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西风烈》 作者:天行健 内容简介: 落魄书生林图南,遭遇抢劫。被佳人所救,后一见倾心。为追求佳人,深陷江湖恩怨之中。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江湖里,林图南能否独善其心,能否赢得佳人青睐。 第一章林家少年初成长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林图南站在山顶之上,心中感慨万千。作为一个初次离家的书生,他切实体会到思念家乡的那份痛苦。虽然他刚过十八岁的生日,还属于“少小不之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年纪,可这次的远行,给予他心灵上瞬间的成熟。 按照他的计划,九月九日是能赶到家。每年这个时候,父亲都会带着他赏花赋诗。今年,他赶不上了。原本,等到考试张榜后,他就动身回家,可他没想到将要离京时,遇到了王振坊王大人。王大人曾和他父亲是挚友,林图南在王大人家里盘留了几日,于是,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时至傍晚,太阳遥坠西山。斜阳中,眼前的精致别有一番滋味。作为一个读书人,心中固有一份对美景的留恋和解读。不由得,他心中想起李商隐的那句“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公子,咱们歇会吧。我的双腿都快走断了。” 林图南回头,看到自家的书童琴生背着一个竹篓,手脚并用的爬上来。林图南弯腰,拉了琴生一把。 琴生站在林图南身旁,边擦拭额头的汗珠,边说:“我的妈啊,前面还是山啊?” “翻越了前面的那座山,应该就有人家了。”林图南用手指着前方说。 林图南,江南林府的二公子。林府不是武林世家,也不是官家豪门。和大多数的读书人不一样,林图南的父亲林之仪十载寒窗,入京赶考,一鸣惊人。朝廷让他做了一省巡抚。做官三个月,林之仪辞官归乡,明着是材质有限,不堪重任。实则看不过官场上的贪污腐败。归家后,林之仪一面教育孩子,一面读书写字,林家本有几亩薄田,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至于自家孩子,老大林归山才情一般,但身体强壮,林之仪送他去终南学艺。老二林依水从小聪明伶俐,有过目不忘之能。林之仪着重培养,想让他成为苏东坡一样的风流人物。 在林依水十岁时,林之仪的好友贾存周来本地做知县,两人时常品茶吟诗。偶尔,贾存周说起当今朝廷,奸臣当道,正值用人之际,他希望林之仪好好考虑,让二公子走仕途,将来报效国家。 林之仪思虑一夜,觉得贾存周之言甚有道理。第二日,他便为老二林依水改名为林图南了。《逍遥游》篇中有“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阙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其父愿其有鹏飞九天,青云之志。 后一日,有位顾姓先生,听说林家要请老师,便自荐来到林家,教授林图南四书五经,圣人之学。 今年正值朝廷大考,林之仪让林图南入京考试。林图南三月离家,到达京师后,即刻参加了科举考试。虽然林图南对自己的才华很是自信,可朝廷内部已然腐败,是以,考试成绩公布,榜上有名之人都是靠关系走后门的平庸之才。林图南自然名落孙山了。 好在林图南遗传了林之仪怡然自得的心境,并不以这次的考试失利而悲伤。他在京城逗留 后,便启程返家了。 “公子,琴生不明白了。咱们进京时走的都是平坦大道,为何返家时要翻山越岭了?” 琴生年龄不到十五,说话时还是一脸的稚气。林图南把琴生后背背着的竹篓解下,被在自己肩膀上。 “从这条路回家要比走大道近十多日的路程。”林图南说,“为了能早点回家,咱们也只能吃些苦头了。” “我就不明白了。进京时,为了赶考期,咱们要走这条路,我能理解。可是,现在都已经考完了,你回家为啥又这么着急了?” “你难道忘了。咱们离京时,王伯父交给我一样东西。他再三交代,要我第一时间把那样东西交给我父亲。” “公子,说起王大人,我就更纳闷了。他自己说和老爷是多年好友。可平日里老爷怎么没提起过?”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不过,王伯父能一眼认出我带的貔貅,并且说出貔貅的来历,我相信王伯父是认识我父亲,至于我父亲怎么会没提过王伯父,回到家里,我问问父亲就知道了。” “公子,我真的很好奇,你说王大人给你的那个绸缎里面包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看他当时说的时候,神情那么凝重。反正现在没人,要不咱们打开看看吧。” “胡闹。”林图南大声呵斥了琴生,“临行前,我答应过王伯父,要妥善保管。圣人云:受人以诺,必将赴汤蹈火。琴生,以后这种背信弃义的话再也不要说了。知道吗?” “知道了,公子。” 被林图南训斥了一顿,琴生一脸不悦。他撅着嘴巴,抬头看着林图南。在他眼中,林图南一直是完美的存在。之前,有人曾说过林图南一句坏话,琴生差点同那个人玩命。当然,实事求是的说,林图南长得相貌堂堂。虽然身材有些细挑,可他眉目粗狂,尤其那两道剑眉,不带有一丝读书人的秀气。 “快点走吧。天黑之前,咱们尽量走出这片山区。”林图南说。 “公子,天黑路滑,要不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等明日在赶路吧。”琴生说。 “我知道你累了,其实我也累了。我也想坐下来休息片刻。可是,根据我的观察,此处的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更有密林修竹,易于藏身。我心里隐隐觉得,此处会有强盗出没。你听我的话,再坚持坚持,等咱们走出这片山地,找到客栈,立马休息。” “公子,我觉得你这一路小心过度了吧。从咱们离家时,你就让我小心,会有强盗出没。咱们都离家半年了,我也没看到强盗啊。”琴生一脸单纯的说,“其实我倒希望能跳出来一个强盗,让我看看那些强盗都长啥样?” “这哪里是我说的啊。咱们离家之际,顾先生再三叮嘱,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怎么?刚离家不到半年,你连顾先生的话都不听了?” “顾先生的话也不定句句都准啊。” “这可是你说的,回家后我就告诉顾先生,到时候你可别抵赖 。” 听了林图南的话,琴生面前立刻浮现出顾先生那张不拘言笑的冷面孔。在林府,顾先生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老爷和林图南都说顾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屈尊林府,是林家人的荣幸。尤其是老爷,每日都必到顾先生房间请安。弄得林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把顾先生像神一样供着。 在林府,虽然琴生只是林图南的书童,可林家人从没拿琴生当下人对待。琴生从小没有爹娘,五岁时,林之仪在家门口的雪地上把琴生捡回家,然后,琴生就一直跟着林图南。林图南也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看待。整个林府,琴生所怕的人也就是顾先生了。 “公子,琴生说错话了。”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琴生知道了。”琴生拉着林图南的衣袖,哀求道,“公子,到家后你别告诉顾先生,可不可以啊?” “琴生啊,这个世上,除了顾先生,再也没有你怕的人了吧。” “还有老爷和公子啊。” “你会怕我?”林图南用手在琴生头上弹了一下,说,“平日我在家说的话,你几时听过?” “我不怕公子是因为我知道公子对我好。琴童从小没有爹娘,是老爷抚养了琴童,公子待琴童如兄弟般,公子和老爷都是琴童的亲人,琴童当然不怕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倒好,正儿八经的感慨万千了。我知道,这次让你跟我进京赶考,着实辛苦你了。这样吧,等咱们回到家里,我就让父亲把你送往终南山,找我大哥学武去。” “真的啊,公子。琴生先谢谢先生了。” 主仆二人边说话边下山。是时,太阳已经下山,漫天的烟霞,分外灿烂。走了一段路,琴生说:“公子,让我背着竹篓吧。” “下山路不好走。我怕你一个不小心摔到了竹篓。”林图南说,“摔坏竹篓倒是无所谓,要是摔坏里面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公子,这一小会你都说了两遍了。我知道王大人给你的东西重要,可是,就算再重要的东西,也不值得你如此看重吧。” “你知道什么啊。”林图南说,“这……” 林图南想起王振坊王伯父交给他那件东西时,再三叮嘱,里面的东西关系到朝局的安稳和上百位人的性命。如果,这件东西落到奸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你怎么了?”见林图南不说话,琴生问。 “没啥,咱们赶快赶路吧。” “公子,我知道你为何急着赶路了?”琴生脸上带着坏笑,说。 “我不是告诉你了,比处偏僻,恐有强盗出没。” “不是,还有一层原因,你没有说出?” “什么原因?” “你着急赶路,定是要快点回家去见贾姐姐了。” “琴童不可胡说。我和贾姑娘只是朋友,我于她并无非分之想。” “公子把贾姐姐当做朋友,可贾姐姐并未把公子当做朋友。公子,咱们出门前,我可是听老爷和贾大人说了,不管公子这次考试成绩如何,公子回家后,老爷就要公子和贾姐姐订婚。” “我父亲真这么说了?” “千真万确。” “好吧。” 林图南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再言语。琴童抬头看了眼林图南,他隐约看到林图南面色微愠。 第二章路遇劫匪 琴生口中的贾姐姐芳名叫贾香云,是林之仪的挚友贾存周的女儿。贾香云比林图南大一岁,作为知府的千金,贾香云并没有大家闺秀的做派。她很是羡慕那些行为潇洒的江湖儿女。为此,她经常瞒着父母,外出游玩。 林府她也是去过几次,她父亲觉得,自己和林之仪的关系犹如亲兄弟。林府也不是别的地方,香云去林府,也没啥不可。 她芳龄比林图南大一岁,对于这个小她一岁的弟弟,贾香云很是喜欢。第一次见林图南的面时,贾香云就看着林图南很亲切。回到家里,她吃着饭都会偷笑。丫鬟问她为何发笑,她说林家的公子很可笑。她并不知道,在她觉得林图南很可笑时,她已经喜欢上了林图南。 只是,林图南并不喜欢贾香云。他也不知道自己讨厌贾香云什么?按照别人的说法,贾香云是个十足的美女,不论是身材,脸蛋,还是性格和修养。用林之仪的话说,如果贾香云能做他林家的儿媳妇,应该是林家几辈子人修来的福分。 林图南并不想得到这个福分。他承认香云很漂亮。可他对香云就是没有感觉。当然,他并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去。 现在,琴生提起这件事情,林图南还真觉得不好办。因为他从小所受的都是儒家教育,如果父亲要他娶贾香云,他不能拒绝。可是,他与其他那些读书人唯一不同的地方,他读书但没有变成书呆子。尤其是在对待感情,他觉得应该遵循两点∶一是不能欺骗自己,二是不能欺骗别人。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琴生小声的问,“公子,你没事吧?” “琴生,我和贾姑娘的事情,以后你不要说了。”林图南淡淡地说。 “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贾姐姐啊?”琴生问。 “琴生,你今天是怎么了?哪来的那么多话啊?赶快赶路吧,不然天黑之前走不出山梁了。” “公子,这里又没有旁人,咱们说着话,不就显得时间过得快了嘛。” “谁说这里没别人?难道老子不是人吗?” 说话间,从路旁的山梁上跳下一人来。此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衣服破烂,满脸胡须。左手拿着一把鬼头大刀,右手不停的摸鼻子。鼻子上方有一道刀疤,甚是狰狞。 琴生本就还是孩子,见到山贼出现,本能反应,躲到林图南身后。林图南心里也害怕,可脑中仅有的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他应该沉着冷静。用顾先生的话说,遇事莫慌,方是大丈夫所为。 “这位大侠,晚生林图南这厢有礼了。”林图南双手抱拳,冲刀疤大汉石莉。 林图南没有行走过江湖,可他听说书先生讲,江湖人最喜欢恭俸,林图南认为,尊称对方为大侠,算是他能说出的最有诚意的话了。 “两个小雏啊。” 刀疤大汉边摸着鼻子,边走到林图南跟前,他绕着林图南转了一圈,忽然把刀架在林图南的脖子上,说:“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拿出来。敢说半个不字,老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大侠,不用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林图南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刀疤大汉。 刀疤大汉接过银子,颠了颠,怒道:“就这么一点,奶奶的,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啊,是不是?觉得老子不会杀人,是不是?” “大侠,你误会了。”林图南连忙解释说,“我和书童,我们出来半年了时间了。身上的盘缠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这些钱就是我身上仅存的家当了。” “他是你书童?”刀疤大汉用刀尖指着琴生问。 “是。他五岁就跟着我。” “老子管他几岁跟着你呢。”大汉说,“这么说你是个读书人了?” 林图南听大汉提到读书人,心中有了想法。他虽没闯荡过江湖,也不知道江湖是什么。可他听说书人讲过,江湖中的草莽英雄都是个性鲜明的高人。这些高人所具有的特点就是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想到这里,林图南连连点头,说:“大侠明鉴,我就是如假包换的读书人。” “你还真是读书人啊!”大汉忽然踹了林图南一脚,林图南一个趔趄,一屁股蹲在地上。 “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读书人。”大汉用手指着林图南,骂道,“你们这些读书人,仗着自己识字聪明,老是欺负我们这些大老粗。老子一提起读书人三个字就来气。” 说完,刀疤大汉照着林图南的小肚子又是一脚。林图南小腹一阵剧痛,差点闭过气去。 琴生见刀疤大汉欺负林图南,心里升起一股冲天的怒火。要知道,他和林图南的情感已然超出了主仆之情。此刻,琴生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个饿虎扑食,紧紧的抱住刀疤大汉的脚踝。 “你是个坏人,你是个坏人。我不允许你欺负我家公子。” “小屁孩,不要命了,是不?快点给老子闪开,不然,老子一刀宰了你。”刀疤大汉把刀架在琴生的脖子上。琴生微微扭头,用余光看到大刀锋利的刀刃,他心里一哆嗦,晕了过去。 林图南见琴生倒地,以为刀疤大汉把琴生给杀死了。林图南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嚷嚷道:“你杀了琴生,我今天同你拼命了。” 说这话,林图南就用头去顶刀疤大汉的小腹。刀疤大汉没料到眼前这个柔弱的书生会冲他拼命,他一个不留神,被林图南撞了一个趔趄,身子后退两步,险些摔倒。等林图南还想撞击刀疤大汉时,刀疤大汉有了防备,他见林图南身子冲了,忙朝左让了一步,林图南撞了个空。不等林图南转过身子,刀疤大汉把刀架在林图南的脖子上。 “小兔崽子,敢撞老子了。有本事你再撞啊。看看是你的头厉害还是老子的刀厉害。” 这时,琴生醒了过来。他用手摸了摸脖子,脖子还在。然后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刀疤大汉把刀架在林图南的脖子上,忙双膝跪地,一个劲的冲刀疤大汉磕头。 “大侠老爷,大侠老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家公子吧。我给你磕头了。” “小屁孩,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你给老子起来。” “大侠,你答应放过我家公子了?” “答应个屁。你过去,把你的竹篓拿过来,老子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琴生慢慢地站起身,拎着竹篓,到了刀疤大汉跟前。刀疤大汉用手在竹篓里乱找一通,没有找到他所要的银子。一气之下,把竹篓给踢飞了。竹篓内的东西也都散落一地。而王振坊交给林图南的绸缎包裹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个污水坑里。 林图南怕污水沾染了绸缎里的东西,忙让琴生去捡绸缎。刀疤大汉虽然鲁莽,但不傻。他看林图南那么在意那个绸缎,心想里面一定是好东西。 琴生弯腰,正要捡起绸缎,刀疤大汉先出一手,把东西拿在自己手里。他打开绸缎,里面包裹着一本书。刀疤大汉不识字,他把书拿到林图南跟前,问:“小子,给老子念念,这是什么书?” 林图南本以为绸缎内包裹着多么重要的东西,当他看到竟然是一本书时,也很意外。所以,当刀疤大汉把书拿到自己跟前时,他也迫不及待的要看了。 当林图南看到树上的“苏东坡集”四个大字时,他更是不解了。在他那个年代,虽然苏东坡刚刚去世,可苏东坡的大名已经是家喻户晓了。作为一个读书人,家里没有一本苏东坡诗集是不现实。由于眼前的这本书对于林图南来说很是普通,他才更为不解,为王振坊谨慎的态度和话里的意思不解。 刀疤大汉见林图南发愣,他以为,自己手里应该是一本宝书了。而在他的认识里,所谓的宝书一定就是武功秘籍了。 “小子,快点说,这是什么书?”刀疤大汉问。 “这是一本很寻常的书。”林图南说。 “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们读书人没有一个好人。老子上过你们这种人的当,老子不会再上当了。”刀疤大汉说,“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 “我没有骗你,这就是一本很平常的书。书名叫做‘苏东坡集’。”林图南说。 “‘苏东坡集’?和武功秘籍有啥关系?”刀疤大汉问。 “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话老子不相信。你跟老子走,老子找人问问,如果,你敢骗老子,老子一刀把你砍了。” 刀疤大汉把书放进怀里。他一手拎着刀,一手拽着林图南的衣服,一使劲,他把林图南抗在肩膀上。 琴生见自家公子被抓,心中着急,趁大汉不备,匍匐在大汉脚下,双手紧紧抱着大汉的脚踝。 大汉怒了。他举起鬼头刀,照着琴生的脖子砍去,林图南大叫一声,同时闭上眼睛。 第三章老戚客栈 林图南闭着眼睛,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紧张之情慢慢的减弱了。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两旁黑乎乎的树影往后移动。等他头脑清醒后,他明白了,自己是在刀疤大汉的背上,刀疤大汉是背着他走山路,他才会觉得颠簸。 林图南用拳头砸大汉的后背,他要大汉把他放下来。 大汉边跑边怒道:“小子,你给老子老实点,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你杀了。” 大汉的话让林图南想到了琴生,莫非,琴生真的死了? “放我下来,你快点让我下来。” 林图南张嘴在大汉的背上使劲咬了一口,大汉“哎呀”一声,把林图南给仍在地上。 “奶奶的,你这是找死啊。”大汉拿刀指着林图南,怒吼。 “你杀了琴生,我也不想活了。有本事你连我也杀了吧。” “刚才那小子是你什么人?”大汉问。 “我的书童。” “也就是说,那个人是你的仆人了。” “我不允许你说他是我的仆人,他是我的朋友,你杀了我的朋友。” “呸!”刀疤大汉朝林图南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地说,“小子,少在老子面前装好人。老子了解你们这些有钱人,你们都不把下人当人看。” “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林图南说。 “老子管你是不是那种人。你现在要做的是把武功秘籍上写的东西告诉老子,或许老子一高兴,放了你。” “我告诉过你了,那不是武功秘籍。”林图南说,“再说,你杀了琴生,你是我的仇人,我现在恨不得要杀了你。” “哈哈!”大汉大笑,说,“就你这样,弱不禁风。还想逞英雄告诉你,小子。别挑战老子的忍耐极限。你要是把老子惹恼了,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恶有恶报,你为非作歹,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 “老子早就不相信老天爷了。老天爷要是开眼,老子也不会走今天这步路。” 大汉放慢了脚步,他把林图南扔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林图南缓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大汉用鬼头刀指着林图南,说:“你要是不听老子的话,老子也一刀咔嚓了你。反正老子已经杀人了。多你一个也不多。” “圣人训,人生而有仁爱之心。你的仁爱之心哪里去了?难道对你来说,杀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林图南的话把大汉给问住了,或者说,大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杀人或者是被杀已经成为他的生活常态了。 事情要从三年前的一个夏天说起,大汉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虽然他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他只用来健身了。 大汉像千百万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当他扛着锄头荷月而归,踏进家门时,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孩子,还有趴在床边的妻子,她们斗死了。被人一刀捅进了心脏,血流了一地。 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但他坚持住了。这就是他与旁人不同的地方。悲痛之中,依然还能保持理智。 他出了家门,像没事人一样在街上游荡。从村里人嘴里,他知道杀死他妻子孩子的人是村里的保长。他想起来了,三天前,因为田地的问题,他和保长争吵了两句,但他绝对想不到,保长会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当天晚上,他拎着一把杀猪刀,去了保长家。 为了给孩子和老婆报仇,他想要杀了保长,但是,由于保长家的护院,他没有得手。最后,他杀了一个护院,逃跑了。 很快,他就被官府抓住了。村里人为他求情情愿,可保长花钱找了一个讼师,讼师用他的口才和知识,打败了那些为他情愿的老百姓。于是,官府下旨,他杀人罪名成立,判秋后处决。 砍头的那一天,天上无端的刮起的黑风,他趁着黑风,逃跑了。这一逃就是三年。 三年来,他每天都过着打家劫舍的生活。有了钱,他就买就买肉,大吃大喝。没了钱,他就去劫道。虽然他的武功不好,但他有一点优势,他不怕死,当一个人不怕死时,就没有人能奈何他了, 三年来,他杀了七八个人了。有男人走女人,有反抗的暴徒,也走手无寸铁的老实人。杀人后,他尽快地抢劫财物,然后喝酒吃肉,所以,当林图南问他这个问题时,他很惊讶。 他想了想,但没想出来什么头绪。 对于他这种粗人来说,一件事情想不清楚,他就不会再去想了。既然可以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他懒得动脑子。 “老子就有一个愿望,学好武功,然后回家,杀了保长,为我家人报仇。”刀疤大汉说,“所以,你小子最好还是告诉我书里写的武功秘籍。老子不会难为你。” “我告诉你了,那不是武功秘籍。”林图南说,“你试想一下,如果这是一本武功秘籍,我难道自己不会练吗?” “谁知道你怎么想?你们读书人都很虚伪。”大汉又拎着林图南,说“老子不和你废话了。是不是武功秘籍,等一会就知道了。到时候,老子要是知道了你骗了老子,老子会将你千刀万剐。” 大汉扛着林图南,走出了山梁。在天擦黑的时候,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当然,说客栈其实有些夸大了。确切地说,这就是一家简陋的歇脚的地方。三间的草房,有两间当做了大厅。一间是厨房。厨房内只有一个锅,或许是多日未用了,铁锅长满了锈。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弱老者。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戚。当然,人们对他的了解也只限于他的名字叫老戚,至于他全名叫什么,没人知道。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开一家客栈,也没人知道。就像大汉所熟知的这样,当大汉在一带打家劫舍的时候,老戚就在这里开客栈了。 房间里已经没有客人,老戚坐在桌前,双手支着下巴,眼睛看着门外,远远地,他就看到刀疤大汉扛着林图南朝他的房间走来。 对于刀疤大汉,算是老戚的熟客了。老戚知道大汉性韩,但他同样不知道大汉的名字。所以,每次,老戚就喊他韩大刀。 “韩大刀,又带来一只肥羊啊。”老戚说。 “羊倒是一只羊,但不是肥羊。”韩大刀把林图南放下,把鬼头刀放在桌子上,说,“给我来二斤牛肉,一坛子老酒。” “瞧你这架势,你是发财了啊。”老戚说。 “一般般吧。”韩大刀从口袋里摸出一些银子,丢给老戚,说,“上次欠你的酒钱,一并结清了啊。” “还说不是一只肥羊?就冲你出手的这个阔绰尽,老老戚可是好久都没有看到了。” 老戚走到林图南跟前,用手托起林图南的下巴,看了看,林图南清秀的面庞,说:“还是一个读书人 啊。” “真有你的啊,老戚,你咋一眼就看出他是个读书人?”韩大刀问。 “读书人嘛,身上有一种味道,能够闻得出来。” “味道?什么味道,老子怎么就闻不出来啊?” “不是我说你,就你的鼻子,除了能闻到酒味和羊肉味,你还能闻到啥味?”老戚说,“韩大刀啊,今天这事你可做的不对啊。” “怎么了?” “你忘了方大侠交代你的话了?作为一个江湖人,你劫道可以,但是,有三种人的道你不能劫。女人,和尚,读书人。” “为什么要把我们读书人和女人放在一起?”林图南问。 “吆喝,小子,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过问这种不相干的事情?”老戚说,“不过,想想也正常。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自命清高?平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其实,我最看不起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你说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有何用处?读书读好了,做了官,也是一个贪官。读书不好,变成 了书呆子。” “好,好。老戚,你这话老子喜欢听。”韩大刀说,“老子最不理解方大侠定那个狗屁不通的规矩。为啥读书人的钱不能抢啊?要是按照老子的意思,老子要抢光天下所有的读书人。” “方公子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在这里就不要议论他人了。你在这里坐着吧,我去给你煮羊肉去。” “等一下,老戚。” 韩大刀从怀里拿出那本书,递给老戚,说:“你帮我看看,这本书是不是武功秘籍?” 老戚接过书本,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其实,老戚也不认识几个字。对于书本封面上的四个字,他只认识后面的那个集字,老戚想当然的认为,韩大刀所说的武功秘籍的籍就是他所看到的这个集。并且,它们都是四个字,由此推断,这本书应该是武功秘籍了。 “这本武功秘籍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么说这是一本武功秘籍了?”韩大刀问。 “是,这就是一本武功秘籍。” “好小子,你竟敢耍老子。老子说了,要将你千刀万剐,现在,你就受死吧。” 韩大刀举起鬼头刀,冲着林图南的脖子砍去。 第四章意外来客 第四章 就在韩大刀的鬼头刀下落的时候,从外面飞来一个石子,把韩大刀的鬼头刀给荡开。鬼头刀偏过林图南的脑袋,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角给削去一个。 韩大刀很生气,不能怪韩大刀生气,认是谁都得生气。 韩大刀张开嘴巴,正要破口大骂。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当韩大刀看到这个人时,把刚要说出的脏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刚才议论的方大侠,“无敌金枪”方子蛮。 在韩大刀的眼中,方子蛮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背地里,他提着胆子或许还敢说一两句方子蛮的坏话,可当着方子蛮的面,韩大刀可是连屁都不敢放。 关于方子蛮的历史,江湖上流传最广的是他曾经用半个月的时间杀死一个人。有人说,杀人是一件技术活,可对于方子蛮来说,能用十五天的时间杀死一个人,才是技术活。韩大刀不知道方子蛮用什么方法吧那个人杀死,但是,他听说,那个被方子蛮杀死人的人,在死亡前的那一刻,竟然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那是一种在长久的折磨中,求取解脱的笑容。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杀人了。”方子蛮说。 “我不知道方大侠会来,打扰了。我这就走,这就走。”韩大刀收起鬼头刀,就要往外走。他刚走到门口,方子蛮叫住了他。 “我一来你就走,你这是摆明了不给我面子啊。”方子蛮说,“韩大刀,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张狂啊。” “方大侠冤枉啊。”韩大刀哭丧着脸说,“我韩大刀可是从心里敬重你的。” “既然你敬重我。怎么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方子蛮说,“韩大刀,我给你们立的规矩你还知道吗?” “知道,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就给我复述一遍吧。” “劫道得财,三分上交,如有私吞,乱棍打死;不可欺压同行,不可欺瞒您……” “还有吗?” “劫道有三不劫,老人不劫,女人不劫,书生不劫。” “你说吧,今天这事该怎么办?” 韩大刀扑腾给方子蛮跪下了。由于事先毫无征兆,所以,韩大刀下跪的时候,下了林图南一跳。当韩大刀跪在自己身旁时,林图南又觉得好笑。方才的威武霸气全都没了,温柔的像一个绵羊。或者说,卑鄙的像一个老鼠。 “方大侠,老子,不,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了,忘了您的话,我给你磕头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 “今儿你犯了错误磕头,明儿他也犯了错误磕头。最后,你们大伙犯了错误都磕头,我定的规矩还有啥用?”方子蛮说,“韩大刀,你来这儿也有三年了,我啥脾气你也知道,如果你够聪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方大侠,我……” “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你还没有听懂吗?”方子蛮摇摇头,说,“好吧,我今儿破一次例,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能把握住,你就走。你要是把握不住,你自己动手。” 韩大刀抬头看着方子蛮,方子蛮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外的黑夜。韩大刀知道,当方子蛮对一个人感觉到厌恶时,他就会不理会那个人。而当方子蛮对一个人心生厌恶了,这个人的好运气也就到头了。 韩大刀站起身,朝方子蛮走了两步,在距离方子蛮三步远的地方站住。 林图南怔怔的看着韩大刀和方子蛮,他觉得,接下来将会有大事情发生。可是,他想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门,第一次遇到抢劫,第一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以前,他的世界只有书本和先生。虽然他偶尔也听人提起过江湖,但那对他来说,都太过遥远了。他平时连做梦都不会梦到刀光剑影的江湖。 现在,一切都将在他眼前真是的发生了。抢劫,杀人,威胁,恐吓。接下来还能发生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能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等待。 忽然,韩大刀举起手中的鬼头刀,朝方子蛮砍去。 对于林图南来说,韩大刀的此举真的太过突然太过意外了。根据他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韩大刀已经没有了勇气了。可是,就在林图南最没想到的时候,韩大刀出手了。虽然韩大刀这一刀不是砍向林图南,可林图南心里却无比的担心,他是在为方子蛮担心。虽然方子蛮和他没有一句言语的交流,可他直觉告诉他,方子蛮是个好人。 所以,当他看到好人就要死于非命时,林图南无比的悲伤。 在林图南看来,方子蛮是必死无疑了。 韩大刀和方子蛮距离不足三步,韩大刀又是突然袭击。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凌厉的攻势,方子蛮是不可能躲闪了。 的确,方子蛮没有躲闪,因为方子蛮和林图南的观点一样,躲闪是躲闪不掉。 所以,方子蛮没有躲闪,而是出击。 韩大刀举起他的鬼头刀时,方子蛮没有行动。 韩大刀的刀往下落时,方子蛮没有行动。 韩大刀的刀快要落到方子蛮的头顶了,方子蛮行动了。他手里不知何时就多了一把枪,他的枪也不知何时就顶住了韩大刀胸口。 韩大刀停住了。他的刀距离方子蛮的头皮只有一寸,方子蛮的头发已经接触到韩大刀的刀刃了。 韩大刀输了,输的不明不白,但输的心服口服。 方子蛮收起长枪。 “你的机会已经失去了。”方子蛮说,“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吗?” 韩大刀点点头。他的魂魄已经丢了。方才方子蛮的枪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已经惊走的他的魂魄。在林图南眼中,他就是一个失去魂魄的行尸走肉。 韩大刀缓缓地举起鬼头刀。林图南以为他又要偷袭方子蛮,忙大声说道:“大侠,小心!” 方子蛮转过头,看了林图南一眼,微微一笑,说:“多谢了,小兄弟。” “他这个人很坏,大侠你还是小心为好。”林图南说。 “是吗?我觉得他还没有那么大胆量敢杀我吧。” “怎么没有。他刚才就杀了我的书童。” 提及书童,林图南想到了琴童。神色间,林图南不仅有些黯然了。可以说,从小他们就生活在一起,现在,琴童死了,他心里的痛苦无人能懂。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现在给林图南一把剑,他会杀了韩大刀。 “小兄弟,他杀了你的书童,你想不想为你的书童报仇啊?” “我当然想为琴童报仇了。可是,我打不过他,如何报仇?” “我可以帮你啊。”方子蛮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丢在地上,说,“你拿着地上的匕首,把他杀了,就可以为你的书童报仇了。” 林图南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韩大刀,没有动。 方子蛮明白林图南的心思。他笑了笑,说:“小兄弟,你放心好了。有我跟你撑腰,他不敢动。你尽管那匕首去杀他就是了。” 林图南看着地上的匕首,依然没有行动。 “方大侠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小伙子,去吧。”老戚在一旁说。 林图南看了老戚一眼,老戚冲他笑了笑,林图南不明白老戚为什么会笑?从刚才老戚和韩大刀的谈话的语气中,林图南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算可以。现在,他就要杀韩大刀了,老戚却没有丝毫的悲伤。 林图南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一步步地朝韩大刀靠近。韩大刀看着林图南,由于害怕脸都变形了,他那本就吓人的脸更加狰狞了。 林图南站在韩大刀跟前,他抬起头,直视着韩大刀的眼睛,问:“你告诉我,你为什要杀死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韩大刀忽然不敢看老林图南的眼睛了。 韩大刀不明白,像林图南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眼睛里怎么会有凌厉的杀气? “小兄弟,不用跟他废话。你就用你手中的匕首,朝着他的心脏扎一下,一切都结束了。很简单的事情。”方子蛮说。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说明你心虚。你为你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羞耻。我本可以杀了,但我不能杀你。我要把你交给官府,你犯的罪,你会得到相应的法律惩罚。” 林图南转身走到方子蛮跟前,双手举着匕首,还给方子蛮。方子蛮看着林图南手里的匕首,没有接。 “方大侠,我想好了,我不能杀他。”林图南说。 “我没有听错吧。”方子蛮说,“他不是杀了你的书童吗?” “他是杀了我的书童。” “你不要为你的书童报仇吗?” “我是要为我的书童报仇。” “那你为何不杀了他?” “我不能杀他。他杀了琴童,他犯罪了。我若是杀了他,我也犯罪了。他犯了罪,会有法律制裁他。他是杀人犯,我不能跟他一样,成为一个杀人犯。” 方子蛮摇摇头,苦笑道:“和你们读书人打交道就是头大。” “韩大刀,书生不杀你了。你自己动手吧。” 韩大刀举起鬼头刀,在林图南的注视下,韩大刀一刀砍掉了自己的左臂。韩大刀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第五章深夜惊魂 老戚忙走过去,在韩大刀的伤口处撒了些白粉,血立刻制止了。 方子蛮站起身,拍了拍手,说:“小兄弟,戏已经唱完了,咱们也该走了。” 林图南看着方子蛮,他一时没有听明白方子蛮的话。方子蛮又重复了一遍,林图南愕然的问:“你是要我跟你走吗?” “怎么,林公子不同意吗?” “我可以不跟你走吗?” “当然可以。”方子蛮说,“你如果不跟我走,你就得跟他走。” 方子蛮用手指了指地上躺着韩大刀。林图南当然不想跟着韩大刀走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方子蛮走会有怎样的后果,但至少,总比跟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睛的莽夫好。 出了客栈,林图南又想起他的书还在韩大刀身上。林图南告诉方子蛮,他要回去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方子蛮问。 “一本书,很普通的一本书。只是,托我带书的人再三叮嘱,一定要我把这本书带回家。所以,这本书对我来说很重要。”林图南说。 “既然很重要,我陪你回去。”方子蛮说,“林公子,以后有啥事你就告诉我,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方子蛮冲林图南眨了眨眼睛,林图南觉得很尴尬,把头转过去,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两人返回客栈时,韩大刀刚醒过来。虽然老戚用药帮他止住了血,可伤口的剧痛还是让他眉头紧蹙。 看到方子蛮返回来,韩大刀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方子蛮反悔了,回来去他性命。韩大刀挣扎着站起身,忍者剧痛,说:“我都已经断了一条胳膊了,方大侠难道还不满意吗?” “韩大刀,就冲你这句话,你就该死。我方子蛮啥时候说话反悔过?你竟敢侮辱我的名誉,你说该不该死?” “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不过你今天运气不错。我心情很好,不想杀人。”方子蛮转向林图南,问,“小兄弟,你的什么东西被韩大刀拿走了?” “韩大刀,你把我的书还给我吧。” “书?什么书啊?”韩大刀问。 “怎么?这么快你就忘记了?”林图南说,“韩大刀,当着方大侠,还有客栈老板的面,你可不能撒谎啊。” “哎,哎。这个小兄弟,你们之间有啥纠纷,我一概不知。”老戚忙摇手说。 “我没撒谎,在方大侠面前我哪敢撒谎啊。”韩大刀说,“方大侠,你可别听他胡说,我真没见什么书。我是大老粗一个,豆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你说,我要他的书干啥?” “有意思了。”方子蛮笑着说,“一个说拿了,一个说没拿,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撒谎。” “方大侠,我真的没拿他的书,不信,你搜我的身吧。”说着话,韩大刀就脱身上的衣服。 韩大刀一口咬定,林图南一时也没了办法。他知道,既然韩大刀敢让方子蛮搜身,那本书肯定没在韩大刀身上。 “老戚,你在这里开店有十五年了吧。”方子蛮问。 “方大侠记忆力真好,整整十五年了。”老戚说。 “俺说,十五年的时间应该让一个人学会生存了。更何况是在这个地方。”方子蛮摇头说,“不过,我觉得很遗憾,在你这里,我并没有看到十五年的时间让你变得更聪明了。” “我明白,我明白。”老戚转头冲韩大刀说,“韩大刀,你真是不想活了。在方大侠面前,你也敢撒谎?” “老戚,你这话啥意思?你可不能害我啊。” “我不想害你,可你不能害我啊。”老戚说,“你把那本书藏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老戚从背后拿出书,递给林图南,说:“公子,这是你的书吗?” “正是这本。”林图南说,“谢谢你,老人家。” “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方大侠吧。” “韩大刀,你还有话说吗?”方子蛮问。 “方大侠,我……” “看来你真的是活够了。”方子蛮说,“其实,三年前你就该死了。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竟敢在我的地盘抢劫。当时,我之所以没有杀你,我是觉得你能一怒之下敢找你的仇人报仇,就你这份霸气和有仇报仇的态度我很欣赏。只是,现在的你是越活越不行了。我要是再留着你的性命,万一哪一天传扬出去,江湖人会笑我管理无方。” 方子蛮的话说完了,韩大刀也倒下了。 这次,韩大刀再也站不起来了。因为方子蛮的枪穿破了他的心脏。 方子蛮说话时,林图南眼睛一直盯着方子蛮,他根本没有看到方子蛮的手动。直到韩大刀倒地,林图南才知道方子蛮出手了。 方子蛮用手帕擦了擦枪头上血渍,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方子蛮的笑发自内心,林图南能看得出,方子蛮的笑很真诚。可是,此刻,林图南看到方子蛮笑,浑身发冷。 “林公子,咱们可以走了吗?”方子蛮问。 “方大侠,我还要急着赶路,要不咱们就此别过吧。”林图南说。 方子蛮摇摇头,说:“林公子,我敬重你是读书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通情理。暂且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咱们萍水相逢,我邀请你,你也不能驳我的颜面啊。” “方大侠,我真的是有急事。要不这样,我告诉你我家的地址,有时间你去我家找我,我一定会好酒好菜,尽情款待。” “相约不如偶遇。”方子蛮说,“不如这样,你跟我去喝一杯酒,然后,你就赶路,我绝不拦你。” “既然是喝酒,我就在这里陪你喝一杯吧。” 方子蛮摇摇头,说:“这里不行?” “这里不也是酒店吗?”林图南说,“老板,你这里有酒吗?” “林公子,这里只能称之为饭店。你知道饭店和酒店的区别吗?”方子蛮问。 林图南摇摇头。 方子蛮接着说:“饭店是用来吃饭,而酒店是用来喝酒。你在这里可以吃饭,但在这里喝酒就大煞风景了。” 林图南知道方子蛮强词夺理,可他不敢硬气的反驳。刚才的一幕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他真的不知道方子蛮会什么时候微笑着就把他给杀了。 两人离开了老戚的客栈。踏着夜色,两人又行走了半个时辰,方子蛮带着林图南到了一座院子。院子不大,但修正很是整齐,有花有草,有假山还有流水。 方子蛮让林图南在房间里坐着,他去准备酒菜了。闲来无事,林图南环视了房间,房间的格局给林图南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进门的时候,方子蛮告诉林图南,这是他的卧室,可林图南总觉得,男人的卧室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床上挂着的粉红色的幔子,让林图南心里很是膈应。 方子蛮来了,端着一壶酒,还有四个小菜。 方子蛮已经脱去了外衣,穿着红色的长袍,他走来时,林图南还闻到方子蛮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林图南觉得这股香味很是熟悉,他想了片刻,想起来了,贾香云贾小姐身上有过这种味道。 “林公子,快座啊。”方子蛮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不是在客栈里冲韩大刀说话时的那种霸道和不可一世。 林图南在方子蛮对面坐下。方子蛮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说:“方公子,你坐这里啊。” “不用了,我坐这里就行。”林图南低着头,不敢看方子蛮了。 方子蛮笑了笑,说:“看把你吓得,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不用害怕。来,你坐在我身边,咱们说话方便。” “真的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咱们说话也方便。”林图南说。 “好吧,既然你不过来,那就随你了。”方子蛮说,“林公子,我这个人脾气很好,尤其是对你们这种年轻漂亮的公子,所以,你不用害怕。” “方大侠,我没有害怕。咱们可以吃饭了吗?”林图南问。 “当然可以了。”方子蛮倒了一杯酒,放在林图南跟前。方子蛮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林公子,为了咱们今日的相遇,咱们喝一杯。” 林图南端起酒杯,两人碰了杯,方子蛮一饮而尽。林图南见方子蛮喝完了,他也硬着头皮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平时,林图南是没喝过酒,今天是他的第一次,所以,他喝酒后,呛的一直咳嗦。方子蛮忙用自己的筷子,夹了菜,送到林图南嘴边。林图南忙拿起桌上的空碗,方子蛮把菜放在林图南的碗里。 “林公子,方才韩大刀给你的书,我能看看吗?”方子蛮问。 “只是一本普通的书。” “林公子是不想让我看了?” “我是说这本书很普通,不值得看。如果方大侠要看,我拿给方大侠就是了。” 林图南把手伸进怀里,方子蛮忙伸手制止,说:“既然林公子说了,是一本普通的书,不值得看,我相信林公子的话,我不看了。来,咱们喝酒。” 方子蛮又举起了酒杯,林图南忙摇手,说:“方大侠,今日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不善饮酒,所以,我不能陪方大侠喝了。” “哎。林公子,你这话可就错了。”方子蛮说,“每个人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喝酒,谁都有第一次。第一次喝酒并不代表你不能喝。” “方大侠,我真的不能喝。我的头现在就有点晕了,再喝,我肯定要醉倒。”林图南说。 “酒桌上的规矩,喝酒必定连饮三杯。要不这样,林公子再喝两杯,咱们就不喝了。行不行?” “连饮三杯,我一定会醉。” “醉了也无妨。我这里房间多,林公子大可安心的在我这里睡觉。” 方子蛮殷勤款待,林图南又没有酒桌经验。三杯酒下肚,林图南已经醉了。 第六章尔虞我诈 虽然酒醉,可林图南并未忘记自己的使命,更没有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所以,在他睡觉的时候,也是多了一分的小心。半夜里,他恍惚觉得有人摸他的身子,他急忙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趴在他身上,一只手在他屁股上摸来摸去。 “来人啊,有坏人啊。”林图南想从床上起来,被那人死死的压在身下。 “别喊了,这是我的地盘,你就是喊破大天,也没人来。” 从声音中,林图南判断出黑影是方子蛮。 “方大侠,你,你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林图南问。 “杀你?我怎么可能杀你啊?你这么好,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方子蛮的手依然停留在林图南的屁股上,说,“方公子,我这个人最喜欢像你这样的读书人。 我觉得,你们读过书的人心灵都得到了净化。我一靠近你这些读书人,我就能闻到你身上的书香。在我看来,读书人身上的书香和女人身上的体香是一样的迷人。 方公子,你知道我为啥要立规矩要我的下属不杀女人和读书人吗?” “方大侠,你能起身,咱们站着说话吗?”林图南问。 “我觉得这个样子就很好。”方子蛮说,“方公子,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林图南使出浑身的力量,把方子蛮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就往外跑。方子蛮坐在床边,他知道林图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料定林图南也逃不出他的手掌。他乐意斗林图南,就像猫抓到老鼠,总是要挑逗一番。 林图南逃出院子,跑了一会,他回头看看,方子蛮没有追来。他停下缓了缓劲。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狗血,已经完全超乎他的认知范围。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精神崩溃。但是,现在他还不能畏缩不前,也不能自暴自弃。 等他缓过劲来,他想到了琴生。他觉得,他有责任,或者说他必须得回去把琴生的尸体找到。人死了,入土为安。这也是他所能为琴生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凭着记忆,他光着脚,回到韩大刀劫他们道的地方。地上有一摊血渍,但并没有琴生的尸体。林图南又在四周找寻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琴生的尸体。 林图南坐在石头上,摸了摸身上,书本也不见了。他抬头,看了看满天的繁星,依然是那么璀璨。他忽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诗,“山月不知伤心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就在他迷茫而又无助的时候,老戚出现了。 老戚是打着灯笼,他也看到了林图南。只是,他没有想到林图南会在这里出现,所以,当他看到林图南时,脸上的惊讶不亚于林图南看到他。 “你没和方大侠在一块吗?”老戚问。 “我跑出来了。”林图南说。 “既然跑掉了,为啥不走?” “我来找琴生的尸体。” “琴生?就是你说的那个书童吧?” “他不是书童,他从小就跟着我,他是我兄弟。” “书童也好,兄弟也罢。人死了就啥也不知道,活着的人总的生存下去吧。我的话你明白吗?” 林图南摇摇头。 老戚抬头看了看天,说:“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跟我走吧,躲过今晚的这场雨,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林图南也抬头看了看天,天上依然繁星点点。 “天气很好,怎么会下雨呢?”林图南问。 “相信我的话,没有错。”老戚说,“你让我解释,我不会解释。但是,我就是知道天快要下雨了。这是我的经验,为了活下去,必须知道的经验。别犹豫了,快走吧,不然咱们都得淋雨了。” 林图南跟着老戚回到客栈。刚进屋,外面就下起了雨。 老戚关上房门。他把房间里的桌子放在一起,又拿了一条被子,扔在桌子上。 “今晚你就在这里凑合一个晚上吧。”老戚说,“别说我没有告诉你,山里面晚上有野狼,你要是不想活命,你就走,反正我不会拦着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图南问。 如果换做是以前,至少在这个晚上之前,林图南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在他认知中,助人为乐是圣人的古训。可是,今晚他所遇到的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是毫无人性的变态者,所以,这不能不让他对老戚的动机产生疑问。 “我怕招惹麻烦。”老戚说。 “我不明白。”林图南说。 “如果你死在我客栈的附近,明日官府的人一定会问我,难道这对我来说不是麻烦吗?”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林图南听了一夜的雨声。 次日一早,老戚早早的醒了。 “公子,雨还没停,你就在我店里多待一会吧。我出去办点事情,你要走也得等我回来啊。” “老板,你快快点回来啊。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了。” “我知道了,公子,我马上回来。” 老戚拿了一件蓑衣,冒着雨出去了。看着雨中老戚,林图南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感动。不管怎么说,在秋雨的夜里,老戚收留了自己,等一会自己离开时,一定要好好的感谢老戚。 老戚没有骗林图南,他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不光老戚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个人。当林图南看到老戚带回来的这个人时,脑袋一下子就蒙了。 跟着老戚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子蛮。 老戚脱下身上的蓑衣,挂在墙上。方子蛮合上雨伞,老戚忙把方子蛮手里的雨伞接过去。 “林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方子蛮说。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了。”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这话从何说起啊。你不了解我,老戚还不了解我,你问问老戚,我方子蛮敬重和欣赏读书人了。” “是啊。林公子,在江湖上,谁不知道方大侠的名声。所以,林公子,你跟着方大侠,不会吃亏。” “你就是个骗子。”林图南冲老戚喊道。 “林公子,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你。”老戚说,“林公子,你要理解我,我也要活命不是。” “林公子,你就不要责怪老戚了。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一个人敢和我作对。我想要的东西,他们都得乖乖的给我送来。”方子蛮说,“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枉费心力的想着逃跑了。” “多日不见,你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 从门外的雨里飘来一句话。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并且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当屋里人往外面看时,外面空无一人。 林图南看着方子蛮,方子蛮的脸微微颤动。虽然这微弱的颤动瞒过了林图南的眼睛,但没有瞒过老戚的眼睛。老戚知道,能让方子蛮心里也含糊的人,一定是个绝顶高手。 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老戚和林图南来说,他们只是听到屋外有人说话,方子蛮不仅听到外面人的说话,他还能从说话声中判断出对方的内功在自己之上。还有,“多日不见”这四个字是从客栈正门传进来,而当那人说到“越来越大”时,声音是从客栈后面传来。也就是说,那人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是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房屋四周,十丈之内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阻挡视线。方子蛮由此推断,对方的轻功更是在自己之上。 房间极度的安静。 老戚眼睛望着屋外,方子蛮眼睛微闭,他是在用心,用意念感知对方的存在,同时,方子蛮的手攥着衣袖里的枪。林图南则显得很放松,他觉得,即便外面是个恶魔,自己的处境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雨式渐大了。一阵风吹来,把窗户吹开。老戚去关窗户,当他走到窗户,一下子愣住了。在窗户外站着一个黑衣人,头上戴着斗笠,雨水从斗笠上滑落,把衣服都淋湿了。 老戚刚要喊方子蛮,他眼睛一花,窗外的黑衣人不见了。等老戚关上窗户,再次转身时,黑衣人已经站在门口了。 黑衣人进了客栈。摘下头上的斗笠。 “三哥。”方子蛮喊道。 “方大侠?名头够响的啊。”黑衣人说,“老四,几年没见,你混得可以啊。” “三哥,你这是哪里的话。”方子蛮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主子。” “你眼里还有主子?难得啊。”黑衣人说,“当初,主子把你安插在这里,是要你低调的隐藏自己,你倒好,高调的现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有一个‘无敌金枪’方子蛮了。” “我这也是隐藏自己的一种方式。”方子蛮说,“老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别人不明白,三哥你还不知道我对主子的忠心?我现在是日夜盼望主子交给我任务呢。” “这两位是?” “这位是老戚,这家客栈的老板,也算是我的人。这位是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江湖白痴。” “也算是你的人?这话怎讲?” “当初,主子让我多找些江湖人。老戚虽然不是江湖人,可他经验老到,消息灵通。江湖上,一些奇闻异事,他多少都知道些。” “你真有这种本领?”黑衣人看着老戚。 “三爷有何疑难,尽管提问,如果我答不上来,或者我说的不对了。我甘愿受罚。”老戚说。 “我倒是真有一个疑问。江湖中,人人皆知,‘无双镖局’的女老板曾经是谢无情的老婆,怎么突然之间就嫁给了柳长眠了?”黑衣人说。 第七章绝境 “三爷的问题当真很刁钻。”老戚说,“这件事情可是江湖中一个奇案了。二十年前,冷星豪和苏如烟可谓是江湖中的绝代双骄,一个美貌无双,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才华横溢,一个武功超群。两人从出道以来,就是形影不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个人结为伉俪那是一定的事情。据说,冷星豪都已经选好了结婚日期,并且准备发放请帖,邀请江湖群雄。后来,苏如烟突然就嫁给了柳长眠。说这件事情是突然发生,一点都不夸张。因为就在前一天,有人还在一家酒店里看到冷星豪,冷星豪还说明日就是他和苏如烟的大婚之日了。” 黑衣人接着说:“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苏如烟嫁给了柳长眠,而冷星豪竟然跑去‘无双镖局’做了一个普通的镖师。我现在想知道,苏如烟怎么就嫁给了柳长眠?” “因为除了嫁给柳长眠,苏如烟别无选择?”老戚端起一个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放,放下水杯,一副知根知底的样子。 “难道是柳长眠强迫苏如烟?”黑衣人问。 “不可能,”老戚斩钉截铁的说,“当年,苏家虽然不是江湖世家,可苏家家财万贯啊。苏老爷子又是急公好义的孟尝君式的人物。受苏老爷子接济的江湖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如果苏家有困难,单就苏老爷子的那些江湖朋友就可以解决了。所以,柳长眠强迫苏如烟这种说法不成立。” “你别在这里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方子蛮说,“我三个可是一个急脾气。你要是惹恼了我三哥,我也救不了你了。” “不急。我有时间,可以慢慢的听他说。”黑衣人说,“下雨天,听别人的故事,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我说了,苏如烟除了嫁给柳长眠,她别无选择。”老戚说。 “她为什么别无选择?”黑衣人问。 “因为这是苏老爷子的主意。”老戚说,“在苏如烟出嫁的那一天,苏老爷子还交给柳长眠一样东西。所以说,苏如烟嫁给柳长眠是一场交易。三爷,我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但是,你的态度我不满意。”黑衣人说,“我送你一个警告,以后和人说话,要委婉些,这样对你没有坏处。” “三哥,咱们好久没见了。我带你去这里最好的酒店,咱们喝一场。”方子蛮说。 “我没有兴趣。”黑衣人说,“我来是有任务要交代你。” “什么任务?”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方子蛮。方子蛮接过盒子,就要打开,黑衣人忙伸手制止,道:“这么多年没见,你毛手毛脚的毛病还没有改。主子交代了,这个盒子任何人不能打开。” “既然是主子吩咐了,我不打开就是了。”方子蛮把盒子收起来,说,“然后,我再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你先把盒子收好。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到时候主子会派人通知你。”黑衣人说,“事情我交代给你了,我也该走了。临走前,我再嘱托你一句,老四,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主子都知道。主子之所以没有管你,是因为你的行为还没有危机到主子的计划。现在,江湖风波又起,主子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别因为你的那些事情耽误了主子的计划。到时候,没人能救得了你。” “我知道了,三哥。” 黑衣人转头看着林图南,说:“读书人,跟我走吧。” 方才,黑衣人和方子蛮的对话林图南都听到了。他知道黑衣人和方子蛮是一伙的。本来,在黑衣人出现时,林图南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希望着黑衣人可以救他。此刻,林图南心中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三哥,这个人啥都不会,你带着他上路是个累赘。你就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咱们今日的谈话,不让他传出去。”方子蛮说。 “怎么?我把他带走你不高兴了?”黑衣人问。 “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方子蛮说,“如果三哥不放心,你走后我就把他杀了。” “老四,就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嗜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看上这个书生了,想留着作为你的玩物?”黑衣人问。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林图南眼睛盯着黑衣人,怒道,“我是堂堂正正的大活人,我不是玩物,谁也别想把我当做玩物。” “本事没有,脾气倒是不小。”黑衣人说,“老四啊,这种人你降服不了。你还是让我把他带走吧。” “可是,三哥……”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黑衣人说,“我走后你也收敛收敛。到时候主人发怒的时候,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 黑衣人看着林图南。林图南知道,自己非跟着黑衣人走不可了。不过,当他换种角度考虑,觉得跟着黑衣人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大不了黑衣人把他杀了,除此外,也没有其他的危险了。与其跟着方子蛮受他的侮辱还不如让黑衣人一刀杀了自己。 打定主意,林图南说:“我可以,跟你走。但我必须得把我的书带走。” “书?什么书?”黑衣人问。 “他能有啥书,就是先生教他读的一些圣贤书。”方子蛮说。 “你给我闭嘴,我没有问你。”黑衣人说,“读书人,你说。” “那本书是我离开京城时王伯父让我带给我父亲。” “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说的王伯父叫什么名字?” “王振坊。” “王振坊?竟然是王振坊。”黑衣人神情有些激动。不过,很快,他就激动的情绪就平复了。 “老四,那本书是不是在你那里?”黑衣人问。 “没有。我……” 方子蛮话说了一半不说了。因为他感觉到一股风。等他明白怎么回事时,黑衣人已经站在他跟前,而黑衣人手里多了一本书。 “这本书我要带给主子。”黑衣人说,“这件事情,在主子面前,我可以替你隐瞒。但我不希望你有下次。” “三哥,我么有别的意思。” “你最好不要有别的意思。”黑衣人说,“读书人,我把你的书拿来了,咱们走吧。” 黑衣人戴上斗笠,冲进了雨里。林图南跟在黑衣人后面,一步一滑的走。虽然雨势不大,但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不一会,林图南的衣服就淋湿了。深秋天气,已经有寒意了。林图南身子冰冷,牙齿打颤。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抱怨。但现在的他在经受住一波又一波的磨难后,忽然间他就长大了。 一个人长大的标志就是面对困难时是独自默默的承担还是找人抱怨? 中午时分,两人行到峭壁。黑衣人忽然不走了,林图南也站住了。 黑衣人转过身,看着林图南,说:“你为什么不问我为啥不走了?” “如果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如果你不说,我问了你也是不说。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废物了。我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自寻欺辱啊。” “好小子,我倒是错看你了。”黑衣人说,“就你这句话,就与我平时遇到的读书人不一样。我觉得咱们两个倒是挺对脾气。换做是平日,说不定我会收你做我徒弟。”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认你做我的师傅。”林图南说。 “哈哈!”黑衣人大笑,道,“恐怕你不知道我是谁吧。你要是知道了我的名声,我在江湖中的地位,你就不会说这话了。”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是这句话。”林图南说,“在你们眼中,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所以,你们侮辱我,玩弄我。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绝对不会要一个羞辱自己的人做师傅。” “就冲你这句话,从此以后,我不会羞辱你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能反悔啊。” “我绝不反悔。” “好吧。我现在离开,你不能拦我。” “我说了,我不侮辱你了。但我没说让你离开。” “你拦着我难道不是侮辱我吗?你让我时时的跟着你,我没有一点自由,难道这不是侮辱我吗?” “你放心,等一会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你也可以自由自在,你想去哪里没有人在管着你。” 林图南看着黑衣人的眼睛,忽然,他感觉到了寒意,很熟悉的寒意,他想起来了,方子蛮要杀韩大刀时,眼睛里也是这样的寒意。 “你要杀我?” “你已经听到你不该听的事情了。我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上了。”黑衣人说,“在你临死之前,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主动的从这里跳下去,要么我推你下去。” 林图南看了看山涧,下面深不见底。他又看了看黑衣人,黑衣人的眼睛也是深不见底。他知道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不劳驾你动手了,我自己能下去。” 林图南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跳进了山涧 。 第八章杨柳依依 “小姐,小姐。他醒了,你快来看看啊,他醒了。” 林图南被一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醒了。他脑子浑浑噩噩,全身疼痛。如果真的有地狱,林图南此刻的感觉像是在十八层地狱。 耳边说话的声音还在,林图南想判断说话的声音从哪里发出,可他始终找不到说话的点。因为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忽近忽远。 林图南一点点的让自己的眼睛睁开。一丝亮光射进他的眼睛。等他适应了光线后,他看到一个漂亮的脸蛋。 林图南的眼珠子盯住了。要说林图南也是见过美女,不说别人,就说那个和他订婚的贾香云,也可是远近闻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但从容貌上来说,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脸蛋还不定有贾香云的精致。可是,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以及本身特有的气质,却是贾香云说不具有。至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气质是什么?林图南却说不清楚。 “小姐,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动,是不是死了?” “胡说什么?要是死了,还会呼吸吗?” 一个人把手放在林图南的鼻孔处,笑道:“还真有呼吸呢。可是,他的眼睛为啥一直盯着你啊?” “我哪里知道啊。” “哦!”丫鬟笑着说,“小姐,我知道为啥了?他一定是看上小姐了。” “小玲,你再浑说,小心我揍你。”柳依依说,“你问问他饿了吗?” 叫小玲的丫头走到林图南眼前,说:“公子,你饿了吗?” 林图南脑子里 一直在想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刚才看到那个小姐怎么这么亲切?莫非他们之前见过? “小姐,他怎么不说话?莫非是个傻子?” “别胡说。小玲,你去拿点食物,他都三天没吃饭了,应该是饿了。” 叫小玲的女人跑出去,不多时,她端了一碗稀饭回来。小玲把碗放在桌上。 “傻丫头,你把碗放在桌上,是要让他自己吃吗?” “小姐,你要我喂他吗?可是,他是个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是人啊。再说,我表哥天天来找我,你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怕什么啊。” “可是我没有喂过男人吃饭啊?”小玲说,“小姐,要不我去厨房找刘妈,让刘妈喂他吃饭吧。” “刘妈是干粗活的佣人,哪里会照顾人啊。你闪开。我来喂。” 柳依依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先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稀饭,递到林图南嘴边。林图南慢慢地张开嘴,吃了一口。 “看到没有。照着我的样子做。”柳依依把碗递给小玲,“别墨迹了。快点喂。喂完你还得陪我练武呢。” “啊,小姐,你今天还要练武啊?” “今天下雨了吗?” “没有啊。” “今天刮风了吗?” “也没有啊。” “是啊。既然天没下雨,也没有刮风。我为啥不练武?我师父说了,练武要持之以恒。” “可是,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啊。” “我听三叔说了,我父亲还要好几天后才能回来。快点,我在院子里等你。” 等自家小姐离开,小玲拿着勺子围了林图南两口稀饭,她见林图南不怎么吃,就把剩余的稀饭给端走了。 院子里,柳依依拿着剑,一招一式的比划。她见小玲出来,忙招呼让她把碗放下。柳依依也拿了一把剑,递给小玲。 “昨天师傅教的招式你都还记得吗?” “记不清楚了。” “你怎么那么笨啊。你看着,我给你演示一遍。” 柳依依拿着剑,画了一个圈,然后脚尖点地,身子腾空,她抖动手腕,长剑如虹,在阳光下撒着金光。 “这一招叫做‘老骥伏枥’。”柳依依说。 “小姐,我真的不是练武的料子,你就放过我吧。”小玲说。 “我知道你不是练武的料子。可是,为了我,你也得练,你要不陪我练,我找谁去啊?” “找我啊。我时间充沛,每天都可以陪你练武。” 话音未落,走来一个青年,长发高挽,飒爽英姿。 “表少爷,你来了。” “赵天禄,你怎么又来了?”柳依依问。 “表妹,你这是啥态度啊?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吗?”赵天禄问。 “你来不来管我什么事情啊。”柳依依说,“我可不想在听我姑妈唠叨了。上次,就因为你在我家住了一晚上,我姑妈说我什么话,你忘了吗?” “我妈说的话是难听了点,不过,我妈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赵天禄说,“表妹,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想天天来你家呢。说实话,我现在看到我舅舅,我腿都打颤。” “好啊,你敢说我爸的坏话,等我爸回来,看我不告诉他。” “你要是敢说,我以后就不陪你练武了。” “你不陪我自然有人陪我。” “你说的是小玲吗?” “不是。我说的是另一个人。” “咱们三天前救来的那个人?他醒了吗?我要去看看。” “你别去了。他刚醒,看上去傻傻的,精神还没恢复呢。” “或许他就是个傻子。” “你才是个傻子。看招!” 柳依依一剑刺过去,赵天禄忙拔出自己的剑,只防守不进攻。 对于眼前的柳依依,赵天禄可是从小看到她。他比柳依依大两岁,小时候,他也没觉得柳依依有多么漂亮。直到三年前的一个早晨,他来舅舅家,看到表妹坐在秋千上,阳光洒在她美丽脸蛋,身上的长衫随风飘舞。就在那一刹那,他的心怦然一动,于是,他就爱上了她。 两人你来我往,三十招后,柳依依已经大汗淋漓了。 “不打了,不打了。”赵天禄收招了,“小玲,我口渴了,你给我拿水去。” “我不去,我又不是你的丫头。” “你不去,是不是?好,我记着呢,以后,你跟着你家小姐进了我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表哥,胡说啥呢。”柳依依噘着嘴说。 “对不起,表妹,我说错话了。” “表哥,我累了,不能陪你了。小玲,我们走。” “表妹,别走啊。我还有话要说呢。” “我不想听。” 柳依依带着小玲走了。赵天禄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了前院。 前院是柳长眠和苏如烟的住所。这两日,柳长眠有事外出,苏如烟也只得无聊地待在房间。她和柳长眠的婚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两个人你让着我,我让着你。相敬如宾说的就是他们的生活状态。虽然这种相互尊重的方式没有什么不好,可苏如烟心里总觉得多少少点什么?至于少了什么,或许她是知道,只是她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都过去二十年了,她自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放下了。其实,她只是把它藏起来了。多少个午夜时分,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他。想到她的婚礼上,他也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她的面前,并拿出一个蝴蝶样式的发卡送给她。 那一刻,她的眼泪在眼眶里一直打转,她用劲全身的力气才让眼泪没有流出来。 只有她才明白这个蝴蝶发卡的意义。曾经,她依靠在他的胸前,呢喃的说:“我时常做一个梦,自己变成蝴蝶,在花丛中自由地飞,然后就遇到了你。醒来后,我在想,或许我的前身就是一个蝴蝶。” “这是你要的蝴蝶,我把它送给你了。”他说。 他把蝴蝶发卡递给她,转身离开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一阵的疼痛。她身子一软,要不是柳长眠急忙扶住她。她已经倒下了。 “舅妈,舅妈在吗?” 赵天禄进来时,她正拿着蝴蝶发卡发神。她听到推门声,忙把发卡收起来。 “天禄来了。” “天禄给舅妈请安了。”赵天禄给苏如烟行了个礼。 “你见你表妹了吗?”苏如烟问。 “我刚陪表妹练武呢。表妹累了,回房间休息,我就过来了。” “这个疯丫头,昨天刚答应了我不练武了,今天又偷偷连去了。等你舅舅来了,看我不让你舅舅家训她。” “我倒是觉得表妹会点武功也未尝是件坏事。” “一个女孩子家最大的美德就是稳重,你看看她现在练武连的整天爬树上房,哪还有一个女孩子样了。”苏如烟说,“天禄,我没啥事。你去吧。” “舅妈,我走了。” 赵天禄离了苏如烟的房间,转去后院,穿过一个假山,前面就是柳依依的房间了。走到半路,赵天禄站住了。这时,一个仆人正在打扫院子里的落叶。 “喂,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赵天禄说。 “表少爷,你是喊我吗?”仆人看着赵天禄,问。 “你傻啊,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是喊你难道喊空气?”赵天禄愤怒地说。 仆人拿着扫把,走到赵天禄跟前,赵天禄问:“前天,你家小姐救来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 “在西厢房呢。”仆人用手指了指房间的位置。 第九章心怀鬼胎 赵天禄来到西厢房,他慢慢地推开房门。房间里仅有一张床,一个桌子。赵天禄看到林图南在床上躺着。他走到床边,林图南睁开眼睛。 “嗨,你还真醒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摔死你,你的命还真大。”赵天禄说。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林图南问。 “我叫赵天禄,你就叫我赵兄吧。”赵天禄说,“我要是不把你抬到这里来,你早就死了。哎,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我叫林图南。有人要杀我,我害怕,就自己跳下来了?”林图南说。 “你等等,我帮你捋一下。你说有人要杀你,你害怕,所以你自己跳了下来。”赵天禄说,“不对啊,既然你说有人要杀你,应该是要杀你的人把你推下悬崖。你自己主动跳下来,应该是自杀。” “我没有要自杀。”林图南说,“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我要是不跳下来,那个人就会杀了我。”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个骗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假装受伤,好骗取我表妹的同情。” “你表妹?就是刚才过来的那个女孩子吗?”林图南说,“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我表妹的芳名是你这种人该知道的吗?”赵天禄看着林图南,他发现,林图南在同他谈论柳依依时,林图南脸上有一种幸福的光环。 “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妹啊?”赵天禄问。 “我和你表妹仅有一面之缘,我怎敢唐突的说喜欢二字。”林图南说,“你表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她只有感激,不敢有非分之想。”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赵天禄说,“你刚才说我表妹来过了,他来这里都做了什么啊?你要老实的说,不能骗我,否则,我就杀你了。” “你也是江湖人吗?”林图南问。 “你怎么知道?”赵天禄问。 “因为你喜欢杀人啊。”林图南说,“这几天,我认识了好几个江湖人,他们动不动的就要杀人。难道对于你们来说,杀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当然了。我们江湖人辛辛苦苦的练习武功,如果不用来杀人,不是浪费了。哎呀,不和你说了,你又不是江湖人,和你说了这些道理你也不会明白。”赵天禄说,“你快点告诉我,我表妹刚才来这里干什么了?” “刚才那位美丽的小姐喂我吃饭。”林图南说。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他觉得,长这么大,刚才柳依依喂他吃饭的那一瞬间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 林图南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赵天禄脸色的变化。 听了林图南的话,赵天禄的脸色阴沉,眼睛中露出凶光。 “什么?我认识表妹这么久了,表妹都没有喂过我吃饭,她竟然喂你吃饭。”赵天禄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小白脸,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你是不是勾引我表妹了?” “赵兄,我没有。” “你不要叫我赵兄了。”赵天禄说,“我这辈子最恨像你这种小白脸了。” 赵天禄看着林图南,他忽然发现林图南长得比他好看,穆然间,他心中升起一股妒意。接着,他脑海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赵天禄走出房间,站在房门口,院子里还是只要一个仆人,在打扫落叶。赵天禄寻思了片刻,他使劲关房门,巨大的声响惊动了仆人,仆人朝赵天禄这边看了一眼。 “我回去了。等一会你看到你家小姐,告诉她一声,我有急事,就不见你家小姐了。”赵天禄说。 “公子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话给带到。”仆人说。 “很好,很好。”赵天禄走到仆人身边,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递给仆人。 仆人看了看赵天禄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赵天禄,他不知道赵天禄为啥给自己银子,所以,他没敢接。 “拿着啊。”赵天禄说,“以后,我就是这里的常客了。说不定哪一天,我娶了你家小姐,我也是这家里的主人了,所以,我给你钱也是应该。” “谢谢表少爷,谢谢表少爷。” 仆人接过银子,一个劲的鞠躬。 “你慢慢的扫地吧,我走了。”赵天禄大摇大摆的离开后院。仆人看着赵天禄走远了,他才把银子揣进怀里,低头扫地。 其实,赵天禄并没有离开。他只是隐身在圈门后面,然后,探出脑袋,看着仆人慢慢的绕远了,他又返回后院,悄悄的溜进房间。 林图南听到房门声,以为是柳依依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抬头看到来人是赵天禄,随脱口说:“怎么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赵天禄阴笑着走到床边,说,“怎么?你看到我是不是很厌烦啊?”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哪敢有那种想法啊。”林图南说。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赵天禄说,“老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再发一次善心,帮你一次了。” 林图南不明白赵天禄的意思,赵天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从瓶子里倒出一个药丸,递给林图南。 林图南看着赵天禄,没有接。赵天禄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图南摇摇头。 “这是我家祖传的灵药。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虽然现在你的命保住了。可你全身的筋骨都断了。你吃了我的这个药丸,保你一个月能下床走路。” 林图南接过药丸,说:“这么灵的药,一定很珍贵吧?” “当然了。这药可是我爷爷配制。现在,我家只有三颗了,你吃的这一颗就是那三颗中的其中一颗。” 听了赵天禄的话,林图南把药丸换给赵天禄了。 “咱们萍水相逢,你能救我一命,我已是感激不尽了。”林图南说,“所以,我不能再接受你这么贵重的馈赠了。” 赵天禄本想把药丸说的好一点,让林图南尽快的吃掉。没料到适得其反了。看着林图南不肯吃,赵天禄急着说:“我家里还有好多,你快点吃了吧。” “你刚才不是说只有三颗吗?”林图南问。 “哦,啊?”赵天禄,“我意思是我爷爷做的药丸只有三颗,不过,我父亲配制的药丸还有很多。你就放心吃吧。” 赵天禄又把药丸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拿着药丸,看着赵天禄,说:“赵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我这人就乐得帮助别人。”赵天禄说,“我是江湖人,江湖人都是行侠仗义,助人为乐。别说了,快点吃吧。” 林图南张开嘴,正要把药丸塞进嘴里。这时,房门开了。小玲端着一个药碗进来了。赵天禄忙从林图南手里夺过药丸,他想把药丸放进口袋里,一紧张,药丸掉在地上。而药丸在地上滚了滚,滚到小玲叫前。小玲弯腰,捡起药丸。 “这是什么啊?”小玲问。 “这是赵大哥给我的灵药,我正准备吃呢,你就进来了。”林图南说。 “灵药?你吃这个药丸告诉小姐了吗?”小玲说。 “一个药丸,有必要让我表妹知道吗?”赵天禄说。 “当然有必要了。”小玲说,“为了给他看病,我家小姐可是请了全城最有名的大夫,然后给开了药方。大夫说了,服用他的药方时,切忌不能同时服用其他的药物。这幸亏是我来的及时,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还有这事啊。小玲,你怎么没告诉我啊。”赵天禄说。 “你也没有问我啊。”小玲说,“也奇怪了。刚才我家小姐来时,这个人一句话不说。现在到和你谈的很开心。表少爷,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啊?” “我叫林图南。”林图南说,“刚才赵大哥都告诉我了。我要感谢你家小姐,还有赵大哥对我的救命之恩。” “你是该感谢我家小姐。要不是我家小姐。你早就被狼吃了。不过,你说还要感谢表少爷……” “小玲,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我喂林公子吃药就是了。”赵天禄说。 “那好吧。我把药放在这里了。表少爷,你要趁热让林公子吃了。大夫说了,药要趁热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小玲把药碗放在桌上,拿着空盘子走了。刚走出门,赵天禄想到那个药丸还在小玲手里,他忙追出去。 “小玲,你站住。” “表少爷,你还有啥事?”小玲转过身,问。 “你把刚才捡到的那个药丸给我。”赵天禄说。 小玲从怀里拿出药丸,放在鼻子出闻了闻,有一股恶臭味。小玲忙拿开,说:“表少爷,你这个药丸什么材料做成的?怎么那么臭啊?” “良药苦口嘛。好的药丸当然会臭了。”赵天禄从小玲手里抢过药丸,说,“小玲,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依依啊?” “为什么?”小玲问。 “刚才我从林图南的谈话中觉得林图南这个人不简单。你也知道我表妹这个人,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是要做。我是怕如果我表妹对林图南的身世有了好奇心,会对表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 小玲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太明白,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我家小姐,不会害她。所以,我还是听从你的话。” 第十章小姐秉性 政和二年,苏州城。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一首柳永的《望海潮》虽不能完全描绘出苏杭二州的天堂之美,但也可从中看出在大宋年间,苏杭二州的繁华和富饶。 自古以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似乎是人人皆知的道理了。 每天,无论刮风抑或是下雨,街道上皆是熙熙攘攘的行人。俊男靓女,江湖侠客,文弱书生,在这里,汇集了五湖四海的各路人物。 街道两旁,是各种商家铺子,百年老号。各色物件,应有尽有。胭脂水粉,古董器物,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舍得花钱。在苏州城内,你可以买到想要的一切。 所以,对于柳依依来说,每天最愉快的时光就是留恋苏州城的每一个街道了。每一次外出游玩,她都忘记了回家。用句李清照的话,兴尽晚归舟是柳依依的常态了。 这几日,柳依依父亲柳长眠外出办事,不在镖局。她母亲苏如烟是个温柔散漫之人,对于柳依依的事情,平时也是不管不问。 没人约束,柳依依自然是玩疯了。这一来,可是苦了小玲。柳依依逛街游玩,都要小玲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拎着。 这一日,天刚放亮,她就拉着小玲跑出去了。她听说,“兵器行”新收进了一把剑,很是稀奇。她怕去晚了被人买走。 大清早的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小玲自然很不高兴。她嘟着嘴,一路走一路抱怨。 “小姐,你可真是我的小姐。大早晨让我跟你看什么剑,这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别人怎么看你呢。以后啊,你可就难嫁人了。” “嫁人,谁说我要嫁人了?”柳依依说。 “可是,作为女人,不都要嫁人吗?” “我才不要嫁人。等我学好武功,我就仗剑走天涯。小玲,到时候你也跟着我,咱们一块行侠仗义。到时候,别人都尊称咱们女侠,你说好不好?” “我才不要做女侠。” “你想干什么?”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睡一觉。小姐,我能给你提个建议吗?” “你说吧。不过,我不会当回事。” “小姐,以后八点之前你能不能不叫醒我啊?” “不行。师傅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万物苏醒,是练武的最好时光。” “练武,练武。我看你现在就是走火入魔了。老爷现在不在家,任由你折腾。过几天,老爷要是回来了,看你还敢吗?” 说话间,两人到了“兵器行”。 “兵器行”已经开门了。里面零散着有几个人。柳依依领着小玲进了房间,没人招呼她们。柳依依不高兴了,她提高了嗓音,说:“老板呢,怎么不出来招呼客人啊?” 话音刚落,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歪戴着头巾,嘴里吊着一个牙签,拿三角眼上下打量柳依依。 柳依依被中年男子看怒了。 “你谁啊?我找老板,你要不是老板,趁早给我走开。” “王五,你过来。” “刘爷,有何吩咐?” “王五,你说我今儿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啊?在路上走着,踩了一脚屎,现在又让一个女人给训了一顿。我刘通长这么大啥时候让女人骂过?有吗?” “没有。当然没有了。”王五谄笑说,“你刘爷一跺脚,可是整个扬州城都颤抖的人。你不找别人的麻烦已是他们烧香磕头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你老的麻烦。” 尽管王五的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如实的说,在扬州三教九流的小混混里,刘通的名号还是很响亮。 如果把江湖比作是现代的娱乐圈。在江湖和普通人之间还有一个地带,就像明星演员和普通人之间有一个叫外围。刘通就是那个江湖外围中叱咤风云的人物。用刘通自己的话说,江湖豪杰不管的,官府中人管不了的,统统归他管。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欺男霸女,偷鸡摸狗拉皮条惯了。江湖豪杰们有时也看不惯,但不削于同刘通计较,怕丢了身份。刘通不知,还以为江湖人都怕他,不敢招惹他。于是,他更加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了。 当柳依依出现在房间时,刘通心里就有想法了。他平日不缺女人,但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佳人。在刘通眼里,柳依依就是天上的嫦娥。刘通走向柳依依的过程中,他就有想法了。在他看来,柳依依只是一个小雏,只要他出手,手到擒来。所以,在得到柳依依之前,他想消遣一番,就像猫儿抓到耗子。 “你是老板吗?”柳依依问。 刘通摇摇头,说:“我不是老板。” 顿了顿,没等柳依依说话,刘通接着说:“不过,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找我比找老板还好使。姑娘,有啥事你就直说。”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把上古的好剑。你拿出来,如果真是好剑,本姑娘要了。” 刘通转头看着王五,用一种戏谑的语气问:“王五,你听到这位姑娘的讲话了吗?” “听到了,听得真真的。”王武说,“这位姑娘说了,她要买宝剑。”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啊。”刘通说,“一个大姑娘的,不说买胭脂水粉,却来‘兵器行’买宝剑。我看你这弱不禁风,会用剑吗?” 刘通伸手,想摸柳依依的脸蛋。并不是刘通特意要非礼柳依依,而是刘通已经习惯了。尤其是在寻花问柳的场所,用手摸那些女人的脸蛋,她们都还很享受呢。 看着刘通要吃自己的豆腐,柳依依大怒。她伸出手,攥住刘通的手,一个小擒拿,把刘通甩开。刘通没有防备,冷不防被柳依依甩开,脚下不稳,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王五忙跑过去,拉起刘通。 “刘爷,你没事吧。”王五说。 刘通那吃过这么大的亏,并且是在众人面前。他一张老脸,红得发紫了。刘通甩手把王五推开。挽了挽衣袖,走到柳依依面前,怒道:“臭丫头,老子一个不小心,倒是着了你的道了。你赶快给老子道歉,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道歉?如何道歉?本姑娘还从没给你道过谦,你教教我呗。”柳依依说。 “你这个怎么这么笨啊。道个歉都不会。我告诉你,你这么……” 没等王五说完,刘通忙呵斥说:“王五,你给我闭嘴。你没看到吗?她是在捉弄你呢。好啊,看来今日你是非要逼我出手了。” “要打就打,干嘛那么多废话。” 柳依依学武也有一两年了。平日,她之和赵天禄在家里切磋。为了获取柳依依的芳心,赵天禄也是经常拍马屁,说柳依依的武功非常厉害了。弄得柳依依也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今日,她正好拿眼前的这个人展示自己的武功。 “小姐,你真要同他打架吗?”小玲问。 “你没看到吗?他咄咄逼人,我要是不出手,他还真以为我是怕了他呢。”柳依依说。 “臭丫头,打架就有输赢。今日你我不能白打一场。”刘通说。 “你想怎么样?”柳依依问。 “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输了,你就跟我走。”刘通说。 “你要是输了呢?”柳依依问。 “我要是输了,我要是输了……你说怎么办啊?” “我听说你们这里新进有一把宝剑。你要是输了,你就把那把宝剑给我。”柳依依说。 “好,一言为定。”刘通伸出手掌,柳依依知道,他这是要同她击掌,两个人只要击掌了,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柳依依也伸出手,小玲忙拉住柳依依的衣角,摇头说:“小姐,你这个赌注太大了。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我不会输的。” 柳依依推开小玲,走到刘通跟前,同刘通三击掌。 王五按照刘通的吩咐,早就收拾出了一块空地。刘通拿出兵器,他用的是一把斧头。柳依依看了房间里的兵器,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还都齐全。她顺手拿了一把剑。 “臭丫头,出招吧。”刘通把斧头横在胸前,说。 柳依依第一次同人真刀真枪的打架,她心里还真有点害怕。一时间,柳依依也不知道该怎么出招了。 刘通看着柳依依站着不动,还以为柳依依是害怕了。说:“臭丫头,是不是怕了?你要是怕了,向我磕头求饶,我可以饶恕你。” “就你这两下子,我会怕你?开玩笑呢。”柳依依说,“本姑娘看你年龄大了,我不能欺负你,所以,还是你先动手吧。” “臭丫头,竟敢小瞧我。看我不杀了你。” 刘通举起斧头,朝柳依依砍来。小玲就站在柳依依身边,她看到刘通凶狠的表情,还有锋利的斧头,心里一紧张,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初次交手 刘通的斧头,带着凌冽的风声,朝柳依依袭来。柳依依不敢硬敌,她身子后撤,让过刘通的斧头。 刘通一招试空,手腕翻转,反手又是一斧头。 柳依依忙试了一个“地陀螺”,身子贴着地面,又让过刘通的一斧头。刘通见自己两斧子都没有伤到柳依依,便收起的大意之心,一斧头接着一斧头,朝柳依依身上招呼。柳依依则是仗着自己曼妙的身法来回躲闪。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往往,二十回合过去了。柳依依慢慢的不害怕了,她发现,刘通翻来覆去也就会那么两三下子。等她稳住脚跟,开始寻找刘通的破绽。 刘通则是越打越急。按道理,像他这种有名望的人,不应该同女人动手。只是,他贪心作怪,一心想着拿下柳依依,好让柳依依做了他的小老婆。这一动起手来,他才发现,柳依依并不像他想的那般不堪一击。 时间慢慢的过去,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他们不敢进屋,只有在门口伸长了脑袋朝里观望。对于这些人,在单调而又平淡的日子里,能遇到打架的事情,也算是对生活的一种调味。所以,自古以来,我们这个国家就不缺少看热闹的闲人。 此刻,小玲也已醒了过来。刚才摔倒,碰到她的后脑勺了。现在还有点痛。她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脑袋渐渐的清醒了。她这才想起,柳依依还正同人打架呢。 “小姐,别打了。小姐,别打了。”小玲大声喊。 柳依依听到小玲的喊声了,只是,她正同刘通打斗到紧要关头,也就不理会小玲了。 刘通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心也越来越急。三十招还不能拿下一个小丫头,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还怎么混啊。为今之计,他只有冒险出击,尽快把柳依依给打败。 打定主意。刘通大喊一声,抢着使出两招。柳依依已经摸清刘通的底细,知道刘通两招过后,肯定后力不继。所以,在刘通使出连环招后,柳依依也出击了。她先虚晃一剑,然后用剑刺向刘通胸口。 刘通使出两招,门户大开。当他看到柳依依长剑长驱直入时,想要躲避,已经不能了。柳依依的剑刺向他的胸口。好在柳依依本就不想杀他,剑尖只是挑破了他的皮肤。 “你输了。”柳依依说。 “胡说。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会输给你?”;刘通耍赖说,“老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刚才,老子是空肚子和你打架,不输才怪。” “你想怎么样?难道要我在这里等你吃饱了肚子在打一架吗?”柳依依问。 “好,有本事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吃饱了饭,咱们在打一架,到时候我若是再输了,我心服口服。” “行。今天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柳依依说,“你快去吃饭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刘通走到门口,冲外面围观的人喊,“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眼睛给你们挖出来。滚,都给老子滚。” 围观的人被刘通骂跑了。刘通走出门口,又转过身,说:“臭丫头,你别走啊。我吃饱了饭就回来。” “你去吧。我今儿那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了。”柳依依说。 刘通一手捂着伤口,狼狈的走了。王五见刘通走了,他也仓皇而逃。房间里还有几个人,他们都远远的看着柳依依。从他们恐惧的眼光中,柳依依看出那些人对自己的畏惧。她很高兴,觉得今天自己扬眉吐气了。 “小姐,咱们走吧。”小玲说。 “走?小玲,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我要在这里等着刘通。我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柳依依说。 “小姐,我觉得刘通太狡猾了。我怕等一会咱们会上他的当。” “他又打不过我,怕他干什么。”柳依依说,“小玲,你看到我的武功了吧。刘通那么厉害都被我打败了。以后,你跟着闯荡江湖,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都得喊咱们女侠。” “小姐,我可不想当什么女侠,我现在只想回家。” “要回你自己回去吧。”柳依依说,“老板,谁是这里的老板?” 一个瘦弱的老者走过来,冲柳依依笑着说:“女侠,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柳依依扭头对小玲说:“小玲,你听到他刚才喊我什么了吗?他喊我女侠。哈哈!做女侠的感觉真好。” “女侠,你有啥吩咐?”瘦弱老者问。 “我听说你这里有一把上古宝剑,拿出来让我看看。”柳依依说。 “女侠的消息真是灵通。” “当然了,我是女侠嘛。消息当然灵通了。”柳依依说,“我身上有的是钱,你只管把上古宝剑拿出来,如果真的是一把宝剑,我就要了。” “女侠,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瘦弱老者说,“我这里的确有一把宝剑。半个月前,一个酒鬼在对面的酒楼里吃酒,最后,没钱付账,酒鬼就把那把宝剑放在我这里了。” “既然宝剑在你这里,你赶快拿出来啊。”柳依依说。 “女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瘦弱老者说,“三天前,那个酒鬼拿着钱来赎宝剑了。宝剑是他的,他来要,我不能不给。所以,那把宝剑现在不在我这里。” “你没有骗我?” “女侠武功盖世,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欺骗女侠。那把剑真的不在我这里。”瘦弱老者说,“要不这样,下次,那个酒鬼要是还把宝剑抵押在我这里,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女侠。” “好吧,既然宝剑不在你这里,我也不为难你。你去忙吧,我要等刘通回来。”柳依依说。 “女侠,我不是说你武功不行,我觉得,你这种身份的人,没必要和刘通计较。”瘦弱老者说。 “我明白你 意思。不过,我已经答应刘通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柳依依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男人,她尴尬的笑了笑,说,“虽然我不是男人,可作为一个女侠,我也不能食言。” “既然女侠打定主意了。我也不再说什么。我去忙了,女侠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招呼。”老者去里面房间了。柳依依索性拿着一条凳子,坐在门口。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刘通来了。在他身后,还有一群人,他们都在着斧头,气势汹汹的赶来。小玲看刘通带着那么多人来,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柳依依站起身,问:“刘通,你这是干什么?” “兄弟们,就是这个娘们。大伙儿一块上,谁能抓到这个娘们,老子我赏金一百两。”刘通大声说。 跟随刘通来的那帮小混混听了刘通的话,都高举着斧头,朝柳依依冲来。柳依依拔出长剑,抵挡了一阵子。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十多个人的围攻,不一会,柳依依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方子蛮出现了。 当然,方子蛮早就出现了。他只是在对面的酒楼里目睹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之所以在柳依依落难时决定出手并不是他想英雄救美,因为他对于女人没有任何兴趣。他之所以是要帮柳依依,是为了完成门主交给他的一个任务。对于这个任务,方子蛮是一万个不理解。先是,弥头陀交给他一个盒子,没过两天,弥头陀又让他密切注视“长风镖局”的动向。柳依依是柳长眠的女儿,是“长风镖局”的千金,自然也在方子蛮的监视范围。 方子蛮紧紧用了一招,就让围攻柳依依的那些地痞流氓趴下了。 刘通没看清楚他带来的人怎么就倒下了。但是,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人多力量大,他带来这么多人,单就方子蛮一个人,他是不用怕他。 “你小子谁啊?”刘通用斧头指着方子蛮。 方子蛮瞟了刘通一眼,也不搭话,衣袖随便一挥,一阵强劲的掌风袭向刘通。刘通像断了线的风筝,身子飞出好远,摔倒在地上。 这次,刘通明白怎么回事了。在方子蛮面前,他刘通屁都不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刘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夹着尾巴走了。 柳依依收起长剑,学着江湖人,双手抱拳,说:“多谢方大侠的出手相救之恩。” “你认识我?”方子蛮问。 “你之前去过我家,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柳依依说。 “柳长眠武功盖世,没想到他女儿竟然如此不堪。”方子蛮摇头说。 说完话,方子蛮转身走了。柳依依看着方子蛮的身影,感慨道:“洒脱,太洒脱了。” “小姐,你说谁洒脱呢?”小玲问。 “小玲,你没看到吗?方子蛮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出手就把十几个人给打趴下。如果下次我再遇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的结识他。” “小姐,我是真的佩服你了。方才的情况那么危险,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害怕啊。十多个人围攻我自己,我当然害怕了。”柳依依说。 “你还知道害怕啊。我还以为你把刚才的事情忘了呢。”小玲说,“小姐,咱们走吧。要是刘通发现救你的人走了,他们再来,咱们可真的就完蛋了。” “你不提醒我也要走呢。”柳依依说,“咱们去‘悬壶房’找常伯伯拿药去。”柳依依说。 “拿药?拿什么药啊?”小玲问。 柳依依用手敲了小玲的脑袋,说:“看来刚才真把你的脑袋给吓傻了。早晨出门的时候,你不是提醒我说林公子的药没有了吗?” “哎呀!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小玲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说,“小姐,咱们快走吧。” 第十二章悬壶取药 “小玲啊,我发现一个问题,最近你怎么老是张嘴林公子,闭嘴林公子?好像林公子才是你的主人一样。你老实交代,林图南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才让你魂不守舍?”柳依依笑嘻嘻的说。 “小姐,你在胡说我就生气了。”小玲撅着嘴说,“你不是老是教导我,要行侠仗义,助人为乐。我照顾林公子也是在帮你啊。” “帮我?你怎么就帮我了。”柳依依问。 “你不是要做女侠吗?我帮你做好事,就是帮你实现女侠的愿望啊。” “好啊,小玲。没发现你现在也这么会讲道理了。”柳依依说,“小玲,我可告诉你,咱们到现在都还不了解林图南的背景底细。你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到时候,你吃亏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啊。” “我知道,小姐。”小玲说,“我帮他只是让他的身体尽快的康复。等他身体好了,咱们就把他撵走。” “也不定非得撵走他。” “小姐的意思?” “我啥意思都没有。”柳依依说,“不过我娘告诉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和林图南之间,尽量还是保持点距离啊。” “我知道。这不是怕有人害林公子嘛。” “你这话啥意思?”柳依依说,“林图南在我家住着,谁又能害他?你不会是说我吧?” “当然不是小姐了。他的命是小姐救的,小姐又怎么会害他啊。我怕……” “表妹。终于找到你了。”小玲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柳依依回头,看到赵天禄大摇大摆地走来。以前,她觉得赵天禄这个人还可以,不论是长相还是武功,现在,她发现赵天禄一无是处了。论长相,他不如林图南,论武功,他不如刚才那个叫方子蛮的人。 “你找我干什么?”柳依依问。 “我先是去了你家。管家说你和小玲一早就出去了。然后,我在街上听人谈论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把一个大汉给打败了。我一想,那个人一定就是你。” “那些人还议论我什么?有没有说我是女侠啊?”柳依依问。 “好像是说了。不过,我离得远,听不不太清楚。”赵天禄说,“表妹,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你找我有事吗?” “没啥事。” “没事你就回去吧,我还有事呢。” “你?哈哈!”赵天禄大笑,说,“你能有啥事?你别说,让我猜猜,一定是‘翠玉坊’又来了新鲜样式的饰品了,要么就是‘百味斋’有好吃的点心了。” “表少爷,你这次都说错了。”小玲说,“我和小姐要去‘悬壶堂’给林公子拿药去呢。” “林图南,又是这小子。”赵天禄咬着牙,狠狠地说,“上次没弄死他,算他命好。” “表哥,你说啥呢?”柳依依问。 赵天禄发现自己失态了,忙打哈哈,说,“没说啥。” “不可能。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我都看到你嘴巴动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嘀咕啥呢?”柳依依问。 “表妹啊,我发现林图南这小子不是好人。他现在也能下床走路了,要不,咱们就把他撵走吧。”赵天禄说。 “撵不撵走我说了算。”柳依依说,“你说林图南不是好人,表哥,你把话说清楚,林图南怎么不是好人了?” “我刚才去你家找你,我就看到林图南在后院鬼鬼祟祟,像个扒手。我一喊他,吓了她一跳,表妹,你说,他要是不做亏心事,怎么会害怕呢?” “不可能。”小玲说,“林公子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那种人你知道?”赵天禄说,“小玲,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我和你家小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我觉得小玲的话很有道理。”柳依依说,“林图南在我家养病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就我平时对他的观察,我发现他倒也是个谦谦君子。” “表妹,你不知道,他那都是装出来的。”赵天禄说,“我问你,林图南在你家快一个月了。他有告诉你他的身世吗?他一直说,有人要迫害他,可他又说不出那人的姓名。还有,林图南就是凡人一个,谁会迫害他啊?” “你说完了吗?”柳依依问。 “表妹,我说的……” “好了,表哥。我还有事,我先走。” 柳依依转身离开。赵天禄跟走了两步,柳依依转过身,娇啧道:“表哥,你要在跟着我,我就大声嚷嚷了。小玲,咱们走。” 赵天禄了解柳依依的个性,知道柳依依会说到做到。看着柳依依远去的背影,赵天禄是满腹的无奈和悲愤。 柳依依和小玲主仆二人到了“悬壶堂”,“悬壶堂”的老板常大夫是柳长眠的朋友。当年,常大夫用错了药,惹上了人命官司,是柳长眠出手相助。才让常大夫化危为安。当然,常大夫为了还柳长眠的人情,也做了一些亏心的事情。 “常伯伯,常伯伯。”柳依依边喊着边进了房间。 常大夫正给人抓药,抬头看到柳依依,忙笑道:“依依来了。你先坐下,等我忙完了陪你。” “没事,你忙吧。常伯伯。” 常大夫给人抓完药,洗了手,边擦着手边走过来。 “依依啊,你吃饭了吗?” “我不饿,常伯伯。” “你这大清早的就跑出来了,我猜,你爹不在家吧。”常大夫说。 “明知故问,你就取笑我吧。”柳依依说,“常伯伯,我爹这几日不在家,我可乐得清闲自在了。” “你爹啥时候走的?” 柳依依想了想,说:“有十多天了。” “十多天了。他有告诉你去哪里吗?”常大夫问。 柳依依摇摇头,说:“没有。我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我就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啊。” “说的也是。我和你爹交往二十多年了。他的脾气我能不知道。”常大夫说,“你父亲是不是重阳那天离家的啊?” 柳依依想了想,点点头,说:“就是那天,我想起来了。我爹走的时候,我还问他,别人都是在重阳节和家人团聚,他倒好,每逢重阳节都要外出。” “每年都是这样吗?” “每年都是。”柳依依说,“只不过有时候在外面的时间长些,有时候在外面的时间短些。像今年都快一个月了还不回来,倒是没发生过。” “他也很无奈啊。”常大夫说。 “无奈?怎么无奈了?”柳依依问。 常大夫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掩饰说:“没说啥。哎,你找我有啥事?” “还能有啥事。”柳依依说,“我上次救的那个人,没药了,我来拿药。” “那位公子的伤势好些了吗?”常大夫问。 “好多了。都能下地走路了。”小玲说。 “恢复的这么快啊。”常大夫惊讶道,“如此看来,那位公子的体质很好啊。一般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了三两月不能康复。” “应该是常伯伯你的药好。”柳依依说。 “臭丫头,啥时候学的这么会说话了。”常大夫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常大夫刚进去抓药,药铺里进来一个人。当柳依依看到那人时,一脸的惊讶。因为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她三叔,冷星豪。 冷星豪也没料到柳依依会在这里。他也是一愣。不过,他的惊讶只是一瞬之间,随即,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和冷酷。 在“长风镖局”中,要说柳依依最怕的人并不是她父亲柳长眠,而是眼前这位冷星豪冷三叔。柳依依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他。因为从她记忆起,冷星豪并没有打过她。不仅没有,有时候,柳依依觉得,在冷星豪冰冷的外表下,是对她诚挚的关心。 记得又一次,应该是在柳依依十岁时,她大病一场。当时,她记得冷星豪比她父亲显得还要着急。最后,也是冷星豪冒着性命危险跑去天山,找到了一颗千年雪莲,才保住了她的小命。 所以,柳依依一直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怕他。就像现在,柳依依看到冷星豪,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三叔,我一会就回家。” “你父亲不在家,看来是没人管得了你了。”冷星豪说。 “我父亲不在家,还有三叔啊。三叔的话,我也听。”柳依依说。 “我的话你会听?” “当然听了。三叔的话就是命令。” “好啊。我现在命令你回家,你听吗?” “我马上走,马上走。常伯伯,我的要你给我抓好了吗?”柳依依问。 “好了,好了。你这个丫头,做事情老是风风火火。女孩子家,应该矜持稳重,像你这样,以后怎么……” 常大夫说话间到了前厅,他看到冷星豪也在,忙把没有说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给你药。”常大夫把药递给柳依依,说,“和以前一样,每服药煎两次,早晨服用一次,晚上服用一次。” 小玲接过常大夫手中的药,柳依依领着小玲走了。 第十三章难言之隐 等柳依依和小玲走远,冷星豪说:“依依这丫头经常来你这里吗?” “以前没来过。这不她之前救了一个姓林的公子,林公子一直在“长风镖局”养伤呢,依依是来给林公子抓药。”常大夫说,“你今日怎么来我这里了?” “柳长眠外出快一个月了。”冷星豪说。 “哦!是吗?他干什么去了?”常大夫问。 “他干什么去你会不知道?” “你这话我就不理解了。他干什么我为什么非得知道?”常大夫说,“他是镖师,我是大夫,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他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知道。” “常波如,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和柳长眠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我在‘长风镖局’,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你和柳长眠的那点事情,我懒得参与。”常波如说,“就算你知道了我和柳长眠关系,又能怎样?我常波如只是一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大夫。” “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夫。但是,你这个大夫除了治病救人,还有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等我查清楚了,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冷星豪说。 “既然你现在没有证据,你就不要在我这里闹了。”常波如说,“我要忙活了,你看病吗?你要是不看病,请你离开。” “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冷星豪说。 “给我什么机会?”常波如问。 “告诉我柳长眠干什么去了。” “我说了,柳长眠的事情,我不知道。” “好,很好。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告辞了。” 冷星豪抱拳,转身离开。看着冷星豪走远了。常波如忙走到柜台前,拿起桌上的笔,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他招来一个信鸽,把方才写的字塞进信鸽腿上的竹筒里。他把信鸽带到后院一个宽敞的地方,松开手,看着信鸽飞向天空,慢慢地在自己眼前消失,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林图南在“长风镖局”躺了二十多天了。这些天里,小玲每天都来给他送饭喂药。当然,柳依依也会隔三差五的来一次。对于林图南来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看到柳依依。虽然,柳依依每次来看林图南都只是一种例行公事般的观望病情,可对于林图南来说,柳依依每次到来似乎都是对他的关爱和呵护。所以,现在的林图南,对柳依依已然是满腔的爱恋和感激了。 中午时分,小玲端着煎好的药来到后院林图南住的房间。林图南正扶着桌子慢慢的走路。他看到小玲端着碗进来,忙招呼说:“小玲姐,你来了。” “你不在床上躺着,干嘛又站起来了?”小玲把药碗放在桌上,扶着林图南坐下。 “我想尽快的能下地走路,这样我就不麻烦你了。”林图南说。 “我没觉得麻烦啊。”小玲说,“反正我一天到晚的没事做。现在每天给你煎药打发时间,我觉得挺有意义。林公子,今天我和小姐去问大夫了。大夫说,你刚好,不能过度的活动。” “我知道了,小玲姐。你对我真好。”林图南说,“哎,小玲姐,依依姑娘怎么没来啊,你刚才不是说你和依依姑娘在一起吗?” “别提我家小姐,一提起她我脑袋就大了。” “小玲姐,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林图南问。 “我家小姐上辈子一定是个男人,不然,哪有一个千金小姐会是一个武痴。这不,刚到家,我去给你煎药,她又到花园里练武了。” “圣人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按照圣人的观点,女孩子习武是有些不可理喻。不过,我看你家小姐英姿飒爽,非同一般的女子。说不定,她前世是花木兰呢。”林图南说,“小玲姐,我想去看看你家小姐练武,你能扶我过去吗?” “我家小姐练武有啥好看的。林公子,要不咱们坐着说说话吧。”小玲说。 “也好。”林图南说,“小玲姐,你想听我说啥?” 小玲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想听你说啥。哎,要不你就说说你的身世吧。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除了知道你进京赶考,然后被坏人推进了山谷外,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家里都有啥人。” “我家离这儿很远。家里有一个父亲,一个哥哥,还有一位先生。” “你母亲呢?” “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对不起,林公子,我不该问你母亲,让你伤心了。”小玲说。 “没关系。”林图南说,“其实,我早就习惯我现在的生活了。或许是我从小就不知道母亲,所以,我也不觉得自己没有母亲是一件多么可怜的事情。” “你从来没见过你母亲吗?” 林图南摇摇头,说:“韩爷爷说,我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不过,我并没有听我父亲提起过母亲。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怎样好了。哦,对了。我家里还有一个书童,他叫琴生,比我小几岁。我两从小就在一块玩,我们感情很好。我从没当他是我的书童。这次,我进京考试,他也跟着。然后,回来时,他被山贼杀了。” 说到这里,林图南想起了琴生,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小玲忙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接过手帕,擦了眼泪。他这才发觉自己用的是小玲的手帕。看着干净的手帕上的泪渍,林图南愧疚地说:“小玲姐,对不去,把你的手帕弄脏了。” “没关系。我的手帕多。这个手帕你自己留着用吧。”小玲说,“林公子,你别难过了。我常听人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杀害琴生的那个恶人,自有老天爷惩罚他。你看,咱们光说话了,药都凉了。林公子,你快点把药喝了吧。” 小玲端起药碗,递给林图南。林图南喝了碗里的药,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说:“小玲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世呢。” “我一个下人,没啥好说。”小玲说。 “我觉得你很幸运。”林图南说,“虽然你是一个丫鬟,可依依姑娘待你很好,你们两个就像姐妹。我敢肯定,依依姑娘从来没拿你当丫鬟。” “你说的很对,小姐待我很好,她从来不把我当做丫鬟。你呢?”小玲问。 “我……” “是啊。在你心里,我是啥样的人啊?”小玲问。 “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对我的照顾。要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就死了。所以,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姐姐。小玲姐,反正我也没有姐姐,要不我就认你当我的姐姐,你说好不?”林图南问。 “不好。”小玲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了。 看着小玲严肃的模样,林图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小心的问:“小玲姐,你生气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话。不关你的事。”小玲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小玲端着空碗走了。林图南在床上躺了一会,很是无聊。他想起小玲说柳依依在花园练武呢。他脑子里立刻蹦出要去看柳依依练武的想法,并且,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林图南从床上坐起来,找了一个木棍,双手拄着棍子,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间。 外面,落叶已经成冢。想想也是,他是在重阳那天被山贼劫道,现在待在这里也将近一个月了。按照时令推算,应该快到冬天了。 以往,冬天是他学习的最好时间父亲会把他关在书房里,除了一日三餐,他都不能离开书房。学累了,他就走到窗前,看看蔚蓝的天空,漂浮的白云。还有窗前的那棵桂花树。今年,桂花树依然在,只是自己不能回家了。 打扫院子的老仆看到林图南拄着拐杖艰难的行走,忙走过来,放下手中的扫把。 “公子,要我帮忙吗?”老仆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不用了,老伯,谢谢你。” “公子,你千万别说谢谢。我们这些下人,为你们这些公子小姐们做事,是我的本分。”老仆说。 “老伯,你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啊?”林图南问。 “表少爷啊。” “哦。是他啊。”起初,林图南以为是柳依依说的话。他想,如果柳依依说出这样的话,境界定然不高,这会有损柳依依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现在,他知道是赵天禄说的话,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老伯,你去忙吧。” 老仆拿着扫把,刚要离开。林图南忙喊着,问:“老伯,后花园怎么走啊?” “公子要去花园吗?”老仆问。 “我想去花园看看。” “花园在西面呢。要从这里穿过一个游廊,有点远,刚才小玲嘱咐我,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出后院的门。”老仆说。 “我知道。小玲姐是怕我累着。不过,老伯,你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想去花园看看那些花草,调理一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伤病自然也就好的快了。” “你真的能行?” “放心吧,老伯,没问题。” 第十四章赌气离开 按照老仆指点的路径,林图南来到了花园。 花园里,还有些许的菊花绽放。林图南是比较喜欢菊花,尤其它的高洁。所以,看到满园的菊花,林图南立刻有了亲切感。 花层深处,有一块空地,一个俏丽的身影在辗转腾挪。林图南知道那人是柳依依。他怕靠近了打扰柳依依练武,便藏身在花丛中,偷看柳依依练武。 柳依依的师傅其实是镖局的一个老镖师,跟随柳长眠走镖多年,现在年龄大了,不能走镖了。柳长眠就把他养起来,可老镖师不愿意在镖局里吃闲饭,柳长眠也知道,这个人要面子,不肯寄人篱下。刚好,柳依依提出要学武,柳长眠就顺水推舟,让老镖师做了柳依依的师傅。 老镖师姓曾,名彪。是曾家长剑第五代传人。和大多数的江湖人一样,曾彪闯荡江湖,靠的并不是武功而是着他的忠厚的为人和丰富的江湖经验。 柳长眠让曾彪做镖师看重的也不是曾彪的武功,而是他在江湖上人脉。 现在,曾彪年龄大了,柳长眠让他做柳依依的师傅,也是希望柳依依能从曾彪身上学到平和谦逊的品格。 柳长眠也知道,作为女子,整天舞刀弄剑总是不妥。学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能防着地痞流氓就可以了。 柳依依不知道柳长眠的用意,曾彪也不知道柳长眠的用意。一个用心学,一个用心教。只是,教的人资质平庸,学的人不得窍门。所以,柳依依的武功始终处于花拳绣腿的阶段,没有进益。 冷星豪现在花园门口,看了柳依依耍花架式,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指点一二。 柳依依摇头不解,冷星豪拿起一个木棍,说:“你用剑,全力攻击我。” “我的剑可锋利了,会伤到你。”柳依依说。 “就你这两下子,能伤到我?”冷星豪说。 柳依依被冷星豪的轻视给激怒了。她娇啧:“看招。” 柳依依摆开架势,耍了一番招式,举剑朝冷星豪刺来。冷星豪用树枝,轻轻一荡,把柳依依的剑荡开。 “怎么会这样?方才我就用这一招把刘通打败的啊。”柳依依说。 “就刘通那两下子,说他是花拳绣腿都抬举他了。”冷星豪说,“武功的精髓在于快,准。只要是能置人于死地,什么招式都可以。” “可是,师傅告诉我,武学大家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迂腐。”冷星豪说,“就用你刚才的招式,我现在要攻击你了。” 柳依依提剑防守,冷星豪举起树枝,攻击柳依依。对于这个招式,柳依依是烂熟于心。她知道冷星豪要袭击她的左胸,她抢先用剑防住左胸破绽。冷星豪中途变招,用树枝荡开柳依依的长脸,柳依依手腕力道没有冷星豪的大,长脸脱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在林图南旁边。 林图南吃了一惊,从花丛中跳出来。 “林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小玲诧异的问。 “我,我看柳姑娘练武呢。”林图南说。 “看我练武就光明正大的看呗,你这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柳依依说,“之前,我表哥说你偷偷摸摸,我还不信,现在,我觉得你人品真的有问题。” “柳姑娘,你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练武。”林图南说。 “我问你,你懂武功吗?”柳依依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不会武功。” “你不会武功,为什么还要偷看我练武?你这个理由也太搞笑了。”柳依依说,“林图南,我可是好心救你。你不报答我也就算了,你要是敢在我家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可是饶不了你。” “柳姑娘,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林图南说,“这几日,我没有看到你,然后我就想看看你做什么呢。我听小玲说你在花园练武,我就过来了。可我又不想打扰你。所以就藏身花丛中。” “这几日,你可是缺吃缺喝了?”柳依依问。 “没有。”林图南说。 “既然没有。你不说在房间里好生养伤,你找我干啥?”柳依依问。 “这位公子就是前段时间你们从山涧救回来的人吧?”冷星豪问。 “就是他。”柳依依说。 冷星豪走到林图南跟前,绕着林图南转了一圈,忽然,冷星豪伸手朝林图南的天灵盖击去。柳依依在一旁看的分明,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林图南,可毕竟林图南的命是她救的,她可不希望林图南死在镖局。所以,当她看到冷星豪突然对林图南下毒手时,吓得她花容失色了。 林图南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柳依依,他并不知道冷星豪要对他下毒手。所以,他脸上始终保持的平静和从容。 冷星豪的手掌在距离林图南的头顶一公分的距离停住了。他不是真的要杀林图南,他只是要实验林图南是真的不会武功还是装做不会武功。实验的结果证明林图南没有说谎。就刚才冷星豪袭击林图南时,如果林图南会武功,就算他故意隐藏,一个人在有生命危险时,会出于本能,进行抵抗。只有像林图南这种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从,才觉察不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 “林公子,我不是告诉你了嘛,你病还没有痊愈,不能活动。”小玲说,“走吧,我扶你会房间。” “小玲,他自己都能走来,难道还走不回去?你这是操哪门子心啊。”柳依依说,“林公子,我家也不是客栈,你的伤要是好了,就请离开。” “姑娘这是赶我走吗?”林图南问。 “我并不是要赶林公子离开。我只是让林公子明白,你住在我家可以。但是,你必须安稳的住着,不能到处乱跑。”柳依依说。 “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感谢姑娘这几日对我的救命之恩。江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如果姑娘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 林图南拄着拐杖,转身朝外走。小玲忙跑到林图南前面,伸出双手,拦住林图南,问:“林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去?” “小玲姐,谢谢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告辞。” 林图南绕过小玲,一瘸一拐地移动。小玲看着柳依依。焦急地说:“小姐,林公子要走了。” “走就走呗。关我什么事啊。”柳依依说。 “可是,林公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啊。”小玲说,“小姐,你就劝劝林公子,让他留下吧。” “我为什么要劝?”柳依依说,“我又不欠他。他要走,让他走好了。小玲,你也不要管了。” “小姐。” “怎么?小玲。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小玲和柳依依的谈话林图南都听到了。他并不想离开这里。因为他知道,一旦踏出镖局的大门,他再也见不到柳依依了。一想到他和柳依依就此别过了,他心里一阵的伤感。 柳依依到底没有挽留他。他走出镖局大门,转过身,看着“长风镖局”四个大字。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小玲。再见了,柳姑娘。” 林图南一狠心,转过身,刚走了两步。他听到小玲的声音。 “林公子,你等等我,林公子,你等等我。” 林图南转过身,看到小玲拿着一个包袱朝他跑来。林图南问:“小玲,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家小姐改变主意,不让我走了?” 小玲跑到林图南跟前,边大口喘着气,边摇头,说:“不是。” “既然不是,你来干什么?”林图南很失望。 “林公子,我决定了。我要跟你一块走。”小玲说。 “什么?你要跟着我离开?”林图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玲低下头,小声,说:“林公子,我想好了,我跟你走。” “小玲。这事不能开玩笑。”林图南说,“你跟我走,你家小姐同意吗?” “我没有告诉小姐。”小玲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走啊?”林图南说。 “你身上有伤。我跟在你身边,还可以照顾你。”小玲说。 小玲的话让林图南眼眶湿润。身处异乡,本就是感情极其脆弱的事情。现在,竟然有一个能毫无怨言的照顾自己,林图南觉得小玲就是观世音在世。 “小玲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不能跟我走。” “为什么啊?” “你别急,你听我慢慢的告诉你理由。”林图南说,“我一个大男人,如果带着你赶路,每天的吃饭住宿等都很不方便。再者,我回家的路上,会途径好几座山。每个山上都有强盗。你要是跟着我,强盗会把你抓走。” “我不管,我已想好了。”小玲说,“这辈子,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就算前面的路很危险,只要有你,我就不害怕。” 小玲的话说的已经很直白了。林图南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小玲言语中意思。但是,他现在不能不装傻,因为在他心里,已经住进了柳依依。 “小玲姐,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别说了,咱们走吧。”小玲缠着林图南的胳膊,说,“还有,以后你别叫我小玲姐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小玲吧。” 事已至此,林图南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第十五章上古之剑 两个人走走停停,由于林图南的伤还没有痊愈,黄昏时分,还没有走出城门。 走了大半天的路,林图南两条腿是又酸又痛。 “小玲看林图南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忙问:“林公子,你不舒服吗?” “我 腿痛的不能走路了。”林图南说。 “也是啊。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咱们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真是难为你了。不行,咱们不能再走了,得找个客栈住下。” 小玲扶着林图南,来到附近的一家客栈。小玲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让掌柜的开一个房间。 “对不住了,客官。今日房间已经住满客人了。你还是去别家客栈吧。”掌柜的说。 “老板,你就通融通融吧。”小玲说,“我家公子的腿受伤了,不能再赶路了。” “房间满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掌柜的说。 “老板,我们不住客栈。你就让我们在这里做一晚上吧。”林图南说。 “这个?” 掌柜的面露难色。小玲忙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块银子,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忙笑着说:“好吧,我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既然这位公子不能走路了,就在我这里歇息一晚上吧。我看两位还没有吃饭吧,我去让厨子给你们做饭去。” “有劳老板了。”林图南说。 “好说,好说。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掌柜的刚离开,就从外面摔进来一个人。当然,用摔这个词并不严谨。准确地说,是躺进来一个人。 林图南以为那人死在门口了,就让小玲去看看。小玲胆子小,不敢过去。林图南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到门口。他看到躺在地上是个老者,衣衫褴褛,胡子拉碴。怀里抱着一个酒葫芦,背上有一个很破的包袱,包袱很长,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老伯,老伯。” 林图南用拐杖碰了碰老者。老者摔了下手,翻了个身,嘴巴动了动,说:“别闹,别闹。” “他怎么了?”小玲问。 “好像是睡着了。”林图南说。 “怎么可能啊。”小玲说,“他刚才还走着路呢。一个人怎么能走着路就睡着了?” 林图南闻到老者身上酒气。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一定是喝醉了。’ “一个酒鬼啊。”小玲说。 “酒,哪里有酒?”老者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他把鼻子凑到林图南身上闻了闻,说,“小子,刚才是你说酒吗?” “我没说。”林图南说。 “不可能。老酒鬼虽然喝多了,但老酒鬼的耳朵却很好使。”老者说,“一定是你说的酒。哦,小娃娃,你是不是要请我喝酒啊。” “老伯,你都喝醉了。还要喝酒啊?”林图南问。 “胡说。我啥时候喝醉了?”老者拔下酒壶的塞子,张开嘴,酒壶里已经没有酒了,他控了好一会,才控出一滴酒。酒递进老者的嘴巴里,老嘴抿了抿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两位,你们的菜来了。”掌柜的端着菜从里屋出来。他看到了老酒鬼,忙说:“酒鬼,你怎么又来了?” “嘿嘿!你这里是有酒,我不来你这里我去哪里?”老酒鬼说。 “怎么?你今天有钱了?”掌柜的问。 “嘿嘿,没有。” “没钱来我这里也没酒喝。”掌柜的说,“走吧,走吧。我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 “哎。我虽然没钱,不过,有人有钱。”老酒鬼说。 “谁有钱?”掌柜的问。 “他们啊?”老酒鬼用手指着林图南说,“这个娃娃说了,今儿要请我喝酒。小娃娃,是不是? “你两个要请他喝酒吗?”掌柜的问。 林图南走到小玲身边,小声问:“小玲,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我来时,把小姐给我这几年的零花钱都带来了。”小玲说。 “我看这个老者挺可怜,要不,咱们请他吃一次酒吧。”林图南说。 “行。只要你高兴,我没有意见。”小玲说。 “老酒鬼。这位公子不发话,看来今晚这酒你又喝不成了。”掌柜的说,“快走吧,我马上要关门了。” 掌柜的往外推酒鬼。酒鬼眼睛看着林图南,不肯走。 林图南忙说:“老板,让这位老伯进来吧。” “你愿意请他喝酒?” “我愿意。” “公子,你听我说。他就是个骗子。每天就在我客栈门口转悠。遇到好心的客人就让人家请他喝酒。上次,他装成瘸子,骗人请他喝酒。 酒喝多了,把装瘸的事情给忘了。客人见他腿脚利索,反悔了,不肯为他付酒钱。没办法,他把身上一把剑抵押给对面的‘兵器行’了。还说是一把上古宝剑。 就他这样的人,能有宝剑,鬼才相信。” “去,去,去。别废话了。赶快上酒。” 酒鬼行动敏捷,完全不像是七八十岁的老者。他三两步来到酒桌前,抓起盘子里的花生米,丢一颗用嘴接一颗,自得自乐,完全忘记林图南和小玲的存在。 酒鬼吃完手里的花生米,才发现林图南站在他身边,一直看着他。酒鬼用手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你也吃,你也吃。” 不多时,掌柜的抱着一坛子酒来了。酒鬼迎过去,从掌柜的手中接过酒坛子。他很熟练的把封口打开。先把鼻子伸到坛口,使劲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品味酒香。 “好酒,好酒。” 酒鬼迫不及待的把酒倒进碗里,端起碗,一仰头,碗里的酒喝完了。一连喝了三碗酒,酒鬼才稍稍的缓了口气。 “老伯,别光喝酒。你也吃菜啊。”林图南说。 “哎。小娃娃,你这就不懂了。喝酒不能吃菜。”酒鬼说。 “为什么啊?”小玲好奇的问,“我家老爷每次喝酒时,都会让厨师做好多菜。” “你家老爷不会喝酒,也不懂喝酒。”酒鬼说,“喝酒就是喝酒。如果吃菜,菜的味道会冲淡酒的香气。酒没有了香气,喝酒还有什么意思啊?你说是不是,小娃娃。” “我没喝过酒,不知道。”林图南说。 “什么?你没喝过酒?一次都没有吗?”酒鬼问。 “先生说,喝酒会影响人的记忆力。所以,我父亲就不让我喝酒。”林图南说。 “可惜啊,太可惜了。”酒鬼摇头说。 “可惜什么啊?”小玲问。 “我是说这个小娃娃太可惜了。”酒鬼说,“长这么大竟然没喝过酒。人生在世,不喝酒还有什么乐趣啊?酒中乾坤大,杯里日月长。来,你今日遇到我了,我就得让你知道喝酒的乐趣。” 酒鬼倒了一碗酒,递给林图南,说:“小娃娃,把它喝了。” 林图南摇摇头,说:“老伯,我说了,我不会喝酒。还是你喝吧。” “你真的不喝?” “真的不喝。” 老者放下酒碗,忽然哇哇大哭。林图南和小玲一时愕然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竟然说哭就哭,并且哭的还很真实,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图南不知该怎么办,拿眼睛看掌柜的,想让掌柜的帮他。掌柜的摇摇头,说:“公子,你不用看我,我也没有办法。你只有依了他的话,不然,他会哭一个晚上。” 林图南摇了摇牙,说:“好了。老伯,我喝,你别哭了。” 听了林图南的话,老者立马不哭了。他用破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认真的说:“快喝,快喝。” 林图南端起酒碗,他闻了闻酒味,一股辛辣差点让他呕吐。他真的很难理解,竟然会有人喜欢这种辛辣的味道。 “快喝,快喝。”酒鬼催促说。 林图南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碗,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喝了。放下碗,他急忙吃了几口菜。 “怎么样?好喝吗?”酒鬼问。 “还好,还好。”林图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酒鬼了。 “小娃娃,第一次喝酒都是这样。不过,我向你保证,慢慢的你就会喜欢喝酒了。” 酒鬼边说边喝,一坛子酒见底了。酒鬼搬起坛子,晃了晃,没酒了。 “这么快就完了。不过瘾,不过瘾。”酒鬼说,“小娃娃,咱们能商量个事情吗?” “老伯,你还要我请你喝酒吗?”林图南问。 “不,不。”酒鬼忙摇手说,“我也是要面子的人。你已经请我喝了一坛子了,我哪能还让你请啊。我是说咱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林图南问。 酒鬼取下后背的破包袱,放在桌上。缓缓地打开,包袱里是一把长剑。剑鞘很古老了,有些地方还磨损了,所以,这把剑整体看上去,毫无起眼之处。 “小娃娃,你认识这把剑吗?”酒鬼问。 林图南摇摇头。酒鬼接着说:“这把剑很厉害,它是一把上古古剑。怎么给你说呢,就是说,这是一把宝剑,这把剑很值钱。” “所以呢?”林图南问。 “我把这把剑给你。你再给我买一坛子酒,怎样?”酒鬼问。 “公子,你千万别上他的当。他那就是一把假剑。”掌柜的说。 “胡说,这是一把宝剑。怎么会是假的呢。”酒鬼说。 “既然不是假的,你把它拔出来啊。”掌柜的说。 “这是把上古之剑,一般人怎么能拔的出啊。”酒鬼说。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掌柜的说。 “你不懂,我不和你说了。”酒鬼说,“小娃娃,这剑,你要吗?” 第十六章小玲 “老伯,我不会武功,要宝剑没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林图南说。 “你真的不要?” “我真的……” 不等林图南说完话,小玲使劲摇晃林图南的胳膊,林图南看着小玲,不解何意。 “林公子,我觉得咱们应该把他的剑买下来。”小玲小声的说,并且,她冲林图南眨眼睛。林图南不明白小玲的意思。不过,既然小玲说了,反应都是小玲的钱,他也不再拒绝了。 “老板,再开一坛子酒。”林图南说。 “掌柜的,你这里可是有一坛子老酒啊!给我拿来。”酒鬼说。 “又一人上当了。”掌柜的说。 “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你就别说风凉话了。”酒鬼说,“快点,把你这里最好的酒拿来。” “我这里好酒可是多的是。就怕他们付不起钱啊!”掌柜的说。 “小娃娃,你们有多少钱?”酒鬼问。 “我也不知道。”小玲说。 “老伯,要不你就别喝老酒了。”林图南说。 “老酒配古剑。”酒鬼说。 “可是,我怕我身上的钱不够啊?”小玲说。 “我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酒鬼话音未落,林图南只觉眼前一花。继而,酒鬼手里多了一个钱袋子。 “哎!这是我的钱包。怎么跑到你手里去了?”小玲指着酒鬼问。 “钱可通神,神鬼一体。我是酒鬼,你的钱跑到我手上,理所应当。”酒鬼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银子,在手里颠了颠,说,“差不多够了。” 酒鬼又把钱包递给小玲,说:“女娃娃,看好你的钱包。再丢了,我可不负责了。” 酒鬼把钱给了掌柜的,掌柜的又搬来一坛子酒。酒鬼喝了一半,剩余的一半装进酒葫芦里。 “小娃娃,宝剑给你们了。你们可得保管好啊!”酒鬼抱着葫芦,扬长而去。 林图南看着桌上不起眼的长脸,不解地问:“小玲姐,你为什么要这把破剑啊?” “林公子,我问你,你想不想回镖局了?”小玲问。 “柳姑娘把我撵出来了,我那还有脸回去啊?”林图南说。 “镖局真的就那么好吗?让你魂牵梦绕?” “不是镖局让我魂牵梦绕,是有一个让我放心不下。”林图南说。 “你喜欢我家小姐?”小玲问。 林图南没有说话,当然,沉默也就算是承认了。小玲很失望,尽管她极力的克制,可脸上的失望之情依然清晰可见。 林图南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完全没有顾及小玲的喜怒。 “小玲姐,你说我的样子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啊?” “没有啊!我觉得你很好。”小玲看着林图南,很认真的说。 林图南并没有看着小玲,如果,林图南在说话的时候,能看小玲一眼。如果,林图南的心在细一点,他就不会说出下面的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家小姐很好看。我一直在想,要是能让我一直跟在你家小姐左右,就算是让我当她的仆人,我也知足了。” “林公子,我家小姐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小玲小声问。 “小玲姐,你是不能体会喜欢一个人,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林图南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小玲姐,你现在是不是特看不起我啊。” “不,没有。林公子,我觉得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小玲说,“还有,其实,我能体会你所说的思念一个人,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内心中撕心裂肺的感觉。” “真的吗?小玲姐,莫非你也有喜欢的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我可以不说吗?”小玲说,“林公子,咱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 “当然是回镖局了。”小玲说,“你不是说不想离开我家小姐嘛。我想,你现在也非常想回去吧。” “不瞒你说,小玲姐。我现在是很想回去。可是,我是赌气离开了镖局,现在就这么回去,柳姑娘会更加看不起我了。” “不会的。我保证,你这次回去,我家小姐一定会很高兴。”小玲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我离开镖局时你也在场。柳姑娘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觉得,我在她心里,一点都不重要。或许,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陌生人。只不过她碰巧救了我,就像救了一只小猫,一只小狗。不,我还不如小猫小狗呢。如果,我是一只小猫,一只小狗,她或许还会多看我一眼,或许还会悉心的照顾我呢。” “林公子,其实我家小姐的心肠很好。她这个就是冷面心热。我跟她这么多年,最了解她了。如果你真心的对我家小姐,我想她能感觉到。老话说的好,日久生气,时间久了。我想,我家小姐也许就接受你了。”小玲说。 “小玲姐,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林图南说,“小玲姐,这次咱们回去,你会帮我吗?” 小玲本想拒绝林图南。因为帮喜欢的人去追求另一个人,这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小玲张开嘴,刚要说出拒绝的话时,她抬头,看到林图南期望的眼神。小玲的心软了。 女人,有时候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时候也会答应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因为她们是感性动物。她们只会跟随自己的心走。 “好吧。我会帮你,至于能不能帮成,我没有把握。”小玲说。 “谢谢你,小玲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林图南抓着小玲的手,有些忘乎所以了。小玲看着林图南单纯的面孔,脑子有些恍惚。她一时把林图南当成她弟弟。又或者,她一直把林图南当成她弟弟。 如果,弟弟也活着,现在也应该和林图南一般大了。小玲心想。对于那个已经离开的弟弟,小玲是始终没有放下。每当夜深人静,每当孤枕难眠的时候,她就会想到弟弟,想到曾经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她弟弟去世时她八岁,而她弟弟才六岁。那是一个噩梦般的下午,她的人生就此改变了。曾经,她也是千金小姐,虽然她的家庭不如柳依依家富裕,可她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还有一个宠着她的父亲。 八岁以前,她生活的无忧无虑。她曾天真的想,人生就是如此的幸福。她认为,她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所以,当噩梦突然到来时,她是那么的无助。她的父母还有弟弟被一伙山贼杀了。要不是柳长眠及时出现,她也要被山贼杀了。 她的家没有了。于是,她跟着柳长眠来到了“长风镖局”。柳依依成了她的玩伴。在镖局中生活了两年,才让她从昔日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如果,如果不是林图南的眼睛,如果不是林图南那句“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了。”她是不会想起那些悲欢的岁月。 很小的时候,她弟弟最喜欢说那句话了。每当弟弟说你对我最好了。她的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她会用手轻轻的搓弄着弟弟的脸蛋,在说上一句,我的傻弟弟。 小玲伸出手,还没触碰到林图南的脸蛋,她把手放下了。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弟弟。她心里想,并且,她也不希望他是自己的弟弟。她是多么的喜欢他,就像他喜欢柳依依一样。现在,她不得不帮他去追求他的幸福。而她的幸福呢,谁又会在意啊? “小玲姐,你怎么了?”看着小玲犹豫不决的样子,林图南疑惑的问。 “没什么?”小玲忙说,“我在想。咱们是现在回去,还是等到天亮在回去。” “小玲姐,我心里还是没底。你说,要是咱们回去了。柳姑娘不搭理我,我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好了。”小玲信誓旦旦的说,“你只要拿着这把剑回去。我家小姐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这把剑很普通啊。”林图南拿起桌上的剑,仔细看了一遍。他依然没有看出这把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对你来说这把剑很普通。可我家小姐并不这么看。”小玲说,“你知道吗?今天早晨,我和小姐一早出门,就是去‘兵器行’找这把剑。当时,‘兵器行’的老板这把剑不见了,我家小姐很是失望。现在,你又帮小姐把剑给找回来。我家小姐一定非常高兴。” “是这样啊。那我可得把剑收好。”林图南说,“小玲姐,我已经吃饱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你的脚不痛了吗?”小玲问。 林图南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说:“有一点点痛,不过,我可以坚持。” “为了能早一点见我家小姐,你就真的不怕痛了吗?”小玲问。 “对于我来说,心里的痛才是最难受。”林图南说,“小玲姐,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柳姑娘费尽心机没有得到这把剑,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或许,是老天爷有意要促成我和柳姑娘这段姻缘呢。你说,是不是?” “林公子,你和我家小姐的姻缘,现在是八字还没一撇呢。”小玲说,“既然你想现在就走,我去结账。然后,咱们回镖局。” 第十七章主仆情深 小玲和林图南回到镖局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小玲本想带着林图南,悄悄的从镖局后面的一个侧门溜进镖局。以前,柳依依领着小玲去外面玩耍时,每次回来晚了,她们都是从哪个侧门溜进来。 “林公子,你帮我一把,把门推开。”小玲说。 “里面没锁吗?”林图南问。 “没锁。”小玲说,“门里面是个竹林,一般人不知道这里有这个门。以前,门上是有一把锁,我家小姐为了进出方便,就把锁给拿掉了。然后用一个石头把门档上。咱们两个用力,把挡着门的石头给挪开。” 林图南把拐杖放在地上。他在上面,小玲在下面。小玲小声喊“一二三”,两个人一起用力。侧门果真被推动了。露出一道缝隙,可以让一个人侧身进去。小玲让林图南先进去,林图南说小玲是女孩子,应该女士优先。两个人让了一番,林图南读书人的固执劲头上来了。小玲拗不过林图南,只好先进去。等林图南进去后,两个人合力又把石头给挪到了原处。 做完这些事情,小玲长舒了一口气。 “林公子,现在院子里正是没人的时候,你先回房间,睡一觉。等中午的时候,咱们再去见我家小姐。”小玲说。 “谁说这个时候院子里没人?难道我就不是人吗?”柳依依从假山后面现身了。 小玲看到柳依依,吓了一跳。林图南也是吃惊不小。 “柳姑娘,你,你怎么在这里啊?”林图南紧张地问。 “好你个小玲,竟敢吃里扒外了。亏我怕平日里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柳依依愤怒地说。 “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小玲说。 “你还嘴硬。”柳依依说,“你偷摸着带着一个男人进镖局?你们想干什么?想偷镖局的东西吗?” “柳姑娘,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小玲姐。”林图南说,“小玲姐从小就跟着你,她是啥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 “你这话还真问住我了。”柳依依说,“以前,我自认为我很了解小玲。可是,现在,我看不透她了。” “小姐,小玲永远是哪个守在你身边,服侍你的丫鬟小玲。”小玲说。 “你说这话也不害臊。”柳依依说,“我问你,你为啥不吱声的就跑了。死丫头,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走的时候就不想想我有多难受吗?” “小姐,对不起。昨天走的急了,就没有告诉你。”小玲说,“小姐,你不会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吧?” “你以为我呆着这里是等你?少臭美了。” 柳依依的话可以欺骗小玲,可是,她骗不了自己。昨天下午,她听看门的老魏说小玲拿着一个包袱,跟着林图南走了。她非常生气。当着老魏的面,她咬牙切齿的说如果小玲敢回来,她一定把小玲的腿给打断。 晚上,她喊小玲帮她梳头时,她才想到小玲走了。她的心一下子空了。小玲来到镖局时,她七岁。然后,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年。十一年里,她们寸步不离。可以说,小玲就是她的影子。有小玲在的时候,她不觉得小玲有多好。当小玲不在了,她才发现,小玲已经成为她生命里一部分了。整晚上,她都失魂落魄,心里没有着落。半夜里,她坐在窗台前,想起小玲跟着她时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小玲走了,没有人陪她逛街,没有陪她偷偷摸摸的跑出镖局了。想到偷摸,她想起了她们经常进出的那个侧门。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让她去侧门看看,小玲会在哪里出现。她顺从那个声音,迷迷糊糊的来到假山旁。坐在假山的石头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推动侧门。她以为是小偷,忙把身子藏在假山后,想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小姐,这里露水重,咱们回房间吧。”小玲拉着柳依依的胳膊,说。 “先别回房间。你得把这事情给我说清楚。”柳依依说,“你们两个,抹黑偷偷摸摸的进了镖局,你得给我解释解释吧。” “小姐,林公子本想天亮后从大门进来。我想,这件事情很重要,不能耽搁,然后我就想着先领着林公子进来了。” “什么事情?” 林图南把手中长剑递给柳依依,说:“柳姑娘,这把剑你认识吗?” 柳依依看了看林图南,又看了看林图南手里的长剑。摇摇头。林图南不知该怎么说了,用眼睛看着小玲。 “小姐,昨天早晨咱们去‘兵器行’,你不说‘兵器行’有一把上古宝剑。你一直想把那把宝剑买下来。” “是啊。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柳依依说,“你当时也跟着,‘兵器行’的老板说那把宝剑被一个酒鬼给拿走了。”说到这里,柳依依又看了看林图南手里的长剑,说,“莫非,这把剑就是……” 小玲点点头。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得到宝剑?” “事情是这样。”林图南把怎么遇到酒鬼,怎么邀请酒鬼喝酒,怎么用酒水换了这把宝剑的经过告诉了柳依依。柳依依被林图南和小玲的遭遇给吸引了。对于她这么一个一心向往的江湖生活的人来说,最喜欢听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了。 “你们两个也太幸运了。早知道我就跟着林公子走了。”柳依依说。 “你要是跟着林公子,林公子也不会走了。我是对吗?林公子。”小玲说。 “小玲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林图南说,“柳姑娘,这把剑给你了。” “这么贵重的一把宝剑,你确定要给我?”柳依依问。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送你一把宝剑也是理所应当。”林图南说。 “小姐,你就收下吧。为了得到这把宝剑,林公子可是没少费了力气。”小玲说,“小姐,看在林公子给你拿回宝剑的份上,你就别让他走了吧。” “小玲,咱们可得把话说清楚。我啥时候都没有撵林公子离开过镖局。当时你也在场,是林公子他自己非要走,我也没有办法啊。”柳依依说,“林公子,以后你就住在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多谢柳姑娘的好意。我在这里住着,以后还少不了要麻烦姑娘呢。”林图南说。 “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以后,你有啥事就告诉小玲。如果小玲不能解决,你就告诉我。”柳依依用手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说,“以后,咱们就是哥们了。江湖人常说,为了哥们,可以两肋插刀。以后,咱们之间,就不用客气了。呵呵,小玲,你先领着林公子去房间休息吧。” “你呢,小姐?”小玲问。 “我练武去。我现在有宝剑了,可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把剑啊。”柳依依拿着上古宝剑,笑嘻嘻的走了。 看着柳依依的背影,林图南叹了口气说:“小玲姐,现在可好了。柳姑娘把我当成她的哥们了。” “呵呵!”小玲笑着说,“林公子,恭喜你啊,成为我家小姐的好哥们了。” “小玲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林图南说,“小玲姐,你说,柳姑娘真的没有感觉得我对她的感情吗?” “我不知道。不过,凑空我可帮你试探试探。”小玲说,“林公子,咱们奔波一个晚上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家小姐已经说了,你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只要你是真心喜欢我家小姐,我相信,我家小姐能感觉到对她的爱。” 小玲送林图南回到房间。她又去找柳依依了。她也很想知道,如果柳依依知道林图南喜欢她,会是怎样的反应?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女孩子都是很好奇。 柳依依正发火呢。她拿着宝剑,去找她师傅曾彪。曾彪听柳依依说有一把上古宝剑,他也很想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宝剑。柳依依把手中剑给曾彪,曾彪握着剑柄,拔了一下,没有拔动。曾彪一愣,他反复的看了看长剑,并没有任何机关窍门。他以为,自己刚才所用的力道不够大,他又加大了力道,依然不能拔出。第三次,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依然无济于事。 “你这把剑哪里来的?”曾彪问,“拔都拔不出来,还说什么宝剑,你这孩子,是不是让别人给骗了?” “不会啊。好好的一把剑,怎么会拔不出来啊。师傅,让我试试。” 曾彪把长剑递给柳依依。柳依依先运气,让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自己的双臂上。她喊了一声:“开”。双臂同时用力,宝剑却是纹丝未动。 “我就说你让别人给骗了。”曾彪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宝剑啊。为师我行走江湖多年,也就见过一次真正的宝剑。那把剑可谓是剑体耀着寒光,百步之外都能感觉到剑体带来的杀气。你在看看你这把剑,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好啊。他们两个竟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啊?”曾彪问,“我可警告你,你父亲不在家,你可不能在惹是生非了。” “我知道了。”柳依依说,“师傅,你休息吧。我走了。” 第十八章试剑 “小姐,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小玲看到柳依依气呼呼的样子,随问道。 “好你个小玲,我刚才说你吃里扒外,你还不服气。这次,你竟敢和林图南一起欺骗我。我今日要不教训你,你是不把我当成你的主子了。” 柳依依举起手中的剑,要打小玲,小玲忙求饶道:“小姐,你打小玲,小玲不敢有怨言。可是,你得让我知道我错在哪了?” “你还嘴硬?我在问你一遍,林图南给我的那把剑你确定是宝剑?” “我确定。”小玲说,“我亲耳听到那个酒鬼说,他这把剑是上古神剑。” “既然是宝剑,为何拔不出来?”柳依依说,“我看这就是一把破剑。时间久了,里面生锈,就拔不出来。” “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个酒鬼说了,他这把剑,是要遇到有缘人才能拔出来。小姐,你拔不出来,或许你和这把剑的缘分还没到吧!” “胡说。一把剑就是一把剑,又不是人。人与人相逢需要缘分。人与剑也需要缘分?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 “小玲没有胡说。” 话音未落,冷星豪出现了。 “三叔,你怎么也替小玲说话了?”柳依依噘着嘴说, “我并不是帮着小玲说话。我只是告诉你小玲的话有道理。”冷星豪说,“你手里的这把剑的确是一把宝剑。” “可是,我不能把它从剑鞘里拔出来啊?”柳依依说,“三叔,你力气大,你看看能不能拔出来。” “这跟力气大小没有关系。”冷星豪说,“之前,我也听过这个传说,有一把宝剑,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据说,这把剑出鞘之时,天空中会有五彩祥云。而拥有这把宝剑的人,也就拥有了上古神力。”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把剑就是你所说的上古神剑啊?”柳依依还是不解冷星豪的话。 “我已经注意到你手里的这把剑了。这把剑外表看起来很普通,可它所用的材质却是上古玄泥。这种东西外柔内刚。你把剑给我。” 柳依依把剑交给冷星豪。冷星豪双手握着长剑,慢慢的开到一块大石前,柳依依不知冷星豪要做什么,睁大眼睛,密切观望。小玲现在柳依依身后,也屏住呼吸的看着。 忽然,冷星豪举起长剑,朝石头拍去,“咔嚓”一声,长剑无损,而大石也没啥变化。 柳依依以为冷星豪本是要劈碎大石,只是太过自信,没有成功。她怕冷星豪颜面不好看,忙说:“这么硬的石头,就是用钢锋宝剑也砍不来啊!小玲,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石头很硬,三爷不能劈开,正常,正常。”小玲说。 柳依依瞪了小玲一眼,小玲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玲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无辜的样子,低头看地。 “小玲,你过来。”冷星豪说。 小玲抬头,看着冷星豪。她以为方才的话触怒了冷星豪。冷星豪要惩罚她。 “三爷,我不是有意要说你。” “你有意说我啥了?你这小丫头,戒备心还挺重。”冷星豪说,“你过来,用力推石头。” “三爷,这么大的石头,我可是推不动。你还是换个方式惩罚我吧。”小玲说。 “你个死丫头,怎么那么多废话。三叔让你推你就推啊!”柳依依说。 小玲磨蹭着走到大石前,她伸手,也没怎么用力,石头竟然碎了。 小玲大吃一惊。现在小玲身后的柳依依也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这样?”柳依依问。 “我刚才说。这把剑是用上古玄泥打造的。上古玄泥的唯一特点就是软化石头。刚才,我只是把剑放在石头上了,玄泥已经把石头软化了。” “就算是一把上古玄泥剑,可咱们都不能拔出来,要它也是无用。”柳依依说。 “或许你不是这把剑的有缘人,又或许,你的缘分未到。”冷星豪说。 “缘分未到?你意思是说以后我有可能拔出这把上古之剑?”柳依依问。 “或许有可能。”冷星豪说,“能不能拔出来就看你的造化了。不过,宝剑毕竟属于凶器,即使藏刃鞘中,也有可能带来血光之灾。所以,你要把这把宝剑藏好。千万不要拿出示众。” “我知道了,三叔。” 柳依依拿着宝剑,转身要走,冷星豪叫住了她。“依依,你是要去你母亲的房间吗?” “是啊!我今天还没给母亲请安呢。三叔有事吗?”柳依依问。 冷星豪从怀里拿出一根针,递给柳依依,说:“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母亲。” 柳依依接过针,反复看了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针。 “三叔,你为什么要给我母亲针啊?”柳依依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你把针交给你母亲就是了。”冷星豪说。 “好吧!你是三叔,你说啥就是啥。” 柳依依先回到自己房间。她的房间和一般大家小姐的闺房不一样。与其说她这里是闺房,倒不如说是一个练功房。除了她那个挂着粉红色帐子的床还能显露出闺房气息,其余的摆设都更像一个兵器房。 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刀枪剑戟。就连她的梳妆台上都放着两把匕首。 柳依依取下西墙上的一把弯刀,随后,她用手在墙壁敲了三下,墙壁裂开,里面有一个内室。柳依依进去,把上古玄泥剑放在内室。随后出来,她又在墙壁上敲了三下,墙壁复合。 走出房间,柳依依转向母亲的房间。“长风镖局”有三进院落。分为上院,中院,后院。上院是家人的住处,中院是花园,后院是厨房和仓库。柳依依的房间在上院的西南角,苏如烟的房间在上院的北面,柳依依顺着走廊,穿过两道圈门,到了苏如烟的房间。 对于自己的母亲,柳依依始终觉得她很神秘。从小,她们之间就很少沟通。在镖局,柳依依和柳依依最亲近的两个人是小玲和奶妈。在她五岁的时候,奶妈死了,柳依依哭了好几天。柳依依记得,当时她把苏如烟给哭烦了。苏如烟训斥了她,然后,母女二人开始冷战。后来,苏如烟给柳依依道歉,柳依依才原谅了她。 表面上,母女之间很是和睦,可心底里,柳依依和苏如烟的距离越来越大。母女之间,本就是一体同生。相互之间或许是有矛盾,但并不碍于彼此的情感,就像左手和右手,有时候也会磕碰,但过去了就过去了。不需要道歉,一道歉,一条心反而变成两条心了。 道歉只使用于外人,自己人何用道歉。 还有一层原因,从柳依依记事,她就没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就算是过年,普天同庆,阖家欢乐,苏如烟脸上依然带着一层淡淡的哀怨。如果要给苏如烟画一副美人图,场景应该是这样:西天残阳,梧桐落叶,芭蕉秋雨,孤窗佳人。 “母亲,在吗?”柳依依敲了敲房门,小声问。 每次来看望苏如烟,她都会不自觉的收起大大咧咧的性子,变得很矜持,很小心。绕是如此,苏如烟还说她不够女人呢。 “进来吧。”苏如烟的声音始终是很缥缈,但听她的声音,你根本就分辨出她的年龄。 柳依依推开房门,房间里点着檀香,苏如烟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卷书。 “你今儿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苏如烟问。 “昨天有点忙,没给母亲请安。想着今天不忙,就过来了。”柳依依说。 “你昨天忙什么去了?”苏如烟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她伸了伸懒腰,发了一个哈欠。 “也没忙什么?林公子的药用完了,我和小玲去为林公子抓药。”柳依依说。 “只是抓药吗?”苏如烟看着柳依依。 “母亲还听到什么了?” “你少在我这里打马虎眼。”苏如烟说,“你以为我不出房间我就不知道你的事情了?你父亲不在家,你是越来越疯了。你说你,一个大姑娘,整天在外面疯掉疯掉成何体统?” “母亲,是不是小玲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小玲能说你的坏话吗?她现在都成了你的影子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没准也有小玲的怂恿。”苏如烟说,“你说你,大家闺秀和一个地痞流氓打架,你就不嫌丢人吗?” “打架是我赢了,我丢什么人啊!”柳依依说,“母亲,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喊我女侠呢。” “去去去,做你的女侠去吧!别在这里烦我了。”苏如烟说。 “我走了。明天再来。”柳依依退出房间,她穆然想到冷星豪托付给她的东西,差点给忘记了。于是,她又回到房间,从怀里拿出冷星豪交给他的针,递给苏如烟。 苏如烟看了看柳依依手里的钢针,又看看柳依依,问:“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 “是三叔给我,让我交给你。”柳依依说。 “他让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啊?”苏如烟从柳依依手里接过钢针,忽然,她的手开始颤抖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母亲,你怎么了?”柳依依问。 苏如烟双手扶着桌子,好一会,她才平复了慌乱的心情。 第十九章结仇 “母亲,你还好吗?” “我没事。”苏如烟说。 “你怎么了?我也没看出这个钢针有啥特别啊!”柳依依说。 “这个钢针很普通,是我反应过激了。”苏如烟说,“依依,今日的事情,你谁都别说啊。” “也不让我父亲知道吗?”柳依依问。 “我会告诉他,你就别说了。”苏如烟说。 “好吧!我知道了。母亲,我走了。” “你等等。”苏如烟沉思片刻,说,“依依,你关上门,咱们能谈谈心吗?” 柳依依看着苏如烟。长这么大她是头一次听到苏如烟说要和她谈谈心。柳依依一下子很不适应,她现在原地,有些愕然。 “你怎么了?快去关门啊!”苏如烟说。 柳依依转过身,关上房门。苏如烟拿了一个凳子,说:“依依,坐这儿。” 柳依依乖乖的坐在凳子上,苏如烟抚摸着柳依依的头发,慈祥的说:“我的孩子,你今年十八了吧。” “快了!下个月是我的生日。母亲,你以前可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这次,你别忘了啊。”柳依依笑嘻嘻的说。 “没有过吗?是母亲大意了。依依,今年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啊?母亲我给你买。” “我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我告诉你。” 柳依依站起身,用胳膊搂着苏如烟的脖子。忽然间,她变成了小女孩。其实,她非常渴望母亲的关爱。每一个人,在自己母亲面前,都会不自觉的变成小孩子。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就十八岁了。过了十八岁,你就成人了。是该考虑你的婚姻大事了。”苏如烟说。 “母亲,你说啥呢,我还不想嫁人。”柳依依噘着嘴巴说。 “傻丫头,净说胡话。咱们女人就是无根的浮萍。十八岁前,依靠父母。过了十八岁,就要依靠自己的丈夫了。” “我不这么认为,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女侠。” “做女侠有什么好啊?” “做女侠可以行侠仗义,每个都怕我,这不好吗?” “年轻的时候,你可以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等你老了,谁来照顾你?是你救的那些人?还是那些喊你女侠的人?”苏如烟说,“现在,我们可以照顾你,如果,万一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你怎么办啊?” “母亲。咱们不都活的好好的嘛。你怎么说这些话了?” “我是你母亲,我要为你的将来考虑。”苏如烟说,“依依,你觉得你表哥赵天禄怎么样?” “他?不怎么样?”柳依依脱口说。 “我觉得他挺好啊!每天都来咱家找你,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挺上心。” “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那你喜欢谁啊?” “我就是喜欢别人也不会喜欢他。” “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你还逼迫我嫁给他吗?” “当然不会了。”苏如烟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天空中悠悠的白云,淡淡的说,“作为女人,如果这辈子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富贵还是贫穷,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都是幸福。” “可是你说的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 “他就在咱家住着呢。” “你说那个林公子?” “就是他。” 在柳依依和苏如烟说悄悄话的时候,外面有一人正藏在门口偷听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天禄。 赵天禄先去了柳依依的房间,小玲告诉赵天禄,柳依依去夫人房间了。赵天禄转身又来到苏如烟的房间。他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忽听到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赵天禄多了一个心眼,他没有敲门,而是悄悄的来到窗台下,附耳偷听。 刚好,他听到柳依依说喜欢林图南。赵天禄心中那个悲愤啊。如果林图南站在他面前,他毫不犹豫的将林图南千刀万剐。 赵天禄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人,他悄悄的离开“长风镖局”。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为了柳依依,他一定杀了林图南。 赵天禄回到家里。他向管家要了一百两银子。管家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作为赵家唯一公子,父母自然是把他宠上了天。平日里,他都是想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所以尽管管家觉得钱有点多,但他依然给赵天禄一百两银子。 拿着银子,赵天禄去了“怡红阁”,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杀林图南的人。 “怡红阁”是扬州城最大的娱乐中心。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最舒服,最完美的服务。可以这么说,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赵天禄要找的人叫做小刀。赵天禄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赵天禄只知道,这个人每天都有一把刀,藏在身上,寸步不离。所以,认识他的人,不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小刀。 赵天禄和小刀没有交情。或者说,赵天禄和所有人都没有交情。小刀知道,但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赵天禄会定期的给他一些银子,定期的让他为赵天禄做一些坏事。用赵天禄的话说,他们之间,是最忠诚,最可靠的朋友。没有赵天禄,小刀就没有银子,没有小刀,赵天禄就无法作恶。 赵天禄来到“怡红阁”时,小刀正和一个叫翠红的女人云雨。当然,来“怡红阁”的男人,大都是为了这件事情。小刀有一个习惯,和女人作乐后,他要睡一觉,任凭天王老子都别想喊醒他。当然,就算天王老子,也不敢喊醒他。除非天王老子不想活了。 赵天禄坐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他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忙推门进去。小刀醒了,正坐在床上伸展懒腰。 小刀看了赵天禄一眼,说:“把酒壶给我拿来。” 赵天禄犹如得到了圣旨,像个哈巴狗一样,双手捧着酒壶,送到小刀跟前。小刀没有接酒壶,而是把头伸出去。赵天禄明白小刀的意思,他捧着酒壶,rag小刀喝了一口酒。小刀用就漱了漱口。赵天禄以为小刀是要把嘴里的酒吐出来,正要找个痰盂。小刀则“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找我有啥事?”小刀问。 赵天禄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小刀。小刀看着眼前的银子,冷冷地说:“给我这么多银子,是不是要我做的事情很棘手?” “不棘手。只是这次事情要做的干净,不能留下马脚了。”赵天禄说。 小刀看了赵天禄一眼,不悦地说:“你的意思我以前做是不干净,给你招惹麻烦了?” “不是,不是。”赵天禄说,“这件事情关系到我这辈子的幸福。不能有一点差池。” “说吧,要我做什么?”小刀问。 “要你杀一个人。”赵天禄说,“他叫林图南,现在‘长风镖局’住着呢。” “‘长风镖局’的人?不好招惹啊?” “他不是长风镖局的人。”赵天禄说,“他是我表妹柳依依救的一个书生,现在我舅舅家养伤呢。” “一个受伤的书生。你可以自己动手啊?” “我只是行动过一次了。可惜失败了。”赵天禄说,“实话告诉你,我表妹柳依依喜欢上这小子了。依依是我的女人,我就不任何人跟我争表妹。” “好吧。我答应你。啥时候动手?”小刀问。 “就这两天吧。”赵天禄说,“我舅舅快要回来了。我怕舅舅回来后,就不好动手了。” “明天,明天晚上。我定让你看到林图南的人头。”小刀说,“你这一百两银子我收下了。不过,‘长风镖局’也算是龙潭虎穴了。要进去也得费一番功夫。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你的钱了,你跟我去‘百味轩’为我买一只烧鸡。” “小事一件。”赵天禄说,“咱们现在就去。我给你买两只烧鸡,如何?” “还等什么啊,走吧。” 两人径直赶往“百味轩”。在赵天禄和小刀去“百味轩”的同时,小玲也正往“百味轩”感呢。她知道,这次带着林图南回来,柳依依虽然是答应让柳依依住下了。可她感觉到柳依依不是很高兴了。她是柳依依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要想让柳依依高兴,唯有“百味轩”的烧鸡了。 小玲赶到“百味轩”时,赵天禄正买着烧鸡呢。小玲不想和赵天禄打照面。她怕赵天禄又缠着她,询问她柳依依的事情。以前,小玲觉得,赵天禄和柳依依,俊男靓女,门当户对,两人若是在一起,的确是不错的姻缘。现在,她知道林图南也喜欢柳依依,打心底就讨厌赵天禄了。 小玲藏身“百味轩”对面的风筝摊后。赵天禄提着烧鸡出来了,他把烧鸡递给小刀,说:“你要的烧鸡我给你买了,我要你做的那件事情,你千万别忘了啊。” “放心吧。只要我出马,那小子就算有三条命,也活不成了。”小刀。 小刀提着烧鸡离开,赵天禄也阴笑着离开。看着赵天禄的背影,小玲觉得赵天禄又要做坏事。继而,小玲心想,就算是为了柳依依的幸福,也不能让柳依依嫁给赵天禄。 第二十章杀手 在小玲的悉心照顾中,林图南的伤势渐渐的恢复了。只是,随着身上的伤势康复,林图南心里的痛却一天天的加重。虽然柳依依已经答应要林图南长久的住在“长风镖局”。 可是,林图南知道,自己并没有长久住下去的理由。现在,他可以借着养伤,伤好了呢? “林公子,吃饭吧。”小玲端着饭菜进来了。“昨天,我去‘百味斋’给小姐买烧鸡,我多买了一只。今儿你也尝尝咱们扬州城的名吃。” “小玲姐,我现在没胃口。你还是把饭菜端走吧。”林图南说。 “怎么了?你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啊。”小玲关切的问。 “我的病已经好了。我就是……”林图南不知该怎么给小玲说。 小玲何等聪慧,看着林图南着急的样子,全都明白了。 “你想见我家小姐?”小玲问。 “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林图南说,“柳姑娘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觉得在她的心里,我就是个路人。” “其实不是这样。”小玲说,“我家小姐很喜欢你。” “小玲姐,你不要骗我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小玲说,“实话告诉你吧。昨天,夫人让我娶她房间里。然后,夫人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不知道夫人要干什么,说话时就遮遮藏藏。 后来,夫人告诉了实情。在一早的时候,夫人想要小姐嫁给赵天禄,然后,夫人就征询小姐的意见。小姐说她不会嫁给赵天禄,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个人就是你。” “小玲姐,你说的都是实话吗?”林图南太过激动了,一把抓住小玲,说,“小玲姐,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实话。” “林公子,我啥时候骗过你啊。”小玲说,“当时,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晚上的时候,我就问小姐。小姐她没有否认。小姐还告诉我,让我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连我也不能知道吗?”林图南问。 “是的,小姐说也不能告诉你。我要不是看你手足无措,怕你做出傻事,我也不告诉。”小玲说。 “可是,如果柳姑娘心里有我,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啊?”林图南说。 “林公子,亏你还是读书人呢。在感情方面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我家小姐是女孩子嘛。她怎么能主动想你示好啊。”小玲说。 “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件事情上,我要主动。”林图南说。 “我觉得你也不用太主动。既然我家小姐不让我告诉,或许有她自己的打算。你要是太主动了,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呢。”小玲说。 “我知道了,小玲姐。谢谢你。”林图南说。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千万不要说出去啊。我走了,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我家小姐很是臭美。你别看她每天都练武,像个男孩子。 其实,她对自己的美貌很在意。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你让我给她买礼物送给她?”林图南问。 “离这儿五里路,在城南门口出有一家卖胭脂的铺子。我家小姐最喜欢那家的胭脂了。”小玲说。 “我知道了。小玲姐,我这就去。” 等小玲离开,林图南也顾不得吃饭,径直去城南门口的胭脂铺子。路上,林图南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身上没有钱。 这就比较尴尬了。没有钱,就无法给柳依依买礼物。可如果让他回去朝小玲要钱,对于他来说,更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就在他垂手顿足的时候,他的手摸到脖子上戴的貔貅了。顿时,他心里有了主意。 林图南来到一家当铺,把貔貅当了,换了一些零碎的银子。出了当门口,林图南看到一家酒肆。他想起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就能浇愁,酒也能助兴。 今天对他来说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他觉得自己应该喝点酒。当然,他认为,自己应该从现在起学习喝酒。因为柳依依是个豪爽 女孩子,如果柳依依知道他不会喝酒,一定会小瞧他。 打定主意,林图南来到酒肆。店小二迎来。 “客官,里面请。” “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就行了。”林图南说,“老板,你这里有好酒吗?” “客官,我不是老板,我是这里的伙计,你喊我伙计就行了。”店小二说,“我们这里的酒都是好酒。客官,你要多少酒?” 林图南想了想,要一壶酒自己肯定喝不了。既然是头一次喝酒,就少要点吧。 “你先给我来一碗吧。”林图南说。 店小二用手挠了挠头,很为难地说:“客官,你确定只要一碗吗?是这样,我们这里的酒都是按壶买。最少就是一壶,不能再少了。” “好吧。那你就给我来一壶吧。”林图南说。 “好嘞。客官,你稍等,马上就来。” 稍顷,店小二端着一壶酒,还有两碟小菜,放在桌上。林图南倒了一杯酒,正要喝,一个人很不礼貌的坐在林图南对面。那人用眼睛盯着林图南,盯得林图南心里发毛。 “你也要喝酒吗?”林图南问。 那人也不搭话,端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酒还不错。伙计,照着他的酒,给我来五壶。”那人说。 “我姓林,叫……”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那人顿了顿,说,“你可以叫我小刀。” 坐在林图南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天禄花钱请的杀手小刀。为了便于晚上的行刺,小刀绕着“长风镖局”转了一圈。 他发现,“长风镖局”被江湖人称为龙潭虎穴,不是没有道理。单就“长风镖局”外围的防备,就已经让他觉得棘手了。 更何况,虽然柳长眠不在镖局,可冷星豪在镖局。晚上要是潜入镖局而不引起冷星豪的主意,是不能的。于是,小刀否决了晚上行刺的计划。他必须思考第二种行刺方式了。 小刀有个习惯,在思索问题时,喜欢喝酒。所以,他就来到了离“长风镖局”最近的酒肆。 小刀要的五壶酒端上来了。小刀也不用碗,拎着酒壶,说:“朋友,喝一口。” 林图南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朋友,你看不起我啊。”小刀说。 “没有啊。咱们刚刚认识,我怎么会看不起啊。”林图南很无辜地说。 “刚才你明明自己在喝酒。怎么,我一来你就不喝酒了?”小刀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块喝酒啊?” “你误会了。朋友,我这是第一次喝酒。正准备喝呢,你就来了。”林图南说。 “好啊。我现在看着你,你喝啊。”小刀看着林图南。林图南被他看得不知所措,那还有心情喝酒啊。 可是,当他看到小刀阴沉冷酷的脸,知道如果不喝酒,事情不会结束。无奈,林图南端起酒碗,大口的喝了一口,由于喝的太急了,林图南没憋住,一口酒喷在小刀身上。 小刀脸上,身上全是林图南喷出的酒水。 小刀坐着一动不动,林图南慌了,他从怀里拿出小玲给他的手帕,正要擦拭小刀脸上的酒水。小刀一把把林图南给推开。 “朋友,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找死。”小刀说。 小刀说死字,脸上表情依然冷酷。林图南只道小刀是说气话,因为打死他都不会想到有人会因为一口酒而杀人。直到小刀拿出那把刀,林图南才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的简单。 小刀的刀很小,有一巴掌大小。但是,小刀的刀很锋利,从刀体发出的寒光就能感觉到。 “你自己选择吧。你想怎样死?”小刀说。 “朋友,我就吐了你一口酒嘛,有必要杀我吗?”林图南问。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了。”小刀说,“朋友,你知道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值多少钱吗?五两银子。你知道我杀几个人才能挣到五两银子吗?” “杀人?你是杀手吗?”林图南问。 “你看我不像吗?”小刀反问。 “我觉得你不是杀手。”林图南说,“当然,即使你以前杀过人,你也可以改过自新。佛家有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我知道这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是,我没觉得我现在是在苦海之中,我为什么要回头啊。我觉得,杀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你有没有听过用刀子割掉人的脑袋时那种“咯嘣”脆的声音?我估计你应该没听过。”小刀说,“你要是听过那种声音,你也一定会喜欢上杀人。” 小刀说杀人时,脸上是带着笑。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就像别人在说自己最得意的事情,最能拿的出手的事情一样,小刀给林图南的感觉,他把杀人当成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的人有多么的痛苦。他们的家人,他们亲朋好友,有多么的悲伤?”林图南问。 “我为什么要想这些啊?”小刀说,“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要把我有限的精力用在琢磨怎么能更快的杀人方面,所以,我是没有时间考虑哪些事情。” 林图南摇摇头,说:“你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你是在可怜我吗?”小刀问。 “你不值得可怜吗?”林图南反问。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可怜你自己。” 第二十一章失手 林图南明白小刀的意思。在小刀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如果,在一个月前,林图南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害怕到不知所措。现在,他已经经历很多了。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遇万件事。困难可以磨炼人的心性,困难也可以增强人的定性。 “在我死之前,我能提一个要求吗?”林图南问。 “我这人一般不答应别人的要求,尤其是死人的要求。不过,我喝了你一口酒。我应该帮你这个忙。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小刀问。 “在我死之前,我想见一个人。”林图南说。 “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小刀问。 “过去重要,现在重要,将来也重要。”林图南说。 “你这个要求不算什么。”小刀边摆弄着手里的小刀边说,“按道理,我应该答应你的要求。” “你要反悔吗?”林图南问。 “我为什么不能反悔?”找到反问。 “你是大侠,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呢。” “我不是大侠,我只是一个杀手。”小刀说,“我是一个为了一两银子就要杀人的杀手。” “作为一个杀手,你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原则?”林图南问。 “当然,我的原则就是谁给我钱,我就帮他杀人。” “你这句话可以这么理解吗?如果媒人给你钱,你就不能杀人,否则,你就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小刀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话呢。你准备好了吗?我要杀你呢,” “你动手吧!如果你想落下一个没有原则的恶名。”林图南说。 “你为什么要骂我?”小刀问。 “我没有骂你。这是你自己的规定。”林图南说,“你要杀我,可没人给你银子要你杀我。所以,你现在杀了我就违背你作为杀手的原则了。” 小刀想了想,说:“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 “我的话当然有道理了。林图南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此别过了。咱们后会无期了。”” 林图南站起身,正要离开,小刀挡在林图南前面。 “你不能走。” “你还要杀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别人要我杀你。” “别人?谁啊?” “那个人。” 小刀用手指着另一桌喝酒的一个老头。林图南看着那个老头有些面熟,走过去,看到老头正面,林图南想起来了。眼前的老头就是那天晚上给他上古宝剑的酒鬼。 “老伯,咱们又见面了。”林图南说。 酒鬼抬起头,用醉醺醺的眼睛看着林图南,好一会,他才想起来。 “小娃娃,是你啊!怎么,今天还要请我喝酒吗?”酒鬼问。 “怎么?你们认识吗?”小刀说,“很好,很好。” “老伯,他说你要他帮你杀我?”林图南说。 “什么你啊我啊他啊的,老酒鬼听不懂你们说的话。”酒鬼说,“小娃娃,你要请我喝酒就快点,你要不请我喝酒,就走开。别耽误我喝酒。” “想喝酒?我这里有酒。” 小刀把桌上的几壶酒放在酒鬼面前。酒鬼看看小刀,又看看眼前的酒,眼睛一亮。 “小娃娃,谢谢啦。” 酒鬼伸手,正要拿桌上的酒壶。小刀甩手,一把小刀扎在桌上,刀刃就贴着酒鬼的手。 “小娃娃,你这是干什么?”酒鬼问。 “我说我这里有酒,但我没有白让你喝。”小刀说。 “老酒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酒鬼说。 “你身上有多少钱?”小刀问。 酒鬼摸了摸身上,拿出一文钱,递给小刀,问:“一文钱,够吗?” “足够了。”小刀接过酒鬼手里的钱,说,“你不但可以拿去这些酒,你还可以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情。” “有酒就好,有酒就好。”酒鬼说,“我想不起要你做什么事情了?” “我提醒你一下,”小刀说,“你眼前这个人,他身上明明有钱,却不请你喝酒。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我当然生气了。”酒鬼说,“我恨不得杀了他。不过,我一个老头子,打不过他,生气也没用。” “我可以帮你啊!”小刀说。 “你帮我什么?” “帮你杀了这个人。” “好啊!好啊!你杀了他吧!”酒鬼说,“我要喝酒了。你请便吧。” 小刀拔下桌上的刀子,走到林图南跟前,笑着说:“朋友,我现在可以杀你了吗?” 林图南不知如何回答了。他知道,小刀已经决定要杀他了。他不想死,他身子慢慢向后移动。当然,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 小刀出手了。林图南并没有看到小刀出手。不要说林图南了,江湖中能看出来的人也不超过三十人。 林图南并没有倒下,小刀的脸慢慢的扭曲了。 小刀知道,自己失手。 小刀出道五年,杀人不少于一百,他从未失过手。 要知道,他对自己手上这把刀的信任超过了一切。甚至于,他可以怀疑天上的太阳,可以怀疑自己的性别,但他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刀。 林图南站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小刀捡起地上的刀,刀刃上有水渍,小刀闻了闻,竟然是酒。莫非有人用把自己的刀给荡开了? 小刀看看酒鬼,酒鬼正抱着他的酒葫芦,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小刀没有说话,拿着他的刀走了。 这时,小玲来了。小玲和小刀走了一个擦肩。小刀用眼睛瞟了小玲,扬长而去。 小玲看到小刀,尤其是看到小刀的那双眼睛,她忽然想起赵天禄,那天在“百味斋”门口,赵天禄就是和此人嘀嘀咕咕。 “小玲姐,你怎么来了?”林图南问。 “我见你出去那么久没回去,怕你在外出事,就来找你了。”小玲说。 “这个女娃娃人很好,小伙子,你要珍惜啊!”酒鬼已经醒了,正抱着酒壶喝酒。 “我没事。”林图南说。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小玲问。 “不认识。我正坐在这里喝酒,他就来了。和我坐在一起,我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他要杀我。但是,他并没杀我,就走了。莫名其妙,或许那人脑子有问题吧。”林图南说。 “我也觉得那人不正常。林公子,以后在遇到这个人,你要躲远啊。”小玲说,。 “我知道了,小玲姐。” “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叫我姐了。喊我小玲就行。”小玲说,“林公子,你不是不会喝酒嘛。怎么想起在这里喝酒了?” “我今天高兴,想小酌一杯。”林图南说。 “你身上有钱吗?” “有一些。”林图南从怀里逃出一些碎银子,说,“我把我身上的貔貅当了。” “小娃娃,你做人不地道啊!”酒鬼说。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做人怎么不地道了?”林图南问。 “刚才,老酒鬼问你,你说没钱。现在,你又拿出钱了?做人不能说谎,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忠义信三个字的意思。” 林图南被老酒鬼问的哑口无言了。趁着林图南发愣,老酒鬼趁机夺走林图南手里的银子。 “哎,你怎么偷我的银子啊?”林图南说。 “错了,错了。我在你眼皮底下拿银子,怎么算偷啊!顶多算是抢,不过,我可是救过你一命,拿你这些银子,你也不亏。” “你这个老伯,怎么得寸进尺啊。”小玲说,“我们上次请你喝酒了,你不说谢谢我们。怎么还要我们的钱啊!” “哎!你这个女娃娃,老酒鬼刚夸了你,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我才不要你夸我呢。”小玲说,“林公子,把钱要回来。 “要不就算了吧。””林图南说,“都已经给他了。要他也不会给。” “哎!小娃娃。你把老酒鬼当成无赖了?”老酒鬼把手里的钱送到林图南面前,说,“我现在把钱给你,你好意思要吗?” “老伯,这钱你拿走买酒去吧,我不要了。”林图南说。 “女娃娃,你听到了吗?是小娃娃自己不要的,可不是老酒鬼赖账。” 老酒鬼把钱揣进怀里,拎着酒壶,悠哉悠哉的走了。 小玲气呼呼的说:“林公子,你怎么能把钱给他啊?你不是要给我家小姐买礼物吗?你现在没钱了,怎么买啊!” “我听说柳姑娘的生日快到了。要不在她生日那天,我给她一个惊喜。”林图南说。 “就算你要给我家小姐一个惊喜,可你有银子吗?”小玲说,“我可先说好了。我的钱上次都花完了。你别从我这里打主意了。 “还有好几天呢。到时候我想办法。””林图南说。 “你这个人啊!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有时候,你很大方,有时候又很小气。有时候,你很怕死,有时候,你又很勇敢。林公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小玲问。 “圣人已经告诉我们做人的道理了,温良恭俭让。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大方文雅。” “好吧。算我没问。你说的这些道理,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小玲说,“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第二十二章心猿意马 两人刚到镖局,就有人告诉小玲,柳依依找她呢,让她快点过去。 小玲径直去柳依依的闺房。一只脚刚跨进门,柳依依忽然从门后面冲出来,她一手拿着长脸,架在小玲的脖子上。小玲身子一哆嗦,差点晕过去。 柳依依收起长剑,大笑道:“死丫头,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 “我没干什么啊!”小玲说。 “还嘴硬。”柳依依说,“我让人喊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房间。还有那个林图南,他也不在房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们是在一起,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玲说。 “我想的那样?死丫头,你知道我心里咋想?”柳依依说,“看你说话支支吾吾的样子,你老实交代,你和林图南之间是不是有故事啊?” “没有。”小玲连忙摇手说,“我林公子啥事都没有,小姐,你可别乱说啊。” “死丫头,你紧张什么啊!你不是喜欢林图南嘛!没关系。你可以制造关系啊。在这方面,小姐我是支持你。只是,如果你真的要跟林图南走,你走之前要告诉我啊。好让我有心里准备。” “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林公子心里有人了。”小玲说。 “他结婚了吗?”柳依依问。 “没有。我是说林公子有喜欢的人了。”小玲。 “好吧!既然他心里没你,那就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出色的人儿,也不愁嫁不出去。是不是。” “小姐,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跟着小姐闯荡江湖呢。”小玲说,“小姐,你就不想知道林公子喜欢谁吗?” “他喜欢谁关我何事?”柳依依说,“对了,小玲。你去把林图南给我叫来,我有事情问他。” 小玲去喊林图南。林图南听是柳依依找他,自然是欣喜而往。到了柳依依的闺房门口,小玲说:“林公子,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你为什么不进去?”柳依依问。 “你真是个书呆子。”小玲说,“我不进去,你两人在里面,你可以说出你想说的话啊。” 林图南还想说什么,小玲用力推了林图南一把,林图南把门撞开,踉跄的进屋。小玲在门外,抿嘴轻笑。 “林图南,你过来。”柳依依冲林图南招手说。 林图南反身关上房门,小心的走到柳依依身旁。在距柳依依三米远处,林图南站住了。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吃你。”柳依依说。 林图南又挪了两步。此刻,林图南心里犹如七八个兔子乱跳。尤其是当他闻到柳依依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少女香,更是紧张了。 “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柳依依问。 “没有。我很好。”林图南低着头说,“柳姑娘,你找我啥事?” 柳依依看着林图南,说:“林图南,你能不能抬起头啊。你这样不看我,我心里没底。” 听了柳依依的话,林图南缓缓的抬起头,眼前的柳依依穿着家常浅绿色衣服,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挽起,露出细长的脖子。林图南的眼光落在柳依依的胸脯时,看到高耸的胸脯随着柳依依的呼吸,一上一下,林图南不敢再看了。在看下去,他就要意乱情迷了。 “林图南,你看看,这本书写的什么?”柳依依随手丢给林图南一本书。 林图南接过书,翻了几页,里面全是婉约派词人写的词,有柳三变的《雨霖铃》,李清照的《月满西楼》等等。 “这是一本描写情感的词。”林图南说。 “哦!里面的句子是不是很伤感啊?”柳依依问。 “是有些伤感。柳姑娘,我觉得这本书不适合你看。” “这不是我的书。” “谁看的书啊?” “这是我从……”柳依依看了林图南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其实,这本书是柳依依从苏如烟房间里拿出来的。之前,柳依依去苏如烟房间时,苏如烟看的就是这本书。 柳依依发现,最近这段时间,苏如烟有些异常。她想了好久,像苏如烟这种女人,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会有什么事情影响到她的心境。后来,柳依依想到苏如烟看的书。她找准时机,趁着苏如烟不在房间,柳依依把苏如烟常看的书给偷了出来。 柳依依虽然也认识几个字,树上的字单个的她是知道,可是,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于是,她想到了林图南。 听了林图南的话,柳依依担心的问:“照你的意思,老是看这本书,对人有害吗?” “也不能说有害。如果沉浸在书里无法自拔,会有悲观厌世的情绪。”林图南说,“我在家时,父亲就禁止我看这类书。” 两人正说这话,外面有人吵吵。 “你个死丫头,我要去哪里还用的你管吗?你给我让开。”这是赵天禄的声音。 “我家小姐有事,表少爷,你就别打扰了。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家小姐我脾气你也知道。如果我家小姐生气了,对你也不好啊。”这是小玲的声音。 “你就是丫鬟,我的事还需要你操心?别给你脸不要脸了。你给我让开。” 房门开了。柳依依现在门口,看着赵天禄扬起手,赵天禄本想打小玲,柳依依突然出现,他不能下手了。 赵天禄收起手,冲柳依依笑了笑,说:“表妹,你这个丫鬟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我得替你教训教训她。不然,以后她还以为自己也是主子呢。” “我的丫鬟用得着你教训?”柳依依说,“小玲,过来。” “你刚才在房间里干嘛呢?”赵天禄伸头朝房间里张望,他看到林图南站在柳依依身后。 看到林图南,赵天禄心中的醋意立刻沸腾了。他用手指着林图南,怒道:“林图南,你在我表妹房间里干什么?” “赵天禄,你嚷嚷什么啊。”柳依依说。 “表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赵天禄说。 “赵天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柳依依说,“什么是我这么对你?我怎么对你?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你让林图南进你的房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赵天禄说,“这么多年,我宠着你,呵护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赵天禄的话让柳依依不知如何回答了。因为赵天禄说的都是实情。至少从柳依依记事以来,赵天禄从没违背过她的意愿。有时候,柳依依会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赵天禄也是照做不误。但从这一点来说,赵天禄对柳依依的情感是不容置疑。只是,赵天禄并不明白,在感情方面,付出和收获并不成正比。 “赵公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柳姑娘让我来,是事情要我帮忙。”林图南说。 “呸!你这话谁信啊。”赵天禄说,“你看看你,这就你这样,一无是处,你能帮我表妹做什么事情啊?” “表少爷,你怎么能骂人啊。”小玲说。 “骂人?我就骂人了。我现在不光想骂人,我还想杀人呢。林图南,有本事你出来,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一架。你要是赢了,你和表妹交往,我不阻拦。你要是输了,你给我立马滚蛋。” “表少爷,你明知道林公子不会武功。你这是强人所难。”小玲说。 “小玲。我说话的时候你别插嘴。”赵天禄说,“林图南,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赵公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觉得,咱们之间还是要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有些事情,你真的误会我了。” “赵天禄,你今日来我家是找事吗?”柳依依说,“林图南再怎么说也算是我家的客人。你这样逼迫他显然是不给我面子。你要是在这种态度,以后,我就不搭理你了。” 柳依依的话让赵天禄冷静下来。赵天禄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柳依依不搭理他。当然,像赵天禄这种人身边并不缺少女人。 甚至于,赵天禄身边的女人比柳依依还要漂亮。赵天禄对柳依依的情感也并不是单纯的爱。说的更具体点,因为柳依依老是拒绝他,老是不拿他当回事。 他越是想把柳依依搞到手。所以,每当柳依依说不搭理他时,他就会放下自尊,去哀求柳依依。 这次也不例外,赵天禄陪着笑说:“表妹,你别生气啊。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行不行。” “我可以不生气。不过,以后你要是再冲我大声嚷嚷,我可不原谅你了。” “我知道了。表妹,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陪你练武。”赵天禄说。 “不用了。”柳依依说,“以后会有人陪我练武。” “小玲吗?” “不是小玲,是林图南。” “林图南?他会武吗?” “我是不会。不过,我可以学。”林图南说,“赵公子,你不要老是小瞧我。” “表妹,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赵天禄说。 “我就故意气你。”柳依依说,“你说说你,每天都来我家,你不烦我还烦呢。就像今天,都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干嘛啊?” “我来找舅舅。” “我父亲不在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理由也太荒唐了。” “我舅舅回来了。你不知道吗?”赵天禄说。 “不可能。我父亲回来我能不知道。”柳依依说。 “表舅真的回来了。我没骗你,我今天在外面还看到舅舅呢。我本想和舅舅打个招呼,一转眼就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相敬未必如宾 赵天禄没有骗柳依依,柳长眠的确早就到扬州城了。柳长眠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回“长风镖局”,是因为他是要去见一个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柳长眠要见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悬壶房”的常大夫。 柳长眠没走正门。而是翻墙直接进了常波如的书房。看到柳长眠进来,常波如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似乎,他已经习惯了柳长眠依这种方式出现了。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常波如合上书,看着柳长眠说。 “我接到你的飞鸽传书,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是日夜兼程。”柳长眠说。 “你又去辛庄了?” “当年我答应了他。我不能言而无信。”柳长眠说。 “不见得吧。”常波如说,“也真难为你了,每年都要去。” “再去辛庄之前,我还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一个人。”柳长眠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想让你帮我,” “我不会帮你。”常波如说,“我已经帮你一次,你也说了,咱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两清了。” “我知道你帮过我。可有句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你既然选择了帮我,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你什么意思?” “江湖平静多年。也该起波澜了。当年,我为何做那件事情,你不是不知道。我为的就是等待时机。现在,时机就要到了,你要袖手旁观吗?” “我现在只是一个大夫,除了看病救人,我啥也不会了。你让我怎么帮你啊。”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柳长眠说,“对了,你在信里说,东窗事发。到底怎么回事?” “我觉得冷星豪起疑心了。” “他找过你了?” “找过一次。” “他都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你怎么说他起疑心了?”柳长眠说,“你啊!是越活胆子越小了。” “我的胆子是小了。每天都想着,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怎么办啊?” “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好了,我得回镖局了。” 柳长眠又是翻墙出去。他来到镖局时,已经是深夜了。镖局的大门已经关闭了。柳长眠也补叫门。他绕到后院,翻墙进入。 刚出了花园,就遇到了冷星豪。 “镖主,怎么是你啊!”冷星豪差异的问。 “大晚上的,我不想惊动别人,就想着悄悄的进来。不想,还是被你发现了。”柳长眠说。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我的神经都紧绷着。生怕出现差错。”冷星豪说。 “我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心路你了。”柳长眠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有你在家,我才放心的离家。镖局能有今日的成就,有你一半的功劳。”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向你邀功呢。”冷星豪说,“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叫醒厨子,给你做点饭。” “不用麻烦了,我吃过饭了。”柳长眠说,“你也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巡视了。” 看着冷星豪走了。柳长眠转身朝苏如烟的房间走去。 苏如烟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柳长眠并不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了,准确的说,从他们结婚以来苏如烟就是如此了。柳长眠曾问过她一次,苏如烟给他的答复是一个幽怨的眼神。从此以后,夫妻之间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如果说,在柳依依的眼中,苏如烟很神秘。那么,在柳长眠的眼中,苏如烟只剩下幽怨了。和柳依依不同,柳长眠知道苏如烟幽怨的原因。 一开始,柳长眠还想着用自己的柔情去改变苏如烟。坚持了一段时间,没有效果。当柳依依出生后,柳长眠决定放弃了。 在外人眼中,柳长眠和苏如烟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可这种礼仪式的敬重其实是彼此感情的疏远。夫妻本是一体,相互间磕磕碰碰,吵吵闹闹在所难免。更多的时候,夫妻感情就在一次次的争吵和复合中得以加深。因此,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其实是没有感情,只是靠关系粘合的两个陌生人。 柳长眠想推开房门。犹豫了下,他还是选择了敲门,房间里一阵悉索声,门开了。苏如烟站在门内,穿着家常衣服,头发凌乱,眼睛有些红肿。 按理说,柳长眠于深夜之中突然出现,人之常情,都得感到吃惊。可是,苏如烟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又或者说,她面前没有人。 “我可以进去吗?”柳长眠问。 苏如烟挪了挪身子,柳长眠进了房间。苏如烟关上房门,跟在柳长眠身后。 “你饿了吗?要不我让下人给你准备饭菜。”苏如烟说。 “不用了。”柳长眠说。 苏如烟走到桌旁边,拎起桌上的水壶。水壶里没水了,她笑了笑,有些尴尬。 “你不用忙活了。我不渴。”柳长眠说,“嫣红呢?她晚上不照顾你吗?” 嫣红是苏如烟身边的丫鬟,负责苏如烟的衣食起居。 “嫣红也劳累一天了。不用叫她了。”苏如烟说。 “你啊!心肠太软了。家里的丫鬟都让你惯的懒惰了。”柳长眠说,“你气血本就不足,晚上理应多喝点枸杞红枣。” “你是知道我的,晚上不喝水。”苏如烟说。 两个人不再说话,气氛有点沉默。柳长眠用眼睛看了看房间,发现苏如烟床上放着的被子很单薄。随说:“天凉了,你怎么还盖这么薄的被子啊?”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苏如烟说。 “你身体弱,晚上寒气重,你吃不消。明日,我让人给你拿一床厚被子。”柳长眠说。 “谢谢你!”苏如烟说,“你这一路都还好吧?” “我很好。”柳长眠说,“我不在家,家里都也好吧!” “家里有冷星豪操持,很好。”苏如烟说。 “是啊!星豪做事谨慎,能力出众,他在家操劳,我是很放心。”柳长眠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依依这个孩子。我在家,她或许还老实。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她肯定玩疯了吧。” “依依现在是练武练疯了。前几天,她在大街上和一个无赖打起来。”苏如烟说,“当初我就说,一个女孩子,舞刀弄枪不是这个道理,” “是我大意了。我只想着她会点武功,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不受别人的欺负。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欺负别人了。” “要我说,孩子大了。应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我也有此想法。”柳长眠说,“咱们不能照顾她一辈子。是得给她找一个好人家。” “你说赵天禄这孩子怎么样?”苏如烟问。 “赵天禄不行。没本事。”柳长眠说,“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孩子大了。应该征询她的意见。我听她的意思,好像有中意的人了。” “怎么可能啊!她平时接触最多的男人就是赵天禄了。我知道,她也不喜欢赵天禄。”柳长眠说。 “你刚到家,还不知道吧。依依从镖局后面的悬崖谷底救来一个人。听小玲说,那个人长得很是英俊。”苏如烟说。 “有些事?这个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了。” 苏如烟没有说话。她走到梳妆台前,不只是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把放在梳妆台上的那根钢针碰掉在地上。由于当时的环境安静,两个人都听到钢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什么东西啊?”柳长眠弯腰捡起来。 当柳长眠看到手里的钢针时,脸色微微改变。虽然是微微的改变,但也没有逃过苏如烟的眼睛。因为苏如烟的眼睛一直盯着柳长眠呢。 “这东西哪里来的?”柳长眠问。 “依依从外面捡回来的。”苏如烟说。 “这孩子,啥都往家里带。”柳长眠说,“你又不做针线活,这钢针我就拿走了。” “这个钢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苏如烟问。 “我要钢针也没用。你要是想要,你就留着吧。” “不用了。你还是拿走吧。” 柳长眠看了苏如烟一眼,说:“那我就走了?” 苏如烟点点头,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留你了。” “我有了,你休息吧。” 柳长眠走出房间,苏如烟跟着就把房门关上了。 现在房间门口,看着里面的灯光,柳长眠可是感慨万千啊。在别人看来,他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眷。以为他的生活幸福美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生活的艰辛和无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能怪谁啊?还不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只希望,接下来,自己的计划不要出现纰漏了。不然,就对不起他吃的这么多年的苦头了。 房间里的灯灭了。柳长眠叹了口气,慢慢的离开。 夜深了,天上一弯残月,花丛中几声虫鸣。渐渐的起风了。他打了个机灵。秋风中,他孤独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十四章师姐师弟 小玲叫醒林图南时,林图南正做着梦呢。 梦里,林图南回到了家,顾先生拿着戒尺训斥他呢。因为顾先生嫌林图南贪恋美色了。 “先生明鉴,学生不敢贪恋美色。”林图南跪在顾先生跟前。 “还敢狡辩。”顾先生愤怒的说,“你还狡辩。你自己说,你离家多日,逗留长风镖局,为了柳姑娘,连师傅,父亲都不顾了。你这难道不是贪恋女色?” “师傅,你听学生解释。学生只是敬重柳姑娘,并非贪恋柳姑娘的美色。圣人有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师傅当年不为了一个女子而忘乎所以吗?” “放肆。竟敢侮辱师傅的名称。今日若不打你,当真是让你忘了圣贤之道了。琴生,搬凳子过来。” 琴生从黑影里走开,怀里抱着一个凳子。林图南认识这条凳子,每次先生打他的屁股时,就让他趴在这条凳子上。 “琴生,你没死啊。”林图南说。 “公子,琴生没死,可琴生的心死了。”琴生面无表情的说。 “琴生,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贪恋女色之徒了?”林图南问。 “公子,难道不是吗?”琴生说,“你心里只有柳姑娘,你把琴生给忘了。” “我没有忘。我还去找过你呢。”林图南大声说。 “公子,你不要狡辩了。你起来,趴在凳子上,让先生打你吧。” “我不起来,我不起来” “起来吧,起来吧!!!!” 林图南眼前浮现了好多人,韩大刀,方子蛮,弥头陀。他们都一脸狞笑。 “我不要起来,我不要起来。”林图南大声喊。 “林公子,你真的不起来吗?这可是我家小姐让我来喊你呢。”小玲说。 睡梦中,林图南听到小玲的声音,忙睁开眼睛。小玲正坐在床边,托着腮帮看他呢。林图南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忽然又想到自己只穿着衬衣,不雅观,忙又躺下,盖上被子。 “小玲,你怎么进来了?”林图南问。 “你门没有反插,我一推,门就开了。”小玲说,“林公子,你快点起床啊!小姐在花园等你呢。” “我知道了,小玲。你先出去,我穿衣服。”林图南说。 “好吧!你要快点啊!” 小玲出去,把门带上。林图南掀开被子,小玲忽然又把房门打开。林图南吃了一惊,忙又盖上被子。小玲银耳一笑,转身走了。 林图南穿好衣服,来到后院。柳依依正坐在竹椅上休息。她满头大汗,娇喘吁吁。小玲正拿着手帕给她擦汗。 “林图南,从今以后,我得给你立个规矩。每天鸡叫三声,你就得起床。”柳依依说。 “柳姑娘,你真的让我陪你练武啊?”林图南问。 “怎么?你当我昨天和你说着玩呢?”柳依依说,“本来呢,以前都是我表哥陪我练武。昨天因为你,我表哥生气了。所以呢,你陪我练武是理所应当了。” “可是,我不会武功啊?”林图南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要不你现在就拜我为师吧。”柳依依说。 “不行,不行。我不能认你为师。”林图南说。 “怎么?你是嫌我武功低,看不起我,认为我不够资格了?”柳依依有噘着嘴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么年轻,我天天喊你师傅,会把你喊老的。”林图南说。 “也是啊!那你说你喊我什么啊?天天柳姑娘柳姑娘,烦死了。”柳依依想了想,说,“要不你喊我师姐吧!” “我还没见你师傅呢!不知道他收不收我这个弟子啊。”林图南说。 “我师傅的本事我学的差不多了。以后你跟我学就行了!”柳依依说,“你喊我一声师姐,我听听。” “柳师姐。” “哎!师弟真乖。”柳依依乐呵的说,“小玲,给他一把剑,我现在要教他武功了。” 小玲递给林图南一把长剑,柳依依做了一个示范,说:“首先,你得会握剑。你的手……” “柳大小姐,你的心可真大啊!自己多大本事不知道?竟然开始收徒弟了。”柳长眠跨进花园的圈门,笑着走开。 “爸,你啥时候到家,我怎么不知道啊?”柳依依说。 “你?你每天都在外面玩疯了,还能知道我的事情。”柳长眠说,“怎么,我回家你不高兴了?” “怎么会啊。你不知道,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我是天天都想你啊。”柳依依说。 “想我什么?想我教训你啊?”柳长眠板着脸说,“你不要以为你的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饶了你。我不在家,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都知道。我这两天是没有时间,等我有空了,我在好好的教训你。” “爸,你又听谁告我的状了?你问问小玲,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是很老实。”柳依依说,“小玲,你告诉我爸,我是不是很老实啊。” “是的,老爷,小姐最近可乖了。”小玲说。 “小玲的话我也相信?小玲可是你的影子,你让他她说好话她还能违背你的意思。”柳长眠说,“大清早的,你不说在房间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练武啊。我师父可是说了。习武之人,要冬练三九,夏练三暑。”柳依依说,“爸,你看看,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的武功可是长进了。” “你不用显摆了。我知道你的武功长进了。不然,你也不能和社会上的混混动手。”柳长眠说,“你看看你,还有了女孩子样吗?像你这样,我真是很难想象,谁会娶你。” “娶我的人可多了。”柳依依说,“远的不说,现在就有一位。” 柳依依用手指着林图南,说:“你在哪里站着干嘛,说话啊?” “前辈在上,晚辈林图南这厢有礼了。”林图南弯腰给柳长眠鞠了一躬。 “这位就是你救来的林公子啊?”柳长眠看着林图南。穆然,柳长眠心里一动,问,“你也姓林。” “是。晚辈是姓林。”林图南说。 “哦。你可是江西人?”柳长眠问。 “晚辈是江西人。”林图南说。 “前辈怎么知道晚辈是 人?”林图南问。 “哦。我是从你的口音重听出你是江西人。”柳长眠说。 “我怎么没听出来啊。” 柳依依说:“我和他交往了一个多月了,我还真不知道他 江西人。林师弟,你过分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啊。” “你也没问过我啊。”林图南说。 “好了,好了。你就别无理取闹了。”柳长眠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等一会你母亲醒了,你要去请安啊。” “我知道了。爸,你就放心的去吧。”柳依依说。 “对了。你母亲最近身体不舒服,你作为女儿的,要悉心照顾啊。还有,千万别再惹你母亲生气了。” “爸,你还有完没完啊。我都快十八岁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你就安心的去办你的事情去吧。” “你这个丫头。”柳长眠用手指点了柳依依的脑门,转身走了。 看着柳长眠的背影,林图南很是纳闷。因为林图南说的并不是江西话。从小,他就跟着顾先生学习。顾先生是江浙人,所以,林图南说话时会带有一些江浙味道。如果单从他的口音中,柳长眠应该断定他是江浙人士啊。 “林师弟,愣着干嘛。快点练武了。”柳依依说。 林图南回过神来,拿起小玲给他的长剑。依照着柳依依的姿势,学习了三招。分别是:神猴偷桃,老猪拱地,海底捞月。 “今天先教给你这三招。我怕一次告诉你多了你记不住。”柳依依说,“我看看,你这三招记得怎么样了。” 在柳依依的注视中,林图南耍了一遍。柳依依摇头说:“你的那招‘海底捞月’不对。应该是手腕朝外翻转,剑尖画出一个圆弧,然后手臂在往前输送。” “为什么要画一个圆弧啊?”林图南说,“如果手臂直接伸出去,不是可以攻击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吗?” “你是师傅我是师傅?”柳依依说,“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没有?” “知道了。师姐。”林图南说。 “小玲,你在家呆着吧。我带林师弟去后山练武。”柳依依说。 “小姐,我也要去。”小玲说。 “之前我让你去,你说山路难走。现在不让去,你又要去。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柳依依说,“你到我房间里,把我用过的胭脂送给我母亲。还有,我让你抄的那本剑谱你还没给我抄完呢。你现在就去抄,等我回来,你要是还抄不完,我可是要惩罚你。” “每天都对我耍大小姐架子,还说把我当姐姐了。我哪有你这样的妹妹啊。”小玲小声嘟囔说。 “你说什么?”柳依依听到小玲说她,但没有听清楚,遂问了一句。 “我说你和林公子在后山好好的玩耍。”小玲说。 “我们是练武,又不是去玩耍。”柳依依说,“林师弟,咱们走吧。” 柳依依挽着林图南的胳膊,林图南先是一愣。长这么大,他还从未和女人有过如此的亲密接触。所以,当柳依依把胳膊跨在林图南的胳膊间时,林图南本能地躲开了。 第二十五章寒冰泉 “长风镖局”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极其优越。 镖局的前身,可是扬州城有名的苏家大院。当初,苏勤天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聘请京城最有名的风水先生,据说此人是李淳风的后人。李大师曾帮皇家看过园林。开封的府衙就是经过了李大师的法眼。 苏勤天把李大师请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半个月。一开始,李大师一言不发,每天吃完饭就绕着扬州城转悠。苏勤天心里着急,可表面上不能表露出来。他知道,越是有能耐的人,脾气也就越大。 有一天李大师吃饱喝足了。也不出去了,躺在床上睡觉。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一觉醒来,李大师让苏勤天给他银子,因为他要回去了。 李大师临走前,告诉苏勤天。顺着大道往北走,啥时候走累了,就把那块地买下来。于是,就有了苏宅大院。 苏勤天去世后,这里就落入了柳长眠的手中。后来,柳长眠征询苏如烟的意见,直接把苏宅改为“长风镖局”。 在苏勤天活着的时候,风水先生的话没有应验。苏勤天死后,这块地成了柳长眠命中的风水宝地。 按照江湖规律,一个镖局的兴起至少要十到二十年。有时候,时间会更长。因为做镖局的生意,不仅依靠实力,更要依靠声誉。而一个好的声誉获得,是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但是,柳长眠的“长风镖局”的兴起却是属于另类。 在“长风镖局”开张的第二天,柳长眠就接了一趟镖,镖物很普通,可托镖的人不普通。此人是当时江湖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之所以会找柳长眠托镖,完全是看在苏勤天的面子。柳长眠很顺利的把镖物送到指定的地点。“武林盟主”很满意,他在“武林大会”上当着众多江湖豪杰的面子,夸赞了“长风镖局”。 一夜之间,“长风镖局”声明鹊起。又过了一年的时间,“长风镖局”竟然同“元通镖局”,“富贵镖局”,“顺达镖局”并列成为江湖四大镖局了。 在江湖人羡慕“长风镖局”生意兴隆时,柳长眠并没有被滚滚而来的财富迷住眼睛。他知道,“长风镖局”之所以能顺风顺水的发展下去,完全是因为他住的这块风水宝地。 说的再具体些,“长风镖局”的好运滚滚实则是后山的“寒冰”带来的。 为了能让镖局的好运一直持续下去,柳长眠花钱买下了整个后山。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后山。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她就是柳依依。 在柳依依十岁的时候,它养了一只兔子。有一天,她的兔子跑了。她就跟在兔子后面一直追,追着追着,她就进了后山。后山虽然不大,但杂草丛生。 后来,她迷路了。也不知怎么地,她就来到一个山泉旁。看到了泉水,她觉得口渴了。于是,她附身用手捧了一捧泉水,还没来得及喝,她身子发麻,然后就失去了只觉。 等柳依依醒来,已经是十天后了。后来,冷星豪告诉她,是她命大,粘上了“寒冰泉”的水还能康复。 在柳依依的再三追问下,冷星豪告诉柳依依,后山的泉水,出自千米深的地下,泉水冷彻透骨,除非有百年内力之人才能抵抗“寒冰泉”水的寒气,平常人,接触到寒冰之水,体内的五脏六腑立刻被冻结了。 当柳依依拜师学武以后,她师傅告诉她,寒冰之气可以减速人体血液流动,继而减少热气挥发,利于内力聚集。简单的说,在“寒冰泉”旁边练武,可以快速提高人体内力。 每月一次,柳依依都会偷着去“寒冰泉”旁修习内力,柳依依之所以不敢让柳长眠知道,是因为柳长眠怕柳依依常去,败坏了后山的风水。因为柳依依是女人,阴气重,寒冰也属于阴气,两阴结合,会有不利的事情发生。 所以,每次柳依依都是等柳长眠离家后,她才敢去后山。 镖局里,也有人知道柳依依跑去后山。比如冷星豪。按照柳依依的理解,冷星豪是爱护自己,怕柳长眠知道了打她,所以才不告诉柳长眠。实际上,冷星豪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乐的看到“长风镖局”走霉运。 这次,柳依依之所以要戴着林图南去后山,她是觉得林图南就是一个书生,有些事情让林图南知道了也无妨。 两人从镖局正门出发,顺着门前大道,朝南走。走了大约三里路,柳依依带着林图南拐进了一个胡同。不同不深,有五丈左右。走到胡同尽头,靠左有一个小门,柳依依敲门,不多时,出来一个老妇。五六十岁的年龄。 “小姐,你来了。”老妇认识柳依依,所以看到柳依依并不惊讶。 “张伯还好吧?”柳依依问。 “还是那样。”老妇说,“进来吧,小姐。” 柳依依进了院子,林图南也跟进去。老妇一把拦住了林图南。 老妇看着林图南,问:“小姐,这位公子是?” “他是我师弟。你让他进来吧,”柳依依说。 老妇犹豫了片刻,不过,最后还是让开一条道,让林图南进了院子。 老妇关上房门,说:“小姐,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这位师弟,这件事情还是少个人知道为好。老爷要是知道了,我们全家可就没有活命了。” “你放心吧,他不会说。”柳依依从怀里拿出一些银子,给了老妇,说,“你去吧!不用管我了。” 老妇拿着银子走开。林图南看着老妇的身影,问柳依依:“你们什么关系啊?” “她丈夫之前是我家的一个镖师,一次走镖受了重伤,不能走路了!我父亲就买了这个院子,让他们在这里养老。” “咱们不是要去后山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林图南问。 “没看出来,你性子比我还急啊!”柳依依说,“你跟我走啊。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林图南跟着柳依依,又翻越了一个墙头。外面又是一条小道,他们顺着小道行了三十多米,林图南忽然发现这个地方很熟悉。继而,他想起来了。这是镖局的后门,上次小玲带着他,走过这里。 “柳师姐,咱们这是在镖局后门吗?”林图南问。 “是啊!怎么了?”柳依依反问。 “之前咱们为何不直接从后门过来,反而绕这么大的圈子啊?”林图南问。 “亏你还是读书人。脑子怎么不会转圈啊!”柳依依说,“咱们要是直接从后门出来,不就被我家里人发现了?” “难道咱们去的地方很危险吗?你家里人不让你去?”林图南问。 “如果那个地方很危险。你还会跟我去吗?”柳依依问。 “当然会了。”林图南说,“只要你一句话,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不害怕。” “好师弟,不枉我救你一命。”柳依依拍拍林图南的肩膀说,“咱们行走江湖之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为朋友要两肋插刀。更何况你我是同门关系。” 两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到了山脚下。林图南抬头观看,眼前的这座山,虽然山体不高,但山势陡峭。山林中,隐隐有雾气冒出,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林图南左右环视并没有发现上山的路径。柳依依看到林图南的疑惑。她莞尔一笑,说:“愣着干嘛。跟我走啊!” 跟着柳依依,绕到山的另一测,从山上坠下一根绳子。柳依依把绳子束在腰间说:“我先上去。你在这里等着,一会我再把你拉上去。” 柳依依拉着绳子,缓缓爬上山顶,不多时,从山顶坠下一个篮子。林图南坐在篮子里,随篮子一块,上到山顶。 山顶傍泉水处有一片空地。有三丈见方。地面踩的很光秃了,可以看出,常有人来此处练功。 林图南走到泉边,伸手掬泉水。柳依依忙在后大喊:“别碰泉水,” 只是柳依依的话还是晚了。林图南已经捧了泉水,听到柳依依的喊话,忙把水给洒在地上。林图南站起身,看着柳依依,不解的问:“柳师姐,怎么了?我看这水挺清澈啊!” “这水极寒,像你这种不会武功的人,受不了这么厉害的寒气。我十岁的时候,双手沾惹了这里的水,然后大病一场,差点死掉。” 柳依依看着林图南,她看到林图南没啥反应。不解的问:“你没事吧?” 林图南摇摇头,说:“没事啊!” “不可能啊!我三叔沾上这里的水,身体还会不舒服。你竟然没事?没道理啊!”柳依依说。 柳依依弯下腰,蹲在泉水边,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她发了一个寒战,后退了两步。林图南向前扶住柳依依。 “柳师姐,你没事吧?” “你问哦不怕这里也寒气啊?”柳依依问,“你告诉我,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我一点武功都不会。”林图南说,“我就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第二十六章江湖菜鸟 柳依依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柳依依这种个性的人,有一种好处,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再去想了。不钻牛角尖。 柳依依扔给林图南一把剑,让林图南在练习她教给他的剑法。 柳依依所练习的这套剑法名为“十二生肖剑”,整套剑法共十二个招式。每一个招式都繁琐无比。据说,创造这套剑法的人是一个迂腐的书生。他的理想是把孔孟之道,礼仪道德用在武术上。战亦有道是他的追求和理想。这套剑法经过几代人的琢磨和添加,到了柳依依师傅这里,已经成为一种表演性质的剑法。用八个字评价这套剑法,好看有余,使用不足。 林图南虽然不懂武功,但见过方子蛮杀人,还有那个小刀。他们两人给林图南最直观的感受,或者他们让林图南明白所谓的武功,最简单,最直接,最能一招制敌,便是好武功。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林图南的这种认知很重要。尤其是当林图南想要接触武学时,它会指引林图南分辨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林图南反复练了几遍,觉得习武比他读四书五经都要枯燥。真不知道柳依依为何痴迷习武。 “习武之道,贵在持之以恒。”柳依依说,“我师傅说过,你要想做好一件事情,首先你得喜欢上它。” “可是我并不喜欢习武。”林图南说,“人和人之间为何非要打打杀杀?圣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还有,兵法上也说了,不战而曲人之兵为之上策。” 柳依依说不过林图南,她怒道:“你怎么那么多道理?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练武?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开除你的师门了。” “师姐,有没有好玩武功啊?”林图南问。 “武功是用来杀人,并不是玩耍,那有好玩的武功啊!”柳依依说。 “我以前听说书的先生讲,有一种武功,两个人一起连。师姐,你你知不知道啊?” “有这种武功?我怎么不知道啊。” “要不咱们创造一种呗。” “你这个主意不错。回去后我好好的考虑考虑。”柳依依收起长脸说,“咱们走吧!要是呆的时间长了,家里人又要怀疑我了。” 两个人返回时,并没有有原来的路。而是从后山的另一侧下山。到了山下,柳依依指着一片杂草地,说: “一个月前,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你。当时,你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和小玲都以为你死了。小玲说挖个坑,把你埋了。我看着你脸色并不苍白。想着或许还有救。现在想来,你能活命,全在我的一念之间啊。” 林图南郑重地向柳依依鞠躬,说:“师姐的救命之恩,林图南没齿难忘。林图南此生无以为报。只能听从师姐的拆迁,水里火里,在所不辞。” 林图南说的很真诚。这也是他心中所想。当然,严格的说,他并非完全是为了报恩。而是有一种对柳依依的爱恋。当喜欢一个人时,就是要给予她自己的全部。 “我并不是要你报答我。”柳依依说,“我就随口一说,你至于那么严肃嘛。我很好奇,我表哥说你并不知道那个杀你人的姓名。真的吗?” “是的。”林图南说,“当时,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戴着一个斗笠。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我只是听方子蛮喊他三哥。” “方子蛮?你说的可是‘飞剑无敌’的方子蛮吗?”柳依依问。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说的‘飞剑无敌’。我只是听韩大刀和老戚都喊他方大侠。”林图南说,“在江湖上,方子蛮的威望很好吗?” “应该说,在扬州江湖中,方子蛮很有名望。附近的绿林人物都归他管。”柳依依说,“我见过这个人,长得很白净,也很斯文。不像是江湖人。不过,我父亲很敬重他。” “方子蛮不是好人。”林图南说,“他是个下流无耻的伪君子。” “师傅说过,江湖中没有好人。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拼命。包括哪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只是在没有危及自己的名利时,他们才会显得光明正大。”柳依依说,“我能明白你不喜欢方子蛮,可我觉得,他同一般的江湖人比,还是要好些。” “你为什么要替他说好话啊?” “方子蛮前两天还帮过我呢。”柳依依说。 “你这么一说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林图南说,“我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如果不是遇到了韩大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你们所谓江湖。”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是想做你的书生了?”柳依依看着林图南。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现在不能回家。” “为什么?”柳依依问。 “因为,因为……” 当着柳依依的面,林图南可说不出他不想回家的原因是因为她。毕竟林图南不是赵天禄之流的人物,他喜欢柳依依,但不会喜欢到没有尊严。当然,林图南之所以不敢说,是因为他还不 清楚柳依依对自己的态度。 虽然小玲说柳依依说过要嫁给他。可那只是小玲的一面之词,林图南可不敢当真。林图南怕现在说出自己的心事,而柳依依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两人之间就会很尴尬,弄不好,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到底是为了啥?你倒是说啊。”柳依依说。 “因为我还有一样东西在那个黑衣人手里,我要拿回来。”林图南说。 “东西?什么东西?”柳依依问。 “我离京的时候,王伯伯给我一个盒子,当时,我以为是很重要的一件东西。后来,韩大刀打开了。是一本书。韩大刀认为是武功秘籍,然后就要挟我去了老戚的客栈。再后来,那本书被黑衣人拿走了。”林图南说。 “既然是黑衣人拿走了。找黑衣人要去啊。”柳依依说。 “可我不知道黑衣人住在哪里啊。”林图南说。 柳依依想了想,分析说:“黑衣人是去了老戚的客栈。说明黑衣人是认识老戚。翻过来,老戚也是认识黑衣人。咱们去找老戚,找到老戚,也就知道黑衣人的下落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啊。”林图南说,“找到老戚,也就知道黑衣人住在哪里了。” “还愣着干嘛。走吧。”柳依依说,“咱们现在就去找老戚。” 林图南带路,两个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来到老戚客栈门口。林图南突然不想进去了。 “师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林图南说。 “怎么?你不想要回你的书本了?”柳依依问。 “我当然想了。可是,那个黑衣人的武功很高。就算咱们找到黑衣人,他要是不给,咱们也没有办法啊。”林图南说。 “有我在你怕啥。”柳依依说,“黑衣人武功再高,能有刘通的武功高?” 柳依依的话让林图南 如何回答。因为林图南没见过刘通,当然也就不知道刘通的武功。不过,林图南见柳依依的表情很自信,很轻松。他觉得,或许柳依依的武功不下于黑衣人。毕竟对于武功这块,林图南是一无所知。 两人进了客栈。客栈里没有一个客人。柜台前也空无一人。柳依依咳嗦一声,大声说:“老板在吗?” 柳依依的话音刚落,老戚慢慢露出了脑袋。原来,他刚才坐在柜台里面打盹呢。 “客观,你是住店还是……”老戚看到了林图南,吃了一惊,把后面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老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林图南说。 “哎呀呀,是林公子啊。今日早晨,有喜鹊落在我门口的大树上,我想着今日会有啥好事发生呢。原来是贵客临门啊。”老戚说,“林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柳依依那眼睛打量着老戚,不削地说:“你就是老戚。” “我就是老戚,你是?” “你管我是谁。我找你的就是你。”柳依依说。 “来这儿的人都是找我。”老戚说,“客观,你是住店还是吃饭?” “我一不吃饭,二不住店。”柳依依把脚踩在凳子上说。 在她所仅所知的江湖知识中,凡是那些地痞流氓,说话时都是把脚踩在凳子上。柳依依认为,要对付像老戚这样老奸巨猾的人,就得用无赖的气势压倒他。 老戚看了柳依依一眼,淡淡地说:“既然二位不住店,也不吃饭,那就请便吧。” 很显然,柳依依的气势没有压住老戚。不过,柳依依并不紧张,因为她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柳依依拿出长剑,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说:“老板,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我希望你收回刚才说的话。” 老戚看看柳依依,又看看林图南,说:“林公子,你今日来是找我麻烦吗?” “我们今天来是向你打听一件事情。”林图南说,“老板,我师姐的脾气不好。我劝你最好不要惹她生气。” 第二十七章老戚 “林公子,你知道,我这个人胆子特别小,一见到兵器就眼晕。”老戚说,“你劝劝你师姐,让她把剑收起来。别让她动怒。你们要问啥,我都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就对了。老头,我问你啥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会难为你。”柳依依说。 “我知道了,女侠。你能不能先把剑收起来啊!我看着眼晕。”老戚说。 “不要怕,老头。我们江湖人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我刚才只是吓唬吓唬你。我现在把剑收起来了,别害怕啊。”柳依依收起长脸,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 “林师弟,你也坐啊!”柳依依指着对面的凳子说。 “两位先坐着。我去后面给两位准备饭菜。”老戚说。 “不用了,老板,我们问完话就走。”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你们来到我这客栈了,哪能不吃饭就走啊。”老戚说,“昨天,我上山打了一只野味,本来是想着留给方大侠。现在你们二位来了,我就给你们炖了吧。” 听了老戚的话,柳依依肚子里叫上了。想想也是,他们一早就去了后山,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老头,你去做饭吧。我这里有的是钱,不会少给你钱。”柳依依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丢在桌上。看到桌上的钱包,老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两位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老戚转身去了厨房。 等老戚离开,林图南说:“师姐,咱们不是来问话吗?怎么吃上饭了?” “你不饿吗?”