合剑染血河!” 北窗伏龙饱提元功,手化刀剑锋起,血腥、杀意,赤刀血剑化形纳于双手,至邪之招,血地绝式,蓄势而发! “刀影剑虹!” 而在曲怀觞对面,判生断死贾子方一舞刀剑,刀生剑、剑化刀,诡谲奇特的杀招,扬起刺骨利风,剑合流,并射万千气芒! 一番对战,一瞬搏命,一招生死,只见极招碰撞刹那,只见断死剑、判生刀应声而断,血地之招余威不减直窜贾子方身躯,霎时贾死宰相血枯肉败,只闻一声惨嚎,已无全尸留存。 同时,刀影剑虹之招亦是直透曲怀觞,穿体而过,北窗伏龙倒退呕红不止。 将倾的战局,将胜的战斗,异度魔界已显岌岌可危之态,就在此刻,灭世魔威骤然笼罩整个云渡山,无尽的滚滚魔气,汇聚一道睥睨人间的身影,掌袖轻翻,毁灭之能滚荡而出,正道众人一抗神之威能,却是同时败退,异度魔界濒危困境顿解。 “是魔皇!”华颜无道一人独对玄宗双奇,此时已是满身血污,摇摇欲坠,就连青铜面具也早已破碎,露出一张长有第三只眼的姣好面容。 “人间,又污秽了!” 身影一瞬,弃天帝已立足于正道众人包围之中,双目扫视众人,霎时天地元气伴随神目流转,元气无形汇成取命杀招,转瞬而出。 “一指清风!” “紫涛云霞现道威!” “墨曲斩邪·刑无赦!” “啊!”叶小钗 “六翼一刀!” “云逸涛涛!” “白虹双化!” …… 曲怀觞、赭杉军、墨尘音、叶小钗、羽人非獍、蔺无双、苍等正道群侠同时出招,极招汇流引动天地异象变幻,震惊乾坤,反破神之招,更汇击神一式! “神之光!” 双手交并,神芒照耀而下,一片惨白照耀大地,赫见一招交会之后,便是转瞬揭晓结果,第一招,也是最后一招,神招会群侠,转眼,胜负已然判定! “伏婴师。” 倒下的身影,神首度流露杀意,掌威一落,笼罩叶小钗、羽人非獍二人,刀剑联手抗神威,却似螳臂当车,重伤倒飞而出。 “人类,你们,尽力了!” 再一招,毁天灭圣,黑色亡流再噬天地,目标直指玄宗双奇,赭杉军、墨尘音默契在心,紫霞之涛一卷浩瀚威涛,墨曲催墨曲剑,墨曲飞升,剑气疾利,三式汇流战魔神,仍是不敌,双奇溃败。 “神之焰!” 神之焰、魔之威,席卷蔺无双、曲怀觞、苍三人,笼罩天地的神之焰,避无可避,三人唯有联手一挡,一式,大地枯槁,正道三大高手仍是难阻神之威能,齐齐败退。 “人类,只有如此吗?”弃天帝再一次抬起手,动天荡地的魔能渐渐汇聚魔神双手,牵引天地风云变,再一招,覆手而下,全无差别的毁灭之威,笼罩伤势累累的正道群侠。 就在危急之刻,天外两道身影坠落,不同的意境,相若的方式,联手一化神之招! “太极玄·纳天地正气·化乾坤无极!” “返无!” 太极心流、神遗返无,一者化力于天地,一者解劲于百端,同为当世之中借力化劲之绝学,却是难以尽数化消神之威能,号昆仑、神无月二人同时见红。 然而一瞬的机会,已足让正道众人做出反应,险而又险,避过神招余威。 “阴阳之劲,神遗残招。也只有如此而已了。”冷漠一语,看着眼前的白袍老者和紫衣中年,不悲不喜。 “是号昆仑和东瀛军神!”苍看着来援而至的二人说道。 此刻,却见神目微变,指纳魔元,一击汇流而发,目标直指神无月! “人类,也配以神为号吗?” “返无!” 弃天帝虽是轻飘飘的一指,但源武藏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返无之招再运。 却是魔威难抗,根基碾压倒袭武魁。返无被破的神无月,再一次受创呕红。 “万引天殊剑归宗!” 熟悉的招式,天际再现万剑开道,沛然道威,无双剑意锁定弃天帝,转眼万剑如雨倾泻,激荡弃天帝护身气罩,涟漪不断。 “又是你!” 魔神抬手,向天一掌,凌空御剑的道者飞身腾挪,避过杀招,同曲怀觞、苍等正道一行人马消失无踪。 “第二次,有趣。”看着遁去的正道众人,弃天帝并未再行追击。 “魔皇。”满身是伤的异度魔界一众魔将走上行礼道。 “将伏婴师之魔魂,置于天魔池。” “是!”暴风残道点头道。 “返回魔界吧。” 云渡山一战而破,剑子仙迹将正道众人安置返回豁然之境,失败之战,未得全功,更添众人伤亡,士气一时衰落。 “诸位,现在就开始沉溺于悲伤,接下来只会更加悲伤。”剑子仙迹看向众人说道“武都方面传回消息,弃天帝降临武都,幸得练峨眉及时赶到,方才不至于全军覆没,但即便如此,也已战死了彤太君和弁袭君。《明圣天书》也被夺走,第三处神柱位置即将暴露。” “剑子说得对。”苍看着众人说道“弃天帝目标,必然是第三处神柱所在的北越天海,在这之前,我等需排布阵势,以应对接下来的攻势。” “拖,尽量拖。”剑子一甩拂尘说道“一页书,还有吾两位好友,这一场是神州的危机。另外……” 剑子仙迹看向赭杉军和曲怀觞二人,说道“虽然现在很需要战力,但剑子还是想说,现在麻烦两位,有多远走多远,有多隐密就藏多隐密,千万别再出来了。” 。 第三百二十六章:玄罡剑奇 四部奇书,分别记载着四处神柱位置。万血邪录——极封灵地、侠道追溯——藏青云地、明圣天书——北越天海,魔宝大典——万里狂沙。而今《明圣天书》已落入弃天帝之手,那么剩下的,也仅存《魔宝大典》。 然而《魔宝大典》早已失落,当世唯一知晓其内容的,仅有曲怀觞和赭杉军二人;二人心知其事重大,也未作女儿态,不顾伤势未愈,就此与众人告别。 而今魔祸在前,众人也无更多时间沉浸于伤悲之中,为对抗弃天魔威,苍乃和一众正道高手,携手排布玄罡剑奇阵,誓要将弃天帝灭世之路阻拦于北越天海之前。 胜负、成败、灭世与救世,不过顷刻间的生死交锋。北越天海海面,突升无边昊芒,蔚为壮观。翻滚的波涛之上,赫见维系神州命脉的天柱缓缓现形。 蓦然,宽阔海域上方,乍见神威笼罩一方天地,魔流旋空呼啸,雷声隆隆之中,却见一道末世身影,挟灭世之能强势降临。 赫见弃天帝落地刹那,大地之上,两仪四象八卦曾涌迭起,正是玄宗阵势引动,困锁神之威能。 弃天帝稳立不动,目光锁定弦首,冷声说道“苍,排出这等阵势,是要自取灭亡吗?” “弃天帝,极端之行,就算是神,也终会为天道所灭。”苍一甩拂尘,背后白虹入手,浑然无惧神威,“神虽在三界之上,但仍在,道之内!” “无端之言。”弃天帝负手道“既然阻挡吾之前路,便向吾,展现人类的求生意志吧!” 言语冷傲,尽是睥睨之态,苍翻掌再运招,却见阵势随动,玄光突起,周遭天地灵气竟泻一空。 负手的魔神,睥睨的姿态,带来的却是最沉重不过压迫。玄罡剑奇阵势一起,两仪、四象、八卦,三阵同时耀闪光辉,困封弃天帝,弃天帝稳立阵中央,面对眼前局势,仍是无视,轻蔑! 无可避,不可逃,逆境求存的神人之战,刹那间,雷霆动荡,弃天帝缓缓抬掌,浩流伴掌倾泻而下,揭开战局首章! “太极玄·转化乾坤!” 太极心流一代宗师号昆仑再展太极精义,赫见太极阴阳化纳乾坤,号昆仑立足大地,谨守方位,借阵势之能,竟是将弃天帝首招消磨于无,而自身毫发无损。 “玄宗的阵法,不差。” 四方之阵,配合如一,主阵者皆是当世绝顶。换来的,却只是神一声似有似无的赞许,转眼,弃天帝再化一掌推出,号昆仑以太极阵势转化,陷地三尺,已见困难。 “汝,还能化去多少?” “归一!” 就在弃天帝第二招落下之刻,一侧神无月同时出手,神遗一族两大绝学——归一,百道气劲归于一处,瞬击弃天帝防护气罩,惊见一线气劲竟是透过气罩穿透神之掌心,一点猩红触目,却又转瞬复原。 “若非残招,此式尚可令吾期待!” 拂袖一扫,风卷残云,神无月再出返无,借玄罡剑奇之能,竟是硬生生挡下此击,凭借归一、返无两大绝学,神无月攻防皆备,稳坐阵势。 蔺无双、墨尘音,明玥剑出,墨曲升天,道门两大高人,配合无间,左右轮番无需连击,弃天帝甫退一人,另一人又已杀至,推掌杀招,尽为太极化纳,六弦之首主阵配合攻势,悄然变化阵势走向,天海之滨,末日战声,激荡无绝。 “神之手!”擎掌向天,化神罚而落,号昆仑再展太极,一应神之极招! “天地归·阴阳合·太极玄浪!” 跌宕的阴阳,却似千重海浪,层层化消神魔之能;于此同时,三人同出极招! “归一!” “古云之极!” “墨曲一出净世尘!” 归一为首,两招随和,同击中丹所在,却见归一击向弃天帝护身气罩,一瞬破绽,蔺无双、墨尘音两大极招紧随而至,欲扩大战果,只闻轰然一响,惊见气罩复原,强悍气浪反震三人,各自见红而退! “伏天王·降天一·封魔玄坤!” 主阵的苍眼见此状,再现玄宗奇术,弦音化封魔,音浪玄链直锁魔神之身。 “伏天王·降天一·古玄怒云极!” “太极玄·千波扬·排沧浪!” 就在困魔锁链封锁魔身一瞬,苍再出明玥剑锋,三道剑劲配合琴音杀出,另一边号昆仑亦现太极奥义,汇招破魔神。 只听闻轰然一招,始终站立的魔神,首度见退半步,漆黑长袍,一瞬魔血浸染,一瞬,一霎,愤怒的弃天帝,翻掌灭世之威撼出,号昆仑首当其冲! “太极玄·移气化极!” 移魔气,化极端,终是移不了,化不尽,魔神愠怒出手,杀掌横扫,号昆仑见红同时,更见魔威荡四野,惊动天海狂澜,蔺无双、墨尘音、苍、神无月四人先后见红。 “苍,不错的阵法,但也仅限于此了!” “未必然!道留萍踪!” “玄剑镇天岳!” 云人再现,古尘剑出,两大高人联手,玄罡剑奇更添威势,弃天帝顿时只觉天地元气再难调用分毫。 “有趣,人类,让吾,一观你们的,意志!” 无尽的神魔之威,再度加强的玄罡剑奇阵,弃天帝再度抬手,北海之滨第二场死斗,再开! 异度魔界之中,由于先前云渡山大战时,魔将伤亡惨重,此番进攻北越天海之战,弃天帝并未进行调用,这便是天界第一武神的自信,纵然一人,也足以让正道溃亡的自信。 而今,异度魔界外,忽闻诗号声响,两道身影踏上异度魔界!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玉梁煌、银鍠朱武双强联手杀上异度魔界,整个异度魔界顿时如临大敌,暴风残道、华颜无道领兵迎战。 “玉梁煌,抱歉,吾,不能对昔日同袍出手……” “放心,此战,孤皇担下,你只需要前往其中寻找你的半身即可。” “多谢!” 天炎斩风月落手,将军令破地而出,梁皇、朱皇双皇联手,为取回银鍠朱武半身,挑上异度魔界! 。 第三百二十七章:绝望一战 异度魔界之内,银鍠朱武为取回失落在魔界的半身,恢复完整之力,联手玉梁煌踏上魔界之土,魔界四天王中硕果仅存的暴风残道、华颜无道领军,昔日的同胞、战友、兄弟,而今刀兵相向。银鍠朱武眉头紧皱,不愿对昔日战友下手。 “抱歉了,玉梁煌。”银鍠朱武面露愧疚神色。 “放心吧,你只管进去,此处交吾!” “多谢!” 天炎斩风月挥出一道刀虹,辟路无杀,银鍠朱武以刀背迎敌,转眼已冲入魔界深处。暴风残道、华颜无道等人欲出手拦截朱武,却是追之不及,玉梁煌掌握将军令横拦在一众魔兵之前。 “诸位,此路不通啊。” “一个人,便想拦住我等,梁皇未免狂妄了!”烈风戈在手,暴风残道骤引烈风杀招起。 “何妨一试!尔等,齐上吧!” 话语落,战声开,异度魔界大将狩日·渡天童手提狩日刀,力蛮且猛,苍劲刚强的刀势劈斩而下,只闻破空之声,势不可挡! “只有如此而已?” 将军令枪身急旋,一磕狩日刀,渡天童不受控制的偏向一旁,正好撞上挥舞镰刀杀至的鬼族王将八荒神野,两人同时落退。再见一招,刀锋,人影错身刹那,一把擒抓鬼族杀将烈风扬,一拳砸落,悍勇不凡的鬼族杀将径直被轰入地层。转眼之间,异度魔界三员大将,尽数溃败。 “华颜无道,你进去拦截朱武,此地交吾!” 弃天帝外出征战,若是异度魔界就此被两个人攻陷大摇大摆的离开,一众魔将万死难赎。 “你多加小心。” 华颜无道回归魔界追逐银鍠朱武,同时暴风残道挥舞烈风戈杀上,玉梁煌退步避杀招,同时被打入地层的烈风扬一跃而起,斩马刀挟风带火势,浩浩荡荡,赫见将军令舞风雷,刀枪一碰,烈风扬登时虎口见红。玉梁煌再挥手轻拨,挡下狩日刀,掌式再变,渡天童顿时中门大开! “给孤皇,退下!”一拳正中胸膛,渡天童顿时喷血,一退再退,脚下欲止,身体却是难以停歇,直到八荒神野伸手拦下,二人再退十步,方才停下。 “暴风燎乱!”暴风残道一催风魔之体,烈风戈加成魔体之威,更快,更烈,更见强势,但见梁皇单手持枪,铿锵数声,魔者紧逼招招杀,梁皇身退步步稳,转眼数招过手,烈风戈纳魔风于身,浑然强击骤落,地裂石崩,然魔者眼前已无玉梁煌踪迹。 “魔风之体虽快,终是快不过孤皇,以速争锋,孤快汝五瞬!” 回身,将军令已至面门,暴风残道险避要害所在,仍是不可避免的负伤。 就在玉梁煌欲趁胜追击之刻,烈风扬、渡天童、八荒神野三员魔将联手杀上,暂解暴风残道危境;却见将军令横,拦下狩日刀、斩马刀;右手纳混元,化庞然吸力,牵制八方神野手中镰刀。 “杀!” 三魔齐力,魔气狂涌,更见强悍姿态,三刀同时施力压下,誓斩玉梁煌。 “如此,尚且不够!”龙气滚荡,枪动,人动,掌动,足动,一瞬的变招,一瞬的变机,终是制魔于机先,三大魔将同时退败,此刻暴风残道再度杀上。 四对一的战局,虽有相当默契,然根基之差,任凭四魔攻势变幻,仍是徒劳无功。 “接孤皇此招,乘龙凌霄!” 异度魔界深处,银鍠朱武为寻回半身一路深入,此刻眼前,却见血邪敕令勾勒,苍老的身影,携带着魔气,阻拦在银鍠朱武身前。 “是你,彝灿天!” “任何人,不得进入,就算是朱皇当面,也不例外!” “对于魔界同袍,朱武不得挥刀。”银鍠朱武一扬斩风月,冷指眼前的长生殿主“但对于汝,朱武将无顾忌。” 就在此刻,银鍠朱武身后传来脚步声,华颜无道手提恶露天斧紧追而至,银鍠朱武顿遭前后包围。 “朱皇……”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华颜无道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华颜无道,你当真也要阻拦于朱武之前吗?” “我……” 恶露天斧微微偏转,华颜无道陷入天人交战之两难境地。 北越天海之滨,六弦之首联手神无月、号昆仑、蔺无双、墨尘音当世四大高手,布置玄罡剑奇阵,然人力逆天,终非轻易,就在阵势隐隐溃败之刻,练峨眉、剑子仙迹道界两大传说赶至,联手一式,维稳玄罡剑奇阵势,抗天之战,迈入第二篇章! “人类,来!” 话语落,神无月、蔺无双攻势再开,立身不移双臂抬动,左右两掌轻抬,逆反魔源气爪隔绝两人攻势;僵持一瞬,墨尘音、苍双琴合奏玄音起,音浪浩浩直逼弃天之神,神浑然无惧,护身气罩不绝,只见涟漪激荡! “天下无双!” “飞萍泻虹!” 两式极招汇流,直取弃天帝中丹所在,就在剑子古尘接近中丹要害之际,弃天帝眼神一凝,陡然神能爆发,轻易就将剑子仙迹震出千丈,随后飓风狂涛平地生再退练峨眉。 “神之岚!” 灭世魔神再开反击之势,霎时大地万物寸寸消磨归无,方圆天地一片混沌,极目乾坤倒悬,好似宣示神魔震怒。 极招出,阵势崩,集合七大高手之力的玄罡剑奇阵,此刻竟是不堪一击,转眼崩溃。 “天流萍踪!” 危急之刻,练峨眉挺身而出,玉如意化纳天地之气,尽付一式浩荡。 极招相会,余威横扫四野八方,七人之中除去练峨眉外,皆见负伤,就连练峨眉也是一副耗损不小的模样。 而当烟尘散去,神稳步站立,终是见红负伤,集合众人之力,魔神终是见红稍退,也只是见红稍退。 “苍,人类,你们终究是尽力了!”神之手再度抬起,一招,目标便是在场众人性命,就在神之招落手刹那,化死亡阴影笼罩一刻,天际忽闻朗声诗号,恰如辟夜曙光, 照亮人间——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 第三百二十八章:一页天书渡世尘 北越天海之滨,玄罡剑奇被破,灭世魔神引动狂澜,龙卷风势以疾风怒涛之姿,席卷在场众人。 “天,若你真有灵,便请开眼见证人类的意志吧!” 抗天难,逆命更是难上加难,但见苍双掌开合,白虹耀天地,运动最后之力,一对神之岚。 纵然天无情,但仍相信,天终有睁眼之刻! 就在危机之刻,宏大佛印自天而落,,伴随响彻天地的诗声,恰似辟夜曙光,为天地照亮一线曙光。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佛印降现,一阻神之岚,只见天摇地动,乱石迸飞之间,一道身影,映入神之眼帘。 “你,名字!” 弃天帝的目光略过苍,看向道者身后,一道正气满盈的擎天身影。 “百世经纶·一页书!”简单一步,便是挺身,代表人类不愿屈服魔神意志,誓言逆天! “有趣的人类,一如先前武都的规矩,一招机会,你不死,他们皆可同活!” 神缓缓抬手,静待佛者答案。 梵天无惧,一步踏上。 “来吧!” “一页书!”苍看向一页书的眼中流露一抹忧虑,迎上的却是佛者坚定无惧的眼神。 “神之焱!” 双手合,双掌开,弃天帝立足所在,霎时地裂千丈升腾纯蓝火焰,浩浩荡荡笼罩天地!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拂尘动,一页书一运沛然佛元,身后骤凝世尊像,灿然佛光护体,一应魔神至招! 刹那,神之焱铺天盖地而来,一页书指尖凝卍字法印,身若泰山不动,只闻轰然惊爆一声,神炎冲击,金光闪耀,一招之后,梵天当立! “百世经纶一页书,自吾降临至今,你是吾,遇到的第二名强者!” 言及此时,弃天帝的目光看向练峨眉,武都之中,练峨眉一掌护下武痴众人,第一名强者是谁,不言而喻。 “弃天帝,今日一会,果非凡神也。” “吾,期待再会的生死之刻!” “那一日,相信很快便会来到,请!” 拂尘一甩,练峨眉、苍护持众人退离北海之滨。 “一页书、练峨眉,这人间,还有多少强者。” 一页书带着众人退下,弃天帝随即看向第三根神州天柱,腾空而起,就在即将摧折神柱一刻,骤然,北海之中突传龙啸,竟是守护神兽逆龙破海而出,出乎意料将弃天帝吞入腹中,重归大海。 天柱为神州之主,自有神兽护守,而先前两根天柱斩断,神兽也因此而亡;逆龙出海,护卫第三根神柱,心知自身非是魔神对手,一口吞下弃天帝,便直往北海深处而去,意图借助海底重压与弃天帝同归于尽。 海底三千丈…… 湿粘蠕动的腔壁内,弃天帝挺淡然立自若。但因逆龙持续深入,元胎突生耳鸣之兆,更生不稳之态,弃天帝心念一转提元护体,随即又是神招上手,即将剖腹而出。 “人间的小兽,你尽力了!” 破腹一击,圣兽逆龙本已已濒临极限,兽躯难承内外压迫,浑身鳞片崩裂血流四溢,此刻再遭重击。刹那,龙形碎溶于海,不复龙形兽体,英魂消散天地。 弃天帝立足深海之中,身影瞬息闪动,来到巍巍神柱之下,浑雄一击平淡而出。 第三根神柱再摧,地龙再翻身,千里成荒芜,神州更近毁灭边缘。