柳依依反问,“我肚子都咕咕叫了,吃饱了再问话,不是一样?” “我感觉这个老戚不好对付。”林图南说,“他刚才离开时,我看他笑了笑。” “你是江湖人吗?”柳依依问。 “你知道,我不是?”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啊!”柳依依说,“在我面前,你不用胡思乱想。我已经研究了,这个老头不会武功。还有,他的胆子真的很小,我把剑放在桌上时,我仔细看了他的手。他的手一直抖,这说明他心里很害怕。一个胆小不会武功的老头,你怕他干啥?” “我觉得,咱们还是小心点好,上次,他把我骗来……” “林公子,上次的事情你还记得啊!”老戚端着一个砂锅从里屋出来。 “上次,对了。我们来你这里就是问一个和上次有关的问题。”柳依依说。 “先吃饭,先吃饭。吃了饭你们再问,我知道的全都回答。”老戚打开锅盖,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柳依依禁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老板,你这是什么肉啊?这么香。”柳依依问。 “香你们就多吃点。我这里还有酒,你们要不要喝酒啊?”老戚问。 “酒我们就不要了吧。”林图南说, “怎么不要。闯荡江湖,不会喝酒怎么行?”柳依依说,“师弟,从现在起,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再是一个书生了。你是一个江湖人。” “江湖人好啊!做了江湖人就无忧无虑了!”老戚说。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曾经也是江湖人?”柳依依问。 “女侠说笑了。你看我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那有本事闯荡江湖啊。我只是比你们多活几岁,见过一些江湖人罢了。”老戚说。 “哦!那你说说。你见到的那些江湖人都怎么无拘无束了?”柳依依问。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老戚说,“我看女侠就很是豪爽,定是江湖中人了。” “算你有眼光。”听了老戚的话,柳依依决定让自己变得豪爽。她也不用筷子,伸手拿了一块肉,大吃大爵。 “林公子,你怎么不吃啊?快点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老戚说。 林图南也有点饿了,他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刚吃了。 老戚笑着说:“倒吧,倒吧!” “老头,你啥……” 柳依依的话还没说完,头一晕,眼一黑。趴在桌上。继而,林图南也趴在桌上。看着两人,老戚拍手笑道:“两个小娃娃,还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今日,让你们知道啥是江湖了。” 老戚拿起桌上的钱袋,打开,看了看里面。有十几两银子。老戚很高兴。他收起钱袋,把柳依依和林图南搬到里屋,他去找方子蛮了。 在这里,方子蛮就是道上的老大。不管是拿刀抢劫,像之前的韩大刀,还是下蒙汗药。做成了事情都得告诉方子蛮。 老戚赶到方子蛮的住处时,看门的人让老戚先等着。因为方子蛮正会客呢。 看门人口中的客人不是别人,却是小刀。 前几天,小刀在酒肆里露了一手,成功引起酒肆老板的注意。而这酒肆老板却是方子蛮的一个眼线。是以,方子蛮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方子蛮很惊讶,因为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隐藏这等的江湖高手。 方子蛮决定要会会小刀。在方子蛮刚动了这个念头的当天,小刀来找他了。 “他们说你叫小刀?”方子蛮问。 “大小的小,刀子的刀。”小刀说。 “我并不在意你是叫小刀还是小剑。我今天叫你来……” 还没等方子蛮说完,小刀忙插口说,“你说错了。不是你叫我来,是我来找你。” “你了解我吗?”方子蛮问。 “我可以说不了解吗?”小刀反问。 “我虽不才,道上的朋友都还算敬重我,叫我一声老大。”方子蛮说,“你也是老江湖,应该知道道上的规矩。” “很抱歉,我这个人自由惯了。一不习惯约束,二不参与组织。”小刀说。 “自由之人必有自由之本领。看来你的本领很厉害了。”方子蛮冷笑道。 “不敢说很厉害,至少可以做到衣食无忧。”小刀说。 方子蛮看着小刀,微微一笑。俄而,方子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在方子蛮冲小刀微笑的同时,方子蛮已经出手了。江湖中人,都知道方子蛮的拿手兵器是一把剑,其实,方子蛮的致命武器是一个刀。方子蛮的刀比小刀的刀还要小,还要隐蔽。当然,越是隐蔽的武器杀伤力越大。 方子蛮出道以来,他的刀使用过三次,当然,他也杀了三个人。那三个人可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说这话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大家,方子蛮的刀例无虚发。从未失过手。 但是,方子蛮这次失手了。他如此近距离的偷袭小刀,他认为他会百分百的成功。可是,当他看到小刀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他跟前,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我可以走了吗?”小刀面无表情的说。 “当然,咱们都是江湖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这个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方子蛮说。 “别人都说方子蛮急难沟通,今日一见,并不尽然。”小刀说,“方大侠不想知道我为何来次吗?” “我已经让管家去准备了。应该准备好了。” 方子蛮刚说完话,管家进来了。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块黄金。 “够吗?”方子蛮问。 小刀拿了一块,说:“我这人就一个优点,没有贪心。够明日喝酒就行了。” 小刀离开。方子蛮长舒了口气。管家看着方子蛮,问:“方爷,你怎么让他走了?还给他一块黄金?” “这小子,有两下子。你给我查查,他什么来路。”方子蛮说,“先让他得意两天。等查出他的底细,看我怎么收拾他。” “哦!对了,方爷,老戚来了。在门房里待着呢。” “老戚这会子怎么来了?一定是有上钩的鱼了。”方子蛮说,“我交代你的事情别忘了做。我去见见老戚。” 方子蛮来到门房时,老戚正要喝茶呢。茶杯都端起来了,看到方子蛮,忙又把茶杯放下。 “方大侠,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老戚说。 “啥事?说吧!”方子蛮说。 “我店里来了两个人,一雌一雄,我给拿下来。要不你去看看?”老戚说。 “不就是两个人吗?有必要让我跑一趟吗?” “当然有必要了。”老戚说,“其中的一个人还是你的熟人呢。” “我的熟人?谁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子蛮跟着老戚,到了客栈,老戚领着他径直来到里屋。柳依依和林图南都还在地上躺着,蒙汗药的劲还没过去呢。 “方大侠,我把人给你叫醒。”老戚说。 “老戚,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方子蛮问。 “知道。这小子就是上次你带来的那个书生。”老戚。 “女的呢?” “女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这小子喊她师姐。”老戚说。 “我告诉你,这女人是柳长眠的女儿。” “长风镖局的柳长眠。” “怎么?害怕了。” “有你罩着我呢。” “好你个老小子,把我给绕进去了。我告诉你一个主意,你找他准行。” 方子蛮小声的在老戚耳边嘀咕了一会,老戚点点头,说:“还是方大侠有高见,我这就去办。” 第二十八章小刀的痛苦 小屋。小屋之小,仅仅能放下一张床。小屋之简陋,仅仅只有一张床。 床已经很破了。四条腿断了三条。 床腿处,地上有一堆破布,布上全是血渍。 小刀坐在床边,袒露着上身。胸口处缠着绷带,但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血还是不断的从伤口处渗出,把绷带都染红了。 小刀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很显然,他很痛苦。他正在用内力封闭伤口处的穴道,但用处不大。或者说,他这只是权益之法。内力封闭穴道,只是减缓了血液的流出,但血液还是会流出。如果不做处理,他一样会因血流过多而死。 他并不怕死。从那天晚上,发生那种事情后,他就已经看开了。曾经,他也是立志想做一个侠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可是,当他发现,现实的残酷以及人性的贪婪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生活方式。他开始喝酒,可是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自在。 他想喝酒了。酒壶就在他手边,他艰难的拎起酒壶,喝了一大口。瞬间,他觉得伤口处不那么痛了。 只是,他的心开始痛了。 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想她,不要想她。他也的确快要做到了。他有五百六十二天没有想她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她给忘了,已经放下了。现在,在生命的尽头,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欺骗自己这么多年。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他也不再用内力封闭穴道了。就让一切早点结束吧。 外面传来了笛声,悠扬伤感,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听到笛声,小刀睁开眼睛。他知道,他来了。他死不了了。 房门开了。像一阵风吹开。风过之后,一个人飘了进来。之所以用飘,是因为进来的那个人双脚是离地,就像在深夜漂浮的鬼魂,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魂。 来人是一个青年,和小刀年龄差不多,但比小刀长得风流。 “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来人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刀问。 “我应该等你断气后再来。”来人说。 “那样你就更麻烦了。”小刀说,“你还要买棺材,还要挖坑。说不定天还会下雨。下着雨,你背着棺材,会把你的白衣服弄脏。没人给你洗衣服,你还要洗衣服。” “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也的确都很麻烦。可是,如果能不听到你没完没了的唠叨,我宁愿做哪些麻烦的事情。”来人说。 “你这么一说,我无话可说了。要不,你走吧,就当啥也没看到。”小刀说。 “就冲你这话我就该杀了你。我叶飘零是那种人吗?” “我希望你是那种人。”小刀说,“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躲着你了。” “你以为我乐意找你?”叶飘零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喂小刀吃下,然后,他把小刀扶起来,单手抵在小刀的后背上,慢慢地输送内力。半柱香的功夫,小刀的脸上有了血色,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你又死不了了。”叶飘零说。 “如果我是阎王爷,我一定会恨你。”小刀说。 “没办法啊。我就是连阎王爷都不买账的人。”叶飘零说,“说说吧,是谁把你伤的这么重。如果我没有说错,你伤的这么厉害的一次还是三年前吧。” “这次是我找死。”小刀说。 “我听说作死,淹死,热死,累死。你这个找死怎么解释啊?”叶飘零问。 “你知道方子蛮吗?”小刀问。 “当然知道。他是长生门”四大金刚中的一员。怎么,你惹上他了?”叶飘零问。 “我有病啊,我惹他。是他要找我。” “也是啊。现在‘长生门’正广收人才,像你这种杀人不要命的傻子,他们还真需要。”叶飘零说。 “我是傻子,但我不是疯子。”小刀说,“我知道方子蛮早晚会找我。我没等他找我,我就去找他。我要给他一个出其不意。” “这符合你一贯的做事风格。” “只是,我没想到方子蛮虽然年龄不大,但城府很深,说话滴水不漏。我想,对付他这种人,就得用非常规的手段。”小刀顿了顿,接着说,“我故意用言语激怒他。他暗中偷袭我。” “别人都知道他的外号叫做‘飞剑无敌’,其实,他最厉害的兵器是一把刀。据说,他的那把刀杀过三个人。昆仑长老,峨眉掌门,还有江南武林的总把头。”叶飘零说。 “你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啊。” “我必须要知道这里,不然,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送命。” “他的刀是够快,也够隐蔽。但是,只要我有所防备了。他也奈何不了我。” 叶飘零看了看小刀身上的伤,说:“这么说在此之前,你不知道他最厉害的兵器是刀了?” “你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小刀说。 “可你这身上的刀伤怎么解释?” “你能不能不插嘴,听我把话说完。”小刀说。 “好吧。你说吧,反正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叶飘零说。 “从我一进方子蛮的 ,我就绷紧了神经,时刻防备着他你。当我言语激怒了他之后,他故作轻松的微笑。实际上,他是要麻痹我的神经,他好趁机偷袭。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他刚刚发笑的时候,他的刀就射出来了。 如果,我当时用‘梯云纵’,应该能躲避开。当然,我也可以用‘摘花手’,把他的暗器接住。但不管我怎样躲开他的刀,我都应该很狼狈、更有可能,他会趁机摸清我的底细了。 所以,我就走了一步险招。我没接也没有躲,我挪动身体的穴位,让他的刀插进了我的内体。然后,我装作没事人,和他有说有笑,他果真害怕了。” “所以说,这一次是你赢了?”叶飘零问。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赢了。直到我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我才知道,自己低估他了。”小刀,“今日,你要是不来,我肯定要死了。” “说不定你已经算好我要来呢。” “我要是知道你要来,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见你。” “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你现在还不怎么讨厌,不过,我知道你马上就要说出让我讨厌的话了。” “既然你把话都说出来了。我要是再不说,可就对不起你了。”叶飘零说,“上次,我提的那件事情,你说考虑考虑,这都快半年了,你考虑好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些话叫做客套话吗?”小刀说,“我当时之所以没有拒绝你,是想给你留些颜面。你还真以为我会考虑啊。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不会答应你。” “你知道方子蛮为什么要拉你入‘长生门’吗?”叶飘零问。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只知道我有酒喝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不敢兴趣。”小刀说。 “如此说来,我这次又白来一趟了。”叶飘零说。 “走好,不送。” “我没说要走啊。” “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不走?”小刀说,“你这个人的脸皮比我想象的还要厚。” “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我不强求你做那件事情。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就这一次。” “就一次。” “说吧。让我干什么?” “最近,我发现弥头陀也在苏州附近出现了。你给我查一下弥头陀最近的动向。还有,方子蛮在‘长风镖局’外围安插了好多眼线。你给我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啥。” “这是两件事情。”小刀说,“我说了,只答应你做一件事情。这两件事情你选择一件吧。” “这是两件事情吗?我认为这是一件事情啊。都是和‘长生门’有关的事情,难道不是一件事情吗?” “你不用浪费口舌了。我说这是两件事情就是两件事情。”小刀说,“说吧,你是让我监督弥头陀,还是让我监督方子蛮?” “既然这么说,我换一件事情让你做吧。”叶飘零说,“你去‘南宫堡’,帮我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送给谁?” “什么东西你不必要知道。”叶飘零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说,“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南宫翎。在没有见到南宫翎之前,你不能打开信封。” “什么?你要我去见南宫翎?”小刀摇摇头说,“我还是帮你监督弥头陀和方子蛮吧。我宁可做两件事情,也不帮你做这件事情。” 叶飘零笑了笑,说:“在这个世上,还有你怕的人啊。我还当你谁都不怕呢。” “你说错了。这个世上还真没有让我害怕的人。我怕南宫翎,因为她不是人,她是个母夜叉 。”小刀说。 “你这话过分了。”叶飘零说,“你明明知道南宫翎是我的未婚妻,你还当着我的面说她的坏话,你就不怕我学给她听吗?” “我一想到你将来要娶南宫翎,我心里就舒服了。”小刀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你要是没给我带酒来。你就走吧,我不留你了。” 第二十九章杀手 叶知秋走了。 小刀也没能睡着觉。因为赵天禄来了。 赵天禄是带着满腔的悲愤向小刀兴师问罪。小刀也知道,这次,他食言了。自己理亏,他才容忍赵天禄对他言语无理。不然他早就把赵天禄杀了。 “我这两天忙,把你的事情给忘了。不过,我向你保证,林图南活不过明天。”小刀说。 “你有杀他的计划了?”赵天禄问。 “计划没有变化快。再说,我做事情从不计划。”小刀说。 “可是,我舅舅回来了。你不能夜闯镖局了。”赵天禄说。 “柳长眠?虽然他武功不错,可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小刀说,“我想杀人,柳长眠也阻挡不了。”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意思是,这件事情你压根就不能弄大,更不能弄得让我舅舅知道。不然,我舅舅追究起来,查到我,我表妹更不会嫁给我了。” “不闯镖局,只能等着林图南自己出来了。”小刀说,“如果是这样,啥时候能杀他我就没有把握了。” “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机会。你现在就能杀他。”赵天禄说。 赵天禄看着小刀,脸上浮现胜利的微笑。仿佛,林图南已经死了,柳依依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赵天禄相信,这次,小刀一定能杀了林图南。因为这次他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 这件事情,要从赵天禄见到老戚的那一刻说起。 赵天禄并不认识老戚。老戚也不认识赵天禄。要不是方子蛮告诉老戚,柳依依有一个表哥叫赵天禄,老戚这辈子是不会来赵家找赵天禄。 老戚先让门房的人去给赵天禄通信。一开始,赵天禄并不打算见老戚。并不是赵天禄对老戚有成见,亦或是赵天禄拿大架子。而是当时赵天禄的心情很不好。不要说老戚了,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除了柳依依外,赵天禄都不会见。 赵天禄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他母亲找了一个媒人,去“长风镖局”提亲,被苏如烟当场拒绝了。 媒人回来后,把苏如烟拒绝他们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气的赵天禄的父亲当场表示要和柳家断亲。 赵天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吵大闹。一个丫鬟给他送饭,赵天禄不想吃,把饭菜撒在地上,然后,他让丫鬟趴在地上,把地上的饭菜吃干净。 起初,对于赵天禄毫无道理的要求,丫鬟是拒绝的。然后,赵天禄总皮鞭打丫鬟。到最后,丫鬟实在受不了,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舔食地上的食物。看着丫鬟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赵天禄觉得很好笑。然后,他悲愤的心情才稍稍好点。 丫鬟舔干净地上的食物,刚刚离开。门房的人在外面说:“少爷,外面有个人找你,见吗?” “不见,不见。”赵天禄大声说,“只要不是我表妹找我,我谁都不见。” “你走吧!我家少爷不见你。”老戚在门口等了半天,结果封开一句拒绝的话。 但是,老戚并不生气。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了。 “你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很重要。他要是不见,我马上离开。”老戚说。 “我家公子说了。除了他表妹来,其他人,谁都不见。你还是快点走吧。” “你就告诉他,我找他就是为了他表妹的事情。” 门房又去传话。这次,赵天禄听了门房的话,风一样冲出房间,风一样来到大门口。 赵天禄看到老戚后,他的兴奋劲一下子没有了。他并不认识老戚,他也确信,老戚不是柳家的亲戚朋友。所以,他认为,在柳依依这件事情上,他帮不了任何忙。 “赵公子,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老戚说。 “你找我干嘛?”赵天禄问。 “刚才你家的仆人没有告诉你吗?关于你表妹柳依依的事情。” “我和我表妹的事,你能帮啥忙?” “多大的忙我不敢说。至少,我可以改变你表妹对你的看法。”老戚说,“你表妹现在遇难,你去救她。英雄救美,江湖中不是经常上演吗?” “不可能。我看你并不会武功。你能抓到我表妹?说吧,你到底有啥目的?”赵天禄问。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拿到银子走人。你救你的表妹,咱们各有所需。”老戚说。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我得先去镖局,看看表妹有没有在家。” “好啊!我等你回来。不过,如果你敢把这件事情透露给第二个人知道,咱们的交易取消。你就永远见不到你表妹了。” 赵天禄匆忙跑到镖局,柳依依当真不在家。赵天禄去厨房,看到小玲在厨房里熬药。 “小玲,你家小姐还没来啊?”赵天禄问。 “没有啊!表少爷,你有事吗?” “没事。” 知道柳依依不在家,赵天禄才相信了老戚的话。老戚带路,领着赵天禄来到客栈。 “人在里面呢,你去带走吧!记住,一定要按照我的话告诉柳依依。”老戚说。 赵天禄进了房间,透过门缝,他看到柳依依和林图南都在房间里。两人已经醒了,但被绳子绑着。 赵天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他走出客栈。 “你怎么出来了?”老戚问。 “你先帮我看着人,我出去有点事情。”赵天禄说,“千万给我看好了,要是出现问题,我为你是问。” 于是,赵天禄去找小刀了。他要借小刀的手手把林图南给杀了。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小刀说。 “咱们一块去啊!”赵天禄说。 “我说了,你先走。我随后就到,怎么,同样的话你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赵天禄看到小刀发火了,他转身离开。等赵天禄出了房间。小刀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打起精神,跟着小刀去老戚客栈。 老戚去房间里,把柳依依带出来。柳依依看到老戚,气的花容失色。 “老头,你竟敢对我下黑手,我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本姑娘把你的店给拆了。”柳依依怒道。 “姑娘,你可不能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老戚说。 “奉命?你奉的谁的命令?”柳依依问。 “有些话我不便于说。”老戚说,“不过,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柳姑娘,跟我走吧。” 老戚拉着柳依依,出了里屋。林图南大声喊:“还有我呢!老戚,你把我放了。” “那个人只说要见柳姑娘,你就在这里呆着吧。”老戚说。 “师弟,不要害怕,我去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绑架我。一会我就回来,把你救走。”柳依依说。 “师姐,你要当心啊!老戚不是好对付。” 林图南的话柳依依没有听到,因为老戚不想耽误时间,拉着柳依依,走出了客栈。 老戚带着柳依依刚离开,小刀就进了客栈。 林图南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柳依依回来了,他欣喜的说:“师姐,你是回来救我吗?” “很抱歉,我不是你师姐。” 说着话,小刀进来了。林图南和小刀对视的那一刻,两人都很尴尬。尤其是小刀,比林图南和你尴尬。 小刀是做梦都没想到,在酒肆遇到的人会是林图南。对于这个幽默的相遇,小刀笑了。 林图南见小刀笑了,还以为小刀对他并没有恶意。 “朋友,你是来救我吗?”林图南问。 “我先确定一下,你是叫林图南吗?”小刀问。 “是,我就是林图南。” “好,很好。”小刀绕着林图南转了一圈,说,“真没想到,咱们会再次相见。” “是啊!我也没想到,咱们会再次相见。”林图南说,“朋友,咱们之间很有缘分啊!”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啊!”找到说,“不过,我敢保证,咱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为什么?你要远行吗?” “不是我要远行,是你要远行?” “我?我哪儿都不去啊!” “你不去我也要送你去。” “你送我去哪里?” “我送你去死。” 林图南看着小刀,小刀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本正经。他知道小刀没有同他说笑。 “咱们又无冤仇,你为什么一直要杀我?”林图南说。 “杀人是我的职业。有人给我钱,让我杀你,我已经收了别人的钱,你说,我要是不杀你,是不是就不讲信用了。” “谁让你杀我?” “我不能说。这是我们这行的原则。”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杀我?” “我一天只能杀一个人。上次,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所以不能杀你。这也是我的原则。” “你今天还没有杀人?” “我今天只杀你。”小刀拿出他的刀,他已经没有力气耍刀了。如果,林图南不是绑着不能动,他连林图南都打不过。 “你准备好了吗?”小刀问。 “我说没有准备好,你就不杀我了吗?” “不可能。今天,你死定了。”小刀拿着小刀,缓缓的朝林图南的心脏扎去。 林图南闭上眼睛,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二次闭眼睛了。头一次是琴生死,这一次是自己。 第三十章小玲之殇 血,满屋子的血。 林图南闻到了血腥,他手上也沾满了血。 地上,房顶上,整个天空都是血。 小玲躺在林图南的怀里。像一个受伤的小绵羊。 小玲不是小绵羊。但,小玲受伤了。一把小刀,不偏不倚,正好插在她的胸口上。多么准确啊!高低,深浅都是完美的。 如果不是一个高手,一个精于刀法的高手,是不可能做到。 很显然,小刀是一个高手,一个用刀高手。这样的高手,即使受了很重的伤,他也能把手里的凶器完美的刺进对方的身体。 很不幸,小玲成为小刀的牺牲品。 对于林图南来说,小玲的出现很意外。如果,赵天禄不去镖局找柳依依;如果,赵天禄不问小玲话,小玲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实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实就是小玲出现在了这里。 而对于小玲来说,她出现的很及时,她来的很合理。因为她终于可以为林图南做一件事情了。终于可以让林图南记住她了,并且是一辈子。 小玲是个聪明人,就算她没有读过书,就算她是一个丫鬟。人的聪明并不于她的身份多尊贵,地位多高。聪明和这些没有任何关系,在这方面,造物主还是公平的。 赵天禄走后,小玲一直琢磨赵天禄的问话,表妹还没回来?话语隐藏的意思,赵天禄是知道柳依依去哪里了?可赵天禄怎么会知道柳依依去哪里?其中定有事情发生。 小玲想到一个月前,赵天禄给林图南吃药的事情。她觉得,赵天禄没有那么好的心。尤其是她捡到药丸,赵天禄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加深了她的推断。她一直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柳依依,让柳依依防着赵天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再者,她想到在“百味斋”门口,赵天禄和小刀偷偷摸摸的样子,也是非常的可疑。于是,小玲决定跟踪赵天禄,看看赵天禄耍什么诡计。 一路跟着,来到老戚客栈。小玲并没有现身。直到老戚把柳依依带走。小刀进了客栈,小玲跟在小刀身后,进了客栈。 若是换做平时,就小刀的反应能力,不要说小玲了,就是方子蛮靠近小刀身体一丈左右的地方,小刀也能发觉。只是,现在的小刀已经身受重伤,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对抗伤口处的疼痛,所以没有发觉小玲。 小玲先是躲在外面偷听,当她看到小刀拿出刀子,要刺林图南时,她冲了出来。 “小玲姐,你还好吗?”林图南说。 小玲看着小刀说:“你说过,你一天只杀一个人。你今天杀了我,就要放林公子走,是吗?” 小刀楞了。 并不是因为他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心里内疚。 小刀是没想到小玲会在临死前还会想着林图南。 小刀是万万想不到。在他看来,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女人说的话永远都靠不住,当她们口吐莲花,谈情说爱的时候,是她们麻痹男人,趁机下手的时候。 所以,小刀不相信女人,不相信生活,不相信任何事情。 现在,小刀愣住了。他不能解释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血还在流,小玲已经很虚弱了。但她不恐惧,更不害怕。或许,从她看到弟弟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慢慢的冰冷,慢慢的没有呼吸时,她就准备好要死了。 是的,她不怕死。这些年,她只是想着怎样死而已。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死很好。她的死,不仅成全了自己,还成全了他人。 林图南抱着小玲的身子。除了紧紧的抱着小玲的身子,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对于小玲,他只是把她当成了朋友。 当然,在他心中,他们的关系也只紧紧是朋友。他没有想过其他更多的可能。如果,小玲有了生命危险,他会去救她。但他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小玲的命。 所以,当他看到小玲为自己挡了一刀,他懵了。 小玲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磨着林图南的脸。她手上的血蹭到林图南脸上。但他们都顾不得这些了。 “我要走了。”小玲说,“能死在你怀里我很高兴。你不要内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为什么这么傻啊。”林图南说,“你不该救我,不该救我啊。” “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意。”小玲说,“我要走了。其实,我是喜欢你的,我不敢说,我……” 小玲的手捶了下来。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光线在她眼中变得有颜色了。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轻,好轻。轻的就要飘起来了。她看到了弟弟,看到父母,看到家,袅袅的炊烟,一切都是那么温馨,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她笑了,因为她终于回家了。 林图南哭了。 哭的像个孩子。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也很无助。他想要为小玲做点什么,可他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小刀闭上眼睛,他没有流泪。但他的心在流泪。 多年前,他的心流过一次泪,从哪以后。他的心就死了。现在,他的心又流泪了,但他知道,死了的心又活过来了。 小刀把手里的刀递到林图南跟前,林图南抱着小玲大哭,没有看到。小刀碰了碰林图南,林图南冲小刀大吼:“你不是要杀我吗?快点动手啊。” “我杀了她,你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小刀问。 小刀的话提醒了林图南。是啊,小玲是无辜的,而这个无辜的制造者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小玲的灵魂应该还没有走远,应该杀了他为小玲报仇。 林图南愤怒的看着小刀,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会杀了你了。不管要多少年,不管要多么艰难,我发誓,我要杀了你。”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小刀把刀递到林图南面前,说,“拿着这把刀,轻轻插进我的心脏,你就可以为她报仇了。” 林图南看着小刀,小刀冲林图南点点头。林图南觉得小刀没有骗他,从小刀真诚的眼睛中,林图南看出小刀也没有耍他。 是啊,还犹豫什么呢。拿起他手中的刀,往前一送,扎进他的心脏,就可以为小玲报仇了。 林图南放下小玲的尸体。他双手握着刀,眼睛注视着小刀。小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 林图南的手慢慢地往前伸,手里的刀距离小刀的心脏一点点的缩小。 两米,一米,半米,三十公分,十公分,…… 林图南手里的刀尖划破小刀的衣服了。 林图南手里的刀尖把小刀的衣服刺破了。 可是,林图南停止了。 他觉得,小玲已经死了。就算他杀了小刀,小玲也活不过来了。 杀一个人并不容易。 当然,要惩罚一个人,让他活着,应该让他一直生活在内疚和自责中。杀了他,只会是帮他解脱。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了。”林图南说。 小刀睁开眼睛,看着林图南,说:“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杀了我可以为她报仇啊。”小刀说,“你看到,我亲手杀了她。我罪该万死。” “我知道你罪该万死。” “你知道我罪该万死,你为什么不杀我啊?” “你的罪是要你死一万次。我如果一刀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林图南说,“或许,在你看来,杀一人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杀人不是我解决问题的方式。” 小刀捡起地上的刀,他艰难的站起身,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转过身。他又转回来,冲林图南大声喊:“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你就是个懦夫,懦夫。” “我就是个懦夫。”林图南大声说,“因为我懦弱,我怕死,我也怕别人我。我怕世上所有的人死。因为我懦弱,我不敢坑蒙拐骗,因我懦弱,我不敢杀人放火,因我懦弱,我不敢作奸犯科。我是个懦夫,你满意了吧?” 小刀满意了吗?他不知道。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满意吧。 小刀走了,脚步蹒跚,身子颤抖。 天渐渐地聚集起了云彩。林图南抱着小玲,来到一片空地。他用手在地上拔坑,一下又一下,双手出血了。他依然还不停止,他心头堵得慌,他觉得,让肉体更痛些,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终于,他拔了一个大坑,可以放下小玲的尸体了。 天开始下雨了。深秋的雨很凄凉。秋风秋雨愁煞人。 雨中,林图南又一把土一把土的把小玲的尸体给掩埋了。雨淋湿了他的头发,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心。 他找来一个木板,想在上面写几个字,算是小玲的墓志铭了。可他想了半天,却想到写什么好。或许,什么都不写更好,小玲的一生就像白纸一样洁白,任何的语言都是对她的玷污。 “小玲姐,我会永远记住你。” 林图南跪在坟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每一个头都是那么的艰难。就如同他即将开始的人生和征程。死亡,将会他生命中的常态,面对死亡,不仅是对他精神的考验,更是对他心灵的拷问。 第三十一章失魂落魄 对赵天禄来说,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老戚把柳依依带出客栈,半道上,赵天禄杀了出来。三拳两脚,老戚落荒而逃。 “表妹,你没事吧。”赵天禄解开柳依依身上的绳索。 柳依依跺脚说:“表哥,你不用管我。你快去把那个老头给我抓到。” “没事,他跑不掉,”赵天禄说。 “跑不掉?啥意思?他怎么救跑不掉了?”柳依依问。 “我意思是,整个扬州城,都是“长风镖局”的地盘,他能逃到哪里去,迟早是要被抓住的。”赵天禄说。 “好吧!那就让他再多活两天。”柳依依说,“这个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暗算我。要不是我大意,我才不会着他的道呢。”柳依依说,“表哥,你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了?”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咱们边走边说。”赵天禄问。 “对了。林图南还在客栈关着呢!我得回去救林图南,”柳依依说。 “表妹啊!你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就先别管别人的事情了。”赵天禄说。 “你这话啥意思?怎么叫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你不是把老戚打跑了吗?我还有什么危险啊?”柳依依问。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赵天禄说,“你自己想想,如果我舅舅知道你被老戚绑架了,他一定会追查你为什么会被老戚绑架啊。然后,舅舅就知道你去了后山。你想想,要是舅舅知道你去了后山,你还有好吗?” 柳依依想了想,赵天禄的话很有道理。虽然救林图南要紧,但保守住秘密更要紧。她是知道柳长眠的脾气。因为她曾经被柳长眠关进黑屋里,呆了一天的时间,要不是冷星豪求情,柳长眠还不打算饶恕她呢。 想到黑屋,柳依依整个人的妆台都不好了。 “表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柳依依问。 “你照我的话做,我保证你能安全度过这次责罚。”赵天禄说。 “你有什么办法啊?”柳依依问。 “我已经想好了。你先跟我回家,在我家一天两天。我就告诉舅舅,你去看我妈,被我妈强行留下了。” “可是,我不想待在你家啊!”柳依依说。 “你要是不怕被舅舅关进黑屋,你现在就可以回家。”赵天禄说,“表妹,你可想清楚啊!我走了。” 赵天禄作势要走,柳依依忙拉住赵天禄,说;我可以去你家。但你得保证,不让我姑妈嘟囔我。” “好,好。我不告诉我母亲你住在我家,行不行?”赵天禄说,“走吧!山道难走。再不快点走,天黑赶不到家了。” 柳依依来到赵府,赵天禄安排下人给柳依依收拾一个干净的房间。柳依依这一通折腾,也的确累了。她吃了点饭,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赵天禄不放心林图南的情况。他先去客栈。客栈里的人已经走了,看着地上的血,赵天禄心里很高兴。他想当然的认为,地上的血就是林图南的。 再说林图南,埋葬了小玲后,他趴在坟头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雨过天晴了。 林图南现在坟前,又恭敬的鞠了三个恭。 小玲的死,对他影响很大。 以前,他所知道的尔虞我诈的江湖只是说书人嘴里的事情,与他相离甚远。现在,他自己就迷迷糊糊的走进了江湖。这个江湖并不美妙,除了杀人就是被杀,林图南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他要回家,回到本该属于他的一番天地之间。 按着原路,他来到了老戚客栈。远远的,他看到浓浓的黑烟腾空而起。 老戚客栈着火了。 一把火,烧点了所有的印记,也烧点了所有的回忆。 是该走了,耽误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田园恍悟,乎不归?” 一番周折,中午时分,林图南进了城。 城里的人,看到林图南,都纷纷躲避。原来,林图南在山里一日一夜,身上全是泥巴了。他头发也没梳洗,乱蓬蓬的,浑身散发着臭味,活像一个乞丐。当然,说林图南现在是个乞丐,也并没有委屈他。因为他口袋里的确一分钱都没有了。 当林图南的肚子咕咕直叫的时候,他所学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都没用了。当下,他所期望的事情就是有人能给他一个馒头,让他把肚子填饱。 他像一个幽魂,游离在扬州城外,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他们各有各的生活,每个人似乎都很快乐,也很也充足。只有他,林图南,经历了一场生死,他丢失了自己。 或许,从名落孙山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开始迷茫了。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的努力只是为了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当朝廷不需要他时,他还能做什么?小小年纪。寄身山水之间?并非他所愿。 当是时,有琴生在他身边,他又着急赶路,生活很忙碌,很喧闹,他没有静下心来想这些人生的哲理,想未来的方向。所以,他没有觉得失落和空虚。 昨天晚上,他趴在小玲的坟前,生命的脆弱,人生的不确定,还有对未来的恐惧,一股脑都涌上心头。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道路已经到了尽头。以后该怎么办?以后还能怎么办?他不知道。 肚子又咕咕的叫了。前面是一家酒肆,里面人声鼎沸,他不敢进去。因为囊中羞涩,他觉得自己已经低人一等了。 他蹲在窗台下,他为什么要蹲在那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似乎在等待什么,可他又能等待什么啊?天上会掉馅饼吗? 酒肆里,靠着窗子吃饭的是两个江湖人。一人穿黑色长衫,一个穿白色长衫。两人留着一样的发型。拿着一样的兵器。 “老板,俺们的饭菜怎么还没好啊?”黑衣人大声喊。 从口音中听出,黑衣人不是本地人,应该来自中原一带。 “客观,来了,来了。”店面二端着盘子,熟练的在店里穿梭,来到桌旁,说,“您二位的三菜一汤。” “酒呢?俺们的酒呢?”白衣人问。 “客官,你稍等。我先把菜给你两位端来。然后,我再去拿酒。” “你为何不先把酒拿来,后端菜啊?”黑衣人问。 “先与后有区别吗?”店小二问。 “当然有了。你先拿来酒。我两个可以边喝酒边等你上菜。”黑衣人说。 “你们现在也可以先吃菜等我上酒啊!” “你知道俺们是哪里人吗?” “不知道。不过,听两位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店小二说。 “我们是山东人。山东人爱喝酒你没听说过吗?”白衣人说。 “知道,知道。”店小二连连说。 “既然知道,还不去拿酒。”黑衣人敲着桌子,大声喊。 店小二慌忙离开。白衣人说:“师兄,你用不着动气。我猜,他们南方人不喜欢喝酒。” “也是。就他们瘦弱的体格,哪喝的了烈酒啊。”黑衣人说,“师弟,实不相瞒,要不是为了你,我就不来江南。你说说,在咱们家多好,吃香喝辣,在这儿吃啥都不对胃口。” “可不是。只是师命难违。不过我听说柳镖主的女儿倒是不错。江南出美女嘛。”白衣人说。 “听师弟这意思,这次江南行,师弟是有备而来啊。”黑衣人笑着说。 这时,店小二抱着一坛子酒来了。 “客官,你们的酒。正宗老黄酒,二位慢用。” 黑衣人打来酒坛的封口,倒了两碗酒。他和白衣人,一人一碗,抬头干了。 放下碗,白衣人擦了擦嘴,说:“酒倒是挺香,就是没劲。不够烈。” “江南人,温柔似水。没劲就对了。”黑衣人说。 “师哥是喜欢有劲还是喜欢没劲?”白衣人打趣问。 “这要分什么东西了?如果是女人,师哥我当然是喜欢柔弱女子。” “这么说,师哥也对柳姑娘有意思了?”白衣人问。 “怎么?现在就吃醋啦?”黑衣人笑道。 “师哥,你就打趣我吧。”白衣人说,“咱们此次来江南,是有目的。我可不敢因为一个女子,而误了师傅交代的事情。” “师弟这话在理。”黑衣人说,“咱们也别顾着喝酒,吃饭吧。吃完饭,还要赶路呢。” 白衣人让店家上主食。店家端来几个馒头,黑衣人拿起馒头,咬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随即,他把手里的馒头扔出窗子,并大骂道:“奶奶的熊,店家,你给老子过来。这是什么啊?这么难吃,是人吃的东西吗?” 店小二哈着腰跑过来,脸上堆着笑,说:“客官,您有何吩咐?” “我叫店家过来,你是这里的老板吗?”黑衣人问。 “我不是老板,不过,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会反馈给我们老板。”店小二说。 “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快点给老子滚开,把你老板找来,不然,老子把店给你砸了。” 白衣人动怒了。店小二不敢怠慢,忙跑回去,不多时,掌柜的过来的了。白衣人拿着馒头,问:“老板,这是给人吃的馒头吗?又酸又甜,你这里的馒头是不是都腐烂了?” “不能够。客官,我这里的馒头都是这样,其他的客人也没说什么啊?”掌柜的说,“哦,我知道了。想必两位不是本地人,所以吃不惯本地的馒头吧。” “你别管我们是不是本地人,你这个馒头就是不行。”白衣人说。 “要不这样。馒头我拿走,我给二位做面条,算是送给二位了。如何?”掌柜的问。 “快去,快去。”白衣人不耐烦地说。 第三十二章沦为乞丐 再说林图南,蹲在酒肆的窗台下,正饥肠辘辘时,从里面扔出一个馒头。那馒头在地上滚了滚,停在一个臭水沟旁。 林图南左右看看,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没人注意到那个馒头。他也顾不得颜面了。站起身,走到臭水沟旁,刚要伸手拿馒头,忽然出现一只脚。哪只脚上的鞋子已经破了,五个脚指头露出四个。隔着鞋子,林图南都能闻到脚臭味。 林图南顺着往上看,终于看到哪只脚主人的面目了。 当然,确切的说,林图南并没有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因为那个人和林图南一样,头发蓬松,衣衫破烂。并且,那人应该有一个多月没有洗脸了,脸上是厚厚的一层污垢。所以林图南不能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那人冲林图南嘿嘿一笑,露出黄色的龅牙。然后,弯腰把他脚踩过 馒头捡起来。他擦了擦馒头上的泥巴,咬了一口。 林图南见馒头已经被别人捡走。他失望的转过身,刚要走。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林图南转过身,看到拉住自己的就是刚才捡馒头的那个乞丐。 “想吃吗?”乞丐问。 林图南没有搭理他。乞丐把馒头递到林图南跟前,说:“想吃就拿走。” 林图南看着乞丐脏兮兮的手,还有脏兮兮的馒头。他心里本想着是要拒绝。可是,他的手却伸出去了。林图南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不听从自己的意志支配了。 就在林图南的手刚要触碰到馒头时,乞丐忙把馒头拿走了。林图南知道,乞丐是有意耍他。 “我就知道你想吃。”乞丐说,“我早就注意你了。你是新来的乞丐吧?” “我不是乞丐。”林图南说。 乞丐那眼睛上下打量林图南,忽然哈哈大笑。 林图南被乞丐笑火了。 “你笑什么?”林图南问。 “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乞丐说,“你看看你,身上比我还脏,你还说自己不是乞丐。哈哈!你不是乞丐?难道你是参加考试的公子哥吗?” “我这次外出,就是去参加考试。”林图南说。 “哈哈!” 乞丐这次的笑声比之前的更大了。他这次是真的觉得很好笑,他的笑也是发自内心。因为他在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趴下了。 “你真会吹牛。要是老大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乞丐说。 “老大?谁是你老大?”林图南问。 “我就说你是新来的,你还不承认。你连谁是老大都不知道。你怎么在这里混啊。你今天走运了,遇到我。要是遇到别人,你早就没命了。”乞丐说,“我看你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吧。你把这个馒头吃了吧。吃了后你跟我去见老大。” 乞丐把馒头递给林图南。林图南确定乞丐这次没有耍他。他接过馒头,三两下就把馒头吃完了。 “走吧。”乞丐说。 “去哪里?”林图南问。 “去见老大啊。”乞丐说。 “我不去。”林图南说。 “你为什么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 “你不去以后你还怎么在这里乞讨啊?”乞丐说,“我这是为你好。你见了老大,就算是加入我们的组织了。以后,你要的东西会分一部分给老大,可我们老大可以保护啊。” “我说了,我不是乞丐。”林图南说,“我就要离开扬州城了。用不到你老大保护我。” “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公子哥了?我说你吹吹牛也就算了。你还当真了?”乞丐说,“快点跟我走。”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林图南说,“你走吧,咱们就此别过。” 林图南转身,刚走了两步。忽然,他的头懵了一下,再后来,他就没有知觉了。 乞丐放下手里的木棒,看着地上的林图南,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好的邀请你去,你不去。现在,非得让我打你一棒子。还害得老子得背着你。” 乞丐背起林图南,朝城北走去。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出了城北门。又行了三五里路,来到一个破庙。乞丐把林图南放在庙门口,他先进去。 房间里,有一个土地像,由于时日已久,没人打扫。土地像上布满了灰尘,还有蜘蛛网。在土地像前的供桌上,躺着一个身着破烂的大汉。大汉正睡觉呢,打出的呼噜声把房顶的泥土都给震掉了。 “老大,醒醒。老大,醒醒。”乞丐摇动大汉的身子。 大汉的鼾声如故。 乞丐把嘴巴凑到大汉的耳边,大声喊:“老大,烧鸡来了。” 话音刚落,大汉腾地坐起来,睁大眼睛,四下寻找。 “烧鸡呢,烧鸡呢。” “老大,你醒啦。”乞丐说。 大汉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赖皮五。他伸手朝赖皮五的头打了一巴掌,说:“你奶奶的,烧鸡呢?” 赖皮五揉了揉被大汉打痛的地方,说:“今天运气不好,没有烧鸡。” “没有烧鸡你嚷嚷什么啊。”大汉举手,赖皮五以为大汉又要打他,忙后退了两步。 “我不喊烧鸡你也不会醒啊。”赖皮五说,“老大,我今天虽然没有给你弄来烧鸡。不过,我给你弄来一个肥羊。” “啥意思?”大汉说,“赖皮五,你奶奶的要是再敢骗老子,老子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老大,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不是。”赖皮五说,“老大,你跟我来,肥羊在外面呢。” 大汉下了供桌,赖皮五忙蹲在地上,帮大汉穿上鞋子。大汉趿拉着鞋走出关帝庙。他站在庙门口,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老大,你看,肥羊在哪里呢。”赖皮五指着地上的林图南说。 “他是谁?你带他来干什么?”大汉问。 “这小子是我在城里遇到的。”赖皮五说,“我看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一定是个肥羊,就把他给抗来了。” “肥羊?还肥牛呢。”大汉走到林图南跟前,用脚踢了踢林图南,说,“你看这小穿的比你都破烂,你说,你把他弄来,有啥油水啊。” “我看这小子细皮嫩肉,要不今晚咱们就把他给炖吃了吧。我好几天都没吃肉了。”赖皮五说。 “你先把他弄醒,我问问他。”大汉说。 赖皮五跑到关帝庙内,拿出一个瓢,瓢里有半瓢水。他喝了一大口,对着林图南的脑袋,使劲喷了一口。赖皮五还想喷第二口时,林图南醒了。 “醒了,老大。醒了,老大。”赖皮五说。 林图南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还没从刚才的迷糊中醒过来。 “喂,小子,你叫啥名字?”大汉问。 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林图南转过身,盯着大汉看了一会,问:“你谁啊?” “放肆,你怎么敢问我们老大的名字啊?”赖皮五说,“我们老大的名字那可是金贵着呢,你也配知道?” “我叫寒武。他们都喊我老大。”寒武说。 “老大,你怎么告诉他的你的名字啊?” “我又不是皇帝老子,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我的名字啊?”寒武反问。 “老大,你对这小子太好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竟然告诉他了。”赖皮五说,“老大,你偏心。” “偏你个大头鬼。”寒武说,“这么多年,你们也没有问我我的名字啊?弄得我都快忘了我叫什么了?” “你们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林图南问。 赖皮五绕到林图南跟前,用手指着自己,说:“你还认识我吗?给你馒头吃的那个人。” 林图南看着赖皮五,他慢慢的想起来了。他用手指着赖皮五,说:“你是用棍子把我砸懵的吗?”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你不肯跟我来,我只有把你打蒙了。”赖皮五说,“小子,这个人就是我的老大,以后也就是你的老大了。快叫老大好。” 寒武抓起林图南的手,看了看,放下。说:“你不是叫花子?” “我不是。”林图南说。 “你不是叫花子,为啥穿成这样?”寒武说,“你是不是有意乔装打扮成叫花子,想混进我们的队伍?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告诉过他了,我不是乞丐。可是,他不信啊。”林图南说。 “你穿成这样,别说我不信了。你就是告诉十个人,也得有九个半不信的。” “为什么是九个半?那半个相信的是谁啊?”寒武问。 “是个瞎子呗。”赖皮五说。 “瞎子?哈哈!!!” 赖皮五的笑话把寒武和自己都逗笑了。林图南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觉得,赖皮五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赖皮五也注意到林图南没有笑。他强忍着笑,问:“小子,你为啥不笑啊?” “他现在心里一定很害怕,哪还有心情笑啊。要换做是你,你也笑不出来。”寒武说。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真是太好笑了。”赖皮五又哈哈大笑起来。 寒武不笑了,他看着赖皮五,大声说:“笑什么笑,别笑了。” 赖皮五听了寒武的话,立马不笑了。可他心里的笑没有止住,憋的脸发红。 第三十三章神仙醉 “不管你是有什么目的,不管你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你现在来到这里,我就给你指点两条路。”寒武伸出三个手指头,说,“这第一条路是……” “老大,老大。”赖皮五小声喊。 “你小子,偷偷摸摸喊我干啥?”寒武说,“我在说正事呢,别打扰我。” “老大,你伸的是三个手指头,不是两个。”赖皮五说。 “我这是三个……”寒武看到自己伸的当真是三个手指头,他忙改口说,“三个两个有关系吗?我是要给他指出三条路,我不得伸三个手指头啊。” “第一条路,我们把你绑了,让你家里人拿钱赎你。” “这条路好。小子,我老大很讲诚信。只要是你家人拿来钱,我老大一准把你放了。”赖皮五说。 “我不但把你放了,我还要在你走之前,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一顿。”寒武说。 “对,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小子,这条路是不是很好啊?”赖皮五说。 “第二条路呢?”林图南问。 “第二条路,帮你洗澡。把你洗的白白净净。然后,再支起一口大锅,把你给炖了。”寒武说,“这条路也不错,死之前还有人帮你洗澡。” “我远第二条路。”林图南说。 林图南的回答让寒武和赖皮五吃了一惊。 当然,确切的说,是林图南说话时的态度让他们吃了一惊。因为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没有人愿意选择第二天路,即使有些人拿不出银子,不能赎命,他们也会要求加入他们组织,靠以后的乞讨为寒武效力。 寒武好多手下的弟子都是这么来的。 像林图南这种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条路,寒武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听到。 寒武认为林图南一定是傻了。赖皮五也认为林图南是个傻子。 “我就说你办事不牢,你还觉得我冤枉你了。你看看,你弄来一个傻子。这要是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寒武说。 “老大,你也看到了。他刚才不傻啊!”赖皮五说。 “刚才不傻,现在怎么就傻了?”寒武问。 “一定是你说要把他炖吃,他听了,一害怕,就傻了。”赖皮五说。 “我没有傻。”林图南说。 “你不傻?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赖皮五问。 “我说我愿意第二条路。”林图南说。 “老大,他知道。他真的不傻。”赖皮五说。 “你为什么要选第二条路?你可知道,那是一条死路。”寒武说。 “我知道这是一条死路。”林图南说。 “你知道是一条死路,为什么还要选?”赖皮五问。 “因为我想死。”林图南一字一顿的说。 寒武听清楚林图南说的话,但他不相信。因为按照他的逻辑考虑,林图南的话毫无道理。它见过想银子,想地位,想女人,他第一次听说有人想死。 “赖皮五,他说他想死。” “老大,我也听到了。他是说他想死。” “竟然会有人想死?我不信。一定是他觉得咱们不敢杀他。一定是,他是觉得咱们不敢杀他。”寒武说,“赖皮五,你去通知其他的弟兄。今晚在这里集合。我要给你们开荤了。” 傍晚,关帝庙聚集了一群乞丐。 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破碗,一个木棍。赖皮五招呼几个人,在庙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下面烧着火,锅里的水已经来时冒泡,但该没有沸腾。 林图南被捆绑在一个木木柱子上,每一个到来的乞丐都会走到林图南跟前,把鼻子凑单林图南的身上,使劲的闻,像是在闻一块肥肉。林图南被他们弄的不知所措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图南渐渐的冷静了,他知道,今晚真的要被他们给煮吃了。 死,他是不怕,可被人放在锅里活活煮死,但是想想,就不寒而栗了。林图南也曾听到过地狱的烈火油锅。看着眼前的场景,林图南觉得自己进入了地狱,每个人都是张牙舞爪的小鬼。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往日并没作恶,为何还要受如此折磨? “老大,水开了。可以下锅了。”赖皮五说。 “下锅,下锅!!!!” 众人一起起哄。 寒武从庙里出来,看着众人,问:“赖皮五,你点一下人头,都到齐了吗?今天要开荤,可不能落下了弟兄们啊!” 赖皮五转身去统计人数。不一会,统计清楚了。 “老大,除了小卓子,都来了。”赖皮五说。 “小卓子?”寒武皱着眉头,一时想不起小卓子长什么样了。 “老大,小卓子,就是那个听说你要把他给煮了。下的尿裤子的小卓子。”赖皮五说。 “哦!是他啊!想起来了,这小子平日里挺灵动的。”寒武说,“你们几个,四处找找。” 赖皮五领着几个人,刚要去。只听得有人喊:“来了,来了。小卓子,你干嘛去了?这么多人等你。” “闪开,闪开。”小卓子挤开一条人缝,来到寒武跟前。 “老大,我来了。”小卓子看着寒武,笑嘻嘻的说。 “你小子还知道来啊!这么多人等你。”寒武说,“我最近管理有点宽松,你们是不是都不拿我的话当回事了?” “哪敢啊!我来晚是有理由的。”小卓子说。 “你来晚还有理由了?”赖皮五说,“小卓子,你的皮是不是又痒痒了。” “赖皮五,我说话你不要插嘴。”小卓子说。 “哎呀,还反你了!”赖皮五从后面掐住小卓子的脖子,要不是寒武说话,赖皮五就把小卓子给掐死了。 “小卓子,你为啥来晚?”寒武问。 小卓子缓缓气,说:“老大,我给你带了一样好东西。” 小卓子神神秘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双手,恭恭敬敬的递到寒武跟前。寒武接过瓶子,晃了晃,里面是液体。 “里面是酒吗?”寒武问。 “老大英明。”小卓子说。 “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酒啊!还弄得神神秘秘。老大,我看着小子除了会装神弄鬼,也没有其他的本领了。”赖皮五说。 “我说了,我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小卓子说,“老大,你打开瓶盖,闻闻。” 寒武打开瓶盖,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瞬间,所有人都闻到了酒香。虽然都没有喝酒,可他们脸上红扑扑的,像是喝了二两。 “好酒,的确是好酒啊!小卓子,这酒叫什么名字啊?”寒武问。 “我听人说了,这酒叫做“神仙醉”。”小卓子说,“老大,你听听这名字,神仙喝了都要醉,你说这酒好不好?” “这么好的酒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寒武问。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小卓子说,“口渴了,赖皮五,给我拿点水。” “吆喝,你能耐了,敢指使我。” “让你去你就去,咋那么多废话。”寒武说。 赖皮五不情愿的到庙内,拿出一瓢水,递给小卓子。小卓子喝了一口,说:“这几天,也真是邪了门了,咱们扬州城凭空出现了好多江湖人,来自全国各地。” “这事我知道。”赖皮五说,“过几天,长风镖局的大小姐柳依依十八岁生日,柳长眠广下邀请贴。要给柳依依过生日。” “不对啊!一个女子的生日,为何如此隆重?再说,那些江湖人也都是自命非凡,怎么会为一个女子的生辰屈尊?”寒武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实情就是这样。”赖皮五说。 “赖皮五说的没错。这些江湖人来就是参与柳依依的十八岁生日。我也听有人讨论此事了。”小卓子说。 “好吧!你接着说,你这酒是如何得来?”寒武问。 “这几日,“太白楼”也是客满,我没事就在门口转悠。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喝的东倒西歪,我就在后面跟着。果然,没走多远,就从他身上掉下一个瓶子。我捡起来,打开盖,一闻很香,我知道这是好酒,我享受不起,就给你带来了。” “好小子,还算你有良心,好东西给我留着。等一会,分给你一块好肉。” 寒武站起身,大声说:“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煮肉吧!你们几个,把那小子给我拉过来。” 过去几个人,拉着林图南,到了寒武跟前。寒武看着林图南,冷着脸说:“小子,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了。你也别怪我们。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坏了我们这行的规矩,我就容不得你了。所以,你死后也别怨恨我们啊。” “小卓子,那碗酒来。”寒武说。 小卓子端了碗酒,寒武送到林图南嘴边,说:“喝了吧!等一会我把刀子磨快一些。一刀子下去,你不会有痛苦。” “我不会喝酒。”林图南说。 “人都要死了,还怕喝酒?”寒武说。 “这和死醋死没有关系。”林图南说,“我不会喝酒就是不会喝酒。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我不喝酒,你们没办法强迫我。” “好小子,有种。来世再见,你是我老大。”寒武拿出刀,说,“闭上眼睛吧,我要动手了。” 第三十四章火拼 “这么香的酒,怎么能少得了我这老酒鬼啊。” 话音未落,从黑影 走出一人。不只是林图南听出是老酒鬼,这里大多数的人都认识,因为在扬州城混子日的人,很少有人不认识老酒鬼。 “老酒鬼,我今儿没工夫搭理你。”寒武说,“也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你要喝酒,我改日请你。现在,我没有时间。你啊,哪凉快那儿呆着去吧。” “寒帮主,当着你这么多兄弟的面,你说这话不寒颤啊。”老酒鬼说,“我一来,你就撵我走?这是待客之道吗?” “行啦。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寒武说,“一,我不是帮主。我手底下的这些兄弟不会武功,江湖上的那些事情,我们不参与。我们只是在江湖人管不着,官家管不着的地带混口饭吃。二,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现在还要找补面子呢。” “好吧。咱们长话短说。”老酒鬼说,“我是闻着你这里的酒香,跑了大老远的路,你总不能让我白跑吧。老话说的好,见面分一半,怎么样?” “不怎么样。”寒武说,“今晚,你是一滴酒都别想得到。”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像刘通一样小气了。”老酒鬼说,“我这辈子,认识你们这两个人,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了。” “我说我最近怎么老是打喷嚏啊。原来是有人在背后骂我。今儿可是让我给逮了一个现成。” 伴随着话音,又从黑影里走出一人,不,应该是一群人,因为在刘通身后,还有十多人,手拿着兵器,气势汹汹。 “刘通,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寒武问,“咱们可是有规定,各人在各人地盘上行事,井水不犯河水。” “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刘通说,“寒武,你他娘的也太不是东西了。竟敢背地里给我使坏。今晚,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咱们没完。” “刘通,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无缘无故的跑到我这里,说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怎么?今天晚上你是要砸场子吗?”寒武说。 “装,你就使劲装。”刘通说,“看来我不把事情说出来,你是不打算承认了。” “当着大伙的面,你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寒武说,“赖皮五,拿火把来,今晚就是秉烛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赖皮五转身离开,不多时,举着一个火把过来。 刘通用手摸了摸鼻子,说:“我问你,三天前我在城南门折了几个兄弟,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的弟兄敲诈,碰到硬茬了。”寒武说,“可你关我啥事?” “三天前,我的弟兄们眼看就要得手了。忽然之间,官府的人就出现了。那么,我就问了,为什么官府的人会出现的那么及时啊? 还有,官府的人不仅抓了我的人,还把我的老巢给端了。在这个道上,知道我老巢的人不出三人,而这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你。你说,这事要不是你给官府通风报信,傻子都不信?” “就因为这个你就怀疑我?”寒武问。 “你别告诉我,这事不是你做的。”刘通说。 “当然不是我的做的。”寒武说,“在道上,我寒武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通风报信,暗中害人的事情啊我不会做。”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刘通说。 “我当然不承认了。是我做的,我没必要否认。不是我的做的,我也不想被这个黑锅。”寒武说,“你刚才说了,知道你老巢的有三个人,你怎么不去问另外两个人啊?” “另外两个人都死了。”刘通说,“你要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我可以送你到阴曹地府,你去问问他们。” “说吵什么吵啊。既然都来了,就开始打吧。”老酒鬼藏在人群里说。 “刘通,你别仗着你认识几个江湖中人,我就会怕你。”寒武说。 “老子就是不动用江湖中的人,也能做了你。”刘通大声说,“弟兄们,给我上啊。” 刘通带来的人纷纷亮出兵器。寒武的人也不含糊,他们把身上携带的兵器拿出来。双方人马,打斗在一起。 刘通和寒武都不是江湖人,他们手底下的人也只是啥也不会的混混。所以,这些人打架纯属瞎抓乱弄。 趁着场面混乱,老酒鬼挤到林图南跟前,他把林图南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林图南被今晚发生的事情给弄糊涂了。刚才,他还觉得自己要死了,一眨眼,事情又变成另一个样子了。 “还愣着干嘛?等寒武杀你吗?赶快走啊。”老酒鬼推了林图南一把,林图南醒悟过来。他跟着老酒鬼,逃出混乱的场面。 “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林图南问。 “他们不打起来你能跑得了?”老酒鬼反问。 “可是,这么多人打架,会死人啊。”林图南说。 “你是不是傻啊?别人会不会死关你何事?只要你自己死不了就行了呗。”老酒鬼说,“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回去一趟。” 老酒鬼一转身,没了踪影。林图南依靠着一颗大树,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老酒鬼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一个瓶子。 “差点把它给忘了,真是罪过可惜了。”老酒鬼说,“走吧。” “去哪里啊?”林图南问。 “你说去哪里?”老酒鬼反问。 “我不知道。”林图南说。 “你既然不知道,就别那么多话。你现在只管跟我走就行了。”老酒鬼说。 林图南跟在老酒鬼后面,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当他们眼前看到一点亮光时,老酒鬼说:“终于到家了。” “这是什么地方?”林图南问。 “迷津。” 老酒鬼的家还不错。至少比林图南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不大的房间里,有酒有肉,还有一张大床,几把椅子。 老酒鬼进屋往床上一趟,说:“你要是饿了,自己找吃的啊。” 林图南看着老酒鬼,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老酒鬼翻身从床上起来,坐在床边,看着林图南,说:“小娃娃,你这态度不对啊。我辛辛苦苦救了你,你应该感激我啊。虽不至于要给我磕头,但你也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啊。” “你现在把我送回去,让寒武杀了我。或许,我会感激你。”林图南说。 “咋?年纪小小就要寻死吗?”老酒鬼说,“莫名其妙啊。我活了这么久了还没活够呢。你才活了几年,就不想活了?” “想活的人活不了,不想活的人却死不了,你说,命运是不是很操蛋啊。”林图南说。 “听你这话,你这是有故事啊。”老酒鬼来了兴致,说,“来吧,说说你的故事。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边喝酒边听别人讲故事。” “我没有故事,我只有悲伤。”林图南说。 “你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啊?你先别说,让我算算。”老酒鬼掐着自己的手指头,想了片刻,说,“是了,一定是为了女人,我说的对不对?” 林图南点点头,说:“小玲姐,上次在酒肆你见过。她死了。” “那个女娃娃死了?”老酒鬼听了林图南的话也很吃惊。他沉默了一会说,“那个女娃娃是个好孩子。现在的人越来越不行了。竟然有人会对她下得了手。” “别人要杀我,她替我死了。”林图南说。 “她能替你死,可见她很喜欢你啊。”老酒鬼感叹说,“人这辈子能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是一种幸福啊。” “可是,我对不起她啊。”林图南说。 “她是甘愿为你而死,这是她的选择,你没有对不起她。”老酒鬼说。 “我不值得她为我牺牲。我没想过她对我的情如此之深,我以为,我们两个只是好朋友。我当她就是姐姐而已。我没有别的想法。” “你先别说了。我想想你的话。” 老酒鬼思索了片刻,说,“我明白了,她喜欢你。可你不喜欢她,因为你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可是,为了你,她牺牲了自己。即使是这样,你心里对她的感情也只是朋友。所以,你觉得自己亏欠她。然后,你就一心想死。因为你不想背负她对你的恩情。”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不想背负她的恩情。”林图南说。 “如果,你死了。她的死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老酒鬼喝了口酒接着说,“你想过没有。她救你其实是要你好好的活着。你还年轻,并不知道爱一个人其实就是毫无保留的付出。她喜欢你,她愿意为你付出,哪怕是她的性命。她所希望的就是你能接受,你能好好的活着。只有这样,她的死才有意义,她的在天之灵才会得到安慰。” 林图南看着老酒鬼,灯光中,老酒鬼的形象变得高大了。 老酒鬼喝了一口酒,说:“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今晚为了救你,耽误我一场好觉。你小子要是再寻死觅活,你别说对不起你的小玲姐了,你连老酒鬼都对不起了。” “我并没有要你救我啊。”林图南说。 “我知道啊。”老酒鬼说。 “可是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林图南说。 “想知道吗?睡一觉,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三十五章盗酒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听了老酒鬼的话,心情稍稍的放松。林图南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有做梦,也没有胡思乱想。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偏西了。 林图南起床,走出房间。老酒鬼正躺在地上喝酒呢。 “醒啦!看你脸上气色不错,是不是已经想通了?”老酒鬼坐在地上,看着林图南说。 “你昨天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你说的有道理,为了小玲,我也得好好活着。”林图南说。 “你脑子能转过这个弯来,说明脑子还行,没有变成书呆子。”老酒鬼说。 “谁说我是书呆子?我才不是书呆子呢。”林图南说。 “有人说,读圣人之书,有两种结果,一种就是做匡扶社稷的人才,另一种就是自暴自弃,呆头呆脑的书呆子。看来他们说的不对,你是第三种人了。”酒鬼说。 “你对读书人成见这么大,是不是你曾吃过读书人的亏啊?” 林图南并不是无故发问,因为他想起来韩大刀。虽说韩大刀杀了琴生,可韩大刀自己也死了。 说起来,韩大刀也是可怜人。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硬是给人逼成了强盗。他可是听说了,山东郓城县水泊梁山聚集了好多绿林人物,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他可是看清楚了,这个世道,做老实人永远要吃亏。 “要说成见啊!我的成见可大了。你说说,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为啥有人能天天去‘太白楼’喝好酒,我就不行啊。”老酒鬼说,“对了。你昨晚不是想知道我为啥要救你嘛。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过来。” 林图南凑到老酒鬼跟前,老酒鬼小声说:“今晚,你去’太白楼’给我弄一瓶‘神仙醉’。” “什么?你让我偷东西吗?”林图南大声说。 “你小点声,嚷嚷什么啊?”老酒鬼说,“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你不会翻脸不认人了吧。” “我是欠你一个人情,可我也不能帮你偷东西啊。”林图南说。 “饮酒作诗,文雅之事。你说说,古代的文人谁不爱饮酒?所以呢,雅人喜欢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那些有钱的人都是凡夫俗子,不懂得品酒。那么好的酒让他们喝了,纯属是糟践东西。” “打住。你就算说的再好,我也不帮你偷东西。”林图南说。 “你真的不去?”老酒鬼问。 “不去,不去。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去。” 林图南说话刚说完,老酒鬼走开始哭了。虽然是故伎重演,让林图南看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哭的相互孩子一样,林图南一是心里不舒服,二是觉得场面很尴尬。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别哭了。”林图南说。 老酒鬼立马不哭了。 “嘿嘿,我就直到你这个小娃娃心肠好。”老酒鬼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林图南,说,“这是‘太白楼’的地图。你拿着它,晚上按照地图上红线标注的路线走,就能找到藏酒的地窖了。” 林图南接过地图,问:“是你画的吗?” “是我画的,不过,我没去拿过酒,”酒鬼说。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自己拿,总觉得不地道。心里有愧意,会影响喝酒的心情。心情不好了,再好的酒也喝不出好来。” “所以你让我帮你偷?” “小娃娃,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你可是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是夜。 林图南来到“太白楼”,按照地图标识,他顺着后墙的一棵桑树爬进去。 离墙不远,有一排房子。按照图纸标识路线,林图南应该从房间后面过去,可有个房间亮着灯,林图南不敢靠近房间。于是,他决定绕过亮灯的房间。 走了不长时间,没路了。林图南正要返回,忽听到墙的另一面有动静。 “你快点啊。我都等你半天了。”一人说。 “你吵吵什么?怕老板不知道?”另一人说,“今老板睡得晚,我刚还看到他房间亮灯呢。” “得手了吗?” “得手了。咱们走吧。” 接着,一个铁钩抓住墙头,林图南左右看看,只有旁边的一棵小树可以藏身了。林图南刚蹲下,一个人头探出了墙。那人趴在墙头上,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便从墙上下来。接着,另一个人也爬上墙头。第二人刚跳下墙,忽然亮起了火把。 “兔崽子,我们等你半天了,你们终于动手了。” 那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楞住。 “老板,是老蔡和老白。” “还真是你们两个啊!”被喊做老板的人走向前,火光中,林图南看清老板是一个大胖子。 “你两个老东西,我平时并不亏待你们,你们竟敢偷东西。把他们给我带走,今晚我要立规矩。”大胖子说。 “老板,这里还藏着一个呢。” 一个瘦猴一样的人晃了一下火把,发现了林图南。 “好啊!还有帮手,一并带走。” 大厅里,灯火通明。大胖子坐在椅子上,十几个打手拿着木棒,威风凛凛。 “你们三个,给我跪下。”大胖子说。 “你就是个周扒皮,你不是人。”老蔡忽然破口大骂,他似乎是豁出去了,越骂越来气,“我跟你做了多少年?帮你赚了多少钱?我不就是因为生病了,忘了请假,你就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就是。你不是人,你是吸血鬼。哟母亲病了,需要钱。你扣我的工钱。害得我没钱给我母亲看病,哟母亲死了,你有很大的责任。你就是杀人犯,刽子手。”老白也骂道。 大胖子并不生气,似乎,他很享受别人对他的辱骂和指责。 “你们骂完了?骂够了?你们这些下人,也就这么点本事嘛。”大胖子站起身,走到老蔡和老白中间,说,“有本事你们打我啊?我看你们没有这个狗胆。我就扣你们的工钱,我就不给你们工资?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啊?” “你这是不讲理。他们可以告你。官府会抓捕你。”林图南说。 大胖子歪头走到林图南跟前,上下打量林图南,问:“你又是谁?你们是一伙的?” “我不认识他们。”林图南说。 “你和他们不是一伙,你大晚上的来我这里,想偷什么东西啊?”大胖子问。 “大晚上,我出来散散心犯法吗?”林图南反问。 “你小子嘴还挺硬。不过,没关系,等一会我在整你。”大胖子又转头看着老白和老蔡,说,“再说说你们两个,人赃并获,你们还有话说吗?” “要杀要剐随便。”老白说。 “有种,有种。”大胖子用手拍拍老白的脸,说,“以前没看出来啊!还说要杀要剐。我是个守法的好人。我不会打你,也不会杀你。明天,我就把你交给衙门。我正愁要不要给你们工钱,现在好了。我一分工钱都不用给你了。” “你就是畜生,混蛋。”老蔡骂道。 大胖子摆摆手,不耐烦的说:“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出去。先关在牛棚里,饿上他们三天,再把他们送给衙门。” 四个打手把老蔡和老白拉出去。 “老板,这个人怎么处置?”瘦猴问,“也把他拉下去,交给官府吗?” “这小子虽然有盗窃的嫌疑,但是没有赃物。把他送给官府,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你们几个,拉出去,打他一顿,给他喝教训就行了。” 过来两个打手,拉着林图南,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一条凳子,他们把林图南按在凳子上。又来了两个人,手里拿着皮鞭。两人按着林图南,两人用皮鞭抽打林图南。 一阵毒打,林图南痛的死去活来。这时,大胖子来了,看到林图南趴在凳子上,奄奄一息了,大胖子怕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好了,好了!住手吧。”大胖子说,“咱们这里可不能出现人命,把他叉出去,让他自生自灭吧。” 两个打手抬着林图南,从后门出去,悄悄的出了城,把林图南扔在乱葬岗。 林图南尚有知觉,只是不能动弹。他趴在地上,悲从中来。前半生虽不说富贵荣华,也算是衣食无忧。现在倒好,连乞丐都不如了。 本以为,酒鬼救他一命,以后的命运会有所好转。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免不了一死。只是,现在若是死去,更是狼狈。到了阴曹地府,阎王问起,死因为何,去却是偷盗被人打死。如此恶行,真的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进油锅了。 正胡思乱想间,他听到沙沙脚步声。四下观望,却无人影。莫非勾魂的黑白无常出现了? 俄而,眼前突现一双脚。林图南顺着脚往上抬头观看,却是酒鬼,抱着酒葫芦,正咧嘴冲他微笑。 “半夜见你未归,知道你出事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狠,竟往死里打。”酒鬼说。 “我若死了,你可就遂愿了?” “你这话毫无道理。”酒鬼说,“我还要等着喝你的酒呢。你若死了,谁为我偷酒啊。” “我都这样了,还让我为你偷酒?” “放心,我有妙药,明日你就可跑。” 第三十六章阴阳丹 老酒鬼背着林图南,健步如飞。不多时,两人到了老酒鬼的家里。 老酒鬼把林图南放在床上,他先是用金疮药涂抹在林图南打伤的皮肤上,又给林图南吃了一个药丸。 老酒鬼没有骗林图南,他给林图南吃的虽不是灵丹妙药,但止疼效果很好。林图南吃了他给的药丸,很快伤口处就不疼了。 “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你就可以下床走路了。”老酒鬼说。 林图南当真累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林图南入睡,老酒鬼拿着他的酒葫芦,出了房间。他伸了伸腰,瞬间,他就想变了一个人,身子不佝偻了,脸也不萎靡了。精神头也十足。 他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 天亮时分,他来到一座大山脚下。老酒鬼收起内力,又恢复以前要活不活的模样。 在半山腰,有一座寺庙。老酒鬼推门进去,有沙弥正在扫地,看到老酒鬼,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放在胸前,老酒鬼也恭恭敬敬的回礼。 穿过前院,正对着门口有一个房间,房门上有一个匾额,上写四个大字:妙法无门。 老酒鬼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得到里面人的许可,推门进去。房间里香火缭绕,一个老和尚盘腿而坐,正闭目念经。老酒鬼站在老和尚身边,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老和尚睁开眼睛。 “大头和尚,不会那么巧吧。我每次来你都念经?”老酒鬼问。 “一样的道理,我每次见你,你不也都在喝酒吗?”老和尚笑着说。 “人都说出家人没有功名利禄之心,不争口舌之利,你倒好,每次都用话把我压下去。我看你啊,你这么多年的修行也是了了。”老酒鬼说。 “佛家讲慈悲,但也讲真实。我只是用真实回复你的真实,有何不可?”老和尚说,“修行了了,不修行也是了了。人生在世,若只有了了,也算是一生情缘了。” “得,你别给我打迷头了。我这次来,是给你要一样东西。”老酒鬼说。 “我一个出家人,除了一身袈裟,一条贱命,又有何宝物可以给你?”老和尚反问。 “你别想抵赖啊。”老酒鬼说,“上次,你给我‘阴阳丹’,我没有收。我这次改变主意了,你把那个丹药给我吧。” “十多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 “嘿嘿。我这人没有啥特长,就是记性还不错。只要是你欠我的东西,别说是十年了,就是二十年,三十年,我也记得。” “贪欲无边,回头是岸啊。”老和尚说。 “我给自己算了一卦,这辈子是不能回头了。到最后是溺水而亡。”老酒鬼说,“快点,给我丹药啊。” “你大清早的找我就是为了这一颗丹药?”老和尚问。 “怎么?有问题吗?”老酒鬼反问。 “我记得,当初老衲送你丹药时,你自负的说,天下之大,已无人可及你。所以,你已经不需要丹药来提升你的内力。怎么,现在急着向老衲要丹药,如果老衲没有说错,你是不是已经收了一个弟子啊?” “我是有此心。不过,那小子愿不愿意,我还不知道呢。” “哈哈!”老和尚笑道,“能够得到‘百变玄机’的垂青,是每个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难道那小子竟能不动心?” “或许他就是那个例外。”老酒鬼说。 “竟有这种人?你这么一说,老衲也动心了。或许,老衲可以说动他,皈依佛门。也未可知。”老和尚说。 “打住,打住。”老酒鬼说,“这么多年,我装疯卖傻是为何事你不是不知。现在,我遇到这小子,算是老天爷可怜我,在我临死之前,要完成我的心愿吧。” “你要把你没有做完的事情交给那人?”老和尚问。 “我快要入棺材了。如果再不托付后事,只怕没有时间了。”老酒鬼说。 “那人答应你了?” “他还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 “我怕吓到他。” “瞻前顾后,是你唯一的弱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都要死了,这个弱点也不打算改掉了。”老酒鬼说,“快点,把丹药给我,我还要赶回去呢。那小子被人打了皮开肉绽,伤及脾脏了。” “有你在,他还会受伤?” “我是找弟子,不是找少爷。”老酒鬼说,“如果,他不能承受生死煎熬,地狱历练,他也不配做我的弟子。你也知道,他所要承担的使命是多么艰难。” “你这么做对他来说不公平。” “我知道。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的事情啊。只有他足够强大了,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了。他才能变不公平为公平。” 老和尚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小盒子,递给老酒鬼,说:“这是最后一颗了,你要想清楚,把这颗丹药给他吃了,你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了。” 老酒鬼一把夺过丹药,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好了,我走了,你敲你的木鱼吧。” 说走就走,也不给老和尚说话的机会,老酒鬼起身利来。看着老酒鬼远去的身影,老和尚摇了摇头,嘴角一抹笑。 由于是白天,虽说山路比较偏僻,但路上也有三两的行人。老酒鬼怕惊吓到那些人,就没有用轻功。到了傍晚,老酒鬼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图南已经醒了,虽然屁股还有些痛,但他不想一直在床上躺着。他看了看,锅里还有些米饭,于是,他想给老酒鬼做些饭。这两日,老酒鬼接连的救了他的性命,对于老酒鬼的恩情,林图南无以回报,只能为他做些饭菜了。 “小娃娃,有一手啊,做的饭菜还很香。” 老酒鬼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他又喝了一口酒。 “老伯,一整天了,你干什么去了?”林图南问。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打酒去了。”老酒鬼说,“小娃娃,你的伤好了吗?” “没有呢。不过,我想也快了吧。三五天应该就好了。”林图南说。 “还要三五天?我可等不及了。”老酒鬼说。 “你这话没道理啊。是我受伤,我还没着急,你怎么倒是着急了?”林图南说。 “要是往日,你受伤我才不着急。可现在不行啊,你答应我从‘太白楼’弄来‘神仙醉’,你不会耍赖吧。” “啊。我都受伤了,你还要我帮你偷酒啊?”林图南问。 “为什么不啊?你受伤是你没本事,管我什么事情啊。”老酒鬼说,“我想好了,明天是冬至,那个大胖子会给‘太白楼’的伙计放一天假,所以,明天晚上,‘太白楼’的人少,正是你下手偷东西的好时机。” “可是,我的伤还没好啊。”林图南说。 “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老酒鬼从怀里拿出檀木小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药丸,有龙眼大小。“你把这个药丸吃了,明天你的伤就痊愈了。” “这是什么药啊?这么大一颗,会不会吃死人啊?”林图南问。 “臭小子,这可是天底下最宝贵的药,竟然被你说成了毒药。你吃不吃,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吃了。” “你吃了吧。”林图南说,“这么贵重的药,我哪能平白无故的享受你的恩惠啊。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都无法报答你了。” “小娃娃,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老酒鬼说,“快点给我吃了。你要是不吃,我又要哭了。” 林图南见老酒鬼说的一本正经,他知道老酒鬼能办的出来。他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酒鬼哭了。 “这个药丸太大了,我得喝口水。”林图南说。 “用我的酒冲下去。”老酒鬼说。 “还是算了吧。我不喝水了。”林图南把药丸放进嘴里,使劲吞了一口吐沫,把药丸咽下去。 老酒鬼看着林图南把药丸吃了,忙问:“有啥感觉?” 林图南摇摇头,说:“没感觉。” “不可能。你在仔细体会体会。”老酒鬼说。 停了一会,老酒鬼问:“现在有感觉了吗?” 林图南摇摇头,说:“没感觉。” “怎么会是这样啊。”老酒鬼自语说,“明明得有感觉啊。天地之阴,天地之阳,同时进入人体,应该有翻江倒海,冷热两极的痛苦啊。他怎么会没感觉呢?” 老酒鬼抓起林图南的手,把手指放在林图南的手腕上。他感觉得林图南体内的气息的确很平稳。只是,在平稳的表象之下,似乎藏有一股暗涌。就像飙风来临前宁静的海面。平静只是为了迎接更大的风浪。 “你小子,还真有点意思。”老酒鬼说。 “我这个人很无聊。”林图南说,“你是第一个说我有意思的人。” “吃饭吧。吃完饭我教你一个诀窍。”老酒鬼说,“等你学会了我告诉你的诀窍,你去‘太白楼’偷酒的时候,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林图南问。 “什么问题?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江洋大盗啊?” 第三十七章千变万化迷踪步 虽然林图南吃了老酒鬼给的黑涩药丸没啥感觉。可药丸的作用却是很显著。林图南吃完饭,他身上的伤竟然痊愈了。林图南告诉了老酒鬼,老酒鬼并不兴奋。似乎,他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了。 “小娃娃,你出了,我教给你几招。这样,你再去偷酒时,就不用怕拿着打手了。”老酒鬼说。 “我不喜欢武功。”林图南说,“我可以不学吗?”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武功?”老酒鬼问。 “练武就是为了杀人。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敢杀人。”林图南说,“佛家说,众生常怀慈悲心,世界才会大光明。” “小娃娃,你到底是个书生还是和尚?怎么呢说的这些话和老和尚一个味道啊。”老酒鬼说。 “不管是佛家还是孔圣人,谁说的有道理我就听谁的。”林图南说。 “小娃娃,诚心同我作对,是不是?今晚,不管佛陀还是孔圣人,统统没用。你今晚必须听我的。” “我不想学武,你还能强迫我不成?”林图南说。 “这样吧!我教你一些逃跑的功夫,你学不学?”老酒鬼问。 林图南想了想,觉得逃跑的功夫倒是不错。别人打他,他就跑。这样自己不会受伤,也上不着别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我学。”林图南说,“不过,我很笨,如果学不会,你别嘲笑我啊!” “我不会嘲笑你,我只会看不起你。”老酒鬼说,“你看好了,我只给你演练一次。” 林图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老酒鬼。老酒鬼边演练边说:“我这套招式共有三步,第一步,平步青云。第二步,步步生莲。第三步,千回百转。” 林图南看着老酒鬼脚步凌乱,身子左摇右晃,像是喝多了。她并没有捞出这套招式的奇特之处。 老酒鬼看着林图南,知道林图南从心里并没有重视这几步。他说:“小娃娃,你来抓我。” 林图南走到老酒鬼跟前,说:“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 “你随时都可以动手。”老酒鬼说。 林图南瞅准时机,猛然出手。林图南看着目的很明确,就是抓老酒鬼的衣服。只要抓到 衣服,老酒鬼就得认输。 “来得好。” 老酒大喊一声,在林图南伸手的同时,老酒鬼身子丛林图南身旁滑过,老酒鬼绕到林图南身后了。 “这一步是平步青云,诀窍在于轻和快。”老酒鬼说。 林图南转过身,不带沈阳站住,又朝老酒鬼扑去。老酒鬼身子未动,待林图南即将接触到自己时,老酒鬼左晃右晃,林图南又扑空了。 “这一招是步步生莲。诀窍在于虚实结合,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老酒鬼说。 两次扑空,林图南绝的很没有面子。第三次,它卯足了力气,冲着老酒鬼,一个“饿虎扑食”。老酒鬼站着不动。林图南心中窃喜,因为他感觉这次可以得手了。 “哈哈!这次你跑……” 林图南刚说了一半,忽然发现眼前没人了。老酒鬼已经跑到了屋外。 “怎么会是这样?你明明就在我跟前啊!”林图南说。 “这一步是千变万化,诀窍在于随心所欲,无规无律。”老酒鬼说。 接着,老酒鬼又给他讲解其中的身法和走位,林图南心里默默记住,虽然他有些地方一时还不理解,可他的记忆能力很好。 老酒鬼说完,林图南独自练习。起初,他脚底老是拌蒜,一不留神就摔倒了。等他慢慢的熟悉其中的套路后,老酒鬼让他停止练习。 “习武在于持久和坚持。切记不要想着一日练成。”老酒鬼说。 林图南附身,冲老酒鬼深深鞠躬。 “你这是为何?要拜我为师吗?”老酒鬼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是一个书生,对于武学没有兴趣。” “那你为何要对我行比大礼?”老酒鬼问。 “我是感谢你刚才教我的逃跑步法,别无他意。”林图南说。 “跟你们读书人说话费劲。我睡觉去了。”老酒鬼反身回屋。 林图南想睡,可他睡不着。总觉得体内有使不完的劲。虽然已是深夜了,可他的精神头还很足。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床咯吱咯吱的响。 “年轻好啊!年轻气盛。小娃娃,是不是想女人了?”老酒鬼打趣说。 听了老酒鬼的话,林图南还真想柳依依了。这几天也不知柳依依怎么样了?以前,都有小玲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现在小玲不在了,她一定不习惯。 还有,老戚带她回去哪里?柳依依是个性格高傲的人,她一定忍受不了侮辱。如果她反抗,老戚会不会杀了她? 越想心里越是没底。思念一个人,是痛苦的煎熬。尤其是不知道她是否平安,对于她安全的担忧,让林图南撕心裂肺。 “小娃娃,大晚上的不睡觉,浪费这大好时光啊!”老酒鬼说,“你睡不着觉,不如现在去‘太白楼’,给我弄酒去。” “老伯,咱们可说好了,我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偷酒了。偷来酒后我就要走了。”林图南说。 “去吧,去吧。”老酒鬼说,“我先睡一觉,这次,别再让人抓到了。” 林图南顺着之前的道路,来到“太白楼”。他展开图纸,来到藏酒的地窖。地窖门已经上锁。林图南不会开锁技巧,正要失望而归,忽然看到大胖子打着哈欠出来。林图南跟在大胖子后面,大胖了走到茅厕,撒了泡尿,提着裤子回屋了。 林图南跟着到了门口。他等大胖子进屋,关了房门。 林图南悄悄的来到窗台前,用手指头沾了吐沫,在窗纸上扣了一个洞。单眼朝里看。房间里除了大胖子,还有一个妇女,穿衣服红色的肚兜,露着雪白的胳膊。 大胖子把妇女叫醒,妇女翻了个身,林图南刚好看到她的脸,虽说不算漂亮,大体上还说的过去。 大胖子掀起被子,压在妇女身上,林图南第一次见男女房事,立刻羞红了脸。林图南不敢看了,他蹲在窗下,可房间里有妇女的呻吟声出来,依然搅动的林图南心里发痒。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房间里没了动静。继而,传来呼噜声。林图南又从小洞望去,里面的蜡烛燃烧着,而男女两人都已睡着。大胖子了衣服就放在床头的凳子上。 林图南悄悄的推来房门,踮着脚尖。进了房间。他一步一停,观察床上的人是否醒了。虽说从门楼到床边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林图南感觉走了好久。 拿到衣服,林图南出来房间。在门外,翻出里面的钥匙。林图南不敢把衣服放回去。就丢在门口。 林图南打开地窖的门,里面有好些酒,他也不知道那一个瓶子里装的是“神仙醉”,他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坛子,抱起坛子,刚出了地窖门,就听到院子里嚷嚷起来了。 原来,大胖子睡醒,发现自己的裤子不见了,他把女人叫醒,两个人在门口找到了他的裤子。大胖子一摸钥匙不见了。知道有贼人来了。 大胖子大喊一声,院子里的打手纷纷出动。林图南抱着酒坛,刚好和打手们碰面。 “吆喝,还是那小子啊!”瘦猴走在前面,先认出了林图南。 林图南转身就跑,打手们奋勇追赶。 毕竟林图南抱着酒坛子,跑不过众打手。眼看就要抓到了,林图南闭上眼睛,本是要束手就擒。可脑海里想起老酒鬼告诉他的步法口诀,他照着学习心态,也不管打手追他的事情,走了起来。 打手们见林图南左晃右晃,在他们眼前,如同喝醉一般,他们就是抓不到他。如此僵持了半个时辰,打手们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林图南却还是精力充沛。 大胖子见奈何不了林图南,他让人打开大门,放林图南走了。 林图南赶回酒鬼的住处,天刚蒙蒙亮。林图南把酒坛子放在桌上,老酒鬼一下子就醒了。鼻子使劲的吸气。 “好酒,好酒。” 老酒鬼看到桌上的酒坛子,像是猫见到了鱼儿,眼睛放光。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的抱住酒坛子。 “小娃娃,做的不错。”老酒鬼说。 “你要的酒我给你弄来了,我可以走了吗?”林图南问。 “你要去哪里?”老酒鬼问。 “回家。”林图南说,“我本是要回家,因为北韩大刀抢劫了,然后才稀里糊涂的遇到这些事情。” “好吧!走吧,走吧。我看啊,柳姑娘的事情你也是不想管了。”老酒鬼说。 “柳姑娘?柳姑娘怎么了?”林图南问。 “你不是要回家吗?柳姑娘出事跟你有啥关系?”老酒鬼反问。 “她是我师姐,她有事我自然要管。” “师姐师弟,天生一对。”老酒鬼笑着说。 “老伯,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师姐出什么事情了?”林图南问。 “你过来,我告诉你,这可是你英雄救美的好机会。”老酒鬼笑嘻嘻的说。 林图南把头凑过去,老酒鬼在林图南耳朵边嘀咕了一会,林图南脸色骤变。没等老酒鬼说完,林图南就跑了, 第三十八章长风双杰 最近,柳长眠可是急坏了。 上次,苏如烟说起柳依依年龄大了,也该找个好人家。柳长眠觉得苏如烟的话很在理。为了能够给柳依依找一个靠得住的夫婿,柳长眠决定采用江湖中人通用的方式,他借用柳依依十八岁生日这个契机,广散“邀请帖”。 虽然,邀请帖里没有提及要为柳依依招女婿的字,可明眼的人都看出来其中隐含的意思了。因为,为给十八岁的少女过生而广散“邀请帖”,这在江湖中可是没有先例。 因此,接到帖子的人都想着,其中定有门道。继而,他们就想到里面的另一层意思。是以,最近这段时间,不大的扬州城里来了好多江湖人物,并且都是年轻有为的少年。 像是“青城剑客”杨少天,“山东双侠”欧阳东,欧阳西。“辽东狐狸”谢如流等人,平日里,他们都是各自地盘上的老大,如果不是为了做“长风镖局”的东床女婿,他们是才不会不远千里的来到扬州。 在江湖上,提起“长风镖局”,没有人不竖起大拇指。这些人想着,如果能做了“长风镖局”的上门女婿,他们的人生至少要少奋斗二十年。 虽说有些人行走江湖是为了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那毕竟只是少数人的理想。更多的人还是要博一个名利而已。像柳长眠这种在二十多岁,就已经名利双收的人,近百年的江湖上,还属于第一人。 说起柳长眠的“长风镖局”,虽然在开创之初,是因为机缘巧合,沾了贵人的光。可如果柳长眠自身没有实力,也不可能让“长风镖局”毅力在江湖中二十年而名声不衰。柳长眠这个人,除了自己的武功很高外,他还有另外一样本领,识人的本领。 在“长风镖局”,有三个人,是除了柳长眠之外,最重要的人了。 这三个人除了冷星豪外,还有一个叫张霸天,一个叫温文。 张霸天,江湖上人送绰号,“张一刀”。因为他只有一条手臂,而他的这一条手臂,比别人的两条手臂都要厉害。当然,张霸天并不是从出生下来就一条手臂。他之所以会有一条手臂,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的一生,身边会有不同的女人。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女人,会成为贵人或者是克星。 张霸天在认识一个叫小花的女人时,他曾天真的认为,这个女人是他的贵人。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的下午,张霸天去杭州游玩,而小花则去灵隐寺上香。小花是张霸天认识她之后对她的称呼。在此之前,认识小花的人都叫她韩夫人。 三年前,她已经嫁给一个姓韩的人了。虽说这三年两人很相爱,但横在他们夫妻之间唯一问题就是没有孩子。所以,韩夫人才隔三差五的去灵隐寺求子。 这一次,韩夫人没有求来儿子,却求得一个男人。 两个人也就是一擦肩的机缘,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就觉得,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张霸天仗着自己飞檐走壁的本领,天天 晚上去韩府和韩夫人约会。 一来二去,两个月过去了,有一天,小花告诉张霸天,她怀孕了。所以,她觉得他们之间该有一个了断了。 张霸天自以为明白了小花的意思。当一个人自以为是的时候,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张霸天告诉小花,等着他。明天晚上,他就带她离开这里,带她远走高飞,带他浪迹天涯。这是张霸天的理想和愿望,但这并不是小花想要的生活。 如果,张霸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能看到小花脸上冰冷的反应,他就会觉得,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只是,当时的张霸天被幸福迷住的眼睛。 第二天晚上,张霸天如约来了。 小花让他坐在她身边,她说她有话要说。张霸天认真的听着。小花在说话的事情,双手拉着张霸天的双手。 事后,张霸天知道,小花拉住他的手,就是要阻止他出刀。张霸天手里没有了刀,就不再是张霸天了。 在小花说到最动情的事情,在张霸天听到最入迷的时候,从屋外杀出十多个人,他们手里的兵器都朝张霸天身上的要害招呼。而当时,张霸天的手在小花的手里攥着。没有了刀的张霸天,就只有认人宰割的份了。 张霸天的胳膊就是在那个夜晚被人砍下去。如果,不是柳长眠及时出现。张霸天的性命也就在那个夜晚被人砍下了。 后来,张霸天想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他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小花的圈套。小花接触他,只是想要他帮她完成一个生孩子的心愿。当她的心愿已经完成了,他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张霸天伤好后,用手里的刀把韩府上下三十口人全部杀了。 然后,他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柳长眠了。 有时候,张霸天也很想问问,为什么柳长眠会在当时突然出现,可是,他觉得,这样直白的问自己的救命恩人,很不礼貌。所以,他就把这个疑问一直留下心底。 在“长风镖局”内,排在张霸天后面第二号人物是温文。温文是他的名字,但人们都喜欢叫他温师爷。 在做为温师爷之前,温文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温麻子。不要误解了,温麻子不是他的诨号。他本人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温麻子。 温麻子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身材短小,满脸麻子,一口龅牙,衣着邋遢。可以说,在温麻子身上能找到一百中缺点。可除却这一百中缺点,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诡计多端。如果不是他着唯一的优点,柳长眠早就把他杀了。 确切地说,在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柳长眠就差点把他杀了。 那是一次特别的见面。对于温麻子来说,那次见面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可是对于柳长眠来说,那次见面是他一生耻辱。 那天下着雨,并且雨势很大,淅淅沥沥,两三个时辰都没有住点。 柳长眠独自一人坐在“好再来”酒肆里,望着外面的雨,眉头皱在一起。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柳长眠不喜欢孤独,当然也不喜欢独处。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当他遇到难解的问题时,他就避开朋友和家人,要么独自躲在屋子里,要么寻一个偏僻的酒肆,吃酒思考问题。 当时,柳长眠正遇到一个难题,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问题的具体情况是这样:杭州知府要送一个密函到汴梁,找到了“长风镖局”。在此之前,江湖中早已传出风声,这个密函里写的是灭夏大计,西夏那边早已派了一百多名武林高手,暗中埋伏,劫持密函。柳长眠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 在中原武林,他柳长眠还算个人物,可是西夏的人就不卖他的面子了。如果接了这个镖,前途的凶险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不接,长风镖局的招牌可就保不住了。 还有,这件事情关系朝廷大计,如果“长风镖局”不做这个买卖,恐怕还会落下一个卖国求荣的恶名。柳长眠知道,镖局是靠着名誉生存,如果没了名誉,就没有了竞争力,镖局自然也就生存不下去了。 就在柳长眠左右不定之际,温麻子出现了。 温麻子冒着雨,一步三滑地走向酒肆。到了酒肆,温麻子的衣服都湿了,更显得他落魄和狼狈。 店小二要为温麻子安排一个位置。温麻子摆手制止,径直朝柳长眠走来。并大大咧咧地坐在柳长眠对面,拿起柳长眠喝过的酒杯,倒了杯酒,仰头饮尽。然后,用肮脏的衣袖擦了擦嘴,露着大龅牙,冲柳长眠笑了笑。 柳长眠大怒。 他没有理由不怒,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理,更何况是一个衣着邋遢的麻子。 柳长眠单掌拍桌,桌上的酒杯飞起。未等酒杯落下,他伸手半空接住,用力把酒杯捏碎,之后,用手中的碗茬划向温麻子的咽喉。就在碗茬接触温麻子的咽喉之际,柳长眠住手了。因为在刹那他从温麻子眼中看到了一丝鄙视的目光。 柳长眠收住手,冷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温麻子道。 “为什么?” “因为柳长眠从来不杀不还手的人。” “你倒是挺了解我。”柳长眠道。 “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在我决定要见你之前,我花了十天的时间研究了三十七年的人生经历。”温麻子道。 “为什么要研究我?”柳长眠问。 “我是一个谨慎之人。我不想自己冒险去见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温麻子道。 “为什么要见我?”柳长眠问。 “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不,应该说我想和你合作。”温麻子说。 “哈哈…”柳长眠狂笑,笑过鄙视道:“你要和我交易?就凭你?呵呵,你有什么资格?” “当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有资格了。因为我可以用我的特长弥补你的特长。”温麻子说,“你的特长是武功很高。 但我的特长是足智多谋。如果,你也向我这样足智多谋,你就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了。” 第三十九章小姐情深 柳长眠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说话小心点。方才我不杀你不代表我现在不杀你。” “堂堂的‘长风镖局’的总镖主难道只会杀人吗?”温麻子讥笑道。 柳长眠阴着脸道:“你少给我装神弄鬼,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没有心情听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和你合作。用我的长处,弥补你的短处。”温麻子道。 “你那什么与我合作?”柳长眠问。 温麻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道:“脑子。” “说具体点。”柳长眠道。 “虽然你的武功很高,但是,有时候,或者说,更多的时候,一些事情并不是靠武功就能解决。如果咱们合作了,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也就是说,用我脑子,我的智商,帮你做一些你用武功不能解决的事情……”温麻子道。 “你的智商?我凭什么相信?”柳长眠问。 “我知道你现在正为一件事情发愁。我可以免费帮你出主意,帮你度过眼前的危机。”温麻子道。 “什么注意?”柳长眠问。 温麻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押镖的路线已经押镖中的行程安排,什么“调虎离山”“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写了一大通。 柳长眠看着温麻子写的,感觉有点意思。他思考再三,决定给温麻子一个机会,当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结果,事实证明温麻子的方案是正确的。虽然途中有一批西夏来的高手,但按照温麻子的计谋,那些人都被骗的晕头转向,路上没发一兵一卒,密函安全送到了开封府。 由此,柳长眠认识到了温麻子的重要性,便将他招入自己镖局。几年的接触,柳长眠了解了温麻子的过去。 原来,温麻子曾是寒窗十年的书生,只是在应考时监考人员嫌他长相难堪,拒之门外。由是,温麻子心性大变,发誓要做出一番成就,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 经过长时间的思索,他决定研究《孙子兵法》。 漫漫五年,温麻子是熟读兵书,三十六计更是运用自如。可惜,当今天下太平,他这计谋竟不能为国所用,实为憾事。三思之下,他决定做个镖师,小试牛刀,也未尝不可。这一试不要紧,倒为他挣了一个“神算天机”的美誉。 当然,长风镖局的第三号人物就是冷星豪了。 柳长眠有了他们三个帮忙,在事业上,自然是一帆风顺了。 柳依依的生日是在腊月初八。 腊月初五,已经有江湖人陆陆续续的来到“长风镖局”了。柳长眠让温师爷在前面接待客人。张霸天则带着镖师严加巡视。柳长眠怕最近人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冷星豪的目的就是看住柳依依。 柳长眠了解自己的女儿,家里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就柳依依好动的心性,说不准又要同谁动手交流武功呢。 接到柳长眠的命令,冷星豪便待在柳依依房间外,不让柳依依出门。本来,冷星豪认为,把柳依依关在房间里,柳依依一定会大吵大闹。冷星豪甚至于都做好要应对柳依依吵闹的最坏的局面。可是,柳依依这几日的冷静,或者说是沉默让冷星豪觉得反常。 自从柳依依从赵天禄家回来,就一直默默不乐。以前,家里有小玲,柳依依凡是不开心了,就会告诉小玲,现在小玲不在了,就没有人知道柳依依的心事了。 说起来,柳依依沉默不语其实是自我责备。因为在赵天禄家的第二天,赵天禄就告诉柳依依一个不好的消息:小玲死了。 “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小玲,可你也不能诅咒她啊。”当赵天禄告诉柳依依这个消息时,柳依依不相信,打死她都不相信。 “表妹,我承认我不喜欢小玲。尤其是哪个林图南出现后,她老是向着林图南,不向着我。可我就算在不喜欢小玲,我也不能拿生死的事情诅咒她啊。”赵天禄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天禄领着柳依依,去了后山。林图南为小玲做的坟头已经被人扒开了。当柳依依确定里面的尸体就是小玲时,她脑袋一下子就大了。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赵天禄把柳依依带回家。直到晚上,柳依依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小玲,我要小玲。 “表妹,我知道你和小玲的感情很深,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赵天禄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小玲,我就要小玲。”柳依依大声说。不停的说,说着,说着,放声大哭。也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哭累了,她睡着了。等她醒来,她不哭不闹。赵天禄以为她已经能够接受小玲不再的现实了。 “表妹,你都一天没有吃饭了。你吃点东西吧。”赵天禄说。 “表哥,你知道谁杀了小玲吗?”柳依依问。 “我没看到,不过,我可以推测出来。”赵天禄说。 柳依依冷冷的看着赵天禄,说:“你别给我绕弯子了。谁杀了小玲?” “你想想这段时间谁突然不见了?”赵天禄问。 柳依依想了想,她想起林图南了。 “你说是林图南杀了小玲?”柳依依问。 “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赵天禄说。 “可他为什么要杀小玲?”柳依依接着问。 “这一切都是林图南的阴谋。”赵天禄说,“表妹,你之前想不明白老戚为什么要绑架你。其实,道理很简单,老戚是林图南的人。” “老戚是林图南的人?”柳依依还是想不明白。 赵天禄继续分析说:“你想想啊。表妹,你本来是去后山练武,是谁建议你要去老戚的客栈?” “林图南。”柳依依说。 “这就是了。”赵天禄说,“林图南事先和老戚计划好了。他把你带去,老戚负责给你下药。” “可是,当时老戚也把林图南给绑架了。”柳依依说。 “这就是林图南的高明之处。”赵天禄说,“他如果不这么做,你就看出他们的阴谋了吗?” 柳依依想了想,觉得赵天禄分析的有道理。可是,柳依依还是想不透一点,林图南为什么要绑架她? “可是,林图南为什么要绑架我?”柳依依问。 “当然是想要我舅舅拿钱赎你了。你家有钱是真个扬州城人都知道的事情。”赵天禄说。 “可是,就算林图南绑架了我,可他为什么又要杀小玲啊?”柳依依问。 “我想,或许是小玲见你一天多没有回家。就去后山找你,碰巧,小玲又去了老戚客栈。或许,当小玲来到老戚客栈时,看到了林图南的计谋。所以,林图南才会杀了小玲。他这是杀人灭口。”赵天禄说。 “你说的对。”柳依依说,“当时,我就想着,后山很少有人出现。林图南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还有,那么高悬崖他竟然没被摔死。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林图南的阴谋。他就是利用我的同情心,接触我,取得我的信任,再找机会绑架我。” “应该就是这样了。”赵天禄说。 “好个林图南,竟然如此歹毒。如果再让我遇到了,我一定亲手杀了他,为小玲报仇。”柳依依说。 “是啊,表妹。小玲的死都是林图南所为。你就别难过了。”赵天禄说。 “不,我也有责任。”柳依依说,“我要是不救林图南,林图南就不会认识小玲,小玲也就不会死。所以,小玲的死我也有责任。我对不起小玲。” “表妹,你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罪啊。你没有一点责任。”赵天禄说。 柳依依站起身,看着赵天禄说:“表哥,你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想静静。” 赵天禄见柳依依情绪低落。知道她需要冷静,也就不再打扰她。 柳依依在街上转了一会,就回镖局了。然后,她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至于镖局这几日为什么要来这么多人,为什么这么热闹,她完全不过问。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这一切都是别人的事情。 冷星豪觉察到柳依依的反常。他试着问了,可柳依依懒得同他说话。冷星豪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好在柳依依现在老实了,不外出闯祸,也算是完成了柳长眠交给他的任务了。 转眼到了腊月初七。 柳长眠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柳依依。毕竟这是柳依依的事情。父母在想着为她做主。最后不也是要遵循她的意见。再者,柳长眠知道柳依依的个性,如果不提前把事情告诉柳依依,他真怕到了明天,柳依依当着天南地北的江湖豪杰,会做出怎样过分的事情。 “依依在房间吗?”柳长眠问。 “应该在里面。”冷星豪说,“我一直在这里看着,她没从里面出来。” “好吧。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我要同依依说几句话。”柳长眠说。 冷星豪离开后,柳长眠推开房门。 “依依,睡了吗?”柳长眠的“吗”字还没吐出口立马又咽了回去。因为房间里根本没有柳依依的影子。 第四十章各怀鬼胎 柳依依的失踪对柳长眠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别的不说,明日就是柳依依的生日了,柳长眠广散的“邀请帖”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为爱女祝寿。现在,主角不在了,这个场面,柳长眠可是没办法收拾。 当机,柳长眠让人喊了张一刀,温麻子,冷星豪来他书房,商议要事。 “什么?依依不见了?不可能,我一直守在房间门口。”冷星豪说。 “三爷,事情已经发生。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温麻子说,“大小姐能在三爷的眼皮底下失踪,说明对方的武功很好啊。” “这件事情看来难办了。”张一刀说。 “其实,对方武功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温麻子说。 “你这话啥意思?”冷星豪问。 “对方武功好,说明他是个人物。既然是个人物,就不可能难为大小姐。所以,大小姐目前应该没有性命危险。”温麻子说。 “现在,咱们得清楚两件事情,一是谁绑走了依依;二,这个人绑走依依是为了什么?”柳长眠说。 “绑架者的目的一般不外乎两种。一是要钱,二是要人。现在,我倒觉得,这个人是为了第三个目的。”温麻子说。 “第三个目的?”张一刀问。 “明日,就是小姐的生日了。镖主邀请了江湖豪杰。到时候,如果小姐没有出现?会出现怎样的后果?”温麻子说,“镖局名誉扫地,‘长风镖局’以后也就很难再江湖上立足了。” “釜底抽薪。这个计策狠毒啊!”冷星豪说。 “咱们既然知道对手的目的,就更完美了更不能着急了。否则,就会自乱阵脚。”温麻子说。 “师爷的话有道理。”柳长眠说,“老三,你去镖局附近搜查一番,看有没有可疑的行踪。温师爷,你还是准备明日的宴会。张兄,你带着人,加强镖局的巡视,再也不能出事了。” 吩咐完,众人都分头行动。柳长眠也没有闲着,他去了“悬壶堂”常波如。 “大半夜的赶来,镖局出事了?”常波如说。 “依依被套抓走了。”柳长眠说,“他们开始行动了。” “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常波如问。 “不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柳长眠说。 “你找我有何用?” “这几日,为了应付江湖上的豪杰,我是那你成了一团。你是旁观者。旁观者清嘛,你有何看法?”柳长眠问。 “我的看法?我的看法你会听吗?” “你先说出来。” “我还是二十年前的那句话。” “你!我真恨不得杀了你。”柳长眠用手指着常波如说。 “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你早就该杀了我,就像杀他一样。” “我懒得理你。” 柳长眠本想从常波如哪里得到一些线索,结果却是一肚子的火。他回到家,本以为会清净。事实上,清净只是他的奢望。 苏如烟已经在柳长眠的房间里等候多时了。 “我听下人说,依依出事了。”苏如烟现在桌子让,脸色苍白,身子打斗。她一手扶着桌子。如果不扶,她就要倒下了。 柳长眠扶着苏如烟的肩膀,安慰道:“我不让人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你身体不好。不能再让你操劳了。” “依依不见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到底是谁绑走了依依,他们要干什么啊?”苏如烟说。 “我也不知道对手是谁。”柳长眠说,“不过,师爷分析了,对手绑架依依,只是想制衡镖局,只要咱们稳住阵脚,对手的阴谋就不能得逞。” “稳住阵脚?什么意思?以静制动吗?为了镖局,你们就不管依依的死活了?”苏如烟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竟然声泪俱下了。 “你怎么能说这话啊!依依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管她的死活。我知道你着急,可作为父亲,我也着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沉住气。”柳长眠说。 “我是一个女人,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我只要我的女儿。” 苏如烟推来柳长眠,摇摇晃晃的出了房间,柳长眠想扶她一把,刚伸出手,心里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回去。 看着苏如烟的身影,柳长眠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当他面对她时,总是有一种自卑,或者说是自责的存在。他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他还会自卑。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长风镖局”的镖主,而她不是那个苏宅的千金了。 苏如烟并没有回自己的闺房,她走到半路,又去了另一个地方。她要见另一个人,一个始终想见又不敢见,一个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人。他就是冷星豪。 冷星豪并不在房间里。苏如烟推了推门,没有推来。看着房门,苏如烟若有所思,或许,她想起了那年的下午,他第一次推来她房门的场景。 人这一生中,总是在推门关门,推来一个希望,关掉另一个希望。谁也不清楚下一扇门后面帮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下一扇门能否推开。 苏如烟很失望,她转过身,下一秒就看到了希望。 冷星豪正现在她身后,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还有心跳。这么多年了,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啊。 苏如烟低下头,她怕在看他一眼,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你出去了?”苏如烟问。 “依依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冷星豪说。 “依依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苏如烟说。 “你放心吧。依依不会有事。”冷星豪说。 “我去见他了。他说,要静观其变,以静制动。”苏如烟说,“他们是拿依依的命赌镖局的名誉。” “咱们现在不知道敌人,也不清楚依依被她们藏在哪里。以静制动是上策了。”冷星豪说。 “可是依依……” “你放心,依依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冷星豪说。 我向你保证。这是苏如烟第二次听冷星豪说了。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他要远行。她不让他走。每一个在热恋中的人,哪怕是离开一天,他们也觉得是生命的终结。 他摸着她的头,向他保证,他很快就回来。然后,他的保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等他再回来时,她已经是柳夫人了。 这次,他的保证她还能相信吗?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他深情而又炙热的眼睛,她决定相信他。 “依依是我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依依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苏如烟说。 “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知道对你来说,依依的重要性。我就算赴汤蹈火,我也要把依依救出来。” “谢谢你了。”苏如烟做了一个万福。冷星豪举手,想抚摸苏如烟的头,忽然又想到这么做太冒失了。于是,又把手放下了。 苏如烟并没有看到,她只是低着头,匆匆离开。 冷星豪的举动,被暗中的温麻子看在眼中。温麻子早就发觉冷星豪和苏如烟的关系不一般,当然,即使他发现了,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认为,说出去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温麻子做事,不考虑对不对,只管对自己是否有利。 冷星豪进了房间,温麻子冷冷的笑了笑,转身离开。路上,他遇到了张一刀领着镖师巡逻。 “张镖头,辛苦了。”温麻子说。 “温师爷还没睡觉啊?”张一刀说。 “发生了真大的事情,恐怕今晚镖局里的人都睡不着了。”温麻子说。 “是啊!虽然茶表面上这里风平浪静,可黑暗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伺机而动呢。”张一刀说。 “前面都还好吧?”温麻子问。 “那些江湖人,给他们吃好的,住好的。他们知足着呢。”张一刀说。 “如果明天他们也知足,那就好了。”温麻子说,“张镖头来镖局也有十年了吧?” “师爷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了?”张一刀反问。 “十年啊!人生中能有几个十年。张镖头能把人生中最好的十年奉献给镖局,我若是总镖主,我一定会感激涕零。”温师爷说。 “师爷,有话你就直说。我是个武人,不懂得您那些言外之意。”张一刀说。 “张镖头,借步说话。” 张一刀看温师爷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有了想法。他转身对跟随自己的镖师说:“你们几个,给我继续巡逻。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报告给我。” 等那些镖师都离开,张一刀跟着温师爷来到一墙角。 “你想说什么?”张一刀问。 “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温师爷问。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哪里知道。”张一刀说。 “我看到冷星豪和柳夫人在一起了。”温师爷说,“以前,我就觉得冷星豪来镖局的目的不纯。现在我是明白。还有咱们的总镖主,他隐藏的秘密更多。现在啊,整个‘长风镖局’就是一个危机重重的死亡之地。我是想跟你结成联盟,以后咱们共同进退,相互之间也好有个帮手不是?” 第四十一章小姐的生日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话告诉给总镖主?”张一刀说。 “你是个明白人。你当然不会这么做。”温师爷说,“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当年,在你落难的时候,为什么总镖主刚好出现。” 张一刀一把抓住温麻子的衣服,把温麻子拎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温麻子,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切莫都不知道。”温麻子说,“我只是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我还是那句话,要想让自己活的更长久,咱们必须结盟。” 张一刀松开温麻子。 “我的话你考虑考虑。”温麻子说,“天快亮了,最困难的时候就要到了。” 温麻子走了。 张一刀边想着温麻子的话,边走路。不知不觉,来到苏如烟的房前。屋里还亮着灯,张一刀看着房间里的灯光出神。恍惚中,他想起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真的是报答柳长眠的救命之恩吗?或许,头三年是有这种想法。那么,后面这七年呢?看着房间里的灯,他似乎明白了。 房门来了,苏如烟看到张一刀现在自己门前出神,她很诧异。当然,她并未多想。 “张大哥,你有事吗?”苏如烟问。 “啊!没有,只是路过这里,看你房间里亮着灯,知道你没睡。”张一刀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睡得着啊。”苏如烟叹息说。 “你放心,我会把大小姐救出来。”张一刀说。 “谢谢你,张大哥。”苏如烟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张一刀说,“再说,能为你做事情,我很乐意。” 说完后一句,张一刀后悔了。他以为,苏如烟会听出话语的言外之意,可苏如烟的表情告诉他,苏如烟并未明白他的意思。折让他也有稍稍的失望。 两人无话可说了,苏如烟笑了笑,转身进屋了。房门关闭的时候,张一刀的心也被拒之门外了。 天到底还是亮了。 尽管镖局的人都不希望明天的到来,可明天终归是要到来。就像每个人都不希望死亡的到来,可对于每个人来说,死亡从不缺席。 镖局渐渐热闹了。 天南地北的江湖人聚集在前院。他们相互交谈,相互吹捧。当然,他们也找意气相投的人结交。因为,江湖中始终流传这么一句话:多条朋友多条路,多条仇人多道坑。 每个人都希望未来的人生能够一帆风顺,所以,一些人借助这个机会,开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比如说,来自四川的“青城剑客”杨少天和关外的“辽东狐狸”谢如流相谈甚欢。 “杨少侠,你要是来到辽东,我让你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找最好的女人。”谢如流说。 “那是一定。谢大侠若是到了四川,我也是好酒好肉招待。当然,如果日后谢大侠行走江湖,遇到困难,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杨某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杨少天说。 “诸位安静,诸位安静。” 温师爷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马上就到吃饭的时候,我们镖主已经在房间里为诸位安排了好酒好菜,诸位随我来。今日,来到镖局的都是朋友,我家镖主说了,对待朋友要热情。诸位尽管放开了喝,不醉不归啊。” “我说师爷,我们这些人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柳镖主的酒。我们接到请帖,说是给镖局的大小姐过生日。今日既然是大小姐的生日,麻烦师爷转告柳镖主一声,让大小姐出来呗。也让我们这些人见识见识大小姐的风采。”杨少天说。 “是啊,是啊。快让柳依依出来,我们要见大小姐。” “让大小姐出来。” ………… “诸位,诸位。请安静。”温师爷大声说:“我还有话说。按道理,今日是大小姐的生日,作为今日宴会的主人,大小姐是该出席。可是,昨天晚上,大小姐突然发烧,整个人到现在都还滴水未进,身体很是虚弱。诸位难道就忍心大小姐抱着疾病之躯出现在这里吗?” “大小姐有病,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们啊。”杨少天说。 “是啊,是啊。让大小姐出来。让大小姐出来。” “温师爷,我们也不是故意难为你,我们都是从天南地北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因为你的两句话,请我们吃一顿饭,然后就把我们打发走吧。”欧阳西说。 “这位少侠,你有何高见?”温师爷问。 “高见没有。我们就是要大小姐出来。”欧阳东说,“大小姐不出来也行,至少得让柳镖主出面,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任何解释都不合理,我们就要柳依依出来。”谢如流说,“我大老远的跑来。为了啥?相比各位都知道。一个小丫头过生日能请到这么多的江湖豪杰?今日,这事要是柳长眠不给我说清楚,这事就没完。” 这时,柳长眠出现了。 温师爷看到柳长眠,便自觉的退到柳长眠身后。柳长眠环视着众人,虽然没有说话,可他眼睛中威严已经震慑住了众人。 “我柳长眠邀请诸位英雄豪杰的用心是想在今日的宴会上,让我女儿出面,挑选一位夫婿。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女儿昨日发烧,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退。现在,她还昏睡在床上,诸位难道让我把我女儿抬到这里来吗?”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的话。如果,你女儿真的有病,昏迷不醒。我们不会难为你。可是,谁能保证你没有骗我们。”杨少天说。 “这位少侠,你这话就过分了。”温师爷说,“我家镖主是什么人物。毫不夸张的说,也是在江湖上说一不二。你怎么能怀疑他的话啊?” 温师爷刚说完话,冷星豪走到柳长眠身边,低声说了两句。柳长眠脸色一沉,一语不发的离开。看到柳长眠离开,众人可都是炸了锅。温师爷一看场面控制不住,他也跟着离开了。 “林图南在哪里?”柳长眠边走边问。 “在书房呢。”冷星豪。 “他亲口告诉你他知道依依的下落?”柳长眠问。 “我问了他两遍 ,他说承认知道依依的下落。我想,他不敢骗咱们。”冷星豪说。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书房。林图南本是坐在椅子上,见柳长眠来了。他忙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着。 “你说你知道依依的下落?”柳长眠问。 “是。”林图南说。 “依依在哪里?”柳长眠问。 “我也说不出那个地方名字……” 林图南的话还没有说完,冷星豪剑已经架在林图南的脖子上了。 “你刚才说还说知道,现在怎么又不知道了?”冷星豪问。 “我没说我不知道。我是说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名字,但我可以带你们去。”林图南说。 这时,师爷来了。他焦头烂额的说:“镖主,外面要乱了。我控制不住场面了。” “现在救依依要救,外面的事情就交给张一刀处理。”柳长眠说,“老三,你跟我走,咱们去救依依。温师爷和张兄在镖局,尽量拖延时间。” 柳长眠交代完,带着冷星豪和林图南离开了镖局。温师爷招来张一刀,把柳长眠的话告诉了张一刀,张一刀是个武人,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 “现在,也只能用武力解决了。”温师爷说。 “你这话啥意思?要我出去杀了那些人吗?”张一刀说。 “那么多人,你能杀得完?再说,就算你能杀得完,你杀了他们,他们的亲人来镖局为他们报仇,咱们这里将永无宁日了。”温师爷说。 “那你说的武力解决什么意思?”张一刀问。 “镖主临走前,说是要咱们尽量拖延时间。我的办法是先把这些人给关起来。等镖主带着小姐回来了,再向他们赔礼道歉。”温师爷说。 “行得通吗?”张一刀问。 “行得通行不通都得这样做了。”温师爷说,“你去把镖局的所有镖师都召集来。我去找铁链子把前院的门给锁了。” 张一刀虽然觉得这一招很是冒险,但是,他又想不起别的注意,只能依照温师爷的办法进行了。 在张一刀召集镖师集合前院的时候,弥头陀悄悄的溜进了中院。 弥头陀似乎知道苏如烟的房间,进了中院,也不观察,径直去了苏如烟的房间。苏如烟正在房间内暗自伤心。所以,弥头陀推开房门时,苏如烟竟然没有听到房门的声音,直到弥头陀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发现有陌生人进来了。 “你谁啊?怎么来我房间了?”苏如烟问。 “你没有必要直到我是谁。”弥头陀说,“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就是柳夫人吧。” “你认识我?”苏如烟问。 弥头陀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你,可看到你美艳的相貌,我就知道你是谁了。难怪当年柳长眠费了那么大的心机把你娶到手,值当啊值当。”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如烟问。 “没什么意思。”弥头陀说,“我今日来也不是谈论这件事情。我是为了另件事情,确切的说,为了一样东西,希望柳夫人不要吝啬。” 第四十二章温麻子的阴谋 苏如烟看着弥头陀,她一时没想通弥头陀话里的意思。不过,从弥头陀不怀好意的笑里,苏如烟知道自己麻烦来了。 “柳夫人,你不想知道我要什么东西嘛?”弥头陀问。 “你也看到了,我房间里一目了然,我能给你什么啊?”苏如烟说,“如果你想要银子,你说个数目,多少我都给你。” “柳夫人,我听说你女儿被人绑架了?”弥头陀说。 苏如烟神情一震,她眼睛盯着弥头陀,突然,刚才的文弱安静女人不见了,取代是勇敢的母亲。 “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苏如烟双手抓着苏如烟,大声说,“我女儿在哪里,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你女儿现在很安全。当然,我也只能说她现在很安全。至于以后是不是安全,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弥头陀说。 “你想要什么?要钱吗?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只要我女儿没事。”苏如烟说。 “我知道‘长风镖局’有钱,但我要的不是钱。我要一样东西。”弥头陀说。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你父亲苏勤天临死前,给你一个盒子,你把那个盒子给我,我立马放了你女儿。”弥头陀说。 “我没见过你说的盒子。”苏如烟忽然大声喊,“来人啊!有賊啊!” “不用费劲了。柳夫人,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弥头陀说,“柳长眠的计划很好,他本想借着你女儿的生日笼络人才。只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了,你家的镖师都去前院维持秩序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那个盒子交给我,咱们都平安无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盒子。”苏如烟说。 “看来你是不想让你女儿活命了。”弥头陀说,“我在问你最后一遍,盒子在哪里?” 苏如烟低下头,此刻,她心里在做剧烈的斗争。她父亲临死前是给她一个盒子,父亲告诉她,这个盒子关系到天下苍生的性命。就算发生了任何事情,也不能把盒子交出去。 到底是选择天下苍生,还是选择女儿? 苏如烟到底选择了女儿。或许,换做是全天下的任何知道母亲,都会选择女儿。 苏如烟慢慢的挪动脚步,这条路很短,可这条路对她来说很艰难。她不知道,她这么做了,父亲会原谅她吗?柳长眠会原谅她吗?历史会原谅她吗? 就在这时,张一刀出现在门口。他并不是知道苏如烟遇到了危险,特意赶来,他是心里放不下苏如烟,抽个空,看她一眼,心里就舒服些。 张一刀的出现着实吓了弥头陀一跳。弥头陀惊讶后,随即扑向张一刀。他知道,他需要的是时间,他要在第一时间解决了张一刀。 不过,当他和张一刀交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张一刀的武功和他不上上下,两人要想分出胜负,没有一百多招是不可能。 斗了三十招,弥头陀试了一个虚招,撤出身子,逃跑了。跑出镖局,弥头陀拿出“穿云箭”,放出信号,他是告诉方子蛮,可以实施第二计划了。 张一刀把弥头陀撵走,苏如烟虚惊一场。 张一刀现在门外,说:“夫人,你没事吧?” 苏如烟拍了拍胸口,让自己的心稍稍平复,说:“我没事。张大哥,你快去告诉镖主和星豪他们,是刚才那个人绑架了依依。” “夫人放心,镖主和三爷去救小姐了。”张一刀说。 “张大哥,你也去吧。多个人,依依更安全。是不是?”苏如烟说。 “镖主说了,让我保护你的安全,我哪里都不去。”张一刀说。 “张镖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外面乱套了。”温师爷说。 “你不是把门锁起来了吗?”张一刀问。 “这些江湖人,你能锁得了他们?”温师爷说,“你去露两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张一刀跟着温师爷,来到前院。 远远的,他就看到官府的轿子停在门口,从轿子上下来一个官人。温师爷认识,此人是扬州知府魏不保。 温师爷很是纳闷,因为他们镖局平日里并不和官府来往。镖局是属于江湖行业,作为江湖人,最反感的事情就是和官府有关系。因为江湖人都是自命清高,一旦和官府扯上关系,就是自甘堕落,会被江湖人瞧不起。 “谁是这儿的当家人,给我出来。”魏不保问。 温师爷忙迎过去,扣头道:“不知魏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起来吧!本官知道你们都是草莽之人,不懂朝廷礼仪,本官不怪罪你们。”魏不保说。 “谢大人。”温师爷站起身,在沙漠领路,道,“大人,里面请。” 魏不保听到院子里乱哄哄的,随问:“怎么回事,好像是有人闹事啊?” “没什么,几个刁民,不足挂齿。”温师爷说。 “刁民闹事,更得管制。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我管辖地界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魏不保指着身旁的师爷,说,“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师爷离开。温麻子问:“不知知府大人来镖局有何贵干?” “听说你们镖局可是整个大明朝最安全的镖局?此话当真?”魏不保问。 “大人放心,‘长风镖局’已有十多年的历史,所托镖物不下百起,无一件镖物丢失。” “这么说本官托你们运送东西是安全的了?魏不保说。 “大人要托我们镖局走镖吗?” “废话。不托你们镖局走镖,我来这干嘛啊?” “大人,是这样。您的镖物一定非常珍贵,我一人不敢做主,我先和另外一个人商议一下。您稍等片刻。”温麻子说。 “你刚才不说你是这里的当家人吗?怎么又不当家了?”魏不保问。 “我的确是这里的当家人,可我们这儿还有一个当家人。”温麻子说。 “快点去。本官还有其他的事情。”魏不保说,“本官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若是不回来,本官按大不敬治你的罪。” 温麻子赶忙去找张一刀。 任何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做镖局的规矩之一就是不和官府打交道。官府所托之物,镖银再多,也不做。原因很简单,镖局自立江湖,是要做江湖人的生意。如果和官府走的近,会招致江湖人的反感。如此一来,就很难再做江湖人生意了。所以,各家镖局都把这一条当成铁律来执行。 此时,张一刀单手拿刀,现在前院门口,威风凛凛,院子里,众江湖豪杰也都亮出兵器,和张一刀对峙。 “张镖头,情形如何?”温麻子问。 “情形不妙。”张一刀说,“所有人的情绪都在酝酿,总镖主却未到。他们的情绪说不好啥时候爆发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扬州知府来咱们镖局了,说是有一件宝物托咱们镖局给送往京城。”温麻子说,“张镖头,你意下如何?” “镖局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咱们从不和官府做生意,你应该拒绝他。”张一刀说。 “我当然知道镖局的规矩了。若是平时,我会拒绝。但现在咱们不是处在特殊时期嘛。”温麻子说。 “你想怎么样?” “我想借助官府,把这些人给镇压下去。”温麻子说,“你也看到了,这些人的情绪已经被激化了,说不定啥时候就爆发了。咱们要在他们情绪激化之前,把事情解决了。” “你确定官府能帮咱们?” “现在,魏不保要咱们帮他送东西,咱们可以趁机提出条件。我提的这个要求对于魏不保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会答应。” “可是,如果镖主来了,怎么同他解释?” “到时候,咱们统一意见,就说形式万分危机。如果不这么做,镖局就完了。”温麻子说。 “你不是来和我商量,你是要统一我的意见。”张一刀说,“温师爷,你这背后应该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呵呵!”温麻子冷笑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张镖头没必要知道。不过,张镖头的目的我可以帮你完成。” “我能有啥目的。”张一刀问。 “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张镖头曾经栽在女人身上,不过,我想,张镖头不会因此而对女人退避三舍了吧。” “温麻子,小心你的嘴巴。祸从口出啊!”张一刀说。 “张镖头放心,我这个人分得清是非。咱们就这么定了。”温麻子说,“以后,你张镖头用的着我的地方,我定当尽力而为。” 温麻子回到房间时,魏不保正准备发火呢。 “本官可是扬州知府,你让本官本官等这么久,就不怕本官一怒之下,要了你的脑袋?”魏不保说。 “大人不会。”温麻子说。 “本官为何不会?” “因为大人是清官啊。” “你这个麻子,倒是会说话。”魏不保说,“公道自在人心,本官是不是清官,已有本官管辖的百姓说了算。你这个江湖人,就不要给本官戴高帽子了。” “我也是扬州百姓啊!我的话也能代表扬州百姓的想法。” “得,得。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我的东西,你们镖局接不接啊?” “这个,有点难办啊。”温麻子面露难色。 第四十三章古庙救人 看到温麻子似乎有拒绝自己的意思,魏不保大怒。作为知府,他也是扬州的父母官。在扬州城,他也是说一不二。没人敢给他脸色,更没人敢拒绝他。 “好你个麻子。你让本官在这里等你,最后却告诉本官不行,你是在耍本官吗?”魏不保怒道。 “大人明鉴,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拿你取笑。我是有不得已的难处。”温麻子说。 “难处?什么难处?” “大人,你也看到了。前院,一帮江湖人正闹事呢。”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本官,他们为什么闹事啊?”魏不保问。 “这个?”温麻子面露难色。 “大胆。在本官面前,你还敢隐瞒?” “不是隐瞒。我怕说出来,大人面子上不好看。”温麻子说,“大人,你若是恕我无罪,我就敢说。” “说吧!本官免了你的罪。” “事情是这样。大人出府衙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有人知道大人要来‘长风镖局’,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扬州城的江湖人都知道了。大人,你也是听说过,江湖人最不愿意同官府打交道。为此,他们聚集在镖局内,就是不让我们接你的镖物啊。” “竟有此事,这帮匪徒,实在可恶。”魏不保说,“这么说你要拒绝我了?” “大人啊!我哪敢拒绝您啊!你的事情,我该鼎力相助。可是,我现在左右为难。”温麻子说,“其实,这事……” 没等温麻子说完话,魏不保便大声说:“这有何难,不就是几个匪徒嘛。本官出动官兵,把他们给轰走就是了。” “大人英明,我在这谢过大人了。”温麻子等的就是魏不保这句话。温麻子怕魏不保说完这句话在返回,忙把魏不保返回的路给堵上了。 魏不保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情。他让师爷拿着自己的官牌,去州抚司调集了几百人的军队。 军队一到,那些江湖人立马散去。 再说柳长眠等人,在林图南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城外一破庙。 此庙应为关帝庙。但不只是何年何月修建。至今已是破落不堪,早就没有香火人烟了。关帝画像也早在数年前被那个叫花子撕去,烧火取暖了。所以,关帝庙成了没名字的古庙。 饶是柳长眠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也没有发现这里会有一个古庙。所以,如果有人藏身于此,很难发现。 柳长眠,冷星豪和林图南三人赶到赶到古庙时,天已黄昏。 夕阳透过浓密的树叶射进来,落下几束稀疏的光线,照在庙前斑驳的苔藓上,幽深暗冷。 “你确定是这里?”柳长眠问林图南说。 “老酒鬼说是这里,我也不确定。”林图南说。 “什么?你把我们领到这里来,你竟然说不确定。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冷星豪拔出剑,架在林图南的脖子上。 林图南并不惧怕冷星豪。他冷眼看着冷星豪,说:“冷大侠,你除了喜欢把剑放在别人脖子上,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本领了吗?” “我的本领是不大,但杀你足够了。”冷星豪说。 “老三,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柳长眠说,“我觉得,这个坡面有些古怪,咱们进去瞧瞧。要是真的找不到依依,再杀了他也不迟。” 冷星豪收起长剑。柳长眠带头,进了破庙。破庙的门头已经掉了下来,有一半落在地上的泥水里。秒内,房檐上结满了蜘蛛网。关帝像前的供桌上也布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很显然,这里好久没有人来了。如此地方,更是不会藏人了。 柳长眠很失望,正要转身出去。林图南却发现了其中的古怪。他看到,关帝像虽然破旧,可关帝的左脚却很光亮。当然,因为左脚是藏在宽大的袍子里面,如果不自信观察,不会发现其中的门道。 “柳镖主,你看关帝的左脚。”林图南说。 林图南一提醒,柳长眠立刻明白了。他小心的走到关帝像前,伸手触摸关帝的左脚,然后,用力旋转,只听得“吱”的一声,后墙裂开,原来,里面还有一个暗间。 冷星豪拔出长剑,走在前面。 暗间并不很大,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上摆着好酒好菜。冷星豪和柳长眠都很诧异,他们不知道谁在这里捣鬼。 “柳镖主,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长时间了。”话音刚落,从里面走出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子蛮。 林图南看到方子蛮,像是耗子看到了猫,心惊胆战。但是,为了能救出柳依依,林图南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吆喝,林公子也在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方子蛮说。 “怎么?你们认识吗?”冷星豪看着林图南问。 “我是认识他,不会,他是我的敌人。”林图南说,“他一直要杀我。” “林公子,你可不能说瞎话啊。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你。”方子蛮说。 “好酒好菜,你这是在等我吗?”柳长眠问。 “当然了。我这桌的菜都是扬州最有名的厨子做的。”方子蛮说,“柳镖主,可否坐下喝两杯?” “你快把柳姑娘交出来。”林图南说。 “林公子,柳镖主都还没着急你,你急什么。”方子蛮说,“你们既然来了,事情总是能解决。等我和柳镖主喝完酒,我就把柳大小姐给放了。”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把我女儿给抓起来了?”柳长眠问。 “在你面前,我否认有用吗?”方子蛮说。 “你少给我装神弄鬼。快把依依给放了,不然,我手里的这把剑可就要你的命了。”冷星豪说。 “啧啧,这就奇怪了。”方子蛮说,“柳大小姐的亲生父亲还没有发话,你这个三杆子打不着的人都着急了。我说冷星豪,你是不是操心操过头了?” “找死,你是。”冷星豪举剑就要刺去,柳长眠忙拦住冷星豪,低声说,“依依还在他们手里,切莫意气用事。” 冷星豪听了柳长眠的话,冷冷地哼了一声,极不情愿的退下。 “你刚才说,你在这里是等我来。我现在已经来了,你想要干什么,说吧。”柳长眠说。 “柳镖主,我薄酒都备下了,你难道不陪我饮一杯吗?”方子蛮问。 方子蛮先坐下,拎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柳长眠也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抬头,干了。 方子蛮看着柳长眠,冷冷地问:“柳镖主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江湖中,还没有几个人敢在我柳长眠跟前耍小聪明。”柳长眠说。 “佩服,佩服。”方子蛮抱拳说,“单就柳镖主说话这个气势,我方子蛮是从心底里佩服。” “酒我也喝了。你现在该说正事了吧?”柳长眠问。 方子蛮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慢慢地放在桌上。冷星豪以为方子蛮拿出的是暗器,忙用剑护住柳长眠。方子蛮抬头看了冷星豪一眼,笑道:“冷大侠,我还没有活够。” 冷星豪收起长剑。 “这是什么东西?”柳长眠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方子蛮说。 “你要我做什么?”柳长眠问。 “我要你亲自带着这个盒子,送到京城。”方子蛮说。 “是不是我把盒子送到京师你就把我女儿放了?”柳长眠问。 “柳镖主想多了。”方子蛮说,“柳镖主的为人我还不相信。只要柳镖主答应接了这个盒子,我就把柳大小姐给放了。” “按照我们镖局的规矩,接镖时是要查看镖物。我能打开盒子吗?”柳长眠问。 “不能打开。”方子蛮说。 “你不让我验镖,我不能答应你。”柳长眠说。 “柳镖主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方子蛮说。 “你这话啥意思?”柳长眠问。 “我就知道柳镖主是个讲究原则的人。所以,在托镖给你之前,我就想到了这一层。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绑架你女儿的原因。”方子蛮说。 “用绑架我女儿的方式强迫我接镖,你的做事方式很特殊。”柳长眠说。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方子蛮说。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强迫我接你的镖吗?”柳长眠问。 “难道柳镖主不想要女儿了?”方子蛮反问。 “即使不接你的镖,我也有办法找到我女儿。”柳长眠冲方子蛮阴森森的笑了笑,说,“方公子,你知道什么办法吗?” “在扬州这一片,柳镖主也听过我的名字吧?”方子蛮反问。 “当然,扬州的三教九流,绿林大盗都喊你老大。不过,我柳长眠并没有把你们这种人放在眼里。”柳长眠说。 “我们这种人是武功不高,但我们有一个优点,就是为了做成一件事情,往往会不择手段。如果,他们知道你杀了我,他们一定会把你女儿碎尸万段,为我报仇。”方子蛮笑着说。 “看来我除了接你的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柳长眠说。 “我肯定的告诉你,你没有选择了。”方子蛮说。 第四十四章糜天魔音 “做人,要懂得谦虚。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话说圆满了。不然,容易打脸。” 从庙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众人都很惊讶,齐刷刷的伸头朝外张望。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开三个人。一个老人,一个中年,还有一个女人。 三个人各具特色。老人头发雪白,老态龙钟,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中年是个光头,一脸的黄胡须,格外扎眼。 女人姿色一般,但浓妆艳抹,浑身三大着浓烈的香味。女人手里抱着一个琵琶,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极度的妖娆。 “刚才是你们说话吗?”方子蛮问。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越来越没有礼貌了。连句老人家都不喊了。”老者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三位可是‘长安三雄’江发白,毕水橙,蓝妖姬。”柳长眠说。 “柳镖主好眼力,我们三人许久没有踏入江南武林,柳镖主竟然还知道我们,我江发白深感荣幸。”江发白说。 “三位可是柳镖主请来的朋友?”方子蛮问。 “柳镖主,我们是朋友吗?”江发白问。 “柳某人很想结交三位,可是,五年前的事情,柳某不能忘怀。”柳长眠说。 “对于五年前的事情,我们也没啥好说,虽然当时得罪了柳镖主,还失手伤了一个镖师,可我们也是为了朋友。即使以后在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还是会如此选择。”江发白说。 “你说的镖师姓张吗?”林图南问。 “的确姓张。你是张镖师什么人?今日,你是要为张镖师报仇吗?”江发白问。 “做镖师过得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镖师受伤,甚至死亡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不存在积怨报仇。”柳长眠说,“几位既然不是我的朋友,想必要做我的对手了?” 江发白摇摇头,说:“今日来是要送给柳镖主一个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柳长眠问。 “柳镖主,咱们的事情还没谈完呢。”方子蛮说。 “你先让我女儿出来,我要确定我女儿是否安全。”柳长眠说。 “柳镖主,他是不会让你女儿出来了。”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蓝妖姬开口了,她的声音很是妩媚。 “你们三人今日是要和我做对了?”方子蛮说。 “我们不和任何人作对,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江发白转身对毕水橙说,“老二,还不快点把人带出来。” 毕水橙去到庙外,继而,他带着柳依依进来。 除了“长安三雄”,庙里的人看到柳依依,都很惊讶。 方子蛮心里叫苦。 林图南满脸欢喜。 冷星豪松了口气。 柳长眠冷眼观察局势变化。 “师姐,你没事吧。”林图南走过去,满怀柔情的看着柳依依。 柳依依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林图南的脸,瞬间,五个手指印子出现了。 “师姐,我……” “你给我老实待着,等一会我再收拾你。”柳依依说。 “疯丫头,还不过来。”柳长眠板着脸说。 “爹,你也来了。三叔也来了。”柳依依说。 “你被人绑架了,我们能不来吗?”柳长眠说,“你没有受伤吧。” “我很好。”柳依依看着方子蛮说,“咱们的赌约,你输了。” “我知道,以后有时间,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方子蛮说。 “你不会有以后了。”冷星豪举起长脸,说,“亮出你的剑吧。看看到底谁的剑更快。” “冷大侠的剑二十年前就闻名江湖了,我哪敢和冷大侠比试啊。”方子蛮说。 “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冷星豪说。 “冷大侠错了。不给面子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三个人。他们擅自把人给救出来?什么意思?是不相信冷大侠和柳镖主的本事了?”方子蛮说。 “柳镖主的本事是很厉害,至于愿不愿意救人,或许就不好说了。”毕水橙说。 “你这话我就不理解了?”方子蛮说,“柳镖主是依依的亲生父亲,怎么会不是真心救人啊?” “你当然……” 毕水橙只说了三个字,不是他不想说了,而是不能说了。因为一个死人是不能开口说话。 在毕水橙说话时,冷星豪的剑已经刺过去了。房间里是众多高手,都没有看到冷星豪如何拔剑,如何刺出。他们只看到冷星豪的剑插在毕水橙的心脏,而毕水橙不能说话。 方子蛮心里暗暗惧怕。他在想,如果是自己,能躲过这一剑吗?方子蛮觉得自己没有五成的把握。 “二哥!!!” 蓝妖姬大叫一声,扑过去。一手抱着毕水橙,一手堵着伤口。可是,伤口太深,血如泉涌,蓝妖姬哪里堵的住,很快,蓝妖姬的手全是血。 “仇,仇……” 毕水橙喉咙咕咕两声,头一歪,死了。 蓝妖姬大悲。虽然她和毕水橙是异性兄妹,可他们相处了好多年。尤其是毕水橙,一直喜欢蓝妖姬,所以,过去生活中,毕水橙给蓝妖姬很多照顾。现在,毕水橙死了,蓝妖姬能不悲痛? 江发白也很伤心。但他并没有把悲痛表现在脸上。人饭了一定的年龄,经历的多了,就会时时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蓝妖姬放下毕水橙,红着眼睛,盯着江发白说:“大哥,二哥死了,你要为二哥报仇啊!” “这个仇咱们记下了。”江发白说,“三妹,任务重要。千万别冲动啊。” “人是我杀的。你们要报仇,我随时恭候。”冷星豪说。 “听闻三爷的剑天下第一快,有机会我一定领教。”江发白说。 “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常言道,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现在就很好啊。”方子蛮说,“江大侠,别人都发战书了,你不会不应战吧。在江湖上,你们‘长安三雄’的名号也不是白给的。” “我们‘长安三雄’从未惧怕过任何人。”蓝妖姬说,“姓冷的,你出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冷星豪看着蓝妖姬,冷冷的说:“亮出你的兵器吧,和女人打架,我从不先动手。” “久闻冷大侠武功盖世。今日,江某人是不讨教不行了。”江发白说。 话音刚落,江发白亮出了他的拐杖。他的拐杖为精钢打造而成,拐杖底端有锋利的匕首,平时隐藏其中,使用时,转动按钮,匕首弹出,便成了一把长矛。 江发白武功在于稳准狠,他的拐杖,始终不离冷星豪的要害。冷星豪一时被江发白逼迫的无法还手了。 十招后,冷星豪有了喘息之机。他在做好防守同时,一点点的还击。 蓝妖姬也并未闲着。她抱着琵琶,一通急弹,琵琶声,犹如千军万马一起厮杀,摄人心魄。旁人听了,尤为可感,冷星豪听在耳朵里,格外刺耳。 高手相斗,最忌分心。蓝妖姬的琵琶就是要扰乱冷星豪的心智,让江发白有可乘之机。 冷星豪明白蓝妖姬的意图。他急攻江发白,寻得喘息之机,反手袭击蓝妖姬。蓝妖姬身子后撤,飘出古庙。 躲过冷星豪的袭击,蓝妖姬忽然变幻弹奏手法,琵琶声变得哀怨了。如泣如慕,如怨如诉。听了蓝妖姬的琵琶声,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的心痛。 林图南想起小玲的死,冷星豪想起他和苏如烟的情感。这辈子不能和苏如烟厮守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冷星豪的情绪有些低落,出招的速度也减缓了。江发白打起精神,一招快过一招,冷星豪已经很狼狈了。 “糜天魔音!!!!” 柳长眠大声招呼冷星豪,“老三,注意精力,别分神。” 尽管柳长眠提醒冷星豪,可“糜天魔音”实属西域异术,一旦侵入人的心智,在想逃逸,并非易事。 眼看冷星豪不敌,方子蛮忽然出手。 他甩动衣袖,一把刀朝蓝妖姬飞去。林图南现在蓝妖姬身旁,他看到冷星豪衣袖抖动,然后,林图南用老酒鬼教他的步伐,撞开蓝妖姬。绕是如此,飞刀还是划破了蓝妖姬的肩膀。 琵琶声停,冷星豪恢复了精气神。江发白又落了下风。 江发白闪身撤退,冷星豪也未想赶尽杀绝,也就收了手。 “今日之事,我们认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冷大侠,今日的梁子,我们是结下了。只要我江发白不死,此仇必报。” 江发白一手扛着毕水蓝的尸体,一手搀扶着蓝妖姬,缓缓离开。 到了一个无人,山清水秀之地。江发白放下毕水橙。 “三妹,咱们在这把老二给葬了吧。”江发白说。 “大哥,二哥死的不值啊。”蓝妖姬说。 “我知道。你放心,有生之年,我一定给老二报仇。” “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咱们本该安分的待在长安。你为何要答应为他做事啊?” “日后,其中的缘由我会告诉你。”江发白扒开毕水橙的衣服,从他的腰间解下一块牌子,上面是一个黑色的虎头,甚是威严。 随后,江发白自己动手,挖了一个大坑,埋葬了毕水蓝。蓝妖姬在一旁看着,心里不舒服。 可她知道,这就是江湖。 第四十五章烟消云散 再说古庙内,江发白和蓝妖姬离开后,方子蛮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 方子蛮收起桌上的盒子,说道:“柳镖主,今日之事,你赢了。你女儿已经完好的站在你面前,我可以走了吗?” “你就这么走了,我们‘长风镖局’的颜面何在?”冷星豪说。 “冷大侠想怎么着?”方子蛮问。 “走之前,你得留下一招半式吧。”冷星豪说,“以后,外人问起,我也好向他们解释。” “柳镖主也是这个意思?”方子蛮说。 柳长眠说:“咱们都是江湖人,都明白,颜面比性命都重要。你可知道,你把我女儿绑架到此,可是打了我‘长风镖局’一记响亮的耳光子。你若是不表示,以后我柳长眠何以为人?” “我明白了。”方子蛮说,“既然如此,我留下一条胳膊如何?” “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能得寸进尺吧。”柳长眠说。 方子蛮拿出一把刀,他挽起袖子,把胳膊放在桌上,一手拿着刀,说:“柳镖主,这条胳膊以后就是你的了。” 说着话,方子蛮举起手中的刀。说时迟那时快,在方子蛮的刀就要落下时,柳长眠从桌子拿起一根筷子,把方子蛮手中的刀给击落了。 方子蛮看了看地上的刀,又看了看柳长眠,一脸茫然。 “哈哈!”柳长眠大笑道,“刚才只是同方公子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方公子竟然当真了。不过,由此柳某人看出方公子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物。柳某人佩服。” “柳镖主,你这是何意?”方子蛮问。 “我决定了,接受方公子所托的镖物。”柳长眠说。 “你不要验货了吗?”方子蛮问。 “别人所托的东西是要验货,可是方公子的物件,我信得过。”柳长眠说。 方子蛮又拿出盒子,递给柳长眠。柳长眠顺手把盒子揣在怀里。 “一个月后,柳镖主带着盒子去京城,到时候,会有人告诉柳镖主地址。”方子蛮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票。先付你一半的费用。到了京城,再付给你另一半的费用。柳镖主,你还有何疑问?” “很好,好好。”柳长眠说,“咱们交易已经达成,方公子可以走了。” “告辞,柳镖主。”方子蛮转身离开。 看着方子蛮的背影,冷星豪很是不解柳长眠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柳长眠也知道冷星豪心里所想。所以,没等冷星豪开口问,柳长眠说:“你是不是很纳闷,开始,我是说什么不接他的镖物,即使是他用依依的性命威胁我,我也不为所动。现在,我为什么又接了?” “你是镖主,你想怎么做自然就可以怎么做了。”冷星豪说。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镖局。”柳长眠说,“‘长生门’的人咱们惹不起。” “你说方子蛮是‘长生门’的人?”冷星豪问。 柳长眠点点头,说:“刚才,方子蛮要砍掉自己的一个胳膊,起初,我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凭借他的武功,要从咱们两人面前安全逃走,也不是难事。直到他挽起衣袖,我看到他胳膊上的图案,我才明白了,他是有意要我看到他胳膊上的图案。有意表明他的身份。” “‘长生门’是北方的一个新生门派,方子蛮怎么会是‘长生门’的人啊。”冷星豪说。 “‘长生门’无恶不作,尤其是仇如海,杀人如麻,咱们可是得罪不起他们。”柳长眠说。 “你接了他们的镖物,不是同样要和他们打交道吗?”冷星豪问。 “如今,咱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柳长眠说,“依依安全了,咱们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依依,依依呢?”冷星豪问。 可不是,两人只顾着谈话了,哪里还有柳依依的身影。同样,林图南也不见了。 在柳长眠和冷星豪谈话的时候,柳依依已经带着林图南跑了。 当时,柳依依是给林图南试了一个眼神,林图南心有领会。两个人悄悄溜出古庙。柳依依在前面走,林图南后面跟着。走了三屋里路,林图南有些累了。柳依依站住,林图南跟过去。 “师姐,你……” 柳依依转过身,把长剑放在林图南的脖子上。林图南大骇,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现在要杀了你,你还有话说吗?”柳依依问。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啊?”林图南问。 “我为什么杀你?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你想否认吗?”柳依依问。 “师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如果真是我的过错,你可以杀我。可是,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不明不白的死了,死了后也是一个糊涂鬼。”林图南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小玲?”本来,柳依依已经忍住内心的悲伤了。可是,当她说出小玲两个字时,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你知道小玲死了?”林图南问。 “你知道吗?小玲跟了这么多年,我们就是亲姐妹。她死了,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柳依依哭着说。 “我知道。小玲姐是个好人。我对不起她。我也不想让她死,如果,我死了,她可以活,我情愿立刻死去。”林图南说。 柳依依擦了眼角的泪水,说:“你承认小玲是你杀的了?” “我没有杀小玲。”林图南说,“小玲姐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杀她?” “你还不承认。好,我问你,小玲死的时候你在不在跟前?”柳依依问。 “在。我就在她身边,我看着小刀把刀刺进小玲姐的胸口,我用手捂着小玲姐的伤口,可是,伤口太深了。我的手按不住啊,她的血把我的手给染红了。血到处都是,到处都是。”林图南喃喃的说。 这件事情一直在他心里压抑着,他好想说出来,可是,他能给谁说,谁有愿意听他说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小玲姐死。可是,她是为了我而死。我该怎么办啊?我的命是小玲姐给的,我想还给她。我死了,如果小玲姐能活过来,多好啊?” 林图南也哭了。这几天的压抑在这一刻释放了。 看着林图南悲痛欲绝的样子。柳依依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拿着剑,愣愣的看着林图南哭泣。好一会,柳依依用手碰了碰林图南,说:“别哭了,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 林图南忙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你真的没有杀小玲?”柳依依问。 “小玲姐是一个叫小刀的人杀死的。”林图南说。 “小刀,小刀是谁?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人啊。”柳依依说。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是一个杀手。他本来是要杀我,然后,小玲姐就出现了。小刀杀了小玲姐就没有杀我。”林图南说。 “小刀为什么要杀你?”柳依依问。 “小刀说,有人给了他钱,要他杀我。” “是你的仇人吗?” “我没有仇人啊。”林图南说,“以前,我在家读书,一年半载的也不出家门。我哪里来的仇人啊。” “小刀没有告诉你,是谁给他钱,让他杀你?”柳依依问。 “他没说。他说,作为杀手,要为老板保密。”林图南说。 “不对啊。我表哥怎么说是你杀了小玲?”柳依依问,“当时,小玲死的时候,我表哥在场吗?” “我没有看你赵天禄啊。”林图南说。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柳依依说,“你没有杀小玲,我表哥为什么要无赖你?还有,如果你没杀小玲,他告诉我的那些话都是瞎话了?他为什么要骗我?” “其实,小玲以前告诉过我,让我提防着赵天禄。”林图南说。 “小玲怎么没有告诉我啊?” “或许,小玲觉得赵天禄是你表哥,就算她告诉你了赵天禄心怀不轨,你也不能相信啊。”林图南说,“再说,小玲是一个丫鬟,她怎么能暗地里说主人的是非呢。” “照你这么说,是我表哥要杀你了?”柳依依问。 “小刀没有说那个人名字,咱们也不能胡乱猜测。”林图南说,“我觉得,你表哥的嫌疑最大。你想想,老戚绑架了咱们,他为什么知道?还有,老戚只是把你带走,为什么不把我带走?你刚走,小刀就来了,这样太巧了吧。” “你分析的这些都没错。可你告诉我,我表哥杀你的动机是什么?你们刚认识该多长时间啊。他怎么可能有杀你的动机呢?”柳依依说。 “我知道你表哥为啥要杀我。”林图南说。 “为什么?” “为了你。” “为了我?” “是的。你表哥家里人向你父母提亲,你没有答应。所以,你表哥以为是我的出现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就对我怀恨在心了。”林图南说。 “这只是你的推测。咱们现在就去见我表哥,我要当面问清楚。”柳依依说。 第四十七章初次杀人 在赵天禄扑向柳依依的那一瞬间,林图南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他大吼一声,从体内迸发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手上的绳子被他硬生生的挣断了。 林图南站起身,用手指着赵天禄,大喊:“赵天禄,你给我住手。” 赵天禄吃了一惊,他回过头,看到林图南现在已经身后。赵天禄放开柳依依,拿出刀,和林图南对峙。 “林图南,上次你命好,让你跑掉了。这次,我要亲手宰了你。”赵天禄怒道。 “赵天禄,你把我师姐放了。咱们两个单打。你要是杀了我,我无话可说。”林图南说。 “你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冲英雄?”赵天禄讽刺说,“我本想和我表妹做完好事再解决你。看来,你是等不及了。” “赵天禄,你欺负林图南不会武功,不算本事。有能耐,你把我放了,咱们两个比试。”柳依依说。 “表妹,不用急。等我杀了林图南,自然就轮到你了。”赵天禄冲柳依依笑了笑。 林图南从未与人打过架,更别说和赵天禄这种会些武功的人了。他见赵天禄一手拿着刀,一手横在胸前,也依照着柳依依教他那招“猴子捞月”,只是他手中无剑,比划起来,不伦不类。 赵天禄举刀刺向林图南。林图南本能躲避,脚下不自觉的用起了老酒鬼教他的步伐。赵天禄接连刺了几刀,都被林图南给躲闪开了。 如此这般,两个人在山洞内转起了圈,一个逃跑,一个追赶。 一时间,谁也不能奈何谁。 柳依依在一旁看着着急。她大声喊:“师弟,用我告诉你的招式还击啊?” “师姐,我忘了你教我什么招式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这一说话,心中的气差了一点,险些被赵天禄给追上。林图南一惊,忙又大起精神,他朝山洞外面跑去。 赵天禄看了柳依依一眼,柳依依手脚被绑着,没人帮助,她是逃不掉。于是,赵天禄决定先把林图南给解决掉。 赵天禄冲出山洞。林图南正弯腰喘气。赵天禄心想林图南气力快要耗尽,正好乘胜追击。可当他追赶林图南时,却发现林图南的劲竟然源源不断了。 林图南自己也赶到奇怪。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以前,别说跑这么长时间了。就是让他多走几步,他就会大汗淋漓,现在,他竟然没感觉到累。 林图南不知,老酒鬼给他吃的那个药丸,可是难得的补品。平常人吃了药丸,可以凭空增加十年的内力。只是,林图南还不明白自己体内已经有十年的内力了,不然,赵天禄更是追不上他。 就在两人你追我赶时,又来了一个人。 赵天禄看到来人,心中大喜。因为,这个人往日和他是很好的酒肉朋友。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刘通。 上次,刘通和寒武火拼,两方人都是伤亡惨重。等到两边人都没了力气,寒武让刘通好好的琢磨琢磨,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古怪。 刘通想到了老酒鬼。他来之前,遇到了老酒鬼,可当他们打起来,老酒鬼不见了。 “我想起了,是老酒鬼透露给我的消息。”刘通说。 “这就对了。”寒武一拍大腿,说,“一定是老酒鬼捣鬼。” “可是,老酒鬼为啥要捣鬼?”刘通问。 “我知道为啥。”寒武看到被抓的林图南也不见了,说,“老酒鬼是为了救人。” 双方把话说开了。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弟兄们,寒武和刘通都把心中的怒气撒在老酒鬼身上。两人号召所有的兄弟,满扬州城里找老酒鬼。 这不,刘通为了找老酒鬼,才来到这里。 远远的,刘通就听到了争吵声。他心想,在着偏僻之处,怎会有人?即使是有人,也一定是做坏事。他自己常做坏事,当然是依自己的习惯猜度别人了。 “刘兄,帮忙啊。”赵天禄大喊。 “赵天禄?你们两个干嘛呢?捉迷藏吗?”刘通问。 “不是。这小子是我的仇人,刘兄,快帮我逮住他。”赵天禄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通说,“赵公子,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狼狈的样子了,没想到因果报应这么及时啊。” 刘通干脆坐在石头上,笑嘻嘻的看着赵天禄。 赵天禄心里明白,刘通这是报复他半个月前的讥讽之仇。当时的事情是这个样子:刘通在赌场赌博,输光了资本。刚好赵天禄也在赌场。刘通想着,以前,两个人也在一块喝过酒,也算是酒肉朋友吧。找赵天禄借钱,他不该拒绝。 谁知道,刘通刚开口,赵天禄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用赵天禄的话说,借钱给他刘通就是肉包子打狗。 当时,刘通很生气,依照他的脾气,是要给赵天禄颜色看看。但是,像刘通这样的地痞流氓,还有一样本领,能屈能伸。见到啥人说啥话。 在扬州混混的眼中,赵天禄大小也算是一个富家公子,自己又会一些武功。是那些混混们的偶像,包括刘通在内,平时虽然嫉妒赵天禄,但当着赵天禄的面前,他们却是不敢造次。 “刘兄,你到底帮不帮啊?” 赵天禄的体力渐渐不支了,可是,林图南却没有疲惫之态。赵天禄心里盘算,照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林图南给累了。 “帮忙倒是可以。”刘通说,“只是,我最近有点紧张……” “你说吧。你要多少银子?”赵天禄问。 “也不多,一百两银子。”刘通说,“你要是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或许可以帮你。” “一百两银子,你狮子大开口啊。”赵天禄说。 “不给算了。我也没强求你啊。赵公子,你慢慢的跑吧,我睡一会。”刘通索性躺在石头上,优哉游哉的晒太阳了。 “好吧,好吧。一百两就一百两。” 赵天禄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刘通立马站起来,他亮出自己的兵器,一把铁锤。呜呜喳喳的朝林图南扑去。林图南对付赵天禄一个人,已经筋疲力尽了。现在刘通又截赌他,林图南已经没了逃路了。 赵天禄和刘通两个人,很快就把林图南逼到了死角。 “哎,这小子我认识啊。”刘通说,“赵公子,咱们现在还不能杀他,我得留着他的性命。” “刘兄,他就是个穷小子,你留他的性命干啥?”赵天禄问。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刘通说。 “好吧。反正他现在跑不了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刘兄,我还有点事情,我要去山洞拿东西了。你给我看住他,别让他跑了。”赵天禄说。 “赵公子,你放心去吧。这小子不会武功,除了跑没别的本事。”刘通说,“他要是再敢跑,我就用铁锤把他的腿给砸断。” 赵天禄走了。 林图南知道赵天禄是回山洞欺负柳依依去了。他并不认识刘通。当然,从刘通的面相上,他看出刘通不是好人。可是,人在危机时刻,总会抱有一丝希望。 “这位英雄,赵天禄要去做坏事,你得帮我制止他啊。”林图南说。 刘通用手摸了把鼻子,嘿嘿地笑了笑,说:“小子,你脑子坏了吧。你让我帮你?我为啥要帮你啊?” “赵天禄要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若是帮我,我也给你一百两银子。”林图南说。 “就你这样能拿出一百两银子?”刘通讥讽说。 “我是拿不出,可有人可以拿出。”林图南说,“你知道赵天禄去山洞干什么吗?” “他干什么我为啥要知道。对了,小子,我差点忘了,我问你,老酒鬼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刘通问。 “你说那个老伯吗?”林图南问。 “这么说你是认识老酒鬼了?”刘通说,“很好,很好。你现在就带我去找老酒鬼。” 刘通一手抓着林图南的胳膊,拉着林图南就走。林图南自然是不能跟刘通离开。两个人挣扎了一番,刘通恼了,他举起铁锤,说:“你乖乖的跟我走,不然,我砸烂你的脑袋。” 看着刘通高举的手臂,林图南想起柳依依教他武功时,曾告诉过林图南,人的腋窝下面,有一个笑穴。只要用手指点中笑穴,就会让人发笑,并且全身没有力气。 林图南趁着刘通不防备,他伸出左手,用食指点向刘通腋窝处的笑穴。 按照林图南的伸手,刘通若是有了防备,就算有是个林图南也不能够点中刘通的穴道。可刘通早就知道林图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要说会武功了。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刘通对林图南毫无防备。 即使林图南伸手点刘通的时候,刘通是看到了。但他也没想过林图南会对他身体造成怎样的伤害。 只是,当林图南的手指点中刘通的笑穴时,刘通全身发软,哈哈大笑。他手里本是拿着一把大铁锤。由于手臂发软,铁锤自然从手里脱落了。不偏不正,铁锤正好砸中刘通的脑袋。 刘通大叫一声,躺在地上,死了。 第四十八章白发怪人 林图南懵了。 看着地上的刘通,脑袋被铁锤砸出了脑浆。铁锤落在刘通尸体旁,铁锤上沾满了血。林图南看着恶心。 林图南开始呕吐,没完没了的呕吐。 之前吃的东西全都吐吐没了,他还在呕吐。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林图南喃喃的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对于林图南来说,他这辈子也经历过好多第一次。但,第一次杀人,对于林图南来说,打击太大了。 就算给林图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人。当初,小玲的死给他十万分的打击,让他十万分的愤怒。可是,他扔然不敢杀小刀。 林图南性格的软弱是天生的,很小的时候,他就会伤春悲秋了。 用顾先生的话,他将会成为一个悲悯之人。 这个天生悲悯之人现在杀人了。或许,没有人能说清楚林图南此刻内心的感受。恐惧,后悔,彷徨,痛苦…… 赵天禄走出山洞时,林图南瘫坐在地上。 柳依依是个聪明的人,刚才赵天禄的暴行让她看清楚赵天禄的心性,也让她知道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冷静分析后,柳依依认为,她要克制冷静,尽量的不激怒赵天禄才是目前局面下她所能做的最佳方案。 所以,当赵天禄走进山洞时,柳依依像是换了一个人。她脸上堆着笑,尽管她的笑是如此的僵硬和虚伪,可在赵天禄看来,笑总比不笑好。 “表哥,咱们能谈谈吗?”柳依依问。 “谈什么谈?”赵天禄问。 “你不是要娶我嘛。你把我放了,我回家央求我父母,只要是我父母同意,我就嫁给你。”柳依依说。 “表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都对你动粗了,你还会嫁给我吗?”赵天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放了你。” “你自己说,你想怎么办?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柳依依看着赵天禄。 “我?”赵天禄不敢看柳依依的眼睛,低下了头。 柳依依知道,赵天禄心里还在犹豫。她趁机说:“表哥,我可是你的表妹啊!你忘了,你以前是多么的照顾我,爱护我。难道,你就忍心把我杀了吗?表哥,你看看我啊。” 柳依依越是这样说,赵天禄越是不敢看柳依依。 “表哥,咱们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啊。要不这样,你拿一张纸,我给你写保证书,怎么样?”柳依依说。 赵天禄寻思了寻思,觉得柳依依的话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刚才,他是愤怒加上浴火,才让他脑子发热,对柳依依动粗。现在,他冷静下来,再让他非礼柳依依,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了。 “你等着,我出去找纸。”赵天禄说。 赵天禄走出山洞,一眼看到刘通躺在地上,脑浆迸裂。林图南坐在刘通尸体旁,神情呆滞。 赵天禄先是一惊。因为打死他都不敢相信林图南会把刘通杀了。随即,当他看到林图南傻坐着,似乎已经入定。他认为,这是除掉林图南的最好时刻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杀了林图南后,再告诉柳依依,是刘通和林图南相斗,双双身亡。 赵天禄举着刀子,缓缓地朝林图南靠近。 林图南依然目光呆滞,他只是恐惧别人的死亡,而不知道,死亡已经慢慢的靠近他了。 赵天禄来到林图南身后了,他的刀就在林图南的头顶。 赵天禄脸上浮现出狞笑,是那种即将报仇后真心快乐二浮现出的笑。仿佛,林图南和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人的嫉妒之心有时候甚于仇恨。 赵天禄的笑还没有结束,却冰冻在脸上了。慢慢的,他的眼睛闪现恐惧的光芒,整个人浑身发抖。 他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像是看到了怪物。 他的确看到了怪物。 光天化日之下,他看到一个白人朝他走来。 这个白人并不是说他皮肤很白,也不是说他穿的衣服很白。他的白是因为满头额白发,还有白胡子,以及身上的白毛。 白人慢慢地朝赵天禄走来。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踩在赵天禄的心上。 白人向前走一步,赵天禄向后撤一步。 白人走到林图南身旁,不走了。赵天禄以为,白人不会怎么着自己了。就在赵天禄想缓口气时,白人忽然冲赵天禄大吼。 这一声吼叫,犹如石破天惊,吓得赵天禄心肝都打颤。赵天禄脚下拌蒜,一屁股蹲在地上。他手里的刀也掉了。 继而,赵天禄爬起来,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白人并不追赶赵天禄。他蹲在林图南跟前,摇晃林图南跟前身子。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 林图南的魂魄正处在漂浮不定之时,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呼唤他。并且,那人的声音很是熟悉。 是琴生的声音!!! 林图南很确定,这是琴生的声音。每次,林图南在书房学习,要吃饭的时候,他都会喊:“公子,公子!!” 多么熟悉啊! “琴生,你在哪里啊?”林图南喃喃的说。 “公子,公子,你看看我啊!” 林图南恢复了神智,他眼睛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个白人,可是,林图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啊? “公子,我是琴生啊?”白人激动的说。 听声音,的确是琴生。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人的长相,打死林图南都不能相信他是琴生。 林图南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人不是琴生。因为琴生已经死了。对啊,琴生死了。这个人一定是妖怪,也只有妖怪才长成这个样子。 林图南虽然不畏惧死,但并不表示他不怕妖怪。 “妖怪,你是妖怪,妖怪。”林图南惊恐的说。 白人本想伸出手,向林图南表示亲近和友好,当他听到林图南的呼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随后,白人慢慢的缩回去。他嘴里喃喃自语,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后来,他开始拔自己身上的白毛。很快,整个人都鲜血淋漓了。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 这次,林图南听清白人的话了。 瞬间,林图南也激动了。因为他知道,眼前就是琴生。因为琴生说不要我三个字的时候,林图南确定这个世上只有琴生在说我时会带走哭腔。 当年,林图南的父亲带回琴生时,大冬天的,琴生瑟瑟发抖,性命垂危之时,琴生始终说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我,不要我。 “你是琴生?你真的是琴生?”林图南大喊。 琴生停止了拔毛,他看着林图南。忽然,像一个受惊的兔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瑟瑟发抖。 林图南缓缓的靠近琴生,他伸出手,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坚定的把手放在琴生的后背上。他知道,琴生此刻最需要就是他的安慰。 “琴生?你真的是琴生吗?”林图南轻轻的抚摸琴生的后背。 “公子,琴生没脸见你了。”琴生双手捂着脸,痛苦的说。 “琴生,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林公子。你说过,你要永远跟着我,做我的书童啊。” 林图南深情的说,“你知道吗?我以为你死了。我每天都想你,想给你报仇。有时候我想,如果你还能活着,我愿意折损自己一半的生命,咱们还能在一起,多好。琴生,你没死,我心里很欢喜。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是我的琴生,我的书童。” “公子,琴生好想你啊。” 琴生慢慢的把手放下,林图南看着琴生满头的白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 “有人吗?有人吗?”柳依依在山洞内呼喊。林图南想起柳依依还在山洞里面。他起身说:“琴生,你等我一下,我去救一个人。” 林图南跑进山洞。柳依依着急的大汗淋漓了。 “师弟,你没事啊?”柳依依大喜过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师姐,你还好吧?”林图南边解绳子边问。 “赵天禄呢?他没有杀你啊?” “赵天禄跑了。”林图南说。 “怎么就跑了?打不过你就跑了?” “不是。他是看到琴生,吓跑了。”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洞外,柳依依看到一个白毛人站在洞口,大叫一声,花容失色。 “妖怪,师弟,有妖怪。”柳依依想拔出宝剑,可她身上没有兵器。然后,她躲在林图南身后。 林图南之前的话,让琴生走了些许的自信。现在,柳依依一惊一乍,琴生又变得胆小怯懦了。 “师姐,他不是妖怪,他是我的书童琴生。”林图南说。 柳依依从林图南背后探出头,看到琴生对她并无恶意。她稍稍的心安,胆子也大了。 “你真的是人啊?”柳依依问。 “师姐,你别这样问,琴生会很难过。”林图南说。 “可我真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啊?”柳依依说,“你告诉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琴生,我也想知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林图南说。 第四十九章左右为难 “上次,我和公子遇到了土匪。它并没有杀我,他只是用刀背把我砸晕了。等我醒来,我就找不到公子了。” “我很害怕,一个就在这附近跑。饿了就吃山里的野果。渴了就喝山里的水。” 琴生顿住了。他的脸明显在抽搐,像是遇到了可怕的事情。柳依依并没在意琴生脸上的表情变化。她只是想尽快的知道事情的原因。 “你快点说啊!然后怎么了?”柳依依问。 “有一天,我来到一个山泉旁,哪里的水很凉很凉。” “你说的是‘寒冰泉’吗?”柳依依问。 “我不知道‘寒冰泉’。”琴生说,“我当时非常的渴,然后,我就喝了那里面的水。后来,我浑身发冷,冻得我失去了知觉。当我醒过来时,我又浑身发痒。我就不停的抓啊抓啊!” “然后,你就把白毛抓出来了?”柳依依问。 琴生看了柳依依一眼。 柳依依知道自己多嘴了。忙歉意的笑了笑,“你接着说,接着说。” “大约痒了一天多的时间。后来就不痒了。我以为我没事了。直到我再次去河边喝水,我看到河里倒泱出我的相貌,我才知道我变成这个样子。” “你一定是喝了‘寒冰泉’里的水了。”柳依依说,“可是,也不对啊!我当时只是接触了‘寒冰泉’的水,就大病一场,差点死去。” “与其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呢。”琴生说。 “琴生,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让你恢复原来的相貌。”林图南说。 “还有我呢。你是他的书童,我是他师姐,以后你也就是我的书童了。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柳依依说。 “公子,你怎么多了一个师姐啊?”琴生问。 “怎么叫多了一个师姐?他以前有师姐吗?” 柳依依看着琴生的满头白发,很是好玩。她伸手摸了摸琴生的头发,光溜溜的,很滑手。 “好了,咱们离开这个鬼……”柳依依的话还没有说完,猛然看到刘通的屁尸体,吓得她大叫一声,指着尸体说,“死人,死人。” “我们都知道了,这里有一个死人。”琴生生气柳依依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摸他的头发,所以就没好气的顶了柳依依一句。 “你笑话我?你以为我怕死人啊?我才不怕呢。”柳依依赌气,走到尸体跟前,“我认识他,他是刘通?他怎么死了?” “我杀了他。师姐,你要去官府告我吗?”林图南问。 柳依依拿眼镜上下打量林图南,像是从不认识一样。 “师弟,你和我开玩笑了吧。”柳依依说,“我知道刘通的武功。就你那两下子,能杀死刘通?我不信。” “人就是我杀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杀人偿命,师姐,你去官府告我,我不怪你。”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就杀死刘通了?”柳依依问。 “他举着铁锤要砸我。我想起你告诉我人的腋下有一个笑穴,趁着他不注意,我伸手点了他的笑穴。然后,他的铁锤就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脑袋。” “人还真是你杀的啊。”柳依依兴奋的说,“师弟,你真厉害啊,师姐我学武这么多年,还没有杀过人呢。你告诉我,杀人后的感觉怎样?” “师姐,你就那么想杀人吗?”林图南问。 “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杀坏人。就像这个刘通,你知道他有多坏吗?上次在兵器行,要不是方子蛮出现,我就被刘通杀死了。”柳依依说,“现在,刘通死在你手底,也算是因果报应,借着你的手为我报仇了。” “可是,我不想杀人啊。”林图南说。 “没事,没事,习惯就好了。”柳依依伸手想抚摸琴生的头发,琴生躲开了。“琴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琴生说。 “好了,好了。我不难为你了。”柳依依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可是,刘通的尸体还在这里啊。”林图南说,“要不,咱们把他给埋葬了吧?” 柳依依看着林图南,叹了口气说:“林师弟,我有时候真的想把你的脑袋给撬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你的想法都和我们不一样啊?” “公子,我觉得柳姑娘说得对。这个人是坏人,杀了他是为民除害,你不用太过内疚。”琴生说。 “好吧。但愿他不会怪罪我。” 三个人在天黑之前,走到了山口。琴生忽然不走了。 “公子,你和柳姑娘走吧,我不想跟你走了?”琴生说。 “为什么?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心里又有啥想法了?”林图南问。 “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柳依依说,“师弟,你真的很傻,你想想,要是你满头满脸的白毛,你愿意进城吗?琴生,我说的对不对啊?” 琴生低头不语。 “我不管,我就要带琴生出去。琴生要不走,我也不走了。”林图南说。 “公子。” “不要怕,琴生,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你两个不说想办法,说这些话有用吗?”柳依依说,“你两个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 柳依依转身走了。 琴生看着柳依依的身影,说:“公子,你怎么认识的你的这位师姐啊?”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林图南说,“之前,是她救了我的性命。我在她家里养伤。后来,她就成了我的师姐了。” “公子,你准备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你这么久不回家,老爷一定想你。” “我当然要回家了。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等我忙了事情,我就回家。” “咱们这次出行不就是进京赶考嘛。现在都已经考完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啊?” 林图南当然不能把喜欢柳依依的事情告诉琴生。他想了想,说:“王伯伯给我的那本书被土匪抢走了,我得夺回来啊。” “可是,你在这里住着,不去找土匪,怎么抢回那本书啊?” “谁说我一直在这里住着了。我不是养伤了,等我身体好了,我就走了。” “师弟,你要去哪里啊?”柳依依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师姐,你这是什么啊?”林图南问。 “当然是好东西了。琴生,给你戴上。”柳依依把手里的东西给了琴生。原来,柳依依跑去买了一个斗笠,斗笠下飘着面纱,刚好把琴生的脸给遮住。 “谢谢柳姑娘。”琴生说。 “你终于知道谢谢我了。”柳依依说。 三个人赶到镖局时,天色已晚。柳依依带着林图南和琴生从后门进了镖局。柳依依先把林图南送到房间。她自己本想悄悄的溜进自己的房间,柳长眠却在她房间门口站着。 柳依依看到柳长眠时,柳长眠也已经看到柳依依了。柳依依知道逃不掉了,只有乖乖的走到柳长眠跟前。 “爹,你还没睡啊?”柳依依问。 柳长眠扬起手,想打柳依依。可看到柳依依委屈自责的样子,下不了手了。他用手指着柳依依的脑袋,说:“你啊你,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没有。” “我知道爹最疼我了。”柳依依笑嘻嘻的说。 “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有一点教训?还嬉皮笑脸,你难道就不知道害怕?”柳长眠问。 “在扬州城,谁不知道爹你的大名。我是你女儿,别人怎么敢对我动手啊。所以呢,虽然方子蛮绑走了我,但不没有害怕,我知道爹你会去救我。”柳依依说。 “你这是没出过家门,天不怕地不怕。等你以后吃了亏,你就知道这个世道的险恶了。”柳长眠说,“对了。从古庙里出来,你又去哪里了?” “我没有去哪里啊。”柳依依说。 “你还撒谎?” “真的,我就和我师弟练武了。”柳依依说,“爹,我累了。你就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吧。有什么事,你明天再问我,行不行啊。” “不行。死丫头,你真的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啊。你知不知道,你母亲以这一天为你担惊受怕,你回来了,不去看看你母亲?” 柳依依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说了,我去找我母亲了。” 柳依依径直去了苏如烟的房间。苏如烟正靠着门口朝外张望。当她看到柳依依朝她房间跑来,转身回到房间,把房门关上了。 “母亲,开门啊,我是依依。”柳依依在门口敲门说。 “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也别认我这个母亲了。”苏如烟说,“平日,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在你心里,我这个母亲还没有你练武重要,是不是?” “母亲,你怎么了?”柳依依问。 “我没事,你走吧。”苏如烟说。 “我不走。”柳依依说,“今儿哦哪里都不去,你是我娘,我今晚就在你房间里睡觉了。你要是不开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 母女两个僵持了一会,到底是苏如烟心疼柳依依。怕外面风大露重,受了风寒。苏如烟打开门,让柳依依进了房间。 柳依依进了房间,看到桌上的东西,脸色大变。 第五十章玄机老人 柳依依进了苏如烟的房间。她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小孩子的拨浪鼓,那是她小时候的玩具,她以为早就没有了。却没想到苏如烟一直留在。 “母亲,我知道,这次我让你担心了。我发誓,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柳依依站在苏如烟身后,郑重的说。 “我是你母亲,这辈子都是把你放在心里。不担心你,除非我死了。”苏如烟说,“或许是我担心多余吧。我总觉得咱们镖局越来越不安宁了。别事不说,就说说小玲,她那么小,与人无害,为什么还会有人杀她?” 柳依依看到苏如烟的肩膀抖动。她忙扶住苏如烟。虽然苏如烟是柳依依的母亲,可对于现实的认知和接受,她不及柳依依。 “母亲,你还好吧。”柳依依问。 “我没事。”苏如烟说,“让你生活在江湖人家庭里,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当年怎么就……” “母亲,你知道吗?我表哥杀了小玲。”柳依依说。 “赵天禄?我叫见他平日里很是懂礼,他怎么会杀人啊?”苏如烟感觉不可思议。 “是他亲口告诉我。”柳依依说,“其实,人不是亲手杀的,他找个一个杀手,想杀林图南。结果,误把小玲给杀了。” “对了还有那个林图南,不能再让他在咱们家住了。”苏如烟说,“从他来咱们家,你就没消停过。” “母亲,你怎么又把问题扯到我师弟身上了?”柳依依发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母亲晚安。” 不等苏如烟说话,柳依依转身跑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林图南刚起来床,就有人敲他的房门。林图南急忙让琴生藏起来。打开房门,门前站着的人是冷星豪。 “三爷,大清早你找我有事啊?”林图南问。 冷星豪也不搭话,径直进了房间。林图南跟在后面,忽然,冷星豪反手朝林图南袭来,林图南先是一惊,随即,本能的用出老酒鬼教给他的步伐,躲过冷星豪的掌。 冷星豪一击不中,又连出两招。一招快过一招。冷星豪可不是赵天禄,很快,林图南就被冷星豪制服了。 “说,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武功?”冷星豪问。 “三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 “你还给我装糊涂。” 冷星豪捏着林图南问锁骨,手上加劲,林图南立马大喊:“疼,三爷,疼。” “快说,你要是胆敢隐瞒,我把你的胳膊卸下来。”冷星豪说。 “我说,我说。”林图南说。 冷星豪松手,看着林图南,冷冷的说:“我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不然,……” 冷星豪哼了一声,算是给林图南的警告。 “我这个不是武功,只是逃跑的步伐。”林图南说,“几天前,一个老酒鬼教我。我就学了一天。” “你胡说。”冷星豪怒道,“你当我不知?你刚才的身法,可是当年‘玄机老人’独创的‘千变万化迷踪步’。” “三爷,我发誓,我真得不认识你说的什么‘玄机老人’。”林图南说。 “三十年前,‘玄机老人’可是江湖至高的高手。打遍天下,无人能敌。只是,忽然之间,他就失踪了。这也成为江湖中一桩迷案。” “哎!你说教你武功的是一个酒鬼?他有多大岁数?”冷星豪问。 “看他相貌。大约有七八十岁。”林图南说。 “不可能。‘玄机老人’退出江湖时都快八十岁了。他现在要活着,得有一百岁左右。”冷星豪说。 “你说的那个‘玄机老人’那么厉害,老酒鬼当然不是了。他就是一个不会武功,贪恋美酒的糟老头子。”林图南说。 “大人之隐,绝非我们这些俗人可以看破。”冷星豪说,“只是,如果那人就是‘玄机老人’他为何要收你为徒?” “我不是他的徒弟。”林图南说。 “你不是他的徒弟,他为何教你‘千变万化迷踪步’?”冷星豪问。 “因为,因为……” 林图南忽然想到,如果把偷酒的说出来,自己脸上也不光彩。就在林图南犹豫的刹那,冷星豪的剑架在林图南的脖子上了。 “琢磨什么呢?快点说。”冷星豪说。 藏在床下的琴生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林图南和冷星豪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冷星豪的举动他也都看到了。 当他看到冷星豪把剑架在林图南的脖子上时,他想到了韩大刀。而一想到韩大刀,他就来气。他认为,他现在所遭受的罪都是韩大刀造成的。 一怒之下,琴生从床底冲出来。冲着冷星豪大喊:“不许伤害我家公子。” 除了冲冷星豪大喊,他也没有别的本事了。 琴生的出现,着实让冷星豪吃了一惊。 冷星豪虽久在江湖上走动,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可话说回来,他见到的毕竟是人,像琴生这样满身白毛的怪物,还是头一次看到。 冷星豪可是江湖高手。他第一反应是惊讶。接着,举剑朝琴生刺去。对恐惧之物进行反击,最大化的保护自己的安全,是行走江湖的第一法则。 “冷大侠,手下留情。”林图南在后门大喊。 冷星豪听到林图南的喊声,忙收了手。 林图南现在琴生身前,张开双手,保护琴生不被冷星豪伤害。 “这是什么怪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冷星豪问。 “他不是怪物,他是人。”林图南说,“他叫琴生,是我的书童。” “你的书童?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冷星豪问。 “他以前不这样。他是喝了后山的水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林图南说。 “你说的是‘寒冰泉’?”冷星豪问。 看着冷星豪,林图南忽然想起柳依依曾说过,她十岁的时候,因接触“寒冰泉”差点死去,是冷星豪去天山寻药,救了柳依依的性命。琴生病因也是“寒冰泉”,林图南把希望寄托在冷星豪身上。 “冷大侠,你救救琴生吧!我求您了。”林图南给冷星豪下跪。他拉着琴生,也要琴生下跪。琴生一时茫然,不知怎么回事。不过,冷星豪让他下跪,他是没有犹豫。 冷星豪摸着琴生的脉搏,说:“的确是因‘寒冰泉’之故。” “寒冰泉为极寒极阴之水。依依是女子,本就属阴,寒冰之阴加重她体内的阴气,阴气盛,冒犯纯阳之气,所以才会昏迷。” “你是男人,阳刚之躯。体内汇入阴气。若是能阴阳调和,变会有利身心。若是阴阳相冲,身体变发生变异。你身上的毛发便是变异的结果。” “冷三爷,你可知解救之法?”林图南问。 “当年,我去天山,向天山派要了一些阴寒的药物,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救了依依。只是,不知这个方法是否适合于他。” “你好歹一试吧。就算把我治死,我也不怨你。”琴生痛哭说,“我给你磕头了。” 琴生趴在地上,使劲磕头。冷星豪沉吟片刻,说:“也罢。我试着给你配置一些药丸。至于能不能治好,就看你造化了。” “我替琴生谢过三爷了。”林图南说。 冷星豪字摆手,说:“先别忙着谢我。咱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接着说,‘玄机老人’为啥会教你武功?” “酒鬼老伯教我这套身法其实是让我帮他偷酒。”林图南说。 “偷酒?” “是。‘太白楼’走一种酒叫做‘‘神仙醉’,酒鬼老伯让我去偷‘神仙醉’,我去了一次,被人抓到了。后来,酒鬼老伯就教我逃跑的身法了。” “他有没有说要收你为徒?” 林图南想了想,说:“好像是说了。哦,他给我一个药丸,让我吃药丸时好像说了。” 冷星豪摇摇头,说:“你机缘未到啊!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你错过了。你可知道,曾经,江湖中的每个人都希望拜他为师。” “我不喜欢练武。”林图南说,“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圣人说过,做人要温良恭俭让。知道忠孝仁义。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仁义礼智信,也就用不着打架,自然也就不用学武了。” “你说的那一套只是书生之见。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实现。尤其是在尔虞我诈的江湖。最有用的是拳头,是刀剑。” “你的拳头比别人的硬,你的刀剑比别人的快,你说了就算。当你有能力让别人听你讲话时,你再去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不也是仁义之举吗?” “冷大侠的话听着是有道理。可是,人如果不学习孔孟之道,不知道温良恭俭让,就无法自我约束。人的能力越大,欲望也就越大。当人达到冷大侠所说的能掌控他人命运的时候,所做的不是锄强扶弱,而是滥杀无辜。” 林图南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冷星豪刮目相看了。他没想到林图南会有如此高深的见解。林图南短短的几句话,把江湖中的尔虞我诈全都说清楚了。 看到冷星豪沉默不语,林图南以为自己的话重,让冷星豪不高兴了。 “冷大侠,我随口开河,你别介意啊。” “你小子,虽然看不惯江湖人的作风,但你这辈子,注定是要成为江湖人。” 第五十一章镖局规矩 林图南不明白冷星豪的意思。冷星豪也没打算给林图南讲清楚。 冷星豪总觉得,林图南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他身上的气质并不是说多么高贵。无论从那方面说,林图南都是与高贵无关。应该是一种亲近。就是林图南会让陌生人心生好感。尤其是林图南的眼睛,让冷星豪想起一个人。 “你是江西人?”冷星豪问。 “三爷怎么也这么问?”林图南反问。 “怎么?在我之前有人这么问过吗?”冷星豪反问。 “之前是……” “三爷在这啊!让老奴好找啊。”林图南的话还没说完,就让老魏给打断了。 老魏是镖局的官家,也是镖局的老人,柳长眠最信任的人。关于老魏,镖局的人除了知道老魏六十多岁了,其余的都不知道。不知道老魏是哪里人,不知道老魏有没有结婚,不知道老魏有没有孩子。 “老爷在书房等你呢。三爷,快去吧。”老魏站在门口,催促道。 冷星豪跟着老魏,来到柳长眠的书房。书房内,除了柳长眠还有温麻子和张一刀。 柳长眠面色沉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冷星豪知道,柳长眠这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每次遇到难题,柳长眠都喜欢边走动边思索。 “老三,你可来了。可急死我了。”柳长眠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冷星豪问。 “是这样。”温麻子说,“昨天,你和镖主去救小姐,我和张镖头在家看着那些江湖人不让他们惹事。你们迟迟不来,那些人都不耐烦了。事也凑巧,扬州知府魏不保来了,让镖局帮他托运一个镖物,他答应可以用官府的名义把那些闹事的人给赶走。我想着不能把事情给弄大了,就答应了魏不保的条件。” “温师爷,你跟着我走镖多年,你也知道咱们镖局的规矩,不做朝廷的生意。更何况魏不保让咱们托运的东西是他送给当朝宰相蔡京的生日礼物。蔡京是什么人?咱们要是接了这趟镖,镖局以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啊?”柳长眠说。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温师爷。”张一刀说,“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用温师爷的这个办法,镖局昨天就不存在了。” “老三,你怎么看?”柳长眠问。 “老大和老二说的都是实情。咱们去救小姐之前,江湖豪杰都义愤填膺了。可以想象,咱们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老大能维持局面那么久而不乱,已经不容易了。”冷星豪说,“虽然,不与朝廷做交易是咱们镖局的规矩,可是,咱们镖局还有一条规矩。” 冷星豪顿了顿,说:“接手的镖物不能反悔。所以,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把魏不保送给蔡京的礼物给平安送到京城了。” “当时,那么多的江湖人在镖局,魏不保来镖局都看到了。不是我说,咱们要送这趟镖,一出扬州城,就会有人劫镖。柳长眠说。 “我觉得,咱们可以走暗镖。”冷星豪说。 “你的意思?”柳长眠看着冷星豪。 “现在,咱们同时接手两趟镖。一个是魏不保,一个是‘长生门’。这两趟镖的目的地都是京城。咱们 把两趟镖放在一起押运呢?名义上,咱们是接了‘长生门’的镖,暗地里,咱们也把魏不保送给蔡京的东西运到了京城。一举两得。”冷星豪说。 “我觉得三爷这个方法可行。”温麻子说。 柳长眠琢磨了片刻,说:“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走吧,温师爷,你带着我们去看看魏不保的镖物吧。” 温麻子带路,几人来到放镖物的地下仓库。在仓库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箱子,很不起眼。温麻子指着箱子,说:“镖物在这里面呢。” 柳长眠打开箱子,阴暗的仓库顿时金光闪闪了。箱子里,放着三个纯金打造的如来佛。柳长眠拿起其中一个在手里颠了颠,叹道:“单就这一个金佛,就是无价啊。这些东西,都是老百姓的血汗。” 柳长眠把金佛放进箱子,正要把箱子盖上,一只手抢先伸进箱子,拿走了一个金佛。柳长眠抬头观看,却是柳依依拿着金佛,笑嘻嘻的望着他。 “你怎么又跑这里胡闹了。”柳长眠怒道。 “爹,这金佛不错,给我一个呗。”柳依依说。 “胡闹。”柳长眠怒道,“你可知道这是送给谁的金佛吗?” “当然知道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柳依依说,“这是蔡京过生日,魏不保孝敬他的生日礼物。你刚才不也说了嘛,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怎么能送给蔡京那个赃官啊。” “魏不保是我们的客户,他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我们要保的镖物。我可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民脂民膏。”柳长眠说,“你要是有本事,等我把镖物交给蔡京后,你再去蔡京的府上把东西偷来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柳依依把金佛放进箱子,说,“到时候,我真的偷来了,你可别骂我啊。” “说你一句你倒是还当真了。”柳长眠说,“当着你的这几位叔叔,你也不害臊。你不说在自己房间里呆着,来这里干啥?” “我找你有事呢。”柳依依说,“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你能有啥正事?”柳长眠问。 “爹,这次走镖,你也让我跟着去呗。”柳依依说。 “你们听听。我就说她能有啥正事,一听就是胡闹的话。”柳长眠说,“你以为走镖很好玩?所以想跟着去玩?” “哪里啊。我现在也是江湖人了。我总不能老是在家呆着啊。我得出去闯荡,不然,我怎么做女侠啊。”柳依依说。 “外面可不比家。先不说江湖有多么险恶,但就是风餐露宿,你就受不了那个苦。”冷星豪说。 “你们都还别小瞧我。这次,我是铁了心要去了。”柳依依说。 “对了。老三,你觉得这次走镖谁去比较合适?”柳长眠问。 “还是我和老大吧。”冷星豪说。 “不,这次我亲自去。”柳长眠说。 “为什么?这次的镖物并不贵重啊。”冷星豪问。 “并不是贵不贵重的问题。”柳长眠说,“这次,托运镖物的是‘长生门’,咱们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给‘长生门’留下什么把柄,咱们镖局往后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啥也不说了。”冷星豪说。 “这次,老大和老二跟我去。家里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柳长眠说。 “还有我呢,你们怎么老是把我给忘了啊。”柳依依说。 “我们在这儿说正事呢,没工夫陪你玩。”柳长眠说。 “我说的也是正事。你们就等着瞧吧。这次,我飞去不可。” 说完话,柳依依赌气离开。她跑去找林图南。因为在镖局里,最听她话的人就是林图南了。 “怎么了?耷拉着脸。谁惹你生气了?”林图南问。 “我生我自己的气。”柳依依说。 “自己和自己怄气?你这是闲的没事做吧。”林图南说。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闲人,一个没用的闲人啊。”柳依依冲林图南大声嚷嚷道。 林图南见柳依依真的生气了。忙安慰说:“师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在我心里,很厉害。” “有多厉害?”柳依依反问。 “就像,就像……”林图南一时找不到夸柳依依的话了,憋得满脸通红。 看着林图南窘迫的样子,柳依依笑了。 “我告诉你个事。”柳依依说,“过两天我爹要走镖。我要跟着去闯荡江湖,你跟我去吗?” “你让我跟着吗?”林图南反问。 “当然要你跟着了。你是我师弟,你不跟着我,跟着谁啊。”柳依依说。 林图南听了柳依依的话,心里很是欢喜。他的愿望就是能一直跟在柳依依身边。只是,当他看到琴生时,又叹了口气。琴生的病还没有好,他怎么能离开琴生啊。 “我恐怕不能跟你去了。”林图南说。 “为什么啊?”柳依依问。 “冷大侠答应要为琴生治病。我得陪着琴生,把他的病治好。”林图南说。 “这次走镖,我三叔不去。正好要琴生留在镖局,让三叔为他治病啊。”柳依依说,“琴生,我们把你自己留在镖局,你没意见吧?” 琴生看看柳依依,又看看林图南,小声说:“我可以说有意见吗?” “不可以说。”柳依依说,“你待在我家,好吃好喝,有什么不好啊。” “琴生,你要你就听我师姐的话,留在这里,让冷大侠把你的病治好。到时候,我也就回来了,咱们在一起回家。行不行?”林图南问。 “公子,你真的要和柳姐姐一起走吗?”琴生问。 “你柳姐姐是个女孩子,她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放心啊。”林图南说。 “可是,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吗?”琴生问。 林图南说了一句话,顿时让琴生无法反驳了。 第五十二章情深意浓 林图南抚摸着琴生的头,说:“你忘了,王伯伯给我的那本书被坏人拿走了。我要把那本书夺回来。不然,我怎么见我爹啊?” 琴生想了想,觉得林图南的话很有道理。他只有点头同意了。 夜深了。整个镖局都恢复了安静之中。在这份安静中,却有一个人没有睡觉。他就是柳长眠。 柳长眠的房间。 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方子蛮交给他的盒子。 灯光中,盒子平淡无奇。柳长眠拿起盒子,晃了晃,里面是有东西,可是,他想不通什么东西会让“长生门”的人付一千两的白银。 时光静静的流失,终于,柳长眠下定决心。他要打开盒子。 盒子的材质是楠木,一种很硬的木头。柳长眠研究半天,觉得从盒子上做文章不了可能。于是,他决定打开锁。 他找了一根铁丝,正准备把铁丝插入锁眼。忽觉察到房顶有细微的响动。 柳长眠抱着盒子,冲出房间。房顶上的黑衣人已经飞出了院子。柳长眠只看到黑衣人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就算追去也是追不到了。 柳长眠回到房间。重新总铁丝打开锁。他取下锁,慢慢的打开盒子。 当他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他很是纳闷。 盒子里放了些雄黄。 雄黄虽是药材,但并不昂贵。“长生门”花费那么多的钱只是让镖局送一块雄黄? 柳长眠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可是,“长生门”为什么要这么做?柳长眠又想不出背后的原因。 收起盒子,柳长眠来到苏如烟了房间。明日就要出发了,他要告诉苏如烟。只是,当他面对苏如烟时,他又不知说什么了。 他们之间,用一句话说,人在眼前,心在天边。 “听依依说明日你亲自押送镖?”苏如烟问。 “这次的镖物有些特殊,别人去我也不放心。”柳长眠说。 “出门在外,风餐露宿。一路上,你要当心啊。”苏如烟说。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柳长眠说,“倒是你,我走了,你自己也要保重。” “你不是让冷星豪在家嘛。有他在家,家里不会有事。”苏如烟说。 “也是。冷星豪是个谨慎的人,他在家我放心。你不也放心嘛。” 柳长眠的话让苏如烟沉默了。她不知道柳长眠说这一番话有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她倒是听出了其中的异样。 苏如烟低头不语。 “这个……” 苏如烟抬头,看了柳长眠眼,问:“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呢。” “岳父大人给你的那件东西,你可放好了?”柳长眠问。 “你想要吗?”苏如烟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次走镖的去的镖师多,家里人手不够,我怕那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柳长眠说。 “你不说了,家里有星豪嘛。”苏如烟说。 “也是。倒是我多心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柳长眠起身离开。苏如烟并没有挽留,柳长眠有一丝失望。 次日一早,众镖师发点好了远行必备物品。张一刀和温麻子都勒马站在镖局门前。 柳长眠拿着“追风刀”,身披英雄氅,胯下赤焰烈马。 “都准备好了吗?”柳长眠问。 “一切就绪。”温麻子说。 柳长眠点点头,说:“放鞭炮。” 要有人准备感觉鞭炮,单等柳长眠一发话,一千响的鞭炮震耳欲聋。 鞭炮过后,柳长眠大喊:“起镖!!!!!” “‘长风镖局’起镖了!‘长风镖局’起镖了!!” 三声呐喊。镖车队伍雄赳赳的出发了。 出了扬州城门,柳长眠想起一件事情。他叫了身旁一个名唤马蜂的镖师。 “总镖主,有何吩咐?”马蜂问。 “你回镖局一趟,看看大小姐在镖局吗?”柳长眠说。 马蜂领命,快马加鞭。一炷香的功夫,马蜂回来了。带来一个柳长眠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禀报总镖主,小姐没在家。不过,冷三爷已经出去找了。”马蜂说。 “我就说这丫头今日怎么如此老实。咱们起镖她也不出来观看。”柳长眠担忧的说,“我这一走,家里又让她闹翻天了。” “冷三在家,出不了大乱子。”张一刀说。 “我同意张镖头的话。小姐只是贪玩。有冷三在家照料,不会有事。”温麻子说。 “事已至此,也只能期望老三了。”柳长眠说,“出发吧。” 柳长眠走在前面,带领镖局车队,行驶了三五里路。 前方有一岔路口,岔路口处站着两个人。马蜂眼尖,认识处柳依依和林图南。 “总镖主,前面是小姐。”马蜂说。 柳长眠快马一鞭,赶过去。 柳依依和林图南一人一马,立在道路中央。柳依依一身男儿打扮,英姿飒爽。 “爹,你可来了,我等你有一会了。”柳依依笑嘻嘻的说。 “胡闹,你来干什么?”柳长眠问。 “我说过了,我要跟你一起走镖。”柳依依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我和林师弟在这里等你呢。” “你在这里等我我就让你去了?”柳长眠怒道,“快给我回家。你冷三叔正到处找你呢。” “我不回家。”柳依依冲温麻子眨眼睛,说,“温师爷,你就帮我说说话呗。” “镖主,我觉得让小姐跟着也未尝不可。你不是担心他再加惹事嘛。把她带在你身边,你不更放心了。”温麻子说。 “江湖险恶。她一个女孩子,行走不便。”柳长眠说。 “不是我恭维你。就你的本领,还有人敢打大小姐的注意?”温麻子笑着说。 柳长眠想了想,觉得温麻子的话很合自己的心意。让柳依依在家,反而不如带着她在身边放心。 “可说好了。让我带着你可以,但是,这一路上你必须听话。不能由着性子,想干啥就干啥。”柳长眠板着脸说。 “爹,你答应让我跟着了?”柳依依问。 “要不是温师爷帮你求情,我才不让你跟着呢。” “温师爷,谢谢你。” “得,我白得一个人情。” 柳长眠带着镖队缓缓前行。 柳依依推了推林图南,说:“还愣着干嘛,上马啊。” 两人急忙上马,跟在镖队后面。一日路程,到了傍晚,镖队人马“平安客栈”落脚休息。 赶了一天的路,镖师们都累了。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 林图南的房间和柳依依的房间挨着。林图南刚到房间,就听柳依依在隔壁喊他。 “师姐,我可以进去吗?”林图南站在柳依依门口,问。 “进来吧。” 林图南推来房门,看到柳依依坐在床边,赤露这双脚。 “师姐,你找我啊?” “师弟,我脚痛,你帮我打盆洗脚水吧。” 林图南答应着,便去了楼下,找了一个盆子,端来了洗脚水。 柳依依把脚放进水里,水温刚好,不热不凉。 “师弟,你帮我洗洗脚吧。”柳依依说。 林图南蹲下,看着水里柳依依的脚,洁白光滑,温润如玉。只是看着,林图南心里就起了波澜。身上发热,楞在哪里,不知所以。 “师弟,你干嘛呢,快帮我一啊!”柳依依说。 林图南伸手,摸着柳依依的脚,丝滑如绸缎,林图南的心又是一痒。他不敢再捧了,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想入非非。 林图南忙把手拿开,站起身,眼睛盯着地面,脸绯红。 柳依依的脚也被林图南摸的痒痒的。虽然以前小玲经常为她洗脚,可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来。”柳依依说。 “你好好休息吧!师姐,我回去了。”林图南离开柳依依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柳依依刚洗完脚。柳长眠推门进来了。 “爹,你还没睡啊?”柳依依问。 “走了一天的路,累么吧。”柳长眠问。 “还行。爹,你老是说这一路多凶险,咱们都走了一天了,怎么也没看到土匪啊?” “净说胡话。我们是镖局,不是打手集团。”柳长眠说,“让你在家好好呆着,你非跟着来。现在才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苦着呢。到时候,你可别抱怨啊?” “我可是要做女侠的人,这么点苦我受得了。”柳依依说。 柳长眠看到柳依依的包袱在桌上放着,他打开包袱,从怀里拿出方子蛮给他的盒子,放进包袱里。 “爹,你这是……” 柳长眠做了一个让柳依依禁声的手势。 “我这是声东击西。”柳长眠说,“劫镖的人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我会把贵重的东西放在你的包袱里。从站在开始,你的包袱要寸步不离你身边啊。” “放心吧,爹。人在包袱在,人亡……” “呸,呸,呸。又胡说八道了。”柳长眠说,“天色不早了,你快点睡觉吧。明日还得一早赶路呢。” 柳长眠走后,柳依依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因为她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林图南的手,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林图南。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柳依依的脚,俏皮,可爱,像个白兔子,蹦蹦跳跳,从远处蹦来,一不小心,蹦进了他的心里。 林图南并不知道,一旦进了心里,在想让它出来,可是要费很大的力气。有时候,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用一句简洁的话,爱一个只要一分钟;而要忘记一个人,需要一生。 第五十三章青城剑客 次日一早,林图南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吵吵声惊醒了。林图南急忙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到柳依依也刚从房间出来,头发都还美来得及梳理,随便挽在头上。 “出什么事情了?”柳依依问。 “我也刚出门,不知道啊!”林图南说。 两个人,一同下了楼,到了客栈外,看到镖局的镖师都起来了,围着镖车。 柳依依和林图南挤进去。但见马蜂正在镖车旁演说。 “这事奇怪了,你们说,到底是谁干的啊?”马蜂说。 “总镖主来了。” 众人让开,柳长眠过来,同行的还有温师爷和张镖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柳长眠问。 “禀报镖主,咱们的镖旗不见了。”马峰说。 柳长眠看到三辆镖车上的旗子都被人拔走了。 “什么事情发生的事情?”柳长眠问。 “我也不知道。”马峰说,“早晨起来,我想给马匹喂饲料。来到这里,就看到镖旗不见了。” 柳长眠让镖师们打开箱子,箱子里的东西都在。 “这人有意是让咱们难堪啊。”柳长眠说。 “如果是有意让咱们难堪,就不会只是拿走镖旗这么简单。”温麻子说,“如果我猜测不错,这个人还会出现。” “只是镖旗不见了,诸位不用惊慌。赶快回去吃饭。吃完饭,接着赶路。”柳长眠说。 众人散去,柳长眠看到柳依依还在他身边站着,问:“你几时出来了?” “在你之来之前。”柳依依说,“爹,咱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察觉,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飞贼。” “难道我不知道,还用你提醒?我昨晚告诉你的话你都忘记了?”柳长眠问。 “你昨晚说了好多话。你让我记住那一句啊?”柳依依挠挠头,问。 “你的包袱呢?”柳长眠问。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柳依依大叫一声,飞快的跑去房间。 看着柳依依一惊一乍的样子,林图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柳长眠看着林图南,说:“林公子。” “柳镖主,有何吩咐?”林图南问。 “小女性格泼辣,林公子的一番好意我怕最后会付之流水。所以,我劝林公子还是尽早做出选择。” “我不明白柳镖主的话语的意思。”林图南说。 “林公子是明白人。我也没必要把话说的太透彻了。我只是觉得,林公子的人生之路应该在于状元及第。”柳长眠说。 “柳镖主的话我会考虑。柳镖主,要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告退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转身离开。柳长眠看着林图南的身影,脸上表情凝重。 这时,张一刀走过来,站在柳长眠身旁,说:“镖主,我就不明白了,小姐为啥老是要这小子呆着身边啊?” “你没发觉吗?这小子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亲昵。”柳长眠说。 “我不明白镖主的意思?”张一刀说。 “就是说林图南可以让陌生人对他产生信任和依赖。依依没有见过世面,自然也就觉得林图南老实可靠了。”柳长眠说。 “镖主,你觉得林图南这小子怎么样?”张一刀问。 “他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会浪费时间研究他啊。”柳长眠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能老是让他跟着咱们。” “我现在就去把他撵走。”张一刀说。 柳长眠摆手,说:“不,我要让他自己知难而退。这样,依依就不会怪我了。” 众人已经整理完毕。温麻子付了客栈的房钱,镖车队伍朝着京师缓缓前行。 柳依依和林图南依旧拖在队伍后面。两个人的马并排前行。可是,两个人变得有些尴尬了。因为林图南看到柳依依就想起她的脚,柳依依看到林图南,就想起林图南摸她的脚时,那种异样的感觉。 行走了半个时辰,前方的镖车忽然停住了。林图南和柳依依来到前面,在前面的路口处,插着三面旗子,正是昨天晚上,“长风镖局”所丢失的镖旗。 柳长眠让马峰过去把镖旗拿回来。马峰下马,大步到了镖旗旁。他伸手正要拔旗子,忽然,从密林中射出一个暗器。暗器朝着马峰的咽喉飞来。 当然,暗器没有击中马峰。因为在暗器飞行中,柳长眠已经用手里的一锭银子把暗器给击落了。 看着地上的暗器,马峰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镖旗了,跑了回来。 张一刀下马,走到镖旗旁,拔出三面镖旗,转身正要离开。 忽然,从密林中钻出两个人,其中一人边走边拍着巴掌说:“‘长风镖局’这么多镖师,竟然连一面旗子都看不住,看来,‘长风镖局’也是徒有虚名啊。” 说话的人是“青城剑客”杨少天,后面跟着的是“辽东狐狸”谢如流。 “听阁下口音是青城人士。不知我‘长风镖局’哪里得罪阁下了,柳某人在这里向阁下赔罪了。”柳长眠说。 “柳长眠,你得罪的可不止是我,而是整个江湖的人。”杨少天说,“你广撒邀请帖,让我们参加你女儿的生日宴会。结果,你动用官府的人,把我们撵走。啥意思?你这不是明摆着把江湖人当猴子耍吗?” “不错。别人能咽下这口气。我们咽不下这口气。”谢如流说,“今日,我们得找补回来。” “当日之事,柳某人有不得已的苦衷。柳某想着,等武林大会召开时,柳某在‘武林大会’上当着全江湖的人赔礼道歉。”柳长眠话锋一转,说,“既然两位等不及,非得今日找补回来,柳某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你们两个,我爹的话你们可听到了。”柳依依说,“你们划出个道道吧,我们奉陪到底。” 杨少天和谢如流小声商议后,杨少天说:“我等是江湖后辈,自然不敢同柳镖主和张大侠动手。这样吧,我今日就向‘长风镖局’的小字辈讨教两招。如果我输了,我们立马走人。再也不提之前的事情。” “好啊。我就是镖局的小字辈,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吧。”柳依依说。 杨少天看了柳依依一眼,说:“杨某不猜,但也不会同女人动手。” “什么?我都穿成这样了,你还看得出来。”柳依依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啊。今日,我非和你比试比试。” “依依,不可造次。”柳长眠说,“既然杨少侠说了不想与女人动手。我就派一位公子哥吧。” 柳长眠转身看着林图南,说:“林公子,你去陪杨少侠耍两招吧。” 林图南没想到柳长眠会让他出马。所以,心里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当柳长眠喊他时,他一时愣住了。 杨少天见林图南愣着不动,还以为是吓傻了。 “哈哈!‘长风镖局’的人真是英雄啊,还没有比试就吓傻了。”杨少天说。 柳依依被杨少天的话给激怒了。她看着林图南,说:“师弟,那个人太张狂了,你去教训教训他。” “可是,我不会武功啊。”林图南说。 “我教给你的那几招呢?”柳依依问。 “好几天没有练习,差不多都忘了。”林图南说。 “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可就永远看不起你了。”柳依依说。 林图南抬头,看到柳依依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一下子有了勇气。在柳依依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 林图南走出人群,站在杨少天跟前,作揖,说:“这位大侠,我不会武功。等一会,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你。最多打断你一条腿而已。”杨少天傲慢的说。 柳依依把自己的剑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拿着剑,不知道如何放置,他见杨少天一手提剑,一手护在胸前,也学着杨少天的样子,一手提剑,一手护在胸前。 杨少天吃了一惊。因为他的这一招是“青城剑法”中的“开门揖盗”。林图南是用此招,杨少天吃惊是林图南怎么会“青城剑法”? 柳长眠和张一刀看到林图南连最基本的握剑都不会,看来真的是个武学白痴了。他们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林图南站在那里,等待杨少天的进攻。因为,杨少天不出招,他也不会出招。 “看招!!!” 杨少天大喊一声,提剑朝林图南刺来。林图南见长剑朝自己刺来,本能的使用起老酒鬼交给他的“千变万化迷踪步”,绕着杨少天转圈。 杨少天一招刺空,接着又是一招。可是,不管杨少天怎么出招,都无法伤及林图南。等杨少天的三十六招“青城剑法”都用完了,林图南依然毫发无损的绕着杨少天转圈。 柳长眠和张一刀也被林图南奇怪的身法给惊住了。 虽然柳长眠没有认出林图南的身法是“千变万化迷踪步”,可他知道,林图南这套步伐之精妙,江湖中无有匹敌。 上次,在古庙时,林图南用步伐撞开蓝妖姬,救了蓝妖姬一命。柳长眠还以为林图南是碰巧为之,并未在意。现在,柳长眠觉得,自己要对林图南重新相看了。 就在杨少天和林图南打斗之时,柳依依忽然摔倒。至于柳依依为何为何摔倒,下次分解。 第五十四章老奸巨猾 第五十四章老奸巨猾 林图南不知如何还手,只会用老酒鬼教他的步伐,绕着杨少天转圈。转着转着,把一旁看着的柳依依给转晕了。柳依依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柳长眠也不耐烦了。他暗中弹出一块碎银,击中杨少天的膝盖。杨少天膝盖一软,脚底踉跄,长剑脱手。林图南趁机把剑架在杨少天的脖子上。 柳长眠立刻大喊:“林公子,切磋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 柳长眠此话,已经认定杨少天输了。可林图南并没有听出柳长眠话中的意思。 林图南收起剑,很认真的忙解释道:“柳镖主误会了,我没要伤他。” “这次不算,你们暗中使诈。”杨少天说。 “使诈?谁看到我们使诈了?”张一刀说,“年轻人,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强词夺理。” “杨少侠,我问你,你能奈何的了林公子吗?”柳长眠问。 “他这不是打架,他这是逃跑。”杨少天说。 “谁又规定双方交战时不许逃跑呢?”柳长眠反问。 柳长眠的话把杨少天问住了。杨少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谢如流摇头说:“一个小子都打不过,丢人。谢某不屑与你为伴,谢某走了。” 谢如流走了。 杨少天知道自己在呆着这里属于自讨没趣了。他撂下一句面子话,也走了。 柳依依看着林图南,一脸得意的说:“师弟,你赢啊!竟然把‘青城剑客”给打败了。以后,发扬本门武功的重任落在你身上了。” “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把剑丢了。”林图南说。 “好了,好了。咱们赶路吧”柳长眠说,“争取在中午时分能走出这片密林。” 镖队继续前行。张一刀和柳长眠并排行走。 “镖主,这小子的可疑吗?”张一刀说。 “可疑?” “是啊。他是不会武功。刚才我也看到了,要不是你暗中相助,他打不过杨少天。可是,这小子的逃跑身法却是很深奥。” “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再精妙的武功,若是不能伤敌,又有何用?” “话是这么说。我还听说,老三对这小子挺感兴趣。” “老三?我知道了。” 中午客栈打尖吃饭。柳长眠和林图南单独坐在一想桌上。 “柳镖主,你早晨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林图南说。 “林公子,我对你很失望啊。”柳长眠叹气说。 “我,我怎么让柳镖主失望了?”林图南紧张的问。 林图南不能不紧张,因为柳长眠要是对自己失望,自己和柳依依的事情更是没有结果了。 “你也是读书人,你怎么能骗我啊。”柳长眠说。 “柳镖主,我没有骗过你。我可以发誓。”林图南说。 “那好,我问你。你说你不会武功,可刚才你和杨少天交手时,那套身法又是怎么回事?”柳长眠问。 “柳镖主,你听我解释。那几个步法是一个老酒鬼教给我的。我并不知道那也属于武功。”林图南说。 “如此说来,那个老酒鬼就是你的师傅了。他叫什么名字啊?”柳长眠问。 “他不是我师傅,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林图南说。 “好吧。我相信你没有骗我。”柳长眠说,“我刚才看了,你的身法很是曼妙。我觉得,你这套步法女孩子练习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对于武术之道,我不懂。”林图南说。 “我不是瞎子。”柳长眠话锋一转,说,“通过我这两日的观察,你对我女儿是不是有好感啊?” 柳长眠的话让林图南很是尴尬。他以为,自己喜欢柳依依的事情没人知道。可是,现在,不但有人知道了。并且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是柳长眠,林图南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获的罪恶感。 柳长眠笑了笑,说:“年轻人嘛,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可丢人。” “其实,有人喜欢我女儿,我很高兴。”柳长眠顿了顿,说,“女孩子大了总归是要嫁人。我之前召集江湖青年才俊来镖局的用意你也明白,我就是想为女儿选一个合适的夫婿。谁知,人算不去天算。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我的计划泡汤了。” “师姐喜欢武功,嫁给武林世家的子弟也是门当户对。”林图南说。 “我的想法并非如此。”柳长眠说,“我是江湖人,纵横江湖数十年,知道江湖的阴险和冷酷。我不想让依依涉足江湖了。所以,我希望给她找一个远离江湖人诗书之家,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柳长眠的话让林图南心动。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出话外音。 没等林图南开口。柳长眠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柳镖主,你有何难处?”林图南问。 “依依的个性你是了解。整天疯疯癫癫,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次走镖,路途极其艰辛。我怕万一贼人人多势众,伤及依依。如果,依依学会了逃生之法,便可自保了。” “柳镖主言之有理。只是,武功是酒鬼老伯教给我,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做主告诉别人。” “你这话有理。江湖中,门户之见甚是厉害。各门各派,都把自家的武功保护起来,生怕别人偷学。”柳长眠说,“你不教我也不能强求你。只是,听你话的意思,你还是把依依当成外人了。” “柳镖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图南说,“也罢。要是依依想学,我就告诉她。” “我想还是算了吧。”柳长眠说。 “为何?” “依依个性高傲。你是他师弟,让你教给她武功,我怕她不学。”柳长眠说。 “这倒是个问题。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林图南问。 “依依这孩子,从小就听我的话。” “这样好了。我把武功说给你,你再告诉依依。”林图南说。 “如此以来,我不就知道了吗?” “你是依依的父亲,也不是外人。”林图南说,“我现在就告诉你。” 林图南顿了顿,说:“其实,酒鬼老伯教了我三招,第一招……” “师弟,你还没吃完啊?别吃了,走,走。我教你练武去。” 柳依依跑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拉着林图南就走了。 柳长眠本就大功告成,被柳依依一搅和,竹篮打水了。气的柳长眠吹胡子瞪眼。只是,这件事情并不光明,不易让人知道,柳长眠也只有暗自生气。 “刚才你和我爹谈什么呢?”柳依依问。 “随便聊聊。”林图南说。 “不可能。我主意你们一会子了。你告诉我,你们都谈了什么?”柳依依说。 “师姐,我可以不说吗?”林图南问。 “不可以。你可知道本门的第一条门规是什么吗?”柳依依问。 林图南摇摇头。 “本门的第一条门规就是不能对长辈有所隐瞒。我是你师姐,自然就是你的长辈了。你不能对我隐瞒你的事情。否则就是欺师灭祖了。” “师姐,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严重了。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可是要开除你的师门了。”柳依依说。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后不能生气。”林图南说。 林图南把同柳长眠说的话全盘告诉给柳依依。 柳依依说:“我也觉得你那套逃跑的功夫很好玩。你再给我演示一遍呗。” 林图南来到一处空地,当着柳依依的面,演示了一遍。柳依依看了后直摇头。 “师姐,你要不要学啊?”林图南问。 “我不学。”柳依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啊?”林图南问。 “太难看了。摇摇晃晃的,像个酒鬼,我才不要学呢。”柳依依说。 这时,从远处走来两个青年,穿着很是扎眼,一个人穿一身黑衣服;另一个人穿一身白衣服。 黑衣人和白衣人进了客栈,选了一个桌子,大大咧咧的坐下。 “失望,很是失望。”黑衣人摇头叹息道。 “师兄,何事让你失望了?”白衣人问。 “我本以为,江南武林也是人才辈出。谁知道,哎……” “师兄,你我皆有同感啊。”白衣人说,“原本,此次奉行师命,前来江南,是要见识江南同辈的风采。那只却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可不是。咱们别的不说,就说这个‘长风镖局’,在江湖也算是扬名立万了。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与官府勾结。江湖人的耻辱啊!耻辱!” 黑衣人说完,饮了一大口酒。似乎,他是要把心中的耻辱让酒水冲下去。 柳长眠和温师爷向视了一眼,心里苦笑。他们明白,又一个来找“长风镖局”茬的人。 “‘长风镖局’怎么了?两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说‘长风镖局’的坏话,居心何在?” 柳依依一身男儿装扮,手拿长脸,大步朝黑衣人和白衣人走来。 或许是两个人被柳依依的气势震住了,或许,身处异乡,心里害怕。他们一时竟被柳依依的气势给压住了。 柳依依见他们面露狐疑,自己更是放开了胆量。她径自坐在黑衣人和白衣人的中间。拿起桌上的筷子,加起盘子里的菜就是大吃特吃。 边吃边照顾黑衣人和白衣人。 “这么好的菜,你们怎么不吃啊?”柳依依问。 第五十五章相濡以沫 黑衣人和白衣人见柳依依大大咧咧,毫不客气。他们一时也摸不透柳依依的底细了。 白衣人看了黑衣人一眼,两人对了暗号。白衣人笑着问:“敢问这位公子师承何门何派?” “你是问我吗?”柳依依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正准备吃呢。 “阁下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师弟没问。”黑衣人说。 “方便说,当然方便说了。”柳依依伸出大拇哥,指着自己,说,“两位可听好了。我是‘无敌门’第一代首席大弟子柳,柳无敌。江湖人送绰号,‘飞天小神龙’。” 随后,柳依依指着林图南,说:“这位是我的师弟,江湖人送绰号,‘飞天大神龙’林图南。” “不对啊。你是‘飞天小神龙’,他是你师弟,怎么是‘飞天大神龙’呢?”白衣人问。 “怎么?我们就这么叫了,你有意见吗?”柳依依问。 “没有,没有。”白衣人忙说。 “师弟,过来啊。坐在这里。”柳依依玩的兴起了,她把干脆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了。 林图南在柳依依旁边坐下。拱手道:“还没请教两位的高姓大名呢?” “我叫欧阳西,这位是我师哥,欧阳东。我们两个人送绰号‘山东双侠’。”欧阳西说。 “你们既然是‘山东双侠’,为何跑到我们江南撒野啊?”柳依依问。 “柳兄,撒野这个词你用的不正确。”欧阳东说,“我们是奉了师命,来江南有事处理。何来撒野?” “还想狡辩。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以都听到了。你们小瞧江南英雄不说,竟然也小瞧‘长风镖局’,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若是让柳镖主听到了。你们两个的小命都没了。”柳依依说。 “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欧阳东说,“柳兄,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你没有听说吗?” “我最近和我师弟出关了。刚回来。你说说吧都发生什么事情了?”柳依依问。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欧阳东说。 “简单的说,就是‘长风镖局’的柳长眠放了整个江湖豪杰的鸽子。”欧阳西说,“这还好说。更可气的是柳长眠竟然和官府勾结。” “我们江湖人都是行侠仗义,光明磊落之人。怎么能与官府为伍啊?‘长风镖局’这么做,简直是丢咱们江湖人的脸面。”欧阳东说。 “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柳依依问。 “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啊。”欧阳东说,“我和师兄接到柳长眠的邀请帖,就赶往‘长风镖局’了。江湖传言,柳长眠有个女儿,很是漂亮。