回流的天地灵气逐渐补强元胎威力,弃天帝负手再度踏上地动不已的神州,亘古傲立,睥睨人间。 惊见强化之后的神魔元胎开始浮现裂纹…… “纵然是强化过后的圣魔元胎,也难以承担这等力量吗?” 收纳力量,元胎不稳状态暂得缓解。 “人类,又还能坚持到几时呢?嗯?!” 察觉神州大陆对岸异常,神面上浮现意外神情。 “战兽戮天,竟然身亡了,看来,人间,远比天界观来有趣啊。” 神州断裂,为彻底消灭神州抵抗势力,弃天帝随以异度魔龙残余魔气制造战兽戮天,用以猎杀神州武者,刀剑不侵、掌气不伤,却不料竟会被人消灭。 魔影再移,化作魔气,转眼回归魔界,眼前却是一派破败景象,烈风扬、八荒神野、彝灿天三人身亡,暴风残道、渡天童身负重伤,华颜无道消失,银鍠朱武的半身也被取走。 “魔皇……” 弃天帝挥手渡入一道魔气进入暴风残道体内,暴风残道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发生何事?” “是三……是华颜无道,背叛魔界,协助朱武,现已叛出魔界。彝灿天为朱武所杀,烈风扬、八荒神野死于玉梁煌之手……” “吾知道了,退下吧。” “是。” 魔将的死去,并未放在弃天帝眼中,对于他而言,魔将是随时可以创造出的消耗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神罚人间! “接下来,第四处天柱所在……嗯,又再度重新接合大陆吗,有趣的人类。” 神州大陆另一岸,佛剑分说、疏楼龙宿,身上各自染红,二人身前不远处,便是当初弃天帝创造出的用以猎杀神州武林人士的战兽戮天,在苦境中原的佛儒顶峰联手之下,终是魂归离恨天。 而与此同时,立于断崖边上的曲怀觞,释放信号,却见天际冰火两道光影冲出,曲怀觞同步抛出息壤神土,巧天工释放出手中的金色天网,三者交织汇流,惊见神州大地缓缓接合了。 “计划功成。”佛剑分说擦去嘴角的血迹,站起说道,目光落在正在缓缓接合的神州大路上。 “我们可以去与剑子他们汇合了。” “佛剑好友,吾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人,可以吗?” “不可以,剑子一人对抗弃天帝,汝便不会担忧吗?” 龙宿瞥了佛剑一眼,摇了摇头“佛剑好友,你对剑子了解怕是有所误差,你觉得他会一个人挑上弃天帝吗?” 佛剑分说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瞬,摇了摇头“无这种可能,三教顶峰向来是风雨同路共进退。” “哈。”疏楼龙宿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就在此刻,神州接合之处,天际骤现庞然旋涡,正是魔神亲临! 。 第三百二十九章:第四神柱 神州大陆断裂之处,曲怀觞邀请冰火奇人相助,配合手中的奇土息壤,辅以江南春信所铸造的天网,息壤结合,冰火齐动,天网补缺,断裂的神州大陆,再度发出隆隆震动声。 断裂的两岸,终是一体同心,随受外力作用暂时分离,但终有复合一日,只闻轰然一声响,断裂的神州,再度恢复如初。 然而,眼下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魔云卷动遮天蔽日,宏大旋涡之内,魔气骤降,灭世的魔神,弃天的武神,再度降临。 “战兽戮天,竟是亡于你们二人手中。”弃天帝看向疏楼龙宿、佛剑分说二人,目光落在佛剑分说掌中佛牒刹那,微微一动“佛尊亲传的断罪斩业之间吗,能斩杀战兽戮天,不差!” 神中之魔,魔中之皇,降临一瞬,在场众人已感觉无边压力骤然来袭。 “不妙,离开!” 四大奇书之中的《魔宝大典》早已失落,当今天下唯有赭杉军和曲怀觞二人知晓内容,也只有二人知道神州最后一根天柱所在,此时弃天帝到来的目的,自是不用多说。 在与正道众人分别之后,为壮大正道战力,曲怀觞开始筹谋结合神州断层一事,本想着断层接合之后便隐居避世,却不料祸福伴行,竟是在短短时间同时来到。 “吾之眼前,你走的了吗?” 曲怀觞与疏楼龙宿同为儒门组织学海无涯门人,乃是继龙宿之后又一学冠六艺的奇才,实力自是不凡;奈何他的对手,非是人力,而是神威! “冷露无声夜欲阑!” 一式,一招,悄无声息,却是万般变化,漫天星芒,汇作一处并击神之躯,一招之后,然终是徒劳无功,弃天帝一掌拍落,虽有万般之巧,终是难弥人神之别,曲怀觞登时重创! “往向佛印!” “紫龙卷怒涛!” 于此同时,佛儒两大顶峰杀上,佛牒闪耀佛华,紫龙影卷动浩威剑气,双式合流一拼神威,却是—— “你们二人,应该就是和剑子仙迹其名的二人了吧。” 双手轻抬,气罩隔绝顶峰强招,眼神一冷,转眼溃散,再见一道身影,转瞬落掌取命,关键时刻疏楼龙宿却是挺身而出,硬承弃天帝一掌。 “龙宿!” 轻描淡写的一招,儒门龙首已然后退百丈,大地留下两道沟壑。 “无事。”疏楼龙宿轻描淡写的擦去嘴角血迹道。 “嗯?”眼见此装,弃天帝也不由意外,随即察觉疏楼龙宿身上气息。 “黑暗的族裔,不死之身。” “哈,不愧是天界第一武神,见识果然非凡。” 剑指一拭,疏楼龙宿左手紧握紫龙影,刹那一瞬,右手御皇剑随入掌中,御皇紫龙影,一催儒门功元,强招再出,天地震荡! “紫龙宿·风化天下儒!” 双剑并使,赫见前所未见的浩大威能,弃天帝一掌再推,直应锋锐剑芒! “万念一击!” 释者修罗挥舞佛牒配合今生挚友,再战神之威,弃天帝再出右掌接佛牒。 三者僵持,霎时山崩地裂,佛剑分说、疏楼龙宿心中自生默契,再催极招,倾轧而下! “一荡山河满江红!” “微尘莲峰!” 极招再落,弃天帝立足之地,再难承受极威,竟是开始崩塌,弃天帝硬生生被佛儒顶峰联手,一步一步,按入地层之内。 “只有如此吗,凡人,这等实力,也敢妄称顶峰!?神之光!” 地层之中,乍现光辉普照,二人只觉一阵巨力来袭,同时倒飞而出,血洒青天。 神,凌空而出,神,俯视苍生,疏楼龙宿、佛剑分说握剑起身,正见弃天帝凌空俯瞰天下。 “神之手!神之雷!” 神之手一招,攻向曲怀觞;同时神雷如狱,毁天灭地,笼罩龙宿二人! “磐龙错影定千秋!” 北窗伏龙一催此身功体,一再越限,逼出今生最强之招,一抗神威! 灵犀,抱歉…… “雷起蛰龙翻波海!” “佛雷斩业!” 佛雷会神雷,蛰龙翻波海,极招一会,顶峰再退! 却见余浪烟尘散去,一道身影划过天际,眼中尚存不甘,弃天帝化魔气紧随而上,曲怀觞落入弃天帝掌中。 异色的神目一动,神之力渗入北窗伏龙脑识,一切,转眼之间便已收入。 “万里狂沙……” 旋即手一松,丧失生机的肉体自高空落下,疏楼龙宿腾空接下。 “人类,吾期待你们再一次给我带来惊喜,我在第四根神柱,等待你们!” 话语落,弃天帝也随之离去,笼罩于一处的魔云渐渐消散无踪。 “第四根天柱。”佛剑支撑着伤躯走上“看来弃天帝已经掌握了位置……” “先将曲怀觞收埋吧,然后前往与其他人会和。”龙宿说道。 “好。” 浮生千古几云涛,踯躅风霜问血途,谁言何处不江湖? 恩义徒然几许,而今萧索难期。感怆意,千丝万缕。尽化作,风飘絮飞。 神州第三天柱被毁,一切的布置,终是功亏一篑,众人沉默,行走在返回豁然之境的途中。 “苍……” “墨尘音。” 听闻同修呼唤,苍看向墨尘音,一瞬间面色却是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墨尘音,你……” 撤离北越天海之后,众人曾稍作治疗伤势,苍当时为墨尘音查探过,伤势虽重,但并不危及性命,但如今再看墨尘音表征,竟是已近油尽灯枯之状。 “抱歉,我本来想回到豁然之境,再找个由头悄然离开,不过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湛蓝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鲜血已是止不住的从墨尘音口中喷涌而出。 “墨尘音,墨尘音啊。” 刹那间,苍回想起方才大战之中的一幕…… “抱歉了,苍,抱歉了,众人,恕墨尘音,这一路,无法再同诸位前行。” 曾经携手共并肩,千里战尘会狼烟。如今归来萧瑟路,叶落天地祭华年。 最后一语,来得如此的仓促,如此的悄然,却又来得如此,理所当然。 玄宗十道子,悄然之中,再殒一人…… 。 第三百三十章:决战之前 汲无踪、吞佛童子、袭灭天来、紫宫彤麟、弁袭君、曲怀觞、墨尘音…… 一个又一个鲜活的名字,如今一方方沉重的墓碑,与人世隔绝,仅留生者悲戚。 北越天海神柱被毁,神州地气再失,一旦第四根神柱再被斩断,苦境神州将就此万劫不复。 而神州断裂之处,弃天帝亲临,击杀曲怀觞,自其识海中获知神州第四根天柱所在,赫然正是——万里狂沙! “万里狂沙之中,乃有一处名为磐隐神宫的所在,神柱就在磐隐神宫之内,同时也是人类最后的希望。”豁然之境中,玉梁煌、银鍠朱武与正道群侠会和,同时来到的,还有一道白衣身影。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 魔流剑·风之痕,传说之境的剑界宗师,无人能出其右,平生追求剑术极致,崇尚自由不受拘束,对权力等武林斗争毫无兴趣,创造出“风之痕”与“魔流剑”二种完全截然不同的剑法,一为冷静快意,一为狠野疯狂。