我们就想看看这个江湖美人的庐山真面目。只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柳镖主的女儿长得很丑。让你大失所望了?”柳依依问。 “当然不是。”欧阳西说,“我们是没有见到柳长眠的女儿。所以才大失所望。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柳长眠的女儿长得不如传说中的漂亮,所以才不敢露面。” “我看也是。”欧阳东说。 “是你个大头鬼。”柳依依说,“你们两个,不应该叫欧阳西,欧阳东。应该是一个叫做卑鄙,一个叫做无耻。你们没有见到柳镖主的女儿,就诋毁她的容貌。像你们这种对自己的言行不负责任的人,就该让你们吃苦头。” “你这人,怎么骂人啊?”欧阳东怒了。 “我就骂你们了,你们想怎么样啊?”柳依依瞪着眼睛,毫不示弱。 林图南忙站起身,说:“各位,好好说话,切莫冲动,切莫冲动。” “师弟,你看看,他们刚才都骂我了,你还不生气?”柳依依说。 “哎,不对啊。我们刚才只是说了柳长眠和他女儿,并没有骂你啊?”欧阳东说。 “你们骂柳镖主就等同于骂我。”柳依依说,“实话告诉你们,柳镖主可是我师父的朋友。你们在我面前说柳镖主的坏话就不行。” “吆喝,说了半天,你是替柳长眠出头啊。”欧阳西说。 “说对了。本公子早就看你们两个不顺眼了。” 柳依依站起身,一把把桌子给掀翻了,林图南没料到柳依依会来这么一手,吓了一跳。 随即,柳依依拔出剑,指着欧阳西和欧阳东,说:“你们两个,谁先上?” 欧阳西和欧阳东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拔出剑。 欧阳西说:“我们师兄弟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练武也是在一起。打架也是在一起。” “这么说你们两个要同时出手了?”柳依依问。 “不管我们的对手是一个人,抑或是千军万马。我们两个都是同进同退。”欧阳东说。 “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怕。”柳依依说,“来吧。” “我们也不想沾你的便宜。要不你和你师弟也一块上吧。咱们四个,谁也不吃亏。”欧阳东说。 “师弟,拔剑。”柳依依说,“咱们两个‘无敌门’的弟子是要会会‘山东双侠’了。” “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动武。”林图南说,“几位,先放下兵器,咱们好说好商量啊。” “商量个屁。剑都拔出来了,还能入鞘?”欧阳西说。 “柳兄,我看你这个师弟是不是害怕了?”欧阳东说,“‘无敌’门的弟子也不过尔尔啊。” 欧阳东的话激发了林图南的斗志。他从镖师手里拿过一把剑,并肩和柳依依站在一起。柳依依看了林图南一眼,说:“这还差不多。对面的,你们先出招吧。” “看招。” 欧阳东身子跃起,站在欧阳西的肩膀上。两个人一上一下,同时攻击柳依依和林图南。柳依依那见过如此奇怪的招式。一时不知怎么办了。 柳长眠在一旁看的清楚。他见柳依依要吃亏,边暗中发了一个暗器,把欧阳东手里的剑给打偏。此时,柳依依看出欧阳东身上有一个破绽,举剑刺去。 林图南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有用“千变万化迷踪步”围着欧阳东和欧阳西绕圈。 还别说,欧阳东和欧阳西也没有见过林图南这种奇怪的身法。尤其是欧阳西,他看到林图南一圈一圈绕着自己转,还以为是多么高深的武功呢。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心里不坚决,手中的剑就软绵无力。柳依依是看到欧阳西身上有好多破绽,可是,她忌惮着欧阳东会攻击她,所以,在自保念头的支配下,柳依依错失了好几次机会。 柳长眠看了一会,知道欧阳西和欧阳东的武功也不过如此。两个人的武功虽说比柳依依的精明,但也精明不到哪里去。现在,又有林图南从中作乱,欧阳兄弟本身的武功十分也只能使出五六分。所以,综合下来,倒是柳依依占据了上风。 只是,严格的说,这是柳依依第一次同人交手。心里未免打怯。平日操练熟练的招式现在都忘记了大半,即使记住一些,使用起来,也是磕磕绊绊。 “你怕什么,林公子保护你呢。把你平时的招式都试出来,就当是一场点到为止的练习。”柳长眠说。 林图南和柳依依都是聪明人。柳长眠的这句话同时点醒了两个人。林图南会“千变万化迷踪步”,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可以把多余的能力用于保护柳依依。 柳依依想到身旁有林图南的保护,也就不害怕了。 她的剑越使越熟练。 三十招后,柳依依和林图南占据了上风了。欧阳东和欧阳西自制不敌,寻了个机会,投降认输了。 柳依依见两人认输,讽刺了他们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镖车继续前行。傍晚,到了一河滩。柳长眠让镖师原地休息,让马匹到河边饮水。 林图南和柳依依跑到较远的一片空地。之前的胜利让两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柳依依,竟然打败了“山东双侠”。她认为,今日一战,为她日后的女侠之路奠定了基础了。 “师姐,我觉得咱们两个也可以合创一套武功。”林图南说,“就像‘山东双侠’一样,同进同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觉得咱们今天的配合就很好。”柳依依说,“以后,不管遇到多么厉害的敌人。你只管保护我,我负责攻击敌人。这样,咱们就可以天下无敌了。” “我当然要保护你了,可我不希望你攻击别人。”林图南说。 “你说啥呢,傻师弟。”柳依依说,“咱们这么厉害的武功是不是得取一个霸气点的名字啊。” 柳依依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要不,咱们的武功就叫‘无敌双剑’吧。” “不好。”林图南说。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个没读过书的笨丫头,当然想不出好名字了。” “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图南说,“你要是喜欢,咱们就叫‘无敌双剑’吧。” “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啊。还无敌,咱们离无敌还有十万八千里。”柳依依说,“师弟,你想个名字吧。” 林图南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就叫‘相濡以沫剑’吧。” 柳依依听了林图南给他们的剑法取这么一个名字,脸一沉,转身走了。 第五十六章明月寄相思 “师姐,你不喜欢吗?要不,咱们换给名字。”林图南说。 “不用换了,这个挺好。”柳依依说。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喜欢啊。” “没有。我只是累了。”柳依依说,“其实,能和师弟在一起一辈子,我觉得也很好,是不是啊?” 柳依依的一句话,让林图南心情变好了。当他为两人的剑法取名“相濡以沫剑”时,林图南以为,这是柳依依对他的承诺,只是,如果他知道这只是柳依依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或许,林图南的心一下子就坠入了寒冬。 傍晚的阳光很温柔。尤其是在寒冷的冬日,这点温柔更为难的。它驱散着很冷,给人以希望。当然,有时候,也会给人以假想。让人以为站在阳光中,就可以不畏严寒了。 就像柳依依的此刻的沉默,也给了林图南一个假想。以为柳依依同他一样,心急也是欢喜。 柳依依看着眼前的河水,她在思索另一个问题,自己何时才能成为女侠。 在两人沉默不语的时候,柳长眠和温麻子在为当前 困局面烦恼。 “刚出门两天就遇到两伙人找茬。如此下去,就算镖物不出问题,可时间也来不及啊!” 柳长眠说。 “是啊。咱们应该想想对策了。”温麻子说。 “师爷,想对策可是你的本分工作。”张一刀说。 “张镖头放心,我一定能想到好的办法。因为有这么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温麻子说。 “但愿如此了。”张一刀说。 这时,马蜂快马赶来。 “镖主,前方不远,有个镇子,里面有家客栈。” 柳长眠边拍着巴掌边高声说:“诸位,起身赶路了。前面有家客栈,咱们到客栈里落脚休息。” 林图南和柳依依也收起心情,随着镖队,继续赶路。 刚行两日,柳依依就觉得疲劳了。虽然她会些武功,但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头。 饭了客栈,柳依依一头躺在床上。吃饭可不出房门。林图南打好了饭菜,送到柳依依面前。 “师弟,你不觉得累吗?”柳依依问。 “才两天,还好吧。师姐,你累吗?”林图南问。 “笑话,我们习武之人,怎么会累呢。”柳依依说。 “你既然不累,为啥不下去吃饭,还嚷我黑你送到房间来?”林图南问。 “你是我师弟,不该对我好吗?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孝敬我。”柳依依说。 “可是,别人不这么认为啊!”林图南说。 “别人?谁啊?谁又说我的坏话了?”柳依依问。 “刚才,我帮你打饭,柳镖主还说了。两天就累了。他还说,你一定坚持不下来。”林图南说。 “我爹真这么说我?” “你是我师姐,我哪敢骗你啊。” 柳依依从床上跳下来。披了一件外衣。 “走,咱们出去。”柳依依说。 “大晚上的你去哪里啊?”林图南问。 “我要让我爹看看,我好的很,我一点都不累。”柳依依说。 “师姐,你没事吧。”林图南伸手摸了摸柳依依的额头,说,“我还以为你发烧,烧糊涂了呢。” “你敢取笑我。小心我揍你啊。”柳依依说,“你去不去?” “这天也太冷了。明天还要赶路,要不咱们就休息吧。”林图南说。 柳依依打开窗户,一股凉风吹进房间,林图南打了个冷颤。 “你看看,外面的月色多美啊。”柳依依说,“你不陪我看月光吗?” 林图南走到窗前,外面月光皎洁,月影阑珊。他这才想到今日是十一月十六,月亮好圆之夜。 “师姐,外面冷,你多穿点衣服吧。”林图南从床上拿起一件衣服,给柳依依披上。 “师弟,不知哪个姑娘有福分,以后能嫁给你。”柳依依说。 “我才不要别人,我就要陪着师姐。”林图南说。 “你要我?哈哈!”柳依依大笑。 “师姐,你笑什么?”林图南尴尬的问。 “你要是娶了我,我能欺负死你。”柳依依笑着说,“傻师弟,我看你是越来越傻了。” 柳依依笑着离开。 林图南看着柳依依轻盈的身影,犹如一只百灵鸟。林图南心里发誓,这辈子要好好的保护师姐,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来到院子里,柳依依大声喊:“今晚月色不错,你们怎么不出来赏月?是不是累了?走不动了啊?” 房间里,柳长眠正和温麻子下棋。 “小姐喊给你听呢。”温麻子说。 “一定是我说她的话林图南学给她听了。”柳长眠说。 “我觉得,林图南和小姐走的有些近了。”温麻子说。 “你觉得林图南这个怎么样?”柳长眠问。 “镖主不喜欢林图南。”温麻子说。 “你何出此言?”柳长眠问。 “镖主若是喜欢林图南,就不会问我了。”温麻子说。 “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林图南这个人……” “镖主是不喜欢他他的书生身份。” “师爷,你这可是诛心之论啊。” “当年,镖主不是同样拒绝我吗?在镖主眼中,我们读书人都是胆小怕事的无能之辈。” “胆小是真,怕死未必。”柳长眠说,“当年,那个人可也是书生,刀架在……” 柳长眠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忙转移话题,说:“下棋,下棋。该你走了。” “师姐,你都喊三遍了。也没人下来啊。”林图南说。 “他们下不下来关我什么事。我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下来了就行。”柳依依说。 “师姐,你可真聪明。”林图南竖着大拇指,说。 “我是谁啊?‘长风镖局’的大小姐,当然是武功高强,聪明漂亮了。”柳依依得意的说。 “他们都知道你下来了。咱们可以回房间了吗?”林图南问。 “既然都出来了,就到外面走走吧。”柳依依说,“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好。我感觉好久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 “别人都说’月是故乡明’,你倒好,离了家才觉得月亮好看。”林图南说。 两个人出了客栈,顺着街道,不大一会,走出了镇子。前面有一条小溪,流水潺潺。 林图南现在溪边,看着溪里的月亮,感叹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师弟,你念的什么啊?”柳依依问。 “这是本朝一个叫苏轼的人写的《水调歌头》。”林图南说。 “师弟,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应该跟着我,你那么有才华,你应该做官。”柳依依说。 “做官不需要才华。”林图南说,“我本是要进京赶考。结果却是名落孙山。” “你以后想坐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坐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林图南说,“师姐,其实我现在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未来的路在哪里,我就觉着,跟着你,我心里很踏实。” “好啊!以后,你跟着我,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有我这个师姐,你啥都不用怕了。” “其实,我不想让你做我师姐。”林图南小声说。 “你说什么?”柳依依问。 “没,没说啥。”林图南低着头说。 柳依依发了一个哈欠,说:“咱们走吧,我困了。” 两人回到客栈。林图南看到马厩里有个人影,偷偷摸摸。 “师姐,你看!”林图南指着马厩。 “那是镖局的马,有人偷马。”柳依依说,“你在这里给我盯着,我去喊人。” 嘱托完林图南,柳依依跑去柳长眠的房间。 柳长眠还和温师爷下棋。 “爹,不好了。有人偷镖了。”柳依依闯进房间,大声说。 柳长眠做了一个让柳依依禁声额手势。然后,他对温麻子说:“这次,你无路可去了吧?” “未见的。”温师爷说,“难道镖主忘了三十六计中还有一计,叫做请君入瓮。” “你可以请君入瓮,我就怕到后来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爹,爹。”柳依依喊。 柳长眠瞪了柳依依一眼,说:“吵什么吵,没看到我和温师爷在下棋吗” “爹,我有急事。”柳依依说。 “再急的事情也得等我下完这盘棋。”柳长眠说,“温师爷,是不是该我走了。” “是。镖主下步如何走啊?” “我来个将计就计,怎么样?”柳长眠问。 “将计就计,然后,暗度陈仓。妙计,妙计。”温麻子拍手笑道,“当年,高祖若不是用了陈平的计策,这个天下,就是项羽了。” “你看我这个计策可行?”柳长眠问。 “可行,可行。今晚,我是弃子认输了。”温麻子说。 “能让温师爷服输,不容易啊。”柳长眠笑道。 温麻子起身告退。柳长眠边收拾棋子边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有人偷咱们的镖车。”柳依依说。 “有吗?朗朗明月,谁有难大的胆子啊。”柳长眠说。 “我亲眼看到。现在还在,不信,你跟我看看去。” 柳依依拉着柳长眠出了房间,来到马厩,马厩里的贼人早就跑了。 柳依依叫来林图南,问:“我让你看着贼人?贼人呢?” “跑了。”林图南说。 “什么?我让你看着人,你怎么让他跑了?”柳依依问。 “你只是让我看着他。他没偷东西,跑就跑了呗。”林图南问说。 “你,你,你真是我的好师弟。”柳依依用手指着林图南说。 “好了,人都跑了,你们也该回房睡觉了吧。”柳长眠说。 柳依依撅着嘴巴,走了。林图南知道自己惹柳依依不高兴了,也低着头,回房间了。 第五十七章将计就计 由于昨晚睡得晚,早晨,柳依依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被柳长眠拉出来。当然,为了防止柳长眠说出让她回家的话,她一出门,就精神抖擞了。 众镖师已经上了马,在客栈门口等候柳依依。柳依依来到自己马前,刚要上马,忽然发现她的马脖子处的毛被人给剪掉了。 柳依依招呼柳长眠过来,指着被剪掉的马毛,说:“我就说昨晚有贼,你还不相信。你看看,马毛都被贼人给剪掉了。” “马毛没了没关系,只要你的包袱丢不了就行。”柳长眠说,“上马吧,你看看,你们多人都等你呢。” 柳依依上了马,众镖师们徐徐前行。柳依依边走边琢磨。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会冒着性命危险,就为了剪掉一些马毛? “师弟,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柳依依问。 “我觉得,这应该是别人的恶作剧。”林图南说,“小时候,琴生就喜欢做恶作剧。” “可是咱们现在是行走江湖,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柳依依说,“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这是魔教施展的妖术,我得多加防备。” 行走着,天空聚集着云彩。很快,就有零星的小雨飘落。 冒雨行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有一家酒肆。一个店小二的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招呼道:“南来北往的客观,前来住店。本店菜好酒香,酒香菜好。” “镖主,我看这雨越来越大了。要不,咱们去酒肆躲躲雨吧。”温麻子说。 “张镖头意下如何?”柳长眠问。 “我也有此意。”张一刀说,“弟兄们赶了一中午的路,也该休息休息了。再者说,现在天凉,冒雨行走,万一感冒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吧。咱们就去酒肆休息片刻吧。”柳长眠说。 店老板见众人朝他的酒肆走来,忙冒雨迎了过去。 “各位客官,辛苦了,辛苦了。” “小子,你店前不靠村,后不靠店,不会是黑点吧。”张一刀说。 “大爷,你抬举我了。你看我这样,瘦骨嶙峋,都不够一个人打的。我能开黑店?”店老板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在着偏僻之处开店啊?”温麻子问。 “这位爷,你可算是问着了。从这儿,往前走三十里是县城,往回走,三十里是镇子。我就是要把店开在这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地方。为啥?因为这里只有我一家,从这条路上过的人,必须得在我店里落脚,没有竞争,多好啊。” “还有一种好处你没有说出来。”温麻子说。 “哦。什么好处,这位爷,你告诉我呗。”店老板说。 “因为这里就你一家,所以,你可以漫天要价了。”温麻子说。 “这位爷,你冤枉我了。我在这开店,主要是为南来北往的客人们服务。钱不钱的无所谓。你们在我这儿吃饭,吃好了,你就多给点钱,吃不好。你就不给。我绝对不会冲你要。” “这可是你说啊。等一会我们吃完饭可不给钱了。”柳依依说。 “这位公子,你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怎么能白吃的东西呢。”店老板说。 “好了,好了。你少在这里贫嘴了。快去里面给我们准备食物吧。我看这与也下不大。等吃过饭,我们还要赶路呢。”柳长眠说。 “得嘞。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里面给你们做饭。” 店老板转身进了里面的厨房。温麻子倒了一碗水,递给柳长眠。柳长眠握着水碗,意味深长的说:“这家酒肆,有点意思。” “要不要提醒镖师们注意一下啊?”温麻子问。 “不用。”柳长眠摇头说,“他们不知道,这戏演的才更像嘛。” 不多时,菜上来了。一锅热乎乎肥猪肉。 “这是我昨天杀的一头猪。手艺不是很好,诸位担待啊。”店老板说。 “老板,你这里有酒吗?”张一刀问。 “有,有。稍等,我这就给你们拿去。”店老板到了里面,抱着一坛子酒放在桌上。他打开封口,酒香顿时飘满了房间。 柳依依端了两碗酒,递给林图南一碗。 “师姐,我不会喝酒。”林图南说。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的喝酒。”柳依依说,“以后,你是要跟着我闯荡江湖。闯江湖的人哪能不会喝酒啊。” 柳依依强行把酒碗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接过酒碗。柳依依把自己的酒碗递过去。 “来,咱们碰一个。” 两人碰了碰,林图南强行喝了一口。 柳依依擦了擦嘴上的酒水,看着林图南眉头紧锁,一脸痛苦的样子,大笑说:“怎么样?好喝吗?” “师姐,这酒怎么这么烈啊。”林图南说,“我才喝一口,就有点晕了。” 话音刚落,林图南趴在桌上,晕过去了。 柳依依指着林图南,大声笑道:“师弟,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一口酒你就……” 柳依依的话还没说完,也晕了。 再看其他的镖师们,也都纷纷的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店老板站在门口,看着店里面的镖客,面露笑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烟花,点燃烟花,烟花升空。不多时,来了十多个山匪。 “老大,都倒了。”店老板说。 被店老板叫做老大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留着山羊胡,肩膀上扛着一把鬼头刀。在他身后,是十多个喽啰。个个手拿片刀,走路摇摇晃晃。 “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的?”矮胖中年问。 “押镖的队伍。”店老板说。 “镖局?可知道是那家镖局?”矮胖中年问。 “他们没有打镖旗,我不知道。不过,看他们这么容易着道,应该都是新手。”店老板说。 “老大,这里有个女人。”一个瘸子在店里冲矮胖中年喊。 “女人?不可能啊。他们进来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女人啊。”店老板说。 矮胖中年过去,把柳依依盘起的头发给解开。说:“果真是个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真是意外收获啊。” “老大,你老是说要找个压寨夫人。我看这个女人做压寨夫人就很好。”瘸子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你把她给我放在车上。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碰他。”矮胖中年说。 “老大,这次收获这么丰富,你看,是不是?”店老板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矮胖中年说,“这样吧。等我把这批东西处理掉,我给你三成,怎样?”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店老板说。 “老大,都装上车了。咱们走吧。”瘸子说。 “好,弟兄们。闪呼。” 等众贼人离开。柳长眠和温麻子,还有张一刀都醒了。当然,确切的说,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着道。刚才,那伙山匪说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昨天晚上,柳依依告诉柳长眠有贼时,柳长眠已经知道。因为张一刀早就发现那个贼人正在暗处剪马毛。 柳长眠行走江湖多年,当然知道那人剪马毛的用意是告诉他的同伙,这是一个肥羊,可以动手。 晚上,柳长眠同温麻子说的将计就计就是要利用这货山匪来摆脱江湖豪杰的纠缠。所以,柳长眠看出酒肆的猫腻,但他并没有说破。他就是要山贼得手,这是柳长眠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走完了。第二步怎么走啊?”张一刀问。 “咱们应该兵分两路。”柳长眠说,“温师爷领着镖师们去前面的县城等着。我和张镖头跟踪那伙山匪。” “就你们两人,人手太少吧。”温麻子说,“小姐还在他们手上呢。” “这伙山贼,都是无能之辈,我两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了。”柳长眠说,“温师爷带着镖师继续赶路,打着镖旗。千万别让人看出破绽了。不然,咱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镖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温麻子说。 “好吧。我和张镖头先走一步了。”柳长眠走出酒肆,又反身回来了。 “镖主,你还有何事?”温麻子问。 “我要带着林图南。”柳长眠说。 “林公子不会武功,镖主带着他岂不是碍手碍脚?”温麻子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柳长眠弄了一碗凉水,照着林图南的头浇了,林图南大了冷战,瞬间清醒了。 “林公子,你还好吧。”柳长眠问。 林图南看着柳长眠,不解地问:“柳镖主,我这是这么了,怎么喝了一口酒就昏过去了?” “酒里有蒙汗药。”柳长眠说。 “我师姐呢,师姐没事吧?”林图南问。 “依依被人抓走了。”柳长眠说。 “什么?”林图南大骇,忙问,“谁把师姐抓走了?柳镖主,咱们得快去救她啊。” “我把你叫醒就是要与你一同去救你师姐。”柳长眠说,“林公子,你准备好了吗?你要是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了。” “还等什么啊。咱们快点走吧。早一点找到贼人师姐就早一点安全。” 林图南站起身,刚走一步,眼睛一黑,栽倒地上。 第五十八章佛倒成魔 没等林图南摔倒,张一刀扶住林图南。 “林公子,你没事吧。”张一刀说。 “我没事。柳镖主,咱们快去救我师姐啊?” “不用慌。我打听了,在本地,只有一家土匪。”柳长眠说。 在政和年间,大宋王朝的土地上,有很多像张来运这样的人。他们本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因为官府的不公,因为朝廷的不作为让他们无以为生。 当一个人连吃饭都成问题时,他只能铤而走险了。 当然,张来运的事情还稍微复杂些。因为他除了饥饿,他还杀人了。 张来运杀的人叫何五。在大宋王朝,有许许多多的何五,他们叫做同样的名字,他们也做着同样的事情。吃喝嫖赌,拐骗妇女。 总之,除了好事不做,他们什么都做。 当然,他们这种人有一个光荣的代表,西门庆。 和西门庆相比,何五的运气要差些。因为西门庆调戏的是武大郎的老婆。张来运不是武大郎,不,确切的说,那时候的张来运还不叫张来运,应该叫他张老实。 张老实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性格。有那么一句话形容老实人: 心中坐着一尊佛,佛下压着一个魔,如果你要推到佛,我便化身成了魔。 何五只看到了张老实的老实,并没有看到他心中的那尊魔。所以,何五光明正大的调戏张老实的老婆。 张老实的老婆并不老实。 当女人不老实了,家里就开始招鬼了。何五就是那个一直窥探张老实老婆的那个鬼。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张老实像往常一样,扛着锄头下地回来。 “带月荷锄归”。 张老实虽然不能感受到那种天然的意境和美好,但他可以感受到习习的凉风,圆圆的月亮。他觉得浑身舒服。忍不住,他还想唱一两句。 他会的不多,这有情可原。作为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年忙到头,能把肚子填饱就已经 不错了。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学习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一身胆量昭日月,我本是,三朝元老何惧贼……” 张老五的声音很洪亮,惊走了树上的鸟儿。也惊动了和他老婆做做好事的何五。 何五提着裤子,落荒而逃。但还是晚了一步。两个人在张老实的篱笆院门口相遇了。张老实扛着锄头,何五提着裤子。 张老实很惊讶,何五很害怕。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还是何五反应快,他推了张老实一把,落荒而逃。看着何五的背影,张老实还没有弄明白,何五为什么这么怕自己。 张老实回到家,他的婆娘坐在床上,脸色绯红,扭扭捏捏。看到自己的婆娘,再想到何五刚才的样子,张老实明白了。 “这个家没法呆了。”张老实说。 “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张老实的婆娘说。 “你这是不打自招。”张老实说,“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做了多少次了?”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张老实的婆娘说。 张老实不再说什么。他去厨房做好了饭。然后,招呼他的婆娘一起吃饭。两个人各自低头吃饭,空气中有些尴尬。 “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明天,我要去东村修理锄头,中午我就不回来了。”张老实说。 “我知道了。”张老实的老婆低着头,嘴里喊着米饭,呜呜噜噜的回答。 次日一早,张老实就扛着锄头出门了。走了没多远,他又返了回来。他的锄头没有坏,去东村修理锄头只是他的一个借口。当然,他也并不想这么做,可是,在对于男女之事上面,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睛都是揉不得沙子。 张老实门口有一颗老槐树,他悄悄的爬到树上。在树上,他可以看清楚自己家里发生的一切,而别人却不能发现他。 半上午时,何五偷偷摸摸的出现了。看到何五的样子,张老实想到了黄鼠狼。 半年前,家里的养的鸡老是不见,张老实就蹲在鸡窝前,连着蹲守了三天三夜,终于逮到了那个偷鸡的黄鼠狼。所以,对于张老实来说,守株待兔,抓捕黄鼠狼他还是很有经验。只是,他现在要抓的这个黄鼠狼比较大。 何五来到张老实家门口,把头伸进去。小声喊:“苦菜花,苦菜花。” 苦菜花是张老实婆娘的小名。曾经,苦菜花告诉张老实,这是她的乳名,只可告诉他一个人知道。现在,连何五都知道苦菜花这个名字了。张老实心里一酸,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张老实的婆娘出来了。穿的花枝招展,走路都一扭一捏。 看到苦菜花穿成这个样子。张老实的心又是一紧,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他们结婚是她才穿的这么漂亮。 “你怎么又来了?”张老实的婆娘问。 “张老实走了吗?”何五问。 “走了。”张老实的婆娘说,“他已经知道咱们的关系了。这几天,你就别来了。” “不来我会想你。”何五说,“张老实今天干什么去了?” “他去东村修理锄头出去。”张老实的老婆说,“今天中午不回来了。” “不回来好啊。今天,咱们又可以好好的玩耍了。”何五进了院子,一把抱起了张老实的老婆。张老实的老婆用手勾着何五的脖子,一阵浪笑。两个人进屋了。 张老实从树上下来,手里紧紧的攥着锄头。他额头青筋暴起,大汗淋漓。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张老实喃喃地说。 他拿着锄头,一步一步的朝自己家走去。这段路的距离很短,可是,对于他来说,非常的长。 到了门口,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床上,两个人正搂抱在一起。 何五一跃而起,他从床上跳下来,拿着裤子就要跑。张老实举起锄头,堵住门口。 “张老实,你可别冲动啊。杀人偿命,杀人偿命。”何五说。 就在张老实犹豫不决的时候,何五飞起一脚,把张老实提倒了。等张老实爬起来,何五已经跑远了。 张老实的婆娘用衣服遮掩的身体,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张老实没有打他,也没有难为她。他让她穿上衣服。然后,他找村里的保长写了一个休书,带着休书,张老实把自己婆娘送回了婆家。 第二天,从张老实丈母娘家里传来了消息,他的婆娘因为不看羞辱,上吊自杀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可是,何五和张老实的老婆睡了一个晚上,对她产生了情感。现在,她死了,何五一纸崧书把张老实告上了公堂。 县官老爷二话不说,把张老实毒打一顿,然后,关在监狱。过几天,有人给张老实传说,只要他拿出十两银子,就把他放出来。张老实是咬口一分不出。后来,县官老爷见张老实身上没有油水可榨。也就稀里糊涂的把张老实给放了。 回到家,却是一片的狼藉。房子没了,院子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邻居告诉他,在他进监狱的那天,何五来了,一把火把他的屋子给烧了。 张老实很平静的听邻居把话说完,然后,他去村头打了一壶酒。一个人跑到父母的坟头上,喝完酒,他找到那把锄头,去了何五的家里。 那天晚上很普通。但是,对于张老实来说并不普通。那天,在村里人呼呼大睡的时候,张老实把何五给杀了。 当天晚上,张老实就逃离的村子。天亮后,他忽然发现,天地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回首四顾,却是茫然一片。 张老实跑到附近的山上,在山洞里睡了三天三夜。等他醒来,他忽然开窍了。既然自己已经杀人了,又何必多杀一个人呢。 债多不压身嘛。 张老实用三天时间明白了这个道理。然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胆量打了,身上的力气大了,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身手也变得敏捷了。 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做山贼第一次劫道时,那是一个肥胖的中年人。穿着绫罗绸缎。从扮相上,就是一个土财主。 张老实用一把锄头放在土财主的脖子上,还没等张老实开口,土财主就从身上摸出二十两银子,双手恭恭敬敬的把银子奉上。 张老实觉得很不可思议。这钱财也来的太容易了。二十两银子就这么轻松的到手了? 要知道,张老实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二十两银子。 第一次就尝到了甜头。张老实很快就爱上了这个行业。接连着,他又抢劫了一些单脚客人的东西,那些人丢了东西,并不抱官。所以,张老实一直在那条道上做了半年的劫匪,生活过的很是滋润。 有一天晚上,张老实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做劫匪太形单影只了。他有了发展队伍的念头。然后,他想起了以前村子里那些穷的没饭吃的人。与其让他们在村子里饿死,倒不如做这没有本钱的生意。大不了也是一个死嘛。同样是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啊? 领张老实没有想到的是,他刚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那些人。那些人都纷纷的同意了。于是,一支地地道道的农民土匪队伍在这座不高的山梁上成立了。 队伍成立不久,张老实就遇到了一个人。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人,张老实的队伍也就是小打小闹,没啥作为。遇到这个人后,张老实的命运一下子就改变了。 第五十九章孙大胆 张老实遇到的贵人名叫秦儒。 儒是大儒的儒。当他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时,是希望他能做一个孔圣人一样的大儒。所以,秦儒从小就开始四书五经,然后是中庸大学。寒窗苦读数十年,他开始参加考试。很不幸,他接连考了二十年,最大的成就也就是一个秀才。 后来,他心灰意冷了。他就开了一个私塾,教孩子们读书。头两年,读书的孩子还可以。这两年,由于贫穷和朝廷的腐败,基本上没有人读书了。 没有人读书,秦儒也就断了生活来源。很快,他就在村子里生活不下去了。当他饿了两天肚子后,他才想起来,在京城,他还有一个远房的舅舅。至于这个舅舅和他家的关系有多远,他是算不清楚。但是,有句话叫做病重乱投医。他这快饿死的人,也是一种乱投亲的心态了。 在他去京城投亲的路上,他被张老实给劫持了。 张老实见从他身上榨不出油水,就让手下的人把他放了。另张老实想不到的事情是秦儒不走了。 因为他看到那些山上的强盗都吃的肥头大耳,而他却是面黄肌瘦。他决定留下来做土匪了。 张老实不收留他。因为张老实认为,做强盗是要打架斗殴,是个体力的活。而秦儒太瘦小了。根本抗不了一拳头。留他在山上,是一个累赘。 “做抢劫,并不一定要用力气。有时候,智慧比力气管用。”秦儒说。 张老实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秦儒。秦儒接着说:“你让我在山上呆一个月。如果这一个月山上的收入不比从前,我立马就走。” 既然秦儒说的如此肯定,张老实就决定留秦儒在山上一个月。秦儒让张老实在山梁下开一个客栈,用蒙汗药打劫来往的客商。 以前,张老实只敢打劫单身或者是人数很少的来往客人。现在,他可以打劫人多的客商了。所得的财物自然就多了。再者,用蒙汗药,不用打架斗殴,自己人的性命也就安全了。看到秦儒给自己出了一个这么好的注意,张老实认为秦儒是个人才,于是就决定把秦儒留下来。 留下后,秦儒所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给张老实改名字。 作为一个强盗,怎么能叫老实呢。 想来想去,秦儒给张老实改名叫做张来运。来运,来运,时来运转嘛。 在没有抢劫“长风镖局”的镖物之前,张来运的运气也一直不错。只是,有一句话,叫做物极必反。当好运气走到头的时候,坏运气也该来了。 当坏运气到来时,往往是以好运气为开头。就像现在的张来运,他手里拿着三个金佛。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如果把这三个金佛给卖掉。拿着所得的银子,然后在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张来运决定拿着三个佛像去“千金坊”了。 “千金坊”是一家古董店,专门收购一些来路不明的古董器物。以往,张来运抢劫了值钱的东西,就来这里出手。所以,掌柜的吴财认识张来运。 “张老大,又发财了?”吴财说。 “还行吧。一点小财。”张来运说,“你这怎么这么多人啊。” “我这里平时也都是这么多人啊。”吴财说,“怎么了?我看你今天有点奇怪啊。” “把你这里的人都给我撵走。”张来运说。 “你开玩笑吧。他们都是我的老主顾,我怎么把人家撵走啊。”吴财说。 “张来运让你把人撵走,你就撵走吧。”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扛着一把大刀。张来运和吴财都认识此人,本地的恶霸,孙大胆。 张来运见孙大胆进来,知道遇到这小子就不会有好事情发生。他想偷偷摸摸的溜掉,不想被孙大胆发现了。孙大胆用刀拦住张来运的去路。 “张老大,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我一来,你就走,啥意思?”孙大胆问。 “没啥意思?我有急事。” “你走吧。你要是敢走出这个房间,老子的刀就不客气了。”孙大胆举起刀,一刀下去,把桌子给劈成了两半。看着孙大胆的刀,张来运一哆嗦,身上的一个金佛掉在地上。 孙大胆抢在张来运之前,把金佛给抢在手里。 “孙大胆,你还给我。”张来运说。 孙大胆用刀低着张来运的胸脯,说:“嚷嚷什么,想要金佛,来啊,过来啊。” 张来运虽然是山寨王,可他不会武功。所以,在孙大胆面前,他是半点威风都耍不得。 “这么大的金佛,老子还是头一次看到。张老大,谢谢你的金佛啊。”孙大胆拿着金佛就要走。张来运急中生智,说:“我山上还有两个,你要不要?” 孙大胆听张来运说山上还有两个。来了兴趣。你确定没有骗我? “我向你保证,他没有骗你。”吴财说。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骗我?”孙大胆问。 “过几天,就是蔡京的生辰了。扬州知府给蔡京送了三个金佛,让‘长风镖局’押送进京。如果我没有说错,这个金佛就是那三个金佛中的其中一个吧。”吴财说。 张来运听了吴财的话,惊的目瞪口呆。吴财笑了笑,继续说:“张老大,我看你的死期到了。不要说你抢了三个金佛,官府会找你的麻烦。单就‘长风镖局’你就招惹不起。你这个金佛,我这里可是不敢要。” 孙大胆拍了拍张来运的肩膀,说:“张老大,别听他胡说。别人怕‘长风镖局’,我不怕。你带我去拿另外的两个金佛,我替你卖了。” “你能找到买主?”张来运说。 “当然能了。”孙大胆说。 “你告诉我,你去哪里卖?”张来运问。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孙大胆说,“你得带着我看到另外两个金佛,我再告诉你了。” 张来运还在犹豫,孙大胆拉着张来运,说:“走吧。你不说赶紧出手,还等着‘长风镖局’的人冲你来要不成?” 带着孙大胆,张来运来到了山上。山上的山匪们看到孙大胆压着自家老大,纷纷亮出兵器,把孙大胆围住。 “在孙大爷面前你们还敢舞刀弄枪?”孙大胆说,“告诉你们,老子我杀人的时候,你们还都尿裤子呢。” “你们都把刀给我收起来,收起来。”张来运说,“孙兄是我请来的客人。” 众山匪纷纷退下,孙大胆也把刀收起来。 “这就对了。和气生财嘛。咱们和和气气,共同发一笔大财。” “现在,这里没有旁人了。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把三个金佛给处理掉?”张来运问。 “你另外两个金佛呢,拿出来让我看看。” 张来运摆摆手,秦儒进去,把另外两个金佛给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孙大胆看着三个金佛,高兴的说:“这三个果然一模一样啊。要是三个全都买了,不得好几千两银子啊。咱们可真是发了。” “咱们先说好,卖金佛的钱我要九成,你拿一成。”张来运说。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孙大胆把刀放在桌上,说,“你拿九成,我拿一成,你给我一个理由?” “东西是我抢来,我要九成没有毛病。再者说了,我山上这么多人,我不得分给他们啊。”张来运说。 “你人多,我人少,你可以多要一些。要不这样,你要六成,我要四成。”孙大胆说。 “不行。”张来运说。 “不行就算了。”孙大胆站起身,扛着大刀,说,“今日,老子要杀人了。等老子杀完你们,这三个金佛全都是老子的了。” “我们这么多人,不怕你。”张来运说。 “人多有啥用?”孙大胆说,“张来运,你知道这几年你为啥能在这里平安无事的抢劫吗?是因为你小子每年都孝敬我,我没有来找你的茬。我不找你的茬并不代表我不会找你的茬。今天,你要么给我四成,要么我把你们全都杀了。” 张来运看着孙大胆,心里没底了。他知道孙大胆以前是江湖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隐姓埋名了。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好吧,好吧。给你四成,我要六成。”张来运说。 “这对了。和气生财嘛。” 这时,一个山匪跑过来,说:“老大,那个女人快要醒了。” “女人,你这里还有女人啊?”孙大胆说,“张来运,你也太不地道了。这种事情你能不告诉我?” “女人?什么女人啊。我不知道。”张来运说。 “你就给我装糊涂吧。”孙大胆说,“快把那个女人给我叫过来。你要敢说半个不字,我现在就杀了你。” 无奈,张来运只有带着孙大胆去见柳依依。 柳依依还在床上躺着。她中的蒙汗药劲还没有过去。孙大胆不看到柳依依还算罢了,他这一看到柳依依,身上的魂魄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天之外了。 第六十章自寻死路 在孙大胆看到柳依依的那一刻,他就被柳依依的相貌迷住了。 对于孙大胆这个人,张来运有一点是没有看错,曾经,他也是江湖中人,只是因为他犯了江湖人为之痛恨的那个字,所以,他在江湖上待不下去。就在这个小地方,做了一个恶人。 “孙兄,咱们去前面商量一下金佛的事情吧。”张来运说。 “去,去,去。金佛的事情放一边,现在,我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要做。”孙大胆看着柳依依,笑眯眯的说,“此人只应天上有,却为何人落凡间啊?哈哈!” 孙大胆让张来运准备一桌酒菜,他要在这里和柳依依春宵一刻了。 孙大胆之所以要在春宵一刻之前喝酒,是因为他觉得,酒和女人不分,有了酒,和女人做的事情也就更畅快了。 尽管张来运很不情愿,可是他打不过他。只能顺从孙大胆的命令了。 很快,张来运就为孙大胆准备了一桌酒菜。孙大胆关上房门, 自己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等吃饱了,也喝足了。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 他用手摸了摸柳依依的脸蛋,说:“美人,今日,大爷陪你睡觉。你可得伺候好大爷啊。” 说着话,孙大胆就去亲柳依依。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话了:“孙大胆,你给老子出来。” 孙大胆很生气,饶是谁,在这种时候,被人惊扰了好事,都会很生气。 孙大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拿着桌上的大刀,气冲冲的走出房间。他决定,要给张来运这伙人点颜色看看。 当他打开房门时,看到站在屋外的人并不是张来运。而是一个大胡子。 “你是谁?”孙大胆问。 “孙大胆,你连老子是谁都不认识?”大胡子大笑。 大胡子这一笑,孙大胆认出来了。此人名叫赵钱。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己坐了赵家的江山,手里还有钱,谁也奈何不了他。 这个赵钱,平日里和孙大胆就不对付。因为他们两个都是那种会点武功的人。都想在这里手保护费。只是,平时张来运只给孙大胆交保护费,赵钱也就奈何不了他。 至于此刻,赵钱怎么在这里出现了。这完全是师爷秦儒的注意。秦儒见孙大胆在山上横行霸道,而张来运没有丝毫办法。秦儒就出主意把赵钱找来,让他们两个恶人相斗。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张来运得利了。 张来运派秦儒去找赵钱,秦儒告诉赵钱,只要能把孙大胆制服,他每个月奉送给赵钱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光是听说这一百两银子赵钱就心里痒痒了。于是,赵钱很爽快的答应了秦儒,并同秦儒来到山上。 “赵钱,平时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平时是平时,今日是今日。”赵钱说,“以后,这个山头就有我来保护了。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里。” “让我离开这里,你的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孙大胆提着刀朝赵钱砍去。赵钱也不怠慢,亮出兵器,一杆银枪。两个人在屋外的空地上打斗起来。 按说,两个人的本领是半斤对八两。只是,刚才孙大胆喝酒了。反应自然就慢些,所以,渐渐的,赵钱占据了上风。 看到赵钱和孙大胆打斗起来。张来运趁机跑到房间里,他抱着柳依依,想悄悄的转移一个地方。因为他知道,赵钱也好色。 孙大胆虽然和赵钱在打斗,可他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张来运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大吼一声,避开赵钱,朝张来运扑去。张来运为了保全性命,就把柳依依丢给了孙大胆。孙大胆接过柳依依的同时,赵钱的银枪已经朝着孙大胆刺来。孙大胆躲避不过,忙拿着柳依依的身子当盾牌。赵钱见孙大胆手里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杀死可惜。随即收手。 孙大胆见赵钱不舍得杀柳依依,便以为自己有了赵钱的把柄。 “赵钱,你小子也看上这个女人啦!哈哈!”孙大胆问。 “孙大胆,你把这个女人让给我,我今天就不杀你。”赵钱说。 “你想要这个女人?” “怎么样。你同意吗?” “同一个屁。你想要这个女人,我还想要这个女人呢。要不是你出现,我就和这个女人做成好事了。”孙大胆说,“不过,我看中的女人,我得不到手,你也别想得到手。” 说这话,孙大胆举起柳依依,朝山谷丢去。 赵钱见柳依依坠落山谷,忙冲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他没能抓住柳依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依依落入山谷。 孙大胆趁着赵钱拉柳依依时,伺机逃跑了。 赵钱以为柳依依死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死了太可惜。所以,他坐在地上,不住的惋惜。只是,他并不知道,在柳依依坠入山谷的一瞬间,还有一个人出手了。这个人就是柳长眠。 在赵钱和孙大胆说话的时候,柳长眠带着张一刀和林图南已经赶到现场了。 起初,柳长眠本不想用轻功,因为他知道林图南不会武功。可是,林图南挂念着柳依依的安危。他竟然带头急走。 走着,走着,林图南就用上了老酒鬼教给他的“千变万化迷踪步”。其实,林图南的练习的这套步法,其实就是一种轻功。如果练习熟练了,是可以凌波微步,踏雪无痕。 只是,老酒鬼知道林图南没有武学根基,告诉他越多他越是记不住。所以,老酒鬼在传授给林图南这套功夫时,并没有告诉林图南另一层的境界。 而林图南天性聪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悟道了“千变万化迷踪步”的另一重境界。只是,林图南并不自知。 林图南在前面跑,柳长眠和张一刀在后面跟,越跟柳长眠越觉得不对劲。到后来,柳长眠运起了轻功,竟然也不能占得便宜。 看着林图南轻盈的步伐,柳长眠更加坚定要偷习“千变万化迷踪步”的决心了。 三人追上张来运,林图南想第一时间冲出去,把柳依依给救回来。柳长眠一把拉住了他。 林图南转身,看着柳长眠,不解地问:“柳镖主,师姐就在他们手里,咱们不去救师姐吗?” “依依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柳长眠说,“我倒是想知道,这些人抢走了我的镖车后要去哪里?” “镖主,哪里有一颗树,咱们上树吧。”张一刀说。 柳长眠点点头,说:“林公子,你先上去吧。” 林图南抬头看着高树,红着脸,尴尬地说:“柳镖主,这么高的树,我上不去。” “林公子,到现在了你还装呢?”张一刀问。 “张镖头,你什么意思?我什么事情装了?”林图南问。 “还说没装。刚才,咱们三人追赶山贼时,你的轻功如此高明,现在,你竟然说上不去这棵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张一刀说。 “轻功?我刚才没有用轻功啊?”林图南说,“哦,我知道,我刚才光顾着赶路了,不知不觉的用上了酒鬼伯伯教给我的步法?难道,那就是轻功吗?” “是不是轻功,咱们以后在讨论。”柳长眠说,“林公子,你站好了,我拉你上去。” 柳长眠一手拉着林图南,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柳长眠让林图南靠在一个大树茬上,林图南居高临下,可以更清楚的观察下面发生的一切了。 柳长眠救下柳依依后,他痛恨孙大胆敢杀柳依依。于是,柳长眠决定杀了孙大胆。 孙大胆当然很气愤了。他本想趁着机会能捞到一些好处。没想到,最后自己啥都没得到,反而死了好几个兄弟。这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孙大胆看到柳长眠背对着他站着,一动不动,孙大胆没有多想,他也不需要多想。他所做的就是拔出他的剑,朝柳长眠刺去。 这是孙大胆的惯性思维,也是所有山贼强盗的惯性思维。 他们占据了山头,做了山大王,便以为,整个天下的人都得听他们的话。谁要是敢不听,他们就要谁的命。 这是一种很要命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只会给人带来两种结果。一种是你足够的强大,强大到你能够当上皇帝,成王败寇,当你做了皇帝,天下是你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另一种结果是要了自己性命。就像孙大胆这样的人。 当他对柳长眠怒喝时,柳长眠没有搭理他。然后,孙大胆就愤怒了。然后,他就拔出了剑。他以为,他的剑可以解决一切事情。 当然,他的剑也的确解决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自己的性命。 在孙大胆的剑刺向柳长眠的后背时,孙大胆愤怒的情绪渐渐有了好转。因为,他觉得,今天自己杀了一个人,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有一种坏人,他们做的是损人利己的事情。而想孙大胆这样的坏人,他们只要损人,对自己有么有利不重要。只要别人过不好他就高兴。 像孙大胆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多余。 所以,老天爷很快就把孙大胆给收了回去。老天爷还是很仁慈,至少是在孙大胆心情还不错的时候让他死了。 柳长眠用手帕擦了擦剑上的血渍。 第六十一章楼外楼 柳长眠救下柳依依时,柳依依依旧昏迷。看着熟睡的柳依依,林图南怎么喊都喊不醒。温麻子朝柳依依洒了些冷水,依然没有效果。 幸好,柳长眠身上有一颗“百毒丹”,可是,给柳依依吃药时又遇到的困难。 昏睡中的柳依依无法吞咽。几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他们把目光对准了林图南。 “你们看我干嘛?”林图南不解的问。 “林公子,这件事情只能你做了。”张一刀说。 “你们要我做什么?只要师姐能醒过来,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图南认真的说。 “林公子,你言重了。”张一刀说,“这件事你即不用”赴汤,也不用蹈火。” “师爷,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林图南问。 柳长眠把药丸递给林图南,说:“用你的嘴把药丸送进去。” 林图南明白他们的意思。 可是,一想起要和柳依依有肌肤之亲,林图南就觉得是对柳依依的亵渎。 “柳镖主,这事我不能答应你。”林图南说,“圣人训,男女授受不亲。”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永远改变不了。”张一刀说。 “林公子,还有一句,叫做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柳长眠说,“依依昏迷不醒。我们三人,也就你能做这事了。我把药丸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柳长眠和张一刀跑到别处避嫌了。 林图南看了看手里的药丸,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昏睡着的柳依依。 心里左思右想了片刻,觉得柳长眠的话有道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再者说了,只要心中坦荡,又何惧之? 林图南蹲下,用手捏着柳依依的嘴巴。他先把药丸含在自己嘴里,然后,嘴对嘴,喂柳依依吃下药丸。 “林公子,我还有一事要嘱咐你。”林图南喂柳依依吃了药后,柳长眠对林图南说。 “柳镖主,你还有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就是刚才的事情。只有你我和张镖头知道。我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柳长眠说,“依依还是个大姑娘,不能影响了她的名誉。” “我明白你的意思。柳镖主,这件事情,我谁都不告诉。”林图南说。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情太重要了。你能起誓吗?”柳长眠问。 林图南立刻举起手掌,朗声说道:“我林图南对天发誓,今日之事,若说于第四人听,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这时,柳依依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起来,用迷糊的眼睛看了看四周。说了一句所有人都知道她要说的话。 “我这是在哪里啊?”柳依依问。 “师姐,你被人用迷药迷倒了。我们刚把你救醒。”林图南说。 “迷药?什么迷药。”柳依依问。 “这个,说来话长了。”林图南说。 “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咱们得动身去‘天外天’了”柳长眠说。 “咱们去、天外天干什么?”柳依依问。 “因为张来运他们已经去了‘天外天’。”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在江湖中,存在那么一个地方。在哪里,一切的世间规矩全都作废。包括作为大宋子民必须遵循的大宋律法。哪里没有皇帝,也没有提刑官。哪里有的是力量和武功。谁的武功高谁说了就算。谁的银子多谁说了就算。 这个地方的建造者是一个叫南宫羽的人。 三十年前,南宫羽只是一个普通的剑客。然后,他凭借手中的剑,在江湖中赢得一个响亮的名号。 “御剑飞仙南宫羽,千里杀人一点红。” 所以,南宫羽的绰号叫做“一点红”。 一点红即说明了他的武功之高,杀人不见血,唯有一点红。也说明了他的人才。 和其他江湖人一样,有了名后,南宫羽开始创建自己的事业。 和其他江湖人不一样的是,南宫羽的野心很大。长久的行走江湖,他已经厌倦了现有的秩序和规矩。在他的设想中,江湖应该就只有一个规律:东西在我身上,这个东西就是我的。 东西在你身上,这个东西就是你的。这是“天外天”的第一条规矩,也是唯一的一条规矩。 很快,“天外天”的名号就响彻江湖了。 尤其是那做做鸡鸣狗盗之事的人,做了以后,怕官府缉拿,更怕仇家追杀。所以,这些人偷了东西,就在“天外天”出手。因为天外天的规矩只有一个:来这里时,东西在你身上,就是你的 “爹,咱们怎么才能去‘天外天’?”柳依依问。 “要去‘天外天’,先找‘楼外楼’。”张一刀说。 “楼外楼”是一家酒楼。 和江湖中其他的酒楼一样,从外表上看,楼外楼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当然,硬是要说有一点特殊,应该就是它所在的位置了。 一般的酒楼都是开在繁华的闹市。可是,“楼外楼”却坐落在离石头城五十里外的一个荒原上。 荒原格外的荒凉。尤其是在这冷冻季节,枯草残叶,赤土黑山。 可是,“楼外楼”却异常的壮丽。 三层楼房,外面都是檀木鎏金。里面也是雕梁画栋,富贵逼人。 所以,来“楼外楼”的客人一般都会被这里的堂皇和大气所威慑了。 想想也是,从一块穷乡僻壤之处辛苦走开,眼前忽然现出这么一个大气的房屋,当真给人的心灵极大的震撼。 林图南和柳依依也不例外。 自从看到“楼外楼”,柳依依就大张着嘴巴。她还让林图南掐她的胳膊,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林图南何尝不是一样的反应啊。 四人进了酒楼,柳依依喊了半天,并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们。 “怎么没人啊?会不会是咱们开错地方了。”张一刀说。 “这里的家具斗很新,上面没有灰尘。应该是有人在这里住。”林图南说。 “林公子分析的对。”柳长眠说,“咱们四下找找,看有没有机关消息之类。” 四人分开查看,林图南来到柜台,柜台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读书人,天生对于这些东西感兴趣。所以,林图南拿起桌上的毛笔,正要书写。忽然,纸上浮现一行字:吃饭去二楼,住宿去三楼。 林图南左右查看,除了自己,并无旁人。 莫非,这里有鬼? 林图南心里有一丝恐惧。 “柳镖主,师姐,你们过来。”林图南喊。 听了林图南的喊声,几个人跑过来。 林图南把写有字的纸拿给他们看。柳长眠接过纸张,看了看,说:“刚写的,墨水还没有干。” “你写的吗?”柳依依问。 “不是我。”林图南说,“我也不知道谁写的字,不过,我是看着这些字写出来。” “怎么叫你看着这些字写出来?”柳依依问,“既然是你看着这些字写出来,怎么还不知道谁写的啊?难道,这些字是鬼写的吗?”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张一刀说,“江湖中,有一种墨,写完之后,字迹隐藏。等有人出现,这些字也就跟着出现。”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柳依依问。 “其实,想想这件事情也不难解释。”柳长眠说,“当人现在这里,会有呼吸,然后空气中就有潮气。已经干了墨遇到了潮气自然就显示出来了。” “吃饭二楼,住宿三楼。”柳依依说,“咱们吃吃饭还是住宿?” “先去二楼。”柳长眠说。 张一刀带头,四人上了二楼。二楼有两个房间,左边的房间是黑色的,门口有一个白色的牌子,写着三个字:修罗道。 右边的房间是白色,门口挂着黑色的牌子,上面也写着三个字:世外天。 “左边还是右边?”林图南问。 “咱们是要去‘天外天,‘天外天’,‘世外天’都是上天,去右边的房间。”柳长眠说。 房门虚掩,柳依依推来房门,正要迈步进入。从上面坠下一个纸张:逍遥快活何处去?人间仙境世外天。 纸张的反面,也写着字:酒菜备好,尽情享受。 四人进了房间。房间内,有一张大桌,桌上摆满了酒菜。酒是好酒,百年古酿。菜是好菜,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应有尽有。 并且,桌上的菜都是热的。 “这里没人,谁帮要哦做了菜?”柳依依问。 “这里当然有人了。只是,要哦看不到他,他却在暗中观察我们。”柳长眠说,“或许,现在就有一双眼睛,正丛暗中主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了。” 听了柳长眠的话,林图南心里有些发虚。想想也是,暗中有双眼睛,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件事情对谁来说都有些尴尬。 不过,柳依依并不以为然。 “看就看呗。咱们又没做亏心的事情。”柳依依说,“既然来了这里,并且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吃,如果不吃浪费了,可就罪过可惜了。” 张一刀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他要试试菜里是否下毒。他越是测试,心里越是发冷。到最后,他整个手都打颤了。 第六十二章天外天 张一刀接连试了好几样菜,银针都没有变色。 他认为,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下毒高明,银针不能辨识;二,菜里没毒。可这两种情况哪一个是对?他不知道。所以,他才会着急出汗。 “不用试了。”柳长眠说,“暗中下毒,那是张来运那样的人所为之事。这里的主人,可不会用折中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 “所以,这些菜我们都可以吃了。”柳依依说。 “当然,这些菜都可以吃。但吃饭喝酒并不是咱们来这里的目的。柳长眠说。 “先吃了再说。”柳依依说,“吃饱了肚子,才好找去‘天外天’的路啊。” 听了柳依依问话,柳长眠笑了笑。虽然柳依依问话没有任何道理,可是,几人听了柳依依的话就肚子感觉到饿了。 “这么多菜,不吃可就是浪费了。”张一刀说。 四个人坐下,一阵风卷残云。吃饱后,柳长眠却发愁了。因为他们来此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寻找去“天外天”的路。 “镖主可去过‘天外天’?”张一刀问。 “我也是听人说。要去天外天,先来楼外楼。”柳长眠说,“来到楼外楼后怎么做?我不知道了。” “爹,我有点头晕。我想睡觉。”柳依依说。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睡觉了。”林图南说。 两个人刚说完话,就趴在桌上睡了。 “菜里有毒。”张一刀说。 “看来这次我也走眼了。”柳长眠刚说完话,也晕倒了。 当四人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不知置身何处了? 林图南先醒过来。他坐起来,环视四周,烟雾缭绕,白云悠悠。仿佛到了天上。柳依依和柳长眠,张一刀都还在地上躺在。林图南晃动柳依依。 “师姐,师姐。你醒醒啊,师姐。” “柳镖主,张镖头,你们醒醒啊!” 柳长眠先醒了过来,接着是张一刀和柳依依。 看到林图南比自己赢得还要,柳长眠跟差异。因为人中毒之后,自身体内对毒药的化解快慢和内功有关。 所以,按道理来说,柳长眠的内力最好,应该是他先醒来。 “爹,这是哪里啊?”柳依依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柳长眠说。 “雾气腾腾,白云缭绕。咱们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莫非是在一个山峰之上?”林图南说。 “我记得咱们在楼外楼吃饭,怎么忽然就到这里了?”柳依依说。 “楼外楼,天外天。莫非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天外天了?”张一刀问。 “这里当然不是天外天。” 一个声音从迷雾中传来,众人回头张望,俄而,一个老者踏着迷雾从山谷走来。此人鹤发童颜,满面红光,胡须冉冉,笑容可亲。 不多时,老者来到众人面前。 “老伯,你能带我们去‘天外天’吗?”柳依依问。 “当然不可以。”老者说,“你们要去天外天,可有‘升天令’?” “没有。”林图南如实回答。 “既然没有,你们还是请回吧。” “蔡叔,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他们既然来了,就让他们进去吧。” 一个青年,踏着话音走来。此人英姿飒爽,光彩照人。林图南看到他,也不觉得自感惭愧。柳依依看到青年,两眼发直,一副花痴的模样。 “叶公子。你来了!” 叶公子走到柳长眠跟前,抱拳说:“如果我没有说错,阁下可是柳长眠柳镖主?” “我就是柳长眠。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叶飘零。” “蔡叔。柳镖主可是江湖侠义之人,我可以为他担保,你就让他们进去吧。”叶飘零说。 老者点头,道:“既然叶公子要担保了。我也就无话可说。几位,跟我来吧。” 老者跨进了悬崖。柳依依走到悬崖边上,犹豫不前。老者笑了笑,说:“柳镖主,要不你为小辈们做个示范。” 柳长眠冷笑,道:“雕虫小技,能耐我何?” 在柳依依和林图南的惊呼声中,柳长眠也跨进了悬崖。接着是张一刀,柳依依。最后是林图南。林图南夸进去后,才发现,自己踩着一个篮子。只是这里的雾气很大,没能看到篮子,才以为是空无一物。 “叶公子,你不来吗?”老者问。 “我还有事情。一会再去。” 叶飘零一个转身,不见了踪影。 “各位可坐稳了。我们出发了。”也不见老子怎么摆动,篮子自己就往前飞行了。 “如果我没有说错。阁下可是‘百变星君’赢无极?”柳长眠问。 “柳镖主果真是江湖老手,老夫退出江湖数十年,竟然被你认出来了。”赢无极说。 “‘百变星君’消息埋伏,机关八卦,天下第一。不想竟然在这里做一个撑船的人。看来,“南宫堡笼络人才之厉害。无人能及。” “柳镖主这话老夫不敢苟同。何谓笼络?老夫做事全凭心境。心顺则留,心烦则走。老妇若是在这里不开心,任是何人也无法笼络。”老者说。 “随心所欲,不固形态,老伯可谓是大智慧。”林图南说。 “公子谬赞了。”老者说,“几位可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的。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柳依依说。 老者拿出一个葫芦,递给柳依依,说:“丫头,喝口酒吧。 柳依依打开酒葫芦,瞬间,一股恶臭味迎面扑来。柳依依忙盖上葫芦,递给老者。“你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啊?” “丫头不要胡说。这里面可是好东西。”老者说,“你确定不喝?” “不喝。死也不喝。”柳依依说。 “不喝当然不会死人。人那有那么容易死啊。”老者用手指着下面,说,“‘天上天’就在下面,诸位下去吧。” 林图南伸头,看到下面有一个个的小人在走动。 “这么小的人,得有多高啊。我们跳下去不就摔死了。”林图南说。 “我说了,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老者说,“快点下去吧。我还要接其他的客人呢。” 林图南正想着如何下去,老者忽然把篮子打翻了。众人纷纷掉了下去。就在林图南以为自己会被摔死时,身子竟然不下落了。他站起来,看到上面老者正冲他捻须微笑。 原来,竹篮距离地面只有一米多高。众人只所以看不到地面是因为雾气太重。而众人在竹篮上看到的小人形象是地面上放了一个很大的凹凸镜所显示的人像。一场虚惊之后,林图南才留意四周的环境。在这众山环抱之中,有一个平地。而所谓的“天外天”便是在平地之上建立的一个世外世界。 辨清方向,张一刀带头,众人向北行走。不多远,有一个很大的牌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天外天。 两根柱子上是一副对联。左边:众山环抱山中有山;右边:万人仰望天外有天。 进了“天外天”,里面是林立的商铺,和扬州城内的商铺并无二样。只是,商铺门上的名字格外稀奇。 “破铜烂铁店”,“一无所有商铺”,“应有尽有店”,“天下第一店”。 柳依依顺道拐进了“应有尽有店”。林图南忙跟了过去。店里昏暗,林图南差点被门槛绊倒。 “怎么没有老板啊?”柳依依问。 “老板,老板。”林图南喊。 “吵什么吵,惊扰老夫的清梦了。”一个老头从柜台后面打着哈欠出来。 “你们两个跟我走,乱跑什么啊。” 柳长眠跟过来,拉着柳依依的胳膊,柳依依摆脱了柳长眠。“爹,我看看他这个店里卖的‘应有尽有’是什么?” 老头已经走到柳依依跟前,他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柳依依,问:“小丫头,是你要卖“应有尽有”吗?” “是我。”柳依依说,“你的‘应有尽有’在哪里啊?给我看看。” “先拿钱,在看货。”老头说。 “多少钱?”柳依依问。 “这要看你买什么样子的了。”老头说,“我这里最便宜的是一千两银子,最贵的一万两银子。” 柳依依从口袋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老头,说:“可是,我口袋里没有那么多钱了啊?” “你口袋里有多少钱钱?”老头问。 柳依依把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也只有几十两。老头手快,把柳依依的钱抢到自己手里。柳长眠以为老头要对柳依依下手,忙亮出长剑,袭向老头。老头站着不动,等柳长眠的剑刺向老头时,老头身子化作一股烟,消失了。等柳长眠收回长剑,老头又出现了。 柳长眠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于是,他又举剑刺去。老头依然一动不动。这次,柳长眠睁大了眼睛,他看到自己的剑尖划破老头的衣服,他甚至听到剑尖划破衣服时清脆的声音。 然后,老者就消失了。留下了一股烟。 等柳长眠收起长剑,老头又完好无损的站在柳长眠跟前。 忽然,张一刀嘴角抖动,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林图南就站在张一刀跟前,他问:“张镖头,你怎么了?” “是他,是他。”张一刀指着老头,惊恐地说。 第六十三章造梦人 “张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柳长眠问。 “他就是造……”张一刀指着老头。 还没等张一刀把话说完,老头抢先说道:“你认错人了。我现在就是卖东西的老板。” “你明明就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老头板着脸说,“你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铺老板。” 说话间,老头朝张一刀笑了笑,并用手掌拂过张一刀的脑袋。张一刀瞬间不再恐惧,也不再纠结了。他变得平和安静。脸上还带着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张镖头,你还好吧?”林图南问。 “我很好啊。怎么了?”张一刀说,“镖主,我觉得我们该走了。咱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耽误过多的时间。” “我柳长眠行走江湖多年,今日倒是在你面前栽了个跟头。”柳长眠说。 “话不能这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来到了‘天外天’,就应该有心里准备去迎接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老头说,“现在的江湖人,气量越来越小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样很不好。人与人之间应该和平相处,和气生财。小伙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图南点点头,说:“我同意老伯的话。” “好啦,好啦。你快带我去看看‘应有尽有’吧。”柳依依说。 “跟我来吧。”老者在前面带路,柳依依跟在后面,林图南也跟着进去。里面的房间比外面的房间还要黑,柳长眠怕老头耍手段,就点着了蜡烛,跟在后面。 柳依依进了房间后,里面空无一物。 “老伯,你的货呢?”柳依依问。 “我说,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蜡烛熄灭啊。”老头说,“你不把蜡烛熄灭我怎么给你们看我的货啊。” 老头的话刚说完,柳长眠手里的蜡烛就熄灭了。柳长眠很惊讶。如果,老者远距离用掌风把蜡烛打灭,柳长眠不觉得奇怪。可蜡烛明明就在柳长眠手里,蜡烛熄灭时,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风动。就像老头用意念把蜡烛给打灭了。 蜡烛熄灭后,让人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黑暗的世界变得五颜六色了。对于柳依依来说,这些颜色只有在梦里出现,即便是梦里,也不会有这么多好看的颜色。每一个颜色都在空中漂浮,每一个漂浮的颜色所呈现的形状也不一样,有的像一个心形,有的则像是一个圆,有的像一个蝴蝶,有的像一个蜜蜂。 柳依依伸手,一个紫色的蝴蝶轻轻落在她的手上,她想攥住,可刚有这个念头,手还没有来得及行动,蝴蝶就飞走了。 “好漂亮啊。老伯,这是什么啊?”柳依依问。 “这就是你要的‘应有尽有’啊。”老头拿着一个圆圆的放着白光的球送到柳依依面前,这一个最便宜,只需要一千两白银,您就可以把它带走了。 “带走它之后我就是‘应有尽有’了吗?”柳依依问。 “当然了。你拿着它,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在旁边。睡前,你想要什么,然后你就会拥有了。”老头说。 “那个粉红色的多少钱?”柳依依问。 “哪一个要五千两银子。”老头说。 “哪一个为什么那么贵啊?”柳依依问。 “因为哪一个带给你的快乐和幸福更充足更长久,所以它就更贵了。” 这时,蜡烛亮了。房间里又恢复了一无所有的样子。 “货我已经给你们看了。你啥时候有钱了,就可以带走你想要的‘应有尽有’了。”老头说。 “老伯,你要等着我啊,我一定会回来。”柳依依说。 老头把众人送到的门口,柳依依还想嘱咐老头一句。可一转身,身后的店铺不见了。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吗?”柳依依问。 “你没有做梦。不过,你的梦被别人操控了。”张一刀说。 “张兄,你刚才想说什么啊?”柳长眠说。 “我说我想起那个老头是谁了?”张一刀说,“镖主,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山西太原府,有两大家族在夜里无缘无故的火拼。” “我听说过,在当时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因为根据当地的人说,这个家族平日很是和睦。”柳长眠说。 “其实,这件事情的原因很简单,就是 这两大家族的人被别人控制了思绪。他们成了别人的木偶,别人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张一刀说,“江湖中,一直流传这么一个门派,他们会操控人的意念,也会操控人的梦境。人们称他们为‘造梦人’。” “你说刚才的那个老头就是‘造梦人’?”柳依依问。 张一刀点点头,说:“咱们看到的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就是不同人的梦。” “张镖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林图南问。 “因为我师父就是在梦里,自己杀死了自己。” 提起自己的师傅,张一刀很是伤感。柳长眠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可从柳长眠手中传达的力度中,张一刀能感觉到柳长眠对他的关心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 就在柳长眠安慰张一刀时,柳依依拉着林图南去了旁边的一个店铺,柳依依之所以要去这个店铺,是因为这个店铺取了一个很霸道的名字,“天地第一商铺”。 “好大的口气啊!竟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师弟,咱们进入看看,这个天下第一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柳依依的口气,似乎又要去惹事。林图南忙说:“师姐,柳镖主还等着咱们呢。要不,就别去了。” “你要是害怕你就在外面等我。”柳依依说着就进了房间。林图南当然不放心柳依依一个人进入,他也只有跟着进入。 房间里没人。柳依依大喊:“老板,老板在吗?” 话音刚落,从柜台下站出一个人。此人身材矮小,是以,柳依依一开始并没有发觉。当柳依依发觉时,此人已经现在柳依依跟前了。 柳依依心里一惊,脚步不由得后撤。当她看清眼前的只是一个小孩时,心便松了下来。 “小孩,你家大人呢?”柳依依问。 “姐姐,我要抱抱。”小孩伸出双臂,冲柳依依奶声奶气的说。 女人,天生就有母爱之情。尤其是见了孩子,更是触发心中最柔的爱。柳依依也不例外,她虽然不认识这个孩子,可眼前的人要她抱抱时,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柳依依抱起小孩。小孩顺势躺在柳依依怀里。柳依依用手摸着小孩的头,说:“小弟弟,姐姐好不好啊?” “姐姐,你真好。” 小孩抬头,冲柳依依笑。柳依依看到小孩的脸,吓得花容失色。 她怀里的人长着一张老气纵横的脸,还长了胡子。这哪里是小孩啊,分明就是一个中年。 柳依依一松手,“小孩”身子往下掉。但没有摔在地上,因为还没等着地,“小孩”就一个“燕子抄水”,婶子贴着地面滑过,稳稳的落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柳依依指着眼前的人问。 “我是你弟弟啊!怎么,你刚抱了我就不承认了?女人啊女人。”“小孩”说。 “你老板呢,我要见你老板?”柳依依说。 “我就是老板?”“小孩”说。 “你就是老板?”柳依依反问。 “我不像老板吗?”“小孩”反问。 “好吧。我问你,你门口的匾额上写的‘天下第一’什么意思?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吗?”柳依依问。 “你误会了。我是说我这里卖‘天下第一’。”“小孩”说。 “这‘天下第一’如何卖啊?”柳依依问。 “你想‘天下第一’吗?”“小孩”问。 “当然想了。”柳依依说,“谁不想‘天下第一’啊。我可是做梦都想。” “很好,很好。你给我一千两,我就把‘天下第一’卖给你。” “一千两白银吗?” “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你不如去抢劫。” “一千两黄金不算多。你想想,等你‘天下第一’了,得有多少人给你送钱,送东西,送美女。到时候,你不就名利双收了。” “你这主意不错。”柳依依说,“不过,你得让我看看你卖的什么东西啊,可以让我成为‘天下第一’?” “当然。买东西之前先验货,这是规矩,我懂。”“小孩”说,“小姐姐,你跟我去里面看看货呗。” 这时,柳长眠和张一刀过来了。 柳依依走到柳长眠跟前,说:“爹,他这个店铺更奇怪。他说他这里有‘天下第一’,买了他的东西,就可以‘天下第一’了。”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你也相信?”张一刀说,“小姐,我觉得这里气氛不对。咱们还是出去吧。” “常言道,童言无忌。我还是个孩子,我怎么会骗人呢。”“小孩”说。 张一刀大笑。柳依依一脸茫然的看着张一刀,不知道张一刀为何发笑。等张一刀说出“小孩”的身份后,柳依依着实吓了一跳。 第六十四章花开无形 “阁下的脸皮真厚。都是五十岁的人了。竟然喊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小姐姐。”张一刀说,“你不要以为,你这个样子就会让我们同情你了。” “难道我不值得同情吗?”“小孩”问。 “值不值得同情要问那些被你杀过的三十六个良家妇女。”张一刀说。 柳依依张一刀说眼前的“小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着实吓了一跳。常言道:不可以外表取人,这句话看来还是非常准确。 “小孩”绕过柳依依,看了张一刀一眼,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当年,你没死在女人床上,算你命大。要是我,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听了“小孩”的话,张一刀大怒。他拔出大刀,就要冲进房间。柳长眠忙拦住张一刀。 “张兄,何必同他一般见识。”柳长眠说,“他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 “柳镖主你这是话里有话啊。”“小孩”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倒不如我替你说出来。你不就想说,我是除了好事不做,坏事做尽。江湖上人送绰号‘万人嫌’嘛。” “‘万人嫌’?真的有一万个人嫌弃你吗?”柳依依问。 “只多不少。”“万人嫌”说,“想当年,我也是轰动一时的人物。如果你能年长几岁,或许,我对你是有想法。” “我是见过不要脸的人,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张一刀说,“大小姐,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苟霍这个人,就像一块屎,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小姑娘,你不想看货了吗?”苟霍问。 “你真的有‘天下第一’吗?”柳依依问。 “我苟霍行走江湖可以不要脸,不要性命,不要名誉,但是,我不能不讲信用。我既然答应你有了,当然就会有了。你放心,我只是让你看看,不会收你的钱。再说,你身上的钱不都给那个弄虚造假的‘造梦人’了嘛。” “我们在那边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柳依依问。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苟霍走到柳依依跟前,伸手去拉柳依依的手,林图南忙挡住苟霍。苟霍笑了笑,说,“你这个护花使者还算合格。” “对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苟霍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怎么知道我们的对话。”柳依依说。 “哦。我想起来了。”苟霍说,“在‘天外天’,什么都可以有,但就是没有秘密,没有隐私。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所作出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有人监视。” “谁监视我们啊?”柳依依问。 “当然是‘天外天’的创造者了。”苟霍说。 “你说的是南宫羽吧。”柳长眠说。 “除了南宫羽,还有南宫翎。”苟霍说。 “你说的南宫翎就是南宫羽的女儿吧。”张一刀说,“听说她可是一个绝世美人。” “当初那一刀并没有砍掉你的花心啊。”苟霍说,“你们的运气不错。今天,南宫翎会来这里。说不定,你们就能看到她了。” 柳依依听两个男人谈论另一个女人的美貌,不高兴了。她撅着嘴巴,说:“好啦,好啦,你快点带我们去看看你的东西吧。” 苟霍笑了笑,说: “跟我来吧。” 苟霍在前面带路,并边走边说:“千万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另一个女人,不管这个女人的年龄有多大,也不管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是否有关系。张一刀,这可是我多年积累的经验,现在免费送给你了。” 苟霍进了里屋。柳依依和林图南跟着进去。林图南怕柳依依出事,也跟进去了。张一刀和柳长眠除了进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里面的房间比外面的要大些。或许是好久没人来过了,又或许是长久的不见太阳,里面有一股很浓烈发霉的气味。柳依依打了几个喷嚏。 “好香的喷嚏。小姐姐,你能在多打几个吗?”苟霍问。 “依依,咱们走。少听他在这里装神弄鬼。”柳长眠说。 “既然来了,何必着急就走呢。”苟霍说。 柳依依看他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好多箱子。每个箱子都封着口,由于时间太长了,封条就布满了灰尘。 “你这里多久没人来了?”柳依依问。 苟霍抬着头,边掐着手指,边认真的想了想,说:“有三年了吧,不对,应该是三年零两个月。我记得最后一个客人也是一个小姐姐,她说她很不快乐,想花钱买幸福。我看她可怜,就免费送给她一个性福。小姐姐,你要我送你性福吗?” “我不需要。我现在很幸福。”柳依依说。 “怎么可能呢。你还没有结婚,怎么就会性福。我告诉你啊,我说的性福其实是……” 苟霍又想靠近柳依依的身子,林图南再次把他们两人给挡开了。苟霍看着林图南,笑了笑。 “小兄弟,你不用紧张。我知道她是你未来的老婆。我只是看看,不会给你看丢。”苟霍说。 “你说错了。我是他师姐,不是他老婆。”柳依依说。 “师姐和老婆其实就是称呼的不同。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样。我记得,我上一个老婆就是我的师姐。”苟霍拍拍林图南,说,“小伙子,努力啊,我看好你。” 柳依依见苟霍胡说八道,转身要走,苟霍叫住柳依依,“别走啊,你不想看我的‘天下第一’了?” “你说的拿东西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啊。”柳依依说。 “师姐,我觉得他就是一个骗子,咱们还是走吧。”林图南说。 “既然来了,总得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吧。”柳依依说。 “说得对,既然来了。总的看看再走吧。找到了。” 苟霍高兴举起手里的东西。由于房间里光线太暗,柳依依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等苟霍拿到她跟前,她看到苟霍手里是一个骷髅头。 柳依依一声惨叫,花容失色。 “赶快拿走。”柳依依伸手把苟霍手里的骷髅头推开。 “你可小心啊。这可是一千两黄金呢。”苟霍说。 “哈哈!!”张一刀大笑说,“苟霍,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随便拿一个东西就值一千两黄金?” 苟霍白了张一刀一眼,说:“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头颅吗?” “谁的?”张一刀问。 “说出来能把你们吓死。”苟霍说,“所以,在我说出之前,你们可要站好了。这颗头颅可是‘玄机老人’谢无为的头颅。” “谢无为?你说的可是三十年前天下第一高手的谢无为?”张一刀问。 “当然是他了。难道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谢无为不成?”苟霍说。 “三十年前,正是谢无为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消失了。难道,他是被人害死了?”张一刀问。 “张兄,他的话你也相信。”柳长眠说,“他随便就拿出一个人头,说是谢无为,咱们也无法证明啊。” “我就知道你们会有这方面的疑问。所以啊,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苟霍从怀里拿出一个黑布,打开黑布,里面是一支纯金打造的花。 “金银花?”柳长眠说。 “让你开开眼。”苟霍说,“你们跟我来。” 苟霍带着众人来到前面。他转动手中的金银花,在一丈之外的一个酒壶,忽然碎了。 “‘花开无形’。”张一刀惊道。 “算你有见识。”苟霍说,“我刚才给你们展示的正是‘无情婆婆’金银花成名的武功‘花开无形’。现在,你们可要相信我手里的东西是‘无情婆婆’之物了吧。” “就算能证明你手里的东西是‘无情婆婆’之物,这和那个头颅是‘玄机老人’有啥关系?”柳依依问。 “小丫头,你这话问的好。”苟霍说,“你们两个小娃娃不知道金银花和谢无为的关系,他们两个应该知道吧?” “听说了一点。”柳长眠说。 “当年,金银花和谢无为可是忘年之恋。两个人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可谓是江湖一时佳话。这个金银花就是谢无为身上之物。现在,金银花是真的,谢无为 头颅也是真的,没啥疑问吧?” “我还有一个大的疑问。”柳长眠说,“对于这件事情,江湖中知道的人甚少。你为什么知道的折磨详细?并且,谢无为的头颅怎么跑到了你的手里?” “呵呵!”苟霍笑嘻嘻的说,“不满你们说。其实,我和金银花也是忘年之恋。只是后来,我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就算这个头颅是谢无为,可你刚才说给我看看让我成为‘天下第一’的东西,难道它能让我成为‘天下第一’吗?”柳依依问。 “当然可是。”苟霍说,“你想想,你拿着谢无为的头颅离开了‘鬼市’,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谢无为是你所杀。你杀了‘天下第一’之人,你自己不就是‘天下第一’了?小丫头,你到底要不要啊?” “我现在还不想成为‘天下第一’,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第六十五章画里乾坤 四人离开了苟霍的店铺。林图南见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每个人都是低头匆匆走路。相互之间没有交流。而街道两旁的店铺越来越稀少了。 “师姐,我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透漏着古怪。”林图南转过头,刚才柳依依还和他并肩行走,现在,竟然不见了柳依依的踪影。 “柳镖主,我师姐又不见了。”林图南说。 “刚才还在呢,怎么一瞬间的功夫就不在了?”柳长眠问。 “我也不知道。”林图南说,“我也以为师姐跟过来了。可我一回头,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这个疯丫头,这次带她出门就是一个错误。”柳长眠狠狠的说。 “现在不是责备她的时候,咱们还是分头找找吧。”张一刀说。 柳长眠点点头,说:“林公子,你去前面寻找,我去后面,张兄去西面。一炷香之后,咱们在这里会合。” 林图南抓住一个青年的胳膊,问:“公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这么高,长得很漂亮。” 林图南边比划边说。那人认真的听林图南说完,然后又认真的摇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林图南接连又问了三四个人,都是一言不发。仿佛,这里的人都是哑巴。 就在林图南失望之际,一个人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年轻人,听说你在找一个女孩子。” 林图南转身,见是一个老妇,满脸的皱纹,牙齿掉光了。干瘪着嘴冲他笑。 “老人家,你看到我师姐了吗?”林图南问。 “看到了。”老妇说。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啊?”林图南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妇的话把林图南问住了。虽然老妇的话很无理,但却没有毛病。 林图南愣了一下,忙给老妇鞠躬,说:“老人家,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吧。我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你拿什么求我啊?”老妇问。 林图南又愣住了。 不过,这次,他很快就明白老妇的意思了。 “老人家,你想要什么啊?”林图南问。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钱。”老妇说,“你给我一百两白银,我就告诉你你师姐在哪里?” 离开镖局时,柳依依给了林图南五十两银子,让林图南帮她拿着。一路上,林图南也没有花。他把五十两银子都拿出来,递到老妇跟前,说:“老人家,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老妇接过银子,点了点,说:“才五十两啊。” “老人家,我求求你了,我身上只有五十两了。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以后,我再还给你。”林图南说。 “算了吧。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啊。”老妇说,“我这把年纪了,说不准明天就死了。我怎么找你要银子啊。不过,看你也挺老实,我老人家今日就破一次例了。” “谢谢你了,老人家。” “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哪一位啊?” 老妇用手指着。林图南顺着老妇手指的方向,看到柳依依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刚才没有看到,是因为有人挡住了她的路线。 五十两银子就卖了一句话,若是换做旁人,一定觉得吃亏上当了。不过,林图南并不在意。作为世家公子,从小衣食无忧,对于钱财的事情,林图南一贯是不放在心里。 林图南走过去,见柳依依正在一家名为“画里乾坤”的店铺内。林图南进去,看到店铺里除了柳依依还有一个白衣女子。 而在一个桌子对面站着一位公子,正在认真作画。而这位公子林图南认识,就是他们进“天外天”时碰到的叶飘零。 “叶公子,你能不能快点啊。”白衣女子说,“我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快了,快了。夏荷姑娘,作画要心平气和。急不得。”叶飘零说。 “我可以不着急。可是,我家小姐等着着急啊。”夏荷说,“你要想清楚啊,我家小姐要是生气了,你可就要遭罪了。” “哈哈!我会怕你家小姐?”叶飘零说。 “真的吗?我可告诉你,我家小姐就要来这里了。你不要见见她吗?” “什么?你家小姐要来了?”叶飘零一脸惊慌。 “哈哈!还说不怕我家小姐,看把你吓得。”夏荷说。 “好了。”叶飘零收了笔,抬起头,看到了林图南,忙说,“林公子,你来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林图南问。 “我告诉他了。”柳依依说。 “林公子,你可是读书人。你看看我的这幅画怎么样?”叶飘零把画递给林图南。林图南展开画。 画上是一个美女,身穿白色的衣服脸面朝里,正躺在一块石头上睡觉呢。 石头旁有一颗梧桐树,梧桐叶随风飞舞,女子的身上和地上,满是落叶。 画旁还有一句诗: 落叶不是无情物,只为佳人护清幽。 “好美啊。”林图南忍不住赞叹说。 柳依依转身看了林图南一眼,说:“师弟,你是说画美,还是说画里面的人美啊?” “都美。”林图南说。 “都美什么意思?”柳依依皱着眉头说,“你是说画里面的女子比我还漂亮了?” “师姐在我心里是最漂亮了。”林图南说。 “你啥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柳依依问。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林图南说。 “林公子,在女人面前说话,可是要注意方式。当你告诉他你说的是实话的时候,她往往认为你骗她呢。”叶飘零说。 “兄台的话我记住了。林图南抱拳说。 “这位公子,你别信叶公子的话。他要是懂女人,就不会天天的惹我家小姐生气了。”白衣女子说。 “夏荷,你胡说。我哪里天天了。”叶飘零说。 “叶兄这幅画难得啊。虽说我不懂画,可兄台这幅画,无论是神韵,还是内涵,都是上乘之作。敢问叶公子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林图南问。 “林公子是读书人吧?我这幅画还没有取名字,倒不如让林公子为我这幅画取个名字,可好?” “取个名字很简单嘛。叶公子怎么不问我啊?”柳依依问。 “哦。姑娘心中可以好名字了?”叶飘零问。 柳依依摸着下巴,盯着画看了一会,说:“这画上是一个美女,不如就叫《美女图》吧。” 叶飘零没有理会柳依依,而是看着林图南,问:“林公子,你可有好名字了?” “《美人醉》。叶兄觉得怎么样?”林图南问。 “《美人醉》?《美人醉》?”叶飘零自语说,“好名字,好名字,就叫《美人醉》了。” 随即,叶飘零大笔一挥,在画上写下了《美人醉》。 叶飘零把画收起来,递给夏荷说:“你告诉你家小姐,这可是我的心血之作,她不喜欢可以还给我。千万别再给我撕了。” “我家小姐的脾气我哪里敢多说话。”夏荷说,“你这幅画会不会被撕掉,就看这幅画的造化了。” 夏荷收起画,扬长而去。 “叶公子,你也给我做一副画呗。”柳依依说。 叶飘零看了柳依依一眼,说:“还是算了吧。我怕我画出来,会影响姑娘的心情。” “你作画怎么会影响我的心情?”柳依依问。 “姑娘注意我的店铺上面的字了吗?”叶飘零问。 “我看到了。”林图南说,“上面写着‘画里乾坤’。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画里乾坤大,人生日月长。”叶飘零说,“画里人生。人生如画。姑娘要我作画,可是要我告知你未来的人生吗?” “好啊。我也想知道我以后的人生是什么样子。”柳依依说。 “姑娘稍等。我这就为你作画。” 叶飘零附身作画,林图南和柳依依都在一旁安静的站着,不敢发一言,怕打扰到叶飘零。 一炷香的功夫,叶飘零画完了。柳依依一把把画拿过去。 林图南看柳依依手中的画。画中是一个孤楼,西风瑟瑟,夕阳榜山。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依靠的孤楼前,望着远处,也不知是在看落日,还是在看归人? 女人眉头紧蹙。一双眼睛虽然漂亮,但没有光彩。 西风应该起了,有落叶飘进了孤楼。还有一片落叶就在女人的脚边。 女人并没有理会那一片落叶,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远方? 远方有什么呢? 每个人有不同的感悟。林图南想到了远去的小玲,她是不是就在远方,落日归山之处呢?柳依依也想到了小玲。如果小玲还在她身边,陪伴她,照顾她,该有多好啊? 看着看着,柳依依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林图南也是无限伤感。 “师姐,这幅不好,再让叶公子画一幅吧。”林图南说。 “不,我就要这一副了。”柳依依说,“我觉得很好。” “要不就算了,我再给姑娘画一幅。”叶飘零说。 “为什么啊。我觉得这一副很好啊。”柳依依说。 “我这是为姑娘好。”叶飘零说,“我看你年纪轻轻,人生的中的美好时光还在等着你呢。你不必跟自己较真。” “师姐,我觉得叶兄的话有道理。这幅画的确不好。”林图南说。 “师弟,你今日是吃错药了吗?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倒是帮着外人说话了。”柳依依说,“我今日就是铁了心,就要这一副。” “既然姑娘铁了心,我也无话可说。”叶飘零说,“姑娘,跟我来吧。我帮你把画收起来。” 柳依依跟叶飘零过去,叶飘零找了一个盒子,帮柳依依把画放在里面。 “姑娘,你知道我为啥不让你要这幅画吗?”叶飘零问。 “你小气呗。”柳依依说。 叶飘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柳依依说了一句话,吓得柳依依脸色发白。 第六十六章南宫翎 “姑娘,你难道忘了我刚才告诉你的话了?”叶飘零说。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花。我哪里知道你说的那一句啊。”柳依依说。 “画为人生,人生如画。你要是选择了这一副画,就选定了你以后的人生了。”叶飘零说。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试呢。就这幅了,我要了。多少钱?”柳依依问。 “你给我十两银子吧。”叶飘零说。 “师弟,给我十两银子。”柳依依转身朝林图南要钱。 林林图南冲柳依依尴尬的笑了笑,说:“师姐,我身上没有钱了。” “我不是给你一百两吗?你又没买东西,怎么就没有了。”柳依依问。 “刚才我找不到。有个老婆婆告诉我知道你在哪里,她给我要一百两银子,我给她了。”林图南如实说道。 “你怎么这么笨啊。”柳依依责备了林图南一句。 “叶公子,我现在身上……” 柳依依边说话边转身,当她转过身来,眼前已经没了叶飘零的身影了。 “人呢?”柳依依问。 “走了。”林图南说。 “你看到他走了。” “没有。我也是眼睛一花,他就不在了。”林图南说。 “走了就算了吧。下次见到他,再给他钱。”柳依依说,“咱们也走吧。” 两人刚离开店铺,就被街道上蜂拥的人群给挤着朝一个方向跑。跑着跑着,柳依依被一个人抓住了胳膊,她回头是看,是柳长眠和张一刀。 “爹,你们也看热闹去啊。”柳依依说。 “看什么热闹?”柳长眠问。 “这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当然是有热闹要看了。”柳依依说。 “你看的热闹还少啊?快点跟我走。咱们来这里是有任务,不是来看热闹。” 柳长眠拉着柳依依,尽管柳依依极不情愿,可她拗不过柳长眠,只有跟着柳长眠朝人群反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柳依依看到一个胖子和一个大胡子和尚吵起来了。 柳依依和林图南不认识争吵的两个人,柳长眠可是认识。 这两个人都是江湖中了不起的人物,那个大胖子叫做“千金无敌”胖大海,虽然武功不怎么地,可家里有钱,所以,在江湖上,他也有一定的地位。 另一个和尚名叫“无忧和尚”。 他的人生格言是凡是寺庙中所言遵守的规矩,他一样也不遵守,这样活着才逍遥自在。 “无忧和尚”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指着胖大海。 “无忧和尚,我要的东西,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了。”胖大海问。 “大胖子,你这话啥意思?什么是你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水上漂’卖给你了吗?”无忧和尚问,“‘水上漂’,你卖给大胖子了吗?” “你是想让我卖给他,还是不想让我卖给他。”旁边站着一个瘦弱中年,留着山羊胡子,柳依依心想,这个人应该就是“水上漂”了。 “我‘无忧和尚’看上的东西,为什么要卖了大胖子啊。” “是我先看上的,你来碗了。所以,这东西没你的份了。”胖大海说。 “你说不行就不行?这台子让你承包了?” “你不讲理,是不是?” “你这句话还说对我。我无忧和尚啥都讲,就是不讲理。” 无忧和尚大口的吃着鸡腿,很快就吃完了,连骨头一块咽下去。 无忧和尚用舌头舔了舔手上的油,一副酒足饭饱的满足样。 “我吃饱了。你要是想打架。我乐意奉陪。”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水上漂说,“我在这儿卖东西,你们在这儿打架,你们这是诚心砸我场子啊。” “东西是你的,你说吧。你要把东西卖给谁?”无忧和尚问。 “那你出多少钱?”水上漂问无忧和尚。 “五千两。”无忧和尚说。 “你出多少?”水上漂又问胖大海。 胖大海心想,无忧和尚出五千两,自己再出五千两,水上漂肯定不会把东西买给他。他咬了咬牙,伸出六个手指头,说:“我出六千两。” “你确定你出六千两?”水上漂问,“不改了?” “不改了。”胖大海说。 “你还是出五千两?”水上漂问无忧。 “五千两。”无忧和尚说。 “不加点?”水上漂问。 “不加了。”无忧和尚说。 “好吧!这个盒子就给你了。”水上漂把盒子递给无忧和尚。 “哎!不对啊!”胖大海说,“我可是出了六千两啊?” “我听到了,你是出了六千两。”水上漂说。 “可是,你怎么把盒子给他了?”胖大海说,“不应该是谁出的价钱高给谁吗?” “我有说谁给的钱多卖给谁吗?”水上漂说,“我的东西就值五千两。” “水上漂”把盒子给了“无忧和尚”,“无忧和尚”拿着盒子乐呵呵的走了。气的胖大海是垂手顿足。 “胖子,你知道老子这辈子最恨什么人吗?”“水上漂”问。 “老子最恨那些有点钱就自以为天下第一了。以为钱可以做任何事情。在老子这里,钱不好使。” “水上漂”拍了拍胖大海的肩膀,也乐呵呵的走了。 “这两人真好玩。”柳依依说。 “来到‘天外天’,我才是大开眼界了。”林图南说,“这里的人都很厉害,如果他们都能为朝廷效力,何至于被金人欺负。” “是他,就是他。爹,!”柳依依大声说。 柳长眠顺着柳依依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张来运和他的事业秦儒。林图南也认出他们两个人了。 “师姐,就是他们欺负了你。”林图南说。 “你在这里给我等着。我找他们算账去。”柳依依说。 柳长眠一把拉住了柳依依,说:“你给我老实的呆着。” “爹,快点抓住他们啊。不然,他们就跑了。”柳依依说。 “跑不了。”柳长眠说,“既然让我找到他们了,他们就跑不了了。” 柳长眠悄悄的走到张来运身后,张来运正和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交流。所以,他并没有发现柳长眠。 “阁下,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张来运说,“就我这东西,你就给我一两银子?” “我给你一两银子就算多了。”瘦猴说,“你这是蔡京的东西,那狗贼的东西,拿到手上都是脏的。在这里,也只有我愿意给你一两银子,你在找一个人,他一两银子都不会给你。” “不可能。我随便找一个人都不可能给我一两银子。”张来运说。 “你这话说的没毛病。我就不会给你一两银子。”柳长眠站在张来运身后,说。 张来运转身,看着柳长眠。当时,柳长眠是趴在桌上,他并不认识柳长眠。他以为,柳长眠是他的客户。 “阁下,你要给多少银子?”张来运问。 “一文不给。”柳长眠说。 “一文不给?你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张来运问。 “因为这是我的东西。我拿走自己的东西,还要给钱吗?”柳长眠说。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吗?”张来运问。 “我当然知道。”柳长眠说。 “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张来运问。 “当然知道。”柳长眠说。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说这样的话。” 老蔡从人群中走过来。在老蔡身后,是夏荷,和四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抬着一顶粉红色轿子。很显然,轿子里的人就是南宫翎了。 南宫翎的轿子出现后,很快就有好多人在围观。这些人围观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看看南宫翎的面容。 有人说,南宫翎长得闭月羞花; 有人说,南宫翎长得沉鱼落雁。 甚至于,江湖中最见多识广的人看到南宫翎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此女只应天上有,却为何人落凡间。 一时间,南宫翎的美传遍了江湖。甚至于比当年苏如烟的美貌在江湖上引起的轰动还要大。 江湖人对于南宫翎的美貌只是猜测,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江湖人敢承认见过南宫翎的相貌。 “蔡叔,张来运这种人怎么也知道来‘天外天’了?”南宫翎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不要说见她本人了,单就听到她的声音,有好多人都快要酥倒了。 甚至于,连心高气傲的柳依依都为南宫翎的声音沉醉了。 赢无极走到张来运跟前,问:“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来这里的路?” “我们是听……” 张来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死了。 赢无极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暗中下手的人。 “小姐,他们死了。”赢无极说。 “我知道。”南宫翎说,“谁杀了他们?” “我没看到。”赢无极说。 轿子里没有了声音。赢无极正琢磨是不是南宫翎生气了。忽然,轿顶升空,南宫翎从轿子里腾空而起,她的身子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瞬间如流星般落到人群中,在一眨眼的功夫,南宫翎手里拎着一个人飞上了台子。 南宫翎把那人仍在地上。自己回到轿子里。 “蔡叔,问问他,谁让他这么干的?”南宫翎说。 那人眼睛直直盯着轿子。嘴角慢慢的流出黑色的液体。 赢无极走过去,把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上,说:“小姐,他也死了。” 第六十七章落叶飘零 “很好,很好。竟然有人敢挑战‘南宫堡’了。”南宫翎说,“今日,我要是不在这里立个规矩,江湖人还当是‘南宫堡’已经没落了。” “你们‘南宫堡’没落不没落我我们没有关系。”柳依依说,“张来运身上的东西是我们的,我现在要拿走了。?” “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南宫翎说,“进了‘天外天’的东西,只有两种人可以拿走,第一种人是带东西进来的人。第二,就是花钱买东西的人。” 南宫翎顿了顿,说:“现在,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这三尊金佛就是无主之物,‘南宫堡’要代为保管了。” “你的意思是金佛是‘南宫堡’的东西了?”柳长眠问。 “怎么,对于这件事情你有疑问吗?”南宫翎问。 “疑问谈不上。我只是知道,这三个金佛是张来运从我这里拿走的,现在,我要把它拿回来。”柳长眠说。 “好啊。东西就在这里,你随时都可以拿回去。只是,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南宫翎说。 “别人都怕‘南宫堡’,可我柳长眠却没把‘南宫堡’放在眼里。”柳长眠说。 “小姐,我错了。”赢无极说,“以前,我告诉堡主,待人要宽柔。看来,咱们‘南宫堡’的宽柔手段用的有点过了,以至于连一个小小镖局的镖主都不把‘南宫堡’放在眼里。今日,当真是要立规矩了。” 赢无极向前两步,朗声说:“你们几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柳长眠想亲自上阵,张一刀忙拦住。说:“镖主,对付‘南宫堡’的一条看门狗,还用不到你动手。” 张一刀拔出刀,立在赢无极面前,说:“来吧。大爷我陪你玩几招。” “好,很好。” 赢无极再说“好”时,身子已经启动了。再说“很好”时,掌风已经伤及到了张一刀。 张一刀虽然对赢无极的突然袭击没有防备,但是,久经沙场的他并没有慌乱。他先稳住阵脚,挥舞大刀防守,让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 赢无极是一招得势,自然不给张一刀喘息的机会。张一刀本想着能守住赢无极的招式,等赢无极招式放缓了,他在伺机进攻。那只,赢无极的招式犹如滔滔江水,一招接着一招,没有穷尽,也没有枯竭。 四十招过后,张一刀额头上有汗水了。 又过了十招。张一刀显现疲惫之态了。 柳长眠在一旁看着捉急。 以前,他只是听说赢无极的消息埋伏天下第一,没想到赢无极的武功也是如此之高。 柳长眠心里清楚,照着这样的清醒发展下去,再有个十多招,张一刀必定落败。 可是,如果他现在出手帮张一刀,就说明他们已经把老底都亮出来了。而轿子里的南宫翎还没有出手。如此以来,他们算是输了阵势。 张一刀已经险象百出,随时都有性命危险。柳依依看不下去,她拔出剑,就要加入战斗。林图南忙拦住柳依依:“师姐,让我去吧。” “那个老头武功很高,你能救张叔叔?”柳依依问。 “我不能保证能击败对手,我可以保证救出张镖头。”林图南说。 林图南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他修习了“千变万化迷踪步”后,算是从一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走进了武学的大门……并且,他所踏进这个门槛很高,当他熟悉“千变万化迷踪步”的诀窍,他在观看其他武学招式,更加的从容不迫了。 当初,老酒鬼教他“千变万化迷踪步”的目的并不是要他一味的逃跑保命。他是有意的拉林图南进入武学的大门。在没有教授林图南武学招式时,先开阔他的眼界。当一个人的眼界开阔了,他的心境也就开阔。之后,再修习武功,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虽然赢无极的拳法极其精妙,可在怎么精妙,比起“千变万化”迷踪步来,依然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当林图南用学习“千变万化迷踪步”的眼光去分析赢无极的拳法,自然就看出其中的破绽。 林图南选择赢无极拳法破绽知己,飞身闯进去。他一把推开张一刀。 按照林图南的设想,他闯进去,先把张一刀推开,自己在用“迷踪步”脱身。 只是,林图南没有实战经验,根本不知道两个高手交手时,周围都是内力的吸引。所以,林图南要想把张一刀推开,必然得用很大的力气。 当林图南用尽力气推开张一刀,他在想躲开赢无极的拳法。已经是来不及了。 眼看赢无极的拳头就要砸在林图南的后背上。柳依依举着剑朝赢无极刺去。 赢无极是何等人物,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柳依依的剑还在半途,赢无极左手一挥,一阵强劲的掌风,让柳依依的剑脱手。顺带着,柳依依整个人也被赢无极的掌风给击飞。 不待柳依依身子落地,柳长眠的身子已经飞出。他揽着柳依依的腰,轻轻的把柳依依放在地上。 “爹,你快去救师弟啊。”柳依依说。 “你等着,我这就去。” 柳长眠站起身,正要去救林图南。却发现已经赶不及了。在柳长眠救柳依依的时候,赢无极就已经决定要杀了林图南。因为,在他看来,杀人是最能为“南宫堡”立规矩的事情了。 刚才,他和张一刀打斗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杀了张一刀,他觉得,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现在,林图南前来送死,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 赢无极的拳头接触林图南身子的一刹那,林图南突然消失了。 等赢无极再看到林图南时,林图南已经站在他身后。并且,林图南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站在林图南身边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叶飘零。 赢无极之所以看到叶飘零会惊讶,因为赢无极认识叶飘零。准确的说,赢无极不只是认识叶飘零,他还知道叶飘零和“南宫堡”的渊源。以及,或许用不了多久,叶飘零就成为“南宫堡”的女婿了。 因此,赢无极看到叶飘零帮着外人和“南宫堡”作对,他才觉得惊讶。 “叶公子,你这是为何?”赢无极说。 “蔡叔我这可是帮你啊。”叶飘零说。 “叶公子,你这帮人的方式可真别致啊。”赢无极讽刺说。 “蔡叔,你别听他胡说。”南宫翎在轿子里说,“叶飘零,看来你是诚心找我麻烦啊。” “犟丫头,我这……” “你说谁是犟丫头?该打。” 叶飘零的话还未说完,南宫玥便打断了叶飘零。在南宫玥说话的同时,一条白练从轿内飞出,缠住叶飘零的腰。 叶飘零旋转身子,想把白练给解开,只是,他转动的越快,白练跟着他转动的也就越快。叶飘零始终无法摆脱白练对他的束缚。最后,叶飘零停止了挣扎。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行不行?”叶飘零问。 “认输不行。你得认错。”南宫玥说。 “我该如何认错?”叶飘零反问。 “帮我做一件事情。”南宫玥说。 “在帮你做事情之前,你至少要把我放了吧。”叶飘零说。 南宫玥收回白练,叶飘零抖动了筋骨,说:“还是自由了舒服啊。” “叶兄,多谢你的相助之恩。”林图南说。 “我以为林公子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也会武功。能文能武,林公子好是了得。”叶飘零说。 “叶兄取笑我了。只是有一个前辈,教了我几招逃命的本事而已。”林图南说。 “我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眨眼你就不见了。”柳依依说。 “姑娘,你是和我说话吗?”叶飘零问。 “当然是你了。你送我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柳依依说。 “我可没说送你。我那东西值十两银子,你还差我十两银子呢。”叶飘零说,“不过,我这人心肠软,只要你高兴,不给我钱也是可以。” “她当然高兴了。碰到你这种见了女人就甜言蜜语的人,傻女人都会很高兴。”南宫翎说。 “哎!我说。你怎么平白无故的骂人啊。”柳依依用手指着轿子说。 “哼!就你们这种人,我都懒得骂你们。”南宫翎说。 “你?”柳依依被南宫翎气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林图南见南宫玥欺负柳依依,便走向前,说:“这位姑娘,女人要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你这动口就伤人是否不好啊?” “你又是谁?竟敢指责我的不是?”南宫问问。 “在下林图南。一个普通人。在下并非要指责姑娘。只是,姑娘的话伤了我师姐。”林图南说,“所以……” “所以什么?”南宫翎问。 “所以你要给我师姐道歉。”林图南说。 “哈哈!”南宫翎大笑说,“要我道歉?好啊!我现在就给你道歉。” 南宫翎话音未落,一团白练朝林图南飞来。林图南不知如何躲避,只有呆呆的站着,等待白练缠绕自己了。 第六十八章奇门四象阵 叶飘零抢在白练之前,把林图南给抱走。南宫翎收起白练,狠狠地说:“叶飘零,你是铁了心和我做对了。” “错了。我这可是在帮你啊。”叶飘零说。 “帮我?有你这么帮人的吗?”南宫翎说,“叶飘零,你可是答应要为我做一件事情,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做,你可不能拒绝啊。” “何事?” “把这个女人给我杀了。”南宫翎说。 “你这个忙有点大,我恐怕无能为力了。”叶飘零说。 “你刚答应我的话现在就要反悔吗?”南宫翎问。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叶飘零说,“你说你,一个女人,整天就知道杀人,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你说,是不是?”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南宫翎说。 “我是答应了南宫伯伯。不然,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叶飘零说。 “叶公子,你要真心帮你南宫伯伯,你就应该听小姐的话。”赢无极说,“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别人竟然在‘天外天’闹事。远了不说,就是三年前,有人敢吗?现在,老堡主刚有要退出江湖的意思,这些人都不把‘南宫堡’放在眼里。” “蔡叔,有些事情,放在眼里不如放在心里。”叶飘零说,“当别人真心尊重‘南宫堡’,才是真正的尊重。” “我不要别人尊重,我只要别人恐惧。”南宫翎说,“我爹马上就要退出江湖了。以后,我就得撑起‘南宫堡’的未来。所以,今日,我必须的立一个规矩了。” “叶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赢无极说,“小姐今日要给江湖人立规矩。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了结,‘南宫堡’的名声将会不保,” “‘南宫堡的声誉几时建立在杀伐之上了?”叶飘零问,“想当年,南宫伯伯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才赢得了‘南宫堡’现在的地位。作为后辈,我不希望南宫伯伯的一腔热血建立起的‘南宫堡’败落。” “叶飘零,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能守住我爹的产业了?”南宫翎愤怒的说,“春夏秋冬,把人给我围住,今日,我就要用我的方式来维护‘南宫堡’的地位。” 四个白衣女子分散四周,把柳长眠等人围住。台下的人见事情越来越大了。他们不想牵扯其中,便自动离开。 “我说犟丫头,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叶飘零问。 “我跟你没有商量。”南宫翎说,“你们给我听好。叶飘零现在也是咱们的敌人。等一会,你们动手时候不用给我手下留情。” “叶公子,我家小姐的脾气你是知道。我劝你,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赢无极说。 “我当然知道犟丫头的脾气。”叶飘零说,“她就是一根筋,仗着自己会武,遇到事情就以为能凭借武功解决。她这种人啊,就这点本事。” “叶飘零,你把话再给我说一遍?” 南宫翎从轿子里出来,围观的人都伸长了脑袋,挤破了头。他们是一睹南宫翎的容颜。 可惜,他们的愿望落空了。南宫翎虽然走出轿子,可是她黑纱蒙面,众人还是不能看清南宫翎的面容。不过,但从她那曼妙的身姿中便也想想的到南宫翎有多么美丽了。 “怎么?我说错了。”叶飘零说,“有本事你证明给我看啊。” “好啊。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南宫翎说,“我给你出一道难题,你如果能解决,我就把他们放了。你要是不能解决。我就把他们杀了。” “姑娘这口气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柳长眠说,“你和叶飘零打赌,为什么要赔上我们的性命?难道,在姑娘眼中,我们这些人都是废物不成?” “你可以证明你不是废物啊?”南宫翎说。 柳长眠让柳依依和林图南后撤,他拔出他的长剑。此剑名为“青龙剑”,当年,柳长眠凭借这把剑,闯荡江湖,赢得了“青龙剑客”的美名。只是这几年,他威名远播,很少有人找他来比试。所以,“青龙剑”也就早不出鞘了。 “既然柳镖主想玩玩,你们几个,就陪柳镖主玩玩吧。”南宫翎说。 四个白衣丫鬟肩并肩站在一起。 “剑破长空!!!” 柳长眠大吼一声,长剑如虹,顿时把四个白衣丫鬟给罩住。四个白衣丫鬟并不慌乱。她们舞动手中的长练,一个进攻,一个就防守。一个后退,一个就前进。一个拼死,一个就保生。四人步调一致,配合的天衣无缝。柳长眠眼前,只是一片白光,他的剑所刺之处,都是白光一闪,瞬间虚空。 一时间,柳长眠陷入了白色沼泽之中。 一旁,叶飘零看在眼中,却是急在心里。他知道四个白衣丫鬟使用的是“奇门四象阵”。此阵法耗费了南宫雁毕生的心血。柳长眠要想破解这个阵法,难于登天。 随着时间的流失,柳长眠感觉自己的内力渐渐的不支了。消耗对手的内力正是这套阵法的目的所在。叶飘零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不然,柳长眠就会有性命之忧。 叶飘零长啸一声,纵深越入一团白衣之中。叶飘零并不恋战,他的目标只是把柳长眠拉出来。所以,当他推出柳长眠时,自己也飞快的逃出了“奇门四象阵”。 四个女子收起长练,又分散东南西北,把柳长眠等人围在中心。 “连我的四个丫头都打不过。柳长眠,你还有和话可说?”南宫翎问。 “‘奇门四象阵’乃是蔡叔的毕生心血,不要说柳镖主了。就是少林的智空大师来了,也不能逃脱。因为这套阵法就没有生门。”叶飘零说。 “叶公子好眼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看到这个阵法的精髓了。”赢无极说,“叶公子,有没有兴趣入阵试一试啊?” “蔡叔,你就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天呢。”叶知秋说。 “怎么?你也怕了?”南宫翎说,“叶飘零,我要给你出的难题就是你要是能破解了‘四象阵’,我就把他们放走。怎么样,你敢接受挑战吗?” “用蔡叔的阵法和我打赌,你也好意思说。”叶飘零说。 “叶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赢无极说,“刚才四个丫头使用的阵法虽然是我的‘奇门四象阵’。但,也不是我的‘奇门四象阵’。” “蔡叔,你这话啥意思?”叶飘零问。 “小姐已经在我的阵法上添加了她的想法和创意。”赢无极说。 “蔡叔,你就别替犟丫头辩解了。”叶飘零说,“犟丫头,有本事,你就摆一个自己独创的阵法,放我破解。我要是破解不了,我甘愿认输。”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反悔。”南宫翎说。 “我叶飘零说过的话何时反悔过。”叶飘零说。 “好。咱们击掌起誓吧。” 南宫翎举起手掌,叶飘零走过去,和南宫翎击掌三下。南宫翎把四个白衣丫头叫过去,小声的安排了几句。 “叶飘零,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你要是破解不了,你就得认输了。”南宫翎说。 “到时候,我破解了你的阵法,你可别哭鼻子啊。”叶飘零说。 “摆阵!!!!” 南宫翎说完。 四个人一字排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叶飘零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行动。 “叶飘零,她们已经布好阵势了。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你还不行吗?”南宫翎问。 “这是什么阵势啊?”叶飘零问。 “这可是我自己创造的阵势。”南宫翎说,“这个阵势叫做‘有形无形阵’。你要是能破解这个阵势,我就承认输了。” 叶飘零绕着四个白衣丫鬟转了一圈,他并没有看出这个阵势的威力何在,当然,他也没有看出这个阵势的命门何在? 有一句话,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在阵法中,阵法的威力越大,其暴露出的命门也就越大。像四个白衣丫鬟这样一字排开,根本就不算阵法,叶飘零自然也就找不到她们的破绽了。可是, 叶飘零胯下海口,要破解南宫翎的阵法。南宫翎给他来一个无阵之阵,倒是真的给叶飘零出了一个难题。 看着叶飘零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南宫翎一脸得意。 “叶飘零,你要是破解不了,就快点承认输了吧。”南宫翎说。 “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到。你怎么就知道我破解不了啊。”叶飘零说。 “好啊。那你快点啊。我先回轿子里打个盹。等我醒来,希望你能破解了。” 南宫翎进了轿子。叶飘零用手摸着下巴,一语不发。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可是,叶飘零却没有一点头绪。一旁的柳长眠和张一刀等人比叶飘零还要着急。因为这一仗可是关乎柳长眠等人的性命。如果,叶飘零输了,他损失的只是自己的名声。而对于柳长眠来说,或许,他们丢掉就是性命了。 第六十九章无解之解 看着叶飘零一筹莫展的样子。林图南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虽然不懂阵法,可他觉得,南宫翎给叶知秋出的题他似乎看出一点门道。 “叶兄。”林图南说,“叶兄,这个阵法很厉害吗?” 叶飘零看了林图南一眼,说:“这个阵法一点都不厉害。” “既然不厉害,你为何面露难色?”林图南问。 “之前,我是答应犟丫头要破解她的阵法。她却给我来了一个‘无阵之阵’。她这个‘无阵之阵’其实就不是阵法。不是阵法的阵法,我又该如何破解啊?” “很简单啊。”林图南说,“她的阵法是‘无阵之阵’,你给她来一个‘无解之解’啊。” “无解之解?无解之解?”叶飘零自言自语。 “叶公子,你到底行不行啊?”柳依依问叶飘零。 林图南忙叫住柳依依,说:“师姐,叶兄此刻正在集中精力思考问题。你就别打扰他了。” “镖主,咱们的性命难道真的要放在叶飘零手里?”张一刀说,“与其受死,倒不如拼死一搏。死也要死个痛快。” “现在还没到拼命的时候。”柳长眠说,“希望叶公子能解开这个难题。如果真不能,咱们也只有拼死一搏了。” 南宫翎从轿子里出来。她款款的走到叶飘零跟前,虽然隔着面纱,不能看到她的脸面,可叶飘零能感觉到她的得意。 “叶飘零,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数三声,你要是破解不了,你可就输了。”南宫翎说,“叶飘零,你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倒数了。” “我说,你一直在我耳旁叽叽喳喳的说话,影响我的思维,你这算不算犯规啊。”叶飘零说。 “你少给自己找借口。输了就是输了,大不了向我认个错。我不会杀你。”南宫玥说。 “你能不能不说话。”叶飘零说。 “一”南宫翎伸出一个手指头。 柳依依和柳长眠还有张一刀都看着叶飘零。他们心里比叶飘零还要着急。因为,这一场赌叶飘零若是输了,他们的性命可就由南宫翎掌控了。 “二”南宫翎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在叶飘零面前摇了摇手指。 林图南走到叶飘零身旁,小声说:“叶公子,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成功。” “三” 南宫翎的“三”刚说出口,叶飘零大步朝四个白衣丫鬟走去。 叶飘零到了她们跟前,笑了笑,说:“四位姐姐,我可要得罪你们了。” 四人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叶飘零的身子径直朝她们身上扑去。 丫鬟们毕竟是女孩子,见到叶飘零朝她们扑来,她们本能的躲开了。在四人之间,露出了一道空隙,叶飘零趁机把四个人阻隔成两个团体。不等四人聚合,叶飘零趁机点住她们的穴道,四个丫头顿时无法动弹了。 “好了。时间刚到。你的‘无阵之阵’被我破解了。犟丫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叶飘零笑嘻嘻的看着南宫翎,说。 “你,你耍赖。”南宫翎说。 “我是耍赖,不过。你耍赖在先啊。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飘零说。 “我怎么耍赖了?”南宫翎问。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叶飘零说,“你所谓的‘无阵之阵’其实就不是一个阵法。一个不是阵法的阵法自然也就没有破解之法了。” “那你怎么说破了我的阵法啊?”南宫翎问。 “刚才,林公子的话提醒了。” 叶飘零走到林图南跟前,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说:“林公子,你是不是也看破犟丫头的题目了?”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没有看破。我只是觉得,四个人站着不动,你只要把他们四个人给制服,不让她们动弹。南宫姑娘的阵法也就破解。这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做的复杂。” “林公子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叶飘零说,“一开始,我脑袋钻牛角尖了。老是琢磨要破阵破阵。我完全没想到,你给我出了一个最简单的题目” 叶飘零顿了顿,说:“你的是‘无阵之阵’。我就给你来一个‘无解之解’。按照正常的思维,我应该用武功去寻找你所设阵法的破绽。可是,你设置的不是阵法,也就没有破绽。如果,四个丫头一直不动,我就算武功再高,也找不到破绽。” 叶飘零接着说:“既然你的阵法没有破绽,也就没有威胁了。对于一个威胁的阵法。我又何必怕啊。所以,我就用自己的身子当做兵器,撞开她们四个。只要把她们撞开,你的阵法我也就破解了。” “我知道她们都是女孩子。当我撞向她们时,她们一定会躲闪。于是,我又趁此时机,点了她们的穴道。” “既然她们对你没有威胁,你又为何点了她们的穴道?”南宫翎问。 “她们之所以站成一排,是因为你的刻意安排。我想,你也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我识破你的诡计。所以,你就吩咐她们,如果我识破你的计谋,你就要她们用‘奇门四象阵’困住我。只要她们困住我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我就输了。” 叶飘零的一番分析让南宫翎无话可说。 “你输了。你之前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啊。”叶飘零说。 “叶飘零,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向我认输。” 南宫翎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轿子。叶飘零衣袖一挥,解开四个白衣丫鬟的穴道。 四个白衣丫鬟抬着轿子,瞬间消失了。 “叶公子的相助之情,柳某终身不忘。他日,如果叶公子有用的着柳某人的地方,叶公子尽管开口,柳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柳长眠说。 “柳镖主言重了。”叶飘零说,“咱们都是江湖中人,相互帮忙自是应该。老话说得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叶公子能有如此胸襟,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柳长眠说,“依依,还不快过来谢谢叶公子的救命之恩。” “爹,叶公子说了。他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图我们的谢。叶公子,我说的对不对啊?”柳依依说。 “柳姑娘言之有理。叶飘零说,“叶某能认识柳姑娘这么豪爽的女子,当真是三生有幸。” “叶公子过奖了。我认识你才真是三生有幸呢。”柳依依说。 “既然叶公子与爱女如此有缘,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建议,说出来怕是唐突了叶公子。”柳长眠说。 “哦。柳镖主有何想法?”叶飘零问。 “我想请叶公子与我同行一段路程。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柳长眠说。 “爹,你知道人家叶公子要去哪里吗?你就要他与咱们同行?”柳依依问。 “如果我没有说错。叶公子应该是 仗剑天涯,没有目标,只为行侠仗义,逍遥快乐。”柳长眠说。 “柳镖主过奖了。”叶飘零说,“我只是初闯江湖,师傅让我多在江湖上历练历练。” “叶公子,我刚才的提议,你意下如何?”柳长眠问。 “如果柳镖主不嫌弃。我当然乐意跟随了。”叶飘零说,“柳镖主可是江湖高人了,能和柳镖主一起行走,自然受益良多了。” “镖主,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张一刀说,“这里处处透着邪气,我怕迟则生变。” 柳长眠点点头,说:“咱们来这里的目标已经实现,也就没有呆下去的理由了。走吧。” 张一刀带路,众人出了“天外天”。 外面,东方破晓,正是黎明时分。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天外天”呆了一个晚上。 这一个晚上,对于林图南来说,犹如噩梦一般。 不过,林图南并不知道,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柳长眠让叶飘零跟着的目的很明确了。就是要撮合叶飘零和柳依依。在“天外天”里,柳长眠已经见识到了叶飘零的武功。他想着,如果能把叶飘零收为自己的帮手,以后,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多了一分胜算。 像叶飘零这种武功高强的青年才俊,靠金钱是笼络不住。唯一可用的手段就是美女了。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为了要叶飘零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柳长眠决定用柳依依做诱饵了。所以,自从叶飘零跟着他们后,柳长眠就冷淡了林图南。张一刀明白柳长眠的意思,也就跟着柳长眠一起冷淡林图南。 林图南虽然觉察到了柳长眠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冷淡,但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倒是柳依依,对林图南的态度始终未变。 并不是柳依依看不上叶飘零,而是柳依依的女人感觉告诉她,叶飘零心里已经有了南宫翎。所以,柳依依也就不再对叶飘零动心思了。 叶飘零之所以要跟着柳长眠,并不是为了向柳长眠讨教江湖经验,也不是为了柳依依。他只是在寻得一个时机,阻止柳长眠做一件事情。 只是,叶飘零等待的时机还没到,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七十章无忧和尚 走出‘天外天’的当天中午,先是柳依依觉得身子不舒服,头晕恶心,浑身乏力。继而,林图南和张一刀,柳长眠三人也身子不舒服了。 “莫非,我们中毒了?”柳依依问。 “可是,我们之前什么也没吃,没有接触啊。”林图南说。 叶飘零拍了拍脑门,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们的确是中毒了。” “不可能。”柳长眠说,“就凭我和张镖头的江湖经验,有人在我们面前下毒,不可能不被我们发现。” “柳镖主,你听我把话说完。”叶飘零说,“并没有人给你们下毒。而是你们没吃解药。” “叶公子,你就别绕圈子了。”柳依依说,“我们都中毒了,你就有话直说吧。” “‘天外天’地处高山之中,常年云雾环绕,没有阳光。空气中自然滋生出一种戾气,使人中毒。所以,进‘天外天’的人,必须得喝一口酒才能避免中毒。” “你说的可是白胡子老伯酒葫芦里酒?”柳依依问。 “蔡叔葫芦里的酒名为‘忘忧’。忘忧而重生。重生之日,便是解毒之时。你们没有喝‘忘忧汤’,所以体内的戾气之毒才会发作。”叶飘零说。 “现在怎么办啊?”柳依依问。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为你们讨要‘忘忧汤’。”叶飘零说。 “叶公子三番五次的相助我们,到让我们于心不忍了。”柳长眠说。 “柳镖主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江湖人,相互扶持,应该做的。不是吗?”叶飘零说。 叶飘零的话深合柳依依的观念。只是,柳长眠和张一刀并不相信叶飘零所说的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侠义道德。 所,当叶飘零离开后,张一刀就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镖主,你有没有想过,叶飘零为什么要帮我们?”张一刀问。 “他自己不是说了嘛。他这是行侠仗义。”柳依依说。 “行侠仗义?鬼才会相信。”张一刀说。 “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心思还很缜密,是个人才。若是能笼络过来,归我所用,我们镖局就会如虎添翼了。”柳长眠说。 “不容易啊。”张一刀说,“有才能的人心气都高。不好笼络。” “事在人为。”柳长眠说,“依依,你觉得叶飘零这个人怎么样啊?” “他很好啊。”柳依依说。 “如果,让你嫁给叶公子,你同意吗?”柳长眠问。 “爹,你说啥呢。”柳依依毕竟是女孩子,当着她的面子讨论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会害羞了。 林图南听了柳长眠的话,比柳依依还要震惊。 他没想到柳长眠会有如此的想法。因为在林图南看来,柳长眠是知道自己喜欢柳依依的。并且,柳长眠上次还隐隐约约的暗示过要柳依依嫁给他。才过了几天,柳长眠竟然把这件事情忘了。林图南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柳镖主,师姐的婚姻是大事,我觉得你应该从长计议。”林图南说。 “不用计议了。我不喜欢叶飘零,我不会嫁给他。”柳依依说。 “我觉得叶飘零身上透着神秘。”张一刀说。 “‘长风镖局’还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不容易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林图南等人纷纷转身。从远处的浓雾中走来一个人。一脸胡子,没有头发。 “无忧和尚!”张一刀说。 “无忧无虑,逍遥自在。贫道就是无忧和尚。”无忧和尚说。 “和尚本应称作老衲,他却自称贫道。真好笑。”柳依依说。 “谁说我是和尚?”无忧和尚说。 “你不是和尚为什么叫无忧和尚啊?”林图南问。 “叫张富贵的就很富贵吗?叫王利发的人就会发财吗?叫长寿的人就长寿吗?”无忧和尚反问。 无忧和尚的话让柳依依哑口无言。 “你这是狡辩。强词夺理。”柳依依说。 无忧和尚走到柳依依跟前,用手摸了把柳依依的脸蛋,笑着说:“小娃娃口尖舌利,贫道喜欢。” “依依过来。”柳长眠说,“无忧和尚,你敢动我女儿,我定要你的命。” “呵呵!中了戾气之毒,说话还敢如此硬气,你是第一人。”无忧和尚说,“小娃娃,愿不愿意很贫道共度云雨仙境啊?” “云雨仙境在哪里?”柳依依一脸茫然的问。 “无耻之徒,依依,不要理他。”柳长眠说。 “哈哈!!!!小娃娃,贫道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无忧和尚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说,“云雨仙境就在这个瓶子里。” “你能让我看看吗?”柳依依问。 “哈哈!!着急了?不用急。等没人了,咱们慢慢享用。”无忧和尚说,“小娃娃,咱们走吧。” 柳依依摇摇头,说:“咱们不熟,我不跟你走。” “怎么,刚说了话你就反悔了?”无忧和尚说,“不过,就算你反悔也已经晚了。贫道看中的人必须带走。” 无忧和尚托起柳依依,大步离开。看着无忧和尚带走柳依依,柳长眠是空自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 林图南站起身,想要追无忧和尚。刚走了一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坏人,你放下我师姐。”林图南大喊。 林图南的话音刚落,又一个声音传出,“和尚,看暗器。” 随着话音,和尚听到暗器朝自己飞来的风声。和尚并不能断定是什么暗器,但是,单从暗器飞来的力道判断,发暗器的人内功深厚。 无忧和尚不敢大意。他松开柳依依,身子向左移动,躲开暗器。 在无忧和尚松开柳依依的刹那,一个身影飞快的掠过,并把柳依依带走。 无忧和尚脚尖点地,调转身子,扑向柳依依。 掠走柳依依之人,反手一掌,袭向无忧和尚。 无忧和尚硬生生的接了一掌。 “嘭!!!!” 声音极大。无忧和尚身子晃了晃,倒退两步。那人则借着掌力,身子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抱抱柳依依,稳稳落地。 刚才的交手,电光火石之间。林图南至此才看清救柳依依的是叶飘零。 叶飘零放下柳依依,向前走了几步,说:“和尚,你是越活越无能了。现在,你你只会欺负小姑娘了吗?” “好小子,能硬生生的挨了贫道一掌还毫发无损,你是第一人。看你小子不足三十岁,应是江湖后起之秀。贫道不认识。能报出你的师门吗?”无忧和尚问。 “我这点雕虫小计,说出来怕是有辱师门。还是不说算了。”叶飘零说,“倒是你,在江湖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还活着,不容易。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当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哈哈!贫道这条命是苍天不要,阎王不收。所以,贫道的生死就不你操心了。倒是你小子,要小心啊。有句话,才高易折。”无忧和尚说,“小子,既然你不敢报出名号,贫道我就逼你就范了。” 说这话,无忧和尚飞身朝叶飘零扑来。叶飘零并不躲闪。他也飞起身子,朝无忧和尚扑去。两个人打斗在一起。三五招后,从无忧和尚身上掉下一个东西。叶飘零伸手捡到。 “小子,还我瓶子。”无忧和尚着急的说。 看着无忧和尚着急的样子,叶飘零心里有注意了。他一手拿着瓶子,高高举起,说:“你要是敢向前一步,我就把瓶子给你捏碎。” “好,好。你不要冲动,我不动就是。”无忧和尚说,“你先把瓶子还我,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柳依依见无忧和尚担惊受怕的样子,也好奇瓶子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让无忧和尚如此胆怯。 “叶公子,你把瓶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柳依依说。 “千万不要打开。”无忧和尚说,“这可是我花了五千两银子从水上漂哪里买来,你们若是打开,我五千两银子就打水漂了。” “我不打开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这瓶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叶飘零说。 “他说瓶子里装的是‘云雨仙境’。”柳依依说。 “我实话告诉你吧,里面装的的‘回春仙气’。”无忧和尚说,“这瓶子里的东西可是水上漂从皇宫里偷出来。当今,世上只有这一瓶了。你千万别给我糟蹋了。” “瓶子我可以还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叶飘零说。 “你说,你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无忧和尚说。 “从今以后。你要退出江湖,再也不能帮他做事了。”叶飘零手里比划出一个八字。 无忧和尚问:“你都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飘零说,“他要做什么事情,你比我还要清楚。你跟着他,就是自寻死路。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你把瓶子给我。我答应你,我退出江湖,退出江湖。”无忧和尚说。 叶飘零把瓶子丢给无忧和尚。 无忧和尚嘿嘿一笑说:“年轻人,你忘了我的绰号了吗?江湖人都叫我‘百变狐狸’。我说过的话几时算数?今日之事,我先忍一口气,他日,我定当找补回来。” 第七十一章苦口婆心 无忧和尚离开后,叶飘零把从“天外天”讨来的“忘忧汤”给林图南等人分喝了。柳依依闻到“忘忧汤”的味道就想吐。柳依依不想喝,叶飘零告诉柳依依,“忘忧汤”是唯一能解她身上瘴气之毒的药。如果不喝,她身上的毒就永远解不了。 “师姐,你就喝了吧。”林图南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可是,咱们难闻,怎么喝啊?”柳依依说。 林图南想了想,说:“你就把它想象成一碗美味的汤,然后,你捏着鼻子。别喘气,一大口就咽下去了。” 柳依依照着林图南说的方法,喝了一大口,直着脖子咽下去。接着,便急剧的咳嗦。林图南忙为柳依依捶背,直至柳依依不咳嗦了。 由于众人身上的瘴气之毒刚解,都身体疲乏。柳长眠临时决定,找一家客栈歇脚。明日,继续赶路。 几人入住后,叶飘零敲响了柳长眠房间的门。柳长眠打开房门,看到叶飘零,很惊讶,但也很高兴。叶飘零能主动找他,他觉得,似乎会有好事情发生。 “叶公子,快进屋,进屋。”柳长眠把叶飘零让进房间。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柳镖主,实在是抱歉。”叶飘零说。 “叶公子这话就见外了。”柳长眠说,“叶公子三番五次的出手相助,在我心里,早就把叶公子当做自己人了。” “柳镖主心里果真如此认为?”叶飘零问。 “当然了。”柳长眠说,“如果叶公子不介意,以后我就叫你漂亮了,这样显得亲近吗?” “当然不介意。名字嘛,就是让人喊。”叶飘零说,“既然柳镖主把我当做自己人,那我今晚就说一些自己人才能说的话,希望柳镖主听了之后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柳长眠让叶飘零进了房间,并拉出一个凳子,让叶飘零坐下。然后,他又倒了一杯水,端到叶飘零跟前,说,“叶公子,请喝水。” “柳镖主,你不用忙活。”叶飘零说,“我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了。柳镖主,你也坐下啊。” 柳长眠坐在叶飘零对面,说:“叶公子,有啥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柳镖主,我如果没有说错。你这次送送的三个金佛可是扬州知府魏不保送给蔡京的生日礼物?”叶飘零问。 “叶公子也知道了?”柳长眠反问。 “这件事情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了。我知道也不稀奇。”叶飘零说。 “不瞒叶公子,江湖传言都是真的。只是,我之所以要接这趟镖,也是有不得已苦衷。” 柳长眠顿了顿,说,“不过,既然叶公子问起了。我也不能有所隐瞒了。对于这趟镖物,我也是不想接,可是,镖局的第一条规矩便是接了镖物便不能退回了。即便如此,我也想好了。等我把镖物交给蔡京,我再盗出来。然后,把金佛买了,资助穷人。劫富济贫之事,也算是符合江湖侠义了。” “柳镖主能有这份胸襟和侠义,叶某深感佩服。不过,叶某所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叶飘零说。 “叶公子的意思?” “我是说,柳镖主此次去京城。除了要送三个金佛,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叶飘零看着柳长眠问。 “叶公子,何出此言?”柳长眠问。 “柳镖主不是说咱们都是自己人嘛,难道,在这件事情柳镖主要对我隐瞒吗?”叶飘零问。 “当然不会隐瞒。”柳长眠说,“既然叶公子问起了,我就告诉叶公子,我这次走镖,还有一样东西,是‘长生门’托我送往京城。” “难道柳镖主没考虑过‘长生门’为什么要你送这趟镖物吗?”叶飘零问。 “‘长生门’托我送镖,支付我镖银。我所做的只管把镖物给他们带到,至于他们为什么找我,背后有没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柳长眠说。 “如果,这个目的是要摧垮‘长风镖局’,难道柳镖主也不考虑吗?”叶飘零问。 “叶公子,你是否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啊?”柳长眠问。 “我所知道的也不多。我只是根据‘长生门’以往所做的事情推测而已。”叶飘零说,“‘长生门’成立也只有三年,可是,这三年‘长生门’在江湖中,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扩张。难道柳镖主就没有想过,一个江湖新兴的门派,如果没有其他的原因,它能扩张那么快吗?” “我是说了。我是镖主,不是武林盟主。我 的任务是维护‘长风镖局’的名誉和客人托付我们的镖物,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考虑过。”柳长眠说。 “不过。就算‘长生门’这些年疯狂的扩张,这与他们找我托镖又有什么关系啊?”柳长眠问。 “柳镖主,你把我当自己人,我也把你当自己人。我今日是要诚挚的奉劝你,‘长生门’托你的镖物你接不得。”叶飘零说。 “可是,我已经接了。”柳长眠说。 “你现在还没有到京城。现在想办法补救还来得及。”叶飘零说。 “叶公子能告诉我什么办法补救吗?”柳长眠问。 “带着你的人返回扬州。找到让你托镖的人,把镖物还给他。”叶飘零说。 “哈哈哈!!!”柳长眠大笑。 “柳镖主为何发笑?”叶飘零问。 “我当叶公子是多才之人,没想到叶公子竟然说出这种幼稚的话。让我很是失望啊。”柳长眠说,“我们镖局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接了镖物就要千方百计的送到。叶公子却让我把镖物退回去,难道叶公子是要我自毁镖局的名誉吗?” “镖局名誉重要还是镖师们的性命重要?”叶飘零问。 “叶公子,夜深了。我有些疲惫了。”柳长眠起身要送客了。 叶飘零站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柳镖主,我是诚心的奉劝你,‘长生门’的镖物你送不得。” “送的送不得应该由我决定,就不劳叶公子费心了。”柳长眠说。 “柳镖主……” “叶公子,我是看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才给你说这些话。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柳长眠脸色一沉,就要翻脸。 叶飘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离了柳长眠的房间,叶飘零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林图南的房间。 叶飘零来到林图南房间时,林图南已经躺在床上,但没有睡觉。 白天的事情让他很是心烦。他本以为,自己跟在柳依依身边,会加深两人的情感。可事实上,林图南感觉柳依依似乎是要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这几日,他长长有这种错觉。柳依依就像天上的风筝。虽然风筝的另一端是在他手里攥着,可是,风筝却是越飞越高。他真怕有一天,自己抬头仰望,也看不到心爱的风筝了。 听到敲门声,林图南起身打开房门。 “叶公子,你怎么来了?”林图南问。 “不好意思,林公子,我打扰你的清梦了。”叶飘零说。 “我还没睡呢。”林图南说。 “这么晚了还没睡,莫非心里有人了?”叶飘零说。 林图南的心事被叶飘零无端的说出来了,林图南还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到林图南低下头,叶飘零笑了笑说:“看来林公子心里真的有人了。” “叶公子是来取笑我吗?”林图南问。 “开个玩笑。林公子不会生气吧。”叶飘零说,“怎么?林公子不请我进屋吗?” “请进,请进。”林图南让叶飘零进了房间。叶飘零径直坐在凳子上。林图南对叶飘零抱拳,说,“百日的救命之恩,我先谢谢叶公子了。” “谢就不必了。或许,以后我还有用的着林公子的地方,还望林公子不要拒绝我啊。”叶飘零说。 “叶公子武功盖世,哪还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啊?”林图南说。 “林公子这话是取笑我吗?”叶飘零说,“就‘鬼天外天之事,如果不是林公子的指点,我定然破解不了。林公子,不是我恭维你,他日,你的成就定当超过我。到时候,希望林公子不要目空一切,不认识我了。” “叶公子,你还是回去吧。我困了,没心情听你说些取笑的话。”林图南说。 “好了,好了。我要说正事了。”叶飘零说,“我现在还真有一件麻烦的事情,希望林公子能帮我。” “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在我说出什么事情之前,我能问林公子一个问题吗?”叶飘零问。 “叶公子请问?我知道的尽可回答。”林图南说。 叶飘零站起身,走到林图南。叶飘零把脸慢慢靠近林图南的脸,林图南脑海里想到方子蛮侵犯他的那个晚上,难道,叶飘零也是喜欢男人?一想到那晚的事情,林图南整个身子都起鸡皮疙瘩。本能反应,林图南伸手想把叶飘零推开。叶飘零伸手拉住林图南的手,一使劲,把林图南拉向他的身子。 第七十二章无忧无心 “叶公子,你,你要干嘛?”林图南惊恐的问。 叶飘零松开林图南,说:“林公子,我只是要小声的告诉你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现在是深夜,不会有人偷听。叶公子,有话你就直说,没必要偷偷摸摸。”林图南说。 “听林公子这话就知道林公子初涉江湖,并不知道江湖险恶。有句老话,隔墙有耳,对于江湖人来说,更应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叶飘零说,“既然林公子不怕别人偷听,我就直说了。林公子,我觉察到你和他们的关系有点尴尬?” “他们是谁?”林图南问。 “当然是柳长眠父女和张一刀了。”叶飘零说,“如果我没有看错,林公子是喜欢柳姑娘,可是,柳镖主并不认可你。” “叶公子到底要说什么?”林图南问。 “爱情让人沉迷。换句话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我不想林公子被人利用。”叶飘零说,“林公子,闯荡江湖并不是你这样的人所选择的道路。我希望你能早点抽身,去做你该做能坐的事情。” “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似乎是应该我自己把握,就不劳叶公子费心了。”林图南说。 “好吧。既然林公子如此说了。我也不在说什么了。”叶飘零起身要走,走到门口,他又站住了,转过身,说,“林公子,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要注意柳长眠。” “叶飘零。”林图南突然提高的音量。显然,林图南已经生气了。“之前,我叫你叶兄,是尊重你的为人。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算是我看走眼了,咱们不是一路人。” 林图南的愤怒并未让叶飘零生气。叶飘零临走时还冲林图南笑了笑,林图南并没有在意叶飘零笑里深层意义。如果明白了,以后的路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叶飘零走了。 除了柳依依心里有点失落。其余的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然,林图南觉得,如果没有做完的那些话,他还是很喜欢叶飘零。 尽管,叶飘零曾经三番两次的救他们。正如“无忧和尚”所说,柳长眠已经开始怀疑叶飘零别有用心了。 四人吃过早饭,随即就离开了客栈。按照柳长眠的计划,他明日之前赶到石头城,和温麻子等人会合。 只是,当柳长眠刚走出客栈,他就知道麻烦来了。 在客栈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林图南和柳依依最不想看到的人。 “无忧和尚”。 “无忧和尚”手里拿着鸡腿,一边吃,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柳依依。 “各位,早上好啊!”“无忧和尚”说。 “碰到你,一准没有好事。”柳依依说。 “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分开去看。”“无忧和尚”说,“比如我手中的这只鸡,对于鸡来说,被我吃了,应该很痛苦。可是,对于我来说,能吃到这么可口的鸡肉,我很欢喜。到底,这只鸡死了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还是一件欢喜的事情?贫道觉得,应该是不悲不喜。” “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却被你说的如此有理,你也算是佛门第一人了。”林图南说。 “小伙子,我说过了。贫道不是和尚。”“无忧和尚”说,“既然几位都起来了,就请跟贫道走吧。” “你要我们去哪里啊?”柳依依问。 “贫道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车子,上了车子,你们就知道去哪里了。”“无忧和尚”说。 “和尚也太不把我柳长眠放在眼里了。”柳长眠冷声说道,“我出道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在我面前用这种猖狂的口气和我说话。” “我当然知道柳镖主的能力了。不过,我现在敢在你面前猖狂,自然有我猖狂的理由。”“无忧和尚”说,“身中‘天外天’戾气之毒,是要禁武两日。如果,贫道没有说错,柳镖主此刻浑身无力,不要是我了。就是一个小孩子,也能制服你。” 在“无忧和尚”说话时,柳长眠暗中运行内力,却发现他体内的内力全无,四肢绵软无力。 “柳镖主,贫道的话不差吧。你要是不想让自己很难堪,我奉劝你还是自己坐上贫道的车吧。”“无忧和尚”说。 “区区戾气之毒能耐我何?”柳长眠说,“不过,我倒是要看看你要耍什么手段。” 柳长眠坦然的上了车,其余三人也跟着上了车。“无忧和尚”拉上车帘子,架着车一路狂奔。先是,车子行走的很是平稳。一炷香的共度后,车子开始颠簸了。 柳依依拉开车帘,见外面是荒山野岭。马车已经出了城,正朝荒野之地行进。 “爹,他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啊?”柳依依问。 “急什么!去了就知道了。”柳长眠闭目说道。 “柳镖主,但就你这份沉着,贫道便很是佩服。”“无忧和尚”说,“小丫头,不用慌,贫道要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鬼才相信你的话。”柳依依说,“等我的武功恢复了。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你。” “好啊!贫道此生许下三个愿望。前两个都实现了。就剩下这最后一个了。如果你能帮我实现,贫道升仙后也定保佑你一生平安喜乐。” “你的愿望是什么啊?”柳依依问。 “贫道的第三个愿望是牡丹花下死。”“无忧和尚”掀起车帘,把头伸进来,说,“小丫头,你愿意帮我完成吗?” “依依,不要搭理他们。”柳长眠说。 “几位,赶快下车吧。”“无忧和尚”说。 四人下了车。林图南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荒草枯树,非常的荒凉。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柳依依问。 “贫道本是要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不过,贫道的马车坏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贫道要去修车了。” “无忧和尚”把马车卸下。他刚要骑马走,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为了防止你们乱跑,我只能先委屈你们了。” “你想干……” 柳长眠的话还么有说完,就被“无忧和尚”给点了穴道。四个人都被“无忧和尚”困住后,“无忧和尚”骑着马跑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当太阳落下又升起了。“无忧和尚”依然没有出现。 虽然四人的身体不能动弹。可四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 柳长眠在想“无忧和尚”为什么要把自己仍在这里? 张一刀在想自己会不会被饿死?如果现在就死了,自己的一生中还会不会有遗憾。 柳依依想起了叶飘零给她的那一幅画。孤楼残阳。难道,叶飘零的话应验了? 林图南则什么都没有想。 对于他来说,能和柳依依在一起,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他都很幸福。 虽然不能动弹,可他能感觉到柳依依的心跳和呼吸。 柳依依就在他旁边躺着。这样就足够了。如果,能够这样一直躺着,直到天荒地老,他林图南也心甘情愿。 当太阳再次的落下升起的时候,有人来了。 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接着,四人听到了谈话声。 “哪里有个兔子。” “庄主,你慢点啊。” “老霍,我还没老到不能骑马的地步。你就给我瞧好,看我怎么逮住这只兔子。” 接着,一个兔子出现在林图南身边。由于林图南等人不能动弹,是以,兔子并不怕他们。林图南能感觉到兔子的呼吸。虽然林图南不能转头,可他能想象到兔子应该用鼻子嗅他的耳朵呢。 兔子的喘气弄得林图南耳朵痒痒。林图南心里想着把兔子赶走十遍了。在他想第十一遍的时候,一支冷箭挂着风声飞来,兔子“吱吱”叫了两声,不动弹了。 不多时,过来一个人。 那人先是一愣,应该是看到四个人在这里躺着很惊讶。接着,那人大声叫起来。 “老霍,老霍,你过来。” “庄主,你怎么了?射死一个兔子,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老霍,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我的柳老弟啊。” “庄主,你说的柳老弟是哪个柳老弟啊?” “当然是‘长风镖局’的镖主柳长眠了。除了他,我哪还有兄弟啊。” 老霍过来了,他也跟着激动起来。 “老天啊!真的是柳镖主。”老霍说。 老霍帮众人解开穴道。柳长眠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老霍。 “你是老霍?”柳长眠问。 “柳镖主,十多年未见了。你还认得我啊?”老霍说。 “那这位是?”柳长眠指着老霍身旁的一个胖子,一脸茫然的问。 “柳贤弟,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木道成啊?”胖子激动的说。 柳长眠大张着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木道成可是柳长眠八拜之交的兄弟。 想当年,两个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那可是生死过命交情。虽说这些年,两个人都成家立业了,有好多年没有走动,可木道成想成什么样子,柳长眠就是闭着眼睛,用手摸也能摸出木道成。 第七十三章久别重逢 “你怎么可能是木道成呢。”柳长眠说,“我兄弟木道成可是玉树临风的妙人。可你?” “是啊。你怎么会是木道成啊。”张一刀说,“五年前,我可是和木英雄有过会面。” “人生忽如寄,散发弄轻舟。三尺青光剑,一身丹青留。”木道成说。 柳长眠接着说:“交友无需多,一两知心足。醉卧无人笑,有难共相扶。” 柳长眠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木道成了。因为刚才两个人念的那一首诗,可是他们两个人在一次喝酒的时候,喝醉了。两个人共同创造的一首诗。 那首诗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那时候,他们共同发誓。此生头可断,血可流。但他们创造的这首诗永远不能告诉第三个人。他们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这首诗就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原本风霜的脸忽然动情了。 柳依依和林图南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人生阅历,不知江湖险恶,所以,他们是不懂两个老男人,老朋友之间的那份生死之情。但是,林图南能感觉到柳长眠内心的颤动,他也能感觉到木道成内心的颤抖。 柳长眠一把拉住木道成的胳膊。 “你真的是木老哥啊。”柳长眠说。 “真的是我。”木道成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木老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柳长眠问。 “这个……”木道成忽然低头不语了。 柳长眠知道,其中定有不足为外人说的原因。既然木道成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柳镖主,这件事情说了话长。咱们先回山庄吧。到了山庄,我在慢慢的告诉你们。”老霍说。 “木老英雄,当年,你可是……” 张一刀的话还没有说完,木道成忙打断,说:“张镖头,当年的事情,咱们可否以后再说。今日,我能够和柳贤弟相遇,我觉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和木老哥相遇。”柳长眠说,“依依,过来。这就是为父常为你说起的木伯伯,快来给木伯伯问好。” “木伯伯好。”柳依依给木道成行了一个万福礼。 “这就是依依啊。”木道成说,“我记得当年你和如烟结婚的时候,我还去了呢。好像这些都只是巫女的事情,一转眼侄女都真大了。” "时间催人老啊。"柳长眠说。 "可不是,一转眼,咱们都成了老头子了。"木道成说,“这位可是木柳贤弟的公子?" "木伯伯,你说错了,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师弟。"柳依依说。 "晚辈叫林图南。见过木老英雄。"林图南说。 “好小子。长相出众,英姿飒爽,日后鼻钉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木道成说。 “庄主,今日你外出时日已久,你该归家了。”老霍说。 "老霍,你能不能少管我一些日常的生活啊。我现在被你管理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木道成说。 "我可以不管你,首先,你必须得按时吃药。"老霍说。 "吃药?吃什么药?"柳长眠问,"木老兄现在的身子不是很好吗?" “这个……” “老霍,不要说了。今日遇到柳贤弟,是件高兴的事情。”木道成说,“光顾着说话了,走啊!到我山庄去,今晚咱们大醉一场。” 却说这个木道成,在石头城有一个山庄,名唤“正茗山庄”。在江湖上,提起“正茗山庄”,在江湖也算是鼎鼎有名了。柳长眠走镖这么多年,之所以很少有人劫持他的镖也和他是木道成的照顾有关。 别的不说,但就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柳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木老兄,今日你我能相遇,本是高兴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要去你的山庄小住几日。只是……” “我不要听你的理由。”木道成说,“就算你的理由很充分,很合理,,但今日,你必须听我的。” “是啊!柳镖主,你要是不去山庄,这话要是传出江湖。江湖人会怎么想?”老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人之间出现了矛盾呢。” 老霍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柳长眠若是再拒绝,可就真的说不过去。柳长眠看看张一刀,张一刀当然是想去山庄。因为之前木道成对他的帮助之情,他还没来得及感谢呢。 几人随着木道成,一起来到了“正茗山庄”。门口有几个仆人,见木道成回来了,忙过去把马牵到后院。 木道成领着众人进了山庄。 柳依依看到“正茗山庄”的景致样样都好过自己家里的。一时兴起,跑到花园里,采花玩水。林图南见柳依依兴起,他也来了兴致。两个年轻人,在花丛中穿梭。 木道成看着柳依依的身影,冲柳长眠道:“侄女的性格可不像你啊。” “啊哈!”柳长眠不愿接这个话题,忙问,“世侄也有二十岁了吧?” “差一岁。”木道成道,“十九了。” “可在山庄中?”柳长眠问。 “没有。八年前让我送到嵩山去了。”木道成道。 “嵩山派在江湖上虽是名门正派,但嵩山的武功却不怎样。木兄怎么把世侄送到嵩山了?”柳长眠问。 “一言难尽。” 木道成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仆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刘大人来了,在前面等着庄主呢。” “你告诉他,我今日有事,让他明日再来。”木道成道。 “老爷你昨天已经说让周大人今日来。如果再拒绝,不好吧?”仆人道。 “木兄若有事就先去办事。”柳长眠道。 “嗨,也没什么事情。”木道成道,“再说,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你的到来。” “木兄这样说就见外了。”柳长眠道,“咱们都十多年的关系了,还在乎这点。你还是先去办事,我等你。” “既然老弟你如此说了,我就先去一步。”木道成又转向仆人道,“带客人到里面,好生伺候。” 木道成离开。老霍带着柳长眠等人穿过一道走廊,到了一间极其宽敞的房间。 “柳镖主,你现在歇息吧。我家庄主,一会就来。”老霍说。 “有劳霍管家了。”柳长眠说。 “柳镖主,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老霍招呼柳长眠等人坐下后离开。 不多时,丫鬟们用上等的茶具沏了一户好茶。柳长眠边喝茶边等木道成。直到掌灯时分,木道成才风风火火地赶来。 “让各位久等了。”木道成抱歉道。 “方才那个刘大人找木兄所为何事?”柳长眠问。 “哼哼!哪有什么正经的事情。不过是他手头上缺钱花了。看着我这里家大业大,顺便过来搜刮我些钱财罢了。”木道成道。 “难道木庄主就甘愿给他?”张一刀问。 “不然我还能怎样?”木道成无奈道。 “照咱们江湖上的方式解决。”张一刀道。 “嘿嘿!”木道成自嘲道,“不怕各位笑话。我早就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了。我现在就想着安稳地守着我这个家产过我的后半辈子就好了。” “当今世道,为官不清,为民何堪啊。”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这牢骚在我这里发发也就算了。千万别让外人给听见了。”木道成说,“现在官府的人,没事都还找事,向你要银子呢。就冲你刚才的话。要是让官府的人听去了,把你抓起来,关进监狱,没有三五十两银子,你是休想出来。” “我虽然没见过木老庄子往日的风采,可是,我常听我们镖主说起过。木老英雄是如何的厉害。别的不说,单就一夜之间,连挑连云十六寨的壮举,别说当世之人无人能做到。就是往前算五百年,往后算五百年,也未必有人能做到。” 张一刀顿了顿,说:“只是,我今日见木老庄子,木庄主,我这人说话直,你可别见怪啊。” “你说,你说。你们都是柳老弟的人,自然在我这里也都是自己人了。有啥话你就直接说出来。我一不会生气,二不会记恨。”木道成说。 “我今日见木老英雄,你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守成的土财主。没本事,还胆小。” “张镖头说对了。”木道成说,“我现在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小啊。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就会怕黑。”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想,在你身上,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张一刀说。 木道成听了张一刀的话,低下了头,久久没有反应。众人看着木道成。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心痛。 柳长眠拍了拍木道成的肩膀,说:“木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你可知道,咱们两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啊。”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这件事情也太……” 木道成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终于把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众人听了木道成的讲述,都惊的目瞪口呆。 第七十四章深夜琴声 在众人的注视下,木道成沉默片刻。然后,他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肚子。肚子上,横着切了一刀。刀口之大,之深,即使现在愈合了,也依然能从伤疤中看得出。 “这一刀,不仅改变了我的容貌,还改变了我的人生。现在的我不是木道成了。”木道成底着头说。 柳长眠本来还对木道成的变化心存怀疑。现在老了木道成肚子上的伤疤,心中的疑虑立马打消了。一个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性情的改变或许是在所难免吧。 晚饭后,柳依依心里很不舒服。 她叫了林图南,两个人坐在花园里,柳依依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冬日的夜很是干净,干净的让人想哭。 “师姐,你今晚是怎么了?”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我想哭。”柳依依说。 “是不是木大侠的事情让你伤心了?”林图南问。 “也不光是伤心,还有迷茫。”柳依依说,“以前,我听我爹讲木伯伯是多么的厉害,现在却是这个样子,我发现,我向往的江湖并不是我心中的那个江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江湖。习武之人的江湖是打打杀杀,做官的江湖是勾心斗角,做生意的江湖是坑蒙拐骗。我们深处社会中,就逃离不了江湖。” “从小,我就想成为女侠。一个梦想在我心中存在了十年左右。现在,我发现,我不想做女侠了。”柳依依说。 “相对于永恒的空间,我们每个人都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和平凡。作为平凡的我们,就要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可是,我现在没有了梦想,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柳依依说。 “师姐!!!” 柳依依抬头,看着林图南。两目相对的刹那,柳依依感觉到林图南眼中的温暖。 柳依依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林图南。林图南一时懵了。 他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林图南静静的坐着,当他回过神来,柳依依已经松开他了。 “师姐,我多想让你这样抱着我啊!直到地老天荒。”林图南说。 “你是男人,应该是你抱下我啊。”柳依依说,“来,师弟,抱抱我。” 看着柳依依调皮而又美丽的眼睛,林图南不敢伸出手。在他眼中,柳依依是神圣的存在,是他心中的女神,哪怕心里有一丝的不敬重,他觉得就是对柳依依的亵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观。林图南认为,喜欢一个人,是从内心的爱护。而他并不知道,对女人最大的爱护就是去满足她的性福。 林图南又一次错失了亲近柳依依的机会。 两人离开的花园,并肩的行走。天上的月亮已经不圆了。 但残缺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因为残缺,才有梦想。人生是通往梦想的过程。 柳依依的迷茫是因为她失去了梦想。林图南何尝不是,他的梦想是什么?此刻,或者说当下,林图南并没有迷茫,是因为他心中有爱,有追求,只是,这种追求又能持续多久? 不知不觉,两人走出了“正茗山庄”。 两人走出的是山庄的后门,没有了白天的宽大道路。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弯弯曲曲,通往山上。行不多远,有一处断崖。借着蒙蒙的月光,林图南看到断崖的对岸有一个很小的洞穴,隐约里,他似乎看到洞穴里有灯光。 林图南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他问柳依依。 “师姐,你看到对面的灯光了吗?”林图南问。 “悬崖峭壁的,怎么会有灯光啊。”柳依依说,“你一定是看错了。” “没有看错。现在还亮着呢。不信,你仔细看看。”林图南说。 柳依依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亮光,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是灯光。 “或许那是萤火虫。”柳依依说,“师弟,这里有点冷,咱们回去吧。” 两人正要回去,隐约地,听到对面的山洞里有琴声传来。如泣如诉,非常的悲凉。 “师弟,你听到琴声了吗?”柳依依问。 “听到了。好像是从断崖那边的山洞传来。”林图南说,“大半夜的,谁在哪里弹琴啊?” “莫非哪里真的有人居住?”柳依依问,“师弟,你找找,看有没有过去的路。” 林图南走到悬崖边,他四下寻找,最后找到一个篮子,上面挂在绳索上面。林图南先上了篮子里,柳依依上去的太猛了,篮子一晃荡,两个人摔在一起。 林图南压在柳依依的身上。他能感觉到柳依依微香的喘息,还有胸脯随着呼吸,一上一下。 穆然,一个想法袭向林图南心头。他低下头,正要亲吻柳依依。柳依依看着林图南,并没有躲闪。只是,在最后的一厘米时,林图南停住了。 林图南毕竟是深受孔孟之道的熏陶,在关键时刻,他心中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还是战胜了身体的欲望。 林图南起身,并拉起柳依依。柳依依整理了头发。两个人重新坐好,林图南用手拉动上面的绳子,篮子晃悠悠的朝对面移去。 月下同行,本是浪漫之事。只是,刚才的凝视,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不多时,到了对岸。两人下了篮子,柳依依拉着林图南的衣襟,上了岸。距离岸边十丈左右,有一个山洞。里亮着灯,凄凉的琴声就是从木屋中传出。 两人来到洞门口,里面的琴声停了。 洞口有一个破烂的木门。林图南伸出手,刚要敲门,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当然,林图南是在自己的第二反应之后才发现探出的是一个人头。 蓬松的头发遮盖了颜面,惨淡的脸上有一个无神的眼睛。幽怨的面容长满了苔藓,似是经过时间的埋藏,失去了灵魂。 “你们找谁?” 嘴唇倒是很鲜艳,只是,太过于红,像是吃了死孩子残留的血。 “我们,我们……”林图南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是被你的琴声引过来。”柳依依说,“刚才,是你再弹琴吗?” “你们是山庄的人吗?” “怎么说呢。我们算是山庄的客人吧。木伯伯是我爹的朋友。”柳依依说。 听了柳依依的话,女人飞快的关上房门。林图南和柳依依面面相觑。 “我不怕你们,我不怕你们。” 房间里的声音很凄厉,柳依依想起了那些冤屈的鬼魂。或许,鬼魂也发不出如此凄厉的声音。 林图南心里发毛,他小声的对柳依依说:“师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为什么啊?”柳依依反问。 “我觉得这个人太吓人了。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一个恶魔。”林图南说。 “我觉得她挺可怜。” 柳依依的话让林图南感到吃惊。当然,如果林图南了解女人,他就不会觉得柳依依的话吃惊了。 柳依依只是依照女人的直觉去了解女人,去解读女人。 女人和女人之间是天生的敌人。但是,女人和女人之间,却又天生的心有灵犀。女人的苦只有女人能够体会,女人的委屈也只有女人才能理解。 柳依依不顾林图南的反对。她敲了敲房门,说:“你不要害怕。我虽然是山庄的客人,但是,我并不是山庄的人。当然,如果要严谨的说,我和木道成还有隔阂呢。” 林图南拉着柳依依,小声说:“师姐,你怎么能说这话呢。这里可是‘正茗山庄’的地盘。你说你是山庄的敌人,会让木老英雄不高兴。” “你不要管,我自有注意。”柳依依说,“你能不能打开门啊。我知道你的痛苦,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真诚的帮助你。” 里面一阵寂静。 柳依依依靠在门口。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林图南看着柳依依,柳依依最后也失望了。她是从内心的想帮助房间里的女人,虽然她们并不熟悉。虽然,她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是从心底里觉得她的痛苦。 “师姐,咱们走吧。” 柳依依慢慢的离开洞口的木门。 “师弟。走吧。” 林图南领着柳依依,一步一步的,距离洞口越来越远。在到了湖边时,柳依依回头观望。木屋的门开了,柳依依看到一双手,在向她摇摆。尽管很朦胧,可柳依依知道,那双手在招呼她。 柳依依挣脱开林图南的手,跑了回去。林图南除了跟着柳依依回去,也别无选择了。 “你真的不是山庄的人?” “我发誓,我不是山庄的人。”柳依依说。 “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发誓,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会帮你。”柳依依说。 女人还是犹豫了下,不过,这次,她打开了房门。尽管她没有说话。可柳依依知道,她已经接纳了她。这一点很重要。对于一个相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她可以接纳,说明她心里的防备已经松懈,她的心门已经打开。 柳依依和林图南进了木屋。 房间很简单,简单到让人心寒,简单到让人流泪。柳依依的性格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像她这种人对于苦难,对于痛苦有着天生的迟钝和木讷。可是,当柳依依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她留下了眼泪。 第七十五章苦难人生 山洞里,一张床,一个破琴,一个破碗。 林图南和柳依依想过在这个孤岛上,小屋内或许很简陋。可是,当林图南和柳依依到了房间里,看到如此简陋的布置,依然吃了一惊。 借着灯光,两人看清了女子的装扮,于是,他们又大吃一惊。 女人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可是,由于天长日久,喜袍已经破烂不堪了。 “你们真的不是山庄的人?”女人问。 “我向你发誓,我们真的不是,”柳依依说。 “我现在不相信任何誓言了。”女人说。 “我们真的不是山庄的人。”林图南说,“你听我们的口音就不是本地人。” “那你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爹和庄主是朋友。但是,他们也有十多年没见面了。”柳依依说。 “木道成有一个叫柳长眠的朋友,莫非你爹就是柳长眠?” “你认识我爹吗?” “不认识。我以前听木道成说起过你爹。”女人说,“你接着说,你们为啥来这里?” “我们从扬州出发,护送镖物去京城。路过这里,木伯伯盛情邀请,我们就来了。”柳依依说。 “木道成会盛情邀请?这里面一定有诈。你们可要当心啊。”女人说,“木道成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你一直说木伯伯的坏话,你是他什么人啊?你怎么会一个人待在这里啊?”柳依依问。 “不许叫他木伯伯,叫他老贼,老贼。”女人大声说,“老而不死是为贼。” “好,好。你不要激动,我们听你的话。”柳依依说,“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的名字?” 女人抬头,看着屋外的夜空,幽幽的说,“是啊!我叫什么名字?我有名字吗?他们都喊我疯婆娘。我的名字是疯婆娘。嘿嘿!疯婆娘,我是疯婆娘。” “师弟,她是不是疯了?”柳依依问。 “应该没有。听她说话逻辑清晰,不像是疯子。”林图南说。 “可是我怎么看她就是个疯子。” “我就是个疯子,疯子好啊!疯子不知道痛苦,疯子不知道忧伤,疯子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女人哭了。忧伤的哭声穿过寂寞的夜空,随着冷风,飘向远方。 “你不要哭了,我不说你是疯子。”柳依依说,“我向你道歉,行不行啊?” “道歉有用吗?你们这些人,坑害了我,然后假惺惺的道歉,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都知道。我就是不说。” “她把咱们当成坏人了?”柳依依说。 “她现在神智还不清晰呢。”林图南说,“你不要激动。我和我师姐对你都没有恶意。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女人一把抓住林图南,激动的说:“你知道我的委屈?真的吗?终于有人知道我的痛苦了。老天有眼啊!老天爷,我要谢谢你啊。” 柳依依扶着女人站起来,女人擦了擦眼泪,心情平复。 “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女人说。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柳依依说。 女人用手摸着柳依依的衣服说:“你的衣服真漂亮。” “你喜欢吗?”柳依依问。 “以前我也有这么漂亮的衣服。木道成说,我穿上衣服比小姐还漂亮。后来,小姐知道了,就不让我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夫人说,你是我的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小姐的脾气不好,我从小就跟着她,有时候,她会对我很好,就像亲姐妹。” “我也有一个丫鬟,我们关系也很好。” 林图南知道,柳依依想起小玲了。他何尝忘记过小玲。 “我认为,我们两个会在一起一辈子。可是,在我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她就走了。” “小姐也走了,可我不想念她。我永远不会原谅她。夫人从来没有现在我的立场考虑。” “你小姐夫人的把我给绕晕了。”林图南说。 “小姐就是夫人,夫人就是小姐。”女人说,“小姐来到山庄就是夫人了。” 女人这么一说,林图南明白了,她说的小姐夫人其实是一个人。而她的身份,应该就是一个丫鬟。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柳依依说。 “我为什么要说我饿名字,你不是也没说你的名字啊。” “我叫柳依依。这是我师弟,他叫林图南。” “风华无奈月夜情,总关杨柳依依情。”女人说,“你的名字很好,但也不好。就像我,我叫絮儿,柳絮的絮,然后,我这辈子就没有了跟,没有了家。”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住着?你怎么不出去啊?”柳依依问。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我发过毒誓,我不能离开。我的孩子,他们有我的孩子。我不能走。”女人说,“可是,我并不想要孩子,是他们自己要我生孩子。他们只是要我生孩子。” 林图南和柳依依看着女人,他们任凭女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他们一直都没有插嘴。但是他们知道,女人会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 女人说:“她从小跟着夫人。夫人出嫁时,她也跟来了。后来,木道成看上了她,可夫人没有开口,木道成不敢纳她做妾。” “几年过去了。夫人一直不能生孩子。老爷慢慢的疏远了夫人,夫人为了挽回老爷的心,就让我嫁给老爷。” “当夫人向我说起这件事情时,我拒绝了。在小姐还没出嫁的时候,小姐曾经答应过我,当我到了结婚的年龄,小姐就帮我找一个好人家。我一直记得小姐这个约定。” “我天性喜好安静平淡的生活。对于大富大贵我没有兴趣。尤其是给别人做小,更不是我的志向。” “为了表示我的志向,我绝食三日。后来,小姐妥协了。她让我吃完最后一顿饭,离开山庄。” “那顿饭很丰盛,我以为,因为是我的最后一顿饭了,所以才那么的丰盛。” “那天晚上,月儿很圆,也很亮。吃饭时,我忽然有些伤感了。毕竟我和小姐相识一场,现在就要离开她了。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小姐说她也很难受。但是,事情已经挑明,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小姐给我倒了一杯酒。我本来是不喝酒,可是,小姐说,喝完这杯酒,我们就是江湖陌生人了。一想到以后路没有了小姐,我真的很伤感。” “所以,小姐让我喝酒。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姐看着我喝了杯子里的酒,她自己并没有喝,而是微笑的看着我。不,她那不是笑,我以前看到过她的笑,那一次,她弄死了一只猫,因为那只猫偷吃了她的鱼。她看着地上猫的尸体,脸上浮现出的笑就是那天她对我的笑。狡黠,得意。” “当我读懂她的笑容时,已经晚了。在她的笑容里,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我没有穿衣服,而在我身边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木道成。” “生米做成熟饭了。小姐她又苦苦哀求我。我一个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三个月后,我发现怀孕了。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他们为了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时间,我竟然有了错觉,以为我们可以很好相处。甚至于我都把我的想法告诉小姐。” “小姐很欢喜,她拉着我的手,满脸堆笑的叫我妹妹。那一声妹妹简直融化了我的心灵。再加上那段时间木道成对我也很好。每天晚上,他都到我房间里陪我。” “虽然我非常恨他,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好男人,单从对自己夫人的照顾来说,他很温暖,也很有情趣。” “每天晚上,我都躺在他的身上,一声声的喊他老公。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傻。我竟然相信他们的甜言蜜语,相信他们的柔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可我内心的喜悦感也越来越强烈了。我每天都在幻想着孩子的出生,幻想着我作为一个母亲,看着已经的孩子躺在自己身边,那份欢喜,我想,应该是每一个做母亲,或者将要做母亲的人都会拥有的体验吧。” 女人的脸上洋溢幸福,尽管她满脸的污渍很厚,但并没有掩盖住这份喜悦。因为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情感,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 “那一天终于到来了。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我的孩子要如约而至的到来了。山庄上上下下的人都忙活起来。我知道他们为我忙活,我是他们的主人。就连小姐也是现在我旁边,我躺在床上,那一天,我是小姐,她是丫鬟。” “那一天,也只有那一天了。”女人的神色暗淡了。 我记得那一天刚立春,可是,一眨眼,冬天就来了。 第七十六章真真假假 “我的孩子来到了人世间,我听到他的啼哭,但是,我没有看到的他的相貌。他们在第一时间把我的孩子从我身边抱走了。第二天,我就被他们扔到了这里。小姐不是小姐,老爷也不是老爷了。我的冬天来了,并且一直存在。” 林图南和柳依依大体上听懂了女人的遭遇。 两个人唏嘘不已,因为他们同样是处在温室里的花朵,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残酷和无奈。他们还都相信明天会更好,还相信人性的善良。现在,女人现身说法,打破了他们所有关于美好的想象和期望。 “你的孩子呢?你难道从来就没有见过吗?”柳依依问。 “在我孩子十岁的时候,我跑出去,远远的看了孩子一眼。然后,小姐知道我跑出来,她警告我,如果我再敢乱跑。她就折磨我的孩子。她威胁我,让我发毒誓,不然,就要应验在我的孩子身上。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你不要难过,我听木道成说,他送孩子去外面学武去了。我想,等你的孩子回到山庄,知道了你的身世,他一定会认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依靠着屋门,看着外面的星光,似乎,哪里才有她的希望和幸福。 林图南和柳依依站在女人后面,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女人了。 一阵风吹来,吹灭了蜡烛。山洞里漆黑,等蜡烛再亮起,女人已经坐在了床上。林图南很惊讶,因为刚才虽然房间是漆黑一片,可他的耳朵却好使。他并没有听到女人的脚步声。女人怎么就坐在了床上了。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好人,你们千万不要被木道成给骗了。”女人说。 “我们身无分文,木道成犯不着骗我们。”林图南说。 “也不是身无分文。其实我……” 柳依依想说她的包袱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盒子。话还没有说出来,她想到柳长眠交代她的话。盒子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师姐,你要说什么啊?”林图南问。 “没什么,没什么。”柳依依说。 “没什么最好。”女人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所做的事情也只有提醒你们注意了。” “你刚才说要我帮忙,我能为你做什么啊?”柳依依问。 “这个……” 女人低下了头。 “没关系。你尽管说。只要我和师姐能帮到你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林图南说。 “也没有什么。就是刚才你说,木道成送我儿子去外面习武了。我想,过段时间,我儿子就回来了。如果,他回到家里,我能有一件新衣服穿多好啊。” “你想要衣服吗?我哪里还有一件衣服。我给你拿去吧?”柳依依说。 “真的可以吗?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女人满脸欢喜的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去去就回。”柳依依说。 两人离开断崖山洞,乘着篮子,顺着原路返回了山庄。 柳依依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她没穿过的衣服。正要离开,她想起女人说的话,顺便,她把藏在包袱里面的盒子拿出来,看了看,盒子还在,她把盒子放回原处,放心的离开。 等柳依依和林图南离开房间,就有一个黑衣人从窗户里跳进了房间。只是,他们两个并不知道。 两人原路返回到断崖山洞。山洞里的灯还亮着,只是,女人不在里面了。 “怎么没人啊?”柳依依问。 “她说她不会离开这里,咱们四下找找。”林图南说。 林图南去山谷里,拿起蜡烛,他在前面带路,柳依依紧跟着林图南。刚走了十多米,林图南脚下被某个东西绊了一下,摔倒了。手里的蜡烛也掉在地上,熄灭了。 林图南狼狈的爬起来,又弯下腰去摸地上的蜡烛。摸着摸着,他的手摸到一些液体,黏糊糊的。 “我找到蜡烛了。”柳依依说。 林图南忙用火石点着蜡烛。柳依依拿着蜡烛,忽然,她大叫一声,并用手指着林图南。林图南不明就里,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忽然,他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 林图南大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图南不停的说。 “啊!!!!” 柳依依又大叫。 “师姐,你又怎么了?”林图南说, “死人,死人。”柳依依指着地上。 林图南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尸体,刚才把自己绊倒的东西就是地上的尸体。还有,林图南手上的血渍也是地上的尸体的血。 两个人扔掉蜡烛,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山庄,两人的心才稍稍的平复。 “师弟,我今晚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了。你能陪着我吗?”柳依依问。 “师姐,今晚我就在你房间里坐着。你就安心的睡觉吧。”林图南说。 林图南拿着一个凳子,坐在房间的门口。柳依依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她也没有睡觉。今晚的事情太过恐怖了。柳依依能睡着才怪呢。 “师弟,今晚的事情你谁都别告诉啊。”柳依依说。 “如果柳镖主问起呢?”林图南问。 “我爹问你更不能说了。”柳依依说,“他知道了,一定会骂我。” “我知道了,师姐。今晚的事情我谁都不告诉。你睡会吧,天快亮了。”林图南说。 “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了那个女人。”柳依依说,“师弟,你说,小岛上那个死人会是谁啊?” “女人说,岛上只有她一个人。师姐,你说那个尸体会不会是女人啊?”林图南说。 “怎么可能啊?咱们来回也就一炷香的功夫,谁会在这么短的事情去小岛上杀人啊?”柳依依说。 “你说的也对。可是,如果那具尸体不是女人的,又会是谁的啊?”林图南说。 “师弟,要不咱们现在再回去看看那个尸体倒是是谁?”柳依依说。 “师姐,你不害怕吗?”林图南问。 “当然害怕了。不过,我心里也很好奇。”柳依依说,“你敢不敢陪我回去啊?” “我不想去了。”林图南说,“师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现在是在别人家做客。就不要给柳镖主找麻烦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睡觉了。你不能离开啊。”柳依依说。 “你放心的睡吧。我不会离开。”林图南说。 看着柳依依睡着了,林图南也坐在凳子上打了一个瞌睡。等他一个瞌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林图南看床上,柳依依已经不在床上了。林图南忙走出房间,柳依依正在院子里撑腰。 “你醒了。”柳依依说。 “师姐,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林图南说。 “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有喊醒你。”柳依依说,“走吧。镖师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咱们两个人了。” 林图南和柳依依来到前院。木道成正在门口同柳长眠作别呢。 “柳老弟,你就不能多待一天嘛。咱们都十多年没见面了,你这才住了一天就要走,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你走啊。”木道成拉着柳长眠的手说。 “木兄,其实我也舍不得走啊。” “对啊,既然是这样,你就多待几日吧。” “木兄,你听我说。”柳长眠说,“你也知道我们镖局的规矩,镖物要按时送达,最主要的是要讲究信用。我算算日子,就是今天离开,要想在指定日期到达,路上也得快马加鞭了。所以,木兄,我是实在不能再耽误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多留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等你从京城回来,你一定得到我这里来啊。” “好,我答应你。”柳长眠说,“木兄,我走了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张一刀对着木道成抱拳,说:“木老英雄,你好好保重,我们走了。” “依依呢,依依。” “爹,我在这里呢。” 柳长眠转过身,看到柳依依在他身后站着。柳长眠拉着柳依依说:“快和你木伯伯道别。” 柳依依看到木道成就想起昨晚的那个女人。她心里已经对木道成产生厌恶了。所以,柳依依没有看木道成,低着头,说:“木伯伯,我们走了。” “大侄女,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了?怎么不高兴呢?”木道成问。 “这孩子,就是小孩子性格,没事。”柳长眠说,“木兄,告辞了。” 柳长眠带着镖师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出了城门,柳长眠把柳依依叫到自己跟前,问:“你刚才怎么回事?刚才让你向你木伯伯道别,你怎么不高兴啊。” “爹,我不喜欢木伯伯。”柳依依说。 “为什么?”柳长眠问。 “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很虚伪。”柳依依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柳长眠问。 “没有。我就是不喜欢他。”柳依依说。 “我也觉得这次见面,木兄变化很大。”柳长眠说,“江湖险恶……” 柳长眠说到这里,心里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依依,打开你的包袱,看看那个盒子还在吗?”柳长眠问。 “当然在这里,你让我保管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啊。” 柳依依边说边打开包袱。当她打开包袱的刹那,傻眼了。 第七十七章迷雾重重 柳依依打开包袱,木盒已经不在了。她把包袱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找到木盒。 柳依依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晚上还拿出来看呢。”柳依依说。 “什么?你昨天晚上拿出来了?”柳长眠说,“坏了。我嫩中计了。” 柳长眠调转马头,打马加鞭。柳依依也电转马头,跟上柳长眠。 “师姐,你干什么去啊?你等等我。”林图南喊。 “我又急事,你别跟着了。” 柳长眠和柳依依刚感到城门口,就看到城西北方向,火光冲天。 柳长眠心里一沉,知道大事不好了。因为那里正是“明信山庄”的方向。 两人来到山庄门口,却看到好多人拎着水桶进进出出,山庄里浓烟滚滚。 柳长眠抓住其中的一个人,问:“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没看到吗?着火了。这么大的火,要去救火啊。” 柳长眠送来那人,他闯进院子。刚好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和柳长眠撞了一个满怀。那人不会武功,被柳长眠撞可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柳长眠想要扶着那人起来。那人自己爬起来。边跑边喊:“死人了,死人了,” 柳长眠本想抓住那人,问哪里有死人。可柳长眠一回头,那人就跑远了。 “他也知道了啊!”柳依依喃喃的说。 “知道什么?”柳长眠问,“我不是让你好好的看着包袱里的盒子,怎么现在连盒子丢了你都不知道。” “是她,一定是她拿了。”柳依依说。 “谁?”柳长眠问。 “爹,你跟我来。我知道她在哪里。” 柳依依带路,绕到山庄后面,沿着小道,来到断崖。铁链还在,只是篮子不在了。 柳依依用手指了指者断崖对岸说:“她就在哪里住。” 柳长眠问:“昨天晚上你跑去对面去了?” 事到如今,柳依依也不能隐瞒了。她听柳长眠询问,就点点头。 “你老实告诉我。你大晚上的没事跑去哪里干什么?” “我也没想着去。” “是林图南怂恿你去?”柳长眠问,“我就觉的这小子可疑。没事非要跟着走镖。原来,他是为了那个木盒子。” “也不是林师弟。”柳依依说,“晚上的时候,我听到对面上有人弹琴,我很好奇。然后,我和林师弟去了对面。” “这里是断崖,你们怎么过去?”柳长眠问。 “昨天晚上有一个篮子。不知现在怎么就没有啦。”柳依依说。 柳长眠一手揽着柳依依,运起轻功,一手拉着铁链,单手荡漾着,到了对岸。 上了岸,柳依依带着柳长眠去木屋。木屋里依然没有人。柳依依想起晚上遇到的那个尸体,她凭着记忆,来到尸体停放的地方。只是,现在尸体不见了。唯有地上的血渍还清晰可见。 “昨晚这里还有尸体呢。”柳依依说。 “尸体一定是被人给搬走了。”柳长眠说。 “可是,谁会来这里搬动尸体啊?” “当然是凶手了。”柳长眠弯腰,从杂草丛中捡到一个手帕。 “是你的吗?”柳长眠问。 柳依依摇摇头。 两人又在岛上转了一炷香的时间,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柳长眠带着柳依依,借助枯木,回到了对岸。 两人刚上岸,一柄长剑朝柳长眠刺了过来。柳长眠纵身躲开。长剑变化方向,刺向柳依依。柳长眠忙拔出自己的剑,把对方的剑荡开。 柳依依脱险后,柳长眠和对方打斗在一起,十招后,柳长眠制服了对方。 柳长眠的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虽然身处险境,但仍然毫无惧怕。 “说,你把我的镖物藏在哪里了!”柳长眠问。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还是要杀了你。”那人高扬着头,一脸的愤怒和怨恨。虽然此人身处愤怒,但并不能掩盖住他俊郎的面容。 “武功不怎么地,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杀了我。” 柳长眠知道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下,不足为惧。是以,柳长眠收回长剑。俊郎青年立刻举起自己的剑刺向柳长眠。 柳长眠早有防备。不待青年的剑近身,柳长眠已经把自己的剑刺了过去。青年的剑在半空却不能落下,柳长眠的剑已经抵在他的心口处。 “你最好杀了我。”青年说,“你不杀我我早晚会杀了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柳依依说,“我爹都饶了你两次了,你还要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父之仇,不能不报。”青年说。 “你等等。”柳依依说,“你说什么?杀父仇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也是受害者,怎么就成了你的杀父仇人了?” “你们还想狡辩。”青年愤怒的说,“整个山庄就你们两个是江湖人。不是你们两个杀了我父亲,还能有谁?” “你父亲?你父亲是谁?你又是谁?”柳长眠也被青年的话搞蒙了。 “本爷我坐不改名,行不更姓。我叫木仁昭,我爹是‘正茗山庄’庄主木道成。” “好啊!你就是木道成的儿子?你爹在哪里?我们正找你爹呢。”柳依依。 “你们还不罢休吗?你们都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你们还要做什么?来啊,连我一起杀了啊。我不怕你们。”木仁昭说。 “你先别激动。咱们之间应该有误解。”柳长眠说,“你说你是木道成的儿子?可是,昨天木道成还告诉我你在嵩山学武呢。” “果然是你们杀了我爹,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木仁昭怒道。 “我们说什么了?你就说我们杀了你爹。”柳依依说。 “你父亲的尸体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柳长眠问。 “好啊!我要当着我爹给我面给他报仇。” 木仁昭在前面带路,柳长眠要柳依依紧跟着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非同寻常。他们或许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圈套之中。可是,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木仁昭带着柳长眠到了知道柴房的门口,说:“进去吧。” “你怎么不进去?里面一定有诈。” 柳依依这次多了一个心眼。柳长眠看了柳依依一眼,对柳依依的细心表示认可。 “我看你们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吧。”木仁昭说。 “放肆。我柳长眠做事光明磊落,何有亏心一说。” 柳长眠说话时已经观察了当前的地形,除了柴房里可能藏人,其余的地方都很安全。即便是柴房里有人,柳长眠仗着自己武功,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柳长眠拿出长剑,一步步的朝柴房靠近。他是一边走一边观察木仁昭的位置。 木仁昭也是在不停的观察柳长眠的位置。当柳长眠走到柴房门口时,柳依依还距离柳长眠三五米的距离,而木仁昭距离柳依依有六七米。木仁昭觉得,是时候要冒险一搏了。 木仁昭朝柳长眠抖动手腕,嘴里大喊:“小心暗器。” 与此同时,木仁昭朝柳依依扑去。 其实,木仁昭手里并没有暗器。他这么做只是要让柳长眠分神,他的主要目的是柳依依。 所以,在木仁昭喊出那句话的同时,木仁昭朝柳依依扑去。 木仁昭的计划很完美,而如此完美的计划却疏忽了一个重点,这个重点就是柳长眠。 木仁昭严重低估了柳长眠的武功和江湖阅历。 当木仁昭的假设不成立时,他所有的推论都出现了问题。 木仁昭让柳长眠小心暗器时,柳长眠不仅没有小心暗器,他还把注意力放在了柳依依身上。所以,在木仁昭动身扑向柳依依时,柳长眠是身子也启动了。 柳长眠的目标是木仁昭。他这一招“围魏救赵”逼退了木仁昭。 当然,柳长眠的目的不只是逼退木仁昭。他乘胜而追,长剑罩住木仁昭。 十招后,木仁昭已经手忙脚乱了。 “小子,还不认输。”柳长眠说。 “宁死不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木仁昭的剑被柳长眠的剑给挑走。木仁昭赤手空拳,更不是柳长眠的敌手。 又过了三五招,木仁昭被柳长眠逼迫的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事已至此,木仁昭只有听天由命了。他长谈叹一声:“爹,孩儿无能,不能为你报仇了。” 木仁昭束手就擒了。他闭上眼睛,站着等死。柳长眠的剑就要刺向木仁昭的心脏,柳依依忽然挡在木仁昭前面。柳长眠的剑立刻停住了。 “依依,你这是干什么?”柳长眠问。 “爹,我觉得咱们之间有误会。”柳依依说。 柳长眠也并不想啥木仁昭,既然柳依依求情了。柳长眠把剑交给柳依依:“在我面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依依,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柳依依拿着剑,说:“你给我老实的呆着,不然,我就杀了你。” 木仁昭看了柳依依一眼,不再搭理柳依依。 柳长眠开到柴房门口,慢慢的推开门,当他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时,他倒吸一口冷气。 第七十八章灭门之灾 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多强并不在乎他见过多少的血腥和惨烈。 一个人的心底防线并不是和江湖阅历有关系。 曾经,至少在推柴房的门之前,柳长眠自认为自己的承受能力 很强。他杀过不少人,也被不少人追杀。 只是,让柳长眠看到柴房里面的血腥场面时,他依然毛骨悚然。依然内心翻滚。 在柳长眠将要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是心怀戒备。他以为,房间里会有暗器,亦或是有人会在房间内偷袭他。 他猛然的推开房门。然后用长剑横在自己胸前。再后来,他就看到了一屋子的尸体。 一屋子的尸体。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 不大房间里堆满了尸体。每一个尸体依着不同姿态存在。但是,这些尸体有着统一的表情。 恐惧,害怕,绝望,悲伤…… 柳依依见柳长眠一直在门口站着,她心里好奇。就走了过去。柳长眠一把没有拉住她,她把头伸了进去。也就看了那么一眼,柳依依五脏六腑开始翻腾了。 她跑到外面,开始呕吐。把吃过的食物都呕吐出来。这还不算,到最后,竟然吐出了酸水。 柳长眠仗着胆子,进了房间,他一具一具的辨认尸体。在里面,他看到了木道成。 真正的木道成,还和十多年前一样,瘦小,精悍。 瞬间,柳长眠明白了,他之前见到的那个大胖子是个骗子。说不定,他们就是灭“正茗山庄”满门的凶手。 木仁昭已经跪在门口。尽管他早就看到里面的尸体了,可当他再次砍刀时,他依然不能接受。 柳长眠从房间里出来。木仁昭一把拉住柳长眠,大声的说:“这下你满意了吧?我的家人全都被你杀死了。你为什么不杀死我?你为什么不杀死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柳长眠问。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木仁昭说。 “在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不会杀你父亲,那个人就是我。”柳长眠说,“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楚。当年,我们两个人……” “你是‘长风镖局’的柳长眠?”木仁昭问。 柳长眠点点头,说:“你父亲向你提起过我吗?”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柳长眠,你一定是在骗我。”木仁昭说,“我父亲给我的信上说了,柳叔叔还在扬州呢。” “兄弟之心,其固如金。千锤百炼,海枯石烂,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柳长眠一字一顿的说。 木仁昭听了柳长眠的话,忽然给柳长眠跪下了,并放声大哭:“你真的是柳叔叔啊,柳叔叔,你怎么才来啊?” 柳长眠摸着木仁昭的头,痛心的说:“孩子啊。我就是你的柳叔叔柳长眠,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柳依依在一旁看着木仁昭痛哭流涕,她也跟着哭了。女人天生柔软,她走过去,拉起木仁昭,说:“木公子,想哭你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木仁昭擦了擦眼泪,抬起头,说:“不,我现在不哭。我的仇还没有报,杀我全家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呢。” “好小子,有骨气。”柳长眠拍拍木仁昭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流血不流泪。” “可是,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之前木伯伯说你在外面学武,你怎么就突然在这里出现了?”柳依依问。 “还用说啊。之前咱们看到的那个人是骗子,他所说的话自然就不足为信了。”柳长眠说。 “不,柳叔叔。那个人的话说的没错。我是在点嵩山学武。我也是刚来到家里。”木仁昭说。 “你刚到山庄,山庄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啊?”柳长眠问。 “不是巧,是我来晚了。” 木仁昭接着说:“五天前,我在点仓,接到我父亲的来信。他告诉我,山庄要有大事情发生。他不让我回山庄,要我在点仓好好学武。如果,山庄真的发生了不幸的事情,我父亲让我去扬州找你。” “父亲越是不让我回山庄,我越是觉得山庄有大事情发生。于是,我就告诉了我师父后,自己做主下山了。” “你是何时到家?”柳长眠问。 “两天前。”木仁昭说,“我来到山庄时我父亲已经死了。” “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柳长眠问。 “我父亲说了,出了事情让我去扬州找你。我本是要去扬州,刚出了城,在一家客栈吃饭时,喝了点酒,然后就晕倒了。等我醒来,我觉得,再去扬州之前,我得把我父亲的尸体给埋葬了。人死了,至少要让我父亲入土为安。” “我明白了。这完完全全的就是敌人的一场阴谋。”柳长眠说。 “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柳依依说,“木伯伯两天前就去世了。可咱们昨天还在山庄住下了。并且,山庄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啊。” “这就是敌人的恐怖之处。”柳长眠说,“首先,应该说五天前,木兄就知道有仇人找上门了。所以,木兄才会给木贤侄写那一封信。而贤侄回来的那一天,正好在咱们住进山庄的前一天,敌人杀了山庄的人,正要情理山庄。木贤侄出现了,于是,敌人在木贤侄吃饭的时候,在他饭菜里面下了蒙汗药。让木贤侄昏睡了两日。而这两日,敌人用来清扫山庄,迎接我们。” “按照柳叔叔的分析,灭山庄的人真正目的是你?”木仁昭问。 “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觉得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其他的原因了。” 木仁昭感叹道:“从我记事起,我父亲就退出江湖了。这些年,他更是与世无争。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柳长眠说,“江湖就是大大的漩涡。一旦踏进去,就等于被漩涡吸引了。要想成功脱身,难啊。” “不管有多难,我都要杀害我父亲,杀害我全家的人血债血偿。”木仁昭说。 “这个当然。”柳长眠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柳叔,你能告诉我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惜杀我全家?”木仁昭问。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柳长眠问。 “我信。我父亲不在了。你就是我的长辈,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木仁昭说。 “好孩子。”柳长眠拍拍木仁昭的肩膀,说,“柳叔向你保证,一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柳叔,我想把我爹安葬了。”木仁昭说。 “人死了,入土为安。是该让你父亲安息了。他在这个诡异的江湖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柳长眠说,“孩子,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羡慕你父亲,至少他不用像我这样每天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难道,江湖只有血腥和杀戮吗?”柳依依问。 “还有欺诈和冷酷。”柳长眠说,“当初,你要跟着我出来,说是闯荡江湖。我不同意,因为你们女人天生不属于这里。只是,如果你没有经历过血腥,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子,你也不会相信江湖的险恶。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江湖了吧。” “我知道了,但也不知道。”柳依依说,“爹,我有些累了。我想睡觉。” “木贤侄,你跟我走吗?”柳长眠问。 “柳叔,你说杀死我爹的凶手就是抢你镖物的人。我觉得,跟着你一定就能找到杀死我全家的凶手。我决定了,跟着你。”木仁昭说,“可是,在咱们离开之前,你能等我一会,让我把我爹的尸体给埋了吗?” 柳长眠点点头。 木仁昭就在院子里,用手刨出一个坑。 是的,木仁昭是用手刨出一个坑。 旁边就有一把铁锹。但是,木仁昭没有用。柳依依以为木仁昭没有看到,她把铁锹拿到木仁昭面前。木仁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让他用手刨吧。至少,他心里会舒服些。”柳长眠说。 柳依依没有明白柳长眠的话。柳长眠也懒得解释其中的意思。不过,木仁昭看了柳长眠一眼,柳长眠看出木仁昭眼中的感激。他是在为柳长眠了解自己而感激。 本来,柳长眠还是要怀疑木仁昭。毕竟他没有见过木仁昭,光凭着木仁昭自己说是木道成的儿子,何以证明?柳长眠没有问并不代表他心里不疑惑。 现在,柳长眠看到木仁昭用手刨坑,他心里的疑惑全部烟消云散了。他久经江湖,他了解一个人的真和假。在木仁昭用手刨坑时,柳长眠感觉到木仁昭的真。 只有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只有内心确实有切肤之痛,才会有这种行为。 很快,木仁昭把木道成埋葬了。柳长眠找了一个木板,插在坟头前。木仁昭用自己的血写下了一行字: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第七十九章居心叵测 柳长眠正要拉着木仁昭离开时,柳依依看到从山下走开两个人。为首的是张一刀,后面的人是林图南。 “张叔叔,师弟,你们怎么来了?”柳依依问。 “我们在城外等了好久,也不见你们回去。林公子着急了,我也担心,我们两人就去山庄找你。没料到山庄烧起了大火。所以,我和林公子就赶来了。”张一刀说。 “师姐你没受伤吧。”林图南问。 在林图南眼中,只要柳依依没有受伤,其余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我很好。来,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柳依依拉着林图南,到了木仁昭跟前,指着木仁昭,说,“这位是我木伯伯的公子,叫木仁昭。” 然后,柳依依又指着林图南对木仁昭说:“这位是我的师弟,林图南。” “木公子,你好。”林图南说。 木仁昭老了林图南一眼,冷冷的说:“我一点都不好。” 林图南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尴尬。 张一刀一脸茫然的问:“镖主,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咱们先回去吧。我慢慢的告诉你。”柳长眠说。 张一刀带路,众人行走了半天。刚到一座小城,张一刀就看到温麻子在城门口张望了。温麻子也看到了张一刀,他忙跑到跟前。 “镖主,我可等到你了。”温麻子说。 “温师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柳长眠问。 “当初,你让我带着镖师先行赶路。我们来到这里,再往前走两三日就是京城了。这里是进京城的必经之地。我就打定主意在这里等到你,一块进城。镖主,你这一路还好吧。” “咱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我再慢慢的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 温麻子带着众人,住进了一家客栈。 柳长眠这才向温麻子等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柳长眠又说:“找到了三个金佛,木盒子又丢失了。这次,我自己去寻镖。” “我不同意。”温麻子说,“让镖主自己去寻镖,这也太危险了。” “镖主,这次我同意温师爷的话。”张一刀说,“让你自己去寻镖,太危险了。” “也不是我一个人。不是还有木贤侄帮我嘛。”柳长眠说。 张一刀和温麻子同时看了木仁昭一眼,不再说话。虽然他们都没说话,可木仁昭能感觉到,他们对他的不信任。 “众位镖师们放心。劫镖和杀死我父亲的是同一个人,就算是为了我父亲,我也要竭尽全力的帮助柳叔叔。” “我们并不怀疑你的态度,我们只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温麻子说,“对方的手段我们都清楚,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单凭你的本事,行吗?” 温麻子说的是实话,木仁昭心里很不舒服。他一个人走出客栈。林图南注意到木仁昭的行动,他也跟鞋出了客栈。 “木公子,你没事吧?”林图南在木仁昭身后喊。 木仁昭回头,看到了林图南。 “林公子,你怎么也出来了?”木仁昭问。 “我看你一个人出来,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就跟出来了。”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能陪我走走吗?”木仁昭问。 “当然可以了!”林图南说。 两个人肩并肩,沿着小道,来到一个小溪边。木仁昭看着溪水,说:“林公子,你说人是活着艰难,还是死了艰难?”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林图南说,“木公子,你怎么想起这个问题了?” “我觉得我现在生不如死。”木仁昭说。 “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林图南说。 “你体会不到,没有人能体会到。”木仁昭说,“一夜之间,我的家就没有了。我想杀人,可是,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我觉得我自己很没有用。我现在空有一肚子的仇恨,却 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镖主说你的仇人和劫镖的是同一伙人,跟着柳镖主也就找到了你的杀父仇人了”林图南说,“善恶自有报应。我相信,你一定能讨回公道。” “林公子,谢谢你。经过你的开导,我心情好多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可以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吗?”木仁昭问。 “当然可以了。”林图南说,“如果你不嫌弃,咱们可以结拜为兄弟。木公子多大了?” “我二十了。” “木公子比我长一岁。以后,我就喊你木兄。” “我喊你林老弟。” “木兄,咱们回去吧。柳镖主最近事情多,咱们就别让他再为咱们担心了。”林图南说。 “好。我听你的话。” 两人回到客栈,柳依依正找他们。确切的说,柳依依正找木仁昭。 “木公子,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柳依依说。 “我陪着木公子到外面散心了。师姐,你有事情吗?”林图南问。 “没有。我就是担心木公子会想不开,做了傻事。” “我很好,柳姑娘,谢谢你的关心。”木仁昭说。 “木公子,我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就在我房间的隔壁,你先去房间休息吧。”柳依依说。 木仁昭谢过柳依依,转身离开了。 “师姐,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你没事吧?”林图南问。 “师弟,我现在心里的确很难受。可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木公子。一个人,好好的家庭说没就没了。咱们都不能体会到木公子的心情。所以,我想,这段时间咱们好好的陪他,让他从悲伤中走出了。” “师姐,我知道了。我也是这么想。”林图南说,“师姐,你回房休息吧。” “你也休息吧。”柳依依说,“我有种预感,接下来。咱们的路都不好走了。” 在林图南和柳依依回房睡觉的同时,另一个房间,柳长眠正和张一刀,温麻子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我是这么计划,张兄你和温师爷押送着三个佛像去京城。我去找‘长生门’的那个盒子。”柳长眠说,“咱们分头行动还可以给敌人制造一些假想。让他们不分咱们的虚实。” “镖主,我还是……” 张一刀说话时,温麻子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张一刀便留了一个心思,把要说的话咽下去。 “既然镖主已经决定了,我没有疑问。镖主,我和张镖头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明天你们就动身吧。”柳长眠说。 “好的。我们回去准备了。”温麻子说。 温麻子和张一刀离开后,柳长眠去找林图南。 林图南还没有睡觉。他在为柳依依担心。他心里老是有一个隐忧,就是木仁昭的出现会给柳依依带来噩运。尤其是当他闭上眼睛时,他眼前竟然浮现一幅画,叶知秋给柳依依的那副画,,孤独的女人,寂寞的时光。 难道这是一个谶语? 下次见到叶知秋,他一定要问个明白。正胡思乱想,有人敲门。 “林公子,睡了吗?” 是柳长眠的声音。林图南忙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 “柳镖主,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你跟我来。”柳长眠说。 林图南跟在柳长眠身后,心里有些忐忑。他觉得,柳长眠这个人,越接触越觉得深不可测。 柳长眠带着林图南出了客栈,两人来到一片空地。 “柳镖主,呢待我来这里干什么?”林图南问。 “因为这里空旷,不能藏人,所以,咱们说话没人偷听。”柳长眠说。 “柳镖主要我说什么?”林图南问。 “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和依依在断崖山洞上你们所经历的事情,越详细越好。”柳长眠说。 “柳镖主,什么断崖山洞啊?我不明白。”林图南想起柳依依曾告诉他,昨天晚上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所以,在柳长眠面前,林图南决定撒一次谎。 “依依不让你说,是吗?她自己都说了。”柳长眠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为了您所谓的诺言而隐藏不说吗?”柳长眠说,“林公子,你可知道,‘正茗山庄’上上下下二十口子人全部被那个人给杀掉了。二十多条性命啊!’” 柳长眠顿了顿,说:“这件事情,我必须得为山庄死去的那些人讨要一个说法。” “你怀疑灭山庄的凶手和那个疯女人有关系?”林图南说。 “疯女人?什么疯女人?”柳长眠问。 “依依没有告诉你吗?”林图南问。 “依依只是说她在岛上看到了死人。”柳长眠说。 “是啊。我们给她拿衣服,回来不见人了。我们去找她,在柴房后面看到了死人。”林图南说。 “你有没有看清死者的面容?”柳长眠问。 “没有。当时天黑,我和师姐又都害怕。没敢看就回来了。”林图南说。 “你说你和依依回了趟山庄,拿衣服是怎么回事?”柳长眠问。 “事情是这样的。”林图南把昨天晚上所见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柳长眠。柳长眠一直听着,并不插口,等林图南说完,他只是问:“你确定都说清楚了,没有遗漏?” “没有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些。”林图南说。 “好吧。辛苦你了,林公子。”柳长眠说,“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就是教依依逃跑的身法?”柳长眠说。 “哦!柳镖主现在想学吗?” “不是我想学。我是为了依依。你也清楚,咱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我理解柳镖主的心思。我现在就告诉你身法。” 林图南的话音刚落,不远处有片树叶落下。 “什么人?” 柳长眠大喝一声,飞身扑去。 第八十章各怀鬼胎 林图南走过去,只看到柳长眠现在一棵树下,手里拿着一片树叶,若有所思。 “柳镖主,有人监视我们吗?”林图南问。 “走了。”柳长眠说。 “你看到那个人了?”林图南问。 “没有。”柳长眠说,“我捡到了一片落叶。这就是证据。” 林图南从柳长眠手上接过树叶。树叶很普通,至少在林图南眼中,这片树叶和其他的树叶没啥两样。 “这片树叶很平常啊。”林图南说。 “当下无风,叶落也应该无声。可我在三丈以外的地方听到了声音。” 柳长眠从林图南手里拿过树叶,说:“我赶到此处时,树叶还飘落。树叶还没落地,如何有声?所以,我推断,应该是有人藏在树上。” “只是,那个人的轻功太高了。尽管我全力以赴,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柳长眠说。 这时,吹来了一阵风,林图南隐约的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林图南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但他转念就把那个人给否决了。 “林公子,咱们回去吧。今晚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柳长眠说。 两人回到客栈。 林图南见柳依依的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似乎,她房间里还有人影晃动。林图南本想着要去柳依依房间里看看,可是,柳长眠在他身旁,他是不敢去柳依依的房间, “林公子,你回房间睡觉吧。”柳长眠说。 “晚辈告辞了。” 柳长眠看着林图南回到房间。他决定去柳依依的房间。因为他也看到柳依依的房间不止柳依依一个人, 在柳依依的房间里,除了柳依依,还有木仁昭。 木仁昭看着柳长眠和林图南出了客栈,他就去敲柳依依的房门了。 柳依依打来房门,看到木仁昭在门外站着,楚楚可怜。 “木公子,外面冷,你快进来啊。”柳依依说。 木仁昭进了柳依依说房间,说:“柳姑娘,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不着,我害怕,我能在你房间里待一会吗?” “当然可以了。”柳依依说,“我刚才还担心你了。” “柳姑娘……” “你别叫我柳姑娘了。”柳依依说,“你父亲和我父亲是弟兄,咱们也就是亲人了。你要是愿意,你就喊我依依吧。我就叫你木哥哥。” “我喊你依依妹妹,行吗?” “行。”柳依依说,“你没了亲人,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你有什么烦恼和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依依妹妹,你真好!” 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有意,木仁昭拉着柳依依的手。柳依依并没有拿开,任凭木仁昭的手轻轻的搓弄她的手。 “依依妹妹,我有点冷。”木仁昭说。 “怎么!你感冒了吗?”柳依依用手摸了摸木仁昭的眉头,并不发热。 “我没有感冒,我就是冷。依依妹妹,你能抱抱我吗?” 木仁昭看着柳依依。柳依依不知道怎么拒绝。 柳依依没想到木仁昭会提出一个要求,所以,她也没相反该如何拒绝他这个要求。 在柳依依犹豫的时候,木仁昭忽然抱住了柳依依。柳依依也没有挣扎,她尽管知道这样很是不妥,但她想着,如果这样能安慰木仁昭,她也没什么损失。 木仁昭抱着柳依依,他的手不老实了,开始在柳依依身上游弋。柳依依的后背被他抚摸的非常舒服。她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体验,尤其是对于她这种没有任何情感经验的人。 木仁昭还想更进一步,忽然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忙松开柳依依。 这时,柳长眠出现在门口。 “爹,你怎么还没睡啊?”柳依依问。 “你刚才干什么呢?”柳长眠问。 “没做什么。”柳依依说,“木哥哥睡不着觉,就来我这里,说说话。” “柳叔,我困了,先告退了。”木仁昭退出柳依依的房间。 等木仁昭离开,柳长眠看着木仁昭的背影,说,“我看这小子对你心怀不轨,你可要注意他啊。” “我没有看出来啊!”柳依依说,“爹,我觉得木哥哥很可怜,咱们要是不管他,他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了。” “我也没有说不照顾他啊。”柳长眠说,“他是我把兄弟的儿子,我会照顾他。只是,你和木仁昭之间毕竟是男女有别。你和他之间还是有点距离为好。” 嘱咐完柳依依,柳长眠回到自己的房间。柳长眠刚进房屋,就觉察到房间里有些异样。他关上房门,一步步的朝床铺走去。在床边,有一个衣柜。柳长眠走到衣柜前,他慢慢的拔出长剑。 做好准备,柳长眠猛然打开衣柜的门。里面空无一物,他放下长剑,长长的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里。张一刀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温麻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张一刀,说:“张镖主,喝口水吧。” 张一刀接过水杯,大口的喝了口水,说“好险啊!刚才,他要是径直回房间,就把我堵在房间里了。” “张镖主也算是江湖老手了,难道这点局面就把你吓住了?” “你少拿话激我。”张一刀说,“当年,我提着头纵横江湖时你还玩泥巴呢。我并不是害怕柳长眠回来,我是觉得我跟随他这么多年,如果被他知道我背叛他,我颜面何在?” “你已经背叛他了,还顾及颜面?”温麻子说。 “我何时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张一刀说,“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错,你这话大错特错。”温麻子说,“你不是为我做事,你是为你自己做事。你想想,柳长眠不倒,你如何得到苏如烟?” 一想起苏如烟,张一刀的心都要化了。 温麻子也就拿住了他的这一个软肋了。 “咱们言归正传,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温麻子问。 “没有。我把他的房间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你说的东西。” “没有那个东西事情就难办了。”张一刀问,“那个东西真的就能要了柳长眠的命吗?” “要不要柳长眠的命我不知道。但你拿了那个东西就可以要了苏如烟的心。你可知道冷星豪在镖局这么多年,不就是在找那个东西。我以为柳长眠会随身携带,莫非那个东西在他身上?” “即使找到那东西,对你有什么好处?”张一刀问。 “对我没有好处。”温麻子说,“或许,他已经对咱们有所防备了。不然,他为什么要独自行动?” “今天,我要说话。你为何不让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温麻子说,“既然他不想告诉你,你为何又要多此一问呢。好了,我想今晚他一定也无法睡觉。你悄悄的回去吧,别让他发现咱们在一起了。” “让他知道也无所谓。” 张一刀打开房门,在温麻子的惊讶中走出了房间。 果然不出张一刀所料,柳长眠也打开房门,把头探出来。 “镖主还没睡啊?”张一刀问。 “张兄和师爷在一块啊?”柳长眠问. “啊!我和师爷商议明日走镖事宜。”张一刀说。 “张兄,刚才可有人进我房间吗?” “刚才镖主不在房间吗?”张一刀反问。 “我刚才出去了一趟,怎么,有人进我房间了?” “坏了。刚才我听到镖主你房间里有声音,我还特意看了看,我看到你房间亮着灯,想着不会是贼人,莫非,刚才真的有人偷进你的房间了?” “也没啥。我房间里没东西可偷,我想那个人一定会很失望。”柳长眠看着张一刀。 张一刀笑了笑,说:“镖主没丢东西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回房了,镖主也早点歇息吧。” 张一刀走了。柳长眠看着温麻子的房间,一丝冷笑挂在他的脸上。刚才,和张一刀谈话时,柳长眠并未发觉破绽。当他们谈话结束后,柳长眠发现了问题。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温麻子始终没有出房间。 是温麻子睡着了吗?当然不是,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并且,张一刀也刚从温麻子房间里出来。 温麻子为什么不出来? 柳长眠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做贼心虚。温麻子和张一刀之间,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柳长眠自己的设想。温麻子之所以没有出来,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温麻子一直没有出房间,目的就是要引起柳长眠的怀疑。 温麻子发现了,即使张一刀现在愿意和自己合作,内心的想法也不坚定。为了能拉张一刀上船,温麻子只有破釜沉舟了。 他让柳长眠怀疑他们,就是要堵住张一刀反悔的路。 夜渐渐深了,也渐渐安静了。可客栈里的每个人的内心都并未安静。 林图南在想柳依依。 柳依依在想如何帮助木仁昭。 柳长眠想张一刀和温麻子有什么阴谋。 张一刀想柳长眠有没有发现他和温麻子的阴谋。 温麻子想和柳长眠挑明后,柳长眠下一步怎么做。 木仁昭想什么?只有鬼才知道。 第八十一章引狼入室 江湖,是刀光剑影人与人的兵器较量。 江湖,还是人与人之间心机的较量。 晚上,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白天,每个人见面时都是春风拂面。 张一刀再三的要柳长眠多加保重。温麻子依然担心柳长眠的安危。柳长眠告诉他们二人,不要贪着赶路,把身体累坏了。 在虚情假意的寒暄中,温麻子和张一刀启程了。 接下来,柳长眠该考虑自己的事情。 首先,他要弄清楚自己的对手。如果连对手都不知道,又谈何应对。 柳长眠叫来木仁昭。 看到木仁昭的时候,柳长眠忽然有这么一种感觉。一夜之间,木仁昭的痛苦减去了很多。尽管木仁昭的脸上依然很悲戚,可柳长眠并不觉得他这是内心的真实反应。 “柳叔叔,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木仁昭问。 “先不慌。咱们先把过去一天发生的事情捋一捋,找出一个头绪,确定咱们的目标和任务。”柳长眠说。 “柳叔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只要能为我父母报仇。我是刀山火海,在所不惜。”木仁昭说。 “我知道你报仇心切。所以,咱们第一步就是弄清楚你的仇人是谁?”柳长眠说,“在山庄,依依见过一个女人……” 柳长眠把林图南告诉他的话转述给木仁昭。 “骗子,她是个骗子。”木仁昭说,“我的确不是大夫人所生。并且,我亲生母亲是大夫人的一个丫鬟。可是,母亲和大夫人的关系很好。母亲去世时,大夫人伤心了好长时间。” “你说你母亲去世了?”柳长眠问。 “去世好久了。柳叔,我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木仁昭说,“现在,咱们清楚依依妹妹是被那个女人骗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骗依依妹妹啊?” “因为他们想要……” 柳长眠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柳叔,你的意思是他们灭我全家,只是为了劫镖吗?”木仁昭问。 “我也不愿意这么想。可是,除了这个目的我还真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目的了。”柳长眠说,“我觉得,哪个假扮你母亲的人一定熟悉你家里的情况,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你身世?或许,这是一个一个线索。” “这也没有什么。我的身世在这里不是秘密。”木仁昭说,“可以说,整个石头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丫鬟所生。” “女人,琴声。女人,琴声。”柳长眠喃喃的说。 柳长眠脑子里渐渐地有了一丝光亮。 “柳叔,你有线索了?” 柳长眠摇摇头,说:“暂时没有。不过,我有一个计划。我这趟镖的目的地是京城。劫我镖的人,他劫了镖之后,也应该去京城。所以,我们动身去京城,或许就能遇到劫镖的人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木仁昭说。 “贤侄,你回房间收拾行李。咱们马上出发。”柳长眠说。 等木仁昭离开,柳长眠从怀里拿出一根针,并用一张纸小心的包好。然后,他来到客栈外,观望四周,并无人影。他吹了口哨,叫来一只飞鸽。他把针放在飞鸽腿上,看着飞鸽离开,他才放心的回到客栈。 林图南和柳依依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都站在门口,等柳长眠呢。 “爹,你干什么去了?”柳依依问。 “没做什么。咱们走吧。”柳长眠说。 路上,因为木仁昭的存在,林图南觉得柳依依对自己没有那么热情了,虽然林图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并未吃醋,也并在嫉妒。他觉得,木仁昭刚经历了人生的大灾难,心灵上一定受到极大的打击。柳依依现在对木仁昭细心的照顾,正表明了她温柔善良的一面。作为崇拜柳依依的林图南,看到柳依依的美,应该感到高兴。 起初,柳依依对木仁昭的悉心照顾的确是因为她的同情心。她认为,木仁昭已经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了。她不能再让他失去了爱,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发现,和一个感恩世界的心。 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有着千百年的争论。不管孰是孰非,在柳依依身上,可谓是性本善。在家里,并没有人告诉柳依依如何帮助别人,如何助人为乐。她这么做,都是发自内心的本能。她觉得,这么做她赶到快乐。 所以,柳依依尽可能的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木仁昭进行体贴入微的帮助。比如,吃饭时,她会为木仁昭夹菜。住宿时,她会提醒木仁昭天气冷了,睡觉注意盖被子。 对于柳依依的悉心照顾,木仁昭从一开始的诚惶诚恐,慢慢的就变成了顺理成章了。 有时候,木仁昭还会同柳依依说一两句俏皮的话。甚至于,木仁昭还会用手帮柳依依拢一拢刘海的头发。 林图南感觉,木仁昭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他似乎得提醒柳依依,不要和木仁昭走太近了。 晚上,客栈。 林图南在自己房间里思索好久,他还是决定要告诉柳依依自己的想法。 林图南来到柳依依的客房门前,房间里的灯亮着。林图南敲了敲房门. "谁啊?"柳依依问。 “师姐,是我。”林图南说。 接着,林图南听到房间里一阵西索之声。 俄而,房门开了。 “师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啊?”柳依依问。 “师姐,你不也没睡嘛。”林图南说,“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柳依依说。 林图南进了房间,看到柳依依的床上放着一件衣服,虽然林图南只是扫了一眼,可他也认出那是男人的衣服。 “师姐,你做衣服呢。”林图南问。 “我哪里会做衣服啊。”柳依依说,“木公子的衣服坏了。我帮他缝一下。你看看,我的手工怎么样。” 柳依依拿起床上的衣服,丢给林图南。林图南只是胡乱的看了一眼。 “师姐,我觉得木公子这几天心情好多了。”林图南说。 “你也发现了。”柳依依惊喜的说,“看来我的辛劳有结果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 林图南忽然觉得不知怎么向柳依依开口了。如果直接说出来不让柳依依搭理木仁昭,显然不现实。可若是不说,心里又是忐忑不安。 看着林图南唯唯诺诺,柳依依问:"师弟,你有话直说,我最烦磨磨唧唧的人了。" "师姐,既然木公子已经不悲伤难过了。我觉得,你就不用每天对他的细心的照顾了。"林图南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用照顾木公子了?我照顾谁不照顾谁还用你提醒吗?"柳依依说,"我知道,你是我师弟,可你也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柳依依的话让林图南很伤心。 “好吧!我走了,你休息吧。” 林图南黯然的离开了柳依依的房间。林图南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木仁昭就来了。 看到木仁昭,林图南忽然觉得木仁昭很虚伪了。至于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受,或许他自己并不愿意多想。因为他会认为这是自己私心作祟。 “木公子,你找我有事吗?”林图南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想找你谈谈心。"木仁昭说,"当然,如果林公子没有时间,就算了。" "我有时间。"林图南忙说,"其实,林图南也想找木仁昭谈谈柳依依法事情。 木仁昭进了房间,林图南想给木仁昭到一杯水,木仁昭阻止了。 "我就两句话。说完就走。"木仁昭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要帮我啊。"木仁昭说。 "木公子,什么事情啊。'林图南问,"你也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之力。能帮你做的事情也有限。不过,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木仁昭说,"如果,林公子你你要是拒绝了我。我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木仁昭站起身,对着林图南深深的鞠了一躬。看着木仁昭郑重其事的样子,林图南倒是有些拿捏不住了。 "木公子,你先不要这样。你有话直说,我说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林图南说。 "那我就说了。"木仁昭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林图南说。 "柳姑娘是你师姐,你的话她一定会听吧?"木仁昭问。 "还行吧。我和师姐,我们两人的关系很好。" 林图南说这话时心里是有些发虚,因为刚刚柳依依还责备了他。不过,在木仁昭面前,林图南可不想把柳依依对他的不满说出去。 "其实,我,该怎么说呢。我也……"木仁昭有些犹豫。 "木公子,这里没有外人,有话你就说吧。"林图南说。 "这几日,柳姑娘没少帮了我忙。"木仁昭说。 木仁昭犹犹豫豫,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林图南听了木仁昭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林图南打死也想不到木仁昭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八十二章危机四伏夜 在木仁昭说这话时,林图南是想到了之前柳依依救他的事情。 林图南是那种时常心存感恩的人。也是那种常常推己及人的人。 遇到事情,他总是能站在对方角度去思考问题。所以,他很少去嫉恨别人,因为当一个人能推己及人的去考虑问题时,就容易原谅别人了。 "我知道,柳姑娘心肠很好。所以,我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姑娘。我想日后常常和她在一起。"木仁昭说,"林公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图南没想到木仁昭让他的做的事情竟然是要帮着木仁昭去追求柳依依。当林图南听到木仁昭的话时,就好比吃饭的时候,当他吃下去后,才发现饭里面有一个苍蝇。 "林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木仁昭问。 "啊。我听你讲话呢。"林图南说,"木公子,感情是两人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你对我师姐有好感就要我师姐对你也有好感啊。" "我当然明白这件事情了。"木仁昭说,"所以,我要林公子做的事情就是在柳姑娘面前,尽量帮我说好话。" "如果,你是个好人,就算我不帮你说好话,师姐也能发现。"林图南说。 林图南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他这句话有很大的问题。他这是变相的说木仁昭不是好人。木仁昭或许是没有听出,又或许是并不以为意。 所以,木仁昭笑了笑,说:"我当然要努力做一个好人了。林公子,以后你可以监督我啊。如果,我做了错事,你就提醒我。可好?" "你当然是个好人了。"林图南说。 "这么说林公子是答应帮我了?"木仁昭问。 "我会找机会帮你说好话,至于有没有用。我并不能向你保证。"林图南说。 "我知道,谢谢你,林公子。"木仁昭说,"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深深的爱上柳姑娘了。如果,我不能和柳姑娘在一块,我一定活不下去。" 木仁昭转身走出了林图南的房间。 他边走边自言自语:"我一定活不下去。我家人都死了,我一定也要死。" 看着木仁昭的背影,林图南忽然很为难了。林图南是从心里同情木仁昭,任何一个又有情感的人,当他知道一个人遭受灭门之灾,父母都死了,任何人都会怀有同情之心。更何况是林图南这种感情极其细腻之人。 刚才,林图南答应木仁昭时,是存在附和的意思,林图南并未想着要帮助木仁昭。可是,看到木仁昭离开他房间失魂的样子,他真的担心一旦柳依依拒绝了木仁昭,木仁昭还真的要自杀了。 林图南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之地。 木仁昭离开了林图南的房间。他对刚才自己的表演非常满意。尤其是他走出林图南的房间时所表现出的忧伤而又无助的样子。别说林图南了,他自己都要为自己感动哭了。 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是木仁昭兴趣所在。 有些人,一生都在游戏人间,有些人,一生都在行善积德;有些人,一生都在欺诈作恶。而木仁昭就是那种一生都想着作恶的人。 木仁昭回到房间,他要好好的睡一个觉了。 对于每一次的睡眠,木仁昭都很看重。有一个好的睡眠才能好的工作,这是木仁昭人生格言。对于他来说,每一天的工作就是演技,就是欺骗。睡觉时的他才是真的他,白天的他是一个带着面具,四处撒谎的他。 只是,今晚,木仁昭想要睡一个好觉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因为在他即将要入睡的时候,房门响了。 木仁昭走到门前,他稍稍停顿,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刚才欢喜得意的样子不见了,代替的是满脸的悲戚和痛苦。 门外,柳长眠傲然而立。 柳长眠已经跟踪木仁昭好长时间了,包括木仁昭去林图南房间时,柳长眠就在林图南的房顶。他偷听到了木仁昭和林图南的全部对话。 "柳叔,你怎么来了?"木仁昭问。 "难道我不该来吗?"柳长眠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木仁昭忙说,"你快进屋,外面冷。" 柳长眠进了房间,看着床上叠放整齐的被褥,说:"这么晚了,你还不打算睡觉吗?" "睡不着。"木仁昭黯然的说。 "睡不着。怎么睡不着?" 柳长眠看着木仁昭。柳长眠知道,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一定游移不定。所以,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木仁昭,他要从木仁昭的面部表情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木仁昭抬头看了柳长眠。他看到柳长眠观察他时,他并没有躲闪。眼睛也盯着柳长眠的眼睛。两个相互凝视了片刻。 柳长眠很震惊,也很害怕。 他竟然没有看出木仁昭的内心。 有些人认为,所谓的武侠江湖,就是武功高强的人仗剑厮杀。其实,这种理解极其的片面。搏命厮杀只是江湖的一部分,人与人的较量,除了斗力,还有斗智。 柳长眠和木仁昭眼神交汇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出木仁昭的内心波动。当然,他看出了木仁昭的悲戚和痛苦。但是,木仁昭的痛苦太过于强烈,让柳长眠觉得他的痛苦中有些异样的成分。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的父母。"木仁昭说,"我不能在等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那些恶魔。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木仁昭用拳头使劲敲砸了桌子,那是他内心的宣泄。 "我说过了,报仇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柳长眠说,"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明白了。柳叔。"木仁昭说,"没错,不管他们藏在哪里,不管他们武功有多么厉害,我都要杀了他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要报仇的决定是不会变。" "很好,贤侄。"柳长眠拍拍木仁昭的肩膀,说,"从你身上我越来越看出我兄长的影子了。你父亲也曾为了做一件事情,坚持好长时间。要记住,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坚持和隐忍。" "小时候,我经常听我父亲说起你和他一起闯荡江湖的那些高兴的事情。每次说起你,我父亲都是面带笑容。我能看出,父亲此生最得意的事情应该就是能有你这么一个弟兄了。"木仁昭说。 "是啊。想当年,我和你父亲金戈铁马,仗剑天涯。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啊。后来,我创立的镖局,你父亲也建立了山庄。慢慢的,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你现在并不能理解这些,因为你还没有成家立业,当你成家立业后,你就会明白一个家庭对于男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柳长眠顿了顿,说:"江湖中,一直有这么一个说法。凡凡是励志做杀手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成家立业。" "为什么?"木仁昭问。 "因为一旦成了家,心就有所牵挂了。心里有了牵挂就会影响一个人出手的速度。这对于拼死搏命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事情。因为,高手向斗,胜负都在毫厘之间。" "就拿我来说把。没有成家立业之前,心里所想的都是如何提高自己的武功,如何在应战时提高自己的技巧和专注度。可是,当我有了依依,我心里就更多的会想我该如何保护她不让她收到伤害。" "依依妹妹那么可爱,没有人会要伤害她。"木仁昭说。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伤害并不是身体的伤害。"柳长眠说,"我是个江湖人,自然知道闯荡江湖的艰辛和危险。我不希望依依在走这条路了。所以,我要给依依寻找一个好的归宿。让她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 "柳叔,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是你的晚辈,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生气。"木仁昭说。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柳长眠说,"我和你父亲有着很深的交往,所以,为你父亲报仇,也是我的责任。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可以帮你报仇,但我不能让依依牵扯进来。你是个好孩子,可我不想让依依的生活和你有关系。因为我不希望依依以后也生活在仇恨里。" “柳叔的意思是要我远离依依妹妹了?”木仁昭问。 “依依还是个孩子,对一切事物都富有同情心同情心。当然,有同情心并不是坏事,可同情心丰富了会影响她对自己情感判断。而当她拥有自我判断能力时,我怕她已经做了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了。”柳长眠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木仁昭说,“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这样最好。你爹和我是好朋友,我当然也希望你和依依是好朋友,但你和依依的关系也仅仅是好朋友。”柳长眠说。 “柳叔放心。对于男女之情,我还没考虑过。我也知道自己背负血海深仇,我不能连累依依妹妹。” 木仁昭向自己表态了,柳长眠决定见好就收。 “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可了。” “柳叔慢走。” 木仁找送柳长眠出了房间。木仁昭站在门口,他看着柳长眠的背影,脑子里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暗器,对着柳长眠的背影,就要投去。 第八十三章韩舞 木仁昭把手扬起来,正要暗杀柳长眠。后面有人说话了。 “小王,切不了可意气用事,你这么做会坏了大事啊。” 木仁昭忙收起暗器,转过身,看到客栈的老板正现在他身后。客栈的老板只是他的身份,而在以后的日子,他还有很多的身份,不过,他身份再多,他的任务不变。他要保护好木仁昭,并且随时听从木仁昭的安排。 “韩舞,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我怎么没发现啊。”木仁昭问。 “我也是刚到。”客栈老板说。 木仁昭进了房间,客栈老板也跟着进了房间,他随手把门关上。 “开着门吧。你是这里的老板,来我房间也是正常。”木仁昭说。 “小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女人是蓝妖姬。”客栈老板说。 “在外面,就不要喊我小王了。”木仁昭说,“我姓木,你就喊我木公子吧。” “是。我知道了。”客栈老板说。 “你把这件事情找个机会散布出去。最好能让柳长眠在最短的时间知道。”木仁昭说。 “我知道了。”客栈老板说。 “有人来了。”木仁昭说。 客栈老板回头观望,柳依依摇摇的又走来。 “客官,除了热水,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客栈老板大声说。 “木哥哥,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柳依依说着进了房间。她看到客栈老板也在房间,问,“老板,你怎么也来这里?” “我听到木公子要洗脚水,后面没有热水了。我怕木公子等不及,就过来告诉他一声。”客栈老板说。 “这种小事情你可以让你的店小二做啊。”柳依依说。 “店小二睡着了。我没喊他。”客栈老板说。 “没有啊!我刚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他在片面呢?”柳依依说。 “没有吗?看来要给他们立规矩了。现在连我都要欺骗了。”客栈老板说,“那行,我先走了。您你们慢慢聊。” 等客栈老板离开,柳依依把衣服递给木仁昭。 “木大哥,你看看,还行吧。” 木仁昭拿着衣服看了看,说:“依依妹妹,你真厉害,我以为你只会舞刀弄枪。” “怎么?在你眼里我不像女人吗?”柳依依问。 “你当然是女人了,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木仁昭说。 柳依依摇摇头,说:“我才不是最漂亮的女人。南宫翎才是。” “南宫翎?南宫翎是谁?”木仁昭问。 “她可厉害了。还美丽还有本事。”柳依依有些失望,或许说是有些向往。她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对于美的事情和美的人,她也知道欣赏和赞叹。 每当想起南宫翎,她只是有些失落,因为曾经,在她所熟知的世界里,她是最漂亮最有本事的女人。她想到了赵天禄,还有林图南,谈都把她当成了女神。 想到林图南,她心里有一些愧疚。因为等林图南离开后,她才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 明天,她一定要给林图南道歉,她这样想。 木仁昭站在柳依依身后,看着她的倩影,他心里有了想法。他伸出手,想放在柳依依的肩膀上。可是,一刹那,他感觉到柳长眠就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他急忙把手放回去。刚好,柳依依也转过头了,她看着木仁昭一副很不自然的样子。 “木大哥,你怎么了?”柳依依问。 “没什么。”木仁昭说,“夜深了。依依妹妹,你快回去睡觉吧。” 柳依依答应着,转身离开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柳依依就去找林图南了。 林图南还在睡梦中,梦里,他见到了他父亲,只是,他父亲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就是顾先生,顾先生一脸悲戚,他问顾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先生也是转过头,对他不理不睬。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木仁昭朝他走来,木仁昭手里拿着刀子,脸上的狞笑让他恐惧。他正在躲避着木仁昭时,柳依依敲了他的房门。 “师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林图南问。 “师弟,我是来给你道歉呢。”柳依依说,“我知道,昨天晚上你是关心我,才说了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就对你发火了。或许是我这两日没有休息好,情绪有些紧张。师弟,你能原谅我吗?” “我当然不能了。”林图南一本正经的说。 “为什么啊?你就折磨小心眼啊。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不原谅我?”柳依依撅着嘴巴说。 “我从来就没有生你的气,又谈何原谅啊。”林图南说。 “坏师弟,你耍我。” 柳依依用拳头轻轻的砸了林图南的胸口。林图南一笑,躲开了。两个人又没有了隔阂。 在林图南和柳依依说话时,柳长眠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他今日的目的是赶到京城。因为距离他交镖物的日期很近了。他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柳依依和林图南下了楼,去客栈大厅吃饭。 柳长眠和木仁昭已经吃了一半了。木仁昭见柳依依来了,忙站起身,让柳依依坐下。等林图南也坐下后,木仁昭说:“我吃完了。我出去看看喂马的饲料可否充足。” 木仁昭转身出了客栈。柳长眠扭头看了木仁昭一眼。就在那一瞬间,柳长眠看到了“无忧和尚”从客栈门口一闪而过。柳长眠忙出了客栈,他看到“无忧和尚”快步的行走,像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柳长眠也没顾得告诉柳依依,就径直去追“无忧和尚”了。 “无忧和尚”走出小城,他回头张望,柳长眠忙隐身一棵老树后面。等“无忧和尚”确信没人跟踪,又大步前走。行了四五里路,他进了一个草房。 柳长眠四下观看,没人监视。他运起轻功,小心的走到草房的窗户下,屏息倾听房间里的动静。 时间慢慢的流失,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声音。柳长眠觉得不对劲,他慢慢的绕到门口,从门缝里模糊的看到房间并没有人。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柳长眠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决定冒险闯进去。 柳长眠拔出长剑,大吼一声,并一脚踹开房门。 “‘无忧和尚’,你给我出来。”柳长眠说。 房间不大,一目尽收眼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别无他物。当然,更不会有“无忧和尚”了。 “‘无忧和尚’,你给我出来,我看到你进屋了。今日,你的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柳长眠大声喊。 柳长眠之所以要跟踪“无忧和尚”,因为他推算“正茗山庄”里所发生的事情都和“无忧和尚”有关。因为,若不是“无忧和尚”把他们带到荒山野岭,他柳长眠也不会遇到了假的木道成。因此,柳长眠可以推断,杀害木道成一家的凶手应该是“无忧和尚”。 想清楚了这一点,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无忧和尚”会把柳长眠等人拉到荒山,让他们躺了一天一夜。柳长眠推断,一定是当时“无忧和尚”等人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或许,那时候,他们正在血洗“正茗山庄”。如果柳长眠不耽误一天一夜,直接去了石头城,“无忧和尚”的计划就会泡汤了。所以,“无忧和尚”才出此下策,目的就是打一个时间差。 柳长眠把草房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无忧和尚”。 朗朗白日,难道“无忧和尚”凭空消失了? 柳长眠坐在桌旁,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无忧和尚”到底去了哪里? 然后,柳长眠又想另一个问题,“无忧和尚”为什么来这里怎么又突然消失了? 难道,是“无忧和尚”故意引自己来这里?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柳长眠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他叹了一口气,决定离开这里。就在他将要跨出房门时,他听到马蹄声。继而,他听到了两匹马并排朝这里赶来。 第一反应,柳长眠就是要找一个藏身的地方。他看到草房后窗哪里有一堆柴火,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隐身之所了。 柳长眠听到草房外有人下马,并且还听到了马蹄声。接着,是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柳长眠知道有人要来房间里。 情急之下,他也只有藏身草堆之中了。 柳长眠刚把身子藏好。房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他们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所以,两人进了房间后,也没有检查房间是否有异样。 “你做事也太冒失了。这么大的行动,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只是想尽快完成。咱们好离开这里。” “就算事情完成了。咱们也不能离开。” “为什么?” “你忘了咱们的仇恨了?” 两个人坐在桌旁。一个人把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空气中有些沉寂。柳长眠悄悄的把头抬起来。他要看看坐在桌旁的两个人是谁。 当他看到外面的两个人时,吓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第八十四章暴雨梨花 柳长眠并不是轻浮之人,尤其是对于他这种闯荡江湖多年,见过 了大风大浪,按理说,他遇到事情并不会惊讶。只是,他眼前的这两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并不是这两个人长得多么奇怪,而是在这里看到这两个人让他觉得很奇怪。 柳长眠看到房间的两人是"西安三雄"中其中两个江发白和蓝妖姬。 "二哥的仇咱们不能不报。可酒瓶咱们现在实力,要想杀了冷星豪并不现实。"蓝妖姬说,"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回去另想办法。" "办法我已经有了。"江发白说,"等你吧把东西交给公子,咱们请公子出手。我想,公子不会拒绝。" "二哥的仇假借他人之手去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蓝妖姬说。 "只要能杀了冷星豪,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江发白说,"三妹,你真的把那个东西给拿过来了?" "这事我能骗大哥?"蓝妖姬说。 "你把那东西放在哪里了?"江发白问。 "一个安全的地方。"蓝妖姬说,"我带你去看看吧。" "也好。"江发白说,"这几日,公子为了这件事情,可是愁坏了。咱们把东西交给公子,也好让公子宽心。" 两人起身,离开了草房。柳长眠也从草堆里出来。听了蓝妖姬和江发白的谈话,在想想之前的事情,柳长眠认为蓝妖姬所说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木盒。 看着蓝妖姬和江发白骑马离开,柳长眠忙运用起轻功追了过去。 再说柳依依和林图南。他们吃着饭,柳长眠就跑出去了。柳依依很纳闷,也很不解。她期望柳长眠回来后能给她一个解释。可是,她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柳长眠回来。 林图南跑到客栈门口,看到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可没有柳长眠的身影。 柳依依也来到了门口。看着门外,皱着眉头,说:"师弟,你说我爹他去哪里了?" "柳镖主没有打招呼就走了。我想他应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了。"林图南说。 "咱们该怎么办啊?"柳依依问。 "我也不知道。"林图南说,"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想,等柳镖主处理完事情,他会来找咱们。" "依依妹妹,咱们走吧。"木仁昭过来了。 柳依依看到木仁昭,忙走过去,说:"木大哥,我爹不见了。" "我刚才看到柳叔了。"木仁昭说。 "你看到我爹了?他干什么去了?他有告诉你吗?"柳依依问。 "柳叔说他看到了一个和尚。"木仁昭说。 "'无忧和尚'。"林图南说。 "林公子也认识那个和尚?"木仁昭问。 "我们都认识。"柳依依说,"那个和尚把我们绑架了,扔在山上,一天一夜。要不是遇到你……" 柳依依本想说遇到了他父亲,可转念一想,那个人不是他父亲,说不定还是木仁昭的杀父仇人,所以,柳依依说了一半不说了。 "是了。柳镖主一定认为'无忧和尚'就是可疑最大的人。"林图南说。 "柳叔还说了。他让我们先去京城。他和我们在京城汇合。"木仁昭说,'"依依妹妹,既然柳叔这么说了,咱们就先走吧。" 柳依依抬头看着林图南,问:"师弟,你有什么主见?" 林图南想了想,说:"我觉得木公子的话有道理。柳镖主说过了,咱们要尽快赶往京城。咱们与其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先去京城和柳镖主汇合。" 既然林图南都这么说了,柳依依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三个人收拾好行李,骑了三匹马,朝着京城赶去。 三人分做两伙。柳依依和林图南并排骑行,木仁昭在他们后面三五米出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行到没人的地方,木仁昭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朝柳依依的坐骑扔去。银块打中柳依依的马腿。柳依依的马受惊了,一声嘶叫,前蹄下跪,后蹄上扬,柳依依坐不住,身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受惊的马把柳依依跌落后,径直跑了。 林图南忙勒住自己的马,他急忙下了马,来到柳依依身旁。 "师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林图南问。 "我的腿,我的腿好痛。"柳依依皱着眉头,痛苦的说。 "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林图南就要动柳依依的腿,木仁昭忙喊:"千万不要挪动依依妹妹的腿。" 林图南忙住手,他看着木仁昭。木仁昭下了马,走到柳依依跟前。 "林公子,你让一让地方呗。"木仁昭说。 木仁昭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林图南抬头,看着木仁昭傲娇的脸,他心里很是不情愿。然当然,林图南还是起身让开了地方。 林图南也确实不会医术,他看着木仁昭笃定的样子,认为木仁昭定有十足的把握。为了柳依依,林图南觉得没有必要同木仁昭计较。 木仁昭把手放在柳依依的小腿上,问:"依依妹妹,是这里受伤马?" 柳依依摇摇头。 木仁昭的手又往上游走。到了柳依依的大腿侧,他又问:"是这里马吗?" "啊!疼,疼……" 柳依依大喊。 木仁昭忙拿起手,说:"你这是筋骨拉伤了。" "怎么治疗啊?"林图南问。 "得找个大夫了。"木仁昭说。 "可这四下并无人烟,去哪里找大夫啊。"林图南说,。 "这样吧。林公子你在这里守着依依妹妹,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小镇。"木仁昭说。 "谢谢木公子了。"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这话我不乐意听啊。"木仁昭说,"虽说依依是你的师姐,可她也是我妹妹。我为她做事情,自然是天经地义,何必说谢啊。"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墨迹啊。"柳依依说,"我还受着伤呢。木大哥,你快去找大夫去吧。" 木仁昭策马离开。 行了三五里。有一个小镇,因为快到京城了。小镇还算繁华。木仁昭下马,进了一家客栈。客栈里,"无忧和尚"正坐在桌旁啃鸡腿。他看到木仁昭到了,忙站起身。 "公子来了。""无忧和尚"说。 "事情都做好了?"木仁昭问。 "都按公子的吩咐做了。""无忧和尚"说,"我把柳长眠引到草屋,我伺机离开。然后,柳长眠就留在了草屋。我想,柳长眠已经看到江发白和蓝妖姬了。" "你三番两次的显身,已经引起柳长眠的猜疑了。这段时间,你就离开这里,先隐居一段时间。等我需要你时,我会找你。"木仁昭说。 "我知道了。公子,还有事情吗?如果没有,贫道就走了。""无忧和尚"说。 "走吧。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到时候,我会派人给你送去银两。"木仁昭说。 "无忧和尚"打了个稽首,转身离开。 等"无忧和尚"走了,客栈的老板从柜台里走过来。 “公子,我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我知道。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冷冷清清的,不过,以后不会了。” “我已经做好的战斗的准备。” “好,很好。你给我准备一辆马车。然后再拿一些跌打扭伤的药。”木仁昭说。 “我这就去去准备。”客栈老板说。 "最近江湖可有动向?"木仁昭问。 "哦。有件事情我差点忘了。"客栈老板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交给木仁昭。木仁昭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根针。 "这是什么东西?"木仁昭问。 "公子年轻,或许还没有听过曾经江湖上有一个人,行走江湖就是靠着一根钢针。江湖人称'暴雨梨花针'。" "现在,这个人在哪里?"木仁昭问。 "二十年前,忽然失踪了。"客栈老板说,"对于此人的失踪,还牵扯到江湖中一桩大案。至今,江湖中很少有人谈起。" "你说的大案可是'铁山阻击案'?"木仁昭问。 "正是。"客栈老板说,"这件事情发生后,此人就失踪了。" "你这跟针又是从何获得?"木仁昭问。 "从一个信鸽哪里得到。"客栈老板说,"南来北往的信鸽都要经过这里。我看着有一个信鸽甚是可疑,就打了下来。然后,我就得到了这跟针。" "你可查到信鸽的主主人?"木仁昭问。 "查清楚了。"客栈老板说,"信鸽的主人是柳长眠。" "又是柳长眠。"木仁昭说,"这个人不简单啊。" "所以,我觉得公子没必要冒着性命危险在柳长眠身边。"客栈老板说。 "你不用担心。柳长眠虽然厉害,但他却奈何不了我。"木仁昭把钢针交给客栈老板。 “公子,怎么处置这个东西?” “那个信鸽还活着吗?” “活着。”客栈老板说,“我怕公子用得着,就没有杀。” “把这个东西绑在信鸽腿上,让它带走。我倒想看看,柳长眠玩什么把戏。”木仁昭说。 这时,客栈老板准备的车辆已经来了。 “我去接一个人。等一会来你这里。然后,我会带着那个人去镇上唯一的医馆去,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木仁昭把嘴巴附在客栈老板的耳朵上,如此这般的嘱托一番。客栈老板连连点头。 木仁昭越说越兴奋,一个完美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而这个计划所能达到的目的,却是让木仁昭兴奋不已。 第八十五章万艳草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看着心爱的女人哭泣,自己却无能为力。 此刻,林图南正经历这种时刻。 自从木仁昭走了,柳依依就开始哭泣。 她她哭泣并不是因为她的腿很痛。她只是绝的自己很委屈。仿佛,全世界了的人都对不起她。甚至于,连飘零的落叶都让她觉得厌烦。 当她想哭泣她的时候,她就是个小女人了。什么仗剑天涯,什么把酒当歌,什么女英雄。全都抛弃到爪哇国。 有人说,坚强的女人最漂亮。只是,说这话时的人并没有聊过哭泣的女人。 没有丝毫的怀疑,哭泣她的女人最可爱。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哭泣。当看到一个女人梨花带雨,任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动心。 “师姐,你别哭了。你不说要成为女侠嘛。女侠哪能哭泣啊。”林图南说。 “我不要称为女侠,我就要哭。我就要哭。我就要哭。”柳依依边哭边捶打林图南。 林图南只能忍受柳依依的无理取闹。好在木仁昭很快就回来了。 “木公子,你可回来了。你再晚来一会,我就要被师姐打死了。”林图南说。 木仁昭从马车上跳下来。 “前面有个镇子,镇子里有家医馆。依依妹妹,咱们上车吧。”木仁昭说。 木仁昭扶着柳依依,可是,车子太高,木仁昭弯腰抱起柳依依,上了车。木仁昭也跟着上了车。 “林公子,你驾车吧。”木仁昭说。 林图南虽然会骑马,但架马车和骑马是两回事。它需要一种马能听得懂的口令支配马前进或是后退。又或是向左还是向右。 好在林图南足够聪明,他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摸清了马匹的对语言的辨识。 在林图南用心架马车的时候,马车没却是风光独好。 木仁昭从怀里拿出跌打扭伤的药,他让柳依依脱了鞋子,并把裤子卷起来。 看着柳依依雪白的肌肤,木仁昭的心有些荡漾了。 柳依依见木仁昭只是顶着自己的腿看并不为她擦药。她看出了木仁昭的心。忙从木仁昭手里躲过药瓶,自己胡乱的擦了擦,把衣服放下来。 “依依妹妹,你真好。”木仁昭说。 “我怎么好了?”柳依依问。 “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你很好。依依妹妹,我……” 这时,林图南擦头伸进车内,说:“师姐,你忍着点痛啊!已经到了镇上了。” 木仁昭告诉林图南方向。林图南架着马车,径直去了镇上唯一的一个医馆。 林图南把马车停靠在门口。从真损里走出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客栈老板。只是,他在这里化身为大夫了。 按照木仁昭的安排,他已经把医馆里真正的大夫给杀了了。然后,他就成为了大夫。 木仁昭也从车里出来。 “你就是大夫?”木仁昭像是第一次看到此人。 “在下姓张,你们就叫我张大夫吧。” “张大夫,我师姐的腿扭到了,你快为她看看。”林图南说。 “把你师姐抬进房间吧。”张大夫转身进了屋。 林图南要去抱柳依依,木仁昭抢先一步,抱着柳依依进了房间。 张大夫为柳依依诊断一番,说:“姑娘的伤是显而易见。只要姑娘躺着不动,一个月定能恢复。” “什么?要我在床上躺着一个月?”柳依依大声说,“要我躺着不动,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大夫,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木仁昭说,“我们还要急着赶路呢。” 张大夫摸了摸嘴巴,沉吟片刻说:“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快点说啊……”林图南说。 “只是这件事情一要考验一个人的勇气,二要考验一个人的运气。”张大夫说。 “大夫,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林图南说,“有话你就直说吧。” “离着三十里,有一个山叫‘无名山’,山上有一种黑色花,此花名为‘万艳草’,取其草叶,捣烂后附在痛处,一日便可不痛。” “啊。既然有这种草,我去采。”林图南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大夫说,“‘无名山’虽然不高,但山上有好多瘴气,还有毒蛇。一般人不敢进山。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去了。” “为了师姐,我不怕。”林图南说。 “好吧。既然公子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就只能祝福公子了。” 张大夫拿出一个采药用的篓子。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拿着篓子,对柳依依说:“师姐,我去采药去了。你等我回来啊。” “师弟,山上凶险,你还是不要去了。”柳依依说。 “是啊。林公子,山上凶险,你身子又这么弱。你就别去了。”木仁昭说。 “木公子,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我也不是毫无用处的之人。今日,我必须要为师姐采来‘万艳草’。” 林图南背着药篓,按照张大夫告诉的路线,他很快就到了“无名山”。林图南看“无名山”,的确如张大夫所说,山不是很高,但里面杂草丛生,并无一条可以通上山上的道路。 林图南绕着山脚转了半柱香功夫,才找到一个勉强可以上山的小径。 他找到一根木棍,边用木棍拨弄杂草,边慢慢的上山。 走到半山腰,林图南看到前面一片漆黑。起初,他以为是一片沼泽地,等走向前,才发现是一片黑叶草。 “莫非,这就是张大夫说的‘万艳草’?”林图南心想。 就在他弯腰要挖草时,从旁边窜出一条蛇。林图南已经发现那条蛇的时候,那条蛇已经飞了起来。 然后,林图南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林图南醒过来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瞬间,林图南就想起来眼前的人了。 寒武和赖皮五。 “醒啦,醒啦。老大,他醒啦。”赖皮五说。 寒武扶着林图南,慢慢的坐起来。 “林公子,你好吗?”寒武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不是又回到了扬州?”林图南问。 “没有。没有。这里不是扬州。”赖皮五说,“这里是京城附近。我们现在不在扬州混了。” “怎么?你们又要让我加入你的要饭队伍吗?”林图南问。 “误会,误会。”寒武说,“上次,咱们之间都是一场误会。林公子,以后咱们要和平相处。你有什么困难,你就告诉我。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赖皮五跟着说。 “有你什么事情?”寒武白了赖皮五一眼,说,“我和林公子说话,你不要插嘴。” “我记得我上山采药了,然后遇到了毒蛇。后来,应该是毒蛇咬了我一口,我就昏过去了。” “是啊。我们跟着你,看到你昏倒了,我们就把你拉到这里了。”赖皮五说。 “隔着我?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林图南问。 寒武用胳膊捅了一下赖皮五。赖皮五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林图南看了赖皮五一眼,心里已经有数了。 “林公子,你饿了吗?赖皮五,我记得昨天还有半只烧鸡,你给林公子拿来去啊。”寒武说。 赖皮五答应着,走了出去。寒武看着林图南,嘿嘿笑了笑,说:“林公子,你要是没事做,你就睡觉吧。” “寒老大,你觉得我现在能睡得着吗?”林图南反问。 “我不知道。”寒武说,“我去看看赖皮五干什么了?怎么还没来。” “寒老大,你不用躲避我。”林图南说,“如果换做是你,难道你不奇怪吗?”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啊?”寒武反问。 “之前,咱们虽然有过一面之缘。可咱们的见面并不愉快。是不是?” “之前,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寒武说,“公子你也是江湖人。江湖上有句老话,不打不相识。” “寒老大,你把事情说简单了。”林图南说,“那次,要不是酒鬼伯伯出现,我就要成为你的盘中餐了。当时,你可是对我趾高气扬。这也过了并没几天,你对我的态度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人总是要变嘛。”寒武说,“林公子,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咱就别提了。以后,你有啥困难,尽可告诉我。”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提,但是,你必须得让我知道,你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了?”林图南说,“当然,如果你说是你的良心发现,我不相信。” 这时,赖皮五拿着半只烧鸡进来了。寒武忙把烧鸡接过去,递到林图南面前。 “林公子,趁热吃了吧。” 林图南推开寒武手中的烧鸡。说:“刚才赖皮五还说,你们跟踪我到了山上。你为什么跟踪我?是谁让你们跟踪我?今日,你要不把事情说出来。我是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寒武打了赖皮五一巴掌。赖皮五摸着被打的脑袋,一脸茫然的问:“老大,你打我干啥?” “你让多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以后,你要是再多嘴,我把你的嘴给缝上。” “寒老大,你也不能怪赖皮五。老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图南说。 “林公子,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的发誓,我告诉你的这些话,你千万不能告诉他。” “他又是谁?”林图南问。 寒武小声的说出了他的名字,林图南大吃一惊。 第八十六章事出有因 寒武左右观看。房间里除了林图南和赖皮五并未他人。寒武才小声的说:"林公子,你可得发誓,我告诉你的话,你不能说出去啊。" "我说寒老大,你现在怎么这么啰嗦了。你到底说不说啊。"林图南说。 "我说,我说。"寒武说,"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受了老酒鬼的指使。" "这件事情怎么又和酒鬼伯伯扯上关系了?"林图南问。 其实,事情是这样: 刘通死后的第三天,寒武发现了刘通的尸体。之前,他们两个人是约定好了寻找老酒鬼。现在,刘通死了,寒武自然想到这是老酒鬼所为了。于是,他就把刘通死宣布出去。很快,扬州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流氓都知道刘通死了。 如实的说,像刘通这种小混混,死了并不能太引起别人的关注。尤其是对于那些曾经跟着他的小混混,他们跟着刘通是因为刘通能给他们酒喝,能给他们肉吃,刘通死了,对他们来说,只是少了酒肉。他们并不想着要浪费自己的事情去为刘通报仇。 事情也就这么凑巧。 寒武是用张贴告示的形式宣布了刘通的死讯。那个写告示的人是一个书生。书生一般都是很迂腐。写告示时,寒武只是告诉他把酒鬼杀死了刘通这件事情写上就行了。是那么书生,顺手又写了,如有谁能知道酒鬼的消息,赏银十两。 为了那十两银子,扬州城大大小小的乞丐和无赖开始出动寻找老酒鬼。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老酒鬼的行踪。并告诉了寒武。 "我知道了。"寒武说。 那个人并没有离开。 "我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寒武说。 "我知道你知道了。可你没给我钱,我怎么走啊。"那人说。 "给钱?我为什么要给你钱?"寒武问。 那个人把告示递给寒武。寒武并认识字,他去集市上找了一个认识字的先生,年给他听后,天才知道,告示上是写着奖励十两银子。 寒武虽然不是好人,但他有一个优点,就是遵守承诺。 他知道,悬赏并不是自己的意思。可是,告示上写了,就不能不给那个人钱。可寒武身上又没有钱,怎么办?最后,寒武认为,这个钱只能朝老酒鬼要了。 因为,老酒鬼是所有问题的起源。 寒武带着他的弟兄们,浩浩荡荡的去找老酒鬼了。 老酒鬼的住处很好找,但不好进。 之所以说很好找,是因为寒武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来到老酒鬼的房子门前了。说不好进,是因为寒武看到老酒鬼的房子,可他怎么就是进不去。 用一句话说,老酒鬼的房子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最后,寒武走累了。跟和他来的那些人也都累的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大口喘着气。 "为了找我。辛苦你们了。"不知何时,老酒鬼已经来到了寒武的跟前。 "你等着。等我缓过劲来,我在找你算账。"寒武说。 "你慢慢的缓劲,老酒鬼就在这里等着你了。"老酒鬼边说边打开酒葫芦。 等寒武缓过劲了,老酒鬼竟然睡着了。寒武心想,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要寻死,怪不得我了。 寒武拿出匕首,朝老酒鬼刺去。寒武眼前一花,老酒鬼跑到他身后;了。寒武转过身,看到老酒鬼还在睡着,并且,老酒鬼打起了呼噜。 寒武又举起匕首,朝老酒鬼刺去。 老酒鬼又在他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寒武转身,老酒鬼又出现在他身后。 如此再三。寒武放弃了。 “我认输了,要杀要剐有你做主。”寒武说。 “你兴师动众的找我,就是为了要我杀你吗?”老酒鬼讽刺问。 “你杀了刘通,我要为他报仇。不过,我计不如你,落在你的手里,也没什么好说的。”寒武。 “你骗不了我。我记得你那天晚上,你和刘通火拼,怎么,一转眼他就是你的朋友了?你这个说法太牵强。” “那天晚上,我们之所以火拼,还不都是你从中捣鬼。”寒武愤愤的说,“你挑拨离间,弄得我们两败俱伤,你从中得利。我两人就是看出了你的阴谋,才决定要合伙杀了你。没想到你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厉害。死在你手底下,我心服口服。” 老酒鬼用葫芦砸了寒武的头,说:“你小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几时说要杀你?” “你不杀我啊!那我谢谢你。告辞了。” 寒武转身,走了两步。老酒鬼如鬼魅般出现在寒武跟前。对于老酒鬼的神出鬼没,寒武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这次,寒武没有惊慌。 “你不是不杀我吗?你不能反悔啊?”寒武说。 “我是说不杀你,但我并没有说让你走啊。”老酒鬼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杀你,但你要听我的话,为我做事。”老酒鬼说。 “要我为你做事?哈哈!” 寒武大笑,他转身找赖皮五,说:“赖皮五,赖皮五。” “老大,我在这里。” 赖皮五从地上爬起来,走路摇摇晃晃。 “你怎么回事?喝酒啦?”寒武问。 “没有。我刚才跟在你的身后走,走了一会就晕了。”赖皮五说。 寒武看到跟自己来的人都横七竖八的在地上躺着。 “赖皮五,刚才酒鬼说你的话你听到吗?” “老大,他刚才说了好多话,你指的是那一句啊?”赖皮五问。 “他要我听他的安排。你说好笑不好笑?”寒武问。 “好笑,好笑。哈哈!!” 赖皮五笑过,说:“老大,我的头还是有点晕,我要睡觉了。” 赖皮五又塘外地上,寒武踢了赖皮五两脚,也没把赖皮五踢起来。 “我说,小子,你笑完了吗?”老酒鬼问。 “笑完没笑完,是我说了算。”寒武说,“不过,我告诉你,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你让我听你的话?门都没有。我寒武可是生来就做大哥的人。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在我身上吧。” “你不要说的那么悲戕好不好。我不会惩罚你。我这人天生喜欢成人之美。所以,我不但不会惩罚你,我还会成全你。” 寒武走到老酒鬼跟前,吧把眼睛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看你很喜欢笑啊。今天,我就让你笑个够。” 老酒鬼伸手点了寒武的笑穴。 “哈哈哈!!!” 寒武大笑不止。 赖皮五莫名的看着寒武大笑。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多年的拍马屁,让他习惯了寒武笑,他就跟着笑。 “呵呵呵!!!” 赖皮五面无表情的大笑。 其他人都是唯命是从的喽啰,自然更是热衷于拍马屁了。他们也跟着哈哈大笑。 一时间,所有人都大笑不止。唯有老酒鬼,看着他们,一个个尽情的表演,觉得场面很搞笑。他也笑了。 这么多人,唯独老酒鬼的笑是真心的笑。 老酒鬼不笑了,那些人还在笑。 “都别笑了。”老酒鬼大声说。 所有人都镇住了。他们停止了笑。可寒武还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站不住了。 小卓子发觉寒武的笑有点反常。 “赖皮五,咱们老大怎么还笑啊?”小卓子问。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啊!”赖皮五说。 “老大,老大。”小卓子喊。 寒武并不理会他们,只是一个劲的笑。 “老大疯了。”小卓子说。 “你放屁,你才疯了呢。”赖皮五说。 赖皮五虽然没走看到老酒鬼出手点寒武的穴道,可他知道寒武的笑一定和老酒鬼有关。 赖皮五从地上爬起来,“扑腾”,赖皮五给老酒鬼下跪。 “老祖宗,你饶了我们老大吧,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赖皮五趴在地上,连着磕了十多个头。 “好了,好了。我还没有死呢。磕头那么多头有啥用。”老酒鬼伸手拍了拍韩舞,把穴道解开。寒武不笑了。 方才的笑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大口的喘着气。赖皮五用手拍着寒武的后背,为他放松。 “小子,还想笑吗?”老酒鬼问。 寒武连忙摇手,说:“不笑了,这辈子都不笑了。” “我说的事情你可答应了?”老酒鬼问。 “答应,答应。你说啥我都答应。”寒武说,“你要我做啥?” “我要你保护一个人。”老酒鬼说。 “你耍我吧。”寒武说,“就你这武功,不知高出我多少。还要我来保护你?” “我说要你保护我了吗?”老酒鬼反问。 寒武想了想,老酒鬼还真没说。 “你要我保护谁?” “那个人你认识。” “林图南?”寒武问。 “你果真没让我失望。”老酒鬼说,“虽然你的武功不咋地,不过,你的智商不错。闯荡江湖,不能光靠武功。有你在林图南身边,我放心。” “我可是和林图南有仇。你就不怕我杀了他?”寒武问。 “我说了,你是个聪明人。你也知道我的手段,你要是杀了林图南。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老酒鬼冲寒武笑了笑。 第八十七章赖皮不赖 从老酒鬼的笑容里,寒武看出了寒意。 “我该怎么做?”寒武问。 “现在,林图南跟着柳长眠走镖去京城了。你就跟在他们后面,林图南没有危险,你就暗中保护。林图南有性命危险,你就及时抢救。”老酒鬼说,“我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至于具体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老酒鬼从怀里拿出一些金子,给寒武。 “这些钱你路上用。省着点花,应该够用。”老酒鬼说。 寒武接过金子,算是答应了老酒鬼。老酒鬼点点头,背着酒葫芦,扬长而去。 寒武惦着金子,问:“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去京城?” 小卓子忙说:“老大,我腿脚不好,京城那么远,我就不去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行。”韩舞说,“你赶快给我滚蛋,我看到你就来火。小心我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 “老大,你保重。” 小卓子转身走了。其他人也都陆续离开。 这些人都是没有啥人生理想的小人。他们活着只是为了下一顿饭,一口酒。 他们在扬州城四周转悠,对这里的底薪熟悉,很容易就能填饱肚子,要是让他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才不会冒这个风险。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还都不是强龙。 寒武回头,看到赖皮五站在他身后。 “赖皮五,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寒武问。 “你是我老大,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赖皮五说。 “你可想清楚了。我要去京城,离扬州城很远的。”寒武说。 “我不怕。有老大你,去哪里都行。”赖皮五说。 寒武看着赖皮五,心里暖暖的。 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 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寒武一定会一直认为赖皮五就是一个泼皮。虽然赖皮五跟了寒武好多年了,可寒武从未正眼瞧过赖皮五。不然,他也不可能给他取一个赖皮的名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是多年后一个多情的文人说的一句话。好多人都把这句话奉为经典。切不论这句话是否有道理。但这句话新邦的另一个意思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人的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赖皮五留给寒武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赖皮流氓。 说起来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一个寒冷的冬天。 扬州城飘荡着雪花。下雪,对于那些吃饱喝足的达官贵人来说,下雪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他们吃饱喝足后,可以围着火炉,赏雪赋诗。 只是,对于那些穷人,那些衣不遮体露宿在扬州城街道的人来说,下雪是一个灾难。 他们要一边承受饥饿的胁迫,一边承受寒冷的侵蚀。相对于饥饿,寒冷或许更让人难受。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对于幸福的祈求就是能够有一床可以御寒的被子。 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寒武。 相对于他们,寒武的运气还不错。至少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寒武的运气还不错。 有时候,天上不会掉馅饼。但,可以掉棉被。 在下雪的第三天,寒武捡到一条棉被。说棉被只是好听,或者说那东西看着像棉被。其实,它就是一床破棉絮。 不过,一床破棉絮对于寒武来说已经足够了。有了它,他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至少在上半夜,他不会被冻醒了。 甚至于,他还做了一个美梦。 他好久没有做梦了。 做梦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它只属于那些吃饱喝足,可以安稳入睡的人拥有。像寒武这样大半夜懂得睡不着觉,何来好梦。 那天晚上,他的确做了一个好梦。但,好梦不长,他又被冻醒了。 醒来,他看到自己身上的棉被没有了。 不远处,一个人抱着东西在雪地里艰难行走。 寒武爬起来,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把骂人给追上了那个偷他被子的人。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赖皮五。当然,当时他并不叫赖皮五,他叫张五。 寒武追上赖皮五,一阵拳打脚踢。打的赖皮五鼻青脸肿。 “奶奶的熊,敢偷老子的被子。老子是看你活的不耐烦了。”寒武说。 “爷,你累了吧。缓口气,歇歇。”赖皮五嬉笑着说。 仿佛,刚才一被毒打的人不是他。 “谁是你爷?” “当然是你了。”赖皮五说,“你自称老子,你是我老子,也就是我爷了。” “你这个人,可真够厚颜无耻。简直就是一个癞皮狗。”寒武说。 “爷,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怎么又成了你的再生父母了?” “我亲生父母给我性命,你给我姓名。你当然和他们一样,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赖皮五这一通马屁,拍的寒武心里暖和和。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于是,寒武收留了赖皮五。在他心里,他对赖皮五的定位就是一个只会拍马屁,而别无是处的无赖。只是,寒武没想到,这个无赖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离开他。他心里的确很感动。 他拍了拍赖皮五的肩膀,这是两个男人之间情意的交流。 第二天,两个人就动身去京城了。由于“长风镖局”在江湖上甚是有名。所以,寒武很容易就找到了林图南。 只是,按照老酒鬼规定,寒武并没有和林图南会面。他只是远远的跟在镖局的队伍后面。 一路上,林图南虽然惊险不断,但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寒武也就没有露面。现在,林图南被毒蛇咬了,他就不能不出现了。 “照你这么说,那天晚上的人是你了?”林图南问。 “那天晚上?”寒武反问。 “就是柳镖主邀我出来的那天晚上。我本是要告诉柳镖主‘千变万化迷踪步’的口诀,柳镖主说暗中有人偷窥。不是你们所为吗?”林图南问。 “公子,你也太高看我了。就我这点武功,能在十丈之外而不被柳长眠发现就不错了。哪还有本是爬到树上偷窥啊。”寒武说。 “可是,那天晚上明明就是有人啊。我也感觉到了。”林图南说,“当时,我还闻到了一丝的酒味。” 说到酒味,林图南想起一个人。寒武也想起来了。 “是他。”寒武说。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一定是他。”林图南说。 赖皮五看看林图南,又看看寒武,迷惑的问:“老大,你们说的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对了。”寒武说,“林公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林图南问。 “你和老酒鬼到底什么关系啊?”寒武问。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林图南说。 “不可能。你们之间要是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啊。”寒武说。 “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林图南说,“下次,我见到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告诉我啊。”寒武说。 “我昏睡多长时间了?”林图南问。 “有大半天了。”寒武说。 “不行,我不能在在这里呆着了。我得去‘无名山’。”林图南说。 “什么?你还要去‘无名山’?”赖皮五说,“你知不知道。我和老大刚把你从山上扛下来。” “林公子,我听当地的人说了。‘无名山’上到处都是毒蛇。就连本地的郎中,他们也不敢去‘无名山’采药,你一个外地人,去‘无名山’不就是找死嘛。” “是啊。你死了无所谓,可你不能连累我们也一起跟着你送死啊。”赖皮五说。 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说:“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把你当成哑巴。” “师姐受伤,正等着用药呢。”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再被毒蛇咬了,可就无药可救了。”寒武说。 “你之前是怎么帮我解毒了?”林图南问。 “我们来时,老酒鬼给了我一个药丸,说是‘百毒丹’。能解百毒。我看你中毒了,就给你吃了‘百毒丹’。”寒武说。 “你身上还有‘百毒丹’吗?”林图南问。 “没有了。老酒鬼一共给了我三颗。让赖皮五偷吃了一颗,我掉了一颗。最后的一颗给你吃了。你要是中毒,可就真的无药可解了。”寒武说,“林公子,你可要想清楚啊。这可是送命的事情。” “我已经想清楚了。为了师姐,我愿意冒险。即使失去了性命,只要师姐没事,我也不后悔。” 林图南下了床,找到张大夫给他的竹篓,摇晃着走出了房间。 赖皮五看着林图南,又看了看寒武,问:“老大,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跟他去啊。”寒武说。 “啊,咱们真要跟他去送命啊?”赖皮五问。 “不跟他送命,你可有好主意?”寒武问。 “我有一个绝好的注意。老大,你过来,我告诉你。” 赖皮五小声的告诉了寒武。寒武听后,伸手给了赖皮五一个大嘴巴子。 “这种事情你都想的出来?我真想一巴掌打死你。” 要只赖皮五给寒武出了什么注意,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章解脱 林图南背着竹篓离开,寒武是要跟着林图南一起去“无名山”,而赖皮五的意思则是让林图南自己去,最好是让毒蛇把他咬伤。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百毒丹"了,不能给林图南解毒,林图南就必死无疑。林图南死了,他们两个人也就解脱了。 赖皮五自认为他的这个主意很好。甚至他还想着,等他说出来,寒武会给他一个大大的赞赏。 现实却很残酷。 赖皮五不仅没有得到寒武的赞赏,还得到了一个耳光。打的赖皮五眼冒金星。 赖皮五用手捂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寒武。 "知道我为啥打你吗?"寒武问。 赖皮五摇摇头。 "服气吗?"寒武问。 "服气。"赖皮五说。 "你小子,又胡说八道了。"寒武说,"你不知道我为啥打你,你能服气?" "你是老大,你打我是应该。"赖皮五说。 "以后,你就别再喊我老大了。"寒武说。 "为什么?"赖皮五问。 "你没看出来吗?我现在也是伺候人的身份。一以后,咱们两个都是林公子的用人。所以,你就不能喊我老大了。"寒武说。 "老大,你永远是我的老大。以后,我喊你老大,喊林公子大老大。"赖皮五说,"老大,你还没有说为什么打我啊?" "你还不知道?"寒武说,"咱们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讲信用。我已经答应了老酒鬼,要好好的照顾林公子,咱们就不能反悔。你刚才出的那个主意。是要置我于不义。我寒武可以不要性命,不要脸面,但是,不能丢掉信义。" "老大,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说 那样的话了。"赖皮五说。 "知道就好。咱们走吧。" 寒武带着赖皮五,很快就追上了林图南。三个人一起到了"无名山"脚下。 "林公子,咱们不能再盲目的上山了。"寒武说。 "吃一堑长一智。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林图南说。 "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和赖皮五就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没事的时候,我就四下的转悠。所以,附近的一些情况,我大致还是了解。"寒武说,"离这里不远,有一个铁匠铺。咱们要不去铁匠铺里买一个大剪刀,把山上的枯草剪出一个小道。射蛇一般都是藏在深草中,咱们把草剪短了。蛇无法藏身,自然就跑了。" "你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只是,铁匠铺里有那么大的剪刀吗?"林图南问。 "咱们去看看吧。"寒武说。 "好吧。咱们也只有去碰碰运气了。" 三个人转向去了铁匠铺。 铁匠铺。 打铁的是一个老者,常年的烧火,脸都熏成紫黑色,所以,从老者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年龄。可从他斑白的头发和胡须中可以猜测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 对于一个年老之人,还出苦力为生,林图南顿时心生怜悯了。 赖皮五心里并没有慈悲。他大步走在前,离老远就大声喊:"打铁的,你这里有剪刀吗?" 老铁匠扭过头,看了赖皮五一眼,并没有回答赖皮五话。而是继续打铁。 "叮叮当,叮叮当…… "我说老头,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给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赖皮五问。 "赖皮五,他也是一位长者。你怎么能说话那么没有礼貌啊。"林图南说。 "赖皮五,过来。给林公子道歉。"寒武说。 赖皮五极其不情愿的走到林图南跟前,双手抱拳,“大老大,赖皮五给你赔礼了。” “大老大?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你是我老大的老大,自然就是我的大老大了。”赖皮五说。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了你们的老大。你们两个年龄都比我大,要不你们就喊我的名字吧。”林图南说。 “那不行。我答应了老酒鬼,要尊你为老大。江湖中,最看重的就是辈分,这个规矩不能改。你若是不喜欢别人喊你老大,我们就喊你林公子吧。”寒武说。 “也行。你们乐意喊就喊吧。”林图南说,“赖皮兄,你的话伤了打铁的老伯,你应该给他道歉。” 赖皮五不悦了。 “怎么?真把我当下人了?” 赖皮五这种人,属于天生的地皮无赖。在他的思想里,谁比我更无赖,更地痞,我就怕谁,我就尊重谁。因为他已经把耍无赖当成一种很厉害的本事了。所以,当他看到老实人,本分人的时候,他还会看不起他们。觉得这些人没有本事。至少不比他和你走本事。 “让你道歉你就道歉,哪来那么多废话。”寒武说。 “好,好。”赖皮五答应着,歪歪斜斜的来到老铁匠跟前,说,“老头,我来给你道歉了。” 老铁匠像是没有看到赖皮五,他轮起锤子,锤子偷险些砸到赖皮五的头。赖皮五忙闪身躲开。 “叮当!!” 铁锤砸在烧红的铁上,火星四溅。 赖皮五怒了。 他冲上去,一把拉住老铁匠的手,一把攥住铁锤,说:“老头,你是不是找死啊?” “赖皮兄,你别冲动。我想,铁匠伯伯一定是个聋哑人,听不到你说话。”林图南说。 老铁匠缓缓的转过身,拿眼镜上下打量着赖皮五,说:“我就是不想活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 “老头,你激怒我是不是?你以为我不敢杀人?”赖皮五说。 老铁匠看了赖皮五一眼。从老铁匠的眼神中,赖皮五感觉到了老铁匠对他的不屑和污蔑。 赖皮五头脑一热,夺过老铁匠手里的铁锤,照着老铁匠的头就要砸下去。 寒武就站在赖皮五身旁。他看的真切,不待赖皮五的铁锤落下,他飞起一脚,把赖皮五踹开。赖皮五身子趔趄,一屁股蹲在地上,手里的铁锤也飞了。 “老大,你也看到了。他不想活了。我得成全他啊。”赖皮五从地上爬起来,委屈的说。 “成全你个大头鬼。你这脑子,能明辫真假话?”寒武提脚,还要踹赖皮五。林图南忙拦住了。 林图南在一旁看的真切,他感觉老铁匠是真的要一心寻死。老铁匠激怒赖皮五,只是想借赖皮五的手杀了自己。 “老伯,蝼蚁尚且苟活,何况我们人啊。”林图南向前一步,朗声说道。 老铁匠看了林图南一眼,冷冷的说:“看你这样子,像是个读书人啊。” “说开惭愧,倒也读了几年的圣贤之书。”林图南说,“圣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作为儿女,没有父母之命,我们尚且不能自己损发肤,又何况是性命啊。” “你既然读过圣贤书,我能否请教你一个问题?”老铁匠问。 “老伯请讲,我若是知道,定会告知。” “有一个老实巴交的羊,他有讲个孩子。有一天,一只狼把老羊的一个孩子给拉走了。因为狼要过生日了,他要装点自己的房间,就让老羊的大儿子给他狼盖新房子。” “可是,由于天公不作美。方子盖了一半,一场大雨,把房子给冲垮了。狼非常生气,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小羊的过错。为了惩罚小羊,狼决定要杀了小羊。” “于是,狼就去找老羊。他要老王给他打造一把刀,他要用这把刀砍下小羊的头颅。” “在打造刀的时候,老狼知道了狼要这把刀的真正意图。老羊很痛苦,因为他要打造一把杀他儿子的刀。” “看着刀一天天的完成,他的心一天天的沉重起来。作为一个煅刀客,他的使命是把刀打造的锋利,可是,作为父亲,他又希望自己的刀很钝,钝到不能杀人。你说,老羊该如何选择啊?” “当然是不去锻造刀了。”赖皮五说,“那里有老子杀儿子的道理啊。” “是人都这么认为,老羊当然也是这么想了。可是,如果他不按照狼的要求,锻造那把锋利的刀,狼就会杀了老羊,并且还会杀掉老羊的另一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读书人,你读书多,你告诉我,圣人遇到这种情况,当如何选择?” “老伯,你故意给我出难题啊!”林图南说。 “读书人,你这故意二字,从何谈起?”老铁匠问。 “狼羊本是天敌。狼遇到羊,就会吃掉。何来狼抓羊而用刀杀之说?”林图南说。 “公子说的有道理。”赖皮五用手拍了拍脑门,说,“老头,你是故意为我们出难题啊!” “你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寒武说,“无论我们如何选择,羊都是要死。” “是啊!既然都是要死,又何必在意早晚啊!”老铁匠说,“小子,刚才你要是一铁锤砸死我。说不定我还要感激你呢。” “老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我们在说羊的事情,你怎么就扯到你的身上了。”赖皮五说。 “我就是那一头老羊。”老铁匠说。 “狼呢?谁是狼啊?”寒武问。 “狼,已经到了。”老铁匠用手指着远处。 第八十九章世风日下 老铁匠手指所向,来了两个官兵,一胖一瘦。手里拿着长枪,走路左右摇摆,不可一世。 “铁匠,大爷们要的铁链打造好了吗?”胖子官兵问。 “这几日炉火不旺盛。所以还没有打造好。要不,你们在多等几日吧。” "多等几日?你个老小子倒是说的好听。大爷们[凭什么要多等两日?"瘦子官兵来到铁匠铺子里面,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桌子上放了一个水壶,瘦子拿起水壶,喝了一口。随即,他吐了出来。 "老铁匠,你不会弄一壶茶叶水吗?” “茶叶喝完了。这几日忙,没功夫去买。””老铁匠说。 “老铁匠,今日你必须把铁链给我们弄好。不能再拖延了。”胖子官兵说。 “军爷,你就宽容宽容,再多给我两日时间吧。”老铁匠哀求道。 “老子凭啥要宽限你两日?”胖子官兵说,“要让我们宽限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表现了。” “官爷,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实在拿不出银子了。” “拿不出就快点交货。哪来那么多废话。” 瘦子官兵把桌子掀翻,桌上的水壶掉在地上,水壶烂了,水撒了一地。 寒武怒了。 寒武如果再不怒他就不是寒武。 寒武也做事不着调,做事不分对错。他也欺负老实人,但他不欺负老实的老人。 寒武冲过去,对着瘦子就是拳打脚踢。瘦子官兵被寒武打蒙了。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兵器。 寒武毕竟不会武功,一阵殴打,也只是对瘦子官兵造成皮肉之痛。等寒武打累了,放手休息的时候,胖瘦两个官兵也反应过来。他们举着枪,朝寒武刺去。 寒武赤手空拳,无力还击,只能跳跃躲闪。 赖皮五轮着铁锤,也加入了战斗。 毕竟两个官兵是经过正规训练,没几个回合,寒武和赖皮五两个人就险象频出了。 赖皮五用的铁锤重,消耗体力。所以,时间久了,他就体力不挤了。胖子官兵有战斗经验,他看出赖皮五体力不支,就集中力气攻击赖皮五。 赖皮五力气下降,心情就随之浮躁了。随之而来,是脚步浮漂,脚下无根,胖子紧逼几下,赖皮五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虽然没有摔倒,可赖皮五门户大开,胖子照着赖皮五的心脏,挺枪刺去。 林图南在一旁看的真切。他见赖皮五遇险,忙用“千变万化”迷踪步,抢在胖子官兵之前,把赖皮五救走。 林图南的这一手,不仅领带了赖皮五,更是惊呆了胖子官兵。因为在和赖皮五打斗时,胖子官兵是特意留意了林图南,以防林图南突然偷袭。 他刚还看到林图南距离赖皮五有七八步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林图南就把赖皮五给就走了。 很显然,胖子官兵认为林图南是个武林高手。至少,林图南的武功比他的厉害。 胖子心里打怯,不敢进攻了。 瘦子官兵见胖子官兵不进攻了,他也停住了。 “阁下是何方高手,可否留个名号?”胖子官兵学着江湖礼仪,拱手问林图南。 “我不是……” 林图南的花还没有说完,就被寒武给截住了。寒武知道林图南要说什么。他觉得,既然胖子官兵错以为林图南是江湖高手,就应该将错就错,把官兵给吓跑。 “你们连这位英雄的名号都不知道?看来您不是江湖人。”寒武。 “谁是江湖人?老子可是朝廷的人。”瘦子官兵说。 “我们虽是朝廷的人,可我们也有一些江湖朋友。当然,对于江湖朋友,我们也都乐意交往。”胖子官兵说,“敢问阁下名号?” “你们听好了。这位可是长风镖局的总镖主柳长眠柳大侠。”寒武说。 对于长风镖局的名号,胖子是听说过,可是,他们没有见过柳长眠本人,所以,对于寒武的话有些怀疑。 林图南看出胖子官兵的怀疑之心。他笑了笑,说:“寒武,和他们说这些干啥。既然他们想用武力解决问题。今日,我就陪他们走两招。” 林图南跟着走镖这几日也学到一些江湖经验。面对陌生的敌人,你越是表现的无所畏惧,对方越是害怕。 果然,林图南话镇住胖子官兵了。 他冲瘦子官兵使了个眼色。两人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老铁匠,我们再宽限你三日。三日后,任是谁说情都不好使了。” 两个人扛着枪,狼狈的走了。 “你们把他们吓走,难道他们明天就不来了?或许,过一会他们就能识破你们的谎言。”老铁匠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撒谎?”林图南问。 “我虽然不是江湖人,可是,我经常为江湖人打造兵器。江湖人啥气质,我还是很清楚,江湖人哪里像你们这样绵软无力啊。”老铁匠说,“为了避免祸乱,你们还是走吧。” “老头,你看我们是怕事的人吗?”赖皮五说。 “这不是怕不怕事的择偶。关键是,即使你们掺和进来了,也帮不了我的忙。” “我听出来了。你还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赖皮五说。 “不相信你的实力就对了。”寒武说,“你有啥实力?刚才,要不是林公子救你,你还能站着说话?” “你们三人要我为你们打造什么啊?”老铁匠问。 “我们需要一把大剪刀。”赖皮五说。 “多大的剪刀?”老铁匠问。 “你能做到多大?”寒武问。 “我这里有一把剪刀,你们看看够大吗?”老铁匠去了里面,拿着一把大剪刀出来。 老铁匠把剪刀递给寒武,寒武比划了比划,感觉还可以。 “虽然有点小。不过,还可以了。老头,多少钱?”寒武说。 “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要钱也没有啥用。这把剪刀就送给你们了。”老铁匠说。 “老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没钱啊?”赖皮五说,“我告诉你,我以前是要饭没钱,可我现在有钱了。” “赖皮五,你给我闭嘴。”寒武说,“老头,刚才你说你自己就是那只羊,到底咋回事?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你能能说明白啊。” “是啊。我也想……” 赖皮五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寒武瞪他一眼。他忙用手捂住嘴巴。 “既然你们想听,我就如实的告诉你们了。”老铁匠说。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官府抓人,把我大儿子和同村的青年都给抓走了。” “官府为什么要抓人啊?”赖皮五问。 “下个月,是太尉蔡京的寿诞。南方有一个地方官为蔡京进贡了一个花岗岩作为寿礼。运送花岗岩的船只到了我们这里,当地的县官老爷就征用老百姓,帮着拉船。” “一个太尉过寿竟然如此劳民伤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林图南说。 “没几日,天降大雨,运送花岗岩的船只沉入河底了。” “好啊,实在太好了。”寒武说,“当一个人作恶太多的时候,老天爷就会收拾他。” “老天爷有没有收拾蔡京我不知道。不过,老天爷在收拾蔡京之前,蔡京先收拾我们这些老百姓了。”老铁匠说,“县太爷怕蔡京动怒,杀了他。于是,县太爷就把责任推到拉船的老百姓身上。他说是有人造反,故意把花岗岩弄沉河底。” “蔡京听了,果真是大怒。他当即下令,凡是拉运花岗岩的人都抓起来,押运到京城,交给开封府审理。” “一时间,要抓的人实在太多了。县府里的拿人铁链不够用了。官府就想到了我们这些打铁人。他们让我们抓紧赶制铁链。三日必须交齐。我一想到我自己打造的铁链要戴在我儿子身上,我心里就难受啊。” “你可以不打造啊。”赖皮五说。 “官府已经下令了,如果按期完不成,就要株连。我死了没有关系,可是,我还有一个二儿子啊。” “岂有此理。”寒武怒道,“当今朝廷,有这人当政,老百姓还有什么可活啊。” “奸臣当道,大宋王朝恐怕要断送在他们手里了。”林图南说。 “林公子,大宋朝廷的事情咱们先别管。咱们先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吧。”寒武说。 “你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你看看。”寒武用手指着前方。 林图南看到寒武手指的地方,两个胖瘦官兵又回来了。他们扛着枪,一脸的怒容。 “刚才我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老铁匠说。 “走什么走啊。”赖皮五说,“大不了跟他们拼命了。” “小子,大爷我差点让你们给骗了。”胖子官兵说。 “哦,你这话啥意思?我们怎么骗你了?”寒武问。 “我虽然没有见过柳长眠。可‘长风镖局’在江湖上存在了数十年,作为镖局的总镖主,应该是个中年人了。哪能是一个小屁孩啊。”胖子官兵说。 “就是。我们两个,可是经验丰富。”瘦子官兵说,“你们竟敢骗我们,我们要你付出惨重代价。” 第九十章无奈先生 “哈哈哈!!!!” 寒武放声大笑。 赖皮五和林图南看着寒武,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何发笑。两个官兵更是一脸茫然。 “小子,你笑什么?”瘦子官兵问。 “我笑现在有些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了。”寒武说,“实话告诉你们。柳长眠柳镖主是我的朋友,他今天是没在这里。不过,这位林公子的武功可是不在柳镖主之下。你们要是不服气,可以过来比划比划。” “是啊。林公子,你给他们露两手,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赖皮五说。 林图南明白寒武的意思。他是要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 林图南身子一晃,来到了胖子官兵跟前。不等胖子官兵做出反应,林图南身子又一晃,跑到瘦子官兵面前。 “怎么样?你们害怕了吗?”赖皮五问。 “小子,只会乱跑。算什么本事。有种别跑,吃我一枪。”胖子官兵边说话边举枪朝林图南刺来。 林图南忙闪身夺过。 胖子追不上林图南,便去行刺赖皮五。赖皮五知道打不过胖子官兵,便撒腿就跑。胖子又看到一旁的老铁匠。于是,他又改变注意,举枪刺向老铁匠。老铁匠年迈体弱,当胖子官兵刺过来时,他也没有防备。所以,胖子官兵的这一枪是要刺中老铁匠了。 林图南之前防备胖子官兵,离老铁匠很远。现在,他虽然看到胖子官兵行刺老铁匠,他要救老铁匠也是有心无力了。 眼看胖子官兵的枪就要扎进老铁匠的心脏了。胖子官兵忽然不动了。 林图南很诧异。 不只是林图南,在场所有的人都很诧异,。 尤其是瘦子官兵,他不知道胖子官兵在搞什么鬼。 "胖子哥,你干嘛呢?" 瘦子官兵过去,用手推了胖子官兵一把,胖子官兵直直的倒在地上。死了。 此刻,胖子官兵的耳朵里开始流血了。血像一条蛇,在地上蜿蜒的流淌。 瘦子官兵大骇。 寒武和林图南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眼神中都是茫然和无知。 这时,从远方走来一个人。 一个很斯文很儒雅的人。 此人手拿折扇,边走边扇着扇子。虽然是大冬天,可这人扇扇子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做作。因为他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儒雅到让人觉得他天生就该扇扇子。 此人一身白衣,浑身雪白,一尘不染。 仿佛,他是从雪中走来。 仿佛,他就是一片雪花。一片一尘不染的雪花。 白衣人来到众人跟前,收起折扇,冲众人抱拳,说:"打扰了。行路至此,讨杯水喝。谁是这里的老板?" 瘦子官兵用手里的枪指着白衣人,问:"是你杀了他吗?" 白衣人摇摇头,说:"人死用杀,畜生死不能用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瘦子摇摇头。白衣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和畜生说话的确很费事。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怎么?你让我走我就走吗?"瘦子问。 "我是为你好。"白衣人说,"我今天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我不想再杀人了。你不要再逼迫我出手,行不行啊?"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胖子官兵的确是你杀了。今日,我要为他报仇。"瘦子拉开架势,似乎是要和白衣人大战一场。 白衣人摇摇头,似乎很无奈。当然,他的无奈是真实的,每一次要杀人的时候,他都很无奈。不然,他也不会叫做"无奈先生"了。 曾经,他是一位先生,一位天下人人皆知,天下人人敬仰的先生。因为他的学生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天子。 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在他的学生玩物丧志,在他的学生玩蹴鞠的那一刻,他就决定忘记自己是先生的身份。 他决定,用另一个身份,去做另一件事情。 话扯的有些远了。 白衣人在无奈的时候已经出手了。 他出手速度很慢,每个人都看到他出手了。瘦子官兵也看到他出手了。但是,瘦子官兵就是无法躲闪。因为在白衣人出手的时候,瘦子官兵感到一股很强大的气场,环绕着他。也绑住了他。 他看着白衣人的扇子点向自己。 然后,扇子里射出一根针。一根很细很细的针。 细针钻进了瘦子的耳朵里。 瘦子只觉得耳朵里一麻,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甚至于,蚊子咬了也比这痛。 只是,蚊子咬了不会致命。细针却可以要人性命。 瘦子的身子晃了晃,直直的躺在地上,死了。 他耳朵里也流出了细细的血,像一条蛇,在地上蜿蜒着流了好长,好长。 时间仿佛静止了。 在白衣人出手的过程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静静地站在,静静地等待。 只是,每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 直到瘦子官兵躺在地上,细细的血流了很长。林图南才反应过来。 林图南心里很不舒服,他想呕吐。 他见过死人,也见过杀人。甚至于,他自己也杀过人。比如,那个刘通。 只是,白衣人杀人的方式让林图南很不舒服。 白衣人的杀人方式太过温柔。 温柔并没有过错。温柔的哭,温柔的笑,温柔的拥抱。 只是,当一个人用温柔的方式去杀人时,场面似乎就很诡异了。 林图南分明的看到白衣人温柔的拿出的折扇,温柔的看着瘦子官兵。林图南似乎还感觉到他的温柔中带有些许的忧郁。就像一个悲天悯人的圣僧。甚至于,白衣人杀人后还叹息的摇了摇头,似乎,心里很愧疚。 "那位是这里的主人?"白衣人问。 白衣人缥缈的声音把众人拉回了现实。看着地上的量具尸体,老铁匠更加的急火攻心了。 "你怎么把他们给杀了?"老铁匠问。 "他们不该杀啊吗?"白衣人反问。 "当然该杀。只是,他们是官府的人。你在我这里杀了人,官府要是追究起来,可是要灭我九族啊。"老铁匠说。 "我不杀他们。你的九族就不会被灭了?"白衣人反问,"我可是听说了。附近的铁匠铺子,每一家都要打造一百条铁链,你打造好了吗?"白衣人反问。 "我……"铁匠无话可说了。 "很显然,到了规定的期限,你仍然不能完成。当然,如果我没有说错。规定的期限已经到了。你只是花钱让这两个人宽限了你几日。可是,宽限几日又有何用?你的钱终究会用完。他们终究会有理由灭你九族。" 白衣人顿了顿,说:"就算你能完成朝廷交给你的任务。可你大儿子可是要被押解到京城。蔡京说他们谋反,开封府现在可都是蔡京的人。所以,你儿子的谋反罪名一定是跑不了了。按照大宋的律法,谋反也是要株连九族。所以,你的族人被株连只是早晚的事情。"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谁?"老铁匠问。 "你现在关心的不是我是谁,而是如何才能让你活命,让你的族人活命?"白衣人说。 "听先生的意思,是有办法救老伯了?"林图南向前一步,问。 白衣人上下打量了林图南,问:"公子可是读书人?" "读过几年圣贤之书。"林图南说。 "既然是读书人,公子为何不参加考试。为国家效力啊。"白衣人说,"圣人的教导可都是要治国安邦平天下。" "我也有治国知心。"林图南说,"当然,确切的说,半年前,我还没有参加科举考试之前,是有治国之心。只是,现在,我是报国无门啊。" "公子考试未能高中?"白衣人说,"当然,公子也不必灰心。有的人要连考好几次才能金榜题名。我看公子还很年轻,继续努力,今生一定能够高中。" "如果,只是我的本事不行,才华不够而未能金榜题名,我也不怨愤了。只是,当今朝中,奸臣当道,科举考试,本是为国家招贤纳士的通道,现在竟然被这些人用作升官发财的机会。国将不国,我满身的才华又怎么实现啊。"林图南说。 "国将不国,何不再立一国。"白衣人说。 "先生小心,你这话可有谋反之意。"林图南说。 "公子只见和一般的儒生只见没啥两样了。”白衣人说,“做为中药的阆中都明白这个道理,治重病当用猛药。还有一句话,不废不立。站在的发送,就是一个重病的人,如果不能当头一棒,把他打醒。后果不堪设想。” “说道医之道。我也稍稍了解。”林图南说,“曾经,顾先生告诉我,药之去病,在于长远。细水之流,润物之雨,治病于无声。因为病人的躯体本就脆弱了,不能操之过急。所以,先生用治病形容治国,本是谬论。” “说你书生之见,倒也抬举你了。到头来,你终究只是井底之蛙。”白衣人说,“当今天下,不只有大宋一家。北有金人,蒙古人,西有夏人,皆是虎狼之辈,虎视眈眈,注视我中原江山。如果依你所说,大宋的朝的病没有医好,大宋朝的江山却有让人夺去了。” “依照先生,有个方法可以救国?”林图南问。 白衣人哈哈大笑后,说出一个方法,吓了林图南一身冷汗。 第九十一章白衣人 白衣人上下打量着林图南,他并未直接回答林图南的话,而是自顾的说:“此次,我从北方过来,路过山东郓城,我就看到,那些梁山贼寇所在的地方,当地百姓却能有吃有喝。而大宋朝管辖的地方,却是逼迫着让人寻死觅活。林公子,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一切都是奸臣所为。奸臣当道,自然民不聊生了。”林图南说。 “我再问林公子,该如何祛除这些奸臣啊?”白衣人问。 “这个……” 看到林图南发窘,白衣人呵呵一笑,说:“咱们就拿当前的事情来说,公子可有办法保老丈全家性命?” “林公子没有。你有?”赖皮五反问。 白衣人从身上拿出一块像令牌样的东西,递给老铁匠。 “你带着这个东西,领着你的家人,去荆湘之地。你在哪里可以安家乐业。” 老铁匠对白衣人叩拜后,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图南问。 “我说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要清楚自己想做的事情。”白衣人说,“公子若是想拯求天下黎民百姓,不妨跟我走吧。”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和抱负。我还有事情,咱们就此别过吧。” “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志向不在于此,我不会勉强。不过,我相信,咱们一定还会碰面。到那时,希望公子能改变你的主意。” 白衣人从身上拿出一本书,边朗读边离开。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怕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必恋人间。” 白衣人走了。 林图南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发觉,那个白衣人拿的书竟然是王伯伯给他的《苏轼文集》。 林图南想去追赶白衣人,已经晚了。 不过,林图南相信他一定还能见到白衣人。又或者,白衣人一定还会找他。 赖皮五看着林图南一会摇头叹息,一会又点头危险,他不知道林图南心里想什么,还以为林图南疯了。 “林公子,你没事吧。”赖皮五问。 “我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事情?”林图南反问。 “我当是你看到杀人,胆怯了。”赖皮五说。 “你当林公子是你啊?林公子不仅看过杀人,林公子还杀过人呢。”寒武说,“林公子,老酒鬼告诉我,刘通死于你的手。你告诉我,你怎么杀了他?” 这段时间,由于事情接连不断,林图南也把杀刘通的事情抛在脑后了。现在,寒武问起,林图南又想起刘通的死样,心里难受,脸色也暗淡了。 “林公子,你怎么了?”寒武问。 “寒大哥,其实我当是并没有想杀刘通。是刘通要杀我,我也不知道他就死了。” “死了好。”寒武说,“刘通这些年在扬州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做尽了坏事。你这么做是替天行道。” “可是,我毕竟是杀人了。”林图南说,“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我觉得我犯罪了。” “好了,林公子,咱们别想以前的事情了。我看天降要黑了,咱们赶快去‘无名山’吧。”寒武说。 三人赶到“无名山”,天色已晚,太阳傍着西山,摇摇欲坠。 寒武拿着剪刀,在前面开路,赖皮五紧跟其后,挥舞着木棒,为自己壮胆。 行至半山,寒武指着地上的一片乱草,说:“我和赖皮五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你。” “我记得我在晕倒之前,看到了一片黑叶,当时,我以为找到了‘万艳草’,正欣喜之间,就被毒蛇咬了。”林图南说。 “你说的‘万艳草’应该就在附近。”寒武说。 “咱们分开找吧。”赖皮五说。 “不行。这里毒舌出没,分开找危险太大了。”寒武说,“林公子,我觉得,咱们还是明天再来吧。你要找的草是黑色,现在天色晚了,更难发现了。” “不行,师姐还等我回去呢。你把剪刀给我,我自己去找。” 林图南要过剪刀,走了十多米,他运气不错,竟然发现了黑草。这次,林图南有了经验,他先主意四周情况,等确认没有毒蛇出没,他快速的挖了几颗草。 既然找到了草,三人也就立刻下山。林图南马不停蹄,连夜赶回镇上。到了张大夫医馆门口,寒武说他和赖皮五就不跟着进去了。 “为什么?”林图南问,“你们跟着,辛苦了一晚上了,进去歇息一下啊!” “老酒鬼让我暗中保护你。你现在安全了,我们就不露面了。” “我在这里很安全,不用你们保护。你们各干各的营生去吧。”林图南说。 “我们答应了老酒鬼,你安全不安全,他说了算。”寒武说,“就这么定了。你进去吧,我们走了。” 寒武带着赖皮五,消失于夜幕下。 林图南敲响医馆大门的时候,木仁昭正准备春宵一刻。 在林图南离开后,张大夫给柳依依开了一些安眠止痛的药。在木仁昭的受意下,张大夫顺便又在药里添加了哪方面的药。柳依依服用后,没有多久,药性发作了,她浑身燥热,口干舌燥,并且还眼睛迷蒙。 一闭上眼睛,她就想起了上次做过的梦。 她渴望抚摸,渴望爱情的滋润。 那个梦中的人,又用他炙热的嘴唤醒她对于爱情的渴望。 来吧,来吧! 谁能听到她的心声? 她的心彭彭乱跳。犹如一个迷路的小鹿。住进了她的心里。 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百花盛开,鸟语花香。然后,有温暖的春光,沁人的微风。 小鹿在原野上奔跑。 扑通扑通…… 木仁昭听到了她的心跳。 看着她迷离的眼睛,因燥热而扭动的身子,木仁昭脸色浮现一摸笑。 你可以说他这是得意的微笑,也可以说是看到被人出丑的自以为是的恶意之笑,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只因笑而笑的笑。 总之,木仁昭的笑让人看着很诡异。幸好,房间里除了柳依依并没有别人。 柳依依只顾自己内心的狂躁了,她是不会看到木仁昭的笑。 木仁昭倚靠在椅子上,他心中已经急不可耐了,但他还在等待。 木仁昭对于快乐的理解别与常人。常人都是在意男女之间鱼水之欢后所达到的最终的乐趣。 而木仁昭认为快乐在于通往最终的过程。 就像是攀登山峰。木仁昭更在意的是攀登的过程,他习惯于欣赏路上的风光。所以,这样的人才懂得生活。 柳依依扭动的越来越厉害了。木仁昭知道,药效已经到了最大化。接下来,他可要好好的享受美好时光了。 木仁昭脱下外套。然后,门响了。 木仁昭很愤怒,就像是吃美食,刚夹了一筷子,送到了嘴边,然后,啪叽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谁啊?” 木仁昭喊着,并且气冲冲的来到门口。他打开门,看到林图南在门口。木仁昭的脸立刻变了。 在四川,有一个变脸的技巧。木仁昭变脸 速度比四川人的变脸还要快。林图南根本没有看到木仁昭的愤怒。他只是看到木仁昭的惊讶,还有欢喜。 “林公子,你终于来了。我可担心死了。”木仁昭说。 “木公子,我有没有来晚啊?”林图南问。 “没有,没有。你快进来。” 木仁昭让林图南进了房间。林图南看到柳依依在床上翻来覆去。 “木公子,我师姐怎么了?”林图南问。 “没事。张大夫刚给依依妹妹上了药。我想,这是药力发作吧。”木仁昭随口说道。 “水,水,我喝水。”柳依依迷糊着说。 “师姐要喝水。” 林图南把竹篓放在地上,忙端起桌上的水壶,到了一杯子水,他扶着柳依依坐起来,一手揽着柳依依,一手端着水杯。 柳依依喝了一口,还没等林图南把水杯放下,柳依依一把搂住林图南,依旧迷迷糊糊的说:“我好热啊,咱们睡觉吧。睡觉。” 林图南大囧。他忙推开柳依依,站起身,手一哆嗦,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了。 林图南忙弯下腰,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木公子,我师姐怎么会这样啊?”林图南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咱们还是问问张大夫吧。”木仁昭说。 “张大夫睡了吗?”林图南问。 “依依妹妹病发了,就算他睡觉了,我也要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木仁昭说。 林图南拿着竹篓,两个人去找张大夫。林图南前去敲门,木仁昭则没有林图南的斯文和客气,他过去一脚,把张大夫的门给踹开了。 “江湖郎中,你给我出来。”木仁昭大声喊。 “谁啊?大晚上的打扰我睡觉。”张大夫从床上起来,揉着眼睛,点着了蜡烛。 木仁昭过去,一把攥住张大夫的睡衣,说:“江湖郎中,你给我依依妹妹下了什么药?弄得她到现在都还睡不着觉。” “哦,是你们啊。我不是说了嘛,姑娘的病需要‘万艳草’才能彻底根除。我给她服用的是止痛的药。”张大夫说。 第九十二章白衣红轿 “可是,我看我师姐在床上翻滚。像是痛苦不堪,你这止痛的药也不好使啊。”林图南说。 "我说了。我给姑娘开的是临时用药,至于好用不好用,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张大夫说,"对了,林公子,我要你采的药材你采来了吗?" 林图南让把自己采的药递给张大夫。 “张大夫,是这种药吗?”林图南问。 “就是这种。我马上给你配药。”张大夫说,“林公子,你去柳姑娘房间看看吧。她要是喝水,你就给她喝点热水。” “我知道了,张大夫,你快点给我师姐配药啊。” 林图南起身离开。 木仁昭也想去,张大夫忙说:“木公子,你留在这里,帮我配药。” 林图南走远了。 木仁昭说:“你怎么不让我过去吧。现在,柳依依身上还有那种药还没有解除,万一,药效发作,林图南把依依给……” “公子放心。林图南不是这种人。”张大夫说,“不是我看低林图南,就是再给林图南三个胆子,他也不会。” “你啥意思,你是说我人品不如林图南了?” 张大夫立刻跪在木仁昭跟前,说:“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我和你开玩笑呢。”木仁昭随手拿起林图南采来的药材,说:"'无名山"上还真有这种药啊?" "当然有了。不过,这东西并不是药。"张大夫说,"以往,我去山上采药,见过这种东西,这种东西的唯一用处就是招引毒蛇。我本想让毒蛇把林图南给咬死。没想到这小子命大,没有丧命。" "先不说林图南了。你让我留下有啥事?"木仁昭问。 "刚才,韩舞来过了。" "刚才你不是睡着了?"木仁昭问。 "没有。我是做给林图南看呢。"张大夫说,"林图南进医馆我就知道。" "你这个老东西,竟然连我都给骗了。"木仁昭说。 "属下并非有心,还请公子原谅。"张大夫说。 "我开个玩笑。"木仁昭说,"你是我爹身边的人,自然有些神通了。韩舞来找你所谓何事?" "韩舞带来一个消息。"张大夫小声说,"柳长眠已经得手。不多久,柳长眠就回来了。" "柳长眠杀了蓝妖姬?"木仁昭问。 "没有。柳长眠只是把木盒给拿了回来。"张大夫说。 "我让你调查蓝妖姬背后的人你查出来了吗?"木仁昭问。 "属下领罪。"张大夫单膝跪地。 木仁昭忙把张大夫拉起来。 "能指使动江发白和蓝妖姬的人一定是非同寻常。你一时调查不出来也很正常。"木仁昭说,"现在越来越好玩了。东西还没露头,竟然汇集了四路人马。" "只是不知道这四路人马能分几派?"张大夫说。" "至少现在还各自作战。"木仁昭说,"柳长眠,'长生门',江发白,还有咱们。明处,柳长眠和'长生门'还没有撕破脸面,江发白倒是和柳长眠撕破脸面了,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一伙。" "江发白和'长生门'也不是一伙。之前,江发白和方子蛮在古庙里差点打起来。"张大夫说,"公子,咱们能不能把江发白给争取过来啊?" "江发白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威名,可但就他自己,他还不够资格参与这次游戏。所以,江发白背后一定另有高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江发白背后的人。我可不希望有一个看不见到底对手。"木仁昭说。 "公子放心。半个月后,我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 "好,我就给你半个月的事情。半个月后,你去京城找我就是了。"木仁昭说,"等一下,你开一副药,把柳依依的扭伤给医治好,明天,我要赶路了。 "公子要改变计划了?"张大夫说,"如此一来,公子之前的计划不就全部泡汤了?" "事情有变,当然是以大局为重了。"木仁昭说,"女人就是衣服,好看的衣服多的是,何必眷恋这一件啊。" "公子能这么认为我就放心了。"张大夫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木仁昭,说,"这里面的药涂抹在扭伤出处,半个时辰就可以下的地走路了。 木仁昭拿着瓶子,去了柳依依的房间。此刻,柳依依体内的'高兴散'之药性已经消失了。她躺在床上,筋疲力尽。 "木公子,你来了。" 林图南见木仁昭进了房间,忙站起身。 "依依妹妹,你好点了吗?"木仁昭问。 "我这是怎么了?"柳依依说,"刚才,我好像进入了沙漠,又是热又是渴。" "之前,大夫给你开了一点止痛的药。或许,是你吃了药后产生了副作用。"木仁昭说,"你现在还口渴吗?要不,我给你拿水去。" "这里有水,我刚让师姐喝了一杯水。"林图南说。 “林公子在这里照顾我就放心了。”木仁昭说,“对了。张大夫刚配好的药丸,依依妹妹,你吃一颗。” 木仁昭从瓶子里倒出一个药丸,正要黑柳依依。林图南抢先拿到手上。 “这个药丸不会再有副作用吧?”林图南问。 “当然不会。张大夫用你采的药材配置而成。”木仁昭说。 张大夫的药果真灵验,次日柳依依就可下床走路。 林图南还在睡梦中,柳依依就敲响了林图南的房门。用柳依依的话说,他们已经耽误了一天了,今日必须提早赶路。 临行前,柳依依要去给张大夫辞行。只是,张大夫已经不在房间了。 “这么早,张大夫干什么去了?”柳依依问。 “或许,张大夫一早采药去了。”木仁昭说,“依依妹妹,咱们走吧。” “可是,咱们还没给大夫医药钱呢?”柳依依说。 “你看,他门口写着‘悬壶济世”呢,我想,大夫行医,在于治病救人。”木仁昭说。 “我不同意木公子的话。如果咱们没有没有钱,可以不给。可是,咱们明明有钱,如果也不给,每个看病的人都像咱们,大夫也就没钱买药,如何再去帮助他人?”林图南说。 “师弟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应该给他钱。”柳依依说。 林图南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用一个口袋装上,然后悬挂在医馆门口。 “古有关公挂印,今天,咱们也学习关公,挂金而行。” 林图南看了木仁昭一眼,一脸的得意。这次,柳依依现在他这边,他觉得,于木仁昭的较量中他得逞了。 虽然柳依依可以走路。可木仁昭还是给柳依依叫了一辆马车。并且随带着一个马夫。这次,林图南和木仁昭都在车里陪着柳依依。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虽然相互之间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上的攻击,可车厢里依然弥漫着醋意。 倒是柳依依,浑然天真,没有觉察到两个人为她的争风吃醋。 木仁昭城府极深,并且又自持本事大,不把林图南放在眼里。 林图南是一门的心思都在柳依依身上。就像一个发情的公羊,是不允许其他的异性亲近柳依依。 只是,他这个公羊的性子有些软弱,只会在心里默默较劲了。 刚走出小镇,林图南就听到外面呜呜哇哇的唢呐声。 声音很低沉,也很刺耳。 林图南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死人,办丧事的时候,唢呐声用来给死者送行。 柳依依也听到了。 她发了一个冷战,说:“什么声音啊!太恐怖了。” 木仁昭撩起车帘子,三个人把头凑过去。不远处,簇拥着一群人,白蕃白布,纸人纸马。前面,十多个人吹唢呐,紧跟着是十多个人敲木鱼,还有一些人转经。 这些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 披麻戴孝。 白,雪一样的白。 白的让人心寒,白的让人绝望。 三波人走过,随后是一顶轿子。 大红的轿子。 红色的轿子门,红色的轿盖,甚至于连四个轿夫都是红色的衣服。 红,血一样的红。 耀人眼睛的红,红的让人窒息。 轿子里,隐隐传来哭声。断断续续,犹如细细碎碎溪流,侵入荒凉的沙漠。 人很多,每个人都是低着头走路。一脸的肃穆,一脸的哀戚。 每个人都像僵尸一样,机械的移动着脚步。整个队伍给人的豪爵就是缺少人气。 “他们这时干什么呢?”柳依依问。 “又像是出殡,又像是结婚。”林图南说。 “出殡为什么没有棺材?还有,那个大红的轿子怎么回事?”柳依依说,“我好像还听到了哭声。您们听到了吗?” “我也听到了。”林图南说。 “整个队伍透露着古怪,不伦不类。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木仁昭说。 “我们当然知道这里面有些怪异。”柳依依说,“你们不想知道其中秘密吗?” “师姐,你又想闯祸啊?”林图南说。 “怎么叫闯祸啊!在江湖上行走,遇到奇怪的事情弄个明白,这是江湖规矩。”木仁昭说,“林公子,你有没有胆量跟我过去,一看究竟?” 林图南本想拒绝木仁昭,可当他看到木仁昭小瞧自己的眼神,变改变了主意。 “这么多人,咱们怎么过去吧?”林图南问。 “别着急。你跟着我,我自有办法。”木仁昭说。 第九十三章巧舌如簧 木仁昭把赶车的马夫给撵走,他自己驾车,远远的跟在奇怪的队伍后面。 行到一空地。奇怪的队伍停止前进了。木仁昭也拉住了马。 柳依依撩起门帘,看到那些人都跪下了,冲着一个方向叩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木仁昭跳下马车,并也让林图南下来。 “林公子,咱们悄悄过去,看看大红轿子里有什么古怪。”木仁昭说。 “不会被他们发现吧。”林图南说。 “怎么?林公子害怕了吗?”木仁昭讥讽说。 “你不害怕,我当然也不害怕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天下那车,跟在木仁昭后面,慢慢向奇怪队伍靠近。 轿子里的哭声越来越大了。伴随着抽泣和恐惧。林图南也害怕了。如果不想到柳依依还在后面看着他,他早就掉头走掉了。 好不容易,两个来到轿子旁。木仁昭先撩起红色的轿门,把头伸进去,看了一眼。 林图南问:“木公子,你看到什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木仁昭说。 林图南小心的撩起轿门,刚把头伸进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柳依依看到木仁昭已经回来了,一脸的惊慌。 “林师弟呢?”柳依依问。 “太可怕了,赶快离开这里。” 木仁昭拉着车,就要走。柳依依从车上跳下来,她一把拉住木仁昭。说:“往哪里走啊!我师弟怎么还没回来?” “你师弟他……”木仁昭小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我再告诉你。” “不行。”柳依依说,“你现在就告诉我,不然,我自己去。” “依依妹妹,你看那边是什么?”木仁昭用手指着柳依依背后。 柳依依转过身,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她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木仁昭抱起柳依依,把她放在车上,架着马车继续赶路。 中午时分,柳依依醒了。 她摸了摸后脑勺,知道木仁昭把自己打晕了。进而,她又想到林图南。柳依依觉得木仁昭在捣鬼,她从车上跳下来,正要怒气冲冲的质问木仁昭。 可是,眼前的一幕超出了柳依依的想象。换句话说,就是给柳依依一百次机会,她也想象不到木仁昭会给自己跪下。 柳依依虽然是女人,可她早就听柳长眠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 所以,当柳依依看到木仁昭跪在自己跟前时,柳依依是手足无措的。 而对于木仁昭来说,他并不认为给柳依依下跪有何不妥。 虽然他的身体跪下了,可他的灵魂没有跪下。当然,木仁昭的这种思维方式可以叫做“精神胜利法”。多年后,有一个文人笔下的阿Q把这种方式演义的淋淋尽至。 和阿Q不同处在于他们对于生活的诉求不一样。阿Q是为了生命的延续,木仁昭则是为了更高的理想。 当然,用一个成语更能说清木仁昭的手段,不择手段。为了达到目标,他是无所不用其极。而达到目标后,他又会自私冷血,高傲自恋。 “你这是干什么?”柳依依问。 “我知道你会生气,我并不是不要你生气,我只是希望在你生气之前,能听听我的解释。”木仁昭说。 “你有什么好解释啊!明明你和我师弟一块过去。最后,你来了,我师弟不见了。”柳依依说。 “你说的都是事实。不过,还有一句话,眼见不定为实。或者说,真相都是藏在深处,它需要你思辨,需要你慢慢的分析。我知道你性格急躁,所以,我别无他求,只求你冷静的听我说完。”木仁昭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柳依依说。 “我和林公子一快过去,你是知道。” “我当时知道了。我还看着你和我师弟一块过去。你在前面,我师弟在后面。他胆小,战战兢兢不敢过去。”柳依依说。 “问题来了。”木仁昭说,“林公子胆小,战战兢兢。可是,他为啥还要过去?要是我胆小,我就不回去。依依妹妹,换做是你,你会做你不讨厌去做的事情吗?” “我当然不回了。”柳依依说,“我讨厌那件事情,我为什么还要去做。” “所以,林公子为什么会做?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知道这里的一切,包括红色轿子里有什么人。”木仁昭说,“他的胆怯只是掩饰他的身份。” “我不信。林公子是啥人我知道。”柳依依说。 “你并不知道。”木仁昭站起来,说,“我听柳叔说了。林图南是你从山谷救回来的书生。你和他认识也不过两个多月。” “那又怎么样?我相信他啊!”柳依依说。 “你不相信他。”木仁昭说。 “你胡说,我信不信他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柳依依说。 “你还真说对了,你自己就不知道。”木仁昭说,“刚才,你提到林图南的时候,你一直喊他师弟。可是,就前一句,你喊他林公子。虽然只是简单的称谓变化,可从中可以看出,林图南在你心里的位置并不牢固。换句话说,你并不相信他。” “我!你胡说,我不搭理你了。”柳依依板着脸说。 看着柳依依把脸转过去,似乎是真的不搭理自己了。可木仁昭很高兴,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作用了。于是,他决定乘胜追击,进一步冬枣柳依依的内心。 “依依妹妹,你还年轻,没走江湖经验,所以并不知道人性的阴险。”木仁昭说。 “你不也是在嵩山学武,也没走江湖经验吗?”柳依依反问。 “所以我也被林图南蒙蔽了啊。”木仁昭说,“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世上还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你快点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公子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柳依依问。 “我说到哪里了?哦!我在前面走,林图南跟在我后面。到了红色轿子跟前,依依妹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木仁昭问。 “我哪里知道你看到什么啊?”柳依依说。 “你猜猜嘛。” 柳依依摸着嘴巴,想了片刻,说:“你看到死人了?” “依依妹妹,你真聪明,我就看到死人了。”木仁昭说,“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木仁昭很会讲故事,所以,在勾起柳依依的兴趣后,他顿了顿,说:“我看到那个死人的长相和林图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林图南在我身边,我真的以为躺在里面的人就是林图南了。” “其实,这也没啥奇怪啊!世上那么多人,长相一样也是有可能。”柳依依说。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我觉得这或许是个巧合。我就林图南自己看看。林图南把头伸进去,尸体竟然坐起来了。尸体冲林图南笑了笑说,你来了。林图南点点头。尸体又说,咱们走吧。林图南又点点头。” “然后,你就跑回来了?”柳依依问。 “你是不知道。当时,林图南的表情太吓人了。我觉得我要是在不跑,林图南就会把我杀了。” “你说的怎么这么玄乎啊!我不相信。”柳依依说。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木仁昭说,“当然,就算是我亲眼所见,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反正都是你自己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柳依依说。 “没关系啊!以后,你见了林图南,你可以问问他啊!不过,我这辈子是不想再看到他了。下死我了。”木仁昭说。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以后,我要是发现你骗我,我绝对不会饶恕你。”柳依依说。 “要不我向你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如果我撒谎,我就天……” 没等木仁昭把话说完,柳依依忙说:“好了,好了。我也没有让你起誓。” “我怕你不相信我啊!”木仁昭说,“你知道吗?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误解了我。” “你为什么怕我误解你啊?”柳依依问。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木仁昭看着柳依依,柳依依不像和他对视,就把脸转过去。木仁昭忽然抓住柳依依的手,说:“依依妹妹,你看着我的眼睛。” 柳依依扭过头,看了木仁昭一眼,说:“你要我看你干啥?” “我让你看看我的心。”木仁昭拉着柳依依的手,放在他胸口,说,“依依妹妹,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 “你别说了。咱们走吧。”柳依依说。 “不,我就要说。我要把我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不然,我死也不甘心。”木仁昭说,“依依妹妹,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 木仁昭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柳依依措手不及。柳依依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 对于柳依依来说,虽然她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可她就像是刚从象牙塔里放出来的孩子,还不能分清爱和怜悯之间的区别。如果,林图南早些同柳依依说这些话,柳依依的心或者也会扑通扑通的跳。 木仁昭双手捧着柳依依的脸,就要亲吻柳依依的嘴巴了。 第九十四章望江楼 趁着柳依依迷乱之际,木仁昭决定更近一步了。 在情场中,木仁昭可是名副其实的高手。不要说柳依依这种感情白痴,就算是风尘女子,木仁昭也能骗去她们的芳心。 所以,木仁昭在对柳依依说完情话后,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来一个暴力袭击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的不是女人喜欢坏男人。而是说女人喜欢在男女暧昧的时候,那些选择暴力,选择主动出击的男人。 她们就像一人现在陌生的门口,她们很想推开门,看看里面有什么,她们又不愿意自己推开。因为,这有负于她们的矜持。 木仁昭双手捧着柳依依的脸。柳依依想挣脱,可没有成功。 木仁昭知道,柳依依的挣脱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柳依依内心真实的想法。如果柳依依要拒绝,可以有好多种方式。 木仁昭把头低下,柳依依的嘴巴就在眼前,他能感觉到嘴唇的丰厚和柔软。马上,他就要感受她的气息了。 只是,咫尺的距离有时候却很遥远。 木仁昭低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 柳长眠。 柳长眠回来了。 木仁昭知道柳长眠会回来。他只是没想到柳长眠这么快就回来了。 木仁昭忙用嘴巴对着柳依依的眼睛吹了一口气。并且,故意大声的说:"依依妹妹,好点了吗?" 随即,木仁昭推开柳依依,说:"柳叔,你回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柳长眠问。 “依依妹妹的眼睛迷住了,我帮她吹眼睛呢。”木仁昭说。 “是吗?依依。”柳长眠眼睛盯着柳依依。 柳依依不敢看柳长眠的眼睛,低着头说,“是,爹。木哥哥帮我吹眼睛呢。” “吹眼睛也不能离这么近啊。孤男寡女,成何体统。”柳长眠说,“怎么就你们两个人,林图南呢?” “林公子他不见了。”木仁昭说。 “不见了?什么是不见了?他是走了还是失踪了,还是死了?”柳长眠问。 “算是走了吧。”木仁昭说。 “爹,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担心你了。”柳依依说。 “当时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诉你。”柳长眠说,“既然林图南不想跟着了,咱们走吧。” “柳叔,丢失的镖物找到了吗?”木仁昭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寻镖了?”柳长眠反问。 "如果不是寻镖,你也不会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木仁昭说,"柳叔,镖物找回来了吗?" "找回来了。"柳长眠说。 "这么说你也看到杀我全家的仇人了。"木仁昭问。 "他们人多,贤侄,我没能替你报仇啊。"柳长眠愧疚的说。 "我不怪柳叔。"木仁昭说,"再者说了,我要亲自杀了杀害我爹的人才算报仇呢。" "你能有如此志向,我很高兴。"柳长眠说。 "爹,你真的看到杀害木伯伯的坏人了?"柳依依问。 "看到了。"柳长眠说。 "他是谁啊?"柳依依问。 "你认识。"柳长眠说。 "我认识?"柳依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谁。 "爹,你就告诉我呗。"柳依依说。 "江发白和蓝妖姬。"柳长眠说。 "他们啊。之前他们还救过我呢。怎么可能是他们啊?"柳依依不解地问。 "江湖中人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有时候,你不相信真实却又是真实。"柳长眠说。 柳长眠的话让柳依依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江湖,她越来越畏惧了。 人心,她越来越猜不透了。 "柳叔,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木仁昭说。 "傻孩子,你跟我还见外。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吧。"柳长眠说。 "我想让你帮我把江发白引出来。"木仁昭说。 "你要报仇?"柳长眠问。 "既然知道了仇人,就不能在等了。"木仁昭说。 "贤侄,不是我打击你。我觉得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柳长眠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木仁昭说,"你放心,柳叔,我会见机行事。仇人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 柳长眠沉思片刻,说:"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引出江发白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望江楼。 京城最大的酒楼,没有之一。 来望江楼吃饭的人必须符合以下三个条件之一才可以集进去,否则,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第一,江湖豪杰。对于豪杰的定义,是按照"百事通"五年前写的"江湖名人录"排名前一百的。 第二,达官贵人。所谓的达官,必须是五品以上。 第三,风雅文人。对于风雅文人没有硬性的规定。文无第一嘛。不过,凡事进去吃饭的文人,必须得现场做一首诗,或者是一篇词。获得杜舫的认可后,才可以进入望江楼。 杜舫是望江楼的掌柜,但不是望江楼的老板。 望江楼的老板是南傲天。 南傲天又是"南剑山庄:"的庄主。 在江湖上,提起"南剑山庄",可谓是大名鼎鼎,人人皆知。 江湖中一直流传这么一句话:武断南剑阁,文决少林寺。 意思是说,两个人如果有了恩怨纠纷,如果要以武解决就去南剑阁,在南傲天的监督下,一决输赢。如果想要和平解决,就去少林寺,让智方大师感化彼此。 “南剑阁”就是“南剑山庄”。 在江湖上,“南剑山庄”能够和少林寺相提并论,由此可以看出南傲天的江湖地位。 虽然,现在的江湖没有设立武林盟主之位,可南傲天的江湖地位俨然就是武林盟主了。 南傲天开的望江楼想不出名都很难。 腊月二十,望江楼的客人不是很多。并不是生意补红火了,而是柳长眠在这里包下了半个楼层,他要大摆宴席,犒赏自己成功把镖物带到京城。 一时间,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在望江楼,有一个叫柳长眠的人,竟然包下了半个望江楼。对于好多人来说,在望江楼吃饭都是可想而做不到的事情,柳长眠竟然有本事包下望江楼,每个人都想知道柳长眠是何方神圣了。 柳长眠要的就是这种万人轰动的效果。只有人人都知道了,他就不怕消息传不到江发白的耳朵里。 所以,柳长眠一早就坐在望江楼等候,一同前来的当然还有木仁昭和柳依依。 柳长眠是不打算带柳依依。因为他知道,在望江楼将会有一场血战,他怕到时候会伤到柳依依。 只是,柳长眠忽略了柳依依的个性。越是不带她,她越是要跟着。 后来,柳长眠想了想,京畿之地,不比扬州。万一柳依依在这里惹下祸事,可就麻烦了。所以,权衡利弊后,柳长眠才决定带着柳依依。 中午,望江楼渐渐热闹了。除去柳长眠包场的那些桌子,其他的地方都坐满了人。 木仁昭闲来无事,便数来酒楼的人数。在他数到一百五十二人时,叶飘零出现了。 柳长眠没想到叶飘零会在这里出现。所以,他看到叶飘零进了酒楼,大吃一惊。 叶飘零站在酒楼门口,四处张望。 酒楼的伙计,询问了叶飘零的姓名,然后拿出“江湖名人录”, 上面写着: 姓名:叶飘零。 性别:男。 江湖绰号:四绝公子。 善用兵器:一把折扇。 师承:鬼谷山人。 江湖关系:与“南宫堡”来往甚是紧密,江湖传言,为“南宫堡”女婿,尚未证实。 行事风格:飘忽不定。 江湖排名:九。 伙计对照一番,让叶飘零进去了。 叶飘零径直走向柳长眠。 柳长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飘零。他再想起之前叶飘零对自己的态度。他觉得叶飘零来者不善。 柳依依倒是很高兴。她站起身,冲叶飘零招手,喊:“叶公子,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柳长眠说,“叶公子,我说的对吗?” “柳镖主何必戒备心重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在这里相遇,也是很自然啊。”叶飘零说。 “叶公子,咱们坐一块吧。”柳依依说。 “柳镖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叶飘零指着一个空位,问。 “我说不可以叶公子就不坐了吗?”柳长眠反问。 “我知道柳镖主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叶飘零大咧咧的坐下。 此刻,他又看到了木仁昭。 还没等叶飘零问。柳依依忙说:“他叫木仁昭,是我木伯伯的儿子。” “你木伯伯。可是‘正茗山庄’的木道成?”叶飘零问。 “木道成正是家父。”木仁昭说。 “江湖传言,‘正茗山庄’被人血洗,可找到凶手了?”叶飘零问。 “叶公子耳目甚聪啊!”柳长眠说。 “江湖虽大,可传言也快。我叶飘零也不是聋子。知道这件事情也很正常啊。”一叶飘零。 “既然叶公子耳聪目明,请问叶公子可知道凶手是谁?”柳长眠问。 第九十五章爱和恨 “我若是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将他绳之以法。”叶飘零说。 “叶公子是朝廷中人?”柳长眠问。 “柳镖主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我叶飘零看着像朝廷中人吗?” “希望叶公子不是朝廷的鹰犬。” “我若是朝廷中人,柳镖主还会同我讲话吗?”叶飘零问。 “我柳某人虽然不才,但也不会自甘堕落到和鹰犬同桌相坐的地步。”柳长眠说。 “如此说来,柳镖主可要当心你身边的人了。到时候,你身边出了一个朝廷中人,‘长风镖局’的威名可就不在了。” “你可听到了什么?”柳长眠问。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只是提醒柳镖主多加小心罢了。”叶飘零说。 这时,进来一个人,中等身材,脸色黝黑,太阳穴高高鼓起。手拿长脸,目光炯炯。 柳长眠忙站起身,大声喊道:“范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被柳长眠称作范兄的这个人是“恒通镖局”的镖主范长龙。 “铁臂罗汉”范长龙凭着手中八十斤铁锤纵横江湖,鲜有对手。他创立的“恒通镖局”也得以和柳长眠的“长风镖局”并位“江湖四大镖局”。 “柳老弟,你风光啊!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谈论你呢。”范长龙笑着朝柳长眠有去。走到半道,脸色骤变,急欲转身逃跑。 “范兄,你这是作甚?”柳长眠大声问。 叶飘零也站了起来,笑着说:“范镖主,我有那么可怕吗?见了我就跑?” 范长龙毕竟是江湖成名英雄,他冷静下来,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太过了。 “叶飘零,你真还是阴魂不散啊。在兖州,你找我麻烦,现在,到了京城,你竟然跟来了。”范长龙说。 “哈哈!!!” 柳长眠大笑。 众人看着柳长眠,都不知道他为何发笑。因为,众人都觉得范长龙的话并不好笑。 “柳老弟,你笑什么啊?”范长龙问。 “我笑叶飘零。”柳长眠说,“叶公子,没看出来啊,你小小年纪,对手倒是不少。” “柳兄,你喊他叶公子?他可是你的朋友?”范长龙问,“我可是把话说在前面,他要是你的朋友,我转身就走。” “我柳长眠可没有这样的朋友。”柳长眠说。 “既然你们不是朋友,为何要在一起吃饭?”范长龙问。 “有人硬是厚着脸皮在这里吃饭,我这人脸皮薄,也不好意思撵他走嘛。”柳长眠说。 “柳镖主,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叶飘零说,“我就算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也应该看在我帮过两次的事实,你也得请我吃一顿饭。不是吗?” “爹,叶公子的确帮过咱们,你就别再说他了。”柳依依说。 “这位是?”范长龙指着柳依依问。 “她是我女儿,依依。”柳长眠说,“依依,快点喊你范伯伯。” “范伯伯好。”柳依依站起身,说。 “好侄女,长得真好看。柳兄,就侄女这相貌,可是不比当年的嫂夫人差啊。”范长龙说。 “范兄说笑了,说笑了。” 柳长眠招呼范长龙坐下。由于范长龙和叶飘零不和,所以众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叶飘零端起酒杯,笑了笑,说:“咱们坐在一起,也是缘分。我带个头,干一杯,如何?” 叶飘零举起酒杯,众人都不与他呼应。场面有些尴尬,柳依依忙举起酒杯,说:“叶公子,我陪你干一杯。” 柳依依同叶飘零碰杯。柳依依轻轻抿了一口,叶飘零抬头干了。柳依依放下酒杯,问:“叶公子,咱们上次别离之后,你都去哪里了?” “也没去哪里。就来京城了。”叶飘零说。 柳长眠看了叶飘零一眼,叶飘零冲柳长眠笑了笑。柳长眠是个老江湖,从叶飘零的笑容里,柳长眠看出叶飘零的心虚。所以,他知道叶飘零没有说实话。 叶飘零当然不能说实话了。 这段时间,他可是走东跑西,两只脚可都是累坏了。 忙活了一个夜晚,叶飘零费了大半夜的功夫,也没能劝动柳长眠放弃去京城。所以,他立刻选择了第二个计划。 叶飘零用信鸽传递了他的意思。 然后,叶飘零又返回了“天外天”。他是去找南宫翎,可是,南宫翎已经离开了。叶飘零又去找赢无极。好在赢无极并没有离开。 “叶公子,你是来找少堡主吗?少堡主她刚离开。”赢无极说。 “我是找她。不过,她离开也就算了。”叶飘零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赢无极,说,“蔡叔,你返回‘南宫堡’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南宫伯伯。” 赢无极接过信封,说:“好吧。我会尽快交给老堡主。叶公子,还有事情要我做吗?” “没有了。”叶飘零说,“蔡叔,我还有事情,告辞了。” 叶飘零离开“天外天”后,径直去找小刀了。 他先去了小刀经常居住的小屋。小屋里布满了一层灰尘。很显然,小刀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摸着床上的灰尘,叶飘零心里有了主意。于是,他转身离开。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繁花似锦的地方。 一个美丽舒服的地方。 一个安静枯寂的地方。 小刀正在花丛中躺着,他身边已经放着好几个酒坛子了。在他的怀抱里,还有半坛子酒,由于坛子歪歪斜斜,酒缓缓的流出。 叶飘零拿过他的酒坛子。小刀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小刀来了,忙坐了起来。 叶飘零坐在小刀身旁,笑着问:“我是不是找错人了吗?你还是不是小刀啊?” “你说我是我就是,你说我不是我就不是。”小刀说。 “怎么了?说话这么深奥。看破红尘了?”叶飘零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刀说。 “问吧。不过,我的提前告诉你,我知道的不多。所以,你尽量别问那些深奥的问题。”叶飘零说。 “你告诉我。人活着为了什么?”小刀问。 叶飘零看着小刀,说:“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告诉你了,你别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不行。你必须回答。还必须说出你发自内心的想法。”小刀。 “我还没有年龄大,你都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我怎么又能弄明白这个问题啊。”叶飘零说。 “你是不回答了。”小刀说,“好啊,你不回答我,我也不回答你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叶飘零问。 “我不知道。”小刀说,“但我知道你来就没有好事。” 小刀抢过叶飘零手里的酒坛子,又喝了一大口。叶飘零趁机夺过来,他也喝了一大口。由于喝的太猛了。叶飘零猛烈的咳嗦,险些把酒吐出来。 “你不是说你不善饮酒,今日怎么喝酒了?”小刀说。 “我陪你喝啊。”叶飘零说。 “你少在我面前卖乖,你就算陪我喝酒,我也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小刀说。 “好吧。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叶飘零说,“人活着为了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意义。有些人是为了爱情,有些人是为了责任,有些人是为了信仰。” “你呢?”小刀问。 “我也是为了信仰吧。”叶飘零说,“我师父曾告诉我,这个世界太过脏乱了,需要有人来维持秩序。所以,师傅就让我做那个维持秩序之人。” “我在问你,什么秩序才是真正的秩序?”小刀问,“难道,让别人向你所希望的那样生活就是好的秩序吗?” “我并没有任何人在我规定的秩序内生活。我也不会为任何人设置秩序。”叶飘零说,“我只是说认为的秩序就是普通人,大宋的子民,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大宋朝没有战争。” “你以为你能做得到?”小刀问。 “我不知道。我只有尽力而为罢了。”叶飘零说。 “这就是你选择做御前侍卫的原因?”小刀问,“难道,不是为了四品的官职?” “咱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你看我是那种贪恋荣华富贵的人吗?”叶飘零说,“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吗?” “对于你的回答,我不满意。”小刀说,“你说的那些人生意义对于我来说没有一分钱的关系。我活着是为了信仰吗?我不知道什么信仰。我活着是为了责任吗?我一个人,了无牵挂,又有什么责任。” 小刀拎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口酒。他又躺在草地上,看着悠悠的天空。天边有一丝的白云,飘来飘去,多么的自有啊。 叶飘零以为小刀睡着了,正要喊他。小刀说话了。 他的声音变得缥缈了,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一个有故事也有悲伤的地方。叶飘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可是,他能感触到那个地方。 “我活着是为了爱情吗?呵呵!”小刀干笑,说,“或许是吧,至少前半生我是为了爱情而活着。我认为,爱情是神圣,爱情是不容侵犯。然后,然后我又得到了什么?这个世上有爱情吗?谁能告诉我,这个世上有爱情吗?” 小刀哭了。浑浊的眼泪从他脸颊滑落。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哭了,他的内心将会何其的悲伤啊。 第九十六章酒和故事 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这是一个需要酒的故事。 故事就要开始了, 你的酒杯满了吗? 那时候,小刀才只有十八岁。那时候,他还是陈府二少爷。那时候,他还不叫小刀。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陈天赐。 名字是他爹给她取的。他的降生他爹认为是天赐麒麟之才。 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麒麟之才。十岁便能背诵六书和诸子百家了。十八岁,名字就上了“万事通的“江湖名人录””。 一时间,关于他的赞美不绝于耳。 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至少在听了那么多的赞美之声后,他的心还没有飘。 但是,他有一个弱点。只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把这个弱点当成了他的优点。 他这个人多情。 遇到她的那一年,他十九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追求他的女人多了去。可他都看不上眼。唯独对她,他情有独钟。 别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看上她啊!那时候,她还是一个乞讨女。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还向他乞讨呢。 他正意气风发的走着,一只手拉住了他。他低下头,看到了那只手,很脏,但掩饰不住本身的纤细和美丽。 “我饿了。”她说。 顺着她的手,他慢慢的往上看,她的脸脏兮兮,头发也乱蓬蓬。可是,他并不觉得她丑。甚至于,他能从泥垢中看出遮掩不住的美丽,。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次见面,他就在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 有时候,或者说,更多的时候,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会在毫不经意的时候到来。也会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到来。 "跟我来吧。" 他伸出手,他并不知道,他的手伸出去,握住的却是一辈子的悲伤。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毫不犹豫,很是自然。仿佛,他们是相处很久的老情人。他们的见面只是久别的重逢。 他在前面,她在后面。 一个光鲜亮丽,衣着得体的公子。 一个满身污垢,衣衫褴褛的乞讨女子。 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 街道上,好多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是陈天赐。而陈府是本地的望族。 一时间,满城风雨了。 陈府二少爷看上乞丐女。 小城不大,所以,很快每个人都知道了。包括他的家人。 他父亲让管家去看个究竟。管家很快就找到了他。他正带着她在小城最好的客栈吃饭。他要了一只烧鸡,两斤牛肉,还有三个馒头。 他在一旁看着他。她狼吞虎咽。 管家在门口冲他招手。他走到门口。 "少爷,都是真的吗?"管家问。 "都是真的。"他说。 "少爷,你平时贪玩。老爷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件事情,老爷是不会同意。"管家说,"陈府也是诗书传家,你不能领着一个要饭的女子玷污陈府的门面。" "我可以不回家。"他说。 "你不回家?你要去哪里啊?"管家问。 "江湖如此之大,总有容身的地方。"他说。 "你难道连家都不要了吗?"管家问。 "她就是我的家。有她跟着,我处处为家。"他说。 管家叹了口气,走了。 等管家再出现时,她已经吃饱了。他为她打了一盆水。他洗了脸,露出天生的丽质。 "烧鸡真好吃,你能天天管我吃烧鸡吗?"她问。 "你跟着我,就天天有烧鸡吃。"他说。 "真的吗?我要天天跟着你,跟着你一辈子,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她欢喜的说。 他以为,那是她的誓言,是她对他的承诺。而她则是没有想到那些。因为她刚刚填饱肚子,她还没来得及考虑爱情的事情。 饱则思欲。 她现在还没有闲心想欲的事情。 他带着她刚走出客栈的门口,管家来了。 管家带给他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他父亲大怒,如果他在坚持己见,他就同他断绝父子关系。 "小少爷,你就认真的考虑考虑吧。这次,老爷是真的动怒了。"管家说。 "不用考虑,我已经想好了。"他说,"我爹没有我还有我大哥,可是,她如果没有我,就啥也没有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再宣布老爷的第二个决定。"管家说,"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陈府的人了。你的所作所为都与陈府没有丝毫的关系。包括你今天的饭钱,你也得付了。" 当他要付钱时,他才想到自己身上一无所有。不过,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本事。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他可以挣到钱。 于是,他在街头卖艺。辛辛苦苦一个下午,挣的钱刚好够付给客栈的饭钱。 然后,他领着她离开了小城。他们一起闯荡江湖。尽管,那段时间他们很贫穷,可是,对于他来说,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幸福和贫穷没有关系, 幸福和金钱也没有关系。 唯一和幸福有关系的就是欲望和满足感。 他的欲望很小,他也很容易满足,她跟着他,他就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他接到了家书。是管家写给他,信得内容很简单。他父亲病了,要他回家。 他知道,父亲这是原谅他了。 于是,他带着她,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他父亲却是病了。但并不严重。 父亲在陈府的西苑的一个花园处建了几间房子,让他们住下。他们终于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对于她来说,这个家很美丽,也很温馨。并且,每天都有大鱼大肉,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是,她的幸福持续了没有多长时间。准确的说,大约有两个月。当她吃惯了大鱼大肉,当她忘记了饥饿的滋味,当她再也不受饥寒的威胁后,她开始有了更高的欲望。 她要穿锦罗绸缎,因为小城里的贵妇人都这么穿。他毫不犹豫的给她买了。她要金银珠宝,他也毫不犹豫的给她买了。 他宠爱她,认为给她买任何东西都是合情合理。只是,当她的要求越来越放纵时,有一个人看不惯了。 这个人是陈天赐的哥哥陈天成。 陈天成认为,在这么下去,在这么下去,陈家的家产就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于是, 他开始制裁他们。在那个家族传统的社会中,长兄为父,所以,陈天赐除了默默的接受,没有任何办法。 她接受不了。 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么再去习惯以往的清贫呢。 她先是用甜言蜜语央求他,然后寻死觅活的威胁他,他都不所动。 后来,她消停了。他以为她已经能接受现实的生活了。他那里知道,她已经有了更为疯狂的计划了。 直到半年后,他嫂子忽然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死了。然后,小城谣言四起,他才明白她的计划。 那天,他在小城的客栈喝酒。他已经习惯了喝酒,习惯了喝醉。因为,只有喝醉了,他才能暂时忘记让他绝望的现实。 曾经,女人在他心目中是味美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洁净的天使。她们不关注人间的五谷杂粮和金银铜臭。她们只是风花雪月,海誓山盟。 可是,她的蜕变粉碎了他的理想。他只能借着酒醉,在醉梦中寻找心目中的女人了。 所以,每次醉酒,他都会趴在桌上,酣然大睡。 那天,他同样趴在桌上。客栈的客人以为他睡着了。就毫无防备的讨论起陈府的事情。 他是睡了,只是没有睡死。他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听到谈论他家的事情。 “那个女人,就是祸水。”一个浑浊的口音说。 “当年,我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觉的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丝毫不奇怪。”另一个人说。 “哎!以前,咱们这里是多么平和安宁啊!自从她来了,女人们不守本分,开始懒惰攀比了。现在,她又做出这样的事情,真不敢相信,如果二少爷知道了,会不会杀了她?” “二少爷才舍不得杀她。二少爷这个人,那样都好,就是太多情了。尤其是对她,多情迷住了二少爷的眼睛,也蒙住了二少爷的耳朵,二少爷才不会知道她的事情。” “少说两句吧!我看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睡觉去了。” “二少爷真可怜。有家不想回,只能在这里睡觉。有钱人也有烦恼啊。” 两个人叹了口气,走了。 估摸着两人都走远了。他才从桌上起来。装作大睡初醒的样子。他用夸张的姿势伸伸懒腰,再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他是做给其他人看,让他们知道他刚才睡着了,睡的很死,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们也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客栈。像往常一样,他能感觉到背后别人看他的目光。可怜,嘲笑,还是同情? 他不知道,他也不去想这些事情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他要在第一时间赶回家。 当他第一时间赶到家里,他看到了他不该看到了事情。 第九十七章忘 第九十五章杀 他和她在床上交织在一起。 她是陈天赐的妻子。 他是陈天赐的大哥,长兄为父。 他们没有想到陈天赐会突然出现。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陈天赐外出至少要在月挂柳稍才能回来。 所以,当他们看到陈天赐站在门口。他脸色煞白,全身发抖。她倒是无所畏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样子。 “我不做任何解释。你杀了我吧。”陈天成说。 “你对得起大嫂吗?”他问。 “对不起。我谁都对不起。我不是人。” “所以呢?”他问。 “你杀了我吧。”陈天成说。 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把刀。 明晃晃的刀。 她这才感到了恐惧。她不在乎名誉,可是,她不能不在乎死亡。 死亡和饥饿是她的两大威胁。 在她八岁的时候,她就近距离接触到了死亡。 同样是明晃晃的刀,架在她脖子上。然后,是一个脸上都刀疤的人。 他们威胁她,恐吓她。最后,是她母亲用性命和女性的尊严换了她的性命。 她母亲用身体引诱了那伙强盗。然后,她伺机逃跑了。 然后,她就开始流浪的生活。 刀锋从她的身边划过,架在陈天成的脖子上。陈天成闭着眼睛,一脸安详。 他知道,陈天成是一心求死了。他阴森的笑了笑,他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有时候,或者说更多的时候,生不如死。 他收起了刀。 “你走吧。” 他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他自己都打颤。或许,从他冷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变成了小刀。 “你为什么不杀我?”陈天成问。 “我不想成全你。”小刀说。 到底还是亲兄弟,小刀还是了解他。但,他不会原谅他,也不会饶恕他。 “你就住在大嫂的坟前吧。什么时候大嫂原谅你了,你再离开。” 陈天成走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曾经的同床共枕,曾经的耳语厮摸。 如今,人依旧,情不在。 “你要杀我?”她看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反倒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这都是你逼我这么做。”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仿佛,她做的很对。而他,是没理的那个人。 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她会把话讲下去。 “当我要你给我买好衣服,给我买珍珠玛瑙而你不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 “所以你就勾引我大哥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 “曾经,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记得我当时说了好多话,你指的是那一句啊?” “你说我要天天跟着你,跟着你吃一辈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记起来了,我是这么说了。可是,这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违背了你当初誓言吗?”小刀说,“咱们可是发过誓,要一辈子生生死死在一起。” “你理解错误了吧。”她说,“我当时是说,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要吃你,喝你的。可是,你现在不能供我吃喝,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你。” “你,你狡辩。”小刀用手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就狡辩了。又怎么样?我十岁就没了母亲,一个人东奔西走,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吃。我没有多大的理想,也不懂得风花雪月,我就知道,我不想挨饿了。我也不想过苦日子了。谁能给我饭吃,谁能让我吃的好,我就和谁好。” 她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底。他整个人呆住了,他曾经以为的世界坍塌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关于美好的愿景都不存在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或许,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能为了什么? “我的话说完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啊?” 她的话把他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他看着她,仿佛,眼前的人他从未见过。他们是如此的陌生,他们似乎是来自两个世界。 可是,她身上有着他美好的回忆,那些曾经一起策马奔腾的回忆,那些曾经观看小桥流水的回忆,那些曾经大漠孤烟的回忆。 回忆那么真实。 回忆那么让他心痛。 他又该如何处置这些回忆啊? 他知道,他们是不能在一起了。可她离开他后,又会如何生活?他自然的想到,她身旁会有其他的男人,一起同床,一起哭,一起笑。 他受不了。 曾经,她是他的全部。现在,他要将他的全部拿走了。 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他们的洞房花烛,他温柔的抚摸着她,她就是他的宝贝,是他的心头肉。他不敢用力,怕伤了她。 他的眼睛如此的温柔,像春日的朝阳。 “傻瓜,你说我的唯一,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唯一。”他说。 她看着他,看着他温柔的手,看着他多情的眼睛,她笑了。 她的笑发自内心。 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把他征服了。即使她做出怎么出格的事情,他都不会伤害她。他是多么的爱她,他怎么能忍心伤害她啊。 “别难过了。以后,我会对你好。”她说。 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手里的刀子插进了她的心脏。她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痛。她以为是被虫子咬了。她低头看了看,血从她身上流出。她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她不相信他会杀她。他怎么会杀她啊。 她抬起头,想从他眼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他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 “不要害怕,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血缓缓的流,流了一床,把床上的被子染成了大红色。 多么耀眼的红啊。 洞房花烛的红,红的热烈,红的让人眩晕。 在红色中,她犹如一朵玫瑰花,渐渐的枯萎了。 他为她选择了一片繁花似锦的地方,给了立了一个墓碑。墓碑上只有一个字: 忘。 他是要忘记一切,忘记曾经的拥有,忘记曾经的快乐,忘记曾经的苦难。 可是,忘记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 于是,他开始喝酒。 在醉酒后,他开始肆意的挥霍人生。反正,他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那个叫陈天赐的人已经随着她一同死去了。 这个叫小刀的人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臭皮囊。 于是,他变成了杀手。 只要有人给他钱,只要有酒喝,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杀任何的人。 他以为,现实就是虚伪,唯有酒喝金钱是真实。直到他遇到了林图南和小玲。 在小玲为林图南抵挡小刀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相信,或者才能看到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个男人死去。 小玲的死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识,也颠覆了他对女人的仇恨。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索,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至少,在叶飘零找他之前,他没有想明白。 “我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小刀说。 叶飘零看着小刀,用一种很惊讶的眼神看着小刀。小刀知道叶飘零的惊讶,因为自己曾经说过,世上的人都该杀。 “以前,你说的酒量很好。现在看来,也未必啊。你这次喝了多少酒,就晕了?”叶飘零说。 “我没有晕。我说的是实话。”小刀说,“我真的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 “所以呢,你现在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叶飘零说。 “我的痛苦并不是我杀了不该杀的人后,我很自责。我痛苦是因为那个不该杀的人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 “她把你打醒了?” “她让我迷茫了。” “这段时间,你就一直迷茫?”叶飘零说,“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也没有做吗?” “你除了有事情找我,难道没有事情的时候,你就不找我了吗?” “怎么?你还吃醋了?” “我吃谁的醋?南宫翎的吗?你别恶心我了。今天阳光不错,你快点走吧,别在这里挡着我的阳光了。” “你以为我乐意待在这里?我会走。不过,在我走之前,你的给我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上次,我让你帮我监视方子蛮和弥头陀,你可是答应我了。你现在要是说忘记了,我不会让你舒服的在这里晒太阳。” “你威胁我啊?” “就当是吧。我可是御前侍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你躺在大宋的国土上,我就有权利威胁你。” “好啊。你把我杀了,要么就把我抓起来啊。” “杀你或者把你抓起来对你来说有用吗?我要是把你杀了,不是刚好合了你的心意。我才不会这么傻呢?” “你想干什么?” 叶飘零一把拎起酒坛子,说:“你信不信,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把酒洒了。” 小刀立刻从地上跳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酒坛子,说:“我服你了,你把酒坛子给我放下。我现在就告诉你。” “快点说。” “你让我查方子蛮和弥头陀的老底,我没有查出什么,不过,我发现一个可疑的事情,弥头陀最近去兖州了。” “弥头陀去兖州了?坏了,要出大事。” 叶飘零扔掉酒坛子,转身跑了。 第九十八章恒通变局 当叶飘零来到兖州“恒通镖局”的时候,范长龙正悠闲的喝着小酒。 作为镖局的总镖主,他好久没有这么轻松惬意的心情了。当然,这不能怪他,如果一个镖局,将近半年没有事情可做,任是谁都会上火。 作为江湖中排名第四的镖局,范长龙认为镖局能有今天的这种局面,完全是因为"长风镖局"的缘故。虽说"恒通镖局"和"长风镖局"并列为江湖四大镖局,可范长龙知道,"恒通镖局"的实力和"长风镖局"相比较,那就是差远了。不要说柳长眠的武功了,但就冷星豪的武功,他范长龙就赶不上。 以前,由于"长风镖局"在扬州,"恒通镖局"在兖州,两家镖局相距很远,"恒通镖局"的生意才未受到影响。现在,"长风镖局"在盐城开了一家分号。"恒通镖局"的生意就被吸了过去。 眼看着自家镖局没有声音,可范长龙又不敢和"长风镖局"挑明,他也只能生闷气了。 作为总镖主,他只有生闷气,可是,他手底下的那些镖师们却一个个的离开了。 范长龙想挽留他们,可是,他手里没钱了,又凭借什么挽留啊。 在镖局的最后一个镖师离开的那个下午,弥头陀出现在他家门口。 看着弥头陀衣着破烂,他以为是一个要饭的乞丐,就让管家把弥头陀撵走。 "范镖主,我是来送你一个富贵,你难道不想要吗?"弥头陀问。 "就你这穷酸样,能有什么富贵送给我啊?"范长龙说。 "老化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范镖主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还能以貌取人啊。"弥头陀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范长龙问。 "你这里又是什么?"弥头陀问。 "你眼睛瞎了吗?我们这里当然是镖局了。"管家说。 "既然是镖局,又问我干什么?我来镖局能干什么?我来托镖。" 范长龙上一次打量了弥头陀,问:“你的镖物在哪里?” 弥头陀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范长龙。 “你把这个盒子给我送到京城,我给你一千两白银。”说着,弥头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范长龙。“这是五百两,等你到了,再付给你另外的五百两。” 范长龙接过银票,细心看了看,是真的。他心里一阵大喜。弥头陀这五百银票可谓是雪中送炭了。不过,表面却是不露声色。 范长龙把银票递给弥头陀。 “怎么?范镖主不想做这笔生意吗?”弥头陀问。 “你可知道我‘恒通镖局’特有的规矩吗? “镖局拿银子保镖就是了。能有什么规矩?”弥头陀问。 “我镖局有三不接。” “哦!哪三不接?” “不仁义的东西不接,官府不允许的东西不接,价值低的东西不接。” “哈哈!以后’恒通镖局’就叫‘仁义镖局’好了。”弥头陀说,“我盒子里的东西一不是我偷来二不是我抢来,当然是仁义的东西了。” “你这么小小的盒子,就付我一千两的镖银,难道,里面装的珍珠玛瑙不成?” “里面装什么东西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了。你现在就可以打开。” 范长龙小心的打开盒子,盒子里有一个红布,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些朱砂。 “就这点朱砂?”范长龙不解的问。 朱砂虽也值钱,但也犯不着花一千两银子护送进京。 “怎么?你不护送朱砂吗?”弥头陀反问。 “可是……” “你就一句话。你要是同意,咱们就交易完成。你要是不同意,我再另寻其他镖局。” “好吧!送往京城何处?何时交货?” “你明天动身,前去京城,到了京城,自然有人同你交接。” “我动身?” “当然是你去送了。” “我是镖局的总镖主,就这点东西还要我亲自护送?你这也小题大做了。” “这个盒子必须有你护送到京城,你若是不同意,咱们的交易取消。” 范长龙看了看手里的五百两银票,答应了弥头陀的要求。毕竟,对于他来说,五百两也不是小数目了。 弥头陀离开后,范长龙开始打点行装,明日启程。 当然,只是一个盒子,他自己单枪匹马就可以,也没啥好准备。 晚上,范长龙让下人准备了一桌小菜,和他的夫人,两个人小酌之际,叶飘零出现了。 在这里,用出现这个词很恰当。叶飘零就是在范长龙吃饭时,就在他房间里出现了。当时,范长龙举起酒杯,同夫人碰了碰杯子,杯子都举到嘴边了,叶飘零出现了。 范长龙手一哆嗦,杯子险些掉在地上。范长龙的表情,比看到了鬼还要恐惧。 要知道,此刻的范府已经是阀门落锁,房门上栓了。而叶飘零却能在范长龙毫无察觉中进了房间,就这份轻功,江湖中少有人做到。 “你是谁?”范长龙问。 叶飘零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范长龙立刻站起来,后退两步,拿起铁锤,虎视眈眈的说:“你不要过来,你在向前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叶飘零停下脚步,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范镖主,我并无恶意,你用不着惊慌失措。” “你大晚上的私闯我的镖局,还说并无恶意?我会信你?”范长龙说,“你到底是谁,你要是再不说我手中的铁锤可就不留情了。” “范镖主的‘流星锤’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所以,范镖主不用老是用手中的铁锤恐吓我。我叶飘零也不是被吓大的。” “叶飘零?你叫叶飘零?” 范长龙绞尽脑汁的思索,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江湖上有叶飘零这么一号人物。 叶飘零看出范长龙的困惑,忙说:“范镖主不用费脑子了,我是江湖中的新人,没有名号。” “叶飘零,你深夜来我家有何贵干?”范长龙问。 “首先,我要纠正范镖主一个错误。”叶飘零说,“我是来你家了,可是,现在不是深夜。所以,我现在的行为不属于深夜私闯民宅。按照大宋的律法,有朋友不请自来,属于人品问题,至多是公示与众罢了。” “朋友?呵呵!”范长龙笑道,“我范长龙虽然健忘,但也可以确定我范某从来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范镖主可以不认我做朋友,但我不能不尽做朋友的义务。”叶飘零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范长龙问。 叶飘零看了眼一旁的范长龙的妻子,范长龙的妻子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多少有些见识所以,在惊慌之后,她立刻保持了平静。尽管,她的平静只是脸面的沉着,内心中,她却是胆战心惊。 “范镖主,能否让尊夫人避让?”叶飘零说。 叶飘零的话提醒了范长龙,范长龙这才想起,自己的老婆还在房间里。虽然范长龙是江湖人士,可是,男尊女卑,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圣人之训,他却是知道。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妇人还在房间里,也着实尴尬。 “夫人,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去后院吧。”范长龙说。 范长龙的妇人起身,朝范长龙行了一个万福,款款离开。 “范镖主好福气啊,能有如此的贤妻。”叶飘零说。 “少废话。你到底要说什么?”范长龙问。 “我说了,我是范镖主的朋友,所以,我来是为了救范镖主。” 叶飘零径直走到桌前,大大咧咧的坐下。 范长龙看着叶飘零,一时摸不透叶飘零的来历,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子,我已经忍受了好久了,你不要不识好歹啊。”范长龙说。 “怎么?范镖主要杀我吗?”叶飘零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边吃边说,“当然,我知道范镖主的厉害相当你,你凭着手中的‘流星锤’,一个月的时间,打扁了胶东三十二位江湖英雄。” “知道就好。”范长龙说。 “范镖主不要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叶飘零说,“由此,范镖主的威名远扬。范镖主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趁着自己名声远播的时机,创立了‘恒通镖局’。这么多年来,范镖主为了‘恒通镖局’,也是呕心沥血。我实在是不想看着‘恒通镖局’败落下去,所以才深夜前来相劝。” 范长龙听明白叶飘零的意思了。他冷笑道:“说了半天,你是来找茬了?” “范镖主,找茬这两个字不可能轻易说出口啊。”叶飘零说,“怎么,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没有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了。”范长龙说,“你一定是看不得我‘恒通镖局’财源广进,所以,你就前来捣乱。你老实告诉我,是那家镖局派你来的?” “财源广进?哈哈!!!”叶飘零大笑道,“范镖主也太会自欺欺人了吧。据我所知,‘恒通镖局’已经半年没有进项了。你镖局中的四个镖师已经走了三个吧。” “你给我闭口。” 第九十九章暗度陈仓 叶飘零的话触及了范长龙的心病。范长龙恼羞成怒,他大吼一声,手中的铁锤应声而出。 当时是,叶飘零正坐在桌前,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正自得其乐。所以,范长龙的铁锤朝他飞来时,叶飘零是毫无防备。至少,范长龙认为,自己的这次偷袭很成功。 虽然范长龙现在的江湖排名跌出了“江湖名人录”,可他年轻时,可是“江湖名人录”中排名前五十的人物。所以,他的“流星锤”在江湖中,还是能占有一定地位。至少,没有人敢轻视他的“流星锤”。 也是基于对自己能力的认知,当手中的“流星锤”飞出的那一刻,范长龙心中窃喜。他认为,这一锤定要百分百的击中叶飘零。当然,他这一锤不敢说说了叶飘零的性命,至少能让叶飘零半年不能下地。 如此足够了。 铁锤想天空的流星,在范长龙的眼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袭向叶飘零。 而叶飘零还坐在桌前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 “哈哈!!!” 范长龙笑出了声音。 他似乎听到了铁锤飞出,击中叶飘零骨头的声音。 好多年没有出手了,一出手就大获全胜,他不能不高兴,他不能不大笑。 只是,他的笑之进行了一半。另一半,留在了嘴里。 不是他不想笑,而是他笑不出来了。 他笑不出来的原因是叶飘零没有被他的铁锤击中。不要说被铁锤击中,甚至于,他的铁锤对于叶飘零毫发无损。 范长龙大张着嘴巴,眼睛直直的盯着叶飘零。而此刻,叶飘零是一手拿着铁锤,一手端着酒杯。至于他手里的筷子何时放下,至于叶飘零是怎么就接住了他的铁锤,他完全没有看到。 叶飘零冲范长龙笑了笑,然后把铁锤还给范长龙。 “范镖主,你都是快五十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出手。你说,你现在都是老胳膊老腿了,万一闪了你的胳膊,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叶飘零说。 “你,你是人还是鬼?”范长龙问。 叶飘零笑了笑,问:“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 “你是鬼,你一定是鬼。” 范长龙说着,转身就要跑。叶飘零抢先,挡在范长龙前面。范长龙看着叶飘零,惊恐的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有钱,你要钱我给你钱,要是还不够,我就把镖局给你。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怎么可能杀你啊。我说了,我是你的朋友,我是来帮你。”叶飘零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没有困难,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走吧。”范长龙说。 “范镖主,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的交流。”叶飘零说。 “你请坐,你请坐。” 范长龙已经被叶飘零彻底的吓住了。他是对叶飘零的话言听计从了。 叶飘零笑了笑坐下。 “范镖主,你也坐啊。”叶飘零说。 “我坐,我坐。” 范长龙光顾着看叶飘零,没有看清座椅,一屁股下去,坐了一个空,身子踉跄,一屁股蹲在地上。 叶飘零伸手要把范长龙拉起来,范长龙自己拍了拍屁股站起来,重新坐在叶飘零对面。 “范镖主,下午的时候你镖局是不是来了一个头陀啊?”叶飘零问。 “是来了一个头陀。”范长龙说。 “那个头陀找你所谓何事?”叶飘零问。 “头陀有一样东西,托付我送到京城。” “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 “你能把盒子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范长龙忙从怀里拿出弥头陀给他的盒子,递给叶飘零。叶飘零打开盒子,看到盒子里的朱砂,眉头一皱,不再言语。 “头陀只是给了你一个盒子?” “是。” “他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在一个月内把盒子送到京城。” “让你把盒子送到京城。为什么要你把盒子送到京城,而不是你镖局其他的镖师?” “我也不知道。”范长龙说,“当时,我也觉得很蹊跷。盒子里只是一些朱砂,并不是贵重的物品。完全可以由镖局其他的镖师去送。只是,他指明是让我亲自拿着盒子去京城。” “你既然觉得很蹊跷,你为什么还要接手?” “我开的是镖局,怎么能和钱财过不去啊。他说我送到京城就给我一千两白银。有那么多的银子赚,我为什么不去。” “天上不会掉馅饼。”叶飘零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或许是头陀的一个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大不了他们要我范长龙的命罢了。还能怎么地?” “你可知道弥头陀的真实身份?” “我是镖主,我的任务是收钱保镖,其余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我告诉你,你下午见到的那个弥头陀,他是‘长生门’的四大金刚之首。‘长生门’范镖主应该听说过吧。” “长生门”的名字范长龙当然听说过了。最近江湖中,最为风光的帮派就是“长生门”了。江湖有一种传言,“长生门”曾在一夜之间,在江湖中开了十三家分舵。不管这个传言的真实性如何,“长生门”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兖州开了分舵。并且,分舵的地址距离“恒通镖局”不到五百米。 “你怎么知道弥头陀是‘长生门’的人?”范长龙问。 “我怎么知道,无需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所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可靠。”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可这对我有什么影响啊。我和‘长生门’做生意,难道不行吗?”范长龙问。 “范镖主难道还没有明白其中的蹊跷吗?‘长生门’在江湖各地都有分舵。如果,本地‘长生门’的人有东西要送往京城,难道不会让他们自己的人,而非得托付你‘恒通镖局’?”叶飘零问。 范长龙想了想,觉得叶飘零 话有道理。可是,他实在想不通“长生门”对他有什么阴谋。再者,弥头陀给他的五百两银票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他可不能因为叶飘零的几句话就把银票送出去。 “叶公子 的话我知道了。”范长龙说,“天色晚了,叶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范镖主这是要撵我走了?”叶飘零说。 “寒舍简陋。不能让叶公子屈尊大驾。”范长龙说。 “我就要范镖主一句话,范镖主说了,我立马就走。”叶飘零说。 “什么话?” “你只要答应我,把东西送还给那个头陀,我就离开。”叶飘零说。 “好吧。叶公子的话我也听进去了。我想了想,叶公子的话很有道理。我创立‘恒通镖局’也是费了一番的心血,不能落入别人的圈套。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就把东西送还给那个头陀,这个生意,我不做了。” “范镖主此话当真?” “我范长龙用自己名义起誓,如何?” “范镖主也是江湖名人了,我相信范镖主的话。范镖主,深夜来访,到饶了。告辞!”叶飘零抱拳赔罪,然后转身离开。 到底是叶飘零太年轻,根本没有弄明白江湖人大都是出尔反尔。即便是像范长龙这样成名的江湖人物,他所信奉的名言却是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昨晚上,面对着叶飘零的咄咄逼人的逼迫,范长龙是屈从叶飘零。等叶飘零离开,范长龙也决议出发。 叶飘零说了那么多话,范长龙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在叶飘零说话时,他想到更多的是如何保住到手的五百两银子。至于叶飘零所说的那些阴谋和诡计,在范长龙看来,都是杞人忧天罢了。 包袱已经收拾好。范长龙去了夫人的房间,和夫人一番洒泪而别后,他骑着马,乘着夜色,离开了兖州。 次日中午,叶飘零又来到了“恒通镖局”,得到的消息是范长龙昨夜就动身去京城了。叶飘零一脸的懊恼,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个一个坐骑,也朝京城追来。 在来京城的路上,叶飘零接到了蓝妖姬给他的飞鸽传书。说是她已经有计划把柳长眠手中的木盒给夺过来了。叶飘零给她回信,四个字:见机行事。 然后,也就是隔了一天,叶飘零在一家客栈里,听到江湖人谈起,石头城的“正茗山庄”被人灭门了,山庄上上下下,二十多条人命,全都死了。 叶飘零知道,“正茗山庄”的庄主木道成是柳长眠的好友。“正茗山庄”被灭门,叶飘零的直觉认为一定和柳长眠有关系了。所以,叶飘零想着自己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柳长眠,看看柳长眠到底耍什么手段。 到了京城,叶飘零就听人谈起,叶飘零在“望江楼”包下了半个场子,庆祝自己护送镖物平安到达京城。 柳长眠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又是让叶飘零大吃一惊。这也更加坚定了叶飘零要去见柳长眠的决定。于是,叶飘零马不停蹄,径直来到了“望江楼”。 第一百章唇枪舌剑 和叶飘零在一起吃饭,着实让范长龙无比的恐慌。寻思片刻,他想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吃到一半,便放下筷子,说:“柳镖主,我还有事情,现行离开了。” “既然范兄有事,我也不便挽留,范兄请便吧。” 柳长眠怕范长龙在这里打扰了自己的计划,既然范长龙愿意离开,他正是求之不得。 其实,柳长眠知道范长龙对自己有意见。或许确切的说,范长龙对他“长风镖局”有意见。原因还是“长风镖局”在兖州来了分号。 如实的说,兖州的“长风镖局”和柳长眠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别人借助“长风镖局”的名号,成立的一家镖局。柳长眠所能得到的好处就是那个人每年会给柳长眠五千两白银。至于那家镖局如何经营,柳长眠从不过问。 多年后,曾经有一个新兴的词语,加盟店。要是准根溯源,柳长眠就是加盟店的老子了。 范长龙刚站起身,叶飘零啪的把筷子放在桌上,说:“范镖主,你也太不给柳镖主面子了。柳镖主在‘望江楼’设宴款待你,那是多大的排场啊!你却不给面子?” “叶飘零,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不给柳镖主面子。我是……” “你是什么?我知道了的心病。‘长风镖局’在兖州开了分号,抢了你的生意,你就生气了,是不是?” “爹,咱们的镖局在外地开分号了?我怎么不知道啊?”柳依依问。 “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柳长眠说。 “柳姑娘,你父亲可是江湖风云人物,他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叶飘零说。 “范兄,镖局在兖州开分号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日后,我定详细的告诉你。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为了抢你镖局生意。” “范前辈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生存竞争的道理。我想,他不会怪罪柳叔。”木仁昭说。 范长龙尴尬的笑了笑,说:“木公子说的有道理,我范长龙没有本事,经营不好镖局,怪不得任何人。” “范兄,今日咱们相聚,只谈兄弟之情,不谈其他。”柳长眠说。 “柳兄,我今日确实有事,不变多陪,告辞了。” 还没等范长龙离开,江发白和蓝妖姬就进了“望江楼”。 江发白依然拄着一个拐杖,走路摇摇晃晃,像是一个老人。蓝妖姬依然拿着背着一个琵琶。 两个人站在门口,店里的佣人拿出“江湖名人录”,对照一番,在第九十二,九十三位找到江发白和蓝妖姬的名字。于是,就让江发白和蓝妖姬进去了。 江发白和蓝妖姬径直来到柳长眠桌前。 江发白一进酒楼的门,柳长眠就看到他了。所以,在江发白朝柳长眠走来的同时,柳长眠也站起来了。 “柳镖主,别来无恙啊。”江发白抱拳说。 “终于等到你们了。”柳长眠说。 “让柳镖主久等了。”蓝妖姬说。 “你们能来就好。”柳长眠说。 “我们当然要来了,不然,柳镖主花了那多多的钱在这里包场,不就是让我们来吗?” 听了蓝妖姬的话,木仁昭知道他们两人的身份了。木仁昭忽然站起身,用手指着江发白,大声的说:“好啊,原来是你们,今日,我要给我爹报仇了。” 江发白打量了木仁昭,他并不认识木仁昭。便问:“你是何人?” “他是你们的仇人。”柳长眠说。 “我江发白行走江湖多年,仇人遍布天下,但是,我并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仇人了。”江发白说。 “两位不会这么快就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就给忘了吧。”柳长眠说,“‘正茗山庄’上上下下二十多条人命,这个仇难道不够大吗?” “柳长眠,你休要血口喷人。”蓝妖姬说,“我们‘长安三杰’不怕事,但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也不会替别人背锅。” “就是你。”柳依依指着蓝妖姬说,“那天晚上,在山洞里,弹琴的女人就是你。” “咱们见过面吗?”蓝妖姬问,“你说的什么山洞啊?我怎么不知道?” “江发白,你也是江湖前辈了。做过的事情怎么就不敢承认啊。”柳长眠说,“事情都已经明了了。你还要抵赖吗?” “柳长眠,你把话说清楚。怎么事情都已经明了了?”江发白问。 “我问你,你来‘望江楼’干什么?”柳长眠问。 “我来这里找你。”江发白说。 “为什么找我?”柳长眠接着问。 “你拿了我们 的东西,我们当然找你要了。”蓝妖姬说。 “你们倒是倒打一耙了。”柳长眠说,“到底是你们拿了我的东西,还是我拿了你们的东西。你们难道心中没数吗?” “你可是亲眼看到我们拿你的东西了?”江发白问。 “我看到了。”柳依依说,“那天晚上,你说你没有新衣服穿,我可怜你,就会房间拿衣服给你。你偷偷的跟在我后面,趁我不注意从我房间拿走了那个盒子。” “小姑娘,你这个话漏洞百出啊。”蓝妖姬说,“你仔细看看,你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相貌不一样。可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装扮的。”柳依依说。 “原来你只是凭借直觉,并没有亲眼看到。”蓝妖姬说,“我还说,我凭直觉,你偷了我的钱。” “我啥时候偷你钱了?”柳依依问。 “我知道你没有偷我钱。就像我并没有拿你的东西,只不过是你的直觉罢了。”蓝妖姬说,“柳镖主,你从我手里夺走那个盒子可是我亲眼所见,并不是直觉。我们今日来就是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就凭你们两个?”柳长眠冷笑道,“你们觉得,从我手上拿回木盒,可能吗?” “事在人为。”江发白说,“今日,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那两条路?”柳长眠问。 “一,你把东西换给我们。二,你把我两个杀了。” “杀你们还不用柳叔动手。”木仁昭说,“柳叔,今日,你把他们引出来,就已经是帮我忙了。接下来,我要亲自为我父亲报仇了。” 木仁昭从桌子后面跳出来,随即, 他拔出长剑,指着江发白。 “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了?”江发白说。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木仁昭说。 柳依依见木仁昭一对二,局面吃亏,他她想过去帮助木仁昭。木仁昭心里刚存了这个念想,柳长眠就一把拉住了柳依依。 “爹,你拉我干什么?”柳依依问。 “江湖规矩,你懂什么?”柳长眠说,“木公子要亲自为父报仇,我相信他能做到。” “为父报仇确实可敬重,只是,如果盲目报仇,成为他人的工具,可就可悲了。”叶飘零说。 “叶飘零,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我的杀父仇人?”木仁昭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他们二人。”叶飘零说,“木道成也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剑客,并且他山庄还有不少的武师护院。难道,仅仅凭借他们一老一女,就能把山庄上上下下全部杀死。” “爹,我觉得叶公子分析的有道理。”柳依依说。 “你给我闭嘴。”柳长眠说。 “我同意叶公子的话。”在一旁久久未开口说话的范长龙说。 “哦!难得”范镖主几时也这么公正了?叶飘零说。 “单凭他们两个人,是不能灭了‘正茗山庄’。不过,如果暗中有叶飘零的帮助,或许就合情合理了。”范长龙说。 “哈哈!范镖主果真是老江湖,一句话就把我拉下水了。”叶飘零说,“范镖主,你对我是有怨恨之心,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栽赃我啊!” “我并不认为这是栽赃。”柳长眠,“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了。你三番五次的对我的镖物木盒很敢兴趣。他们的目标也是木盒。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柳长眠,你今日设局的目标就是我,东拉西扯的干什么?你出来,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亮出你的兵器吧。咱们两个先打一架。”木仁昭说。 看着木仁昭咄咄逼人的气势,江发白知道不能避让了。否则,他数十年的江湖声誉就不保了。 江发白亮出他的拐杖,一招“蛟龙出海”,先声夺人,袭击木仁昭。 江发白是老江湖了,虽然讲话时会保持他作为老前辈应有的姿态,可是,动起手来,他不会因为木仁昭是晚辈,就礼让他。 双方交手,最终还是凭实力说话。 是以,江发白一上来就用上了全力。木仁昭用嵩山剑法防御。 三四招后,柳长眠看出木仁昭的武功很是稀松平常。一想到木道成曾经那么厉害,他儿子却不堪大用,柳长眠心里一阵黯然。 在柳长眠黯然的时候,木仁昭已经被江发白逼到了墙角处,眼看就有性命危险,柳依依忽然冲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节外生枝 柳依依挥掌,朝江发白的后背拍去。江发白听得背后掌风,一个“神猴倒挂”,拐杖封住后背命门。 柳依依忙中途变招。这时,蓝妖姬身子跃起,拿着琵琶冲向柳依依。柳依依见蓝妖姬朝自己冲来,她忙伸手抵挡。 蓝妖姬的琵琶为精钢打制而成,本身就是她的兵器。柳依依空手迎接,后果不堪设想。 叶飘零脚尖点地,身子腾空。抢在蓝妖姬之前,一把推开柳依依。 叶飘零的掌风不减,袭向蓝妖姬。蓝妖姬不敢抵抗,身子左移,让过叶飘零。 叶飘零从蓝妖姬身旁经过时,小声说道:“抓住柳依依,威胁柳长眠。” 蓝妖姬眨眨眼。她不待柳依依站稳脚跟,又朝柳依依扑去。柳长眠见状,忙飞身去救柳依依。蓝妖姬便和柳长眠打斗在一起。 蓝妖姬不是柳长眠的对手,三五招,蓝妖姬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柳姑娘,小心暗器。” 叶飘零大喊一声,并把柳依依推向蓝妖姬。蓝妖姬顺势抓住柳依依。柳长眠见柳依依在蓝妖姬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都给我住手。”蓝妖姬大声喊,“谁在动手,我就杀了这个丫头。” 正在打斗的江发白和木仁昭也都住手了。 “蓝妖姬,你快把我女儿放了。”柳长眠说,“你要是敢伤害依依,我和你势不两立。” “柳长眠,你少威胁我。我蓝妖姬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被人吓大。”蓝妖姬说,“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上,你要是把我惹恼了。我现在就把她杀了。” 蓝妖姬一手抓着柳依依的胳膊,一手掐着柳依依的脖子。她掐柳依依脖子的手稍稍用力,柳依依就受不了了。 “蓝姑娘,咱们有话好说,何必抓一个小姑娘啊。”叶飘零说。 “你给我闭嘴。”蓝妖姬说,“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给我一边老实的呆着去。” “蓝妖姬,你到底我怎么样你才肯放我女儿?”柳长眠问。 “很简单。把那个盒子还给我,我就放了你女儿。”蓝妖姬说。 “不可能。这个盒子关系到我‘长风镖局’数十年的江湖声誉,我不可能把盒子交给你。”柳长眠说。 “如此说来,你就是不想要你女儿了。”蓝妖姬说,“也对啊。女儿没有可以再生,盒子没有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柳叔,要不你就把盒子给他们吧。”木仁昭说,“依依妹妹在他们手里,会有生命危险。” “柳长眠,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肯拿出盒子,可就别怪我无情了。”蓝妖姬说。 “好,你把我女儿放了。我把盒子给你。” “你先把盒子拿出来。” 柳长眠从身上拿出盒子。范长龙看到柳长眠手中的盒子,眼睛都直了。因为柳长眠手中的盒子和他身上的盒子一模一样。 范长龙不由得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的盒子。好在盒子还在,范长龙舒了一口气。 范长龙的动作并没有躲过叶飘零的眼睛。 “范镖主,你那么紧张干吗?”叶飘零笑着问。 范长龙瞟了叶飘零一眼,没有搭理叶飘零。 柳长眠拿着盒子,一步步的朝蓝妖姬靠近。江发白也靠近了蓝妖姬,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柳长眠的手,只要柳长眠稍有异样的举动,他就冲上去。 蓝妖姬也是一边控制着柳依依,一边主意柳长眠的举动。 两人相距三米左右,蓝妖姬说:“不要过来了。” 柳长眠站住,扬了扬手里的盒子,说:“盒子就在这里,你可以把我女儿放了吧。” “你把盒子交给我大哥,我就把你女儿放了。” 江发白伸出手,正要接柳长眠手里的盒子。 这时,又一人出现在“望江楼”。这人一进门就大喊:“这里的人都死了吗?都给老子出来。” 众人齐齐扭头张望。柳长眠和柳依依看着有些面熟,只有木仁昭知道,来人是韩舞。 “你什么人?在这儿大吵大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酒楼的佣人朝韩舞走去。 因为“望江楼”的名号实在太大了,又加上“南剑山庄”做后盾,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在这里惹是生非。所以,这里的佣人渐渐的也养成了高人一等的作风。 只是,这个佣人运气不好。 当一个人眼高头顶,目空一切的时候,他的运气往往都不怎么好。 韩舞没有同佣人废话。他直接拿出刀子,一刀子结果了佣人。 酒楼里的人都惊呆了。 包括柳长眠和江发白等人。 虽然他们都是江湖老手,虽然他们杀人也是不眨眼睛。可是,像韩舞这样的杀人方式显然他们做不出来。 很明显,韩舞和佣人并不认识,所以也谈不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 当然,客观的说,佣人的那句话很刺耳,但并不是极其的难听。如果,韩舞是因为那句话就杀了佣人。他所表现的杀欲太让人感到可怕了。 佣人的死在酒楼内引起了一阵骚动。很快,客栈的掌柜来了。 掌柜是江湖人,见过世面。所以,在面对困难或者棘手的事情的时候,他会表现的很冷静,也很自然。 掌柜走到门口,看了眼地上佣人的尸体,微笑着说:“佣人无理,该杀。倒是让先生亲自动手,辛苦先生了。” “你是老板?” “我不是老板,我是……”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韩舞霸道的说:“让你老板出来,你滚一边去。” “呵呵!”掌柜笑了笑,说,“先生要见我家老板也很简单。只要先生杀了我,先生立刻就能见到老板了。” “好啊!你这个主意不错。” 韩舞瞪了掌柜一眼,就在众人认为韩舞会对老板动手时,韩舞忍住了。 “你能做主?”韩舞问。 “老板对我信任,有些事情我还是能做主。”掌柜说,“先生,你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帮我把这里的人都撵走。”韩舞。 掌柜愣住了。 很显然,韩舞是来找茬。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掌柜问。 “韩舞。韩非子的韩,飞舞的舞。”韩舞说,“你要知道什么?” 掌柜绞尽脑汁的想,江湖上并未听说这号人。或许,他只是个小角色罢了。 这样想着,掌柜便不惧怕他了。 “先生的要求恐怕我做不到。”掌柜说。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 韩舞从怀里拿出一个炮竹一样的东西,朝酒楼丢去。炮竹点燃,但没有响,只是燃起了烟雾。顿时,整个酒楼都烟雾弥漫。 迷雾中,木仁昭来到柳长眠的身边,小声说:“柳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迷雾散去,酒楼里只有叶飘零和江发白了。 “三妹呢,三妹。”江发白喊。 叶飘零扶着江发白,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借一步说话。” 叶飘零和江发白离开了“望江楼”,江发白在前面行走,叶飘零在不远处跟着。两人出了京城,行走了大约十多里路,有一处山洞。江发白进了山洞,叶飘零也跟着进去。 江发白忙对叶飘零施礼。 “公子。” 叶飘零缠住江发白,说:“江叔,咱们之间,无需多礼。” “公子,我未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惭愧啊。”江发白说。 “这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叶飘零说,“今日在‘望江楼’,虽然没有夺回木盒,可咱们也并非一无所获。” “公子的意思是?” “之前,咱们只防备着‘长生门’了。现在,我觉得‘长生门’并非咱们唯一的敌人。”叶飘零说。 “老夫还是没有明白公子的意思。”江发白说。 “你觉得韩舞的出现是个意外吗?”叶飘零问。 “我也想了,韩舞这个人的确很是古怪。” “岂止是古怪,简直是有备而来。”叶飘零说,“虽然今日韩舞没有暴露自己的武功,但我可以肯定,他的武功不在柳长眠之下。还有,虽然我知道韩舞是有备而来,但我还不知道韩舞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韩舞是谁的人?” “难道不是‘长生门’的人?”江发白问。 “‘长生门’在京城中的地位并不稳固。按照韩舞今日招摇的行事,并不是‘长生门’的作风。再者,韩舞的武功不在方子蛮之下。方子蛮可是‘长生门’中‘四大金刚’的人物,而据我所知,‘长生门’中‘四大金刚’并无韩舞。”叶飘零说。 “咱们下一步怎么做?”江发白问。 “当然是救出蓝妖姬蓝姑娘了。”叶飘零说。 叶飘零提到蓝妖姬,江发白心里一痛。 其实,他此刻的心情全都放在蓝妖姬身上,蓝妖姬是他八拜之交的兄妹,蓝妖姬被人抓走了。他能不心疼。只是,在叶飘零面前,他还是要以大事,大局为重。现在,叶飘零主动提出这件事情了。他也不在隐瞒自己的心情了。 “公子,三妹在他们手里,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咱们救人要事不宜迟啊。”江发白说。 “蓝姑娘被他们抓了,我知道你心急,我也心急。”叶飘零说,“救人是一定,不过,咱们在救人之前,要先规划一下。” “公子,你有何计划?”江发白问。 “也不是计划。咱们首先的知道谁把蓝姑娘给抓走了吧。” 可不是,江发白只顾着急了。叶飘零一提醒,他才知道自己忘记了最主要的问题。 第一百零二章惩罚 “公子,你觉得会是谁把三妹带走了?”江发白问。 “柳长眠?不可能是他。柳长眠怕你们给他要盒子。他对你们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主动招惹你们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江发白说,“柳长眠在‘望江楼’大摆宴席,就是要把我和三妹引过去。或许,柳长眠真以为是我们杀了木道成。”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蓝姑娘没有告诉你吗?”叶飘零问。 “三妹说那天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她暗中用迷魂药把木仁昭的亲生母亲给迷倒了。然后,三妹化作她的模样,骗取到木盒后,三妹就离开了。”江发白说,“至于‘正茗山庄’怎么就被灭门了,三妹也不知道。”江发白说。 “‘正茗山庄’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竟然没有留一个活口。凶手之残忍,让人心惊。”叶飘零说,“虽然我和木道成并无来往,可‘正茗山庄’的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正茗山庄’的事情有木仁昭呢。公子又何必浪费精力在这上面呢。” “木仁昭?木仁昭。” “公子,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咱们还是分析蓝姑娘事情吧。”叶飘零说,“我觉得,十有八九,蓝姑娘被韩舞带走了。” “韩舞这个人做事诡异,三妹落在他手上恐怕是凶多吉少。”江发白说。 “我并不认为蓝姑娘会有性命危险。”叶飘零说,“他们抓蓝姑娘,或许只是要引我现身。只要我没有出现,他们是不会杀了蓝姑娘。” 叶飘零的推测很准确。 抓走蓝妖姬的人就是韩舞。当然,叶飘零并没有想到韩舞的主人就是木仁昭。 “望江楼”内烟雾弥漫时,木仁昭先是提醒让柳长眠和范长龙逃走。然后,他又协同韩舞把蓝妖姬抓走了。 一个房间。 对于蓝妖姬来说,只能这么说了。 她只是知道自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面。至于这个房间在什么位置。又或是这个房间里还有什么,她一概不知。 在“望江楼”烟雾弥漫时,蓝妖姬只想着要看住柳依依,不能让柳依依跑了。可是,她并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的猎物了。 当蓝妖姬发现危险存在时,已经晚了。 韩舞站在她面前。她觉察的危险的降临。于是,她松开柳依依,想要自保。只是,她自保的动作还没有做出来,韩舞就把她给制服了。 然后,趁着烟雾,韩舞把蓝妖姬带走了。 当房门再次打开时,进来了两个人。除了韩舞,还有木仁昭。 在蓝妖姬看到木仁昭的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她到底明白了多少。她自己并不知道。 “蓝姑娘,别来无恙啊。”木仁昭笑着说。 蓝妖姬一生看到过很多笑容。可是,她觉得,木仁昭的笑容最为恐怖。 “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会说。”蓝妖姬说。 “蓝姑娘,你也太心急了。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木仁昭说,“说实话,对于你,我是比较尊重。” 木仁昭顿了顿,说:“在江湖上,成名的女侠并不多。而你却是其中之一。在我看来,你这种人就应该无拘无束的笑傲江湖。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平白的卷入这场的江湖纠纷之中。” “你到底想问什么?”蓝妖姬问。 “到底是女侠,说话都爽快。”木仁昭说,“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为谁做事。你只要说出来,我就把你放走。” 蓝妖姬看着木仁昭,一脸的嫌弃。 木仁昭并不动怒,依旧乐呵的看着蓝妖姬。 “木仁昭,你是刚闯荡江湖吗?”蓝妖姬说,“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我看你就是一个白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是答应了一个人要为他做事。但是,你要想从我口中得知那个人的名字,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不要浪费精力在我身上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圆满。我有的是时间。”木仁昭说,“我并不急于知道那个人是谁。我相信,你会告诉我。” “我为什么会告诉你?” “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了。”木仁昭说,“作为朋友,我觉得我的告诉你一些事情。比如,这个房间的功能,还有,这个人的本事。” 木仁昭指着韩舞说:“他叫韩舞。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韩扒皮。当然,喊他扒皮并不是说他有多么的吝啬。他一定都不吝啬,有人像他借一百两银子,他会给那个人一百零一两。用他的话说,别人朝他张嘴了,是给他面子。他如果不多给别人一两银子,他心里就过意不去。你不想知道,像他这种为什么叫他韩扒皮啊?” “为什么?”蓝妖姬问。 当蓝妖姬问完,立刻后悔了。因为,如果她问了,就说明她已经跟着木仁昭的计划在运转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在想收回,已是不可能了。 木仁昭笑了笑,说:“因为他是真正的韩扒皮啊。他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扒人皮。你知道吗?他自己曾创了一个谁也达不到记录。就是他杀一个人用了一个月,最后,那个人临死前心脏还在跳动。当然,那个人除了心脏跳动外,什么都不会动了。” 木仁昭顿了顿,说:“韩舞,你告诉蓝姑娘。那个人临死前对你说了一句什么话?” “那个人说谢谢我。”韩舞面无表情的说。 “蓝姑娘,你听到了吗?韩舞杀了一个人,那个人临死前竟然要谢谢韩舞。为什么?因为韩舞让那个人解脱了。”木仁昭说,“蓝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件事情吗?” “你说了,咱们是朋友。”蓝妖姬说。 “是啊。咱们是朋友。所以,作为朋友,我得为你考虑。我可不想我的朋友落在韩扒皮手里。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韩扒皮用刀子把你的脸给弄花了,我一定会心痛。” “我不会把她的脸弄花。我只想把她的脸皮给揭下来。”韩舞说。 “蓝姑娘,你准备好说了吗?”木仁昭问。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不过,我还是不想说。”蓝妖姬说。 木仁昭忽然打了蓝妖姬一巴掌。就在刚刚,木仁昭还一脸微笑。 蓝妖姬愣住了。 她并不是被木仁昭一巴掌打的不知所措。而是被木仁昭性格反复的如此之快惊住了。 木仁昭狠狠的说:“给脸不要脸。韩舞,交给你了。” 木仁昭走开,旁边有一把椅子,木仁昭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韩舞冲蓝妖姬阴笑,蓝妖姬心里发寒。 韩舞拿出匕首,他用匕首慢慢的在蓝妖姬脸上比划。匕首的凉意沁入蓝妖姬的皮肤。 韩舞不说话,只是看着蓝妖姬笑。慢慢的,他看到蓝妖姬的脸抖动了。 韩舞笑的更开心了。 在折磨人这方面,韩舞是个高手。他知道如何攻克人的内心。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发现一个人的弱点。或者说是命门。 蓝妖姬命门在她的这张脸。 或许,所有女人的命门都在脸。 她们可以没了性命,但不能没了见面。不然,她们的存在便没有了意义。 韩舞的手微微用力,匕首在蓝妖姬脸上划了一个口了。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韩舞拿出铜镜,让蓝妖姬看。蓝妖姬不看,韩舞并没有强求。 蓝妖姬的拒绝更加证实了他的推断。 蓝妖姬的命门在脸。 韩舞依旧拿着匕首在蓝妖姬脸上滑来滑去,并不时的割破蓝妖姬的脸皮。 “够了,够了。”蓝妖姬大声喊。 韩舞收起匕首,说:“你准备说了吗?” “我要喝水。”蓝妖姬说。 “你说出谁指使你,我不仅给你水,我还让你走。”木仁昭从椅子上起来,慢步到蓝妖姬跟前。 “我要喝水。”蓝妖姬大声说。 “好,好。你不要生气。我这人心软,看不得女人生气。”木仁昭说,“韩舞,给蓝姑娘拿一碗水。” 桌子上有一碗水,韩舞端着水,递到蓝妖姬嘴边,木仁昭先一步把碗接过去。 “给我水。”蓝妖姬说。 “水就在这里,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你就能喝到水了。”木仁昭说。 “给我喝一口水,我就说。”蓝妖姬说。 “好吧。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就给你一口水。” 蓝妖姬张大嘴巴,木仁昭让蓝妖姬喝了一口水。 蓝妖姬把水噙在嘴里,并没有咽下。木仁昭看着蓝妖姬,蓝妖姬也看着木仁昭。忽然,蓝妖姬张嘴,嘴里的水朝木仁昭喷去。 木仁昭忙闪身躲开。 水洒在地上,化成一股青烟,并伴有恶臭味。 木仁昭大怒。 他伸手捏着蓝妖姬的嘴巴,要把蓝妖姬的牙齿给撬下来。可是,蓝妖姬已经死了。 摆弄一个死人还有什么意义啊。 “蓝妖姬太可恶了,我把她尸体给焚了,给公子出气。”韩舞说。 “不,留着她的尸体还有用。”木仁昭说。 木仁昭小声的对韩舞嘀咕一番,韩舞连连点头。 “这件事情你去做吧。我得走了,时间长了,柳长眠该起疑心了。” 第一百零三章诡计多端 夜,开封府。 开封府尹魏开明和小妾嫣红在房里饮酒。嫣红是魏开明刚娶一房媳妇。夫妻三日格外亲,尤其是老夫少妻。魏开明更是把小娇妻宠爱有加。 一连三日,魏开明都在小妾的房间内,对于公务上面的事情,他已经放任自流了。现在的开封府,和当年仁宗时期的开封府是不可同日而语。不只是开封府,整个大宋朝都是奄奄一息了。 徽宗贪恋声色,蹴鞠等玩物,便给了高俅蔡京这种人晋升的机会。当下大宋朝廷,就是高俅和蔡京把持朝政,而徽宗已经变成一个傀儡了。 其余的不说,单就魏开明,他之所以能坐上开封府府尹的位置,全靠蔡京的提拔。蔡京的夫人是魏开明远方的表姑,所以,上面有蔡京罩着,魏开明更是无所畏惧了。 小酌几杯,魏开明来了性趣。他拥簇着小媳妇到了床上,正要脱衣,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声震天响,接着,是狗叫和人喊,夹杂在一起,惊扰了寂静的夜。 不多时,师爷跑来。魏开明已经让小妾回避了。 “老爷,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师爷说。 “本官知道着火了。”魏开明说,“你快说,哪里着火了?” “是府衙的档案室。” “什么?”魏开明本是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当他听到府衙的档案室着火,这一惊吓,差点把他给惊吓过去。 档案室可不是其他的地方。里面放着这些年来大宋朝所有大案要案的卷宗。如果,档案室着火,烧掉不只是房子了。 魏开明穿着单衣就往外冲,师爷拿了一件披风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档案室在后院,距离魏开明的卧室有一段路程。等魏开明来到现场,火势快被熄灭了。上百号人在哪里忙碌着救火。 “今日是谁值班?”魏开明问。 “是我。” 一个青年朝魏开明走来。青年身着锦罗绸缎,可他长相很是一般。所以,那么多好看的衣服传在他的身上,不像是他穿衣服,倒像是衣服穿他了。 此人名叫何召,是刚娶小妾的哥哥。嫣红曾在一次云雨后,让魏开明给她哥哥找一个活干。魏开明就安排了何召做护院。 “刚才,你可看到放火之人?”魏开明问。 “好像是看到了。”何召说。 “好像是?怎么能好像是啊。你看到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魏开明说。 “看到了。”何召说,“我看到一个人影翻墙过去。” “你看清那人的面貌了?” ‘没有。不过,我那人的身形上,我感觉那个人是个女人。 “你在前面带路,给我追。”魏开明说。 何召带着十多个人,追了过去。不多时,何召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何召把那东西递给魏开明,魏开明看了看,没有看出是何物? “这东西你在哪里捡到?”魏开明问。 “墙外。”何召说。 “像是女人的衣服。”魏开明说,“马上通知所有的护卫,全城搜捕人犯。” 何召忙去传达魏开明的命令,很快,他们就在一个废弃的房子里找到蓝妖姬的尸体。 魏开明对照蓝妖姬身上的衣服和墙外的衣服,为同一件衣服。由此,可以确认,放火之人就是蓝妖姬了。 只是,蓝妖姬已经死了,魏开明给她定性畏罪自杀。但火烧档案是大罪,不能轻易饶恕。于是,魏开明让下面的人把蓝妖姬的画像张贴在京城的每一个街道上,告示众人,三日后,在菜市口鞭尸泄愤。 第二天,江发白就看到画像了。蓝妖姬的死对江发白的打击很大,一年前,他们走出长安时,还是三个人。现在,只有他自己了。 叶飘零找到江发白时,他已经躲在一家小酒肆里喝了半天的酒了。 借酒浇愁,愁更愁。 醉酒后,江发白想到的都是一些和蓝妖姬在一起闯荡江湖的画面。 他们三个,他年龄最大,他们都尊称他为大哥。可是,他知道,自己并未尽到做哥哥的义务。他没能保护好他们。让毕水澄和蓝妖姬都死于非命。 他决定要为他们做点事情。尽管他知道,或许他什么都做不了?可是,他还有这条命。 是啊!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是到了遵守诺言的时候了。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 叶飘零又给他提来了一坛子酒。 他看着叶飘零。叶飘零并不说话,只是给他倒酒。然后,叶飘零连着喝了三碗。 “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叶飘零说,“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兄弟,失去战友。这种感觉痛不欲生。” “是啊!痛不欲生。”江发白说。 “以后,世上就我一个人了。痛不欲生啊!”江发白接着说。 “痛苦的人生也是人生。”叶飘零说,“人生在世,总是要留下点,或者为这个世界的美好做点事情。不是吗?” 江发白看着叶飘零,说:“这个世界会美好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不过,只要我尽力了。我并不怨恨。”叶飘零说。 “我没有你这么高的境界。我看不穿,我也不想看穿。”江发白说。 “你只是不愿承认。这次,我让你来帮忙,你不也来了。” “我不是帮你的忙。是姓江的欠姓寇的情。在山西,哪个人又不欠姓寇的情啊。” “你们山西人对寇大人的爱戴,这是大义。”叶飘零说。 “老夫虚度年华,不明白大义。只想着儿女情长,朋友义气。三妹死了,这个仇我必须得报。”江发白说。 “蓝女侠是为我帮忙而死,要报仇也应该算上我。”叶飘零说。 “三日后,朝廷要在菜市口鞭打三妹的尸体,我不能让她死后受辱。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得把三妹的尸体抢回来。” “我去开封府问过了,昨天夜里,档案室被烧,官府的寻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蓝女侠的尸首,现在,朝廷认定蓝女侠就是凶手而真正的凶手,也就是设计这个局的人还在暗中监视我们。他们要的就是让我们抢尸体。”叶飘零分析说。 “叶公子的意思,咱们不去抢我三妹的尸体,,任由官府凌辱了?”江发白问。 “当然不是。蓝女侠的尸体是要抢来,可是,不能有咱们动手。” “咱们不动手谁会动手。” “我去找两个帮手。两天后我一准回来。” “好吧。我黑米两天的时间,到时候,你要是回不来,我自己也要动手。” 叶飘零不敢耽搁,他先去找小刀。当然,最好找的人也只有小刀。 小刀还在她的坟前躺着。只是这次,他没有饮酒。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刀问。 小刀问这句话的时候,叶飘零还在十丈以外的地方。 当然,小刀说完,叶飘零就来到他跟前。 “你现在怎么那么多问题了?”叶飘零反问。 “你现在怎么那么多麻烦了?”小刀反问。 “这次不是麻烦。我觉得我这次做错了。我不该让‘长安三杰’来中原。”叶飘零说。 “他们三人都死了?” “死了两个。” “所以,你后悔了。” “我想为做点事情。” “想做就去做啊!你来找我干啥?” 叶飘零看着小刀不说话。小刀坐起来,问:“你就不怕我也被你害死了?” “你自己说过,小刀早死了。” “错。我说过陈天赐早死了,小刀还没活够呢。” “你刚才说要问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叶飘零问。 “你说,白云为什么每天都自由自在,没有烦心的事情啊。”小刀看着天空,说。 “白云也不是每天都自由自在。”叶飘零说。 “哦!”小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说话吗?因为你总是会说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你是在表扬我吗?”叶飘零问。 “你少得意。我会表扬你?”小刀说,“少打岔,你接着说。” “下雨的时候,白云就很忧伤啊。”叶飘零说。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该走了。” “怎么,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让我跟你走?” “你是一个杀手。自然明白公平交易了。”叶飘零说,“当然,你也可以不跟我走。不过,以后的杀手的信誉以后可就不保了。” “你这次要我帮你杀人?” “或许会有人死。但你要尽量不杀人。” 小刀伸了伸懒腰,说:“好久没有杀人了,是该活动活动了。” 叶飘零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作为杀手,怎么能耐得住寂寞啊。” “走吧。”小刀拍拍叶飘零的肩膀,说。 “你先去京城,我还有点事情。”叶飘零说。 “你还有什么事情?” “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谁?”小刀问。 叶飘零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小刀脸色大变,并连声说道:“她要是来了,我就离开。你是知道,我不可能和他见面。” “随你便,你已经答应我了。你要不怕别人嘲笑你。你就尽管走好了。我是不会拦着你。” 第一百零四章人生初见 关于小刀和南宫翎的恩怨,要从三年前说起了。当然,确切的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恩怨。而是恐惧,是小刀对南宫翎的恐惧。用小刀自己的话说,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栽在南宫翎的手里,实在让他很是无奈。 所以,当叶飘零说到要请的另一个人是南宫翎时,小刀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可以不去找南宫翎,但你得向我保证你一个人可以完成任务?”叶飘零说。 “什么任务?”小刀问。 叶飘零把计划告诉了小刀。小刀连连摇头,说:“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所以我才去找南宫翎啊。只有她来了,你才能活命。”叶飘零说。 “非得让她来吗?”小刀问。 “你帮我想一个,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吗?”叶飘零问。 小刀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帮你引开官兵,你让南宫翎对付暗处的人。我们两个就不见面了。” “我没有任何意见。”叶飘零说,“你不想见南宫翎,我也不想让你见南宫翎,她可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能让她在男人前抛头露面呢。” “少在我跟前显摆。我走了,不听你废话了。” 小刀离开后,叶飘零径直去“南宫堡”。 叶飘零到达“南宫堡”时已是黄昏时分。 夕阳挂在门前的老槐树上,门旁的两个大石狮子,夕阳中,威严又有些伤感。 看门的人认识叶飘零。他见叶飘零出现门前,忙迎过去。 “叶公子来了,里面请。”看门人说。 “我南宫伯伯在家吗?”叶飘零问。 “还真不巧,南宫堡主刚刚离开。不过,小姐在家呢,要不,我去给你禀报。”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叶飘零进了院子,他知道南宫翎的房间在后院。他穿过花园时,听到南宫翎的房间有琴声传来。 叶飘零驻足,静静的聆听。 曲子极其优美。听着曲子,叶飘零想起他很南宫翎初次见面的场景了。 那时候,他还没有下墨山。 有一天,南宫羽来山上找他师傅。两个人是多年的老友了。没事的时候,就在一块下棋。每次下棋的时候,叶飘零就在一旁续茶倒水的伺候着。 每次下棋,两个人都要分出输赢。而两个人的棋艺相差无几。所以,每次下棋,两个人都要下好几天。这几天里,谁也不能打扰他们,就算是有天塌下来的事情,也不能打扰他们。叶飘零经常见到他们下棋,对于这种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次,两个人对弈了两天两夜了,依然没有分出高下。在叶飘零第十次下山提水的时候,他遇到了南宫翎。 那时候,南宫翎刚刚十八。还是一个带刺的玫瑰。好看,但容易扎人。 南宫翎是第一次来墨山。墨山极大,她已经绕着山转了半天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叶飘零,她自然不肯错过了。 “你过来,我问你个问题。”南宫翎冲叶飘零喊。 叶飘零也是少年玩心重,他看到一个俊俏的小丫头对自己说话如此无礼,他也想逗逗她。 “你是喊我吗?”叶飘零问。 “当然是你了。这里没有旁人,不是喊你,还是喊鬼吗?”南宫翎说。 “我也是有名字,你得喊我的名字啊。”叶飘零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南宫翎问。 “我姓老。” “那个老?” “老虎的老。” “好吧。我知道了,你名字叫什么啊?” “名字是公。公私分明的公。” “哦。你是叫老公了?” “哈哈哈!!!”叶飘零指着南宫翎大笑说,“你能再喊一遍我的名字。” 南宫翎这才知道叶飘零沾了她的便宜。她娇容一沉,一条白练朝叶飘零飞来。叶飘零只当南宫翎是个一般的女孩子,根本没想到她会武功,更没有料到她的武功那么高。所以,叶飘零说笑时,没有丝毫的防备。 等他看到南宫翎的白练朝自己飞来,要在躲避,已经晚了。 白练缠住叶飘零的身子。南宫翎抖动手腕,叶飘零被南宫翎提起来。然后,南宫翎又让叶飘零狠狠的落地。 看着叶飘零落地时狼狈的样子,南宫翎哈哈大笑。 “我当你多厉害呢。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南宫翎说。 “我是没防备,阴沟里翻船了。你把我放开,咱们公平的打一架,要是我输了。我任凭你处置,怎么样?”叶飘零说。 “我把你放了,你会不会夹着尾巴逃跑啊?”南宫翎说。 “你才夹着尾巴逃跑呢。”叶飘零说。 “我不会夹着尾巴,我只会屁股朝下蹲。哈哈!” 叶飘零知道南宫翎是在取笑她。但他现在被白练绑着,动弹不得,也只能忍受南宫翎的讥讽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南宫翎问。 “我懒得搭理你。”叶飘零说,“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放了,咱们打一架,我要是再输了,我就给你磕头,认你做师傅,怎么样?” “你这么笨,我才不要你这种徒弟。”南宫翎说,“不过,你要是输了,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我若是输了,我回答你一百个问题。” 南宫翎把叶飘零放开。叶飘零一跃而起。叶飘零心里有气,他也不管女士优先这一套江湖规矩了。飞身就朝南南宫翎扑来。南宫翎挥舞着白练,和叶飘零战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高人之后,虽然年龄不大,可招式都很精华。并且,两个人又都年轻气盛,想着要制服对方。是以,两个人都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招一式,都是极其的凌厉。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打斗了一百多招。从山脚打到半山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对对方都有些许的好感和尊重之心。 叶飘零是知道自己师傅的武功。对于他自己的武功,也是非常自负,没想到还没有下山,就遇到一个棋逢敌手的女孩子,叶飘零心里的那点骄傲之心立刻没有了。 这次交手,对于叶飘零的成长很是有利。因为这直接形成了叶飘零谦虚低调不张扬的个性。 天外有天,认为有人,这是他一贯的信条。 南宫翎并未考虑那么多,她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武功很厉害,长得也很俊郎。她有些芳心暗许了。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我说丫头,咱们能不能别打了,这样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叶飘零说。 “不行。必须要分出胜负。”南宫翎说。 “你真是个犟丫头。”叶飘零说。 “你还敢骂我。找打!” 南宫翎气不打一处来。气愤中的她却也别有韵味。叶飘零一时看呆了,稍一分神,南宫翎的白练到了。 叶飘零败了。 叶飘零坐在地上,说:“我输了,你要怎么惩罚我啊?”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南宫翎说。 “好吧。你问吧,我听着呢。”叶飘零说。 “你是从山上下来吗?” “是啊。” “你可见到我爹了。”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不做回答。” “你……” 南宫翎用手指着叶飘零,气不打一处来,可她自己说了,只能问一个问题。所以,叶飘零不回答,她也没有办法。 “还有事情吗?没事我可要走了。” 叶飘零作势要走。南宫翎本是要外出寻父,可一直没找到,心里觉得委屈。虽然她武功很好,可心性却是十八岁的小女孩。 一委屈,就要掉眼泪。 叶飘零看到南宫翎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 “我和你开玩笑呢。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啊?”叶飘零问。 “我父亲的名字我怎么能告诉你啊。”南宫翎说。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找你父亲啊?”叶飘零问。 南宫翎想了想,叶飘零的话有道理。 “我父亲叫南宫羽。”南宫翎说。 叶飘零拿眼镜打量着南宫翎说:“你是不是叫南宫翎啊?” 南宫翎一怔,随即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家是‘南宫堡’,你是‘南宫堡’的大小姐。你有一个四个丫头,春花,秋月,夏雨,冬雪。” “你,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飘零。你跟我来吧!” “叶飘零?你给我站住!”南宫翎喊。 “又怎么了?”叶飘零问。 “你还没告诉我我爹在哪里,你不能走。”南宫翎说。 “犟丫头,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不是让你跟我走嘛。你跟着我,就见到你父亲了。”叶飘零说。 南宫翎很怀疑叶飘零的话。不过,她并不害怕叶飘零。因为她觉得叶飘零打不过她,如果叶飘零骗她,她就杀了叶飘零。 跟在叶飘零身后,两个人上了墨山。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爹在哪里?”南宫翎喊。 “你父亲就在那里。”叶飘零指着远处,说。 顺着叶飘零手指的方向,南宫翎看到在一颗松树下,有两个人对坐。隐约中,南宫翎看一人的背影,像是自己的父亲。 第一百零五章燕南飞 南宫翎身子跃起,几个起落,婆娑的日光中,她犹如一只美丽的凤凰,飞去松树。 叶飘零也紧随其后,跟过去。 南宫羽和鬼谷山人两个人如两座石像,一动不动。 一炷香过去了。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 南宫翎看着南宫羽,又看看鬼谷山人,却不知怎么是好。 “他们这是干什么?”南宫翎问。 “下棋。”叶飘零说。 “他们要下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或许一会就完。或许要一个月。” “一个月?我可等不起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他们叫醒。”叶飘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南宫翎只想着怎么把下棋的两个人叫醒了,没有主意叶飘零的笑。 “你说吧。什么办法?”南宫翎看着叶飘零。 叶飘零忍住内心的笑,小声的告诉了南宫翎。说完,叶飘零就跑了,他知道,这个方法实施后的结果会是很惨烈。 南宫翎想了想,觉得除了用叶飘零的方法,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她走到棋盘前,伸手把棋局弄乱。 瞬间,南宫羽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看到是自己女儿南宫翎,瞪大眼睛,指着南宫翎说:“臭丫头,我是不是你亲爹,你怎么帮外人了。” “哎!南宫老弟,你这话有两点错误。”鬼谷山人捻着胡须说,“一,我和丫头我们也不是外人;二,这怎么能是帮我啊!分明是帮你。她若是不把棋局弄乱,用不了几步,你就输了。” “鬼谷老头,你怎么正话反说啊!分明是要不了几步,你就输了。”南宫羽说。 “是你输了。”鬼谷山人说。 “是你输了。”南宫羽说。 “你输了。” “你输了。” “好啊。咱们摆上棋局,再来一局。” “来一局就来一局。我会怕你。” 两个人当真收拾起棋子,要摆棋局了。 “够了,够了。吵死了。”南宫翎大声说,“你们还有完没完。” 南宫羽看着南宫翎,猛然想起一个问题。 “丫头,你怎么跑来了?”南宫羽问。 “爹,你老人家眼里还有我啊!我以为,我不是你女儿呢。”南宫翎说。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以后,我徒儿有的苦头吃了。”鬼谷山人说。 “白胡子老伯,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翎问。 “丫头,他胡说呢,别搭理他。”南宫羽说。 “老弟,孩子们不小了,是该让他们明白一些事情了。”鬼谷山人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约定是有,可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能顺其自然。”南宫羽说。 “丫头,你可见我徒儿了?”鬼谷山人问。 “我哪里知道你徒儿是谁啊?”南宫翎问。 “墨山鲜有人迹,你能找到这里来,一定是我徒儿为你带路。”鬼谷山人说。 “哦!我知道了。你徒儿可是叫叶飘零?”南宫翎问。 “这么说你是见过他了。”鬼谷山人问。 “他这个人很坏,别让我见到他。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南宫翎说。 “哈哈!”鬼谷山人笑道,“老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首。” “你来这里找我干什么?家里出事了吗?”南宫羽问。 “家里没出事,蔡叔说‘天外天’出事了。”南宫翎说。 “鬼谷老头,我走了。下次,我一定得把你打败。”南宫羽说。 “少跟我吹牛。就你臭棋篓子,能下的过我?”鬼谷山人说。 南宫羽心有不服,可在南宫翎的督促下,不情愿的离开墨山。 下山时,南宫翎听到悠扬的笛声。她心里一震,便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笛声是从山的另一边传来。南宫翎很想看看吹笛人的面貌。于是,她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翻过了山头。 远远的,南宫翎看到叶飘零依靠着松树,正自我陶醉的吹笛。 青烟古崖,老树落花。 好一副优美的图画。 南宫翎虽然不懂画,可看到如此美景,也不由得赞叹了。 “丫头,在这里傻站着干啥,过去啊。” 南宫翎回头,见鬼谷山人现在自己身边。 “你啥时候过来了?”南宫翎问。 “在我该来的时候。”鬼谷山人笑着说,“丫头,我徒弟还不错吧。” “懒得搭理你。”南宫翎白了鬼谷山人一眼。 “哈哈!山人我也懒得搭理你们小孩子的事情。大好时光,山人睡觉去了。” 鬼谷山人笑着离开。南宫翎朝叶飘零走去。叶飘零听到脚步声,忙收起长笛,转身看到南宫翎,笑了笑,说:“我没有骗你吧。” “方法可行,不过有点使坏。”南宫翎说。 “我以为你是来感谢我呢。”叶飘零说。 “你很喜欢别人说谢你吗?”南宫翎问。 “这要分人了。” “什么意思?” “我只喜欢听佳人对我言谢。”叶飘零说。 “油嘴滑舌,懒得理你。”南宫翎说。 “你不是跟南宫伯伯走了,怎么跑这里来了?”叶飘零问。 “墨山是你家的吗?”南宫翎问。 “不是。”叶飘零说。 “既然不是,我去哪里,要你管?”南宫翎说。 “好一个泼辣的丫头,日后,谁要做了你的夫婿,可就有的苦吃了。” “吃不吃苦也与你无关。”南宫翎说,“你刚才吹的什么曲子啊?” “《南飞燕》。”叶飘零说。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南飞。”南宫翎说。 “无边夕阳醉,斜楼拦余晖。”叶飘零说,“你可知道,这首《南飞燕》还有一个故事呢。” “故事?你讲给我听听。”南宫翎说。 “曾经,江湖异人‘勿逸叟’的笛子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勿逸叟’忽然宣布,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吹笛子了。直到他遇到了‘无双夫人’。” “‘无双夫人’?”南宫翎问。 “是的。”叶飘零说,“‘勿逸叟’遇到无双是她已经嫁人了,并且嫁给了当时的武林盟主金泰来。所以,就是‘无双夫人’了。” “那一年的武林大会,‘勿逸叟’应金泰来的邀请,参加武林大会。你知道金泰来为什么邀请‘勿逸叟’吗?” “我哪里知道。” “你可以试着猜猜。” “我懒得猜。” “因为‘勿逸叟’和金泰来是朋友,朋友之约,他当然不能拒绝了。” “武林大会上,‘勿逸叟’看到了‘无双夫人’。顿时,‘勿逸叟’被‘无双夫人’的吸引了。尽管那时候,‘无双夫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在‘勿逸叟’眼中,‘无双夫人’依然是美若天仙。当天,‘勿逸叟’为‘无双夫人’吹奏的就是《南飞燕》。‘无双夫人’听了后,立刻就决定跟着‘勿逸叟‘浪迹天涯了。” “那金泰来呢?他就由着‘勿逸叟’把‘无双夫人’带走吗?”南宫翎问。 “‘勿逸叟’带走‘无双夫人’的时候,金泰来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要说夫人了,就是我也愿意跟先生离开。” “才子佳人,故事很好。” “才子倒也是,佳人未必。” “你不说‘‘无双夫人’貌若天仙吗?”南宫翎问。 “我是说,‘无双夫人’在‘勿逸叟’眼中貌若天仙。情人眼里出西施。”叶飘零说,“见过‘无双夫人’的人都说她堪比无盐。” 无盐是战国的丑女,这点南宫翎是知道。所以,‘无双夫人’有多丑,可以想象。 故事讲完了,对于这个故事。两个人所得到的体会倒是一样。南宫翎看了叶飘零一眼,说:“你有《燕南飞》的曲谱吗?” “没有了。不过,我可以吹给你听一遍。”叶飘零说,“我相信你的能力听一遍一定能记住。” “你吹吧。我听着呢。”南宫翎说。 叶飘零聚精会神,吹了一遍。南宫翎点点头,说:“好了。我记住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他们能读懂彼此的柔情。只是,谁也没有挑明自己的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多么美好了。两个人都是这么认为。带着美好的心情,南宫翎走了。 看着南宫翎的身影消失于烟雾蔼蔼的山间,叶飘零也收起了心思。回到了住处。他和师傅鬼谷山人皆庐而居好多年了,虽然有些清贫。但,他已经习惯于这里的生活。 人生,只有享不了福,没有受不了的罪。 叶飘零来到居处时,鬼谷山人正端坐其中。叶飘零看着鬼谷山人凝重的表情,心里沉了一下。他跟随鬼谷山人多年,还从未见过鬼谷山人以此面目示他。 “师傅,我回来了。”叶飘零说。 “她走了。”鬼谷山人问。 “她是谁啊?”叶飘零问。 “小子,在为师面前你还装糊涂了。”鬼谷山人说。 “哦。你说南宫翎啊。她走了。”叶飘零说。 “你们两个相谈甚欢啊。”鬼谷山人说。 “也没有。只是弟子觉得她很有趣,就和她多说了几句。”叶飘零说。 “当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有趣时,说明这个男人已经喜欢上这个女人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南宫翎了?”鬼谷山人问。 叶飘零低头不语,算是承认。鬼谷山人大喝一声,说:“你现在不能喜欢她。” 第一百零六章欢喜冤家 叶飘零看着师傅,一脸的迷惑。 鬼谷山人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他缓和了语气,说:“为师并不是反对你和南宫翎在一起。为师只是提醒你,你现在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儿女之情,只有放在第二位了。” “师傅的话弟子尽当遵循。”叶飘零说,“只是,师傅,你说的重要任务是什么啊?” “你现在已经二十了。在我这里学艺也有十多年了。是该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鬼谷山人顿了顿,接着说,“孩子啊,其实,你不姓叶,你姓展。” “我姓展?”叶飘零说。 “是啊。你姓展,你曾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你祖父是展双菱,你父亲是展天元。” “可是,我为什么姓叶了?”叶飘零问。 “因为你家出事那天,正是深秋,落叶飘零,所以,为师就为你取名叶飘零。” “出事?出什么事情了?” “当年,你父亲也是朝廷的四品带刀护卫。因为彻查一桩案子。不幸惹了圣怒。于是,圣上下旨,要灭你全族。为了保住展家的一点血脉,我就把你带到了墨山,并且改名叶飘零了。” “灭我全族?难道,我家人全都被皇帝给杀了?”叶飘零眼睛通红,强忍着心里的悲痛,问。 “当然没有。”鬼谷山人说,“关键可是,李应龙李大人拿出了证据,证明了你父亲的清白。朝廷就赦免了你父亲的罪名。” “既然赦免了我父亲的罪名,这么多年,师傅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 “是你父亲不让我告诉你。”鬼谷山人说,“经历那场灾难了。你父亲心灰意冷,隐居山林了。他不想让自己的灰暗心情影响到你的成长,就不让我告诉你他的住处。不要说你了,我也一直不知道他的住处。直到三年前,他给我写了一封信。” 鬼谷山上把信拿出来,交给叶飘零说:“你自己看吧。” 叶飘零展开信。 吾儿启辰: 为父最后一次叫你启辰了。以后,你还是用叶飘零的名字吧。虽然你是展家的血脉,但为父不想让你背负展家的荣辱和使命。 从你曾祖开始,展家就蒙受圣恩,是大宋朝最为得意的家族之一。为父年幼时,就被教导要继承先辈遗命,为赵家天子效力。为父不想因此也把你受罪,所以就让你改名叶飘零。就是想着你长大后不用背负展家的责任。 当然,这只是为父一个人的苦心。至于你会怎么样选择,为父无权左右你。如果,你依然依展家男儿自居,以保护黎明百姓,大宋江山为目的,你就接受展家世代祖传的“御前护卫”的腰牌。如果你不接受,为父也理解。 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已经去世了。 你不要怪罪你师父。是为父要他在我去世三年后再告诉你。为父在山野中生活的很好,一直到去世,我都很快乐。所以,你也不要为我的去世伤心。 如果,为父说如果,你要接受“御前护卫”的职责,你就提为父查当年的“铁山阻击案”。为父就是因为这个案子,被人陷害。为父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完结此案。 展天元绝笔。 合上书信,叶飘零泣不成声。 鬼谷山人拍拍叶飘零的后背,说:“你父亲用心良苦。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父亲的心意。” 鬼谷山人知道,叶飘零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悲痛,也只有时间才能让他恢复理智。因为,他接下来的选择,将会决定他未来的人生。所以,鬼谷山人必须得让叶飘零在最理智的时候做出选择。 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是一个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三天三夜可以做很多事情。三天三夜也可以想很多事情。而叶飘零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平复了自己的内心。他也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当他在站在鬼谷山人面前时,他已经恢复成以往那个开朗无虑的叶飘零了。只是,没有人知道,经历的三天三夜,他的内心变得强大了,他的肩膀变得有力量了。 看着叶飘零腰间的腰牌,鬼谷山人知道了叶飘零的选择。 “你想好了?”鬼谷山人问。 “我是展家的后人。虽然我现在叫叶飘零,可我骨子里流淌着展家人的血。”叶飘零说。 “好孩子,你没有让我失望。”鬼谷山人说,“虽然为师不能左右你的选择,可在为师的心里,却是希望你能选择承担责任。现在,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也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师傅请讲,弟子洗耳恭听。”叶飘零说。 “我问你,何为侠客?”鬼谷山人问。 “侠客就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叶飘零说。 鬼谷山人点点头,说:“你说的也对。不过,你说只是小侠。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只能救一人,做一事。” “师傅所谓的大侠又是什么?”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鬼谷山人顿了顿,接着说:“江湖中人都把在朝廷为官的人视为鹰犬,认为是出卖了各人节操,不削为伍。其实,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毫无见地。只有在朝做官,才能获得权力。只有有了权力,才能为老百姓做事。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 “很好,很好。”鬼谷山人说,“还有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在我这里学艺多年,如果,你不选择为民服务,你全身的武义又有何用?所以啊,在你做选择的时候,为师我的心也是悬着呢。我就怕你选择了归隐。如果你真这么选择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弟子让师傅担心了。” “当然,我的担心也是杞人忧天。你是我徒弟,我应该对你很有信心。”无忧山人说,“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从明天起,你就可以下山了。” “师傅你呢?” “我?我当然是云游四荒。逍遥自在了。” 次日,叶飘零打点行装,给鬼谷山人磕了三个头,正要离开。鬼谷山人又叫住了他。 “师傅,你还有何吩咐?”叶飘零问。 “昨天晚上,我夜观星象,发觉时局有变。下山后,你先去‘南宫堡’拜访南宫羽,帮我带一句话给他。然后,你就去京城找李应龙李大人,他自会告诉你如何去做。” 鬼谷山人从身上拿出一封信,交给叶飘零。 “你把这封信交给李大人。” 叶飘零收起信,又对鬼谷山人磕了三个头,下了山。 按照鬼谷山人的安排,叶飘零先去了“南宫堡”。 在“南宫堡”内,关于南宫翎的未来,上上下下的仆人都知道了。因为有一次,南宫羽醉酒后说出了南宫翎与叶飘零定娃娃亲的事情。 所以,当叶飘零出现在“南宫堡”大门口时,“南宫堡”的人纷纷的说未来的姑爷来了。甚至于,丫鬟们纷纷的暗中偷看,未来的姑爷长什么样子。 南宫翎在自己闺房里抚琴。她想喝水,喊丫鬟倒水,房间里的丫鬟不见了。 南宫翎正生气之际,丫鬟春花笑嘻嘻的走来。 “死丫头,干什么去了?也不告我一声。”南宫翎问。 “小姐,你猜,我干什么去了?”春花依旧笑嘻嘻的说,“不过,我就是让小姐猜一百次,小姐也猜不出来。” “傻丫头,有什么好事?看把你乐的。”南宫翎说。 “不是我的好事,是小姐你的好事。”春花说,“小姐,姑爷长得真是一表人才。下面人都纷纷议论小姐好福气呢。” “姑爷?什么姑爷?”南宫翎问,“姑爷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姐,你真傻。姑爷就是叶飘零叶公子啊!”春花说,“你还不知道吧。叶公子来了,就在书房和老爷说话呢。我想,叶公子一定是来提亲了。” “提亲?胡说什么。谁说我要嫁给叶飘零了。”南宫翎怒道。 听了春花的话,南宫翎确实怒了。她性子里天生就走些许的叛逆。别人越是看好的事情她越是不做。再者,大宋朝毕竟是男女有别,公然的谈论一个女孩子的婚姻问题,的确会让当事人很害羞。 只是,春花只顾自己的兴奋了,没有想到南宫翎的感受。所以,她才说下下面这句话,而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南宫翎,也让他们本来很顺利的姻缘有了坎坷。 “老爷说了,你和叶公子从小就有白首之约。你不嫁给叶公子你能嫁给谁?”春花说。 “我就算一辈子不嫁我也不会嫁给叶飘零。”南宫翎说。 “小姐,你赌气呢。咱们女人,哪能一辈子不嫁人啊。” “好,好。春花,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杀了叶飘零。看你们还能嚼舌根?” 南宫翎拿着一把长剑,怒冲冲的冲出房间。春花在后面大喊:“小姐,小姐。你别冲动啊!” 第一百零七章御前侍卫 叶飘零的出现让南宫羽格外的高兴。南宫羽不仅和他师傅鬼谷山人的关系好,还和他父亲展天元关系也不错。所以,南宫羽每次看到叶飘零,从心里油然而生出亲切感。 “贤侄,你师傅终于同意你下山了。”南宫羽说。 “师傅说,我学武数十年,是该为国家做点事情了。”叶飘零说。 “你师傅都告诉你了?” 叶飘零点点头。 “你这次来是为了你和翎儿的婚约吗?”南宫羽问。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和南宫妹妹的事情,我想缓一缓。” “男儿自当依事业为重。你能有此想法,我能理解。”南宫羽说,“这段时间,你应该和翎儿好好的沟通。虽然你们是有婚约,可我还是希望你们建立了感情后再结婚。” “我明白伯伯的意思。”叶飘零说,“我这次来是师傅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哦!什么话?他当时没说。现在又让你亲自带来。”南宫羽问。 “我下山之前,师傅夜观星象,发现时局有变。师傅说,‘南宫堡’在江湖中享有盛誉二十多年。世上万事万物都是盛极必衰。所以,师傅让你以后藏拙守成。如果客栈,就把‘天外天’给关了吧。” “老东西,倒是操起我的心了。好吧,你师傅的话我知道了。”南宫羽说,“翎儿在后院,你要不要见她?” “不用了。我还要去京城拜访李大人,时间匆忙。我就先走了。日后有时间,我会常来。”叶飘零说。 南宫羽本是洒脱之人,他知道叶飘零有事,也不留他吃饭。南宫羽让下人带着叶飘零离开“南宫堡”。 叶飘零尚未走远,忽然听到身后一人大喊:“叶飘零,看剑!” 叶飘零未来得及回头,便听到背后的剑风。他不敢怠慢,忙使了一招“铁拐李醉酒”,躲过长剑的袭击。 待叶飘零缓过神,却发现袭击他的正是未过门的妻子南宫翎。 “南宫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叶飘零问。 “谁是你的南宫妹妹。今日,我要杀了你。” 南宫翎手腕抖动,一招“天女散花”,长剑罩住叶飘零。叶飘零一招“何仙姑摘花”,身子跳出剑圈。 南宫翎不给叶飘零喘息之机会,一剑快过一剑,剑剑不离叶飘零的命门。 叶飘零左右躲闪,样子很是狼狈。 这时,赢无极出现。他加入战斗,硬生生把两人分开。 “蔡叔,你怎么来了。”南宫翎问。 “我若是不来,你不就更胡闹了吗?”赢无极说。 在“南宫堡”,由于南宫羽常年忙些事务,倒是赢无极陪伴南宫翎的时间长了。所以,赢无极的话南宫翎倒是听从。 “我没有胡闹。我只是试试他的武功有没有能力进‘南宫堡’的门。”南宫翎说。 “‘南宫堡’的人若是之论武功而不论人品。不进也罢。”叶飘零说。 叶飘零已经大致了解了南宫翎。南宫翎就像一匹烈马,必须用强硬的态势把她驯服。 “蔡叔,你听听他的话。今日,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南宫翎说。 “知道你的厉害后又能怎样?”赢无极问。 南宫翎只是要出心中的恶气。至于出了恶气后又能怎样,她却没有想过。 “反正,我就不能让他得意了。”南宫翎说。 “南宫大小姐,我叶飘零何时得意了?”叶飘零问。 “你就是得意了。”南宫翎说,“你来我家,弄得人人皆知,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南宫翎嫁不出去了?非得嫁给你?” “原来是是因为这件事情。”叶飘零说,“南宫大小姐,或许你真的误会了。我来南宫堡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南宫翎问。 “我不能告诉你。你要是想知道,你去问南宫伯伯吧。”叶飘零说,“至于咱们两人的婚事,我还在考虑之中。” “你考虑什么?”南宫翎问。 “我考虑要不要娶你啊。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我可不能就随随便便的和一个人结婚。再者说,这个人的名声并不怎么好,我要是娶了她,得冒多大的风险啊。”叶飘零说。 “你……”南宫翎用手指着叶飘零,气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赢无极大笑道,“大小姐,这次你可遇到对手了。” “蔡叔,他欺负我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在一旁嘲笑啊。”南宫翎说。 “叶公子,你不是还赶时间嘛。快点走吧。”赢无极说。 “告辞了,蔡叔。” 叶飘零冲赢无极抱拳,然后对南宫翎做了一个鬼脸,转身离开。 到了京城,叶飘零径直去了李应龙李大人的府邸。叶飘零先把那封信交给看门人,看门人拿着信进去。不一会,看门人就出来了。 “公子请进吧。大人在书房等你呢。” 叶飘零跟着看门人,来到书房。看门人推开房门,自己退后一步。 “公子进去吧。” 叶飘零进了房间,看门人把房门带上,走了。 房间光线有点昏暗,不过,叶飘零是江湖中人,内力深厚,视力也比平常人好。所以,他能看到在书桌前,有一个埋头读书。叶飘零不能看到那人的脸面,只看到他花白的头发。 “李大人。”叶飘零喊。 李应龙抬起头,看到叶飘零,合上书本,站起身,拿眼睛上下打量叶飘零。 “像,实在是太像了。”李应龙说。 “晚辈叶飘零拜见大人。” 叶飘零说着就要下跪。李应龙忙上前搀扶住叶飘零说:“这是书房,不是外面,自家人,不必行此大礼。” 叶飘零起身,规规矩矩的站着。 “你今年二十了吧?”李应龙问。 “刚好二十。”叶飘零说。 “一转眼十多年了。我记得,鬼谷山人带你走的时候,你才八岁。一切仿佛都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李应龙说,“你的腰牌呢?” 叶飘零忙把御前侍卫的腰牌交给李应龙。李应龙拿着腰牌说:“曾经,这块牌子给你们展家带来的荣光,也带来了责任。” 李应龙把腰牌还给叶飘零。 “你准备好做御前侍卫了吗?”李应龙问。 “我准备好了。”叶飘零说。 “你可要知道,做了御前侍卫,你就要忍受别人的嘲讽,误解,侮辱,甚至于杀戮。你是朝廷中人,是他们眼中的鹰犬。” “我想好了。我可以承受。”叶飘零说。 李应龙拍了拍叶飘零的肩膀,说:“不愧是展家的后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御前侍卫了,四品带刀。” “我是不是还要去朝堂接受圣上的敕封?”叶飘零问。 “不用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朝堂上,奸臣把持。现在,我要把你打造成一把利刃,适当的时候,插入敌人的心脏。” “卑职仅听大人教诲。”叶飘零说。 李应龙走到书架前,从众多书籍中拿出一本,递给叶飘零,说“这是当年‘铁山阻击案’。你父亲就是在调查这个案子时被卷入其中。后来,虽然证明了你父亲的清白。可你父亲已经厌倦了官场,就辞官归隐。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现在,由你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叶飘零拿着案宗,想着这是父亲未能完成的心血,心里沉甸甸的。 “‘铁山阻击案’的大致案情是这样。当年,名满天下的四大才子林之仪,苏东坡,顾长亭,周怡理四个人在铁山遭一伙人暗杀。但巧合的是又有一伙人营救他们。两伙人在铁山杀得是昏天暗地。结果,四人并未受伤,但都归隐了。所以,我要你查出这个案子两伙人的背后主使,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刺杀四大才子。” “可有线索?” “你父亲调查多年,找到一个线索,那就是‘长风镖局’总镖主柳长眠。”李应龙说,“这件事情涉及江湖人,你要依江湖人的身份,暗中调查。” 按照李应龙的指示,叶飘零开始暗中调查柳长眠。在调查柳长眠的过程中,叶飘零发现了“长生门”的阴谋。 关于“长生门”的兴起和来历,江湖中鲜有人知。叶飘零曾去请教“百事通”。“百事通”给叶飘零的答案也仅仅知道“长生门”的门主是仇如海。然后,“长生门”的口号是长生长灭,长喜长悲。 当然,对于“长生门”的阴谋,叶飘零也只是推测而已。因为在他暗中调查柳长眠时,他发现“长生门”的人也暗中调查柳长眠。 于是,叶飘零又追踪“长生门”。这一追踪不打紧,他发现了“长生门”的人不仅暗中调查柳长眠,他们还分别调查“恒通镖局”的范长龙,“威武镖局”的章法定,“八方镖局”的铁塔。 叶飘零不敢怠慢,把调查“长生门”的结果告诉了李应龙,李应龙听后大惊。李应龙没告诉叶飘零原因,他只是要叶飘零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长生门”的行动。 于是,叶飘零选择主动出击。在摸清“长生门”的动向后,叶飘零袭击了“长生门”的“四大金刚”之一的方子蛮。 就在他将要得手时,半路杀出了南宫翎。 第一百零八章小姐脾气 没错,在叶飘零就要制服方子蛮时,南宫翎忽然出现了。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攻击叶飘零。叶飘零不得已只能转向对付南宫翎。而方子蛮趁机逃走了。 叶飘零和南宫翎打了一百多招。两个人都累了。 “犟丫头,咱们能不能休息下再打?”叶飘零问。 “可是你说休息。我可没有累。”南宫翎说。 “好吧。我说休息,咱们一块住手。” 两个人都收招。叶飘零边喘气边看着南宫翎。南宫翎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斗笠,并白纱遮面。 “犟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耽误我大事了。”叶飘零说。 “我管你呢。我找你有事。”南宫翎说。 “什么事情?”叶飘零问。 “我要和你赌。”南宫翎说。 “赌什么?” “你外号‘四绝公主’,我就给你赌你的四样绝技。你要是都输给我了,以后,你就改名叫‘不要脸公子’。”南宫翎说。 “你要是输了呢?”叶飘零问。 “我输了?我怎么可能输啊。”南宫翎说,“来吧。咱们先比第一样,作画。” “怎么比?”叶飘零问。 “前面有一条河,咱们画水,画的名字就是‘水清则鱼至’。不过,画中不能有鱼。”南宫翎说。 “你这个有点难。”叶飘零说。 “怎么?不敢比了?趁早认输吧。”南宫翎说。 “我说这个题目对你来说有点难。对我来说,毫无难度。”叶飘零说。 “少说大话。比过才知道。” 两个人去了河边,南宫翎早就准备了两张纸,两支笔。 两个人坐在河边的大石上,专心的作画。 正画着,忽然从河里钻出一个人,赤身身体。 南宫翎属于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看到裸体男人,只是一惊,但并未像小女人那样惊慌失措。 倒是那个人,发现有女人看他。又潜入水底。游到远处,穿好衣服,才走过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刀。 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看了身体,小刀很愤怒。他决定杀了南宫翎。可是,当他和南宫翎交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南宫翎的对手。 “你的身体侮辱了我的眼睛,我不杀你就算对得起你了。你倒是倒打一耙了。”南宫翎说。 “我打不过你,你就杀了我吧。也算还我清白了。”小刀说。 “杀不杀你是我的事情,啥时候杀你也是我的事情。你管我吗?”南宫翎说,“不过,就你这样,我还真不想杀你了。反正你在我面前没有隐私了,所以,你已经是透明人了。” “好,好。我怕了你。以后,我不见你就是了。”小刀说。 “你最好别见到我。你见到我一次我就恶心你一次。”南宫翎说。 “哎,看来这个世上又多多一个苦命的人了。”叶飘零说。 小刀这才发现了叶飘零。 他指着南宫翎,问叶飘零:“你们什么关系?” 叶飘零故作沉思了片刻,说:“我们的关系很复杂,说朋友不是朋友,说仇人也没啥仇恨。” “怎么没有仇恨,我恨不得要杀了你。”南宫翎说,“不过,在你死之前,我要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你如何让我心服口服?”叶飘零问。 “我要把你‘四绝公子’的名号给摘下去。然后,我在杀了你。”南宫翎说。 “朋友,既然你们两个也是敌人。她也是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这算不算是朋友啊?”小刀说。 “你这么说我不承认你这个朋友都不行了。”叶飘零说。 “作为朋友,咱们可以联手把这个丫头给做掉。这样,你省去了麻烦,我也省去的麻烦。”小刀说。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叶飘零问。 “我说错了吗?” “两个大男人联手对付一个女人。朋友,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叶飘零说。 “他连衣服都不要了,还要什么脸面啊。”南宫翎说。 “你……”小刀用刀指着南宫翎。 南宫翎问:“怎么?还想打架吗?” 听了南宫翎的话,小刀立刻没了脾气。 “叶飘零,我今日作画的兴致被这个人打扰了。你要是有胆量,就去‘天外天’,拿着你的画去卖,你要是能卖出好价钱,我就佩服你。” 说完,南宫翎身子跃起,如白衣仙子,升空消失。 “叶飘零。好名字啊。”小刀说,“落叶也是有情物,何似我心任飘零。”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叶飘零问。 “小刀。” “小刀?” “对,小刀。大小的小,刀子的刀。” “小刀是你的名字?” “小刀也是我的工具。” “你是做什么?” “我是一个杀手。一个给钱就杀人的杀手。朋友,你有要杀的人吗?如果有,你出钱,我可以帮你。” 叶飘零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小刀说,“每个人都有仇人,每个人心里都要要杀的人。你怎么会没有啊?你不用担心,我杀人的价钱很低。你只要给我一壶酒钱,我就可以帮你杀人。” “我的仇人我自己可以解决。用不着麻烦你。”叶飘零说,“当然,不能说麻烦你。我只是不想把银子白白的给你。” “哈哈!好吧。你是我见到最狂的一个人。不过,我喜欢你的狂。”小刀说,“有没有兴趣陪我喝酒啊。” “怎么?你没钱喝酒了?”叶飘零问。 “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小刀说。 虽然叶飘零看透了小刀的心思,不过,他还是陪小刀去喝酒了。就这样,他和小刀成了朋友。 当然,朋友两个字只是叶飘零的说法,小刀从未承认过叶飘零是他的朋友。因为,自从叶飘零请小刀喝酒后,叶飘零就认定小刀欠他的人情了。叶飘零一有事情,就会找小刀。 比如,他让小刀调查方子蛮和弥头陀。现在,他又让小刀帮他救出蓝妖姬的尸体。他之所以找小刀,并不是让小刀还他的情,他是看出小刀内心中本有的正义之心。还有,他真的需要小刀的帮忙。 而小刀之所以怕南宫翎,主要是他怕见了南宫翎后,南宫翎会当面羞辱他,而他又打不过南宫翎,自然就只好躲着她了。 叶飘零来到"南宫堡"时,南宫翎正弹奏那首"燕南飞"。南宫翎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改了几个调子,使得曲子多了些幽情和写意。叶飘零也是懂曲之人,他听了后,对南宫翎的敬佩之心油然而加。 忽然,琴声停止了。叶飘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道白光闪现,他急忙闪身躲避。随即,南宫翎飞来。她二话说,又和叶飘零打了起来。 叶飘零这次有事求她,所以,十招后,叶飘零买了一个破绽,故意输给南宫翎。 "叶飘零。你可认输?"南宫翎骄傲的问。 "好吧。算我输给你了。"叶飘零说。 "算字怎么解释?还不认输?来来。咱们再打一架。"南宫翎说,"我得让你心服口服。" "南宫大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叶飘零说。 "什么问题?"南宫翎问。 "你学武的目的是为了和我比武吗?"叶飘零问。 "当然不是。"南宫翎问。 "那你告诉我你学武是为了什么?"叶飘零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南宫翎反问。 “你不是一直要证明你比我厉害嘛。现在,我给你一个证明机会。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做成了,我就承认你比我厉害。敢不敢跟我走啊?”叶飘零问。 “叶飘零,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我南宫翎不敢的事情。” “好啊!跟我走吧。”叶飘零说。 “你先等等。”南宫翎说,“我问你,在‘天外天’你为什么要帮柳长眠?” “我当时就告诉你了。我怕你做错事情,有损‘南宫堡’的声誉。毕竟,以后你就要掌管‘南宫堡‘了,你总不能给江湖人一个杀人不眨眼睛女魔头的形象吧。” “你狡辩。”南宫翎说,“我可是听人说了,你离开‘天外天’后,又跟随柳长眠走了。” “你知道那么多啊?”叶飘零问。 “怎么?你害怕了吧。”南宫翎说,“我还知道柳长眠要你做他的女婿。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要叫你叶女婿了?” “我还真小瞧你了。”叶飘零摇了摇头说,“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被你知道了。不过,你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不错,叶飘零的确是有意要我做他的女婿。” “好啊!叶飘零,我早就看出你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小人了。”南宫翎举剑朝叶飘零刺来,叶飘零忙闪身让开。 “犟丫头,你是不是吃醋了?”叶飘零边躲闪边说。 “我才不会吃醋。”南宫翎说。 “那你为什么生气?”叶飘零问。 “我看到你就来气。” 南宫翎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没有闲着。她一招快过一招,叶飘零也只有打起精神应战了。 这时,丫鬟秋月过来。 “小姐,你怎么又和人打起来了?”秋月问。 “丫头,他是咱们‘南宫堡’的仇人,我今日得杀了他。”南宫翎说。 “秋月,你快去告诉你老爷,就说犟丫头要杀人了。”叶飘零说。 “叶公子,我家老爷不在家。所以,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了。”秋月笑着说。 “那我今日岂不是要死定了?”叶飘零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秋月说。 第一百零九章情愫暗生 叶飘零只顾着和秋月说话,一分神,露出一个破绽,南宫翎的剑划破了叶飘零的胳膊,虽然伤口不大,但有血流出。 “小姐,叶公子受伤了。“秋月说。 “死丫头,你心疼了?”南宫翎说。 其实,叶飘零所受的只是皮外之伤。这点小伤对叶飘零这种习武之人算不得什么。可是,叶飘零有意戏弄南宫翎,他一手捂着伤口,紧紧皱着眉头,故作很痛的样子。 “小姐,叶公子伤的很重啊。”秋月说。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拿金疮药。”南宫翎说。 秋月跑去拿金疮药,南宫翎朝着叶飘零走了两步。问:“你没事吧?” “你是在担心我吗?”叶飘零问。 “你少自以为是。我才不会担心你。”南宫翎说,“我是怕你死在这里,影响本小姐的心情。” “犟丫头,你就是嘴巴厉害。”叶飘零说。 “还敢说我。看来你的伤不打紧。”南宫翎说,“来来,咱们再打一架。” “我说犟丫头,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火爆的脾气啊。别动不动的就打架。”叶飘零说。 “我讨厌你,就想跟你打架。” “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讨厌我啊?”叶飘零说。 “我就是讨厌你,你现在是柳长眠的女婿了,你去找你的柳依依吧。别在这里恶心我了。” “哦!还为这事耿耿于怀啊。”叶飘零笑道,“刚才,我话说了一半,就被你打扰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柳长眠是有意要我做他的女婿,可是,我没有同意啊。我这人要求很高,我得找一个绝世美女做老婆。” “绝世美女会嫁给你?你少臭美。”南宫翎说。 “你不就……” 叶飘零想说南宫翎是绝世美女,可一想到南宫翎的暴脾气,叶飘零又不说了。因为,如果他说了,南宫翎一定又找他打架。 “你要说什么?”南宫翎问。 “没什么。” 这时,秋月拿着金疮药过来了。 “叶公子,给你药。”秋月把药递给叶飘零。 “不碍事。皮肉之伤。” 叶飘零送来手,顿时恢复了精神。南宫翎看着叶飘零,问:“你没事啊?” “你很希望我有事吗?”叶飘零反问。 “你骗我。我要杀了你。”南宫翎又要打叶飘零。 “叶公子,你来是为了画吗?”秋月问。 “哦!对了,犟丫头,我给你的那副画好看吗?”叶飘零问。 “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南宫翎说。 “怎么会啊!我可是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完成。”叶飘零说。 “三天时间画那么难看的画?你就是浪费纸张。”南宫翎说。 “依依姑娘说很好看啊。”叶飘零说。 “我说不好看就不好看。你在我面前少提那个柳依依。”南宫翎愤怒的说。 “噗嗤!” 秋月在一旁笑了。 “秋月,你笑什么?”叶飘零问。 “叶公子,你真傻。”秋月说。 “我怎么傻了?”叶飘零问。 “他本来就傻,你才知道啊。”南宫翎说,“秋月,你去房间把我的琴收起来。还有,让春花和冬雪把轿子打扫打扫。” 叶飘零一拍脑门。说:“你这一闹,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犟丫头,跟我走一趟吧。” “你让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南宫翎问。 “我告诉你,跟着我你可以见到小刀。”叶飘零说。 “什么?小刀。呵呵!他竟敢一直躲着我。”南宫翎说,“这次,我得好好教训他。” 路上,叶飘零边走边告诉南宫翎自己的计划。 两个人马不停蹄,终于,在朝廷要鞭尸的前一天晚上到了京城。 叶飘零带着南宫翎去见江发白。 江发白见叶飘零身后一女子,亭亭玉立,一身白衣,虽有白纱遮面,但也看出,年龄不大。 心里便瞧不起南宫翎,南宫翎看出江发白对自己的轻视。她决定要教训江发白。 “这位是‘长安三雄’的老大,江发白,江大侠。”叶飘零说。 “‘长安三雄’应该是三个人,现在怎么就他自己了?”南宫翎讽刺说。 “放肆。小丫头,二弟三妹的威名岂能容你污蔑。”江发白怒道。 “我就污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南宫翎说。 “丫头,老夫看你年幼,不跟你一般见识。你道个歉,我看在叶公子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了。” “什么?让我给你道歉?”南宫翎笑道,“你疯了吧。” “犟丫头,江大侠是前辈,你不得无礼。”叶飘零说。 “前辈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打我啊。”南宫翎说。 江发白挥拳袭击南宫翎。南宫翎轻轻让开。江发白拳头击空,恼羞成怒,一拳接着一拳,拳拳生风。只是,南宫翎的武功高出他好多,所以,南宫翎一边防守,一边戏弄江发白。 “老头,就你这武功还敢在江湖上混?我劝你一句,赶快回家养老抱孙子去吧。”南宫翎说。 “臭丫头,今日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江发白说。 “老头,你还动真格了?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南宫翎忽然不躲避了,她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叶飘零知道南宫翎的武功,他怕江发白吃亏,忙挡在两人中间,把两人分开。 江发白在气头上,并不领叶飘零的情。 “叶公子,你给老夫闪开,今日,老夫要杀了这个妖女。”江发白说。 江发白骂南宫翎是妖女,让南宫翎非常气愤。她也冲叶飘零喊道:“叶飘零,今日你要是敢拦我,以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犟丫头,你闹够了没有?我让你来干什么,你难道忘了?”叶飘零说,“还有你,江大侠,你行走江湖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气量?你就不能担待两句。” “叶公子,她骂我可以,但是,她不能骂我死去的两个兄妹啊。”江发白说。 “谁知道你的兄妹死了。”南宫翎说,“你武功这么差,保护不了他们。难怪他们会丧命了。” 南宫翎本是要讽刺江发白,可江发白听到耳朵里,觉得南宫翎的话很有道理。因为,毕水橙和蓝妖姬之所以会死在中原武林,还是因为他把他们两人领来。即使他能活着回去。他该如何向他们家人交代啊。 尤其是毕水橙,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一家人都还等着他回家呢。 想到这里,江发白像泄了气的皮球。 “都是我无能啊。姑娘,你骂得对。我不该活着,我该死。你杀了我吧。”江发白说。 江发白态度的转变让南宫翎措手不及。她以为,自己骂了江发白,江发白一定会冲她发火。她甚至做好了迎接江发白猛烈攻击的准备。 所以,当她看到江发白痛苦而又内疚的样子时,南宫翎不知所措了。 江发白低着头,一头的白发。南宫翎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或许,江发白的年龄比自己父亲还要大。按照江湖规矩,她是应该尊称他为老伯。 南宫翎虽然蛮横,虽然有小性子,但是她心地善良。他看到江发白伤心,自己也跟着难过了。 南宫翎把面纱摘掉,撅着嘴巴,眼角发红。叶飘零知道她心里很难受。伸手拍拍南宫翎的肩膀。 南宫翎看了叶飘零一眼,叶飘零冲她点点头。 虽然叶飘零没有说话,但从叶飘零的眼神中,南宫翎能读出叶飘零再给她鼓励,让她坚强。 女人在厉害,本事再高。毕竟也是女人。 是女人都需要男人的鼓励。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哪怕是武则天。