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正是一页书请出风之痕,一页书、风之痕,力与速的完美配合,方才造就了经典的万里狂沙逆神之战,为正道送归弃天帝创出了契机。 这一世的弃天帝,失去了清香白莲舍生制造的破绽,相较原本的弃天帝只会更强…… “魔界虽然一再遭到重创,但其势未衰,仍需人手防备,羽人、叶小钗、号昆仑前辈,魔界人马就交给三位了。” “嗯。” “啊。” “放心吧。” 羽人非獍、叶小钗、号昆仑三人点头道。 “磐隐神宫之内,除却神州天柱,尚有一式神之招,需要三位属性各异,但心意相通的顶先天高手,方可修习,此也是我们击败弃天帝的关键。” 玉梁煌说话之间,在场众人的目光无一例外看向了龙宿、佛剑、剑子三人,属性各异,但心意相通。 三教顶峰相识数百载,向来是风雨同路共进退,当前境况,能修习神之招的,除却三教顶峰,又还有谁? “放心吧,我等三人,必然不负重托。”剑子仙迹一脸认真道。 “玉梁煌,你是如何知晓神宫内部之事?”疏楼龙宿带着疑惑询问玉梁煌。 “乃是云海顶峰一位前辈,名唤御天荒神·六殊衣,神宫内之事,乃是其告知。” “竟然是他?!”练峨眉此刻出言,但随后又皱紧了眉头“但是,他怎会再出?” “前辈知道此人?”苍问道。 “寄身云海顶峰的修仙者,曾有数面之缘,若是此人所言,确有可信度。” 关于六殊衣,练峨眉并未多作言及,但言辞之中,却是可看出她对于六殊衣的信任。 果然,练峨眉和六殊衣认识的,有人助攻的感觉,还是不错…… 玉梁煌眼见众人疑虑平息随后接着说道“在三先天参悟神招之时,由我、苍、朱武、武魁阻挡弃天帝攻势,争取为三位争取到足够时间。” “哈,龙宿、佛剑,看来我们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一众人的努力,只为了给三人争取时间参悟神之招,倘若三人未能参悟出,那么神州的结局…… “我等三人,必不负众人期待!”苍生存亡一肩担起,佛剑分说行路无悔。 “神之招吗?”疏楼龙宿并未如同其余两人一般多说什么,翻摇的华扇,龙眼内的心思如何,或许只有佛剑、剑子二人能可明白。 “再来便是最主要的战场了,一页书、风之痕、练峨眉、蔺无双,以一页书、风之痕为主,练峨眉、蔺无双配合,目的只在一个,拖延弃天帝脚步,甚至,给其重创。弃天帝圣魔元胎虽经强化,但仍难以承受其全力,如今神州天柱四折其三,弃天帝一再变强的同时,圣魔元胎也亦濒临崩溃,逼其加强力量,取其中丹所在,这是唯一的机会。” 摧逆反魔源,破护身气罩,这是正道现在最大的赢面,倘若无法在前面给弃天帝重创,那么纵然三教顶峰习得了神之招,想要将弃天帝送归天界,恐怕也困难万分。 弃天帝…… 这个世界,已和玉梁煌所知道的差了太多,玉梁煌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所做的努力,是否能挡下这位霹雳历史上的最大魔王,但他唯有一战! 入夜,月悬,一道身影于院中观风景,此时,一人悄然来到。 “练……峨眉。”蔺无双顿了顿,方才说出月色之下的人的名字,百年不动的道心,此时泛起波澜。 “蔺无双,伤势如何了?”练峨眉回头看向蔺无双,双目清澈,一如数百年前。 当年练峨眉拔萍山而起,隔绝尘世;蔺无双也因此避世隐居,留下白云萍山不相逢之誓言。 眼下,乃是数百载来,二人的第一次会面。 “吾……无事。” “你数百载来,仍是未变。” “嗯。”蔺无双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云人……” “何事?” “无事。” 练峨眉,无论如何,蔺无双皆会保护好你,哪怕是牺牲我自己的性命! 而在暗处,玉梁煌、剑子仙迹、疏楼龙宿甚至苍……皆关注着庭院中的二人。 然蔺无双、练峨眉始终沉默,心思,恰如天上明月星芒,各自心知。 山洞之内,一人一剑,人静默,剑无声,耳畔仍是回荡着昔日之言。 “剑者,乃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剑是心,心是剑,心有法,而剑无为;第二重,心剑合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乃是人剑合一的境界;第三重,剑因意而生,因意而动,天地万物皆为剑,剑已不再局限于人心之中,你又能达到第几重呢?” 柳生剑影,你又能达到第几重呢? “剑之境界,剑不能成道,唯人可以达道!” 剑动,剑息,一瞬,剑心破壳,脱胎换骨! “什么是剑,玉梁煌,吾仿佛明白了。” 提剑,起身,人走出山洞,向着命中既定的所在走去,那是他今生的归宿,也是今生唯一的归处。 。 第三百三十一章:双天会(上) 在前往万里狂沙的路上,弃天帝遇到了一群邪灵,与原剧不同的是,弃天帝并未留手,神之光无差别催折万千邪灵之后,一掌了结了妖溺天的性命,随后,便是站立不动的等待。 等,等天时到来,入神宫断神柱;等,等人类强者,为灭世而助兴。 终于,祂等到了。 一页书,那个最接近神的神人,此刻一身根基提尽,缓步来至十丈开外。 万里狂沙双天会,破魔一击可功成? 这个答案,玉梁煌不知道,因为,没了素还真以死创造的破绽,此刻的圣魔元胎,少了真气中断的缺陷,元胎的自我恢复力也未受到打击…… 玉梁煌边想边行,已然来到了天下一品,那“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依然未停,看来,岁月轮的改造尚未完成。 岁月轮的威力强归强,可是自己不能用,只好拜托江南春信改造,以大宫主的根基都能一击断神柱的威力,或许……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万里黄沙滚滚翻动,一声高昂的诗号,极元爆冲,震荡天地八方,揭露来人的身份,正是百世经纶·一页书。 于此同时,万里狂沙之上,庞大气压,铺天盖地一般席卷八荒,如飓风横扫,万物皆惊,纵然没有完全降临,但是,真神之威,岂是等闲?! ╮╯_╰)╭ “一页书,偌大神州,只你一人,难阻神之脚步。” “即使神魔乱世,也无法摧折人类,弃天帝,能否阻你,一试便知!”拂尘一甩,已是准备妥当,面对弃天帝试探一掌,一页书甩拂尘以应,接掌瞬间稍退数步,与军神对敌所悟的伪返无搭配佛元转化的至高圣气消弭魔神一击,神态自若。 “自悟提化圣气,你,能接几招呢?”弃天帝,仍是轻描淡写的姿态。 “撑至击败你,足矣。”佛元浩荡提纳,百世经纶为苍生,为神州,再度挡在魔神面前。 就在话音甫落刹那,一瞬,是霎那间的风起,黄沙遭风卷而漫天,一抹微不可查的白色在漫天沙粒中穿梭眨眼之间,已是落于一页书身旁。 “昂首千秋远,笑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 傲然一语,冷声诗号,狂沙骤乱,正是剑界传说再现红尘。 速之巅峰,力之顶尖,梦幻般的联手,一抗魔神之威。 “风之痕,你来迟了。” “错了,一页书,是祂,将迟了!” 照眼一瞬,力与速的顶峰,一页书、风之痕,眼神一会,掌落九方动,剑出天地惊,大幕揭开,是人神死斗,是逆天之行! ╮╯_╰)╭ 骇然霸气,超然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神魔,睥睨人间。刹那间,圣魔元胎,逆反魔源催动浩荡“两位,别让我失望啊!” 而在万里狂沙外围,燕霏実排布隐匿阵势,只为隐藏阵中练峨眉的功元波动。 蔺无双守在阵势之外,内中,是正在打坐调息的练峨眉,萍山云人此刻脑海,是玉梁煌与自己和蔺无双的密谈。 “云人,吾会遣燕霏実排布阵势,掩盖云人全力汇聚的最强招式。” “嗯……要如何做?” “只需等狂风怒卷,神雷同击之刻,先于一页书击出云人最强招式,削弱弃天帝凝功废时的风雷双式。” “同时,还请蔺无双,在一页书之招过后,补上一击破中丹……” “玉梁煌……你之计划,真能成功吗?” 就在练峨眉思索之刻,风书合战弃天帝,于焉开启。 “大梵圣掌!”人神之战开,一页书首招出手,便是上乘佛武,恢弘浩大,正似如来亲临! 一掌落,神立足无动,一页书佛元再催,佛掌再添三成威,却是难破弃天帝劲气护守,万里狂沙风云惊,烟尘漫天,如同末日。 “尚可,神之岚!”淡然的话语,言出招随,便是神威,一出手,便是毁天灭地的神击,再生与毁灭之神,在这一刻,展露能为。 纳气吞元,一页书将自身功力催到极限,拂尘一扬,圣掌随之而出,无量梵音大作,汇聚凝结,正面迎击而上。 “轰!” 漫天黄沙卷,巨力撼千山。第一掌,一页书稍落数步,神色自若,弃天帝却是纹丝不动,纵然是最接近神的近神人,但人与神之间,始终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于此同时,魔流剑·风之痕,披风一扬,掀起狂沙万里,迷离间,寒光乍现,剑已出鞘。 