或许她在一天通常的时候会很强势,可是,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或者是无人的深夜,或者是寂静的黎明,或者是晚霞漫天的黄昏,她就需要男人的肩膀,让自己依靠了。 南宫翎比不了武则天,她更需要安抚了。所以,叶飘零给她的那个眼神,恰大好处的安抚了她无助的心灵。 虽然南宫翎嘴上没有说,可她心里还是感激叶飘零。进而,她开始试着打开自己的内心,去接纳叶飘零。 每一段感情的转变都来自微不足道的细节。 成败细节决定成败。感情也是如此。 安抚了南宫翎。叶飘零又拍了拍江发白的肩膀。说:“前辈,你忘了咱们的计划了吗?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可是,痛苦也不在于这一时,是不是?” 江发白抬头,看着叶飘零。 叶飘零也对他点点头。 江发白也对叶飘零点点头。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对于信任和信心的灌输。大敌当前,他们需要信任和信心。聪明的人,会通过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来传递自己内心感受和想法。 叶飘零是个聪明人。 江发白也是个聪明人。 所以,他们明白彼此的想法。他们也能读懂彼此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章劫法场 京城,通往菜市口的街道没有往日的繁华,冷冷清清。 街道两旁,三步一个官兵,手拿长毛,威风凛凛。老百姓只能站在官兵后面,伸长了脖子,朝街道中心张望。 天阴沉的很,让空旷的街道显得更加的寂寥和悲戚了。 街道两旁的老百姓都看到官府张贴的告示了,前来看热闹。他们知道,今日,要在菜市口鞭尸。 从大宋朝立国以来,还没有鞭尸的事情发生。 大宋朝依文治国。从来不崇尚武力暴力治国。 当然,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朝廷也会实施极刑。所以,他们看过砍头,看过腰斩,甚至也看过五马分尸。但是,他们没有看过鞭尸。 连一具尸体都要折磨。这个人应该是恶贯满盈了。 对于罪大恶极之人,普通人一般都有嫉恨心里。不管这个人是否危及过他们的利益。只要是有人说这个人是坏人了,他们就认定这个人是坏人。 从众心理由来已久。 忽然,有人说来了。 众人都把本就伸长的脖子又伸长了一些。 远远地,过来一个马车。 拉车的马是一匹黑马,乌黑发亮。 明白其中规矩的人知道,黑马拉车,属于最不可饶恕的犯人了。 马车缓缓走过。车上拉着一具尸体,白布遮身,但露着脸。 当两旁围观的人看到死者的脸时,都惊讶了。 在他们的思想观念里,罪大恶极之人都是凶神恶煞,脸上长着横肉。 可是,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却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得并不算太难看的女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们更好奇了。 马车缓缓的行走。快到菜市口时,马车不走了。 马车不走了是因为在道路的中央躺着一个人。 按理说, 道路两旁都是重兵把守,不要说一个人躺在道路中央了。就是一个苍蝇也进不了。 可是,这个人就进来了。还是在众多官兵的眼皮底下进来。并且大大咧咧的躺在道路中央,仿佛,道路就是他的床。他躺在那里很舒服。 他的确很舒服,有些距离较近的人竟然听到了鼾声。说明这个人已经睡觉了。 这个睡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刀。 小刀并没有喝酒。因为他知道,今天他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他怕酒后误事。所以,可以排除小刀喝醉了,胡乱躺在地上。 小刀躺在这里是早有预谋。或者说,是叶飘零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很快,官兵就围了过去。 吸引官兵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看到官兵围着自己,小刀睡得更香了。至少可以从他打的越来越响亮的鼾声中可以推测小刀睡得更沉了。 官兵们很愤怒。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在他们看来,小刀是疯了,或者是个傻子。对付傻子,他们通常只有一个选择,杀。 一个官兵用手中的枪朝小刀刺去。 官兵们认为,对付傻子,一个人足够了。 他们看着长枪朝小刀刺去,他们等待着鲜血的流出。 时间慢慢的流逝,他们什么也没有等来。 在长枪刺到小刀的那一瞬间,小刀飞起来了。等那个官兵收回长枪,小刀又落地了。保持了原来的姿势,保持着原来的鼾声。 官兵们震惊了。继而,他们恐惧了。 他们遇到了高手,一个远远高于他们的高手。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拔出长枪,刺向小刀。 这次,小刀又飞走了。只是,小刀没有落地,他身子暴涨,踩着官兵的头颅,飞向马车。 官兵们纷纷调转枪头,团团的把马车围住。 小刀用手中的刀子扎了马屁股。马受惊,一声嘶叫,冲出了官兵的包围。小刀则和众多官兵缠斗在一起。 在临街的一个二层房间的窗口处,木仁昭和韩舞站在窗前,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认识那个人吗?”木仁昭问。 “好像是江湖中的一个杀手。”韩舞说。 “杀手?怎么连杀手也牵扯进来了?”木仁昭说。 “要不我下去把他抓住,问个明白。”韩舞说。 木仁昭挥手阻止了韩舞。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木仁昭说,“你看,小刀把马车放走,但没有跑,而是和官兵打了起来。为什么?” “故意吸引官兵?”韩舞说。 “小刀就是一个卒子。卒子后面的才是大人物。”木仁昭说,“你只管跟着马车,我相信,那个大人物很快就要出现了。” 韩舞身子一闪,不见了踪影。 受惊的黑马一路狂奔,两旁看热闹的普通人纷纷躲避。有人躲避不及时,被马车压了。不多时,整条街道想起了哀嚎之声。 马车拐进了一个胡同。南宫翎忽然出现。她飞上马背,强行勒住受惊的黑马。这时,江发白也出现了。 南宫翎把缰绳交给江发白,江发白赶着马车,正要离开。韩舞出现在马匹前面。 韩舞的突然出现,也让南宫翎吃了一惊。因为,她竟然没有看到韩舞出现时使用了何种身法。所以,南宫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武功不低。 南宫翎摆手让江发白牵着马匹先行离开。 “姑娘,你可要小心啊。”江发白说。 “你放心好了。能伤着本姑娘的人还没有出现呢。”南宫翎自负的说。 韩舞亮出兵器,是一对峨眉刺。 南宫翎也亮出兵器,她父亲找人给她打造的“寒光剑”。 南宫翎举剑,朝韩舞刺去。韩舞也不敢怠慢,挥舞着峨眉刺,迎了过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在小巷中,闪转腾挪,三十多招,不分上下。 南宫翎暗暗吃惊,能与她交手三十招而让自己看不出底细的人,江湖上还真没有几人。就算是她父亲南宫羽也做不到。 韩舞比南宫翎更为惊讶。因为他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未与人交手三十招以上。现在,这个女孩子不仅和自己交手了三十招,竟然还没有败相。如不是亲眼看到,他真是不敢相信。 于是,韩舞收起了轻敌之意。用足了十分的力气,攻击南宫翎。 南宫翎毕竟年轻,在内力上不及韩舞。而南宫翎的临敌经验如果足够丰富,她就会用招式上的精妙弥补内力的不足。可她却是被韩舞的凌厉攻势激发出了内心的斗志。发誓要和韩舞硬碰硬的一绝高低。 又过了十多招,南宫翎脚步虚飘,她知道,这是自己内力不继的征兆。 韩舞也看出南宫翎只是强弩之末了。他猛烈攻击南宫翎,企图一举把南宫翎拿下。 南宫翎挥舞“寒光剑”,护住全身的命门。韩舞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南宫翎冒险出击,韩舞中途变招,峨眉刺朝南宫翎脸颊划开。南宫翎扭头,躲过韩舞的峨眉刺。 峨眉刺从南宫翎面额划过,把南宫翎的面纱带掉。 看到南宫翎姣美的面容,韩舞一瞬间也怔住了。南宫翎抓住这一瞬,举剑刺去。韩舞忙收起心思,闪身避让。虽然躲开了,但身子极其狼狈。 南宫翎得势,欲要乘胜追击,忽然听到笛声。她知道,叶飘零在让她撤退。 南宫翎虽有不甘,但还是离开了。 南宫翎离开后,木仁昭出现了。 看着南宫翎的身影,木仁昭感叹道:“好俊美的女子,能够得到她,此生无憾了。” “公子,属下无能,让她跑了。”韩舞说。 “能在你手中坚持三十招,不简单啊!”木仁昭说,“你看出她的来历了吗?” “看他的招式,像是‘南宫堡’的‘落英缤纷剑’。”韩舞说。 “‘南宫堡’,南宫羽。”木仁昭说,“好啊!南宫羽终于按耐不住了。是该动动‘南宫堡’了。” “公子要拿‘南宫堡’下手?”韩舞问。 “‘南宫堡的事情咱们不用管。早有人惦记着呢。”木仁昭说,“仇如海来京城,你给我盯住仇如海。我想,很快仇如海就有所行动了。” 韩舞离开。 木仁昭叹了口气,自语道:“好漂亮的女子。南宫翎,你必须属于我。” 木仁昭咬着牙齿,狠狠的说。 在木仁昭惦念南宫翎时,南宫翎打了一个喷嚏。当然,她不会想到有人惦念。她首先想到一定是叶飘零骂她。 “你骂我了?”南宫翎问。 “你就是个犟丫头,还用我骂你?”叶飘零说,“咱们之前是怎么计划的。你只要缠住对方一炷香就立刻消失。你看看你,都和那个人打了半个时辰了。” “那个人也没什么厉害。”南宫翎说,“你要不召唤我,我就把他给杀了。” “好了。我也不是瞎子。”叶飘零说,“我看那个人的武功不在我师傅之下,江湖中武功如此好的人不多了。” “你也赢不了他?”南宫翎问。 “你都打不赢,我怎么能打的赢啊。”叶飘零说。 叶飘零奉承的话南宫翎听着很受用。看着南宫翎眉开眼笑,叶飘零知道如何与南宫翎相处,如何让她开心了。 男女之间,或者确切的说恋人之间,男人懂得哄女人开心,这很重要。有些女人,或者说大多数的女人,她们的需求很少。一句温馨的话,她们就能开心一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棋逢敌手 两人来到城东一个偏僻的小屋。 江发白和小刀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叶飘零推开房门,江发白和小刀起身防御,当他们看清是叶飘零和南宫翎,绷紧的神经放松了。 “公子回来了。”江发白说。 “你小子,没……” 小刀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叶飘零身后南宫翎,他扭头要跑。南宫翎身子先动,挡在小刀前面。 “怎么?见了我也不打招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南宫翎说。 小刀抬头,装作刚看到南宫翎似的,一脸惊讶的说:“哎呀,南宫大小姐,是你啊!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还不错,越来越会说话了。”南宫翎拍着小刀的肩膀说。 “哎呀,不好意思。大小姐,我还有事情,就失陪了。” 小刀转身要走,南宫翎一把拉住小刀。 “这就要走?”南宫翎说。 小刀扭头,冲南宫翎笑了笑,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好啊!!你走吧。你现在走了。我保证明天整个京城都能看到关于你的画像。”南宫翎说。 “关于我的画像?什么画像?”小刀问。 “你洗澡的画像啊!”南宫翎说,“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丑男出水图》。你要不要看看啊?” 南宫翎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在小刀眼前晃了晃。 “疯丫头,你真的画了我的肖像?”小刀问。 “不信啊!要不我现在打开,咱们共同看看。”南宫翎说。 “别。我认输了。”小刀说,“我说小姑奶奶,我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啊? “看我的心情了。我心情好时我就把它撕了。我心情如果老是不好,我就一直留着。”” “你好生留着吧。我没事就烧香祷告,祈祷你心情天天美好。” “这还差不多。”南宫翎得意的说。 趁着南宫翎得意,小刀忽然出手,夺走了南宫翎手里的画像。不待南宫翎反应过来,小刀已经冲出了房间。 “哈哈!”南宫翎大笑,“你好生留着慢慢欣赏吧。” “骗子,你个骗子。” 从门外丢进一团纸。 “怎么回事?”叶飘零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上面什么都没有。 叶飘零也笑了。 “小刀可是栽在你的手里了。”叶飘零说。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吗?”南宫翎说。 “帮人帮到低。”叶飘零说,“你得把江前辈送出城啊。” “小刀大闹刑场,现在,各个城门应该严查。他带着蓝妖姬的尸体出城,一准被逮。”南宫翎说。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现在才是显示你本领的时候。你要是能把蓝姑娘的尸体送出城,我就真心的佩服你。” “谁要你佩服。”南宫翎说,“不过,你前一句说的有道理,救人救到底。你让我想个办法,把他们送出去。” 在南宫翎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的同时,木仁昭也在想办法。 他想办法是如何撒谎才不被柳长眠所怀疑。想来想去,木仁昭决定用苦肉计。 对于受伤的人,人天性就会少一些防备和猜疑。 木仁昭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他也不不包扎,径直闯进了房间。 柳长眠正坐在桌前发愁呢。他来到京城了,却迟迟不见“长生门”的人和他联络。还有,柳长眠也没有温麻子和张一刀的消息。两件事情交错在一起,让柳长眠心神不宁。 柳依依则双手托腮,眼睛望着窗外阴晴不定的天空。她在想林图南。和林图南相处的这段时间,林图南就像柔柔的水,存在时,不觉得存在。不存在,才觉得离不了。 木仁昭的忽然闯入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木仁昭依靠在门口,一脸的痛苦。 柳依依先跑过去。很惊慌的看着木仁昭。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柳依依问。 “只是一些皮外之伤,不碍事。”木仁昭说完话,眼一黑,晕倒了。 “爹,爹,你快来看看啊。”柳依依喊。 从木仁昭一出现,柳长眠就注意他了。消失了两日,柳长眠当然对木仁昭起疑心了。柳长眠还本想着,等木仁昭出现后,他要好好的盘问一番。只是,柳长眠没想到木仁昭是带伤而来。 当然,看到木仁昭的伤,柳长眠一时间想到是“苦肉计”。因为柳长眠已经设身处地的为木仁昭想过了。假如自己是木仁昭,如何才能解释这两日无故外出的缘由?想来想去,柳长眠想到了苦肉计。 只是,当木仁昭昏倒后,柳长眠检查了木仁昭的伤势,然后,他排除了苦肉计的可能。因为就算木仁昭要用“苦肉计”,他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木仁昭那一刀下去太狠了。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他的一条胳膊就没有了。 木仁昭躺在床上,虚弱的看着柳依依。 “依依妹妹,是你救了我吗?”木仁昭问。 “是我爹。”柳依依说。 “是柳叔啊。”木仁昭挣扎着要坐起来,柳依依忙按住木仁昭说,“我爹给你找了一个大夫,帮你处理了伤口。你知道有多么危险吗?要是大夫晚来一步,你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没关系。能用我的一条胳膊换取仇人的一条性命,值了。”木仁昭说。 “仇人的性命?什么意思?”柳依依问,“对了,你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我和爹一直在客栈里等你。” “那天,我跟着江发白和蓝妖姬走了。我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就在后面跟踪,伺机动手。我跟踪了一天多,终于寻得一个机会,我杀了蓝妖姬。但是,被江发白重伤了。”木仁昭说。 “你杀了蓝妖姬?”柳依依问。 “是的。” “不对啊。”柳依依说,“我看了外面的官府告示,蓝妖姬是放火烧了开封府,被官府的人给抓了。怎么会是你杀了?” “其实,这是我的计谋。”木仁昭说,“蓝妖姬杀了我全家那么多条人命,我要是就这么轻易的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所以,我在杀了她之后,又冒险闯进了开封府,是我放火烧了开封府的档案室,然后嫁祸给蓝妖姬。我就是要看着蓝妖姬被官府的人鞭尸。” 柳依依是见过木仁昭全家被杀的惨状,所以,柳依依也能明白木仁昭心里的仇恨了。 “你的伤还没有好,安心养伤吧。”柳依依说。 柳依依站起身要走,木仁昭一把拉住柳依依。柳依依回头看着木仁昭,问:“怎么了?” “依依妹妹,不要离开我,好吗?”木仁昭问。 “好吧。我不离开你。你放心养伤吧。你还没有吃东西。我去给你弄点食物。”柳依依说。 “柳叔呢?”木仁昭问,“我怎么没有看到柳叔?” “我爹有事出去了。”柳依依问。 “他干什么去了?”木仁昭问。 “他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柳依依说,“哎,你怎么对我爹的行踪那么感兴趣啊?” “不是。我是担心柳叔的安危。”木仁昭说。 “我爹会有危险吗?”柳依依问。 “京城是风云之地,藏龙卧虎。所以,在京城行事,是要多加小心。”木仁昭说。 “好吧。等我爹回来。我会把你的话告诉给他。”柳依依说。 柳依依离开房间,木仁昭急忙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他从盒子里倒出一个药丸,吃了。他刚把盒子放回去,柳长眠就进了房间。 “柳叔,你回来了?”木仁昭说。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柳长眠问。 “刚才依依妹妹告诉我了。”木仁昭道。 “怎么?贤侄对我的行踪很感兴趣吗?你的伤还没有好,就急着知道我去了哪里?”柳长眠看着木仁昭。 柳长眠可不是柳依依,木仁昭想要蒙骗柳长眠,可是要困难多了。就像现在,柳长眠说完话,眼睛直直的盯着木仁昭。他知道,说谎的人眼睛是会眨动。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柳长眠看着木仁昭,就是要看看他有没有骗自己。 木仁昭也明白柳长眠的心思。他挣扎的坐起来,眼睛也死死的盯着柳长眠,幽幽的说:“柳叔是我爹的朋友。是我爹生前最敬重的人。现在,我爹死了,柳叔就是我的亲人。柳叔,你听不知道,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父亲了。我爹生前,我没能尽孝。我只想能好好的孝敬你,也算是孝敬我父亲了。” 说着说着,木仁昭的眼泪流了出来。 柳长眠被木仁昭的话感动了。 尽管柳长眠一时莫不清楚木仁昭的话是真是假,可是,木仁昭说话时的真情实感,心情流露,柳长眠却是看在眼里。他觉得,就木仁昭的那份真挚情感,不可能表演。 进而,柳长眠思索木仁昭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他想来想去,木仁昭在他身上所能得到最优惠的回报就是柳依依了。 是了。木仁昭想要柳依依。这是柳长眠思索再三后的结果。对于这个结果,柳长眠认为可以接受。只要木仁昭不为及他的核心利益。他就能接受。 至于他的核心利益是什么?除了他,别人并不知道。 柳长眠自己认为他对自己所要做的事情足够保密了。可是,他却忘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从一开始就看不起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背后插刀 在柳长眠庆幸无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计划时,温麻子却用出卖柳长眠的计划作为晋级的筹码。 温麻子所要得到的是朝廷给他的认可。或者说,是蔡京对他的认可。因为在当今朝局中,蔡京就代表了朝廷。这不只是温麻子的观点,而是大宋子民的大多数人的观点。 温麻子毕竟是读书人。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对于自己的人生有着更高的追求。他认为,他这一辈除了要享受荣华富贵,还要光宗耀祖。 跟着柳长眠,的确可是让他每天锦衣玉食,香车宝马。可是,柳长眠给不了他光宗耀祖的愿望。而他这个愿望的实现,只能依靠蔡京了。 曾经,温麻子也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书生。说他规规矩矩是因为他也曾一门心思把科举考试当做晋升的通道。可是,当主考人依他的相貌丑陋为理由拒绝了他,他的性情大变,既然正规道路走不通,他只有走歪门邪道了。 选择这条道路,是有一定的风险和难受。因为,像蔡京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见温麻子啊。 所以,温麻子在见蔡京的时候,起了一点心思。也冒了一点风险。 风险和机遇并存,温麻子明白这个道理。他已经快五十了,他这辈子就要走到尽头,他等不起,也不能再等。所以,他必须冒险。 温麻子和张一刀进了京城后,温麻子安排张一刀在客栈里住下。他自己带着三个金佛去见蔡京。 对于温麻子的自告奋勇,张一刀还很高兴。因为张一刀是江湖人,江湖人都以同官府的人打交道为耻辱,更何况,这个人是蔡京。能够不见蔡京,正和张一刀心意。 一大早,温麻子就和两个镖师,带着镖物去了蔡京的府邸。 蔡京的丞相府很好找。因为在京城中,除了皇宫,就丞相府最大了。 温麻子先到丞相府门口,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并且说明了来历。看门的人让温麻子在门口等候,然后跑去府内禀报。 不多时,来了一个富态的人,看穿像,应该是丞相府的管家。 管家拿眼睛上下看着温麻子,问:“东西呢?” 温麻子忙把装着金佛的盒子递上。管家接过盒子,转身走了。 温麻子站在门口,一直朝里张望。 “温师爷,咱们不走吗?”一个镖师问。 “再等等。”温麻子说。 “等什么啊?镖物都交给他们了。在等下去还有何意义?”镖师问。 温麻子看了镖师一眼,笑了笑,说:“当然有意义了。或许,会很有意义。” 镖师看到温麻子的笑,吓了一跳。他说不出温麻子的笑容里隐藏了什么,总之,他看到温麻子的笑容,心里就是发毛。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温师爷,你还不走吗?”镖师问。 “不可能啊。应该有人出来了。”温麻子自语说。 “出来?谁会出来?”镖师问。 “当然是丞相府里的人了。”温麻子说。 “哈哈!!” 镖师大笑后,说:“温师爷,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了?你等丞相府的人出来,他们出来干什么?请咱们吃饭吗?” “吃饭也未尝不可。若果抓进监狱,不得天天管你吃饭啊。”温麻子说。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镖师问。 “我说。我拿了他们一个金佛,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他们应该发现了。”温麻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金佛,阳光下金光灿灿。 镖师看到金佛后大骇。 “温师爷,你,你怎么把金佛给藏起来一个啊?”镖师说,“难道,那个盒子里就有两个金佛吗?” “不是。除了两个金佛,还有一封信。”温麻子说。 “信?什么信?”镖师问。 “魏不保写给蔡京的信。”温麻子说,“在信里,魏不保告诉蔡京,他托付‘长风镖局’押送三个金佛作为寿礼,恭祝蔡太师万寿无疆。” “什么?你知道信里提及三个金佛,你为什么还要拿出一个?”镖师问。 “如果,我不这样做,蔡京怎会见我啊。”温麻子说。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镖师大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万一把蔡太师给惹恼了。咱们两个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我当然知道了。”温麻子说,“我已经想好好久。我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人头落地;一是飞黄腾达。我想来想去,人头落地和飞黄腾达的机会都是五五开。既然是五五开的几机遇,我为什么不赌一把啊。我都要五十岁了,我要是在不赌,我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你,你赌为啥要赔上我的性命?”镖师问。 “我也不想啊。只能说,你今年的运气不好。”温麻子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机遇和挑战并存。或许,这次,你要是没被杀头,你以后跟着我,也会飞黄腾达。” “什么?你要我跟着你?” “难道,你还有选择吗?”温麻子说,“等一会,蔡太师就发现金佛少了。然后,里面的人就会把我和你抓起来。他们就会审问我,如果,我一口咬定是你的主意,你猜,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镖师指着温麻子,愤怒的说。 “我为什么要害你啊?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当然不会害你了。我只是让你明白,现在,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咱们得有劲一块使,有注意一块出。” 镖师彻底的绝望了。 温麻子拍怕镖师的肩膀,说:“你放心,你只要答应以后跟着我,听从我的安排,我就向你保证。等一会蔡太师问起金佛的事情,我就说是我一个人做的,绝对不会牵连到你。” 镖师抬头看着温麻子,一脸的质疑。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甚至于我自己有时候都不相信我自己的话。但是,我现在除了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温麻子说,“你跟着我不吃亏,也不丢人。你没看到,张一刀武功那么高,他现在不也听从我的安排?” 温麻子话音刚落,从丞相府冲出十多个彪形大汉,他们手里拿着兵器,气汹汹的把温麻子围住。 刚才的管家跟在后面。 “抓起来,统统抓起来。”管家大声喊。 镖师吓懵了。 温麻子冲镖师笑了笑,说,:“记住我的话,啥也别说。一切有我呢。” 冲出四个大汉,把温麻子和镖师五花大绑的捆起来。 管家挥挥手,说:“把他们押去大牢,严加审讯。” 两个人抓着温麻子胳膊,就要把温麻子带走。 温麻子忙说:“管家大老爷,你不想知道那个金佛的下落吗?” “什么?果真是你拿了?好啊。丞相府的东西你都敢拿。我看你是找死。”管家说。 “东西在他身上,东西在他身上。”镖师大喊。 管家过去,给了镖师一巴掌。“吵什么吵?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说的是实话,金佛就在他身上。”镖师委屈的说。 “你当我是傻子吗?”管家说,“金佛要是在他身上,他跑还来不及,还在这里等着被抓?” “他疯了,他就是一个疯子。”镖师说。 “我看你是疯了。”管家不耐烦的摆摆手,说,“拉出去,给我杀了。” 几个人把镖师拖走。 镖师依然大吵大闹。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在这个世上,疯子与正常人只是角度的不同而已。 “你们胆子不小啊!丞相的东西你们也敢拿?”管家说,“在没有把你押进大牢之前,你最好老实告诉我,金佛在哪里。这样,你也少吃些苦头。” 温麻子看了管家一眼。 “我要见丞相。”温麻子说。 “什么?”管家鄙视的看着温麻子,“你要见丞相?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你竟然要见丞相?” “不让我见丞相,我就不告诉你金佛在哪里。”温麻子说。 “如此说来,你是知道金佛的下落了。”管家冷笑,“我就怕你说不知道。你知道就好。等一会,我会让你开口。” 管家让人把温麻子拉到一个小黑屋。这是丞相府私自设立审讯犯人的地方。 蔡京也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恶事,外面一定有人要害他。所以,他就让家里人暗中观察京城中可疑人的动向。一经发现,就拉进黑屋审讯。所以,黑屋里审讯犯人的设备很是齐全。这次,全都给温麻子用上了。 一顿毒打,温麻子九死一生。 管家用凉水把温麻子泼醒。温麻子全身疼痛,他咬着牙,极力的坚持。他必须坚持住,不然,之前受的苦全都白受了。 “老小子,告诉我,金佛藏在哪里?” 对于温麻子来说,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很是温柔。他想起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似乎,这个声音是对他的召唤。 坚持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了。 人为什么非要苦苦坚持啊?或许,随意一点,放松一点,就没有那么苦了。 温麻子意识朦胧中,他是否能坚持住? 似乎,他快坚持不住了。因为那个声音太有诱惑力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前朝旧案 有人说,当你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说明你离成功不远了。 温麻子不知道这句话。但在他想要放弃的那一刻,他内心闪出一个念头,一句话。 “一脸麻子,还想做官,出人头地?别丢人现眼了。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 那是温麻子上京赶考时别人辱骂他的话。这句话一直存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他刻意的不去想起,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段屈辱。 只是,当他受尽折磨,当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他还是想到了那句话。 那是一把插在他心里的刀子。 难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死去,像别人说的,丢人现眼。 不,不能这样。 他告诉自己。他大声的呐喊:“我不会放弃。我绝不认输。” 一瞬间前,温麻子还奄奄一息。管家以为温麻子要死了。 就在管家放松神经的时候,温麻子呐喊了。 管家大骇。 他审讯过好多人,还从没见过像温麻子这样倔强不屈的人。 当然,管家的大骇只是片刻的反应。随后,他又恢复了平静。他审讯过很多人,他不怕温麻子不屈服。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金佛在哪里?”管家把脸贴在温麻子脸上。他要给温麻子施加压力。 “带我去见丞相,我会亲口告诉丞相。”温麻子还是这句话。 管家恼了。 温麻子的倔强显示他的无能。他决定,要再给温麻子一点颜色。 行刑的人在一旁提醒管家。“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咱们这里又不是没死过人,还怕多他这一个。”管家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行刑的说,“他一直吵着要见丞相,或许,他有要紧的事情禀报丞相。咱们万一把他打死了。以后,丞相要是追查这件事情,咱们担待不起啊。” 行刑人的话让管家害怕了。他不能意气用事了。万一打死了温麻子,而温麻子又是丞相的什么人。到时候,丞相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管家让人把温麻子放下来。 “你们在这儿好生看着他,我去见丞相。” 管家径直去了书房,他知道,一般情况,蔡京都是在书房待着。 书房门虚掩,管家透过门缝,看到蔡京正现在书桌前写字。 管家知道蔡京的习惯,他在写字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所以,管家就在门口等候,直到蔡京放下手中的笔。 管家才轻轻的敲了房门。得到蔡京的许可,管家推门进去。 “老爷。”管家规规矩矩的现在门口。 蔡京抬头,看了管家一眼,问:“什么事啊?” “老爷,有个人要见你。” “既然要见我,就把他领进来啊。”蔡京拿起桌上的宣纸,吹了口气,朝管家招手,“来,来,你看看我这几个字怎么样?” 管家走过去,伸头观看。宣纸上泼墨两个大字:三宝。 “老爷的书法,大宋朝除了当今皇帝,就是丞相你的字了。奴才这点见识,哪敢评论你的字啊。” 管家的话并非虚言。蔡京的字在大宋朝着实数一数二。徽宗皇帝之所以宠幸蔡京,也完全因为蔡京的字写的好。 文人之间,心心相吸。 再加上蔡京虽然有文人的才华,但没有文人的骨气。喜欢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所以,徽宗皇帝很喜欢他,并让他做了大宋的丞相。 “你可知我有那三宝?”蔡京问。 “老爷的心思奴才哪敢乱猜啊。”管家说。 “老子曰:吾有三宝,曰慈,曰简,曰不敢为天下先。我现在身处高位,别人都看到了我的风光,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辛苦啊。现在,大宋朝千疮百孔,各地乱民纷纷闹事,北方的宋江,南方的方腊,还有金人的不断挑衅,万岁每日忧心忡忡,本相得为他宽心啊。” “老爷辛苦了。” “做为臣子,能为君主效力,倒也谈不上辛苦。只是,外面那些小人,说老夫别有用心,老夫委屈啊。” “贱民之言老爷大不可理会。” “本相可以不理会。可是,有些人用贱民之言在本相身上做文章。”蔡京说,“尤其是那个李应龙,最为可恨。” “老爷,气大伤身啊!你要是病倒了。大宋朝可就彻底没了指望了。” “是啊!本相不能生气。就算为了皇上。本相切的好好活着。”蔡京捋了捋胡须,说,“你说有人见我,什么人啊?” “一个贱民。” “你不知道本相公务繁忙啊!贱民你也往家里领。” “本来,我是要赶他离开。只是,他说,他说……” “有话快说。你怎么也变得唯唯诺诺了。” “他说他知道金佛的下落。” “金佛?什么金佛?” “刚才,我收到扬州知府魏不保给你的寿诞礼物,三个金佛。谁知,我收到了两个。就找送金佛的人询问,他说他知道那个金佛的下落。” “既然他知道,就让他带着你去寻找就是。这点小事还用麻烦本相?” “他是知道,但他不告诉我。他非得见到你后,当着你的面说。” “竟有这种事情。本相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手段。你把那人给本相带过来吧。” 管家出去。不多时,带着温麻子来了。 温麻子被打的不会走路。被两个人搀扶着进来。 搀扶温麻子的人把温麻子放在地上。温麻子挣扎着给蔡京跪下。 “草民叩见丞相大人。” 蔡京看了眼温麻子。温麻子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 “抬起头来。”蔡京说。 温麻子抬起头,蔡京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并未见过此人。 “你是谁?为何要见本相?”蔡京问。 “草民姓温。别人都叫我温麻子。”温麻子说,“我见丞相,是想给丞相治病。” “本相无病,何用你治。”蔡京说。 “丞相之病在于心,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温麻子说。 “一派胡言,把他给我叉出去,狠狠的掌嘴。”蔡京说。 “快,把他拉出去。别扰了丞相的心境。”管家说。 两个大汉拖着温麻子往外走。温麻子大声喊:“丞相,心病虽缓,但不可不除。铁山之痛,何人能医啊?” “慢着。”蔡京说,“把他给我留在这里,你们几个下去吧。” 管家看着蔡京,一脸愕然。 “怎么?本相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蔡京怒道。 “丞相,此人凶残,老奴怕你受伤。”管家说。 “本相无碍。你们出去吧。”蔡京说。 管家和两个大汉出了书房。蔡京又让管家顺手把门给带上。 蔡京绕着温麻子转了一圈,说:“房间没有外人了,说吧。本相有何心病?” “丞相心病,在于一人。”温麻子说。 “何人?” “李应龙。” 蔡京心里一惊。他不由得多看了温麻子一眼,心里想着,这个麻脸何以知道自己的心事? 温麻子见蔡京不言语。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于是,温麻子接着说:“外人看来,丞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是风光。可是,我知道丞相你心中的痛,也知道你心中的那根刺。如果,不除掉李应龙,丞相就永远睡不安稳。” “放肆。我和李大人同朝为官,你却把我和李大人形同水火,你这分明是挑拨离间。本相绝不饶你。”蔡京怒道。 “丞相,这里并无外人,何不敞开心扉。”温麻子说,“我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何惧再死一次。今日,我冒死见丞相,就是想死心塌地为丞相效力。” “你有何本事,能为我效力?”蔡京问。 “当年,‘铁山阻击案’,丞相的本意是拉李应龙下水,只是,后来展天元是个硬骨头,丞相没能突破。所以,那件事情应该是丞相的恨事吧。”温麻子说。 “‘铁山阻击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在朝廷中,已经成为一个死案了。在想用那个案子做文章,不可能了。”蔡京说。 “案子死了,可是,人还活着。”温麻子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蔡京问。 “据我所知。当年,参与刺杀‘四大才子’的人中有一个就是当今‘长风镖局’的总镖主柳长眠。如果,丞相把柳长眠抓起来,然后打开柳长眠的嘴,顺藤摸瓜,丞相不就可以把李应龙拉下水了。”温麻子说。 “你知道柳长眠在哪里?” “柳长眠就在京城。”温麻子说,“丞相只要下令抓人,我可以给丞相带路。” 蔡京看着温麻子。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草民不敢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以后能常在丞相身边,为丞相效犬马之劳。”温麻子说。 “这是你的 真心话?” “草民如有半句虚假之言,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好吧。本相相信你了。”蔡京说,“只要这件事情能成功,本相不会亏待你。不过,你要知道,为本相做事,首要的是嘴巴要紧。你明白本相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 蔡京让人进来,把温麻子抬到后院,让御医帮温麻子治疗身上的伤。出了书房,温麻子长舒一口气。 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温麻子心里窃喜。但,他并不知道,有时候,成功和失败只是一纸之隔。 第一百一十四章禁军 温麻子带领禁军包围了客栈。 但是。柳长眠并不在客栈。客栈里,只有柳依依和木仁昭两个人。 木仁昭从二楼栏杆朝下张望,他看到客栈大厅站满了禁军,都拿着长矛,气势汹汹。 “官爷,我可是本分生意,并无触犯朝廷法令。”客栈掌柜的说。 “少啰嗦。你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柳,柳……”禁军教头高小俅想不起来柳长眠的名字了。 “大人,柳长眠。”温麻子在一旁提醒说。 “啊!对,有没有一个叫柳长眠的人?” “是有一个客人姓柳,不过,不叫柳长眠,叫柳三。”客栈掌柜说。 柳长眠是老江湖了,每次留宿客栈,他都是化名。 木仁昭听禁军要抓柳长眠,忙转身回到房间。柳依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下面那么多人吵吵什么?”柳依依问。 “都是禁军。在抓人。”木仁昭说。 “抓人?抓谁啊?”柳依依问。 木仁昭不说话了。柳依依看着木仁昭,问:“你到底说话啊?” “我说了,你可不要着急啊。” “你快点说啊。” “他们要抓柳叔。” “抓我爹?抓我爹干什么?”柳依依说,“不行,我的下去问问他们。” “你不要去。” 木仁昭伸手想拉柳依依,但一把没拉住。柳依依出了房间。 温麻子一眼看到了柳依依,他大喊:“上面的女子是柳长眠的女儿,把她抓到,柳长眠也跑不了了。” “给我冲啊!别让那女人跑了。”高小俅一声令下,禁军像潮水一样朝二楼涌来。柳依依现在楼梯口,不知所措。 木仁昭过去,拉着柳依依,进了房间。木仁昭关上房门,又搬了房间里的桌子,把房门堵上。 “怎么会这样啊!他们为什么要抓我爹啊!”柳依依说。 “依依妹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事情,咱们得先想办法逃跑。”木仁昭说。 外面,禁军已经冲到了门口,他们开始撞门了。 木仁昭打开窗户,他看了眼下面,下面是空地。 “依依妹妹,咱们从这里跳出去吧。”木仁昭说。 禁军越来越多,房门快要被撞开了。 柳依依依然没能从刚才的错愕中醒过来。木仁昭见情况危机,不能再多耽搁了。他抱起柳依依,跳窗而走。 随即,房门被撞开了。温麻子一马当先,他看到窗户大开,忙跑到窗户边,朝外张望。 他看到木仁昭抱着柳依依往外跑。 “他们在下面呢。在下面呢。”温麻子指着窗外说。 禁军又像潮水一样涌出房间,朝后面追去。 木仁昭带着柳依依,想从客栈后门逃走,可是,门外早有禁军把守。木仁昭转身绕行时,被人发现了。 “他们在这里。”一人大喊。 很快,众多禁军围了过来。木仁昭一边和禁军打斗,一边保护柳依依。 禁军是大宋朝最尖锐的军队,战斗能力不容小觑。所以,很快,木仁昭就落了下风。 随着木仁昭内力的下降,他的防御圈子越来越弱。一个禁军举着长矛,朝柳依依刺去。木仁昭看到柳依依遇险,但他眼前正有五个人围攻他,已经不能分身救她了。 “依依妹妹,小心!!” 木仁昭的话音未落,柳长眠出现了。他从天而降,一脚踢开柳依依面前的长枪,随后挥剑把刺柳依依的禁军给杀了。 “高教头,他就是柳长眠。”温麻子说。 高小俅大声喊:“柳长眠来了,别让他跑了,给我抓住他。本教头重重有赏。” 众禁军听了高小俅的话,犹如打了鸡血,每个人都不顾性命的朝柳长眠涌去。 一时间,围困柳长眠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绕是柳长眠的武功再好,要想从众多禁军中脱身,难如登天了。 柳依依见父亲受困,她不顾自己的安慰,从木仁昭手中躲过长剑,冲进禁军的包围圈。 木仁昭见柳依依冲进去,他也跟着冲进去。三个人呈品字形背靠背,面相禁军。 “傻丫头,你怎么冲进来了?”柳长眠说。 “爹,我要救你出去。”柳依依说。 “就你这武功还要救我?你先保护好自己吧。”柳长眠说,“等一下,我杀出一条血路,贤侄你领着依依先行撤退。” “你呢?”柳依依问。 “等你们走了,我在想办法脱身。”柳长眠说。 “不,要走一块走。”柳依依说。 “你们谁都走不了。识相的放下兵器吧。本教头或许善心大发,让你们少受点苦头。”高小俅说。 “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捕我?”柳长眠问。 “是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柳依依问。 “你可是柳长眠?”高小俅问。 “不错,我是柳长眠。”柳长眠说。 “你是柳长眠我们就没有抓错。丞相亲自下令,抓捕柳长眠。柳长眠你快点放下兵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高小俅说。 “记住我的话没有?”柳长眠说,“我杀出血路,你们两个就冲出去。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不会为难你们。” “我不要,爹,我要和你在一起。”柳依依说。 “听话。你们闯出去,我才能集中精力脱身啊!不然,咱们谁都走不了。”柳长眠说。 “依依妹妹,听柳叔的话。柳叔武功高强,一定可以脱身。”木仁昭说。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高小俅说,“给我上,谁要能抓住柳长眠,我赏他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禁军们又都舍命攻击柳长眠了。柳长眠挥舞长剑,杀出重重包围,木仁昭保护着柳依依,跟在柳长眠身后。 柳长眠纵身一跃,跳出一丈开外的空地。禁军的目标是柳长眠,他们立刻被柳长眠吸进过去。木仁昭趁机拉着柳依依跑了。 很快,柳长眠又陷入了重重的包围。 此刻,柳长眠已经很是疲惫了。挥舞长剑的速度也缓缓下降。禁军们都是身经百战,很有经验。 “他快不行了。给我冲啊!”高小俅喊。 高小俅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了。 “柳镖主,我来救你了。” 接着,有人投了一颗烟雾弹。趁着烟雾弥漫,柳长眠被一个人带走。 逃离禁军包围后,柳长眠才看清救他的人是方子蛮。 “怎么是你?”柳长眠问。 “柳镖主,你这话可就奇怪了。你难道不应该说多谢方大侠救命之恩吗?”方子蛮说。 “大丈夫恩怨分明,你救我的恩情会报答。”柳长眠说,“不过,你能否告诉我你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你的运气好啊。我若是不突然出现,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吗?”方子蛮说。 “你一路跟踪我?”柳长眠问。 “跟踪这个词不好。”方子蛮说,“你可以换个词,比如用保护。” “你既然来了,我就把东西交给你吧。”柳长眠说。 “不,不。我来是告诉交货的时间和地点了。”方子蛮说,“明天晚上,城西画舫。” “画舫?具体地址呢?”柳长眠问。 “我说的足够具体了。”方子蛮说,“柳镖主,明晚见。” 方子蛮微微一笑,妖娆的走了。 方子蛮离开后,柳长眠回到住过客栈。客栈经过禁军的一番闹腾后,住店的客人很是稀少。掌柜的坐在门口,正唉声叹气,忽然看到柳长眠。他像看到鬼,本能的站起身就要跑。 柳长眠把剑架在掌柜脖子上。 “大,大侠,我什么都没做啊。”掌柜的浑身发抖。 “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坐着,如果你敢走漏风声,我烧了你的客栈。” 柳长眠收起长剑,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房间,柳依依和木仁昭正在房间里胆战心惊的待着。柳依依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忙透过门缝张望。 当柳依依看到门外的人是柳长眠时,一脸大喜。她忙拉开房门。大声喊:“爹。” 柳长眠闪身,进了房间。随即关上房门。 “丫头,你没受伤吧?”柳长眠问。 “我很好。”柳依依说,“哎!爹,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对于我们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咱们能想得到,柳叔当然也能想得到。”木仁昭说。 柳长眠看了木仁昭一眼,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里怎么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啊?禁军可是来过这里。”柳依依说。 “正因为禁军来过,表面上,这里很危险。但是,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禁军做梦也想不到,咱们还会来这里。” “贤侄分析的很有道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一时半刻没有危险。”柳长眠说。 “我们留在这里?那你呢?你不和我们在一起吗?”柳依依问。 “我要去送镖物了。”柳长眠说。 “‘长生门’的人告诉你接镖的地点了?”木仁昭问。 “明日晚上,城西画舫。”柳长眠说。 “城西那么大,画舫在哪里啊?”木仁昭说。 “所以,我得先去看看。” “我也去。”柳依依说。 “不行。”柳长眠说,“现在京城是步步危机,你不能再出这个房间了。等我把镖送到,我就回来。你老实的在这里等我。” “可是……” “没有可是,贤侄,你给我看好依依,别让她再惹祸了。”柳长眠说。 柳依依抬头,看到柳长眠严肃的目光,不再多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画舫惊魂 腊月二十八,夜,城西。 阴风阵阵,雪花飘飘。 在这年关将至的雪夜,京城中的人都围坐在家中火炉,享受人世间难得的温暖。 柳长眠没有这个福分。 在这个寒冷的雪夜,柳长眠却要冒雪而行。当然,作为一个老江湖,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虽然仗剑天涯,狂沙瘦马的生活有些寂寞。但寂寞也是人生中一种体验。换句话说,寂寞也是一种美。 寂寞中柳长眠今夜要去画舫。 但是,当下,柳长眠尚未知道画舫在哪里? 城西很大,柳长眠转悠了大半夜,依然没有找到画舫。还有一个问题,柳长眠根本不知道方子蛮所谓的“画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柳长眠决定问问本地人。 于是,他敲响一户人家的房门。 这是一户寒门。一句古诗可以很好概括这户人家: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不多时,门开了。伸出一个圆圆的头颅。 “你找谁啊?” “你好!向你打听一个地方。”柳长眠说。 门开了,门内站着一个中年,穿着棉袄,房间里生着火,把中年人的脸映的通红。 中年人看着柳长眠衣衫单薄,满头的白雪,心生怜悯。忙让进房间。 “你过路人啊,取取暖再走吧。”中年人说。 柳长眠看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围坐在床上,怀里有一个吃奶的孩子。 “不用了,我是来问路呢。”柳长眠说。 “哦!你要去哪里?”中年人一手拿着馒头,一边问。 “画舫。”柳长眠说。 柳长眠的话刚说完,中年脸色大变,他把手中的馒头放回去。然后,一语不发的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你走吧。我们要睡觉了。”中年人说。 “你还没告诉我画舫在哪里呢?”柳长眠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地方,你去别家问问吧。”中年很无理的把柳长眠推出了房间,并且重重的把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柳长眠有些生气。不过,柳长眠忍住了。因为他想起那个熟睡的孩子。如果他发作了,会把孩子吵醒。 冒着风雪,柳长眠行走了两三里路。有看到一人家。这户人家应该很是富裕,至少从大门的气派程度可以推测。 柳长眠向前敲门。 俄而,里面传来了声音,很不友好。 “谁啊,大雪天的不说在家躺尸,敲门干啥?” 随即,门开了。是一个长相富态的“财主”,穿着貂皮衣服,戴着貂皮帽子。一脸的油腻,挺着肥肥的肚子。 “财主”拿眼睛打量了柳长眠,说:“你谁啊?敲我家的门干啥?” “我想……” 没等柳长眠说完话,“财主”打断柳长眠的话,说:“你想干啥?要饭吗?赶快给我滚,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会可怜你们这些乞丐。” 柳长眠怒了。 甚至于,他的长剑都出了一半的鞘。不过,他想起今夜的任务,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他心里默默的劝自己,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而“财主”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了。 “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老子的话没说清楚,还是你是聋子啊?”“财主”说。 柳长眠伸手,扶住“财主”的肩膀。他手上微微用了内力,“财主”只觉自己大半个身子酸痛。 “哎吆,疼死我了。你给我松手。”“财主”喊。 “现在,你可以老老实实的听我讲话了吗?”柳长眠松开手,说。 此刻,“财主”知道柳长眠的厉害了。他揉了揉肩膀,收起刚才嚣张的气焰,变得谦卑老实了。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财主”说。 “我向你打听一个地方。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如果,你知道而不说,我就杀了你。” 有了之前的经验,柳长眠这才事先给“财主”一个下马威了。 “我一定说,一定说。”“财主”说。 “你告诉我,画舫在哪里?”柳长眠问。 “财主”正侧耳听柳长眠讲话。当柳长眠说出画舫两个字,“财主”转身就要跑。柳长眠防着他逃跑呢。所以,在“财主”跑之前,柳长眠一把抓住了“财主”。 “大爷,你饶了我吧。祖宗,我给磕头了。” “财主”真的给柳长眠跪下了。柳长眠一把把“财主”拎起来。 “我不要你给我磕头,我就要知道画舫在哪里?你老实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柳长眠问。 “知,不,不知道,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财主”慌乱的说,“你别问了,我啥也不知道,不知道。” 从“财主”慌乱的反应中,柳长眠确信“财主”是知道画舫这个地方。并且,柳长眠还确信,“财主”不但知道,他一定还知道画舫肯定有秘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柳长眠手里多了一把剑,白雪映着剑光,寒气逼人。 “财主”已经吓尿了。 但柳长眠并不打算放过他。柳长眠手腕反转,割掉了“财主”的一缕头发。 “财主”看着地上的头发,面如死灰。 “告诉我,画舫在哪里?”柳长眠说。 “在,在乱葬岗。”“财主”说。 “胡说。”柳长眠怒道,“乱葬岗是埋人的地方。画舫怎么会在哪里?” “我没没有骗你。画舫就是乱葬岗,乱葬岗就是画舫。”“财主”说。 “到底怎么回事?”柳长眠把刀放在“财主”的脖子上。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财主”渐渐哀求道。 这时,房间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人跑了出来。当那人看到柳长眠手上明晃晃的剑时,一溜烟,跑进了房间,并把房间里灯熄灭了。 柳长眠隐隐的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 “都别出声,画舫里的怪物出来了。” “画舫里有什么怪物?”柳长眠问。 “我不知道。”“财主”战战兢兢的说。 “不知道你为什么说是怪物?”柳长眠问。 “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是谁?” “见过怪物的人。” “他们在哪里?” “他们死了。” 柳长眠手腕用力,刀刃划破“财主”的脖子。“财主”感觉到了疼,刚要大声嚷嚷,看到柳长眠冰冷的面孔,又咽了下去。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柳长眠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财主”说,“我也是听别人说,有人看到一个女人在乱葬岗作画。” “大晚上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乱葬岗作画?”柳长眠反问。 “是啊。我们都不相信那个人的话。后来,那个人就急了。他非要带着众人去看看,证明他说的对。于是,附近好几个大胆的青年就跟着那个人去了。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他们都死了。” “既然他们都死了,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柳长眠问。 “他们并没有立即死掉。回来后的第三天,他们就死了。” “怎么死了?” “有人说,他们死的时候,眼睛瞪的很大,一脸的恐惧,嘴里还大喊妖怪妖怪。后来,来了一个算命先生。” “怎么又和算命先生扯上关系了?”柳长眠问。 “我们这里闹鬼了。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那个算命先生就是听了我们这里闹鬼,他就来了。” “算命先生如何谁?” “算命先生说乱葬岗死人太多,并且还有冤死的魂魄,都聚集在乱葬岗,时间久了,这些魂魄就变成了人形。那个女人就是魂魄所变。算命先生还说了,要是不用他的法术帮我破解,我们这里还要死人。要是我们都凑了一些钱给法师,让法师驱鬼。法师说,三天之内,不能出门,今天是第三天,你就来了。” “财主”磕磕绊绊,算是说个大概。柳长眠也听了大概,不过,柳长眠并不相信“财主”所说的鬼魂之说。至于那些见过女人的那些为何会在三日后突然去世,柳长眠推测那些人应该中毒了。 “告诉我,画舫在哪里?”柳长眠问。 “你,你要去画舫?”“财主”惊恐的看着柳长眠。 “要不,你带我去吧。”柳长眠说。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带你去。”“财主”说。 “你既然不带我去,那你就告诉我怎么去了。” “顺着这条路直走,在第二个路口左拐,然后在直着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财主”说。 柳长眠拍了拍“财主”的肩膀,说:“今晚的事情你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知道,知道。”“财主”连连点头说。 “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你知道后果吗?”柳长眠说。 “知道,知道。我要是说出半个字,你就把我杀了。”“财主”恐惧的看着柳长眠。 “你明白就好。”柳长眠说,“今晚你命大,遇到我了。以后,你千万不能不能无故的侮辱别人了。” “我记住了,记住了。” 柳长眠站起身,他故意要在“财主”面前露一手,吓唬吓唬“财主”。于是,他运起轻功,身子腾空而起。“财主”看着柳长眠,在自己眼前慢慢的消失。 等看不到柳长眠的身影,“财主”才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跑到房间里,并且,大声是说:“妖怪啊,妖怪。” 第一百一十六章乱葬岗 夜,更深。风雪,更大。 柳长眠来到画舫,当然,确切的说,应该是乱葬岗。 乱葬岗地方不小,到处矗立着一个个的坟墓。其中,在中间位置,有一个坟墓特别的大。并且,这个坟墓的形状也很奇怪,远远的看出,像是一艘倒立的船。 柳长眠想起方子蛮说的画舫,舫就是船的意思。而这个坟墓,就是一坐船。看来,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只是,柳长眠更纳闷了。方子蛮要自己来这个阴森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 江湖传言,“长生门”的人做事都是邪门歪道,单就今夜自己所见,便知江湖传言不虚。 柳长眠绕着坟墓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进入其中的通道。就在柳长眠纳罕之际,坟墓的门开了。 “轰隆隆!!!” 一阵巨响,惊动了树上的几只乌鸦,扑棱棱的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 柳长眠看着坟墓开启的门洞,像一个无尽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黑洞里传来一个声音。 “装神弄鬼,算什么江湖好汉。”柳长眠说。 “哈哈!!江湖传言,柳长眠十五岁闯荡江湖,身经百战,练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阁下不敢真面示人,定是无能小辈。我柳长眠又有何惧怕你。” 说完,柳长眠大步迈进坟墓。 虽然柳长眠话语说的豪迈,可他心里却非常的谨慎。踏进坟墓时,柳长眠想起“财主”的话,之前那些来过此地的人三日后都死了,应该是中毒而亡。所以,柳长眠进入坟墓后,就屏住呼吸了。 前行了四五丈,柳长眠眼前闪现一道绿光。 “幽灵鬼火。”柳长眠说。 “哈哈!!!倒是没有瞒过柳镖主的眼睛。” 江湖中,会“幽灵鬼火”的只有鬼婆婆了。可是,鬼婆婆十年前已经隐退江湖了,难道? “你是鬼婆婆?”柳长眠问。 “怎么?在这里见到我很意外吗?” 瞬间,数十个鬼火同时点着,驱走了黑暗。柳长眠面前,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的装束很是妖艳,所以,柳长眠一时也看不出鬼婆婆的年龄。 “你也是‘长生门’的人?”柳长眠问。 “‘长生门’四大金刚之二。”鬼婆婆说。 “既然你是‘长生门’的人,我是不是可以把东西交给你了?”柳长眠问。 “等一会你把东西交给门主吧。”鬼婆婆说,“走吧。” “去哪里?”柳长眠问。 “带你见门主。” 鬼婆婆在前面带路,柳长眠小心的跟在后面。穿过一扇石门,鬼婆婆忽然不见了。柳长眠再看房间里,坐着三个人。 三个人柳长眠都认识,并且都还是同行。一个是“恒通镖局”的范长龙,一个是“武威镖局”的章法定,另一个人是“八方镖局”的铁塔。 柳长眠在这里看到他们吃惊。他们看到柳长眠也吃惊。 尤其是“八方镖局”的铁塔,天生是个急性子,暴脾气。他看到柳长眠,忙站起身,说:“哈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咱们四大镖局的人都到齐了。” “今天的日子并不是好。”章法定阴阳怪气的说。 “章法定,你能不能说句吉利的话。今天的日子怎么不好了。咱们老哥几个难得碰面,今日,咱们竟然都到齐了,这日子还不好?”铁塔边转动手中的钢珠边说。 “如果实在‘望江楼’,咱们几个人聚首了。我会很高兴。可是,诸位别忘了,咱们现在都还在坟墓之内。”章法定说。 章法定的话让几个人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奶奶的,这个‘长生门’的门主怎么这么大的架子啊,老子都等了他半个时辰了,他怎么还不来啊。”铁塔说。 “怎么?你们也是被‘长生门’门主约来的吗?”柳长眠问。 “看来这件事情咱们还真的要好好考虑了。”章法定说。 “既来之则安之。”铁塔大大咧咧的说,“既然来到这里了,还考虑什么?” “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要据实回答我。”柳长眠说。 “我们为什么要据实回答你?”铁塔反问,“柳长眠,江湖中那些有眼无珠的人把你‘长风镖局’排在四大镖局之首,你还真以为你比我们几个都厉害吗?告诉你,我铁塔早就看不惯你了。” “铁兄,柳兄的‘长风镖局’的确比咱们三家的镖局实力雄厚,你不服不行?‘”范长龙说。 “范长龙,你可是服气。但你不能代表我们。”铁塔说,“老章,你服气吗?” 章法定用手摸了摸鼻子,说:“柳兄,其实,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不对了。江湖人不明就里,随便说了,你怎么也能承认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怎么就能说你的镖局比我们的镖局厉害啊?” “怎么?你们两个今晚是要和我柳长眠过不去了?”柳长眠问。 “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铁塔说,“章法定,你还是不是男人。刚才,你不是说了,见到柳长眠,咱们要向他问个清楚。现在,他来了,怎么,你不敢了?” “开玩笑,我为什么不敢。我就是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持了。毕竟,咱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章法定说。 “老朋友?刚才你提到柳长眠,恨得牙齿痒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你的老朋友啊?”铁塔说。 “铁塔,你要是看不惯我,你就自己提出来。你别为难章兄。”柳长眠说。 “好啊,看来 你们三个组成统一战线,共同对付我了?”铁塔说。 “铁兄,你误会了。”范长龙说,“你们都知道,我这个人胆小。从来都不惹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选择保持中立。” “我也保持中立。”章法定说,“我这个人欲望很小,自己有一个镖局经营已经很好了。我不在乎我的镖局是江湖第一还是第二 。” “好吧!你们都保持中立。我铁塔敢作敢当。柳长眠,来吧!”铁塔向前一步,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 “铁兄,你就是再看不惯我,再想和我比试,也不急于这一刻吧。”柳长眠说,“诸位难道没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对吗?” “‘长生门’的人不会要杀了咱们吧?”范长龙问。 “范镖主,你这话没道理啊。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啊?” 一个声音在房间里游荡。 用游荡这个词很很准确。从柳长眠的角度听这句话,就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若不是这个房间有问题,就是说话的人很厉害。他能在说一句话的时间,身形不断的变化位置。 “你是谁?有种给我出来。”铁塔说。 “铁镖主的性子永远是这么急。该出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来了。几位,既然都来了,就把你们的盒子拿出来吧。” “你是仇如海?”柳长眠问。 “柳镖主,久仰了。” “你既然是来取镖,为何不现身?”范长龙问。 “几位把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自会有人去取。” 房间里的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柳长眠先拿出盒子,放在桌上。 接着是范长龙,章法定,最后是铁塔。 四个盒子齐齐的摆放在桌上,一模一样。 “好,很好。几位,把盒子打开吧。” 几位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柳长眠带头,把盒子打开。 其他三位也跟着打开。 四个盒子里放着四种药材:雄黄,朱砂,天麻,赤练。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迷糊了。 “仇如海?你耍我们吧?”铁塔大声的问。 “到现在你还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奶奶的,你告诉我,应该怎么问?”铁塔说。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铁兄,你就是不问,他也会告诉你。”柳长眠说。 “到底是柳镖主,在这个地方还能如此冷静。” “我必须得冷静。不然,不就中了你的圈套了。”柳长眠说。 “哦!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你把送镖的地点放在这里,不就是要故弄玄虚,让人感到恐惧吗?” “我为什么要让你恐惧?” “因为人在恐惧的时候会丧失理智,所以就很容易出错,露出破绽。如果我没有说错,附近村民口中的女鬼也是你们捣鬼。然后,你们再让村民告诉我,让我来这里之前,不寒而栗。” “哈哈!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柳镖主的眼睛啊。” “所以,你的计划失败了。”柳长眠说。 “哦!我的计划怎么就失败了?” “因为我看破了你的计划,我现在并不恐惧。所以,你的计划失败了。”柳长眠说。 “柳镖主,你分析了那么多,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当然想知道。不过,就算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不是吗?”柳长眠说。 “当然。在告诉你们事情的原因之前,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奶奶的,老子不想听你讲故事。” “铁镖主,不要着急。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个故事。因为,这的确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檀渊旧事 “景德元年,辽国太后趁着新帝登基,朝局不稳,亲帅大军,挥鞭南下。真宗皇帝,御驾亲征,在檀渊和辽国进行决战。后来,辽国罢兵,两国签订“檀渊之盟”。”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可这和我们有啥关系?”铁塔问。 “故事才刚刚开始,不要急,等会你就知道了。”仇如海的声音依旧是在坟墓里游荡。 “老子性子急,你就捡重点的说吧。”铁塔说。 “铁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咱们就耐着性子听下去吧。”柳长眠说。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檀渊之盟’,‘檀渊之盟’后,有人开始嫉妒寇准的功劳。于是,一种阴谋论在朝野上下散布开了。” “阴谋?寇大人做事光明磊落,能有什么阴谋?”铁塔说。 “你说寇大人做事光明磊落,我也说寇大人做事光明磊落。但是,有一个却不这么认为。”仇如海说。 “那个人是谁?”铁塔问。 “至少王钦若不这么认为。”仇如海说,“王钦若上书真宗,说檀渊之战是寇准的一场赌局。” “辽国大军入境之前,朝野中分为两派。一派人主张议和,一派人主张迁都。只有寇准主张力战。几经寇准劝说,真宗放弃逃跑的打算。后来,寇准又说服真宗,御驾亲征。我朝将士,士气大振,一举遏制了辽国的入侵。”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还是不清楚,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章法定说。 “是啊!我们不想在这里听你讲故事。”范长龙说。 “江湖中,把‘长风镖局’排在四大镖局之首,不是没有道理。但就柳镖主的这份定力,你们三个就没有。”仇如海说。 “你不用夸我。我现在也很冲动。只是,每当我冲动的时候,我就想杀人。”柳长眠说。 “好,我快点讲,争取在你要杀人之前把故事讲完。”仇如海说,“王钦若告诉真宗,寇准之所以要真宗御驾亲征,为的不是大宋的利益,而是他自己的利益。皇帝御驾亲征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战争胜利,寇准就会功高盖世。如果,失败。王钦若没讲下去。不过,真宗想到后果了。” “王钦若说,这件事情,成功了,是寇准的功劳,若是失败了。威胁最大的就是真宗皇帝。而寇准本就一无所有,又何谈失去。” “接着,王钦若又说了一个小故事。他老家有一个赌徒。输得家徒四壁,一无所有。最后,赌徒就押上自己的性命。赢了就家财万贯,输了也就是一条命而已。” “真宗明白,寇准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赌徒。而寇准的最后的赌注就是真宗皇帝。”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范长龙说。 “你也相信寇准用真宗作为赌注,进行赌博一说了?”仇如海说,“连你都信了,真宗皇帝当然也就相信了。不过,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 “事情的真相又如何?”铁塔问。 铁塔已经被故事吸引了,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安危。 “首先,必须得承认,檀渊之战,的确是一场赌局。因为任何一场战争都是赌局。不过,寇准并不是一个亡命之徒。他在鼓动真宗御驾亲征的时候,已经考虑好了皇帝的安全问题。换句话说,就算战争失败,真宗皇帝也不会有性命危险。” “寇准为什么如此笃定?”柳长眠问。 “因为一个人。一个叫殷富的人。”仇如海说。 “殷富?”柳长眠想了好一会,脑海中对这个人并无印象。 “不用浪费精力了。你们不会知道这个人。因为殷富不是江湖中人。”仇如海说,“为什么说寇准如此相信殷富?因为殷富的武功之高,可以说前不见古人,后没有来者。有了殷富这个武功高手保护着真宗,寇准当然放心了。” “好吧。就算这是事实,可与我们有何关系?”铁塔问。 “之前的故事只是一个引子。我要说的殷富才是故事的主角。”仇如海说,“檀渊之战,殷富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于是,他就离开了寇准,隐居了。在殷富临死之前,他把一身的武功都写了下来,藏在一个山洞内。然后,他又把寻找山洞的线索做成四个玉珏,分别交给四个人保管。” “殷富没有后人,他就把玉珏分给他的四个仆人。而他的这四个仆人分别姓苏,铁,章,范。” 柳长眠等人明白仇如海的意思了。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铁塔问。 “你们要是知道,早就为了武功秘籍打起来了。”仇如海说。 “你又如何知道?”柳长眠问。 “这个问题我没有必须告诉你。” “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就不怕我们四人平分,而没有你的事情吗?”范长龙问。 “我既然敢告诉你们,我自然就不怕了。在我眼中,你们都是死人了。作为一个死人,我又有什么可担心啊。” “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是为了一网打尽,我能理解。可是,我姓柳,并不在你说的那四个姓氏之内。”柳长眠说。 “柳兄,你怎么糊涂了。你夫人不是姓苏嘛。”范长龙说。 “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该把玉珏拿出来了吧。”仇如海说。 “我承认,你的计划很周祥,但并不完美。”铁塔说,“你忽略了一点。” “哦!我忽略了那一点?” “你忽略了我们四个人的能力。我们四个人的镖局之所以能并列江湖四大镖局,并不是靠别人吹捧起来。如果,我们四个人联手,恐怕当今的江湖中还找不到敌手。”章法定说。 “我相信你的话,你们四个人联手,我还真拿你们没有办法。所以,在设计方案时,我一直为这件事情为难,不过,我门下的四大金刚之一的鬼婆婆帮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范长龙问。 “办法就是让你们变成普通人。”说话间,鬼婆婆进来了。 铁塔看到鬼婆婆,勃然大怒。他举起手中的铁球,就要掷向鬼婆婆,蓦然,铁塔大骇。接着,他手臂打斗,脸色苍白。 “铁兄,你怎么了?病了吗?”范长龙问。 “我,我中毒了。”铁塔说。 听了铁塔的话,范长龙忙试着运作内力。他的身体像是被抽空就,绵软无力。 “我的内力没了。”范长龙惊恐道。 章法定和柳长眠也都暗自运气,他们身上的内力也散去了。 “不用寻思了。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中毒了。”鬼婆婆说。 “中毒?怎么可能啊。我进来这里的时候用银针试过了。这里并未有毒。” “你们来时这里当然没有毒了。因为毒是你们自己带来的。”鬼婆婆说。 四个人面面相觑,鬼婆婆的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呵呵!让我来告诉你们吧。”鬼婆婆说,“你们看看,桌子上的盒子是你们自己带来的吗?” “盒子是我们带来的。可盒子里的东西也并非剧毒之物?”章法定说。 “你说的很对。但就朱砂,雄黄,赤练,天麻是没有剧毒。可是,这四样东西放在一起,然后,再加上这里特有的环境,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里的环境有何不一样?”范长龙问。 “这里是一个古墓,里面有一种气体叫做尸气。朱砂雄黄,赤练,天麻这四种东西碰上这种尸气,就变成了一种毒了。这种毒无色无味,当你中毒后,你的身体不会感到异样。但是,你体内的内力会尽失。”鬼婆婆说。 “看来为了我们你们没少费了心血。”柳长眠说。 “柳镖主,别往自己身上贴金了。你自己还用不了我们‘长生门’如此大动干戈。”鬼婆婆说。 在鬼婆婆和柳长眠说话的时候,章法定悄悄的溜到了洞口。趁鬼婆婆背对他时,他撒腿就跑,鬼婆婆手一扬,章法定一头栽在地上,死了。 鬼婆婆不慌不忙的走到章法定身边,弯腰从章法定身上拿出一块玉珏。 “哈哈!!!” 石洞外,仇如海大笑道,“传言当真没错。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了。” 鬼婆婆收起玉珏,又慢慢的朝范长龙走去。 范长龙见鬼婆婆朝自己走来,便步步后退。当他推倒墙角,无论可退时,他从身上拿出长剑,他本想一只手拿着剑,可是,他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不得不用两只手握着剑。他的手不停的颤抖,剑尖也一直在抖动。 “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会杀了你。”范长龙说。 鬼婆婆像是没有听到范长龙的话。当然,她眼中已经没有范长龙了。换句话说,范长龙在她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对于死人,她又有什么可顾忌啊。 鬼婆婆来到范长龙跟前,伸手轻轻的把范长龙的剑给拨开。然后,鬼婆婆冲范长龙笑了笑。范长龙看到鬼婆婆阴森的笑,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旧案重提 鬼婆婆并没有因为范长龙晕过去就放过了他。她两只手抓着范长龙的头,一使劲,“咔嚓”,范长龙的脖子断了。 鬼婆婆松开手,范长龙的头低垂着。 然后,鬼婆婆从范长龙身上拿走了一块玉珏。 四块玉珏已经得到两块,现在,鬼婆婆朝柳长眠走来。 柳长眠已经试着运转体内的内力。但失败了。 柳长眠看着鬼婆婆一步步的朝自己靠近,他没有后退。 “你怎么不跑啊?”鬼婆婆问。 “跑有用吗?”柳长眠反问。 “你这个人不简单。”鬼婆婆说,“你竟然能克制住人的本能反应,着实让我吃惊。” “你也不简单。能在不知不觉中让我们中毒,你也着实让我吃惊。”柳长眠说。 “是吗?吓到你了很抱歉。不过,你马上就不会吃惊了。” “我知道,死人当然不会吃惊了。”柳长眠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快点问,我要赶时间。”鬼婆婆说。 “你们的目标是玉珏。范长龙都已经答应给你玉珏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柳长眠问。 “因为我是‘长生门’的人。”鬼婆婆说,“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好吧。我知道了。”柳长眠说,“你可以杀我了,不过,我会让你失望的。” “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没有玉珏。” “有没有马上我就知道了。” 鬼婆婆已经到了柳长眠跟前。鬼婆婆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她就要动手。 这时,从外面飞来一个石子,打落了鬼婆婆手中的小刀。鬼婆婆扭头,看到一个青年公子走了过来。 “叶飘零,你怎么来了?”柳长眠问。 “柳镖主,别来无恙啊。”叶飘零问。 “你是谁,怎么跑这里来了?”鬼婆婆问。 “这里是你家吗?”叶飘零反问。 “不是。”鬼婆婆说。 “既然不是你家,我来哪里还要通知你吗?再说,腿在我身上长着,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叶飘零说。 “青年,休要张狂,看招。” 鬼婆婆朝叶飘零扑去。与此同时,鬼婆婆一招“仙女撒花”,数十个暗器飞向叶飘零。 叶飘零身子未动。双手随便抓了两下,鬼婆婆发出的暗器全都落在叶飘零手里。 “鬼婆婆,你退下。让我会会这位公子。” 话音未落,仇如海从暗中飞来。柳长眠只觉眼睛一花,石洞里多了一个带着鬼头面具的人。 “扬名天下的‘长生门‘门主竟然不敢用真面目见人吗?”叶飘零问。 “年轻人,你还没有资格看我的面目。等你打赢我,你自然就看到我的面目了。”仇如海说。 “为了一睹你的容颜。今日我也要打败你。看招!” 叶飘零先出招攻击仇如海。 叶飘零心里清楚,自己的武功不如仇如海。所以,他只有先出招占的先机,才或许有可能击败仇如海。 仇如海看着叶飘零年轻,本是没把叶飘零放在眼里。可两个人一交手,仇如海立刻收起了轻敌之心。 两个人你来我往,三十招不分高低。这时候,南宫翎突然出现,并加入了战斗。他们两个人夹击仇如海,仇如海抵挡不住了。 “犟丫头,挡住门口,别让他跑了。”叶飘零说。 叶飘零的话提了仇如海,仇如海抢在南宫翎前面,夺门而出。 “犟丫头,你留在这里,我去追他。” 叶飘零边说边冲出石洞。 南宫翎看到一旁的柳长眠,想起在“天外天”时,柳长眠同她有过作对。并且,南宫翎看到柳长眠就想起了柳依依,进而,她想到叶飘零帮柳长眠的目的并不是叶飘零所告诉她的那样。 在叶飘零让南宫翎跟着来时,叶飘零说是为了天下苍生。 作为江湖人,最初的梦想就是行侠仗义,为了天下苍生。南宫翎虽然是女人,但南宫羽在南宫翎小时候也曾有意无意的为南宫翎传授了这种思想。渐渐的,等南宫翎长大了,南宫羽才不提英雄思想了。 因为作为父亲,他毕竟是有私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喜乐的生活一辈子。所以,虽然南宫翎平日很少表露侠义之心,但侠义之心在她心中并未泯灭。当叶飘零提出要她做会女侠时,南宫翎毫不犹豫的答应他。 在帮着江发白逃出京城后,叶飘零特意在“望江楼”摆了一桌,为南宫翎庆功。 平日并不善饮酒的南宫翎那天高兴,多喝了江北,俊美的脸蛋泛着熏红,美丽的眼睛带着朦胧。叶飘零心里一颤,脑子便有那种想法。 叶飘零忙控制住自己的心,把喝醉的南宫翎抱到房间里。然后,叶飘零低头轻轻的亲了南宫翎的脸蛋,起身离开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的门口,客栈的伙计就过来了。 “公子,你要的茶水。”伙计手里端着一杯茶水。 叶飘零很奇怪。因为他并没有要茶水。叶飘零看了伙计一眼,觉得伙计有些古怪,尤其是伙计的手,粗糙有力,像是练家子的手。 “跟我进来吧。” 叶飘零反身打开房门,伙计进了房间,连同盘子一块放在桌子,转身走了。 叶飘零端起茶杯,茶杯下面有一个图案。叶飘零看到那个图案后,立刻冲出房间,去找李应龙李大人。 图案是一只猫。 这是叶飘零和李应龙两个人定的联络信号。猫的取意当然是御猫了。作为展家的后人,李应龙是要叶飘零不要忘记祖先的荣耀。 叶飘零没有走正门,而是翻越了房顶,像猫一样溜了进去。 李应龙告诉过叶飘零,整个李府都被蔡京的人盯上了。为了躲避蔡京的眼线,叶飘零只有走不寻常路了。 “大人,你找我?” 叶飘零关上房门,低声说。 李应龙看到叶飘零,忙迎过去,双手抓着叶飘零的胳膊,激动的说:“贤侄,你可来了。” “大人让我来有何吩咐?”叶飘零问。 “哎!不要老是大人大人。我说过,私下里,你喊我李伯伯。”李应龙说。 “是。李伯伯。” “你过来,我问你,柳长眠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李应龙问。 “当年,柳长眠是参与了‘铁山阻击案’。但是,柳长眠只是那场事故一个参与者,他知道也很有限。”叶飘零说。 “参与者,这话怎么说?”李应龙问。 “根据我的调查。当年的‘铁山阻击案’起始于一场误会。绍圣二年,辽人来京城,觐见哲宗的时候与我们发生了一些矛盾。” “这件事情我是知道。”李应龙说,“当年,辽人的使臣来参加先皇,他们要求在边疆开放市贸。这没有问题,因为我早就提出这个建设性的意见了。辽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而我们这里也有辽人需要的东西。只是,在市贸的开放问题上,我们与辽人起了一些分歧。” “正是由于这些分歧,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辽人傲慢无礼,侮辱我们大宋朝。有人说辽人想借机撕破‘檀渊之盟’,要和我们开战。于是,在不便真假的情况下,又一种消息传出来了。有人说,辽人已经派了他们的特使,秘密来到我们这里勘察地形,为日后的进攻我大宋做准备。” “这件事情传出风声后,江湖豪杰纷纷安奈不住了。于是,有人建议江湖豪杰们伏击辽人特使,杀了他们。于是,就发生了‘铁山伏击案’。” “据说,哪天晚上,大雨连绵。他们四个人又都是穿着蓑衣。蓑衣,那些江湖豪杰就把大宋的四大才子当成辽人给攻击了。” “你父亲当年也调查这个案子时也说过,或许这只是一个误会。可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便上书先皇,说你父亲私通辽人,由于当时的政治气氛很是严肃。凡是牵扯到和辽人有关的事情,先皇都会疑神。所以,先皇也没深入的追踪下去,就把你父亲投进了大牢。好在我后来及时上书,才保了你父亲的性命。”李应龙说。 “现在,这个案子的疑点有两个。一,是谁撒布的谣言?二,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大宋四大才子’?”叶飘零说。 “还有一个问题,那些救‘大宋四大才子’的又是什么人?他们又是听从谁的安排?”李应龙说。 “大人分析的对。”叶飘零说。 “我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李应龙说,“昨天,蔡京的人大张旗鼓的在客栈里抓捕柳长眠了。” “蔡京抓捕柳长眠?”叶飘零问,“难道这个案子牵扯到了蔡京?” “不可能。当年,蔡京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有本事卷入朝局。”李应龙说,“只是,现在,蔡京插手了。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或许,蔡京手上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或许,蔡京抓捕柳长眠是想利用柳长眠做文章。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柳长眠落入蔡京手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立刻抓捕柳长眠?”叶飘零问。 “如果不能。必要的时候,把他杀了。总之,不能让他落入蔡京手中。”李应龙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救人杀人 回到客栈,南宫翎已经酒醒了。 “没想到天下无敌的南宫大小姐也有弱点啊。”叶飘零戏谑的说,“以后,不能饮酒就不要说自己能饮酒了。毕竟,不会饮酒的人多的是,也不丢人。你说是不是啊,南宫大小姐?” “谁说我不能饮酒了。”南宫翎说。 “你都这样了,还狡辩?”叶飘零说。 “我当然能喝酒了。只是,昨天的心情不好,所以容易醉酒。”南宫翎知道自己的理由并不好,所以说话也不理直气壮了。 “哦!你心情怎么就不好了?”叶飘零问。 “因为你啊!我一看到你就来火,你说我的心情能好吗?”南宫翎说。 “这么说来,我让南宫大小姐不开心了,我可是罪过了。”叶飘零说,“南宫大小姐,你说如何你才能开心啊?” “找个人打一架就开心了。” “你要打架?早说啊!走吧,我带你打架去。” 根据李应龙给叶飘零提供的线索,腊月二十八的晚上,柳长眠会去城西的乱葬岗。 叶飘零和南宫翎来到乱葬岗时,刚看到柳长眠围着乱葬岗转圈。 “柳长眠?他来这里干什么?”南宫翎小声问。 “我也想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叶飘零说,“犟丫头,今天晚上,你能听我的话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南宫翎反问。 “你真是个犟丫头。” “你还说我?”南宫翎睁大杏眼,柳叶眉上扬,就要发作。 叶飘零怕南宫翎惊动了柳长眠,忙说:“犟丫头,你忘了你答应伯母的话了?” 听了叶飘零的话,南宫翎黯然了。随即,南宫翎撅着嘴巴,想要哭泣。 看到南宫翎委屈的样子,叶飘零心里也不舒服, 如果不是今晚事关重大,叶飘零怕南宫翎捣乱,他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情。 熟知南宫翎的人都知道,她母亲的事情是南宫翎的一个伤疤。 南宫翎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南宫翎才十二岁。她母亲是为了救她而去世。 当年,“南宫堡”的仇家绑架了南宫翎,用来威胁南宫羽。南宫翎的母亲和仇家周旋,后来,她救出了女儿,自己却中了“寒冰之毒”,毒发身亡。 母亲去世的时候,南宫翎就在旁边。母亲抚摸着南宫翎的头,让南宫翎听话,做一个乖乖的女孩。 南宫翎含着泪答应了她母亲的话。随即,她母亲去世了。 现在,叶飘零的话让南宫翎想起了母亲,当然,也让她想起了对母亲的承诺。 “对不起,犟丫头,我不该提起伯母。”叶飘零说。 “我答应母亲了。要做一个乖女孩。”南宫翎说,“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嘘!!” 叶飘零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叶飘零用手指了指坟墓。顺着叶飘零手指的方向,南宫翎看到坟墓前站着一个灰衣人。 灰衣人大氅蒙头,脸上带着鬼脸面具。在南宫翎的注视中,犹如一个灰色的鹞子,飞进了坟墓。 “仇如海。”叶飘零说。 “他就是仇如海?”南宫翎问。 “江湖上有如此高深武功的人,除了仇如海,还能有谁?”叶飘零说。 叶飘零看出灰衣人武功之高,远在自己之上。所以,叶飘零并不敢跟踪太近。 直到他听到坟墓里有打斗之声,并听到了有人死了。叶飘零怕柳长眠被仇如海杀了。虽然李应龙告诉叶飘零,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柳长眠,但叶飘零并不想柳长眠的死。因为,他不想让柳依依难过。 虽然叶飘零不喜欢柳依依,可叶飘零知道林图南喜欢柳依依。在叶飘零心里,已然把林图南当做朋友了。所以,叶飘零也把柳依依当做朋友了。这是叶飘零心里的一个小秘密。 “南宫姑娘,是叶公子让你来救我吗?”柳长眠问。 南宫翎看了柳长眠一眼,冷冷的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是叶飘零让我来,但不是救你,而是杀你。” “呵呵!”柳长眠自嘲道,“我今日出门是没看黄历了。‘长生门’的人要杀我,‘南宫堡’的人也要杀我。我柳长眠贱命一条,不知能死于何人之手啊。” “我’南宫堡‘想要的东西,别人怎敢插手。”南宫翎说。 “姑娘,你年龄不大,口气不小啊。”鬼婆婆说,“‘南宫堡’在江湖上是有些声誉,但是,我‘长生门’的人也没把’南宫堡’放在眼里。” 鬼婆婆的话让南宫翎大为恼火。若是平常,南宫翎早就发作了。只是,她刚答应了叶飘零,要做一个斯文的女人。于是,南宫翎咬着银牙,强行压住心里的怒火。 “我今天不和你斗气。”南宫翎笑嘻嘻的说,“我答应他今晚要心平气和,我不能让他看我的笑话。” “姓柳的,跟我走吧。”南宫翎说。 “哎!姑娘,这里还一个人呢。你不能把我给忘了啊?”铁塔说。 “你谁啊?”南宫翎问。 “我是……”铁塔转向柳长眠,说,“柳兄,你太不够义气了。咱们的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不介绍给这位姑娘认识我啊。” “铁塔,你做人也太没有原则了。”柳长眠说,“刚才,你还要和我决斗,怎么一转脸你就成了我的朋友了?” “柳兄,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江湖人。见风使舵,察言观色那是必须的。”铁塔笑嘻嘻的说。 “你们吵完了吗?”鬼婆婆怒道,“我看你们三人是没把我鬼婆婆放在眼里啊。” “我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能把我怎么样?”南宫翎说。 “臭丫头,找打。” 鬼婆婆张开双手,朝着南宫翎的脖子抓去。 鬼婆婆上来就是死招,惹恼了南宫翎。南宫翎亮出“寒光剑”,决定给鬼婆婆一个教训。 看着鬼婆婆的爪子朝自己抓来,南宫翎并不躲避。等鬼婆婆的爪子到了自己的面门,南宫翎挥剑刺去。 虽然南宫翎是后出招,可抢在鬼婆婆之前,“寒光剑”逼近了鬼婆婆的手。鬼婆婆慌忙收手,“寒光剑”的剑刃贴着鬼婆婆的手皮划过。 南宫翎的“寒光剑”虽然没有伤到鬼婆婆,但却吓到了鬼婆婆。她没有想到南宫翎年纪轻轻,武功造诣竟然会如此之高。于是,鬼婆婆收起轻敌之意,一招一式的和南宫翎交上了手。 两个人来往了三十多招。鬼婆婆渐渐不支。就在这时,弥头陀出现了。他进来后,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斗。 弥头陀的武功高于鬼婆婆,和南宫翎不相上下。弥头陀和鬼婆婆两人联手,南宫翎渐渐不支了。 “三妹,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这里交给我了。”弥头陀说。 鬼婆婆伺机抽身。南宫翎本想先解决了鬼婆婆,可弥头陀也看出了南宫翎的心思,他一招跟着一招,缠着南宫翎,让南宫翎无法脱身。 南宫翎忙收起心思,一心一意的和弥头陀打起来。 弥头陀有意要把南宫翎引出石洞。所以,他边同南宫翎交手,边一步步的往外走。 毕竟南宫翎没有江湖经验,她丝毫没有看出弥头陀的心思。之前,她和叶飘零交手时,彼此都留有力气。现在,南宫翎遇到了真正的对手,激发起她内心的好胜欲望。于是,她紧紧跟在弥头陀,非要把弥头陀斩落她的剑下。 两个人出了石洞。鬼婆婆冲柳长眠阴笑,道:“柳镖主,这次谁还能救你啊?” “看来我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柳长眠说。 “死是不可改变了。不过,我可以让你选择死亡的方式。”鬼婆婆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长眠问。 “你要是主动把玉珏交给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你要是不交出来,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鬼婆婆说。 “你这话有毛病。”柳长眠说。 “哦!有何毛病?”鬼婆婆问。 “同样是死,为何还要选择痛苦不痛快啊?”柳长眠说,“就像是同样是回家的路。为何又要选择走这条路,还是走那条路。你说对不对啊?” “你的话虽然没有道理。但是,我也想不出理由反驳。不过,我也无需反驳,对于一个死人,我又何必反驳啊。”鬼婆婆说。 “你说的对,对于将死的人,又何必同一个问题较真啊。” “嘿嘿。说真话,你在临死之前,还能表现的如此镇定,倒是让我鬼婆婆刮目相看了。”鬼婆婆说。 “你高看我了。我这个胆小,更害怕死。不过,我并不害怕别人在我面前死掉。就像现在,你离我这么近。但我并害怕你的死。”柳长眠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鬼婆婆问。 “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柳长眠说。 鬼婆婆疑惑的看着柳长眠,柳长眠冲她善意的点点头。最终,鬼婆婆抵挡不住心里的好奇,她还是回头。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飞来一根针,扎在鬼婆婆的脖子上。 然后,鬼婆婆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她身后。 然后,鬼婆婆就死了。 第一百二十章辛庄来客 鬼婆婆到死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是死于何人之手。当然,铁塔也没有明白杀自己的人叫什么。铁塔 临死前,只听柳长眠说了句:“你既来了,这里的人都得死。” 然后,铁塔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蚊子咬了一口,接着,他就死了。 “你终于来了。”柳长眠长舒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你知道我会来,不然,你也不会飞鸽传书了。”黑衣人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柳长眠说。 黑衣人把柳长眠扶起来,柳长眠把鬼婆婆和铁塔身上的玉珏找出,放进怀里。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一直计划的事情?”黑衣人问。 “可以这么说。”柳长眠说。 “仇如海说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黑衣人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走吧。”柳长眠说。 黑衣人扶着柳长眠,走出了墓穴。外面依旧大雪纷飞。 黑衣人松开柳长眠,说:“现在,你安全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你去哪里?”柳长眠问。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黑衣人说。 “回辛庄吗?”柳长眠说,“你以为你现在能回得去吗?” “我为什么回不去?”黑衣人问。 “你当然可以回去。如果,你不顾及辛庄里上百条人命,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柳长眠说。 “你什么意思?”黑衣人一把掐住柳长眠的熬夜,恶狠狠的说,“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你错了。给辛庄带来噩运的不是我,而是你。不,应该是从你父亲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辛庄的结局。”柳长眠说,:这几年,若不是我每年都去辛庄,帮你们,你们早就死了。辛庄也早就不存在了。可你,竟然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吗?‘” 黑衣人听了柳长眠的话,缓缓的松开手。柳长眠舒了口气,说:“走吧。跟我回客栈。” “回客栈干什么?”黑衣人问。 “收拾东西,赶快离开这里。”柳长眠说,“京城中,到处有人要取我性命。我是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了三块玉珏,只要我回到镖局,我就可以拿到殷富留给世人的武功秘籍了。” “你就不怕暴露了我的行踪?”黑衣人问。 “在我飞鸽传书让你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再让你这把剑藏在鞘里了。我现在武功尽失,你得在我身边保护我。”柳长眠说。 柳长眠在前面带路,黑衣人紧紧的跟着柳长眠。两个人走到先前的“财主”家门口。 “你去给我弄一辆马车。我现在没有力气,走不动路了。”柳长眠说。 黑衣人一脚把“财主”家的大门踹开,大摇大摆的进去。很快,“财主”就从堂屋里跑出来。他看到黑衣人,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黑衣人冲“财主”吹了一根针,“财主”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接着,黑衣人又把房间里的一个女人,三个孩子,还有一个下人都给杀了。 流淌的血染红了洁白的血。 黑衣人来到后院,牵了一匹马,踩着尸体就走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嫣红的血给覆盖了,也覆盖了尸体和红尘中的肮脏。 世界本就在遮掩和揭露中反复前进。 黑衣人在前面牵着马,柳长眠坐在车里。走着走着,马车忽然停止不走了。 “怎么……” 柳长眠本想问怎么回事。当他把头伸出马车,看到前面站着的蒙面人是,柳长眠知道麻烦来了。 “这些人你能打得过吗?”柳长眠问。 “打不过。”黑衣人说。 “既然打不过,你就走吧。”柳长眠说。 ‘“你呢?黑衣人问。 “你走了才有机会救我啊。”柳长眠说。 “好吧。我知道了。” 柳长眠从身上拿出两个玉珏,交给黑衣人说:“把这两个玉珏拿走。” “为什么是一个?”黑衣人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蒙面人一定是‘长生门‘的人。他们知道我身上有三个玉珏,我让你带走一个,他们为了找这个玉珏的下落,就不会杀我。”柳长眠说。 “你可以让我把三个都带走。”黑衣人说。 “三个都给你,如果你拿着玉珏去寻找武林秘籍,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了。”柳长眠说。 “我本来是要杀了你,然后拿着玉珏逃走。现在,你告诉我了实话,我倒是很佩服你。你人虽然很坏,但你是正大光明的坏。”黑衣人说。 “盗亦有道。做坏人也要有做坏人的原则。”柳长眠把玉珏交给黑衣人,说,“走吧。没有我的召唤,不要在江湖中现身了。” 黑衣人说完话,身子一闪,不见了踪影。 蒙面人一字排开,一步步的朝柳长眠的马车逼近。柳长眠从车里下来,举起双手。 “把东西扔过来。”其中一个蒙面人说。 “我都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了,又何必蒙面你。”柳长眠说,“你们不就是要玉珏吗。让仇如海过来,我亲自交给他。” “少废话,把玉珏扔过来。”蒙面人说,“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扔过来,我让你万剑穿心。” “一!” 除了中间的一个蒙面人,其余的蒙面人都举起了手中的箭。 “二!” 柳长眠看到蒙面人都拉满了弓。 在蒙面人喊三之前,柳长眠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珏,丢过去。蒙面人弯腰捡起玉珏。 “就一个?”蒙面人问。 “就一个。”柳长眠说。 “今晚暂且饶了你。如若发现你敢骗我。我定当将你万剑穿心。” “撤!” 很快,所有的蒙面人都消失了。蒙面人是走了,可是,柳长眠的噩运却还在继续。 远处,有一个人冒着风雪缓缓的朝柳长眠走来。柳长眠看到此人的面容后,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 朝他走来的人是方子蛮。 “长生门”中“四大金刚”老四的方子蛮。 柳长眠心里想到刚被黑衣人杀掉的鬼婆婆,“长生门”四大金刚老三,如果方子蛮知道鬼婆婆是自己人杀了,方子蛮一定会杀了自己,为鬼婆婆报仇。 所以,柳长眠打定主意,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 “今晚,‘长生门’的人全体出动,看来我柳长眠的面子不小啊。”柳长眠说。 方子蛮阴着脸,走到柳长眠跟前,忽然踹了柳长眠一脚,“是你杀了鬼婆婆?” “我若是能杀了鬼婆婆,你这一脚能踢到我。”柳长眠说,“今晚,我柳某人真是虎落平阳啊。” “告诉我,谁杀了鬼婆婆?”方子蛮问。 “你们‘长生门’的人无恶不作,江湖中人早就对你们恨之入骨。要杀你们的人多的是。”柳长眠说。 “好,鬼婆婆的仇咱们先放在一边,现在,咱们说另一件事情。”方子蛮说。 “你让我托送的镖物我已经顺利完成,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柳长眠说,“我‘长风镖局’做的是正当生意。” “你少给我东拉西扯。”方子蛮说,“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事情。你倒是胃口大开啊。我们门主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结果,让你给捡了便宜。你还把三块玉珏都给带走了。” “方子蛮,你们‘长生门’的人作恶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耍无赖我柳长眠看不起你们。”柳长眠说,“你们可以杀了我,但你们不能侮辱我。” “你拿了我们的东西你倒是有理了。”方子蛮说。 “首先,我拿的东西不属于你们‘长生门’,其次,我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柳长眠说。 “胡说。门主设计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却意外杀出一个叶飘零。被叶飘零一闹,才让你寻得机会,把玉珏拿走。门主非常生气,命我找你取玉珏。” “不可能。在你来之前,刚刚来了十几个蒙面人,难道,他们不是派来的人?” “门主除了派我来,并无再安排别人。你少胡说八道。”方子蛮说。 听了方子蛮的话,柳长眠心里咯噔一下。他寻思,莫非刚才那伙蒙面人不是“长生门”的人。如果,那伙人真的不是“长生门”的人,就说明还有一伙的人也知道玉珏的秘密。 一个“长生门”就已经让柳长眠应付不了了,在加上一个神秘组织,柳长眠觉得是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 玉珏虽然出现了,柳长眠隐约的觉得,杀戮也即将开始了。 江湖中的每一次血雨腥风都是由宝藏和武功秘籍引起。 方子蛮见柳长眠不说话,以为柳长眠是在想注意逃跑,他先点住柳长眠的穴道,然后搜查柳长眠的身子。在柳长眠身上,方子蛮找到一块玉珏。 拿着玉珏,方子蛮很是好奇。他觉得这块玉珏和其他的玉珏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仇如海却说其中干系重大。方子蛮就举起玉珏,想仔细看看其中的奥妙。他这一举起不打紧,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第一百二十一章局中局 方子蛮举起玉珏时,发现上面有一句话,不,确切是一句诗:花开花落时如水,云卷云舒事如烟。 方子蛮读了几遍,并没有读出其中的意思。最后,他只有放弃了。 方子蛮收起玉珏,拉着柳长眠朝城里走去。天亮时,刚好在城门打开时进了城。 京城中也有“长生门”的分舵,是以,方子蛮架着马车,径直去了分舵。 到了分舵,有两个青衣人迎过来。“长生门”的人都是身着青衣,用仇如海的话说,青是天空的色彩,青色代表着自由和长久。 “长生门”的人,根据地位的高低,衣服青色的程度不同,地位越高,青色越浓烈,青到最后,就成了黑色。所以,仇如海穿的是黑衣,在他下面的“四大金刚”穿的是深青色,接近黑色。 所以,从衣服上,方子蛮知道这两个人的地位很低。他也没和他们客套。 “给我好好的看着柳长眠,我去见门主。”方子蛮说。 两个青衣人牵着马车走了。 仇如海听到方子蛮的声音,从房间里走出了。仇如海脸上依然带着面具,是钟馗的形象,很是狰狞,虽然是白天,但看到面具,依然让人心生寒意。 方子蛮忙拿出玉珏,交给仇如海。 “怎么就一块?”仇如海问。 “属下只从柳长眠身上找到这一块玉珏。”方子蛮说。 “柳长眠在哪里?”仇如海问。 “被属下关进地牢了。” “带我去见柳长眠。” 这时,弥头陀回来了。仇如海本是要跟着方子蛮去地牢,他见到弥头陀,停住了脚步。 “弥老大,本尊让你帮助鬼老三,你干什么去了?”仇如海问。 “门主,三妹她死了。”弥头陀说。 “我知道了。鬼老三不会白白的死。她的仇‘长生门‘上上下下的人都记在了心里。”仇如海说,“你因为鬼老三死了,所以才乱了方寸,回来这么晚吗?” “不是,门主,属下被南宫翎那个丫头缠住了身。”弥头陀说,“后来,等属下脱身后,回到墓穴,就发现了老三的尸体。” “南宫翎?可是南宫羽的女儿?”仇如海问。 “是。”弥头陀说。 “‘南宫堡’也安耐不住了。”仇如海说,“江湖,是该变天了。” “门主,这里有有一个书信。”弥头陀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仇如海。 仇如海打开竹筒,看了一眼,随手把纸条撕了。 “走吧。跟我询问柳长眠去?”仇如海说。 三人来到地牢。柳长眠在地上躺着。 “怎么回事?”仇如海问。 “我点了她的穴道。” 方子蛮解开柳长眠的穴道。柳长眠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并不是他头昏眼花,也不是他没有经历。而是他的智谋,或者说是多年的江湖阅历给他的一种经验。 越是身临危险之地是,越是要保持足够的理智。这时柳长眠的生存之道。 柳长眠闭上眼睛,他的脑子并不没有停歇,他在快速思考如何应对当前不利的局势,如何才能让自己处于最有利的地位。 当然,仇如海是不会给柳长眠太多思考的时间。 “他这是怎么了?”仇如海问。 “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没有伤及他的身体。”方子蛮说。 “如此说来,柳镖主是给咱们玩装死的把戏了。”仇如海说,“既然柳镖主乐意玩,咱们也只能奉陪到底了。方老四,用你 独门手法把柳镖主叫醒吧。 ” “我柳长眠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不削于和你们同流合污。”柳长眠睁开眼睛,看着仇如海说,“堂堂‘长生门‘的门主,整天戴着面具,是不是也太胆小了。” “我这是为柳镖主着想。”仇如海说,“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看到我的面貌。如果柳镖主很想知道我的模样,一定 时候,我不会让柳镖主失望。” “你说的那种人是那种人?”柳长眠说,“你先别说出来,让我猜猜,如果我没有说错,你说的那种人十有八九是死人。” “哈哈!!”仇如海大笑,说,“柳长眠,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彼此彼此。”柳长眠说,“我现在也越来越佩服你了。” “哦,你佩服我什么?”仇如海问。 “佩服你这种脸面都不要的人竟然也可以召集那么多人为你效力。”柳长眠说,“别的不说,就今晚的事情,我就觉得你很有魄力。” “我没工夫和你闲扯。”仇如海说,“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你趁我没有发作之前,最好把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玉珏吗?”柳长眠反问。 “你知道最好。”仇如海说。 “玉珏我已经给方子蛮了。怎么?方子蛮没有给你吗?”柳长眠反问。 “你给方老四几块?”仇如海问。 “我身上的全都给他了。”柳长眠说。 “门主,柳长眠只给我一块。”方子蛮说。 “你给我闭嘴。我没让你说话。”仇如海说。 “对,对。一块,是一块。”柳长眠说。 “你身上至少有三块。你只给方老四了一块,那几块哪里去了?”仇如海问。 “你不应该问我,你得问你的属下。”柳长眠说。 “门主,这个人不老实。小心他的离间计。”弥头陀说。 “离间计在我这里不好用。”仇如海说,“对于我的人,我是百分百的信任。柳长眠,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如果,我说了你就能放了我吗?”柳长眠问。 “当然。我只要玉珏,咱们之间并无仇恨,我犯不着杀你。”仇如海说。 “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得给我发誓。”柳长眠说。 “如果,你不信我,就算我发誓了,你还是不相信我。这样好了,我先把你体内的毒给解了。这总该可以吧。”仇如海说。 “好吧。你把我身上的毒解了,我就带你去找另外的几个玉珏。”柳长眠说。 仇如海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递给柳长眠。柳长眠拿着药丸,并没有立刻吃掉。 “这不会是毒药吧?”柳长眠问。 “怎么?害怕死吗?”仇如海说。 “怕死,但是你不会杀我。至少,在你没有拿到玉珏之前,你不会杀我。”柳长眠说完,把药丸扔进嘴里,吞下去。 俄而,柳长眠运转内力,身上有了力气。他知道仇如海并没有骗他。 “走吧。”柳长眠站起身,活动活动腿脚。 “弥老大,方老四,你们两个跟着他去。”仇如海说,“先生来了。我要去见先生。” “属下尊命。”弥头陀和方子蛮齐声说。 带着弥头陀和方子蛮,柳长眠径直来到丞相府。弥头陀隐约觉得不妥,可他一时也想不到柳长眠会耍什么手段。 到了丞相府门前,柳长眠忽然不走了。 “柳长眠,你给我老实着点。虽然门主帮你解了身上的毒。但我要杀你,依然易如反掌。”弥头陀说。 “玉珏就在附近,不过白天拿不到,得晚上才行。”柳长眠说。 “你当我是傻子吗?这是丞相府,这里怎么可能有玉珏?”方子蛮问。 “把玉珏藏在丞相府,不是更安全吗?”柳长眠反问。 “不对。昨晚我遇到你时你还在城外雪地,你怎么可能把玉珏放在这里?”方子蛮问。 “昨晚我还告诉你了,我的玉珏给了几个蒙面人。其实,那几个蒙面人是我的人。是他们帮我把玉珏带到这里。”柳长眠说。 “既然是你的人,你为何不让他们把你身上的欲绝全部藏起来?”弥头陀问。 “你们若是从我身上翻不出玉珏,我怕你们恼羞成怒,杀了我。所以,我就留一个在身上。给你们一个,是给你们希望,也给我自己一条活路。”柳长眠说。 “大哥,他的话可信吗?”方子蛮看着弥头陀。 “现在只有相信他了。”弥头陀说,“柳长眠,如何才能拿到玉珏?” “我说了,要到晚上。”柳长眠说,“丞相府旁边有一家酒肆,咱们何不去哪里喝杯酒啊?” 方子蛮伸手掐着柳长眠的脖子,怒道:“你别以为你手里有玉珏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你把我惹毛了,我现在就杀了你。” 方子蛮手腕用力,柳长眠呼吸困难,脸慢慢变色。弥头陀怕方子蛮把柳长眠掐死,忙呵斥方子蛮松手。 柳长眠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 “柳镖主,还要喝酒去吗?”弥头陀笑道。 “你们去丞相府,找到温麻子,提我的名字,他自然就告诉你们怎么做了。” “早这么说不就啥事都没有了”方子蛮拍拍柳长眠的肩膀。 “老四,你去找温麻子,我带着柳长眠去对面的酒楼。半个时辰,你要是拿不来玉珏,我就杀了柳长眠。”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失望。” 柳长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弥头陀觉得柳长眠的笑很不怀好意,可是,他并不知道,柳长眠会用自己的性命和他们堵一局。 第一百二十二章巧舌如莲 方子蛮见温麻子时,温麻子正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呢。 前天,他带着禁军捉拿柳长眠。结果,却让柳长眠给跑了。蔡京不怪罪禁军无能,反而责备温麻子。 当然,对于蔡京的责备,温麻子是心悦诚服的接受。 或许,有人要较真了。在此处,用心悦诚服这个成语并不恰当。反驳的理由会说对于蔡京的无理责备,温麻子怎么可能心悦诚服? 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并不了解厚黑学,也不知道有时候,责备是一种变相的重视。 温麻子知道这个道理。蔡京责备他,是因为蔡京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温麻子对于蔡京的责备很是乐意接受。 至于温麻子为什么又愁眉苦脸。是因为他初到丞相府,本想送蔡京一个大礼,没想到竹篮打水。蔡京在责备温麻子后,又给了温麻子一个期限。要温麻子三日内抓到蔡京。 绝望之中,温麻子想到了张一刀。 张一刀已经听说了温麻子带禁军抓捕柳长眠的事情。所以,当温麻子出现在张一刀面前时,张一刀的不能反应是抓住温麻子,把刀架在温麻子的脖子上。 “张镖头,能否把你的刀取下,咱们坐下好好的说话。”温麻子说。 “你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张一刀问。 “你想杀了我。”温麻子说。 “我是想杀了你。不过,在杀你之前,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柳长眠?”张一刀问,“柳长眠和你有仇吗?” “当然没有。”温麻子说,“柳镖主不仅和我没仇。他还是我的恩人呢。是他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是他给我机会,让我展示了我的才华。” “他既然是你的恩人,你为什么还要杀他?”张一刀问。 “难道,他是我的恩人,我就不能杀他了吗?”温麻子反问。 温麻子的话狗屁不通,可是,张一刀却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反驳他。对于像温麻子这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任何正面的,正义凛然的质问都是徒劳。 见张一刀不说话,温麻子接着说:“你是不是要问我,杀了柳长眠对我有什么好处?” “杀了柳长眠当然对你有好处。如果没有好处,你也不会这么做。”张一刀说。 “杀了柳长眠对你来说也有好处。”温麻子说,“你心里不是一直放不下苏如烟吗?柳长眠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领苏如烟了。这难道不是你的梦想吗?” “就算柳长眠死了。还有冷星豪呢。”张一刀说。 “至少你的敌人少了一个。”温麻子说,“张镖主,你老是举着刀,难道,你不累吗?你能不能把刀放下,咱们好好的谈谈。” “咱们没有什么可谈。”张一刀说,“咱们不是一路人。我要做的就是杀了,或者是带着你去见镖主。” “我能理解你。”温麻子说,“作为一个侠客,当然,这个侠客或许是你自己内心的认定。你一直想着侠义两个字。所以,你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要把我杀了。可是,你真实的内心并不赞同你这么做。因而,我知道你是不会杀我。你要是想杀我,就不会容忍我说这么多话了。” 温麻子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咱们两个是一样的人。心里都有欲念,都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无恶不作的人。只不过我这人比你实在,我心里怎么想,我就说出来,我也做出来。可你却一直背负着侠义的名声。我实在弄不懂,侠义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不能行侠仗义,又何必做一个剑客。”张一刀说。 “关键的问题是,你现在不是剑客了。”温麻子说,在你断了那条手臂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残疾人了。从这一点来说, 你和我一样。你是身体的残疾,我是心里的残疾。作为残疾人,咱们更应该向世人证明咱们并不比任何人差。对不对?” 温麻子这番话的确说进了张一刀的心里。张一刀放下手中的刀,默默的坐下。 温麻子也坐在张一刀身旁。他拍了拍张一刀的肩膀,说:“张镖头,放下你的虚荣心吧。以后,咱们合伙,凭借我的智商,还有你的武功,我相信,咱们两个很快就能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如何才算出人头地?”张一刀反问,“想你一样,依附蔡京,让他封你一官半职,就是出人头地了吗?” “实话告诉你,你说的这些,还真是我以前的理想。至少是在来见你之前,你说的这些是我的理想。不过,现在,我的理想变了。” “温师爷,你能否告诉我 你现在的理想是什么?”张一刀问。 “张镖头可听到最近江湖的传闻了?”温麻子反问。 “我消息不灵通,没有听到江湖传闻。”张一刀说。 “张镖头可知道‘长生门‘的人为何要柳长眠亲自送镖物到京城吗?”温麻子问。 “为什么?”张一刀问。 “因为柳长眠身上有一个可以找到‘武功秘籍‘的线索。‘长生门‘门主仇如海为了得到‘武功秘籍‘,才把柳长眠骗到京城。不过,我听说仇如海并没有如愿。在关键时刻,柳长眠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张一刀问。 “难道张镖头对‘武功秘籍‘不动心吗?”温麻子说,“我现在可是蔡京的幕僚了,我可动用蔡京手中的禁军帮你抓捕柳长眠。只要抓到柳长眠,知道了线索,你不就可以找到‘武功秘籍‘了?” “你要我做什么?”张一刀问。 “蔡京手中是有不少的禁军,可是,禁军的那点本事对付江湖人,尤其是柳长眠,还是差了一点。上次在客栈,就让柳长眠给跑了。我想,如果 能有你的帮忙,柳长眠就跑不掉了。”温麻子说。 “你让我帮你啊抓柳长眠?”张一刀问。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温麻子说,抓到柳长眠,你就能得到‘武功秘籍‘了。到时候,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别说苏如烟是你的,天下所有的美女还不都认你玩弄吗?” “你说的这件事情的确非常诱人。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张一刀问。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温麻子说。 “什么事情?”张一刀问。 “等你天下第一了。你要帮我杀一个人。”温麻子说。 “谁?”张一刀问。 “蔡京。”温麻子说。 “为什么要杀蔡京在?”张一刀问。 “因为蔡京是个奸臣。到时候,你用我的名义杀了蔡京,我就是大宋朝的功臣。不仅现在大宋朝的子民会感激我。说不定,我的名字还要流芳百世。”温麻子说,“我是一个读书人。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圣贤。现在,有一个可以作为圣贤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当然不能放弃了。” “你说的太多了。我得好好的考虑考虑。”张一刀说。 “你慢慢的考虑。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去找柳长眠。等我有了柳长眠的行踪,我会派人来通知你。” 温麻子临走前,给了张一刀一百两银子。他知道,对付江湖人,就要用一掷千金的豪气让他们佩服。 这一点并不是温麻子自己想出来,而是听人说,北方的宋江就是一个书生,他也是靠着一掷千金的豪气才聚集那么多的兄弟。既然宋江能做成的事情,他温麻子想他也能做成。 相比于宋江,他温麻子不差什么。 当然,有时候,温麻子还比宋江还有优势呢。比如说运气。 温麻子的运气不错,在他为柳长眠的踪迹发愁的时候,方子蛮告诉了他。 “你先坐在这里,我出去一下。”温麻子说。 “你出去干嘛?喊人抓我吗?”方子蛮说。 “我哪敢啊。柳镖主还在您手里。”温麻子说,“这里是丞相府,做事得讲规范。刚才你来找我的时候,就有人起疑心了。我出去帮你解释清楚啊。是不是?” 虽然方子蛮很聪明,可和温麻子比起来,他就差远了。温麻子安抚住方子蛮后,立刻去找高小俅。与此同时,温麻子走给张一刀送信。 一番准备后,温麻子带着禁军包围了酒楼。然后,高小俅一声令下,所有的禁军都高喊:“抓捕柳长眠,抓捕柳长眠。” 弥头陀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手抓着柳长眠,从窗户跳了出去。外面的禁军发现了弥头陀,立刻围过去。 弥头陀一边同禁军厮杀一边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哪里知道?”柳长眠说。 柳长眠一剑杀死知道禁军,说:“或许是温麻子出卖了我。先别说这么多了,杀出一条血路吧。咱们得快点逃出去,不然,禁军会越来越多。” 弥头陀见禁军如潮水般不断的涌来。他也不好分神了,专心的对付禁军。 由于柳长眠功力刚刚恢复,后劲不足。半柱香后,柳长眠有些支撑不住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失贞 高小俅在高处看到柳长眠快要不行了。他大声喊:“不要管那个头陀,我只抓柳长眠。” 于是,围攻柳长眠的禁军越来越多。 玉珏还没有拿到,弥头陀是不能让柳长眠死。他快攻几招,逼退禁军,来到柳长眠身边,帮着柳长眠御敌。 “你能帮我?没想到啊。”柳长眠说。 “你少得意。老四要是没拿到玉珏,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弥头陀说,“前面有一个空房,咱们去哪里。” 两个人把禁军吸引过去。弥头陀一把把柳长眠推进房间,然后,他堵在门口,和禁军厮杀。 这是一个酒楼的柴房,柳长眠确实累了,他躺在柴草上,大口喘气。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狼狈。” 听到有人说话,柳长眠忙坐起来。他看到常波如站在自己跟前。 柳长眠忙拉着常波如,躲到柴草后面。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柳长眠说。 “辛庄的那个人都来了。我能不来?”常波如说,“柳长眠,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把哪里的人都害死,你才甘心吗?” “你是来帮我,还是来指责我?”柳长眠问。 “外面全是禁军,我不会武功,如何帮你?”常波如说,“你怎么又得罪蔡京了?” “我没有得罪蔡京。是温麻子出卖了我。”柳长眠说。 “温麻子?你镖局的军师?我不知道温麻子为什么出卖我。但,我敢确定,温麻子一定在蔡京跟前说了我的坏话,才让蔡京抓我,” “嘿嘿!!!报应啊,报应啊!”常波如说,“你一辈子疑神疑鬼,到头来,自己家出了内鬼。” “弥头陀在外面抵挡不了多时了。你德帮我啊。”柳长眠说。 “我可没有本领带着你离开这里。”常波如说。 “我也没让你带我离开。”柳长眠说,“我就算出去了,也是众矢之的了。现在,不仅‘长生门’的人抓我,蔡京也抓我,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来历的蒙面人。这些人那一派我都得罪不起。所以,我得消失了。” “如何消失?” “这就得看你了。” 柳长眠冲常波如笑了笑,隐约中,常波如想起他曾经见过柳长眠的笑,那是柳长眠和苏如烟结婚的那个晚上,常波如去恭喜他。柳长眠就对常波如笑了笑,常波如想起了,柳长眠的笑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得意之笑。 外面,禁军依然如潮水般涌来。弥头陀左支右撑,已经疲惫应对了。 “头陀快不行了。给我加把劲,先冲进房间赏金白两。”高小俅喊。 高小俅的话音刚落,房门打开,柳长眠从房间里冲出来。 “我同你们拼了。” 柳长眠大喊着冲进禁军。禁军纷纷调转矛头,攻击柳长眠。 柳长眠大喊着杀死一个禁军,不待柳长眠从禁军的尸体拔出长剑,一个禁军从后面刺了柳长眠一枪。柳长眠大叫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禁军见柳长眠躺在地上,便停止了攻击。 弥头陀冲到柳长眠身边,他先检查了柳长眠的伤势,又把手放在柳长眠鼻孔处,试探了片刻,确认柳长眠的确死了。死了的柳长眠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于是,弥头陀起身,冲出禁军包围,跑了。 高小俅大模大样的走过来,他用脚踢了柳长眠一脚,问:“死了?” “死了。” “教头,你怎么把他给杀了?”温麻子问。 “我禁军杀个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高小俅说。 “可是,我该怎么向丞相交代啊?”温麻子说。 “怎么交代是你的事情。这里没有我的事了。告辞了!” 高小俅带着禁军走了。 温麻子看着地上的柳长眠,有些不知所措了。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料。他本是要活捉柳长眠,然后慢慢的审讯。在审讯过程中,可以慢慢的为自己争取时间。可是,现在,柳长眠死了,蔡京不会给温麻子时间,也不给他机会了。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找了一辆车,正要把柳长眠的尸体装上车拉走。远远的,温麻子看到柳依依过来了。他不敢和柳依依见面,撒腿跑了。 禁军围攻酒楼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京城。柳依依听到消息后,就知道柳长眠出事了。柳依依不顾木仁昭反对,硬是要去。 木仁昭没办法,只有在后面跟着。 尽管柳依依用最快的速度往酒楼赶,可是她还是来晚了。 当她看到柳长眠的尸体时,柳依依觉得,她的天塌下来了。 柳依依眼一黑,晕过去。好在木仁昭及时赶到,抱住柳依依,才没让柳依依摔倒。 等柳依依在醒过来时,她已经到了城外。 在柳依依昏迷的时候,木仁昭已经买了一个棺木,并且在城外寻了一片清净之地,挖好墓穴。 “依依妹妹,你醒了。”木仁昭说。 “木大哥,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柳依依一脸痛苦的说,“我一定是做梦。木大哥,是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依依妹妹,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要面对现实啊。”木仁昭说,“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痛苦,可是,我得让你快速的认清现实。长痛不如短痛。” “你什么意思?” “我是告诉你,柳叔不在了,这是事实,你必须承认,你也必须接受。” “我不听,我不听。”柳依依双手捂着耳朵,并且摇晃着头。木仁昭没有阻止她。 过了好一会,柳依依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流下来。 “你知道吗?我爹死了。我没有爹了。没有人打我骂我,也没有人关心我了。我该怎么办啊?我生病的时候,没有人安慰我,我不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人嚷嚷我。我好冷,我好害怕啊。我没爹了。呜呜………” 柳依依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放声痛哭。 “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当时比你现在受到的冲击还要打。你只是失去父亲,而我则失去了家。当时,我也想着,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了依靠,我该怎么活下去啊。是你,是你的一句话给了我勇气,现在,我要把这句话讲给你听。” 柳依依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木仁昭。 木仁昭看着柳依依,动情的说:“当时,你告诉过我,虽然我没有了家,可是,我有你。你就是我的家。现在,我告诉你,虽然柳叔死了,可是,你有我。我就是你的世界,就是你的肩膀。以后,你委屈了,我为你擦眼泪;你 生病了,我为你拿药;你不想吃饭,我会吵你,嚷你;你晚上冷了,我会为你盖被子。” 木仁昭的话让柳依依心口升起了一股热意。 “木哥哥。” 柳依依扑倒木仁昭身上,紧紧的抱着木仁昭。木仁昭一边用手抚摸着柳依依的后背,一边说:“依依妹妹,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的一切,你也是我的一切。咱们都是没有了父亲的人,咱们同病相怜,咱们要相互扶持。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我听着呢。你说的话我都听着呢。”柳依依边哭边说。 “傻丫头,你能不能听我的话?” “我听你的话。” “好。可是你说的听我的话。我现在就命令你不要哭了。你要是再哭,我就不搭理你了。”木仁昭说。 柳依依擦了擦眼泪,说:“我不哭了。” “依依妹妹乖。”木仁昭摸着柳依依的脸庞,说,“现在,咱们应该让柳叔入土为安。” 柳依依点点头。 木仁昭拿来两把铁锹,给柳依依一把,两人把柳长眠的棺木埋了。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木仁昭拥簇着柳依依回到客栈。柳依依的心情不好,木仁昭陪柳依依喝了一些酒。 喝到最后,柳依依晕了。 木仁昭抱着柳依依,柳依依在木仁昭怀里,想委屈的孩子,眯着眼睛,一脸的悲戚。 在木仁昭看来,悲戚中的柳依依别有一番韵味。梨花带雨的娇羞,还有一种天生幽怜的妩媚。 把柳依依放在床上,木仁昭心里有了邪念。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好久,他不能在等下去了。 在那个飘雪的夜晚,在那个柳依依悲伤成河的夜晚,木仁昭欺负了柳依依。 次日醒来,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木仁昭,柳依依什么都知道了。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愤怒。 似乎,她的心已经冰住了。没有了痛苦,没有了感动,也没有了喜悦。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感叹一声。 只是,当她感叹命运,听命于命运的安排时,她的心莫名的痛了。莫名的想到了林图南。 那个对她言听计从,那个对她关怀备至,那个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那个可以为她舍弃性命,上刀山下火海的林图南,他在哪里啊? 如果,躺在她身边的人是林图南,她的心还会空荡荡吗? 木仁昭也醒了,他看着柳依依,一脸的笑。是那种心想事成的笑。 “依依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柳依依看了木仁昭一眼,莫名的,她忽然对她反感了。可是,她现在是他的人了,她的一生已经和他绑在一起了。 师弟,你在哪里啊? 她心中呐喊。 第一百二十四章雪夜奇遇 在柳依依遭受木仁昭的欺负之际,林图南也正遭受着人生的低谷。林图南则是承受一个女人的折磨。 事情要从木仁昭对林图南下黑手的那天说起。 当时,林图南正准备把头伸进大红轿子里,木仁昭打了林图南一拳,林图南随即晕了。 等林图南醒来,天已经黑了。 耳旁是凄厉的风,还有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 林图南感觉到了恐惧。 仿佛,他置身地狱。 在恐惧中,他默默的等待,至于他要等待什么?他也不知道。 呜咽声越来越大了。 林图南判断出声音就发自他的身边。 “你是谁?为什么哭?”林图南问。 没有人回答,可是,哭声依旧。 风越来越大了,还零星夹杂着雪花。 终于,林图南忍受不住寂静所带来的恐惧了。他辨认出呜咽之声来源,然后,小心的走过去。 由于地上有了少于的雪,夜并不那么黑了。林图南看到一个孩子坐在地上哭泣。孩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穿着大红的衣服,在白雪中,很鲜艳,但也很诡异。 女孩并没有哭,她只是默默地坐着,瞪大眼睛看着林图南。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你们的父母呢?”林图南问。 依然没有人搭理林图南。 雪越来越大,林图南感觉到了冷。他紧了紧衣服,正要离开这个神秘的地方。 “弟弟,你怎么了?弟弟,你不要睡啊?弟弟,你不能睡啊!”女孩大声的说,并用手摇晃着男孩的肩膀。 男孩始终昏迷不醒,林图南隐约看到男孩嘴唇发紫,林图南看到小男孩衣着单薄,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小男孩披上。 小女孩看了林图南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林图南看出小女孩对他的感激。 “小妹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林图南问。 或许是林图南的举动让小女孩心存感激,所以,小女孩看了林图南一眼,说:“我比你大,我不是小女孩。” “怎么会啊!”林图南说。 “你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了。”林图南说,“你多大了?” “我三十了。” “怎么……”林图南的话还没说完,小女孩忙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随便你啦,他们都不相信,我已经习惯了。” “我没有不相信。我想说你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里?”林图南说。 林图南的话让小女孩想起了冰冷的现实。她低头看看怀里的弟弟。小男孩已经睡了。 “他们不要我了,他们说我和弟弟是村里的孽障。”女孩幽幽的说。 “冷,好冷。姐,我冷,我冷。”男孩身子发抖,浑身哆嗦成一团。 林图南把手放在男孩头上,男孩额头发烫, “你弟弟发烧呢。”林图南说,“你得带你弟弟回去找大夫。” “不,我不能走。”女孩说。 “为什么?你在不走,你弟弟会有性命危险。” 女孩看着弟弟,沉默不语。 “你还犹豫什么啊?”林图南说,“你弟弟都烧成这样子了,你难道要看着你弟弟死在这里吗?” “我 也想回去。可是,我不能回去,他们会杀了我,杀了我弟弟。我不能回去,他们会杀了我。”女孩忽然恐惧了,双手抱头,浑身打颤。 林图南不知道女孩在恐惧什么,可是,他看到女孩的样子,觉得女子身上一定有怪异 的事情发生。他本来放松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雪越来越大了。 林图南站起身,想为女孩和她弟弟找一个遮风的地方。他看到不远处放着的那个红色轿子。 黑夜,白雪,红娇。 三种眼色交织在一起,扎眼睛。 林图南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你和你弟弟是坐着红轿子来的吗?”林图南问。 女孩点点头。 “可是,你们……” 林图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心里有很多的疑惑,可是,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男孩的身子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 “抱着你弟弟去轿子里吧。里面暖和些。”林图南说。 “我不要进去,我不进去。”女孩说。 “你弟弟都快要病死了。你怎么还犹犹豫豫啊。”林图南说,“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你弟弟被冻死吗?” “他们会杀了我们。我不要进去。” 女孩哭了。 当一个人承受巨大压力的时候,眼泪或许是释放内心恐惧的很好渠道。至少,女孩在哭过之后,变得冷静了。 只是,女孩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她任由弟弟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也不想办法为弟弟看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终于,男孩不动了。林图南把手指放在男孩的鼻孔出,没有了呼吸。男孩死了。 男孩的死给林图南很大的打击。尽管,他这段时间看过不少的死亡。可是,对于一个年幼生命的离世,林图南的心依旧是痛苦不已。 更何况,男孩就是在林图南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的死去。如果,他们能带着男孩去看大夫,或许男孩就不会死;如果,能给男孩找一个温暖的地方,或许男孩也不会死。 林图南觉得,在男孩的死亡这件事情上,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他对自己的责备,有甚于当初杀刘通。刘通虽然是死于他手,可是,他知道。刘通是个坏人。他当时过激的反应只不过是他初次杀人罢了。 现在,一个应该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的孩子,在他眼前慢慢的死去。 他开始思索生命到底是什么?命运到底又是什么? 所谓的公平,所谓的平等。他开始怀疑世上是否有所谓的公平和平等了。 男孩的尸体越来越僵硬了。女孩却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男孩的尸体,一动不动。 本来,林图南是要责备女孩。因为是女孩的固执才让男孩冻死。可是,当林图南看到女孩用几乎自残的方式对抗命运时,林图南能感觉到女孩的后悔,和女孩心里的痛苦。 毕竟,男孩是她的弟弟。弟弟死了,她心里的痛一定强于林图南。 “呵呵!呵呵!!!” 女孩笑了。 林图南吃了一惊。 深夜里,怀里抱着一个死人,竟然还能笑出声音。换做是谁,都会被这诡异的场面吓一跳。 看着女孩发笑,林图南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女孩疯了。 林图南彻底绝望了。 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本就让他无助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疯子,再这飞雪的夜晚,他林图南真的要崩溃了。 “死了好啊。死了好了。”女孩喃喃的说。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四周太过安静,林图南还是能听到女孩说的话。 “你疯了吗?”林图南忍不住问。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疯了?”女孩反问。 听了女孩的话,林图南又觉得女孩不像是一个疯子。因为疯子不会问出这么有逻辑又思维清晰的话。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是疯了。可是,我听你说这话,你又不像是疯了。”林图南说,“你到底有没有疯啊?” “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疯。不过,我倒是希望我能疯。”女孩说,“做一个疯子多好啊。每个人都知道是疯子,他们就不会在意一个疯子,就不会防着一个疯子,也不会欺负一个疯子。你说,是不是啊?” “有人欺负你吗?”林图南问。 “没有人欺负我。他们的行为不能用欺负。呵呵!!!”女孩又笑了,“如果只是欺负,我和弟弟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啊。欺负?多么好的词语啊。我多想每天只是被他们欺负啊。” 女孩的话又让林图南听不懂了。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林图南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女孩用手擦了擦男孩脸上的雪。 她温柔的看着男孩,仿佛,男孩只是在她怀里睡着了。 “你看,我弟弟多漂亮啊。”女孩说。 “你也很漂亮。”林图南说。 “真的吗?”女孩抬头看着林图南,惊喜的说,“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此时此刻,我没有理由骗你。”林图南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女孩说,“你是第一个夸我长得漂亮的人。或许,你也是我这辈子里最后一个夸我长得漂亮的人。他们都说我一脸的晦气,一脸的死人相。我不知道死人相会是什么样子。总之,应该不是好话吧。” “你说的他们,他们是谁啊?”林图南问。 女孩看了林图南一眼,不再搭理林图南。 “这雪是越来越大了。你在这里不走,等什么啊?”林图南问。 “等死。”女孩说。 “好吧。你自己在这里等吧,我就不陪你了。”林图南说。 “你要走吗?”女孩问。 “是啊!眼看这雪越来越大了。我得离开这里了。”林图南说。 “你以为你能走的了吗?”女孩问。 “腿在我身上长着。我想走就走,你为什么会说我走不了?难道,你拦着不让我离开吗?”林图南问。 “我为什么要拦你?”女孩反问。 “在这里,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你不拦我,难道还有别人拦我吗?”林图南问。 “当然不会有别人拦你了。因为拦你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抹悲伤 林图南看着女孩。从女孩镇定的眼神中,他看出女孩没有胡说,当然,他也能基本确认女孩没有疯。 “他们把我和弟弟扔在这里。就是要把我们送给女妖。” 女孩说到女妖时,风忽然停了。 没有了风声,夜更加安静了。只是,这种安静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酝酿。 很快,暴风雨就来了。 “轰隆隆!!!!” 从远处滚来一个白色的球。球很大,速度夜很快,还没等林图南和女孩明白怎么回事。白球就到了他们身边。然后,白球停止不动了。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个大雪球啊。吓我一跳。”林图南说。 不过,说完这句话,林图南又想到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雪球为什么会自己滚动? 他绕着雪球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用手摸了摸雪球,感觉和普通的雪球没啥两样。 “快到子时了吧?”女孩问。 “应该快到子时了。”林图南说。 “他也该来了。”女孩说。 “是妖怪吗?”林图南问。 “是。” 林图南看着女孩平静的脸,问:“你不怕妖怪吗?” “我不怕妖怪。我想,妖怪再坏也不可能有他们坏。这样一想,我就不怕了。”女孩说,“有时候,人比妖怪都要坏。” “你一直说他们,他们,他们到底是谁啊?” “你见过他们啊?” “我见过他们吗?” “见过。我说的他们就是白天穿白衣服,抬轿子的人。”女孩说。 “哦。我知道了。他们的行为的确很古怪。我还看到有人吹着唢呐,有人转着经纶呢。” “吹唢呐是送往死者,转经是超度灵魂,穿孝衣是祈求平安,红色轿子是妖怪的要求。”女孩说,“他们的行为确实古怪,可是,他们要不这么做,他们都得死。” “谁会杀了他们?是魔鬼吗?” “魔鬼?呵呵!他们就是魔鬼。他们才不会怕魔鬼呢。不过,他们怕女妖。女妖说了,要他们送一对娃娃,不然,女妖就杀了全村的人。” “我知道了。你和你弟弟就是他们用来送给女妖的祭品?” 听了林图南的话,女孩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弟弟。雪将要把小男孩给掩埋了。女孩伸出手,想要拂去男孩身上的雪。可在她抬起手的瞬间,她又想起了什么,便又把手放下。 “那么多学盖在我弟弟身上,他是不是就不冷了?”女孩说。 林图南看着女孩,由于女孩长久的用一个姿势,她身上的雪也越堆积越多了。除了鼻子和眼睛裸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覆盖了雪。 “其实,你弟弟已经……” 林图南本想说她弟弟已经死了,应该把她弟弟埋了。可是,林图南觉得死这个字太刺耳了,他怕女孩听了心里难受,就没说出来。 “我知道,我弟弟死了。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啊。他死了也还是我弟弟啊。你看看他,现在多老实啊,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这辈子,我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守着弟弟一辈子。一个是想穿上大红的衣服,做一会新娘子。今晚,我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我应该感到高兴,你说是不是?” “你还是个孩子,怎么想着嫁人啊?”林图南问。 “我告诉你了,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三十了。你知道我弟弟多大了吗?” 林图南摇摇头。 “我弟弟今年也三十了。我比他大几分钟。就这几分钟,他就得喊我姐姐。” “可是,你们两个看着就是孩子啊。” “都是他们,从我们一出生,他们就折磨我和弟弟。” 女孩的声音像夜枭的鸣叫,哀怨,愤怒,还有痛苦, 林图南想象不到一个人会受到怎样的折磨,才能让身体停止发育。 女孩或许看出了林图南的好奇心,又或许是她真的很想找一个人,能倾听她心里的冤屈。 有时候,心里的憋屈更为折磨人。 “我叫林环,我弟弟叫林乐。我和弟弟是双胞胎。或许是母亲生我们时她很欢乐,又或者是她希望我和弟弟以后的人生能够欢乐。总之,欢乐成为了母亲的奢望,也成为我和弟弟水月镜花般的梦想。” “从我们一出 生就注定了此生的悲苦。当然,如果说的足够严谨,在母亲和父亲相识,决定一辈子要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和我们的悲苦。” “我母亲是大户人家的一个丫鬟。由于长得颇有姿色,就被老爷收为小妾。对于这件事情,这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是在平常不过了。甚至于,他们觉得我母亲运气不错,以后摆脱了丫鬟的身份,可以做半个主子了。” “可是,我母亲自己并不这么认为。母亲说,她一生的悲苦在于她认识字,在于她知道爱情就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浪漫和执着。母亲的童年是很幸福,我外祖父也是一方的乡绅,后来家里犯事了,母亲就被卖做了丫鬟。” “母亲是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头脑。虽然每天都在做些粗活,可她的思想,她对于人生和爱情的认知,都高出好多人。这也直接造就了她悲惨的命运。” “如果母亲能和本地的人一样的想法,平平安安,顺顺从从的做一个小妾,虽然她的人生会很郁结,但至少不会悲苦。” “当然,母亲的痛苦还在于她对自我身体的洁重。那天晚上,实则是老爷强行上了母亲。母亲永远忘不了老爷丑陋的嘴脸和欢愉时刻放肆的呼叫。” “母亲说,那是她一生的耻辱。若不是母亲心中还保存着梦想,那天晚上,母亲就自杀了。” “终于,在遇到父亲的那一刻,母亲知道,她的梦想来临了。” “那时候,父亲只是老爷府上的一个清客。老爷有的是钱,有钱人在满足了物质享受以后,开始追求名誉了。老爷豆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可他养了好多清客。拿着清客每天都在姥爷家里,饮酒赋诗。姥爷供他们吃喝,但老爷只有一个要求。他们写出的诗词必须写上老爷的名字。” “母亲说,父亲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但是,才华并不能当饭吃。父亲来到老爷杜尚时已经七天没有吃饭了。老爷给了父亲七碗米饭,父亲给老爷写了七首诗。” “在这里,父亲的才华得到承认。一时间,写着老爷名字的诗受到好多文人的追捧。只是,府上的人都知道,那些诗是父亲写的。” “这些人里面当然也包括母亲。” “其实,母亲是在第一时间阅读到了父亲的诗篇。因为每当父亲写成的当天晚上,老爷就会拿着诗篇让母亲阅读。并且洋洋得意的说是自己的佳作。母亲当然知道老爷一辈子都不可能写出那么优美的诗句。” “渐渐的,母亲知道了父亲,她很想看看能写出‘芙蓉只为红颜醉,莫道西风不销魂‘这样诗句的人是何等人物。于是,在一个秋月当空的夜晚,母亲走出的房门,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已经踏进了人生的另一扇门。” “在府外的小溪边,母亲看到父亲。父亲正对着明月清风,仰面叹息。他叹息命运不公,叹息自己满腹的才华无人得识。” “在父亲叹息了,母亲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母亲是叹息自己的命运,叹息生命的不公。” “就这样,父亲回头,和母亲的眼睛对上了。当四目相望的那一刻,我一直在想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动,怎样一种浪漫啊。” “父亲慢慢的朝母亲靠近,母亲也慢慢的朝父亲靠近。” “当两个人走在一起时,他们的心也已经走在了一起。”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母亲说出的上句,父亲说出的下句。然后,两个人就相互拥抱。拥抱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热烈。仿佛是久别的重逢,仿佛是前世的约定。” “踏边千山万水只为寻你,父亲说。” “等待海枯石烂只为侯你,母亲说。” “于是,在哪个秋月漫天的夜晚,两个人很自然的融为一体了。他们的爱是如此的炙热,他们的情是如此的真诚。我相信,如果有人能看到他们的情爱,一定会很感动。” “可是,母亲告诉我。并不是所有人的都是人,就像并不是所有的阴天都会下雨。” “我当时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母亲告诉我后来的事情,我才知道,人性的残忍可以到达极致。” “沉醉在情爱的中父亲和母亲并不知道,在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在偷窥他们。这双眼睛是如此狡黠,如此冷冰,如此的愤怒,如此的卑微。” “因为被这双眼睛看到了。母亲和父亲的情爱在最炙热的时候,也开始走向的陌路。只是,当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还幻想着,美好的生活正在朝他们招手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伟大的母亲 “那个偷窥的人叫阿诚。他的名字里有一个诚实的诚,可是,他这个人并不诚实。” “他是老爷家的长工。很早,他就贪恋母亲的美色。只是因为后来,老爷收了母亲,他才死心。” “在他的观念里,老爷是高他一等。老爷的东西他不能有非分之想。可是,母亲竟然也从了老爷府上的一个清客。阿诚觉得母亲的行为侮辱了他。” “于是,当天晚上,阿诚就把他看到的事情汇报给了老爷。阿诚在讲述过程中,又不时的添油加醋。老爷听了后,勃然大怒。但是,老爷没有立即处置母亲和父亲。因为那段时间,老爷的威名正盛,他还需要父亲为他写诗。” “于是,对于父亲和母亲的约会,老爷是睁只眼闭只眼。他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他在等时机的成熟。” “终于有一天,应该是父亲和母亲第一次见面后的一个月,老爷把母亲关起来。然后,老爷和父亲谈判。老爷让父亲写一本诗集,不然,他就不让父亲见母亲。” “父亲在极度痛苦的心境下,一连写了十二首诗。取名为《悲伤十二重唱》。这十二首诗一举奠定了老爷在文人心目中的地位。老爷觉得,留着父亲没有大用了。他决定杀了父亲。” “就在老爷动杀念的那个晚上,朝廷昭告天下,父亲被当时的皇帝点名进宫为太子讲学。老爷是不敢得罪皇帝,就把父亲放了。” “既然把你父亲放了,你父亲为什么不把你母亲带走?”林图南问。 “这就要问问你们男人了。”女孩痛恨的说,“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的心里,女人的地位永远比不了金钱和名誉?” “钱财为身外之物,何必看重。如果,有一个女子跟我,我愿意舍弃一切。” 林图南说这话时想到了柳依依。 虽然只是离开两日,可林图南却觉得有三秋之久。 “我不在她身边,她可吃的好,睡得香?” “天气凉了。她可知道多穿些衣服?” 似乎,林图南觉得,柳依依离开了他就无法生活了。似乎,只有他林图南一个可以给柳依依幸福。 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自信。 “你们男人都会花言巧语。”林环说,“我相信,父亲也曾对母亲说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当承诺遇到现实。就会被击得粉碎。” “母亲说,父亲不带她是有情可原。因为那时候,母亲已经嫁给老爷了,虽然她和父亲心心相印。可是他两个的结合不符合社会伦理。再者,父亲是去做皇子的老师,首先人品要端正。” “直到母亲去世,母亲都没怨恨过父亲。虽然母亲没说过,但我隐约的感觉到,母亲对父亲唯一的愠色就是父亲走时,都没有同母亲打招呼。” 雪越来越大了,片片如席。 林图南完全被真实的故事吸引了。他很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但他不能催促林环,他知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如果,他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会显得对林环很不尊重。 林环并没有让林图南等多久。她也需要找一个聆听者。这件事情在她心里藏了好久,把它说出来,不仅可以释放自己的心情,她认为,这也是对母亲的尊重。 “父亲走后的第三天,母亲就发现她怀孕了。而当时,老爷已经把母亲打入了冷宫。不仅老爷看不起母亲,家里上上下下的仆人也都看不起母亲。在他们眼中,母亲是一块脏布。母亲所到之处,都会带去污染。” “终于,母亲被流言蜚语击倒了。那时候,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母亲每天躺在床上,不能干活。老爷觉得她是一个累赘,于是,就让阿诚带着两个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把母亲抬出老爷的家。他们把母亲扔在五里外一个废弃的柴房里。” “当所有人都抛弃母亲的时候,命运并没有抛弃母亲。或者说,命运认为,母亲受的苦还不够。” “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母亲的病好了。并且在三个月后顺利生下了我和弟弟。我和弟弟的出生给本就贫苦母亲带来更大的压力。不过,母亲并不悲伤。用她的话说,生活虽然辛苦,但很充实。” “充实的生活持续了没有多长时间,阿诚来了。他以为,现在的母亲已经跌入人生的低谷,他可以有机会了。只是阿诚并不知道,生活的贫苦并不算什么,只要精神充实,天天都是阳光灿烂。” “母亲就是少数人中的一员。她对于物质的需求很小。所以,母亲从小就教育我们,人之所以为人,在于内心的强大。如果只是追求物质的欢愉,人和其他的动物并无区别。” “当时,我并不理解母亲的这些话。我相信,阿诚也不理解母亲的这些话。所以,阿诚看到母亲衣着破烂,吃糠咽菜,他就断定母亲已经是个地位低于他的人了。” “阿诚来到我家时,态度很傲慢。虽然我那时候还小,没能记住阿诚当时的神态,可是,我能想象到他摇晃着肥大的脑袋,是如何的居高气傲。只是,母亲并没有理会阿诚。她只是用平常的语气,和平常 心态把阿诚撵走了。” “阿诚受不了了。他觉得,母亲是侮辱了他。于是,他开始报复,疯狂的报复。” “渐渐地,关于母亲的一些谣言在本地传开了。谣言就像是苍蝇,寄生在阴暗的角落,但繁殖速度非常快。在众多的谣言中,有一个说法,母亲是扫把星转世。凡事和母亲有接触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事也凑巧。在谣言传播的第三天,老爷死了。于是,人们更加相信母亲是个扫把星了。从此以后,只要是本地有了死人,他们都说是母亲带来的噩运。” “为了赶走噩运。阿诚找来一个算命的先生。算命的先生说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赶走本地的噩运,就是把母亲浸猪笼。” “于是,在一个风高的夜晚,母亲被这里的人装进猪笼里,丢进了水里。那一天,是我和弟弟八岁的生日。” “他们杀了母亲,不仅没有遏制此地的灾难。反而是促进灾难的频繁发生。可是,他们并不反思,只是简单粗暴的认为,本地之所以还会灾难重重,原因是我和弟弟都还活着。我们是扫把星的孩子,身上自然也流淌了扫把星的血液了。” “在阿诚的建议下,他们把我和弟弟装进了猪笼子里,每天,他们像喂猪一样喂养我和弟弟。而每次灾难发生后,他们便会报复性的毒打我和弟弟。” “前段时间,这里来了一个女妖怪,每到一个月的月末夜,女妖怪就会来到这里,并从这里带走一个孩子。今晚是腊月二十七了,又快到月末了。他们便赶在女妖怪到来之前,把我和弟弟扔在这里。他们希望,女妖怪能把我和弟弟带走,这样,女妖怪就不会伤害他们的孩子了。” 故事讲完了。 林图南却没有从悲伤的故事中抽身出来。 如果不是看到林环就坐在他眼前,如果不是看到林环一如既往小孩子的身体,林图南不可能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一生所读的圣贤之书,是教育他如何为人处事。可是,在这个现实而又冰冷的世界,他所知道,所掌握的那些东西都没有用了。 倒是柳依依所追求的女侠主义有用。 林图南又想起柳依依了。如果,柳依依听了林环的身世,她一定会暴跳如雷,拿着长剑,去把那些残害林环的人给杀了。 以暴制暴虽然不是圣人所训。可却是解决现实问题中最干净最便捷的方法。 林图南忽然羡慕那些习武之人了。 林环一直说话,消耗了她很大的体力。她也觉得困乏了。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林环问。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就算舍弃性命,也要帮你完成。”林图南说。 “我这件事情很简单。不会让你丢性命。当然,我知道,如果我要你做的事情真的要丢性命,你也不会去做。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嘴里说一套,实际行动又是另一套。”林环说。 林图南想起林环 父亲,所以,他能理解林环对男人偏见。 “你要我做什么?”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林环说。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林图南说。 “你们男人就会信口开河。你不会让我死?你有办法救我吗?我看你现在自身难保了,如何救我?”尽管反问。 “我……” 林环的话让林图南无语了。 “我不怕死。我也不是要你救我。”林环说,“我想说的是,等我死了。你能把我和我弟弟埋葬了吗?” 林环顿了顿,接着说:“这里的雪太白,太洁净了。我不想让已经的身子污染了这个晶莹的世界。” 林环的话音刚落,雪球动了。开始稍稍的抖动,继而原地旋转,越转速度越快。 “嘭!!!” 雪球爆炸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白发女人 还没等林图南从错愕中缓过劲来。从爆炸的雪球里出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头发,甚至于,眼睛也是白色的。 白发女人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仿佛,她刚大睡一觉。 “你们两个,叽叽歪歪的说完话没有。”白发女人说话的语气像雪一样的冰冷。 “你一直就在雪球里吗?”林图南问。 “雪球?小娃娃,我看起来像个雪球吗?”白发女人问,“走吧。” “你是谁啊?要带我们去哪里?”林图南问。 “我就是你们说的女妖怪。” 白发女人一手拎着林图南,一手拎着林环。在雪地里,健步如飞。 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也不知翻过多少个山梁。在天亮之前,白发女人竟然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没下雪的地方。 白发女人把林图南和林环扔在地上。林图南站起身,问:“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你给我闭嘴。”白发女人说,“你们两个,给老娘老实的在这里呆着。” 嘱托完林图南,白发女人转身离开。 等白发女人走了,林图南对林环说:“林姑娘,你还好吗?” 林环站起身,只有林图南胸口那么高,确确实实是一个小孩子。 “我很好啊。”林环说,“能够离开那个鬼地方,不在见到那些人,我觉的很好啊。” 林环的脸上的确浮现了笑,是那种难得的久违的笑。或许是她好长时间没有笑了,所以,她的笑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纯洁,就像是婴儿之笑。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林图南看着林环,他忽然觉得林环的某一方面很像 柳依依。哪里像啊?林图南想啊想,想起来了。林环的眼睛很像柳依依,尤其是笑起来,都是那么的单纯。 林环见林图南一直看着自己,便问:“你看我干嘛?是不是我长得很漂亮啊?” “是啊。你长得很漂亮。”林图南说。 “你说谎。”林环说,“男人说话不假思索的时候都是在说谎。母亲曾经告诉我。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你的话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林环蹦蹦跳跳的到处走走看看,林图南的目光也随着林环四处游弋。他发现这个地方很是熟悉,仿佛他曾经来到过。当然,林图南立刻反驳了自己荒唐的想法。他怎么会来过这里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虽然是冷冬时节,花花草草都已经枯萎。可是,在这里,林图南忽然有一中李义山所说的“留得残荷听雨声”之枯寂美了。 “咱们是不是该离开了。”林图南说。 “你要带我去哪里?”林环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然也就说不清楚要带你去哪里了。不过,我想只要咱们能去一个白发老婆婆找不到咱们的地方。咱们就算成功了。”林图南说。 提到林环身子一激灵,说:“你说的对。我看到那个白发女人就害怕。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冰人,浑身上下的寒冷。” 林图南带头,两个人朝东走。因为在林图南的记忆中,白发女人带着他们是从南面而来,为了不让白发女人找到他们,他们当然要选择一个白发女人想不到的方向了。 四周是枯树和杂草,只有一条蜿蜒的小道。小道虽然蜿蜒,但倒是好走。 两个人走了半个时辰,林图南估计离开白发女人已经很远了。他看到林环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于是,林图南说:“咱们休息休息吧。” “咱们早就该休息了。”林环说,“我的脚都走痛了。” “你累了?”林图南问。 “我早就累了。”林环说。 “你累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林图南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要求你休息等等我吗?我才不会呢。我母亲说过,一个人要学会自力更生。千万不能求别人的帮忙,尤其是男人的帮忙。因为,一旦女人欠了男人的情,就一辈子扯不清了。” “你母亲的话真奇怪。” “你骂我母亲吗?” “没有。”林图南说,“咱们休息一会,还得接着走。那个白发老婆婆走的快,不然……” 林环看着林图南,问:“不然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林图南站起身,走到一片杂草处,问:“你看看,这片草地很是混乱,是咱们刚才来过的地方吗?” 林环也走过去。她从草丛里捡到一个手帕。 “这是我的手帕。”林环说,“咱们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难道咱们走错方向了?我记得上次咱们是朝东走,这次,咱们朝西走。” 这次,林图南多了一个心眼,他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小道旁摆放一些石子。他想着,如果他们迷路了,原路返回,会看到这些石子。 又走了大半天,林图南并没有发现他摆放的石子。但是,他又回到了出发时的地方。 “咱们迷路了。”林环说。 “不应该啊!这里没有高山阻挡视线,应该很好分辨方向啊。”林图南说。 “你看看,那边有个小屋。”林环用手指着说。 顺着林环手指的方向,林图南真的看到一个草屋。 “咱们去草屋吧。”林环说。 林图南点点头。两个人就径直往草屋的方向走。可是,任凭他们怎么走,草屋距离他们的位置没有丝毫的拉近。 “怎么会这样啊?我不走了。累死我了。”林环说。 “一定是白发婆婆动了手脚。”林图南说,“或许,白发婆婆给咱们设置了一个迷魂阵。” “小娃娃,倒是有些见识。不过,这些迷魂阵可不是老婆子的手段。老婆子才不屑于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呢。” 白发女人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林图南问。 “别急。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白发女人又拎起林图南和林环。林图南也没看到白发女人用什么技巧,她只是大步的向前,然后,很快就到了草房门口。 “姓谢的,你给老娘出来。”白发女人喊。 草房里没有动静。 “老娘知道你在里面像乌龟一样藏着呢。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这个女娃杀了。” 白发女人拎起林环。 “一!!” 白发女人喊。 “二!!” 白发女人接着喊。 “三!!!” 白发女人在喊三的时候,她举起林环,朝天空扔去。 “不要!!!” 林图南大喊。 可是,林图南的呼喊又有何用?林环在他面前,从天空坠落地上。 然后,林环口吐鲜血。林图南忙过去,抱住林环,用手擦着林环嘴角的血,说:“你怎么样?你还好吗?我帮你找大夫。”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林图南冲白发女人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白发女人说。 林环用手使劲的攥着林图南的胳膊,虚弱的说:“你不要痛苦。我不怕死。” “你不会死,我不要你死。”林图南哭了。 是的,林图南哭了。他和林环相识才一个晚上,倒是,她对她的了解已经很多很多了。他知道她的悲伤,他也知道她的梦想。他仿佛认识了她很久,她就是他的一个老朋友。 “你哭了。”林环说。 “没有,风迷了眼睛。”林图南说。 “你是为我流泪吗?”林环问。 “你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大夫。”林图南说。 林环摇摇头。 “不用了。我知道,我要走了。不过,我不害怕。我早就想着这一天了。我看到了弟弟,还有我母亲。前面一道光,很明亮,很温暖。他们在向我招手。” 尽管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她的脸很安详,就像一个远行的游子看到了家门。母亲倚靠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探望。 林图南知道,林环死了。 或许,对于林环来说,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 林图南慢慢的放下林环,可是,林环抓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 忽然,林环又睁开眼睛,看着林图南。林图南看到她眼睛里放着光彩。 林环张张嘴巴,想说话,可是,林图南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于是,林图南俯下身子,听到林环用微弱 声音告诉他,要他吧把手伸进自己怀里。林图南照做了,从她身上拿出一块手帕。 “这是我爹给我母亲的手帕。你帮我好好的保存。等你见到我爹,把手帕还给他。我母亲说,这样,我们就不欠他的情了。”林环的声音越来越弱了,林图南努力的倾听,他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女人,不能欠男人的情意,不然,还,还………” 最终,她那个还后面的字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抓着林图南的手松开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抱着林环的尸体,林图南很愤怒。他的愤怒有两方面,一是愤怒自己无能。如果自己会武功,就能阻挡悲剧的发生。二是愤怒白发女人。 林图南站起身,他决定要和白发女人拼命,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拿什么同白发女人拼命。 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外相逢 还没等林图南来得及同白发女人拼命。白发女人先抓住了林图南。 她把林图南高高的举起,冲草房喊:“我在数三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这小子给摔死了。你可知道,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房间里依然没有声音。 “一。”白发女人喊。 “二!!” 白发女人接着喊。 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 白发女人把林图南高高的举起。就在白发女人松手的同时,从草房里飞出一个人。没等林图南身子落地,那个人抱住了林图南,并把林图南轻轻的放在地上。 林图南回头,看到救他的人竟然是老酒鬼。 老酒鬼冲林图南笑了笑,说:“小娃娃,咱们又见面了?” “你一直在房间里吗?”林图南问。 “是啊。我一直在房间里。”老酒鬼说。 “刚才,疯女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林图南问。 “疯女人?呵呵!这个称呼不错。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啊。疯女人,疯女人。”老酒鬼说。 “你敢说老娘是疯女人?老娘宰了你。” 白发女人挥掌击向老酒鬼。老酒鬼并没有躲避。白发女人的掌力所到之处,一片寒气,瞬间,老酒鬼就被冻成了冰人。 “我说,你为什么不还手啊?”白发女人问。 “我才不上当呢。我要是还手,咱们两个又要打一天一宿。”老酒鬼说。 “你打得过他吗?”林图南问老酒鬼。 “当然打得过。她那里是我的对手啊。”老酒鬼说。 “好啊。你既然打得过她,你能把她杀了吗?”林图南问。 “我为什么要杀她?”老酒鬼问。 “她杀了林环。” “林环?谁是林环?”老酒鬼反问。 “刚才被我摔死的小丫头。”白发女人说。 “她是我的朋友。”林图南说,“她杀了我的朋友,我要为我朋友报仇。” “为你朋友报仇你可以自己杀了她啊。”老酒鬼说。 “你知道,我不会武功。”林图南说。 “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老酒鬼说。 “现学武功,晚了吧。”白发女人忽然把林图南举起来,说,“谢老头,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可要把他摔死了。” “你先把他放下,咱们有话好说。”老酒鬼破冰而出。 “还真被我猜对了,你当真很在意这个小娃娃。”白发女人说。 老酒鬼瞬间明白自己的慌乱倒是害了林图南。如果,老酒鬼不慌乱,白发女人见林图南无关紧要,说不定就会放了林图南。 “阿花,你先把他放下,咱们有话好说。”老酒鬼说。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白发女人说,“谢老头,难得你这么多年终于看上一个徒弟啊。今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让你去阴间找你的徒弟。” “阿花,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徒弟啊。你看他,笨手笨脚。 我怎么可能收这种人做徒弟啊。”老酒鬼说。 “好啊。既然他笨手笨脚,我就替你解决了他好了。” 白发女人举起林图南,朝天上扔去。老酒鬼也想一直鹞子充上了天空。白发女人也紧跟着老酒鬼,追上去。 老酒鬼先是用掌力化解林图南往下的引力。然后反手给了白发女人一掌。不等林图南落地,老酒鬼又是一个俯冲,在林图南落地之前,接住林图南。然后,他抱着林图南,飞进了草房。 虽然说着啰嗦,实际上老酒鬼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白发女人见老酒鬼进了草房,她进不去,只能在门外破口大骂。 老酒鬼先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小娃娃,你喝不喝?”老酒鬼问。 “我可没有心情喝酒。”林图南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草菅人命。” “哎,小娃娃,你说话可得注意用词啊。我怎么就草菅人命了?”老酒鬼说,“这话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同你没完。” “我问你,你认识外面的坏女人吗?”林图南问。 “认识。她是我媳妇,我当然认识了。”老酒鬼说。 “什么?她是你媳妇?” “不,不。我这话不严谨,应该这么说,她曾经是我媳妇。不过,她现在不是我媳妇了。你就是杀了她,我也不会心痛。” “我要是能杀了她,我早就杀她了。”林图南说。 “你杀不了她那是你的事情。你可不能怨我啊。”老酒鬼说。 “我没说这件事情怨我。我问你,刚才她在外面喊你出来,你既然听到了,为什么不出去?”林图南问。 “腿在我身上长着。我出去不出去,是我自己的事情。”老酒鬼说。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不出去,她才把林环杀了。她是直接凶手,你是间接凶手。”林图南说,“所以,今天这事情,我不会原谅她,也不会原谅你。” “你想做什么?”老酒鬼问,“你是要杀了我吗?” “你知道我杀不了你。”林图南说。 “这不就完了。你打不过我,也杀不了我。你说那么多话有何用?”老酒鬼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我不知道。”林图南说。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感情用事。不会理性的分析问题。”老酒鬼说,“就拿刚才这件事来说,你说那个叫林,林什么?” “林环。”林图南说。 “对,对。”老酒鬼说,“那个叫林环的小丫头,你看看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身子还像一个小娃娃。像她这种人,如何在江湖上生活?所以啊,虽然老妖婆杀了她,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帮她解脱了。你没看到她死亡前安静而又幸福的表情吗?” “你这是歪理。”林图南说。 “谢老头,你给我出来。”白发女人在外面大声喊,“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你的房子了。” “你又不是打不过她,为什么要在房间里躲着她?”林图南问。 “我没脸见她。”老酒鬼说。 “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了?”林图南说,“让我想想,你一定是在和她结婚后,你又背着她有了女人了。” “小娃娃,可不能乱说。”老酒鬼说,“我老酒鬼喜欢睡觉,喜欢喝酒。但是,我对于女人没有兴趣。我不敢见她,只是因为我们的孩子因为我的缘故都死了。” 林图南听老酒鬼说他还曾有过孩子,很是感兴趣。不过,当他听老酒鬼说他们 孩子死了。又有一丝的伤感。 倒是老酒鬼,或许是活的太久了,见得多了,看透了人生。在说起他死去的孩子时,没有伤感。有的只是一丝遗憾吧。 “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和她意见不合。我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她。在我离开后的第三天,孩子就出生了。只是,由于当时她身边没人照顾。孩子出生不久就死了。她一夜之间头发变白了,性情也大变。时不时,她就回去偷别人家的孩子,玩上几天再给别人送回去。” “这也不能成为她杀林环的理由。”林图南说。 “我知道,林环的死你心里很不舒服。可是,这就是现实。你必须接受现实。你想想,如果林环不死,她是不是得一直跟着你。你要是带着她吗,不就是一个累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林图南说。 老酒鬼摇摇头。 “我走了。告辞!”林图南正要打开房门。 “她就在外面,你不怕她杀了你?”老酒鬼问。 “反正她已经杀了不少人。又何必差我这一个啊。”林图南说。 “小子,别动不动的就把死挂在嘴上。你的命虽然由你保管,但不属于你一个人。”老酒鬼说,“死其实是懦夫最无用的选择。你要是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要老是把死挂在嘴边。” “我的命当然…” 林图南本想说他的命然后有他自己掌控了。可是,说着话时,他想到了柳依依。如果,柳依依知道她死了,得有多伤心啊?还有,如果他死了,以后谁来照顾柳依依?这么想着,林图南便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见林图南不说话,老酒鬼问:“想通了?” “想通了,也没有想通。”林图南说。 “很正常。”老酒鬼说,“如果,你能彻底想通,我活这么多年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你一点都没有想通,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林图南问。 “你这话有毛病啊。”老酒鬼说,“怎么是我一直缠着你啊?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还不都是你有困难的时候,我帮你解决。” “对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寒武跟着我?”林图南问。 “他不是跟着你,他是保护你。你跟在柳长眠身边,随时都有危险。”老酒鬼说,“哎,对了。我好久没有看到寒武这小子了。他不会是罢工了吧?等我见到他,我一定让他笑一天一夜。” 这时,有浓烟从窗户里飘来。 林图南朝外张望,看到草房四周都着了火。 “疯婆娘,她还真放火烧房啊?” “坏了,要出事了。” 林图南大叫一声,就冲出了房间。 第一百二十九章厉阴谷 外面着火,林图南想到林环的尸体还在枯草丛中,便不顾性命安危,冲出房间。 林图南刚出房间,就被白发女人抓住。 “小娃娃,你终于出来了。”白发女人说,“谢老头,这次,你这个徒弟可是要死在我手里了。” “慢着,慢着。”老酒鬼忙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你早答应我我也不就费这么大劲了。”白发女人把林图南放下。 “走吧。”白发女人说。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给这小子说两句话。”老酒鬼说。 “快点,快点。”白发女人说,“你一辈子都是磨磨唧唧了,到死这个臭毛病也改不了。” “小娃娃,你跟我来。”老酒鬼说。 林图南跟着老酒鬼,进了房间。 “小娃娃,老酒鬼对你怎么样?”老酒鬼问。 “什么怎么样?”林图南反问。 “这么说吧。我可是救过你好几次的性命。你不能否认吧。” “我知道你救过我。大丈夫恩怨分明。你对我有恩,你的恩情我会报答你。”林图南说。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老酒鬼说,“现在,我遇到了困难。你报答我的机会到了。” “我怎样报答你?”林图南问。 “等一会,你跟着老妖婆去一个地方。她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等你把这件事情做完。咱们两个的恩情也就两清了。” “不行,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你刚说完就要反悔吗?” “我不是反悔。”林图南说,“你说要我什么都听她的。她若是让我杀人,我也要听她的话吗?” “就你这本事还想杀人?你杀鸡也费劲啊。”老酒鬼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告你,老妖婆的脾气古怪,喜欢别人拍她的马屁。你小子要想不给她杀死,对她说话时态度要委婉啊。” “我才不怕她。” “谢老头,说完没有啊?”白发女孩喊。 “说完了,说完了。”老酒鬼拍拍林图南的肩膀,说,“记住我的话。这次,你若是能活着回来。老酒鬼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啊?”老酒鬼的话让林图南摸不着头脑。 “走吧,走吧。” 老酒鬼打开房门,把林图南推出去。 “让他跟你走吧。”老酒鬼说。 “什么?让这个小屁孩跟我去?谢老头,你耍我吧?”白发女人怒道。 “你武功那么厉害。我哪敢耍你啊。他是我徒弟,他也会‘千变万化迷踪步’,所以,他也能进入‘‘厉阴谷’。” “你把‘千变万化迷踪步’传授给他了?”白发女人问。 “你不信?小子,你给老妖婆走两步。”老酒鬼说。 林图南看着老酒鬼,老酒鬼点点头。林图南身子一晃,到了老妖婆身后,老妖婆伸手要抓林图南。林图南身子又一晃,来到老酒鬼跟前。 “好啊。你还真把‘千变万化迷踪步’教给他了。”白发女人怒道,“当年,我那么多次的央求你,你都没教给我。我恨你一辈子。” “迷踪步是逃命的招式,你那么厉害,只有别人逃命的份,你用不着啊。” 果然如老酒鬼所说,白发女人喜欢阿谀奉承。她听了老酒鬼的话,不再生气了。 “小子,跟我走吧。”白发女人说。 “去哪里啊?”林图南问。 “怎么?谢老头没告诉你去哪里吗?”白发女人问。 “厉阴谷?”林图南问。 “你害怕了。”白发女人反问。 “哪里很恐怖吗?”林图南问。 “当然了。凶神恶鬼,妖魔鬼怪都在里面。”白发女人说,“你要是害怕就不要去了。” “谁说我害怕了。”林图南说。 “好啊!既然不害怕,咱们就走吧。”白发女人说。 “你等我一会。” “你又怎么了?”白发女人问。 “我要把林环的尸体给掩埋了。人死了,总得让她入土为安吧。” “快点,快点。” 林图南在小屋旁挖了一个坑,老酒鬼还林图南一张席子,林图南用席子卷着林环的尸体,放进坑里。然后,林图南又堆了一个坟头。 随即,林图南拿出手帕,展开,手帕上绣着一枝梅花,然后,旁边有一句诗:梅开三度伊人归。 林图南凝视着坟墓,心里默念:“林环姑娘,这个世界欠你的太多了。希望你来世不要在投胎为人了。我尽量找到你的父亲,完成你和你母亲的遗愿。” 然后,林图南三鞠躬。 祭奠完,林图南跟着白发女人走了。 白发女人带着他,一路向西南方向行走。约摸走了两天的时间,两人住进了一家客栈。白发女人要林图南大白天的睡觉。林图南不解白发女人的用意,他表示反抗。 “我让你睡你就睡,哪来那么多废话。”白发女人说。 “我就不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你杀了我啊。”林图南梗着脖子。 现在,他对白发女人没有丝毫的畏惧了。两日的同行让林图南看出白发女人在强硬的外表下,有一个很小心的心。或者说,在她心里,有一处柔软的部分。白发女人之所以要表现的很强势,就是掩盖内心的脆弱。 白发女人没想到林图南竟然敢顶撞她。她恼羞成怒,伸手抓起林图南,高高的举起。 “你不要以为,你是谢老头的徒弟,我就不杀你了。” “好啊,杀了我,你就永远进不去‘厉阴谷‘了。”林图南说。 听到“厉阴谷”三个字,白发女人顿时泄气了。她放下林图南,说:“你好好的休息吧。咱们晚上行动。” 白发女人出去了。林图南却睡不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一直处于精神亢奋之中。他并没有时间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他躺在床上,回想起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最初的原因就是木仁昭推了他一把。现在,问题来了,木仁昭为什么要推他? 虽然林图南一时想不通木仁昭推他的理由。可是,能做出背后害人的行径,可以看出木仁昭并不是什么好人。进而,林图南想到柳依依和木仁昭在一起一定会吃亏。 想到柳依依会有危险,林图南的心就不安定了。 “不行,我得去找师姐。让师姐防备着木仁昭。”林图南对自己说。 于是,他下了床,悄悄的打开房门,又轻声的下了楼。等他走出客栈时,都没有看到白发女人。 出了客栈,林图南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小镇。约摸跑了一炷香的功夫,林图南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他停下来,倚靠着一颗大树,大口的喘气。 等他恢复了体力,又要赶路时,忽然发现白发女人就站在前面的路口处,等着他。 林图南大骇,不过,他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白发女人的本领太厉害,要想从她手里逃走,势必难如登天。 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林图南反而放松了心情。反正没有选择了,何不如顺其自然。 “你怎么不跑了?”白发女人问。 “谁说我要跑了。”林图南说,“房间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难道不行吗?” “谢老头的武功你没有学到,耍嘴皮子的功夫你倒是学到了。”白发女人这次没有对林图南动粗。 “现在,咱们可以回去了吗?”白发女人问。 “我走累了,当然要回去了。不过,我可不是因为怕你,才听你的话回去啊。”林图南说。 白发女人冲林图南笑了笑,不过,看到白发女人的笑,倒是比看到白发女人生气还让林图南恐惧。 “小娃娃,你倒是像谢老头年轻时的模样。倔强,不认输。”白发女人说,“男人,就应该这样。” “女人又该什么样子?”林图南问。 “看得出来,你并不了解女人。”白发女人说,“不是老婆子我打击你,你这样的人并不讨女人的喜欢。”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林图南问。 “可以这么说。当年,哟看中谢老头,就是因为他的坏。”白发女人说,“那时候,他对我是那么的粗暴无理。就连第一次都被他强硬的夺走了。不过,我并没有生气,女人喜欢一个人时,是容许他的粗暴无理。” 白发女人的话让林图南想起那个晚上,如果,林图南想自己能主动一点,能大胆一点,结果或许会是另一个样子。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客栈。 “晚上,你要一个人去‘厉阴谷’。到了‘厉阴谷’,你要用迷踪步闯过‘忘忧圃’,之后,你会进了一个房间里。在房间南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神龛,神龛供奉着一个女人的画像。你旋转画像,画像后面有一个盒子,你拿到盒子,立刻出来。” “你是让我偷东西吗?”林图南问。 “偷什么偷,里面的东西本就是我的,是那个下人据为己有。我现在只是拿出属于自己的东西。”白发女人说。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拿?” “我要是能进入‘厉阴谷’,我还用让你去吗?”白发女人随后说出他不能进厉阴谷的理由。林图南听后,觉得不可思议。 第一百三十章人生初见 白发女人要林图南帮她去“厉阴谷”拿一个盒子。林图南反问白发女人为什么不去。白发女人看了林图南一眼,幽怨的说:“都怪我师傅,当年偏心,不告诉我‘归阴心法’,我才不能进‘厉阴谷’。” “你都不能进去,却让我进去,你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林图南说。 “你当然可以进去了。”白发女人说,“你是男人,是纯阳之身,当然是不惧怕‘厉阴谷’的阴气。而我是女人,女人身体本就是有阴气,进入‘厉阴谷’后,体内阴气加重,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我可以帮你,不过,咱们说好了。我帮你拿到盒子,你就必须放我走。”林图南说。 “好,我答应你。你帮我拿到盒子,我不但不伤害你,我还会把你送到谢老头哪里。”白发女人说,“对了。还有嘴重要的一点,如果,你在‘厉阴谷‘里碰到一个女人,你千万不要看那个女人。” “为什么?”林图南问。 “那个丫头是我师妹的徒弟,名叫风铃儿,她会媚术。你看她一眼,会被她的媚术给吸引。千万记住我的话,不然,你会精尽人亡。” 林图南见白发女人说的如此郑重,他也郑重的点点头。 夜幕降临,白发女人带着林图南去了镇子外面的一片沼泽,在沼泽中央,有一个洞穴。白发女人带来了一根绳子,她把绳子拴在林图南身上,把林图南送进洞穴。 刚进入洞穴时,林图南眼前一片漆黑。等他深入其中,竟然有些亮光了。虽然亮光很是微弱,但是眼睛能看到东西。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林图南脚踩到地面。他把腰间的绳子松开。抬头看了看,只能看到很小的洞口。林图南知道,洞穴深度应该超过三丈。 等他的眼睛适应了洞穴的黑暗后,他看到前方有一个缝隙可以让一个人斜着身子通过。林图南斜着身子,艰难的行走了十多米,眼前忽然开阔,是花圃。外面是冰天冻地,这里却是百花齐放。苍天造物,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林图南想起白发女人的话,心想这片密林应该就是白发女人所说的“忘忧圃”了。 林图南无心欣赏这里的百花,他用千变“万化迷踪步”,很容易的穿过的花圃。花圃的另一段,果真有一个小屋。林图南正要进去,他看到小屋的左边又一个女人,穿着浅绿色的衣服,背对着他。女子脚下踩着石头,正伸长了脖子往绳子里套。 很显然,女子正要上吊。 林图南刚想要去救人。可他转念想起白发女人的话,刚走了两步又站住了。 “娘,你等等我,我这就找你去了。”女子大声喊。 眼看女子就要把脚下的石头给蹬走了,林图南不在犹豫了。他跑过去,抱起女子,把女子救下来。 女子回头,问:“你谁啊?为什么不让我自杀?” 林图南怕被女子的媚术迷住了,忙闭上眼睛,说:“我看姑娘年纪轻轻, 怎可轻易寻死啊。” “死不死是我的事情,关你何事?”女子说。 “话虽如此。可是,圣人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再者,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呼?”林图南说。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寻死吗?”女子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既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寻死,就不应该救我。你要是知道我的悲惨,你一定会同意我自杀。”女子说。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姑娘就算有在难过的事情,也不该寻死。”林图南说。 “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话啊?”女子问。 “我不敢。”林图南说。 “你为什么不敢?”女子问。 “我不敢看你。”林图南说。 “连你都不敢看我,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啊。”女子说,“老天爷,你对我也太不公平了,我恨你。” “姑娘,我能走了吗?”林图南依然闭着眼睛说。 “你走了就不怕我再寻死吗?”女子问。 “我………” 林图南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自杀吗?”女子问。 林图南摇摇头。 “我今年三十多了。可是,一直嫁不出去。之前,我让媒婆给我介绍五个男人,他们看到我的面目后,吓死了两个,吓跑了三个。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男人敢要我了。你说说,我都三十多岁了,我还没有男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死了呢。” “美丽不在容颜,而在心里。只要你心里美,你人就美。”林图南说。 “你胡说,你既然认为我美丽,你为什么不看我啊?”女子问。 听了女子的话,林图南心想,白发女人说那个叫风铃儿的女子是靠美貌来迷惑男人。这个人这么丑,应该不是风铃儿了。于是,林图南慢慢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女人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说不上丑。林图南想了想,也只能普通人来形容绿衣女子的容貌了。像绿衣女子这样的人,扔在大街上,应该会立刻被人潮淹没。 绿衣女子冲林图南笑着说:“你终于睁开眼睛了。我叫风铃儿,你叫什么啊?” “什么?你是风铃儿?”林图南听到风铃儿三个字,忙又闭上眼睛。 “是了。一定是金银花那个老巫婆告诉你,我是个蛇蝎女人,你看到我,就会被我的媚术所迷惑,是不是?”风铃儿问。 “你怎么知道?”林图南睁开眼睛问。 “我当然知道了。”风铃儿说,“之前,来过两个人,他们都是这么说。不过,他们没有你厉害。他们没能进来‘无忧圃‘。” “哦,那个白发女人叫金银花吗?”林图南说,“你们很熟吗?” “我知道她。但我没有见过她。我只是听我师傅说过,师傅有个师姐叫金银花,很多年前就被师祖开除了师门。所以,说起来,金银花应该是我的师伯了。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图南。” “林图南?好了,我记住你的名字了。”风铃儿站起身,说,“走吧。” “你带我去哪里啊?”林图南说。 “到我房间里去啊。”风铃儿说,“你知道吗?我今年二十岁了,可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你是除了师傅外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不对啊。你不是说之前还有两个人来过吗?”林图南问。 “我说的是活人。他们都死了,不算。”风铃儿说,“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同人说过话了。都快憋死我了。” “你师傅呢?”林图南问。 “我师傅死了。”风铃儿说到自己师傅死了时,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或许,在她看来,死亡和吃饭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顺其自然,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师傅要是没死,金银花才不敢来呢。” 风铃儿看林图南一直不说话,问:“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林图南说。 “我刚才说了好多句。你在想那一句啊?”风铃儿问。 “你说你今年二十了?可是,刚才你说你三十。到底,你说的那句话是真话?”林图南问。 风铃儿用手捂着嘴巴,眼睛不停的眨。林图南看风铃儿的眼睛,觉得风铃儿的眼睛和她的脸蛋很不协调。准确的说,风铃儿的眼睛很美丽,不该长在这么平凡的脸上。 “我有说二十吗?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三十,我怎么可能说二十啊。”风铃儿说,“好了,好了。不管这些了。林,哎,你叫什么名字?” “林图南。” “林朝南。” “不是林朝南,是林图南。” “好了,好了。不管是林朝南,还是林图南。我就叫你小林子吧。”风铃儿说。 “你为什么要叫我小林子啊?” “我比你大啊,我今年都三十了。你有三十吗?”风铃儿问。 “我没有。” “对啊。你没有我大,我喊你小林子,理所应当。”风铃儿说,“小林子,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啊?” “我打算现在就走。”林图南说。 “金银花让来来拿‘圣女素书‘,你就这样空着手出去,她会杀了你。”风铃儿说。 “‘圣女素书是什么啊?白发女人没有让我拿这本书,她只是让我拿一个盒子。哦,是了,是不是盒子里装的就是《圣女素书》?”林图南问。 “你真聪明。小林子。”风铃儿说,“你要是拿不到这本书,金银花一定会杀了你。所以,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那两条路?”林图南问。 “一条路是现在就出去,让金银花杀了你。在一条路就是你在这里陪我说话。等我高兴的时候,我就把那本书给你,让你带出去。”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说,“这两条路你准备选那一条啊?” “那一条都不好。”林图南说。 “第二条很好啊!你陪我聊天,我高兴了,就把圣女素书给你了。”风铃儿说。 “你高兴?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时候高兴?你要是一辈子不高兴?我就陪你一辈子吗?” “你愿意陪我一辈子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风铃儿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怎么能陪你一辈子?”林图南说。 “你是不是嫌我丑啊?”风铃儿不高兴了,撅着嘴巴,说,“我就知道,你嫌我丑。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喜欢以貌取人。” “你不是说你从没离开过这里,怎么会知道世上男人的事情?”林图南问。 “我师傅告诉我吧。”风铃儿说,“师傅说,世上有三种东西最毒,赤链蛇,花蜈蚣。” “你才说了两样,还有一样是什么啊?”林图南好奇的问。 “臭男人啊!哈哈!!!”风铃儿大笑。 “你师父的话也对,也不对。” “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怎么也对也不对?” “世上最毒的是人心。当然包括男人的心,但也包括女人的心。”林图南说,“就像你说的那个金银花,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你胡说。”风铃儿瞪大眼睛,说,“师傅说,世上的女人都很可怜,我们生来就要被你们男人欺负。” “我可没有欺负你啊。”林图南说。 风铃儿趴在林图南脸前,仰着头,看着林图南,问,“你以后会欺负我吗?” “不会啊。我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了。”林图南说。 “我才不信。”风铃儿叹了口气说,“师傅还说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 “你师傅怎么对男人的成见这么大啊?”林图南问。 “这是成见吗?我不知道。”风铃儿说。 在小屋的西边,大约有五丈左右,有一个用竹子做成的屋子,整个屋子成翠绿色,看上去,让人神清气爽。 风铃儿领着林图南进了竹子做成的屋子。 一踏进屋门,林图南就闻到了竹子的清香。 一个人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倒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房间很干净,也很素雅。 一张床,上面挂着淡绿色的帐子。床旁边有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药箱。左边是一个书架,书架上的书不是很多,倒是摆满了各种药材。右边有一个很大的窗户,打开窗户,就能看到花圃的百花了。 林图南还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但没有看到小溪。 “青山悠悠,流水潺潺,如此仙境,人间少有啊。”林图南感叹道。 “你说什么?”风铃儿问。 “没说什么?这是你的房间吗?”林图南问。 “这是师傅的房间,师傅死后,我就住在这里了。”风铃儿拿起地上的药篓子。 “走吧,跟我去花圃采药去。”风铃儿说。 “我从花圃那边过来,里面都是花,没有药啊。”林图南说。 “花就是药。师傅说,花儿是世上最美丽的东西,它不但长得好看,还可以治病救人。” “你师傅的话很有道理。”林图南说,“外在的美不算美,内在的美才算美。如果,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如果是蛇蝎心肠,也不会有人喜欢她。” “你这人很有意思。”风铃儿说,“我师傅要是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 两个人走出竹房,风铃儿带着林图南径直去了对面的小屋。 打开房门,一股檀香味迎面扑来。 林图南打了一个喷嚏。 “你这人真娇贵,不像练武的人。”风铃儿说。 “我本来就不是习武之人。”林图南说。 “哦!那你是做什么事情啊。”风铃儿问。 “我的事情说来就长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林图南说。 “现在别说了,以后,你在慢慢的告诉我。”风铃儿说,“我这人,最喜欢听故事了。” 两个人进了房间,林图南见这个房间比竹屋略小,房间里除了正对门口的墙壁上有一个神龛外,别无他物。 深蓝前有一个香炉,香炉旁放着香,风铃儿点着香,等地林图南三个。 林图南学着风铃儿,把香插进香炉,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走吧。”风铃儿说,“每次采药之前,都要告诉祖师一声,让祖师保佑思念归来。” “画像的女人是祖师吗?”林图南问。 “是啊!画像是‘顽石’祖师。师傅说,祖师很漂亮。你觉得呢?”风铃儿问。 林图南观望画像,画上的女子身着绿衣,挽着高高额发髻,面带微笑。柳叶眉,面色风韵,不怒而威。女子左手拿着长剑,右手托着医书。 画像女子虽然美丽,但林图南看到后,没有一点男女之心。更多的是对女子的尊重和敬仰。 两人离开小屋,朝花圃走去。 “小林子,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风铃儿问。 “你要寻死,我当然要救你了。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虽然不是佛门弟子,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林图南说。 “可是,他们看到我自杀就只是在一旁观看。” “他们?他们是谁?” “就是之前来的那些人。” “你经常自杀吗?”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风铃儿冲他莞尔一笑,说:“我看到男人就想自杀。” 风铃儿这句话毫无道理,可是,林图南听了后并不怎么生气。婚姻说,林图南看到风铃儿的笑,就没有脾气了。 “你以后不能真做了。”林图南说。 “为什么?”风铃儿问。 风铃儿的眼睛很单纯,也很干净,这是林图南对于风铃儿最直观的感受。他一直觉得,这双美丽的眼睛不该在这个普通的脸上。 “因为你这是骗人。骗人是不对的。”林图南说。 “可是,我骗的是难受啊!师傅说,男人都是坏人。我骗坏人也不行吗?”风铃儿问。 “你听过男孩和狼的故事吗?”林图南问。 “故事?好啊!你讲给我听。”风铃儿兴奋的说。 “故事的大体意思是有一个放羊的小男孩,他每天都去山上放羊。可是,小男孩觉得很无聊,因为人们都在山下干活,山上除了小男孩就有羊陪着他了。为了引起山下人们的注意,男孩就大声呼喊,狼来了,狼来了。” “山下人听到小男孩的喊声,纷纷拿着手中的锄头,往山上跑。这一路跑来,山下的人都累的气喘吁吁。小男孩看到山下人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这时,山下的人才明白小男孩骗了他们。他们虽然很生气,但看到小男孩安然无恙,也都没当回事。纷纷扛着锄头,下山了。” “第二天,小男孩又故伎重演,冲山下大声喊,狼来了,狼来了。山下的人又再一次的扛着锄头,来到了山上。当然,他们又发现小男孩骗了他们。这次,他们都很生气,有一个老大爷指着小男孩说:‘你这么做很危险‘。小男孩不明白老大爷的意思,当然,这次,人们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惩罚小男孩。” “第三天,狼真的来了。小男孩看到一头大灰狼朝羊群冲来。他朝山下大声的喊:狼来了,狼来了。山下的人听了小男孩的呼喊,但是,他们都没有往山上跑,而是放下锄头,看着山上。说:‘你们看看,小男孩又撒谎呢。可不是,他这次装的还真想,喊声中都带着哭腔了。不过,我们不会上当了。‘” “小男孩的声音弱了,最后,没有了。因为他被大灰狼给吃了。山下的人摇了摇头,说:“不喊了吧,就知道他是个说谎的孩子,最后他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了。‘于是,山下的人又都拿起锄头,干活了。可是,小男孩已经死了。” 林图南讲完故事,他抬头看到风铃儿竟然哭了。 “你是不是听了故事后怕了?觉得自己不该像小男孩一样撒谎。”林图南说。 风铃儿瑶瑶头,说:“不是,我觉得,小男孩的运气不好。” “怎么运气不好了?”林图南问。 “那只狼为什么前两次不来,到第三次才来了?”风铃儿问。 “我怎么知道,故事就是这么说的啊。”林图南说。 “所以,我觉得小男孩的运气不好。这件事情怪不得任何人,师傅说,一个人的运数是上天注定。上天注定让小男孩死于狼口,小男孩是躲不掉。” “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林图南被风铃儿的一番胡闹给搅得头都大了。 “你是不是烦我了?我这个人就这样。听到一点不好的事情就会哭。”风铃儿说。 “我没有烦你。”林图南说。 “真得啊。”风铃儿又笑了,脸上还带着泪,一哭一笑,完全就是一个孩子。“不过,我答应你,我以后尽量不说谎了,好不好?” “你最好不要说谎。不然,人们就不喜欢你了。”林图南说。 “他们喜不喜欢我不不管,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风铃儿说。 风铃儿话又让林图南想到了柳依依。要是,柳依依能说这样的话多好啊! “你怎么了?”看着林图南出神,柳依依问。 “没什么?想起一个人。”林图南说。 “谁啊?是你老婆吗?”风铃儿问。 “不要胡说。我还没有结婚呢。”林图南说。 “哦!那就是你父母了。是不是?”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林图南没有否认。他当然不能在风铃儿面前说自己想念另一个女人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花间天堂 见林图南不言语,风铃儿以为自己猜对了。 “其实有时候我也想我爹和我娘。”风铃儿看着天上的白云,悠悠的说,“可是,我师傅说我是个孤儿,所以,我不知道我爹娘长什么样子。” “我母亲去世的早,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林图南说。 “你爹呢?”风铃儿问。 “我爹对我很严厉。我每次看到我爹,我都很害怕。不过,顾先生对我很好。” 不知何因,林图南竟然对风铃儿说起了自己身世。 “你没有母亲,我也母亲。咱们同病相怜啊。”风铃儿拍拍林图南的肩膀,说,“不要怕,小林子,以后,姐姐会照顾你。” 林图南看了风铃儿一眼,撇了撇嘴。 风铃儿看出林图南对自己不信任,她用手林图南的耳朵,说:“怎么?看不起姐姐吗?” “我猜你不一定有我大。”林图南说,“你做我妹妹还差不多。” “不,我就要做你姐姐。”风铃儿噘着嘴巴说。 “我可是有了一个师姐。”林图南说。 “你师姐?她叫什么名字?长得好看吗?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她喜欢你吗?”风铃儿的嘴巴像连珠炮,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我说风铃儿姑娘,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题的问啊?你问诊多,我怎么回答啊?” 风铃儿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她笑了笑。 两个人到了花圃,风铃儿开始采药。她一边采药一边告诉林图南,什么花有什么药效。 看着各种各样的花,林图南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把女人比作花,师姐柳依依会是什么花? 林图南想到了月季,虽然有刺,但并不像玫瑰那样热辣。并且,月季每月都会开放,正如柳依依,虽然有时候会耍大小姐脾气,倒是,很快就会过去。 林图南附身采了一朵月季,站起身时,风铃儿已经离他三五米远了。林图南朝风铃儿走去,可是,他明明是朝着风铃儿走去,可他距离风铃儿越来越远。 “风铃儿,风铃儿!” 林图南大声的呼喊。 风铃儿却像是没有听到。不一会的功夫,林图南六看不到风铃儿的踪影了。 林图南很害怕,不停的在花圃里跑,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林图南绝望了,他坐在地上,心想,今夜要在这里过夜了。 夜幕慢慢降临,天空繁星闪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地上的花儿迎着星光,也发出夺目的光彩,整个花圃,像是一个琉璃世界,五彩缤纷。 林图南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忧伤,也忘记了思念。 他张开双臂,整个世界仿佛就在他怀里。 他也就是整个世界。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这是人间的天堂,这是天上的人间。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忘忧圃’了吗?”风铃儿问。 林图南回头,看到风铃儿就站在他的身后,微笑着看着他。 “你怎么跑了?”林图南问。 “我是要给你一个惊喜。”风铃儿说,“漂亮吗?” “太漂亮了。”林图南忘情的说,“要是师姐看到,一定非常喜欢。” “不和你说话了。”风铃儿撅着嘴巴说。 “怎么了?” “你得罪我了,你知道吗?”风铃儿说。 “不知道。”林图南如实的说话。 “你真傻。你在我面前怎么能提别的女孩子啊?我会吃醋的。”风铃儿说。 “你吃醋了?我怎么没有闻到醋味?”林图南竟然同风铃儿开玩笑了。他们相识了才一天啊,当林图南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忽然觉得,和风铃儿在一块很轻松。和柳依依在一块他很累。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柳依依开心。 当一个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时,就会忘记了自己。 和风铃儿在一起,林图南才找到真的自我。 “美好的东西都很脆弱。”风铃儿说,“这里鲜有人来,才会美丽。” “如果,美丽不能与人分享,也是一种遗憾。”林图南说。 “走吧。这里的露水重,待的时间长了,会让人生病。”风铃儿说。 回去的路上,风铃儿告诉“忘忧圃”里的花儿会发光的秘密。 原来,“忘忧圃”是“厉阴谷”的中心。而“厉阴谷”是集天下至阴之地,这里的露水浓度很大,落在花朵上,就会鞋舌星光。所以,整个“无忧圃”看上去就是一个玲珑世界。 听了风铃儿的解释,林图南有一丝遗憾。他真的希望,“无忧圃”的花儿真的是集合了天下的灵气,发出是美丽的灵魂之光。 晚饭很简单,风铃儿做了一些“百花酿”。风铃儿抱着一个坛子过来,林图南以为是酒,风铃儿打开坛子盖,瞬间,整个房间就被香气弥漫了。 风铃儿舀了一碗,给林图南。林图南看碗里的东西,稠呼呼的。 “吃吧!”风铃儿说。 “你就一直吃这东西吗?”林图南问。 “是啊。你想吃什么?”风铃儿反问。 “难道你没有吃过馒头吗?”林图南问。 “你是说集市上卖的一个个圆圆的东西?我见过,但是我没有买过,很好吃吗?” “你也去过集市?” “我当然要去集市了。不然我的药材卖给谁啊?”风铃儿说,“正好,我明天要去卖药材,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林图南喝了一碗“百花酿”。虽然风铃儿说“百花酿”不是酒,可是,林图南喝完后还是醉醺醺。所以,这一夜,林图南睡得香,也很沉。他没有做梦,一觉到了天亮。 一睁眼,他看到风铃儿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风铃儿说。 林图南忙从床上坐起来。问:“你来多长师姐了?” “天一亮我就醒了。”风铃儿说,“我这里没有钟表。天一亮我就起床,天一黑我就睡觉。”风铃儿说,“快点起床,吃的饭要咱们要去集市了。” 早餐依然是“百花酿”。吃过早餐,林图南背着竹篓,风铃儿在前面带路。 两人穿过“无忧圃”,林图南看到前方一线强光。接着,是烈风迎面。林图南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强光处,林图南发现,他正站在万丈悬崖之边。他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他抬头,看到的是一线长空。 原来,风铃儿带着林图南到了“厉阴谷”的另一个出口,而这个出口则是是在万丈峭壁的中间。 “准备好了吗?”风铃儿问。 “准备好什么啊?”林图南反问。 “准备好跟我一起跳啊。”风铃儿说 “跳?你是说要我要从这里跳下去吗?”林图南惊愕问。 “你说呢?”风铃儿说,“这里上天无门,咱们只能入地了。” “我先跳了。你跟着啊。” 说完话,风铃儿纵身跳了下去。林图南朝下张望,下面雾气腾腾,看不到底。 到底跳不跳? 林图南左右为难了, 寻思了一炷香的功夫,林图南眼睛一闭,纵身跳了下去。身在半空时,他还不敢相信自己会跳。 多年之后,当风铃儿问他为什么会跟着一个岗认识一天的人跳悬崖。林图南给她的回答是相信她。至于为什么相信她?林图南自己也不清楚。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或许是无条件,也可以是从两个人相见的第一眼林图南就注定信任她了。 胡思乱想之际,有一个物体阻挡了林图南,减弱了他向下的缓冲力,接着,林图南掉入了湖里。 风铃儿在水里等着呢。林图南一掉入水里,风铃儿就游了过去。林图南水性不好,他在风铃儿的帮助下,游上了岸。 岸边是一片桃林。寒冬季节,只有桃树的纸条直愣愣的冲上天空。 林图南浑身发冷,风铃儿忙带着林图南到了岸边的一个小屋,两人换了干净的衣服。 “我还以为你不敢跳了呢。”风铃儿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啊?”林图南说。 “没看出来,你还挺勇敢。”风铃儿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 林图南扛着竹篓,两人来到集市。 集市不大,或许是风铃儿经常来这里,这里的人都认识她了。她一边走一边同认识的人打招呼。 两人来到一家药铺,风铃儿径直进去。药铺的老板是以为年长者。 “老伯,我来了给你送药材了。”风铃儿说。 “丫头来了。”长者从里屋走出了,说,“丫头,你可是晚来了好几天,你今日要是再不出现,我可就派人找你去了。” 老者看到了林图南,他指着林图南,问:“丫头,这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啊?” “他叫小林子,是我的一个小厮。”风铃儿说,“小林子,快给老伯问好。” “老伯,你别听她胡说,我不是她的小厮。”林图南说。 “咋滴?做丫头的小厮还委屈你了?小伙子,你就偷着乐吧。丫头能看中的人不多。”老者说。 风铃儿踢了林图南一脚,说:“老伯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应该偷着乐。” “我不偷着就不能乐吗?”林图南反问。 “贫嘴。”风铃儿噘着嘴巴说。 “哎呀,坏了。我忘了一件事情。”老者说着话就急匆匆的往里走。林图南看着老者一脸着急的样子,心里也咯噔一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赴汤蹈火 老者疾步走到里屋,不多时,端着一个锅出来。 “上次答应送给你的东西。” 风铃儿附身闻了闻锅里的东西,说:“好香。这些够我吃好几天了。谢谢你,老伯。小林子,把药材给老伯吧。” “又给我这么多药材,我真不知说什么好了。”老者说,“小伙子,丫头是个好女子,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他不敢欺负我,都是我欺负他。”风铃儿说。 林图南把竹篓放在桌上。忽然,林图南看到白发女人的身影再外面一闪而过。林图南本能的反应,躲藏在桌子后面。 “小林子,你干嘛呢?”风铃儿问。 “我看到白发女人了。”林图南平静过后,慢慢丛桌子后面出来,说,“刚刚,我看到白发女人从街上一闪而过。” “白发女人?你说的是金银花?”风铃儿说,“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风铃儿走到门口,问:“你看到她往那个方向走了?” “左边。”林图南现在风铃儿身后,用手指了指左边方向。 “走。咱们跟过去。”风铃儿说。 林图南一把拉住风铃儿,说:“你打得过她吗?” “我不会武功。”风铃儿说。 “我也不会武功。它本来就是要找你的麻烦,你现在主动过去,不是合了她的心意?” “咱们只是远远的跟着,不会让她发现。” 风铃儿趁林图南不经意,跑到街上。林图南只有跟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林图南眼尖,看到金银花徐步而行。 林图南忙拉住风铃儿,用手指给风铃儿看。 风铃儿知道金银花的武功很厉害,她也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金银花发现。 “小林子,你说金银花来这里干什么啊?”风铃儿问。 林图南用手摸了摸风铃儿的额头。 风铃儿不解的问:“我又没发烧,你摸我额头干嘛?” “你没病啊!没病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林图南说,“你都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好啊!你敢骂我!”风铃儿扬起手就要打林图南。 “别闹了。金银花快走远了。”林图南说。 “饶你这一次,不过,我记下了。”风铃儿放下手,两个人又蹑手蹑脚的远远的跟着金银花。 行了不多远,两个人看到金银花进了一个房子里。 “咱们要不要过去啊?”金银花问。 “不要了吧。金银花那么厉害,咱们过去,一定会被她发现。”林图南说。 “可是,如果不过去。咱们怎么会知道她在捣什么鬼啊?”风铃儿说,“师傅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句话可不是你师傅说的,而是古代的一个军事家。”林图南说。 “不管是谁说的,你说这句话对不对?”风铃儿问。 “这句话当然有道理了。”林图南说。 “所以要哦得知道金银花到底要干什么。”风铃儿说,“你跟我来。” 风铃儿领着林图南去了一家普通人家里,这户人家只有老夫妻两个人。他们也认识风铃儿,所以,一见到风铃儿,老太婆就高兴的说:“老头子,闺女来了,闺女来了。” “刘奶奶,你的眼睛怎么样了?”风铃儿问。 “好了,完全好了。你离慢远我都能看到你了。”老婆婆笑嘻嘻的说。 老头子也从屋里出来,他说:“风丫头,你要是再不来,你刘奶奶眼睛可就又要瞎了。” “不会啊!刘奶奶说她的眼睛完全好了。”风铃儿说。 “傻丫头,我是说你刘奶奶天天想你,想着想着,眼睛就看不到了。”老头子说。 “哈哈哈!!”风铃儿笑着说,“刘爷爷,你说话可真风趣。” “闺女,你这次可得吃了饭走啊?”老婆婆说。 “刘奶奶,我有事呢。”风铃儿说,“刘爷爷,借给我一样东西呗?” “丫头。你要什么东西?”老头子问。 “你的衣服。”风铃儿说。 “丫头,你要干什么?”林图南觉得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风铃儿冲林图南嘿嘿一笑,做了一个鬼脸。还没等林图南明白怎么回事,风铃儿就把衣服套在林图南身上。一番打扮,风铃儿拿了一个铜镜,让林图南看。林图南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活脱脱额一个老头。 “怎么样?我的手法还行吧。”风铃儿说。 “你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金银花一定不认识你。”风铃儿说。 “什么?你要我跟踪金银花?” “当然是你了。难道还是我吗?”风铃儿说,“我一个小姑娘,你不要保护我吗?” 风铃儿可怜楚楚的看着林图南。 林图南知道风铃儿是装的,可是,他还是不忍心拒绝风铃儿。 风铃儿陪着林图南,看到金银花进去的房间,风铃儿驻足,让林图南去。 林图南提着胆子,慢慢的走去。饭了房间门口,他看到是一家客栈,还没等林图南认清是什么客栈,金银花从房间里冲出来。 林图南看到金银花,本能的一哆嗦。随即,他想到自己现在的装束是个老头,便强行让自己镇定。 “老头,干什么呢?”金银花问。 “这家客栈你家的吗?”林图南问。 “废话,当然不是。”金银花说。 “既然不是,我为啥要告诉你。”林图南说。 金银花举起手,朝林图南天灵盖拍去。林图南浑然不觉。金银花的手在触摸到林图南的天灵盖时,停住了。 不是金银花善心大发,不想杀人。而是金银花想起眼前的这个老头或许还有用。 “老头,你跟我进来。” 林图南跟着金银花金科客栈。客栈光线昏暗,林图南靠着门口站着。 “老头,你是本地人吗?”金银花问。 “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了。”林图南说。 “我问你,你们这里可是经常有女孩子来?”金银花问。 有啊。我们这里每天都有女孩子来赶集啊,高的瘦的,俊的丑的,你说的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林图南故意东拉西扯的说。 “我说的这个女子长得很俊,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皙,并且,相貌很好。”金银花说。 林图南知道,金银花说的是风铃儿,可是,林图南想不通为什么金银花一直说风铃儿长得漂亮?在林图南看来,风铃儿长得太普通了。甚至于可以说不算漂亮。 当然,漂亮是没有一定的规范和标准。就林图南的审美,林图南不觉得风铃儿漂亮。只是,林图南觉得风铃儿性格很好,很风铃儿在一起,会很舒服。这是林图南跟着柳依依所不能体验到的一种感觉。 金银花见“老头”出神,以为“老头”想到什么。问:“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到你见过这么一个女孩子了?” “我想我们这里有没有你说的这种女孩子。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你说的那种女孩子。或许,你是搞错了吧。”林图南说。 “有没有搞错是我的事情,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金银花说。 “是,是。你还有吩咐吗?没有的话我要走了。”林图南胡扯道,“我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婆子呢。我要是回去晚了,她就要挨饿了。” 金银花看着“老头”,林图南以为自己的话露出了破绽,很是紧张。不过,林图南想不到金银花使用一种欣赏和感动的目光看着他。 曾经,金银花也有一个梦想。能和相爱的人白头偕老一辈子。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沙滩上,看日出日落,看月卷云舒。 其实,每个女人都有过这样的梦想。做梦是女人的权利,做白马王子的梦想,渴望美好的爱情,更是上天所赋予每个女人的特权。 金银花遇到了谢无为时,谢无为已经五十多了。金银花才二十多岁。但是,两个人可以说一见钟情。在爱情这方面,年龄并不是差距,尤其是对于江湖人,他们更不看重年龄。 两个人很快就坠入的爱河。 只是,他们的好日子并不长久。甚至于,金银花还没来得及把规划好的未来告诉谢无为,谢无为就走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此结束。 按照金银花的规划,他们是要厮守一辈子。等他们都老了,她会每天的照顾他。她一直认为,这样的日子很温馨,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 所以,金银花听到林图南胡扯说家里有个老太婆需要他照顾时,意外的引发了她内心的感动。 “你老婆不能行动了吗?”金银花问。 “十多年了,一直不能行动。”林图南随口说。 “十多年,你都一直照顾她?不容易啊。”金银花说,“你也很好。世上像你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你走吧,我不杀你了。” “你也是个好人。”林图南临走前,没忘了随口恭维金银花一句。 之前,林图南一直都是变着口音和金银花说话。当听到金银花放他离开时,他心里一高兴,忘记了变口音。金银花听到林图南说话的口音很耳熟,在林图南刚要跨出门口的时候,金银花又叫住了林图南。 第一百三十四章厚颜无耻 金银花叫住林图南时,林图南吃了一惊。不过,林图南现在多少有些江湖经验了,知道越是危机时刻,自己越不能慌乱。所以,林图南虽然心里慌乱,脸上依然不露声色。 林图南缓缓的转过身子,问:“你还有事情吗?” “你不是本地人?”金银花看着“老头”,林图南心里一阵紧张,他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回答将会决定自己的性命。 “你怎么知道?”林图南反问。 林图南这话问的很好,他可以在金银花回答问题时,他可以有时间思索问题。 “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了。你能瞒得过我的眼睛?”金银花得意的说。 “瞒不过,当真瞒不过。”林图南摇摇头,说,“你当真是厉害。这么多年,这里人都没有听出我家乡的口音。倒是让你听出来了。” “你哪里人?” “我江西人。我老婆这里人。几年前,老婆思乡,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日子过得真快,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都快要忘记家乡的口音了。” “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去吧。”金银花说。 林图南转身离开。到了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林图南看到此人,心里一惊。 和他碰面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赵天禄。 赵天禄当然想不到眼前的老头就是林图南了。他看了林图南一眼,或许他心情不好,他觉得眼前的老头很碍眼。 “老头,滚一边去。”赵天禄说。 金银花一排桌子,说:“赵小鬼,脾气大了啊?” 赵天禄听到金银花训斥他,忙陪着笑脸过去。 “祖奶奶,让你久等了。”赵天禄说。 林图南听赵天禄和金银花的对话,两个似乎认识,并且是约定好在这里见面。 林图南本想在门口听听里面的谈话,又怕被金银花发现,左思右想,还是离开了。 风铃儿见林图南出来,忙迎过去。 “有什么发现?”风铃儿问,“她认出你吗?” “没有。”林图南说。 “你有什么发现吗?”风铃儿问。 “赵天禄跟她在一起呢?”林图南说。 “赵天禄?赵天禄是谁?”风铃儿问。 “赵天禄是师姐的表哥,不过,这个人很坏。”林图南说。 “你师姐叫什么名字?” “柳依依。” “杨柳依依离人情。名字不好,太悲戚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见风铃儿说柳依依,嘴里不说,可脸上带有愠色,风铃儿当然看出来了。 “怎么?我说你师姐,你不高兴了?”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我师姐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说她?”林图南问。 “我乐意啊。”风铃儿说,“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女人只要乐意,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并且从来不问理由和原因。” 林图南从柳依依哪里学到了,和女人吵架是不明智的事情。所以,对付女人的多嘴,唯一的方式就是沉默。 看着林图南不说话,风铃儿也没了兴趣。 “咱们回去吧。”风铃儿说。 “丫头,我还有事情,你自己回去吧。”林图南说。 “怎么?你不跟我走了吗?”风铃儿问。 “我还有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事情,我再去找你。可以吗?”林图南问。 “不可以。”风铃儿说。 “不可以我也得走了。” “你去找你师姐?” 林图南默认了。林图南心里真的是找要去找柳依依。分开这几日,林图南对柳依依的思念有增无减。当然,这里面还包含着林图南对柳依依的担心。他怕柳依依被木仁昭欺负,或许,林图南心里还隐隐有一些担忧,担忧柳依依会喜欢上木仁昭。 “你去找你的师姐吧。我走了。” 风铃儿转身就走。林图南忙拦住风铃儿,问:“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金银花。”风铃儿赌气说。 “你这不是送死吗?”林图南说。 “我就是去送死。”风铃儿说,“反正你也不管我了。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图南看风铃儿耍小孩子脾气,只当风铃儿说的气话。林图南笑着说:“好啊,你要是去送死,你就去吧。你可想好了,金银花杀人不眨眼睛。” 风铃儿径直朝客栈走去。看着风铃儿真的要去客栈了,林图南慌了,他赶忙追过去。风铃儿见林图南追她,撒腿就跑。 “丫头,不要。” 在林图南的呼喊声中,风铃儿冲进了客栈。 客栈里,金银花正和赵天禄密谋。 当然,密谋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准确。恰当的说法是金银花正在交代赵天禄做事情。 先前,金银花让林图南进了“厉阴谷”,她坐在上面等候。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看到林图南出来。 天亮后,金银花叹了口气,走了。她认为,林图南又被风铃儿杀了。在林图南之前,金银花找了三个人闯“厉阴谷”,所有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后来,金银花得知“厉阴谷”中有一个地方叫做“无忧圃”。她派去的那些人,都是被困在“无忧圃”活活困死。 想来想去,金银花想到老酒鬼的“千变万化迷踪步”。于是,金银花去找老酒鬼。老酒鬼一看到金银花,立刻逃跑。金银花锲而不舍的跟踪,追到了老酒鬼的老巢“迷津”。可是,老酒鬼在自己房间门口设置了阵法,金银花能看到老酒鬼的房子,却进不去。 后来,为了激怒老酒鬼,让老酒鬼出来。金银花就去附近抓小孩子,然后用小孩子逼迫老酒鬼。 金银花之所以会想到这个阴毒的注意,根源在于她心中的那份郁结。 她本是和老酒鬼有过一个孩子。在他们的孩子出生前三天时,老酒鬼忽然离开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又加上她师傅要开除她的师门。愤怒和绝望中,孩子提前降临。由于是提前生产,两个孩子都死了。 于是,她把孩子的死算在自己师门头上。可是,他师傅一直在“厉阴谷”,她闯不进去。这份仇恨直到听说她师傅死了,仇恨竟然变成了死结。因为她觉得自己今生不能给孩子报仇了。 日夜积累,她的情绪也不稳定了,乎正乎邪。 老酒鬼本就怕她,现在她这个样子,老酒鬼更是怕了。要不是她用林图南威胁老酒鬼,老酒鬼打死也不会见她。 现在,林图南没回来。她觉得自己得再去找一个人。死多少人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数字。她要的是师傅留下的那本书。本来,作为大弟子,那本书应该留给她,可是,他瞒着师傅,跟老酒鬼跑了,坏了‘素女门’的门规。师傅就开除了她师门。那本书自然就留给她的小师妹,风铃儿的师傅了。 她失望之时,在街上游荡之际,遇到了赵天禄。 金银花遇到赵天禄时,赵天禄正处于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候。 当赵天禄知道柳依依跟着柳长眠走镖去了。他也瞒着家人,去找柳依依。一路风霜,对于他这么一个公子哥,当然是吃不消。坚持了没几天,赵天禄就放弃了。 不过,好不容易离开了家,赵天禄可是不愿意回去。 虽然扬州繁华,可赵天禄一出生就在扬州,扬州的大街小巷他都走遍了。扬州对于他来说,没有了新鲜感。倒是闯荡江湖的这几日,让他留恋忘返了。 赵天禄所留恋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寻花问柳的地方。尤其是到了石头城,秦淮河边,各色的美女,嘤嘤语语,光是听美女的声音,都让赵天禄丢了魂魄。 于是,赵天禄在秦淮河畔留恋了一个月。身上的银子没了,那些平日对他眉开眼笑的美人也没有了。 赵天禄气不过女人对他的薄情,他就提着一把刀,独闯艳房。结果就是被固原们毒打一顿,并把它扔到一个破船上,让他随波逐流。 也不知飘荡了几日,当小船停住后,赵天禄上岸,就来到了这里。 他上岸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食物。 于是,当他看到一家馒头铺时,他像一条疯狗,冲过去,一口气吃了十个馒头。 老板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赵天禄。直到赵天禄要走,老板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赵天禄。 “先别走,你还没给钱呢。”卖馒头的人说。 赵天禄用眼睛扫了卖馒头的一眼,说:“拿来你的脏手。” 以往,所有人见了他都会喊他少爷。尤其是扬州城内那些做生意的人,更是迫不及待的巴结他。他也是最瞧不上那些人。 所以,当卖馒头的人拉着他的衣服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出少爷架子,呵斥眼前的这个人。 确切的说,赵天禄说这句话时气势很足,因为他刚吃了十个馒头,恢复了力气。并且,他的架子拿的也很标准,毕竟这是他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可是,他忘记了一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现在的穿着让他的行为显得不伦不类。 他在于艳屋护院们打斗时,撕破了衣服。而这几日的漂流,又让他的烂衣服脏乱不堪入目。 所以,他现在的穿着比一个乞丐好不了哪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小姐脾气 人靠衣服马靠鞍。 赵天禄或许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个道理却放之四海而皆准。 卖馒头的人拉着赵天禄的手并未因为赵天禄的恐吓而松开。从赵天禄的衣着上,他认为赵天禄十足乞丐。 “快点给钱,不给钱我就嚷嚷了。”买馒头的人说。 赵天禄怒了。他脑袋一热,恶从心中生。顺手拿起一把菜刀,照着卖馒头的人砍了一刀。 “杀人……” 卖馒头的人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死了。 很快,街上的人就把赵天禄围起来。 这里的人民风还算淳朴。至少他们不会因为赵天禄的行凶而装作无动于衷。更有几个青年,拿着铁锹,木棒等打人的工具,对着赵天禄跃跃欲试。 赵天禄被众人的气势吓住了。 或许说,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杀人,后悔了。 赵天禄被众人围堵在一个角落里。其中一个人大喊一声,举着木棒朝赵天禄砸去。其他的人也跟着行动了。 赵天禄眼看就要被打死了。 金银花出手了。 金银花早就注意赵天禄了。她看到赵天禄吃了十个馒头,她也看到了赵天禄没给钱,她还看到了赵天禄把买馒头的人给打死了。 吃了馒头不给钱还把人打死了。 金银花认为赵天禄这个人足够的坏。至少,赵天禄有成为一个坏人的潜质。 所以,金银花出手救赵天禄。对于坏人,她觉得都该救。她痛恨这个社会,她想让更多的坏人出现。最好这些坏人能把这个世界给颠覆了。 她救了赵天禄,但赵天禄并没有说一句谢谢的话。 赵天禄擦擦嘴角的血,转身就要离开。金银花一把拉住了他。此刻,赵天禄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你想把我怎么样?”赵天禄问。 “小鬼,可是老娘救了你。”金银花说。 “我知道。”赵天禄说,“可是,我并没有让你救我。大不了,你杀了我啊。” “你很想死吗?”金银花说,“好啊,我会成全你,不过,我的手段可与他们的不一样。” 金银花随手抓来一个过路人。她也不知施展了什么魔法。那个人的衣服就燃烧了。接着,整个人都被大火包围。一炷香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烧成了灰烬。 那个人虽然死了。可是,那个人伶俐而又凄惨的叫声却一直回荡在赵天禄的耳畔。 赵天禄腿一软,刚才的骨气瞬间没有了。 或者说,赵天禄从来就没有骨气。他刚才的言语和行为只能称之为一时的怒火。人在发怒时,往往会表现得舍生忘死。 一把火让赵天禄冷静了。 “祖宗,我给你磕头了。” 赵天禄趴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 金银花也被赵天禄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她还从没见过骨头如此之软的人。 “你小子,不逞能了?”金银花问。 “不逞能,不逞能。”赵天禄趴在地上说,“你是我祖宗。在你面前,我哪能逞能啊。祖宗,你说是不是?” “不逞能老娘也要杀了你。”金银花说。 “为什么啊?我都给你磕头了。你怎么还能杀我?” 赵天禄的思维属于宠物思维。就像是一只小狗,已经巴结主人了,主人自然就没道理生气杀狗了。 不过,金银花的回答却是标准的强盗逻辑。 “我是坏人,我想杀你就杀你。” “老祖,你不能杀我啊。你看看,你年龄这么大了,你就把我当成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我多少可以帮你坐些事情啊。”赵天禄抬头,冲金银花卑微的笑了笑。 金银花心里一动,觉得赵天禄挺机灵。自己正好要找人去“厉阴谷”,倒不如让这小子去。 “你小子能帮我做什么事情啊?” 赵天禄听金银花问他,便知道金银花不会杀他了。他站起身,小心的搀扶着金银花的胳膊,说:“老祖,你说吧,你要我做啥?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完成。” 金银花看了赵天禄一眼,说:“浑身酸臭,丢我老婆子的脸。走吧,老婆子带你浣洗一番,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老祖,你对我真好,以后,孙子就长长久久的跟着你了。”赵天禄说。 “要是我死了,你也跟我死吗?”金银花问。 “老祖你的活二百岁。我死了你也不会死啊。”赵天禄说。 当一个决定不要脸面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拍马屁便会得心应手。 “你小子还挺聪明啊。”金银花说。 “他们都这么说我。”赵天禄说,“老祖,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要你做什么你先不用管。你帮我思考一件事情。”于是,金银花把无法进入“厉阴谷”的事情告诉了赵天禄。 赵天禄想了想,说:“她一个人怎么在‘厉阴谷’生存啊?” “你的意思?” “咱们应该去附近的集市寻找,说不定就会看到风铃儿了。” 赵天禄的话给金银花提供了一条思路。她们两人就去“厉阴谷”附近的集市,金银花找了一家客栈,让赵天禄住下,她自己去集市上找风铃儿。 风铃儿闯进客栈时,金银花正告诉如何进“厉阴谷”。 金银花用狐疑的眼光看着风铃儿。风铃儿也看着金银花。 风铃儿只是赌气要闯进来,至于闯进来后要说什么,或者要怎么做,她完全没有考虑。 林图南也跟着进来了。 “老头,你怎么又回来了?”金银花问。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我女儿,我要带她回家。”林图南拉着风铃儿,说,“丫头,跟我回家。” “我不回家,我就不回家。”风铃儿说,“你不要我了,我才不跟你回去呢。” “怎么回事?这是你女儿吗?”金银花问。 “是我女儿。千真万确的女儿。”林图南说。 “既然是你女儿,为何不肯跟你回去?”金银花问。 “女儿大了,心不在家里了。”林图南摇头说。 “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天禄走到风铃儿身旁,上下打量着风铃儿,边走边摇头。 “身材不错,只是长得一般。”赵天禄说。 林图南一把拉过风铃儿,说:“跟我回家,疯丫头,你母亲都病了,你还在外疯癫?” “丫头,跟你爹回家吧。你爹妈养你不容易。”金银花也劝说。 风铃儿极不情愿的跟着林图南走出了客栈。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风铃儿问。 “我真的有事情要处理。要不这样,我先去处理我的事情。等我办完了事情,我在来找你。”林图南说。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师傅说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相信男人的嘴。”风铃儿说。 “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我跟着你啊?”林图南问。 “你好玩啊。我都好多年没有说过话了。你陪我说话呗。” 不管林图南如何说,风铃儿就是一句话。如果林图南离开,她就去找金银花。想来想去,林图南决定先把风铃儿送回“厉阴谷”,然后,他在走。 只是,林图南忽略了一个问题,他进入“厉阴谷”还能不能出来的问题。当林图南注意到这个问题是一个问题时,他在“厉阴谷”里已经出不来了。 没有办法,林图南只有在“厉阴谷”里陪着风铃儿。 一晃两个月过去,当林图南渐渐习惯这里“厉阴谷”的生活时,一个人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这个人就是赵天禄。 按照金银花的设想,她是要赵天禄用最快的时间进入“厉阴谷”。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风铃儿带着林图南回到“厉阴谷”的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雪。当风雪停止,金银花所知道的去“厉阴谷”的入口已经被大雪覆盖了。没有办法,金银花只有等到来年,冰雪融化后再进入“厉阴谷”。 赵天禄不会“千变万化迷踪步”。所以,他和之前来的那些人一样,被困在“无忧圃”。 三天过去,赵天禄快要饿死了。林图南看不下去,他觉得,毕竟赵天禄是柳依依的表哥,不能眼看着赵天禄死在这里。 于是,林图南去央求风铃儿。 “不行。”风铃儿说,“我看赵天禄不是好人,你要是救了他,他会害了咱们。” “他一个人能有多大本事?”林图南说,“再说,他现在饿的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怎么能害咱们啊?” “那也不行。”风铃儿说,“除了你,还没有一个外人来过这里。你要是放了赵天禄,就是破坏了这里的规矩了。” “你让我进来不就是已经破坏了这里的规矩?”林图南反问。 “你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你看到我上吊自杀,你是主动救我。我之前也试过赵天禄,赵天禄看到我自杀,和他们一样,并没有想救我。师傅说了,‘无忧圃‘是清净之地,留在这里的人没有坏心眼,不然会污染这里的花草。” 林图南接下来说了一段话,让风铃儿无法反驳。而当他们救活赵天禄后,他们的噩运也就来临。 第一百三十六章书生之见 “丫头,我觉得你误解了你师傅的意思,”林图南说。 “我怎么就误解了我师傅的意思了?”风铃儿问。 “你师傅说,不让心地不正的人进来。是怕他们污染了这里的环境。我问你,一个人的心地怎样才算是正?怎样算是不正?”林图南问。 “坏人的心地不正,好人的心地正。”风铃儿说。 “我在问你。好人和坏人如何区别?”林图南接着问。 风铃儿歪头想了想,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林图南一问,把风铃儿给问住了。 “你说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风铃儿反问。 “具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作为一个好人,不应该轻易的杀人。你说是不是?”林图南说。 “坏人也不能杀吗?”风铃儿说。 “坏人做了坏事,自有官府的人惩罚他们。咱们没有权利乘法他们。”林图南说。 “为什么不能?”风铃儿说。 “你想想,如果你有权利杀人,别人也有权利杀人,这个社会不就乱套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想了想,觉得林图南的话有些道理。 林图南见风铃儿不说话,他接着说:“作为一个好人,首先是要有一个善良的心。做人要懂得慈悲,就算这个人是坏人,咱们是不是也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好吧。我说不过你。”风铃儿说,“你要救赵天禄,我把他放出来就是了。” 风铃儿去“无忧圃”把赵天禄带出来,林图南用绳子把赵天禄绑起来,然后给赵天禄喝了一碗“百花酿”。 很快,赵天禄就恢复了力气,当然,他也恢复了理智。 赵天禄看到林图南,心中的惊讶不亚于林图南初次看到赵天禄。 “林图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表妹呢?她也在这里吗?”赵天禄问。 “赵天禄,你还真贼心不死啊”林图南说,“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打我师姐的注意啊?” “林图南,你这句话不对。我怎么是打依依的注意啊。依依是我表妹,我对依依那是疼爱。” “你还敢说疼爱?上次山洞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林图南说,“就冲上次那件事情,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赵天禄看到林图南动怒了。他真怕林图南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忙又陪着笑脸说:“林公子,咱们可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虽说为了我表妹,咱们是闹过一点矛盾,可是,咱们毕竟都是为了我表妹好啊。是不是?” “你们两个,说完话没有?”风铃儿在一旁说,“我不开口,你们两个都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赵天禄看到风铃儿,大吃一惊。 “你就是……” “不用把嘴巴张那么大。你没有说出的话我帮你说。”风铃儿把脸靠近赵天禄跟前,说,“我就是金银花口中的那个女魔头。怎么,我是不是没有你想象中的漂亮啊?” “没有啊。”赵天禄说,“姑娘长得很漂亮,应该说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 “是吗?比你们的依依妹妹还要漂亮吗?”风铃儿是对赵天禄说话,眼睛却是看着林图南。林图南明白风铃儿的意思。他只是装作啥也不知,把头转过去,看窗外的风景。 “我表妹是漂亮。” “是吗?”风铃儿咬着银牙问。 “姑娘,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赵天禄接着说,“如果不和姑娘比较,我表妹算是漂亮。可是,如果和姑娘一比较,我表妹就不算漂亮了。打个比方,我表妹漂亮只是人间美女,姑娘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表妹哪能和你比啊。” 虽然风铃儿知道赵天禄说瞎话,可是,她听着还是很舒服。没有一个女孩不喜欢听夸奖自己的话。 风铃儿摸了摸赵天禄的脑袋,说:“你表现的很好。我本想杀了你呢,现在又有点舍不得了。” “姑娘,你可不能杀我啊。你要是放了我,我每天就给你端茶倒水的伺候你。可好?”赵天禄看着风铃儿,一脸谄媚的说。 “你这话是不是也常和金银花说啊?”林图南问。 “我和金银花是逢场作戏,她一个老太婆,我怎么能守着她啊。不过,姑娘就不同了,姑娘长得花容月色,闭月羞花。我看着姑娘是一种享受。有一个成语叫做秀色可餐,说的就是姑娘这种人。”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说:“赵天禄可以为我端茶倒水的伺候我,我似乎用不着你在这里了。” “好啊。既然你用不着我了,你就放我出去呗。”林图南说。 “放你出去干什么?找你的师姐吗?”风铃儿问。 “林公子,我师姐怎么能和姑娘比啊。我看你就是一个猪脑子。”赵天禄说。 “这样吧。我有一个好主意。你们两个竞争,谁表现的好了,我就留下谁。谁表现不好,我就杀了谁。”风铃儿看着林图南,问,“小林子,你说我这个注意可好?” “姑娘这个注意我是举双手赞成。姑娘,要不你就把我放了,我现在就和林图南比赛。”赵天禄说。 “好啊。我现在就把你放了。” 风铃儿作势要解开捆绑赵天禄的绳子,林图南忙拉着风铃儿出了房间。 “丫头,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放了他吗?”林图南问。 “是啊。我看他这个人不错,挺会说话。我喜欢。”风铃儿说。 “我看你就是个小孩子,啥也不懂。”林图南说。 “我怎么就不懂了?”风铃儿问。 “江湖上有一句话,叫做见风使舵。意思就是说,有一种人,遇到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就像赵天禄这种人。他说的越是好听,你越是不能相信。就像是越是美丽的花朵,越是有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图南问。 “你什么意思?要我杀了他吗?”风铃儿问。 “杀他倒是不至于。不过,我们要绑他两天,观察观察,到时候,咱们再做决定。”林图南说。 “小林子,我发现你变了。”风铃儿说。 “我怎么变了?”林图南问。 “之前,我要杀赵天禄,你再三的劝说,不要杀他。我现在要放了赵天禄,你又不让我放他,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变了?”风铃儿说。 “我不让你杀他和不让你放他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起谈。”林图南说。 “你说不能混为一起我就不能混为一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风铃儿问。 “你们两个,有没有说完话。风姑娘,我告诉你,林图南可是喜欢我表妹,男人心里要是装下一个女人,他对另一个就会不诚实了。” 赵天禄在房间里喊。 林图南听到赵天禄的话了,风铃儿也听到赵天禄的话了。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林图南和风铃儿对视了有那么几秒钟,急忙把目光挪开。他不敢看风铃儿,他感觉到风铃儿目光的热辣和逼人的气势。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风铃儿问。 “是。赵天禄说的都是实话。”林图南说,“我见师姐的第一面,我就喜欢她。不然,我也不会在她家呆那么久,最后还跟着她闯荡江湖。”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风铃儿问。 “之前你也没有问啊。”林图南问。 “你师姐是不是比现在我的漂亮?”风铃儿问。 “其实,这和漂亮没有关系。”林图南说,“我喜欢依依,并不是因为她漂亮。我,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喜欢她,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哪一点。总之,我跟师姐在一起,心里就很快乐。看不到她,我就很失落。” “我呢?咱们在一起你快乐吗?”风铃儿问。 “当然也快乐。不过……”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风铃儿说,“你不是要走吗?我现在送你离开‘厉阴谷’,你去找你的师姐去吧。” 风铃儿在前面带路,林图南却站在原地没有走。 风铃儿扭过头,看着林图南,问:“你怎么不走了?” “我觉得我过两天再走吧。”林图南说,“反正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了,也不在乎耽误这两天。” 林图南也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的确是很想去找柳依依。可是,当风铃儿让他走,他对这里又有了一丝的留恋。是留恋这里的人,还是留恋这里的环境?林图南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可想好了。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离开。你要是不走,以后,你可就没有机会了。”风铃儿说。 “要不我明天再走吧。”林图南说,“我想起来了,我洗的衣服还没有干呢。还有,我答应你今天要浇花,我还没有浇呢。” “随你吧。你啥时候想走了给我说一声。” 风铃儿绕过林图南,进了房间。林图南也跟着进了屋,他站在门口。风铃儿过去把赵天禄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赵天禄活动了轰动筋骨,说:“还是恢复了自有好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搬弄是非 “姑娘,你有活就吩咐我做,不用客气。我有的是力气。”赵天禄说。 “你去把花浇了吧。”风铃儿说。 “好嘞,我这就去。” 赵天禄乐呵呵的出去了。风铃儿看到林图南还在门口站着,问:“小林子,你不去浇花吗?” 林图南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林图南来到溪边时,赵天禄已经挑了两桶水了。 赵天禄看到林图南,把水桶放在地上,招手让林图南过去。 “林公子,你还当真要长久的在这里住下去吗?”赵天禄问。 “赵兄有何打算?”林图南问。 “你可知道。金银花以为你死了,所以才让我来。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但没有帮她拿到那本书,她绝对饶不了你。”赵天禄说。 “所以呢?” “所以咱们两个应该合作,尽快的拿到金银花要的那本书。然后离开这里。”赵天禄说。 “呵呵!我如果没有记错,赵兄刚才可是说了,因为喜欢风丫头,才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怎么,刚顺了的话赵兄就反悔了?”林图南问。 “林公子,你还真把我刚才的话当真了?我会留着这里伺候这个丑丫头?你开什么玩笑。”赵天禄说,“林公子,你也不想在这里一辈子吧。咱们别的不说,就是为了我表妹,咱们也得出去,是不是?” “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话都告诉给丫头?”林图南问。 “哈哈!!!”赵天禄大笑,“林图南,说你傻你还真傻的可爱。你以为现在风铃儿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赵天禄拎起水桶,走到林图南跟前,说:“我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赵天禄走了。看着赵天禄得意的样子,林图南恨的牙根痒痒。 “不能让赵天禄的阴谋得逞。”林图南心里想,“不管丫头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丫头。” 晚上吃饭,当然,确切额说晚上胖儿喝“百花酿”时,林图南放下碗,说:“哎,赵兄,你能把下午告诉我的花当着丫头的面再说一遍吗?” “林公子,现在吃着饭呢,提那事干嘛?”赵天禄说。 “现在丫头也在这里,你就在说一次嘛。”林图南说。 “吃饭,吃饭。”赵天禄说。 风铃儿看看赵天禄,又看看林图南。 “你们两个,背着我说什么坏话了?”风铃儿问。 “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了几句。”赵天禄说。 “既然是闲聊,丫头问了,你就把闲聊的话说出来呗。”林图南说。 “他不说,你说。”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说。 “还是他说吧。”林图南说。 “啪!!!” 风铃儿把碗摔在桌上,说,“你们两个说不说?要是不说,我可就把你两个都杀了。” “我说,我说。”赵天禄说,“下午的时候,我和林公子闲聊,然后就说到了依依。” “赵天禄,咱们下午几时聊到我师姐了?”林图南问。 “林公子,你仔细想想,下午我有没有提我表妹的名字依依?” 赵天禄这么一问,林图南倒是不能反驳了。因为赵天禄还真提到依依的名字了。 “接着说。”风铃儿说。 “我先提到依依,然后,林公子的表情就很痛苦。他说,他很想念我表妹,只是……” “赵天禄,你胡说。” “你给我闭嘴。”风铃儿冲林图南大声说,“赵天禄,你说下去。” “林公子很伤心,我就劝林公子,既然选择了在这里照顾姑娘,心里就不能再有别的女人了。” “林图南,我问你,我不是让你离开去找你师姐了?是你自己不走,怎么?你现在对赵天禄说这话什么意思?” “丫头,你别听赵天禄胡说。”林图南说。 “你别说话。”风铃儿说。 “赵天禄,你接着说。”风铃儿说。 “我就劝林公子,让他不要胡思乱想,专心的做姑娘的佣人。”赵天禄说,“我也不知道林公子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我想着,姑娘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会生气,我就不打算告诉姑娘了。” “赵天禄,你胡说。”林图南说,“才过了还没有一个时辰,你就变卦这么快?” “林公子,在姑娘面前,我可不敢胡说。”赵天禄说,“姑娘,我的话句句属实,你得相信我啊。” “信不信是我的事情。我问你,之前我让他走,他不走,现在怎么又抱怨我了?这怎么解释?”风铃儿问。 “其实,这很好解释。”赵天禄说,“你让他走,或许姑娘是真心。可林图南不相信姑娘的真心实意。林图南一定是认为姑娘才测试他,所以他就不敢应承了。他以为,姑娘要杀我,我就是姑娘的敌人,所以,他才会把心里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我和姑娘是一心。” “好吧。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去睡觉了。我也要睡觉了。” 风铃儿把林图南和赵天禄安排在杂草房内。半夜里,赵天禄用隔壁碰了碰林图南。林图南没有搭理他。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赵天禄说。 “我不想和你说话。”林图南说。 “还为晚上的事情生气啊。好吧,卧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了。”赵天禄说,“不过,话又说来,不管我用什么手段对付你,我这都是我为了你好。” “你在丫头面前搬弄是非,让丫头怨恨我。这也是为我好?” “当然是为你好了。”赵天禄说,“你听我给你解释。” “下午,跟你谈话,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所以,我就来了一个釜底抽薪。让风铃儿怨恨你,这样,你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你现在就算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你也可以继续恨我。我并不在乎你对我的看法。我只要你跟我一块离开这里。这是我的目的。” “你为什么非要我跟你一块离开?”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处处透着邪气。咱们要是一个人孤军奋战,都离不开这里。可是,如果咱们两个人合作,形式就会不同了。风铃儿再厉害,她也不是咱们两个人的对手。不是吗?” “你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到金银花要的东西。咱们要是不能拿到那本书,就算是出去了,金银花也饶不了咱们。” “你把你的计划都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给丫头?” “你以为她现在还相信你吗?”赵天禄冷笑道,“看来你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啊。女人的气量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们可以容忍杀人犯,但她们就是不能容忍你对她们撒谎,尤其是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给她们撒谎。” “你对女人很了解嘛。” “我如果对女人了解,表妹就不会跟你跑了。” “你不要乱说。我和师姐之间是清白的。” “咱们找不讨论这件事情了。你离不开这里,你就永远见不到依依了。你想想,为了依依,你是不是也得要离开这里?” 赵天禄的话触动了林图南的心。 “好吧。我答应和你合作,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咱们离开这里,但不能伤害丫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杀人狂魔吗?不过,说起杀人,你倒是有过经验啊。” “不说了,睡觉。” 林图南见赵天禄提及往事,便不再搭理他。 “先别忙着睡,咱们把明天的事情计划一下。”赵天禄说,“我是这样计划,明天风铃儿会拉着我去采药。你就装病,然后,我们走了以后,你就把那本书给偷过来。” “咱们可是说好了,拿到书就走,不能伤及丫头的性命。”林图南说。 “好,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害风铃儿。如果,我食言了,我不得好死,我五雷轰顶。”赵天禄双手指着房顶说。 “好吧。就这么定了。睡觉吧。”林图南说。 “先别睡。”赵天禄说。 “你又怎么了?”林图南问。 “我问你,你会装病吗?”赵天禄问。 林图南想了想,他长这么大,得过最严重的病也只是发烧感冒。至于得病后的症状,林图南还真没有切身的体会。 “我不会装病,要不你装吧。”林图南说。 “我就算装病,风铃儿把我留在这里,我也不知道那本书在哪里啊。要不这样,我这里有一个拉肚子的药,你吃了。明天保你面黄肌瘦,四肢无力。到时候,风铃儿就看不出你是装病了。”赵天禄说。 “你这是害我啊。”林图南说。 “我这药只会让你短暂的拉肚子,没有任何副作用。”赵天禄说,“怎么?你害怕我害你啊?” “你不会吗?”林图南反问。 “怎么可能啊。你想想,我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没有你的帮助,到头来我不是也离不开这里嘛。”赵天禄把药丸递给林图南,说,“快点,把药吃掉。” 林图南还在犹豫时,赵天禄趁机把药丸塞进林图南嘴里,林图南一惊,咽了一口唾沫,跟着也把药丸给咽进去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狼子野心 赵天禄没有骗林图南。至少在药丸的效果上没有骗林图南。林图南吃了赵天禄药丸,很快就拉肚子了。一晚上,林图南去了五次茅房。天亮后,林图南真的病了。 “林公子,你在这里躺着吧。我去告诉风铃儿,你病了。”赵天禄说,“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拿到书,不然,咱们出去也是一个死。” 赵天禄来到前面房间时,风铃儿正在房间里等着他们。 “姑娘,早上好啊!”赵天禄笑嘻嘻的说。 “怎么就你自己?小林子呢?”风铃儿问。 “哦!你说林图南啊,他病了。” “什么?怎么病了?”风铃儿着急的问。 还没等赵天禄回答风铃儿就风风火火的跑了。看着风铃儿效力的样子,赵天禄脑袋蹦出一个绝坏的注意。 风铃儿来到草房,林图南正躺在床上翻滚。他的肚子又开始痛了。 “你怎么了?”风铃儿拿起林图南的手腕,把了林图南的脉搏,说,“脉象忽强忽弱,你体内好像藏着一股很强的内力。只是,这股内力并不属于你自己。” “我没事,你让我躺一会。”林图南说。 “不行,你病了。我给你煎药去。”风铃儿说。 赵天禄站在草房门口,说:“姑娘,咱们该采药去了。” “采什么药啊。你没看到小林子病了吗?你快去生火。”风铃儿吩咐说。 赵天禄极不情愿的离开。风铃儿去药房抓了几种草药,她把草药捣碎,让赵天禄大火煎药。 煎好药,风铃儿又亲自端着药去喂林图南。 还别说,一副汤药下去,林图南的肚子不痛了。看着林图南身子好转,风铃儿也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她对林图南的态度又变得冷冰冰了。 “丫头,谢谢你啊。”林图南说。 “你不用谢我。我可不是出于好意帮你看病。我是怕你病倒了,没人帮我干活。”风铃儿说。 “丫头,你就是个嘴硬。”林图南说,“我觉得,你还是要防备着赵天禄,他……” “我知道你对赵天禄有意见。你和他都喜你师姐,所以,你们两个是情敌。你讨厌赵天禄,我能理解,不过,你和他一样,在我这里都是下人。你们应该和睦相处,知不知道?” “哎。”林图南叹了口气说,“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我还真想撞南墙呢。”风铃儿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呆着无聊,有机会撞南墙,也是乐趣无限啊。” “我真是被你的天真打败了。” “你老实的在这里躺着吧。我去采药了。” 风铃儿关上房门,走了。到了晚上,风铃儿和赵天禄才回来。风铃儿又给林图南熬了一碗汤药,喂林图南喝了汤药,风铃儿才回房间休息。 “林公子,休息的怎么样了?”赵天禄问。 “看来你的计划泡汤了?”林图南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赵天禄说,“谁也想不到风铃儿会对你的病如此的关心啊。不过,我今天也并非是一无所获。” “哦,你有何收获?”林图南问。 “我下午跟着风铃儿采药的时候,找到了出去的路。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走。”赵天禄说。 “走?没拿到书你能走?”林图南问。 “书当然是要拿,不过,咱们不能耗在这里了。我发现,这个地方处处透着古怪。要是咱们在不走,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死啊?”林图南问。 “风铃儿之前没有杀你,不代表她今后不会杀你。”赵天禄神秘的说,“你知道我下午看到什么了吗?” “你看到什么了?”林图南问。 “我看到人骨头了。好多人骨头,穿过花圃就能看到。”赵天禄说,“你想想,这里除了你我,只有风铃儿了,那么多的人骨头都是死于谁之手?” “风铃儿告诉我了。那些人的死都是咎由自取。”林图南说。 “她的话你还真相信啊?”赵天禄说。 “咎由自取?什么是咎由自取?她杀一个人。两个人,还能说得过去可是,那么多白骨,至少得有十多个人。那些人都咎由自取?”赵天禄说,“还有,你想想,她一个丫头,我看她的年龄不会比你大。她怎么就能在这里生活?” “她在这里生活又能说明什么?”林图南问。 “说明什么?你这个脑袋真是猪脑袋。”赵天禄说,“你想想,她要是没有两下子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吗?别的不说,金银花你是知道吧。” “我知道啊。” “金银花的武功你见识到了吧?” “金银花武功的确很厉害。”林图南说。 “就金银花这么厉害的人还进不了‘厉阴谷’,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赵天禄说。 “金银花说她怕‘厉阴谷’的阴气,于丫头无关。” “金银花的话你也相信?我最后问你,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可是走了。”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出去的路?”林图南问。 “我是谁啊?我可是赵天禄。就我这智商对付风铃儿那丫头片子那是绰绰有余。”赵天禄说,“下午,我告诉风铃儿,我来时发现‘厉阴谷’的入口被大雪堵住了。风铃儿要我领她去看看。我就边走边做了暗号。咱们顺着我做的暗号就能出去了。” “你没有拿到金银花要的东西,你就不怕你出去后,金银花找你的麻烦?”林图南问。 “咱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在想办法拿到金银花要的东西。”赵天禄说,“咱们这么做是先确保自身的安全。换句话说,咱村出去后,可进可退,多了选择的余地了。” 赵天禄见林图南还在犹豫。忙又说:“你不想柳依依了?我告诉你,现在江湖可乱了,她一个女孩子,要是被人欺负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林图南本犹豫不决的心因为赵天禄的这句话不再犹豫。 柳依依对于她来说,或许就是他这辈子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了。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离开草房,又绕过风铃儿的房间。来到“无忧圃”。 “我可告诉你,咱们一旦踏进‘无忧圃’,可就出不来了。”林图南说。 “你就放心的跟我走吧。我保你安全通过。”赵天禄自信满满的说。 赵天禄在前面带路,林图南紧紧的跟着赵天禄。赵天禄边走边弯腰寻找自己白天做的标志。好在“无忧圃”的花儿会发光,虽然比不了白天的太阳,可是还是能让赵天禄看清自己做过的标记。 在赵天禄的带领下,两个人走走停停。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走出了“无忧圃”。赵天禄领着林图南,来到堆放白骨 地方。 “你看看,我没有骗你吧。”赵天禄说。 “好吧。我知道了。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林图南说。 依然是赵天禄带路,两人拉着绳索,从井里爬出去。外面却是天寒地冻,林图南穿着单衣,打了一个冷战。 “赵兄,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林图南问。 “我打算和林公子在一起大干一场。”赵天禄说。 “赵兄看错人了。我不是干大事的人,也没有那份魄力。既然咱们都出来了,你走呢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就此告辞了。”林图南说。 “怎么?林公子要走吗?”赵天禄说,“林公子,你要是走了,我的计划可不就落空了。” “计划?你什么计划?”林图南问。 “你难道忘了。我说咱们离开‘厉阴谷’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我该走第二步了。”赵天禄说。 “我不管你的计划有几步,我也不管你的计划什么。这些我都没有兴趣。赵兄,咱们还是就此告辞吧。”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吗?”赵天禄问。 “你的计划和我有关系吗?”林图南问。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了。”赵天禄说,“我这个计划就是围绕着林公子你量身定制。这么说吧,林公子你就是我这个计划的主角。你要是走了,我的计划可就全盘落空了。所以,你不能走。”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能帮你做什么?”林图南说。 “你不需要做什么。”赵天禄说,“这么说吧,我只要借你一样东西用用就可以了。” “借我的东西?赵天禄,你没有说错吧。”林图南说,“你的那些卑鄙行径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你是想说咱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敌人,是不是?”赵天禄问。 “敌人虽说算不上,但也算是路人,或者是陌生人。”林图南说,“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我的人生也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林公子,你的话有点深奥。我得好好的琢磨琢磨你说的话。”赵天禄说,“林公子,现在,我只能委屈你了。” “你想怎么样?”林图南说。 赵天禄冲林图南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就在林图南纳罕之际,赵天禄挥掌击晕了林图南。 第一百三十九章人质 林图南醒来时,自己已被绳子捆着,动弹不得。 “赵天禄,你要干什么?快点把我给放了。”林图南边挣扎边说。 “把你放了?你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把你抓起来,再把你放了,我脑子有病啊?”赵天禄得意的说。 “赵天禄,你是个卑鄙小人。” “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小人。”赵天禄乐呵的说,“林图南,你还想骂我什么一块骂出来吧,我不会生气。” 林图南老了赵天禄一眼,说:“别废话,要杀我就快点动手吧。” “杀你?”赵天禄摇摇头说,“你的命还很有用,我怎么能杀你啊。我告诉过你,你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要拿你去换一样东西。” “换东西?和谁换东西?”林图南问。 “当然是风铃儿了。”赵天禄说,“我要用你交换风铃儿手里的《圣女素书》。” “哈哈!!!” 林图南大笑。 赵天禄看着林图南,等林图南笑完。赵天禄说:“我知道,你会以为我疯了。” “你难道没有疯吗?”林图南问。“你在我和丫头之间挑拨离间,现在,丫头看到我就烦。你拿我向丫头换《圣女素书》?赵天禄,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之前,确切的说,在你病倒之前,我的确没想过用这个方法。不过,当我看到风铃儿知道你病了后着急忙慌,六神无主的样子后,我就知道你在她心目中,你比那本书的地位高。”赵天禄说。 “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林图南说,“我也不和你争辩,你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你就实行吧。” 赵天禄剪了林图南一缕头发。他拿着林图南的头发去了“厉阴谷”。 一觉醒来,风铃儿去草房,看到林图南和赵天禄都不在了。风铃儿很愤怒,倒也没太当回事,她在这里数十年如一日,每天看着云淡风轻,花开花落,早就把她的心性打磨如水了。 吃个饭,她拿了竹篓,准备去采药。 赵天禄出现了。 “赵天禄,你跑哪里去了?”风铃儿问。 “姑娘,你难道不最先问林图南去哪里了吗?”赵天禄反问。 “小林子呢?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风铃儿问。 “林图南是和我在一起。” “他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风铃儿左右环视,并没有找到林图南。 “我不给你绕弯子了。实话告诉你我把林图南抓起来了。”赵天禄说。 “你抓他干什么?”风铃儿问。 “我要杀了他。”赵天禄说,“你是知道,我和他都喜欢柳依依。在他没出现之前,柳依依和我的关系很好。他出现后,柳依依就对我代答不理了。所以,我恨他。” “你杀他就杀他嘛。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兴,我当然高兴了。小林子不知好歹,我看着他就来气。”风铃儿说。 “我就知道你烦他,所以,所以,我把他杀了也算是给你出气了。这么好的消息,我当然要和你分享了。”赵天禄从身上拿出林图南的头发,“这是他的头发,姑娘要是觉得不解气,就把他的头发烧了吧。” 风铃儿从赵天禄手里接过头发。 “好了,消息我也给你带到了,我该走了。姑娘,告辞!” 赵天禄转身要走。 “站住!!!” 赵天禄等的就是这句话。 赵天禄缓缓的转过身,脸上似笑非笑。 “姑娘,还有事情吗?”赵天禄问。 “我也要杀林图南,你带我去,我要亲眼看着他死。”风铃儿说。 “姑娘,你这话可就违心了。”赵天禄说。 “你不信?” “我信。不过,杀人的场面很是血腥,姑娘还是不见为好。等我杀了林图南,我可以把他的头颅给姑娘送来。”赵天禄说。 “我不要他的头颅。你可以不可以把小林子交给我啊?”风铃儿问。 “姑娘是要亲自动手吗?”赵天禄问。 “你管我是不是亲自动手。”风铃儿说,“你答应吗?” 赵天禄想了想,说:“姑娘非要带走林图南,我也不可以不给。不过,姑娘得拿一件东西交换。” “什么东西啊?” “《圣女素书》。” “是了。金银花派你来的,是不是?”风铃儿问。 “谁让我来姑娘不用管。姑娘只管拿出《圣女素书》,我就把林图南交给你。不然,我就杀了林图南。” “用《圣女素书》换林图南?你是疯了吗?《圣女素书》可是‘素女门’的镇门之物,你觉得我会拿来给你吗?” “我觉得你会。”赵天禄说,“虽然姑娘不承认,我看的出来,姑娘是喜欢林图南。林图南要是死了,姑娘你就不难过吗?” “我喜欢小林子?哈哈!!!你是逗我吗?”风铃儿说,“我一看到他就来气,我怎么会喜欢小林子呢。你不是要杀他吗?好啊,你快回去把他杀了吧。” “我给姑娘一天的时间考虑,姑娘考虑清楚,就去三里外林中额一个木屋里找我。明天这个时候,姑娘要是还没有出现,我可以向姑娘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林图南了。” 赵天禄转身离开。 林图南看着赵天禄空着手回来,讽刺说:“赵兄,你的计划是不错,不过,你的设想错误。丫头和我只是萍水相逢,怎么会用那么重要的东西交换我的性命啊。” “林公子,你看到我空手回来,你该感到绝望啊。”赵天禄说,“风铃儿不拿东西救你,我就会杀了你。” “赵兄,你没和我说笑吧。”林图南说,“咱们之间虽然有些隔阂,但是也谈不上杀人的仇恨,是不是?我可以配合你演戏,把丫头的东西骗过来。可是,万一丫头不上当,你也用不着杀我。” “林图南,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赵天禄从身上拿出匕首,在林图南脸上比划了比划,说,“你知道吗?我恨的你是牙根痒痒。上次,要不是你的突然出现,我和表妹都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现在倒好,到手的鸭子飞了,我不恨你?我现在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随后,赵天禄收起匕首,接着说:“不过,我现在不会杀你。我给风铃儿一天的时间。如果,她明天这个时候还不来救你,你就看不到后天的太阳了。” 天渐渐的黑了。 夜寒了。赵天禄升起了一堆火。然后,他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兔子。把兔子杀了,拔取兔子皮,放在火上烤。 很快,兔肉熟了。赵天禄撕下一个兔子腿,给林图南吃。 “赵兄,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吃啊?”林图南说。 赵天禄站起身,拿着兔子腿,递到林图南嘴边,林图南咬了一口。 “赵兄,要不你就把我松开吧。反正我又打不过你,你松开我我也跑不了。”林图南说。 “你吃不吃?”赵天禄要把兔子腿拿走。 “我吃,我吃。”林图南忙又要了两口。 “好好的享受吧。说不定明天晚上你就没机会吃到这么香的肉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林图南说。 “你倒是看得开,看来我是多心了。”赵天禄说,“我要睡觉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赵天禄躺在暖和的篝火让,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林图南并未入睡。并不是他怕明日风铃儿不来,赵天禄会杀他。恰恰相反,他是担心明日如果风铃儿来了,他又该怎么办? 他知道,《圣女素书》对于风铃儿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风铃儿用这么重要的东西换取他的性命,他林图南欠风铃儿的恩情如何去还? 他心里已经走了柳依依,他不能对不起风铃儿,更不能伤害风铃儿。 所以,林图南此刻的心情是左右为难。 同样左右为难,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风铃儿。 如同风铃儿告诉林图南,她是一个孤儿。 据她师傅所说,她师傅捡到她时,她刚出生不到一个月。那是一个大雪纷纷的傍晚,罗映红,也就是她师傅,在回“厉阴谷”的路上,看到了她。 当时,她师傅情场失意,心情很是悲观。更有甚者,她师傅还有自杀的倾向。 可是,当她师傅于天寒地冻之中发现她后,一下子开窍了。 冰天雪地,万物不生。 一个柔弱的生命在枯寂中挣扎。 生命如此坚强,生命如此美丽。 犹如一些高僧听到了改变命运的格言。罗映红看到这个坚强的孩子后,也瞬间的明白了人生的真谛。 生命可大可小,生命也大也小。 她抱走了孩子,因为她认为,这是老天给她的恩赐。她很想,她也的确在想要孤独终生。只是,有了这个孩子,她的生命便可以延续。也就有了意义。 抱回“厉阴谷”的当天晚上,她就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风铃儿。 既然还是在大雪地里出现,应该是像风一样的飘扬无主了。铃儿则是她对孩子的期望。期望孩子能做她耳边的铃铛,为她的晚年增加乐趣。 第一百四十章素女门 与其说“素女门”是江湖中的一个帮派,倒不如说是一个悬壶济世的游行郎中。 “素女门”的创始人是“顽石”道人。当然,“顽石”只是她出家后的自称。没出家之前,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和当时大宋朝其他的女人一样,结婚生子,一辈子要相夫教子,以子为荣。只是,她的普通生活却在她二十六岁那年给打断了。 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一个女人妖妖绕绕的来到她家门口。当时,她正坐在堂屋门口给孩子补衣服。她的孩子已经五岁了。她丈夫是个读书人。在春天的时候,就进京赶考去了。她一个人领着孩子在家里等待丈夫的归来。 女人来到她家,立刻反客为主了。女人要她交出《药王经》。 《药王经》是她父亲生前所写的一本书。她家曾经世代为医,到她这一代,因为是个女孩子,她家的医药事业就终止了。不过,她父亲的医术传给了她。他平时只给邻居们看看病,女人,并不适合在外抛头露面。 女人向她要《药王经》,让她很惊讶。因为她父亲写的这本书外人并不知道。她并不认识女人,女人怎么会知道她家有这本书? 女人很快就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你丈夫告诉我,家里有一本医书叫做《药王经》。”女人说。 “我丈夫在哪里?”她问。 “在我那里。哦,对了。现在你不能再喊他丈夫了。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他已经把你给休了。” 随即,女人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她。 她是认识字,可是,在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不认识字。白纸黑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匕首,深深的刺进她的心。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哦,你是说你丈夫吗?他为什么不这样做?我可是京城的名角,我认识好多达官贵人,他跟了我,就可以凤凰腾达。” 女人得意的说,“实不相瞒吧。我来拿这本《药王经》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京城的刘大人喜欢研究医药,他要是能把《药王经》送给刘大人,刘大人一高兴,他就飞黄腾达了。” “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她问。 “你丈夫是年轻才子,我是京城名角。前人的中不都是这么写吗?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女人说。 “我知道了。你走吧。”她说。 “我当然要走,你以为我喜欢呆在这里吗?不过,我走之前,你的把《药王经》给我。”女人说。 “《药王经》是我家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她问。 “你现在还是杨家的人。嫁夫随夫,可不是我要《药王经》,而是他要《药王经》。刚才他给你写的休书你都看了?上面可是写的明明白白,他要你把《药王经》交给我。” “他现在已经把我休了。我就不是杨家人。他的话我为什么还要遵从?” 这时,她孩子蹦蹦跳跳的从外面回来。女人看到她的孩子,一把抓住小孩,并从身上拿出匕首,架在她儿子的脖子上。 “你别伤害我的孩子。”她说。 “你把书给我,我就把你孩子放了。”女人说。 她跑去房间拿书。 相对于孩子,书根本就不重要。孩子才是她的命根。 就在她回房间拿书的时候,她听到院子里一声惨叫。接着,她就冲出了房间。可是,还是晚了。 她看到孩子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染红了土地。女人手上的匕首也滴着血。 “啊!!!!” 她大叫一声,冲到孩子身边。一把抱住孩子,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没想杀他,这是一个意外,一个意外。” 女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她拿匕首 手也不停的颤抖。 孩子死了。 她把孩子放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女人。女人能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也能感觉到她的力量。 女人扔了手中的匕首,撒腿就跑。 天黑了,天又亮了。 新的一天到来,她却没有新的开始。更确切的说,她已经死了,她的灵魂,她的意志,她的思想。 天堂和地狱,听着很遥远。有时候,只是瞬间的距离。 三天三夜,她抱着孩子的尸体。直到在她熬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之前,她在一个歪脖子树上套了一个环。接下来,她就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当然,她并没有死。因为峨眉山的“一清师太”救了她。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她拜“一清师太”为师,并给自己取了一个法号“顽石”。 她在“一清师太”身边修行了三十多年。得到了“一清师太”的真传。“一清师太”临死前有意让她接受峨眉掌门的衣钵,但她拒绝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想法在十年前就形成了。那时候,她跟着“一清师太”游行到江左,正赶上哪里瘟疫发生。她看到了瘟疫袭来,尸横遍野的惨状。然后,她想到了自己的出身。 以前,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不易在外抛头露面,所以她父亲不让她行医。现在,她是一个出家人,自然不在遵从女人的那一套规矩了。所以,她想成立一个门派,以济世救人为宗旨,收养那些被男人欺负的女人。 “一清师太”活着的时候,她还要服侍师傅,所以不能提出另立门派的计划了。现在,师傅死了,她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于是,“素女门”在她的努力成立了。 与其说“素女门”是一个门派,倒不如说是对苦难女人的收容所。就连她制定的“素女门”的门规都带有对男人很深的偏见。 比如,在“素女门”众多条门规中,有一条门规就明确规定:凡是加入“素女门”的人,都必须要和男人华清界限。并且,“素女门”的弟子要想脱离“素女门”,嫁人,必须得经历女人对男人忠贞的考验。 “素女门”成立之初,只是济世救人。 “顽石师太”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研究治病救人的各种药物组合。而是要三分毒,或者所,药和毒本来就是一体两面。“顽石师太”在写治病救人的医书时,也顺带着写了一本毒药之书。这本毒药之书取名为《圣女素书》。 “顽石师太”的本意是觉得女人太柔弱,容易受男人的欺负。如果,女人能懂得用毒,就多了一个对付男人手段。 于是,在“顽石师太”晚年,“素女门”分成两个门派:药门和毒门。药门的人依《药王经》为经典,专心研究治病救人的方法。“毒门”的人则以《圣女素书》为经典,研究如何下毒害人。 在“顽石师太”活着的时候,她为“毒门”的弟子制定一个严格的使用毒的规定。“顽石师太”一去世,“毒门”的人就无法无天了。一时间,“素女门”成了江湖中闻风色变的邪派。 到了罗映红师傅“一水师太”做“素女门”的掌门时,“一水师太”凭借强硬的手段,打压了“毒门”的气焰,“一水师太”趁机取缔了“毒门”,并把“毒门”的书籍《圣女素书》给藏了起来。 直到“一水师太”去世,金银花才知道了本门中有一部毒书。为了得到这本书,金银花没少费了心思。只是,金银花一来进不去“厉阴谷”,二来也不是罗映红的对手,所以,在罗映红入主“厉阴谷”时,金银花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强取豪夺。等罗映红一去世,金银花自然就不把风铃儿放在眼里了。 罗映红也是一个孤儿,她被“一水师太”收养,在“厉阴谷”长到三十多岁,“一水师太”才让她去闯荡江湖。在她闯荡江湖的第一天,她就喜欢上一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她放弃了一切。可是,到头来,却是遭到男人的背叛。 在她捡到风铃儿的那天,她刚亲手杀了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她虽然杀了那个男人,可她心里的创伤却无法愈合。 所以,在风铃儿的成长的过程中,罗映红跟她讲的最大就是不要相信男人。以至于风铃儿在遇到林图南之前,看到男人就像是看到了蟑螂,不杀死心里就不舒服。 可是,林图南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 她没有想过林图南回去救她。因为在此之前,她要上吊自杀时,有仨个人选择了冷眼旁观。有有两个人选择的把她救下了。但是,当那两个男人看到她的容颜时,立刻掉头跑掉了。 她以为林图南也会想那些男人一样,掉头走掉。然后,她就会把他们杀了。 可是林图南是个另类。是个在她眼中的玲另类。林图南看到她丑陋的面容时,不仅没有走,还心平气和的同她说话。 长这么大,她可是第一次同男人说话。 仅仅只有几句话,她觉得很幸福。她并不知道异性吸引,她也不知道春心初动。她只是觉得和林图南说话她很高兴,心里很舒服。其实,从她感觉到舒服的那一刻,她就跳进了爱情的陷阱。 第一百四十一章抉择 天亮了。 风铃儿一夜无眠。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失眠。也第一次为难。 距离赵天禄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越来越紧张不安。 她该怎么办啊? 一面是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一面是她师傅临死之前再三叮嘱,让她好生保存的书, 到底是听师傅的话,还是遵循已经蠢蠢欲动的内心? 对于一个刚满二十岁的丫头来说,这种选择太过落难了。 同样坐卧不安的人还有赵天禄。 或者说,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他的不安情绪越来越厉害了。 赵天禄当然是讨厌林图南,但他目前还没有要杀他的心思。虽说他嘴上说要将林图南千刀万剐,或许他有那份心,但没有那份胆量。 赵天禄还是希望风铃儿能准时出现,他的目标是《圣女素书》。只有拿到了书,他才可以交差。 可是,风铃儿迟迟不肯出现。 赵天禄把心中的焦虑转化成了愤怒。对林图南的愤怒。 还有一炷香的世间到他给风铃儿规定的时间。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林图南,你小子命不好,栽在我的手里。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了。” 赵天禄拿着匕首,一步步的逼近林图南。 林图南见赵天禄目露凶光,知道赵天禄动真格了。林图南虽然不惧死,但也不会无谓的死,尤其是无谓的死在赵天禄这种小人手里。 死得其所,是圣人之训。 “赵兄,时辰还未到,你怎么就动手了?”林图南说。 “时辰到不到我说了算。我想啥时候动手就啥时候动手。”赵天禄的匕首已经抵在林图南的胸口了。 “赵兄,咱们能不能在商量商量。”林图南说。 “有何可商量?”赵天禄说,“风铃儿不来,你就是必死无疑。” “赵兄,这事你可怨不得我。”林图南说,“我就说了,你这个计划行不通。我和丫头在一起时间不长,她怎么会为了我而拿出‘素女门’镇派之宝呢。” “她不来你就得死。”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杀我。”林图南说,“赵兄,要杀我你可以直说,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找这么牵强的原因啊。” “我就是要杀你。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当然要杀你了。” “你杀了我依依就会和你在一起了吗?”林图南说,“赵兄,你心里比我清楚。你杀了我,拿不到《圣女素书》金银花也饶不了你。到时候,你也得死。” 林图南的话让赵天禄沉默了。林图南趁机说:“赵兄,你不是说了,咱们两个对付丫头,胜算不是更大吗?” “就你?”赵天禄拿眼睛上下看着林图南说,“你说说,你能帮我做什么?” “这样吧,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去‘厉阴谷’,我一定帮你把《圣女素书》给你带回来。”林图南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赵天禄反问。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林图南说,“我又不是你的对手,你就算把握放开,我也跑不了,不是吗?” 赵天禄看着林图南,他在想林图南的话可信度又多大。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林图南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就算是把林图南放开,林图南也跑不了。 赵天禄松开捆绑林图南的绳子,林图南活动了筋骨。 “说吧,你有什么方法?”赵天禄问。 “我的方法就是……” 林图南顿了顿,赵天禄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林图南冲赵天禄笑了笑,接着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话音未落,林图南转身就跑。赵天禄反应还算及时,他挥手朝林图南刺去,可是,赵天禄还是慢了,他的匕首划掉了林图南的一块衣服。林图南还是靠着“千变万化迷踪步”跑了。 赵天禄非常懊恼。栽在林图南手中,是他不能接受。他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划林图南留下的衣服解气。 “林图南,别在让我看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林图南,你敢骗我。我发誓,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林图南……” 赵天禄忽然不说了。 因为他看到风铃儿来了。 风铃儿也是最后时刻才下定决心要去救林图南。她不能不遵从自己的内心。 爱情无关生死,但爱情高于生死。 风铃儿跪在祖师的神龛前,不停地祈祷,祈祷祖师的原谅。然后,她从神龛后面拿到了《圣女素书》,马不停蹄额去赵天禄指定的地方。 她一路跑来,没有休息。所以,赵天禄看到风铃儿时,风铃儿已经大汗淋漓了。 “赵天禄,我来了。你把小林子放了?”风铃儿说。 “姑娘,时辰刚到,你还挺守时啊!”赵天禄说。 “少废话,小林子在哪里。”风铃儿问。 “《圣女素书》在这里。”风铃儿拿出《圣女素书》冲着赵天禄扬了扬。 赵天禄伸出手,说:“把书给我。” “小林子呢?”风铃儿问,“我要看到小林子安全,我才能把书给你。” “我把林图南藏在一个很隐蔽 地方。他现在很安全,你把书给我,我就带你去见他。”赵天禄说。 “不行。你先带我去见他,我再给你书。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啊?” “笑话,我怎么会骗你啊。你看看,他的衣服可是还在我手上。”赵天禄把手中的已经被他划的不成样子布条递给风铃儿。 风铃儿知道林图南穿的衣服颜色。所以,她一看到布条,就知道是林图南的衣服。 “你,你把小林子怎么样了?” 风铃儿看着乱糟糟的布条,以为林图南遭遇了不测。 “林图南现在很好,我只是把他的衣服给拔了下来。”赵天禄说,“姑娘,你不想要林图南再这大冬天里多受罪,你就快点把书给我。我立刻带你去见林图南。你可知道,你多耽误一分钟,林图南就要多挨冻一分钟。” “给你。” 风铃儿把书扔给赵天禄。赵天禄随手翻了两页,里面写的都是每种毒药的配制和使用手法。赵天禄知道书本不是假的。他把书揣进怀里。 “赵天禄,我把书给你了。你带我去见小林子啊。”风铃儿说。 “赵天禄,我和你拼了。” 林图南拿着一个棍子从树林里冲来。 林图南逃跑后,又开始担心风铃儿的安危了。他知道赵天禄的武功不高,可是,赵天禄这个人诡计多端,他觉得,风铃儿一定不是赵天禄的对手。 为了风铃儿的安全,林图南决定孤注一掷,解决了赵天禄。于是,他找了一个棍子,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林图南突然出现。风铃儿怔住了,赵天禄也怔住了。林图南看到风铃儿来了,他也怔住了。三个人一时间都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忘记了动弹。 赵天禄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选择就是逃跑,。现在《圣女素书》在他手中,他的任务完成了。傻子才不不跑呢。 接着,林图南和风铃儿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在想追赵天禄,已经来不及了。 风铃儿上下打量林图南,说:“你没事啊?” “我没事。我能有啥事?”林图南反问。 “原来赵天禄骗我呢。”风铃儿说,“他说他把你绑起来,并且脱光了你的衣服。我一着急,就把书给他了。” “什么?你把《圣女素书》给赵天禄了?”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他骗我啊。”风铃儿说,“怎么办啊?” “你就是一个傻丫头。那本书那么重要,你怎么能给赵天禄啊。” “我担心你啊。赵天禄说了,我要是不把书给他,他就杀了你。”风铃儿低着头说。 林图南不是傻子,他当然听出风铃儿话里的意思,他当然也明白风铃儿的心思了。只是,他不能接受风铃儿的爱,因为在他心里,还放着柳依依呢。他觉得,如果接纳了风铃儿,就是对风铃儿的欺骗,是对柳依依的背叛。他不能做一个背叛别人的人。 “你别着急,我觉得赵天禄现在还走不远,一定就在附近。咱们找他把书给抢回来。”林图南说。 “抢不回来就算了。”风铃儿说。 “怎么?那本书不重要吗?”林图南问。 “对我来说不重要,对我师门来说很重要。”风铃儿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本书是邪恶之书,师傅说过,看了那本书人就会变坏。所以,师祖定下规矩,不让我们‘素女门’的弟子看那本书。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本书写了什么。”风铃儿说。 “照你这么说更得把书抢回来了。”林图南说,“赵天禄本就是坏人,他学到了书上的东西,不就变得更坏了?” “可是,他已经跑了,你去哪里找他啊?”风铃儿问。 “咱们去镇上,或许,他去了那家客栈。”林图南说。 两个人商量妥当,就径直去了镇上,他们只想着找赵天禄,可他们没想过,找到赵天禄又该如何? 第一百四十二章强盗逻辑 两个来到镇上。风铃儿还要给林图南化妆,林图南拒绝了。 “怎么?嫌我上次给你化的那个老头子难看了?”风铃儿问。 “赵天禄知道我的声音,你就算给我化了妆,也骗不了他。”林图南说,“这次,咱们见到他,就名正言顺的朝他要。他要是不给,咱们就动用武力。” “这是个好办法。”风铃儿似笑非笑的说,“可是,你会武功吗?” “我是书生,我怎么会武功啊。” “可是,我也不会武功啊。”风铃儿一脸遗憾的说。 “你们‘素女门’不是江湖门派吗?按道理,你也是江湖人,江湖人怎么不会武功啊?”林图南不解的问。 “谁告诉你江湖人都会武功?”风铃儿反问。 “不可能啊。我在‘无忧圃’看到了好多白骨,那些人不是你杀的吗?”林图南问。 “那些人都是自己找死。”风铃儿说,“他们闯进‘无忧圃’,然后出不来,被困在里面,活活饿死了。” “咱们占理,赵天禄见到咱们一定会胆怯。只要咱们表现的无畏,赵天禄就不敢先动手。到时候,咱们在见机行事,一定能抢回《圣女素书》。”林图南说。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一脸的崇拜。林图南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眼光观望,更何况观望他的是一个女人,所以,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对于风铃儿来说,不管林图南说什么,她都会认为合理。或者说,如果现在有人告诉风铃儿林图南是个超级英雄,风铃儿也不会否认。 爱情会让人变得格外的盲目。 两人来到镇上。镇子很小,只有一家客栈。所以,两个人轻易的到了客栈。 客栈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脸的憨厚。 “王叔,我又来了。”风铃儿说。 “风姑娘来了,快块请坐,我给你做面条去。”王老板说。 “不用忙活了,我不饿。”风铃儿说,“我来这里有事情要做,你就不用忙着招呼我了。” “你不说有事情我还就忘了。刚才,店小二告诉我,前天你也来了,还说有一个老头是你的父亲,风姑娘,我可是听你说过,你只有师傅,没有父亲。” “你说前天啊?那个人认错了。”风铃儿说。 “可是,店小二说当时那个人拉着你出去,你也没有生气。我当时不在家我要是在客栈,一定的问个清楚。”王老板说。 风铃儿心里想:“当时幸好你不在客栈。你要是在客栈,一准露馅了。” “老板,我问你,住在你客栈里一个个头高高的,年龄有二十五左右,长得很俊朗的年轻人离开了吗?”林图南问。 王老板拿眼睛上下打量林图南。 “公子,你住店吗?”王老板问。 “不住店。”林图南说。 “抱歉,我这里是客栈。你要是打听人,去找里正。” “王叔,我们是一伙的,他叫小林子,是我的……” 风铃儿 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词表述林图南的身份。 王老板是个聪明人。他从风铃儿的表情中就猜出林图南身份。 “哦!!姑娘,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原来都是自己人。看我这眼睛,活脱脱一个睁眼瞎啊。”王老板立刻换了一副面容,微笑着说,“公子,你刚才向我打听的那个人叫什么啊?” “赵天禄。”林图南说。 “你稍等。我去看看客人的登记账簿。” 王老板转身去柜台翻本子。林图南小声对风铃儿说:“这里的人为什么看到你就很亲近啊?” “因为我是他们的恩人啊。”风铃儿。 林图南摇摇头,表示不理解风铃儿的意思。 “镇子小,这里没有大夫。所以,每次我来这里,这里的人都会找我去看病。这里几乎每家每户的人都找过我,所以,他们看到我就很亲切了。”风铃儿说。 “没看出来,你还是活菩萨。”林图南说。 “风姑娘,我查出来了。”王老板说,“你们说的那个赵天禄还没有走,他的行李还在房间里,不过,他有两三天没有回来了。” “既然他的行李还在这里,他就一定会回来。咱们就在这里等,一定等等到。”林图南说。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林图南从门缝里朝外张望,他看到金银花拎着赵天禄朝客栈走来。 “金银花来了?怎么办?”林图南问。 听到金银花的名字,风铃儿也害怕了。她从小就受到她师傅的灌输,金银花如何的狠毒,如何的凶残。所以,风铃儿一听到金银花的名字就心惊胆战。 “风姑娘,跟我来。”王老板说。 风铃儿和林图南跟着王老板来到柜台,王老板直直柜台里面,说:“委屈姑娘了。你和公子先躲在这里面吧。” 风铃儿也来不及客气,弓腰进去。林图南也跟着挤进去。 两个人刚藏进去,客栈的门就开了。金银花进了客栈,把手中的赵天禄使劲的摔在地上。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来老娘的东西也敢动?”金银花说。 “老祖,你误会了。我拿到东西,第一时间就是想着送给你。”赵天禄说。 “还敢骗我?”金银花说,“要不是老娘刚好出去办点事,在半道碰到你,你就跑出这个镇子了。” “我那是走错方向了。”赵天禄说,“老祖,我真的没想离开这里。你问问老板,我的行李还在这里呢。” 赵天禄慢慢的站起身,揉了揉屁股,冲王老板喊:“老板,你过来,你告诉老祖,我的行李是不是还在客房里放着了。” “是,是。这点我可以为公子作证。”王老板说。 “你不拿行李和你要偷跑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金银花说,“小子,老娘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娘肚子里呆着呢。就你这点歪心眼能骗得过我?你给我老实说实话,你是不是打《圣女素书》的注意了?你要是说实话,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老祖,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要是骗你,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赵天禄信誓旦旦的说。 “你少在老娘面前起誓。老娘最不相信的就是男人的誓言。”金银花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说,“这是一个毒药,你要是改变自己的说法,就不用吃了。你要是还坚持说自己没有逃跑,你就把它吃了。” 赵天禄接过药丸,一脸的死灰。 “快点做决定。”金银花说。 “我对老祖的忠心天地可鉴。既然老祖不相信我,我就死给老祖看。”赵天禄把药丸塞进嘴里,一抬头,给吞了下去。 “老祖,这次你相信了吗?”赵天禄问。 “小子,你好手段啊。” 金银花伸手点了赵天禄的穴道,随后,金银花在赵天禄的手里找到了刚才的药丸。原来,赵天禄在往嘴里塞药丸时,使了一招“偷天换日”,悄悄的把药丸换到另一只手里,他根本就没有吃。 金银花是何等人物,赵天禄的小把戏怎么能瞒过金银花的眼睛。 金银花解开赵天禄的穴道,赵天禄看着金银花手里的药丸。这次,他真的是万念俱灰了。当着金银花的面耍手段,金银花不把他千刀万剐就算是开恩了。 “小子,你还有话说吗?”金银花问。 “我斗不过你,无话可说。你要杀我就杀吧。”赵天禄说双膝跪地,说。 金银花把赵天禄扶起来。说:“小子,老娘行走江湖多年,还真没见过比你更坏,更不要脸的人。很好,很好,老娘就喜欢你这样的坏人。你要是不嫌弃,你就做我的徒弟吧。” 赵天禄看着金银花,懵了。金银花的态度变化太快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不同意?”金银花问。 “同样,同意。”赵天禄忙趴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起来吧。”金银花说,“你也不用感激我,也不用报答我。老娘今日心情好,要收你为徒。说不定哪天老娘的心情不好了,就会杀了你。所以,你最好能在我想要杀你之前,把我杀了。” “徒儿不敢。” “作为一个坏人,没有啥敢不敢。只有愿不愿意。老娘做了一辈子坏事。现在,你是我徒弟,可以继续做坏事了。哈哈哈!!!”金银花冷笑道,“这个世道待我不公,我就要世世代代的报复这个世道,报复这个世道上那些张口就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金银花从身上拿出《圣女素书》,说:“修习这本书需要一定的内力。你现在内力还不够,贸然的练习这本书的东西,不仅不能掌握施毒手段,反而会被剧毒反噬。我不然你看也是为你考虑。你要明白我的一片用心。” “弟子明白。” “好吧。你坐下,给我说说你怎么拿到了《圣女素书》?”金银花问。 赵天禄站在金银花身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金银花听了反问:“你 还能闯过‘无忧圃’吗?” “能。” “好,你现在就带我去。我要把风铃儿那个丫头抓到,碎尸万段。” 第一百四十三章惊为天人 等赵天禄和金银花离开,风铃儿和林图南往“厉阴谷”赶。由于他们两人不会武功,行走缓慢。当他们两人来到“厉阴谷”时,“厉阴谷”已经被金银花毁坏完尽。 “无忧圃”内的花被折磨了,竹屋北一把火烧了,“素女门”祖师的牌位被摔烂了。 风铃儿懵了。 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熟悉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子木。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存在了。 她欲哭无泪。 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人性的黑暗和残酷。 命运多半是残酷的。 一帆风顺也多半是人的美好愿望。起起伏伏,暴风骤雨才是生命的常态。 只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身后第一次额打击就让她损失所有,未免太过残忍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风铃儿,林图南想求你句安慰的话。可是,他忽然觉得,一切话语都是苍白无力。 林图南弯腰,给了风铃儿一个长长的拥抱。 家没有了,可是,还有身边的这个男人啊。 风铃儿躺在林图南怀里,放松的闭上眼睛。她是要放松一会了,让自己适应残酷的现实。 “她不是说要抓我吗?为什么要把这里毁掉?”风铃儿喃喃的说。 “我也不知道。”林图南如实回答。 “她们不觉得这里很美丽吗?她们难道不喜欢这里吗?她可以把我撵走啊,她们用不着灭了这里。”风铃儿依旧喃喃的说。 “丫头,对不起。”林图南说,“我要不是来这里,或许,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都是我害了你。” 风铃儿抬头,看了林图南一眼,说,“这事怎么能怪你呢。小林子,我知道你是好人。” “傻丫头,你才是好人呢。镇上的人都喜欢你,都感念你,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不是应该有好报吗?”风铃儿反问。 “好人当然有好报了。” “难道这就是对我做好事的报答吗?” “还有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林图南说。 风铃儿又依靠在林图南身上,林图南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他不想也不能惊扰风铃儿。 让她好好的注意吧。 或许,这是他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天渐渐暗了。西方出现了云霞,星星了亮了。只是,“无忧圃”不再无忧。那些闪亮的花儿已经凋零。同样凋零的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对于美好世间所奢望的心。 迷迷糊糊,林图南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风铃儿还在他的怀里沉睡,林图南低头看看风铃儿,他觉得风铃儿有些异样,她变得让林图南觉得陌生了。 林图南忙把风铃儿叫醒。 “丫头,丫头。”林图南忙喊。 “怎么了?”风铃儿柔柔眼睛,一脸迷茫的问。 “你的脸!!” 林图南用手指着风铃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此刻,现在林图南面前的风铃儿已经换了一个人。如果说之前的风铃儿样貌像是路人,现在风铃儿的样貌却是惊为天人。 明眸亮齿,国色天香。 “此女只应天上有,却为何人落凡间?” “你看干嘛?我脸上有花吗?”风铃儿问。 “丫头,你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林图南说,“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一定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你。” 林图南拉着风铃儿到了小溪边,风铃儿把头探出去,光滑的水面上倒映出风铃儿俊俏的脸蛋。 “是了。‘锁颜咒’失效了。”风铃儿说。 “‘锁颜咒’是怎么一回事?”林图南问。 “‘锁颜咒’是我师祖想出来的一个封锁容颜的咒语。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师傅顺我的脸蛋台山梁了,而对于女人来说,长得漂亮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内力的容颜有时候会给女人带来灾难,或者是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师傅就把我的容颜给锁住了。” “这种咒语有一个破绽,就是当被锁额人情绪波动较大时,就会自动失效。” 风铃儿这么一说,林图南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金银花捣毁了这里,对风铃儿打击太大了,使得她心里波动起伏不定,“锁颜咒”也就实现了。 “小林子,你现在该说我丑吗?”风铃儿问。 “我以前也没说过你丑啊。”林图南说。 “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柳依依漂亮?”风铃儿问。 “你们两个都漂亮。”林图南说。 “不行,你得告诉我,我们两人谁最漂亮。”风铃儿依旧不依不饶。 林图南仔细端详风铃儿,然后,他又想了想柳依依。如果,用月季形容柳依依,风铃儿就是海棠了。 柳依依的美是人世间能够寻觅到的美丽。风铃儿的美就没有半分的人间烟火了。并且。风铃儿美的惊心动魄,美得不讲道理。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都不如你的师姐。”风铃儿说。 “你比我师姐漂亮。”林图南说。 “你说的是真心话?”风铃儿问。 “是真心话。”林图南说,“如果,我师姐看到你,也会认为你比她漂亮。” “这么说你是喜欢我了?”风铃儿问。 “我自然是喜欢你。”林图南说,“在你没有变漂亮之前,我就喜欢你啊。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不仅是我喜欢你。镇上的那些人都喜欢你。” “你说,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你师姐多一点?”风铃儿说。 “我不喜欢我师姐。”林图南说。 “你胡说,赵天禄都告诉我了,他说你爱你师姐。” 林图南是要告诉风铃儿,他不喜欢柳依依,他爱柳依依。在林图南看来,喜欢和爱是不同的概念,林图南这辈子会喜欢很多少,喜欢很多东西。但是,说到爱,只有柳依依。 至少,到目前为止,林图南认为还没有人能代替柳依依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说丫头,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不要外讨论这件事情了。”林图南说。 “可是,我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啊?”风铃儿说。 “你是不是要考虑以后你要住哪里了?”林图南问。 “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跟着你了。”风铃儿委屈的说,“小林子,我家都没了,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我当然是要帮你。可是,你不能跟我一辈子啊?”林图南说。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风铃儿噘着嘴巴说,“你走吧,我不要你帮我了。” “你呢?”林图南问。 “你不喜欢我了,你还管我干啥?” 风铃儿推着林图南,让他赶快离开。在两人吵闹时,金银花和赵天禄出现了。 金银花把“厉阴谷”打砸一番后,依然不能解气。她想着,一定要抓到风铃儿。她受了风铃儿师傅一辈子的气了,如今,也该拿风铃儿出气了。 于是,大早晨的,金银花带着她的徒弟又来了一个回马枪。 这次,她们没有失望。 金银花看到风铃儿,心里大喜。 赵天禄看到风铃儿,心里大惊。但是,大惊后是大喜。 一天不见,风铃儿竟然变成了绝色美女。即使和柳依依相比,也不逊色。 “臭丫头,老娘终于见到你了。”金银花说。 “你是金银花?你怎么敢进来了?”风铃儿问。 “我是你大师伯,没大没小,该打。”金银花说,“你动了情心,破坏了这里的厉阴之气,再者,“无忧圃不再无忧,这里没有任何神秘力量,我当然就可以进来了。” “你进来又能怎么样?”风铃儿说,“反正你现在不是‘素女门’的人了,你也不是我师伯了,我自然不会怕你。” 金银花一生的心病便是被师傅开除‘素女门’,作为江湖中人,被师门开除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就好比是作为女人,被丈夫休了。所以,风铃儿说出这样的话,金银花自然认为是风铃儿在嘲笑她了, 这口恶气,金银花如何能咽下。 于是,毫无征兆,金银花期近风铃儿,伸手掐住风铃儿的脖子。风铃儿不能呼吸,脸色变紫。 “老妖婆,你不能伤害丫头。”林图南说。 “师傅,手下留情。”赵天禄说。 不约而同,两个人同时为金银花求情。只是,两个人求情的目的,或者说用意不同。 林图南是真心挂念风铃儿的安慰。 赵天禄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杀了可惜。换句话说,如果风铃儿没有变得这么漂亮,赵天禄是不会为她求情。 金银花看着林图南和赵天禄,似笑非笑的说:“这一次,你们两个倒是出奇的统一啊。” “你先把丫头放了,咱们有话好说。”林图南说。 金银花稍稍松手,风铃儿能呼吸了。她咳嗦了记几下,脸色缓和了。 “徒儿,你也不想让她死吗?”金银花问。 “师傅要杀她,徒儿自然不能阻拦。”赵天禄说。 “哦!那你为何让我手下留情?” “徒儿想,她是师傅恨之入骨的人,就这么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所以……” “所以你要我慢慢的折磨她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乱点鸳鸯谱 “弟子正有这个意思?师傅若是没有时间。弟子愿意为师傅代劳。”赵天禄说, “徒儿,你又忘了为师说过的话了。在为师面前,你要有啥说啥,不要试图对为师说谎。你知不知道?”金银花说。 听了金银花的话,赵天禄跪在金银花面前,虔诚的说:“师傅,徒儿错了,徒儿不该欺骗你。徒儿的真实想法是这丫头如此美貌,师傅若是把她杀了,着实可以。所以,……” “所以你想睡了她,在杀了她。”金银花说。 “是。”赵天禄说。 “很好,很好。”金银花点头冲赵天禄微笑说,“徒儿,你过来。” 赵天禄起身,走到金银花跟前,金银花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在赵天禄脸上。 不只是赵天禄惊愕了。林图南和饿了也惊愕。 金银花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也太出乎意料了。 更让林图南出乎意料还是赵天禄的反应。 “师傅,弟子然后你生气了。弟子该死。”赵天禄低着头,说。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金银花问。 “弟子不知。” “这就对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可以欺骗全天下所有的人,包括你的父母,但是,你不能对我有丝毫的隐瞒。” 金银花说一句,赵天禄点一下头。看到赵天禄,林图南忽然觉得他有些悲哀。 人活着并不一定要多么的要强。但人活着至少不能失去最基本的底线。 林图南的底线就是做人最基本的尊严。 看着赵天禄已经失去了最基本做人的尊严,林图南想起他刚见到赵天禄时,他还是个富家公子,行事作风都还依着大少爷自居。 现在,赵天禄活脱脱的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奴隶。 林图南心想,如果金银花如此对他,他会做何选择? “我打你是因为你看不起女人。”金银花说,“老娘这辈子最恨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了。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这个丫头了?” “是,弟子看上她了。”赵天禄说。 “好。为师为你做主,这个丫头嫁给你了。”金银花说。 对于赵天禄来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而对于林图南和风铃儿来说,金银花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 “师傅,你没有骗徒儿吧?”赵天禄心虚的问。 金银花仰手又是一巴掌。 “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竟敢怀疑为师的话,该打!!!” “该打,该打。”赵天禄连声说。 “为师可以为你做主,让丫头嫁给你。但是,你要给为师保证,这辈子你都得对丫头好。为师最烦男人始乱终弃了。”金银花说。 “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会对风姑娘好。”赵天禄说。 “我说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说完了吗?”风铃儿说,“你们说的那个人有我吗?” “当然有你。不然,我自己和谁结婚啊?”赵天禄说。 “你还知道有我啊。我还以为这里面没我什么事情呢。”风铃儿说,“你们两个说的什么一生一世,就好像我已经嫁给了赵天禄一样。” “怎么?你除了嫁给我徒儿,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金银花问。 “男女之事,应该是你情我愿。你们这样强迫丫头嫁给赵天禄是不对的。”林图南说。 “对不对在这里我说了算。”金银花说,“丫头是我师妹的徒弟,赵天禄是我的徒弟,你们两个结合,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死也不会嫁给赵天禄。”风铃儿说。 “想死,没那么容易。”金银花伸手点了风铃儿的穴道,说,“徒儿,把丫头带走,今天晚上,你们就拜堂成亲。” “你们不能这样对丫头。”林图南怒道。 金银花也点了林图南的穴道。说:“把这小子也带走。算是证婚人了。” 赵天禄大喜,他扛着风铃儿,金银花拎着林图南。师徒两人又回到了客栈。 客栈的王老板见风铃儿被金银花抓住了。很是着急,可是,他一个普通人,当然不敢贸然的同金银花对抗了。 赵天禄把风铃儿放在房间里。他又去镇上抓了几个妇女,帮着布置婚房。金银花已经把林图南的穴道解开了。但她以防林图南捣乱,便用绳子捆住林图南。 “小子,老娘要不是看在谢老头的面子上早就把你杀了。今晚是我徒儿的大喜之日,老娘也高兴,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千万不能捣乱。否则,老娘可就容不得你了。”金银花说。 “前辈,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让丫头嫁给赵天禄。”林图南说,“你只要答应了,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我就听你的差遣吩咐。” 金银花看着林图南,问:“你不让丫头嫁给赵天禄,莫非你也喜欢丫头?” “这和我喜不喜欢丫头没有关系。”林图南说,“前辈,你应该了解赵天禄,赵天禄是个坏人,丫头嫁给他一定会痛苦。” “赵天禄是我的徒弟,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好人了。他要是好人,老娘我还不收他做徒弟呢。”金银花说,“再说,你小子的观点有问题,谁说女人嫁给坏人就不幸福了?反之,女人嫁给好人就一定能幸福吗?” “你知道老娘为什么那么痛恨好人吗?老娘的这辈子就是毁在一个好人手里。老娘恨不得要杀死全天下的好人。” 看着金银花咬牙切齿的样子,林图南也有些害怕了。 “老娘还有事,出去了。你就在这里给老娘好生的呆着。晚上我徒儿结婚的时候,或许还能分你一杯喜酒呢。” 金银花刚出去,客栈的王老板就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公子,我来救你了。”王老板说。 “王老板,你不用管我,你先去把丫头救出去。”林图南说。 “丫头?谁是丫头?”王老板问。 “就是风铃儿啊。”林图南说。 “哦,你说姑娘啊。姑娘房间里有人看着,我没有机会。”王老板说,“我还是看着女魔头出去,才偷偷摸摸的进来。” 王老板边说话边把林图南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然后,王老板领着林图南后后窗逃到前面。院子里,金银花正和赵天禄说话呢。王老板呆着林图南到了柜台前,他弯腰打开地上的一个盖板,露出一个洞。原来,柜台下面是个地道。 “公子,你从这里出去吧。”王老板说。 “我不能出去。我得去救丫头。”林图南说。 “公子打得过那两个人吗?”王老板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不会武功。” “公子既然不会武功,又如何救姑娘?” “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丫头受委屈,我自己离开啊。” “我也没让公子离开,我只是让公子离开后想个办法,把姑娘救出去。”王老板说,“公子是读书人,脑袋自然灵光。我相信,公子一定能想出好的办法。” 看着王老板期望的眼光,林图南不在说什么了。他想,今晚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丫头给救出魔抓。 顺着地道,林图南也不知走了多远。当他从地道里钻出来时,已经到了刘奶奶的后墙了。看到刘奶奶家,林图南想起风铃儿给他化妆的事情,瞬间,林图南有了一个主意。 他心里默念老酒鬼教他的“千变万化迷踪步”口诀,然后把体内的气聚集在丹田。接着,他用力往上一跃,轻轻的上了墙头。 刘老头和刘老太见林图南翻墙而来,很是不解。林图南此刻也顾不得给他们解释了。他只是简单 告诉他们二老,风铃儿被坏人绑架了。 二老一听说有人欺负风铃儿,怒火立刻冲上来。刘老头拿着一个铁锹,老刘太拿着针,怒冲冲问:“谁欺负丫头了,你告诉我们,我们去救丫头。” “刘奶奶,刘爷爷,你们先别冲动。先听我说。”林图南说。 “还说什么啊?丫头都让人给欺负了。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刘老头说。 看得出来,刘老头年轻时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刘老太也不落下,她也愤怒的说:“是啊,先把丫头救出来,再说其他的。” “两位,你们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林图南说,“你们要是在这里样,我可就走了。” “你说,你说。”刘老头说。 “你们相信我吗?”林图南问。 刘老太和刘老头对望了一眼,不知林图南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刘老太想了想,说:“上次,丫头说了,你是个好人,我们相信你。” “你们相信我我就说了。丫头是被人绑架了。不过,她现在没有性命危险。绑架丫头的人很厉害,所以,咱们得用计谋把丫头救出来。” “用计谋啊?这个老头子我可不行。”刘老头摇摇头说。 “你不行我也不行。”刘老太说,“小伙子,你有好的计谋吗?” “我倒是有一个注意,不过,得让二老的帮助。”林图南说。 “小伙子,你早说啊。你要我们两个老东西怎么帮助你?”刘老头说,‘丫头就是我们的亲孙女,要是能把丫头救出来,就是拼了我们两个的老命,我们也认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生死大义 刘老头一番信誓旦旦的话让林图南也热血沸腾了。 林图南想着顾先生对他说过的话,要想对付一个人,首先的了解他。了解他的软肋,然后,在对症下药。对准敌人的软肋,然后迅速出手。这就是兵法中的“知己知彼”。 根据林图南对金银花的了解,金银花这人有一个软肋。当然,这个软肋也只是林图南的推理。至于是不是真正的软肋,林图南也没有把握。但是,现在任务紧急,只能冒险行事了。 林图南把刘老头和刘老太要做的事情告诉了二老。然后,林图南有从地道里爬回客栈。 刘老太晃悠悠的来到客栈。赵天禄正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他看到刘老太,毫不客气的说:“老太婆,客栈临时不营业了,你走吧。” 刘老太看着赵天禄,不紧不慢的说:“你谁啊?我找我儿子呢。你见我儿子了吗?” “老子那见过你儿子啊?我太婆。我看你是等了吧。快点走,别在这里碍眼。” 刘老太毫不理会赵天禄的话,依旧慢慢的往进了客栈。她看到好几个人在布置客栈,客栈已经被布置的焕然一新。看上去,有三分结婚的气象了。 赵天禄见刘老太不听自己的话,忙站起身,推了刘老太一把,刘老太顺势倒地。 “哎呀,哎呀。不行啦,老太婆的骨头断了。” 刘老太这一嚷嚷,金银花从里面出来了。其实,刘老太并没有摔伤,她这么做目的就是把金银花喊出来。 刘老太见金银花出来了,更是卖命的嚷嚷。 “哎呀,哎呀。我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我这苦命的人啊。” “怎么了?”金银花已经来到赵天禄跟前,她指着老刘太,问,“这是哪里来的老太婆,怎么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弟子也不知道。弟子让她出去,她不出去,弟子就推了她一把,然后,她就躺在地上了。”赵天禄说。 “她这么大年龄,你推她干啥?” 林图南发现的金银花的软肋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特别有情感。或者说,态度特别的好。这也不难理解,金银花自己的 年龄就不小了。她看到上了年龄的人就会想到自己,尤其是对那些生活困苦,有困难的老年人,她更能体会到他们的难处。 赵天禄见金银花不高兴了,他忙把刘老太扶起来。 “老婆子,你来这里干嘛?”金银花问。 “我我儿子不见了。我来找儿子。”刘老太说。 “你儿子? 你儿子在这里吗?”金银花问。 “我儿子是个樵夫,上山砍柴,都两天没有回家了。我出来找我儿子,口渴了,想讨一碗水,就被这个年轻人给推到了。”刘老太说。 金银花瞪了赵天禄一看,赵天禄以为金银花又要打他。 “徒儿,为师再告诉你。以后你可以欺负天下人,但不能欺负老年人。尤其是老年女人。女人本就够苦了,老年女人更苦。” “师傅,弟子知道了。”赵天禄说。 这时,客栈老板出来了。刘老太忙问:“王老板,你见我儿子吗?我儿子上山砍柴,都两天没有回来了。” 客栈老板被刘老太问了一愣。 镇子本就不大,他当然认识刘老太了,所以,他也知道刘老太没有儿子。再者,这里虽然有山,可这里人从不去山上砍柴。 毕竟做生意的都是聪明人。王老板虽然不明白刘老太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既然刘老太这么说了,他也就顺着刘老太的话往下说了。 “你儿子砍柴去啦?我就说我这两天在镇上怎么没有看到他啊。”王老板说。 “山上有野兽,我儿子不会让野兽吃了吧?”刘老太说。 “这可说不准。我早就告诉你了,不要让你儿子一个人上山砍柴,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我儿子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啊?”刘老太干脆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了。 金银花冷眼看着刘老太,她在分析刘老太是真哭还是装哭,或者说,她在分析刘老太是否是真正的老太婆。 经过她的分析,她觉得,刘老太是针的老太婆而不是江湖人。 对于江湖人,金银花是有防备之心,但对于一个普通的老太婆,金银花就放心了。 “老太婆,你起来吧,我带你去山上找你儿子。”金银花说。 刘老太停止了哭,她看着金银花,连声说:“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了?” “她们说山上有野兽,你陪我去,万一让野兽把你吃了,我不能害你。”刘老太说。 “哈哈!老娘纵横江湖多年,会被野兽吃了?你只管带我去。老娘倒要看看,这个野兽长什么样子。” 金银花跟着刘老太走了。林图南从地道里爬出来。赵天禄已经进屋去看风铃儿了。几个老婆子正在给风铃儿化妆,风铃儿被金银花点了穴道,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任凭几个老婆子打扮。 “好俊的女子。”赵天禄伸手在风铃儿脸上摸了一把。 风铃儿虽然不能动弹,但眼珠可以转动,她使劲瞪了赵天禄,赵天禄并不以为意。 “今晚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你要对我好啊!不然,我天天打你。”赵天禄说,“你们几个,把新娘子给我打扮的漂漂亮亮。今晚,我要美美的和她睡觉。” “赵公子,赵公子在屋吗?”王老板在门外喊。 赵天禄打开房门。问:“喊我有啥事?” “外面有一个姓林的人找你。”王老板说。 “姓林的?林图南吗?他不是被我师傅抓起来了?” 不待王老板说话,赵天禄飞快的去关押林图南的房间。房间空空,林图南已经不在了。王老板也跟过来了,他站在门口,问:“公子,那人还在外面等候,你要去见他吗?” “当然要去见他,我还要杀了他呢。” 林图南蹲在柜台下面,看着赵天禄飞快的跑出客栈。他也迅速从柜台下爬出来,并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上。 林图南闯进房间时,三个女人还在为风铃儿描眉画眼。 林图南的突然出现让她们惊慌失措。 林图南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拉着风铃儿的手,说:“丫头,快跟我走。” 林图南拉了一把风铃儿,风铃儿没有反应。外看风铃儿,坐在床边,似笑非笑。林图南才知道风铃儿被金银花点了穴道。可是,林图南不会解穴。他只好抱着风铃儿,跑下楼。 王老板在门口站着。 “公子,快点,快点。赵天禄要回来了。”王老板说。 林图南抱着风铃儿,径直钻进了地道。两个人刚藏起来,赵天禄就踏进了客栈。 “人呢?”赵天禄问。 “刚才还在门口站着,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王老板抓了抓头皮,一脸不解的说。 “你给我看好了,他要是在出现。你立刻告诉我。”赵天禄说。 “公子放心,我记住了。”王老板说。 看着赵天禄上了楼,王老板才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王老板也进了地道。林图南在地道里,已经抱着风铃儿跑到了刘老头家里。 “公子,怎么回事?姑娘怎么不会动弹了?”刘老头问。 “丫头被人点了穴道。”林图南说。 “你快点给姑娘解开啊!她一直这样,多累啊。”刘老头说。 “我也不会解穴啊。”林图南说。 “那怎么办?就让姑娘这么一直坐着?” “我听人说,点过穴道超出十二个时辰会自动解开。”王老板说着进了房间。 刘老头看着王老板,问:“你又不是江湖人,你怎么知道?” “我虽然不是江湖人。可我客栈里一天过江湖人。我当然知道了。”王老板说,“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给姑娘解穴道,而是想办法对付那个女魔头。” “你们想想,等一会她要是发现姑娘不见了?准得恼羞成怒。她要是在知道咱们参与了营救,说不定我可客栈就会被她给烧了。” “坏了,老婆子有危险了。”刘老头大叫一声,接着就往外跑。 只是,刘老头还是去晚了。当然,如果刘老头能及时赶到,他也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 事情的结果就是金银花把刘老太给杀了。 就在客栈门口,当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金银花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刘老太给杀了。 金银花最恨骗她的人。当刘老太带着金银花去后山的路上,金银花和刘老太闲聊家常,然后金银花看出刘老太话语中的破绽。在金银花的套路下,刘老太露出了马脚。 继而,金银花想到了刘老太是用调虎离山之计把自己调离客栈。虽然她不知道刘老太和风铃儿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她可以确定,刘老太这么就是为了救风铃儿,于是,她一手拎着刘老太,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客栈。 第一百四十六章共赴黄泉 当金银花返回客栈时,她看到赵天禄正在杀人。 赵天禄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为风铃儿梳妆打扮的三个女人。 风铃儿不见了,赵天禄就把怒火撒在三个女人身上。 他已经杀了两个女人。 现在,他不顾最后一个女人的磕头求饶,也一剑结束了这个女人的性命。 看着徒弟冷酷而又残忍的杀人,金银花心里很是安慰。她寻找了这么多年,就是要找这样无恶不作的徒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金银花的结需要她这个徒弟解开。 “风铃儿跑了?”金银花问。 “被林图南就走了。”赵天禄说。 “你就是一个饭桶。”金银花骂道,“我不是让你在客栈看着风铃儿,怎么还让林图南给救走了?” “师傅,我怀疑他们是串通好了。”赵天禄说。 “他们?除了林图南还有谁?”金银花问。 “客栈的老板。”赵天禄说,“客栈的老板说林图南在外面找我,我就出去了。然后,等我回来,风铃儿就不见了。我怀疑,这个老太婆也参与其中了。她故意说儿子不见了,目的是让师傅帮她找儿子,她把师傅调离客栈。” 赵天禄用手指着金银花身旁的刘老太,一脸的愤怒。 “老太婆,我徒儿分析的对不对?”金银花问。 “你们是坏人,我不想和你们说话。”刘老太把头转到一旁,不再看金银花。 “老娘好心帮你,你却耍老娘,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留你做啥?” 金银花举手,朝刘老太天灵盖拍去。 “啊!!!” 刘老太一声惨叫,张嘴吐了一口血。身子直直的倒地了。 刘老头赶到时,刚好看到金银花的手往刘老太头顶落。刘老头大喊:“手下留情。” 可是,金银花丝毫不搭理刘老头的喊叫,她的手毫不留情的落在刘老太的头上。 刘老头扑过去,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巍颤颤的抱住刘老太的身子。 “老太婆,你怎么样了?老太婆,你说话啊?” 刘老太艰难的张开眼睛,看到了刘老头。她冲刘老头笑了笑,说:“这次,你抢不过我了,我先走了。” 原来,两个人争强好胜一辈子。不管做什么事情,谁都不服谁。现在,刘老太连死都要走在刘老头的前面为荣了。 “老太婆,你赢了。我输给你了,我心甘情愿的输给你了。”刘老头说,“你不要死啊,以后,我不和你比了,好不好啊?” “我赢了你,可你赢了我的心。咱们打平了。” 刘老太伸手摸着刘老头的脸,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丫头,保护丫………” 她还是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字,手一沉,落在地上。 “啊!!!!” 刘老头抱着刘老太,仰天长啸。苍老的脸上落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对于刘老头的悲痛,金银花没有丝毫的感动。 赵天禄站在那里,也是无动于衷。 “师傅,风铃儿不见了,怎么办啊?”赵天禄问。 “我点了丫头的穴道,林图南不会解穴。所以,他们跑不远,不出意外,或许他们还在这个镇子里。”金银花看了一眼刘老头,说:“这个人说不定会知道林图南和风铃儿的下落。” 赵天禄领会金银花的意思,他把剑架在刘老头的脖子上,狠狠的说:“老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风铃儿藏起来了?” 刘老头看了赵天禄一眼,没有说话。 “吆喝,还挺倔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赵天禄说。 刘老头放下刘老太,他慢慢的站起身,看着赵天禄和金银花,说:“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姑娘的下落嘛。过来吧,我告诉你们。” 金银花冲赵天禄使眼色,说:“你过去,我倒要看看老东西能耍什么手段。” “老头,你说吧。我听着呢。”赵天禄把耳朵凑到刘老头跟前。 刘老头张开双臂,抱住赵天禄。还没等赵天禄反应过来,刘老头张嘴把赵天禄的耳朵咬掉一块。 “啊!!!” 赵天禄惨叫。 他一手捂着血淋淋的耳朵,一手拿着剑,一剑刺进刘老头的心窝。 刘老头吐了一大口血,慢慢地倒在刘老太身边。他紧紧的握着刘老太的手。 “老婆子,我来了。咱们一块走。” 刘老头也死了。 刘老太和刘老头的死并没有消除金银花心中的愤怒。金银花拿出一些金疮药,让赵天禄敷在耳朵上,很快,就不疼了。 “师傅,这里没一个好人。”赵天禄说。 “你有何想法?”金银花问。 “把镇子上的人都抓起来。然后,一个一个的杀。直到林图南出来。”赵天禄恶毒的说。 “他们会出来吗?” “会的。他们自诩为好人。现在,是要他们证明自己是不是好人的时候了。” 金银花想了想,说:“徒儿,你这个主意不错。为师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所谓的好人。现在,就是证明我的话是不是正确了。” 师徒二人,臭味相投,自然也就一拍即合了。两人开始分工,金银花负责抓人,赵天禄大肆宣扬。 很快,林图南就知道赵天禄的计划了。随之,他也知道刘老太和刘老头已经死了。 “我行事太冒失了。是我害死了二位老人家。”林图南自责道。 “公子不必自责。丫头对我们整个珍惜的人都有恩。我想,刘叔和刘婶甘愿为丫头牺牲。”王老板看着风铃儿,说,“三年前,我们这里有一场大瘟疫。所有的大夫都走了。是丫头救火了我们的性命。为了丫头,我也可以牺牲自己。” “林图南,我知道你就躲在附近。你快点给我出来。我师傅说了,过一个时辰杀一个人,直到你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和大好人还能坚持多久。” 赵天禄在外面大声喊。 “我不能待在这里了。”林图南说。 “你要出去送死?”王老板问。 “我若是不出去,会害死更多的人。”林图南说,“刘奶奶和舅爷爷已经死了。我不能让再多的人牺牲了。” “你出去会害死风姑娘。”王老板说。 林图南老者风铃儿,风铃儿虽然不能动弹,但她可以听到林图南和王老板的谈话。所以,风铃儿的眼泪流了出来。 “丫头也不想牺牲他人的性命成全自己。”林图南说。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王老板说,“就怕公子不认可?” “事已至此,有主意你就快说出来吧。”林图南说,“只要能救丫头和全镇的人,我可赴汤蹈火。” “我的主意说出来很简单,就是杀了金银花。”王老板说。 “王掌柜,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同我开玩笑啊?” “我没有开玩笑。” “你知道,我不会武功,你也不是江湖人,怎么杀金银花?” “咱们两个人当然是不行。不过,咱们可以找人。” “你能把事情说的详细些吗?” “在后山,住着一个杀手。公子可以去找那个杀手。只要给杀手一定的钱,杀手可以帮咱们杀了金银花。” “你确定后山住着杀手?” “那个人来我客栈买过酒。至于他为什么会住在后山,又或者他住在后山的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好吧。我现在就去。”林图南说,“能不能找到杀人,就要看运气了。” “公子,你去吧。我来照顾姑娘。”王老板说,“我会等你回来。” 林图南辞别王老板,又进了地道。顺着地道,林图南出了镇子。 镇子西面,是一座不高的山丘。林图南知道时间紧急,不敢耽搁。他也顾不得身体的疲劳,咬着牙,穿过山丘,前面是一片平原。平原处种植着百合。只是,正直冬尽春出,余寒未退。百合也只是枯枝。 林图南放眼望去,平原中央,有一个坟墓,坟墓后躺着一个人。林图南觉得,王老板所说的杀手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林图南朝那人走去,等走到那人跟前,林图南大骇。 在坟墓上躺着的不是别人,却是小刀。 小刀眯着眼睛,怀里抱着酒坛子,脸色微红,像是喝醉了。 林图南转身要走,小刀说话了。 “要我杀几个人?”小刀问。 林图南扭着头,看着小刀,犹豫了下,说:“一个人。” 听了林图南的声音,小刀睁开眼睛。 “是你。”小刀坐起来。 “是你。”林图南说。 “呵呵!江湖还真是小啊!”小刀说。 “我也没想到是你。”林图南说,“不过,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吗?” “你是来报仇吗?”小刀问。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林图南说,“我知道,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不好过。” “我现在过得很好啊。”小刀说。 “是吗?你能忘记小玲无辜的眼神,你能忘记你刀上流淌的无辜的血吗?” 小刀起身,依然抱着酒坛子。 “我走了。你啥时候要报仇就来这里找我。”小刀说。 “你等等。”林图南说。 小刀瞟了林图南一眼。“我告诉你,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已经忍你好久了。你又不杀我,又不让我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杀人。”林图南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寻找杀手 “什么?”小刀一脸坏笑的看着林图南,说,“我耳背,没听清楚,你在说一遍。” “你不是杀手吗?我现在要你帮我杀一个人。”林图南一字一顿的说。 “你要我帮你杀人?你怎么会杀人啊?你不是书生嘛,你学的是圣人之道,你怎么也想着杀人了?”小刀说。 “杀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被杀。”林图南说。 “你要我杀谁?”小刀问。 “金银花。” “不去,不去。”小刀断然的说。 “你不是杀手吗?我会给你钱。”林图南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刀说,“你不是让我杀手,你是让我送死。金银花可是江湖前辈,她的‘花开无影’江湖中没有几人能接的住。” “杀手难道不是给钱就做吗?”林图南问。 “杀手也得考虑风险。”小刀说,“金银花是个大茬,江湖上杀手很多。比如‘长生门’的人都是杀手,你可以去找‘长生门’四大金刚弥头陀他们啊。” “弥头陀?就是方子蛮的大哥吗?”林图南问。 “四大金刚中弥头陀排名老大,方子蛮排名老四。” “既然你也怕死,我就不强迫你了。”林图南说,“之前,叶公子说你是个人物,看来叶公子是看错人了。” “叶飘零吗?”小刀问。 “是叶飘零。”林图南说。 “小子,你这个激将法不好用,也不会用。叶飘零会夸我?在他眼中,我一直是一个颓废的无用之人。”小刀说。 “在我眼中你也是一个颓废的无用之人。”林图南说,“我看你啊,你的本领只能杀手无寸铁的女人。” 林图南本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只是,小刀的态度让他愤怒。因为如果小刀不出手,会有更多的人死,到时候,林图南可就是这里的千古罪人了。 林图南的话刺激到了小刀。因为林图南说的都是实话。 杀了自己的女人,杀了小玲。 难道他小刀这辈子只会杀女人? 小刀很痛苦,他喝了一大口酒。林图南没心情,也没有时间看小刀喝酒。在小刀喝酒的时候,林图南走了。还没走出山丘,小刀追来了。 “我可以帮你杀人,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出多少钱?”小刀在林图南身后说。 林图南转过身,看了小刀一眼,问:“你喝醉了,还能杀人吗?” “杀人和醉酒之间有关系吗?”小刀反问。 “你想要多少钱?”林图南问。 “金银花是高手,高手的价格自然就要高。”小刀说。 “你只要能杀了金银花,再多的钱我都会给你。”林图南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我就舍命帮你一次了。” 险恶搂着林图南的肩膀。林图南闻到小刀一身的酒气,林图南想推开小刀,可推了几次没有推动。他只得任由小刀搂着肩膀,两个人踉踉跄跄的下山了。 看到林图南回来,王老板急忙迎过去。 “公子,你可算来了。赵天禄在外面喊了好几遍话了,他说,金银花已经杀了两个人了。”王老板说。 “他就是我请来的杀手。”林图南说。 王老板看着小刀,说:“我认识这位大侠。” “打住。你别喊我大侠。我可承受不起。我只是个杀手,拿钱办事。如此而已。”小刀说,“金银花在哪里?” “你先把丫头的穴道解了。”林图南说。 “你这人,事还真多啊。” 小刀见床上坐着一个女子,一直没有动弹,便知道被点了穴道。他过去,伸手一点,解开了风铃儿的穴道。 “刘奶奶呢?刘奶奶在哪?我要去找刘奶奶。”风铃儿喊着就往外冲。 林图南一把拉住风铃儿。 “丫头,你站住,听我给你慢慢解释。”林图南说。 “我不听你解释。我都知道,他们杀了刘奶奶还有刘爷爷,是不是?我要杀了他们,给刘奶奶报仇。”风铃儿依然挣扎着要出去。 “好了!你给我冷静。”林图南大声说。 风铃儿被林图南的愤怒镇住了。 小刀摇了摇头,叹息道:“女人啊,天生就是多事。” “你想干什么去?出去送死吗?刘奶奶是为了救你,甘愿而死。你现在出去,被赵天禄抓到,刘奶奶的死还有意义吗?” “我……”风铃儿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听我说,你想杀金银花为刘奶奶报仇,我也想杀金银花为刘奶奶报仇。”林图南说。 “好啊!咱们现在就出去,找金银花拼命。”风铃儿说。 “你就算拼了命你能杀死金银花吗?”林图南反问。 “咱们就让刘奶奶白死?” “当然不是。我找了一个可以杀金银花的人。”林图南说。 “我先把话说下,我也不一定能杀了金银花,不过,我会尽力而为。就算我没有杀了金银花,你答应给我的钱也不能少。”小刀说。 风铃儿这才注意到了小刀。 “你能杀死金银花?”风铃儿上下打量小刀,用一种质疑的语气问。 “我也不知道。”小刀说,“或许我杀了金银花,或许让金银花把我杀了。” “你要是能杀了金银花,我……” 风铃儿不知该如何说了。她本想说给小刀钱,可是,她身无分文,说这话的底气就不足了。 “林图南,现在是第三个人了。这三个人都是因你而死,你这个缩头乌龟。”赵天禄在外面大声喊,“你不是自诩为好人嘛。你这个好人怎么不出来了?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撤头彻底的伪君子。” 林图南让王老板照顾着风铃儿,他和小刀去找赵天禄。 “我也要去。”风铃儿说。 “不行。赵天禄的目标是你,你去了反而会碍事。”林图南说。 “我就要去,我就要……” 风铃儿又定住了。小刀趁风铃儿说话时,点了风铃儿的穴道。 “对付女人,就得强硬。和她们说理?那是傻子的行为。”小刀说。 林图南也不管小刀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了。他领着小刀,径直去找赵天禄。 赵天禄在客栈门口准备杀人呢。地上已经躺着两具尸体了。林图南看赵天禄又要杀第三个人,忙大声喝住。 赵天禄本是一手提着人,一手拿着刀子。他看到林图南,忙把手中的人扔掉,朝林图南走去。赵天禄走到半途,站住了。因为,他又看到林图南背后的小刀。 赵天禄当然认识小刀了。他不仅认识小刀,他还知道小刀的武功。虽然她赵天禄手里也是拿着刀,可他的刀和小刀的刀比起来,可就是啥也不是了。 “小刀兄,你怎么来了?”赵天禄问。 “打住。叫我小刀就行了,不要称兄道弟。”小刀说,“现在,咱们的关系是对手。过一会,说不准我还会杀了你呢。” “小刀,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赵天禄啊。在苏州城,我可以经常给你酒钱。”赵天禄说。 “你又错了。”小刀说,“那些钱不是你给我,而是我劳动所获。咱们之间是雇主关系,你给我钱我帮你杀人。交易结束后,咱们就各不相识了。” “好啊,我现在也可以给你钱,你先把林图南给我杀了。”赵天禄说。 “晚了。”小刀说,“林图南现在是我的雇主,我现在只能听命于林图南的话。” “林图南雇你是要杀我吗?”赵天禄问。 “杀你还用不着小刀出手。”林图南说。 “小子,口气不小啊。看来你请来的这个人是要杀我这个老太婆了。”金银花从客栈里走出来,她似乎是说话有些急了,忍不住咳嗦了两声。 小刀看着金银花,说:“你就是让我杀这个老太婆吗?” “就是她。”林图南说。 “你这是在侮辱我。”小刀说,“我小刀虽然不是江湖大侠, 可好歹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能让我杀这么一个糟老太婆啊。这是要传出去,可就玷污了我的名声了。” 林图南看着小刀,很不理解小刀的反应。因为之前,小刀可是说了,金银花是个急难对付的角色。怎么半天的时间都没到,小刀就改变态度。 金银花见小刀竟然把她当成了糟老太婆,小瞧她,忍不住大笑道:“哈哈!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狂了。看来,我老婆子要是再不出手,杀几个人,立立规矩,江湖的后辈可就真的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 “老太婆,少说大话。”小刀说,“我看你老态龙钟,年纪一大把了,我不忍心杀你,你就赶快离开,回家抱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吧。” “放屁。小子,你要是能接住老娘的十招,老娘就认输。” “你要是能接我十招,我就认识。”小刀说,“我看你那么大年龄了,就让你三招。老太婆,你先出招吧。” “放肆,老娘还用你让招。小子,你先出招,省的别人说老娘以大欺小。” 小刀同金银花费了这么多口舌,要的就是金银花这句话。刚才,小刀所说的那些话都是激将法,他就是要激怒金银花让自己先出手。只有自己先出手,才有获胜的希望。如果,金银花先出手,他小刀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少女初心 小刀虚晃一招,并未真正出手。 “小子,为什么不出招?”金银花问。 “你真是替小看我了,我要是让你让我三招,我小刀可就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不过,你也是前辈了,说出的话依然也不能反悔。我就虚晃三招,算你让过了。”小刀说,“老太婆,看清楚了,接下来是第二招了。” 小刀又是虚晃一招。 “第三招,接招!” 前两招,找到都是虚招。金银花认为,小刀这一招自然也是虚招。所以,金银花未把小刀的出招放在眼里。 看着金银花托大的样子,小刀心里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老太婆,你可要注意了,我第三招来了。”小刀说。 小刀喊的越是响亮,金银花越是不把这一招当回事。按照金银花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越是杀人的招式,越是秘密进行。 有些事,或者有些人往往坏就坏在经验上。 经验只能代表过去,但经验永远不能改变未来。 如果,金银花肯多了解小刀,如果,金银花不相信她的经验,或许她就不会栽了。 小刀的第三招实足了劲,生死成败,全在这一招了。如果,这一招不能制服金银花,小刀知道,自己就没有机会。 当金银花明白小刀的意图时,已经晚了。 小刀的刀已经到了金银花的胸口。如果,换做是另一个人,就必死无疑了。当然,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事实上,小刀要对付的人是金银花。 金银花让人恐惧,不是没有原因。 即使,小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即使,小刀是在金银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招。小刀也只是重伤了金银花,而不能杀了她。 “小子,你使诈。”金银花捂着伤口说。 “我可没有使诈。”小刀说,“你说了,让我三招。我也才出了三招啊。老太婆,三招已过,咱们可以公平的打一架了。” 金银花已被重创,知道自己不是小刀的对手了。 “徒儿,为师已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撤了。”金银花带着赵天禄,仓促离开。 “金银花走了,你怎么不追啊?”林图南问。 “你是要我去送死吗?”小刀反问。 “她已经受伤了,你还打不过她?”林图南问。 “她是受伤了。可她没有死。”小刀说,“只要她没死,就没有人不害怕她的‘花开无影’。” “她的‘花开无影’真的就那么厉害吗?”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江湖上没人知道。”小刀说,“见过‘花开无影’的人都死了,你让我问谁去啊?” “你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虽然没有杀了金银花,但已经将她重创了。这里的人们安全了。”小刀接着说。 “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林图南问。 “我改变注意了。我不要钱?”小刀说。 “你不要钱,你要什么?” “我要你欠我的一个人情。人情难还,你就慢慢的还吧。” 小刀走了。 看着小刀的背影,林图南想不明白小刀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林图南不能准确的用一个词形容小刀。 潇洒,邪恶,冷漠,热情。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也许,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江湖人吧。 林图南回到刘老太家,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对于没能杀死金银花,风铃儿很是遗憾。 两个在后山挖了一个大坑,把刘老太和刘老头安葬了。 “厉阴谷”已经被金银花彻底的毁坏,风铃儿没有地方可去。林图南也就不能在赶风铃儿离开了。可是,林图南也不想让风铃儿跟着,因为接下来他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去找一个危险的人。 这个人就是弥头陀。 林图南想着,自己现在的所经历的这一切,都起始于弥头陀把他扔下悬崖的那一瞬间。如果没有弥头陀,他的生活或许是另一番模样。所以,当他听说“长生门”就在附近时,林图南就打定主意要找弥头陀了。当然,他找弥头陀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拿回那本书。 林图南多少也算是个江湖人了,他是知道,“长生门”在江湖人眼中就是邪门左派。现在,自己要去“长生门”总坛找人,无疑是深入虎穴。自己的安危可以不顾。但,他不能不顾及风铃儿的安危。 “不行,我不管,你就是去阎王殿,我也要跟你去。”风铃儿说。 “丫头,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林图南问。 “我听到了啊。”风铃儿说,“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 “那你还要跟我去。我可告诉你,“长生门”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胜似‘龙潭虎穴‘。”林图南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风铃儿问。 “因为,因为我不怕死。”林图南说。 “我也不怕死,跟着你我啥都不怕。”风铃儿说。 林图南见自己无法说服风铃儿,也只有放弃了。两个人离开小镇,翻越后山,朝西南行走了五十多里路,来到一个县城。 风铃儿是第一次来县城,所以,对于县城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她不时的伸手摸摸这个东西,又拿鼻子闻闻另一样东西。弄得那些买东西的人都骂风铃儿是个疯子。 “哈哈!!真好玩。”风铃儿大笑说。 “还好玩呢。你有没有听到别人都在骂你啊。”林图南说。 “骂就骂呗。反正我没有父母,他们骂我父母关我何事。”风铃儿笑着说。 “你说说,我上辈子一定造了很大的孽,今生才会遇到你这样一个疯丫头。”林图南说。 “我上辈子一定修了很大的富,才会遇到你这么一个好人。”风铃儿说。 “我可不是好人。”林图南说。 风铃儿看到一个卖风筝的,她走过去,拿起风筝就跑。卖风筝的人在后面大喊:‘钱,给钱?你还没给钱呢?” “老板,给你钱。”林图南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给了卖风筝的人。 林图南和风铃儿离开小镇时,王老板给了林图南一些银子。所以,林图南身上倒是有一些住店吃饭的钱。只是,光靠这一点钱,也不能维持几天了。 风铃儿玩了一会风筝,觉得不好玩。随手丢了。他又看到卖插花的,又要去拿插花。林图南抢先一步,拦住风铃儿。 “丫头,我身上快没钱了。你要是在这么疯癫,咱们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林图南说。 听到林图南说吃饭,风铃儿的肚子“咕咕”直叫。 “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风铃儿转身看到一家酒店。她也不管这家酒店的档次如何,他们是否消费的起,转身就跑进了酒店。;林图南也只好跟着进了酒店。 店小二忙热情的迎过来。 “两位,是吃饭吗?” “当然是吃饭了。”风铃儿说,“我们来你这里不吃饭还睡觉吗?” “两位是雅间还是…” “雅间,雅间。”没等店小二说完,风铃儿就抢着回答。 店小二满脸堆笑的把两人迎进了雅间。风铃儿坐下后,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子水,喝了一口,冰凉。风铃儿又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你这水怎么这么凉啊?快点给我拿一壶热水。”风铃儿说。 “姑娘,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取水。” 店小二转身要走。风铃儿又叫住了店小二。“你给我回来。” “姑娘,你还有何吩咐?”店小二问。 “你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啊?”风铃儿问。 “姑娘想吃什么?”风铃儿反问。 “我也不知道我要吃什么,你就把你这里最好吃的给我拿来就是了。”风铃儿说。 “丫头,咱们的钱不多了,你可得省着点花啊。”林图南说。 “怕什么啊。不就是大吃一顿嘛。反正咱们要去阎王殿了,临死之前总不能做一个饿死鬼吧。”风铃儿说。 店小二听了风铃儿的话,一脸茫然。 “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说些死了活了 话啊。不吉利,以后还是少说为好。”店小二说。 “我也不想死啊。可是,不死不行啊。”风铃儿说,“店家,我问你,你知道‘长生门‘在哪里吗?” 店小二脸色大变。说话也磕磕碰碰了。“两位是‘长生门‘的人?” “我们不是‘长生门‘的人,不过,我们要去‘长生门‘。”林图南说,“店家,你快点给我们上饭菜,我们吃了饭就要去赶路了。” “两位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哎,你刚才说你不是好人。你能做什么坏事啊?”风铃儿问。 林图南低着头,没有搭理风铃儿。风铃儿用手推了一把林图南,林图南才回过神。 “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风铃儿问。 “你和我说话了吗?你说什么啊?”林图南问。 “你想什么呢?”风铃儿问。 “刚才店家的反应你不觉得奇怪吗?”林图南说。 “反应?他什么反应?”风铃儿问。 “咱们提到‘长生门‘,店家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我想,店家一定知道一些关于‘长生门‘的事情。”林图南说。 “等他来了,咱们问问就知道了。”风铃儿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弄虚作假 “即使不问店家,我也能猜到。”林图南说,“我虽然不是江湖人,可我也听到关于‘长生门‘很多不好的传闻。丫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我去‘长生门‘了。” “你要是再撵我走,我就……” 风铃儿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接着说,“我就喊人,说你是坏人,你非礼我。” “要不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三天后,我一准回来找你。” “你要是不回来呢?” “我要是不回来,你就不用等了。” “你和你师姐在一起时你也老是撵她离开吗?” “如果是有危险,我也不会让我师姐跟着。” “要是有危险,你觉得你师姐会舍弃你,让你一个人去吗?” “咱们现在是讨论你的事情,你怎么往我师姐身上扯了。” “这件事情没有讨论的必要。你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就死在你面前。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 店小二端着饭菜来了。他刚把饭菜放在桌上,风铃儿就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了。看着风铃儿的吃相,林图南又想到风铃儿刚说了自杀的话,不仅笑了。 林图南一笑,风铃儿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似乎不像是自杀寻死之人。她放下手中的鸡腿,擦了擦手上的油,说:“你不要笑我,我可是说自杀就要自杀,你不信吗?”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林图南看着风铃儿,脸上似笑非笑。 “我知道你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风铃儿起身,她从身上摸出一个药丸,说,“这个药丸是‘断肠散‘,我现在就吃了。” “好,好。我信,我相信你。”林图南说,“咱们现在开始吃饭吧。”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死。”风铃儿把药丸放进怀里,又拿起一个鸡腿。开始啃她的鸡腿。 不一会,两个人就吃饱了。林图南叫来店小二结账。店小二来了,并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 “这位是我们的老板。”店小二说。 “老板,你好。”林图南说。 “老板,你家的鸡腿不错。能不能给我打包几个啊?”风铃儿说。 “可以,当然可以了。”肥胖中年人回头对店小二说,“你快去拿几个鸡腿,让这位姑娘带走。” “不用了。我们这一餐吃的够多了。”林图南说,“实不相瞒,我身上的钱不多。这一顿的饭钱不不定够呢。” “哎,公子多虑了。你们的这顿饭钱免了。”胖子中年大手一挥,豪爽的说。 “免了?真的不要钱了吗?”风铃儿等着肥胖中年,问。 林图南知道,天使不会掉馅饼。所以,他想肥胖中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免了他们的饭钱。 “老板,我们素不相识。哪能让你免我们的饭钱啊。”林图南说,“这顿饭花了多少钱,我们照付就是了。” “公子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肥胖中年说,“我看公子也是江湖人吧。江湖人都是豪爽之人,难道公子怀疑我的用心?” “小林子,我看这位老板肥头大耳,一脸善祥。我猜一准的弥勒佛转世。老板这是做好事修行呢,咱们不能挡住老板一心向善的路,是不是?” 这时,店小二拿着一包油纸来,油纸里抱着鸡腿。 风铃儿从店小二手里结果油纸,转身问:“老板,你还有事情吗?你要是没啥事情,我们可就走了?” ‘没事情,没事情。”老板说。 风铃儿拉着林图南,刚走到门口。肥胖中年在后面说:“两位留步。” 林图南瞪了风铃儿一眼,小声说:“我就说他不会白白给咱们免单。怎么样,麻烦来了吧。” 风铃儿扭头,问:“老板,你不地道啊。你不是刚说了,要让我免费吃饭吗?怎么,你这刚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这样做啊?你是生意人,得将就实诚,说话得算话啊。” “公子,姑娘。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肥胖中年说,“我说了这顿饭不收你们的钱,我自然就不会再收你们的钱了。” “那你叫住我们干什么?”风铃儿问。 “我想问两位可是要去‘长生门‘?”肥胖老板问。 “是啊。我们就是要去‘长生门‘?怎么,你也要去‘长生门‘吗?要不咱们一块去?”风铃儿问。 “不,不,不。”肥胖中年连连摇手说,“我可没有那份胆量。两位可是‘长生门‘的朋友?” “当然不……” 林图南还没说完话,风铃儿就把林图南给拦住了。 “我是‘长生门‘的朋友怎么样?不是‘长生门‘的朋友又怎么样?” 这次,风铃儿倒是多了一个心眼。此刻,风铃儿想到,肥胖中年之所以会免费让他们吃饭,一定和“长生门”有关系。 “两位若是‘长生门‘人的朋友,我想请两位帮忙给我求个情,带一个话。”肥胖中年说,“当然,我也不会为难两位。两位要是不愿意,就当我啥也没说。两位只管离开就是了。” “你这人还真有眼光。我们就是‘长生门‘人的朋友。你知不知道,‘长生门‘有一个叫弥,弥什么?” “弥头陀,弥大侠?”肥胖中年说。 “对。就是这个头陀。我们是老朋友了。我这次去‘长生门‘就是找弥头陀。你有啥事就直说吧。”风铃儿说。 “事情说出来,对于两位来说,不算大事。可是,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可就是生死之事了。” “你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我们还等着赶路呢。” “我知道,每个月要交‘保护费‘,这是规矩,我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只是,这几个月的‘保护费‘……” “你先等等。‘保护费‘是是什么?”风铃儿问。 “就是我在这里做生意,每个月要给‘长生门‘交一笔费用。” “‘长生门‘又不是朝廷,你们为什么要交给他们费用?”林图南也是第一次听说“保护费”的事情。 肥胖中年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他心里在想,这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刚才说的话可就值得怀疑了。 风铃儿也看出肥胖中年对她们的怀疑。忙说:“你是不是怀疑我们的身份?小林子,你告诉他,弥头陀长什么样子,你和弥头陀什么关系。” “我和弥头陀那可是生死之交。当时,我们两个在悬崖边……” “公子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们。”肥胖中年说,“我并不是反对交‘保护费‘。我意思是这几个月生意不好,你们能不能帮我向弥大侠求情。少交一些保护费?”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风铃儿走过去,拍了拍肥胖中年的肩膀,说,“相信我们,就凭我们跟弥头陀的关系,他要是不答应,我就宰了他。” “啊!不可,两位万万不可因我而与‘长生门’结仇啊。”肥胖中年说。 “哈哈!开个玩笑。老板,我们可以走了吗?” “两位慢走。” 两人出了酒店,风铃儿觉得刚才的事情很好玩,她越想越觉得好玩,不仅哈哈大笑。 林图南却没有这番无忧的心思。相反,当林图南看到风铃儿天真烂漫的样子时,他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长生门’了。他自己去送死没什么,可他不忍心也让风铃儿跟着送死。 “小林子,你怎么不说话啊?”风铃儿问。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啥?”林图南说。 “矫情。你就是矫情。”风铃儿指着林图南,说,“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就会看上你啊?” “丫头,我谢谢你,谢谢你别看上我了。你看看我,长得一般,不会武功,脾气不好,脑袋还笨。” “可是,你是林图南啊!”风铃儿说。 林图南无语了。 风铃儿的话毫无道理。可是,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风铃儿的话让林图南也想到了自己,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柳依依。从林图南眼中,可以找到柳依依的好多优点。可客观来说,柳依依的缺点同样很多,脾气臭,蛮横,走路摇晃,这都不是一个淑女应该有的品格。 想到淑女,林图南又想到了和自己定了娃娃亲的贾小姐。贾小姐是标准的淑女,可是,林图南对贾小姐就是没有感觉。 一见钟情的爱情并不见得美好,但一定忠贞。因为对一个人心动了,就难以收回了。 风铃儿叫林图南不说话,还以为林图南生气了不搭理她了。她也来了小女孩的脾气,也赌气不搭理林图南。 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程,最后,还是风铃儿忍受不了寂寞了。她在“厉阴谷”忍受了太多的寂寞,当然,她在习惯寂寞的同时,也害怕寂寞。就像是一个没有钱的人,如果,他身上一直没有钱倒也罢了。怕就怕他忽然有那么一段时间有钱了,知道有钱的滋味后,他就会怕再次失去钱了。 风铃儿此刻正是这种感受。 “小林子,这是去‘长生门’的路吗?”风铃儿问。 听了风铃儿的话林图南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去“长生门”呢。 第一百五十章青衣人 “我只听小刀说,‘长生门’总坛就在附近,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要不,咱们别去了。”林图南说。 “我有主意了。”风铃儿说,“咱们去问胖子,他一定知道。”风铃儿说。 “你怎么确定他知道?”林图南问。 “他每个月要交‘保护费’嘛。当然要去‘长生门’交钱了。”风铃儿说。 “我看还是算了吧。”林图南。 “你不去我去。” 风铃儿转身朝酒店走去。林图南无奈的摇摇头,也只有跟过去。 远远的,两人看到酒店门口汇集着一群人。隐约听到打斗和求饶声。 风铃儿好奇心重,快速赶过去。她挤开人群,看到中年胖子趴在地上,两个青衣人不停的用皮鞭抽打胖子。 “姑娘救命啊,姑娘救命啊。”中年胖子看到风铃儿,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声呼喊。 两个青衣人也停了手,拿眼睛上下打量风铃儿,他们一时没有看出风铃儿是何来历。 “姑娘,你快点说句话啊,让他们不要打了。”中年胖子说。 “你们两个人,为什么打他?”风铃儿用手指着他们,厉声的质问。 两青衣人一时被风铃儿的气势镇住了,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忘记回答风铃儿的话了。 风铃儿见两个人不说话,看了林图南一眼,得意的说,“小林子,怎么样,我把他们唬住了吧。” 风铃儿的这句话彻底让自己露馅了。两青衣人瞬间明白风铃儿的底细了。 “丫头,‘长生门’的人在办事,识相的给我离开。不然,连你一起打。”其中一个个头稍矮的青衣人说。 “你们就是‘长生门’的人啊?太好了,我正要找你们呢。”风铃儿笑嘻嘻的说。 两个青衣人又对风铃儿的举动不解了。 一般,至少在他们的认知里,一般人见了“长生门”的人都是闻风色变。能跑多远跑多远。眼前这个丫头不仅不跑,还公然说找他们?难道她是个傻子?两人又多看了风铃儿一眼,感觉不像。可若不是傻子,她为什么不怕“长生门”? “你叫什么名字?”矮个青衣人问。 风铃儿本想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可转念一想,倒不如逗逗他们。 “我姓卜,叫知道。”风铃儿说。 “卜知道姑娘。”矮个忽然意识到,“卜知道”不就是不知道嘛。他很尴尬,因为在他们收取保护费的时候,还从没人敢抵抗,也从没人敢耍他们,所以,他们缺少必有的应变能力。 林图南怕风铃儿把事情弄大。他拉了风铃儿的衣服,小声说:“丫头,把他们唬住,咱们就走。” 林图南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足够小了,可是,矮个青衣还是听到了。现在,他知道了林图南和风铃儿的底细了,所以,不再害怕,刚才的气势也来了。 “你两个小兔崽子,我看你们是活不得不耐烦了。敢找‘长生门‘的麻烦。,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大爷的厉害。” 矮个挽起衣袖,就要轮起鞭子。风铃儿见状,忙闪身躲到林图南身后。林图南不能再闪躲了,他大声的说:“我可是认识弥头陀,你要是敢对我无理,小心你们的小命。” 在“长生门”中,弥头陀的名号可是如日中天。这两个人算是“长生门”的小喽啰了,平日里见都未见过弥头陀。所以,他们听到林图南直呼弥头陀的名字,并且还说认识弥头陀,便不敢得罪林图南了。 “公子,你认识弥护法?”高个问。 “当然认识。当初,我们两人还并肩同行了一段路程 呢。”林图南说,“对了,还有那个方子蛮,他还请我吃饭。” “这么说公子是‘长生门‘的朋友了?”矮个问。 “我是不是他们的朋友需要告诉你们吗?”林图南说,“我正要去见弥头陀,咱们一块去吧。” “不行,不行。”矮个说,“我们两个奉命来要保护费,现在,保护费没有要到,我们怎能回去啊。” “这位老板是我的朋友,怎么,你们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吗?你们可知道,你们不给我的面子,就是不给弥头陀面子。”林图南说。 “这个?”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还愣着干什么?领着我们去找弥头陀啊。我可告诉你们,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弥头陀,你们这么犹豫不决,要是误了大事,你们两个的脑袋可就留不住了。”风铃儿用手指着两人。 两人对看了一眼,不再犹豫了。他们领着林图南和风铃儿去“长生门”总坛。虽然风铃儿说话时底气很足,可在去总坛的路上,她忽然泄气了。 风铃儿悄悄的拉着林图南衣服,小声说:“小林子,要不咱们逃跑吧。” 林图南心里则害怕。只是,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此刻逃跑,两个青衣人定然看出他们的心虚了,不要说去总坛,当下两个人都有可能杀了他们。 “姑娘,你说什么?逃?谁逃了?”矮个转头,问。 “没人要逃。”林图南说,“丫头说你们两个很长得很凶恶,城里的人见了你们都要逃。” “姑娘高见。一语说出了我心中的困惑。我就说,我们两个要保护费怎么那么费事啊,原来是我们长的不面善了。”高个青衣人说。 “你说我们如何才能更面善一些啊?”矮个问。 “我说了您会听吗?”风铃儿问。 “当然。” “好,现在你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风铃儿指挥顺,“你看着他的眼睛,他看着你 眼睛。然后,你们两个面带微笑,要那种善意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两个大男人,互相看着对方,傻傻的笑。林图南心里觉得很是可笑。他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音。 “对,对。很好,就这样看着对方。不要动,要坚持一炷香。”风铃儿边说边拉着林图南慢慢后撤。 后撤的一定距离。风铃儿和林图南转身就跑。在跑的过程中,风铃儿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惊动了两个青衣人。 他们看到风铃儿和林图南逃走,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两人拼命的去追。到底风铃儿的耐力不够。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风铃儿实在是跑不动了。 “不跑了。累死我了。”风铃儿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说。 “你这是自寻死路。”林图南说,“你既然知道跑不过他们,为什么还要逃跑?” “我以为,他们不会发现咱们呢。”风铃儿说。 两人说话间,两个青衣人也跑来了。 “好啊,你们两个把我们当猴子耍了。今日,我要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你们要干什么?圣人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林图南说。 “圣人?谁是圣人?老子今天就打你这个圣人。”两个人对林图南一阵拳打脚踢。 林图南边忍受着剧痛边说:“丫头,快去喊人。” “喊谁啊?”风铃儿说,“我可是不认识一个人。” 林图南本想着让风铃儿接话,然后吓唬两个青衣人。现在,风铃儿没明白林图南的意思,把实情说了出来。两个青衣人知道林图南和风铃儿没有后援。更是肆无忌惮了。 “你们都给我住手。”风铃儿大声喊。 两个青衣人也打累,趁机缓缓劲。他们一边甩动着手臂,一边看着风铃儿。瘦子说:“老大,你多久没有开荤了?” “嘿嘿!”高个青衣人说,“怎么,老二,你有想法?” 矮个青衣人看了高个青衣人一眼,说:“怎么?难道你没有想法吗?” “我当然早就有想法了。这女子,长得就像一个仙女,我都不舍得下手了。” 两个人边说话边把风铃儿给围住。风铃儿看着他们笑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风铃儿 问。 “哈哈!!!你这话问的,就是一句废话。你说,我们还能干什么?”矮个青衣人说。 林图南已经爬起来了。他虽然被两个人拳打脚踢了一番,可是,现在的林图南身上已经有内力保护了。所以,两个青衣人的拳脚之伤及到林图南的皮肤。 “你们两个,有本事再来打我啊。欺负女人可不算本事。”林图南说。 高个瞟了林图南一眼,说:“你小子有本事,被我们打的快要死了也不还手。” “我练的就是抗打的武功。你们要不服气,再来打我啊。”林图南说。 “老子可没有多余的力气浪费在你的身上。”矮个青衣人说,“老子还要和这个女子大战三百回合呢。” “咱们不用打了。我承认我武功不如你,行了吧。”风铃儿不明白矮个所说的大战三百回合是什么意思,就胡乱回答了。 两个青衣人请到风铃儿 的话,相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在两人大笑之际,林图南出手了。当然,确切的讲不能说是林图南出手,而是林图南出击了。因为林图南是用自己的身子做肉弹朝矮个青衣人撞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冤家路窄 矮个没有防备,被林图南给撞倒了。林图南自己也没有刹住车,跟着倒了。压在矮个的身上。两个人像叠罗汉,你拽着我的胳膊,我拉着你的腿,谁也制服不了谁,谁也无法动弹。 “老大,快来帮我。”矮个大声喊。 高个拔出的刀,他举起刀,正要冲林图南砍下。林图南身子一翻滚,矮个跑在上面。高个怕伤到矮个,忙收起刀。接着,矮个一翻滚,林图南跑到上面。高个又拿起刀,刚要落刀,林图南又滚到下面了。 如是再三。高个不耐烦了。他收起刀,说:“你们两个打吧。啥时候打累,我再出手。” “老大,你别顾着看啊。那个女人还在旁边站着呢。” 矮个的这句话提醒了高个。高个又拿起刀,朝风铃儿走去。风铃儿见高个走来,她步步后退,退到一棵大树,背靠着大树,无法后退了。 “你别过来。小心我杀了你。”风铃儿说。 “杀我?哈哈!!就你这样?你别逗我了。丫头,识相你就老老实实的让我把你绑了。我不会为难你。”高个说。 “好吧。我不反抗,你把我抓起来吧。”风铃儿摊开双手。 高个收起刀,从身上拿出绳子。他先把绳子套在风铃儿的脖子上,然后,高个就不动了。 接着,高个的身子慢慢的倒地,死了。 矮个见高个躺在地上。他虽然不知道高个已经死了,但也知道高个着了风铃儿的道。心里紧张,立刻分神。林图南趁机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了。 林图南看看地上躺着的高个,又看看风铃儿。他也不敢相信风铃儿杀了高个。 “我告诉他了。再向前,我就杀了他。他不听我也没有办法。”风铃儿摊开双手,很无奈的样子。 “好啊!你们两个,都别想活命了。” 矮个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号箭,他拉了信号箭的绳子,信号箭升空后,炸开一个天字。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受死吧。” 矮个一瘸一拐的走了。 “咱们怎么办?”风铃儿问。 “你不是说不会武功,怎么把他给杀了?你又骗我?”林图南指着地上的尸体说。 “我就是不会武功。”风铃儿说,“我是大夫,能用药救人,当然就能用药杀人了。” 风铃儿拿出一根针,让林图南看。 “这根针上有毒。他拿绳子绑我的时候,我用针扎了他的小腹。” “好吧!他是坏人,死有余辜。以后,你可千万不要乱杀人了。”林图南说。 “啪啪啪!!!” 有人拍掌。 林图南四下张望,看到方子蛮从林中走来。 林图南瞬间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他本能的后退了两步。方子蛮面带微笑,轻步走来。 “林公子,咱们好缘分啊。”方子蛮笑道。 “方子蛮,我告诉你,你不能……”林图南忽然不知怎么说了。 “我不能怎么样啊?我待你难道不好吗?我请你吃饭,然后给你安排住宿。你还要怎样待你?”方子蛮走到林图南跟前,伸出手指,要抚摸林图南的脸。林图南脸一歪,躲过方子蛮的手。 方子蛮倒是不生气,他手弹了一个莲花指,温柔的笑了笑。 从方子蛮出现,风铃儿就觉得方子蛮身上透露一股异样的气味。可是,要让风铃儿具体说是什么气味,她又说不上来。所以,在方子蛮和林图南谈话之际,风铃儿站在一旁,脑袋在不停想着方子蛮这个人的古怪。 方子蛮注意到了风铃儿。他冲风铃儿笑了笑,很温柔。风铃儿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可是风铃儿认为,那不是男人本该有的温柔。 男人可是有很多好的,不好的气质。比如霸道,比如书生,比如蛮横。但是,男人不该有温柔,更不该有如水的温柔。 对,风铃儿想通了,也想开了。方子蛮身上的那股古怪的气味是一种如水的温柔。甚至于,他的这股温柔比女人的温柔还要温柔。 “姑娘,你好漂亮。”方子蛮说。 听到方子蛮赞美自己的容貌,风铃儿也只有笑着看了看方子蛮。 方子蛮走到风铃儿身前,伸手去摸风铃儿。风铃儿忙警觉的后撤,并说:“你,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方子蛮的手很快,风铃儿想躲避也没能躲避开。方子蛮还是抚摸到风铃儿的一缕头发。 “好柔软的头发啊。难怪男人们都会喜欢你们。”方子蛮说。 “方子蛮,我林图南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侮辱我。”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对你好还来不及,怎么会侮辱你呢?”方子蛮说,“就现在来说,你杀了‘长生门’的人,换做是别人,你早就没命了。” “这个人他死有余辜。”林图南说。 “死有余辜?说的好啊。”方子蛮说,“我觉得,不止是他死有余辜,世上的每个人都死有余辜。” “好人也死有余辜吗?”风铃儿问。 “好人?你告诉我,谁是好人?”方子蛮问,“林公子,你是好人吗?或许,在这位姑娘眼中,你是好人。可是,他的家人会认为你是好人吗?他的父母会认为你是好人吗?” 方子蛮看着林图南,林图南当然知道方子蛮是强词夺理,可是,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你可知道他父母年龄多大了吗?你可知道他父母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吗?你杀了他,不仅仅是这一条人命,他父母也会被饿死。你自己想想,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寒冬的夜晚,被饿死了。难道,你就不心痛吗?” 林图南被方子蛮的话击垮了。他眼睛迷茫的看着远方,喃喃的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方子蛮趁机搂着林图南,换了一种语气,安慰道:“人嘛,都会犯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林公子,你跟着我,以后我保证让你做一个大好人。” “喂,你冲他喊什么啊。人是我杀死了,要受惩罚也应该是我。”风铃儿一把推开方子蛮。 方子蛮看着林图南和风铃儿,好一会才说:“林公子,你不会同这个丫头好上了吧。” “我们两个有没有好关你什么事情?”风铃儿瞪着眼睛,说。 “林公子,不能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情意啊。”方子蛮把风铃儿推开,接着说,“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的东西,不值得珍惜。还是咱们男人,意气风发,多好。” “你不要碰我。”林图南说。 方子蛮脸一沉,冷声说道:“林图南,你不要不知好歹,爷我看上你,可是你的福分。你要是再不识时务,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还是那句话,大不了一死。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受你侮辱。” “想死?好啊。爷会满足你的要求。”方子蛮深受点了两个人的穴道,他左手抓着林图南,右手抓着风铃儿。 他翻越山岭,如过平地。行走半日,攀岩到半山。 半山处,有一石门。方子蛮轻叩石门,石门缓缓开启。石门内,有一蜿蜒石道,石道尽头是“长生门”的大店,名为“聚义堂”。 石道两旁,站着青衣人,手持长矛,静若石柱。 方子蛮叫来两个青衣人,吩咐说:“你两个,把这个女人给我押入地牢。” 他自己扛着林图南,没有石道,而是从峭壁处翻越,绕过“聚义堂”。来到他自己住所,一间精致的房间。 房间太过精致,让人有闺房之感。 方子蛮把林图南扔在床上,并没有解开林图南的穴道。 “你就老实的听我吩咐,我保证不杀那个丫头。你要是把我惹毛了,我现在就杀了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图南问。 这时,外面响起了钟声。方子蛮一愣,随即说:“要干什么?晚上你就知道了。我还有事情,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方子蛮出了房间,把房门关好。径直去了“聚义堂”。 “聚义堂”内,弥头陀还有几的几个分舵的舵主都坐在椅子上等候仇如海。 那几个分舵舵主比方子蛮的地位低,他们见方子蛮来了。那你起身施礼。弥头陀则坐在椅子上,斜视方子蛮一眼,无动于衷。 “老大,你也来了。”方子蛮说。 “老四,你又干什么去了?”弥头陀问。 “瞧大哥问的,我能干什么啊?还不是尽力完成门主吩咐的任务。”方子蛮说。 “是吗?我可是听下人说了,你刚才可是抱着一个人去你房间了。”弥头陀说。 “又是谁在嚼舌头。”方子蛮说,“这些下人,不给他们立规矩,他们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这与下人无关。”弥头陀说,“我在说你的事情。你给我过来……” 弥头陀起身到了外面,方子蛮也规规矩矩跟过去。 “老大,什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 “什么事情?你可知道。你麻烦大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白衣借书 “我每天都有麻烦。可我不还活的好好的。”方子蛮说。 “当初,咱们四个人跟随门主,目的是什么?你难道忘了吗?”弥头陀问。 “当然没有忘。” “没忘就好。”弥头陀说,“咱们四个人,都是朝廷要处决的犯人。是门主劫了法场,救了咱们。咱们为了报答门主,就答应为门主做事。这么多年,门主之所以对你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还不是有养兵千日之意。现在,用到咱们了,可是,你却没有把事情做好。”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没想到蔡京的人也会抓柳长眠。”方子蛮说。 “门主不会过问你过程。现在整个事件的结果是柳长眠死了,其余的玉珏没有了下落。你不思进取,反而放纵你的烈性。我猜,门主这次议事,一定会提到你。到时候你态度好一点,争取不让门主处罚你。”弥头陀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方子蛮不以为然的说,“你还有事情吗?我进去了。” 方子蛮和弥头陀刚进屋,就听有人喊:门主来了。 仇如海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虎头太师椅上。他依然带着鬼头面具。冷冷的环视众人。 弥头陀带头给仇如海施礼。仇如海大手一挥,说:“都起来,各就位吧。” 众人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坐。 “我把你们召集来是想讨论一下咱们‘长生门’下一步的发展方向。”仇如海说。 “门主,属下不明白呢的话。”弥头陀说,“咱们当前的任务难道不是找到剩余的玉珏吗?” “玉珏当然要找。柳长眠虽然死了,但‘长风镖局’还在。现在,四块玉珏,有两块下落不明。咱们手中有一块,‘长风镖局’的苏如烟手里还有一块,所以,只要咱们盯住了‘长风镖局‘,我相信,就能找到另外两块玉珏的下落。” “门主英明。”众舵主说。 “我今天要你们来说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关于咱们‘长生门‘未来的发展。”仇如海说。 “门主,有事你就直说吧。我们的性命都是你救的,只要你一句话,我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弥头陀说。 “弥护法,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忠心。所以,凡是关系到本门的大事,我都是找你们商议。”仇如海说,“好吧,我就把话同你们明说了吧。过一会,一个姓周的先生要来了。在他到来之前,我想问问诸位,你们是希望‘长生门‘一直称霸江湖,还是归顺另一方势力?” “我明白门主的意思了。”弥头陀说,“门主,属下老家有一句俗话,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所以,属下的意思是‘长生门‘就是‘长生门‘。不会依附任何人。” “你们的意思呢?”仇如海问。 “我们都是这个意思。” 仇如海点点头,说:“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都下去吧。那个人也该来了。” 众人退下,仇如海却留下了弥头陀。 “弥护法,你陪我去见周先生。”仇如海说。 这时,有人禀报,山下来了一个白衣人。 仇如海叹了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弥护法,跟我出去迎接吧。” “门主,我见过此人。”弥头陀说。 “你们是故友?”仇如海问。 “不是。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仅仅一面,属下就能断定,这个人深不可测。同此人打交道,可要加倍小心才是。” “江湖上,提及咱们‘长生门’都是谈之色变。只有他们提防咱们,哪里还用咱们提防别人。”仇如海扭过头,看了弥头陀一眼,问,“莫不是上次你吃了他的亏?” “门主明鉴。” “怎么一回事,你还没同我说过呢。” “事情是这个样子……” 原来,当时,弥头陀还在兖州。他刚奉命把盒子送给范长龙,正准备返回“长生门”总舵时,在一个小酒肆里,弥头陀看到了白衣人。 白衣,白鞋,白头巾。 一尘不染,飘飘似仙。 白衣人落座在弥头陀对面。弥头陀要了二斤牛肉,一壶烧酒。白衣人要了一壶清茶,一个点心。 然后,白衣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书,一边品茶一边看书。 弥头陀虽然不是读书人,但他羡慕读书人,也崇拜读书人。所以,当他看到看到白衣人能在闹市之中,安之若素,不仅投去几许敬佩的目光。 白衣人也注意到了弥头陀。他也冲弥头陀笑了笑,微微点头。 弥头陀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本书。他也拿出来,翻看了两页。弥头陀大字不识几个,所以,看了两页,素然无味。正要当回怀里,白衣人朝他走来。 “冒昧打扰,还望见谅。”白衣人拱手说。 “我是粗人,不会拽文,先生有话直说。”弥头陀说。 “爽快。我平生最佩服阁下这种爽快之人了。” “既然先生说我是爽快之人,先生也做一个爽快之人吧。”弥头陀说,“先生不会只是闲着无趣,和我把酒言欢吧。” “有何不可?”白衣人反问。 “哈哈!”弥头陀大笑,说,“先生这话可就违心了。你我不是一路人,咱们怎么会有共同语言呢。” “实不相瞒。我与阁下没有共同语言。我与阁下身上的书有共同语言。”白衣人说,“阁下可否拿书,借我一读?” 弥头陀拿出书,递给白衣人。白衣人翻到其中一页,朗声读道: 吴儿生长狎涛渊, 冒利忘生不自怜。 东海若知明主意, 应教斥卤变桑田。 “好诗,好诗。苏东坡就是苏东坡。”白衣人赞叹道,“阁下可明白这句诗的意思?” “先生是骂我吗?”弥头陀说,“我豆大的字不识几个,哪里就知道这诗里的意思。” “你这本书是从哪里来啊?”白衣人问。 “我可以不说吗?” “当然。我又不是官府之人,你当然可以拒绝我了。”白衣人说。 “我是粗人,心里咋想就咋说。不行。”弥头陀说。 “看来我想让阁下把书借我一阅也是不行了。”白衣人说。 “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借书给你?”弥头陀反问。 “阁下这话倒是问住我了。”白衣人说,“我这人,兴趣很寡,对金钱女人都不敢兴趣。唯独对书本,尤其是好的书本,趋之若鹜。阁下若是不把书本借给我。我会半年食肉而无味。” “先生爱书之心可敬可佩。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与先生素昧平生,先生张口向我求书,先生自己觉得合适吗?”弥头陀反问。 “既然你我都闲来无事,倒不如赌一场。你意下如何?”白衣人说。 “赌什么?”弥头陀问。 “赌文是我的特长,赌武是你的特长。咱们要赌就赌咱们都不特长的本领,这才算公平。”白衣人说。 “先生凭什么认定我会同你赌呢?”弥头陀问。 “你当然会。”白衣人说。 “你可否给我一个我不能拒绝的理由?”弥头陀又问。 “阁下也是老江湖了。当然爱惜自己的名声。这里人也不少。我若是振臂一呼,定会有那么几个看热闹的人。到时候我再说出和阁下赌注,阁下还能拒绝?我之所以没这么做,完全是照顾到阁下的颜面。怕阁下输了丢面子。” “哈哈!”弥头陀大笑,道,“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大言不惭的人。好吧,就凭你的这份大言不惭的劲头,我就陪你赌一把。” 当弥头陀说到这里时,他自谈一声说,周先生之本领是我望尘莫及。我们从未谋面,他能凭我 面相上能看出我的性格和软肋,非一般人所能及。 “接下来你们赌了什么?”仇如海问。 白衣人左右观望,看到一个女子在街道上掩面哭泣。他便对弥头陀说:“咱们赌那个女子如何?” “怎么赌?”弥头陀问。 “那个女子你认识吗?”白衣人问。 “我不认识。”弥头陀说。 “你觉得我认识吗?”白衣人问。 “你也不认识。”弥头陀说。 “不错。我和那个女人也是素不相识。咱们就用这个女子来赌一场,如何?”白衣人说。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弥头陀问。 “如你是我侥幸赢了你,你就把你的那本书借我半年。” “如果是我侥幸赢了呢?”弥头陀问。 “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吃亏。”白衣人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弥头陀,说,“认识这把匕首吗?” 弥头陀看到匕首,惊呼:“鱼肠剑?” “不错。正是鱼肠剑。我若是输了,就把鱼肠剑给你。这个赌局,你不会吃亏吧。”白衣人说。 “这样你不就吃亏了?”弥头陀问。 “你是江湖人,喜欢宝剑。我是读书人,喜欢书本。对你来说,这把剑是个宝物,可对我来说,很平常。”白衣人说。 “好吧。你说吧。咱们如何赌?”弥头陀问。 “你也看到了,那个女子正在哭泣。咱们就赌谁能一句话,让她破涕而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唇舌之厉 弥头陀看着白衣人。白衣人一脸严肃,不像是说笑。可是,弥头陀怎么听怎么觉得的白衣人这话是一个笑话。 “阁下听明白了?”白衣人问。 “听明白了。”弥头陀说。 “既然听明白了,阁下就先请吧。只能用一句话,如果阁下不能让那女子笑,我在去。” 弥头陀起身,慢慢的朝女人走去。他故意放满了步伐,是想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看到这个女子衣着破烂,面黄肌瘦。所以,弥头陀断定,这个女人一定很穷。进而,弥头陀觉得,女人之所以哭泣,或许就是因为穷,没钱吃饭了。 正思索着,一抬头,来到女人跟前。 女人停止了哭,但脸上还带着眼泪。 弥头陀一字一顿的说:“你给我笑一笑,我给你一百两白银。” 女人看着弥头陀,一脸的茫然。弥头陀以为女人没有听到听到他的话,又提高的音量,重新说了一遍。 这次,女人也回复了他一句。 “你有病吗?” 弥头陀站在那里,很是尴尬。 白衣人走过来,拍了拍弥头陀的肩膀,说:“你失败了。” “我承认,我失败了。”弥头陀说,“我看你有什么方法让这个女人笑。” 白衣人冲弥头陀笑了笑,然后蹲下。女人依然迷茫的看着白衣人。白衣人也看着女人,一脸认真的说:“娘,我饿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喊自己娘,尤其是那份认真的样子,女子一下子笑了。 白衣人站起身,说:“你输了。” 弥头陀把书本拿出来,递给白衣人。说:“半年,半年后,你要还给我。” “一准还给你。” 白衣人收起书,转身要走。弥头陀叫住了白衣人。“还没有问先生姓名呢?” “我姓周,周怡理的周,你就叫我周先生。” “周怡理的周?你可听说过周怡理这个名字?”仇如海问。 “属下没听说过。”弥头陀说。 “这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说是周怡理的周?难道,他是在暗示你什么?”仇如海说。 “莫非,他这次来‘长生门’是为了找我还书吗?”弥头陀问。 “当然不是。”仇如海说,“你可记得,几日前,我在京城时,接到的飞鸽传书吗?” “属下记得。”弥头陀说。 “飞鸽传书中说有重要人物要见我。让我回总舵。信中所说的那个重要人物就是这个白衣人。上次,我见他举起傲慢,就没有见他。” “门主这次为什么又要见他了?”弥头陀问。 “因为这次他给我来信了。说务必要见见白衣人。”仇如海说。 弥头陀很想知道仇如海所说的他是谁,可是,仇如海自己不说来,作为下属了弥头陀,自然也就不敢问。 两人已经到了石门。“长生门”的弟子见门主来了,都下跪迎接。 石门外,站着一白衣人。正是和弥头陀打赌的那个周先生。 “‘长生门’能在一两年的时间,横扫整个江湖。之前我还纳闷。现在,我明白了,仇门主管理属下当真是有一套。要是给仇门主二十万精兵,也能荡平燕云十六州了。”白衣人说。 “收复燕云,那是朝廷的事情。仇某只是一个江湖人,对于这种话题,仇某并不敢兴趣。”仇如海说。 “哈哈!看来我这精心准备了一番的马屁是实实在在的拍错地方了。”白衣人说。 “之前,我记得先生说喜欢直爽之人。今日怎么也拍起马屁了?”弥头陀说,“我们‘长生门’上上下下,都是直爽之人,先生来到这里,还是直爽些为好。” “好。既然弥大侠如此说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白衣人说,“仇门主,咱们到你‘聚义堂’,我有一桩大事要和你说。” “请吧。”仇如海侧过身子,让白衣人先行。 “哎,在仇门主面前,我怎么能走在前面呢。”白衣人说,“还是仇门主先请。” “好吧。既然先生说了,我也不客气了。” 仇如海走在前面,其次是白衣人,弥头陀在后面跟着。 三人到了“聚义堂”。早有下人端上了茶水。白衣人接过茶水,品了一口,点头说:“不错,不错。我没想到在着里还能喝到如此正宗的龙井。看来仇门主也是懂得享受之人。” “这里没有别人,你有话就直说吧。”仇如海说。 白衣人看了看仇如海,问:“仇门主知道我的来意了?” “大体上了解一点。”仇如海说,“先生又是如何得知我知道你的来意?” “难道弥大侠没有告诉仇门主吗?我可是会看人面相。”白衣人说,“从我一踏进‘长生门’,仇门主就对我充满戒备之心,当时我就猜测,仇门主一定知道什么了,所以才对我如此态度。” “哈哈!!老夫带着面具。你能看出老夫的面相?”仇如海问。 “相由心生。仇门主的脸上带着面具。可是,仇门主的心没有带面具。所以,我还是从仇门主的心里看出点门道。当然,我这是雕虫小技,不足以在仇门主面前显摆。” “可是。你还是显摆了。”弥头陀说。 “我在两位高人面前,说话没有底气。所以,就显摆一下雕虫之计,为自己增加一点气势而已。”白衣人说。 “先生现在的气势如何?”弥头陀问。 “气势如虹。”白衣人说。 “看来先生也是一个浮夸之人。”仇如海笑道。 白衣人站起身,摇头说:“仇门主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前半生的确是个浮夸之人,只想着追求依着虚名,然后做了一些无谓的事情。现在,我想明白了。人活着,就得脚踏实地。所以,我准备用我的后半生,去实现心中的抱负。” “先生说了很多,还是没有说为何来‘长生门’?”仇如海问。 “我来‘长生门’的目的就是想邀请仇门主和我一起,共同做一件大事情,然后,一起名垂青史。”白衣人说。 “哈哈!!!”仇如海大笑道,“先生高看我了。说得好听些,我是个江湖人。说得难听些,我是邪派的头子,是他们正人君子眼中的杀人魔王。我也能名垂青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白衣人说,“当年,起事之前,刘邦只是个亭长,樊哙只是屠夫。逃不也名垂青史了。成王败寇,只要咱们成功了,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 “如果失败了呢?”仇如海反问。 白衣人看着仇如海,说:“莫非仇门主害怕失败被砍头吗?大丈夫生而在世,应当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然后安静的离开。” “我仇如海如果害怕死就不会行走江湖了。”仇如海说,“先生的话我不能反驳,但是,我和先生的观点不同,至少对于人生的看法和先生不一样。我不在乎死后能否名垂青史,我只在乎现在有没有茶水喝。刚才先生不也说了,我这里的龙井不错嘛。难道先生不认为每天在这里喝点龙井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吗?” “当然是。” “既然先生也这么认为,我又为何要陪着先生坐去砍头风险的那种事情?”仇如海说。 “难道仇门主就甘云固步自封,不思进取了?”白衣人问。 “我觉得我现在的成就很好了。”仇如海说。 “仇门主没有对我说实话。”白衣人说,“如果仇门主认为现在的成就就已经很好了。那我问仇门主,你为何还要设计陷害柳长眠等人?你不就是想拿到四块玉珏,找到殷富留下的绝世武功嘛。” “看来你对我‘长生门‘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嘛。”仇如海说。 “现在,整个江湖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我又不是聋子,自然也听说了。”白衣人说,“仇门主,要不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哦,什么交易?”仇如海问。 “我帮你找到四块玉珏。然后……” “找玉珏的事情就不用劳烦先生了。”仇如海说,“我‘长生门‘要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当然,如果连‘长生门‘都办不到,先生你怎么就能办到?” “看来仇门主是主意已定了。”白衣人说。 “后山的风景不错。要不先生就在这里多留几日,看看后山的风景。品品我这里的龙井茶。”仇如海说。 “我在多待几天能否就有结果了?”白衣人反问。 “先生不要多想。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要好好的招待先生。”仇如海说,“当然,如果先生现在……” “什么人?”仇如海问。 与此同时,弥头陀已经起身,仇如海的话刚落音,弥头陀已经到了门外。 门外,偷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图南。 林图南也没想偷听他们谈话。他只是想去地牢救风铃儿,误闯到了这里。 “林图南?你怎么会在这里?”弥头陀问。 “是你,我正找你呢。”林图南一把抓住弥头陀,说,“你快点把书给我。” “我问你,你是怎么跑到这里了?”弥头陀问。 “这就要问方子蛮了。”林图南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同志 林图南脑子也会转弯了。他之所以告诉弥头陀是方子蛮让他过来。其用意是想挑拨弥头陀和方子蛮的关系,最好他们两个人能血拼,打个两败俱伤,林图南才高兴呢。 当然,如实的说,林图南也没有骗弥头陀。虽说不是方子蛮让林图南过来。却是方子蛮解开了林图南的穴道。林图南偷跑出来。 弥头陀的一番话并没有让方子蛮幡然醒悟。他回到自己房间,便开始挑逗林图南。 每个人天生都有不同的兴趣和爱好。方子蛮唯一的爱好就是挑逗男人。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公子哥。用现代人的话说,方子蛮是一个同性恋患者。 方子蛮解开林图南的穴道,林图南从床上爬起来。随即,林图南就要夺门而跑。 方子蛮自然就轻易的抓住林图南了。 “林公子,在我面前你就别浪费体力了。”方子蛮说,“我已经让下人去安排酒菜了。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我就放了你和风铃儿。” 方子蛮躺在床上,手指莲花,说话的语气也是几近妩媚。 “方子蛮,我求求你,你还是杀了我吧。”林图南彻底的疯狂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因为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方子蛮从床上坐起来,慢声细语的说,“当我听到老大把你从悬崖上丢下去时,我还感伤了一小会。林公子,我这个人轻易是不动感情。可是,我对你动情了。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咱们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啊?”林图南说。 “怎么不可能?谁规定了男人就不能在一起?女人有什么好啊,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每个月还有肮脏的东西流出。哪像咱们男人,洁白干净。”方子蛮起身,慢慢的走到林图南跟前,他伸手在林图南的胸脯上摸了一把。 林图南忙闪身躲开。方子蛮并不以为意。 “林公子,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一点吗?我喜欢你身上的那股书生气。那是多么的高贵,多么的纯洁啊。它就像三月的太阳,给人一种暖洋洋的味道。” 方子蛮闭上眼睛,抬着头,他在寻味阳光的味道。他脸上荡漾着幸福和快乐,仿佛,他已经闻到了暖暖的味道。 林图南看着方子蛮,他忽然的就觉得方子蛮这个人很可怜了。林图南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会有这种不靠谱的想法。可他的确就觉得方子蛮很可怜。在他异端的行为掩饰下,是他那颗脆弱而又孤独的心。 林图南可以确定,方子蛮是孤独的。 “如果,你觉得孤独了。你可以那本书,让自己沉浸其中,这样,你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孤独。”林图南说。 “你说什么?”方子蛮睁开眼睛,看着林图南,说,“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很孤独。”林图南说。 “哈哈!你说我孤独?我会孤独?”方子蛮大声说,“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服侍我。我每天都那么的逍遥自在,我会孤独?” “我说的是你的心。而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在的物质。”林图南说,“因为你孤独,或许因为你曾经受过伤,我说的是你的心受过伤。你就把伤口隐藏起来,不敢碰,也不愿意碰。这么多年了,你以为伤口已经好了,其实不然,伤口还在流血,只是,你选择刻意回避。” 林图南的话让方子蛮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心开始痛了。 他好久没有心痛过了。至少说,从他八岁以后,他就不在让自己心痛了。 八岁的生日那一天,他失去了母亲。 九岁,他母亲的祭日那一天,他父亲带来了一个新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好看。这是,他他看到女人第一眼的感受。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女人是他的继母。和所有继母一样,都会孩子不好。但他这个继母除了对他不好,还背叛他父亲。 那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他听到继母房间的动静。耐不住好奇,他就过去,趴在窗子下面,小小的脑袋透过窗纸上的一个小洞,他看到隔壁的老王趴在他继母身上。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他知道丑陋,也知道廉耻和背叛。 在他父亲回来后,他告诉了他父亲。父亲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反倒是他的继母知道他告状后,更加对他恶毒了。甚至于,他的继母还公然在他面前和隔壁的老王办事。于是,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他拿起一把杀猪刀,杀死了隔壁的老王,也杀死了他的继母。从哪以后,他再也不喜欢,再也不想接触女人。尤其是看到女人脱光的样子,他会觉得恶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那些小孩子了,那件事情也随着岁月尘封已久,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从阴影了走出了。他以为,自己的受伤的心已经彻底恢复了。只是,当林图南说到他的孤独和悲伤时,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受伤的心那有那么容易恢复啊。 “我想喝酒。”方子蛮说。 “我可以陪你喝酒,但是,咱们得说好,喝酒就喝酒,你不能动手动脚。”林图南说。 “我答应你。” 方子蛮出去,拿了两坛子酒回来。他用坛子,林图南用碗。不一会,方子蛮就晕倒了。 趁着方子蛮晕倒,林图南逃了出来。他本是要去救风铃儿,可他不知道“长生门”的地形,跑来跑去,跑到“聚义堂”了。 “几日不见,你是大有长进啊。”弥头陀说,“现在,你都会用离间计了。” “外面的人是谁?”仇如海在房间里问。 “回禀门主,是一个书生。”弥头陀说着话把林图南拎进房间。 林图南首先看到坐在“聚义堂”虎皮椅子上的仇如海,他看到仇如海的龟头面具,吓了一跳。随后,他看到了白衣人。 “是你。”林图南说。 “哈哈!我上次就说了,咱们会见面。”白衣人说,“小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林图南看看白衣人,又看看弥头陀,说:“你们都认识啊?” “可以这么说。”白衣人说,在“现在,咱们不也认识了吗?走江湖嘛,多个朋友多条路。小友,你说对不对啊?” “我知道了。上次,你在铁匠铺子拿出的那本书可是弥头陀送给你的?”林图南问。 “弥大侠,你可答应送给我了?”白衣人问。 “送字不当,应该是借。”弥头陀说。 “那本书是你的吗?”白衣人问。 “是。”林图南说,“既然书本在你身上,现在可否归还与我?” “书本的确是在我身上。”白衣人从身上拿出那本书,说,“难得啊,这个世上除了这本书,再也没有苏东坡的真实笔迹了。小友,你能告诉我,这本书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本书是京城的王伯伯托我带给我父亲。” “京城的王伯伯?可是王振坊?”白衣人问。 “你认识王伯伯?”林图南问。 “王振坊是朝廷的大员,我一介平民,怎么会认识他呢。我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而已。”白衣人说,“如此说来,你父亲和王振坊很熟悉了?那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家父是林之仪。”林图南说。 “什么?你是林之仪的儿子?哈哈!!!”白衣人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没什么。小友,这本书现在是不能给你了。”白衣人说,“不过,你可以放心。到时候我会亲自交给你父亲。” “这本书是我从他手里拿来,给不给他应该是由我说了算。”弥头陀说。 “怎么?弥大侠到现在还想着要回这本书吗?”白衣人问。 “我给你的东西,我现在要回,难道不可以吗?”弥头陀问。 “仇门主,在下有一个请求,希望仇门主能答应。”白衣人对仇如海说。 “请求,什么请求?”仇如海。 “今日,我来的目的仇门主你也是知道。不过,找目前的状况,我可是要白来一趟了。仇门主你也知道,我来是奉了我家主人的命令。如果,我此次回去,一无所获,相信,我家主人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先生不要长篇大论了,直接说先生要做什么吧?”仇如海问。 “我要把这本书拿走,仇门主没有意见吧。”白衣人说。 仇如海见白衣人说了那么大话,并且都还很郑重其事。他以为白衣人会提出让他很为难的问题。没想到白衣人竟然只是要把一本书带走。 “哈哈!这本书本就在先生手里,先生要拿走尽管拿走。”仇如海说。 “弥大侠,你可听到仇门主的话了?仇门主都让我把这本书拿走,你还有何话可说?”白衣人问。 “这本书不是他的,他当然是坐着说话也不腰疼了。”林图南说。 “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带走这本书吗?”弥头陀问。 “这本书其实很普通。如果是在你们手里,他一文不值。可是,这本书在我手里,我能让它体现出翻江倒海的价值。”白衣人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千变万化迷踪步 “书是我的,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拿走。”林图南说。 “弥护法,此人是谁?竟敢在‘长生门’大言不惭。你快点把他给我叉出去。”仇如海说。 弥头陀得令,拎着林图南出了‘聚义堂’。 “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扔下悬崖?”林图南问。 弥头陀把林图南扔在地上,说:“你小子命大。被扔下悬崖竟然没背摔死。我弥头陀佩服你的这股顽强生命力。所以,我现在送你离开‘长生门’。” “我不走。”林图南说。 “你别以为我不杀你这里就没人杀你了。”弥头陀说,“再说,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我过一会不会改变主意,又要杀你。” “士可杀,不可辱。我林图南是打不过你们,但是,我敢来‘长生门’,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林图南傲然的说。 “小子,有骨气。有点老夫年轻时的影子。”弥头陀说,“你的书这次你是一定拿不走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半年后,我会把那本书给你。” “为何是半年后?”林图南问。 “因为我和白衣人打赌,我输了,我就答应白衣人,把书借给他半年。”弥头陀说。 “打赌?”林图南看着弥头陀,脑袋里蹦出一个主意。 “打赌好啊,咱们也赌一次。”林图南说。 “什么?你也要和我打赌?”弥头陀问。 “怎么?你怕了吗?”林图南反问。 弥头陀看着林图南,仰天大笑。 当时,因为他弥头陀对白衣人的出处和背影无所知,所以才会上当输了。所以,那次输给白衣人这个书生,弥头陀一脸的懊恼。现在,林图南又要同他打赌,他正巴结不得呢。 并且,他弥头陀对林图南太了解,甚至比了解他自己还要了解。在弥头陀眼中,林图南就是一个啥也不会的无用书生。所以,当林图南提出也要和他打赌时,他才会觉得可笑。 林图南等弥头陀笑完,问:“你倒是堵不堵啊?” “小子,咱们赌什么?”弥头陀问。 “我站在这里,给你三次机会,你若是能抓到我,我就输了。你若是抓不到我,你就输了。”林图南说,“怎么样?你敢赌吗?” “还用三次,老夫一次就行。”弥头陀说。 “先别说大话,你回答我,赌不赌?” “赢了的奖励什么,输了的惩罚什么?”弥头陀问。“如果我赢了,你把那本书给我要回来。如果我输了,你说吧,你要怎样惩罚我?” “太小了。”弥头陀说,“你赢了,老子不仅给你把书要回来,还给你磕头,拜你为师。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磕头,喊我师傅。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林图南说,“咱们开始吧。” “对付你我还用住哪吗?”弥头陀不削的说,“小子,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林图南说。 弥头陀脚尖点地,身子朝林图南飞去。此次,他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他以为,就林图南这样的,三成功力足够对付他了。 林图南见弥头陀朝自己扑来,他忙用了“千变万化迷踪步”中的“平步青云”。弥头陀只觉自己眼前一闪,自己扑空了。而林图南在一丈开外的地方看着他笑。 “好小子,老夫大意了,让你给溜了。”弥头陀说。 “还有两次机会啊。”林图南说。 “不用两次,这一次,老夫就抓到你。”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弥头陀不敢大意。这一次,他使用了九成的功力。不是弥头陀自负,从他出道以来,他还从未用过十成以上的功力,一般他用九成功力的时候,敌人不是投降就是死了。 当然,那一次是一个意外。 这次,弥头陀用了九成功力,并收起了轻敌之心。他以为,林图南是插翅难逃了。 林图南见弥头陀来了,他依然用了“千变万化迷踪步”中的另一招“步步生莲”。弥头陀的手都已经触及到了林图南的衣服,下一步,他就要把林图南拽回来了。林图南的身子超乎他的意料,选择了一个回旋的方式。从弥头陀的身体一侧游出去。 这一次,弥头陀又扑空了。 两次没能抓到林图南。弥头陀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还有最后一次。”林图南说,“你要是在抓不住我,你就要认输了。” 即使林图南不说,弥头陀本就动怒了。林图南在刺激他,更是让弥头陀的老脸变了色。这次,弥头陀打定主意,抓不到林图南就把他杀了。总之,他是不能再容忍林图南从自己手底下逃掉了。 “啊!!!” 弥头陀大吼一声,聚集全身十二成的功力。他这份功力,可是开天辟地,可以石破天惊。所以,当弥头陀用二十分的功力攻击林图南时,方圆十丈之内,俱是杀气。 就凭林图南的身手,要想名正言顺的躲避弥头陀的袭击,是门都没有。林图南不懂如何躲避,他只是知道老酒鬼教给他的“千变万化迷踪步”很厉害,连金银花都奈何不了他。所以,每当弥头陀抓他时,他就闭着眼睛,使用老酒鬼教给他的步伐。 老酒鬼最后一攻时,林图南也使出“千变万化迷踪步”中的最后一招“千回百转”。 最后这一招,集结了老酒鬼一生武学的精华。正如林图南所想,连金银花都奈他不何?又何况是弥头陀。 弥头陀最后冲击林图南时,已经抱着必杀的决心了。所以,这次,他不会再让林图南跑了。 林图南这次也没有跑。至少在弥头陀期近林图南的时候,林图南站着没动。 然后,弥头陀眼前闪现好多林图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也不知道哪一个真,哪一个假。在他犹豫的时候,林图南不见了。 “三招已经过了,你输了。”林图南说。 弥头陀没有说话,但低着头,一脸的失落。 显然,弥头陀已经心服口服了。 “你的这是什么武功?”弥头陀问,“你师傅是谁?” “我这是逃跑的招式。”林图南说,“我没有师傅,只是一个爱喝酒的人教了我三招。” “三招就这么厉害。你说的那个爱喝酒的人岂不是更厉害。” “我不知道。我没见他杀过人,也没见他和人动过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又多厉害。”林图南说,“你别东拉西扯。你已经输了,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作数啊。” 林图南的意思是让弥头陀答应还他其他都的事情。 弥头陀则想到了拜师的事情。让他这么一个老江湖拜林图南为师,自然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江湖人,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言而有信。 思索再三,弥头陀一咬牙,心一横,双膝跪地,硬生生的喊了一句:“师傅!” 林图南也不知所措了。 他自己就是一个江湖菜鸟,队伍江湖的规矩一窍不通,现在,竟然有一个要拜他为师,他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在林图南犹豫之际,弥头陀已经起来了。 “我答应,关于那本书,我会尽力给你要回来。”弥头陀说,“要没什么事情,我走了。” “且慢!”林图南说。 “我已经说了,会帮你把那本书要回来,我头也给你磕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林图南说。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弥头陀说,“刚才,我可没有答应帮你救人。” “我现在是你师傅,我要你晕的第一件事情难道你就不肯做吗?” “你小子,还当真了不成?” “我也不想当真,可你输了。没有办法啊?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当然,前提是你不怕被江湖同道们嘲笑。” “你?”弥头陀用手指着林图南,吹胡子瞪眼睛,可他现在却不能打林图南了,不但不能打。因为打师傅这个罪名要是传出去,更让他无地自容。 “说吧,救谁?”弥头陀极不情愿的问。 “风铃儿。”林图南说。 “风铃儿是谁?我不认识她。”弥头陀说。 “铃儿被方子蛮关进地牢了。”林图南说,“你把铃儿给我放出来。” “你是在命令我吗?”弥头陀问。 “如果我说话你不听,我只好命令你了。”林图南说。 “你小……好,好。老子今日认栽了。以后,你别让老子看到你。”弥头陀愤怒的离开了。 林图南看到乱石旁有一老松,他靠着老松,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际,听方子蛮的声音,林图南打了一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了。 “刚才还看到他在这里呢。怎么就不见人影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除了他,还有谁?”方子蛮问。 “还有,还有……” “犹豫什么,快点说啊。”方子蛮怒道。 “还有弥护法。” “又是他,他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不行,这次,不能让那个小子跑了。”方子蛮说,“你给我守在这里,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如果发现林图南的踪影,立刻给我汇报。” “属下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山重水复 林图南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他知道方子蛮离开了。 周围的环境变得安静了。约摸有一炷香的左右的时间,林图南觉得已经安全了。他探出身子,还没做出反应,就被方子蛮留守的那个人发现了。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青衣人问。 “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林图南反问。 “我是‘长生门’的四代弟子江大桥。” “我也是‘长生门’的四代弟子。”林图南顺口说。 “你叫什么名字?”江大桥问。 “木二。”林图南想到自己的林就是两个木,所以,他为自己取名木二是林的拆开。 “木二?我怎么没有听过你的名字啊?”江大桥说。 “我也没有听过你的名字?”林图南说。 “不对。这里的人大多数我斗认识。” “是啊!你只是认识大多数,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林图南说,“不过没关系,咱们这次见面了,下次你见了我就认识了。” “木二,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等人。” “等谁?”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林图南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找人。” “找谁?” “我也可以不告诉你吗?” “哈哈!!!你真有趣。好了,我要走了。江大桥。” 林图南怕多说话让自己露出马脚,忙转身离开。 看着林图南的身影,江大桥脑袋忽然变得灵光了。 “你给我站住。”江大桥喊。 林图南本是将江大桥给骗住了。可是,林图南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没有底。当江大桥喊他的时候,他以为江大桥发现了破绽。所以,心虚的林图南做出了最不该做出的选择,就是大跑。 江大桥看到林图南跑了,他立刻知道了。 “你小子就是林图南。”江大桥大喊,并追了过去。 林图南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回头观望,他这一回头,没有看前面的路。脚踩到一个石头,林图南身子拌蒜,摔倒了地上。 看着地上很是狼狈林图南,江大桥得意的说:“你小子,挺阴险。我差一点就被你小子给骗了。” 林图南向爬起来,江大桥忙拿出兵器,抵在林图南的胸口上。 “你就在这里给我躺着,别动。”江大桥说。 “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林图南问。 “我怎么就搞错了?”江大桥反问,“我问你,你是不是林图南?” “林图南?林图南是谁?我是木二。” “你小子还装?我问你,你要不是林图南,你为什么要跑啊?”江大桥问。 “我听到我师傅喊我了,我当然要跑了。”林图南说。 “你师傅?你师傅是谁?” “弥头陀。” “长生门”的人林图南就认识弥头陀和方子蛮。方子蛮要抓他,他当然不能说方子蛮。而对于弥头陀,是他刚收的徒弟,如果,江大桥把弥头陀叫来,倒是帮了林图南。 “你小子吹牛吧。弥护法是什么人?会收你做徒弟?我看你小子就是林图南。”江大桥说。 “我知道了,你说的林图南是不是方子蛮要你抓的那个林图南啊?” “你也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不但知道,我还见过他呢。” “你看到了林图南了?” “看到了。” “他在哪里?” “好像是往那个方向跑了。”林图南随手值了一个方向,说。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啊。”江大桥收起兵器,朝林图南胡乱指点的方向追去。 林图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要换一口气,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而当他听到这个声音时,本已经出到嘴边的这口气又给咽了回去。 “林公子,我真的没有看错你啊。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脑子还聪明。”方子蛮笑着说。 林图南急忙回去,方子蛮坐在一个石头上,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林图南。 “你,你什么出现了?”林图南问。 “刚刚啊。不是很早,也不是很晚。刚刚看到你精彩的表现。”方子蛮说,“林公子,你真的太够意思了,趁着我喝醉,到处乱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是‘长生门‘,你怎么能乱跑啊。万一,你被门主发现,你的小名就没有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不担心的我会更好。”林图南说,“既然咱们已经把话说开了,你就别再纠缠我了。” “纠缠?这次词我不喜欢。我觉得,我这是执着。执着的女人可爱,执着的男人同样也可爱。再说,我这么执着,你难道不感动吗?”方子蛮站起身,慢慢的朝林图南走去。 林图南一步步的后撤。 方子蛮看着林图南,他就喜欢林图南见了他害怕的样子。林图南越是害怕,他越是喜欢。就像一个男人,永远会喜欢一个胆小的女人,因为胆小,他才会保护她,方子蛮也是存在这样的心思。 可是,林图南后撤的两步后不在后撤了。 方子蛮很惊讶。因为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林图南是要退到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停下。当一个人在没有退路的时候,那种无辜而又脆弱的眼神,是方子蛮比较喜欢的。 可是,现在林图南身后还有一片开阔地,可林图南不后退了。 “林公子,你怎么不跑了?”方子蛮问。 “我为什么要跑,我徒弟来了,我当然不跑了。”林图南说。 “你徒弟?你会有徒弟?”方子蛮觉得林图南说了一个笑话,一个让他觉得很好笑的笑话。 现在,林图南都会讲笑话了,这样的林图南方子蛮是觉得更可爱了。 “怎么?我有徒弟难道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吗?”林图南问。 “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有徒弟。但是,要说你也有徒弟。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方子蛮说,“就你这两下子,傻子才会做你的徒弟。” “这么说在我你眼中,我是一个傻子了?”弥头陀说。 方子蛮转过身,看到弥头陀过来了。在他身旁还有一个丫头,就是风铃儿。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子蛮惊讶的问。 “没什么意思。”弥头陀说,“老四,你怎么又为难这个这个人了。我上次不是告诉你了,要你改改恶习。” “等一等,老大,先别说我的事情。咱们先说说这个小子刚才说的话。”方子蛮说,“林公子,你再说一遍,你说你也有徒弟?” “我是说了,我也有徒弟。”林图南说。 “小林子,你啥时候收了徒弟啊。我怎么不知道呢?”风铃儿问,“是不是我被他们抓起来的时候,你收了徒弟?哈哈,是那个不长眼睛的人竟然会想到做你的徒弟?” “丫头片子,刚把你从地牢里救出来,你就忘记刚才的痛苦了?”弥头陀问。 风铃儿看着弥头陀凶狠的样子,急忙闭住了嘴巴。 刚才,弥头陀去地牢救风铃儿时,风铃儿正在地牢里哭呢。 “长生门”的地牢是名都其实的地牢。他们在地下挖了一个坑,然后设置上铁门。里面光线昏暗,空气发霉。一踏进地牢,就给人一种进入地狱的感觉。更让风铃儿受不了的是地牢里还有老鼠。 可以说,风铃儿的胆子应该算是很大了。她从小跟随师傅,多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生活。更多的时候,是她一个人在“厉阴谷”。尤其是她师傅去世后的这几年,她一个人在“厉阴谷”,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寂寞,也习惯了黑。 可是,有一样东西,她没有习惯。这就是老鼠。 每个人都有软肋。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风铃儿的软肋是老鼠。她一见到老鼠,就头皮发麻,四肢无力,甚至都可能休克。 她对于老鼠的怕是天生的恐惧,由心而发。没有办法克服。所以,当她看到地牢里爬满了老鼠时,她简直都要崩溃了。 可是,送她来地牢的青衣人不会怜香惜玉,他们也不敢怜香惜玉。因为有方子蛮的命令。虽然方子蛮对林图南很温柔,可是方子蛮对待他们,这些“长生门”的下属,方子蛮是非常严厉,也非常残忍。 所以,青衣人硬着心肠把风铃儿扔在地牢里。 当地牢大门关闭的那一刻,风铃儿就看到一个老鼠在离她一米的远的地方,用微小的眼睛看着风铃儿。 风铃儿也看着那只老鼠。 一个人,一个老鼠。 风铃儿不敢动,老鼠也不动。 风铃儿怕老鼠,或许,老鼠也怕风铃儿。 只是,风铃儿没有老鼠坚持的长久。至少在老鼠主动离开之前,风铃儿先崩溃了。 她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风铃儿再次醒来,眼前依然是黑暗。虽然那只老鼠不见了。可在风铃儿的心里,这次处处都是老鼠。 风铃儿哭了。 女人共有的天性就是遇到了困难会哭泣。有人说,哭泣是女人自我保护,自我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 至少,对于此刻的风铃儿;来说,哭泣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那么的害怕老鼠了。 就在她一直哭泣不停的时候,地牢的门再次开启了。这次,进来的人是弥头陀。 第一百五十七章硬汉柔情 风铃儿不认识弥头陀。当然,对于“长生门”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认识。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有人来了。在这里,风铃儿不再是一个人。哪怕是敌人,哪怕这个人要取她的性命。她宁可立刻死去,也不想在这里受尽这么了。 生不如死,说的就是风铃儿现在的状态和心态。 “你终于来了。”风铃儿边抽泣边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弥头陀很是纳闷。因为他不理解风铃儿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是,对于风铃儿来说,她现在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即使来的人不是弥头陀,即使是随便一个人出现。她都会说这句话。 “你在等我吗?”弥头陀问。 “我等你们。”风铃儿说。 弥头陀依然不理解风铃儿这句话的意思。当然,具体一点,弥头陀是不理解风铃儿所说的你们到底是指那些人。 “你们?你们是谁?”弥头陀问。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风铃儿说。 弥头陀彻底的迷糊了。当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风铃儿已经疯了。或者,风铃儿本身就是一个傻子。 难道,林图南千方百计让他营救的女人就是这个傻子? “你是不是叫风铃儿?” 弥头陀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地牢里就一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林图南所说的风铃儿了。再说,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疯了,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叫风铃儿。 “我就是风铃儿。”风铃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起身,走到铁门前,隔着铁栏说,“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一定认识我。你把我带走吧。” “你认识我吗?”弥头陀反问。 风铃儿摇摇头。 “你不认识我,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认识你?”弥头陀说,“我们不认识,你要我带你走?你要我带你去哪里?” “随便你带我去哪里,只要不待在这里就行。”风铃儿说,“快点开门,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老鼠。” 弥头陀明白了,风铃儿是被这里的老鼠吓坏了。 弥头陀打开铁门,风铃儿走了两步,可是,由于长久的恐惧和害怕,已经让风铃儿乏力了。所以,风铃儿才走了两步,脚下发虚,身子一软,就要倒地。 弥头陀眼疾手快,忙扶住风铃儿。他拉起风铃儿,扛在肩膀上。一路疾走,出了地牢。 看到外面新鲜的空气,风铃儿又恢复了活泼开朗的个性。风铃儿就是这种没有心机,性情瞬间变化的人。 她在弥头陀肩膀上,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谁说我要救你了?”弥头陀说,“我说过我要救你吗?” 风铃儿摇摇头,说:“你是没有说过,可是,我能感觉到,你是要救我。” “你感觉错了。我是要杀你。”弥头陀说。 “杀我?杀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地牢啊?”风铃儿问。 “带出地牢就是要杀你啊。”弥头陀说。 “可是,你在地牢里面也可以杀我啊?”风铃儿说,“那样,你就不用费力扛着我了。你既然肯费力扛着我,你就是没打算要杀我,是不是?” “你能不能给我闭嘴。”弥头陀怒道,“你要是再喋喋不休,我真的要杀你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弥头陀和林图南约定的地方。只是,林图南已经不在哪里了。弥头陀把风铃儿放下,左右观看,自语说:“人呢?怎么没看到他啊?” “他是谁?是小林子吗?”风铃儿问。 “小林子?谁是小林子?”弥头陀问。 “小林子就是林图南啊。我就喊他小林子,我让他喊我姐,他不喊,他说他比我年龄大,我才不管呢。我就要他喊我小林子。我……” “丫头片子,你给我闭嘴。”弥头陀说,“你们女人,就是一个乌鸦,叽叽喳喳。” “什么是我们女人啊?难道,还有一个女人和我一样,喜欢叽叽喳喳的说话吗?”风铃儿问。 这次,弥头陀不训斥风铃儿了。他只是看着远处的群山,一座连着一座,没有尽头,山峰也是烟雾飘渺,谁也不知道那虚幻之地,会有怎样不可预知的发生。就像是他的人生,一切的出现和一切的消失都是那么的不可预知。 风铃儿看到弥头陀的脸慢慢的变得温柔了。 一个闯荡江湖多年的硬汉,一个已被岁月的刀刻画的满脸皱纹的男人,一个平时不苟言笑的石头人。此刻,他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的温柔。 尽管这一抹的温柔很是浅显。可风铃儿还是看到他脸上的温柔。 就像夏日暴雨后的傍晚的夕阳,如此的眷恋,如此的美好。 任何的美好的外表其实都是内心真善的存在。 弥头陀的此刻的心里是充满了真,充满了善,也充满了柔。 他在想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平凡,她长得平凡,出身平凡,名字也很平凡。所以,作为一个平凡的人,我们可以随意的给她一个名字。在这里,我想给这个平凡的女人一个让弥头陀最为满意的名字:柔。 就是柔。 弥头陀是阳刚,是硬朗。那个女人则是阴柔,是水柔,是温柔。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 每一个人 一生都是有一个或者是无数个的故事组成。 人生的精彩并不在于大富大贵,也不在于锦衣玉食。 人应该大吵大闹的活一辈子,然后安静的离开。 所以,人生的精彩应该在于堆积更多的故事。当每个人躺在床上,无力动弹的时候,当每个人即将走完人生的道路,回首往事的时候,最厚实的感觉并不是这辈子吃了多少美食,享了多少年的福。而是这辈子经历了多少个故事。 文似看山不喜平,生命也是如此。 如果,谁要说祝你一帆风顺,一辈子平平安安。那不是最好的祝福语。至少,那些喜欢大风大浪的人,是看不惯,也不会习惯于风平浪静。 话题扯远了,现在,我要说弥头陀的故事。 虽然这本书的主角是林图南,可我并不想因为要多表现林图南而忽略了那些配角的人生。我希望,这本书里所能牵扯的到的每一个人,我都给他一个圆满的人生。至少,我要让读者明白,这个人的过去,这个人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要说弥头陀的故事,这是一个和柔有关的故事。 和所有的故事一样,弥头陀的故事也要追溯到很久远了。那时候,他应该只有十岁。那时候,他还不叫弥头陀。 他本是姓陈,村里人都叫他陈二。但是,从小,陈二就没见过他的哥哥。听他父亲说,他哥哥和他是双胞胎。在他们出生的时候,两个人死了一个。 本来,他们父亲为了这对双胞胎准备了两个名字,陈大,陈二。 可是,由于当时接生婆先拉出一个死孩子,然后又拉出了陈二。所以,他父亲就想当然的认为死的那个孩子是陈大。 可是,这件事情禁不住细想。因为谁都无法确定死的那个孩子就一定是要先出生的孩子。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死的那个孩子就是陈大,或许,那个孩子是陈二。而活下来的这个孩子是陈大。 所以,对于自己是陈大还是陈二,陈二很困惑。村里的人也很困惑。 当然,他们这种困惑属于自找麻烦。就像“饱则思欲”一样,村里人也只是在酒足饭饱,茶余饭后,才会分出一点点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个很久哲理含量的问题。 村里人对这个问题思考在他十岁那一年的时候中断了。 中断的原因同样是“饱则思欲”。当他们不能满足温饱的时候,这个问题也不不是问题了。 他十岁那一年,家乡发了大洪水。一夜之间,整个村子就不存在了。好在他的命运不错,或者说,他作为人的时间还没有到头。 全村二百多口人,活下来不到三成。这三成里面,就有他。 他活下来了,可他发父母都死了。 洪水褪去。他和村里其他活着的人一样,用一辆板车,拉着他父母的尸体,开始到外乡的流浪生活。 他之所以要拉着父母的尸体去流浪是村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告诉他的一个道理。拉着死人会让别人更容易同情他。 走了三天,他发现那个老人的话很有道理。别人看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拉着父母的尸体,想当然的也就会给他一些食物。 吃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他父母的尸体开始腐烂了。他不能再拉着他们继续流浪了,他要让他们入土为安。虽然他当时只有十岁,可他还是明白这个道理。 当他想要父母入土为安的时候,他发现另一个问题来了。他没有钱给父母买棺材。 于是,他想到当时他身上仅有的东西,也可以换一点点的钱的东西,就是他自己。他并不知道卖人是要在集市上插标。 在一个深秋的傍晚,他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他的运气不错。至少,命运之神没有彻底的遗忘他,抛弃他。 在他敲响那扇大门的同时,也敲响了他命运的另一扇门。 第一百五十八章柔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 同样十岁的柔。 柔现在门内,看着门外衣服破烂的陈二。陈二在门外,战战兢兢,用恐惧和害羞的眼光看着门内的柔。 “你是饿了吗?”柔问。 “你能给我一点钱吗?”陈二问。 两个人讲话同样头一句脚一句。可两人同样是觉得对方很真诚。那种感觉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或者是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 “你要多少钱?”柔问。 “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死了,我要安葬他们。”陈二说,“可是,我没有钱买棺木。” “我知道了。你等我啊。” 柔进去了。 好一会,就在陈二等的快要绝望的时候,柔出来了。用陈二自己的话,柔就是他生命的希望之星,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柔,所以,当柔离开时,他才会如此的痛苦难受。 “这些钱够吗?”柔把手里的钱摊开,递给陈二。 陈二接过柔手里的钱,问:“你说吧,你要我怎样报答你?” “我不知道。”柔说,“钱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钱,你也不用办法我了。” “谢谢你。”陈二给柔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后,陈二转身,就要离开时,柔又叫住了他。 “你等等。” 陈二转过身,看着柔。 “你是不是后悔了?”陈二问。 “没有。我给你拿馒头去。”说完,柔转身跑回家,拿了一些馒头,又飞快的跑出来。 “这些馒头你留着路上吃吧。”柔双手托着一包袱的馒头。 “你是个好人。”陈二不知该说怎样感谢的话,憋了半天,也只有憋出了这句话。 陈二走了,关于他和柔的缘分在十八年后又续上了。 那时候,他不在是陈二,而是弥头陀。他师傅说他一生的苦难是他这辈子注定要做的修行。犹如一个头陀苦行者,所以,他师傅就给他改名叫做弥头陀。 他师傅不仅给了他名字,还给了他一身的武功。 那一年,是他闯荡江湖的第三年,他在野渡岭救了一家被山匪打劫的官宦之家,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所救的人竟然是柔。 那一刻,他相信,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尽管他们十八年没有见面了。可是,他看到柔额第一眼就认出柔就是那个给他温暖,给他希望的女孩子。 他依然是那个他,柔却不是那个柔了。 柔已经嫁人了。她和丈夫在上任的途中遇到了土匪。她丈夫被土匪杀了。 “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弥头陀说。 “我已经嫁人了。我……”柔说。 他明白柔话语中的意思,便抢着说:“我不外乎。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女孩。那个深秋的傍晚,站在大门口,给我温暖,给我希望的那个女孩。” 他打开了话匣子,也打开了心扉。 “这么多年,我走南闯北,经历了人生的起伏,我看的多了,见识的多了。我的心也发生了变化。可是,唯一不变的是对你的思念。我不会说话,也不会表达我内心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找了你十八年,我希望和你一起慢慢的白头到老。” 柔看到他的真诚,也看到的他的痴情。对于这样一个男人,柔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生活在了一起。 弥头陀退出了江湖,尽管他才刚出道江湖,他也和那些青年才俊一样,有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梦想。可是,为了柔,他还是甘愿守着一片净土,和柔过着平淡的生活。 在那些平淡的日子里,弥头陀知道了什么是幸福,知道了什么是快乐。尽管他每天都要扛着锄头到山上打猎,尽管他每天都要吃着粗淡的食物,尽管他每天都要为明日的生计而忧愁,可是,在那些平淡的日子里,他感觉到了真正的快乐。 这些快乐是柔给予他。 柔就是他生命的一汪清泉,滋润着他的生命,也丰富着他的生命。 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柔。 “谢谢你成全了我,也谢谢你给予了我。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了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傻瓜。你怎么会没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不只是这辈子要陪在你的身边,下辈子,我还要陪在你身边,下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 柔拉着他的手,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他摸着柔的头发,发誓说:“你是我的天使,我要做你的保护神,无论是谁欺负了你,我都不允许。” 他以为,他真的可以做柔的保护神。他以为,他会武功,他能力很强,所以,就不会让柔受到伤害了。 只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真正大神的存在。 这个大神就是命运。 当命运决定要带走谁,要改变谁时,没有人能阻挡得了。 不久以后,柔病了。 病的很突然,病的让他措手不及。 白天的时候,柔还告诉他,过了这个年,他决定给他生一个孩子。他们不能没有孩子。孩子不仅可以传承他的家族姓氏,还可以见证他们的爱情。 当他们老了,看到孩子,就会想起曾经的美好。 “好啊,过了年后,咱们就要孩子。我想要五个孩子。”他说。 “为什么是五个孩子啊。”柔问。 “因为我已经想好了五个名字了。为了五个好听的名字,你也得给我生五个孩子。”他说。 “好吧。都听你的。”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他摸了摸柔的头发,说:“我走了。你在家要好好的啊。” “今天早点回来啊。我炖了一只鸡,你回来的时候在村头打一壶酒。”柔说。 “你今晚让我喝酒了?”他问。 “为了咱们的五个孩子,就让你破例一次。”柔说。 他拿着锄头,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太阳还没有落山,他就往家里赶。当然,他并没有忘记酒的事情。经过村东的食杂店的时候,他打了一斤老酒,花了他身上一半的积蓄,可是,他很快乐。 拎着酒,他来到家里。 “娘子,我回来了。” 他把锄头放在门口。以往,他每次进门,柔都会迎接出来。只是,这次他没有看到柔。 他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妙。 堂屋门是敞开的。他小心的进了堂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小心。仿佛他踏进的房子不是他的家,而是别人的家。 “娘子,我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剩余的几个字咽了回去。 柔躺在床边的地上,披头散发,脸色苍白。 他忙扑过去,抱起柔。 “娘子,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他边呼喊边摇动柔的身子。 好一会,柔缓缓的睁开眼睛。 “相公,我肚子好痛。”柔虚弱的说。 “你坚持住啊。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抱着柔,一路飞奔,带着柔了附近最近的医馆。 大夫姓张,是一个老者。张大夫给柔把了脉搏,说:“尊夫人的脉象很是奇怪。忽强忽弱,让我捉摸不定。” “我不听这些,你就说你能不能把我娘子治好?”他问。 “我没有把握。我从没见过尊夫人的这种奇怪的病。”张大夫问。 “谁能治好我娘子的病?” “我觉得你得去京城,找太医。”张大夫说。 听了张大夫的话,他带着柔立刻赶往京城。在去京城的路上,柔的病加重了,脸色更苍白了。 “相公,我觉得我快不行了,你不要为我辛劳了?”柔说。 “傻瓜,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怎么能让你死呢。”他说。 “如果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吗?”柔说。 “你不会死,你不能死。你说了,你还要给我生五个孩子。你答应我了,你可不能反悔,我不允许你反悔。”他说着说着,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好的,好的。我答应你,我不会死,好不好?” 在她面前,他成了一个孩子。她则成了她的母亲。或许,每一个男人的心中都存在孩子的依赖;或许,每一个女人心中都有做母亲的坚强。 他们到了京城。他第一时间找人打听太医的住处。 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他干脆闯进了皇宫,逼问了一个太监,才知道皇宫最好的刘太医住在东门。 东门口,有一个最华丽的宅子,就是刘太医的住处。 “砰砰砰!!!” 不多时,出来一个门人,他用一双势力的眼睛打量着弥头陀。 “你是谁啊?”门人问。 “我找刘太医。”弥头陀说。 “你是我家老爷的亲戚?”门人问。 “不是。” “同僚?” “不是。” “朋友?” “也不是。” “那你先我家老爷干什么?” “我娘子病了。我要刘太医为我家娘子看病。” 门人又用那双势利的眼睛看着弥头陀,冷冷的问:“你可知道这是哪里吗?” “刘太医的府邸。” “你既然知道这是太医的府邸,你还来找太医看病?太医只给皇上大臣们看病。你是什么人啊?竟然也来找刘太医看病?”门人说,“赶快给我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 弥头陀怒了。门子的态度早就激怒弥头陀了。他只是为了的病,极力的压制心中的怒火。 只是,当门子说出滚的时候,他忍无可忍了。 他也不想再忍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命运无常 弥头陀伸手掐住门人的脖子,门人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渐渐变紫。 眼看门人要被掐死,弥头陀微微松手,让门人喘了口气,但他的手依然放在门人的脖子上。 “立刻,马上带我去见刘太医。”弥头陀说。 从死亡边缘转悠了一圈回来,门人立刻变成了丧门之犬。坏坏的带着弥头陀去见刘太医。 刘太医正在书房看书。他见门人带着一个陌生人过来,便放下手中书,站起身。 “阿来,这人是谁?”刘太医指着弥头陀问。 “老爷,我不认识。”阿来说。 “不认识你把他领家里来干什么?”刘太医说,“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带不相干的人来家里,你怎么不听啊?” “老爷,我也不想带他来。可是……” “我来说吧。”弥头陀说,“他若是不带我来我就杀了他。” “你是谁?”刘太医问。 “你不认识我,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弥头陀说。 “你知道我不认识你,你来我家干什么?”刘太医问。 “我娘子病了,需要你给看病。”弥头陀说。 刘太医用眼神打量着弥头陀。弥头陀看到刘太医的眼神,就想起刚才门人看他的眼神,一种轻浮和嘲弄。 不过,弥头陀没有发作。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能决定他娘子的生死。只要能救活柔,他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何况是别人眼神对他的侮辱。 “你知道我是谁吗?”刘太医问。 “你是太医。”弥头陀说。 “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医,还敢让我给你的娘子看病?往小了说,你这是对我个人的侮辱。往大了说,你这是对大宋皇帝的侮辱。我是什么身份,找我看病的人都是皇亲国戚,你却让我给你娘子看病,我看你是疯了。” 刘太医的一番话让弥头陀明白一个事实。好心好意的请刘太医是不可能了。于是,弥头陀就才用了另一种方式。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刀,架在刘太医的脖子上,刘太医看到脖子上的利刃,立刻服软了。 弥头陀威逼着刘太医来到了客栈。刘太医给柔诊断了脉象,也是摇摇头。 “到底怎样?你说话啊。”弥头陀说。 “你娘子的病很奇怪。”刘太医说,“我如果没有说错,一年前,你娘子是否受到了惊吓?” 弥头陀想了想,一年前,正是他娘子被土匪劫持的时间。弥头陀点点头。 “你娘子在来事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导致排血不足,气血聚集,戾气存于体内。这病不好治啊?”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弥头陀说,“你就告诉我,怎样才能把我娘子的病看好?” “这样吧,你先每天给你娘子二两人参。人参是壮阳之物。先用人参驱逐你娘子身上的寒气。然后,我在开药方。” 弥头陀把刘太医送回去后,便想办法弄人参。 他身上连吃饭住店的钱都快要拿不起了。拿来多余的钱买人参啊。思来想去,弥头陀只有做飞贼了。 晚上,他就去京城的大户人家盗窃人参,白天做给他娘子吃。一连喂养的数日,他娘子的病先是有了一点的起色,后来,莫名的变得严重了。 再后来,一命呜呼了。 柔的死对弥头陀打击很大。为了发怒心中的怨气,弥头陀把刘太医给杀了。他认为,柔的死刘太医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刘太医的无能才让柔死了。 刘太医毕竟是朝廷的要员。他的死震惊了朝野。很快,朝廷的御前侍卫们就出动,把他抓了起来,并关在开封府的大牢内。后来,是仇如海把他救出来,他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所以才决定要做坏人,做坏事,报复这个世界。 直到他遇到了林图南,他才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也不全是坏人。他本就不是穷凶恶极之人。尤其是他看到风铃儿,莫名的会想起了柔。 他看着风铃儿,老是觉得风铃儿身上的某一处地方很想柔。看了半天,他发现风铃儿的眼睛很像柔。 她们的眼睛都是如此的清澈和水灵。 “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风铃儿问。 弥头陀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他瞪了风铃儿一眼,说:我就把你救到这里了,你自己走吧。 “我不走。”风铃儿说。 “你不走?难道你还想被关进地牢吗?”弥头陀问。 想起地牢,风铃儿不仅打了一个冷战。可是,要她一个人离开“长生门”,也不是风铃儿所愿。 “你这么厉害,在帮我去救一个人呗。”风铃儿说。 “丫头, 你别得寸进尺啊。”弥头陀说,“我把你从地牢里带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就在行行好吧。”风铃儿央求说。 “我不是好人。”弥头陀说,“我杀人无数,我怎么会是好人啊。” “我师傅也杀人无数。可我觉得我师傅就是好人。”风铃儿说,“杀人和好人之间没有关联。如果你杀的是坏人。你就是好人。如果,你和坏人在一起,就算你不杀人,你也是坏人。” “打住。我最烦女人在我耳边啰嗦了。”弥头陀说,“走吧 ,我把你送出‘长生门‘,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也不管风铃儿答应不答应。弥头陀扛起风铃儿,大步朝山下走。走到一段路程,他们遇到了方子蛮和林图南。 由于风铃儿并不知道弥头陀拜林图南为师这件事情。而林图南又无意说出自己收了一个徒弟,风铃儿就很想知道林图南的徒弟是谁。 风铃儿的追问,惹怒了弥头陀。弥头陀看着风铃儿,威胁风铃儿如果在多嘴,他就把风铃儿在送回地牢。弥头陀是知道,风铃儿是极度恐惧地牢的黑暗。 “丫头,过来。”林图南说。 弥头陀放下风铃儿,风铃儿看着方子蛮,说:“小林子,你不是被他给抓走了吗?你们又在这里干什么呢?”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子蛮问。 “我怎么了?”弥头陀问。 “你怎么把这个丫头给放出来了?”方子蛮问。 “我为什么不能把这个丫头放出来?”弥头陀反问。 “老大,你可知道咱们‘长生门‘的规矩嘛?”方子蛮问。 “‘长生门‘的规矩多着你。你说的是那一条啊?”弥头陀反问。 “但凡进入地牢的人,都不能活着离开。”方子蛮说,“这个丫头既然被关进了地牢,你却让她活着离开了,难道,你想破坏门规吗?” “我问你,你为什么把她关进地牢里?”弥头陀反问。 “没有原因。我就是想把她关进地牢。”方子蛮说,“咱们‘长生门‘的人做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方子蛮的这话在外人听来毫无道理,可是,对于弥头陀来说,方子蛮的话很有道理。因为弥头陀之前做事情也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全无道义可言。 见弥头陀不说话了。方子蛮接着说:“老大,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让我自己处理,可以吗?” “你自己处理?我问你,你想怎么处理?”弥头陀问。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情,你可以不要管吗?”方子蛮说。 “不行。今日,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弥头陀说,“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你现在还要一意孤行。你这样做,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长生门‘。” “我所做的事情和‘长生门‘有什么关系?”方子蛮问。 “玩物丧志。你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吗?”弥头陀说,“你把精力都放在那种事情上,那还有多余的时间为门主做事。” “老大的意思是让我杀了林图南吗?”方子蛮问。 “你会杀他吗?”弥头陀问。 “老大,你不用激我。我现在就是要杀了林图南。”方子蛮说,“刚才,门主说了,不能让林图南活着离开‘长生门‘。” “好啊,你既然决定要杀他了。我就在这里坐观其便了。”弥头陀说。 弥头陀的本意就是要激怒方子蛮杀了林图南。刚才打赌,他意外的输给了林图南,并拜了林图南为师。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耻辱。如何化解这个耻辱,弥头陀想了一路子,最后,他想到只有林图南死了,自己拜师的事情才不会被别人知道了。 可是,他已经给林图南磕头了。如果让他去杀林图南,会有欺师灭祖之嫌。可是,如果能假借别人的手杀了林图南,他就不用背负这个恶名了。当然,向他这种自以为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他可以做尽天下的坏事。可他不能做欺师灭祖的事情。因而,当方子蛮说要杀了林图南时,弥头陀是百分百的赞成。 “老四,既然想通了,就赶快动手吧。”弥头陀说。 “我说,小林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杀要杀他?”风铃儿问。 “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方子蛮问。 “杀一个不需要理由吗?”风铃儿反问。 “当然了。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弥头陀说。 第一百六十章清风镇四恶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方子蛮没有了退路。为今之计,他只有狠心杀了林图南了。 他边朝林图南走边说:“林公子,你可不能怪我吧。你若不死,我便不能在‘长生门’容身了。” “没料到我林图南的性命竟然方大侠的生存大计,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林图南冷冷的说。 “林公子,不要抱怨了。你不是一心求死吗?我现在要成全你,你应该感到高兴啊。”方子蛮已经来到林图南跟前。 “丫头,你还是回‘厉阴谷’吧。江湖混乱,人心险恶。你不适合这里。”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就要死了,还有心情关注别人?你这份真心,让我佩服。不过,我告诉你,我对你也是真心。”方子蛮说。 “小林子,我不要你死。”风铃儿说,“老头,你把我送回地牢吧。” “怎么?你不害怕里面的老鼠了?”弥头陀问。 “怕。”风铃儿小声的说。 “那你为何还要我把你送回去?”弥头陀不解的问。 “你把我送回去。然后,你去救小林子。好不好?”风铃儿看着弥头陀。 弥头陀望了风铃儿一眼,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因为风铃儿的眼睛太清澈,太干净。 风铃儿的眼睛就像一面镜子,从她的这面镜子里,能照出他内心的邪恶和阴暗。 “丫头,你当我们是过家家了?你说杀谁就杀谁?”弥头陀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弥头陀转身离开。 方子蛮忽然朝林图南出手。林图南一惊,本能的使出“千变万化迷踪步”,从方子蛮眼前逃掉。 方子蛮一愣。 对于林图南,方子蛮自认是百分百的了解。所以,当他用五成的功力攻击林图南时,他也认为林图南在劫难逃了。 甚至于,他都做好林图南死后自己悲伤的表演了。 是的,我只能用表演这个词了。 每个人都是一个演员,舞台就是人生。 好的演员和差的演员唯一的区别在于演技的优劣和情感的如何发挥。 好的会用饱满的情感演绎一件普通的事情。就像此刻的方子蛮。 诚然,他对林图南是有一点的情感。可是,他的情感远远没有达到让他潸然泪下的程度。可是,方子蛮却流下了眼泪。为林图南的死。 所以,当林图南从他手底下逃掉后,他的面部表情是很滑稽。 一面流着泪酝酿的情感,一面是看到林图南逃跑后的惊讶。 风铃儿本是担心林图南的安慰。可当她看到方子蛮的面部表情时,忍不住笑了。 在风铃儿大笑时,林图南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丫头,快走。” 林图南拉着风铃儿的手,一路狂奔。 不过,方子蛮的反应也算是快了。他一个鹞子翻身,运起轻功,朝林图南追去。林图南听到背后的风声,知道方子蛮越来越近了。如果,林图南不带着风铃儿,方子蛮追不上他。可风铃儿不会轻功,林图南带着风铃儿是个拖累。所以,方子蛮很快就追上了林图南了。 “士别三日,你还真当刮目相看了。”方子蛮说。 风铃儿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朝方子蛮扔去。瓶子里,散出米黄色的雾气,风铃儿和林图南趁此时机,逃出“长生门”。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风铃儿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说:“丫头, 你不是不怕死吗?” “我是不怕死,可我怕老鼠啊。你是 不知道,地牢里的老鼠比猫都大。长这么大我还没哭过呢。这次,我却被吓哭了。”风铃儿说。 “你哭了啊?我怎么没有看到?要不,你再哭给我看看呗。”逃出困境,林图南心情也不错,便和风铃儿开玩笑了。 “哭有什么好看的啊?”风铃儿问。 “这就要看看是谁哭了。”林图南说,“如果是一个大男人哭,当然不好看了。如果是个美女哭,可就好看了。古诗云,梨花一枝春带雨。说的就是女孩子哭泣。” “原来你们这些读书人也好色啊。”风铃儿说。 “圣人云,食色性也。” 风铃儿知道林图南又要长篇大论了。忙打住说:“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孺子不可教也。”林图南摇着头说。 “咱先干甚去啊?”风铃儿问。 “接下来,咱们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林图南神色极其严肃的说。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认真的样子,心里也摸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了闯荡“长生门”危险经历,风铃儿怕林图南再去带着他去找麻烦。 “小林子,你又想去哪里?”风铃儿问。 “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有很多的老鼠,你敢去吗?”林图南问。 “真的吗?”风铃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图南,虽然她脸上很平静,可林图南看出她内心的恐惧。“咱们能 不去吗?” “不行。要不你还是先回‘厉阴谷‘吧。”林图南说。 “小林子,你是为了不让我跟着你,你才要去有老鼠的地方吗?”风铃儿说,“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你自己说呢?”林图南一脸坏笑的问。 “我觉得你不喜欢我。”风铃儿低着头,说,“好吧。我不缠着你了。我走了,小林子,你要保重啊。” 风铃儿神情很是低落。他一直低着头,默默的转过身,默默的离开。 林图南忙走过去,拉住风铃儿,笑着说:“傻丫头,当真了?我和你开玩笑呢。” 风铃儿抬头,看着林图南,不说话。林图南不知风铃儿要做什么,一时楞在住了。两人僵持了一会,终于,还是林图南的开口了。 “丫头,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林图南问。 “我看看小林子是不是变坏了?”风铃儿说。 “我变坏了吗?”林图南问。 “你变得可爱了。”风铃儿忽然用手勾住林图南的脖子,随即在林图南的脸上亲了一口。 林图南怔住了。 被女孩子亲吻,这可是他的初次体验。 他用手被风铃儿亲过的地方,感觉那个嘴唇一直的存在。虽然这一瞬很短暂,林图南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体会其中的甜蜜。可林图南的心却涌动了美好。 “你怎么了?”风铃儿见林图南不动弹,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亲你啊?” “‘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亲我啊。”林图南说。 “我怎么就随随便便了?”风铃儿说,“我可是想了好久才决定亲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亲你。” “我告诉你了。咱们不可能结婚。”林图南说,“你也知道,我心里有我师姐,你不能欺骗你,也不能对不起我师姐。” “我不管。等我见到你师姐,我就告诉她,我喜欢你,我要她把你让给我。”风铃儿噘着嘴巴说。 “我又不是一个物体,怎么能让给你啊?”林图南说。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样东西啊。” “什么东西?” “宝贝。” 两个人边走边聊。一个时辰左右,两人来到一个镇子。风铃儿看到有一家酒肆,她又饿了。便拉着林图南去酒肆吃饭。两个人要了三个菜,一些馒头。吃饭时,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桌上有四个人,正高声谈论。以至于让林图南不注意他们都不行了。 “我可告诉你们。今晚,咱们不能再失手。” “我就说了。昨晚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咱们四个人制服不了她?这话要是传到江湖上去。咱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可不是。咱们四个人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晚,说什么咱们也得把面子给找补回来。” “你们三个的话我都赞成。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还真的从长计议。” “还计议什么啊?昨晚,就是咱们太啰嗦了,才上了她的圈套。今晚,咱们去了啥话也不说。直接干就是了。” “我同意老三的话。咱们不是那种擅长设计的阴谋的人。所以,咱们也就没有必要用咱们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这次,咱们到了这之后,二话不说。就一个字,干。” “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异议了。我提议,为了咱们这次马到成功,咱们共同喝一杯。” 四个人喝完杯子里的酒,起身离开了。 店小二看到四人走出了酒肆,忙追过去,问:“几位,你们 的饭钱还没有结呢?” 四个人一起用眼睛打量着店小二。店小二被他们鄙视的眼神看着很不自在。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便拿眼镜看掌柜的老板,寻求帮助。 “怎么?我们没给钱吗?” “大哥,你说错了。” “我说错了?你说我应该怎么说?老二。” “你应该说我们吃饭还用给钱吗?” “二哥也说错了。” “你认为应该怎么说啊?老四。” “应该说,咱们吃饭从来都不给钱。” “老四这话说的好。尤其是从来这个词。小子,你知道从来的意思吗?” 店小二摇摇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开窍 “从来的意思就是过去我们不给,将来我们也不给。我看你是新来的吧,竟然敢和我们要钱?你这个店是不是不想开了?”老四的语气很是强硬,让店小二不知如何是好。 “几位大侠,你们还真说对了。这小子新来的。”掌柜的过去,忙陪笑说,“他刚才,没有眼力劲,得罪了四位大侠,我在这里替他给你们四位赔不是了。” “陪个不是就算完了吗?”老四说,“你也知道。我们四个人是爱惜名声的人。这小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我们,你让我们的脸往哪里放?我们可都是江湖人,你们这样做可是让我们很没有面子啊。” “你让我们丢了脸面。你是不是得负责给我们找补回来啊。” “四位大侠告诉我如何找补啊?” “你个老小子,也真不上道,是不是?”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就给个提醒吧。” “还提醒什么啊?我就问你,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快点拿出来。我们四个还有事情呢。” 掌柜的忙从身上掏出一些银子,递给老大。 “四位大侠,我身上就这么点银子了。” 老大颠了颠手里的银子,说:“好吧,便宜你这个老小子了。” 四人离开,掌柜的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的一幕,都被风铃儿看在眼里。等掌柜的回到酒肆,风铃儿问:“老板,你是不是傻啊?” 掌柜的看了风铃儿一眼,没有搭理风铃儿。 风铃儿并不准备善罢甘休。她站起身,走到掌柜的跟前,说:“掌柜的,他们吃了饭你不但不给他们要钱,还给他们钱。你是不是傻啊?”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掌柜的问。 “是啊。我是外地人。可这和我是不是外地人有什么关系啊?”风铃儿问,“刚才,我明明看到他们迟了你的饭,却不给你钱。” “姑娘,你既然是路过这里,就安心的吃饭上路吧。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了。有句话,祸从口出。知道的越多越是对你不好。” 林图南也过来了,他拉开风铃儿,说:“丫头,快点去吃饭。” 风铃儿被林图南拉回到饭桌上。可她对于刚才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当然,刚才的一幕只是恶霸欺人。对于大多数人都懒得出来。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会生气,到大多数斗还会选择隐忍。 可风铃儿一直是在“厉阴谷”生活,虽然每年有几次去小镇卖药材的外出。可小镇相对于江湖,也算是世外之地了。所以,风铃儿对于一些常人能看透,也能隐忍的事情,她却是摸不着头脑。 熟悉她的人,会以为她是单纯。不熟悉她的人,会把她当成傻子。 比如,之前她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亲了林图南一口。在她看来,她的举动很自然,也很正常。因为她当时心里的想法就是要亲林图南一口。 知行合一,这个晚于她好几百年,那个见王守义的人研究了一辈子,也用一辈子的行动去恪守的事情,却被风铃儿轻易的做到。 “小林子,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伙人吃了饭不给钱,老板为什么不生气啊?”风铃儿问。 “我又不是老板,我怎么知道。”林图南说。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风铃儿问。 “这件事情是很奇怪,可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林图南看着风铃儿。 他不理解风铃儿的好奇,就像他之前也不理解柳依依的好奇。或许,每个女人所一致的品格就是好奇了。 “不行。我还是要问问老板。”风铃儿说,“我感觉刚才走的四个人不是好人。还有,你没有听到吗?他们在商量一件事情。或许是要害一个人呢。” “我说丫头,咱们能不能不管别人的事情。你先把自己的事情给安排妥当就行了。好不好?”林图南说。 “不好。”风铃儿说,“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很奇怪,为什么不问清楚啊?” 风铃儿起身去找老板。老板双手托着下颚,趴在柜台上,正为刚才的莫名的失财而沮丧。他看到风铃儿 ,以为风铃儿又要找他的麻烦,忙说:“姑娘,我告诉你了。我不能说,你就别再打听了,好吗?” “谁说我要打听了。我是来结账。怎么,我们吃饭的钱你也不要吗?”风铃儿问。 “哦。姑娘是来结账啊。倒是让我多想了。对不起啊,姑娘。”掌柜的说,“你们这桌一共是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啊?我身上还真没有这么多的钱呢。要不这样,老板,你等我一会,我去‘长生门’给你取来,好不好?”风铃儿说。 风铃儿虽然不识人情,可她冰雪聪明。脑袋转的快,她知道直截了当问老板老板一定不会说。所以,她就拐了一个弯。这里离“长生门”不远,老板一定知道“长生门”的厉害。 果然,老板听她说“长生门”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 “姑娘是‘长生门’的人?”掌柜的问。 “我有说‘长生门’吗?”风铃儿故作惊讶 反问。 “是的。姑娘刚才说要回‘长生门‘拿钱?莫非,姑娘和‘长生门‘的人有关系?”掌柜的问。 风铃儿四下看看,小声的说:“我告诉你,但是你的先发誓,我给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姑娘说吧。我不会把姑娘告诉我的话说出去。”掌柜的说。 “我师傅就是弥头陀。弥头陀你认识吗?”风铃儿问。 “你师傅是‘长生门‘四大护法之一的弥头陀?”掌柜的问。 “哦,你认识他啊。”风铃儿说。 “我知道弥护法,但我没有见过他。当然,弥护法是什么人物,哪能轻易让我这样的人见到啊。”掌柜的说。 “可不是。我师傅可严厉了。所以,我这次是从‘长生门‘偷偷跑出来在你这里吃饭。要是我师傅知道了这件事,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姑娘放心,姑娘来我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掌柜的说。 “好,好。我相信你。”风铃儿说,“老板,我看你这个人不错,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怎么样?” 这次,风铃儿打错了注意。她以为,凭借着“长生门”在此地的威望,如果她提出要做掌柜的朋友,掌柜的一定会求之不得。而事实上,掌柜的并没有接茬。 “姑娘,你既然是‘长生门‘的人,我相信姑娘。姑娘就先走吧,啥时候有钱就啥时候给我送来,我不着急。”掌柜的说。 “钱我是会给你。我是说要跟你交个朋友,你有没有兴趣啊?”风铃儿问。 “我平民一个,可不敢高攀姑娘。做朋友的事情姑娘还是不要提了。” “长生门”是在当地人心里的地位很高。可是,“长生门”的地位是靠着杀人放火做起来。作为一个普通人,听到“长生门”的名字是很害怕。但要让他们和“长生门”的人做朋友,他们更是害怕。到底,风铃儿的江湖阅历不够多,并未想到这一层意思。 林图南早就看出掌柜的不悦了。他走过来,说:“丫头,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啊,我还没有给老板钱呢。”风铃儿说。 “我说了,我相信姑娘。既然姑娘现在身上没有钱。你们就先走吧,什么时候有了钱,姑娘在送来也是一样。” “如果我不给你送来呢?”风铃儿问。 “我也不差古酿这两个小钱。姑娘的这顿饭我还是能请得起。”掌柜的说。 “我明白了,你刚才不要拿几个人的钱,是不是他们也是‘长生门‘的人?”风铃儿问。 “他们可不是‘长生门‘ 的人。”掌柜的说。 “我就说嘛。我在‘长生门‘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过他们啊?”风铃儿说,“老板,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本地的恶人。”掌柜的说。 “恶人?怎么作恶了?”风铃儿问。 掌柜的意识到自己多说话了。风铃儿再问,掌柜的就闭口不答了。 “你不说算了。”风铃儿说,“你可知道,我是‘长生门‘的人。他们在作恶,能有我们‘长生门‘从人作恶厉害?你怕他们,难道你就不怕我了?” “姑娘,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是要知道他们的事情啊?”掌柜的问。 “实不相瞒。”风铃儿说,“你也知道,这里是‘长生门‘的地盘。在我们的地盘上怎么可能有人比我们还要恶呢。有一个成语叫做卧榻,卧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打鼾。”林图南说。 “对。就是这句话。”风铃儿说,“在我们的地盘上,怎么会容许他们横行霸道啊。老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既然是你们‘长生门‘的人要知道这件事情,我就不敢隐瞒了。不过,我得让姑娘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什么条件?”风铃儿问。 “我告诉了你,你一定不在告诉第二个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古庙救人 “老板,你放心。他们几个既然被我盯上了。我就不让让他们在胡作非为了。老板,你快点说吧。” “他们四个人其实是四兄弟。老大叫做房东,老二房南,老三房西,老四叫房子。” “不对啊,老板。老四不是应该叫房北吗?”风铃儿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认识他们的人都喊老四房子。”掌柜的上说,“他们弟兄四人,仗着都有一身的蛮力,并且弟兄四个人杀人放火一起上,心齐。一般的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慢慢的,他们就在这里称王称霸了。” “因为我们这里是清风镇,他们弟兄四人去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清风四侠‘。而背地里,人们都叫他们清风镇四老鼠。他们四个人除了好事不做,什么事情都做。” “他们四个胡作非为,难道官府就不管吗?”林图南问。 “官府?公子还指望官府?”掌柜的说,“官府不仅不管他们,官府还要仰仗他们呢。” “官府为什么要仰仗他们?”林图南不解的问。 “官府仰仗他们对付老百姓啊。官府鼓励他们收钱,收取的钱后,他们和官府里的人平分。就刚才,他们四个谈论着要害人的事情。按道理,伤天害理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他们却当成正大光明的事情来做。现在这个世道,是好人无法生活,坏人无法无天了。” “老板,你这话准确。我们‘长生门‘的人都是坏人,所以,我们才生活的自由自在。”风铃儿说。 掌柜的只顾发表议论,忘记了风铃儿说过她是“长生门”的人。而“长生门”的人自然也是恶人。掌柜的刚才一番言论,无疑也包括了“长生门”。他怕得罪了风铃儿,忙说:“姑娘,我刚才不是有意要说你们?” “没关系,你随便说。”风铃儿说,“自己做了事情,哪能不让别人说啊。虽然我是‘长生门‘的人。可是,我早就看不惯‘长生门‘那些人的行为了。如果可以,有朝一日,我会把‘长生门‘的坏人给杀了。好了,咱们先不说‘长生门‘的事情。咱们还是说说那四个老鼠吧。你说他们刚才计划着要做坏事,做什么坏事情?”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在我这里吃饭的客人说,我们这里来了一个落单的姑娘。他们四个人看上这个姑娘了。想欺负这个姑娘。不料,这个姑娘无武功,把他们四个打了一顿。他们四个当然是不能吃这个亏了。刚才,他们四个就是计划着今天晚上再去找那个姑娘的麻烦呢。” “你知道那个姑娘在哪里住吗?”风铃儿问。 “你们顺着前面的这条道路走,出了清风镇,有一个破庙。听说,那个姑娘就在庙里住。”掌柜的说。 “这就奇怪了。她一个姑娘,为什么要在庙里住呢?莫非,她是个尼姑吗?”风铃儿问。 “不是尼姑。听那些见过那姑娘的人说,那个姑娘长得很漂亮。只是, 眉宇之间有淡淡的哀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掌柜的说。 “很漂亮?有我漂亮吗?”风铃儿问。 “我可是没有见过那个姑娘,我当然不知道哪个姑娘有多漂亮了。不过,我想,就算那个姑娘在漂亮,也没有姑娘你漂亮。”掌柜的说。 “老板,你真会说话。我很高兴。小林子,给老板钱吧。”风铃儿说。 林图南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给了老板。 “姑娘,你不说你身上没有钱吗?” “是啊。我是说我身上没有钱,可我没有说小林子身上没有钱。怎么,我给你钱,你还不高兴了?”风铃儿问。 “不是这个意思。”掌柜的说,“我看姑娘也不是‘长生门‘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长生门‘的人?”风铃儿问。 “因为‘长生门‘的人在我这里吃饭也是从来都不给钱。姑娘去给了我钱,姑娘当然不是‘长生门‘的人了。” “你说对了。‘长生门‘的人都是坏人,我怎么可能是‘长生门‘的人啊。”风铃儿说,“好了,老板,我走了。” 两人出了酒肆。风铃儿就往镇子外走。林图南一把拉住风铃儿。说:丫头,你干什么去? “去救人啊。”风铃儿说,“你没听到老板说吗?古庙有一个姑娘要被人欺负了,咱们不去救她吗?” “你认识那个姑娘吗?”林图南问。 “不认识。”风铃儿说。 “既然咱们不认识,咱们就不要掺和了。好不好?”林图南说,“我想好了,我离家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我得回家。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家,咱们就一块走。” “好啊,我当然愿意给你回家了。”风铃儿说。 “我可以带着你去我家,不过,我得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林图南说。 “你说吧。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风铃儿说。 “在回家的路上,你必须听我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行动。”林图南说。 “好,我答应你。还有什么?”风铃儿说。 “没有了。只有这一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带你去我家。”林图南说。 “那还等什么啊?咱们快点走啊。”风铃儿拥簇着林图南说。 “你走错了。咱们得朝相反的方向走。”林图南说。 “没走错,就是这个方向。”风铃儿说,“老板说了,顺着这个方向就能看到古庙。” “什么?你还要去古庙?”林图南问。 “当然了。那个姑娘一定还在庙里。咱们去庙里告诉她,就说晚上有坏人找她的麻烦,让她赶快离开。”风铃儿说。 “我刚给你提的条件,你难道忘了?”林图南问。 “没有忘。你说,你要我听你的话,不能惹是生非了。”风铃儿说。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又要惹是生非了?”林图南问。 “我这不是惹是生非。我这是帮助别人。小林子,难道你就忍心让那个姑娘被恶人欺负吗?”风铃儿问。 “我当然也不愿意看到。可是,咱们和那个姑娘素不相识。就算你告诉了那个姑娘,她也不定会听你的话。”林图南说。 “或许,那个姑娘就是你的师姐柳依依呢。你要是不去救她,如果她受了委屈,你还不得后悔死。”风铃儿说。 “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师姐现在正在京城呢,她怎么会跑来这个地方。”林图南说。 虽然林图南并不相信风铃儿的话。可是,他觉得风铃儿说的有一点没有错误,他心里是放心不下柳依依。林图南心想,或许这个姑娘不是柳依依,可是,如果他们帮了这个古酿也算是积德的事情。有了这份功德,或许,以后柳依依遇到了危险,就会有人帮助她了。 “咱们先说好了。咱们到了古庙,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姑娘,咱们就赶紧离开。”林图南说。 “行,我答应你。”风铃儿说。 由于两人对清风镇的地形不熟悉。当他们摸索着到了镇子外面的古庙时,天色将晚了。在古庙门口,站着四个人,正是老板所说的“清风镇四大老鼠”。 林图南怕静到了他们四个人,忙拉着风铃儿藏身在一颗大树后面,观察眼前的局面 。 庙门关闭,四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老大房东大声喊:“臭丫头,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房间里。” “我是在房间里,有本事你给我进来。”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不大,传到林图南这里,也已经很微弱了,刚刚能听到。 林图南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让我们进去,你别做梦了。”房西说,“昨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吃了你的亏。今日,我们不会再上当了。” “就是,臭丫头,我看你也就那么一点点本领罢了。有本事你出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不管是在地上,还是在床上,我都不会惧怕你。” 房西的话引起其他的人一阵哄笑。 风铃儿不知房西的话什么意思。她小声问林图南。林图南隐约知道房西的话很低俗,具体房西的话是什么意思,林图南也未能完全理解。 “他们说的是流氓话。不知道就算了。”林图南说。 “混账东西,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女人说。 “好啊。有本领你就出来啊。我在这里等着你呢。”房西说。 “还有我。有本事你也把我的舌头个割了去。”房子说。 房子的话音刚落,从古庙里飞出一样东西打在房子的胸脯上,房子哎吆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房西看地上有一个石子,直到古庙里的女人丢出的是石子。 “老大,我有主意了。”房西说。 “什么主意?”房东问。 “这个丫头老是躲在里面不出来,咱们不能跟她在这里干耗。她以为,她不出来,咱们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其实,她想错了。” “你少给我废话,你就说你有啥办法能让她出来。”房东说。 “石子。”房西说。 “石子?石子是谁?”房东问。 “石子就是石子,不是谁。”房西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说,“咱们在外面往房间里扔石子,就是砸也能砸死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幸福天降 房西的话获得其他人的赞同。四个纷纷寻找石头。庙门虽然关闭,可庙门左侧有一个窗子。四个人把石子从窗子里扔进去。 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东西的声音,房间安静了。 房东举手,示意其他人停止扔石子。 “没有动静了?是不是被咱们给砸死了?”房子问。 “不会吧。这么轻易就死了?”房南说,“都是房西出的馊主意。要是把她给砸死了。咱们要她还有什么用啊?” “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容易就死啊。”房西委屈说。 “房西,你进去看看。”房子说。 “为什么是我?” “是你出的注意。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当然也是你的责任了。”房子说。 “我不去。刚才丢石子的时候,也不是我一个人往里丢。” “咱们举手表决。同意让房西进去的举手。”房东说。 除了房西,其余的人都举了手。 “我们一致认为,就是你了。你快进去吧。”房子说。 房西拿出一把砍刀,他先把耳朵凑到门口,听了一会。房间里真的没有动静了。于是,他慢慢的打开房门,此刻,天已经渐渐暗淡了。庙里也已看不到人影。就在房西伸长了脑袋,左右巡视的时候,忽然伸出一只手,拉着房西的头,把房西给拉了进去。随后,庙门又关闭了。 三人见庙内的女人没死,又捡起石头,从窗口内往里面丢石子。 “啊啊啊!!!” 房西在房间里大声的惨叫。虽然不能看到庙内的情况,可外面的三个也应该想得到,庙内的女人一定是用房西做盾牌,挡石子了。 往庙内丢石子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其他的办法。 天色暗淡,月上柳梢。 风铃儿把头靠在林图南身上,快要睡着了。 “小林子,他们还僵持着呢?”风铃儿揉了揉眼睛,她已经没有耐心了。 “你不是要看热闹吗?怎么这么快就兴趣索然了。”林图南说。 “我看这几个人也是无能之辈。就他们几个的本领,奈何不了庙里的姑娘。要不,咱们走吧。”风铃儿说。 “先等等。他们好像又要有动作了。”林图南说。 两人暗中观望,但见庙前的三个人忙忙碌碌的在堆放柴火。 “他们要放火烧庙。”风铃儿吃惊的说。 “这一招够毒辣啊。”林图南说,“也亏他们下得了手,庙里可是还有他们自己的人。” “对啊。庙里还有他们自己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人也烧死啊?”风铃儿不解的问。 随即,风铃儿拉着林图南的衣服,紧张的说:“小林子,你快想想办法啊。他们要点火了。” 林图南当然也看到有一个人正在弯腰努力的打火镰子。 “快点,快点。小林子,你快点想想办法啊。”风铃儿拉着林图南的衣襟,焦急的催促说。 “除了咱们出去,当面制止他们,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林图南说。 火已经点着了。 熊熊烈火很快就把古庙给包围了。情形紧急,林图南站起身,说:“丫头,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救人。” 话音未落,林图南已经冲出去了。 房氏三兄弟看到林图南出现,吃了一惊。做坏事的人本就是心虚,怕被人看到。林图南也不搭理他们三人,径直到了火边,去把柴火挑开。 房子见林图南是来救人。他骂了一句,轮起拳头,照着林图南的后背砸来。 从火光中,林图南看到房子的背影,他有意要在三人面前露一手,企图能把他们给镇住。所以,房子朝林图南扑来时,林图南并未躲闪。房子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到林图南。林图南身子一晃,一招“步步生莲”,整个人从房子眼前消失了。 房子是卯足的劲要致林图南于死地。所以,他这一拳头,聚集了他全身的力气。在拳头出击的过程中,他看到林图南并未移动。他心里窃喜,认为他这一拳头会让林图南非死即伤。所以,房子只想着伤人的喜悦了,并未料到林图南能躲开他的拳头。 当林图南从他眼前闪开事,他用力过猛,晃到了他。他身子立足未稳,朝燃烧的烈火中扑去。眼看就要趴在火中了,林图南身子一晃,抢先把房子拉了回来。 一来一回,林图南这一手震惊了房氏三兄弟。 之前说了,他们三个人只是清风镇的小混混,仗着天生的力气,欺负本地的老百姓。根本没有见过江湖人物。所以,当他们看到林图南竟然能在瞬间移动身子,定是厉害人物,不禁面面相觑了。 林图南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对自己的恐惧。于是,林图南提高了音量,也提足的气势,说:“你们三个,赶快把火给我扑灭。”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于是,他们一起动手,把燃烧起来的火给扑灭了。 “林师弟,是你吗?”房间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是柳依依。 林图南第一时间想到了柳依依。 “师姐,是你吗?”林图南激动的问。由于过于激动,林图南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 柳依依从庙里缓缓走出了。 “师姐!!”林图南走向前,他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双手紧紧的抓住柳依依的胳膊,依旧很激动的说,“师姐,我好想你啊。” 房西也从庙里出来,他冲那三个人嚷嚷道:“谁让你们放火了?你们不知道我在里面吗?” “师弟,我……” 柳依依身子一晃,晕倒了。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林图南慢慢的让柳依依躺在地上。 “让我看看吧。”风铃儿说。 风铃儿已经站在林图南身后多时了。确切的说,在柳依依从庙里走出了时,风铃儿也从大树后面走出来。她看到林图南把房氏兄弟给制服了。她想过去给林图南道喜。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她先听到林图南喊了师姐。 柳依依来了。 这是她心地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借着微弱的火光,她打量着那个从古庙里走出的女人。虽然神情有些憔悴,但不能掩饰她的天生丽质。 当林图南走到柳依依跟前,深情的望着柳依依时,风铃儿的心冷冰冰。 她美丽,她善良,她可爱,她天真。她有许多的有点,但是这些优点并不能掩盖她的嫉妒。 她使劲攥着拳头,努力的维持着心里的痛苦。她不能让自己倒下,更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嫉妒。尤其是柳依依。她得让自己在柳依依面前表现得自然。虽然在感情上,她已经输给了柳依依,但在气势上,她不能再输了。 柳依依晕倒了,林图南手足无措。现在,是到了显示她本领的时候了。 “丫头,你快看看,我师姐这是怎么了。”林图南说。 她本想是给柳依依把脉,现在,听到林图南如此焦急的关系柳依依,她的心又痛了。 “你催什么催啊?你再催我不看了。”风铃儿说。 “好,好。我不催,不催。”林图南说。 风铃儿拿起柳依依的手腕,把了脉。林图南问:“怎么样?” 风铃儿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师姐怎么样?”林图南问。 “不是很好。”风铃儿说。 “你的意思是……”林图南知道风铃儿的医术,连风铃儿都说不好了,看来柳依依是没救了。林图南很抓狂,也很愤怒。 平时,一贯斯文的他现在想杀人了。 他看到一旁站着的房氏兄弟。他们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站成一排。从林图南认出柳依依的那一刻,他们就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 “你们把我师姐怎么样了?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林图南冲着房氏兄弟怒吼,说。 房氏兄弟转身大跑。打不过就跑,这是他们生存的基础。所以,他们的逃跑水平很高,逃跑速度也很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师姐,你醒醒啊。师姐,你醒醒啊。”林图南抱着柳依依,失声痛哭。 风铃儿在一旁冷眼看着林图南,问:“你哭完了吗?” 林图南擦了擦眼泪,看着风铃儿,他还不死心,于是,他抓着风铃儿的手,说:“丫头,你快点想想办法啊。你得救我师姐。” “我为什么要救你师姐?”风铃儿说,“你告诉我,我救了你师姐,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你,我……”林图南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风铃儿问。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林图南说。 “这样吧。我可以救你师姐。不过,你得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情。”风铃儿说。 “你说,你说。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能把我师姐救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做。”林图南说。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你做什么。等我想好了我在告诉你。”风铃儿说,“你抱着你师姐,咱们走吧。” “去哪里啊?”林图南问。 “当然是救你师姐了。”风铃儿说,“在这荒山野岭里,我拿什么救你师姐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忠贞剑 林图南想想也是。他就听从风铃儿的话,三个人返回了清风镇。风铃儿让林图南找了一家客栈,三人住下。 可是,风铃儿却一直没有提救柳依依的事情。林图南忍不住了,问:“丫头,我都答应你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风铃儿反问。 “你说咱们来这里是为了救我师姐。可到现在,我师姐还在昏迷中啊。”林图南说。 “你去拿一碗稀饭。”风铃儿说。 “拿稀饭干什么?”林图南问。 风铃儿瞪了林图南一眼,说:“照我的话去做,不要问为什么。” 林图南现在是有求于风铃儿,自然不敢得罪她了。很快,林图南端了一碗稀饭。 “把这碗稀饭给你师姐喂下去。”风铃儿说。 林图南走到床边,拉起柳依依,他一手拦着柳依依,一手拿着勺子。风铃儿看到林图南对柳依依的行为太过亲密,她又吃醋了。 “闪开,闪开。让我来喂。”风铃儿从林图南手里夺勺子。 “你慢着点,稀饭有点烫,别烫到我师姐啊。”林图南说。 “你能不能给我闭嘴。”风铃儿说。 林图南笑了笑,没有说话。风铃儿将一碗稀饭喂柳依依吃下。不一会,柳依依就醒了。 “师姐,你醒了。”林图南兴奋额说。 “师弟。” 柳依依想要从窗前坐起来,林图南那你伸手帮了柳依依一把。 柳依依唠叨一胖额风铃儿,问:“师弟,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叫风铃儿。”林图南说。 “我可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了。”风铃儿说,“你就是柳依依吧?” “我就是柳依依。你怎么知道我饿名字?”柳依依问。 “我当然知道了。某些人,一天到晚的在我身边念叨你额名字,烦都烦死了。” 柳依依知道风铃儿说的某个人就是林图南。 和林图南分开的这段时间,柳依依才感觉到林图南对她的情感超乎她的想象。可是,自己已经把身子给了木仁昭,就不能再接受林图南的感情了。 想到这里,柳依依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 林图南见柳依依不说话,忙问:“师姐,你怎么了?身子还不舒服吗?” 随即,林图南又看着风铃儿,说:“丫头,你说你给我师姐看病,你快给给她开药啊。” “你师姐又没有病,我给她开什么药啊。”风铃儿说。 “没有病我师姐刚才怎么就晕倒了?”林图南问。 “那是因为你师姐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好几天不吃东西也会晕倒了。”风铃儿说。 听风铃儿说柳依依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林图南的心又是一阵的痛。 “师姐,你不是和柳镖主一起在京城吗?你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林图南问,“还有,那个木仁昭没有跟着你吗?” 林图南不问还好,他这一问,把柳依依这些日子的悲伤,委屈,痛苦之情全都给提起来了。 瞬间,柳依依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柳依依一哭,林图南手足无措了。 “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哭啊。”林图南摊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风铃儿拿出一个手帕,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抬头,看到风铃儿噘着嘴朝柳依依使劲。林图南明白风铃儿的意思,他把手帕递给柳依依。 柳依依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好一会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啊。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柳依依说。 “没关系,想哭就哭吧。我们不会笑话你。”风铃儿说。 “师弟,我对不起你啊。”柳依依说。 “师姐,你怎么会说这话啊?”林图南问。 “我……” 柳依依张开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或者说,她不知道该告诉林图南那些事情,而那些事情又是不能告诉他。 思来想去,柳依依觉得还是都 不要告诉林图南了。因为林图南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和木仁昭有关 事情。 想起木仁昭,柳依依的心是五味杂陈。 自从那个晚上之后,柳依依就已经认定她是木仁昭的人了。虽然柳依依是江湖儿女,可是,她对于女人的贞操看的还是很重要。不只是柳依依,相信每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贞操看的都很重。 既然自己把贞操给了木仁昭,她这辈子的命运也就同木仁昭连在一起了。 如实的说,柳依依对木仁昭的感觉还是不错。虽然,有时候,她会觉得木仁昭有点圆滑,不那么可靠。不过,柳依依觉得木仁昭不会背叛她,更不会遗弃她。因为木仁昭曾不止一次的向柳依依发誓,他要照顾柳依依一辈子。 甚至于,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木仁昭还编造出一个“忠贞剑”的故事。 那是一个落霞满天的傍晚。两个人并肩坐在山头上,柳依依把头靠在木仁昭的肩膀上,看着摇摇欲坠的太阳。 “木哥哥,我好希望,咱们就一直这样的呆着。”柳依依动情的说。 “依依妹妹,你怎么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了。”木仁昭说。 “你也是这么想吗?”柳依依问。 “当然了。我有一个愿望,就是守护者你一起慢慢的变老。直到咱们老的哪里都去不了,咱们还依然在一起。”木仁昭说。 “可是,我心里总有一个感觉,你会离开我。”柳依依说。 “傻妹妹,你多想了。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木仁昭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交给柳依依,说,“你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吗?” 柳依依看着木仁昭手里匕首,感觉它很是一般。柳依依瑶瑶头,说:“这把匕首很厉害吗?” “当然很厉害。不过,我说的厉害不是它有多么锋利,我是说它的诞生很厉害。因为它有一个永恒的名字,还有一个永恒的故事。”木仁昭说。 “这把匕首也有名字啊。”柳依依问。 “有名字,当然有名字了。”木仁昭说,“这把匕首名字叫做‘忠贞剑‘。” “‘忠贞剑’?为什么要叫‘忠贞剑’?”柳依依问。 “据说,这把剑是五代时候,一个铸剑的大师亲手锻造而成。这个铸剑大师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他们相亲相爱的一辈子。” “当他们都快要老去的时候,有一天,铸剑大师忽然想到,自己铸了一辈子的剑,到最后竟然没有送给他妻子一把剑。他觉得这是他的一个遗憾。为了弥补这个遗憾铸剑大师决定给他的妻子铸造一把剑。一把举世无双的剑。”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他的妻子的时候,他妻子很是支持他的想法。他们没有孩子,他妻子认为,有了这把剑,他们的爱情就有了传承,有了见证。” “‘你铸剑,我给它取名字。这把剑就是咱们两人的合体了。’他妻子兴奋的说。” “于是,为了能铸造好这把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一把剑,他决定要闭门七七四十九天。在着四十九天里,他任何人都不要见,包括他的妻子。他在沙漠之中搭造了一个铸剑的炉子。” “他之所以要把铸剑的炉子放在沙漠里,是因为他觉得尘世间已被人类污染了。只有大漠的孤寂和清净才符合他这把剑的气质。” “他用了七天净化自己的心灵,又用了七天洗涤自己的灵魂。再用七天选择材料,七天熔炼,七天锻造,七天打磨。最后的七天,他是用来打磨这把剑。等打磨完,这把剑也就大功告成。只是,在最后七天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木仁昭不说了。 柳依依急于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她看着木仁昭,问:“你快说啊,发生了什么意外了?” “依依妹妹,你看看,天边晚霞是多么的漂亮啊。”木仁昭说。 柳依依当然知道了天边的晚霞很漂亮了。可是,她现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对于晚霞的美丽,她不那么关心了。 “你快说啊。后面发生什么意外了?”柳依依催促说。 木仁昭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匕首。然后,他又把匕首交给柳依依。 “依依妹妹,你看看,这把匕首和其他的匕首有什么不同?” 柳依依从木仁昭手中接过匕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她是没有看到手中的匕首和其他的匕首有任何的区别。 “我没有看出来,你告诉我,这把匕首和其他的匕首有什么不同?”柳依依问。 木仁昭从柳依依手里拿过匕首。他举起匕首,对着阳光,说:“依依妹妹,你现在看到他们的不同了吗?” 柳依依认真的看了一炷香,忽然,她发现匕首锋刃有淡红色的东西流动,像是人体的血液。 “有东西再动。”柳依依说。 “是的。有东西在动。”木仁昭说,“是不是像人的血液啊。” “是啊,很像人的血液。”柳依依说。 “其实,那就是人的血液。”木仁昭说。 “血?谁的血啊?是不是这把匕首杀了很多人,沾了太多人的血,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柳依依说。 “不,这把匕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杀过一个人。” “那里面是谁的血液啊?”柳依依问。 第一百六十五章依米花开 “你快点说啊。这匕首上的血是谁的啊?” 柳依依摇晃着木仁昭的胳膊。无意间,她做出了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常有的撒娇。