魔流剑急速飞旋,带起无边飓风回旋,身动。剑动,一化千万。千万归一,奔驰在漫天黄沙之中。是不可言说的快疾速度,肉眼不可见,神识不能察,转眼便是百千剑招出,只见漫天剑光如星辰,却是难破逆反魔源。 “一气动山河!”旷世名招,传奇再现,交叠的拳劲掌力,巨力迸爆,威势之大,直可撼动天地。 “神之涡!”弃天帝沉着应招,看似随意出手,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皆有着毁天灭地之威能,足下大地,难以承受真神之力,顿时崩裂开来,道道裂缝,弥漫千里,激起漫天黄沙乱飞。魔神一招,瞬退风之痕、一页书二人。 “莲华圣路开天光!” “魔流剑·风之痕!” 掌再动,剑再起,一页书身形急转,配合风之痕再度出招,步移,掌进,剑舞疯魔,豁尽一身元功,直逼弃天帝狂轰而至。 “不差。”弃天帝淡然开口,抬手之间,力敌两大高手,无尽磅礴神力,倾泻而出,顿时山崩地裂,卷起黄沙漫天,两大高手一退百丈,犹自难以稳住身形。 “破甲尖锋七旋指!” 天罪神州,四大神州天柱已经被毁掉了三根,此时此刻,已到末途,一页书苍生在肩,已是退无可退,奔进的身影,起手进招,极式再度出手。 弃天帝手再度垂落,身形巍然不动,周身神力迸爆,凌厉指劲逼到他身前十丈,便就丧失了的攻势,凝滞不能前行。 “准备好了吗?吾要正式开始了!”话音刚落,弃天帝功力爆发,轰然一声巨响,天地乾坤,彻底为之震动。 “发挥你们全部的实力,让神惊艳!” 。 第三百三十二章:双天会(下) 万里狂沙,第四天柱,神州的最后希望,梵天风痕联手,引来天雷动地火,震撼九天万神惊。 “神之焱!” 双手轻抬,沙化熔岩流浆晶亮异常,炙热的烈焰焚灼大地,吞噬一切的异度魔焰,如怒涛般席卷一页书! “天路引归·不凡圣功!”一页书极招再催,霎时佛门圣光笼罩四周天宇,万里闪耀,以身为盾,硬生生挡下神焱之招。 “笑尽英雄!”神焱甫息,一页书再开反击之势。 “神之涡!” 翻掌抬袖,至极杀招已是溃散无形,再见弃天帝掌化漩流万千,足下黄沙浪卷千方,使人窒息的涡卷,登使一页书难以动作。 再一掌,宏大威能反震而出,一页书登时倒飞,就在此刻,风之痕剑锋再现! 一页书以身为盾,便是要让风之痕始终维持在最好的状态,等待刹那的出招之机。 这一瞬,魔剑双分,再击多处,数声铿锵,弃天帝首见退步,一页书再度紧逼而上,弃天帝以一人之力,独对双锋一掌,下一刻,魔威再升! “神之光!”双手微抬,神招再现,耀眼神光,如太阳一般炽烈,自弃天帝脚下涌出,铺盖天地笼罩乾坤。 “破甲尖锋七旋指!” “剑·魔流!” 一页书、风之痕再度出手,佛魔联手抗神魔,武元逆冲武体极限,力量之源,速度之狂,竭尽全力,硬接弃天帝神之招。 但见双人合璧,配合默契,轮替攻守,持续进击弃天帝中丹所在,不可一世的神魔面上首次现出凝重之色,凭借护身气罩,硬接锐利剑招,式式惊天之掌全数击在一页书肉身,神之威,神之掌,纵是如来不破金身,也渐露不支之态,接连呕红。 一页书却是浑若不觉,不退不避,气压丹田,提化自身真气,化作佛门至极圣气汇聚胸口,至极之招瞬间发出,“天龙吼!” 至烈梵音震荡,传递千里虚空,就算是圣魔元胎也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梵音,弃天帝一催圣魔元胎,欲强化护身气罩抵抗天龙吼,殊料元胎难以支撑,一瞬竟显崩溃之像。 风之痕眼神锐利,紧盯破绽之处,极速再现,魔剑分流,化作流光破空,直刺弃天帝中丹之位。不料—— 掌擎双锋,只见两点朱红,弃天帝之强,远超预料,竟是将魔流双剑牢牢阻于掌间。 “有这般轻易吗?” 话语甫落,圣魔元胎恢复如常,神力浩瀚倾吐而出,风之痕登时遭重,却也支撑不住,被击飞出去。 一页书连忙顶上,拂尘一挥,掌气随发,弃天帝同时落掌,却见一页书以圣化神,化神克魔,削弱弃天帝招式威力,然而一连串的碰撞之下,金身已不如先前,数招再过,佛躯巨震,口呕朱红。 风之痕见状,双剑合一,转为半攻半守,挥出一道剑气,一转先前攻势,剑锋起势,回护梵天。 “只有如此而已吗?神之雷!” 神雷洞彻天地,梵天再退,风之痕仗剑迎神招,却是力有未逮,再度添红。 “神之涡!”魔神再出神之招,灭世之威,轰然展现。 强忍剧痛,一页书佛元冲极,脚下一步踏出,身影挡在最前,抬手之间,名招再现。 “煅魔真火!”熊熊烈焰,滚滚而出,万里狂沙乱舞之间,入目所及,漫天佛火弥漫四野,迎击而上。 “剑随风行!”起剑,风疾,风之痕的速度,亦在这一刻达到极限。 “轰!”刹那惊天一声巨响,大地层层崩裂,四散的气元,激荡的余浪,逼散四面八方,一页书全力再挡神之涡,风之痕同时出剑,剑锋所向,再指弃天帝中单所在! “啊噗!”人神差距,确如天堑,一页书口中鲜血狂飙,血洒青天,足下脚步阑珊,接连后退数步,风之痕眼中显露决意,不管不顾,以身后飘带引弦做弓,化手中锋刃绝代之狂厉芒为箭,猛然射出。 弃天帝双掌一合,夹住绝世之狂,然而,却见风之痕紧随其后,双手拿住剑柄,浩瀚剑元倾注剑身,极致一剑倾吐而出,弃天帝同纳魔元极端,圣魔元胎再度不支,护身气罩一瞬而失。 “机会!破甲尖锋七旋指!”一瞬机会,终被梵天把握,一页书不顾重伤之身,急运破气之招,凌厉指劲,正中弃天帝中丹所在。 “啊!”中丹遭重,一缕神血自口中溢出,弃天帝回气出现短暂间歇,气罩再失! 一页书、风之痕,极招再出! “大梵圣掌!”无量圣光乍现,佛门至极圣气迸爆四周,卷起黄沙乱飞百丈,豁出性命的一击,是慈悲佛者诛神灭魔的决心。 “风尽残痕独凭剑!”与此同时,风之痕配合一页书,双剑回旋周身,化影流光,风之痕剑术精义再现! 双招同至,眼看功成近在眼前,只闻弃天帝口中一声冷哼,双手微扬,撼世魔力倾吐而出。 “神之身,岂容凡人亵渎之理。”面容微怒,双掌合一,逆反魔源再度爆发,一瞬反噬,两大高手再度遭受重创。 “这是吾弃天帝来到人间最痛快的一战,但,也该结束了!”弃天帝淡然开口,顿时,浩瀚元力爆冲四方天宇,魔神右手微抬,灭世之招应运而出,登时狂风受到神威牵引加剧神之威能,直有毁灭天地之威。 就在此时,却听一页书口中无奈一声长叹“天意。” 随之,单足一顿,圣印天开,登时黄沙如狂狼,涛卷万丈天! 气压丹田,双掌一开,无尽释焰佛光,自天际汇纳一处! 弃天帝见状,饶是以他魔神之尊,也不由得为之一声惊讶“咦?真是想不到,人间竟有修成九梵神印之人?!” 最后之力,亦是佛者最后的决心,滚滚佛元尽数化作至高无上的圣气,九梵神印汇纳双掌,惊现近神之招! “机会来了。” 燕霏実设立阵法所在,此刻随见宏威倾天,燕霏実设立阵法登时告破,云人云人,练峨眉吞吐阴阳浩流之变,至极天地之招,同时落手! 。 第三百三十三章:龙神火焰 圣印开天,九梵之变。万里狂沙双天会渐入最终阶段。 一页书一奋此身最后元功,双手并在胸前,捏玄奥佛印,功力已经催发到了极限,刹那间,无尽佛光,普照天地乾坤,如大日降临,照耀凡尘。 “日出峨眉·仙者萍踪!” 就在一页书运动九梵神印同时,阵势崩溃,练峨眉、蔺无双显露身形,练峨眉一运今生最强之招,霎时气分清浊,道化阴阳,不逊九梵神印的磅礴威能,贯穿天地。 一佛,一道,两式极招震荡寰宇乾坤,纵然是以弃天帝魔神之尊也不敢大意,再催神力,魔气顿时加剧,如惊涛骇浪,翻滚不休。 三处的对峙,佛、魔、道,一边魔气震地,一边佛气冲霄,一边清气沛然,三式未动,然庞然巨力,已是震荡乾坤,恍然之间,竟使万里狂沙地形改变,山川碾成深谷。 “神之涡!”双手一摊,神力倾吐,磅礴伟力瞬息之间,弃天帝独对道佛极招,转眼已经在身前构筑出了一道庞大的涡云气流。 “风雷双击!” 焰、岚、涡、雷,即为火风水雷四气,一式神之涡后,弃天帝同时运纳神之雷、神之岚,天地之气尽化无尽风雷之招,一瞬大地震动,一方天地竟有重归混沌之态。 三方对峙,练峨眉率先出招,至道玄功,撼动天地,阴阳分流之招,浩世冲霄,直迎风雷之招。 只闻惊天巨响,一瞬爆发,浩瀚气浪,吞没八方! 于此同时,一页书长喝一声,转换全身真力为至高无上的佛门圣气,九梵神印浮现双掌,百年潜修,一朝根基尽废;豁命的一击,近神之招,终于现世了。 “八部龙神火!”一声沉喝,赌上自己的性命,一页书合十双掌,猛然推出,顿时,佛华圣光迸爆,大日神火遮天,龙吟声起,赫然可见,八条巨大金色火龙蹿腾而起,汇聚一击,直逼弃天帝! 正是深修百岁现今朝,降魔一击毁根基! “嗯?!”眼见着八方神龙降临人间,梵天圣焰蔓延而来,弃天帝讶异之刻,魔元再度倾泻而出,双手微抬,左右同催风雷之击,狂风怒吼,惊雷阵阵,首破练峨眉阴阳分流之极招。 然现在中丹遭创,圣魔元胎回复能力已远不如先前,击破仙者萍踪的瞬间,八部龙神火已在咫尺之距,再不容弃天帝施展第二招! “喝!” 魔元滚荡,强催风雷双击,魔神之威,岂容凡人挑衅。 但见绝世神招,两相极对,霎时之间,天地为之一静,随之,惊天巨响,撼动乾坤,八龙圣焰吞天灭地,震爆方圆百里,风雷齐鸣,灭世一击,亦同时爆发出不可匹敌的浩世神力。 一瞬,只见一页书身子一震,脚下已经是止不住的向后爆退百丈,血溅荒漠,难以遏制;弃天帝也被强势震退数步,鲜血流溢,淹没在无尽尘埃之中。 “残风剑影·魔剑狂流!” 旋锋、起剑,绝代之狂顿时化作一抹流光,风之痕如天陨流星,飞驰破空,携着无尽的锋锐犀利,直扑弃天帝杀来。 “叮!”一声脆响,剑锋受阻,迸爆的剑气,纷飞乱舞半空,灭世的魔神再度添创;弃天帝眼露冷色,双手一翻,磅礴掌力倾吐,直劈身前的风之痕,毁天灭地一击,力破山惊。风之痕避无可避,顿受重创倒飞。 “人类的意志,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好一个一页书,好一个风之痕!” 再起手,盛怒的魔神,攀升的杀意,此时重伤的一页书、风之痕已然再无余力出手,蔺无双、练峨眉连忙冲出! “练峨眉,带一页书和风之痕离开!” 明玥出鞘,蔺无双言带决意,一运剑招破空,身影一化千万,四面八方,携无尽锋锐,绞杀而来。 “蔺无双!” “走!” 虽是接连受到重创,中丹被破更导致逆反魔源、圣魔元胎的回复效果远不如前,但魔神之威,仍是倾轧天地! “古云无双!”以剑为屏,阻挡节节攀升的神魔之威,纵然蔺无双全能施展,终是一再退败呕红。 “蔺无双,你!” 决意的身影,不屈的明玥,练峨眉心内天人交战半刻后,终是选择带一页书、风之痕离开眼前的战场。 蔺无双,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你,哪怕牺牲这条性命! “人类!”毁灭魔神,即便是在重伤状态,也依旧拥有着吞噬天地的可怕未能,威力强大的令人惊骇。 “云海涛涛!”强遏内创,只为给练峨眉三人争取抽身机会,蔺无双道元愤然一催,明玥剑瞬时锋芒大盛,剑锋所指直逼神之躯。 “你,尽力了!”一步踏出,大地震动,无边魔火,喷涌而出,弃天帝神招再现。 “古云之极!” 无悔无退,蔺无双以命越限,催根基,提真元,誓阻魔神追击脚步! “神之涡!”弃天帝沉着应招,神之招再现,大地瞬时崩裂,道道裂缝,弥漫千里,激起漫天黄沙乱飞。 反观蔺无双,数招下来,已是命如风中残烛;于此同时,安置一页书、风之痕的练峨眉,脚步急催赶回蔺无双、弃天帝交战场所。 “剑掌合一·山为萍·云为涛·云流萍踪!” 最后一招,剑掌合一,仙武之道,一会神威!弃天帝双掌抬起,只闻一声巨响,虚空炸裂,万里狂沙彻底崩溃,大地层层断裂,激起浩瀚元气波动,吞没两人身影。 “好一个道者。”冷漠一语,弃天帝未再做停留,往万里狂沙深处的磐隐神宫而去。肉身虽已负伤累累,但神之脚步,又岂会因此停歇! 烟尘散去,人,犹自稳立,剑锋芒依旧,鲜血斑斑,不屈的傲骨,纵是面对魔神,仍是未见倒下。 “蔺无双啊!” 风尘起卷,云人赶至,眼前却是满目疮痍,以及今生所见的最为悲痛的场面。 白云萍山终相逢,人间天上亦生辉。黑河再现明玥锋,愿护峨眉宁不归。 练……峨眉啊…… 最后一刻,蔺无双倒落练峨眉怀中,一代道门传说,终是落下帷幕。 。 第三百三十四章:万神劫 万里狂沙深处,古老的恢宏大殿,随着神州之劫再度应现人间。 磐隐神宫,隐匿着神州第四根天柱的天外之境,也是藏有击败弃天帝之法的最后希望所在。 一根庞大的古老天柱,接天连地,亘古屹立,散发着令人震骇的磅礴气息。佛剑分说、剑子仙迹、疏楼龙宿,异体同心的儒道释顶峰,肩负苍生最后的希望,开始领悟第四根天柱之上的灭天之招。 玉梁煌、神无月、苍、银鍠朱武等四人,于磐隐神宫设下阵势,迎接即将到来的危机。而在磐隐神宫最外围,漫天狂沙之中,只见一人一剑,盘腿静坐。 瞬间,独自挡关的东瀛剑圣柳生剑影忽然睁开了微闭的双眼,口中沉声呢喃道“来了。” 话音未落,忽然之间,万里狂沙为之一滞,空气都被冻结,神魔之威,撼世再临。 中丹遭重,先后又遭练峨眉、一页书、风之痕以极招重创,神故非凡神,但圣魔元胎恢复之力已是远不如初。 然弃天降世,只为神罚,肉体凭依如何,弃天帝并未将之放在眼中。 “只凭你一人,也想阻挡神之脚步吗?” 冷漠之语,足一踏,霎时天地震动,乾坤摇晃。 剑者无语,腰间的剑,却是缓缓出鞘。 久远之间,东瀛剑豪千败一剑,借由一次次的战败找出自己剑法中所有的破绽缺点,一一改进,败中求进,集千败经验而成万神劫;柳生剑影继承后,仍认为万神劫有所不足,将万神劫去冗存精,把十四招浓缩至三招。 然,既名神劫,若未能真正的见证神武,体验神武之威能,又岂配称之为神劫?!万神劫的终招,是否真有成为神劫之威能?! 心怀疑惑的同时,柳生剑影的道,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魔神无语,留下的只有冷漠无感的眼神,只见毁灭之神缓缓抬起了神之手,浩世神力,倾吐而出。于此同时,柳生剑影起剑迎战,招至极限,招中无招,变至极限,变中无变,看似毫无章法,实则蕴含至高剑道,不露痕迹。 “万神劫!”真元提纳,一瞬便已达到顶峰,柳生剑影极招上手,无尽剑气,铺天盖地,正是万神劫第一式! “凡人,怎能成为神之劫?”弃天帝淡然开口,只手微微一抬,神之威能,随之倾吐而下,正是——神之涡! 庞大涡云,毁天灭地,万神劫第一式落下,却被护体罡劲,尽数荡去。 此刻,披风一样,半空之中的柳生剑影骤然落下,万里烟尘皆动,再一式,剑之极意快、准、集中,空间仿佛瞬间凝固,突破弃天帝护身罡劲,正是万神劫第二招! 却见魔神翻袖,柳生剑影再度倒飞同时,道之无争,道之无求,道之无欲,道韵成剑,避无可避,当无可当,直取神之躯本体的一剑,赫见一道剑气径直贯穿弃天帝身躯。 不可一世的魔神,再度添红,神怒一掌,天威倾轧,柳生剑影横剑以挡,终是难抗神之力,口中鲜血止不住的狂喷而出,转眼已是遍身染血。 “无争、无求、无欲,你的剑,依然挡不住毁灭!”话语落,神魔审判,灭世之威! 万神劫三招已过,柳生剑影凝聚毕生剑意,赌上今生最后一招。 神之武,神之威,今生已然得见,最后的疑问,既名万神劫,又该如何,成就神之劫数》?! 浩瀚剑意,伴随柳生剑影的动作冲霄而起,撼天动地,正是从未显现人间的至极败亡之剑! “嗯?” 危机,毁灭,不逊九梵神印的威势,却不见弃天帝有后退动作,反而负手矗立,隐隐可见期待。 独对神魔,以神证剑,以剑证道,最终之招,但见柳生剑影凝指提气,蓦然,周遭虚空丕变,一片空无世界蔓延,剑之意志,散于天地之间,顿时,万里黄沙,无端消失,俱都凝化剑意,凛然逆冲九霄。 “有趣。” 空无剑境,笼罩魔神所在,面对剑道之极,弃天帝凝神提气,无边神魔之威撼世而出,空无剑境竟也随之动荡,隐有不稳之态。 剑指挥划,万里狂沙如临末日,雷霆万钧之间—— 剑因意而生,因意而动,天地万物皆为剑,剑已不再局限于人心之中! “万物天地为剑,神鬼妖邪为剑,劫波万渡,宇宙苍穹尽为剑,是为,万神劫!” 柳生剑影爆冲极限一剑,引动万千剑气,凝化天地之间,横贯苍穹,聚合成偌大剑龙腾空,直扑毁灭之神。 神魔之威,不可撼动,但见弃天帝护体真气爆发,无穷神力,震荡天宇,硬生生破开无穷剑气,随之,弃天帝神招上手。 “神之手!”神手再出,无与伦比的庞然一击,力破万千剑气,瞬息震退柳生剑影,后者再度染红见血! 身不动,神不动,剑指再挥,是紧接而来的第二波攻势,无尽的剑气,无形无迹,来的莫名,不可捉摸,诧异之间,弃天帝左肩一痛,紧接而至,又是无尽剑气贯体。 “神之涡!”蓝光耀眼,护体为先,眨眼剑气尽溃,圣魔元胎源源修复弃天帝伤势同时,神之招,反击已出! 却见剑气层层交叠,阻挡神力,无奈神力坚不可摧,连破险关,柳生剑影血溅当场的同,血亦化剑,盈盈红光破神躯。 “毫无差别的攻击,难怪无人可与你配合。”转身,踏步,剑龙擦身而过,赫见剑龙回旋再攻,却尽数为护身气罩拦阻。 “可惜啊,神之岚!”双掌开,狂岚起,神之岚狂扫奔驰;却见柳生剑影稳立不动,以血为剑,穿透神之岚风眼,左肩、左手、左胸,神之躯体接连遭创,又接连恢复。 柳生剑影血肉之躯硬承神之岚,退身同时,生机亦开始飞速流逝。 “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击吗?” “还未结束,或者说,现在才是开始!” 凝声一喝,剑气爆体,柳生剑影尽散意志,凝化身躯,强大元神,无边剑意浩瀚蔓延,方圆千里之内,无数剑者佩剑纷纷自行出鞘破空,万剑腾空,剑冲云霄! “极道的剑者,人间,又多了一名让吾记住的人类。”虽是淡漠,也是感叹。 呼啸的剑光,万剑疾驰盘隐神宫,落在柳生剑影身后,插满大地。 “求道者尽散意志。化作元神,放弃兵解入道的机会。这是你的觉悟吗?” “以神证武,以神证道,以神证剑,这便是,吾之道!” 无边剑意,冲破肉身,化作漫天血幕,笼罩大地,每一滴鲜血,都蕴含着剑圣意志,牵引万剑,腾空而起,绕着盘隐神宫飞驰破空,此刻的每一剑,皆是——万神劫! 。 第三百三十五章:最后一战(上) 求道者散离意志,尽化元神,放弃入道兵解的机会;剑者不求己身,入道之自然,以自然不过生命,剑道终始,反护众生。   剑意扩散,纳万剑回旋,只为护住神宫。   弃天帝踏步向前,伸手接触到了剑阵,却又缓缓收回。   “如此人类,如此剑阵,便,多予你一日吧。”   