而她并不知道,她的撒娇已经表明,她心里已经认可了木仁昭。 “匕首上的血是铸剑师和他妻子的血。”木仁昭看着已经落山半个的残阳,一字一顿的说。 “事情要从第七个七日头一天说起。那天傍晚,风平沙静。远远的,走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黑衣,摇摇的走到铸剑师的炉火房内。然后,女人拿下头上的黑色纱巾,露出白皙的皮肤和妩媚的脸。” “铸剑师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黑衣女子。他不认识她,他也肯定,她也不认识他。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到这大漠漫漫,人迹罕至的地方。” “是啊。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柳依依问。 “他停下 手中的活儿,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个人对事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在她身后,希望正慢慢的落下。他看到过无数次的夕阳,可是,他忽然觉得,那一天的夕阳与以往不一样。并不是夕阳变了,而是因为她的出现,他看夕阳的心情变了。他知道。” ““你就是铸剑师吗?’她问。” “她的声音很特别,让他想起了依米花。沙漠中一种孤独而又坚强的花。不再乎有没有人欣赏,只为自己倔强的活着。” “‘这个世界上的铸剑师有很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要找哦那个铸剑师。’铸剑师说。” “‘我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的铸剑师。可是,能铸造出‘断魂刃’的只有你自己。’黑衣女人说。” “‘断魂刃’是铸剑师早期的作品,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那把短剑耗费了他三年的时间。不过,当‘断魂刃’出炉哦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三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日月无光,鬼哭神怒。是的,只能用这两个成语形容‘断魂刃’出炉那一刻的震撼了。” “在‘武林盟主’寿诞的那一天,他把‘断魂刃’送给了‘武林盟主’。再后来,他就没有‘断魂刃’的消息了。现在,黑衣女人提及‘断魂刃’,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好久没见过‘断魂刃’了。你要不说起,我都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感觉就像是前世的事情一样。’铸剑师说。” “’你不在江湖,江湖却因你而不安。’黑衣女人边说话边慢步朝铸剑师走去。” “女人的步伐很慢,但很稳重。每一步都很有力量。莫名的,他忽然有些恐惧这个女人。莫名的恐惧,莫名的不安。” “他想,他怎么会恐惧这个女人啊,她是那么的美丽,她还冲他笑呢。她的笑是那么的温柔。是啊,他怎么能恐惧一个温柔的女人啊。或许,是她背后的荒漠让他感觉恐惧吧。他自己给自己辩解。” “在他面前,女人脱去了黑色的衣服,露出里面红色的衣服,脱去红色的衣服,就是她洁白的身体了。” “她的动作同样很慢,可是很稳。” “她底下了头,眼睛盯着地上的沙子。她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去数地上的沙子,可是,他的脑海里却是她的洁白的身体。” “‘你怎么不看我啊?‘她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她的嘴巴就在他的耳旁。她能感觉到她说话时温暖的语气,还有她身上散发出依米花的香味。”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的头依然低着,眼睛盯着地上的沙子。” “‘你不用紧张,我是来感谢你呢。‘她的手在他的脖子处轻轻的划着,犹如二月春风般的温暖。还有一点愉悦的痒,一直痒到他的心里。”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感谢我?‘他问。” “她已经搂住他了。她的胸盯着他的后背。他有些情不自禁了,可是,他想到了妻子,那个陪伴他三十个多年,一直不离不弃的妻子。他不能对不起她。可是,她的胸脯的确很舒服。” “她抱着他,两个人慢慢的躺在沙子上。她压在他的身上。小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感谢你吗?因为我的丈夫死在你‘断魂刃‘。我和我丈夫本来是生活的很美好,就因为你的‘断魂刃‘,我失去了丈夫。你说,我能不感谢你吗?‘” “他睁开眼睛,看到女人脸上的愤怒还有眼神里的诅咒。他的心一惊,原来,她是来找他报仇。” “他明白晚了。从她得意的眼神中他就看到他明白晚了。” “她从他身上起来,慢慢的穿上红色的衣服,又穿上黑色的衣服。这一切都被他妻子看到了。” “他妻子刚来,来的不早也不晚,刚好看到她赤身着身体趴在她丈夫的身上。” “她一下子懵了。忘记了愤怒,忘记了痛苦。甚至于,她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脑子里一直思索这个问题。” “黑衣女人从她身边走过,然后,冲她笑了笑,小声说:‘你丈夫很厉害。‘然后,黑衣女人飘然离开了。” “太阳已经落山,外面的风沙大了。一个个沙粒敲打着摇摇欲坠的房间。” “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敢看妻子,眼睛望着熊熊的炉火,炉火旁放着已经做好的‘忠贞剑‘。” “他妻子慢慢的朝他走去。只是,她并没有停止,她从他身边径直过去,来到炉火旁,拿起那‘忠贞剑‘。” “炉火中,他看到她笑了笑,她的笑是那么的凄惨。” “‘忠贞剑‘,好忠贞啊。她叹了一口气,用剑抹了自己的脖子。看着妻子倒地,他没有悲伤,也没有呐喊。” “他像一个木偶,慢慢的捡起‘忠贞剑‘。应该说,从黑衣女人的出现,他就是一个木偶了。他双手捧着剑,凄惨的笑了笑,也用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故事结束了。 太阳已经落山。 木仁昭看着柳依依,柳依依已经满脸泪水了。木仁昭用手擦了擦柳依依脸上的泪水,说:“这把剑我就送给你了,如果,我做了对你不起的事情,你就用这把剑把我杀了。” 柳依依用手堵住木仁昭的嘴巴,说:“不要说了,我相信你。” 当一个女人说相信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是真的相信了。当一个男人费尽心思的要女人相信他时,说明他已经开始不在意这个女人了。 柳依依确实很漂亮。木仁昭在看到柳依依第一眼后也确实有要收了柳依依的想法。可木仁昭的对柳依依的想法也只是限于收了。在木仁昭的观念里,一个男人一辈子要收了好多女人,至于收了她们之后,他会不会爱她们,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木仁昭之所以在收了柳依依后,还要花尽心思的去讨好柳依依,是有他的目的。他要让柳依依带着他去“长风镖局”。 在柳长眠死了的那个晚上,韩舞和木仁昭就已经把当前的局势分析透彻了。 “柳长眠的死是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也彻底的打乱了咱们的计划。”韩舞说。 “我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的结束。”木仁昭说。 “公子的意思是?” “你觉得是柳长眠厉害,还是仇如海厉害?”木仁昭问。 “当然是仇如海了。”韩舞说,“不要说仇如海本人的武功了,就是他手底下的‘四大护法‘也是个顶个的高手。” “这只是事情的表象。或许说,这就是柳长眠的厉害之处。”木仁昭说。 “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韩舞说。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相信柳长眠会这么轻易的死了。”木仁昭说。 “可是,木仁昭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有时候,咱们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木仁昭说,“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很蹊跷。如果,柳长眠真的死了,四块玉珏就凑不齐了。不是吗?” “四块玉珏已经出现了三块。”韩舞说,“咱们这里有一块,仇如海手里有一块,‘长风镖局‘里还有一块。就是最后一块不知去向了。” “所以说,如果柳长眠死了。最后一块玉珏就失去了下落。殷富的绝世武功也就找不到了。对于这个结果,我相信所有人都不想看到。” “不,有一个人例外。” “你是说叶飘零?” “是。” “我让你查叶飘零身份,你了查清楚了?” “属下跟踪了叶飘零一段时间,见他去过李应龙的家里。” “李应龙?难道叶飘零是朝廷的人?” “属下也这么认为。”韩舞说,“叶飘零几次三番的阻止柳长眠去京城,我想,叶飘零应该明白事情的真相。” “照你这么说,现在是要叶飘零消失了?” “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韩舞说,“要不,让属下去做这件事情吧。” “你不是他的对手。”木仁昭说,“还是由我来做吧。父王来信,说是周先生开始行动了。你去暗中保护周先生吧。” “公子你呢?” “我没事。江湖人能杀了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木仁昭并不知道,当一个人狂妄自大到一定程度,麻烦就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真假身份 找木仁昭麻烦的人同样是一个年轻公子,或者说是一个年青剑客。因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所以,就叫他剑客吧。 按照木仁昭的计划,他要陪着柳依依去“长风镖局”。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柳依依也想家了,想母亲了。所以,当木仁昭提议回“长风镖局”的时候,柳依依没有任何异议。 甚至于,柳依依还认为木仁昭是为了自己的感受,才护送自己回家。这么体贴的男人,江湖中可是不多了。 “我有一个想法,你能答应我吗?”柳依依抬头看着木仁昭,说。 “你是我的人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想法也就是我的想法。我当时答应你了。”木仁昭说。 “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是什么想法呢。”柳依依说。 “不管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回去做。”木仁昭说。 “你真好。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这辈子一定很幸福。”柳依依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她好久没有这么幸福和快乐了。她真心的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快乐下去。 只是,她忘记了一句话,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很快,她就能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你幸福我就安心了。”木仁昭说,“这次回到镖局,我就不走了。我要陪着你,一辈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要你在我家陪我一辈子啊?” “咱们心有灵犀。你心里想的事情我当然就知道了。” 两个人边走路边说话。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柳依依饿了。刚好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酒肆。两人便去酒肆吃饭。 酒肆很小,里面的客人也不多。 柳依依选择了一个门口干净的桌子。他们刚坐下,青年剑客就进来了。 他坐在木仁昭和柳依依桌子的对面。 起初,柳依依并没有主意他,虽然他拿着剑,可行走江湖的人大都那这剑,所以,柳依依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只是,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柳依依主意到青年剑客的眼睛不时的注意到他们。 柳依依的第一想法是遇到了坏人。她用胳膊捅了捅木仁昭。小声说:“对你桌上的人老是看我。我觉得他不怀好意。” 木仁昭不以为然的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别人多看你两眼很正常啊。” “你就不吃醋吗?”柳依依问。 “我为什么要吃醋?反正你是我的人了。别人多关注你我还高兴呢。说明我有眼光。”木仁昭说。 “瞧把你得意的。”柳依依用拳头打了木仁昭一下。 两个人吃完饭,结了饭钱,继续赶路。行路时,柳依依隐约感觉后面有人跟踪她们,她回了几次头,却没有发现什么。 “你是怎么了?”木仁昭问,“我怎么感觉你老是心不在焉啊。” “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们。”柳依依说。 “哪里有人啊?” 木仁昭回头,后面是蜿蜒的道路,衰败的枯草。 “我看你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吧。”木仁昭说。 “或许是吧。”柳依依说。 “也走了半天的路了。咱们休息一会吧。” 木仁昭找了一块大石头,扶着柳依依坐下。 “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给你打水去。”木仁昭说。 柳依依还真感觉到了口渴。她点点头,说:“你快点回来啊。” “知道了。”木仁昭答应着,转身离开了。 走出柳依依的视线后,木仁昭并没有去找小溪,他只是站在一颗松树下,朗声说:“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吧。” 花园刚落,青年剑客从枯草中走了出来。 “跟了我们一路,你也累了吧。”木仁昭说。 “你早就发现我跟踪你了?”青年剑客问。 “就你这点手段,你能谈过我的眼睛?”木仁昭说,“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叫木宁。” “木宁?”木仁昭摇摇头,说,“没听过你的名字。” “你怎么不问我父亲是谁啊?”木宁问。 “你父亲是……”木仁昭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哆嗦,身上打了一个冷战。 “看来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了。现在,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了吧。” “你要报仇?” “是的,我要报仇。我父亲的性命,山庄上上下下二十多条人命,这笔账是该讨回来了。” “你确信你能打得过我?” “打不过也要打。”木宁说,“自从我知道你们血洗了山庄,我得第一个念头就是报仇。我已经笑了你三个月的时间,现在,是该有个了断了。” “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我就只能成全你了。”木仁昭说,“杀了你之后,我就永远是木道成的儿子了。” “所以你就能一直用我的身份欺骗柳依依了?” “你不了解女人。她现在认同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既然她已经认同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隐瞒她?” “我这是保护她。我补忍心让她看到血腥的场面,我也不忍心让她看到我杀人的样子。” 青年剑客亮出长剑。他是点仓排得意的弟子,所以,木仁昭也不敢太大意了。 两个人凝视片刻,然后,同时出击,电光火石,一招分开。 虽然只是一招,可两人的本领高下立分。 木仁昭站在原地,气定悠闲。 木宁身体发虚,握剑的手瑟瑟发抖。 “你输了,识相的就快点自我了断吧。也省的让我动手了。”木仁昭说。 “不成仁,则就义。” 木宁举起长剑,又冲向木仁昭。又是一个回合。木宁的剑已经离手。他的胳膊也受伤了。血丛伤口处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还要再来吗?”木仁昭问。 “你快点杀了我吧。”木宁说。 “我会杀你。不过,在杀你之前,我要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木仁昭说。 “在我临死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木仁昭问。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你为什么又用我的名字行走江湖?” “你刚才不是说了,我用你的身份欺骗柳依依。”木仁昭说。 “你这个理由太牵强。”木宁说,“你到底是谁?我相信,就凭借你自己,你不可能做到。” “你知道的有点多了。”木仁昭说,“好了,你该死了。” 话音刚落,木仁昭朝木宁扑去。于此同时,柳依依出现了。她用身子挡在木宁前面。木仁昭怕伤到柳依依,忙中途撤招。 “依依,你怎么来了?”木仁昭问。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柳依依说。 “哈哈,好啊。”木宁说,“木仁昭,现在,当着柳依依的面,你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公开了吧。” “依依,你不要听他胡说。”木仁昭说。 “你到底是谁?”柳依依问。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木仁昭说。 “别以后啊。你现在就说,说你为什么要要杀我全家,说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名字,说你为什么要骗柳依依。” 柳依依看着木宁,又看着木仁昭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柳依依大声的喊。 她接受不了。 不能怪她,换做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要和他天长地久。昨天,她还要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这个人。现在,什么都是假的。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天昏地转。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柳依依大声喊。 “是啊。他就是个骗子,他骗你了,骗了全天下的人。”木宁说,“杀了他吧。用你手中的剑,杀了他吧。他就是魔鬼。他……” 木宁忽然不说话了。因为木仁昭的剑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恶魔,你是恶魔。” 木宁吐了一口血,死了。 木宁的死更是刺激了柳依依。她看着木仁昭,像是第一次看到木仁昭。眼前,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竟然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她有些害怕,至于害怕什么,她说不清楚。所以,她感到了迷茫和无助。 “依依妹妹,你听我解释。”木仁昭伸手想拉柳依依到他身边。当他的手触碰到柳依依,柳依依像是身体触电一样,本能的弹开了。 “你不要碰我。”柳依依说。 “好,我不碰你。不过,你能不能耐着心情听我把话说完。”木仁昭说。 “我不想听,不想听。”柳依依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跑了。 “依依妹妹,你等等我。” 木仁昭正要追过去,韩舞突然出现了。 “公子。” 木仁昭站住,看着韩舞,问:“我不是让你去保护周先生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王爷让我来传达一件事情。”韩舞说。 “什么事情?” “王爷说金国的人已经动身了。王爷让你快点把那东西拿到手。不然,到时候王爷没办法给金国的人交代。”韩舞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木仁昭说。 “‘长生门’的人已经动身去‘长风镖局’了,公子难道不去吗?”韩舞问。 第一百六十七章姐妹情 接连的打击让柳依依神智错乱。一开始,她发疯的逃跑,可是,就算她发疯的跑,她拼命的跑,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她能逃离这个污浊的世界吗?她能离开这个险恶的江湖吗? 终于,她没有了力气。 她把已经藏在一个破庙里,想让时间遗忘了她,让命运遗忘了她。可是,命运往往不依人的一直而改变。或者说,命运往往会朝着人所期望的反方向前行。 在她需要安静,需要被遗忘的时候,命运给她送来了四个恶人。 “师姐,不用难过,我会帮你出气。”林图南说。 林图南以为柳依依不说话,是被房氏四兄弟给欺负了。可他哪知道,柳依依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事。在柳依依的心里头,藏着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和木仁昭的关系,到底该何去何从? “师弟,上次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柳依依想起已经最该问,也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现在你身子虚弱。等你身子康复了,我在告诉你。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林图南。 “咳咳!!” 风铃儿咳嗦两声,说:“我说,小林子,你师姐现在身子还跟虚弱。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话,让你师姐休息休息啊。” “师姐,你先休息吧。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林图南站起身,看着柳依依,有些依依不舍。 “走吧。又不是生死离别。”风铃儿拉着林图南,就要往外走。 “风姑娘,你能留下吗?”柳依依问。 “你有事吗?”风铃儿问。 “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柳依依说。 “丫头,你就留下吧,陪我师姐说话。不过,我告诉你,你不准惹我师姐生气啊。”林图南嘱咐了风铃儿,便出去了。 “说吧,我听着你。”风铃儿站着说。 “你坐这儿。”柳依依指着床前的一个凳子。风铃儿看了柳依依一眼,发觉灯光中的柳依依别走一番妩媚。 难怪小林子会喜欢她了,长得还真是漂亮。 “坐下就坐下,我才不怕你。” 看着风铃儿可爱的样子,柳依依阴暗的心照进些许的光。 “风姑娘,你好漂亮。”柳依依拉着风铃儿的手,直说。 风铃儿没想到柳依依一上来就夸她,倒是让她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其实,你也很漂亮。”风铃儿说,“难怪小林子每天都念叨你。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会喜欢你。” “风姑娘,你告诉我。你和我师弟怎样认识的啊?” “我和小林子初次脸面的时候,一点都不浪漫。”风铃儿说。 “我师弟这个人,很轴,怎么懂得浪漫呢。我想,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心里一定在想,这个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笨的人啊。” “你也这么认为啊?我见他时就是宰相这个事情怎么还有这么笨的人。哈哈!!”风铃儿笑着说,“我假装自杀,然后他还要救我。” 风铃儿叽叽喳喳,把自己和林图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柳依依。柳依依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风铃儿,她觉得风铃儿好幸福。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嫉妒风铃儿了。因为她认为,曾经,风铃儿的应付本应属于她。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又能怪谁呢。 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柳依依的心又沉了下来。 “你怎么了?”风铃儿看到柳依依眉宇紧锁,随问。 “没什么。”柳依依青青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风姑娘,我真的替你高兴。” “哎呀,你不要叫我风姑娘了,别人听着还当我是个疯姑娘呢。”风铃儿说,“小林子叫我姐,你也叫我姐吧。” “我是林图南的师姐,当然也是你的师姐了。你喊我林姐姐,我喊你风妹妹。”柳依依说。 “不行。风妹妹也不好听。要不你喊我丫头妹妹吧。小林子一直喊我丫头,我才不想只做丫头呢。” “那我就喊你铃儿妹妹了。”柳依依说。 风铃儿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也只有做妹妹的命了。我可是听小林子说了,你比我小。” “可是我比你的阅历多啊。”柳依依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想做妹妹,像你一样,无忧无虑。可是,我做不回去了。” “姐姐,你怎么了?”风铃儿看着柳依依,问,“是不是你看到我和小林子在一起,你不高兴了。” “傻丫头,怎么会呢。”柳依依说。 “你不用瞒我,我知道小林子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小林子啊?”风铃儿问。 “你放心。我和林师弟不可能在一起了。”柳依依坚定说。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小林子吗?”风铃儿问。 “人这辈子和谁在一起是要靠缘分。缘分未到,即使是喜欢也不能在一起。我和师弟注定是有缘无分了。所以,你能在他身边帮我照顾他,我就放心了。”柳依依说。 风铃儿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听不懂我的话,我能理解。换做是以前,不,就算是一个月前,我也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我现在知道了。” 柳依依微微闭着眼睛,她的脸有点抽搐,那是她内心痛苦的挣扎。她尽量的克制自己。现在,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快乐要与人分享,痛苦则要自己承担。 尤其是在心爱的人面前,更要隐藏内心的痛苦。这是一个人是否强大的标志。或者说,一个人能否肩负起痛苦,是他有没有变得强大最基本的标准。 风铃儿虽然年龄比柳依依大,可她没有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亦不了解生老之苦。换句话说,风铃儿的人生还只是白纸。所以,她所看到的事情,大都是肤浅的表面。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风铃儿问。 此刻,风铃儿对柳依依已经没有敌意了。她更多的是从女人的角度去感受柳依依。虽然她对于柳依依了解没有林图南蛮的了解。可是,同样是女人,风铃儿能感知到柳依依的痛。 “不用了,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柳依依拉着风铃儿的手说。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好人。做一个好人很难吗?”风铃儿问。 “做一天很简单,可是,做一辈子很难。就像是爱一个人,一天很简单,一辈子就很难了。”柳依依幽幽的说。 其实,柳依依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 恨一个人,一天很简单,一辈子就很难了。 就像她对木仁昭的恨,才过去了三五天,心里的痛恨竟然减弱了。尽管她极力否认,但她心里清楚。如果木仁昭站在她面前,她是给他机会,让他解释清楚其中的原委。 对于柳依依的话,风铃儿不怎么感兴趣。她打了一个哈欠,柳依依知道风铃儿疲倦了。 “妹妹,你去睡吧。”柳依依说。 “我走了,姐姐。咱们明天见。”风铃儿说。 “好的,明天见。” 风铃儿离开柳依依房间。她看到林图南房间里还亮着灯,便有道门前。她伸出手,刚想要敲门,又觉得不妥。犹豫片刻,风铃儿悻悻的离开。 风铃儿刚走,房门开了。林图南轻轻的环视房门,径直去了柳依依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林图南知道柳依依没油睡觉。他举起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谁啊?”柳依依问。 “是我,师姐。”林图南回答。 “师弟啊!你怎么还不睡觉?”柳依依问。 “我睡不着,我想和你说说话。师姐,我能进去吗?”林图南问。 “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师弟。” “好吧。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随即,房间里的灯灭了。可柳依依并没有入睡。她坐在床边,看着门外,她也知道林图南一定还在门外站着。可是,她就是不能让林图南进来。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所以,她不能再给林图南希望。 长痛不如短痛。师弟,你就尽快的忘记我吧。 冷冷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脸上,两行清泪晶莹剔透,犹如历经千年的明珠,封藏着无尽的痛苦和委屈。 门外,林图南仰望着明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多么美好的愿望啊。可是,他心里却生不出美好的想法。 不要说天涯了,就是一门之隔,同一个月亮,却照着不同的心境。 在第五次回头后,林图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柳依依的房间。虽然,他和柳依依的相离的距离近了,可是,他感觉到她们心与心的距离拉远了。 同样无法入睡,同样遥望月亮的还有风铃儿。 再没有看到柳依依之前,风铃儿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或者说,她有着坚定的信念要和林图南在一起。现在,她心虚了。连她斗觉得林图南和柳依依是天生一对,那么,她在他们之间又算什么啊? 窗外的月亮的确很美。 她好久没有像今晚这样安静的遥望夜空了。她觉得,自己离家已经很久了,她是该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制造浪漫 对于风铃儿来说,家并不是出生成长的地方,而是心灵的留念。 风铃儿想家只是想到“厉阴谷”的宁静的清晨和夜晚时能有平和的心。 而她并不知道,心一旦起了波澜,就再也不能平和了。 江湖是一个大染缸,染黑的不只是人的皮囊,还有人的内心。 月影阑珊,多情的人夜不能眠。 次日一早林图南就起床了。可风铃儿比他起来的还要早。或者说,风铃儿一夜未睡。 林图南推开房门,看到风铃儿在院里坐着。 “丫头,你怎么是这么早啊?”林图南问。 “你起的也够早啊。”风铃儿反问。 “其实,我是一夜未睡。”林图南说。 “为什么?”风铃儿歪着头,问,“是不是因为见到你师姐了,你兴奋,所以一夜未睡。” 林图南摇摇头。 他走到跟前,并着风铃儿蹲下。林图南叹了口气,说:“丫头,我一夜未睡,是因为我担心我师姐。” “你觉得你师姐遇到了困难?”风铃儿问。 “我师姐一定遇到了困难。”林图南说,“你不知道,以前,我师姐也和你一样,很可爱,很开朗。心里有什么话都会说出来。可是,才几个月不见,我师姐竟像是变了一个人。有话也不说了,脸上的愁云多了,并且,我觉得我师姐还满腹的心事。” “我也感觉到了。”风铃儿说,“昨天,我和你师姐谈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她满腹的心事,有时候,她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觉得,你师姐不能老是这样,不然时间久了,她会得病。” “真有这么严重吗?”林图南问。 “当然很严重了。我可是大夫,心里疾病比身体的疾病还要折磨人。” “那咱们要帮帮它啊?丫头,你是医生,你知道的多,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林图南说。 “咱们尽量讨好他,让她高兴,开心。她心情开朗了,心里的病自然就好了。”风铃儿说,“怎么让女孩子开心不用我教你了吧?” 林图南摇摇头。 “什么?你连这个都不懂?” “是不是对我师姐好,我师姐就开心啊?”林图南问。 风铃儿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你师姐去吧。反正该怎么做我都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太阳已经老高了,可是,柳依依的房间还关着门。 “丫头,你去看看,我师姐怎么还没有起床。”林图南说。 “你怎么不去啊?”风铃儿问。 “你是不是傻啊。我是男人,怎么能闯进女人的房间。”林图南说。 “她不是你师姐吗?这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你这么喜欢她。你们之间已经没有隔阂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你去。”风铃儿说。 “我去,我师姐不会生气吧?”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你师姐一定不会生气。”风铃儿拍拍胸脯,说。 “好吧,我就听你这次,希望你没有骗我。” 林图南来到柳依依的房门前,敲了敲房门。房间里没有动静。 “师姐,你起床了吗?”林图南问。 “师弟啊。我还没有起床呢。”柳依依说。 “师姐,我可要进去了。”林图南说。 “不行,我不是告诉你,我还没有起床嘛。”柳依依说。 “我进去了。”说这话,林图南撞开了房门。他整个人也闪进了房间。林图南看到柳依依还在床上躺着,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结结实实,像个小孩子。 “师弟,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我不是说我还没有起床吗?你怎么就进来了?”柳依依说。 “我就是以前太听你的话了。” 林图南想起金银花告诉他的一个观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如果,之前他自己再坏一点,或许两人的心就距离的更近了。 现在倒好,才几个月没有相见,两个人感觉倒是生分了。 柳依依听了林图南的话想到了那次两个人在锁链篮子里,他们相距的那么近,如果,林图南那次能主动,能再坏一点,或许他们的人生轨迹又是另一番样子了。 造化弄人啊。当林图南决定改变自己,主动出击的时候,却没有机会了。 “师姐,你快点起床啊。你看看今天的太阳多好,咱们出去,散散心。”林图南说。 “师弟,我累了,不想动,你就让我在床上躺着吧。”柳依依说。 “不行。今天的阳光这么好,你不能辜负了今日的阳光啊。”林图南说。 “要不你领着风铃儿去吧。”柳依依说,“师弟,我昨天和风铃儿谈了好长时间,风铃儿可是一个好姑娘,她那么喜欢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啊。” “师姐,你说什么呢。”林图南说,“咱们现在说你的事情呢。你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师弟,你不会不知道风铃儿喜欢你吧?”柳依依问。 “我知道丫头 心思。可是,师姐,你也知道我的心思啊。我心里没有丫头,我不能骗她,我也不能骗自己。” “师弟,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今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咱们之间是不可了。”柳依依说。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林图南问。 “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改变了。”柳依依说,“咱们之间,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有缘无分了。” 说着说着,柳依依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看到柳依依的泪水,林图南才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是劝柳依依开心。怎么又让她哭了? “好了,师姐。咱们先不说这些事情了。”林图南说,“你快点起床,咱们出去晒晒太阳。” “师弟,我真的很累,我不想起床。你就和玲儿妹妹去晒太阳吧。”柳依依说。 “你真的不起来?”林图南问。 “真的不起。” “那我可就对不住你了。” 林图南一脸坏笑的走到床前,他伸出手,说:“师姐,我在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起不起床?” “师弟,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林图南用手隔着被子抓柳依依的痒痒,柳依依边笑边在床上打滚。 “哈哈!!!师弟,你给我住手,哈哈!!” “你起不起床?”林图南问。 “我起床,我起床。”柳依依边笑边说。 林图南这次停了手。柳依依边笑着边说:“师弟,你变坏了。” “你别给我废话。快点起来,不然,我还要挠你的痒痒。”林图南说。 “你先出去。我就起床。”柳依依说。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要是还起不来,我可是要变本加厉了。”林图南说。 “好,好。我怕了你了,师弟。”柳依依说,“快出去吧。” 林图南走出房间,看到风铃儿在门口站着冲他笑。 “我表现的怎么样?”林图南问。 “孺子可教也。”风铃儿说。 “臭丫头,竟把我当成你的徒弟,该打。”林图南作势要打风铃儿的头,不过,他只是轻轻的抚摸了风铃儿的头顶而已。 风铃儿把双手身后后面拿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束花。 “等一会你把这束花送给你师姐。”风铃儿说。 “大清早的送花干什么?我师姐还没有吃饭。我不是应该先给师姐做一碗饭吗?”林图南说。 “刚举夸奖你孺子可教也。现在怎么又这么笨了。”风铃儿撅着嘴唇说,“饭是要吃,可这花也要送。” “真得要送花?” “你听我的一准没错。”风铃儿说。 林图南接过花。 “像我一样,要给她一个惊喜,一个意外。我走了,看你的表演了。” 风铃儿并没有离开,她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林图南站在房间门口,有些局促不安。他之前所读的圣人之书,都是要他稳重,克制,知书达理。现在,要他去做浪漫的事情,他总有一种没穿衣服被人观看的感觉。 “师弟,我起来了。你进来吧。”柳依依说。 林图南倒背着手,把花藏在身后,慢慢的进了房间。他看着柳依依,一直傻傻的笑。 柳依依也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师弟,你笑什么啊?”柳依依问。 “没,没什么。师姐,咱们走吧。”林图南说。 “现在就出去吗?”柳依依问。 “是啊,早晨的阳光好,早晨的空气新鲜嘛。”林图南说。 “可是,我还没有吃饭啊。”柳依依说。 “瞧我这脑袋,该死,竟然忘了师姐还没有吃饭。”林图南用手捶了自己的脑袋。他一时忘记手里还拿着花朵,是要准备给柳依依一个惊喜。现在,花朵被柳依依看到了。 “师弟,你手里怎么拿着花啊?”柳依依问。 林图南尴尬了。 “啊,花朵是我要送给你。”林图南把花朵递到柳依依跟前,说,“师姐,你喜欢吗?” “你去外面采摘的吗?”柳依依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不是,是丫头给我,让我给你。” 柳依依笑了笑,说:“师弟啊,你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我怎么了?”林图南问。 柳依依说了一番话,让林图南顿时茅塞顿开。 第一百六十九章小铃铛 “师弟啊,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心思,我也就不会……” 柳依依找不到合适词表述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便顿住了。 “师姐,你到底怎么了?我发现你变了好多。以前,你是那么的开朗,那么的阳光。从来不知道惧怕,不知道恐惧。可是,我现在看到的是是一个畏缩不前,甚至于要自我放弃的师姐。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吗?” 柳依依看着林图南,他眉头紧锁。她知道他在担心她。她也知道他想分担她的痛苦。她也知道,如果现在需要他牺牲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 “师弟,我真的……” 那个好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坚持的太久了,也太累了。 父亲的死,木仁昭的欺瞒。哪一件事情都是大事。 有些时候,她也怀疑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那个没有心肝,无忧无虑,遇到困难就会退缩在家人后面的柳依依吗? 换做是以前的自己,不要说接二连三的打击了,就是随便一件事情,她都会坚持不住。 现在,她不但坚持了,还一个人,还坚持了那么久。 这几天,她身上始终憋着一口气,或者说绷着一根筋。让她不要泄气,不要倒下。 如果把柳依依比作是充气冲到极限的气球,林图南就是一根针。 气球遇到针,瞬间瘪了。 瘪了的气球不再是气球,瘪了的柳依依则成了以前的柳依依。 看到柳依依哭,林图南油手足无措了。他本是想用衣袖给柳依依擦拭眼泪,一着急,手臂打到了柳依依。 看着林图南笨手笨脚的样子,柳依依破涕为笑了。 “呵呵!师姐,你笑了。”林图南松了口气说。 “有你这笨手笨脚的人在身边,就算是不会笑的人也被你逗笑了。”柳依依说。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师姐,你坐这儿等我,我去给你做饭。”林图南说。 “不用了。我不吃了。”柳依依说。 “你不饿吗?”林图南问。 “刚才是饿,不过,我现在不饿了。”柳依依说。 “为什么啊?” “因为你送我花了。” 林图南摇摇头,不明白柳依依的意思。柳依依用手点了林图南的鼻子,说:“傻师弟,说你傻你还真的傻啊。好了,咱们走吧。” “咱们去哪里啊?”林图南问。 “你问我去哪里?你不知道要去哪里吗?你来喊我干什么呢?” 林图南用手拍了自己脑门。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丢三落四。”林图南说,“我是来喊你晒太阳。” “我们走吧。”柳依依似乎又回复了活力,至少,从她颇显轻轻盈动作兄可以看出她的心事少了许多。 太阳已经很高了。 柳依依站在门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 “咱们走吧。”林图南说。 “怎么就咱们两个人?铃儿呢?”柳依依问。 “铃儿,她在房间里吧。”林图南说。 “铃儿,铃儿。你给我出来。”柳依依喊着就进了风铃儿的房间。 风铃儿坐在床边,摆弄手里的一个小铃铛。铃铛是她师傅在她四岁的时候,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当然,对于她来说,这个铃铛不只是一个生日礼物,还是一个精神的寄托。有一次,她心情不好,她师傅就让她拿出了铃铛。 “叮叮当当!!!” 她师傅边摇动铃铛边问:“你听到了什么?” “铃铛额声音。”她回答。 “铃铛是如何响?”她师傅问。 “叮叮当当。”她说,“声音很好听,很清脆。” “你能听出声音的清脆,说明你用心了。一个铃铛尚能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又有何忧伤啊?人生本就短暂。能把短暂的人生活出幸福,是一个人内在的修行。换句话说,快乐无需外找,忧愁自有心生。当你不快乐的时候,就多听听铃铛的声音。” “铃儿,你干什么呢?”柳依依问。 风铃儿收起铃铛,说:“我在寻找快乐。” 柳依依看着风铃儿,问:“铃儿,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人惹我生气。”风铃儿说,“你不是和小林子去晒太阳吗?怎么还没走啊?” “我也不知道。我师弟的那个筋搭错了。非要拉着我去晒什么太阳。铃儿,反正你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咱们一块去吧。” “我,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人去吧。”风铃儿说。 “你为什么不去啊?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柳依依问。 “没有啊。你人长的很漂亮,我怎么会不想看到你啊。”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块去啊?” “你们去就好了。我去没必要。”风铃儿悻悻的说。 柳依依用手指点了风铃儿的脑门,说:“丫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我有不高兴吗?”风铃儿问。 “你刚才还说你在寻找快乐。只有不快乐,才会寻找快乐,是不是?”柳依依说,“你这个人,天生一副好心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帮,什么东西都可以让。可是,有一件事情,是不能让,不能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风铃儿眨眨眼睛说。 “你不必追问我的意思,你应该追问你的心。问你的心为什么不快乐。”柳依依说。 “可是,如果我快乐了,就会有人不快乐。”风铃儿说。 “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柳依依拉着风铃儿的手,说,“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和林师弟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不用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我这么做这件事情也并非为了成全你们。我也是为了我自己。”风铃儿说。 “此话怎讲?”柳依依问。 “只有和你在一起,小林子才会高兴。如果,小林子不高兴,我也不会开心。”风铃儿说。 柳依依抚摸着风铃儿的头,说:“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好吧,我答应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会处理好我和林师弟的干系,然后让林师弟快快乐乐的回到你身边。” 风铃儿看着柳依依,一脸真诚的说:“依依姐,你真好。” “我好,你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柳依依笑着说,“走吧,咱们一块出去吧。” 三人一同,来到城外的原野。 已到三月,虽然天气还有余寒,可春的热情已经随处可见了。天上,地下,水里,到处都散发着生机。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看到四周的生机,柳依依明白林图南让自己出来的目的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睁开眼睛,就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要有新的心情,新的开始。 “柳依依,振作起来。” 她对着连绵的青山大声呼喊。是喊给自己听,也是喊给命运听,亦或是喊给那个欺骗她的人听。 “师弟,谢谢你。”柳依依说。 “师姐,你能不能把谢谢两个字去掉。咱们之间还要谢谢吗?”林图南说。 “亏你还读过书。你们之间为什么不能说谢谢?”风铃儿说,“就算是夫妻之间,也要说谢谢。有个成语‘相敬如宾‘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铃儿的意思没错。不过,你这个相敬如宾用错地方了。”柳依依说,“以后,应该是你和你的小林子相敬如宾了。师弟啊,我可告诉你,铃儿可是一个好姑娘,你千万不能辜负了她,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说丫头,你到底对我师姐施展什么美人计啊?你们才相见了几天,我师姐就这么护着你,帮你说话了?”林图南问。 “不告诉你。”风铃儿说,“依依姐,咱们是不是不能告诉他啊?” “当然不能告诉他了。咱们的事情哪能告诉他啊。”柳依依说。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看到柳依依笑了,林图南也就放心了。 “小林子,那边有一朵粉色的花,你帮我掐一朵。”风铃儿说。 “花儿在哪里好好的开着,你掐它干啥?”林图南问。 “让你去你就去啊。那来那么多废话啊。”风铃儿说。 “臭丫头,教训上我了。”林图南说。 “师弟,你真笨。”柳依依说。 “师姐,我怎么笨了?” “女孩子让你坐什么你直接去做就是了。像你这个臭脾气,永远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就是,他这么笨的人,没人会喜欢他。”风铃儿说。 “是吗?”柳依依用手点了风铃儿的鼻子,笑着说。 风铃儿明白柳依依的意思。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还不快去。”柳依依说。 林图南摇摇头,走过去,采下一朵花儿。花瓣上还带着露水,煞是美丽。 “给你,丫头。”林图南把花儿递给风铃儿。 风铃儿接过花而,顺手插在柳依依的头上,并拍手笑着说:“依依姐,你真漂亮。” 柳依依把花从自己头上摘下来,插在风铃儿的头上。 “铃儿,你才适合戴这朵花儿呢。”柳依依说,“师弟,你看看,铃儿多漂亮啊。” “我怎么没看出丫头漂亮啊?”林图南说,“丫头只有很臭,那有漂亮。” “好啊,你敢骂我。看我不打你。” 第一百七十章诉衷肠 林图南见风铃儿冲自己过来了,他转身便跑。风铃儿就在后面追。两个人在花丛中,你追我赶,甚是快乐。 柳依依看着两个人在花丛中嬉笑,心中不仅升起一丝凄凉。 两个人跑累了,并排的躺在地上休息。柳依依依旧远远的看着。 “师姐,你也过来啊。”林图南说。 “你们两个,真是个小孩。”柳依依说。 “你也好意思说我们,你不也是小孩子。论年龄,你还没丫头大呢。”林图南说。 “就是。你们两个,都得喊我姐姐。”风铃儿说。 “你就是一个丫头,一辈子做不了姐姐。”林图南说。 “铃儿是丫头,你以后可要好好的照顾这个丫头啊。”柳依依说。 “今天,我们是陪着你散心呢。你就不要老是提我了。”风铃儿说。 “我现在的心情很好了。”柳依依说,“我说,咱们走吧。” “去哪里啊?”风铃儿问。 柳依依沉默片刻,说,“咱们该分手了。” 林图南一个箭步,冲到柳依依跟前,拉着柳依依,问:“师姐,你要去哪里?” “我想回家。”柳依依说。 “柳镖主呢?他怎么没有跟着你?”林图南问。 “我爹他……” 柳依依沉默片刻,她努力不让自己流泪。她知道林图南对自己的关心。她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让她开心,如果她流泪了,首先对不住的就是林图南。 可是,心里悲伤已然成河。岂能是她所能忍住。不知不觉,眼泪滑过她的脸庞。 “柳镖主出事了?”林图南问。 “我爹被人杀了。”柳依依说。 林图南大骇。 当他看到柳依依情绪低落的时候,他知道柳依依一定出事了。可是,他并没有想到柳依依这里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师姐!” 林图南轻轻的搂住柳依依。柳依依把头靠在林图南的胸前,任由眼泪流淌。风铃儿也哭了。她一半是为了柳依依,一半是为了自己。 她是一个不知道亲生父母的孩子。别人的父母死了还有眼泪可流,她就是想哭,命运也不给她机会。 哭了一会,柳依依推开林图南,她自己擦了擦眼泪,说:“好了,我没事了。师弟,你准备去哪里啊?” “我要跟着你回家。”林图南说,“从这儿到扬州,还有很远的距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 “不用了。我会武功,自己能保护了自己。”柳依依说。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行路怎么可以呢。”林图南说,“我一定要送你回家。” 柳依依看看林图南,又看看一旁的风铃儿。说:“铃儿,你先走开,我有几句话要和师弟说。” “我去那边采花去了。”风铃儿蹦跳着离开。 “师姐,你要对我说什么啊?”林图南问。 “我要同你说咱们两个的事情。”柳依依严肃的说。 “好吧,你说吧。我听着。”林图南说。 “师弟,我不是傻子。你的心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这份情感。”柳依依说。 “为什么?”林图南问。 “因为我已经有人了。”柳依依小声说。 尽管柳依依的声音很小,可林图南还是听到了。当然,他更希望自己没有听到。 因为这句话对林图南的打击太大了。 他从没想过会失去柳依依。 看着林图南站着一动不动,柳依依用收碰了碰林图南。“师弟,你怎么了?” “师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图南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可是,我不能骗你,师弟,对不起了。”柳依依说。 “好吧。我知道了,师姐。咱们走吧。我还是要送你回家。”林图南说。 “师弟,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柳依依说,“我已经和木仁昭在一起了啊。” “我知道。”林图南说,“可你是我我师姐,这件事情这辈子不可能变了。我现在用师弟身份送你回家,难道还不行吗?” “师弟,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柳依依说,“铃儿是个好姑娘,她那么喜欢你。你应该珍惜她。可是,你要是一直对我好,她心里会不舒服。我是女人,我最能了解女人的心了。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失去了铃儿。” “师姐,我也知道铃儿心里有我,可我心里没有铃儿,我不能骗她。”林图南说,“师姐,你不要说了,我林图南是一个书生,一辈子只知道读书,如果没有遇到师姐,我恐怕还生活在圣人之言里。” 林图南看着远处的天,幽幽的说:“即使遇到了师姐,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我知道是知道我喜欢师姐,我一天不见师姐我就会失魂落魄。”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姐的时候,我刚睁开眼睛,你就出现在我眼前了。当时,我脑海里只有一个词,仙女。我一定是遇到仙女了。我的心怦然动了。然后,也就是在哪一刻,我暗暗的对自己发誓,这辈子,我要用自己上性命去守护这个仙女。” “师弟,不要说了。我对不起你。”柳依依摇着头说。 “不,我要说。我要让师姐明白我的心。我要让师姐知道我对师姐不简单是那种占有的爱。”林图南说。 “为了能够呆在师姐身边,我就一直赖在镖局。我知道,镖局里有好多人嘲笑我,议论我。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能每天看到师姐,我的愿望就算实现了。” “后来,我跟着师姐去京城。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叶飘零。当我知道柳镖主有要把你嫁给叶飘零的意思后,我很害怕,也很痛苦。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在柳镖主眼中,我啥也不是。我凭什么要娶师姐,我就算是娶了师姐,我也不能给师姐幸福。这不但是柳镖主的想法,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那天晚上,我开始思索。什么是爱?通常,人们对于爱的认知都是长相厮守和形影不离。可是,我觉得,爱更应该是心与心的交融,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那种情感和心灵的寄托。” “所以,当我向我起这件事情后,我就不在乎是否与师姐长相厮守了。我只要师姐幸福,只要师姐有过我,即使是曾经,我也就知足了。” “师弟,你不要说了。”柳依依已经泪流满面了。 “好了。师姐,今日咱们把话都说开了。你要和木仁昭在一起,我会真心的祝福你。”林图南说,“我想对你好,我要照顾你,是我的事情。” “可是,你这么做我会有压力啊。”柳依依说。 林图南沉默片刻,说:“好吧。我把你送到家里,然后我就离开。” “师弟,我觉得我真的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可我……”柳依依低着头说,“其实,我并不是好女人。我有很多缺点。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们两个,说完话没有,我肚子都咕咕叫了。”风铃儿在远处喊。 “就这么定了。我送你回家。然后,我也要回家。我都快一年没有回家了。”林图南说,“我不知道我回到家里,顾先生一定要训斥我。” 三个人回到客栈,吃完饭,便急着赶路了。 由于柳依依回家心切,三人行了半个月,便到了扬州地界。 看到故乡的草木,柳依依的心情变得温柔了。对于在外的游子,家永远是不可改变的存在。如果把游子比作风筝,家是哪个牵扯的线,风筝非得高低,不在于风力的大小,而在于线的长短。游子外在成就的大小,也不在于自身能力,而在于家给予的支持。 赶了半个月的路,柳依依决定要找一个好的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来到了这里,依依姐可是要做东了。”风铃儿 说。 “铃儿,你还喜欢这里吗?”柳依依问。 “喜欢。”风铃儿说,“我可是听我师傅说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扬州则是苏杭之外另一番风景。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且不说还没有到了城里,单就这城外的风景也让人目不暇接了。小林子,你觉得这里的风景好看吗?” “好看。”林图南随便的敷衍说。 风铃儿看到林图南脸上带着淡淡的愁云,她不知道林图南为何不高兴,便问:“小林子,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很好。”林图南说。 “师弟,从我认识你,你就不会说谎。你看看你,还没怎么说谎脸都红了。”柳依依说,“说吧,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告诉师姐。你老是帮师姐的忙,师姐也帮你一个忙,怎么样?” “师姐这是还我的人情吗?”林图南反问。 “呵呵!咱们什么关系。你的人情我还用还吗?再说,你会让我还吗?”柳依依笑着说。 “师姐,你这话还差不多。咱们关系,谁跟谁啊,以后,你要是在说还人情之类的话,我可就真的恼了。” 说到以后,林图南心里又黯然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肝肠寸断 尽管柳依依和风铃儿一再追问林图南的悲伤。可林图南就是不说。因为他的心事无以言说。当然,从柳依依的角度,深入思考,可以了解林图南的悲伤。 柳依依越是要到家了,林图南和柳依依分手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 随时林图南当着柳依依的面,说的光面堂皇。可是,人毕竟是自私的。林图南也不例外,一想到就要和柳依依分手了。林图南自然不情愿了。可是,林图南还不能把这层意思说出来,所以,刺耳问起,他只能强颜欢笑。 见林图南不说,柳依依也只好作罢。 三个人中,只有风铃儿没有心事。吃过饭,风铃儿走提议观赏扬州风景。林柳两人虽提不起兴致,但也不好扫风铃儿的兴致。便答应一同前往。风铃儿则像个孩子,换了一件新的衣服,兴致勃勃的走出客栈。 “你们看看,我的这身衣服怎么样啊?”风铃儿冲门口的柳依依个林图南喊。 柳依依和林图南都没有回答风铃儿的话。风铃儿这才注意到,柳依依和林图南都一脸严肃的盯着一个人。 在距离柳依依三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公子。 风铃儿见他长得很是俊郎,只是她总觉得此人身上散发一种让人厌恶的气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风铃儿这种不识人间险恶的人更能感知好与坏的不同。 眼前,这个另风铃儿讨厌的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木仁昭。 “依依,你可来了。我都等你三日了。”木仁昭朝柳依依走去。 柳依依拔出剑,抵在木仁昭的胸口。 “你不要过来。”柳依依怒道,“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好啊!与其不能被你谅解,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倒还不如让你一剑把我杀了。”木仁昭看着柳依依,很认真的说。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柳依依怒道。 “木仁昭,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我师姐如此生气?”林图南问。 “林公子,好久不见,你这是去哪里了?我和依依还都以为你死了呢。”木仁昭说。 “怎么?我死了你就高兴了?”林图南问。 “天地良心。我木仁昭从没想过要你死。”木仁昭说,“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让你死啊?” “木宁问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早杀他?”柳依依问。 “木宁?木宁是谁?”林图南问。 “木宁是‘明信山庄’庄主木道成的儿子。”柳依依说。 “师姐,你搞错了吧。木仁昭才是木道成的儿子啊?”林图南说。 “师弟,我们都被他给骗了。”柳依依用手指着木仁昭说。 “你为什么相信那个木宁的话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话?”木仁昭说,“你和那个木宁,也就一面之缘。你了解他吗?你熟悉他吗?为什么你只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而不相信我的话啊?” “我相信我的眼睛。”柳依依说,“我亲眼看到你杀了木宁。” “我杀了木宁。这又能说明什么?说明我骗你吗?” “难道我不知道,你是杀人灭口。木宁死了。现在,不管什么话都由着你说了。我问你,如果你心里没鬼,你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我……” “说话吞吞吐吐,证明他心急有鬼。依依姐,你可别再相信这个人的话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他这个人不是好人。” 木仁昭上一次打量着风铃儿,问:“你是干什么的啊?” 风铃儿走到柳依依身边,用手指着自己,说:“告诉你,你可要记清楚了。我是依依姐最好的朋友,你要是敢欺负依依姐。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原来姑娘是依依的好朋友。我想问问姑娘,你既然是依依的好朋友,你是不是最希望依依生活的幸福吗了?”木仁昭问。 “废话。我当然希望依依姐能生活的幸福了。”风铃儿说。 “既然姑娘有这个愿望。姑娘就应该劝劝依依,让她别生我的气了。”木仁昭说。 “我听你在这里叭叭的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啊?你和依依姐什么关系?”风铃儿问。 “依依,你没有告诉他们咱们的关系吗?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木仁昭说,“你就算不告诉这位姑娘,你也得告诉林公子啊?” “木仁昭,你少给我东拉西扯。我还没有原谅你呢。”柳依依说。 “林公子,你得帮我劝劝你师姐啊。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可是,她不听我解释。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木仁昭说。 “木仁昭,你还记得有天晚上,你对我说得话吗?”林图南问。 “我对你说了好多话,到底是那一句啊?”木仁昭问。 “那晚,你让我帮你追我师姐。然后,你说的那些话难道你都忘记了?” “我一个字都没有忘记。当时我说了,现在,我也这么说。”木仁昭说,“依依,当着这么多人,我要宣布,我要让他们为我证明,我木仁昭不但现在是爱你的,就算是十年后,一百年后,我还是爱你。” “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风铃儿说,“你喜欢依依姐,依依姐喜欢你吗?我告诉你,依依姐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依依,你难道真的要离开我吗?”木仁昭看着柳依依,说,“好吧。我不为难你,我就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说你讨厌我,想要离开我。我现在就走,咱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我会尽量的忘记。就算 不能忘记,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木仁昭提到他们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明显就是提醒他和柳依依有了夫妻之实了。柳依依除了选择他,别无选择了。 风铃儿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她看着柳依依,催促说:“依依姐,你快说话啊。你告诉他,你要和小林子在一起,你快说啊。” 柳依依拿剑的手不停的颤抖。 林图南见柳依依沉默不语,一下子就明白。当然,她早就知道柳依依的选择了。只是,当着木仁昭的面子,他还是希望柳依依能够给他一次机会。他虽然读了圣贤书,但他不是那种迂腐之人。所以,如果柳依依真的选择和他在一起了,即使柳依依不是女儿之身了,他也不会在意。 只是,柳依依的沉默不语让他知道自己彻底没有机会了。 “丫头,咱们走吧。”林图南说。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又看着柳依依,不解的问:“你要去哪里?你不是说要送依依姐回家吗?” “有人会送我师姐回家了。”林图南说,“木公子,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照顾我师姐,拜托了。” 林图南给木仁昭深深的鞠了一躬。 木仁昭坦然受之。 “林公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爱依依,我也爱依依。我毫不隐瞒的说,我对依依的爱,并不输给你。你想想,我那么爱依依,我怎么会不好好的照顾她啊。” “师弟,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啊。”柳依依无奈的说。 “师姐,你小看我了。你能找到一个幸福的归宿,我只能替你高兴。我哪里会怪你啊。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师姐,告辞。” 林图南充柳依依抱拳后,潇洒的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风铃儿被他们三人的纠葛弄晕了头脑。直到林图南离开。她才想起自己也该走了。 “小林子,你等等我啊。”风铃儿喊着小跑着追过去。 看着林图南的身影,柳依依上眼泪流下来了。 柳依依哭了,林图南也哭了。 林图南之所以坚定的大步离开而不敢回头。他就是怕一回头,让柳依依看到他的哭泣。既然失去了爱情,他就不能再失去尊严,失去骨气了。 所以,他离开时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踏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三月之春,温暖重返人间。可他感觉到了寒冷,来自心底的寒冷。她知道,没有了柳依依,他的严冬就要来了。 风铃儿追上了林图南。 “小林子,你跑那么快干嘛啊?也不等等我。” 林图南没有说话。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那么喜欢柳依依,你怎么能放弃呢。我觉得,那个木仁昭不是好人,依依姐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吃亏。” 林图南依然没有说话。 “依依姐也是。她怎么会喜欢木仁昭呢。我一看到木仁昭就讨厌他。莫非,依依姐有什么把柄攥在他的手里,让她不得不这样选择?小林子,你应该把其中的事情弄清楚。” 林图南还是不说话。 风铃儿这才注意到,一直都是自己说话,林图南并没有搭腔。 风铃儿一个箭步,走到林图南前面,她伸出双手,拦住林图南。这时,她才看到林图南脸上的泪水。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哭了,风铃儿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小林子,你哭了?”风铃儿拉着林图南的衣袖,像一个乖乖的小猫,抬头看着林图南。 “你还说没事。你都哭了。”风铃儿说,“我可是听我师傅说过了,男人有泪不轻弹。你心里一定很委屈,很痛苦,所以, 你才会哭了,是不是?” “丫头,你身上还有钱吗?”林图南问。 “有一点,不多了。”风铃儿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递给林图南。 “走,咱们喝酒去。”林图南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借酒浇愁 “喝酒?我不会喝酒啊。你会喝酒吗?”风铃儿问。 “我也不会喝酒。”林图南说,“不过,我现在想喝酒。我想喝醉。” “你这是借酒浇愁。”风铃儿说。 “借酒浇愁愁更愁,挥刀断水水更流。”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去喝酒啊?”风铃儿问。 “我想让痛苦来的更猛烈些。我想知道,痛苦到了极限,人是否就变得麻木了?我想知道,人会不会被痛苦这么死?” 林图南顿了顿,神色黯然了,他幽幽的说:“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啥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女人的心,我不知道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我会这么笨。” “好了,好了。小林子,你不要说了,我陪你去喝酒。”风铃儿心疼的说。 两个人来到最近的一家酒肆。 林图南把身上的银子都放在桌上,拍着桌子,并大声的说:“老板,把你这里的酒全都给我端上来。”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认识他这么多天,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林图南。看来,他的心真的在滴血。 “客观,这么多钱全部买成酒吗?” “全部买酒。”林图南说。 “你二位要不要下酒菜啊。我这里的水……” “你这人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要酒,这些钱,全部换成酒,一文也不许给我剩下。”林图南拍着桌子,大声喊。 老板收起桌上的银子,临走前,他又憋了林图南一眼,在老板看来,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不一会,店小二就搬了四五坛子酒。 风铃儿让店小二拿两个喝酒的碗,林图南没等到店小二把酒碗拿来,他自己就抱着一坛子酒,大口的喝了几口。 由于他喝的太过着急,再加上他平时并不怎么喝酒。所以,喝酒去的酒一下子又呛了出来。 林图南一阵咳嗦,风铃儿忙用手拍打林图南的后背,帮助林图南顺气。 好一会,林图南才缓过劲。 “小林子,要不咱们别喝了。”风铃儿说。 “不喝?为什么不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苦短,比如朝露。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李太白和曹操都说了,喝酒的好处很多。他们都是大人物,他们的话你敢不听?” 林图南又拎起酒坛子,这次,他没喝那么急了。可当他喝了一口,还是被就呛到了。 林图南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嗦。 这时,老板拿着两只碗过来了。他把碗放在桌上,说;“我看二位也不是常喝酒的人。我这里的酒烈,二位还是不要喝太多的酒,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你这个老板,怎么那么多废话。我在你这里喝酒没有给你钱吗?”林图南问。 “客观,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显摆你比我懂得多。喝酒伤身,我为什么要伤自己的身子。圣人说了,身体肤发,受之父母。没有父母之命,我怎敢伤及自己的身子啊。” “公子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小的告退了,二位慢慢的饮酒吧。” 风铃儿搬起一坛子酒,倒了两碗。她把一碗推到林图南身前,自己端起一碗,说:“你不是要喝酒吗?来,我先陪你干了这一碗。” 风铃儿抬头,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喝干了。风铃儿放下酒碗,面不改色。 林图南也端起酒碗,一口气干了。 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不知不觉,一坛子的酒就喝完了。 “丫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的回答我。不许撒谎。”林图南说。 “你问吧。”风铃儿说。 “你说,我这个是不是很没用啊?”林图南问。 风铃儿想了想,林图南说:“不许撒谎啊。你要是敢撒谎,我以后就不搭理你了。” “客观的说,你这个的确很笨。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英雄,你无所不能,你很厉害。反正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所以,我还是很笨,是不是?”林图南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要是不笨,师姐也就不会被别人抢走了。我要是不笨,小玲也就不会死了,还有林环,她们都是因为我笨,才丢了性命。可我,却还不知羞耻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死啊?” “你想死就去死呗。反正我是不会拦着你。”风铃儿说。 林图南用醉醺醺的眼睛看着风铃儿,说:“丫头,你不地道。” “你说,我怎么不地道了。” “那次,你要自杀。我可是救了你。现在,我要自杀,你却不管我了。你说,你这么做地道吗?”林图南问。 “你这话说的不对啊。”风铃儿说,“如果,别人要杀你,我就是拼命也要救你。可是,你现在是要自杀啊?既然是自杀,你就不打算活了。我要是阻挡你自杀,就是违背你的意思,就是要和你过不去。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和你过不去啊。你说,是不是?” “你狡辩,狡辩。喝酒,喝酒。”林图南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小林子,我觉得你有闲心在这里喝酒,倒不如去找你师姐啊。”风铃儿说。 “师姐她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找她?”林图南说。 “你就眼看着你师姐和木仁昭在一起?”风铃儿问。 “傻丫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林图南说。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放弃啊?”风铃儿说,“你不是很喜欢你师姐吗?你应该去追求啊?” “好了,好了。我不想讨论这件事情了。”林图南说,“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半坛子酒。林图南是真的有点醉了,风铃儿的酒量倒是还不错。 “丫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林图南说。 “什么事情啊?”风铃儿问。 “我是个骗子。”林图南大声说。 酒肆里其他喝酒的人听到林图南的说这句话,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睛观看林图南。 “你小点声,别人看你呢。”风铃儿说。 “看就看,我不怕。”林图南索性站起来,大声的说,“我,我告诉你们,我就是个骗子。” “好好,别人都知道你是骗子了。你能不能坐下说话了?”风铃儿说。 “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好啊。都知道了好。”林图南说,“丫头,以后你可别跟着我了,我是个大骗子。” “你骗了谁啊?”风铃儿问。 “我骗了我自己。”林图南说。 风铃儿不明白林图南的意思。 林图南“嘿嘿”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吧。我骗了我自己,昨天,我还骗我自己呢。我告诉我师姐,我喜欢她,我想要她幸福。所以,她就算离开了我,她只要是过得幸福,我就很开心。可是,我现在不开心。” 林图南慢慢的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 “小林子,小林子,你没事吧。”风铃儿拍着林图南的肩膀问。 “我也不想这样。我努力让自己开心,努力让自己不在乎这件事情。可是,我做不到了。我真的做不到,我一想到师姐要和木仁昭在一起,我的心就会痛。我是一个言行不一的伪君子。我是一个伪君子。” “这不怪你。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或许,没有人能做到。”柳依依坐在林图南身边,把头靠在林图南的肩膀上,幽幽的说,“你心里很痛,我心里何尝不痛啊。我看着你和你师姐在一起,看你呢开心的样子,其实我是吃醋的,可我表面上还要很高兴。还要强颜欢笑的祝福你。我的心也很痛啊。” “小林子,你告诉我。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爱啊?要是没有爱该多好啊。我想,没爱的世界人们活的一定很洒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不必牵强谁,谁也不必依赖谁。小林子,你说是不是啊?” 林图南没有说话。 风铃儿用手拍拍林图南,喊道:“小林子,小林子。” “啊,谁喊我啊?”林图南缓缓的抬起头,用朦胧的眼睛看着风铃儿,说,“哦,是丫头啊。你别跟着我了。过一会,我师姐就来了。我有好多话要和她说,你在这里,我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喝傻了,外面冷冷清清的,哪里会有人来啊?”风铃儿说。 风铃儿的话音还未落地,就有一个人进了酒肆。 来人是个老者,相貌丑陋,一脸的麻子。说到这里,聪明的读者已经想到来人是谁了。不错,他就是温麻子。 温麻子进了酒肆后,一眼就看到林图南了。 “林公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温麻子朝着林图南走过去。 风铃儿站起身,挡在林图南身上,冷冷的看着温麻子,问:“你是谁啊?” 温麻子用他那斗鸡的眼睛看着风铃儿,问:“你又是谁啊?” “你管我是谁呢。”风铃儿说,“小林子现在喝醉了,我不允许你打扰他。” “谁说我喝醉了。我可是一点都没有醉。我现在还能再喝一坛子酒。小二,给我拿酒来。”林图南说。 “林公子,多日不见。你现在是海量啊。”温麻子说。 “谁和我说话了?”林图南这才瞧见温麻子。 看到温麻子,林图南的反应着实让风铃儿吃了一惊。 第一百七十三章胡言乱语 林图南看到温麻子,很自然的就想起来他在“长风镖局”的那段日子。每日和柳依依朝夕相处,还有小玲。他是多么的快乐啊。 “温师爷,来,喝一杯。”林图南拎起酒坛子,醉醺醺的说。 “小林子,你喝多了,不能在喝了。”风铃儿说。 “我说姑娘,你这么说可就不了解男人了。”温麻子说,“林公子喝酒可是海量,这点酒怎么能让林公子喝醉啊。” “就是。还是温师爷了解我。”林图南说,“丫头,你给我走开。今天,我要同温师爷一醉方休。” “听到没有,林公子让你走开呢。”温麻子说。 林图南当着温麻子的面数落风铃儿,让风铃儿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她一生气,一跺脚,还真的走了。 温麻子坐在林图南对面,倒了一碗酒,说:“来,林公子,咱们多日未见了。我先敬你一杯。” 温麻子抬头,干了碗里的酒。 林图南伸出大拇指,赞叹道:“温师爷,豪爽。” “林公子过奖了,我温麻子身无杀鸡之力,豪爽两个字,和我不沾边。”温麻子说,“不过,话说回来,林公子能看得起我,我倒是挺高兴。” “温师爷足智多谋,我哪能看不起你啊。” “足智多谋谈不上,只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温麻子说。 “啪!!!” 林图南本是拿起了酒碗,听了温麻子这句话,他把酒碗摔在桌上,板着脸,说:“温师爷这句话我不敢苟同。书生怎么了?书生难道就不能报效国家,书生难道就不能行侠仗义了?什么叫做百无一用?难道我们书生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好,好,好。林公子莫生气。我承认我说错话了,我向林公子道歉。”温麻子抱拳说,“其实,林公子的愤怒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是书生。作为书生,我应该敬林公子一碗。” “不,这一碗咱们要同端。”林图南说。 两个人碰了碗,温麻子喝了一口,林图南则全喝了。 “林公子,我记得上次咱们分手的时候,你是和我家小姐在一起。这次,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喝酒,我家小姐呢?”温麻子问。 “师姐,师姐她……” “小姐怎么了?她千万不能再出事情啊。这次走镖,我没有照顾好镖主。镖主的去世,我已经很自责了,要是小姐在出事,我可真的就不活了。”温麻子说,“林公子,你快点带我去见小姐啊。” “我也不知道师姐去哪里了。或许,她现在已经到家了。”林图南说。 “什么?小姐回镖局了?坏了,这下可坏了。”温麻子搓弄着双手,一脸着急的说。 “温师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图南问。 温麻子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说:“你现在喝醉了,我不能告诉你。” “我没有喝醉,我现在脑子清醒的很。师爷,你就快告诉我,师姐是不是有危险了?”林图南问。 温麻子还是看着林图南,不说话。 “你又怎么了?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还认为我喝晕了?”林图南问。 “不是。”温麻子说,“实不相瞒,我在思索我能不能相信你。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万一你走漏了风声,整个镖局的人都要死了。” 看着温麻子一脸严肃的样子,林图南觉得温麻子要告诉他的事情很重大。他忙正襟危坐,说:“师爷放心,为了师姐,我可以粉身碎骨。你想想,我怎么会走漏风声啊。” “好吧。现在事关紧急,我只有选择冒险的相信你了。”温麻子说,“林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能换个地方吗?” “去哪里?”林图南问。 “你跟我来。”温麻子领着林图南,出了客栈,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来到一个简陋的房间里。房间很普通,也很隐蔽。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谈话之处。 温麻子让林图南进了房间,他关上房门,又把开着的窗户关上。然后,他给林图南跪下了。 林图南被温麻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了。他愣了一下,忙弯腰拉温麻子。 “师爷,你快起来啊。”林图南说。 “不,林公子。你先答应帮我。你答应了,我在起来。”温麻子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永远不起来了。” “你起来先说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做到啊。”林图南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多大的本领。万一我答应你了,而我做不到,不就耽误你了吗?” “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做到。”温麻子说,“公子,这件事情,也只有你去做。你要是做成了,就挽救了镖局上上下下数十条人命。你要是不做,我温麻子就是镖局的罪人了。我死了也没有脸面去见总镖主了。” “你起来吧。我答应你去做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搀扶着温麻子,温麻子站起身。他让林图南坐下,他自己拿了一个凳子,靠着林图南坐下。 “温师爷,你现在可以说了,让我做什么事情啊?”林图南问。 “我让你潜入镖局,把冷星豪骗出来。”温麻子说。 “冷三叔?为什么要把他骗出来啊?”林图南问。 “公子可知道镖主已经被人杀了?”温麻子问。 “我听我师姐说了。”林图南说,“师姐说,镖主是被丞相府的禁军给杀了。是这样吗?” “小姐所知道的只是事情的表面。”温麻子说,“林公子是聪明人,难道林公子没想过堂堂的一个大宋朝的丞相,为什么会杀镖主?”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了师姐。可是,师姐说,她明明看到柳镖主就死在禁军的兵器下。”林图南说。 “当时,我也看到了。”温麻子用拳头狠狠的锤了桌子,愤怒的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倒了京城,镖主就和我们汇合了。然后,镖主就带着镖物去丞相府,我们则在客栈里等待。” “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镖主还没有回来。我觉得事情不妙,我就去找镖主。当我来到丞相府门口时,镖主已经受伤了。” “我要去为镖主找大夫。镖主拉着我的手没有让我去。镖主说,他快不行了。他有几句话交代我,让我去做。我强忍着悲痛,听从镖主的安排。镖主告诉我三件事情,一,杀他的人是冷星豪。” “不对啊。”林图南说,“咱们走镖的时候,镖主是把冷星豪留在镖局让他照看镖局。所以,冷星豪并没有去京城。镖主是在京城丞相府门口被杀,怎么会是冷星豪所为啊?” “当时我也是这样认为。镖主遇害的时候,冷星豪还在扬州。京城到扬州有一千多里路,杀人凶手怎么会是冷星豪呢。后来,我看了三十六计后,我想通了。”温麻子说,“三十六计中有一计是借刀杀人。我想,冷星豪应该就是用的这一计。” “就算凶手有可能是冷星豪。可是,他也没有杀柳镖主的动机啊?”林图南问。 “公子,你这话就错了。你可以说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没有杀害镖主的充分理由。唯有冷星豪有。”温麻子说,“换句话说,在这个世上,就算有一个人要致镖主于死地,那个人一定是冷星豪。”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林图南问。 “公子你可知道小姐的母亲,也就是夫人苏如烟在嫁给镖主之前是谁的女人吗?” “莫非是冷星豪的女人?” “公子聪明。”温麻子说,“其实,这件事情已经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情,也就不算是秘密了。当年,在夫人嫁给镖主之前,冷星豪和夫人可是良才女貌,让人羡慕的一对江湖情侣。当时,两个人都要商量着结婚了。后来,因为一件事情,冷星豪有事外出,等他在回来。夫人已经嫁给镖主了。” 温麻子顿了顿,说:“江湖中有这么一句话,夺妻之仇,杀父只恨。这两种仇是拼命也要报。所以,冷星豪杀了镖主,对于那些知道这段历史的人来说,并不觉得意外。” “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为什么冷星豪到现在才想到要去报仇啊?”林图南问。 “江湖中还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许是冷星豪觉得自己的能力尚未达到,所以他就一直隐忍。直到他觉得有机会了,他在动手。” “可是,……” “我知道你想问冷星豪是怎么做到利用丞相府的禁军来为自己的夺妻之恨复仇的。”温麻子说,“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先是,扬州知府魏不保要镖局押送三个金佛送给蔡京。冷星豪就暗地里在金佛上做了手脚。等镖主把金佛带到丞相府时,金佛已经不见了。你想想,丞相要的东西没有了,往大了说,这就是欺君之罪。蔡京一怒之下还不下令杀了镖主。” “这件事情当真是冷星豪所为?”林图南问。 “千真万确。”温麻子说,“这不仅是我的推测,我还有证据呢。” “证据?” 第一百七十四章乱象层生 温麻子不慌不忙的从身上拿出一个一条,递给林图南。 林图南要打开纸条,温麻子忙用手挡住林图南,说:“林公子,事关重大,你看到后一定要保守秘密。” 林图南把纸条退给温麻子,说:“既然温师爷不相信我,我还是不看为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吧,看吧。”温麻子说。 林图南打开字条,上面八个字:里应外合,赶尽杀绝。 “这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你仔细看看,这是谁的笔迹?”温麻子问。 “冷星豪?”林图南说。 “公子聪明。这正是镖主交代我的第二件事情。”温麻子说,“镖主要我保护镖局,保护夫人。在我从京城往这里赶的时候,我得到消息,禁军头领高小俅已经带着禁军出动。他们的目的就是铲除‘长风镖局’。林公子,此事关系到镖局中众人的命运。你一定要帮我把冷星豪引出镖局。” “引出镖局以后呢?”林图南问。 “以后的事情我会安排。”温麻子说,“现在,整个计划你都知道了。所以,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把冷星豪引出来。” “我尽力吧。”林图南说。 温麻子又起身,给林图南鞠躬,说:“林公子,拜托了。” “我把冷星豪领到哪里?”林图南问。 “你就把他领到这里就行了。”温麻子说。 有任务在身,林图南不敢耽搁,他马不停蹄的赶往“长风镖局”,当他来到镖局时,柳依依还没有回来。 林图南踏进“长风镖局”大门的第一感觉便是沉沉的死气。虽然镖局内也有下人走动,可是,每个人斗阴沉着脸,仿佛有无限的心事。 林图南先是去了自己住过的房间。房门禁闭,他从窗户的缝隙朝内张望,多日未住,满是灰尘了。诸多往事,回首像是眼前,可是,转念却已多年。 “你谁啊?在哪里干什么?” 林图南回头,看到看门人老魏拿着木棒朝自己走来。林图南想起当时他在镖局住着时,还同这个老魏说过话呢。林图南以为,仆人一定也会认识他。 “魏叔,我是林图南,你不认识我了吗?”林图南问。 老魏用手抓了抓脑袋,说:“不怎么有印象了。不管你是谁,三爷说了,这几天,来镖局的人一律都得抓起来。” 随即,老魏大声喊:“来人啊,有人闯进镖局了。” 很快,过来了四个彪形大汉,他们都是镖局的护院。四个人看到林图南,二话不说,立刻把林图南绑了起来。 “你们松开我。我可是你们小姐的朋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林图南说。 “你说你是我家小姐的朋友你就是我家小姐的朋友了?”老魏说。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几个月前,我就在这个房间里住着。有一此,我和小玲偷偷 的跑出镖局,半夜里还是你给我们开门呢。”林图南问。 “这是三爷的规定。你就算是镖局的熟人,我们也得把你抓起来。你有什么话,等三爷回来,你跟他说去。”老魏说。 “我要见夫人,我要见夫人。”林图南说。 “我要见柳夫人,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林图南说。 老魏看着林图南,问:“你确定你一定要见夫人?” “是的。这件事情关系到镖局的安危,我要见柳夫人。”林图南说。 “小子,露出马脚了吧。我就知道你来镖局不坏好意。你小子没良心啊。”老魏说,“我要是没有记错,我家小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家小姐把你救回来,还让你再镖局里住了那么久。你不说知恩图报。反倒是落井下石。我老魏这辈子最恨你们这种人了。” “魏叔,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夫人。”林图南说。 “小子,你这个借口不高明。他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我看你啊,一定是他派来的奸细。” 林图南还想分辨,老贼一摆手,四个大汉抬着林图南,把林图南扔进了柴房里。 与此同时,冷星豪回来了。 “三爷,我刚抓到一个奸细,关进柴房李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老魏问。 “老魏,你做的对。这几日,只要不是镖局现有的这些人,谁来镖局都要抓起来。”冷星豪说,“曾彪呢,我怎么没看到他啊?” “曾师爷他出去了。”老魏说。 “出去了?他怎么能出去。”冷星豪说,“我不是告诉他了,让他带着人看护镖局。你没有告诉他?” “我告诉他了。可是,他仗着是小姐的师傅,平日里都不把三爷你放在眼里,他怎么又会把我放在眼里呢。”老魏委屈的说。 “平时,镖局没事。我也就由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现在,镖局遇到了困难,需要咱们同心协力的时候,他还如此不识时务。当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既然是他自己不要脸,也就别怪我不给他面子了。” 冷星豪边说话边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递给老魏,“你把瓶子里的东西,绕着镖局的外墙,撒上一圈。” “三爷,这是什么?”老魏问。 “一种毒药。”冷星豪说,“咱们镖局的人手太少了,必须得用阴险的手段了。记住,你撒药的时候要小心点,这种药很猛烈,粘上一点,就会要人性命。” “我知道了。”老魏拿着药走了。 看着老魏的背影,冷星豪心里一声感叹。为了弄到这瓶药,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当然,费力他并不在乎,他所不能容忍的是别人的嘲讽。可是,为了拿到药,他也忍了。 嘲笑他的人是常波如。 冷星豪来到医馆时,常波如正背着一个包袱,离开医馆。两个人就这样在医馆门口相遇了。冷星豪站在门外面,常波如站在门里面。 “常大夫,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冷星豪问。 “你,你怎么又来了?”常波如问。 “什么是我又来了?难道,我不能来吗?”冷星豪进了医馆,他眼睛盯着常波如,说,“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浑身发抖啊。”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常波如说。 “人身子在三种情况下会不由自主的发抖。一是天气太冷了,二是,恐惧;三是自己做了亏心的事情。常大夫,你说,你是那种情况啊?” “我没有功夫和你闲聊。我还有事情,我走了。”常波如说。 常波如绕过冷星豪,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了。冷星豪大声说:“你以为,你隐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你了吗?” “该说 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常波如说。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还不够多。”冷星豪说。 常波如放下包袱,依靠在门口,说:“好吧,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全都告诉你。” “柳长眠当真死了?”冷星豪问。 “你怎么问这个问题了?”常波如问。 “你以为我要问什么问题?”冷星豪问。 “你不是要问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吗?”常波如问。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你不是都把知道的告诉我了。我为什么还要问。”冷星豪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柳长眠到底有没有死?”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常波如说,“柳长眠在丞相府门口,被禁军杀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难道,你对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异议吗?” “柳长眠真的死了?”冷星豪问。 常波如抬头,偶然看到冷星豪的眼睛。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刹那,常波如能感觉到冷星豪眼中的杀气和霸气。 “我也是听人说,他大约也许死了吧。”常波如说。 “当时,难道你没有在现场?”冷星豪问。 “我怎么可能在现场?他是在京城遇害,我是在扬州。”常波如说。 “你一直在扬州?”冷星豪反问。 “你监视我?”常波如问。 “如果你心里没有鬼,又何惧我的监视。”冷星豪说。 “所以,你这次来是有意找茬了?” “不,我这次来是向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种毒药。” “你是来寻我开心吗?”常波如说,“我是一个大夫,我的职业是看病救人,我这里没有毒药。” “大夫和杀手之间不就是你们转个念头吗?”冷星豪说,“当年。你们做的好事你难道就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常波如问。 “我不说。我要你们说。”冷星豪说,“我在这里,就是要疯那一天,等到你们良心发现。” 常波如沉默片刻,问:“你这么的意义何在?” “我就是要如烟看清楚他的嘴脸。我要让如烟恨他,恨他一辈子。”冷星豪说。 “所以,你不想让他死?”常波如问。 “他要是死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常波如说,“到底,他还是死了。” 常波如顿了顿,说:“其实,这个结果对你来说很好啊。他死了,你就可以放心的和苏如烟在一起了。” 冷星豪拔出剑,朝常波如刺来。常波如心里一凉,心想,完了,他要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步步惊心 常波如看到冷星豪的剑向自己刺来。他知道,就凭冷星豪的伸手,自己想躲是不可能了。于是,他闭上眼睛,准备坦然受之。 对于他来说,这么多年,活着就是一种煎熬。他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 死是一种解脱。所以,当冷星豪的剑刺来时,他的脸才会如此的平静。 冷星豪的剑滑过常波如的脸,他没有杀常波如,因为他看到常波如脸上的平静。 “你心里还是很内疚。”冷星豪说。 常波如睁开眼睛,看着冷星豪。 “你怎么不杀我?”常波如问。 “刚才,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如烟。”冷星豪说,“只是,当我看到你用平静的态度迎接死亡时,我知道你内心的愧疚。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与其杀了你,倒不如让你痛苦的活着。” “还有。”冷星豪顿了顿说,“故事还没有结束。你怎么能死呢。” “你不杀我,也不想听当年的事情。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常波如问。 “向你要一种毒药。” “什么毒药?” “随便什么毒药。只要能毒死人就行。” “你准备杀人了?” “杀人是为了救人。”冷星豪说,“温麻子已经背叛了。他带来了禁军。他们是要铲除‘长风镖局‘。不过,我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只要我还在,我就得守住镖局。” 常波如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冷星豪。 “你不用告诉我这么多。我不想知道你们的那些破事。”常波如说,“对于我来说,故事早就结束了。” 常波如反身回医馆了。 “你不走了?”冷星豪问。 “我说了,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走?” 冷星豪转身要走。常波如在他身后大声的说:“冷星豪,你是这个世上最傻的一个人。或许你到死不承认,但你就是一个傻子。” 冷星豪明白常波如的意思。 当然,冷星豪并不怪常波如。因为换做是谁,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傻子。 他来镖局的目的是报仇,是为了夺回自己的女人。 现在,机会出现了。他却要拼命的保护仇人的镖局 冷星豪的确是天下古往今来的第一号傻子。 现在,他这个傻子还要去做另一件傻事。 等老魏拿着毒药离开后,冷星豪去了苏如烟的房间。和以往一样,冷星豪站在苏如烟房间的门口,他并未进去。苏如烟也在房间里的门口站着,她也并未出来。 他们之间只有一扇门相隔,他们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他们相距的是如此近。 可是,他们又相离的如此远。 一扇没有上锁的门,轻轻的就能推开。 可是,另一扇门却不容易推开,这扇门就是心门。 不管柳长眠用什么手段把苏如烟娶到手,不管柳长眠现在有没有死。在没有公布那件事情之前,在没有得到她心悦诚服的承诺之前,她依然是柳夫人。 他冷星豪就是不能推开门,不能侮辱柳夫人的名声。 “你有事情?”苏如烟问。 “昨天,温师爷回来了。”冷星豪说。 “温师爷回来了?那依依呢,依依回来了吗?”苏如烟问。 虽然冷星豪看不到苏如烟的脸,但他能从苏如烟焦急的语气中推测出此刻苏如烟应该是一脸的不安。 “没有。”冷星豪说。 “没有?没有什么意思?”苏如烟问。 冷星豪也说不好没有是什么意思。换句话说,冷星豪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苏如烟。 编造谎言,善意的欺骗?虽说是善意的欺骗,可是,欺骗就是欺骗。让冷星豪欺骗苏如烟,他做不到。 可是,如果不欺骗她,告诉她事情的实情,她能承受的了吗?这么多年,冷星豪是了解苏如烟。 或者说,冷星豪对苏如烟的了解超过他对自己的了解。 他知道苏如烟就是花圃里的牡丹,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是在别人的宠爱中成长。可以说,长这么大,她都不知道困难两个字怎么写的。所以,如果冒然的把这么大的压力放在她的肩膀上,一定会把她压垮。这并非冷星豪所愿意看到。 “你有难言之隐?”苏如烟问。 “温师爷带来消息,外面情况有变,让我好好的照顾镖局。”冷星豪思索再三,才想到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其实,昨天来镖局的不只是温麻子一个人,他还带着好几个禁军。 “冷大侠,咱们能借步说话吗?”温麻子站在房间门口。 冷星豪正在房间里喝酒。 并不是温麻子来得巧,而是喝酒是冷星豪的常规操作。 在苏如烟嫁给柳长眠的那一天,冷星豪则嫁给了酒。 冷星豪放下酒碗,冷眼看着温麻子。温麻子笑了笑,进了房间。 他看着桌上的酒坛子,说:“冷大侠,人生的大好时光你不能用来喝酒啊。”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回镖局?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冷星豪说。 “冷大侠可是听了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温麻子不会武功,严格来说,并不算是江湖人。可是,江湖中有句话我很奇怪认同,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无需隐瞒。” “所以,你是承认了?”冷星豪问。 “冷大侠,你的反应让我很意外。或者说,你现在的关注点让我很不理解。”温麻子说。 “哦!你告诉我,我应该关注什么?”冷星豪问。 “你不应该问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温麻子说。 “你做了坏事还有理由了?”冷星豪问。 “冷大侠这句话问的好。不过,在回答冷大侠这句话之前,冷大侠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在这个江湖中,谁没做过坏事啊?” “我不是大侠,你不要一口一个大侠的喊我。”冷星豪说。 “好吧。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喊你三爷吧。”温麻子说。 “你个以前不一样了。”冷星豪说,“所以,你还是只喊我的名字吧。” “冷三爷,先不要同我划清界限嘛。之前,咱们共同为柳长眠效力。以后,咱们就共同为自己的理想奋斗,这么说起来,咱们还是朋友。”温麻子说。 “你少在这里废话。”冷星豪说,“说出你来的目的吧。” “柳长眠和朝廷作对,已被诛杀。现在,丞相命我带着禁军,抄没镖局的资产,冷三爷不会阻拦吧。”温麻子看着冷星豪,说。 “你觉得呢?”冷星豪问。 “三爷是个明白。所以,三爷见到我后才没有杀我。当然,三爷自己自然也知道抄没了镖局,对三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倒是很想知道抄没了镖局对我有什么好处?”冷星豪问。 “三爷在镖局这么多年,唯一的愿望不就是带走苏如烟吗?我现在抄没了镖局,三爷正好可以趁机把人带走啊。” “哈哈哈!!!!” 冷星豪大笑。 温麻子一脸不解的看着冷星豪,问:“三爷为何发笑?” “我笑你很聪明,但你还不够聪明。”冷星豪说。 “三爷这话我不太明白。”温麻子说。 “让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你来见我的用意吧。”冷星豪说,“你想铲除镖局,第一个所忌惮的人就是我。你是算准了,我不会为柳长眠报仇,所以就不会杀你了。于是,你就进一步说服我,让我带着苏如烟离开镖局。这样,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了。” “你能算到我不会杀你为柳长眠报仇,这是你的聪明。可是,你不够聪明的地方就是想当然的认为我会乖乖的离开镖局,任由你胡作非为。” “三爷这么说是打算插手此事了?”温麻子问。 “好了。我不想同你废话了。你从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吧。”冷星豪说,“我今天不杀你,我是想告诉你,我不会为柳长眠报仇。但是,下次,我在见到你,我可就要杀你了。” 听了冷星豪的话,温麻子开始一步步的后撤。他撤出的房间时,对守在房间门口的几个禁军摆手,示意他们围攻冷星豪。 几个禁军进了房间。还没等温麻子明白怎么回事,几个禁军就从房间里飞出来,一个个落在地上,好在冷星豪并没有下杀手,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都不敢向前了。 温麻子抱拳,冲房间喊:“三爷好功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温麻子带着几个人狼狈的逃走了。 虽然冷星豪吧温麻子打跑了。可冷星豪知道温麻子一定还回来。并且,冷星豪预感到,真正的麻烦快要来了。他所说的麻烦不是温麻子,而是禁军。 禁军出动,镖局被攻破那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冷星豪决定在镖局被攻破之前,他要把苏如烟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夫人。”冷星豪低声喊。 “冷三爷,有话你就直说。”苏如烟幽幽的说。 “夫人,早年,镖主在城外建了一个别院。这几日,镖局不清净,希望夫人能移居别院。”冷星豪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虚虚实实 忽然,房门开了。苏如烟从房间里走出了。冷星豪忙底下了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敢看她。 “镖局出事了?”苏如烟问。 “镖局每天都有事情发生,没什么大不了。”冷星豪说。 “都快半年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虽然苏如烟没有提柳长眠的名字,可是,两个人都知道,苏如烟口中的他指的就是柳长眠。 “镖主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冷星豪说。 “依依呢,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依依的消息。”苏如烟问。 “小姐跟着镖主,不会有事。” “跟和他真的不会有事吗?”苏如烟眼睛盯着冷星豪。冷星豪低头不语。 “依依是个可怜的孩子。”苏如烟说。 “夫人这话我不明白。”冷星豪说,“平日,夫人对小姐疼爱有加,就是镖主也是对小姐百般疼爱。” “有句话说,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无法喊醒一个装糊涂的人。”苏如烟又回到了房间里,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等依依回来。” 房门关闭。 冷星豪抬头看看天空,白云悠悠,蓝天依旧。 几度兴衰事,白云皆不知。 冷星豪心里感想道,人生在世,拼死拼活,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三爷,那小子扬言要自杀,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老魏问。 “你说的那小子是谁?”冷星豪问。 “之前在咱们镖局住过。就是小姐救过的那个书生,林图南。”老魏说。 “林图南?你怎么不早说啊。他在哪里?”冷星豪问。 “在柴房关着呢。”老魏说。 冷星豪没再搭理老魏,径直去了柴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林图南在里面大喊:“你们这些人,都是笨蛋。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我真为你们感到悲哀。” “林公子可谓是圣人了。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挂念着别人?”冷星豪边说着话,边推开房门。 他看到林图南双手双脚捆绑,歪躺在柴草上。 “冷三爷,你终于来了。”林图南说。 “实在不好意思,让林公子久等了。”冷星豪解开林图南身上的绳子,说,“走,到我房间里,我有话问你。” 林图南跟着冷星豪,来到冷星豪的卧室。冷星豪关上房门。房间里只有他和冷星豪两个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林图南心里藏着事情。所以,他看到冷星豪后心虚。他以为,冷星豪发现了他的阴谋,要杀他灭口。 “大白天的冷三爷为何要关房门啊?”林图南问。 “杀人行凶还在乎白天黑夜吗?”冷星豪反问。 听到冷星豪说到杀人二字,林图南更是认为冷星豪已经发现了他的计划,要杀他了。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冷吗?”冷星豪问。 “我不冷。”林图南说。 “不冷你为何打颤啊?”冷星豪问。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啊。”林图南问。 “有些事情,自己还不知道就发生了。更有些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怎么死呢。冷星豪说,“我知道林公子是聪明人,又读过书,自然不想做那种糊涂鬼了。” “冷三爷,咱们有话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林图南说。 “我想知道柳长眠是怎么被禁军杀了。”冷星豪说。 “很遗憾。柳镖主死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林图南说,“不过,冷三爷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吗?” 冷星豪一直觉得,柳长眠没有死。可是,江湖的好多人都说柳长眠死了。所以,冷星豪想清楚柳长眠去世时的一些细节,他以此推断柳长眠有没有死。 这些事情,冷星豪都是不能告诉林图南的。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冷星豪问。 林图南见冷星豪不告诉自己,更加坚信了温麻子对他说的话。冷星豪心里一定有鬼,这是林图南对冷星豪的直观印象。 “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不过,有一个人或许知道。”林图南说。 “那个人是谁?”冷星豪问。 “我的一个朋友。他叫木仁昭。”林图南说。 “木仁昭?木仁昭是谁?” “木仁昭是木道成的儿子。木道成是柳镖主的朋友。我们经过‘明信山庄‘时,木仁昭就跟着镖车走了。”林图南说。 “我不管这些。你告诉我,木仁昭现在在哪里?”冷星豪问。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林图南说,“不过,见他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冷星豪问。 “我这个朋友和我一样,是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虽然不认识你这个朋友,但我知道他爹木道成。想当年,木道成的武功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他的儿子能不会武功?” “谁规定的爹会武功儿子就必须会武功?”林图南反问,“正是木道成当年闯荡江湖 时候,看清了江湖的黑暗和险恶。他才决定不让他儿子习武。” “既然他儿子不会武功,又为何要跟着镖车行走江湖啊?” “‘明信山庄‘被人铲除的消息你没有听说吗?”林图南问,“当时,木公子已经无家可归了。柳镖主就让他跟着镖车了。” “好吧,你说了这么多。倒是想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冷星豪问。 “我说了。我朋友是个读书人。平时见不得刀剑这样的凶器。所以,你见我朋友的时候,能不带你的剑吗?”林图南问。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剑放在镖局,然后跟你去见你的朋友?”冷星豪问。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林图南说。 “好,我答应你。”冷星豪把剑放在桌上,说,“现在,你可以带我去了吗?” “走吧。”林图南说。 林图南在前,冷星豪在后,两个人出了扬州城,一路向西,大约走了半个时辰。 太阳恹恹,傍着西山。 林图南指着前面的一个房间,说:“前面的房屋就是了。我朋友就在房间里。咱们快点过去吧。” 两人紧走几步,到了房间门口。冷星豪抢先一步,推开房门。大步进去,林图南跟在后面。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温麻子和张一刀。 冷星豪回头,看着林图南问:“你的朋友呢?” “我就是他的朋友。”温麻子说,“冷三爷,咱们又见面了。” 冷星豪看看林图南,又看看温麻子,说:“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对啊,我们就是一伙的,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温麻子说。 “说吧。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冷星豪问。 “杀人。”张一刀冷冷的说。 冷星豪瞟了张一刀一眼,不削的说:“真没想到,你竟然自甘堕落,和温麻子是一伙了。” “你错了。我和温麻子不是一伙。张一刀说,“我张一刀再怎么堕落,也不会堕落到去仰仗温麻子的鼻息。” “可是,你现在和温麻子就是一条战线啊。”冷星豪说。 “我们两个不是一条战线。”张一刀说,“温麻子只是想让你离开镖局,好让他胡作非为。而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死。” “从现在开始,我的目的也变了。温麻子说,“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让你死。” “我有得罪你吗?”冷星豪看着张一刀问。 “没有。”张一刀毫不犹豫的说。 “我有杀你的父母吗?”林图南问。 “没有。”张一刀说。 “我有抢走你的老婆吗?”林图南问。 “我没有老婆,你怎么可能抢走我的老婆。”张一刀说。 “既然我和你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为什么要杀我。”冷星豪问。 “我来告诉你吧。”温麻子说,“因为苏如烟。” 冷星豪看着张一刀,忽然大笑。 “很好笑吗?”张一刀问。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冷星豪说。 “可是你还是笑了。”张一刀说。 “我是笑了。我是笑这个世上的癞蛤蟆太多了。”冷星豪说。 “你说我是癞蛤蟆?”张一刀问。 “你不是癞蛤蟆。你是断了一个胳膊的癞蛤蟆。”冷星豪说,“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吗?” “你很痛苦。”张一刀说。 “痛苦?我为什么要痛苦?”冷星豪问。 “因为你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你说错了。我现在的心情是恶心。我想呕吐。”冷星豪说,“你知道吗?你恶心到我了。你竟然也敢打苏如烟的注意。你竟然敢对苏如烟有非分之想。你之道,你这种人,脑袋里有了这个念头,就是对苏如烟的侮辱。” “三爷,你这话太恶毒了。你就不怕张镖头一怒之下会将你碎尸万段吗?”温麻子说。 “温师爷,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我把冷星豪引过来。你不会杀他。”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搞错了吧。我记得我当时说你把冷星豪引过来,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温麻子说。 “林公子,看来你上当了。”冷星豪说,“不过,从这件事情你应该得到一个教训,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读过书的老油条。” 第一百七十七章利益熏心 张一刀亮出了他的刀,温麻子急忙跑出了房间。冷星豪冷看着张一刀,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合伙人?” “我说了。他不是我的合伙人。要杀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张一刀说,“温麻子的作用只是设计把你引出来。即使他不把你引出来,我也会去镖局杀你。” “那你为何不去镖局啊?”冷星豪问。 “我不想让苏如烟看到我杀你,我怕她恨我。”张一刀说。 “闭上你的嘴。在我面前,你不要提苏如烟三个字。你说她的名字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冷星豪怒道。 “怎么?现在知道心疼,知道保护苏如烟了?你早干嘛去了?”张一刀说,“你知道苏如烟不喜欢柳长眠。当年,苏如烟嫁给柳长眠的时候,你怎么不反抗。你怎么不杀了柳长眠啊?我张一刀最看不惯你这种虚伪之人。” “当年,当年的事情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柳长眠是该死,但是,我要帮她找回声誉后再杀了柳长眠。我要让她知道,所以一些藏在背后的阴谋。我要让她知道,我对她才是最纯洁的心,最纯洁的爱。” “这个世上就没有纯洁的心,也没有纯洁的爱。有的只有欺骗和谎言。男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样。”张一刀怒道。 冷星豪的话让张一刀想到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从他的胳膊断掉后,他就恨上了女人。他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相信女人所说的任何话。只是,那天晚上,当他看到了苏如烟,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以,你这种不知道爱情的人不配谈论苏如烟。”冷星豪说。 “我也从没想过要和苏如烟谈论爱情。我要的是苏如烟的人,是她晚上的时候能躺在我身边,侍候我。至于你说的什么感情,爱情,在老子这里,早就死了。”张一刀说。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图南回头张望,他看到温麻子带着一队禁军来了。很快,禁军就把房间给包围了。 “禁军?温师爷,你怎么把禁军给带来了?”林图南问。 “林公子,你这个问题有点幼稚啊。”温麻子嘲笑说。 瞬间,林图南明白了。其实,想铲除镖局的人不是冷星豪而是温麻子。进而,林图南想到温麻子和他说的那些话,那些道理也都是也都是假的。 “你,你骗我?”林图南用手指着温麻子,怒道。 “哈哈!!!” 温麻子大笑,说:“林公子,我真的要谢谢你呢。你真是我的福星。在我正为如何引出冷星豪发愁的时候,你出现了。并且,你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好好的谢谢你啊?要不这样吧,等任务完成了,我去和丞相说,让丞相赏你一个官做,怎么样?” “你,你无耻。”林图南用手指着温麻子,怒道。 “林图南,你可不要不知道好歹啊。我可是诚心帮你。”温麻子说,“我是读书人,你也是读书人。咱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咱们怎么能成天和他们这些江湖粗人搅和在一起啊。再说,你读书的梦想不就是做官发财吗?现在,你只要答应跟着我,我就可以让你做官。” “你给我闭嘴。”林图南说,“就你这种人,做了官也定是一个贪官。大宋朝有你这样的人,不亡国才怪呢。”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好心帮你,你竟不上道。“温麻子大声说,“张镖头,你等什么呢?怎么还不动手啊?” 张一刀大刀一横,一招“力劈华山”,大刀夹杂着凌厉的风声,袭向冷星豪。冷星豪身子左移,让过张一刀的刀锋。 “你不要逼我出手。”冷星豪说,“我是看在咱们相处多年的份上,才对你忍让。你知道,你打不过我。” “我承认,我打不过手中有剑的你。可是,你现在手里没有了剑。你没了剑,就等同于老虎没了牙齿。”张一刀说。 “我即使没有剑,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冷星豪说。 “少说废话。看刀。” 张一刀挥舞着大刀,冲向冷星豪。瞬间,冷星豪就被张一刀的刀光给包围了。 如实的说,冷星豪的武功和张一刀的武功相差无几。之前,他们两个闲来无事,切磋武艺的时候,冷星豪只是在剑势上胜了张一刀几分。所以,张一刀才处心积虑的让冷星豪不带剑。 没有了宝剑的冷星豪真的犹如张一刀所说,就像老虎没有了牙齿。在张一刀的刀光下,冷星豪只有自保了。 在张一刀和冷星豪打斗时,温麻子也没有闲着。他指挥着禁军潜入了房间。虽然温麻子知道张一刀能打过没有剑的冷星豪,可他依然不能托大。对于他来说,尽快的除掉冷星豪才是最安全。这次,他可是在蔡京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铲平“长风镖局”。 柳长眠的意外死亡让温麻子限于了被动。蔡京要的是活抓柳长眠。因为只有抓到了活口,才能让柳长眠帮他乱咬人,把他所不待见的人全部卷入当年的“铁山阻击案”之中。现在,柳长眠死了。所以的计划都成竹篮打水了。 所以,当温麻子像蔡京请罪的时候,蔡京差一点就杀了温麻子。 蔡京之所以没有杀温麻子,是因为温麻子的运气还不错。在蔡京准备要杀温麻子时,开封府尹魏开明来找蔡京了。 对于魏开明的到来,蔡京并无丝毫的意外因为魏开明是通过他的关系提拔上来。所以,魏开明算是蔡京自己的人。魏开明这个人也是“懂事”。逢年过节,蔡京以及其家人过寿的时候,他都会孝敬蔡京。 只是,让蔡京略微意外的是魏开明这次到来并没有拿东西。这让蔡京稍稍的有点不悦。 “魏府尹,你怎么来了?”蔡京说。 “相爷,有大事情发生了。”魏开明说。 “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大事情?”蔡京问。 “昨天,李应龙派人到开封府查找‘铁山阻击案‘的卷宗了。卑职觉得,李应龙又要查那件事情了。”李应龙说。 “查就查呗。你有什么好紧张啊?”蔡京说。 “相爷,我不是紧张。我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除掉李应龙的好机会。”魏开明说,“李应龙这个人一直都是相爷的眼中钉,咱们若是能借助这件事情把李应龙给除掉,以后在朝堂上,也就没人敢顶撞相爷了。” “你有好的办法?”蔡京问。 “卑职听说相爷正在抓柳长眠。卑职看过卷宗,知道柳长眠这个人是当年那件事情的见证人。卑职想,相爷何不拿下此人,先从此人开刀,反咬李应龙一口。”魏开明说。 “你这个主意不错。不过,现在行不通了。”蔡京说。 “为什么?”魏开明问。 “因为柳长眠已经死了。”蔡京说。 魏开明笑了笑,说:“相爷,有时候,死人也有用。” “哦,你这话什么意思?”蔡京问。 “卑职可是听说了,这个柳长眠开了一个 镖局,叫做‘长风镖局’。柳长眠虽然死了,可是,他的‘长风镖局’还在。如果,咱们能从‘长风镖局’搜出一些蛛丝马迹的东西。后果还是可期。”魏开明说。 “你这话倒是不错。”蔡京说,“不过,‘长风镖局’可是远在扬州。扬州走没有本相信任的人。这件事情不好做啊。” “卑职认为,这件事情最好是派一个不相干的人去。”魏开明说,“万一,事情搞砸了,想也也好脱身,不是吗?”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可以做这件事情。”蔡京说。 魏开明走后,蔡京让人把温麻子找来。温麻子正在牢房里瑟瑟发抖,听说蔡京叫他,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要死了。 “能给我一碗酒吗?”温麻子问。 “麻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还要酒喝?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狱卒推搡着温麻子到了蔡京面前。 蔡京看了温麻子身上的铁链,说:“谁让你们把他绑起来了?”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松开。”蔡京怒斥。 狱卒忙把温麻子身上的铁链取下。温麻子跪在地上,说:“草民有负丞相重托,草民有罪。” “我知道你有罪,不过,本相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啊?” “丞相若能在给我机会,我一定不负丞相重托。”温麻子信誓旦旦的说。 “如果你还不能完成,怎么办?” “草民甘愿领死。” “死?没那么简单。到时候本相会把你碎尸万段。当然,如果你能完成,并且做的好。本相一定会提拔你。” “请丞相吩咐任务。” “我让你带领一百名禁军去抄‘长风镖局’。记住,从镖局里剿出的东西一律给我拿来。” 温麻子虽然不知道白练让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蔡京吩咐做了,他就要尽力完成。 他知道,这是蔡京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不能失败。 第一百七十八章石洞避难 如果再完不成,他就真的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所以,温麻子不能在等待了。 外面的禁军都涌进了房间,也压缩的房间的空间。之前,冷星豪还可以在房间里闪传腾挪,躲避着张一刀的大刀,现在,房间涌进这么多人,冷星豪无地可逃了。 “唰!!!” 张一刀的刀砍伤了冷星豪的左臂,鲜血直流。 “唰!!!” 张一刀额刀砍伤了冷星豪的右腿,血流如注。 “唰!!!” 张一刀的刀抵在冷星豪的胸口处,冷星豪木然的站着。身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并也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张镖头,杀了他,杀了他。”温麻子在一旁叫嚣道。 “快点动手啊,还犹豫什么?”冷星豪问。 “我在想我要不要听温麻子的话。”张一刀说,“温麻子要是不喊,我早就杀了你。现在,我若是在杀了你,别人会不会说我是因为听了温麻子的话话才杀你,别人会觉得我是受了温麻子的指挥。这要是传出去,对我的名誉是个极大的损害。” “所以,你考虑的结果是……” “我考虑后,还是决定要杀了你。”张一刀说。 “你就不怕你的名誉受损了?”冷星豪问。 “当然担心。不过,我一想到杀了你,我就能和苏如烟在一起了。相比于和苏如烟在一起的快乐,我哪点名誉又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不是?”张一刀说。 在张一刀和冷星豪说话的时候,林图南已经悄悄的走到冷星豪的身旁。对于林图南的行为,温麻子是发觉了,但他没有当回事。因为在他眼中,林图南就是一个浑身无力的书生。 所以,温麻子并未把林图南放在眼里。不只是温麻子现在没有把林图南放在眼里。温麻子一直都没把林图南放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温麻子没有把林图南放在眼里,当林图南忽然冲出,抱起冷星豪,冲出房间时,温麻子才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林图南从禁军丛里跑出来。 等温麻子反应过来,林图南已经抱着冷星豪大跑了。 随即,温麻子指挥禁军追去。 山路崎岖,本就难行。林图南又抱着一个人。若不是他使用了“千变万化迷踪步”,早就被禁军给追上了。绕是如此,半个时辰后,林图南也后力不济,禁军离他越来越近了。 “把我放下吧。你跑不过他们。”冷星豪说。 “不行,要死咱们一块死,我绝对不能丢下你。”林图南说。 “你这算什么?江湖义气吗?还是你想做大侠,拔刀相助?小子,我劝你还是现实点吧。你背着我,迟早会被他们追上。”冷星豪说。 前面有一个山洞,林图南背着冷星豪钻进了山洞。随后,温麻子领着禁军就赶到了。他们堵在洞口,朝里张望,里面黑乎乎。 “你,给我进去。”温麻子用手指着身旁的一个禁军说。 禁军亮出兵器。现在洞口朝里张望,然后,摸索着进了山洞。还没走几步,从山洞内飞出一个石子,打在禁军的天灵,禁军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围堵洞口的禁军见进去的禁军死了,都不由得后撤几步。这时,张一刀慢悠悠的赶来了。温麻子看了张一刀一眼,说:“张镖头,这里的人就数你的武功好。刚才,你怎么不追他们啊?现在好了,他们躲在洞里不出来了。” “你带人进去抓人啊。”张一刀说。 “刚才进去一个禁军,被冷星豪用暗器杀死了。现在,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形势对咱们不利啊。”温麻子说。 “师爷你不是号称赛诸葛,足智多谋嘛。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张一刀说。 温麻子没有搭理张一刀,他咳嗦了声,冲洞内喊:“冷星豪,我你就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吧。有本事,你就在里面呆着别出来,我看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温麻子,有本事你就进来啊。冷三爷在这里等着你呢。”林图南喊。 “咳咳!!” 冷星豪咳嗦两声,他一手捂着胸口的伤,一边艰难的说,“林公子,你不该搭话。” 刚进山洞时,林图南是眼睛一抹黑,看不清东西。等他进来久了,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山洞 的黑暗后,他模糊的看到冷星豪因失血过多,已经很虚弱了。 “冷三爷,你没事吧。”林图南扶着冷星豪倚靠着石壁坐下。 冷星豪封住伤口处的穴道。 “没事。我还能坚持。”冷星豪说。 “你在这里坐着,我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林图南说。 “不用找了,没有别的出口了。”冷星豪说。 “你来过这里?”林图南问。 “没有。”冷星豪说,“不过,你看这个山洞里没有风,就说明没有气体的对流。” 冷星豪顿了顿,说:“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回答温麻子的原因。” “我不明白。”林图南说。 “刚才,你不说话。温麻子会以为咱们从石洞的另一个出口跑了。现在,温麻子知道咱们出不去了,他就会死守洞口,咱们就算不被他们杀了,也会饿死在这里。” 冷星豪的一番话让林图南心悦诚服。 “咱们接下来做什么?”林图南问。 “等。”冷星豪说。 “等?”林图南不理解冷星豪的意思。 “咱们只有等了。等他们先出招,咱们在相机行事。”冷星豪说,“现在,咱们的优势是在暗处。只要咱们不暴露行踪,温麻子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真的不会闯进来?”林图南问。 “你放心好了。刚才,我用石子打死一个禁军,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我可以断定,温麻子不敢乱来了。”冷星豪拍拍自己身旁的地面,说,“坐下吧。” 林图南依着冷星豪坐下。 “冷三爷,对不起。”林图南说。 “哦,怎么突然说起对不起了?”冷星豪问。 “都怪我。要不是我领你来,你就不会中计了。”林图南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很愧疚的说,“我真笨,为什么就轻易的相信温麻子的话了?” “还是你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世上人心的险恶。”冷星豪说,“我想,温麻子也正是看到这一点,他才能利用了。再者说了,就算他不利用你,也会利用其他人,用其他的手段把我骗出来。我和温麻子共事多年了,我了解他。可以说,轮计谋,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当时也是着急救师姐,我听到你会害师姐,会害了镖局,我心里就来气了。”林图南说。 “我怎么会害依依啊。”冷星豪幽幽的说。 “冷三爷,我想起一个办法。”林图南说。 “说来听听。”冷星豪说。 “我现在闯出去,把外面的人给吸引走。然后,你在出去。”林图南说。 “三十六计中的金蝉脱壳。计策很好,不过,在这里不实用。”冷星豪说,“温麻子的目标是我,即使你冲出去,他也不会派人追你。其二,外面还有一个张一刀,即使温麻子领着禁军的人追你了,张一刀也会留在这里。到时候,我还是难免一死。” “早晚都是一死。咱们现在就冲出去,同他们拼命。”林图南说。 冷星豪看着林图南,微笑道:“以前,我很确定的认为你这人不适合江湖,永远做不了江湖人。现在,我要收回我的观点了。” “你什么意思?”林图南楞楞的看着冷星豪。 “我发现你身上有一股英雄的气质。” “冷三爷,都什么时候,你不要打趣我了。”林图南说,“我一没有本事,二没有头脑,哪来的江湖的气质。” “你的气质就在你刚才说冲出去,同他们拼了,这句话的时候显现出来了。”冷星豪说,‘“作为一个人,确切的说作为一个江湖人,你可以精打细算,你可以每件事情都照顾周全。但是,你的身上不能没有冒险和破釜沉舟的勇气和胆量。高手之间的决斗,斗到最后不是招式,更不是武功。而是胆量和豪气。” “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战斗的重点在于斗。战是使用兵器,斗是使用计谋。二最高超的计谋便是没有计谋。舍命以往,任何人都不害怕。用句通俗的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只要你舍我的勇气,就有其谁的气质。” “冷星豪,我知道你在里面。有种你就出来啊。我温文在外面等你呢。你不是洁身自好,爱惜自己的名誉吗?现在怎么了,做了缩头乌龟了。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去,你的脸面可就丢进了。” “他们在外面骂你呢。”林图南说。 “我听到了。”冷星豪说,“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他们开始急了。” “你不出去?”林图南问。 “现在还不能出去。”冷星豪说。 “为什么?”林图南问。 “因为他们现在还不够急。” 林图南看着冷星豪,不明白冷星豪什么意思。冷星豪笑了笑,说:“现在,咱们要抓紧时间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第一百七十九章破釜沉舟 冷星豪不亏是老江湖。他对于外面形式的分析一点不差。 正如他所说,温麻子开始急了。 虽然,温麻子是有时间。因为蔡京没有给他这次的行动规定一个具体的时间。可是,温麻子自己给自己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要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蔡京交代他的事情。他已经让蔡京失望两次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蔡京失望。 还有一层,温麻子急于杀了冷星豪的原因是他怕时间拖得久了,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温麻子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过“迟则生变”这个成语。任何事情,在没有成功之前,都不能大意。这是温麻子人生的座右铭。 温麻子不想让自己的行动有变数,哪怕是细小的变数,他都不予许发生。他他要掌控一切。所以,他现在急需把冷星豪解决掉。 温麻子以为,当然,他也是凭借多年来他对冷星豪的了解。冷星豪是一个自命清高,爱惜羽毛的人,自己在洞口辱骂他,他一定会出来。 可是,实际情况出乎温麻子的意料。他骂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冷星豪还是没有出来。 “不应该啊。”温麻子说,“按道理我这么骂冷星豪,他早就该出来了。” “按道理?谁告诉你的道理?”张一刀问。 “你不要在这里笑话我了。”温麻子说,“现在,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杀不了冷星豪,对我没有好处,对你也没有好处。” “不,咱们不一样。”张一刀说。 “如何不一样。”温麻子问。 “你着急,我不着急。”张一刀说,“我已经等了十多年,我不在乎多等一两天。现在,柳长眠死了,我只要是再杀了冷星豪,苏如烟就是我的人了。而你不行,就算是杀了冷星豪,你也不一定能达到目标。” “你?”温麻子用手指着张一刀怒道,“怎么?你觉得自己目标快要达到了,所以就要背叛咱们的盟约了?” “盟约?我什么时候同你签过盟约?”张一刀冷笑道,“既然咱们之间没有盟约,就谈不上背叛。” “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吗?”温麻子问。 “咱们的道路是不同。迟早是要分开。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杀了冷星豪。”张一刀说。 “你有办法让冷星豪出来?”温麻子问。 “没有。不过我可以等。我说了,我的时间比较充足。”张一刀说,“如果温师爷有事,就先行离开。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 张一刀的话让温麻子豁然开朗。 温麻子光想着杀掉冷星豪,所以才让自己钻进了牛角尖,而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是围剿“长风镖局”。 “张镖头一个人可以吗?”温麻子问。 “健全的冷星豪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他现在是一个残疾人了。”张一刀说。 “这里就拜托张镖头了。我们走。”温麻子带着禁军,就要离开。 “等一下。”张一刀说。 “张镖主该有何事吩咐?”温麻子问。 “你要铲平‘长风镖局’,你要杀光镖局的人,这些我都不管。但是……” “我明白张镖头的意思。”温麻子说,“我一定回保护好苏如烟。到时候,我会把她一根头发都不少的完完全全的带到你跟前。” “希望你不要骗我。”张一刀说。 “张镖头放心。我温文对女人不敢兴趣。”温麻子说完,带着禁军走了。 张一刀和温麻子的谈话被山洞里的冷星豪和林图南听到。当冷星豪坐不住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在镖局,单凭曾彪带着几个护院,是不能抵挡温麻子所带领的禁军。 “不能等了。咱们得闯出去。”冷星豪说,“我本以为温麻子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传授给你几招武功。现在看来,我没有时间了。” 冷星豪扶着石壁站起身。由于他失血过多,身子虚弱,手刚离开石壁,身子摇晃,险些摔倒。 “你这个样子,出去也只能被他们杀了。”林图南说。 “宁可死了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冷星豪说。 “你先别出去。现在洞口外面只有张一刀了,我去把他引开。”林图南说。 “你要小心啊。”冷星豪说。 “我知道了。”林图南答应着,走出石洞。 张一刀听到石洞里的脚步声,知道有人要出来了。他举起刀,等石洞里的人露头,便举刀劈下。 林图南早就防备张一刀呢。他听到刀风,便用“迷踪步”闪开。 “是你小子。”张一刀看到出来的人不是冷星豪,稍稍的吃了一惊。 “柳镖主平日待你不薄,你却不思报恩。你还有何脸面活在人世。”林图南用手指着张一刀,骂道。 ‘‘小子,你还乳臭未干。竟敢大言不惭的教训起我来了?”张一刀怒道,“冷星豪怎么还不出来?让你小子出来代他受死吗?” “就你这两下子,未必杀的了我。”林图南说,“有本事,你就先把我杀了,到时候冷三爷自然就出来了。” “竟然还有不怕死的傻子。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张一刀不想多耽搁时间,他挥舞大刀,扑向林图南。 瞬间,林图南就被一圈刀光给包围了。和上次一样,林图南闭上眼睛,在张一刀的刀光里左冲右突。 张一刀看着林图南像傻子一样乱跑。他本以为自己一刀就可以劈了林图南。可是,几招后,张一刀忽然意识到想要杀死林图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每一刀张一刀都觉得能把林图南砍死。可是,每一刀砍下去,刀锋都是划着林图南的身子而过。 换句话说,张一刀每一刀都是差一点砍到林图南。可每一刀都差一点。 两个人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冷星豪已经扶着石壁慢慢的走到洞口。他也被林图南怪异的步伐惊住了。 虽然冷星豪知道林图南的步伐是“玄机老人”教给林图南的绝学。可是,当他亲眼看到林图南施展“玄机老人”的绝学时,还是为之震撼了。 当然,如果冷星豪知道林图南现在还并未真正的融汇领悟“迷踪步”其中的精华,冷星豪会对这套步伐更惊讶。 局面一下子僵持住了。 张一刀一时杀不了林图南。可林图南除了逃跑,不会武功,自然也奈何不了张一刀。 一旁的冷星豪看着着急。虽然现在的局面是僵持。可实际上对林图南很不利。因为林图南属于防守一方,而张一刀是进攻一方。防守方虽然现在能防得住,但不能不考虑时间久了,林图南哪怕有一点的失误被张一刀抓住,林图南就没了性命。 “张一刀,我就在这里,你过来啊。”冷星豪大声说。 冷星豪被林图南舍命救人 的仗义感动了。他心想,林图南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而自己已经到了可有可无的年龄了。不能让一个大好前程的青年替自己送死。 作为一个江湖前辈,竟然十多招都不能将一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拿下,张一刀的情绪早就暴躁了。现在,对于他来说,冷星豪已经不重要了。他今日要是杀不了林图南他可真的就无颜在江湖上立足了。 所以,张一刀并不理会冷星豪,只是全神贯注的对付林图南。 之前说过,老酒鬼教给林图南的“千变万化迷踪步”不单单是逃跑的招式,它是老酒鬼毕生武学的精髓。老酒鬼教给林图南的用意就是要林图南能领悟其中的精髓。只要林图南领会到这三招的精髓,他便能融会贯通。接下来接受其他的武学也都非常容易。 从老酒鬼教给林图南这套步伐。林图南使用了多次。每使用一次,便增加了一份这这套步伐的信心。尤其是当他在金银花面前,能用这套步伐脱身,已经让他的信心增加不少。 所以,在面对张一刀时,林图南虽然依然是混乱的出招,可是,他心里却渐渐的明白。 当然,至于明白什么?他却是不能达意。就像眼前模糊的有看到一种东西,本是捅破了那层纸,这个东西就能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可是,这层纸却怎么也捅不破。 纸虽然没有捅破,眼前的光线却是越来越耀眼。所以,林图南的心也是越来越敞亮了。 说了那么多,我只是想说,随着时间的推进,张一刀越来越难砍到林图南了。 渐渐的,张一刀脸上渗出的汗珠。 并不是他累了。而是感觉到了害怕。他出道四十多年了,还没有见过林图南这样的武功。如果假以时日,林图南的成就不可估量。 “张一刀,就凭你这两下子。你是打不过林公子。你还是听我一句劝,赶快认输吧。你只要给林公子鞠个躬,不用磕头。我就说服林公子饶了你。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日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林公子,你也不会说出去,是不是啊?” 林图南听见冷星豪问他,便一本正经的回答:“张镖头,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今日之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第一百八十章女人心 林图南不回答还好,林图南这一回答,更是惹怒了张一刀。 张一刀心想,一时片刻的还做不能杀掉林图南。于是,他忽然改变主意,调转刀头,朝冷星豪砍去。 冷星豪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张一刀,让张一刀来杀自己。这样,林图南就有机会脱身了。 所以,当冷星豪看到张一刀朝自己扑来时,他并未躲避,而是大声招呼:“林公子,你不用管我,你先撤。” 林图南瞬间明白冷星豪的意图。他哪里能眼看着冷星豪被杀。于是,林图南一招“步步生莲”,身子摇晃着,后发先至,瞬间就到了张一刀身后。 由于林图南担心冷星豪的安慰,冲过来时,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当他赶到张一刀身后时,也来不及刹车了。身子重重的撞在张一刀身上。 张一刀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一是冲击力太多,二是他也没有准备。身子一下子被林图南撞开,并扑向山体。 好在张一刀临阵经验丰富,眼看他就要撞到山体了,他忙举起大刀,让大刀插入山体,减缓了冲击的力度。 刚才的事情,只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等张一刀明白过来,他的刀已经深深的插入大石中。张一刀试着拔了两次,都没有将大刀拔出来。 张一刀回头,阴沉着脸,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说:“好小子,装作不会武功,竟然有这么高明的招式。张某人佩服了。” “张镖头,我不是有意要你难堪。”林图南说,“刚才,我是没有收住脚。” “林公子,你不要说了。我输了就是输了。你能否告诉我,你刚才用的什么武功吗?”张一刀问。 “刚才我只是胡乱耍了几下,不是武功。”林图南说。 林图南本意是想遵从老酒鬼的话,不能告诉他所使用的招式。只是,林图南的这句话听在张一刀耳朵里,更像是讽刺了。 “胡乱耍几招竟然如此厉害。看来张某的确小瞧你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告辞。” 张一刀转身离开。 林图南转过身,他看到冷星豪一手捂着胸口,身子靠着山体,脸色苍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了?”林图南着急的问。 这时,张一刀忽然转过身上,他看着林图南的背影,脸色浮现狞笑。随即,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慢慢地朝林图南靠近。 林图南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冷星豪的身上,当然没有注意到张一刀的偷袭。而冷星豪现在被伤痛折磨的神志不清,自然也不会注意张一刀了。 张一刀一步步的朝林图南逼近。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风铃儿出现了。 风铃儿在后面大喊:“小林子,小心背后。” 林图南转身时,张一刀已经把刀举起来了。随后,他冲林图南尴尬的笑了笑,把刀收回去。 “张镖头,你干什么呢?”林图南问。 “哦,我看老三病的厉害,林公子,需要我帮忙吗?”张一刀问。 “张一刀,在江湖后辈面前用这一套,你真的是不打算给自己留颜面了。”冷星豪虚弱的说。 “冷星豪,你不要落井下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张某今日阴沟里翻船,算是认栽了。”张一刀说,“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咱们走江湖的人,谁都有这一天。” 张一刀转身,愤怒的离开。 他从风铃儿 身边经过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风铃儿 一眼,要没有风铃儿的提醒,他已经杀了林图南了。 风铃儿 并不惧怕张一刀,或者说,除了老鼠,风铃儿并不惧怕任何事物。她看到张一刀恶狠狠的眼光后,冲张一刀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朝林图南走来。 “丫头,你快看看,冷三爷受伤了。”林图南说。 “他受伤关我什么事情啊?”风铃儿说。 “你不是大夫吗?”林图南问。 “我是大夫。怎么了?”风铃儿问,“我是大夫就该给每一个人看病吗?我是大夫,我想给谁看病就给谁看病,不想给谁看病就不给谁看病。” “可是,冷三爷并没有得罪你啊。”林图南说。 “冷三爷是没有得罪我。可是,你得罪我了啊。你之前不是说了,你的事情不用我管。现在,你怎么又让我管你的事情了?”风铃儿说。 “丫头,你搞明白,好不好。生病的是冷三爷,不是我,怎么会是我的事情呢?”林图南问。 “如果,你不开口说话,自然不是你的事情了。可是,现在你开口求我,如果我现在给冷三爷看病,倒像是听了你的话一样。”风铃儿说。 “林公子,我没事。你扶我起来,我现在感觉很好。”冷星豪说。 林图南看着冷星豪,冷星豪冲他眨眼睛,林图南不明白冷星豪的意思。但既然冷星豪说了,林图南也只能照做。 “林公子,就我这身体,怎么会受伤啊?你说是不是?”冷星豪说。 “是啊,冷三爷是什么人啊,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两个人一问一答,丝毫不把风铃儿 放在眼里。风铃儿撅着嘴巴,好半天,说:“你们就吹牛吧。我早就看出来,冷三爷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这时,林图南明白冷星豪的用意了。他自认和风铃儿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发现风铃儿的犟脾气。像风铃儿这样的脾气,你越是求她,她越是不做。你越是不搭理她,她倒是会去做。 并不是冷星豪一眼就看出了风铃儿 的这种脾气。而是冷星豪知道世上大多数的女人都是这种脾气。越是温柔的女子,脾气犟起来越是厉害。 “丫头,你可别乱说。冷三爷武功盖世,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林图南说,“再说,就你那点医术,冷三爷真的受伤了,你能看得出来?” “你竟然看不起我的医术?”风铃儿向前,一把推开林图南。她把手搭在冷星豪的一个脉搏上,使劲掐着,问,“你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冷星豪点点头,说:“是好多了。姑娘,你真的精通医理?” “你这话就该打。我是‘素女门’的人,怎么会不精通医理啊?”风铃儿说。 冷星豪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了,他努力的站直了身子,对风铃儿施礼。 风铃儿往后撤了一步,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冷星豪这辈子可以说是放浪形骸,游戏江湖。但是,我最尊重的一个人就是你师父罗映红罗女侠。” “你见过我师父?”风铃儿问。 “见过一面。”冷星豪说,“那时候,我刚行走江湖。在万州遇到了一场大屠杀,当时的场面,是血流成河。你师父则在血流中努力的救人,救每一个与她不相识的人。那一刻,你师父对我的震撼很大,也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从哪以后,我立志要做一个行侠仗义,救死扶伤的人。” “我师父一辈子救过好多的人。”风铃儿说。 “我知道,不只是你师父救过好多人。你们‘素女门’的人行走江湖都是救死扶伤。”冷星豪说,“所以,当姑娘说是‘素女门’的人时,我才会对姑娘肃然起敬。” “你少说点话吧。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呢。”风铃儿让冷星豪坐下。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止血的药丸,喂冷星豪吃下。 “姑娘,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冷星豪问。 “你说吧,冷三爷。”风铃儿说。 “姑娘,你千万不要喊我三爷。我是你师父的晚辈,和你算起来,咱们是平辈。你要是觉得我年龄大,就喊我冷叔。爷这个称谓我当不起。还有林公子,你也喊我冷叔吧。”冷星豪说。 “我们知道了。冷叔,你说要我帮你什么忙?”风铃儿 问。 “我现在失血过多,身子很虚弱。我听说你们‘素女门’中有一个能瞬间激发人潜力的药,叫做……” “你想吃‘回力丹’?”风铃儿问。 “姑娘身上若是有,能给我一颗吗?”冷星豪问。 “你知道吃了‘回力丹’会有什么后果吗?”风铃儿问。 “‘回力丹’的作用是短时间聚集体内的剩存的真气,并且,‘回力丹’的另一个作用就是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暂时的忘记虚弱,疼痛。”冷星豪说。 “你说的只是它的正面效果。”风铃儿说,“一个人体内的真气是一定的人。修为高的人真气就足。修为低的人真气就少。如果,把一个人体内的真气分成十分,每个人只能自由的运转体内的四成真气。剩余的六成真气是要维持体内各种生理机能的运转。” 风铃儿顿了顿,接着说:“‘回力丹’是把体内剩余那些用来维持人体机能运转的真气聚集。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把维持身体机能的真气用掉了,你的身体机能也就停止工作了。” “姑娘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冷星豪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风铃儿说,“现在,你身体的虚弱只是你体内的血液流失过多。我已经给你服用止血丹了。过了一个月,等你体内的血液充足了,你的身体也就康复了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力丹 “姑娘说的话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服用‘回力丹‘,我只要好好的修养一个月,我的身体就能康复。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能等一个月了。温麻子已经带着禁军去镖局了,我得尽快赶往镖局,不然,他们冲进镖局,会死好多人。”冷星豪说。 “那你也不能拿着性命的开玩笑啊。”风铃儿说。 “我没有开玩笑。”冷星豪说,“姑娘是‘素女门‘的人,当然知道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道理了。” “我是知道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道理。可是,悬壶济世和救死扶伤是我大夫做的事情。你又不是大夫,你用不着救死扶伤啊。”风铃儿说。 “姑娘这话我不敢苟同。”冷星豪说,“救人性命不只是大夫的事情。作为人,也应该行侠仗义不是?再说了,镖局里还有我最牵挂的人,我不能眼看着他们落入虎狼之手。” “丫头,你就听从冷叔的话吧。”林图南说。 “你也认为我该这么做?”风铃儿问。 “我能体会冷叔的感受。”林图南说,“冷叔不希望镖局垮掉,我也不希望镖局垮掉。人或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所以,死并不可怕。” 风铃儿从身上拿出“回力丹”,正在的犹豫的时候,冷星豪从风铃儿手上抢走。随即,他吞了下去。奇迹随即发生了。冷星豪的脸色红润了,身上也有了力气。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洪亮了。 “‘回力丹’当真名不虚传。”冷星豪说。 “药效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你的身体会加速的垮掉。”风铃儿说。 “我知道,十二个时辰足够了。有了这十二个时辰,我就能做好多事情。”冷星豪说。 “还有,我希望你在这十二个时辰内不用动武,也不要动怒。否则,你会死的更快。”风铃儿说。 “时间紧急,我先走了。两位,告辞了。”冷星豪说。 “冷叔,等等我。”林图南说,“我也要去。” “林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现在‘长风镖局’形式危机。你去了会有性命危险。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了。”冷星豪说。 “正因为镖局现在有危险,我才要去。”林图南说,“我不能看着镖局垮掉了不管吧。”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冷星豪说,“你和镖局并无关系。可以说,你是个局外人,没必要把自己陷进去。” “不,我不是局外人。镖局是师姐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林图南说,“冷叔,你不要劝我,我是一定要去镖局。” 冷星豪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说:“好样子,我冷星豪没有看错你。” “丫头,你……” 没等林图南把话说完,风铃儿说:“怎么,你又要撵我走吗?” “没有。”林图南说,“好吧,如果你想跟着,咱们就一起去吧。” “这还差不多。”风铃儿说,“小林子,我早就想好了。你这次再敢撵我走,我就偷偷的给你下毒,把你毒死。” “臭丫头,你有必要下这么狠毒的手段吗?”林图南说,“我不就是不让你跟着,你竟然要下毒,毒死我?” “毒死你后我再毒死自己。这样你就永远撵不走我了。”风铃儿说。 风铃儿说话时是用一种很平淡,很自然的语气。可是,林图南却听出其中的深情。林图南有些感动了,她发现丫头对于他的情感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现在,丫头是陷进去了,可如何才能让丫头安全的上岸,林图南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风铃儿说是要毒死林图南,并不是她顺口开河。她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可以说,离开林图南的这一天里,她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情。 在酒肆里,林图南发脾气,把风铃儿撵走。风铃儿并没有真正的走远。她只是远远的躲了起来,当林图南跟着温麻子去城外的小屋时,她也跟着过去了。当然,她怕林图南发现她的行踪,并没有跟踪的太近。 林图南和温麻子在房间里说的话她没有听到。当林图南从房间里出来,径直去镖局时,她也在后面跟着。林图南进了镖局,她就在镖局对面的客栈住下。她选择了二楼的一个靠街道的房子,因为从窗户中可以看到对面镖局里的事情。 所以,当林图南领着冷星豪匆忙的走出镖局时,她又在后面跟着。一路的跟踪,让她觉得很辛苦。她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她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图南对她的态度她已经知道了。虽然坦诚的说,林图南对她很好,可是,那种好并不是她想要的好。 她知道了柳依依在林图南心里的分量。按道理,她应该借着这个机会离开林图南。她也想过离开,可是,当她走出酒肆时,她的脚步就不听使唤了。到底,她还是离不开林图南。 可是,她想到自己这样委屈自己的跟着林图南,会有怎样的结果? 想来想去,最后的答案是没有结果。 她很委屈。她也的确很委屈。一个女孩子,抛弃了一切跟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不能给与她所想要的东西。 当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后,就会走向极端。 风铃儿也不例外。她所想到的极端想法就是活着不能和你在一起,那就让我们死了在一起吧。 按道理,既然风铃儿想要林图南死。在张一刀要杀林图南时,风铃儿不该给林图南提醒。可是,女人的心并没有那么简单。有时候,她们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在做什么,而自己又在渴望什么。 当张一刀要杀林图南时,她忽然又不想让林图南死了。当然,对于这种前后不一的想法,她可以给出多重理由说服自己。 比如,她会告诉自己。林图南是她的人。即使要杀林图南,也只有自己动手。 “年轻真好。”冷星豪感叹说。 林图南看着冷星豪,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风铃儿也望着冷星豪,希望他能够给他们更明白具体的解释。 “年轻可以随便说话,可以随便做事。即使是做错了,还有时间纠正错误。年龄大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慎言慎行了。一不小心,都回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林图南和风铃儿依然不慎明白冷星豪话语的意思。冷星豪是解释了,可是,似乎他的解释只是他内心的困扰的独白。 如果,林图南能够明白冷星豪现在的处境,明白他和苏如烟现在的情感关系,自然就会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三个人边交谈边往镖局赶。当他们赶到镖局时,镖局门口躺着十多个。这些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在距离镖局大门十多米出,温麻子带领的禁军行成了一个圈子,包围了镖局的门口。 温麻子看着地上抽搐的禁军,也是手足无措。 半个时辰前,温麻子就来到了“长风镖局”。他看到镖局大门敞开,心中大喜。以为镖局了的人没有防备。于是,他大手一挥,让身后的禁军冲进去。 带头十几个人刚走到镖局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就一个个的躺在地上。 温麻子大骇。 其他的禁军也都大骇。他们自发的后撤,不敢靠近镖局大门了。 冷星豪带着两人,绕到后面。从后面的一个小门进了镖局。 老魏正在大门后面,带着十多个护院,手里拿着兵器。 “三爷,你可来了。”老魏快步走到冷星豪跟前,说,“你要是在晚来一步,我们就坚持不住了。” “怎么就你自己?曾彪呢?”冷星豪问。 “谁叫我啊?” 冷星豪转身,看到曾彪一手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过来。 “曾彪,你又去喝酒了?”冷星豪问。 “我说三爷,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不要喊我的名字。我可是依依的师傅,论地位,我在镖局也不比你低。平时,就连总镖主还要尊称我一句曾老师。”曾彪摇摇晃晃的走到冷星豪跟前。 冷星豪冷眼打量着曾彪,冷冷的说:“我就算真的喊你一声曾老师,你就有地位了?” “当然了。”曾彪用手指着十多个护院,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可是依依的师傅。依依是镖局未来的总镖主,而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以后,你们这些人都得给我放尊重。” “老曾,你今天又喝大了吧。”老魏说。 曾彪瞟了老魏一眼,摇晃着走到老魏跟前,忽然,曾彪扬起手里,打了老魏一巴掌。老魏懵了,不只是老魏懵了,其他的人也都懵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拜师的烦恼 风铃儿看不过了。她冲过去,问:“你这个人,怎么平白无故的打人啊?” “你又是谁?”曾彪问。 “你管我是谁?”风铃儿说,“你打了这位老人家,你得给他道歉。” “道歉?你让我给这个看门人道歉?哈哈。”曾彪说,“臭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柳依依的师傅,你知道柳依依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柳依依是谁了。”风铃儿说,“柳依依是小林子的师姐。” “小林子,小林子是谁?”曾彪问。 “小林子就是他了。”风铃儿走到林图南身旁,拉着林图南的手,很不解的说,“哎,小林子,不对啊。柳依依是你的师姐,而他是柳依依的师傅,按道理,他也应该是你的师傅啊?” “丫头,此言在理。”曾彪说,“读书人,你给我过来。” 老魏来到冷星豪身旁,小声说:“三爷,曾彪喝醉了。不能让他在这里胡闹了。你老要不要出手?” 其实,冷星豪早就想出手,只是,他现在的体内有限,用一分就少了一分。好钢用在刀刃上。所以,他不想在没有面对敌人的时候,就在自己人身上消耗了他的体能。 “先别慌。让他张狂一会。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冷星豪说。 林图南认了柳依依为师姐,可是,他并没有人曾彪。当初,他认柳依依为师姐,只是为了图让柳依依高兴。至于其他的,他并没有多想。 如今,林图南看到眼前这个猥琐不堪之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师傅,他是从心底里拒绝。 曾彪见林图南站在那里,迟迟不肯过来给他行礼。他恼了,大声嚷嚷说:“读书人,你想干什么?见了师傅还不快过来磕头?”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林图南。林图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冷星豪知道作为一个江湖人,可以无恶不作,但是不能欺师灭祖。所以,他对林图南说:“林公子,曾彪可是依依实实在在的师傅。你若是还认依依为你的师姐,你就得拜师傅。” 冷星豪都开口了。林图南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慢吞吞的走到曾彪跟前,正要弯腰下跪。冷星豪又说:“曾师傅,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林图南见冷星豪有话说,也就不急着下跪。 “还有什么问题是你冷三爷说不知道的啊?”曾彪反问。 “我想问问曾师傅,作为一个师傅,是不是要教徒弟武功啊?”冷星豪问。 “那是当然了。”曾彪说。 “可是,也不尽然啊。”风铃儿插话说,“我师傅就没有教我武功,可是,我还是喊她师傅。” “你师傅是没有教你武功,可是,你师傅教你医术了。”冷星豪说,“就像林公子之前是个书生,他的师傅就是教他读书的先生。” “冷三爷,你想说什么啊?”曾彪问。 “我想说的是,曾师傅要林公子给你磕头,拜你为师。首先,你得教他一招半式吧。”冷星豪说。 “这很简单。读书人,你过来。我教你两招。”曾彪抽出长剑,他身子翻转,长剑斗出一个剑花,说,“这一招是‘猴子捞月’。” 随后,他又一个后空翻,长剑刺空。 “这一招是‘老鼠钻洞’。” 说完,曾彪收起长剑,略带微喘,说:“今日就教你这两招了,你要好好练习啊。” 曾彪这两手,不仅冷星豪看不上,就连林图南现在也看不上了。因为林图南已经修习了“千变万化迷踪步”,打个不确切的比方说,林图南就像是进过银行仓库,见过亿万金钱的人,虽然他现在依然身无分文,但他见过钱,开阔过眼界,所以,他能看出曾彪武功的优劣高下。 “曾师傅,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冷星豪说。 “冷三爷,你今日是怎么了?平日你都是高高在上,不看我一眼。今日怎么老是向我请教问题了?怎么,是不是你忽然发现,你不如我了?”曾彪问。 “就当是吧。”冷星豪说,“曾师傅,你想教林公子武功,首先,是不是你的武功要比林公子高啊?” “那是当然了。”曾彪毫不犹豫的说,“师傅的武功如果不如弟子,如何教弟子啊?”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你这个弟子收不成了。”冷星豪说。 至此,林图南才知道冷星豪是帮自己。 冷星豪是了解曾彪,也了解曾彪的哪一点武功。他知道,林图南的未来不可预期。说不定,将来,林图南可以成为江湖的一代大侠。到时候,一个人的阅历和过往就很重要了。如果,冷星豪拜曾彪为师,到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决定就会成为他人生的瑕疵。所以,为了维护林图南,冷星豪也决定不能让林图南拜曾彪为师。 而林图南不想学武的理由很简单。他就是看不上曾彪。 之前,老酒鬼要林图南拜师,林图南拒绝的原因是学武只会杀人,他不想杀人。所以,他不学武。 当林图南经历了身边的人无辜的死去,而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们时,他的心路开始慢慢变化了。现在,如果再次遇到老酒鬼,说不定他会拜他为师。所以,林图南觉得,现在若是认了曾彪做师傅,会是对老酒鬼的侮辱。 存了这个心思,林图南对冷星豪的帮助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冷三爷,你把话给我说明白。我怎么就不能收这个小子做徒弟了?我是我的年纪不够大,还是我的武功不够高啊?”曾彪问。 “当然,论年纪,你可以做林公子的祖父了。只是,说到武功……” 冷星豪不往下说了。可是,在场说有的人都明白冷星豪话里的意思了。 “你是说我的武功不如这小子了?”曾彪怒道。 “不是我说,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冷星豪说。 “好啊。读书人,你给我出来。我今日要是三招之内不能把你打趴下,我就拜你为师。”曾彪说。 “这倒是用不着。”冷星豪说,“如果三招之内,曾师傅不能林公子打趴下。曾师傅就得收起你的嚣张气焰,听从我的安排了。” “就这小子,老子若是三招都不制服他,不要说让我听你的话了。你就算让我喊你爷爷,我也答应。”曾彪说。 “林公子,你有没有兴趣陪着曾师傅玩玩啊?”冷星豪问。 “冷叔,这样不好吧。”林图南说。 “我知道你的担心。曾师傅毕竟是依依的师傅,你怕他败在你手底下,依依的面子上过不去。是不是?”冷星豪问。 林图南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小林子,不用担心。要是他连你都打不赢,也就没有脸做依依姐的师傅了。”风铃儿说。 “读书人,来来来,老夫陪你玩玩。” 曾彪挽起了袖子。林图南看着冷星豪,冷星豪冲他微微点头。林图南明白冷星豪的意思了。他向前走了两步。 众人见两人要比武了,都自觉的后撤几步,让开了场地。 “曾师傅,你是前辈,你先请吧。”林图南说。 “胡说。老夫是前辈,怎能占你的便宜。你先请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我徒弟教出来的徒弟到底有什么能耐。”曾彪说。 “林公子,你不用客气。按照江湖规矩,你是晚辈,你理应先出招。”冷星豪说。 林图南也不知道该先出那一招,他想到柳依依当时只教了他三招,神猴偷桃,老猪拱地,海底捞月。于是,他亮出手掌,一招“老猪拱地”,掌心拍向曾彪。 曾彪见林图南用自己的武功对付自己,心里窃喜。对于这套“十二生肖剑”,曾彪可谓是烂熟于心。毫不夸张的说,曾彪就是逼着眼睛,光是听风声,也能分辨出每一招每一式。因而,当林图南使用出“老猪拱地”时,曾彪就知道林图南要攻击他的下盘。他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让过林图南的一掌。 不待林图南转身,曾彪一招“玉兔腾空”,袭向林图南的左肩。 曾彪这一招是有备而来。按照他“十二生肖”剑的套路,林图南使完“老猪拱地”后,接下来的招式是“神龙摆尾”。而“神龙摆尾”最大的破绽就是会把左肩的命门暴露给对手。 只是,曾彪太想当然了。 林图南根本不知道“神龙摆尾”。他见自己刚才一招扑空,翻过来,又是一招“老猪拱地”。双掌又袭向曾彪的下盘。 由于曾彪太过托大,被林图南的意外出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林图南只会招式的皮毛,并且他手中无剑。单掌只是轻轻的碰到曾彪的左腿,并没有伤及曾彪。 饶是如此,曾彪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曾彪知道,如果林图南此刻手中有剑,自己的左腿边不保了。 不只是曾彪吃惊,一旁的冷星豪也很惊讶。冷星豪是知道林图南的逃跑步伐很是精妙,他的设计是让林图南用逃跑的步伐,躲过曾彪的三招后,冷星豪就让曾彪认输。现在的局面,冷星豪觉得林图南有取胜的可能。 “林公子,接剑。”冷星豪随手取下身旁一个护院镖师的佩剑,丢给林图南。 曾彪见林图南用剑了,他自己也不敢托大。忙把自己手中的长剑拔出。一场真正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变 曾彪收起了轻敌之心。举剑朝林图南刺来。林图南先是用“步步生莲”躲过了曾彪的攻击。随即,林图南又试了“老猪拱地”,袭击曾彪的下盘。 林图南翻来覆去只是使用“老猪拱地”,曾彪想当然的认为林图南只会这一招了。于是,曾彪用了一招“神马行空”,和林图南来了一个硬碰硬。 两人相碰后,两人武功高下立判了。 曾彪虽然武功招式稀松平常,可他行走江湖的阅历在哪里摆着呢。临敌交手,除了考量武功外,还有经验。林图南没有经验,不会使用巧劲。所以,他吃了一个大亏。 曾彪拿着长剑,心平气和的站在原地。而林图南则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并且险些摔倒。 “小林子,你没事吧。”风铃儿急忙过去,扶着林图南,问。 “我没事。”林图南推开风铃儿 。 “喂,我说老头,不是说好了你们是比武嘛。你怎么用这么大的力气啊。”风铃儿冲曾彪喊道。 “臭丫头,你嚷嚷什么。你要是心疼读书人,你可让读书人向我求饶。说声认输,然后在给我磕三个头,我就不难为他了。”曾彪说。 虽然林图南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打架。可是,男人毕竟有自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林图南也不想太丢人了。 “再来。”林图南举起剑,指着曾彪,说。 “林公子,临敌交手,诀窍在于一个字,变。”冷星豪说,“学武学的是死招式。如何能把死招式用活了。关键在于一个变字。” “临敌授命,晚了点吧。”曾彪讥讽说道。 “我知道了。”林图南答应着,“看招!” 林图南扬剑,又是一招“老猪拱地”,举剑朝曾彪的左腿刺去。 曾彪依然用“神马行空”,想和林图南来一个硬碰硬。林图南有了之前的教训,更是想到了冷星豪的哪一个变字,变中途变招,把“老猪拱地”变成了“海底捞月”。曾彪用了一招“玉兔揽月”。 两个人你来我往,算是真正的较量起来了。 只不过,林图南的招式变来变去,只是在柳依依教给她的那三招之内变化。等曾彪摸清楚林图南的套路后,信心大增。 十招之后,林图南就落了下风。不得已,林图南使用了“千变万化迷踪步”和曾彪周旋。一时间,两个人又形成了僵持的局面。曾彪杀不了林图南,林图南也杀不了曾彪。 “曾彪,你可说了。三招之内,你要拿下林公子。现在都快三招了,你还没有拿下林公子,你是不是输了。”冷星豪说。 “老夫不管了三十招还是四十招。今日,老夫要杀了这个小子。”曾彪说。 “打不过别人就起杀心。曾彪,你做人也太失败了吧。”冷星豪说。 “这小子欺骗老夫,该杀。”曾彪说。 “他如何欺骗你了?”冷星豪问。 “他会武功,却装作不会武功。就该杀。”曾彪说。 “会武功的人很多,难道他们都该杀吗?曾彪,你嫉妒林公子你就明说,不要找这么蹩脚的理由。”冷星豪说,“当然,如果你承认你是个蹩脚的人,我就无话可说了。” “冷三爷,我平日可是尊重你的。你今日怎么对我落井下石的帮助这个读书人了?”曾彪怒道。 “我冷星豪是什么人,怎么和你这种人为伍啊。” “你……” 曾彪怒了。 冷星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发现,按照林图南闲杂的武功,曾彪要是不发怒,林图南是找不到曾彪的破绽。 果然,曾彪发怒后,林图南看到曾彪右肩膀有了破绽。他忙举剑刺去。曾彪可是老江湖了,林图南的剑刚行到半途,曾彪就看出林图南的用意了。忙收回神,同时也封住了林图南剑行的道路。 冷星豪见曾彪识破了自己的阴谋,林图南没有得逞。他忙说:“曾彪,你说说这么多年,你光是躲在镖局里蹭吃蹭喝,你丢不丢人啊?你好歹也是江湖前辈,难道你就真的不要你的老脸了?” “冷三爷,我知道你的用意是让我分神。我曾彪也久经沙场了。你这点伎俩对于我来说没啥用。所以,我劝你还是少费口舌了。今日,不管谁拦着我,我都得杀了这个人。”曾彪说。 “曾师傅,你就是让想让我拜你为师,而我没有。你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情而杀人灭口吗?”林图南问。 “杀你当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曾彪说,“我曾彪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我杀人是因为你欺骗我,当然,你欺骗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欺骗我徒弟。小子,我问你,你每天缠着我徒弟,是不是想要图谋不轨啊?” “曾师傅,你误会我了。我对师姐可是……” 说到柳依依,林图南就想到柳依依现在应该和木仁昭在一起亲亲我我了。林图南的心被扎了一下。自然,林图南的神也分了。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曾彪看到了林图南的破绽,举剑刺去。长剑划破了林图南的胳膊。伤口的疼痛让林图南回过神。曾彪又没了机会。 “林公子,我刚才告诉你了一个变字。你可要细心体会。变是为不变,不变是为了万变。万变不离其宗。与人对决的宗旨就是取胜。如何取胜是王道,所以,你要抛开柳依依所教给你的那三招。现在,你手里有剑,只要是有机会,你就去尝试。天下本无武功,有的只是杀人的招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冷星豪问。 “你说的太多了,我得仔细想想。”林图南说。 “好吧。你就闭上眼睛,慢慢的琢磨吧。”冷星豪说。 听了冷星豪的话,林图南真的闭上眼睛。曾彪见林图南闭眼,以为是林图南托大,故意羞辱他。他心中更是恼火。手中的长剑挥舞的虎虎生风。有几次,险些都刺中林图南了。 当然,差一点就是差一点。林图南的这套逃跑的的步伐就是富贵险中求。遇难而无难。所以,冷星豪在一旁看着,并不担心。 倒是风铃儿,每次看到曾彪的长剑滑着林图南的衣襟而过,心就“咯噔”一下,有好次,她都差点叫出了声音。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林图南睁开眼睛。 他明白冷星豪所谓变 意思了。于是,他抛弃了之前对于武学的认知,也忘记了柳依依教给他的那三招“十二生肖剑”。当他看到曾彪露出的破绽时,举剑就刺。行刺不成,便退下防守。 头两次虽然没有袭击成功,但也吓了曾彪一身的冷汗。第三次,林图南瞅准时机,一剑穿过曾彪的肩胛。 “啊!!!” 曾彪一声大叫,手中的长剑脱手。 与此同时,镖局外面也传来几声惨叫。众人拥到门口,看到门外的地上又多了几具禁军 尸体。 原来,温麻子在外面等不及了。此刻,他的心情犹如饥饿之人,看到煮熟的鸭子。鸭子就在嘴边,可是,却无法下咽。 当温麻子听到镖局内的打斗的声音时,他推测里面定是发生了变故。于是,他又拍出几个禁军,冒险往里冲。和上次一样,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放倒了。 “里面的人,你们给我听着,我可是奉朝廷的命令,前来抄没镖局。你们和我作对,就是和朝廷作对。现在,我给你们活命的机会。我数三声,你们都给我出来,我不会杀 你们。我知道,丞相想要的人是柳长眠,你们只是 镖局的下属只要你们把苏如烟交出来,就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 “一!” “三爷,怎么办?”老魏问。 “二!” “曾彪,你可认输了?”冷星豪问。 “我认输,要杀要剐随便你。”曾彪说。 “我马上就要喊三了,你们想好,等我喊了三,你们就没有机会了。”温麻子在镖局外面大声说。 “镖主,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老魏说。 “老魏,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怎么,你难道还想要出去,投靠温麻子,然后把温麻子给领进镖局吗?”冷星豪问。 “可是,咱们就这么点人,外面却又上百的禁军。咱们这么做,也是以卵击石啊。”老魏说。 “即使是以卵击石,也要做最后一搏。”冷星豪说,“你,还有你们。你们想好没有,如果有人现在没想好。想出去活命,我可以把你们送出。” “镖主平日对我们恩重如山。我等誓死保卫镖局。”数十个镖师齐声说。 “老魏,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他们都不愿意出去,你要是想出去,我也不会阻拦你。大门没有上锁,你走吧。”冷星豪说。 老魏低着头,说:“既然大伙都不走。我也不走了。我老魏刚才建议出去并不是怕死。我都六十多了,还能活几天,我是想着诸位都还年轻。既然诸位都有必死的决心,我老魏的决心也不比诸位小。冷三爷,你就下令吧,要我做什么?” “三!” 第一百八十四章苦肉计 温麻子拉长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镖局大院。众人都很紧张,他们不知道温麻子三声之后下一步要干什么,每个人都惊恐的看着大门。 “不要理他。他温麻子一时半会还进不来。”冷星豪平静的说,“哎,对了。曾师爷,我刚才和你说到哪里了?” “这个人已经输了。小林子就不用拜他为师了。这样,小林子以后也不用喊依依姐师姐了。小林子,你说是不是?”风铃儿说。 林图南被曾彪的剑刺破了肩膀。在众人吧注意力转移到温麻子身上时,风铃儿正为林图南包扎伤口。 风铃儿包扎好伤口,听到冷星豪的问话,便抢先回答了。 风铃儿的话听在曾彪耳朵里,更像是讽刺之语了。他红着脸上,说:“输了就是输了,我承认就是。冷三爷,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现在,还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曾师傅帮忙。”冷星豪说,“外面那些禁军都是听令于温麻子。要想让赶走禁军,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温麻子。这就是所谓擒贼擒王。我要曾师爷所做的事情就是出去把温麻子给抓住。曾师傅,没有问题吧?”冷星豪问。 曾彪看着冷星豪,不解的问:“你武功比我高,你怎么不出去?” “我当然也可以出去。但是,现在外面这么禁军,无论咱们谁出去,温麻子都有防备。” “既然温麻子有防备了,你还让我出去干什么?” “曾师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冷星豪说,“刚才,你和林公子打斗的时候,我料定温麻子一定听到了兵器相碰的声音。现在,你又受伤了,如果 你说你背叛了我们,温麻子一定相信。” “我明白了。你这是‘苦肉计’。”曾彪说。 “是苦肉计。只是刚才没有告诉曾师傅,我在这里向曾师傅赔礼了。”冷星豪说,“为了镖局的安危,增师爷瘦一点肉苦,没问题吧?” “既然是‘苦肉计’,咱们就要演的像一点嘛。”曾彪说。 “一切听从曾师傅的安排。”冷星豪小声说,“等一会,曾师傅出去的时候,按照八卦中生门的步伐出去。因为门口洒了毒药,只有生门的踩点是安全的。” “我知道了。”曾彪说,“现在,咱们可以开始了吧。” “可以开始了。”冷星豪说。 “冷星豪,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曾彪忽然提高的声音,大声的说,“镖主和小姐在家的时候,你是何等的恭维我。现在,镖主和小姐刚刚离家不久,你就对我呼来喝去。我告诉你,我曾彪是镖主请来的客人,不是镖局的下人。” “呵呵!!”冷星豪大声说,“就你这样还是镖局的客人?我冷某人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镖局外,温麻子听到冷星豪的声音,吓了一跳。 “奶奶的,他怎么回来了?难道张一刀没有杀他?”温麻子心想。 “你少给老子装大爷。老子住在这里,完全是看在小姐和镖主的面子上。现在,镖主和小姐不在家。你就算留我我也不会呆着这里。” “曾师傅,你能走啊,现在,外面禁军包围了镖局。你得保护镖局啊。”老魏说。 “怎么?现在镖局有危险了?就想到让我保护 镖局了?刚才,冷星豪侮辱我的时候,你们都干什么去了?啊。他冷星豪不是很有能耐嘛,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保护好了。你们都给我闪开,不管是谁,你们都拦不住我。今日,我是走定了。” “他要走,就让他走嘛。”冷星豪说,“一个连书生都打不过的江湖骗子,他留在这里也是一个累赘。” “冷星豪,你给老夫听清楚了。老夫踏出镖局的这个大门,此生都与你势不两立了。”曾彪来到大门口,用很大的力气打开镖局的大门。 门外的禁军见有人要从镖局的出来了,纷纷亮出兵器,紧张的应对。 “温麻子,温麻子,你给我出来,温麻子。”曾彪大声喊。 “哎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是曾师傅,你怎么也在里面啊。”温麻子说,“在我温麻子的心中, 你可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现在局面你也看到了,里面那些人怎么会是禁军的对手啊。他们这么做只会是以卵击石。” “你少给我讲这些道理,老夫不听。老夫只知道,这是我徒弟的家,老夫不允许你在这里胡作非为。他们看不起老夫,老夫还真要做件让他们看得起的事情。”曾彪说。 “曾师傅,你想干什么啊?”温麻子说。 “你让你的人闪开。老夫要和你们单打独斗。老夫若是赢了,你们就走,老夫若是输了,老夫的命就交给你了。” “曾师傅,你的胳膊还在流血呢。”温麻子说,“曾师傅可是武功高强之人。是谁伤了曾师傅啊?” 曾彪看了眼伤口,说:“老夫大意,阴沟里翻船了。” “行走江湖,哪能大意啊。”温麻子说,“当然,像我这种明白情况的人会认为你是大意了。可是,那些不明白情况的人会认为你连一个江湖后生都打不过。你说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你的老脸可往哪里放啊。” “怎么?连你也笑话我了?”曾彪怒道。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为你考虑。”温麻子说,“刚才,你在里面同人打架的声音我都听到。至于为什么打架,我也能猜个一二。你想想,要是让里面的人都活着离开镖局,他们能不在江湖上胡说八道,败坏你的名誉吗?所以,我觉得,为了你自己着想,你也应该和我合作,把里面的人都杀了。” “他们出去后胡说八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就不会胡说八道了?”曾彪问。 “曾师傅放心。我和这些禁军的兄弟们都不是江湖人。你们江湖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懒得管,我也不想管。实不相瞒,我若是把这件事情做好了,丞相已经答应我了,要给我一个县官做。你想想,到时候我就是做官的人了,我怎么又会踏入江湖呢。” 曾彪想了想,说:“你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当然有道理了。”温麻子说,“你只要和我合作,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咱们如何合作?”曾彪问。 “你过来,咱们先商量商量攻破镖局的方法。”温麻子说。 曾彪按照冷星豪的话,脚踩生门,走出毒药禁区。 “温师爷,你有破敌方法了?”曾彪问。 “把他给我拿下。” 温麻子一声令下,冲出几个禁军,还没等曾彪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就被禁军给绑住了。 “温师爷,你这是做什么?”曾彪问。 温麻子看着曾彪,一脸得意的笑,说:“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啊?你不是说了,咱们合伙吗?你别闹了,快点把我放了。”曾彪说。 “把你放了?我会把你放了。补不过,不是现在。”温麻子说,“曾彪,你们还真的把我当傻子了?啊。就凭你的这几句话我就相信你能反水?告诉你吧,论玩阴谋,老子可是这方面在祖宗。当年,老子研究三十六计的时候,你还没听说过呢。” “温麻子,你疯了吧。我曾彪可是诚心诚意的帮你啊。你要是不信,那你把我放了,我现在就走。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就算痛恨冷星豪他们,你也犯不着抓我啊。”曾彪说。 “实心实意?好一个实心实意。”温麻子冷笑道,“你不承认我现在就分析给你听。以往在镖局时,冷星豪见到你,连眼皮都不会翻一下。他今日怎么会和你说那么多话?还有你,今日的反应也很奇怪,你自己不觉得吗?” “奇怪?怎么奇怪了?”曾彪问。 “平日,你可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虽然名义上你是小姐的师傅。可是,你知道在镖局,你并没有地位。柳长眠之所以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是因为你帮柳长眠背了一个锅。这些话还都是你告诉我,你不会说你忘了吧。” “就算是我告诉你,又能说明什么?” “当然能说明什么了。”温麻子说,“以前,你很清楚你在镖局的地位。怎么今日你不清楚了?你不仅不清楚,你还冲着冷星豪大喊大叫。你这是要激怒冷星豪,让冷星豪杀你吗?这不符合你以往的个性。” 温麻子把脸凑到曾彪的脸上,阴笑着说:“所以,你这么做的远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冷星豪指使你这么做。” 温麻子把脸拿开,边踱步边说:“进而,我就想到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虽然你们用的也是‘苦肉计’,可你们的这个‘苦肉计’同当年黄盖用的‘苦肉计’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你们的计划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既然你们给我玩计谋,我只好陪你们玩了。你知道我这一计是什么吗?”温麻子问。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曾彪说。 “我会让你明白的。”温麻子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报仇并未雪恨 “我正发愁怎样才能破解‘毒阵’,闯进镖局。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了。哈哈,看来命运着实待我不薄。每每当我山穷水尽的时候,总会有人给我指点明路。曾师傅,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吗?”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怎么进镖局。”曾彪说。 “很好,很好。我知道,江湖人都很硬气。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多久。” 温麻子从旁边的一个禁军身上抽出一把刀。他双手握住刀,照着曾彪的胳膊砍下去。 “啊!!!” 曾彪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温麻子从身上拿出止血药,敷在伤口处。然后,他又让人从对面的客栈端来一盆水,照着曾彪泼去。 好一会,曾彪悠悠的醒来。断臂的剧痛让他不停的呻吟。 温麻子一手拿着刀,把脸凑到曾彪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曾师傅,你还好吧?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我才砍了你一条胳膊,你还有一条胳膊,两条腿呢。你现在要是就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温麻子又举起了刀。 “我说,我说。”曾彪连声说。 “这就对了嘛。”温麻子放下刀,说,“咱们无冤无仇,我也不愿意这么对你啊。你要是早说了,该多好啊。” 曾彪把冷星豪告诉他的如何穿过“毒阵”的生门步伐告诉了温麻子。温麻子听了后,转身告诉了一个禁军。 “你先进去。”温麻子说。 禁军看着温麻子,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死去的禁军,浑身打颤,不敢迈步。 “怎么?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温麻子说,“来的时候,丞相可是当着你们的面说了。这次行动,你们全都听从我一个人的指挥。我的命令就是丞相的命令,你违抗我 命令,就是违抗丞相的命令。你可知道作为一名军人,抗命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属下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不去?”温麻子说,“怎么,你怕死?” “属下不怕死。只是……” “只是你还有老婆孩子。”温麻子问。 禁军不做声了。 温麻子拍拍禁军的肩膀,说:“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就禀报给丞相。给你争取更多的抚恤金。我向你保证,你死了,我会帮你照看你的孩子,怎样?” “多谢师爷。” 禁军端着长矛,按照曾彪的告诉他们的口诀,跳跃着,穿过“毒阵”。 “呵呵!我过来了。呵呵!”禁军站在镖局门口,乐呵呵的说。 当然,他的快乐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气。或者说,他高兴的太早了。在他高兴的时候,从镖局的大门内伸出一把剑,刚好从他的后背刺中他的心脏。然后,他就在乐呵中倒地。 死了。 当然,从另一方面考虑,他是幸运的。人固有一死,能在乐呵中死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恩惠。 随即,镖局的大门又再次的打开了。 这次,从里面走出好多人。为首的是冷星豪,然后是林图南,风铃儿,老魏等人。 温麻子见到冷星豪,打了一个寒战。他本能的反应是要逃跑。不过,转念一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所以,他立刻决定,要同冷星豪决一死战。 这次,他没有退路了。只能破釜沉舟了。 “温麻子。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气。”冷星豪说,“如果换做是我,早就撒腿跑了。” “你已经受伤了。我又有惧怕?”温麻子说。 “好啊,让你带来的禁军冲过来吧。让你看看我有没有受伤。”冷星豪说。 “你们几个,给我上。”温麻子指挥他身边几个禁军。 被温麻子指到的禁军,举着长矛,越过“‘毒阵”,冲到冷星豪跟前。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冷星豪长剑一画,冲上来的禁军都倒地了。 温麻子大骇。 “要他们全部冲过来吧。一个一个来,太费事了。”冷星豪说。 温麻子看着身后的禁军,个个像生病的鸡,耷拉着头,毫无气势。温麻子知道,当前的局面已经完全不利于自己了。不能再让剩余的禁军去送了。因为如果他带来的禁军都死了,他就真的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现在,留着这些禁军,是给他留着一丝机会,一线希望。 “冷星豪,你有种。不过,我不会就此罢休。” 温麻子丢下一句面子话,带着禁军走了。没走多远,温麻子就被柳依依给挡住了。看到柳依依,温麻子更是魂飞魄散。 温麻子转身要跑,被木仁昭一个箭步,抓了回来。 木仁昭把温麻子拎到柳依依跟前。 “小,小姐,你来了。”温麻子说。 “说,你为什么要杀我爹?”柳依依用剑指着温麻子的胸口说。 “小姐,误会啊。我没有杀镖主。当时你也看到了,是禁军杀了镖主啊。”温麻子说。 “那我问你,禁军为什么要杀我爹?”柳依依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蔡京。我不知道。” “你还给我装蒜?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平日,我爹待你并不薄,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依依,不用和这种人讲道理。他们就是人渣。你和他们说话,空自浪费自己的口舌。”木仁昭说,“他现在就在这里,你快一剑把他杀了啊。” “温麻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依依举起剑,可是,她的剑久久没有落下。 因为在她举起剑的那一刻,她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温麻子。她忽然想起往日温麻子对她的好。每次,柳长眠训斥她的时候,都是温麻子出面帮她说好话。 “依依,你怎么了?”木仁昭问,“你快点把他杀了为柳镖主报仇啊。” 温麻子看到柳依依的犹豫,他忙磕头求饶说:“小姐,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杀镖主。你就看在往日我对你好的份上,你就绕我一条活命吧。” “依依,不能犹豫了。” 木仁昭边说话边用手弹柳依依的手臂,柳依依的手臂一麻,手里的剑落下,刚好刺中温麻子的腿子。 一股鲜血喷空。 温麻子双手捂着受伤的腿,很是痛苦。 “还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吗?”木仁昭问。 几个禁军过来,搀扶着温麻子,走了。 “依依,依依救我。”曾彪躺在地上,虚弱的说。 “师傅,你怎么了?”柳依依忙跑过去。 冷星豪已经让老魏把毒阵给撤了。因为温麻子死了,禁军撤了,冷星豪认为也就用不着“毒阵”了。 “依依姐,你回来了。”风铃儿冲到柳依依跟前。 柳依依看了风铃儿一眼,说:“丫头,你也在啊。” “不光我在,小林子也在。”风铃儿说。 这时,柳依依才看到林图南。林图南是站在冷星豪身后,他只是冲柳依依笑了笑,并没有过去。 “我的胳膊,疼,好疼啊。”曾彪在地上哀嚎着。 柳依依让木仁昭把曾彪抱进镖局。然后,柳依依对老魏说:“魏伯伯,你去帮我师傅处理伤口吧。” “我知道了,小姐。”老魏转身离开。 冷星豪看着柳依依,说:“好啊,出去几个月,果然成熟了很多。” 柳依依看着冷星豪,眼泪流了出来。 “冷三叔,我爹他……” “我都知道了。”冷星豪说,“咱们进去说话吧。你母亲还等着你呢。” 柳依依回家,最想见的人就是苏如烟了。她听了冷星豪提到母亲,又勾起了她心里的悲痛。她忍着哭,径直去了苏如烟的房间。 “冷叔,既然镖局没有危险了,我看我也该走了。”林图南说。 “林公子,依依刚来,你还没有和依依说话,怎么就要走啊?”冷星豪问。 “师姐最近一定很忙,我就不要打扰她了。我还是走吧。”林图南说。 冷星豪看着林图南失望的表情,又想起刚才和柳依依一同出现的木仁昭。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好吧。既然林公子坚持要走,我也不强留你。”冷星豪说,“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有句话,希望林公子能记下。” “冷叔请讲。”林图南说。 “你这个人,有千般的好处,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你的心不够坚定。”冷星豪说,“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心柔并不能算是缺点。至少,心柔的人会更容易同情别人,会更容易怜悯别人。但是,作为一个江湖人,心柔将会是他致命的弱点。因为临阵交手,尤其是高手之间,胜负只是分寸之事。你只有克服了你的心柔,你才能成为无敌的剑客。” 林图南对冷星豪施礼,并说:“冷叔的话我听进去了。不过,冷叔的担忧过滤了。我林图南本就是一个书生,因为一些机缘吧,才让我认识了师姐,让我在你们所谓的江湖中闯荡了几个月。可是,我知道,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想好了,我是要回家,让后再也不出来。” “我虽然不会算命 ,但是,我毕竟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是多少有些经验。凭我多年的经验,我觉得你的人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在家读书写字。”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林图南说。 “冷叔,我也要走了。”风铃儿说。 “两位慢走,恕不远送。”冷星豪抱拳。 林图南和风铃儿也学着冷星豪抱拳,随后,两人转身,大步离开。 第一百八十六章迷雾重重 没走几步,林图南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惨叫,他转过身,看到冷星豪躺在地上。 “冷叔,冷叔。”林图南跑过去,正要伸手碰冷星豪。 “不要动他。”风铃儿在林图南身后大声喊。 “丫头,你快看看,冷叔他这是怎么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蹲下,用手翻开冷星豪的眼皮,看了看,说:“他现在体内真气不足,经脉紊乱,昏迷过去了。” 风铃儿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她让林图南掰开冷星豪的嘴巴,把药丸塞进冷星豪的嘴里。 “丫头,你给冷叔吃的什么药?管用吗?”林图南问。 “我给他吃的是‘稳心颗粒’,我只是先稳住他体内的经脉,这种药的药效只是暂时能保住他的性命。”风铃儿说。 这时,老魏过来了。他看到地上躺着的冷星豪,大吃一惊,忙跑过去,着急的问:“林公子,三爷这是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把冷叔抱进去。”林图南说。 老魏招呼两个镖师出来,把冷星豪抬进他的卧室。 冷星豪生死不明,林图南自然是不能离开了。在当前的镖局中,能做的了主的人除了冷星豪就是苏如烟了。虽然苏如烟是个女子,并且平日也没有过问过镖局的事情。可是,现在冷星豪昏迷不醒,林图南认为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苏如烟。 林图南让风铃儿在房间里照顾冷星豪,他去见苏如烟。 林图南在镖局呆过,自然知道苏如烟的闺房了。他来到房前时,房门关闭,有说话声从房间里传出。 林图南本不想偷听里面人的谈话。可是,当他听到说话的两个人是柳依依和苏如烟时,林图南改变的主意。他想知道,她们的谈话有没有涉及到他,当然,他内心更真实的愿望就是希望苏如烟能够说服柳依依,能让柳依依嫁给他。因为他始终记得,小玲曾经告诉他,苏如烟对他的印象很好。 只是,林图南并不知道。小玲对他撒了谎。 “离家才几个月,你瘦了。”苏如烟说。 “母亲。” 柳依依喊了一声母亲,然后又哭起来了。 门外的林图南听到柳依依的哭声,心也跟着悲伤了。林图南很想冲进去,抱住柳依依,用自己的肩膀去温暖她瘦弱的心。 “我的孩子,想哭就哭吧。”苏如烟抚摸着柳依依的头,说,“我知道,这些天,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委屈。不然,你也不会哭。娘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要强的孩子。可是,娘不想让你那么要强,娘知道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生来就是要人保护,要人疼爱,你那么要强,谁还会疼爱你啊。” 柳依依擦了擦眼泪,说:“娘,我爹他不在了……” “我都知道了。”苏如烟起身,走到窗前,窗子没有打开,但是,能从薄薄的窗纸隐约的看到外面春光无限,繁花似锦的景象。 柳依依看着苏如烟,她有些迷糊了。苏如烟的反应让她迷糊。她以为,当苏如烟听到柳长眠去世的消息时,一定会悲痛不已。甚至于,她认为苏如烟会昏倒过去。所以,她是思索再三,才决定告诉苏如烟这件事情。她已经做好了照顾苏如烟的准备了。 所以,当她看到苏如烟如此平静,如此冷静的样子时,她迷糊了。 “娘,你没事吧。”柳依依说。 “没事。”苏如烟转身,看着柳依依。柳依依也看着苏如烟,苏如烟的表情的确很平静,虽然她脸上有淡淡的忧愁,可柳依依知道,那点忧愁不是为了柳长眠,因为在平时,苏如烟的脸上就有淡淡的忧愁。 “人固有一死,谁也逃不掉。”苏如烟淡淡的说,“你父亲死的早,或许还是他的福分呢。” “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柳依依说。 “这次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林公子没跟你在一起吗?”苏如烟问。 林图南听到苏如烟提及他的名字,身子一颤抖,碰到了房门。 林图南随即敲了房门。 “谁啊?”柳依依问。 “是我,师姐。”林图南说。 柳依依打开房门。看着林图南,问:“师弟,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有事情告诉夫人。”林图南说。 “什么事情?”柳依依问。 “冷叔受伤了,昏迷过去了。”林图南说。 “你说什么?我冷三叔受伤了?”柳依依问。 苏如烟已经来到柳依依身后,她也听到林图南说的话。她的反应比柳依依还要过激。 “冷三爷受伤了?严重吗?请大夫了吗?”苏如烟着急的问。 柳依依扭头看着苏如烟。苏如烟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她立刻又恢复了往日那种与世无争,懒懒散散的状态。 “娘,冷三叔受伤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啊?”柳依依问。 “他受伤我为什么要去?我没必要去。你去看看吧。”苏如烟说。 两人出了房间,苏如烟随即就把房门关上了。柳依依站在门口,心里思绪万千,可是,她具体在想什么,在忧虑,又或者是在痛恨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个东西,堵得慌。柳依依想呕吐,张开嘴,可并没有吐出来。 “师姐,你没事吧。”林图南问。 柳依依用手扶着门框,缓了缓,说:“我没事。师弟,谢谢你。” 这时,老魏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的说:“小姐,你快起看看吧。曾师傅他疯了?” “我师父怎么疯了?”柳依依说,“师弟,你跟我去吗?” 林图南想到自己拒绝拜曾彪为师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去了会很尴尬。于是,林图南想了想,说:“我就不去了。我看看冷叔的伤情怎么样了?” 看着林图南走了,柳依依跟着老魏去了曾彪的房间。还没到门口,柳依依就听到了曾彪的声音。 “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都要杀我。来啊,来吧,我不怕你们。” 木仁昭在房间里,他见柳依依来了,忙走到门口迎接。 “我师父怎么就疯了?”柳依依问。 “我也不清楚。”木仁昭说,“刚才,你师父的情绪还很稳定。知道老魏给他上了止血药后,他就发作了。一直嚷着要杀人。” “杀人?杀,杀。你们都该杀?柳长眠也该杀。”曾彪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卷缩在在床的一个角落,一脸的惊恐。 “师傅,是我,我是柳依依。”柳依依伸出手,说,“师傅,没人杀你。” 曾彪惊恐的看着柳依依,双手抱着头,恐惧道:“你是菱花,你是菱花。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 “菱花?菱花是谁?”木仁昭问。 “我也不知道。”柳依依说,“以前,我根本没有听师傅说过这个名字。” “或许是他曾经的一个老情人吧。”木仁昭说,“曾师傅,你要害怕,你仔细看看,她是你徒弟。她不是伤害你的。” 曾彪缓缓的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柳依依。 “你不是菱花啊?”曾彪说。 “我不是菱花,我是你徒弟啊。师傅,你忘了,我是徒弟。”柳依依说。 “徒弟?我徒弟?”忽然,曾彪又发作了,他大声的说,“我没有徒弟,我打不过他,他不是我徒弟,我不收徒弟了。不收徒弟了。” “怎么办啊?”柳依依问。 “虽然给他敷了止血的药。但他老是这样不肯老老实实的躺着,伤口还会再次流血。到那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你又什么办法?”柳依依看着木仁昭。 木仁昭想了想,说:“为今之计,只有把他给打昏了。” “我下不了手。”柳依依说。 “让我来吧。”木仁昭看到门后面有一个挡门棍,他拿来挡门棍,慢慢的走到床前。曾彪正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一动不动。 就在木仁昭的棍子慢慢往下落的时候,曾彪忽然站起来了。木仁昭大骇。趁此时机,曾彪躲过木仁昭手中的木棒,迅速的从床上跳下来,径直冲到柳依依跟前。 “坏女人,你是一个坏女人。我要杀了你。” 曾彪举起手中的木棒,朝柳依依的天灵砸去。 柳依依也被曾彪突然的行动给吓懵了。以至于当曾彪抡起棍子要砸她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躲闪了。 柳依依懵了,但木仁昭并没有懵。 木仁昭清楚的看到曾彪这一棍子下去,一定能把柳依依给打死。于是,他抢在曾彪的棍子落下之前,从身上拔出佩剑,从曾彪的后背刺去。 长剑穿过曾彪的心脏,曾彪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曾彪低下头,手中的棍子掉在地上。柳依依忙从曾彪面前躲开。 曾彪用仅剩的一只手摸了摸穿过他心脏的剑,剑上还有血。他用手指沾了一点血,然后放进嘴里。 房间里,柳依依等三人都看呆了。他们不知道曾彪要干什么,更不知道曾彪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曾彪也没有给他们解释。 曾彪临死前,只是冲柳依依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死了,不喝酒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失心症 曾彪的死柳依依很悲伤。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悲伤了。就如同一个得了重病的人,也不差再来一个头痛发热之类的小病小灾了。 所以,柳依依看着地上曾彪的尸体,只是淡淡的问:“我师傅死了?” 木仁昭以为柳依依是责备他,忙辩解说:“我刚才见他要杀你,我一时紧张,失手了。依依,你不会怪我吧?”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要怪也是怪我自己。”柳依依说。 她的语气依然很平淡,平淡的像是在谈论无关痛痒的吃喝玩乐之事。而不是谈论她师傅的生死。 “依依,你看着我。”木仁昭把手放在柳依依的肩膀上,使劲摇晃着柳依依。 柳依依本是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木仁昭。她的眼睛失去了以往的灵动。此刻的柳依依,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 “依依,你要坚强啊。现在,整个镖局都要指望你主持大局呢,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你知道吗?”木仁昭说。 “自暴自弃?呵呵!自暴自弃好啊。为什么不自暴自弃?”柳依依喃喃的说。 这时,外面传来两声黄雀的叫声。 “黄雀,小黄雀。”柳依依抬起头,脸上有了精神,说。 “是小黄雀。”木仁昭说。 “我也有一只小黄雀,可是,我对它不好。我不该把它关在笼子里。小玲让我放飞它。我就把它放飞了。我的小黄雀又来了吗?” 柳依依推开木仁昭,走出房间,门外有一颗梧桐树,梧桐树上并没有小黄雀。 “我的小黄雀呢?它怎么没回来啊?”柳依依问。 “依依,你累了。我扶你进屋休息休息吧。”木仁昭说。 木仁昭站在柳依依身边,把手搭在柳依依的肩膀上。柳依依推开木仁昭,她缓缓的来到梧桐树下,捡起一片叶子。 “风儿吹,叶儿黄,离家人,想爹娘,……”柳依依喃喃的唱着,一遍又一遍。 “公子,我家小姐不会也?”老魏的话说了一半,可是,木仁昭知道老魏要说什么。 “咱们走吧,让依依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吧。”木仁昭说,“她所承受的压力太大,也太多了。她需要时间消化。” “她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老魏问。 “没事。”木仁昭说,“我还是了解依依,你这个人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坚强。咱们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想明白,想通了就好了。” “要不我走,公子在这里看着小姐吧。她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老魏说。 “行。我在这里陪着依依,你忙你的去吧。”木仁昭说。 在往日,镖局有柳长眠和冷星豪等人主持大局,老魏是不会去参与日常事务的管理。现在,镖局里能当家做主的人都垮了,老魏觉得,自己应该肩负起这个担子了。 老魏离开曾彪的住处,径直去了冷星豪的房间。他已经知道冷星豪受伤了,所以,他现在最关切的事情是冷星豪的伤势如何。站在的镖局已经不能没有冷星豪了。 老魏来到冷星豪的房间时,风铃儿正在为冷星豪走针。 冷星豪袒露着上身,林图南在一旁扶着冷星豪,风铃儿已经在冷星豪身上扎了好多这么了,她手里该拿着一个针,正聚精会神的思索这了针该扎在那个部位。 老魏小心的进了房间,他不敢弄出一点声响。他知道,现在是风铃儿走针的重要时刻,或许,冷星豪的生死在此一举了。 终于,风铃儿下定决心了。 她把手里的针慢慢的扎进冷星豪的天灵。 时间慢慢的流逝,冷星豪身上开始初稿了慢慢地,在冷星豪的透顶聚集了一团白气。等白气散去,冷星豪的脸变的红润了。只是,冷星豪依然未醒。 “丫头,怎么样了?”林图南问。 风铃儿拔下扎在冷星豪身上的针。 “让他躺下吧。”风铃儿说。 林图南扶着冷星豪,让冷星豪慢慢的躺下。 “冷叔怎么还不醒啊?”林图南问。 “我早就说了,他失血过多,带走了体内的真气。‘回力丹’只是调动体内的真气,并不能创造真气。之前,他用剑杀死几个禁军时,消耗了体内用来维持生理机能运转的真气,他现在体内的真气不足以维持机能的运转了,所以就醒不过来了。” “你刚才给他走针难道没有帮助吗?”林图南问。 “走针的作用只是疏导了他体内的真气。让真气更多的维持心脏的跳动。我要是不给他走针,他早就没命了。”风铃儿说。 “你说冷叔是因为体内血液的流逝而造成真气的消耗。如果,现在给他输入血液,是不是就可以帮他更快的苏醒啊?”林图南问。 风铃儿摸着下巴,想了想,说:“理论上是可以,可是我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并不清楚实际的效果。” “理论上可以,咱们就得试试。”林图南说,“丫头,我身上的血多,你把我的血输给冷叔一些吧。” “小林子,你糊涂了吧。”风铃儿说,“血乃身体内天地之精华。你怎么可以随便把血送给别人啊?” “他不是别人,他对我有恩。”林图南说,“冷叔救了琴生的命,我得替琴生报答他啊?” “琴生是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风铃儿问。 “琴生是我的一个书童。不过,我两个从小一块长大,应该说,他是我的兄弟。”林图南说,“丫头,做人要知恩图报。琴生现在不在这里,这个恩情,就让我来报答吧。” “可是,就算把你的血液输送到他体内,但也不能保证让他醒过来。”风铃儿说。 “我知道。不管成不成功,总得试试吧。”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说:“你可想好了。你这么做会损伤自己的身体。再者,输血的过程中,万一出现意外,你的命也不保了。” “来吧,丫头。我准备好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坚持要给冷星豪输血,风铃儿也就不再反对了。风铃儿让老魏在门口站着,在她把林图南的血输送给冷星豪的过程中,不能有人来打扰。 老魏出去,并把房门带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当风铃儿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老魏看到地上的血和林图南虚弱的样子,老魏知道,输血已经结束了。 “林公子,你还好吧?”老魏问。 “我没事,老魏。”林图南说,“我师姐呢?你没有跟她在一起吗?” “小姐她?”老魏开了头,却不说下去了。 看着老魏的表情,林图南已经猜到。他本来很虚弱的坐在凳子上,一想到柳依依有困难,他身上立刻涌动了莫名的力气。 “师姐,师姐她怎么了,你说话啊?”林图南说。 “小姐她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吧。”老魏说。 “你怎么不早说啊。” 林图南丢下一句责备老魏的话,转身跑出了房间。风铃儿看着林图南仓促远去的身影,心里一疼,眼泪流了出来。 林图南见到柳依依时柳依依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嘴里喃喃的唱着:“风儿吹,叶儿黄,离家人,想爹娘……” “师姐,师姐。”林图南走到柳依依跟前。 柳依依并不理会林图南。或者说,在柳依依眼中,林图南仿佛不存在。 “风儿吹,叶儿黄,离家人,想爹娘……” 林图南慢慢的蹲下,双手捧着柳依依的手,痛心的说:“师姐,你看看我啊。我是林图南,你的小师弟啊!师姐!” 柳依依冲林图南笑了笑,可是,她的眼睛依然是很迷茫。所以,林图南感觉到她的笑是那么冰冷,那么的陌生。像是来自遥远的沙漠。 “师姐,你别吓我啊。你醒醒啊,我是林图南,是你的师弟啊。你说话啊,你和我说句话啊。”林图南说。 “风儿吹,叶儿黄,离家人,想爹娘……” 这时,风铃儿也来了。林图南看到风铃儿,就像是看到大救星。 “丫头,你过来看看,我师姐怎么了?她怎么不和我说话啊?”林图南问。 风铃儿摸了摸柳依依的脉搏,又看了看柳依依的眼睛,说:“她是的脑袋受了打击后,一时回转不过来了。” “怎样让她的脑袋回转过来啊?”林图南问。 “打开她的心结。”风铃儿说。 “你就直接说该怎么做吧。”林图南说。 “你听到她嘴里一直嘟囔的这句话吗?”风铃儿问。 “听到了。”林图南说。 “我想,她的病因或许和这句话有关系。现在,你要弄清楚这句话是谁说过,有什么具体的内涵没有?或许,我们找到这句话的出处,就能救你师姐了。” “我现在就去问柳夫人。”林图南说。 “你先把你师姐抱到冷叔的房间。他们在一起,我也好照顾啊。”风铃儿说。 “丫头,辛苦你了。”林图南说。 “你能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我就知足了。”风铃儿说,“好了,咱们快走吧。” 林图南把柳依依抱到冷星豪的房间,然后,他就径直找苏如烟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多灾多难 苏如烟正在房间里抚琴,林图南在去苏如烟房间的路上就听到了琴声。琴声幽怨,如泣如诉。天色将晚,残阳如血。在加上这如怨如慕的琴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处于悲凉之中。 林图南一阵伤感。心里想到杜工部的那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了。 好一会,琴声停了。 林图南敲了敲房门。房间一阵窸窣声,房门开了。苏如烟头发簇拥,神色憔悴。 “林公子,你有事情吗?”苏如烟问。 “依依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林图南说。 “依依怎么了?她在哪里?”苏如烟着急的问。 “依依在冷叔的房间里。”林图南说。 “咱们走吧。” 苏如烟顾不够关房门了,她一手提着裙子,好让自己走的快点。林图南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路小跑,来到冷星豪的房间。 柳依依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一片树叶。 “风儿吹,叶儿黄,离家人,想爹娘……” “孩子,你怎么了?孩子!”苏如烟走到柳依依跟前,用手抚摸着柳依依的脸。边哭边说。 “柳夫人,你先不要激动。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给依依姐看病。所以,你要冷静的配合啊。”风铃儿说。 苏如烟擦了擦眼泪,她这才看到了风铃儿。 “你是?” “哦,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医生。”林图南抢先回答说。 “大夫,我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救救她啊。”苏如烟哀求说。 “你放心,依依姐也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尽全力的给依依姐看病了。”风铃儿说,“现在,我得知道依依姐嘴里一直唱的这句话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什么特别的地方?”苏如烟问。 “就是说,依依姐嘴里嘟囔的这句话对她来说有没有特别的含义啊。”风铃儿问。 苏如烟静下心来,仔细听了听,说:“这是曾师傅唱过的曲儿。” “曾彪?”风铃儿问。 苏如烟点点头。 “你能把具体情况告诉我吗?”风铃儿问。 “应该有十年了。那时候,曾彪还只是镖局的一个镖师。有一次,曾彪在押镖的时候,杀了一个人。然后,官府的人就来镖局抓人。官府的人在带走曾彪的时候,曾彪唱的就是这句话。” “当时依依有多大?”风铃儿问。 “当时依依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苏如烟说,“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我都忘记了那些事情。依依怎么就记住这句话了。” “我知道依依姐的病因了。”风铃儿说,“曾彪死的死对她是很大的打击。按照我们常人的反应,一个人受了很大的打击后,就会用哭的方式气愤自己心中的情绪。可是,依依姐这几日所经受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经没有泪水。所以,她的悲伤就郁结在心了。” “姑娘的话很有道理。”苏如烟说,“往日,依依和曾师傅的感情很好。因为我平日并没有过多的过问过依依的事情,她爹又忙,所以,在镖局里,对依依最照顾的人就是曾师傅了。” “既然知道病因了,丫头,你有治疗的办法吗?”林图南问。 “我还在想。”风铃儿说。 “办法我有。”说着话,木仁昭进了房间。 老魏看到木仁昭,忙问:“木公子,我让你看着小姐,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镖局外巡查了一圈。现在属于非常时刻,咱们要时时的保持警惕,林公子,你说是不是啊?”木仁昭看着林图南,问。 “还是木公子心细。”林图南说。 一旁,风铃儿冷眼看着木仁昭。她觉得木仁昭有些举动很不正常。或者说,木仁昭的有些举动让风铃儿很不解。比如说,木仁昭进房间后故意弄很大的声音,让房间里的人都注意他。木仁昭这么做很不符合常理。因为在风铃儿的观念中,一般人来晚了,都是要让自己在不声不响中融入到人群之中。 还有,木仁昭和柳依依关系众人已经知道。木仁昭进了房间后,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关心柳依依吗?可他为什么要去和林图南说话? 风铃儿想不通木仁昭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当然,这不能怪风铃儿。因为风铃儿的生活阅历不够,她虽然有一个细碎的心,有一个清澈的眼睛。可是,她并没有复杂的想法。 如果,风铃儿知道木仁昭此刻的心是很虚的,她就明白木仁昭所有的行为都是对内心恐慌的掩饰。 木仁昭心虚因为他撒谎了。 他并没有去镖局外面巡视,他是去见韩舞了。 之前,柳依依听到的小黄雀的叫声其实是韩舞约见木仁昭的暗号。 所以,在老魏走后,木仁昭遍去见韩舞了。 “你怎么跟来了?”木仁昭问。 “主人不放心,就让我来了。” “不放心?不放心什么啊?不放心我做事的能力?”木仁昭问。 “不是这个意思。主人说,现在,江湖上所有的势力都聚集在这里了。主人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所有势力?不就是一个‘长生门’嘛。我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木仁昭说。 “除了‘长生门’,还有蔡京的人,叶飘零也来了。除此之外,还出现了一个隐身人。”韩舞说。 “隐身人?这个隐身人什么来历?”木仁昭问。 “属下还没查明。” “你和隐身人交过手了吗?”木仁昭问。 “交过手了。可是,隐身人的招式很庞杂,所以我也没有看出踏实何门何派。”韩舞说。 “好啊,妖魔鬼怪都来了。这种场面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木仁昭说。 “还有一件事情。南傲天也有动作了。”韩舞说。 “怎么?南傲天也耐不住寂寞了?”木仁昭问,“他也派人来‘长风镖局了’?” “没有。昨天,南傲天刚下了江湖令,大体意思是‘长生门’最近的做法太让人失望了。南傲天要聚集江湖豪杰,在‘南剑山庄’聚会,然后商议惩罚‘长生门’的事情。”韩舞说。 “对于咱们来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木仁昭说。 “少主也是这么认为?”韩舞问。 “先说说你的想法?”木仁昭说。 “当今江湖中,南傲天的影响力无人能及,如果能够争取到南傲天,主人将会如虎添翼了。其实,我早就给主人提议要对南傲天下手,只是,之前咱们一直没有找到南傲天的软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这么说你发现南傲天的软肋了?”木仁昭问。 “有些人图财,有些人则是图名。”韩舞说。 “南傲天现在在江湖上地位已经很高了,他还图什么名啊?”木仁昭问。 “南傲天的江湖地位是很高了。可是,他还不是武林盟主。三十年前,武林盟主金泰来的老婆‘无双夫人’跟着勿逸叟离开后,金泰来情绪低落,不在过问江湖事物。三年后,金泰来辞退武林盟主,武林中再也没有盟主了。” “虽然接下来江湖中出现了几位高人,比如谢无为,还有那个鬼谷山人。他们武功虽高,但他们不过问江湖事。直到南傲天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后,他建立了‘南剑山庄’,江湖人才有了可以论断是非的地方。只是,虽然‘南剑山庄’在江湖中地位很高,但江湖豪杰始终没有给南傲天一个名分。所以,南傲天现在想借着‘长生门‘的事情,把自己的地位提上去。” “所以呢……” “所以咱们应该助南傲天一臂之力。等他做了武林盟主,然后还能听从咱们的话。这样岂不是等于咱们掌控了整个江湖了。”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是的。咱们现在的目的不只是拿到玉珏,还要打压‘长生门’,然后,咱们把这个人情送给南傲天。我想南傲天一定会感激咱们。”韩舞说。 “如果,南傲天做了武林盟主,可是他不听咱们的话怎么办?”木仁昭说。 “我有办法。”韩舞说,“少主,我不能多待了。现在镖局周围到处都是眼睛,万一被他们发现,会节外生枝。” “你走吧。告诉你的主人,不要老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有,该怎么做,我自己有分寸,你也不要老是的来催我了。知道吗?”木仁昭说。 “属下知道了。”韩舞喊着木仁昭,眨了眨眼睛。并小声说,“少主,有人来了。” “我知道。”木仁昭小声说,“有四个人。离这里还有三丈远。” “要不要我把他们解决了?”韩舞说。 “从他们的脚步声中,可以判断,他们人虽多。可是,武功都不咋地。我料理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你还是先走吧,不能暴露了你的行踪。” “属下走了。” 一眨眼,韩舞就消失了。 木仁昭悠闲的站着。脚步声没有了,木仁昭知道,过来的四个人都藏起来了。他笑了笑,对于这么愚蠢的人,他是从心里瞧不起他们。 “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们了,还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啊。”木仁昭说。 没人出来。 “怎么?非得让我动手,杀一个人你们才肯出来吗?” 木仁昭的话音刚落,从黑暗中走出四个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怒发冲冠为红颜 “久闻木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温麻子抱拳说道。 “昨天,我没有杀了你,你不恨我?”木仁昭问。 “我知道木公子本心并不恨我。木公子这么做是掩人耳目。”温麻子说,“君子可欺一方而已。”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是读书人,在我面前,你不要用读书人的那一套。我认为,人啊,有时间还是应该多杀个人也比读书好。”木仁昭说。 “杀人重要,读书同样重要。”温麻子说,“杀人是为了让人征服别人,读书也是为了政府别人。单纯的杀人,不会有很好的效果,单纯的读书,也不会有很好的效果。所以,如果一个会杀人的人还能多读几本书,效果就很好了。” “我可以把你看成是读书人吗?”木仁昭问。 “如果木公子把我当成读书人,我很荣幸。”温麻子说,“好久没有人说我是读书人了。他们都把我当成了一个阴谋家。可是,我也不想成为他们眼中的阴谋家啊。我也很无奈。” “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了。”木仁昭说,“我说你是读书人并不是夸你。我是说,因为你是读书人,所以你才会笨到一无是处。” 温麻子一愣,好在是夜晚,木仁昭没有看出温麻子的尴尬。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现象。换句话说,任何事情,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千万不要妄下结论。”温麻子说,“虽然,我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但是,我现在还并未到绝境。” “冷星豪未对你赶尽杀绝并不是你有本领。而是你的运气好。”木仁昭说,“我还可以告诉一件让你高兴的事情。冷星豪受伤了,还伤的很重,你现在若是带着禁军闯进镖局,没人能阻拦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温麻子问。 “这些难道不是你想知道的吗?”木仁昭说,“你进入镖局后,不管你怎么做,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能伤害到依依。” 木仁昭转身离开。温麻子看着木仁昭的背影,他有些拿捏不定,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人的话了。 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到木仁昭的身上,他们都在期待木仁昭所说的那个办法是什么。 木仁昭来到柳依依跟前,他从柳依依手里夺过那片梧桐叶。说:“既然依依的病因是曾彪,那么我们不妨就从病因上找出除病的方法。” “你就直说,到底怎么做。”林图南问。 “往事重演。当着柳依依的面子,让曾彪重死一次。”木仁昭说。 “曾彪已经死了,怎么还能重死?”林图南问。 “死人当然不能重死了。但是,你可以啊。”木仁昭说。 “你意思让我假装曾彪?” “不是你假装,是我假装。”木仁昭边说着边哪出一件衣服,给自己装扮上,然后,他在哪出一缕胡子,给自己粘上,还别说,木仁昭这一装扮,远远的看,还真像曾彪。 木仁昭把曾彪死时的状况像林图南说了一遍。然后,风铃儿扮演柳依依,三个人开始演戏了。 木仁昭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气势汹汹的盯着风铃儿。 风铃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木仁昭,哀求说:“师傅,我是依依啊,我是你徒儿,你不要杀我啊?” “你是我徒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儿。我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收你为徒。你这么笨,我怎么能收你为徒啊?”木仁昭说。 “不,你骗我。我知道你骗我。这么多年,我都记得你对我的好,你教我武功,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假的。全部是假的。通通是假的。”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啊?” “我不骗你,你父亲能让我天天待在镖局里,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吗?现在,镖局要完蛋了,我已经答应温麻子了,我要杀了你,杀了镖局所有的人。” 木仁昭轮起棍子,这时,林图南从后面冲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对着木仁昭的后背刺去。 “啊!!!!” 柳依依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啊,小姐昏迷了。”老魏说。 风铃儿走到柳依依跟前,摸了摸柳依依的脉搏,说:“没事。她的脉搏已经恢复正常了。等她醒过来就没事了。” 忙碌了半个晚上,众人都疲劳了。 苏如烟回到自己的房间,木仁昭抱着柳依依回到柳依依的闺房。林图南把风铃儿送到自己之前在这里住过的房间。他自己则守着冷星豪。 夜渐渐深了,镖局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片刻的安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种假想。 三更时分,一个身影出现在镖局上空。他飞檐走壁,一路直行,到了苏如烟的房间时,他从房顶跳了下来。 “碰,碰,碰。” 敲门声不紧不慢,声音也不敢不低。 苏如烟正在床上躺着,但她没有睡。从冷星豪的房间走出来时,她就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 她想起了自己曾有过这种感觉。可是,太过遥远了,难以回忆。 她躺在床上,想从久远的回忆中找回失落的心,填补心中的空挡。 “碰,碰,碰!” 敲门声依旧是不紧不慢。 “谁啊?” 没人回答。苏如烟下床了,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门口,站着彪形大汉张一刀。 “张镖头,你回来了?”苏如烟很惊讶。因为她听镖局的下人说过,张一刀也死了。为了保护柳长眠,和柳长眠死在一起。 “夫人,我回来了。”张一刀说。 “你回来了?柳镖主呢?”苏如烟问。 苏如烟想,既然张一刀没有死,或许,柳长眠也没有死。只是,张一刀的回答瞬间把她心里刚升起的那一点希望给打破了。 “镖主死了。”张一刀说。 苏如烟很惊讶。她并不是惊讶柳长眠死了的这件事情。而是惊讶张一刀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态度了和语气。 或许,按常理,人们都习惯于在诉说悲情时,都是用委婉的语气了。 “夫人不要难过。镖主说了,以后,我来照顾夫人。”张一刀说。 “你照顾我?”苏如烟问。 “是啊。镖主临死前这么安排,我答应了镖主,我不能言而无信。”张一刀说。 “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你照顾。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谢谢了。”苏如烟说,“张镖头,你还不知道吧,三爷他受伤了,你不要去看看三爷吗?” “我知道三爷受伤了。”张一刀说,“三爷的伤就是拜我所赐。” “什么?你伤了三爷?你为什么要伤他?”苏如烟看着张一刀,愤怒的问。 “夫人误会了。我并不是故意伤他。”张一刀顿了顿说,“其实,我是要杀了他。只是,后来被他跑了。” 张一刀的话让苏如烟不知如何回答。 似乎,张一刀也没有打算让苏如烟回答。张一刀慢慢的朝苏如烟走去,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苏如烟看到张一刀的这种神情,立马大骇。 苏如烟知道张一刀这种神情代表着什么,她见过这种神情,所以,她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苏如烟一步步的后退,退到墙角处,无路可退了。 “你,你想干什么?”苏如烟问。 “夫人是过来人了?难道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张一刀说。 面对张一刀的步步紧逼,苏如烟反而不恐惧了。多年前的经验告诉她,恐惧对于她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的帮助。 “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苏如烟说。 “夫人误解了,我和他们还不同。”张一刀说。 “如何不同?”苏如烟冷笑道,“你不就是想得到我吗?来吧,我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会把夫人怎么样。我说了 ,我和你说的那些男人还有些不一样。我是要得到夫人的身子,但我不会硬来。我知道,那样做很没有兴趣。 所以……” “所以,你想怎样?” “那件事情,还是双方自愿比较快乐。所以,我会等你,等你心甘情愿的去做。” “哈哈!!!”苏如烟冷笑说,“我看你是不是疯了?” “或许吧。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后,我就疯了。不然,我也不会再镖局里当牛做马的为柳长眠做了十多年的事情了。” “你来镖局,难道不是感恩吗?” “起初是为了感恩。但是,你也知道。江湖中,好多恩情和仇恨都是分不清楚。所以,后来温麻子的一句话,让我觉得柳长眠对我没有恩情了。”张一刀说。 “温麻子?温师爷吗?” “就是温师爷。温师爷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为什么在我身临危险时,柳长眠会突然出现?如果仔细想想,那件事情如果是柳长眠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我身临危险,他在出面相助。你说说,他对我还有恩情吗?” “如实的说,如果不是看到你,我早就离开镖局了。”张一刀说,“现在,你明白我的心了吗?” “我明白你 心,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你让我顺从你,我觉得你简直是白日做梦。”苏如烟说,“现在,你可以杀了我。你也可以强迫。但是,你想要我顺从你,门都没有。” “我有的是时间,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张一刀说,“我在南湖建了一座房子,我要带你去哪里过二人世界。” 张一刀伸手点了苏如烟的穴道,他一手抱起苏如烟,刚走出门口,遇到了冷星豪。 第一百九十章相爱相离 冷星豪一剑刺来,好在张一刀反应及时,长剑从张一刀的脖子处滑过。张一刀虽然躲过了冷星豪的剑,但也吓了一身冷汗; “冷星豪!!” “怎么,咱们又见面了。你是不是很意外啊?”冷星豪说。 “我是很意外。我意外呢竟然没有死。不过,既然你来送死了。我就成全你。” 张一刀放下苏如烟,抽出大刀,朝冷星豪扑去。 在众人离开后不久,冷星豪就醒了。 “冷叔,你醒了。”林图南说。 “我昏迷多久了?”冷星豪问。 “你昏迷了大半天了。”林图南说。 冷星豪从窗前坐起来,他身体虽然乏力,但不是那种真气损失的疲乏,而是病后初愈的疲劳。 “我记得我过你前身子酸痛无力,现在怎么不全酸痛了?”冷星豪问。 “你晕过去的时候,丫头帮你治病了。”林图南说。 “铃儿姑娘呢?” “她回房间休息了。今晚发生了好多事情,朝局的人都累了。对了,刚才柳夫人还来了呢,” “什么?她也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冷星豪急忙起床,急匆匆的穿上衣服,出了房间,径直去找苏如烟。当冷星豪还没有来到苏如烟的房门口,他就看到张一刀扛着苏如烟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苏如烟有危险,冷星大怒。他拔出剑,用了全身的力气,朝张一刀刺去。 张一刀躲过冷星豪的剑后,也拔出自己的刀,两个人你来我往,十多个回合,冷星豪落了下风。这次,张一刀是铁了心要杀死冷星豪。所以,手中的刀是越来越快,招式也越来越狠毒了。 又过了三招,在张一刀的逼迫下,冷星豪后劲不足,露出了一个破绽。张一刀挥刀直入,与此同时,从房顶飞来一个石子,打在张一刀的刀刃上,张一刀的刀偏了三寸,冷星豪躲过一劫。 随即,从房顶上飞来一人。 冷星豪和张一刀回头观看,见来人不是别人,却是木仁昭。 在张一刀敲苏如烟的房门的时候,冷星豪就躲在房顶了。他是亲眼看到苏如烟给张一刀开门,也听到张一刀和苏如烟在房间的对话。在张一刀威胁苏如烟的时候,木仁昭之所以不出来,是因为她觉得苏如烟的死活对他所做的事情没有影响。 木仁昭来镖局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拿到玉珏。而“长风镖局”的那块玉珏就在苏如烟身上。按照木仁昭的计划,他是要监视苏如烟,找到线索,取得玉珏。这也是他和柳依依在一起的主要目的。 只是,柳依依昏迷了。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就不得不冒险自己动手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晚上,打苏如烟注意的人不光是他,所以,张一刀的出现让他很意外,因为张一刀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在他快要遗忘张一刀的时候,张一刀出现了。木仁昭也很庆幸张一刀会在这里出现。因为如果张一刀在他背后出现,冷不防给他一刀,会很麻烦。 当木仁昭听到张一刀和苏如烟的对话后,知道张一刀所为的并不是玉珏,而是苏如烟这个人时,木仁昭紧张的心又放松了。 他也不急于下去,因为他倒想看看,张一刀会不会把苏如烟给上了。猎奇心理或许每个人都有吧。 只是,张一刀并没有让木仁昭如愿以偿的看到。在张一刀点住苏如烟的穴道,要把苏如烟带走时,木仁昭决定要出手了。他允许张一刀糟蹋苏如烟,但他不允许张一刀把苏如烟带走。 在他准备要出手的时候,冷星豪先出手了。 于是,木仁昭又坐在房顶观虎斗了。当他看到冷星豪只撑不住了,他决定要出手。 当然,木仁昭并不是善心大发,要行侠仗义,救冷星豪的命。木仁昭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阻止张一刀把苏如烟带走;二是增加冷星豪对他的好感。他觉得,自己以后还得用的着冷星豪。 张一刀见跳出来的是木仁昭,他并没有把木仁昭放在眼里。张一刀见识过木仁昭的武功,当然,张一刀所看到只是木仁昭想让他看到的。现在,木仁昭要快速解决战斗,就用了真本事。 两招,也仅仅是两招。张一刀就招架不住了。 三十六计,张一刀选择了逃跑。但木仁昭没打算放过他。张一刀逃跑后,木仁昭随即追了过去了。 苏如烟还被点着穴道,在地上躺着。冷星豪过去,给苏如烟解开穴道。 刚才的事情太过惊险,苏如烟腿脚发软,站不起来了。冷星豪扶着苏如烟,慢慢的回到房间。 冷星豪扶着苏如烟,到了床边。苏如烟慢慢的坐下,冷星豪松手,就要离开。苏如烟一把拉住冷星豪的手。 冷星豪身子一颤。 这一刻,他等了好久了。 有多久?整整十八年,六千五百七十个日日夜夜。 对于他来说,思念和酒是十八年来一直陪伴他的两样东西。 “你不要走,好吗?”苏如烟小声说。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冷星豪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心却是“普通普通”的跳。 “天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冷星豪说。 “明天?明天?”苏如烟喃喃说,“你就确定明天就一定会到来?” “我父亲有一个习惯他每天睡觉前,都要舒舒服服的喝一杯茶,然后再把自己的衣服整理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我很好奇,有一次,我就问我父亲,为什么要把衣服叠放的那么整齐啊?” “父亲说,人这辈子很长,也很短。谁也说不准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就死了。有些人,明明睡觉的时候精神还很好,可是,睡着睡着就睡过去了。所以,父亲是怕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他就会抓住当下的幸福,和做好当下该做的事情。” “你说得对。没有谁能保证一定能看到明日的太阳。”冷星豪说。 “既然无法保证,为什么还要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话都推到明天呢?”苏如烟说,“我今年三十八了,你应该四十了吧?” “我刚刚过完四十岁的生日。可你还没有三十八,你的生日是百花节那一天。”冷星豪说。 “你还记得呢?”苏如烟问。 冷星豪张了张嘴巴,他是想告诉她,他当然记得。他什么都记得。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喝的酊酩大醉,然后拿着那个蝴蝶玉钗,让自己大哭一场。 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因为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柳夫人,就算要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圣人说,三十而立,四十知天命。一转眼,我们都倒了知天命的年龄了。”冷星豪说。 “一个人知道天命,也就知道了生死。”苏如烟说,“既然咱们都看透了生死,为什么还不能坦然的面对啊?” “是啊。应该坦然面对。”冷星豪说。 “你抬起头,看着我。”苏如烟说。 冷星豪缓缓过转过身,他看着苏如烟的脚。她的脚是那么的小巧,那么的端正。三寸金莲,握在手里,很舒服也很温暖。只是,他好久没有把握这双脚了。 “我让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看?”所有人问。 “我还有事情,你快点睡觉吧。”冷星豪起身要走,苏如烟拉着冷星豪的手并没有放松。 “今晚,我只要你一句话,你不回答我,我是不会放你离开。”苏如烟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冷星豪说。 “当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和我在一起还要重要吗?”苏如烟问。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冷星豪说。 “不,你必须回答。”苏如烟说,“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在悔恨,自责。我当时为什么不在多坚持一会呢。我当时为什么就对你的信任动摇了呢?我想过死,我也确实决定自杀了。可就在我想死的时候,我发现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是我对不起你。”冷星豪说。 “你就是对不起我。所以,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苏如烟说。 “具体的原因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冷星豪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正当的时候?”苏如烟问,“等到我们都死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冷星豪说,“我在等待时机,我要让所有的阴谋大白于天下。” “既然是阴谋,你就说出来啊?”苏如烟说。 “我不说。我要让他们说。这样,人们才能确信咱们的冤屈。到那个时候,我就啥也不不怕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柳夫人,我都要带你离开这里。”冷星豪说,“我知道这一天不久就要来了,我要你耐心的等待,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对于冷星豪的话,苏如烟听得一知半解。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于冷星豪崇拜。她把头贴在冷星豪的胳膊上,就像一个小女孩找到了家。 第一百九十一章心如死灰 当苏如烟把脸靠在冷星豪肩膀的那一刻,柳依依刚好出现在门口。 柳依依醒来后,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刚才事情,她隐隐的记得一些。但是,她不能仔细回想。因为她一用脑袋,脑袋就痛。 她穿上鞋子,来到院子里。 夜已深。 她有些孤单,还有些落寞。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自己家里,为什么却有一种流浪的感觉。以前,她向往着笑傲江湖,向往着仗剑天涯,她的理想是去远方。 现在,她渴望温暖,渴望安全,渴望安静。 可是,她现在是在自己家里,这里却没有温暖。 她信步而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苏如烟的房间。她抬头,看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苏如烟还没有睡觉。她想进去和母亲谈谈话,她想把自己的苦闷告诉苏如烟。 只是,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一幕。 她愣住了。 房间里的人也愣住了。 就在他们相互对望的时候,她先反应过来,转身跑了。 “依依,依依,你听我说。” 苏如烟在她身后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喊。 她跑出了镖局,苏如烟的声音越来越弱了。世界重新恢复了宁静。可是,她的心再也不宁静。一个平静的湖面,投放了一个石子,惊起的涟漪可以瞬间的恢复,让人误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只有经历的过的人才知道,石子永远沉在了湖里。 那个石子也永远的沉在了她的心里。 她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当她跑不动了,她脚下踉跄,趴在地上。 大地冰冷,她却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实在。或许,从回到家里,这是她所感觉到唯一真实的事情。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她大声的呼喊。她的声音像夜莺的叫,刺破夜,穿过千山万水,她期待回应。她没有失望,有一个声音回应了她。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上的人都是骗子。” 声音很轻,也很柔。让人分不清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了?地上多冷啊,快点起来啊。” 柳依依感觉到了有一只手在拉她。这只手的力量很大,柳依依想做抵抗,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这只有力气的手给拉起来了。 柳依依的满腔怒火找到了气愤的途径了。 “啊!!!” 她一声呐喊。双掌朝那人拍去。那人身子后撤,躲过了柳依依的袭击。柳依依立刻变招,一招不成,接着一招。只是,柳依依的武功和那人相差太远了,尽管柳依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摸到那人的衣襟。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去杀冷星豪啊,你在这里冲我发火有什么用啊?” 那人的话像一把刀扎了柳依依的心。 柳依依抬起头,这才认真的看眼前这个人的相貌。借着微弱的光,柳依依依稀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她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 “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还曾经帮过你呢,你就不认识我了?” “你是方子蛮?”柳依依问。 “终于想起来了。柳小姐,咱们又见面了。只是,我没想到咱们会用这样的方式见面。世事难料啊。”方子蛮感叹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柳依依问。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而不是偶遇呢?”方子蛮问。 “我现在没心情搭理你。你要是想杀我就快点,你要是不想杀我就给我走远。”柳依依说。 “我就纳闷了。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有什么困难能难住他啊?”方子蛮说。 柳依依看了方子蛮一眼,不再搭理他。 “人一辈子要经历很多事情。你现在才多大,经历这么一点事情你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一个真实 的道理。你别看你现在所经历的事情让你很痛心。痛心的死去活来。等你经历过更大的事情。等过个三两年,你在回头看看现在你经历的事情,啥都不是了。” 柳依依依然不搭理方子蛮。 “我说,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在江湖上,我好歹也算是个名人。再说,从我踏进江湖,我还从未见过那个人敢给我脸色看。所以,我说柳小姐,你对我的态度有点过分啊。”方子蛮说。 柳依依还是不搭理他。 “我知道你的痛苦和烦恼。我要是你,我就去杀了冷星豪。”方子蛮说。 这次,柳依依回过头,看了方子蛮。 “怎么样?你要是想杀冷星豪,我可以帮你。”方子蛮说。 “你怎么帮我?”柳依依问。 “你就说你想不想杀他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柳依依问。