魔神魔神,终究不全是魔,厌恶污秽人类的弃天帝,对于出淤泥而不染的个别人类,总是多了些宽容,他的记忆,也会他们开放。   “柳生剑影,不差。”   魔神未动,万剑回旋,云渡山上,一页书、风之痕受伤沉重,幸有净琉璃菩萨医治,才能维持伤体。   而练峨眉埋葬蔺无双之后,亦是拿起了明玥剑,“吾会依你遗愿,将此剑交予六弦之首。”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魔神的宽容期限也已经到期,弃天帝缓步踏向了盘隐神宫,左手微抬,已是纳无上气元,伸手轻触,便是由点及面再到体的全方位毁灭,入道剑者性命所留的万神劫剑尽数消散。   踏入神宫的刹那,练峨眉亦是化光而知,将蔺无双的遗物明玥剑交予六弦之首。   苍轻叹一声,已是明白好友结局,接剑之手显得异常沉重。   ╮╯_╰╭   “五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弃天帝并不在意练峨眉的到来,双手平举,六天之界第一武神嘴上毫无期待,实则战意沸腾。   “弃天帝,你不会如愿,喝!”   苍冷静下来,凝元于指,化元于剑,气沉丹田之后,但闻长喝一声,玄奥道术钩织阵纹,瞬间封锁神宫外围。   “天罡伏神阵,开!”   三十六天罡循环,源源不绝,由小到大的阵法,笼罩五人一神,正是隔绝天地之气的阵局。   弃天帝之圣魔元胎,真气双流,招式双开,同时神之威能,开以自身真气调动天地之气,极大加持招式威力,这还是弃天帝的攻击如此猛烈的原因。   六弦之首布下天罡伏神阵,便是针对这一点,削弱弃天帝高强度的攻击,让他只能凭借掌功对敌。   刹那阵起,苍位于离神宫内部最近之处,专心护持天罡伏神阵,由负伤的练峨眉护守在侧,随后,神无月、玉梁煌和银煌朱武三个方位合围,对上灭世魔神。   无风无气无能量,全然封锁力量的阵局,只余最单纯的武斗!   “借有地形配合阵势,封锁天地元力,苍,你不差。但……围而不攻,想拖延时间?令神不悦了。”   弃天帝看出阵势关窍,而维持阵法的苍,便是主要的打击对象,而经过一天的等待,圣魔元胎的恢复力,虽然未能复原气罩,但也让真气断流不那么严重了。   踏步向前,起掌为攻,银煌朱武率先攻上,涅槃剑起刀势,直斩弃天帝面门。   脚步轻挪,左手微抬,轻挡涅槃剑的同时,旋腰转动,左手跟随一引,将涅槃剑带向一边,挡下了玉梁煌攻来的将军令。   剑枪交击过后,弃天帝脚步不停,已是越过二人,起手再一掌,与神无月对碰在一起。   “完全相反的力量,互相抵消的技巧,可惜,你之根基,仍是不足。”   “呃……”   接触一瞬,真气逆袭而上,神无月负伤后退,随后,后方玉梁煌与银煌朱武各运招式,再度攻杀上来。   “乘龙凌霄!”   “一斩风月不留人!”   枪如龙腾九霄尽,剑舞风月不留人。   玉梁煌枪势无尽,配合帝之极意,纳独我神锋于枪,增幅乘龙凌霄之威;银煌朱武双手握上剑柄,真气双流合一,同运一斩风月之式。   翻袖衣卷威能盛,睥睨天下无可敌。   掌退东瀛军神,弃天帝回身扬手,袖衣飞扫之间,惬意之间化水元横空,睥睨天下之能,已是化消双招威能。   招式尽去,银煌朱武与玉梁煌加催功力,近身而杀,剑枪临身,弃天帝双手一抬,迎上剑锋枪尖,正是逆反魔源。   反纳枪剑威能,脚步向后半退,将枪剑能量导向地上,穿梭袭向六弦之首,恰好是神无月跃上半空袭来之时。   能量被护守的练峨眉挡下,顿令云人气血一阵翻涌,而跃上半空的神无月一掌尚未按下,弃天帝已然逼退银煌朱武与玉梁煌,回身起掌向上,再对军神一击。   “呃……”   “神无月,你可无恙?”   弃天帝针对苍和神无月,玉梁煌与银煌朱武担心却是无用,只能再度攻杀而上。   三人联手,攻守交替,默契却不如三教顶峰,弃天帝闲庭信步,轻转腾挪,几番交手总是寻的破绽,激战百招之后,玉梁煌、银煌朱武与神无月各自负伤,而弃天帝亦是来到六弦之首跟前。   “练峨眉,伤重的你,能可抵挡吾几招呢?”   沉默不语的登仙道者一甩玉如意,不多言语,掌势已是运起。   “道留萍踪!”   与此同时,后方,银煌朱武飞身半空,手握涅槃剑凌空斩下,玉梁煌自左后方一运天下归心,神无月归一一式自右后方袭至。   四方向,四绝招,同时出手。   结果竟是   弃天帝硬受银煌朱武一剑,黑翼排后纳天下归心与返无,一掌对轰练峨眉,掌力压倒道流萍,余势不减杀向六弦之首。   无奈起身的苍一边维持战局,一边运起白虹明玥双剑,挡下魔威一击。   同时,魔威反噬,弃天帝背后十翼一展,将背后三人扫退,天罡伏神阵内,更是充斥了弃天帝逸散的魔气。   “糟糕,由内释放的能量,越渐冲击阵势了。”   苍额头上冷汗骤起,背部五人一神的交战,让天罡伏神阵的负荷变大了。   “苍,撤去阵法。”   心思念转,银煌朱武已然下了决心。   “可是……”   “撤去阵法。”   “好。”   苍运元聚指,停下天罡伏神阵的运转,同时银煌朱武长喝一声赫见三魂浮现半空,运转不止。   玉梁煌见状,岁月轮化现在手,手上暗运真元。   同时,神无月怒催神遗之武,练峨眉再运仙者萍踪,六弦之首拂尘一扫,怒沧琴现,双剑一琴,乍现最强咒术。   五人一神,即将至极一会。 第三百三十六章:最后一战(下) “喝!”   双体合一,三魂浮现,银煌朱武展现最终手段,霎时,半空回旋的三魂尽数入体,眉心王脉鬼眼睁眸,乍现鬼王之姿!   “喔吾儿,终于有一件事,让为父稍稍惊讶了,可惜,仍是不足。”   ╮╯_╰╭   料想其余四人会配合攻击,弃天帝双翼排后,运逆反魔源护己身,同时,左右同催风雷双式,霎时神宫之内,旋风凝聚,雷霆万钧。   后方,神无月一催神遗一族最强招式,同样轰雷阵阵,纳神雷一击。   “神之雷!”   左手按剑续蓄真元,右手持枪扫风云,玉梁煌一运八字终式,化枪围笼罩魔神后背。   “天下归心!”   而在正面,银煌朱武背后,练峨眉不顾伤体,再运阴阳分流之招,双极之击鼓荡风云。   “仙者萍踪!”   同时,最后方,六弦之首拂尘一扫,怒沧琴现,琴音大道化两仪,同时明玥白虹双剑依循太极阴阳鱼眼而动。   “伏天王降天一古玄怒云极!”   刹那之间,四道招式两前两后到来,对上弃天帝风雷双式。   “配合不差,可惜,神之招,焉能对神出击?”   惊变一瞬,神无月所凝聚之神雷,竟被弃天帝反纳为用,加催风雷双式威能!   轰然一声震爆,外围神宫被四散的威能冲击倒塌,烟尘之中,惊见神无月强运返无,替玉梁煌挡下余威后再难起身。   而在正面,练峨眉伤重昏迷在弦首一旁,苍嘴角嫣红不断,同样负创。   五招余波荡漾之中,唯有鬼王之姿的魔界战神逆流而上,越限之能,带来无与伦比的一击。   “气双流纳真神诀贯天神击!”   风雷之后,正是弃天帝回气之刻,银煌朱武抢攻而上,然而,少了素还真之豁命,中丹虽伤的圣魔元胎回气较之原剧之中更快,弃天帝平摊双手,同样三魂幻化,对上亲儿毫无保留,再运神雷一击。   无上神雷,较之神无月所用更为可怕!   “神之雷!”   “轰!”   双式同运,双掌同出,化身鬼王的银煌朱武与弃天帝对拼僵持,纵使嘴角鲜血不停,也为后方玉梁煌创造机会。   得军神返无抵挡余波,玉梁煌快速调整真元,激荡龙气与所剩无几的邪兵卫之能,再现三体一心之招。   面对背后枪芒,弃天帝激荡真元,直将银煌朱武逼退,回身一掌,纳水元为用。   “神之涡!”   涡流回旋,却有旋流风眼,玉梁煌觑准风眼位置,竟以将军令为前驱,整个人窜入风眼之中。   奈何风眼太小,神招将名枪将军令彻底磨灭,玉梁煌一催穆天七护强势穿过最后路途。   随后,便是保护的最好的岁月轮,在左手催动之下,一剑刺向弃天帝中丹。   魔神双掌虚夹,化涡流回旋,定住岁月轮剑锋,同时,饶有兴趣的看向了玉梁煌,不,确切的说,是穆天七护灰飞烟灭后,留下来的仲天尧帝双心。   “带有六天神罚的气息,是当初化身冥帝的三光精灵之双心,武都之主,手段不差。”   随后,弃天帝看向了岁月轮。   “能增幅如此威能之剑,可惜,你剑锋太短了。”   “是,短了,但,可以变长!”   话语落,玉梁煌作出惊人之举,一身龙气灌入岁月轮,受龙气激发,岁月轮剑锋乍现剑芒,欲要突破弃天帝之封锁,随后,玉梁煌自断左臂,右手握上断臂再进,补上最后一点距离。   “呃……”   一瞬之变,中丹再遭重创,弃天帝魔威爆发,将玉梁煌轰飞血洒长空,同时手一招,抢势将银煌朱武带到身前,右掌向下一按,将银煌朱武按的跪在地上。   “不差的配合,可惜,你之双体皆损,挡不住吾后续动作。”   “吾就是赌吾这破损的身躯,你要之也无用。”   “傻儿子,吾又名再生之神啊。”   掌心加力,炼化银煌朱武身躯,苍起剑向前欲阻,却见弃天帝双眼一闪,魔威扫境,直将六弦之首轰飞,撞在神宫宫墙之上,再添新伤。   “弃天帝,还未结束!”   断臂的玉梁煌,摇摇欲坠的身躯,眼中显露决意!   “你,又能如何!”   弃天帝迸爆神魔之力,天地震动,无边气浪,急冲四方。玉梁煌顿时向后爆退,反噬之力加诸自身,口中止不住的鲜血狂喷!   神无月、苍、练峨眉此刻皆已重伤,银鍠朱武更是即将成为弃天帝之媒介,眼见三教顶峰仍未出关,玉梁煌豁然解消北宇赤皇之封印!   “玄碑封镇,解!”   解字一落,邪兵卫无尽威能爆冲而出,配合玉梁煌龙气之能,圣邪归一,爆发前所未见的恐怖力量。   “出自魔罗道的断善阐提,以及汇聚凡人之望的气运,圣邪归一,确实是能爆发强大的力量,但,你又能坚持多久?”   弃天帝双手微抬,神之招再度上手,无量神光爆射,无可形容的庞大力量,一分为二,一手吞纳涡云,一手闪耀神光。但见玉梁单手紧握岁月轮,圣邪归一的刹那,竟是展现比肩魔神的威能!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气浪迸爆,神、人,同退一步!   “枪围所过唯见修罗!”   “神之手!”   玉梁煌挥剑拔空,凌厉剑式凝聚将军令枪影,裹带着他的身形,直扑弃天帝。   弃天帝挥手之间,逆反魔源启动,无穷吞吸之力,强行吞没玉梁煌剑式,神的嘴角,亦见一抹殷红。   “剑锋所指唯闻独我!”一式再起,不顾肉身已至极限,独我之剑,杀气衍发,弥漫千里,直破神魔。   “神之雷!”   眼前的敌人,已非先前可比,弃天帝纳天地风雷之力,霎时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一派末日之像,极招冲突,玉梁煌身躯源源不断渗血的同时,气罩、元胎,也是难以未及。   魔神再添重创!   “身躯所立唯留皇龙!”皇龙长吟,凝化百丈,一剑,划破天地。   “玉梁煌,你才是真正令神,惊讶的存在啊!神之涡!”   泛泛波澜如无尽大海,直迎金龙之招,极端的冲突,极端的对垒,神与人,鲜血在磐隐神宫之内,肆意飘飞。   就在此刻,只闻磐隐神宫之内,一声震动,驱逐体内五浊恶气的三教顶峰,再现众人视线。   “已经驱逐了体内的五浊恶气,自诩为天道的神也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弃天帝目光森然,霸气神魔之力,赫然加剧,玉梁煌登时倒飞而出,“可惜,这场赌注,注定了人类要输。”   “风雷双击!”话语落,弃天帝身后化出黑色魔翼,再起神威,激荡的气流,冲破了九天云霄,霎时之间,天际乌云滚滚,弥漫汇聚,在场众人心中顿感一阵沉闷。   众人豁出性命创造的伤势,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复原着,留给三教顶峰的时间,已然不多。   眼见弃天帝再起风雷双势,剑子仙迹、疏楼龙宿、佛剑分说遵照神宫之中天神之语,纳全身真元,凌空分升,化出天地日月星,正是神宫遗留诛神之招。   “天为日!”   “地为月!”   “人为星!”   开天之招,极光之式,三教顶峰三式齐出,神之光华逆反而现,三道圣光合并,天极圣光现世,照耀天地。   神罚降世,毁灭之神一声痛呼,再生之神隐隐浮现,几经转换,但到底还是被他生生压制,强忍神罚之痛,弃天帝迸爆神元,顿时三先天难抗神威,纷纷重伤震退。   “你的插手,只能说明你对人类没有把握,神呐,也如人类一般污浊不堪!”一声嘲笑,毁灭之神神威迸爆,无尽魔火蔓延开来,恍如地狱吞噬一切的死亡之火,吞噬天地而来。   就在此时,苍再起白虹之剑,银鍠朱武也趁机摆脱弃天帝控制斩风月极招出手,而神无月、练峨眉亦随之出招。   “伏天王.降天一.怒海沧流!”   “归一!”   “不问岁月任风歌!”   “天越萍踪!”   玄宗奇术、神遗之式、战神之招、登仙之功,四式并出,联手对上神之怒焰,霎时天地震荡,盘隐神宫摇晃不休,神柱受到地面震荡之力,竟成剧烈摇晃之态,开始不稳了。   心知战况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胜负不仅仅关乎生死,更是神州安危能否保全,三教先天相互对视,相交多年的默契,顿时心神领会。   “虽然有百年之交,始终难免最后一别,也许,下一刻就是生死两别,但愿来生,我们还能再次相交,把酒共谈!”   对视的眼,抛却生死,执着的剑,斩断罪业!   “万引天殊剑归宗!”   “万代河山满江红!”   “万谛一灭!”   赌上性命的最后一击,三教绝学同出,万千剑气破空而来,似前似后,弃天帝同时开启神招,神之灭怒涌灭世,怎料,关键一刻,真气告竭,中丹被破之危,竟在此时爆发,瞬息之间,最后的杀劫已然临身。   “噗”   利剑入体,正是无数人牺牲性命,造成的中丹破损所在,伴随三教顶峰连心一剑,圣魔元胎顿时被破,霎时弃天帝全身真元尽成外泄之态。   “赌局,总有变数,卑劣的人类,你们让神惊叹了。”弃天帝一声沉喝,神魔之力瞬间爆发,三教先天皆被震退,伤势更加严重。   但剑子仙迹却是满脸的笑意,口中出声道:“弃天帝,你要升天了。”   “恕我等不送了。”疏楼龙宿亦是一脸轻松姿态,笑意盈盈,奋战至此,几乎丢了性命,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别急着高兴,这场赌注,尚未见底。”肉身重创,弃天帝灵识将要回归六天之界,但在这最后一刻,弃天却是再起风雷双势。   “魔,是执着的象征,人类,让吾最后一次感受,你们护卫这个人间的决心吧!”   回归之前的最后一击,弃天帝神威所向,天地风雷携赫赫魔威,以不可阻挡的威势悍然击出,不是欲要击杀众人,而是直往神柱而去。   “不好,神柱危险!”佛剑分说一声惊呼,奈何三先天气力已尽,却是无力抵挡神魔灭世之威。   余者四人方才一招,依然是豁尽了全力,达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磅礴剑意迸爆,恰似不愿臣服于此等命运之中的人,岁月轮,岁月轮,玉梁煌奋舞岁月轮,逆天改命!   “三体一心唯帝逆命!”   最后一击,天崩地裂,庞大的力量,是毁灭之神毁灭一切的无上之威,是玉梁煌豁出性命,圣邪归一的极致反击,对冲的力量洪流,引得山河失色。   这一刻,弃天帝已无更多的时间,毁灭之神最终的希望,伴随天地风雷散尽,终是破灭了。   “吾儿叛逆,伤透吾心啊。”   最后一语,神,已然归天,神州的最后支柱,仍是安然无恙。 后记 “呀,大哥和军师的动作好快,这么快竟然就解决了火宅佛狱的事件,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   书写着有文化、已结婚的扇子,缓缓摇晃着,伴着摇椅也是,一晃一晃。   手中的传报,转瞬化作飞灰,摇椅上的人看向屋内:“芙妹,你准备好了吗。需要准备这么久?”   “本芙女说了很多遍,不想去就是不想去,现在本芙女答应了,你又嫌弃本芙女拖沓,你那么激动,自己去便好了。”   一袭雪白华服的巧天工自屋内走出,插着腰看着摇椅上的人:“宾客已经够多了,何必请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   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吾虽知道你们兄妹不睦,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糟糕。芙妹,哪怕他有所错处,但对你关怀仍是真,作为你现今留存在世上最后的血亲,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缺席。”   “长辈,有师尊便够了,他,哼?”   “哎呀,真是傲娇。”   “你……”   还没等巧天工反应过来,已经被男子一把拥入了怀里,径直被堵上了嘴巴,良久之后,二人才缓缓分开,巧天工的双眼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你,登徒子!”巧天工连忙爬了起来转过身。   “好了好了,看你也收拾的差不多,走吧,前往纵横峰。”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之刻,现场忽现肃杀氛围,一道赤发金甲,手持长刀的身影,强势拦路。   “吾,在此,感受到的熟悉的气息。”   手拖计都刀的男子,看着院内的男女,目光落在男子身上。   “你是谁!”   紧逼的气氛,挥之不去的威压,巧天工心知眼前之人非凡,心弦不由紧绷。   “吾之双足踏出战火,吾之双手紧握毁灭,吾名——罗喉。”   “你可知……”   正在巧天工还欲说些什么时,却被男子阻断了。一步踏上,男子直面传闻中的武君罗睺,不由一笑,烟尘瞬起。   将军令、岁月轮,转眼入手。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御宇之皇——掣风悬武·玉梁煌,北宇赤皇之传,还请武君赐教!”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