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一问。在你面前,我就不说假话了。我并不是帮你,我是要拿一样东西。”方子蛮说,“只是,现在,咱们两个的事情牵扯在了一起。我是顺便帮你一个忙。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你同意了吗?” “我同意。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不要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要求,一百个要求我也会答应你。” “我要亲手杀了冷星豪。” 柳依依咬着牙齿,一字一字的说。虽然是深夜,方子蛮看不清楚柳依依的面部表情,可是,从柳依依的语气中,方子蛮能感觉到了柳依依的对冷星豪的恨。 现在,柳依依对冷星豪不只是恨了,而是恨不得要扒了冷星豪的皮。尤其是柳依依想到冷星豪的手抚摸着苏如烟的头发时,她就觉得恶心。 曾经,她生命里最重要,最让她崇拜的两个人,现在却要联合起来欺骗她。当她看到冷星豪露着苏如烟时,她感觉到了巨大的背叛。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甚至于,在那一刻,相比于苏如烟背叛对她的打击,之前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你这个要求很合理,我会答应你。”方子蛮说,“不要说你了,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提出这个要求。” “你都知道了?”柳依依看着方子蛮,问。 “你知道的我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了。”方子蛮说。 方子蛮并没有骗柳依依。在柳依依来之前,方子蛮就已经藏身房顶了。 其实,方子蛮早就来到扬州了。只是,他没有现身。“长生门”门主仇如海给他的命令只是先到“长风镖局”,监视镖局里每一个人的动向。所以,方子蛮一直隐身在镖局对面的客栈里。 这两日,镖局所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包括木仁昭和韩舞的见面。只是,方子蛮知道韩舞 武功高出他很多,所以,在木仁昭和韩舞谈话时,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并没有听到木仁昭和韩舞谈话的内容,他也没有看清楚韩舞的面容。他只是从这件事情得知,木仁昭这个人不简单。 同样不简单的还有一个黑衣人。 木仁昭有两次发现了黑衣人出现在镖局。只是,那个黑衣人的行踪比木仁昭还要诡异。黑衣人两次出现在镖局,两次啥也没做就走了。 黑衣人第二次出现在镖局时,木仁昭也曾跟踪了一段距离。后来,他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长风镖局”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方子蛮的想象。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行动。那东西就要落在旁人之手。 于是,他夜闯镖局,却意外碰到了木仁昭追杀张一刀。 他没有跟踪张一刀,也没有跟踪木仁昭。因为他的目标不在他们身上。他是要重点监督苏如烟,现在,差不多真个江湖的人都知道。玉珏就在苏如烟身上。 当他暗中监视苏如烟时,听到了冷星豪和苏如烟的事情。 其实,这个发现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因为关于冷星豪和苏如烟的故事,江湖上早就流传了。 曾经,关于他们两个人,江湖上还有两大悬疑命题的存在。 一,当年,苏如烟和冷星豪在谈婚论嫁的时候,为什么冷星豪就突然失踪了。当冷星豪再次出现时,苏如烟已经是柳长眠的娘子了。 二,冷星豪为什么要来镖局?当然,江湖人的普遍认知是冷星豪来镖局就是为了报仇,为了夺回苏如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进,江湖人否认了这两种推测。尤其是当冷星豪在镖局呆了十五个年头后,江湖人真的就弄不明白冷星豪的真正的目的了。 按照江湖的规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现在都十五个年头,冷星豪为什么还不报仇?再者,如果冷星豪想带走苏如烟,应该趁着苏如烟年轻的时候把她带走啊? 今晚,方子蛮的发现,一下子解决了这两个悬疑。 冷星豪在镖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苏如烟。至于他为什么十五年都没有动手,方子蛮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方子蛮津津有味的看着冷星豪和苏如烟的爱情故事的时候,柳依依突然闯了进来。然后,当柳依依看到房间里的一幕,转身离开,方子蛮也就跟了出来。 方子蛮知道,抓到柳依依,会对他有很大的用处。 第一百九十二章志同道合 “我觉得,在杀冷星豪之前,你还应该做另外一件事情。”方子蛮说。 柳依依没有搭理方子蛮。不是她故作高冷,而是她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了。现在,她一心就想着要杀了冷星豪。 当一个人下定决定要恨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忘记那个人过去诸多的好处。 就像现在柳依依,当她决定要杀了冷星豪的时候,她脑子里全部是冷星豪的卑鄙和无耻的一面。甚至于,她觉得冷星豪在自己家里呆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他的无耻。 而柳依依并不记得,当年,她身受寒冰之苦的时候,是冷星豪去天山为她拿到了雪莲,她甚至于都忘记了半年前,冷星豪还曾去古庙救她。而当时绑架她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方子蛮。 有一句说得好,江湖上没有永久的仇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 还有一句话,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或者说,有共同目的的人就是同志。 现在,冷星豪和方子蛮就是同志关系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柳依依问。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方子蛮反问。 “越快越好。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冷星豪。”柳依依咬牙切齿的说。 “柳小姐,我刚才说了一句话,你好像并没有听到心里去啊。”方子蛮说。 “你说话了吗?”柳依依问。 “我一直在说啊。” “我也一直在听。” “但是,我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你却没有听到心里去。”方子蛮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像个女人。”柳依依讽刺说。 一般来说,说一个男人像个女人,算是很恶毒的话了。可是,方子蛮听了一夜的这句话,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 “柳姑娘,你再说一遍,你说我像什么?”方子蛮问。 “我说你像女人。”柳依依说。 反正,柳依依现在已经豁出去了。连死她都不怕,他当然也不会怕方子蛮发怒了。或许,柳依依心里隐约的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激怒方子蛮。 “你真的太有眼光了。”方子蛮拉着柳依依的手,兴奋的说,“这么多年,也只有人看出来我的真实身份了。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了,依依,我觉得,如果不是咱们身份不同,咱们会成为很好的姐妹。” 方子蛮不停的用手抚摸着柳依依的手。柳依依想把手缩回去,可是,方子蛮抓的很紧,柳依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对于方子蛮的行为,柳依依觉得有一点厌恶。是的,当方子蛮抚摸柳依依的时候,柳依依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厌恶。因为,从方子蛮的动作中传递给柳依依的信号是,方子蛮不会暴力她。甚至于,柳依依能感觉到方子蛮对她没有一点兴趣。 “依依,别的不说。就冲你这句话,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了。谁要是敢为难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方子蛮说话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柔了,柔的让柳依依听了都要脸红了。 “要不这样。咱们今晚结拜为姐妹吧。”方子蛮说。 柳依依彻底的要疯了。 “你先松开我,咱们有话好说。”柳依依说。 方子蛮松开柳依依。柳依依转身就跑。可是,她的这点身法在方子蛮眼中就是不值一提。所以,柳依依没跑多远就被方子蛮给抓回来了。 “臭丫头,你骗我。”方子蛮怒道。 “我没有骗你。”柳依依说。 “你骗我,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你说我像女人。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跑?”方子蛮问。 柳依依被方子蛮的话问住了。 “不说话了吧。我就知道你骗人。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骗子。”方子蛮说,“以前,我是不相信男人的话。以后,我也不会相信女人的话了。好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你怎么帮我报仇?”柳依依问。 “我觉得,你再杀冷星豪之前,还因该做一件事情,或者是证明一件事情。”方子蛮说。 “你要我证明什么?”柳依依问。 “证明你母亲有多么爱你?”方子蛮说。 “这个很重要吗?”柳依依问。 “当然很重要。” 方子蛮一脸认真的说。柳依依看着方子蛮,她不明白方子蛮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看得那么重要。因为在柳依依的观念里,苏如烟是她母亲的,当然会很爱她了。 只是,柳依依不明白方子蛮的童年,不明白方子蛮曾经遭受过继母对他的虐待。之前说了,方子蛮之所以对女人不感兴趣,是因为因为他继母,他已经对女人彻底失望了。当然,让他失望还有母爱。 他没有享受过母爱,所以,他一直就怀疑母亲的伟大和无私。他一直想证明,想找到这个世上有没有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母亲。 “你想用什么办法证明?”柳依依问。 方子蛮把嘴巴附在柳依依的耳朵旁,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柳依依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便答应了。 柳依依的逃跑在镖局内引起不小的轰动。 “外面这么乱,依依会跑到哪里去啊?”苏如烟担心的说。 “我师姐之前还昏迷着呢,怎么一下子就跑了?”林图南不解的问。 “难道小姐的脑子还没有恢复吗?”老魏问。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咱们的抓紧时间把依依找到。”冷星豪说,“镖局外面,有很多眼睛都在虎视眈眈呢。如果,依依落在这些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找吧。”林图南说。 “林公子,麻烦你了。”苏如烟说。 “依依是我师姐,我去找也是应该。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林图南说。 “林公子,不管你有没有找到依依,天亮之前你必须赶回镖局。”冷星豪说。 “我知道了,冷叔。” 老魏拿了一个火把,递给林图南。风铃儿走到林图南跟前,说:“小林子,我跟你去。” “冷叔的病还没有好呢,你就在镖局吧。”林图南说。 “不,我就去。”风铃儿撅着嘴巴说。 “林公子,就让铃儿姑娘跟你去吧。”冷星豪说,“我的伤已经好了。大晚上的,你们两个一块出去,相互也有个照应。记住,天亮之前,你必须的回到镖局。” 林图南拿着火把,和风铃儿离开了镖局。 四更时分,夜更黑,更静了。 “扬州城这么大,咱们去哪里找啊?”风铃儿问。 “后山。”林图南说。 “后山?”风铃儿看着林图南,问,“后山在哪里?你确定依依姐会去后山?” 林图南当然不确定。可是,对于镖局附近的地形,他最熟悉后山了。至于柳依依有没有在哪里,只有碰运气了。 林图南前面带路,两个人绕到镖局后面,行不多时,两人来到山脚下。虽然是夜晚,路飞却能感觉到山中的阴森之气。 风铃儿拿着火把,左右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上山的道路。她看着林图南,一脸疑惑的问:“小林子,没有道路,咱们怎么上山啊?” “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当日,我也是这么问的。”林图南说。 林图南说话时,脸上有一抹柔情一闪而过。虽然是一闪而过,可是,还是没有逃过风铃儿 的眼睛。 “你和你师姐来过这里?”风铃儿问。 林图南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茫茫的山。半年的时间不到,就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上去。”林图南说。 “你怎么上去?”风铃儿 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 林图南运了运气,身子向上一窜,一个“步步生莲”,接着是“平步青云”,还没等他来得及用“千变万化”,他人已经到了山顶。 然后,他放下一个篮子。风铃儿坐在篮子里,林图南把风铃儿拉了上来。 山风很大,差点把火把吹灭。风铃儿忙用身子挡住风,林图南从风铃儿手里接过火把,两人去了山洞。 山洞空无一人。林图南一阵失望。 “师姐不在这里。”林图南说。 “依依姐除了去来这里,还有其他的地方吗?”风铃儿问。 “我不知道了。”林图南说,“我就知道师姐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可是,大晚上的,你师姐怎么会来这里呢?我觉得,一定是你自己想来这里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没有反驳。 风铃儿还真的说出了林图南的心思。林图南出来并不是为了寻找柳依依,而是寻找自己的回忆。 在众人都为柳依依的失踪担心时,林图南发现了还有一人不见了。这个人就是木仁昭。林图南并不知道木仁昭追杀张一刀的事情。所以,林图南想当然的认为柳依依的失踪和木仁昭有关系。进而,林图南想到柳依依并不是失踪了,而是和木仁昭两个人私奔了。 “现在怎么办?你师姐没在这里,咱们再去那里找啊?”风铃儿 问。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说了一句让风铃儿大为吃惊的话。 第一百九十三章寒冰奇缘 “不用找了。我知道师姐干什么去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很不解的看着林图南。问:“你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冷叔和柳夫人他们啊?大半夜的,你带我到这里来受罪?小林子,我真是服你了。” “我告诉他们?我怎么告诉他们?难道,我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说师姐跟着木仁昭跑了?”林图南说。 “什么?依依姐跟着木仁昭跑了?我觉得木仁昭这个人不像是好人。小林子,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啊?”风铃儿问。 “我不知道。”林图南说。 “什么是你不知道?我被你说晕了。”风铃儿说。 “我只是推测。师姐不见了,木仁昭也不见了。你想想,除了他们两个一块跑了,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啊?”林图南说,“我也不知道木仁昭给师姐下了什么迷药,竟能让师姐抛弃镖局,抛弃她母亲,跟着木仁昭跑。” “我觉得应该是木仁昭对依依姐做了什么。”风铃儿说,“小林子,你难道就没有问你师姐,木仁昭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吗?” 林图南摇摇头,说:“从这次和师姐相见,我发现我和师姐的关系疏远了。以前,她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现在,她不会了。” 林图南依靠着墙壁坐下,火光照耀下,风铃儿看到林图南的脸依然面对痛苦。虽然林图南表面上说已经放下了。可是,他心里却依然没有放下。 风铃儿靠着林图南蹲下,她伸手摸了摸林图南的脸。这一颗,风铃儿忽然不是个小孩子了。林图南的痛苦激发出她体内本有的那股想要保护人的原始母爱。 “小林子,我…………” 风铃儿向安慰林图南,可是,她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她并不知道,她现在也需要人安慰。 林图南看了风铃儿一眼,惨淡的笑了笑,说:“傻丫头,我很好,你不用安慰我了。” “你没有骗我吗?”风铃儿 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林图南说。 风铃儿想了想,说:“也是。好吧,你告诉,你来这里,除了追思你的师姐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了?” “丫头,你是不是我肚子里蛔虫啊?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林图南说,“你知道吗?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我能帮你解答吗?”风铃儿问。 “当然要你解答了。除了你,我觉得没有人能帮我解答了。”林图南说,“之前,你说了。冷叔服用了你的‘回力丹’后,会用去身体内本应维持生理机能运转的真气。然后,冷叔的身子就会自然垮掉。可是,你看看,现在,冷叔的身子不仅没有垮掉。并且还很精神?你难道不疑惑吗?” “我当然疑惑了。”风铃儿说,“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或许,是师傅把‘回力丹’的药效弄错了吧。” “还有,就是几个月前,我和师姐第一次来到这里。我不知道寒冰泉的厉害,就用手撩了寒冰泉的水。师姐当时制止我。并且告诉我她有一次不小心沾上了寒冰泉的水,大病一场。” “你呢?有没有生病啊?”风铃儿问。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林图南说,“我的手也接触到了寒冰泉的水,可我却没有一点不适的反应。” 风铃儿走出石洞,林图南拿着火把在后面跟着。距离寒冰泉还有一段距离,林图南就拉出了风铃儿。 “丫头,你别过去啊。”林图南说。 “我知道。”风铃儿说,“我在一本医术上看过寒冰泉的介绍。据说,寒冰是万年以来,天上的陨石坠落,带着天外的寒气所致。这种寒气为极寒之气,若非体内有数十年的功力,是不能抵挡得了。” “可是,我为什么没事?”林图南问。 “或许,你体内有别人所不具备的特异功能。”风铃儿说。 “你拿我取笑了。”林图南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啥也不会。要不是酒鬼伯伯教了我几招逃跑的招式,我早就被人杀了。” “对了。你说冷叔会不会是体内借用的你的血,他才能完全康复啊?”凤临阁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我把你带来,就是让你看看,这寒冰泉的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林图南说。 “什么关系我说出来。不过,我觉得这种关系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坏事。”风铃儿说,“你可知道,江湖上,有些人为了能快速的增加自己的修为,会用寒冰床来帮助练功。寒冰泉里的水,其寒气要比寒冰的寒气要高好多倍。所以,如果你能借助寒冰泉来练武,应该增进很快。” 这时,东方破晓了。 林图南想到冷星豪的话。忙说:“丫头,天快亮了,咱们回去吧。” “咱们没能找到你师姐。回去冷叔问起,咱们怎么回答啊?”风铃儿问。 “就实话实说了。”林图南说,“我想通了,既然师姐愿意跟木仁昭走,就说明师姐自己已经做出选择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事实,咱们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你说是不是?” “谁说要隐瞒了?是你自己要隐瞒,好不好啊。”风铃儿说,“小林子,我知道,你到现在都还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是不是?” 林图南不说话了。 东方越来越亮。群山也渐渐显露出它们的影子。一片浮云之中,太阳露出了笑脸。新的一天来临了,林图南深深的呼吸着,他是该做出决定。决定放手,决定接受现实。 “你说的对。是我不愿意接受现实。不过,我不会在逃避了。”林图南说,“走吧。咱们现在就回去。回去后,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柳夫人。” 一路上,两人商量着该用怎样的语气告诉苏如烟这件事情,才不会让苏如烟觉得惊讶。想来先去,林图南觉得还是要风铃儿来说这件事情比较合适。 边走边商量,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镖局。当他们来到镖局时,就知道他们所商量的那些话,那些套路全都用不着了。因为当前的局势,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想。 林图南站在镖局门口时,他所看到的场面是这样:方子蛮一手抓着柳依依,一手拿着剑,并把剑架在柳依依的脖子上。 方子蛮的对面,是冷星豪和苏如烟。苏如烟身后是老魏带着几个镖师,他们手里拿着兵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林图南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方子蛮用眼睛瞟了下林图南,笑道:“好啊,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这下可热闹了。” “师姐。方子蛮,你快放了我师姐。”林图南朝方子蛮走去。 “你给我站住。”方子蛮大声说道,“林公子,你要是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把你师姐杀了。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林图南想到方子蛮杀刀疤大汉时的场面。 “方子蛮,你不要激动。你把我师姐放了,我抓住我,行不行?”林图南问。 “怎么?你愿意替你师姐送死吗?”方子蛮问。 “愿意,愿意。”林图南说,“你只要把我师姐放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为他人送命的笨蛋。”方子蛮说,“林图南,你去拿一把剑来。” 林图南左右看看,他看到老魏手里有一把剑,他走到老魏跟前,从老魏手里夺过剑,正要朝方子蛮走去。方子蛮大声说:“不要动了,你就在哪里就行。” 方子蛮是领教了林图南“千变万化迷踪步”的厉害。他怕林图南距离自己近了,会用“迷踪步”给他捣乱。 “方子蛮,我已经照你的话做了。你该放了师姐吧。”林图南说。 “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还什么都没做呢。”方子蛮冷笑说,“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林图南照着方子蛮的话,把剑架在脖子上。 “师弟,不要听他的话。他就是一个疯子。”柳依依说。 “你给我闭嘴。”方子蛮冲柳依依恶狠狠的说。 柳依依瞪着方子蛮,她不明白方子蛮要做什么。按照她和方子蛮的计划,方子蛮劫持柳依依是为了要挟苏如烟。现在方子蛮竟然要挟了林图南,这让柳依依很是不解。 方子蛮并没有理会柳依依的困惑。他也是临时才想到要用柳依依威胁林图南。他觉得,在证明柳依依和苏如烟之间的母女之情之前,不妨先证明一下子林图南对柳依依的爱情。 方子蛮始终是对林图南抱有好感。只是,林图南并不能领会方子蛮的别样的情。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方子蛮倒是想看看,林图南是真的对自己无情,还是说,世上的男人,对于任何女人都无情。 “方子蛮,你还要我做什么?”林图南问。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拿着剑,慢慢在自己的脖子划一下就行了。哈哈!!!”方子蛮放声大笑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生死攸关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图南。 柳依依没想到方子蛮会用她来要挟林图南,当她想到林图南要为自己自杀时,她于心不忍,并且痛哭流涕了; 风铃儿很无助的看着林图南,她很想阻止林图南自杀,可是,她知道,为柳依依而死是林图南最大的心愿; 冷星豪和苏如烟眼神里满是怜悯,一半是为了林图南,一半是为了自己; 其余的人都是茫然的看着林图南,他们很好奇,林图南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啊。 方子蛮用余光看着林图南。他不相信林图南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杀? “林公子,大伙都看着你呢,还等什么啊?”方子蛮说。 “你向我保证,我用剑摸了自己的脖子,你就放了我师姐。”林图南说。 “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我方子蛮说话可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方子蛮说,“好了,大伙儿都等着看呢,你就别耽误大伙的时间了。” “师弟,你别听他的话,他不会杀我。”柳依依说,“师弟,你快点走吧,这里不干你的事情。你不是想要回家吗?你父亲还在家等你呢,你走吧,现在就走。走了后再也不要回来。也再也不要想我了。” 林图南看着柳依依,柳依依也看着林图南。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凝视。在生死之际,每个人都在焦急不安中展露出自己的真心。 林图南读出柳依依的心里依然放着他。这就足够了,不管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不管柳依依以前的选择会是如何的让他伤心。只要她心里有他,这就足够了。 “师姐,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了。”林图南惨淡的笑了笑。 在众人的惊呼中,林图南双手抱着剑,既然要自杀,就得用点力气,死就死的干脆。林图南的手刚要动,一块碎银打到林图南的手臂,林图南拿剑的手一麻,长剑落地。 冷星豪左右环视,寻找是何人暗中出手,阻止了林图南。 方子蛮开口说:“不用找了,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图南看着方子蛮,不解的问。 “怎么?我临时改变主意,不想让你死了。你难道还不高兴吗?”方子蛮问。 “你这是在耍我。” “随便你怎么认为。林公子,你还是听你师姐的话,赶快离开这里吧,江湖不是你呆的地方。”方子蛮说。 “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给我意见。”林图南说。 “我只是随便提醒你一句。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对,你就当我没有说了。”方子蛮说,“好了,现在,我要办正事了。” 方子蛮眼睛看着苏如烟,说:“柳夫人,你女儿在我手里,你难道就担心吗?” “你不要为难依依。”苏如烟说。 “我可以不为难你女儿。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话。”方子蛮说。 “哈哈!”冷星豪大笑说,“什么事情‘长生门’四大护法竟然自甘堕落的欺负女人了。” “冷星豪,你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用。我方子蛮的行事风格你应该知道。半年前,我就绑架过柳大小姐,现在,我在绑架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妥。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你绑架依依想威胁我们做什么?”冷星豪问。 “我们?好一个我们。”方子蛮笑道,“我现在是和柳夫人谈条件。只是不知冷大侠什么时候和柳夫人成为我们了?” “冷星豪,你给我住口。”冷星豪用手指着冷星豪,怒道,“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知道你的厉害,当时,毕水橙只因说了一句你不中听的话,你就把他给杀了。不过,话又说来,我不是毕水橙,你想杀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方子蛮说。 “你绑架了我女儿,是来这里斗气吗?”苏如烟问。 “还是柳夫人明白事理。”方子蛮说,“我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我就直说了。只要柳夫人拿出一样东西,我立马就把你女儿放了。” “什么东西?”苏如烟问。 “一块玉珏。”方子蛮说。 “玉珏?什么玉珏?我这里没有玉珏。”苏如烟说。 “听柳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想要你这个女儿了。”方子蛮说。 方子蛮瞟了柳依依一眼,柳依静静的站着,像是被方子蛮点了穴道,一动不动。柳依依静静的站着,她是在等待苏如烟的最后抉择。 “我真的没有什么玉珏。”苏如烟说,“或许你是听错了吧。要不,你在换一样东西,我有钱,只要你能放了依依,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在我眼中,钱啥也不是。”方子蛮说,“我说了,我就要玉珏,你要是拿出玉珏,我就把你女儿放了,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就杀了你女儿。” “林公子,我现在安排你去做一件事情。”方子蛮说,“你要是敢不做,我同样会杀了柳依依。” “说吧,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你去找一支香来。”方子蛮说。 “找香干什么?”林图南问。 “我让你去,你就去。拿来的那么多废话。”方子蛮怒道。 “不用找了,我这里有。”风铃儿从身上拿出一支香,点着了,插在院子中央。 “柳夫人,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当这支香烧完了,你要是还不能做出决定,我可就要杀了你女儿了。” 苏如烟看着冷星豪,冷星豪摇摇头,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柳夫人,我觉得你还是听方子蛮的话,先把玉珏拿出来。”林图南说,“毕竟是师姐的性命重要。再说,咱们把玉珏给了方子蛮,等方子蛮把师姐放了,咱们再想办法把玉珏拿回来,你说,是不是?” 苏如烟看着众人,众人也都看着苏如烟。从众人的眼神中,苏如烟知道他们都接受林图南的提议。可是,他们那里知道,这块玉珏对于她,更确切的说,对于苏家有多么重要啊。 确切的说,苏如烟之所以嫁给柳长眠,完全是为了保护这块玉珏。 当年,她父亲苏勤天意外受伤,大夫诊断,苏勤天只有三天的寿命。病危之时,苏勤天决定招柳长眠为夫婿。 当然,对于父亲这个决定,苏如烟是极力的反对。甚至于,苏如烟不惜用自杀来表示自己的不满。苏如烟也却是准备自杀了,只是关键时刻,苏勤天出现了。她自杀未遂。 在那个深秋的夜里,父女两人进行了一次深长的谈话。而这次谈话,决定了苏如烟的命运。 “我明白你的心。”苏勤天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我嫁给柳长眠?”苏如烟问。 “你是我女儿,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 “你真的希望我能幸福?你要是真心希望我能幸福,你就让我嫁给冷星豪。”苏如烟说。 “冷星豪只是一个流浪剑客,柳长眠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持家之人。你跟着冷星豪,只会受苦,他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咱们苏家。”苏勤天说。 “你凭什么认为柳长眠就一定比冷星豪好?” “难道,最近的这些事情还不能说明情况吗?”苏勤天说,“你和冷星豪好的事情江湖上已经人人皆知了。可是,这次冷星豪的离开他有让你知道吗?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是要彼此都信任。冷星豪做什么都不告诉你,你能信任他吗?” “冷星豪一定有他的难处,我相信,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告诉我事情的原因。”苏如烟说。 “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苏勤天说,“你知道,我还有三天的寿命。在着三天之内,我必须解决了你的终身大事。”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我嫁给柳长眠。” “嫁给柳长眠是目前咱们最好的选择了。” 苏勤天站起身,忽然给苏如烟跪下了。苏如烟吓了一跳,忙拉着苏勤天,说,“你这是干什么?你快点起来啊。”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苏勤天说。 “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苏如烟哭了。在爱情和父亲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当然,她现在也很迷茫。一向开明的父亲这次怎么就这么的认死理了? “爹,你起来吧。咱们有话好说。你先起来吧,我求你了。” 苏勤天慢慢的站起身,用手擦了擦苏如烟脸上的泪水。他很愧疚的说:“孩子,从小到大,你都是父亲的心头肉。我也知道,你从小就没有受过委屈,承担过责任。这次,贸然的让你做出你不想做的选择,着实委屈你了。” 苏勤天顿了顿,说:“可是,你也应该替为父想想。为父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只有嫁给柳长眠,才能保护好那样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苏如烟问。 苏勤天关上房门,又关上窗户。然后,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木盒,恭敬的放在桌上。 “爹,这里面是什么?”苏如烟问。 “一块玉珏。咱们苏家的传世之物。”苏勤天说,“当年,你爷爷把玉珏交给我的事情,正经再三的叮嘱我,头可断,血可流,玉珏不能丢。现在,我快要死了,我必须把玉珏传给你,让你保护着玉珏。” 第一百九十五章往事已矣 “你让我嫁给柳长眠,就是为了能跟好的保护玉珏?”苏如烟问。 “柳长眠是个老成之人。你跟着他,会比跟着冷星豪更加安全。你安全了,玉珏也就安全了。” “在你眼中,我难道不如一个玉珏吗?”苏如烟问。 “你的确不如这个玉珏。”苏勤天毫不犹豫的说。 听了苏勤天的话,苏如烟吃了一惊,接着就是心凉。 “你不要怪为父说话难听。不只是你的性命不如这个玉珏重要,咱们家任何人的性命都没有这个玉珏重要。现在,我把你爷爷告诉我的话我再告诉你,头可断,血可流,玉珏不能丢。” 院子里的香已经燃去一多半了。 众人都焦急的看着苏如烟,等待着苏如烟的选择。尤其是柳依依,每一秒 的等待都是痛苦的煎熬。 苏如烟现在所承受的煎熬也不比柳依依小。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父亲再三叮嘱的遗命。到底该如何选择? 时间在无情的流失。眼看香就要燃烧完了。苏如烟终于做出了自己 选择。做出了一个作为母亲都会做出的选择。 苏如烟转身回到房间,不一会,她拿着一个木盒出来。 在苏如烟出来的那一刻,柳依依泪流满面。现在,她明白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分量了。 “木盒里可是玉珏?”方子蛮问。 “当然是。”苏如烟说。 “打开,让我看看。”方子蛮说。 苏如烟打开木盒,拿出玉珏。方子蛮是见过其他的玉珏,他看到苏如烟手里的这个和他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便知道玉珏是真的了。 “好了,放回去吧。”方子蛮说,“把玉珏给我。” 苏如烟拿着玉珏,正要朝方子蛮走去,冷星豪挡在苏如烟前面,说:“你先把依依放了,我就给你玉珏。” “你先给我玉珏,我再放人。”方子蛮说。 “你先放人。”冷星豪说,“给你了玉珏,你若是不放人呢?” “这里可是‘长风镖局’,我若是拿了玉珏不放人,能走出去镖局吗?”方子蛮说,“我的目的是玉珏,不是杀人。我要是想杀柳依依,半年前我就杀她了。” “你让开路,我相信他。”苏如烟说。 既然苏如烟如此说了,冷星豪也就不好在阻拦了。冷星豪闪身,苏如烟从冷星豪身边走过,径直来到方子蛮跟前。 苏如烟单手托着盒子,递给方子蛮。就在方子蛮刚要伸手拿盒子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还没等苏如烟明白怎么回事,黑衣从方子蛮和苏如烟之间略过,苏如烟手里的盒子也不见了。 黑影夺走盒子后,一个“鹞子翻身”,正要离开。忽然,镖局中又出现了一个灰衣人。灰衣人连出三掌,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在灰衣人的逼迫下,黑衣人靠墙而立。 瞬间的功夫,镖局内多出了两个人。众人都很惊讶。 方子蛮见木盒被黑衣人抢走,知道柳依依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便放了柳依依。 黑衣人的出现,并没有惊吓住林图南。因为林图南的心全部放在柳依依身上。所以,在黑衣人现身躲盒子,灰衣人阻拦黑衣人这些事情都没有改变林图南对柳依依的注意。 所以,在方子蛮放了柳依依后,林图南忙走过去,扶着柳依依,说:“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柳依依说,“师弟,我告诉你,以后你别再轻视自己的性命了。你的性命是属于你父母,你不能做出对不起你父母的事情。” “我知道了,师姐。”林图南说。 “你是什么人?”灰衣人问。 “你又是什么人?”黑衣人问。 黑衣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林图南见柳依依安全了,才把注意力放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不仅穿着黑色衣服,还用黑布包裹着脑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我是‘长生门’四大护法之一的金麟子。”灰衣人说。 听到“长生门”四大护法,冷星豪心里一震。江湖上,虽然一直传言“长生门”四大护法,可是,人们所知道只有三个人,弥头陀,鬼婆婆,方子蛮。而这个金麟子一直没有露过面现在竟然在这里出现了,冷星豪觉得,这个金麟子应该非比寻常。 “二哥,你来了。”方子蛮走到灰衣人。 “我若不来,你能完成任务吗?”灰衣人金麟子说。 “我也不知道半路杀出这么一个人啊。”方子蛮说,“他不敢依真实面目见人,我想,一定是他认识咱们在场的某些人,又或者说是咱们在场的某些人认识他。” “不管他是谁,都必须把他手里的玉珏给抢过来。老四,上。” 金麟子一声令下,方子蛮和金麟子两个人,分作左右,同时袭击黑衣人。黑衣人把玉珏放在怀里,同方子蛮和金麟子打起来。 黑衣人的武功虽高,可毕竟也招架不了“长生门”两大高手的夹击。不要说黑衣人了,江湖上,恐怕还没有那一个人能招架住金麟子和方子蛮的夹击了。所以,三十招后,黑衣人就落于下风了。 又过了十招,黑衣人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身上的木盒掉了出来。方子蛮去捡木盒,金麟子则攻击黑衣人。 丢失了木盒,黑衣人急了。他越是着急,招式上的破绽就越多。眼看黑衣人就要毙命了,黑衣人大声喊:‘此时不出,还待何时?’ 话音未落,十多个暗器朝方子蛮飞去。方子蛮躲闪过一些,但还是有一些打在方子蛮身上。方子蛮一声惨叫,张嘴吐了一口血。 不待方子蛮身子倒地,金麟子一个箭步,拦住方子蛮。随即,他抱着方子蛮,越墙而逃。黑衣人正要去追金麟子,冷星豪大声喊:“不要走了,柳长眠,我知道是你。” 冷星豪的声音很大,众人都听到了。尤其是柳依依,她听冷星豪喊黑衣人是柳长眠,更是一脸的惊讶。 “你胡说什么?老夫不认识柳长眠。”黑衣人说。 冷星豪没有搭理黑衣人,他从地上捡起一个针,然后,冷星豪拿着针,来到苏如烟跟前,说:“你认识这个针吗?” 苏如烟看到冷星豪手里的针,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冷星豪忙扶住苏如烟,苏如烟茫然的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就是要问他了。”冷星豪用手指着黑衣人说,“柳长眠,你既然把你的朋友带来了,为什么不让他出来啊?” 冷星豪的话音刚落,从镖局外面走进两人,前面的人是常波如,后面是一个中年人。两个人的步伐都很慢,但是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积重的岁月上。 “你们出来干什么?”黑衣人问。 “我们都出来了,你还有必要蒙着脸吗?”常波如说,“事情都过去十八年了。今日,咱们都在这里,是该做出了解了。” “了解,什么了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黑衣人说。 常波如和中年人来到苏如烟跟前,两个人给苏如烟鞠了一个躬。 “夫人,对不起。”常波如说。 苏如烟看着常波如和中年人,一脸茫然。 冷星豪走过去,看着中年人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辛庄的辛归吧?” “辛归是我父亲,我是辛剑。”辛剑说,“我父亲三年前就死了,他去世前,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害了一个不该害的人。所以,父亲要我来替他赔罪,父亲不奢求你们能原谅,父亲只希望夫人不要再受伤。” 苏如烟慢慢的朝黑衣人走去。黑衣人说:“你不要过来,我会杀了你。” “好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苏如烟说,“我真是瞎了眼睛了,跟着你十八年,竟然没有发现你的真实嘴脸。十八年啊,你难道还想隐瞒下去吗?今日,孩子也在这里,你难道不想给孩子一个交代吗?” “不要跟我提孩子。” 黑衣人发怒了,他一气之下,取下头上的黑纱,露出了真面目。 虽然柳依依已经猜到黑衣人会是柳长眠了,可是,当她看到柳长眠的面目时,依然大吃一惊。 “爹,你为什么要骗我们?”柳依依问。 “欺骗是他的本性。他已经习惯欺骗了。”冷星豪说,“柳长眠,十八年了,你要是真男人,你就把十年前你说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我说出来能怎样,不说出来又能怎样?”柳长眠说,“十八年了,好多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我就算说出来,让你知道了,你还能回到从前吗?” “你知道我住在镖局,做你的下手,帮你这么多年为了是什么吗?”冷星豪问。 “你当然是为了苏如烟。”柳长眠说,“你不甘心她嫁给我,你想带走她。” “我要是带走她,我们两个人早就走了。十多年来,我在这里就是在等待机会,等待想今日这样的机会,我要让你,还有你们的同伙亲口说出你的卑鄙计划。然后,我再把如烟带走。” 第一百九十六章抽丝剥茧 “所以,这就是你呆在镖局十五年的目的吗?”柳长眠问。 “我知道,你很难理解,你也理解不了。因为在你看来,爱情只是得到,而不是理解,更不是付出。”冷星豪说,“在我听到如烟要和你结婚后,我很愤怒,也很失望。我认为,如烟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在她嫁给你后,如烟给我说了一句话。” 冷星豪看着如烟,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给我说的那句话吗?” “事已至此,有缘无分。好聚好散,各安天命。” 苏如烟悠悠的说。她的眼睛望着远处,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自己为什么而活。 真的,她现在的确很迷茫。当年,她为了守护父亲给她的那个盒子,她嫁给了柳长眠。可是,到头来,盒子没有保住,她则牺牲了十八年的爱情。如果在这个世上找一个傻子,她就是一个大傻子。 “不错,当年,你就是对我说了这十六个字。事已至此,各安天命。何为事已至此?我问过你,但是,当我看到你也很迷茫的样子时,我知道你所知道的并不比我知道的多。于是,从那时开始,我就下定决定,要还我们的爱情一个清白。” 冷星豪顿了顿,说:“在镖局的这几年,我渐渐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我把这些蛛丝马迹拼凑起来时,我是能推断出柳长眠的整个阴谋。可是,单凭我的推断,你不会相信,江湖上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更不会相信。” “所以,你要让阴谋的策划者自己说出当年的阴谋?”风铃儿说。 “就是这样。让他自己说出来,可信度不就更高了吗?”冷星豪说,“为了增加他的心里负担,让他更快的露出马脚,我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提醒。” “那根针?”柳长眠问。 “就是那根针。”冷星豪说,“我把那根针交给了如烟,我知道,如烟一定会拿给你看。当年,苏勤天就是被那根针夺去了性命。我想,当你看到那根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的阴谋藏不住了。”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一步步的走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现在,常波如和辛剑都在这里,你可以说出当年的阴谋了。”冷星豪说。 “哈哈!!”柳长眠说,“冷星豪啊冷星豪,你真是个傻子。你在镖局十多年,每天看着心爱的女人和我上床,难道你只是为了今天这个局面?阴谋就是阴谋,如果我说出来,还怎么是阴谋啊。” “你可以不说。但是,有人会替你说出来。”冷星豪说,“常大夫,你先说说当年你参与的那段事情吧。” “如果,我说了。你们能原谅我吗?”常波如问。 “原不原谅是我们的事情。我想,如果你说了,至少你会心安。不是吗?”冷星豪说。 “事情要从十九年前的那个夏天说起,我去昆仑采药,不慎从山上掉下来。是柳长眠救了我。从哪以后,我们两个就成为了朋友。” “有一天,大约是我们那次见面后的一年后,柳长眠找到了我。他让我给他配制一种可以取人性命的毒药。我是一个大夫,我所做的事情是治病救人。我怎么能害人呢。所以,当时,我拒绝了他要求。可是,他并不死心。后来,他用恩人的身份要挟我,救命之恩,不可不报。无奈,我就给他配制了一幅无色无味却能取人性命的毒药。” “作为一个大夫,我竟然帮着杀人。我愧对列祖列宗啊。”常波如痛哭说。 “接下来该说说你和柳长眠的故事了。”冷星豪说。 “不,不是我和柳长眠的故事,而是家父和柳长眠的故事。”辛剑说,“以前,我并不知道柳长眠这个人。直到家父临死之前,他告诉我,他有一个恩人,也有一个仇人,他的名字叫做柳长眠。家父说这个人很阴险。让我防备着他。” “可是,一个人想要找你,你又怎能防备的了啊。”辛剑说,“父亲刚去世。柳长眠就来辛庄找我了。他让我帮他做一件事情,我当然是拒绝了。可是,当他用父亲的名誉要挟我时,我只有答应了。” 辛剑顿了顿,说:“至于柳长眠和家父的那一层关系,我并不知道。我今日来,就是代替已故的家父给夫人请罪。家父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夫人了。如果夫人想要为苏先生报仇,我现在就自杀,用我的命化解夫人心中的仇恨。” 冷星豪看着柳长眠,说:“他们都说了,你难道不说吗?” “你要我说什么?”柳长眠问。 “说说你怎么害的苏勤天苏先生,说说你为什么娶苏如烟,说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去铁山。”冷星豪说。 “铁山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我所做的就是把那件事情告诉你罢了。谁知道你真的就信了,并且还去了。”柳长眠说。 “我爹真是死在你的手里?”苏如烟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么多年,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柳长眠说,“我把你当成了天上的月亮,我供着你,我敬仰着你。不要是是一个人了,就是一个动物,这十八年来,也该感动了。” “我不是小猫,也不是小狗。”苏如烟说,“我现在就像知道我爹是你杀的吗?”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并没有想杀你爹。”柳长眠说,“当时,我再三告诉辛归,让他注意分寸。谁知道,他下手重了一点,所以……” “所以苏先生就死了。”冷星豪说,“当年,你仓促把苏先生下葬,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所以,在一个晚上,我撬开了苏先生的棺木。我发现,苏先生浑身没有一点伤,死的很安详,就像是突然的暴毙。” “可是,我又听人说,苏先生在死前的三天就知道自己大限到了。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是,苏先生已经死了,我只能从他的尸体上找出原因了。经过我的自信查找,我终于在苏先生的天灵处找到一个针。” “可是,当我找到这根针的时候,我又迷惑了。因为如果苏先生的死因是这根针,那么,为什么这根针当时不能要了苏先生的命,而非得三日之后呢?诚然,一根针插在天灵处,是能取人性命。但这根针插进入的深度不够。所以,我觉得这根针虽然和苏先生的死有关,但不是置苏先生死地的主要原因。” “你分析 很对。苏先生是死于毒。我给柳长眠配制的毒。”常波如说,“柳长眠用毒液浸泡了钢针,钢针插入苏先生体内,毒液也就侵入苏先生体内了。柳长眠控制了毒液的量,正好让苏先生三日后暴病而亡。” “我说了,我没有想杀苏勤天。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柳长眠说,“我让辛归控制点量,我并不是要苏勤天死,我是要他恐惧。只要他答应把如烟嫁给我,他死不死对我来说都没有影响了。我为何又杀他呢?” “苏勤天感觉到身子不适后,就去找我看病。我给他诊断一番后,就告诉他还有三日的寿命。我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谁知道,三日后,苏勤天真的就死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柳长眠的整个阴谋。而我也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常波如说。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苏如烟冲柳长眠大吼。 “我是骗子,难道你就不是骗子?难道你就没有骗我?”柳长眠怒道,“今日,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你当着大伙的面,你告诉我,依依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听了柳长眠的话,柳依依懵了。 苏如烟也懵了。 同样懵的还有冷星豪。 不过,冷星豪很快反应过来。他拔出剑,指着柳长眠说:“柳长眠,你不要胡说八道,依依是你柳长眠的女儿,永远都是你柳长眠的女儿。” “爹,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柳依依哭着问。 看着柳依依痛哭的样子,柳长眠也心软了。他他了口气,说:“依依,对不起。刚才是我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啊。” “柳长眠,我和你还有如烟,我们的是非恩怨都是上辈子的事情,既然是上辈子的事情,你就不能牵扯到孩子。”冷星豪说。 “我想让孩子受伤吗?还不是你逼迫的?”柳长眠怒道,“冷星豪,你以为你让我说出这些事情,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你的无辜吗?难道在,在这件事情中,你难道就没有错误吗?” “笑话。我能有什么错误?”冷星豪问。 “你又什么错误?你的错误就是自命清高,你的错误就是虚荣心。当年,我只是对你随口一说,你就立马去了铁山。你想证明你是一个英雄,你想让江湖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柳长眠说,“当年,你要是不离开,我的所有计划都无法实施。” “随口一说?难道你当年真的是随口一说吗?”叶飘零问。 第一百九十七章扑朔迷离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飘零款款的走来。 “叶公子,你怎么来了?”林图南问。 “林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叶飘零说,“多日不见,你还好吧。” “我很好,你也好吧。”林图南问。 “我也很好。”叶飘零说,“林公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所以如果你要叙旧,等我处理完事情,咱们找个客栈,慢慢的喝,慢慢的聊。如何?” “叶公子说了,我自当遵命。”林图南说。 “冷大侠,柳镖主。”叶飘零抱拳说,“叶某无端打扰了两位的谈话,两位不会介意吧?” “叶飘零,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也是为了玉珏吧?” 从叶飘零出现,柳长眠就觉得今日事情不妙了。是以,他一边同叶飘零说话,一边思索如何破解当下的困局。 “柳镖主,你这么问话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柳长眠把玉珏看的比性命还要重,可我叶飘零还真未把它放在眼里。我今日来,是为了了却一桩陈年旧案。” “什么案子?”冷星豪问。 “‘铁山阻击案’。”叶飘零一字一顿的说。 叶飘零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柳长眠。当柳长眠听到铁山两个字时,身子一震,很快,柳长眠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只是刹那的功夫,但也没有逃过叶飘零的眼睛。 “冷大侠,对于铁山两个字,你难道没有印象吗?”叶飘零问。 “当然有印象。当年,我若不是千里迢迢奔赴铁山,如烟也不会嫁给柳长眠。”冷星豪说。 “冷大侠,你能否把当年你去铁山的过程说一下?”叶飘零问。 冷星豪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叶飘零,问:“你是什么人?”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叶飘零。江湖晚辈。”叶飘零说,“当年,因为铁山的案子,家父无辜牵连其中。作为后辈,我要为家父申冤报仇,所以才想要向冷大侠讨教当年的事情。” “你父亲?你父亲是谁?”冷星豪问。 “这个,晚辈不便透露,还请冷大侠见谅。”叶飘零说。 “既然你不便说,我也不想追究。”冷星豪说,“不过,既然你想听故事,我倒是有兴趣讲给你听。” 冷星豪顿了顿,说:“当年,我是从柳长眠口中得知,西夏高手入侵,要在七月十五这天的晚上,在铁山诛杀我大宋朝四大才子。当时,年少气盛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热血封腾,当即决定前去铁山,营救四大才子。” “我记得,柳长眠告诉这件事情的时候,正是七月初十,从扬州赶往铁山,最快的速度也要五天。所以,为了赶路,我来不及向如烟说明情况,就出发了。” “当我一路赶往铁山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好多同道中人,他们都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前往铁山营救‘大宋四大才子’。我记得,当我们赶到铁山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二十二人。为了能够更好的执行任务,我们就选举南傲天为带头大哥。” “七月十五的晚上,大雨磅礴。我们猫鱼隐藏在铁山的树丛中,子夜时分,‘四大才子’结伴而行。他们四个人刚从我们埋伏的地方经过时,西夏的杀手就出现了。好在我们已经有了准备,没有让他们得逞。” “我记得,我们这边是二十二人,西夏的高手有十五位。虽然我们在人数上稍稍占据优势,可是,对方的十五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真正动起手来,我们和对方不分高低。” “战争持续了两个时辰。到了最后,西夏人只剩下三个人,而我们这边则剩下八个人。为了不被我们全军覆没,剩余的三个人就逃走了。” “既然是抗击西夏,扬我大宋颜面的事情,为什么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林图南问。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冷星豪说,“天亮后,我们去查找现场,发现我们的敌人并不是西夏人,而是大宋人。” “宋人?怎么会是宋人?”林图南问。 “不只是你这么问。当时,我们几个心里也这么问。为什么西夏人变成了大宋人。本来,我们的行为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事迹,现在却变成了不辨是非的自相残杀了。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我去问了柳长眠。” “柳镖主,对于这件事情,你又怎么解释?”叶飘零问。 “当年,我所得到情报就是西夏人要杀大宋的四大才子。他们这么做,就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当然不能让西夏人得逞了。”柳长眠说。 “你这个消息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叶飘零问。 “我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吧。”柳长眠说。 “现在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有办法让你开口。”叶飘零说,“柳镖主,你难道不想知道蔡京为什么会派进军捉拿你吗?” “我不知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洗耳恭听。”柳长眠说。 “你知道。”叶飘零说,“你要想活命,最好是跟我走。不然,如果你落在蔡京手里,我保证,他让你活不过三天。” “我柳长眠是江湖人。不和朝廷打交道。他蔡京就算有再多的禁军,能耐我何?”柳长眠租到辛剑身旁,说,“东西呢?” 辛剑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了柳长眠。 苏如烟看到柳长眠手里的盒子,恍然明白了。 “柳长眠,我问你,你娶我是不是为了我爹交给我的那个玉珏?”苏如烟问。 “如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柳长眠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吗?”常波如反问,“既然今天把事情都说开了,你又何妨藏着掖着啊。” “常波如,我警告你,不要乱说啊。”柳长眠说。 “事情都已经明摆着了。还用常波如说出来吗?”冷星豪说,“柳长眠,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玉珏的秘密了?” “冷星豪,你也这么想吗?”柳长眠问。 “难道我这么想错了吗?”冷星豪反问。 “冷大侠的推断当然没有错。”叶飘零说,“犯错的让你是我。当时,我还怕柳镖主被仇如海骗了,几次三番的阻止他去京城。现在想来,柳镖主其实早就知道仇如海的阴谋。而柳镖主你所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 “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了。”柳长眠说,“我以为,我隐藏足够深了。可是,我没想到,还有一个人,隐藏的比我还要深。” “这个人是谁?”冷星豪问。 “他说的这个人就是我。”木仁昭边说话边从外面走了来。 “木仁昭?你干什么去了?”林图南问。 “他不是木仁昭。”柳依依用手指着木仁昭说,“他骗我,也骗了你们。” “依依,你错了。不是我骗了你,是你父亲骗了我们。”木仁昭说,“柳镖主,那个木宁到底怎么回事?” “木宁。被你杀的那个木宁吗?”柳依依说,“你杀了木宁,怎么问起我父亲了?这件事情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啊?” “这件事情当然和柳镖主有关系了。”木仁昭说,“如果我没有说错,那个木宁一定是柳镖主花钱找的一个人冒充的吧。当然,也不能是冒充,或许那个人就是叫木宁,但是,那个人的父亲一定是木道成。” “呵呵!”柳长眠冷笑道,“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啊。” “谢谢柳镖主的夸奖。”木仁昭说,“既然柳镖主夸我聪明了。我不妨就再大胆的猜下去。柳镖主之所以要弄一个木宁的人其目的是要杀了我。” “柳长眠要杀你,他可以自己动手。为什么还要找人?”冷星豪问。 “因为那段时间,我是和依依在一起。柳长眠自己是没有机会下手。还有一层的原因,如果柳长眠杀了我,依依一定会恨他。而柳长眠找了一个叫木宁的人杀我,并且那个木宁说自己是木道成的儿子。而我就是假冒的人,我就成了骗子。我死了,柳依依也不会心疼了。” “你本来就是一个骗子。”柳长眠说,“木道成是我的老友,对于他的家世,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根本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木仁昭,你就说实话吧,你跟着我,不就是为了玉珏吗?” “柳镖主,你说你是家父的朋友,我不反对。但是,你这个朋友前面要加一个限制。就是说,十年前,你和家父是朋友。至于当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两个人竟然十年都不相往来,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对于我父亲的死,你一定很高兴。你想要杀我,并不是我冒充是木道成的儿子,而是我就是木道成的儿子。你怕我知道你和我父亲的不和,会把我全家灭门的账算在你的头上。” “胡说八道。‘明信山庄’被灭门,与我何干。”柳长眠说。 “与你何干?我现在还找补确切的证据。但是,山庄被灭门的时候,你的确在山庄住了。难道,你不是最大的嫌疑人吗?”木道成问。 第一百九十八章心灰意冷 “‘明信山庄’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被杀,不管凶手是谁,到最后,都得会被绳之以法。”叶飘零说,“柳镖主,木道成可是你的朋友,你难倒不想为木道成报仇吗?” “我当然想为木道成报仇,我也的确做了。”柳长眠说,“我说了,‘明信山庄’的人被屠杀一事,知道最清楚的就是木仁昭,你只要把木仁昭拿住,用点手段,让木仁昭老实交代,事情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了。” “柳镖主,你这是贼喊捉贼啊。‘明信山庄‘那么多人,就凭我一个人能做到全部的杀人灭口?倒是你这个镖局的总镖主有这份能耐。”木仁昭说。 “胡说八道。我柳长眠杀木道成目的何在?”柳长眠问。 “我当然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了。”木道成说,“依依可是告诉我了。你们在山庄入住的那天晚上,依依被琴声吸引,去了山庄后面的一个山洞。然后,方子蛮托付给你的镖物被山洞里的女子偷走了。你当然是为了拿回镖物,才大动干戈。”木仁昭说。 “你这话可就漏洞百出了。”柳长眠说,“隐藏山洞,设计偷走镖物的是蓝妖姬。与‘明信山庄‘毫无关系。”柳长眠说。 “你也是后来才知道是蓝妖姬拿走了镖物。你当时在山庄时并不知道。”木仁昭说,“你就算百般狡辩,有一点事可以肯定,山庄被灭的时候,你可是在山庄里。”木仁昭说。 “我之前告诉你了,我也是被别人骗了。你难道忘记了?”柳长眠问。 “我当然没有忘记。”木仁昭说。 “你既然没有忘记。现在为何又要提这件事情?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柳长眠问。 “我从来都没有相信你的话。”木仁昭说,“当时,我之所以没有追查此事,我就是让你觉得我已经相信了。我跟着你,就是要找出证据,证明你是杀人凶手。” “你找到证据了?”柳长眠问。 “我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你自己露出了马脚。”木仁昭说,“你若是不找那个木宁的人杀我,我也不会那么快的怀疑到你。现在,你想杀我灭口,原因只有一个,你就是杀我全家的凶手。你怕我找你报仇,所以,你就先下手除掉我了。” “柳镖主,对于木仁昭的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叶飘零问。 “我想说的很多,但是,我现在不会说。”柳长眠说。 “为什么不说,是没有理由吗?”木仁昭问。 “老夫不会跟你们谈论一个老夫没有做过的事情。”柳长眠说,“老魏,你还认我这个总镖主吗?” “镖主,你这话是打我的脸啊。”老魏忙跪在柳长眠跟前,说,“老魏的性命是镖主救的,老魏这辈子就认镖主一个人。镖主,你说吧,让我做什么,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好,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柳长眠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镖局的事情先交给你打理了。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会回来,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镖主放心,我会尽力而为。”老魏说。 “好,你起来吧。我走了。” “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就这么走了?”冷星豪问。 “还有什么事情?”柳长眠反问,“你想知道我都说了,难道,你还不满意吗?现在,你和苏如烟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冷星豪,你还要我恭喜你吗?” “我不需要你的恭喜,我只需要你给如烟一个名分。”冷星豪说。 “名分?什么意思?你是让我写休书休了如烟吗?”柳长眠问。 “不是你休了如烟,是如烟休了你。”冷星豪转身看着苏如烟说,“真相已经说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以后的日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这是向我求婚吗?”苏如烟反问。 “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冷星豪说。 苏如烟哭了。 冷星豪想用手给苏如烟擦眼泪,苏如烟把冷星豪给推开了。冷星豪看着苏如烟,很是尴尬。 “十八年前,我就等着你的求婚。十八年前,要是您能跟我说这句话,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只是,你现在才说,你知道吗?你的这句话晚了十八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冷星豪说。 “你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事情真的过去了吗?难道,十八年发生的那些事情都真的过去了吗?我爹的死,还有意义的存在,难道就真的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苏如烟哭着说,“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事情的真相,你以为这样就还给我一个清白了,你以为你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就能填补十八年来的沧海桑田了。不,不可能了。一切都都变了,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我知道,一切都变了。可是,只要是我没有变,你没有变,就足够了。”冷星豪说。 “你变了,我也变了。”苏如烟不哭了,她也不激动了。“十八年前,我说过,事已至此,有缘无分。现在,我还是这句话,事已至此,有缘无分。” 苏如烟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看着苏如烟蹒跚的离开,冷星豪一下子懵了。 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么多年的努力,为的就是今日之局面吗?,他料到了开始,却没有料到结果。 “哈哈哈!!!” 柳长眠仰天大笑。 “损人利己之事也柳长眠算是见过。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哟柳长眠可是头次看到。冷星豪,你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哈哈!!!” 冷星豪冷冷的看着柳长眠,说:“所有的恶果皆拜你所赐。如若不杀你,老天不容。” 话毕,冷星豪挥剑扑向柳长眠。 “来的正好。你夺我妻子,害我家庭,若不杀你,老天不容。” 柳长眠也亮出自己的剑,迎了过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冷星豪身体刚刚恢复,体力毕竟有限。很快,他就落了下风。 柳长眠占的先机,更是不给冷星豪还手的机会。他一剑跟着一剑,招招不离冷星豪的要害。很显然,柳长眠已经动了杀心,誓要取冷星豪的性命。 “小林子,冷叔快不行了,你去帮他啊。”风铃儿说。 “我知道冷叔快不行了,可是,我也不会武功啊。”林图南说。 “要不你去求求你师姐吧。柳长眠是你师姐的父亲,你师姐若是求情,柳长眠或许会网开一面,饶了冷叔。”风铃儿说。 林图南想了想,当前之局势,也只有让柳依依出面,柳长眠才有可能放过冷星豪。 林图南来到柳依依身旁。柳依依也关注着柳长眠和冷星豪的决斗。 “师姐,师姐。” 柳依依看了林图南一眼,没有搭理林图南。 “师姐,冷三爷不能死啊!”林图南说。 “不能死?他为什么就不能死?”柳依依反问林图南说,“这个世上就没有人是不能死。每个人都可以死,每个人都必须死。只是,每个人死亡的时间不一样。现在,我就想要冷星豪死。你却说他不能死,师弟,你是要准备和我作对吗?” “我不是。”林图南说。 “我看你就是。”木仁昭说,“刚才,冷星豪的话你不是没听到。不管苏如烟和冷星豪十八年前有什么过节,可现在,苏如烟还是柳夫人,还是依依的母亲。冷星豪这么做就是勾引别人的老婆。像他这种不安分之徒,为何不能死。” “冷三爷是不安分之徒?”林图南反问,“冷三爷在镖局里和柳夫人相处了十八年素丝无染,你竟然说冷三爷是不安分之徒?如果,世上的不安分之徒都如冷三爷这般为人处世。这个世上也就没有坏人了。” “既然你认为冷星豪是好人,你就去救他吧。”柳依依说,“不过,我告诉你,师弟,你要是做出了这个决定,以后我就不再认你了。” “小林子,你真是傻。你怎么能认为冷星豪是好人啊。他要是好人,十八年前就该娶了苏如烟。他如果是好人,他就不会每天看着苏如烟以泪洗面,度日如年的时候而不无动于衷。依依姐,你说,我说的对吗?”风铃儿问。 柳依依听出来了,风铃儿说的是反话。可是,风铃儿的话却让柳依依无法反驳。 本来,柳依依是铁了心要杀冷星豪。虽然柳依依听了众人的谈话,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心里也有点觉得自己的父亲对不住冷星豪。可是,她想杀冷星豪的心并未改变。 林图南在柳依依最烦躁,最犹豫不定的时候,忽然说要柳依依去救冷星豪,柳依依当然非常恼火了。 或许,柳依依自己并不知道。她所恼怒的不光是冷星豪,还有林图南那种要柳依依救冷星豪的语气。 只是,当风铃儿用一种讨好柳依依的语气时,柳依依对风铃儿的戒备心,和反感心少了许多。 第一百九十九章黄雀在后 “依依姐,我看冷星豪马上就不行了。冷星豪这么可恶,不能让柳镖主一剑杀了他,这样也太便宜他了。”风铃儿说。 “你也想让我救冷星豪?”柳依依反问。 “不是。冷星豪这个坏蛋,为什要救他。我意思是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了,他这种人,活着是遭罪,死了却是解脱了。” “你说的对。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了。”柳依依说,“我不能让我爹杀了冷星豪。” 这时,柳长眠已经把冷星豪逼到一个死角,冷星豪没有还手之力了。柳长眠大吼一声,身子跃起,从天而降,他要一剑穿心,接过了冷星豪。 说时迟,那时快。 柳依依忽然冲出去,抢在柳长眠的剑刺中冷星豪之前,柳依依用身体挡在冷星豪前面。柳长眠看到柳依依冲出时,已经挖了。他收手不及,长剑刺中了柳依依。 “依依,你这是干什么?”柳长眠怒道。 冷星豪抱着柳依依,说:“傻子,我亏欠你那么多,你不该救我。” 林图南只是想着要柳依依口头劝告柳长眠,他没想到柳依依会用自己的身体替冷星豪挡剑。当林图南反应过来,柳依依已经受伤了。 “师姐,师姐。”林图南冲过去,从冷星豪手里抢过柳依依,他看到柳依依的伤口处还流着血,忙用手捂住伤口。可是,伤口太大了,不一会,血就把林图南的手给染红了。 “丫头,丫头,快过来救救我师姐啊。”林图南喊。 风铃儿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塞进柳依依嘴里。染然后,她又点了柳依依伤口四周的穴道。 “小林子,抱着你的师姐,咱们走。”风铃儿说。 “去哪里啊?”林图南问。 “寒冰泉。”风铃儿说。 风铃儿在前面带路,林图南抱着柳依依,两个人一路小跑,去了后山。 “冷星豪,依依走了。现在,没人能够救你了吧。”柳长眠说。 “柳长眠,你还是不是人啊?”叶飘零说,“你女儿快要死了,你却还在这里杀人?” “我女儿。哈哈!!!她要真是我女儿就好了。”柳长眠说。 “柳长眠,你不要胡说八道。”冷星豪说,“我说了,咱们这辈人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后代人。你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了。” “纸里终归是抱不住火。”柳长眠说,“我不在乎孩子以后会怎样看我。不该说的你让我说了,该说的你又不让我说。冷星豪,你当你是谁啊?你的话我必须遵从吗?” “冷大侠,柳镖主的话很有道理。我劝你,要想让柳镖主闭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他。因为死人是永远不能开口。”木仁昭说。 “冷星豪早就想杀了我,不过他现在也只是想想。”柳长眠收起长剑,说,“冷星豪,我今日也不会杀你。因为我觉得让你活着比让你死了更有意思。哈哈!!!” 柳长眠大笑着转身就要离开。叶飘零身子一动,人已经挡在柳长眠前面了。 “柳镖主,话还没有说清楚,你怎么就走了呢。”叶飘零说。 “我和你无话可说。”柳长眠说,“叶飘零,我不知道呢的身份,我也不想知道你的身份。我觉得,咱们之间没有冤仇,我也不想和你结仇。但是,我不想和你结仇并不代表我怕了你。” “我也不想和你结仇。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你出面才能说得明白。”叶飘零说,“柳镖主,我觉得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跟我走。因为只有我才能保得住你的性命。” “是吗?你保护我的性命?我觉得,你现在自身都要难保了。” 说这话,柳长眠冲辛剑使了一个眼神,辛剑并不领会。柳长眠冷冷的说:“你可想好了,辛庄人的性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啊。” “杀!!!!” 辛剑大吼一声,一招“天女散花”,数十个钢针朝叶飘零飞来。叶飘零本是背对辛剑,辛剑的喊声是对叶飘零的提醒。虽然辛剑使用的是暗器,但他父亲告诉他,暗器并不是暗中伤人。 有了辛剑的提醒,叶飘零很容易的就躲过了辛剑的暗器。 在叶飘零躲避辛剑暗器的同时,柳长眠也伺机跑了。叶飘零本想去追柳长眠,可辛剑一直纠缠着他,让他无法脱身。 本是站在一旁的木仁昭,忽然朝柳长眠逃走的方向追去。很快,木仁昭就追上了柳长眠。柳长眠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稍稍回头,用余光观望,看到朝他追来的人是木仁昭。 柳长眠一个急刹车,然后拔出长剑,朝木仁昭刺去。 木仁昭早有防备,他也亮出兵器,一把软剑,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柳长眠一直认为,木仁昭武功不及他。可是,两人一交手,柳长眠才发现,木仁昭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 “你到底是谁?”柳长眠问。 “我是木道成的儿子木仁昭。” “你不是木道成的儿子。”柳长眠说,“木道成的武功也没有你高,你怎么会是木道成的儿子。”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武功比我爹厉害,有什么好稀奇。”木仁昭说。 “你说你是点仓的弟子,可你的武功招式一点都没有点仓的影子。”柳长眠说,“你盗用木仁昭的身份,到底要干什么?” “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我本不想杀你,现在看来,是留不得你了。” 随即,木仁昭一招快过一招,一剑狠过一剑。 在木仁昭凌厉的攻势下,柳长眠很快招架不住了。趁着柳长眠疲惫之际,木仁昭长剑直入,刺中柳长眠的左肩。 “柳镖主,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吧。或许我会看在依依的面子上,饶你一命。”木仁昭说。 “你给我少提依依。”柳长眠怒道,“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默许你和依依在一起。今日,就是为了依依,我也得杀了你。” “你若是杀了我,依依不就成寡妇了?你就这么一个心爱的女儿,你舍得吗?”木仁昭说,“哦,不过也说不准,或许依依不是你的女儿呢。” “你给我住口。”柳长眠大怒。 木仁昭就是要激怒柳长眠。 人只有在发怒的时候,才会失去理智。人也只有在发怒的时候,才最容易被击败。 柳长眠挥舞长剑,他只顾着要杀了木仁昭,已经完全没有套路了。木仁昭躲过柳长眠的三板斧,看清柳长眠的软肋,举剑出击。 眼看木仁昭的剑就要刺中柳长眠了,与此同时,一个白衣人从天而降,白衣人用手中的折扇荡开木仁昭的软剑。柳长眠躲过一劫。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白衣人说。 柳长眠恍然醒悟,刚才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柳长眠一个“梯云纵”,仓皇而逃。 “周先生,你怎么把他放走了?”木仁昭说。 “他已经是丧家之犬了。杀一条狗与你何益?”白衣人说。 “柳长眠已是一条疯狗了。我怕不杀他会乱咬。”木仁昭说,“柳长眠已经知道我不是木道成的儿子了。” “他知道又如何?现在,江湖中还有几人会相信柳长眠的话啊。”白衣人说,“相反,留着柳长眠的性命,倒是可以搅乱这个江湖这坛水。少主,你不要忘记咱们的目的。柳长眠这种人,根本不会危及咱们的利益,所以,杀他不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我知道我说不过你。”木仁昭说,“周先生,你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了?” “我可不是突然出现。我是特意来找你。若不是韩舞告诉我呢在这里,我就去京师了。”白衣人说。 “我之前听韩舞说你去‘长生门’找仇如海了?”木仁昭问。 “仇如海顽冥不化,咱们就不要提他了。”白衣人说。 “哈哈!!看来周先生是空跑一趟了。”木仁昭说。 “空跑倒是没有空跑。”白衣人说,“我从仇如海哪里意外得到一样东西,如果这样东西交给蔡京,会给咱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说这话,白衣人从怀里拿出《苏诗文集》。木仁昭接过去,翻了几页,说:“这不就是苏轼写的诗嘛,市场上有好多这样的书啊。” “市场上的书都是刻印版本,而这本书是苏轼的手抄本。更可况,这里还有一首世面上的刻印本里所没有的一首诗。”白衣人说,“现在,我可以告诉少主,我找你的目的了。” “你说吧。”木仁昭说。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白衣人说。 “谁?”木仁昭问。 “温文。”白衣人说。 “温文?”木仁昭抓了抓头皮,他还真一时想不起温文就是温麻子。 “当然,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温麻子。”白衣人说。 “什么?你要见温麻子?”木仁昭疑惑道,“温麻子可是一个废物。你见他做什么啊?” “有时候,废物可以有很好的利用价值。再说,一个人是不是废物不能一言以蔽之。好了,少主,你先带我去见温麻子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找他了。” 第二百章借刀杀人 木仁昭带着白衣人去见温麻子。 温麻子已经得知镖局李发生的事情了。他认为,只是老天赐予他最后宅机会了。于是,他调集全部的禁军,五十八人,木仁昭到来时,温麻子正带着人准备出发呢。 “温师爷,你这是要破釜沉舟吗?”木仁昭问。 “看来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木公子啊。”温麻子说,“木公子放心,上次哟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温师爷,你的诚实让我感动。不过,你的愚蠢让我愤怒。”木仁昭说,“你以为,就凭你手底下这些人就能成事?” “镖局发生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现在,好几派森打的不可开交。我现在不去,难倒还要等到他们都打完了?”温麻子问。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木仁昭说,“你现在去,我保证冷星豪一定会把你们这些人全部杀了。” “木公子来是要给我指点一条明路了?”温麻子问。 “人分三等,上等人会人意,中等人会人言,下等人会人行。于上等人某事,是一种享受,于中等人某事,是一种责任,于下等人某事,是一种负担。很荣幸,温师爷是上等人,和温师爷某事实乃三生之幸。”白衣人说。 “这位先生贵姓?”温麻子问。 “这位是周先生。”木仁昭说,“周先生听我说了你的事情后,说是要送你一个打富贵。” “天上掉馅饼吗?”温麻子问。 “天上不回点馅饼,但会掉机遇。”白衣人说,“温师爷是个读书人,自然知道时运二字额意思了。” “周先生有话直说。”温麻子说,“我现在时间紧迫,不想听先生的教诲之言。” “温师爷把这本书送给蔡京吧。”白衣人丛身上拿出书,递给温麻子。 温麻子看看书,又看看白衣人,说:“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温师爷让我有话直说。我站在直截了当额说了,师爷又不明白了。师爷这是让我为难啊。”白衣人说。 “温师爷,先生说了,有一个大富贵要送给你。你快点让你的人散去,听先生给你说说这个大富贵。”木仁昭说。 “木公子,我温麻子可是读书人。就这一本书就是周先生送给我的大富贵了?虽然我温麻子没见过富贵,但是,我温麻子见过书,更见过周先生手里的这本书。如果周先生想要,我还有好几本呢,我可以送给周先生。”温麻子说。 “呵呵!”白衣人冷笑说,“我终于明摆蔡丞相为什么要杀你了。就你这智商,还想找蔡京寻得一官半职?真是做癞蛤蟆之想。” 温麻子一怔,他收起之前的浮躁之心,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周先生了。 温麻子寻思,他见蔡京的事情江湖人并不知道。二这位周先生却知道,莫非,周先生认识蔡京? “先生认识丞相?”温麻子问。 “丞相?也就是你们眼中的丞相吧。当年,若不是我高看他一眼,他会有今日的成就?”白衣人说,“你见了蔡京,就告诉他,有一位姓周的故人问她好呢。” 白衣人的语气让温麻子打消了心中的顾虑。进而,温麻子起了一个念头。既然白衣人是蔡京的故友,或许通过白衣人这层关系,可以在蔡京哪里谋取一官半职。 “如果有机会,我会帮先生拜他带到。”温麻子说。 “温师爷这是话里有话啊。”木仁昭说,“何谓是有机会?难道,你连见蔡京的机会斗没有了吗?” “木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困境。实不相瞒,我若是不能从‘长风镖局’里抄出丞相想要的东西,我恐怕就要人头落地了。”温麻子沮丧着脸说。 “温师爷,你可知道蔡京想要什么东西吗?”木仁昭问。 温麻子摇摇头,如实的说:“丞相只是命令我带着禁军来抄家。至于丞相想要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丞相要什么东西就来抄家?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白衣人说。 “丞相没说,我如何得知啊!”温麻子说。 “我现在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你拿着这本书,去见蔡京。我保证,他一定会赏你个一官半职。”白衣人说。 温麻子看着白衣人手里的《苏轼全集》,他是真心觉得这本书很普通。要知道,在政和年间,苏轼已经名扬整个大宋朝了。温麻子也是个读书人,苏轼的诗他差不多都读了,甚至于,他差不多都能背过去。所以,白衣人说《苏轼全集》这本书送给蔡京可以为他代开大富贵,温麻子是怎么都不肯相信。 “你怀疑我的话?”白衣人问。 “不是怀疑你的话。我是根本就不相信。”温麻子说。 “如何才能让你相信?”白衣人问。 “你至少玩告诉我,这本书有何奇特之处。”温麻子说。 “我是要告诉你,可你说你没有时间嘛。”白衣人说。 “现在,我有时间了。”温麻子说。 “你把禁军解散,咱们借一步说话。”白衣人说。 温麻子让禁军原地待命,他领着白衣人去了房间。木仁昭没跟去。木仁昭觉得,已经这个时候应该去一趟镖局找柳依依。 虽然柳依依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可木仁昭神啊不能缺少女人啊!至少,柳依依能解决他的男人问题。 还有一层,因为林图南喜欢柳依依,木仁昭更是不能放弃柳依依。男人,天生就有一种要比别人优越的心态。每当看到林图南卑微的爱着柳依依,而自己却能够将柳依依玩弄于股掌之间,木仁昭就会很得意。 木仁昭来到镖局时,老魏把住了门口,不让木仁昭进去。 “老魏,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木仁昭啊。”木仁昭说。 “我不管你是木仁昭还是铁仁昭。夫人有令,任何人不能踏进镖局的大门。”老魏说。 “你去告诉夫人,就说我来找她有事情。”木仁昭说。 “夫人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老魏说。 “我知道夫人的心情为何不好。你让我去见夫人,等我见了夫人,她的心情就好了。” “老奴愚钝。木公子来镖局是找小姐还是要见夫人?”老魏问。 “依依受伤,我当然着急。如果,依依在镖局,我就见依依。不过,我猜测,大小姐现在并不在镖局。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见夫人。” “木公子聪明。大小姐确实不在镖局。不过,夫人不想见人,你还是回去吧。”老魏说。 “你确定你能拦得住我?”木仁昭脸一沉,面若冷冰,两眼射出两道凶光。 老魏并不惧怕木仁昭。老魏已经豁出去了。当一个人真正能豁出去,他将会变得无敌。至少,在气势上,没有人能压的住他。 “我是挡不住你。如果 ,你非要过去,你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吧。”老魏说。 木仁昭看着老魏,老魏也看着木仁昭,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哈哈!!!” 木仁昭用手拍着老魏的肩膀,说:“我和你开个玩笑,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我还真没看出,柳长眠还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仆人。你在这里把门,我就放心啊。” 木仁昭转身离开,看着木仁昭走了,老魏松了口气,还没等他这口气彻底的松下来,木仁昭一个转身,瞬间来到老魏跟前,伸手点了老魏的穴道。 “对不住了,老魏。我是不能从你尸体上踩过去,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木仁昭进了镖局,径直去了苏如烟的房间。 苏如烟在房间里坐着,她也只能,或者说,她也只有在房间里坐着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就在今天,苏如烟已经死了,享年三十八岁。现在,活着的人不是苏如烟,如果非要给这个人取一个名字,就叫她幽灵吧。一个没有思想的幽灵。 木仁昭敲了敲房门,苏如烟听了到,但是,她没有去开门,也没有回答。她知道,是冷星豪在外面,现在,她最不想见的一个人就是冷星豪。 “砰砰砰!!!” 随即,房门开了。木仁昭不准备在外面等下去了。他以为房门里面插着,就使劲推门。没料到房门虚掩,倒是框了木仁昭。 苏如烟看到木仁昭,心里一动,但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夫人,我不请自入,还望夫人见谅。”木仁昭说。 “你来找依依?”苏如烟问。 “我很担心依依,夫人。”木仁昭说。 苏如烟看着木仁昭,说:“你能看着我的眼睛,把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 “夫人不相信我的话?”木仁昭问。 “你不要问那么多。我就问你,你敢看着我的眼睛,把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苏如烟问。 “当然可以。”木仁昭眼睛直视着苏如烟,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夫人,你放心,我会对依依负责。以后,只要有我在依依身边,我就不会让依依受任何的委屈。” 第二百零一章循序利诱 当下,苏如烟最关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柳依依。 她本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只因遇到了冷星豪,然后,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痛苦,孤独,失落,背叛…… 人世间所能想到的苦难她都经历了。 幸福,温馨,爱情,希望…… 人世间所能想到的甜蜜她也经历了。 她不会武功,她没有欲望。 可她在平静的生活中经历了生命中每一个不平静的阶段。 现在,她已经心如止水了。 风浪过处千帆静。 在她如水的心里唯一的不安就是柳依依。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更关切自己女儿。毕竟,她是她心里掉下的一块肉。 她比自己的女儿更清楚女儿想要的幸福。她也比自己的女儿更清楚,幸福是什么。 所以,当柳依依想要闯荡江湖的时候,她告诉她,找一个好人嫁了吧。 现在,她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因为她深知,柳依依的个性只适合做一个无虑的天使。 她想让林图南把柳依依带走。并不是因为林图南多优秀,而是林图南不是江湖人。她想让柳依依远离江湖。 只是,现在,她知道,自己这个希望落空了。她是过来人,她能看清楚柳依依和木仁昭的关系。 如实的说,她并不喜欢木仁昭。可是,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唯一能坐的就是让木仁昭发誓,好好的照顾柳依依。 至于这个男人能不能遵守誓言,她管不了。 木仁昭一眼酒考出了苏如烟的目的。 虽然他年龄没有苏如烟大,可是,在苏如烟面前,他算是老江湖了。 木仁昭不仅圆满的完成苏如烟所想要得到的誓言,他还进一步用行动来表明自己对柳依依的忠心。 木仁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苏如烟看看桌上的匕首,又看看木仁昭。她不明白木仁昭的意思。 “木公子,你要做什么?”苏如烟问。 “我知道,夫人并不相信我。”木仁昭说。 “我并没有说不相信公子啊?”苏如烟说。 “我知道夫人没有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夫人怼我的怀疑。所以……” “所以,你要做什么?”苏如烟问。 “夫人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要夫人明白我对依依的真诚之心。”木仁昭说,“现在,匕首就在桌上,夫人如果认为我并非是依依的托付终身之人,夫人现在就拿起匕首,把我杀了。” 苏如烟看着木仁昭。很明显,她对木仁昭的话不甚理解。或者说,她对木仁昭的这种爱情表达方式不理解。 对一个人忠诚就是对一个人忠臣。难道,还需要用性命开证明吗? 或许,用性命证明过的忠诚并不见得忠诚。 木仁昭急于表现自己,可是,他用力过度了。 “你把匕首收起来吧。”苏如烟说,“你力气说了,我就要相信你。对一个人好是发自内心的爱,而不是徒有虚表的承诺。” 木仁昭看着苏如烟,有些尴尬。在苏如烟面前,他就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对依依好。”木仁昭。 苏如烟惨淡的笑了笑。她心里想,事情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什么放心不放心啊。 “我听说依依伤了,你去找依依吧。”苏如烟说。 木仁昭没有动。 苏如烟看着木仁昭,她以为木仁昭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于是,苏如烟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木仁昭依然没动。 “你还有事情?”苏如烟问。 “我希望夫人能如实相告。”木仁昭说。 苏如烟一脸的茫然。她不明白木仁昭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木仁昭偷偷瞟了苏如烟一眼,当他看到苏如烟一脸的疑惑时,木仁昭心里窃喜。他觉得,他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他就是要苏如烟惊讶。 刚才的交锋,苏如烟在气势上压制住了木仁昭。木仁昭很不高兴,他认为,无人谈话也是战争,是战争都要将就气势,在气势上输了,即使谈话的结果对他很有利,他也觉得自己输了。 他是一个天生要强的人。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的失败。 接下来,他要从苏如烟口中得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必须是真实的呈现,所以,只有苏如烟在气势上输给他,苏如烟才会乖乖就范。 “你说吧,我听着呢。”苏如烟说。 惊讶过后,她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从容。 “我想知道柳长眠当年娶夫人的真正目的。”木仁昭说。 苏如烟瞟了木仁昭一眼,说:“这事你应该问柳长眠啊?” “我现在想听夫人说。”木仁昭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要听什么?”苏如烟说。 “我说了,我想知道当年柳长眠为什么要娶夫人?”木仁昭说。 苏如烟低下头,红着脸,说:“他为什么娶我江湖人都知道了,你可以去问其他的人啊。为什么还要我说?” “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木仁昭说,“换句话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事情的真相也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我虽然行走江湖不久,但我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我自然知道江湖上关于柳长眠娶你是因为贪恋你的美貌。可是,我并不认为柳长眠是个肤浅的人,所以,对于江湖上的这个说法。我不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你不信就否定事实的真实。”苏如烟说。 “夫人若是不说我也不能强求。我是要告诉,如果夫人想要令尊含冤而死,夫人就尽可能的掩盖那些事实。”木仁昭说。 木仁昭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些话却如铁锤敲击着苏如烟的心内。看到苏如烟沉默了,木仁昭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顿了顿,接着说:“江湖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夫人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令尊的仇夫人也不可能不报吧?” “我若是报仇,杀了柳长眠便是。”苏如烟说。 “夫人以为杀了柳长眠就能报仇了?”木仁昭说,“诚然,是柳长眠杀了令尊,可是,如果不弄清楚柳长眠杀令尊的最终目的,夫人如果不把柳长眠的阴谋揭露出来,令尊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你到底是谁?”苏如烟问。 “我是谁夫人不必知道。”木仁昭说,“夫人只知道我对夫人,对依依并无恶意。夫人能够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帮令尊瞑目。” 苏如烟看着木仁昭,她是要重新打量眼前的这样年轻人。木仁昭也看着苏如烟,面带微笑。苏如烟皱了皱眉,她发现,越是观察木仁昭,越是研究不透了。 “夫人,你难道还不打算说吗?”木仁昭问。 “你想知道什么?”苏如烟问。 “夫人是怎么认识了柳长眠?”木仁昭问。 “你是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苏如烟问。 “夫人还有印象吗?”木仁昭问。 苏如烟皱着眉头想了想,对于她和柳长眠的第一次的见面,她是真的印象模糊了。在她这么多年的岁月中,她时常想起,并且不能忘怀的是她和冷星豪的第一次见面。至于,她和柳长眠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的阳光很好。好像是下午,春天的下午。我在书房里,丫鬟告诉我,冷公子来了。我就去了花园,我知道,冷公子离开我家是要经过花园。” “花园里有一个秋千。没事的时候,我就坐在秋千上,想着自己是一个飞翔的鸟儿。我很羡慕那些鸟儿,我也想成为鸟儿。当我遇到了冷公子时,我觉得,我已经是一只鸟了。我的心可以自由的飞翔了,我家的那个花园,还有我的闺房不能拘束我的心了。” “夫人,你跑题了。我是问,你和柳镖主的第一次见面,我没有问你和冷三爷的事情。”木仁昭说。 苏如烟脸一红,低着头,沉默片刻,说:“那天下午,我看到了冷公子。他站在冷公子的身后。冷公子说:‘这是他朋友,他想见见我。’” “夫人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吗?”木仁昭问。 “这句话很奇怪吗?我不觉得这句话有多奇怪啊?”苏如烟说。 “夫人说,当时冷三爷告诉你,柳镖主想见见你?当时,冷三爷的原话可是这么说的吗?”木仁昭问。 “对啊。冷公子当时就是这么说。”苏如烟说。 “夫人想想,你当时还在闺阁待嫁的千金小姐。柳长眠是一个江湖人,他怎么会贸然的提出要见见你?当然,即使柳长眠知道你貌若天仙的美貌。柳长眠是想要见你,可他也不能贸然的说出这句话,是不是?”木仁昭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和奇怪。”苏如烟说,“可是,当时冷公子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啊?莫非,是冷公子说错了?或许是我记错了。” “冷三爷没有说错。你也没有记错。”木仁昭说,“我敢肯定,柳长眠当时就是这么告诉了冷三爷。至于柳长眠这么说的原因,我想来想去,想出两个原因:一,在冷星豪领着柳长眠见你之前,柳长眠是认识你。” 第一百零二章如烟散去 苏如烟想插嘴,木仁昭伸手示意苏如烟不要说话。 木仁昭接着说:“我知道你想问,你并不认识柳长眠,你也没有见过柳长眠。我知道你是没有见过柳长眠,但是,这并不代表柳长眠也没有见过你。如果我没有说错,柳长眠在见你之前,已经对你,还有你家已经很熟悉了。” “现在,我就要说柳长眠说那句的用意了。一,柳长眠是要试探冷星豪。当时,江湖人都知道你和冷星豪的关系了。柳长眠提出要见你,对于冷星豪来说,那就是要见他的未婚妻。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别人提出要见他的未婚妻时,他一定会恼。虽然说不上会以命相搏,但至少会绝交。” “可是,冷星豪是大英雄,是真男人。心里坦荡荡,所以,他也不会用卑鄙的心去猜测被人,柳长眠说出这句话时,冷星豪不仅没有生气,还转述给你。这对于柳长眠来说,是一个惊醒的发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苏如烟说。 “夫人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木仁昭说,“如果,当柳长眠说出这句话时,冷星豪顿时火冒三丈,柳长眠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一番行动了。可是,冷星豪反应很平淡,这给了柳长眠暗箱操作的勇气了。” “其实,柳长眠说这句话是试探你的父亲。我相信,冷星豪见到你父亲,并对你父亲介绍柳长眠时,冷星豪也一定说了这句话。柳长眠就是要看看你父亲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我不知道呢父亲当时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但是,我可以确定,你父亲的当时的反应应该很让柳长眠满意。” “可是柳长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苏如烟问。 “夫人这句话问到了事情的根本了。柳长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只是因为贪恋夫人的容貌吗?如果我说是,恐怕夫人都不会相信。” 苏如烟的确不会相信。因为她和柳长眠相处的这十多年,柳长眠除了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对她做了该做的事情,平日里,两人都是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并不是夫妻之间相处的最好方式。因为夫妻之间要的不是尊重,而是信任。相反,两个人如果太多尊重了,就有了做做和伪装的嫌疑。进而,两颗心也会生疏了。 夫妻间相敬如宾也说明了两个人的夫妻生活并不和谐。 所以,当木仁昭说柳长眠并不是贪恋苏如烟的美貌时,苏如烟无法辩驳。 “既然柳长眠并不是贪恋夫人的美貌。那么,夫人有没有想过柳长眠为什么要和夫人结婚?”木仁昭问。 “我没有想过。”苏如烟如实的回答。 “我知道夫人没有想过。不过,夫人现在可以想想。如果夫人愿意相信,我相信这件事情不难考虑。” “你到底要说什么?”苏如烟说。 “我想说的是柳长眠接触夫人,为了就是令尊交给你的那个盒子。”木仁昭说。 “玉珏?”苏如烟问。 “就是玉珏。”木仁昭说。 苏如烟摇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木仁昭问。 “我家里有玉珏的事情,是我父亲临死前把盒子给我,我才知道。柳长眠怎么会知道我家里有玉珏呢?”苏如烟问。 “哈哈!!” 木仁昭大笑说:“夫人这话也太天真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苏如烟说。 “夫人一生没有走出过镖局的大门,当然不知道江湖中人心险恶和尔虞我诈了。有些事情,当事人或许并不知道,但是,别人却一定知道。” “你确定柳长眠知道这件事情?”苏如烟问。 “我确定柳长眠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柳长眠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情。”木仁昭说,“这也是我要夫人告诉我当年一些事情真相的原因。我是要从你所知道的那些真相中,找出蛛丝马迹,然后查出柳长眠背后的人。” “你什么意思?柳长眠背后还有别人?”苏如烟问。 “对于柳长眠的出身,江湖人都知道了。他只是一个渔家的孩子,被一个江湖高手看重了,收了他做徒弟。然后,柳长眠学成武功下山,我记得,柳长眠娶你的时候,他刚下山不到半年。我想,如果柳长眠背后没有人告诉她,柳长眠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背后有没有人,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苏如烟说。 “夫人可知道玉珏的来历?”木仁昭问。 “我父亲只是告诉我,玉珏是我家的传家之物,好像其中干系到一件很大的事情。”苏如烟说。 “夫人可知道这个天大的事情是什么吗?”木仁昭问。 苏如烟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关于木仁昭的事情,夫人还知道多少啊?”木仁昭问。 “好像有一次,有一个人威胁了柳长眠。”苏如烟说。 “有个人威胁他?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木仁昭问。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当然也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苏如烟说。 “可是,夫人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在威胁柳长眠?”木仁昭说。 “是柳长眠自己告诉我。”苏如烟说,“好像是十年前了,那时候,依依有六七岁的样子。‘长风镖局’刚刚在江湖上崭露头角。柳长眠也正是意气飞扬的时候。那天吃饭的时候,他很不高兴。我就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他说如果他死了,他要我好好对依依。我就问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说死?他说行走江湖,脑袋在裤腰带上别着,随时都能丢命。可是,我并不相信他会死。因为我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可以说,江湖上能杀了他的人并不多。” “他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他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看着他,最后他告诉我昨天有一个人武功就高出他很多。那个人打败了他,但并没有杀他。那个人只是告诉他,要他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别去做一些无用的事情。当时,他说他不明白那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 “可是,我现在听你说了。我想,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柳长眠的阴谋了。那个人是在警告柳长眠不要轻举妄动。” “一定是这个样子。”木仁昭说,“夫人,难道当时柳长眠就没有向你透露,威胁他的那个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吗?” “他没有说,我也就没有问。”苏如烟说。 “好了,我知道了。夫人,咱们今日的谈话你能向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的人吗?”木仁昭问。 “我不能给你保证。”苏如烟说。 “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撒过谎。我恐怕以后不定会有那个人问起这件事情,我一下子就说漏嘴了。我不是骗子,也不能骗别人。所以,我不能向你保证。” “好吧。我知道了。夫人,你真是一个好人。很高兴今天能和你谈这些话。”木仁昭站起身。 苏如烟也站起身,说:“你是要走吗?” “是啊。我得去找依依。依依身上还有伤,我看不到依依,我会很担心她。”木仁昭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老魏说了,依依被林公子带走了。”苏如烟说。 “夫人知道林图南带着依依去哪里了吗?”木仁昭问。 苏如烟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林图南带着依依,不会跑出扬州城。就算他跑出扬州城,我也要找到依依。夫人,我走了。” 木仁昭弯腰给苏如烟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苏如烟走到门口,她不是要送木仁昭。她是要去关门。 木仁昭站在门口,忽然,木仁昭转过头,冲苏如烟笑了笑。苏如烟很不理解木仁昭为什么要冲她笑。 下意识的,苏如烟也冲木仁昭笑了笑。 只是,苏如烟的笑还没有从脸上抹去。她就笑不出来了。 不是她不想笑,而是不能笑了。 是木仁昭不想让她笑了。 木仁昭不仅不想让她笑,木仁昭还不想让她说话了。当苏如烟说她不能保证不会把今天她和木仁昭的谈话告诉别人时,木仁昭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决定要让苏如烟永久了闭口。 当然,要一个人永久的闭口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杀了她。因为只有死人再能做到永久的闭口。 木仁昭走出门口时,他的手已经握着匕首了。 他知道,苏如烟已经会去关门。所以,他走出门口时,故意停了停,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然后,他转过头,看到苏如烟双手扶着门框,苏如烟正准备关门。 木仁昭冲苏如烟笑了笑。 不要怀疑木仁昭的笑。他的笑发自内心,是真心的笑。用木仁昭自己的话说,他只有对待一个死人,或者一个将要死去的人时,才会敞开自己的真心。 苏如烟也对木仁昭笑了笑,木仁昭也能感觉到苏如烟的笑很真心,因为苏如烟对每一个人都很真心。 就在苏如烟对木仁昭真心微笑的时候,木仁昭手里的匕首捅进了苏如烟的心脏。 第二百零三章卑微的爱 如烟死了。 在笑容中死去,在迷茫中死去。 至少,在苏如烟咽下最后一口气,她还是不明白,木仁昭为什么要杀她? 但是,她并不痛恨木仁昭。 从另一个方面说,木仁昭帮她做出了一个选择。尽管这个选择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最简单的选择。 短暂的痛苦却能给她带来永久的安宁。 再见了,繁华的世界! 再见了,心动的爱情! 再见了…… 她面带微笑,闭上了眼睛。 苏如烟死了,终年三十八岁。 木仁昭拔下匕首,从身上拿出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他看了看手帕,白色的手帕变成了红色,鲜艳的红。 木仁昭用舌头舔了舔手帕上的血渍,一脸的狞笑。 “夫人,夫人。”老魏大喊着,径直来到苏如烟跟前,扑倒地上,双手抱着苏如烟,瞬间老泪纵横。 “夫人,夫人。”老魏痛苦的嘶喊,如丧考妣。 木仁昭冷冷的看着老魏。他感觉老魏的悲痛不像是表演。人可以伪装很多事情,但是不能伪装自己的情绪。除非他是一个天上的演员。 在演戏这方面,木仁昭认为自己很有心得。他认为,没有人可以在演技这方面超过他。更不可能有人在他面前演戏而不让他看出破绽。 既然老魏不是演戏,那么,他的情绪便是真的。木仁昭觉得,这件事情仔细想想很有意思。 冷星豪,柳长眠,张一刀,老魏… 后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了。一个足不出户的女人竟然能得到这么多男人的呵护和拥戴,作为一个女人,苏如烟是相当的成功。 “你杀了夫人,我跟你拼了。”老魏看着木仁昭,慢慢的站起身。 如果,目光可是杀人,老魏的目光已经将木仁昭碎尸万段了。 “没看出来,你也喜欢苏如烟啊。”木仁昭说。 “住口,我不允许你侮辱夫人。”老魏耿直了脖子,大声都是说。 木仁昭一愣,他不明白老魏所说的侮辱一词从何而来?他只是如实的说了一个基本上正确的事实。难道,这就是侮辱苏如烟了? 木仁昭当然不能明白老魏的心了。因为木仁昭从来就不懂的爱情,他当然也不懂卑微的爱情。 老魏对苏如烟的爱情,就属于众多爱情中最为卑微的一种。当然,确切的说,老魏对苏如烟的爱,是卑微的单恋。 老魏来镖局十六年了。柳长眠是去了苏如烟后的第二年建立了“长风镖局”,然后,老魏就来到了镖局。 起初,老魏来到镖局的目的和张一刀是一样,为了报恩。 在一次的危难时刻,柳长眠救了老魏的命。然后,老魏就发誓一辈子要效忠柳长眠。于是,柳长眠就把老魏带到了镖局,让老魏做一个看门的管家。 老魏来到镖局的当天,他就看到了苏如烟。 当时的苏如烟还沉浸在新婚之中,浑身散发着美好和希望。所以,当老魏看到苏如烟的第一眼,脑海想到的一个词就是菩萨。 没错,在老魏心中,苏如烟就是他的观世音菩萨。因而,老魏对于苏如烟的情感不带有任何的私心,他只是单纯的崇敬和仰望。 老魏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像自己这种卑微的人,心里想想苏如烟就是对苏如烟的侮辱。因而,这么多年,老魏只是克制的让自己不去想关于苏如烟的任何事情。 而老魏这么多年所能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逢年过节的为苏如烟烧香祈祷。真的,我没有说错,诸位也没有看错。老魏真得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为苏如烟烧香祈祷。他的祈祷也不是为了自己。他是要苏如烟能活的长久,他希望苏如烟能永远的年轻。而他所唯一的希望,就是每年能够看苏如烟一眼。 然后,大年初一的时候,老魏会给苏如烟请安。下人给主子拜年这是柳长眠为镖局的人指定的一个规矩。 请安的时候,老魏就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一个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夫人,老魏给你拜年了。” “魏大哥,你也过年好啊。”苏如烟在房间里说,老魏始终没有看到苏如烟的容颜。 但是,对于老魏来说,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他所一年所有 的希望就是能够听到苏如烟说一句话,一句真正说给他老魏听,而不是说给别的话。如果,那个时代用复读机,老魏一定会把苏如烟说的这句话永久的保存起来。 并且,苏如烟给老魏说了一句问好的话。这对于老魏说是意外的收获。 对于木仁昭这种一直认为高高在上,一直把欲望当做第一位,而从来不知道爱情,也不会施舍的爱情的人,他当然是不明白老魏的爱情了。 “很好,你杀了夫人,很好。”老魏说。 “怎么?你要为苏如烟报仇吗?”木仁昭问。 “我可以为夫人报仇吗啊?”老魏反问。 老魏的这句话,木仁昭听着是很搞笑,甚至有点讽刺他的意味。可对于老魏来说,他是在认真的询问。他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资格为苏如烟报仇?或者说,他为苏如烟报仇会不会玷污了苏如烟。 人们常说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在老魏看来,如果苏如烟是那个生活在天上的天鹅,他连癞蛤蟆都不如。所以,他觉得,苏如烟和他沾上边都是对苏如烟的亵渎。 “你当然可以为她报仇。”木仁昭说,“不过,前提是你得杀了我。” “我要杀了你。” 老魏朝木仁昭冲去,毫无征兆的朝木仁昭冲去。他用自己的头顶在木仁昭的肚子上。木仁昭稍稍用力,把老魏弹出去。老魏后退几步,一个踉跄,一屁股蹲在地上。 “还要杀我吗?” 木仁昭看着老魏。在他眼中,老魏只是一条狗,一条老朽的狗。 老魏也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朝木仁昭扑去,这次,他没有用头顶木仁昭。他用手抱住木仁昭的大腿,然后,张开嘴,在木仁昭的大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牙齿是老魏唯一的武器,也是他最会运用的武器。当一个人只能用牙齿咬人时,说明这个热的能力到了极限,说明这个没有别的本事。同样,也说明这个人已经做好了和对方同归于尽。 “啊!!!” 木仁昭一声惨叫,他没想到老魏会咬他。当他意识到了的时候,老魏已经从他嘴上要下来一块肉。当老魏准备咬第二口的时候,木仁昭一脚把老魏踢飞了。 老魏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十多丈远,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随即,木仁昭疾步来到老魏跟前,他抬起脚,正准备补一脚时,他发现老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木仁昭俯下身,把手放在老魏的人中处,老魏没有了呼吸。木仁昭这一脚把老魏给踢死了。 木仁昭有些失望。他是想要老魏死,但他没有想要老魏这么快就死。对于他来说,老魏就是一只老鼠,他还没有玩够呢,老魏怎么就死了啊。 只是,事实难以改变。 木仁昭叹了口气,略显失望。他转过身,正要离开镖局。穆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又转身回去。 他拉着老魏的尸体,放在苏如烟的身旁。然后,他拿起老魏的一只手,搭在苏如烟身上。接着,木仁昭拿出那把杀死苏如烟的匕首,强行塞在老魏的手里。他又把苏如烟的一只手放在老魏的脖子上。 一个人是用匕首刺中对方的心脏;一个人是用手掐着对方的脖子。这个凶案的现场让人一眼就能看清楚事发的经过。 木仁昭就是要让人知道,两个人是相互杀害。至于为什么相互杀害,似乎理由很是明显。一个老者贪恋美色,一个女人守护贞操。 对于自己的作品,木仁昭很是满意。临走前,他还用手拍拍了老魏的肩膀,至于他这个动作有何意义,他自己也并不晓得。只是,后来,当他生命的尽头时,他会偶然想起这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他认为,这个举动可以概括他的为人,他的处事,也可以推测出他的人生。 他就是这种做了坏事还要显摆,时时想要表现自己,时时想要出人头地的人。 有些人,是利己主义者。对于那些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他们不会做。可是,木仁昭则是彻底的混蛋。只要能对别人有损害,他就会做。他从来不会在乎,做了这件事情对自己有没有好处。 只有他这种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坏蛋。 木仁昭很享受他这个坏蛋的身份。至少,他自己认为,要想成为大事,首先得是一个坏蛋。至于他所说的成为大事和成为坏蛋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不是说他想不清楚,而是他从来不去想,他是没有时间想。 他的所有时间都是用在去做坏事,和想着要怎么做坏事了。 有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人要是决定做一个坏人,也可以天下无敌。 第二百零四章老酒老事 走出镖局的时候,天快要黑了。 木仁昭有些累了。这两天,镖局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决定要把这些事情捋一捋。 人生每到一个阶段,总要坐下来休息一下,总结一下。 木仁昭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感悟,他却有精心思考的习惯。看看那些事情,或者说那些人对他是有用的。接下来,他又要做出怎样的计划。 他在镖局对面住下,这样,他就可以一边休息一边观察镖局的动向了。 果然,在他住进镖局的第二天的早晨,他就看到冷星豪进入了镖局。木仁昭想了想,他觉得,冷星豪现在对他没有任何的价值了。他也不再跟踪冷星豪。 冷星豪进了镖局,很快就出来了。他怀里抱着苏如烟。木仁昭看到,之前进入镖局的冷星豪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侠客,从镖局里走出来的冷星豪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神情黯然,头发花白,脚步踉跄,行动无力。 短短的时间,竟然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作为旁观者的冷星豪,当然不知道冷星豪在着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所经历了生命中最大的变化。 冷星豪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来到镖局。之前,苏如烟的话不仅仅是伤了他的心,更是让他的生命变得很迷茫,没有价值了。因为冷星豪这么多年活着的价值就是他所认为的要还给苏如烟一个清白。 冷星豪认为,苏如烟也是这人想。他自认为他和苏如烟是心意相通。只是,当苏如烟说冷星豪所看重的事情并不是苏如烟所看重。就像一个人辛辛苦苦的行走,将要达到目的地的时候,有人却告诉他,南辕北辙了。 这种打击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冷星豪的心境。 柳长眠没有杀冷星豪。可是,冷星豪的心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当众人都散去时,冷星豪恍恍惚惚的走,恍恍惚惚的来到一个酒肆。 当他抬头看到酒肆的旗子时,他觉得很是亲切了。这辈子,恐怕唯有酒才是他最好的伴侣了。 酒肆的老板是认识他了。所以,不用他吩咐,老板就给他搬来了一坛子酒,还有二斤牛肉。 就是老酒,肉是鲜肉。 只是,这种美酒佳肴在他嘴里都是食之无味了。 老板给他拿来了一个碗,但他已经拎着酒坛子喝了半坛子酒。 “三爷,你老慢着点喝,酒多得是,不急。”老板说。 “人生苦短,比如朝露,去日苦多啊。”冷星豪拎着酒坛子说,“老板,陪我喝一碗,如何?” 今日是阴雨天气,来酒肆喝酒的人并不多。老板索性就拿了一个碗,坐在冷星豪对面,说:“三爷,你来我这里喝酒也有五年了。我的酒肆也多亏你老的照顾。今日,我就请你喝酒,你想喝多少就奉陪到底。” “不,今日我请你喝。”冷星豪说。 “怎么?三爷看不起我吗?觉得我没有资格请你喝酒?”酒肆的老板问。 “今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要请你喝酒。如果有可能,明天你请我喝酒,何如?”冷星豪说。 “好。我听三爷的。来,三爷,咱们干一碗。”酒肆老板端起酒碗,两人碰了碰,冷星豪抬头干了。 酒肆的老板见冷星豪喝完了,他也跟着喝光,然后,他擦了擦嘴巴,说:“三爷好酒量。不是我恭维你,我在这里开酒肆也有五六年了,我还从未见过像三爷如此好酒量的人。” “酒量好又有何用?”冷星豪说,“喝酒不醉,纯属浪费。我多么希望,有一种酒喝完就长醉不醒。” “三爷说的可是‘刘伶醉’?”酒肆老板问。 “‘刘伶醉’?你也知道‘刘伶醉’?”冷星豪问。 “你别看我开的是酒肆,可是对于酒我可是丝毫不懂。我也是听人说,世上最好的酒就是‘刘伶醉’了。听说,前朝的大诗人李太白,就是喝了‘刘伶醉’,然后,心中才思涌动,写下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千古名句。” “李太白喝的不是‘刘伶醉’。”冷星豪说,“他若是喝了‘刘伶醉’就不会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当朝大才子苏东坡才喝了‘刘伶醉’,不然,也不说出‘我欲乘风归去’了。” “三爷说的是。我就是一个粗人,那只知道才子们的事情。不怕三爷笑话,我肚子满打满算也就知道李太白的这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这句诗。”酒肆老板说,“当年,要不是为了小翠,我才懒得学呢。” “哦,听你这话,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了。”冷星豪说,“说说吧,小翠是谁?给我说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替她作甚。”酒肆老板说。 “过去的事情听着更有意思啊。”冷星豪说,“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唯有过去心方可寻。” “三爷的话在理。”酒肆老板说,“只是,像我这种普通人,有故事也是普通故事。还是不说了。” “不,今日,我就要听你的故事。酒我已经给你备下了。你要是不讲故事,可就对不起这一坛子老酒了。”冷星豪说。 “既然三爷这么说了。我若是再不说可就是给脸不要脸了。”酒肆老板端起酒碗,干了一碗酒,说,“这件事情说来也有二十年了。那时候,我还没有来扬州。” “你不是扬州人?”冷星豪问。 “不是。我是郓城人。”酒肆老板说。 “就是那个靠近水泊梁山的郓城?我可是听说现在哪里有一伙强盗,为首的好像是晁盖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年,我在郓城老家的时候,哪里还没有山匪。只是,当年的贪官酷吏很多,当地的老百姓被盘剥的很厉害,差不多十室九空了。”酒肆老板说。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贪官一般黑。”冷星豪说。 “三爷这话在理。”酒肆老板说,“当年,我还只有二十岁。我在一户陈府打工。陈府是当地一个大户,我是他们家的长工。那年秋天,陈老爷忽然心血来潮,瞒着夫人在外面娶了一房姨太太。后来,也就是陈老爷娶了姨太太后的三个月,夫人就发现了老爷的秘密。” “夫人趁着老爷外出,派人把姨太太接到家里来。当着老爷面,夫人是一番深明大义,她让老爷放心,以后要和姨太太一块服侍老爷。并且,姨太太刚来陈府,对陈府还不熟悉,夫人就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给姨太太。” “你说的这个夫人到真是深明大义啊。”冷星豪说。 “深明大义?呵呵!”酒肆老板说,“不乖三爷被她骗了,当时,所有的人都被她骗了。夫人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给姨太太,并不是帮助姨太太,而是要监督她,折磨她。” “折磨?如何折磨?”冷星豪问。 “陈老爷这个人,心性浮躁。喜欢和一些朋友外出游玩。并且,他每次外出,都要个把月。老爷外出后,夫人就断绝姨太太的食物。有时候,姨太太会三五天吃不上一顿饭。” “不可能啊?你那个姨太太是傻子吗?不给她吃饭她难道不会要吗?” “夫人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夫人把姨太太另行安排在一个院子里。美其名曰那个院子很是安静。夫人说,毕竟姨太太不是名门正娶,不能抛头露面,更不能让外人知道,这样会有损老爷的命运。小院清净,没有人来,正好可以让姨太太在安静的过日子。” “姨太太听了,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姨太太就心甘情愿的去了小院。在姨太太住进小院的第二天,夫人就派人把小院的门给封死了。只留下一个很小的门,并且,夫人下令,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小院。这样,能进出小院的人就只有夫人送给姨太太的贴身丫鬟了。” “夫人的贴身丫鬟名叫秋菊。听说秋菊从小就跟着夫人,对于夫人的忠诚,不亚于一条狗。夫人让秋菊服侍姨太太,也是看中了秋菊对她的忠心。并且,秋菊还有一点是别人所不具备,她能读懂夫人的心思。夫人不用说,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夫人要干什么,想干什么。” “所以,秋菊服侍姨太太的第二天,就开始欺负姨太太了。” “陈府内院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冷星豪问。 “三爷不要着急,等一会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了。”酒肆老板说,“当天,到了吃饭的时间,秋菊并没有给姨太太送饭。到了晚上,姨太太实在很恶了,就告诉了秋菊。秋菊答应一声,没好气的出去了,不一会,秋菊端来了一盆子猪食。” “猪食?” “是猪食,不是我用猪食形容姨太太的饭食质量差,而是秋菊给姨太太的的的确确的是围住的食物。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是亲眼看到秋菊从猪食槽子挖了一碗猪食,然后,她一手捏着鼻子,端着猪食去了后院。” 第二百零五章没有结尾的结尾 酒肆老板拎起酒坛子,倒了一碗酒,他一手扶着坛子,一手拿着碗,静默了片刻,冷星豪冷眼看着酒肆老板,他没有打扰他,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而这件事情,应该和酒肆老板有关系。 “后来,说是后来,也没有过了多长时间。陈府传来了消息,姨太太死了。当时,关于姨太太死亡的原因,我们都只是听夫人的丫鬟菊花的一家之言。” “菊花说,姨太太是命薄福浅,无福消受大户人家的美味佳肴。对于菊花的话,我们当然都不相信了。可是,当我们看到在姨太太出殡时,夫人哭的死去活来来的样子,我们也都不会认为是夫人害了姨太太。” “为了证明自己的好心,夫人给姨太太穿了绫罗绸缎,还给她打造了一个金冠。据说,那个金冠可有半斤多的黄金。” “那可是半斤的黄金啊。如果能换算成银子,应该有好几百两银子吧。我可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所以……” “所以你动心了。”冷星豪说。 “是。我动心了。当天晚上,我就决定去盗墓。反正,陈老爷家 东西都是搜冠的民脂民膏,都是不义之财。我想,偷他们家的东西并不算犯罪。”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啊。”冷星豪说。 “我的担子不大,一点都不大。我下定决心去盗墓后,我就打了一坛子酒,我把自己灌醉了,然后,我扛着铁锹。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姨太太的坟头。” “那晚的月色很好。我觉得,那晚应该是十五,或者是十六。借着酒劲,我开始挖土。很快,我就看到了棺木,棺木是新作的,还散发着油漆的清香。我拂去棺材上的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锤,把铆钉撬开。接下来,就是打开棺材了。” 酒肆老板顿了顿,冷星豪忙给他倒了一碗酒。酒肆老板喝了碗里的酒,又开始说了。 “我慢慢的推开棺材盖。然后,把头探进去,借着月光,我看到棺材里躺着一个消瘦的小人,她身上的确穿了锦罗绸缎,并且头上戴着金冠。我伸出去拿金冠时,忽然,我看到棺材里的人动了一下。” “我心里大骇,身子一软,一屁股蹲在地上。然后,我爬起来,撒腿就跑。跑了两三里路,累的我趴在地上,大大口的喘气。在我喘气的时候,我的恐惧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我想,世上哪里有鬼啊,刚才或许是我看花眼了。进而,我又想到那个金冠。” “有句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忘。我也是贪财不要命了。为了那个金冠,我决定在去冒一次险。” “我战战兢兢的来到了棺木旁,四周很安静。棺材里也很安静。我慢慢的把头伸进棺材里,然后,我就怔住了。” “有人问我,我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怎么说你,那段时间,我已经死了,没有了思想,当然也没有恐惧了。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陈老爷的姨太太。” “你把头探进棺材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冷星豪说。 “我看到姨太太在棺材里坐着,冲我笑。”酒肆老板说,“你想想啊,大晚上的,一个人本就是死了的人,坐在棺材里,冲着我笑,不要说我了。是个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吓死,至少也得吓傻。” “你是人是鬼?”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醒过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你说我是人是鬼?”姨太太反问。 “听她这口气,应该是人。可是,我依然有先入为主的观点。既然她已经被埋葬了,当然是死了。想到这里,我忙爬起来,不停的给她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姨太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饶了我吧,我也就是想要你的金冠,我现在不要了,行不行啊?’” “你不要喊我姨太太,我叫槐花。”槐花说,“你既然把我挖出来了,你就得带我走。” “我,我带你去哪里啊?” “你家里有老婆吗?”槐花问。 “没有。” “你那就带我回你家吧。” 和她交谈了几句,我才确定,她的确不是鬼。我带着她回到家里。她看着很饿了,我就把家里仅有的一些馒头给了她。她吃了馒头,缓了缓劲,才告诉我她并没有死,只是饿晕了。是夫人和菜花合谋要暗杀她。要不是我,她真的就会被夫人给活埋了。 “你去哪里啊?还要回陈府吗?”我问。 “你是要我去送死吗?”她说,“她们刚杀了我,我再回陈府,是要她们再杀一次吗?” 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既然陈府她是回不去了,我就让她在我家里住了几天。在那几天里,我和她相处出感情来了。都说日久生情,我觉得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慢慢的,我们两人产生的感情。我觉得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我们两个人就一起,远走高飞了。可是,我们又能飞到哪里去啊。 “既然你是和你老婆在一起?那老婆呢?”冷星豪问。 “三爷,我可以不说吗?后面的事情我不想说了。” “不想说就别说了。” 冷星豪知道,当一个人不想说过去的事情时,就说明那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心理的伤了。如果,有人要他说苏如烟的事情,他也不会说。 “喝酒,喝酒。啥也别说了。”冷星豪说。 很快,两个人就把一坛子酒给喝完了。外面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酒肆老板又抱来一坛子酒。 “下雨天,是个喝酒的日子。三爷,我今天就陪你大醉一场。”酒肆老板说。 “你小子,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这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今天,你能陪我大醉一场,也不枉我交你这个朋友。” “三爷可别这么说。我是什么人,三爷是什么人,我哪能高攀和三爷做朋友啊。”酒肆老板说。 “你少废话。我说行就行。我冷星豪这辈子也没有朋友,你要是觉得我人不行,你不想和我交朋友,你就直说。你别说什么配不配的话。” “不说了,不说了。三爷是豪爽之人,我要是再推三阻四,可就真的不识抬举了。喝酒,喝酒。” 两人一碗接着一碗,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时间。总之,喝到最后,酒肆老板已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冷星豪却没有一点的醉意,他一个人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整个心情也是阴暗和潮湿。 他的心还在痛。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排解痛苦的的心了。 世界之大,他又该去哪里啊? 世界之大,真的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他看了眼桌旁的酒肆老板,老板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他也想到自己的头发或许也已经花白了。他好长时间没有照镜子了,他不敢照啊。 “高堂明镜悲白发。” 以前,他怕老,因为他心里有希望。他不想当苏如烟明白事情真相的时候,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老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老了。 他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他不准备叫醒酒肆老板了。虽然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了,可她并不想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告诉这位刚认识的朋友。 他是那种可以和朋友同欢乐,但不让朋友分担自己悲伤的人。并不是因为他的情操多么的高尚,而是他觉得,悲伤这件事情,本就是属于一个人的隐私。或许是他的偏激之见吧。他总觉得,一个人拥有完整的悲伤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就像现在的他,他已经决定离开这里,离开扬州。至于要去哪里,他不知道,他也去想。 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是该去浪迹天涯了。 一个人,一把剑,一段故事,一身的悲伤。这是他的一切,虽然这一切并不完美,但他确信,这一切都很真实。 真实,是的,接下来,他是要去接触真实的生活了。 一个人,长久的生活在梦想里,就会迷失了自己,也错失了自己。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是该去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了。 雨依然淅淅沥沥。 他整了整衣服,不准备戴斗笠了。就让这么悲伤的故事在悲伤的雨里结束。然后,在雨里开始另一段未知的征程吧。 他走出了酒肆,回头看了看飘动的旗子,旗子上的酒字左右随风摆动着,远处,一个人冒着雨一步步的朝酒肆走来。 冒雨而行,莫非又是一个悲伤的人? 他的心动了一下。当然,他的心也只是动了一下,他并未多想,他也并不想多想,他自己的悲伤还无法收拾,他哪还有心情去管理别人的悲伤啊。 他转身,就要离开。后面的人说了一句话,虽然一句很很简单的话,但他听了这句话,却不想走了。 第二百零六章斗酒 “阴雨愁,把酒醉,与君共饮,醒来任南北。” 小刀的语调并不高,但透过丝丝的雨,很清晰的传到冷星豪的耳朵里。 冒雨走来的这个人正是小刀。 小刀帮了林图南的忙,把金银花吓跑后,他又回到了繁花遍野之地。春日一到,百花盛开,忽然有一天,小刀觉得自己再睡下去辜负了这美好的春光。于是,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到了江湖中。 他回到江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弄银子,买酒喝。 以前,他是做杀手,每次帮人杀一个人就会得到一些银子。银子虽然不多,但够他买酒了。只是,自从他杀了小玲后,他就再也不杀人了。 除了武功,小刀就是一个废人。所以,这些天来,他不说弄到买酒的银子,连吃饭的银子都成问题了。 今日,小刀在扬州城看到一个欺负穷人的恶霸,他过去教训了一下,那个恶霸灰溜溜的跑了。而仓皇逃跑的时候,从恶霸身上掉下几两银子。小刀拿着这些银子,便一路来到了这里。 冷星豪转过身,看着小刀渐渐的来到酒肆。冷星豪并不认识小刀,小刀也不认识冷星豪。刚才,小刀随口吐出那句话,只是他现在的心情很好,虽然有阴雨,有悲伤,可是,他有银子啊。一想到可以喝酒了,小刀整个人就感觉很很好。 喝酒不可无知己,这是酒仙杜康给定下来的规矩。尤其是在雨天喝酒,更不可无朋友。小刀觉得杜康的话很有道理,也就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确没有想请冷星豪喝酒的意思。 冷星豪却有想和小刀喝酒的意思。并不是冷星豪看着小刀有好感。现在,随便一个人,只要是愿意喝酒,冷星豪都会很高兴。 冷星豪实在是太寂寞了。虽然他是决定离开了。可是,他想,如果能大醉一场离开,不是更美好吗? 冷星豪冷冷的看着小刀。小刀也没有戴斗笠,一个人冒雨而来。他身上浅黄色的袍子被雨水打湿了。当然,被雨水打湿的还有他的头发,和脚上的鞋子。 你从哪里来,你又到哪里去? 似乎,远方就是自己的家。看着小刀,冷星豪想到自己以后所要面临的生活了。前行前行,然后,直到自己走不动的那一天,躺在一颗小树下,或者一个岩石旁,或者是大漠的尽头。 看着天空,想着心事,慢慢的死去。 小刀从冷星豪身旁径直的走过。他看到冷星豪,但他并不在意冷星豪,当然,在这里,用在意这个词并不妥帖,应该是说小刀并没有打算让冷星豪进入自己的世界。 自从那个女人离开后,小刀把世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走进他世界的人,比如像林图南,叶飘零,南宫玥,还有那个小玲。一种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人。 对于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小刀通常的态度是不理不睬。所以,小刀从冷星豪身边经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当然也没有看冷星豪一眼,哪怕是一眼。 仿佛,冷星豪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对于小刀的孤傲,冷星豪很是欣赏。 冷星豪这辈子就欣赏两种人,一种是冷酷的人,一种是孤傲的人。他自认为自己是冷酷的人,即使他天生多情,即使他心里是不能女人,可是,他依然想把自己归纳为冷酷的人。 行走的江湖的人必须冷酷。当然,如果做不到冷酷,那就孤傲吧,像小刀这样。 对于自己看人的本事,冷星豪还是有一点自负,虽然冷星豪并不知道小刀,可是,当小刀从他身旁经过时,他能看得出来,小刀的孤傲是天生的孤傲,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孤傲。 对于孤傲的人,冷星豪一直都很有好感。 “老板,酒。” 小刀进了酒肆,看到靠着门口的桌子,他挪了挪凳子,坐在桌子旁。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他浑不在意。 小刀看了看酒肆里,只有一个人在桌上趴着,并无旁人。他以为,老板应该在里面。于是,小刀提高了声音:“老板,酒。” 依然没有人搭理他。小刀有些生气了。孤傲的人都很容易生气。 酒肆老板的确是喝醉了。冷星豪觉得,是自己把老板灌醉了,自己应该有责任帮老板照顾酒肆。 “老板,酒!” 还没等冷星豪回到酒肆,小刀已经喊了第三声。随即,小刀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凳子断裂了。 “你是来喝酒还是来砸东西?”冷星豪站在门口问。 小刀缓缓的转过头,瞟了冷星豪一眼。然后,缓缓的又把头转过去。 “你是这里的老板?”小刀问。 “我不是这里的老板。”冷星豪说,“不过,我看不过你这种趾高气扬的人。” “呵呵!好啊,今日的运气还真的不错。竟然又碰到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小刀笑着说,“看来,当今的江湖中,流行多管闲事了。” “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我插手此事,算不上多管闲事。”冷星豪说。 “朋友?很好,很好。”小刀说。 冷星豪看着小刀,不明白小刀所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并不想要听小刀解释,冷星豪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小刀拿出银子来,赔偿踩坏的凳子。 “然后呢?”冷星豪问。 “然后?什么然后?还有然后吗?”小刀问。 “当然有然后了。你把我朋友的凳子给踩坏了,难道就这样算了?”冷星豪问。 “你想怎么办?”小刀反问。 “我现在想听听你想怎么办?”冷星豪说,“如果,是你朋友开了一个酒肆,你朋友酒肆里的东西被别人给损坏了,你会怎么办?” “我没有朋友,更没有开酒肆的朋友。不过,你问起这个问题了,我可以告诉,如果是我朋友酒肆里的东西被人损坏了,我会杀了他。”小刀看着冷星豪,说,“我的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冷星豪说。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小刀问。 “杀了你。” 冷星豪的话音未落,他人就朝小刀扑去。小刀也不敢怠慢,他急忙闪身夺过冷星豪的袭击。冷星豪见自己的招式要使空了,他忙中途变招,小刀见冷星豪的招式能在瞬间自如的切换,便知道冷星豪是个厉害人物了。 于是,小刀收起了轻敌之心,一招一式,同冷星豪打斗在一起。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已经交手了三十招。 冷星豪很是诧异,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遇到如此的高手,让他很是意外。 小刀也很意外。 他好久没有遇到和他能不分上下的高手了。 习武就像是下棋。下棋之人若是好长时间没有下棋,偶然遇到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便会非常的兴奋。 两个人你来我往,又是三十招,依然没有分出高低。 “不打了。” 小刀说完,猛然收招。冷星豪的拳头眼看就要击中小刀的脑袋了,他也强行收手。 “你就不怕我受不了手,杀了你?”冷星豪问。 “如果你杀了我,我还真要谢谢你呢。”小刀说。 “怎么?你想死?”冷星豪问。 “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被人打死。”小刀说。 冷星豪不明白小刀的话。只是,他对于小刀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他行走江湖多年,头一次遇到和他脾胃相投的人。 “你的想法很奇怪。”冷星豪说,“不过,我能理解。” “要不要喝一杯?”小刀问。 “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尴尬吗?”冷星豪说,“咱们刚交了手,你又要让我陪你喝酒?” “我没说要你陪我喝酒。”小刀说,“我喝酒从来不需要人陪。喝酒是一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人陪啊。” “可是你还是说了要和我喝一杯?”冷星豪问。 “我是说要和你喝酒,但我并没说要你陪我喝酒。”小刀说,“就算我要人陪我喝酒,我也会找我的朋友。” “你有朋友吗?”冷星豪问,“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说过你没有朋友。” “我是说过我没有朋友,但是,我有兄弟。”小刀说,“朋友一般都是用来出卖的,兄弟才是陪喝酒的。” “我并不是你的兄弟。”冷星豪说。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要你陪我喝酒,我喝酒不需要人陪。”小刀说。 “你把我弄糊涂了。”冷星豪说。 “这么说吧。我是要和你比酒。刚才,咱们已经比武了,看得出来,没有两百招,咱们两个是不能分出胜负。当然,如果我要杀你,或者你要杀我,更是得要三百招以后了。既然不能用武功解决,不妨用酒解决。咱们两个斗酒。” “斗酒?好主意。”冷星豪说。 “当然是个好主意了。”小刀说。 “只是不知道咱们斗酒是如何判定输赢?”冷星豪问,“是说我喝醉了你就赢了,还是你喝醉了,我就赢了?” “不。我喝死了,你才能赢。当然,你喝死了,我也就赢了。” 第二百零七章生死与共 冷星豪去里面拿了两坛子酒,放在桌上。 “只有酒,没有下酒菜。”冷星豪说。 “喝酒还要下酒菜吗?”小刀说,“听你这话,不像是喝酒的人。” 小刀顿了顿,说:“喝酒的人分为三种,一种是应酬喝,一种是想喝,一种是会喝。” “我属于哪一种人?”冷星豪问。 “你属于想喝。”小刀。 “你呢?” “我当然是会喝了?”小刀说,“喝酒就是喝酒,喝酒吃菜的人属于糟蹋酒。所以,我喝酒从不吃菜。” “高论,高论。来,为了你的这番狗屁不通的高论喝一口。”冷星豪说。 两人拎起酒坛子,碰了碰,共同举起酒坛子,豪饮了一通。 放下酒坛子,小刀大笑说:“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我叫小刀,你呢?” “冷星豪。” “冷星豪?”小刀一愣,忙急忙问,“你就是冷星豪?” “怎么?你认识我吗?”冷星豪问。 “不认识,不过,关于你的故事,我早就听说。我并不是恭维,在江湖上,你是一个名人。现在,能见到你很好,我想……”小刀说。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冷星豪说,“我并不怕你耻笑,如实的告诉你,我就是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又是女人?”小刀问。 “是啊。女人,呵呵!”冷星豪说,“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也有一段和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吗?” “今日之喝酒,不谈故事。”小刀说。 “好,只喝酒,不谈故事。”冷星豪拎起酒杯,两个人又是一番痛饮。 外面的酒越下越大了,两个人又喝了三坛子酒,小刀长叹了口气,说:“酒已经喝足了,我也要走了。” “我早就要走了,你若是不来,我应该在去往江湖的路上了。”冷星豪说。 “如果你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如果你不想走,你可以找一百个理由。”小刀说,“既然心里放不下,何不回去看看啊?” “看看?看什么啊?”冷星豪问。 “怎么?还要我把话说明吗?”小刀说,“我这可是给你面子啊。我觉得,你应该感到欣慰,也应该感到幸福。不管怎么说,至少你有一个没有背叛你的女人。” 冷星豪看着小刀,不明白小刀这句话的意思。 不要怪罪冷星豪,换做是另外的人,也不会明白小刀的意思。现在,因为小玲,因为林图南,小刀对女人的痛恨之心减轻了。如果换做是以前,小刀早就在醉酒后对女人破口大骂了。 “你是要我回去吗?”冷星豪问。 “不是我要你回去,而是你自己想回去?你现在需要的这是一个借口。”小刀说,“别再为难自己了,回去吧。至少给她说一句再见。好聚好散嘛。” 冷星豪毕竟毕竟,对小刀鞠了一躬。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冷星豪嘴上不说,可他心里却是感激小刀。是小刀的耿直之言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是舍不得苏如烟。 没有人能够从容的面对一段失败的情感,更何况,这段情感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虽然,他已经知道她的心已经没有自己了,虽然,他已经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虽然,他现在非常的理智。可是,想要他理智的放下,理智的离开。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如实的说,是小刀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做不到。他曾以为自己很冷酷,自己可以很潇洒的离开。可是,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甚至于,他差点欺骗了自己。 小刀离开,他也回到镖局。正如小刀所说,即使要走,也应该对她说一声。断断续续,藕断丝连了二十多年,结束也要有一个圆满的句号。 镖局很冷清。冷清到让他心惊胆战。他看了看门口的侧房,房间里没人。确切的说,房间没有老魏。 他心里一惊,隐约的感觉到事情不妙。 他来镖局十五年了,他所能记得,老魏离开侧房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现在,老魏竟然不在这里,除非? 他不敢想下去了。当然,他也不愿意想下去了。 他疾步的去了后院,后院是苏如烟的闺房。他刚来到后院的门口,就看到苏如烟闺房的房门大开,在房门口,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苏如烟,另一个则是老魏。 他放慢的脚步,一步一步,跟随自己的心跳。从后院门口到苏如烟闺房的门口之间的路途并不短,可是,他想要更长,那么能长到天际,那么能让她走一辈子啊。他确实想走一辈子,永远的奋斗,永远的拥有梦想。即使不能达到,也会有美好的期望。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他看到老魏拿着匕首插进了苏如烟的胸口。还有苏如烟的手掐着老魏的脖子。两个人的死因都很明确,可是,他却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确切的说,他不相信苏如烟会杀老魏。 阴谋,一定是一个阴谋。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停的让自己相信自己的话。可是,就算他这是一个阴谋又能怎样?苏如烟已经死了,永久的死了。这才是事实。他将永远的失去苏如烟,这才是事实。 面对事实,他并没有悲痛欲绝,更没有失魂落魄。 当一个人经历过无数次的大风大浪后,他就会变得极其的冷静。或许,他的冷静有一部分的麻木。 他踢了老魏一脚,然后抱起了苏如烟。 离开的路更加漫长了,也更加崎岖了。可是,他并不在意。或许,他想要走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走到海枯石烂。没有人打扰他们,也没有人算计他们。 雨越下越大,当他走不动了,瘫倒在雨中,他索性让自己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人叨扰了,他身旁躺着苏如烟,曾经,他是多么的期望自己身旁能一直躺着这个女人。现在,他的梦想实现了。他还有什么好痛恨的啊。 他也的确不让自己痛恨了。 他看了苏如烟一眼,然后,笑眯眯的闭上眼睛。 雨越来越来,他越睡越香。 一个星期后,林图南和风铃儿把他和苏如烟给掩埋了。 人,死亡的方式很多,可是,像冷星豪这样睡着睡着就死了。古往今来,还是第一人。他自己当然是不知道了,他多少也创造的一个历史,一个属于他自己仅有的历史。 而这个历史的见证着则是林图南和风铃儿。 当日,冷星豪抱着苏如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后山的寒冰泉。林图南看到冷星豪带着苏如烟来到寒冰泉的时候,冷星豪已经筋疲力尽了。林图南也眼睁睁的看着冷星豪躺在地上。 “冷三叔不行了,我得去救他。”林图南说. “不行,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风铃儿说,“现在,可是为你师姐治疗的最紧要时刻,你要是离开,你师姐就会有性命危险。” “可是,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冷三叔丧命啊?”林图南说。 “你以为我想看着他丧命?可是,现在,你必须在冷三叔和你师姐之间做一个选择。你要是想救冷三叔,你现在就出去。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是你走出这个山洞,你师姐就必死无疑。” 林图南知道风铃儿不会吓唬他。虽然他很想去救冷星豪,可他更不想让柳依依死。 为了救柳依依,风铃儿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也亏是风铃儿,若是换成是另外一个人,柳依依早就没命了。 风铃儿虽然行医的经验不是很丰富,但是,她所学到的医术极其高明。想当年,“素女门”出身的女医个个是医道中的高手了。 若不是风铃儿就在现场,但就柳长眠刺柳依依的那一剑,柳依依就必死无疑。当然,也是机缘巧合,在此之前,林图南带风铃儿去了寒冰泉,所以,紧急时刻,风铃儿想到了寒冰泉,她让林图南抱着柳依依,用最短的时间来到了寒冰泉,然后,风铃儿让林图南把柳依依扔进寒冰泉里。 林图南愣了愣,因为他知道寒冰泉的厉害,柳依依曾经受过寒冰泉的伤,现在,柳依依受伤了,怎么还能把柳依依放进寒冰泉呢? 林图南本想问为什么,可是,当他看到风铃儿冷酷的脸,把嘴里想要问的话给咽了回去。他遵从风铃儿的意思,把柳依依放进寒冰泉里。 “丫头,在怎么做?”林图南问。 “我不能靠近寒冰泉的水,你就帮我检查你师姐的伤口在什么位置吧。”风铃儿说。 “怎么检查啊?”林图南问。 “当然是脱衣检查了。”风铃儿说。 “可是,我……” “你什么你啊?现在都是火烧眉毛了,你还在乎那些?”风铃儿知道林图南要说什么,所以,在林图南还没有说出来,她抢先说出来了。 林图南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他并不迂腐。听了风铃儿的话,他瞬间知道相比于自己的男女之防,圣人只教,救柳依依的性命更为重要。 第二百零八章怪的药方 林图南也进了寒冰泉,泉水冷彻入骨,瞬间,他的下半身就失去了只觉。风铃儿看着林图南站在泉水里不动,忙喊:“小林子,你怎么了?小林子,小林子?” 风铃儿喊了好几声,林图南依然没有反应。 风铃儿慌了,她以为自己判断错误,林图南北泉水冰住了。可是,风铃儿又不能进入泉水中,她只能在岸边干着急。 ‘“小林子,小林子,你不能死啊,小林子。” 好一会,林图南身子能动了。风铃儿长舒了口气。林图南看到风铃儿在岸边哭泣的脸,问:“丫头,你怎么哭了?” “还说我怎么哭了?你刚才怎么了?”风铃儿问,“你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弹了?” “有吗?我不知道啊。”林图南说,‘我只是觉得寒冰泉的水很冷,然后我就像是睡着了。”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风铃儿问。 “我现在感觉很好。”林图南说,“我身上很暖和。” “很暖和?怎么可能啊?寒冰泉的水那么冷,你身上怎么会很暖和啊?”风铃儿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很暖和。”林图南说着来到柳依依身边,他照着风铃儿的安排,解开柳依依的衣服,查看了受伤的地方。 “丫头,我觉得柳长眠的那一剑并未刺到师姐的心脏了。”林图南说。 “柳长眠虽然可恶,可是,你师姐毕竟是他的女儿,他还是手下留情了。”风铃儿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柳长眠的剑并未刺中你师姐的心脏,可你师姐之前是受过伤了,她本身的生理机能尚未康复,现在又受伤了,这是雪上加霜啊。” “丫头,你不用告诉我其中的道理,你就说怎么才能救我师姐啊?”林图南问。 “我现在不正想着办法呢。”风铃儿说。 “可是,你也不能让我师姐一直在寒冰泉里呆着啊。”林图南说,“这里的泉水这么冷,就算我师姐没有受伤,也会被这里的泉水给冻伤。” “正因为泉水很冷,我才让你把你师姐放在泉水里。要不是这里的泉水,你师姐早就死了。”风铃儿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 “你上来吧,我告诉你怎么回事。”风铃儿说。 林图南上了岸,风铃儿让林图南到山洞里去暖和暖和。 “我有办法救你师姐了。”风铃儿站在山洞口,说。 “什么办法?你快说啊?”林图南也顾不得擦拭自己身上的泉水,三两步来到风铃儿跟前,拉着风铃儿的手,期望的看着风铃儿。 “虽然我这个办法很简单,可是,要想救你师姐,还是需要一定的运气。”风铃儿说。 “丫头,你别拐弯抹角了。到底什么办法啊?”林图南说。 “ 你师姐身中剑伤,虽然没有伤及心脏。可是,伤口处流血过多……” “你早说啊,用我的血啊。”林图南说,“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你知道什么啊?”风铃儿问。 “之前,冷三爷也是失血过多,你还说冷三爷已经是无药可救了。还不是给冷三爷输入了我身上的血,让冷三爷起死回生了。既然我的血能够救冷三爷,也一定能够救我师姐啊。”林图南说。 “你师姐的情况和冷三爷的情况不一样。”风铃儿说。 “怎么 不一样了?”林图南问。 “冷三爷是失血过多。后来,他为了弥补因为失血而损失的体内真气,他吃了‘回力丹‘。所以,你身上的血给冷三爷补充的不是冷三爷失血造成的虚弱,而是‘回力丹‘造成的真气流失。” “还有。”风铃儿顿了顿,说,“ 就算你身上的血可以弥补你师姐因失血过多而造成的体力不济,你也不能给你师姐输血。” “为什么?”林图南问。 “冷三爷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们都是阳刚躯体。你的血液输送给冷三爷,冷三爷可以吸收。可是,你师姐是女人,是阴柔之体,你的血液输送到你师姐体内,不但不能被你师姐吸收,反而还会引起排斥。到时候,你师姐体内经血混乱,可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既然我的血不能救我师姐,你说的想到办法是什么办法啊?”林图南说,“丫头,你快点告诉我啊。” “你要是不插嘴,我早就告诉你了。”风铃儿说,“我说了,你师姐是阴柔之体,寒冰泉又是阴冷,两阴相加,更是达到了阴之极致。《易经》有云,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当阴柔达到了极致,就会转为阳了。” “而你师姐本是女儿之身,体内的阳气何以驱散,必然要从伤口处了。所以,这就会行成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本来,你师姐的伤口在流血可是,现在因为阳气的聚集,会阻止血液的流失。” “你意思是说,我师姐现在并不流血了?”林图南问。 “应该是这样。”风铃儿说。 “这也没有什么啊。”林图南说,“我在抱着师姐来这里的时候,她的伤口处就不怎么流血了啊。” “我说的流血并不是血液的外流,而是血液的内流。”风铃儿说。 “血液内流?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林图南说。 “血液外流虽然看着很恐怖,可是,它并不会造成致命上伤害。而血液如果内流,如果不能将内流的血液拍出,就会淤积在体内,时间长了,就会致人死亡。”风铃儿说。 “你越说我越是糊涂了。”林图南说,“丫头,你就别说我师姐体内的血液是内流还是外流了,你就说怎么救我师姐吧。” “要救你师姐,你必须得找一样东西。”风铃儿说。 “什么东西?”林图南问。 “这样东西是……” 风铃儿忽然脸一红,不说了。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不明白风铃儿为什么不说了。他担心柳依依的安危,心想着能早一点给柳依依治病,柳依依就能早一点脱离危险。 “丫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快点说啊。”林图南说。 “这个东西很……” “这个东西很难找吗?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这样东西。”林图南说。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风铃儿说,“我是说,这样东西不是很难找。可是,现在,你要找到这样东西还并非易事。”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快点说啊。”林图南说。 “我说的这个东西是老妪的尿液。”风铃儿说。 “什么?丫头,你说什么?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你师姐已经面临生命危险了,我还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嘛?”风铃儿说,“我就知道,你会认为我是耍你。可是,要救你师姐,还就得找到这样东西。” “为什么要用老妪的尿液啊?”林图南问。 “我刚才说了,你师姐体内有阳气。虽然一些阳气随着伤口散发到体外,可是,她体内还存留一部分的阳气。要想医治你师姐,首先是把她体内的阳气给驱走。老妪之身,至阴之人。她们的尿液,也是至阴之物。只有用至阴之物,才能驱散你师姐体内的至阳之气。”风铃儿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可是,在这荒山野岭,我如何去找老妪的尿液啊?”林图南说。 “我刚才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风铃儿说,“虽然这个东西很是稀松平常,可是,咱们在这里,要找到这样的东西也并非易事。” “丫头,你在这里看着我师姐,我下山去找。”林图南说。 “你这里有认识的人吗?”风铃儿问。 “没有。”林图南说。 “既然没有,你如何去找?难道,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老妇女,你就让别人给你尿液吗?”风铃儿问。 林图南想了想,风铃儿说的是实话。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别人一定会把他当成流氓。不要是给他尿液了,说不定还会把他送到官府去。 “可是……” “你不要去了。我去吧。”风铃儿说。 “你去?你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啊?”林图南说。 “我是没有认识的人,可是,我是女人啊。女人做这件事情毕竟比你这个大男人容易,不是吗?” 林图南想想,风铃儿的话是很有道理。可是,她不能让风铃儿去。 “丫头,你不要去了,还是我去吧。”林图南说。 “为什么啊?”风铃儿问。 “你在这里看着我师姐。你是医生,万一我师姐病情加重,有你在,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林图南说。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听你 话。不过,我得告诉你,你要尽快的把那东西给拿来啊。最好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拿来。” “一个时辰,你不早说啊。我现在就走。” 林图南边说着话,边离开了寒冰泉。出了后山,林图南来到大街上,看着街上熙熙囔囔的行人,林图南还真是手足无措了。 因为街上的人虽多,他一个都不认识。 林图南犯愁了,他该如何去寻找老妪的尿液啊?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眼前晃过一个熟人。 第二百零九章事发突然 在林图南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拿着一个住篮子从他眼前匆匆而过。瞬间,林图南觉得这个人很是面熟,可是,他又一时想不到在哪里见过了。就在林图南寻思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 “是他。” 林图南一声惊呼,街上的行人看着林图南莫名其妙的惊呼,都把林图南看成了傻子。林图南并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他双手合十,默默的说:“感谢老天爷,师姐有救了。” 林图南沿着镖局门前的大街向南行走,走了大约有三五里的路程,向左拐进了一个胡同。胡同不深,有三五丈,便到了胡同的尽头。 胡同尽头处,有一个小小的院门,林图南轻轻扣门,里面没人答应。 “你找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林图南背后响起,林图南忙转过身,他身后站着的人正是刚才他在街上看到的那个拿着篮子的人。 “张伯伯,你回来了。”林图南说。 “公子,你怎么认识我啊?咱们见过面吗?”老者问。 “见过啊,你忘了吗?半年前,我师姐,柳依依带着我来过这里。”林图南说。 “哦,你说小姐啊,我好久没救见过大小姐了,她还好吗?”老者问。 林图南提下头,神色黯然。 “怎么?大小姐出事了?”老者问。 “张伯伯,我师姐受伤了。我来找你就是要借你一样东西,用来救我师姐的性命。”林图南说。 “你说什么?大小姐受伤了?严重吗?”老者问。 “很严重。随时都有性命危险。”林图南说。 “是这样啊。”老者点点头,不再说话。 林图南看着老者,他不知道看着心里有何想法,当然,他也没有时间猜测老者内心真实想法了。风铃儿给他一个时辰,他不能多做耽搁。 “张伯伯,张伯母在家吗?”林图南问。 “你说老太婆啊!她在家,她不在家又能去哪里啊!” “我要找伯母。”林图南说。 “她一个遭老太婆,你找她干什么。公子, 你说吧,你来这里要什么?”老者问。 “这个?” 林图南忽然难以启齿了。毕竟,索要老妪的尿液是奇怪的事情。林图南怕老者听了后会觉得他是戏弄他。只是,林图南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弄取那样东西,如果不说出来,别人如何得知。再者,时间紧急,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为了柳依依的性命,林图南决定抛弃所谓的颜面和自尊了。 “我要伯母的一些尿液。”林图南小声说。 林图南的声音是很小,但张老头的耳朵很好,他能听到林图南的话。可是,他不敢相信林图南的话。 “公子,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张老头问。 “我来这里,是要取回一些伯母的尿液。”林图南一字一顿的说。 林图南忽然觉得,当他决定放下所谓的脸面后,整个人会变得很轻松。他会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也会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 张老头看着林图南,林图南也瞟了张老头一眼。岁月的刀已经把张老头的脸刻画的面目全非了,所以,林图南并不能从张老头的老脸上看出他的喜怒哀乐。 林图南静静的等待。他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张老头听到后一定会很惊讶。林图南在等待张老头的惊讶发作。只是,林图南没有等到张老头的惊讶,等到的是张老头的发作。 张老头抡起手里的篮子,朝林图南砸去。 张老头的动作太过突然,完全出乎林图南的意料。所以,当林图南看到张老头的篮子朝他打过来时,他再躲避已是不能了。 篮子重重的砸在林图南的头上,篮子里的蔬菜撒落一地。 “混账的东西,我们都七老八十了,你还敢调戏我们。今日,我跟你拼了。”张老头举起篮子,这次,林图南有了防备,没等张老头的篮子落下,他伸手抓住了篮子。 “张老伯,你听我解释。”林图南说。 “解释?解释什么?你都已经说两遍了。我听清楚你的话了。你老实说,是不是镖局的人派你来了,是不是?”张老头问。 “这和镖局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别想在我面前撒谎。”张老头说,“我就知道一定是柳长眠指示你来。到底,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啊。他好狠啊,竟然用这种手段。” “你说的什么啊,乱七八糟。”林图南说,“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的把话说清楚。一,我来这里不是受了柳长眠的指示,我来这里之前从未见过柳长眠;二,我知道,我向你要的东西很恶心,你心里也很奇怪,我能理解。可是,我向你发誓,我要那种东西的确是用来救人。” “用尿液救人?你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了?”张老头说,“老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以杀了我们,但你不能侮辱我们。” “我为什么要杀你啊?我师姐说了,你们是个好人。我尊敬你们还来不及呢。张老伯,你就看在我师姐的面子上,相信我一次,行不行。我师姐真的需要这东西救命啊。” “你师姐的面子?你师姐有何面子?以前,我是怕镖局的人,我才尊称她为大小姐。现在,我想通了,就算在怎么苟且的生活,柳长眠还是不会放过我。与其胆战心惊的活着,倒不如干净利索的死了。反正,我都七十岁了,也活够了。” 林图南看着张老头,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意外。他原以为,依依对他们家有恩,只要说出依依有了性命危险,张老头虽然不理解,可是,张老头会照做。现在看来,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看着张老头愤怒的样子,林图南觉得,如果柳长眠站在这里,张老头会杀了他。 “张老伯,时间紧急,人命关天。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得罪了。” 林图南身子一闪,闯进了院子。张老头随后跟了进去。他抢在林图南前面,堵在堂屋门口。 “怎么?被我说中了。现在就来硬的了。”张老头说,“柳长眠就是一个伪君子,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伪君子。不过,我说了,我今天豁出去了,我不怕你们这些伪君子。” “我说过了,我来这里与柳长眠无关。我只是要救我师姐的性命。”林图南说。 “你师姐就是柳依依,柳依依是柳长眠的女儿,就算不是柳长眠让你来,就算你说的是实话,我那个老太婆的尿液可以救柳依依的性命,我也不能给你。”张老头说。 “为什么?”林图南问。 “因为你师姐是柳长眠的女儿。”张老头说。 “我师姐说,你曾经还是她们家的镖师呢,你受伤后,镖局对你也很照顾啊。你为什么还要恨他们?” “我曾经是他们的镖师,我是受伤了。可是,他们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受伤吗?”张老头问。 “没有。” “他们当然不说了。柳长眠做的那些事情能说出来吗?”张老头愤怒道,“他们让我住在这里,哪里是养着我啊,他们是监视我,是圈|禁我。不让我乱跑,更不让我乱说话。” 林图南看看天上的太阳,时间真的不多了。他不能再浪费口舌了。浪费口舌就是浪费时间。而对于柳依依来说,时间就是性命。 “你给我让来。”林图南说。 “我就不让来。”张老头说,“这是我家,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离开这里。” 看着张老头好不服软的样子,林图南左右为难了。林图南之前所学的圣人之言,都是教导他做一个温良恭俭的人。林图南以前从来不想,也不敢想,自己如果有一天会不会做强盗?因为他觉得,听从圣人之言是没有错。即使有这么一天,他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做危害他人的事情。 可是,当下的情况让他陷入了两难。他若是不做强盗,就不能闯过张老头这一关,不能拿到年夜,他师姐就有性命危险。 如果他要是硬闯,他多年来所信奉的那些仁义道德全都作废了。他林图南从闯进的那一刻开始,就将会是一个坏人了。 林图南真的是陷入进退维谷的境界。 到底该如何选择? 他想到了师尊顾先生的教诲,但他更多的想到了师姐柳依依。 终于,情感战胜了理智。 爱情虽然无关生死,但对于一些人来说,爱情超越了生死。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给我让来。”林图南朝老张头走近了些,他想用自己的气势把老张头击垮,这样,他就不用动粗了。 老张头并不惧怕林图南。正如他所说,他已经七十了,不怕死了。死或许对他来说是一个解脱。 他也看着林图南,并朝向林图南走来。 “小子,不要用你们江湖上的那一套威胁我。老夫在江湖上卖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趴着呢。”老张头说。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林图南伸手去抓老张头,老张头并不躲闪,林图南用力,把老张头甩出一丈多远。 第一百一十章生死迷茫 林图南大惊,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以前,不只是别人,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方才,林图南抓住老张头,他只是想挪动老张头,让老张头让开一条道而已。 所以,当林图南看到老张头被自己甩出那么远,自己也本能的吃了一惊。 老张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图南忙走过去。 “张老伯,你没事吧。”林图南蹲下,用手推了推老张头。没有反应,林图南把手指放在老张头的鼻孔处,测试出老张头没有了呼吸。 老张头的死亡对林图南打击很大。他只是想让老张头知难而退,他并未想过要杀死老张头。 林图南懵了。 他又杀人了。 虽然他现在是第二次杀人了。可是,这次杀人后的感觉比头一次还要痛苦。当然,在这里,用痛苦这个词并不准确。除了痛苦,林图南还感觉到了自责,无奈,内疚…… 杀死刘通,林图南是很痛苦,可是,他知道刘通是坏人。所以,他很容易说服自己,让自己不再悲伤。 现在不一样了。老张头是一个老实人,自己却杀了他?林图南无法原谅自己。 “谁在外面啊?”房间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头子,是你回来了吗?” 林图南怕房间里的人出来,他快速走到堂屋门口,双手拉着门上的两个铁环。他不能让房间里的人看到张老头的尸体。 “老头子,是你吗?” 张老太婆只是在房间的说话,并没有出来。林图南稍稍的放松。他环视院子,看到左边有一个草屋,里面放在一些锄头,铁锹等农具。林图南拉着老张头的尸体,藏在草屋里。等他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他又用一炷香的功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林图南推开房门,房间里光线很暗。林图南费了好一会才适应了房间的光线。他看到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就是老张头的老婆张老太了。 “老头子,是你回了吗?”老太婆躺在床上,问。 林图南慢慢的进了里屋。他刚杀了张老头,心里愧疚,不敢面对张老太,更不敢回答张老太的话。 “你不是我家老头子,你是谁啊?”张老太还是在床上直直的躺着。 林图南看明白了,张老太应该是瘫,身子不能动了。想到此处,林图南更是不能饶恕自己的罪恶了。他杀死了张老头,没有人伺候张老太,他是杀死了两个人啊。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来我家干什么啊?我认识你吗?”张老太问。 林图南低头,看到床前有一个尿盆,他知道那是张老太的尿液,于是,他端起尿盆子,径直的走了。 一路上,林图南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柳依依的病治好。他不敢多想,他承受不了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了。 还算及时,林图南在风铃儿给他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刻,他来到了寒冰泉。 风铃儿让林图南把柳依依从寒冰泉里抱出来。风铃儿则点燃了一堆篝火,把林图南带来的尿液放在火上,很快,尿液沸腾了,风铃儿让柳依依坐在尿液旁,约摸半个时辰,风铃儿宣布,治疗结束。林图南忙熄灭了篝火,并把多余的尿液倒掉。 柳依依并没有苏醒。 “我师姐怎么还没有醒啊?”林图南问。 “老妪的尿液只是驱走了她体内的至阳之气。要想让她苏醒,还得要你的帮忙。”风铃儿说。 “还要我做什么?不会又给我安排一个奇怪的事情吧。”林图南说。 “你不是说了,为了你师姐,你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嘛。”风铃儿说。 “丫头,我做错事情了。我刚才……”林图南本想把杀死老张头的事情告诉风铃儿。 “时间紧急,先给你师姐疗伤吧。”风铃儿说,“把你师姐抱进石洞。” 林图南照着风铃儿的话做了。风铃儿又让林图南搬来一些石头,把石洞出口给堵上。 “为什么堵洞口?”林图南问。 “接下来的两天,是给你师姐治疗的关键。这两天,不能有人打扰。”风铃儿说。 “这里偏僻,不会有人来。”林图南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风铃儿说,“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风铃儿是医生,在这里,风铃儿的话就是命令,林图南不能不听风铃儿的话。 他赌气的搬了集合大石头,把洞口给堵上了。 风铃儿已经扶着柳依依盘膝坐在地上。按照风铃儿的吩咐,林图南坐在柳依依的身后,单手放在柳依依的后背。然后,风铃儿告诉林图南两句口诀,林图南照着口诀念,很快,林图南就觉得体内的内力可以流动了,就像一条很细很细的溪流,随着他的意念和呼吸,缓缓的在身体内周游一圈后,最后来到他的掌心,并通过他的手掌,缓缓的输送内力到柳依依身上。 “这两天内,你要一刻不停的给你师姐输送真气。用你的真气催动她体内生理机能的运转。等她完全苏醒了,咱们也就算大功告成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明白了风铃儿的意思。只是,让他做到心无旁骛的为柳依依输送真气,他却做不到。因为他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张老太婆。她那苍老的容颜,多病的躯体,还有绝望的眼神。 “你想什么呢?我不是告诉你了,这段时间,你要一心一意的为你师姐运功疗伤。你不能胡思乱想。”风铃儿说。 “丫头,我也不想胡思乱想。可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啊。”林图南说,“丫头,我告诉你,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都得等你师姐苏醒了再弥补。我可是告诉你,你现在心不在焉,伤及的是你师姐。你要是不想你师姐死,你就别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风铃儿说。 风铃儿的话起了作用。更准确的说是柳依依这三个字起了作用。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对于林图南来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柳依依更重要。 一天一夜过去了。 外面下起了雨了,淅淅沥沥。透过稀疏的石头缝,林图南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不消说,林图南看到的两个人就是冷星豪和苏如烟。 “他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林图南问。 “他们?不应该说他们,得说他了。”风铃儿趴在石缝处,对外面的情况看的更清楚。 “你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我看着这两个是一个活人,一个死人。”风铃儿说。 “谁死了?”林图南刚有要站起身的想法,风铃儿忙说,“你千万不能乱动啊。现在是给你师姐疗伤的关键时刻。你就在这里坐着,我为你看看。” “冷三叔还活着,苏如烟死了。”风铃儿说。 其实,风铃儿不说,林图南也看到了。只是,林图南不敢确定,现在封了说了,林图南心里一阵,随即,柳依依身子发抖了。 风铃儿忙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塞进柳依依嘴里。 “我师姐这里怎么了?”林图南问。 “你心里是不是有波动了?”风铃儿 问。 “你说柳夫人死了,我心里当然不舒服了。”林图南说。 “你现在和你师姐是心意相通。你心里不舒服,就传递给你师姐了。这也是我让你不胡思乱想的原因。”风铃儿用一个衣衫,挡住林图南的眼睛。说,“现在,外面就是天翻地覆了,你也不能看了。” 林图南收起心思,又把注意力放在柳依依身上。 天渐渐的黑了,天又亮了。 风铃儿长舒了一口气,说:“好了。大功告成了。” 林图南起身,伸了伸腰,问:“我师姐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啊?” “大病一场的人总的要缓缓才能恢复。”风铃儿说。 林图南把堵在洞口的石头挪开,他看到冷星豪和苏如烟在地上并排躺着。一夜的雨把两人都打湿了。 “冷三叔,柳夫人。冷三叔,柳夫人。” 林图南喊着冷星豪,又喊了苏如烟。只是,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反应啊? 林图南瘫坐在地上,一面的迷茫。对于生和死的迷茫?他不知道生存的意义了?他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以前,顾先生教他所谓的理想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他忽然发现,所谓的理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或许,他该认真的思索,生命的真正意义了。 只是,当下的他还没有时间去反思,去思索。 “小林子,你不能倒下啊!”风铃儿说。 “丫头,我真的累了。”林图南说,“我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了。你是一个有情义的人。等你师姐醒了,明白你做的这些事情,我想,你师姐一定会抛弃木仁昭,和你在一起。”风铃儿说。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风铃儿却不敢看林图南的眼睛。因为风铃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里所想,眼睛自然就流露出来了。 林图南摇摇头,说:“对于师姐的感情,我已经放下了。现在,我是对自己的人生赶到迷茫。我并不知道我未来的路在哪里?或许,明天,我的思想又在何方。” 第二百一十一章划地为佛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她不明白林图南为什么会迷茫。她人生没有那么多经历,她的想法也很简单。活着就是活着。至于活着的目的,生命的终极意义?她从没想过。 如果,非要说风铃儿的人生观,她的人生观就是快乐。只要自己快乐,只要当下快乐,她不会去想明天的事情。 像她这样只求过程,而不追求结果的生活态度是聪明的生活方式。如果把人生看做一场旅行,终点都是城外的坟墓。活着只是通往坟墓的过程,不管过程中的负重再多,踏进坟墓的那一刻,都是一样的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今天还没有结束,你又考虑明天的事情。完全是自找麻烦。”风铃儿说。 “人生本无忧,庸人苦自找。”林图南说。 “你既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为何又自寻苦恼啊?”风铃儿问。 “我若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内心,我便成佛了。”林图南说。 “你倒是想成佛,我也不会放过你。”风铃儿说。 “怎么?我若是守着青灯古刹,你也跟着我吗?”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会跟着你。”风铃儿说,“好了。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就别想着陈佛的事情了。” “不能让我师姐看到这里的情况。”林图南说。 “你担心有道理。依依姐现在的心智非常的脆弱。他如果知道自己母亲去世了,一定会悲伤欲绝。”风铃儿说,“所以,我觉得,咱们得把先瞒着依依姐。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她。” 林图南点点头,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师姐,我去把冷三爷和柳夫人埋葬了。” 林图南用篮子把冷星豪和苏如烟的尸体坠下山。山脚不远处,有一片空地,环境清幽。林图南便在空地中央挖了一个大坑。他准备把苏如烟和冷星豪两个人埋葬在一起。既然他们这辈子不能做成夫妻,就让他们下辈子做夫妻吧。成人之美的事情,林图南还是很乐意做。 刚把坑挖好,林图南还没来得及埋葬冷星豪,南宫翎突然就出现了。 南宫翎的确是突然出现,从天而降。 虽然林图南在“天外天”见过一次南宫翎的出场方式,可是,当南宫翎一身白衣,从天而降的时候,林图南依然惊讶到无以言语。 南宫翎依旧是头戴斗笠,白纱遮面。只是这次是她自己,没有随从,也没有轿子。 南宫翎出现后,径直来到冷星豪尸体前,她绕着冷星豪的尸体转了一圈,怒道:“我还没有报仇,你不能死。” 南宫翎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林图南很是不解。接下来,南宫翎的行为更是让林图南不解了。南宫翎弯腰拎起冷星豪的尸体就要走。林图南见状,忙挡住南宫翎的去路。 “你给我让开。”南宫翎都不正眼看林图南。 “南宫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吗?”林图南说,“咱们见过面啊。”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南宫翎怒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赶快跟我滚蛋,不然我就杀了你。” 南宫翎的话把林图南激怒了。林图南是看着叶飘零的面子上,才和南宫翎好声好气的说话。毕竟,南宫翎是叶飘零的朋友。不然,就冲着南宫翎拎着冷星豪尸体的行为,林图南就愤怒了。圣人教导,人死为大。南宫翎的行为明显是不尊重死者。冷星豪可是救过琴生的性命,在林图南看来,冷星豪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尸体,怎么能容忍他人的凌辱。 “我知道姑娘的武功高,但我并不怕姑娘。”林图南说,“有本事,姑娘就把我杀了。不然,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把冷三爷的尸体带走。” “你凭什么阻止我?”南宫翎问。 “我说了,凭我的一条命。”林图南说。 “好啊。你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你。”南宫翎挥掌击向林图南,林图南像断了线的风筝,身子摇摇晃晃,跌落一丈开外。 “哼,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挡我的路,不自量力。”南宫翎讥讽说。 林图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我知道,凭我的本事不足以阻拦姑娘。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离开。” 说话间,林图南又来到了南宫翎跟前。 南宫翎动了杀机。她伸手掐住林图南的脖子,把林图南拎起来,然后使了七成的功力把林图南扔出去。虽然只是七成功力,对于;林图南来说,也消受不起了。他身子如疾风中的落叶,飘飘荡荡,在林图南的身子未落地之前,叶飘零像一个大鸟,从林图南身旁掠过。 虽然差点被南宫翎摔死,但林图南并未惊魂。因为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或者说,他现在正在求死呢。杀死张老头的愧疚还存在他心里,杀人偿命,自己杀了人,自然也要用性命抵偿。现在,如果自己真的死在南宫翎的手里,也算是天道循环了。 “林公子,你没事吧。”叶飘零说。 林图南看了叶飘零一眼,淡淡的说:“叶公子,你不该救我。” 叶飘零看着林图南,林图南神情淡然,不像是受惊后的胡言乱语。只是,林图南的冷静之言更是让叶飘零不解了。因为若是林图南的受惊后的话,叶飘零还可以理解为胡言乱语。现在,林图南格外的冷静,可是,他为何要说出寻死的话啊? “叶公子,你不能让南宫姑娘把冷三爷的尸体带走啊?”林图南说。 “什么?冷星豪死了?”叶飘零这才看到南宫翎的手里还拎着一具尸体。 “冷星豪作恶多端,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了。”南宫翎说。 “南宫大小姐,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叶飘零问。 “我要把他带到南宫堡,当着天下人的面鞭尸。”南宫翎咬牙说。 “你心里的痛苦我能理解,可是,鞭尸不至于吧。”叶飘零说。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南宫翎说,“我现在想杀人,想杀遍天下的人。” 南宫翎哭了,虽然隔着白纱,叶飘零还是知道南宫翎脸上的泪。叶飘零心里也很痛苦。抛弃他和南宫翎的这层关系不说,就但说他和南宫羽的关系,现在,南宫羽死了,叶飘零心里也不舒服。 叶飘零是三天前知道南宫羽被人杀死了。当时,整个江湖都传开了。毕竟南宫羽是江湖绝对的名人,他的死在江湖造成不小的轰动。 关于南宫羽的死,江湖流传这么一种说法: 五天前,朝廷突然派御前侍卫突查“天外天”。“天外天”中一些非法之物都被没收了。而那些东西的拥有者便去找到了“南宫堡”,他们要南宫羽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在“天外天”出售赃物时是给了“南宫堡”一部分钱,南宫羽是答应要保证他们物品的安全。现在,他们的东西被朝廷拿走了,他们当然要找南宫羽讨个说法了。 当时,南宫羽并不在“南宫堡”。管家赢无极知道事情严重,就让南宫翎去找南宫羽。南宫翎知道南宫羽没事变会去墨山找鬼谷山人下棋。于是,南宫翎径直去了墨山。不出南宫羽所料,她赶到墨山时,南宫羽正和鬼谷山人下棋正酣。 和上次一样,南宫羽也是采用掀棋盘的方式中断了他们下棋。 “臭丫头,你怎么越来越无理了?在我和鬼谷老头面前,你还敢如此嚣张?”南宫羽说,“平日,我不曾管你,倒是让你不知道礼教了。” “南宫老头,你少在我面前使怪。这盘棋本是你就要输了。要不是你家丫头把棋盘打乱,我三步内就要让你认输了。现在,你当着我的面教训丫头,心里不知多高兴呢。”鬼谷山人说。 “胡说。我怎么就输了。这盘棋,咱们两个继续下下去,也就是打一个平手,你哪里就有把我赢我了。”南宫翎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南宫翎说,“爹,‘天外天‘出事了,你快点赶回去吧。” “上次你就是用这个理由。丫头,我说 你能不能换一个理由了?”南宫羽说,“你蔡叔在家呢,就算是‘天外天‘出事了,他也能解决。” “这次是出大事了。”南宫翎说,“朝廷拍御前侍卫,突击了‘天外天‘, 把那些正在出售的货物给收走了。现在,那些货物的主人都聚集在‘南宫堡‘,要你给他们一个说法呢。” “不可能啊。朝廷的人怎么会突然闯进‘天外天‘了?莫非?不行,这件事情还真的棘手。鬼谷老头,我先走了,记住,下次,我非得杀你一个丢盔弃甲。” 南宫羽说走便走,他也没有和南宫翎同行,一个人先行离开了。虽然,南宫羽的轻功厉害,南宫翎的轻功也不差。所以,说起来南宫羽和南宫翎到达“南宫堡”的时间相隔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可是,就在这一个时辰,南宫羽被人杀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魂飞羽散 南宫翎是在距离“南宫堡”的大门还有十丈远的地方被人杀死了。一刀致命,刀子是从胸前刺进去,正中心脏。 南宫翎发现时,南宫羽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当时,天已近晚,落霞满天,天地间柔情无限,南宫翎心中也是柔情无限。 虽然,“南宫堡”里还聚集了一些闹事的人,可南宫翎从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即使不把南宫羽喊来,南宫翎认为自己也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只是,现在父亲还在,“南宫堡”的堡主还是南宫羽,她南宫翎就不能强行出头了。 所以说,那些闹事的人并没有影响南宫翎愉快的心境。从京城回来后,南宫翎的心境就变得愉快了,尤其是当她想到和叶飘零同处的日子时,她会感觉到无比的甜蜜和温馨。尽管她和叶飘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并且,即使他们相处也没有做任何甜蜜的事情。可是,女人的心情不能用正常的态度分析。 看到漫天的云霞,南宫翎心里想着如果能够和叶飘零肩并肩,坐看云霞。但就是想想,南宫翎就觉得非常的美好了。 就在她自我沉醉美好时光的时候,她看到了南宫羽,躺在血泊里的南宫羽。 “爹!!!” 南宫羽大喊着,扑倒了南宫羽身上。 “爹,爹!!!” 南宫翎摇晃着南宫羽的身子。地上的血把南宫翎的白色衣服沾惹成红色。 妖艳的红,凄美的红。 南宫翎的喊声惊动了“南宫堡”里的人,接着,赢无极出来了。 “堡主,小姐,堡主怎么了?” 赢无极摊开双手,着急的问。 “蔡叔,我爹受伤了,你快去找大夫啊。”南宫翎用手捂着南宫羽的伤口,催促赢无极。 赢无极弯下腰,查看了南宫羽的身体情况,摇摇头,说:“小姐,不行了,晚了!” “什么是不行了,什么是晚了?我让你去你就快点去啊。”南宫翎大声说,“我爹武功那么厉害,这点小伤不会有事。你快去找大夫啊?” “好,好。我去,我去,小姐。你要冷静啊。”赢无极忙离开。 南宫翎抱着南宫羽,嘴里不停的说:“爹,你不要死,爹,你不死。” 这时,南宫翎的四个丫头,春夏秋冬也都来了。 “小姐,奴婢们来晚了!”四个丫头说。 “你们四个,给我去找伤我爹的凶手去,我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南宫翎咬牙说。 四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凶手。南宫翎看到她们四个站着不动,大声说:“还不快去。你们要是找不到凶手,我就傻了你们四个人。” 四个丫头见南宫翎真的动怒了。忙转身离开。 这时,赢无极带着一个瘦小的人过来,这个人背着一个医药箱子,看样子像是一个大夫。 “小姐,大夫来了。”赢无极说。 南宫翎轻轻的把南宫羽放在地上,她站起身,给大夫让开了位子。 “大夫,你快救救我爹,你要是把我爹救活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南宫翎说。 “救死扶伤是我等的责任。若是能把你父亲救活,你就算不给我钱我也会尽力。”大夫边说边蹲下,他翻了翻南宫羽的眼皮,看了看眼睑,又摸了摸南宫羽手腕处的脉搏,然后,他站起身,摇了摇头。 “大夫,你什么意思?”南宫翎问。 “姑娘,令尊已经……” 大夫后面的两个字没有说出来,不过,南宫翎明白什么意思。她伸手掐住大夫的脖子,怒道:“我爹不会死,你不要胡说。” 赢无极见南宫玥快把大夫给掐死了,他忙拉着南宫翎的胳膊说:“小姐,你要冷静啊。” “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南宫翎手腕用力,赢无极只听得咔嚓一声,大夫的脖子断了。 “南宫翎,你给我冷静。”赢无极大声说,“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很难受,我也很难受。但是,你现在乱杀无辜有用吗?堡主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杀死堡主的仇人,为堡主报酬。” “对。为我爹报仇,我要为我爹报仇。” 南宫翎想到“南宫堡”里那些向他爹讨说法的人。那些人也是害死南宫羽的凶手。南宫翎回到“南宫堡”,拿了一把剑就气冲冲的后院。 南宫翎离开“南宫堡”的时候,赢无极把那些人安排在了后院。南宫翎来到后院时,后院已经没人了。原来,那些人也知道南宫羽被害的事情了。那些人当然知道南宫翎的暴脾气,现在还待在“南宫堡”,一定会成为南宫翎的刀下鬼。于是,那些人一商量,全都跑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南宫翎只有把心中的怒火撒在房间里的摆放的物品上了。她一通的打砸,把房间的东西砸的稀烂。 赢无极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南宫翎打砸物品。他知道南宫翎现在心里不好受。若不让她把心里的怒火撒出来,老是憋在心里,会憋出病。 房间里的物品被南宫翎砸完了,她也累了。坐在地上休息。赢无极招呼下人进来,收拾房间里破碎的东西。 “累了吧。心里的火气也撒的差不多了吧。”赢无极说,“堡主不在了,作为你的长辈,我就斗胆说你几句,我也不怕你恨我。总之,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听。” 赢无极顿了顿,说:“事情已经发生,事实无法改变。你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同时你也是‘南宫堡‘的少堡主,将来,你还要领着‘南宫堡‘在江湖中屹立不倒。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女孩子看待。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更是你肩负起责任和重担的时候了。” “蔡叔,你就直说吧。我听着呢。”南宫翎说。 “我觉得,咱们现在有三件事情要做。”赢无极说,“一,咱们要检查现场,从现场的蛛丝马迹中查出谁是杀害堡主的凶手。二,咱们要让堡主入土为安。人死了,如果不埋葬,死者的灵魂也会不安;三,你要尽快接手‘南宫堡‘中的诸多事情。” “你说的三点我只赞同第一点。”南宫翎说,“先去检查现场,找到杀死我爹凶手。等我为我爹报了仇,在做第二件和第三件的事情。” “小姐,你急于替堡主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难道也要等到十年后再让堡主的尸体入土吗?” “用不了十年。一个月内,我一定为我父亲报仇。”南宫翎说,“走吧,咱们去看看现场吧。” 天已经黑了。南宫翎让点起了火把。南宫翎和赢无极围绕着现场转了一圈又一圈。 “奇怪,不应该啊。”赢无极摸着下巴,喃喃的说。 “蔡叔,你发现什么了?”南宫翎问。 “我觉得堡主的伤口很奇怪。你看看,小姐。”赢无极蹲下,用手指着伤口,说,“伤口是垂直的。也就是说,凶手的剑是垂直刺进堡主的体内。一般来讲,两个人交手,都是有功有守,并且,进攻的一方一般都是占据上风。所以,如果是两个人打斗中受伤,伤口一般都是斜着刺进身体。” “你意思是说,那个人用剑刺我爹的时候,我爹站着没动?”南宫翎问。 “应该是这样。”赢无极说,“其实,就算不看伤口,我也能想得到。堡主的武功不说是天下无敌了,江湖中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所以,在打斗中,还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堡主。” “所以说,我爹是死于凶手的冷箭?”南宫翎问。 “堡主为人谨慎,又行走江湖多年。即便是冷箭,一般的冷箭也伤不了堡主。除非,……” “除非什么?”南宫翎问。 “除非放冷箭的人是堡主的老熟人,又或者,那个人就是堡主的老朋友了。”赢无极说。 “你说凶手是我爹的朋友?”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猜测。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赢无极说,“堡主在中剑之前就已经被那个人控制了。堡主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任由那个人宰割。” “可是,当今江湖上,能控制住我爹的人也没几个啊。”南宫翎说。 “这倒也是。所以,我还是觉得,杀死堡主的凶手或许就是堡主的朋友。只有是堡主的朋友,堡主才会对那个人没有防范之心。并且,两个人是肩并肩的站着,或许,当时,两个人还在说话,说着说着,那个人就拿出的凶器,把堡主给杀了。” 南宫翎闭上眼睛,她在想象凶手刺杀自己父亲的画面。的确,当一个人在面对武林高手的时候,也只有出其不意,并且在最近距离的地方才能一击毙命。 现在,知道了凶手就是南宫羽身边的熟人,明显的就缩小了搜索的范围。 “蔡叔,你跟随我爹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和我爹关系不错的人都有那些人吗?”南宫翎看着赢无极,她知道,接下来,赢无极的回答对于她搜寻凶手很有帮助。 第二百一十三章庞庄 赢无极看着地面,很尴尬的说:“说出来不怕小姐笑话,我虽然跟随堡主将近二十年了。可我对于堡主的私生活知道并不多。堡主把我当成他最信任的人,我只是在事业上给堡主更多的支持。至于堡主交过那些朋友,我还真不清楚。” 赢无极的话让南宫翎很失望。 “如此说来,我爹的仇是没办法报了?”南宫翎说。 “我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得,小姐还是听从我的话,先把堡主的后事处理了。然后,咱们在想着报仇的事情。毕竟,堡主也是我的恩人,为堡主报酬也是我的责任。”赢无极说。 “不,我说了。我要在一个月之内找到杀死我爹的凶手,并且我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南宫翎说,“我南宫翎说出去的话,就不可能收回去。” “可是,小姐……” 没等赢无极把话说完,南宫翎就举手示意赢无极不要讲了。 “你不要说了。”南宫翎说,“现在,我爹死了。从今以后,我就是‘南宫堡‘的堡主了。以后,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了。还有,蔡叔,从今以后,你不要叫我小姐,你就喊我堡主吧。” 赢无极看着南宫翎。南宫翎的突然的变化让赢无极有些不适应。不过,赢无极想到南宫翎以往的做事风格,也就不再觉得意外了。 “好吧。我以后不再喊你小姐了,你以后也别喊我蔡叔了。”赢无极说,“之前,我是你爹的手下,现在,我是你的属下,你以后就喊我老蔡吧。” “你是我爹的朋友,我不能喊你的名字。我还是喊你蔡叔吧。”南宫翎说,“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我有些累了,我要回房间睡一觉了。” 南宫翎回到了房间,但她并没有睡觉。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睡觉啊。虽然赢无极给她圈定了杀她父亲的凶手就是她父亲身边的人,可是,这个线索并不能给她实质性的帮助。她嘴上说要在一个月之内找到杀死南宫羽的凶手。可当她冷静下来后,她知道,一个月时间她并不能确信自己能找到这个人,更何况还是碎尸万段。 南宫翎认为,南宫羽的死除了那个直接的凶手,那些前来“南宫堡”闹事的人也是帮凶。南宫翎回到房间,她就是要把那些人的名字给默写出来,她要让那些人为南宫羽的死抵命。 南宫翎知道,如果赢无极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一定会阻止她。所以,南宫翎才借故回到房间里。她不能让赢无极知道自己的计划。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 “万人嫌”苟霍,“水上漂”风无痕,“一臂千金”胖大海,“百变狐狸”无忧和尚…… 南宫翎在纸上写下了四个人的名字。在这四个人中间,南宫翎寻思了半天,她决定,要先拿“一臂千金”胖大海开刀。 外出搜寻凶手的四个丫鬟回来了。她们什么也没有查到,所以,四个人站在门口,不敢进屋。 “都给我滚进来。”南宫翎恶狠狠的说。 春夏秋冬四个丫头,低着头,一个个的进了房间。她们并排在门口站着。 “找到凶手了吗?”南宫翎问。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四个人齐刷刷的跪下,春花说:“小姐,奴婢们无能,情小姐惩罚。” 南宫翎看了四个人一眼,慢慢的站起身,手里拿着纸张,说:“我先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情,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南宫堡‘的堡主了。所以,从今以后,你们就不能喊我小姐了,你们要喊我少堡主。” “知道了,小姐。”四个人齐声说。 “嗯!!!” 南宫翎怒视着她们。她们忙改口说:“知道了,少堡主。” “都给我起来吧。”南宫翎把纸递给春花,说,“上面这些人都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现在,我要找这些人报仇。” “堡主,你就直接说吧。你要我们做什么?”夏荷问。 “你们先给我调查清楚,‘一臂千金”胖大海的行踪。然后告诉我。”南宫翎说。 “我去帮堡主查一下。”夏荷拿着纸离开房间,她径直去了“藏书阁”。南宫羽生前,除了下棋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读书。鬼谷山人曾说过,如果南宫羽不闯荡江湖,单凭他读的那些书,也可以考中进士,谋取功名。 南宫羽好读书,并且所读的书也很驳杂。到了晚年的时候,他闲暇无事,便把江湖中的名人编成一个册子,方便“南宫堡”里的人查阅江湖人的资料。 夏荷在“藏书阁”最高的架子上找到了一个关于胖大海的文字介绍。夏荷拿着书,一并交给南宫翎。 “小姐,查到胖大海的家了。”夏荷说。 南宫翎接过书本,看到上面的介绍:胖大海,通州人。 “好,你们四个人,现在出发,跟我去通州。”南宫翎。 胖大海当然不姓胖了。他是姓庞,因为长得比较胖,有人喊他胖大海,渐渐的,就喊了起来。 通州,庞庄。 庞庄可以说是一个村庄,也可以说是一个名号。最初,庞庄只是一个村庄,胖大海的父亲庞善融做钱庄生意,慢慢的,钱庄生意做大了,庞庄就成了钱庄的名称了。 可以说,在大宋朝每一个城市里,都有庞庄的分号。所以,到底庞庄有多少钱,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庞善融自己也不清楚。 庞大海是庞善融唯一的儿子。胖大海这种人,可以说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胖大海就对于钱财这些东西没有概念。从小,他所做的事情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曾经,庞善融也要求让胖大海读书,可是胖大海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一看到字就打哈欠。庞善融给他请了十个教书先生,他气走九个半,剩下的半个没走成,气死了了。庞善融还赔偿给那个教书先生的家人一笔钱财。 在送给第十个教书先生赔偿费的那天,庞善融找来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要算命先生给自己的儿子算一卦,看看他到底适合做什么。 算命先生一番掐指后,说出了八个字:顺其自然,各安天命。 庞善融想到了那一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狗猪。于是,从那天开始,庞善融开始散养庞大海了。庞大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总之,只要是胖大海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在胖大海十二岁那一年,他遭受到人生中的第一次毒打。打他的人是一个外地人,并不知道他是庞家的大公子。庞大海挨打之后,忽然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为了能让那个人再打自己一顿,胖大海给了那个人一百两银子。 当然,对于这种下贱的要求,那个人还是满足了他。 一次又一次,胖大海渐渐的迷恋上那种死去活来的滋味。当然,用现在的话说,胖大海得了一种“自虐狂”的病。可在当时的大宋朝,没有人知道这种病,也没有人把这种情况看成是一种病。庞大海身边的人只是对于胖大海的这种嗜好感到很莫名其妙。 到了后来,打胖大海的那个人都烦了。于是,在一个月黑的夜里,逃跑了。 为了能让别人打自己,胖大海开始了学武生涯。庞庄有的是钱,一些江湖的二流人物 便来庞庄做了胖大海的武术教头。甚至于,那个得罪了高球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在庞庄呆了三天,教了庞大海一招“回龙枪”后,转去梁山了。 关于胖大海的事情,说了这么多,只是要告诉读者朋友,胖大海闯荡江湖和别人的目的不一样。别人是为了名利,而他只有一个目的,找打。 庞善融怕儿子被别人打死了。每次胖大海找人比武的时候,庞善融都是实现给那个人一些银子,让那人点到为止。所以,胖大海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没有被别人打死,并不是他的“回龙枪”有多么厉害,而是他家的银子比较厉害。 最近,胖大海发现了“天外天”是一个好玩的地方。因为在“天外天”所做的事情都是朝廷中禁令做的,在哪里,看着每一个人神秘的进进出出,胖大海感到无比的刺激。 比如说,上次,他给“水上漂”六千两银子想买“水上漂”的盒子。可是,“水上漂”没有卖给他,反而转手卖给了另外一个出钱比他少的人。对于“水上漂”的这种做法,胖大海先是非常生气,后来,他又觉得“水上漂”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渐渐的,胖大海竟然对“水上漂”有了一点点的动心。 为了能够多看“水上漂”一眼,胖大海便长久的待在了“天外天”。 对于胖大海的这份情意,“水上漂”不置与否。他不明正言辞的拒绝,也不名正言顺的接受。当需要钱的时候,“水上漂”想到了胖大海,当有了钱的时候,“水上漂”就无故消失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复仇 南宫翎带着四个丫鬟来到庞庄时,天刚刚的亮。东方泛白,太阳还没升起。 门口,一个老仆拿着一把扫把在清扫地面。扫着,扫着,老仆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了四个白衣女子,抬着一顶白色的轿子。 老仆自觉让路,四个丫鬟抬着轿子缓缓来到庞庄大门口,放下轿子。春花前去敲门。不,不能用敲,应该用推门。 “砰!!!” 春花一掌,门扇应声倒地。老仆大骇,忙放下手中的扫把,急匆匆的跑回院内。不待老仆传说,院内的护院们都冲到了门口。 十多个护院,手拿鬼头刀,站在门口,一字排开。 随即,一个头戴八角帽,身穿绸缎衣,脸上有一撮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过来,他姓房,是庞庄的管家。 房管家站在护院和春花之间,问:“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敢擅自闯入,你们是不想要命了吗?” 春花用眼睛上下打量了房管家,不削的说:“你是什么东西,把庞大海给我叫来。” 房管家在这里十多年了,下人们见了他都尊称他一声管家,有些人还会叫他为老爷,喊着喊着,就把他的身份和地位喊起来了。可以说,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骂他。所以,当房管家听到春花的辱骂后,非常的恼火。 “放肆,你又是什么东西?丫头片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在这里撒野。今日,要是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房管家闪身一旁,他冲护院招手,走上前一个护院。 “你,提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房管家说。 “房管家明示,是要死还是要活?”护院问。 “出言不逊,目中无人。该死。”房管家说。 “好的,我知道了。”护院拔刀,朝春花扑去。春花并不惊慌,她等护院的刀到了自己面门,脚尖点地,身子左倾,轻易的躲过护院的鬼头刀。 护院一击不成,中途换招,他手腕反转,试了一个“回头望月”,鬼头刀又朝春花的后背砍来。春花也不转身,她左手后扬,从袖口里射出一道白练,白练像是长了眼睛,缠住护院的手腕,春花稍稍用力,护院就被春花带倒,手里的刀也丢落地上。 仅仅一个回合,护院就输了。房管家大为吃惊。不仅是房管家吃惊,其余的护院们也很吃惊。因为他们更清楚,刚才的那个护院可算是他们之中武功比较高的一个人。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丫鬟给打败了,他们怎能不惊不怒。不等房管家吩咐,他们不约而同的亮出鬼头刀,一起冲过去,把春花围住。 “你们几个,也过去吧。”南宫翎在轿子里说。 其余三个丫鬟早就想过去了。她们四个人,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早就有了深厚的情感。十多个围着春花,她们也怕春花吃亏。于是,南宫翎一声令下,她们立刻加冲进了护院的包围圈,和春花汇合。 四个人,背靠背,各人把守着一个方向。 “给我杀!” 房管家大喊一声。 护院们一窝蜂的扑上去。四个丫头也都分散开,出击应战。 南宫翎带来的四个丫鬟,名义上是丫鬟,负责南宫翎的衣食起居,实际上,她们还是四个保镖。南宫羽知道江湖的凶险,为了能照顾南宫翎的安全,他除了把自身的武功全部教给南宫翎,他还把四个丫头培训成四个保镖了。 南宫羽培训出来的人物,当然也是武功一流了。所以,三个回合不到,十多个护院全都被春夏秋冬四个丫头给打趴下了。 十几个人躺在地上,呻吟哀嚎声不断。 房管家见大势已去,正要寻机逃跑,却被春花发现。春花一个箭步,抓住房管家。她拎着房管家,来到白色轿子前,春花把房管家丢在地上,房管家看着轿子,一脸茫然。 “春花,放了他。让他去找胖大海。”南宫翎说。 “快去把你们的少东家喊出来。”春花说。 “我们少东家今日不在山庄。”房管家说。 春花伸手掐住房管家的脖子,厉声说道:“我警告你,你少在我年轻耍手段。我要杀你,就如碾死一个蚂蚁。” “我不敢骗姑娘。我的命都在姑娘手里,我那敢骗姑娘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家少东家现在真的不在家。”房管家说。 “怎么这么巧?偏偏现在不在家?看来,我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会老实交代了。” 春花掐着房管家的脖子,一用力,把房管家拎了起来。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房管家连声说。 “春花,把他放下来。”南宫翎在轿子里说,“你跟着去,让他去把胖大海找来。” 春花放下房管家,说:“走吧。” 房管家在前面带路,春花一边走一边留意街道两旁的动向。虽然她并未在江湖上走动。可是,南宫羽对于她们江湖经验的灌输并不比那些在江湖上时常走动的老江湖人差。 春花知道,现在老堡主死了,江湖上一定有很多人窥探“南宫堡”,虽然南宫翎的武功不错。可是,她的江湖经验并不丰富,再加上南宫翎火爆的脾气,容易吃亏。作为南宫翎的丫鬟,春花自然要多加小心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行了有两三里路,来到梨园春。房管家让春花在外面等着,他去里面喊胖大海。春花怕房管家跑掉了,也就跟着进去了。 “姑娘,这里是男人作乐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不便入内。”管家说。 “你胡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春花说。 “真的,我没有骗你。你看看,这里进进出出的不都是男人。姑娘,我看你还没有出阁,应该是黄花大姑娘。你更不应该进去了。”管家说,“你放心,这里只有这一个出口,我就算逃跑,也是要从这里逃走。再说了,你都知道我家少主的家了,我还能跑到那里去啊,是不是?” 春花寻思了寻思,觉得房管家的话有道理。 “你快点出来啊。”春花说,“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要是不出来我可是要进去了。” “行,行。我马上出来。” 管家进了梨园春。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管家就出来了。陪同管家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肥胖的青年。 “少主,就是这位姑娘找你。”房管家说。 “你就是胖大海啊?”春花问。 胖大海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春花,问:“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你当然不认识了。”春花说,“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走吧。” 胖大海看了眼身后的房管家,说:“老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随便带一个陌生人见我啊?” “少主,你不知道。她们……” 还没等房管家把话说完,胖大海忙抢口说:“不知道?我有啥不知道?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对女人没有兴趣。你就别用女人讨好我了。” “混账东西,你竟敢瞧不起女人。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女人的厉害。” 春花挥掌袭击胖大海。胖大海倒是会一些武功。他忙闪身躲开。春花一击不中,又来一掌。 “臭丫头,还没完没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胖大海不躲闪了。他也挥掌朝春花击去。两个人你来我往,三五个回合后,两人双掌相碰。胖大海的身子摇了摇了,后退三步。而春花则是向后飞出一丈多远。 两人的内力高下,一看便知了。 “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在我面前逞能?”胖大海拍拍手,说,“老房,把她给我弄走。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再打扰我了。” 胖大海转身要走。春花从身上拿出白练,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春花甩开白练,白练缠住胖大海。胖大海使劲挣扎,可是,春花的白练使用特殊材质做成,胖大海越是在挣扎,捆绑的越是紧。 “臭丫头,把我放开。”胖大海怒道。 “跟我走吧。见了我家少堡主,我自然就会把你放开了。”春花拉着胖大海,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庞庄。 胖大海在“天外天”见过南宫翎的白色轿子,所以,胖大海一看到轿子,就知道南宫翎来了。 “原来是南宫大小姐啊,你早说啊。我要是知道你南宫大小姐来了,何用你牵着我啊。”胖大海说。 “春花,把他放开。”南宫翎说。 春花抖动手腕,收起白练。胖大海活动了活动筋骨,说:“南宫大小姐,我可是听说了,令尊被人杀死了。你不说在“南宫堡”为你父亲守灵,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去世了?”南宫翎问。 “我当然知道了。”胖大海说,“当时,我可是亲眼看到令尊倒在了血泊里。” “这么说你是去过我家了?”南宫翎问。 “算是。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人去的。当时有好多人呢。”胖大海说。 “好,很好。”南宫翎说。 “你什么意思?”胖大海问。 “我还担心我记错了,愿望了无辜的人,现在,我不用担心了。”南宫翎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入梦 胖大海没有明白南宫翎的意思。南宫翎也没想着要胖大海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只是告诉她自己没有杀错人,如此而已。 在胖大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南宫翎出手了。 一把短剑丛白色轿子里飞出。太阳刚好爬出山坡,红色阳光照在明亮的剑刃,耀着刺眼的光。 胖大海看到了白光,但是他没能躲过白光。 短剑扎在胖大海的胸口上,很痛,但他感觉很舒服。他喜欢疼痛的感觉,但是,他不喜欢死亡。他家里还有好多的财产等着他去继承,去消费。如果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胖大海开始恐惧了。 他脸上还有一丝的不解和愤怒。 “你为什么要杀我?”胖大海用手捂着伤口,问。 房管家已经来了。他见胖大海受伤,忙走过去。一手搀扶着胖大海,一手帮胖大海捂着伤口。 “少爷,你忍着,我给你找大夫去。”房管家说。 又从轿子里飞出一把短剑,扎在管家的脚下。距离管家的脚只有一公分。管家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南宫翎对他的警告。 “谁都不能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南宫翎打开轿门,从轿子里缓缓走出来。她依然是一身白衣,白纱遮面。只是这次,胖大海看到南宫翎不再是衣袂飘飘的仙女,而是杀人的魔鬼。 南宫翎慢慢的走到胖大海身旁,胖大海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 “姑娘要杀我,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吗?”胖大海问。 “你该死。” 胖大海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很惨淡,像日落后的余晖,没有多久的停留了。 “这个理由很好,我无法反驳。不过,姑娘也别高兴太早,每个人都要死,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在黄泉路上等到姑娘。” 南宫翎眉头皱了皱,她听出胖大海这是话里有话。 “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南宫翎说。 “哈哈!!!” 胖大海大笑,说:“姑娘觉得可能吗?反正我就要死了,我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南宫翎弯腰,伸手点住了胖大海伤口处的穴道。 “晚了。晚了。”胖大海凄惨的笑了笑。 南宫翎抓着胖大海的衣襟,怒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我烧了你的庄子。” “我就算告诉了姑娘,姑娘又能怎样?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了。你‘南宫堡’虽然厉害,可是,和他们比起来,你啥也不是。” “你少给我废话,快点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南宫翎怒了,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自己去找啊。你找到他,然后就可以为你父亲报仇了。不过,我觉得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哈哈!” 胖大海笑了两声,停止了笑。不是他不想笑了,而是不能笑了。南宫翎已经把胖大海的脖子给掐断了。 看到自家的少主死了,房管家一脸的愤怒。当然,他也只能用愤怒表达自己的不满。 “咱们走。”南宫翎回到了轿子里。 胖大海已经死了,南宫翎要去杀第二个人了。 在江湖上,有三个地方是江湖人最为恐惧,最不敢去的地方。一是“迷津”。关于“迷津”,江湖人多半知道的事关于它的传说,有人说,“迷津”很好,那里繁花似锦;有人说,“迷津”很恐怖,充斥着鬼哭狼嚎。不管是好还是不好,都只是个传说,因为还从没人去过“迷津”。 第二个地方是少林寺的“十二铜人阵”。这个地方是时时的存在,也很好找。只要你不怕死,你就可以去了。 第三个地方叫做“梦园”。顾名思义,“梦园”是为梦的家园。或许有人要说了,只要是人,只要是会做梦,都可以到达“梦园”。其实,这个“梦园”非那个“梦园”。 “梦园”的主人是造梦人。有人去过这个地方,并且还活着出来了。去过的人不少,但是,关于“梦园”的说法,也很多。有人说,“梦园”就是美梦的家园。那里什么都要,什么都可以做。平时你所不能实现的梦想,平时你所不能完成的心愿,在那里都能完成。 有人说,“梦园”是人间的地狱,在哪里,要经受油锅的烹炸,要经受扒皮之苦,还要承受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即使能出来,也要褪去了一层皮了。 每一个从“梦园”出来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每一个从“梦园”出来的人也都有一句相同的话。 “有生之年,再也不去了。” 这是那些人共同的心声。所以,无需怀疑这句话真假。只是,人们对于这句话的理解很是不同。尤其是那些说“梦园”是人类美好家园的人。既然哪里是人类美好的家园,为什么不回去啊? 解释不通,也想不明白。 因为想不明白,所才才让那个地方显得无比的神秘了。所以,在江湖上,有一中比较重肯的说法,相比于其他两个地方,“梦园”更为神秘。 南宫翎要去的这个地方就是造梦人的老家,江湖中最为神秘的地方,“梦园”。 白色的轿子在迷雾中前行,四个丫鬟忽然不见了。南宫翎很是惊讶,她从轿子里走下来,后,她发现一个很惊讶的现象,跟随她的丫鬟都不见了。当然,比这个现象更让南宫翎惊讶的是她乘坐的白色轿子竟然在迷雾中继续的悬浮。 南宫翎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平日里难得有什么事情会让她感到惊讶。只是,这件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当然,更确切的说,她所感到这些事情都像是在做梦。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南宫翎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一阵钻心的疼让她脑袋清晰了。她也更加的确认,自己并没有在梦里。 离开白色轿子,她顾步前行。走了十多丈,迷雾中闪现一个房屋。房屋不大,但很是奇特。整个房子刷成了蓝色,天空的蓝。南宫翎很惊讶,但也很欢喜。因为她喜欢蓝色,她觉得,蓝色是最干净,最典雅的颜色。 或许有人要说了,既然南宫翎喜欢蓝色,为什么她的轿子,还有她穿的衣服是白色? 说起来,这是一个伤心的故事了。 南宫翎很小的时候,她母亲就去世了。而在她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就穿着蓝色裙子,在繁华盛开的地方跳舞,或许,每一个女孩子都有这样一个梦想。穿着心爱的裙子,在美丽的地方,让自己活成一个小公主。 她就跳舞啊,跳舞。 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她累了,坐在草地上休息。忽然,她看到自己的裙子变成了红色,血色的红,然后,她发现,她 裙子上的确沾满了血。而在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她最亲近的人,她母亲。 瞬间,她梦醒了。只是,一个梦醒后,她就进入了另一个梦里。一个噩梦,一个始终无法摆脱,并将要伴随她一生的噩梦。 她母亲死了。 她哭喊着,咆哮着,让父亲把她母亲救活了。可是,她父亲摇了摇头,并用沉重的语言告诉她。 “你母亲是中了‘寒冰之毒‘。无药可救了。” 她不明白“寒冰之毒”是什么,她也不想明白,她只是记住了母亲临死前的眼睛还有对她的敦敦教导。 从哪以后,她就再也不穿蓝色的衣服。蓝色是她心底里不敢触摸的美梦。 现在,她竟然看到了蓝色的房子,像天空一样的蓝。顿时,激发起她心中压抑很久的那一份喜悦和冲动。 她大步的走到房间前,房前有一个小门,很小很小的门,如果,她不仔细观看,不可能发现这个小门。 她轻轻的推开小门,然后弯着腰进去。 房间里也是充满了蓝色。蓝色的桌子,蓝色的床,蓝色地板,蓝色的房顶。 不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穿着蓝色的裙子,头上是用蓝色的头巾,扎着两个马尾辫,每个马尾辫上,有一只蓝色的蝴蝶。 小女孩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从床上爬起来,抬头看着南宫翎,南宫翎也看着小女孩。 忽然,她觉得小女孩很面熟,很像一个人。可是,她又一时想不起像谁了。 在南宫翎惊愕中,小女孩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慢慢的朝南宫翎走开。 小女孩用她那泛蓝的眼睛看着南宫翎。 “姐姐,你能帮帮我吗?”小女孩问。 “你怎么了?”南宫翎问。 “我妈妈睡着了,我喊不醒她。”小女孩说,“姐姐,你看看,我妈妈是怎么了?” 小女孩伸出手,眼睛看着南宫翎。从小女孩的眼中,南宫翎看出了迫切的希望和对她无限的信任。 南宫翎的心动了动,把手放在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牵着南宫翎,两人来到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面色红润,呼吸平稳。 “这就是我妈妈。”小女孩指着床上的女人说。 南宫翎看着床上的人,心里又是一动。似乎,她是认识床上的这个女人。可是,她又想不起她们在哪里见过面。 第二百一十六章梦中梦 似曾相识,这个词语还不足以形容南宫翎见到这个女人的感觉。 天生的亲近。对,应该是亲近,天生的亲近。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床上的女人,南宫翎鼻子一酸,险些流泪了。要知道,南宫翎并不是那种喜欢哭的女人。 “姐姐,我妈妈怎么了?她怎么不搭理我啊?”小女孩问。 南宫翎把手放在女人的额头。随即,南宫翎把手拿开。女人的额头像冰一样。南宫翎的手如果拿回的在慢一点,就会被女人给冰住了。 “姐姐,你怎么了?我妈妈是不是死了?”小女孩抬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宫翎。 南宫翎不想让小女孩失望。她撒谎说:“你妈妈只是睡着了。” 南宫翎不敢看小女孩的眼睛。小女孩的眼睛是那么的蓝,那么的纯洁。她怕自己心里的肮脏玷污了小女孩。 “可是,他们都说,我妈妈死了。”小女孩可怜巴巴的说。 “你妈妈没有死,他们骗你呢。”南宫翎说。 忽然,她觉得这句话好熟悉啊!曾经,她也说过,也说过,很遥远的事情,遥远到成为一个不真实的梦。 “姐姐,你真好。他们都骗我,只有你不骗我。姐姐,你渴了吧。这里有水,你喝水吧。” 小女孩双手捧着水碗。南宫翎本是不渴,她想拒绝小女孩。可是,当她看到小女孩真诚而又期待的目光,她那拒绝的话哪里说的出口啊。 南宫翎从小女孩手中接过水,她看了小女孩一眼,端起碗,轻轻的泯了一小口。 水很香,也很甜。南宫翎说不出其中还有什么味道,总之,水很好喝。可是,南宫翎不想多喝了,因为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慢慢的,南宫翎有点困了。她放下碗,扶着桌子坐下。恍恍惚惚,她走出了蓝色的房间,一路走啊,走啊!也不知走了多远,当她走过满路鲜花,走过潺潺的溪流,有过茂密的树林,眼前忽然闪现一片空地。 空地很空,空荡荡的空,空的让人心慌,空的让人绝望。 当然,让南宫翎感到绝望的还有泛黄的天空。天空也很空荡,没有云彩,也没有太阳。 空洞,压抑,恐惧,绝望…… 南宫翎的心顿时变得沉重了。她想逃跑,当她转身后,却发现没了回去的路。 绝望中,她看到一个女子,女子背影冲着她,她只是看到女子的背影,那女子穿着白色的衣服,看着很面熟。 她朝那女子走去。 当她走到那女子的身旁时,白衣木屋回过头,冲她笑了笑。她觉得女子面容熟悉,但是,她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她看到白衣女子手里拿着绳子,正在熟练的打着结,一圈又一圈。然后,女子把绳子搭在一颗树上。 南宫翎看着女子,不知道女子要做什么。直到女子把自己的脖子伸进绳子里,南宫翎才知道,女子是要自杀。 南宫翎忙保住女子,把女子放下了。女子看了南宫翎一眼,一脸的幽怨。 “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止我自杀?”女子问。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自杀?”南宫翎问。 “我是一个不详的人。”女子说,“我活在世上就是累赘。那些疼爱我的亲人全部因为而死,你说,我是不是该自杀啊?” “你说说,那些疼爱你的人怎么就因你而死了?”南宫翎问。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死了。”女子说,“那时候,我才八岁,要么就是九岁。我因为贪玩,跑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母亲为了找我,然后被人打了一掌。回到家里,没有几天,我母亲就死了。你说,我要是不贪玩,母亲要是不找我,她能死吗?” 女人的话让南宫翎沉默了。南宫翎再次看着女人。她觉得女人很面熟,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女人是谁了。 南宫翎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很奇怪,当然,她所遇到的让你也都很奇怪。他们都很面熟,可是,南宫翎就是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了。 当然,当下的南宫翎收起了好奇之心,她更多是难过和不安。因为女子所说的事情,竟然都是发生在南宫翎的身上。 南宫翎的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身中“寒冰之毒”,不治而亡。她母亲之所以会中毒,原因就是她跑出去玩,玩着玩着,就忘记了回家的路。等她想到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忘记回家的路了。 天很晚了。她坐在地上哭。哭着,哭着,她母亲出现了。 她母亲并没有责备她,而是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牵着她的小手,母子两人,快快乐乐的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她们遇到一个蒙面人,蒙面人二话不说,就和她母亲打了起来。 后来,她母亲把蒙面人打跑了,可她母亲也中了蒙面人的“寒冰之毒”。 现在,南宫翎听见白衣女人的话,当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当时如果不去找她,也就不会死了。 “是我害了我母亲,我已经在世上活了这么久了。我不能在活在世上了,只有死了,才能减轻我的罪孽。我希望,我能早点看到我的母亲,我要当面想她表达我的悔恨。”白衣女人说。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南宫翎问。 “我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的事情啊。”白衣女子说,“怎么?你也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吗?我看着你好面熟,是不是咱们在哪里见过啊?又或者,咱们两个上辈子还有缘分呢。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了,你能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吗?” “我的故事。我没有故事。”南宫翎看着远处的天空,天空依然淡黄,只是,她看到淡黄的天空中慢慢的浮现出一张脸,那张脸从远处的慢慢的飘来,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清晰了。 母亲,是母亲。 她认出来了。她张开双臂,她急切的呼喊:“母亲,母亲。” 她好久没有见到她母亲了。自从十岁以后,她母亲就在她脑袋中消失了。她多次的做梦,多次的渴望。只是,她母亲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哪怕是睡梦中对她的警示。 “母亲,我好想你啊。”南宫翎喃喃的说,泪水慢慢的从她脸上滑落了。 “你想你母亲,你母亲也想你啊。”白衣女子说,“既然你很想她,你为何不去见她啊。他正在桥的那一边焦急的等你呢。” 她看了看白衣女人,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梦到母亲了。是我做错了事情,母亲生我的气了,所以,她不来看我了。”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白衣女子说,“她是你母亲,就算你做错了事情,她也不会怪罪你。当然,作为子女,应该主动向母亲道歉,不是吗?”白衣女子问。 “你说的很对。可是,我该怎么向母亲道歉啊?”南宫翎问,“我找不到我母亲了。” “不,我说了。你母亲就在哪里等着你呢。”白衣女子把手中的绳子递给南宫翎,说,“你拿着绳子,然后把头伸进去。很快,你就能看到你母亲了。” 南宫翎看着白衣女人,又看了看白衣女子手中的绳子。白衣女子冲她点点头。透过白衣女子的眼光,南宫翎能感觉到对方的真诚。 南宫翎接过绳子,然后,慢慢的,她把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白衣女子的笑越来越欢快了。只是,在欢快之余,少了真诚。 “快点啊,快点啊。你不想看到你母亲吗?你不想给你母亲道歉吗?”白衣女子催促说。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南宫翎问,“我好想还有事情要做。我得做完我要做的事情,再去找我的母亲吧。” “不,你不能等了。你也等不及了。你难道不知道呢的罪孽深重吗?用绳子把自己吊死,是你唯一的出路。是你唯一可以化解你身上怨恨的方式。”白衣女子说,“想想你的母亲,还有你的父亲,你还有什么选择啊?” 父亲? 是的,父亲。南宫翎想到了她的父亲。他忽然想到,自己一直觉得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要等着他去完成。她一直想不起来,现在,她想起来了,那个从未完成的事情就是替他父亲报仇。 是啊,她还没有替她父亲报仇,她怎么就能死啊。 她慢慢的把脖子从绳套里钻出来。她拿着绳子,一脸的茫然。她脑子里也很茫然。她是要给他父亲报仇,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她四下张望。淡黄色的天空不见了。天上露出的太阳,太阳很耀眼,照着他快要睁不开眼睛了。随后,她又发现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不见了。她手中的绳子也不见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不是要为我父亲报仇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她喃喃的问。 说道报仇,她忽然想起来,她第二个要杀的人是造梦人。 她脑袋里想到了造梦人,自己的身子猛烈的下坠,下坠………… 第二百一十七章双重梦境 南宫翎打了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她看到小女孩站在自己身边,用一种关切的目光看着她。 “姐姐,你怎么了?”小女孩问。 “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南宫翎问。 小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姐姐,你刚才睡着了。你不是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南宫翎问。 “我当然知道你做梦了。”小女孩说,“我不仅知道你做梦了,我还知道你做了一个很害怕的梦。以前,我也经常做梦。有时候也会做噩梦。就像你刚才的样子,我一做噩梦,我的双手就会紧紧的攥着。我整个人就会感觉非常的不好了。” “是啊。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不过,现在好了。”南宫翎说,“小妹妹,我现在睡了多久了?” “睡了有一天了吧。”小女孩说。 “什么?我睡了一天了吗?不行,我还有事情,我得走了。”南宫翎起身就要离开,小女孩拉住南宫翎的衣襟。南宫翎低头看着小女孩,小女孩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呢。 “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小女孩问。 “是啊,我的走了。”南宫翎说,“我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我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啊。” “可是,我母亲还没有醒啊。姐姐,你不是我我母亲睡着了吗?可是,我母亲都睡了一天了,她为什么还不醒啊。姐姐,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啊。” 南宫翎扭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人。女人的脸依然的红润,呼吸依然的有规律。可是,女人的身子还是依然的冰冷。南宫翎现在也说不准女人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见南宫翎犹豫不说话,小女孩哭了。边哭边说:“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母亲一定是死了,我母亲死了,我也 不想活了。” 小女孩松开南宫翎,她跑到床边,拿出一把匕首,说:“我母亲死了,我也 不要活了。” 小女孩举着匕首就要朝自己肚子上刺。南宫翎眼疾手快,一把躲过小女孩手里的匕首,说:“你还年轻,怎么就想到自杀啊。” “我母亲死了,我也不活了。”小女孩说。 “我说了,你母亲没有死。”南宫翎说。 “我不信,你骗我,你是个大骗子,你和他们一样。你们都是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们 的话了。”小女孩说。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见过死人。人死了,脸就会变得很苍白,然后,死人也是不会呼吸的。你看看你母亲,脸色红润,并且还有呼吸。你母亲当然没有死了。”南宫翎说。 “你说我母亲没有死。可是,我喊她她为什么不搭理我啊?”小女孩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南宫翎说,“你不要自杀了。或许有一天,当你母亲醒来,发现你不在了,你想想,她的有多伤心啊。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是,我还是要死。我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还不如死了好呢。他们都说,死了都什么不知道了。并且,他们还说,用剑轻轻的在自己肚子上划一下,也不会很痛的。”小女孩说。 “他们都是骗你的。用刀在肚子上划一下其实很痛的。”南宫翎说。 “你说他们骗我,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不是骗我啊?”小女孩问。 “我当然不会骗你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做给你看啊。”南宫翎说。 “你怎么做给我看,难道你还要在你自己的肚子上划一刀吗?”小女孩说,“你要是真的在你自己的肚子上划一刀,我看到你脸上有没有痛苦。你脸上要是有痛苦,我就相信你了。” “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南宫翎问。 “我知道你不敢这么做。你刚才骗了我,你现在还在骗我。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了。你和他们一样,你们都是骗了。我还是死了好。你把刀还给我吧。”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现在就可证明给你看。”南宫翎拿着刀,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比划,说:“你看好了,我现在要做给你看了。” 南宫翎举起刀子,小女孩看着她。南宫翎落刀之前,看了眼小女孩。她看到小女孩眼角流露出一抹微笑。一抹很熟悉的微笑。她忽然想起来了,于是,她放下刀子。 “姐姐,你怎么了?”小女孩问。 “我不想给你演示了。”南宫翎说,“你不是想自杀吗?给你刀子,你自杀吧。我走了。” 南宫翎丢掉刀子,转身离开了蓝色的房间。 “姐姐,姐姐!” 小女孩的喊声在她身后飘荡,南宫翎头也不回。即使前方没有路,她也义无反顾的走。走着走着,她看到了太阳,真正的太阳。 “少主,你终于醒了。” 南宫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围在她身旁,都是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我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南宫翎问。 “少主,难道你都忘了吗?”春花问。 “什么我都忘了?”南宫翎抬头,看到自己面前坐着一个人,一个瘦小的老人。 “造梦人?”南宫翎惊呼。 造梦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我造了三十年的梦。这次是栽倒了你的手里了。” “造梦?什么意思?难道我刚才的经历都是你给我造的梦吗?”南宫翎问。 “不错。刚才,你一直活在我给你创造的梦境里。”造梦人说。 “我不相信。”南宫翎说,“刚才,我在梦里并没有看到你。” “你是没有看到我,但这不能否认我在你梦里的存在。实话告诉你,我在你梦里,我就是那个无所不能上帝。我能让你哭,能让你笑,能让你活,当然,我也能让你死。” “你如何证明我是活在你给我造的梦里?”南宫翎问。 造梦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其实,他身上没有灰尘。他这么做,只是显示他的与众不同罢了。 “我问你,刚才,你在梦里,是不是有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小女孩,还有一个躺在床上一直睡觉的女人?”造梦者问。 南宫翎惊讶的看着造梦者。造梦者冲南宫翎笑了笑,南宫翎看的出来,造梦者的笑是得意的笑。 “你还知道什么?”南宫翎问。 “这只是第一重梦境。”造梦者继续说,“在你的第二重梦境里,你看到一个身穿白衣,和你长相极其接近的女人,正在寻死,是不是?” “什么是……” “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什么是第一重梦境,什么是第二重梦境。”造梦人说,“第二重梦境就是梦中梦。” 造梦者这么一说,南宫翎明白了。她所看到的蓝裙子小女孩是做梦,她看到的白衣女人是梦中做梦。 “你把我引入梦境的目的是什么?”南宫翎问。 造梦者低下了头,神色黯然了。 久久,造梦者没有说话,可是,南宫翎并没有催促他。她知道,造梦者会告诉她。 “我是要杀你,更准确的说,是要你自杀。”造梦者抬起头,他神色变得黯然了。 顿了顿,造梦者继续说:“这么多年,我还从没遇到过可以从双重梦境中全身而退的人。你是第一人,我没有杀了你,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你杀了我吧。” “我会杀了你,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梦里看到的人都是那么的面熟啊?”南宫翎问。 “因为你梦里看到的人都是你自己。”造梦者说,“梦里的那个小女孩,是十岁时的你,梦里的白衣女人,是现在的你,梦里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你的母亲,我没有见过你的母亲。当然也是按照你现在的形象设计了。” “你读取了我的记忆?”南宫翎问。 “不止是记忆。我读取了你脑袋里所有关于你往事的回忆。不然,我也不可能知道你母亲的死原来是因为你的过错。”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可是,南宫翎的心却沉甸甸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是不是要杀我了?”造梦者问。 “你还要我动手吗?”南宫翎反问。 “不用你动手了。在我临死前,我送你一个梦吧。”造梦者说。 “你还要在梦里杀我?”南宫翎问。 “你已经逃离我的两重梦境,所以,我在梦里控制不住你了。”造梦人说,“你的心智,你 定力,都很常人所不及的。” “其实,差一点你就成功了。”南宫翎说,“应该说,是你的大意害了你。” 造梦人看着南宫翎,问:“大意?你能具体说说吗?” “当然。”南宫翎说,“就像我在第二重梦境里,我差一点就自杀了。只是,在我要自杀的时候,那个我的幻影,也就是白衣女子,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让我控制了自己 的心智。” “一句话?一句什么样的话?”造梦人问。 “她说我的父亲也死了。”南宫翎说,“就是这一句话,让我想起了我 的父亲,继而,我想起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然后,我就想到你,当我想到你的名字的时候,你所创造的整个空间都坍塌了。我就回到了第一重梦境。” 第二百一十八章绿柳山庄 “你能告诉我,你在第一重梦境的时候, 你又是如何摆脱了我的束缚吗?”造梦人问。 “在第一重的梦境里,我举起刀子,准备剖腹的时候,我看到小女孩的笑了。”南宫翎说,“小女孩的笑让我想起那个白衣女人,因为当时她也是冲着我笑。” “天意啊,或许这就是天意。”造梦人扬天长叹,说,“还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你说要为你父亲报仇,可是,我并没有杀你父亲啊?” “你是没有杀我父亲。可是,如果你们不闯进‘南宫堡‘。要求我父亲给你们一个说法,我也不会去墨山把我父亲喊来,然后父亲也不会死了。” 造梦人摇了摇头。凄惨的说:“我知道了,子本无罪,怀璧其罪也 。好吧,人活百年也难逃一死,既然你要我死,我就自行了断了。” 造梦人大手一挥,南宫翎眼前一片雾气。等雾气散去,她看到了自己 父亲南宫羽。她想喊父亲,可是,她张开嘴却不能发生。她想跑,可是,脚被莫名的东西绊住了。她只能眼看着父亲一步步的离开。 就在她父亲快要消失的时候,从旁边斜刺冲出一个人,由于距离太远,南宫翎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那人先是和南宫羽同行,接着,那人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插进南宫羽的心脏。 南宫翎看着南宫羽慢慢的倒地身亡。她也看着那个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嚣张的离开。她却无能为力。 南宫翎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又回到了现实。四个丫鬟围着她。而在她面前,造梦人躺在地上,心脏处插着一把匕首。 “他死了?”南宫翎问。 “是的,堡主。他死了。”春花说,“刚才,他趁我们不注意,从身上拿出匕首,自杀了。” 胖大海和造梦人都死了。现在,南宫翎该找第三个人了。 出阳关,便是连天的风沙了。 风沙再大,也阻挡不了南宫翎的报仇之心。有人说,爱是人类的原始动力。其实,仇恨也是人类的原始动力。当一个人心中装满的仇恨,便会无所畏惧。正如下次可的南宫翎,她放弃了轿子,自己在前,带着四个丫鬟缓缓而行在荒漠里。 南宫翎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杀苟霍。 江湖中人送给苟霍一个“万人嫌”的称号。顾名思义,就是有一万个人嫌弃他。有一万个人嫌弃他,就有一万个人想要杀了他。为了堤防仇人,苟霍选择了在塞外安家落户。 塞外风沙漫天,生活当然辛苦。江湖人都认为,一个人能够为了活命而生活在皮毛不存的塞外,也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了。 之前,南宫翎也是这么认为。 之所以用之前这个词语,是因为当南宫翎来到“绿柳山庄”后,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看法。有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众人的见解并不正确。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事实的真相也往往存在少数的人的认知里。 “绿柳山庄”就是苟霍的老巢。 单从“绿柳”两个字,就能感觉到山庄的美丽和盎然的生机。尤其是在荒芜的沙漠,在看不到人烟的地方,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山庄,山庄内是绿树繁华,是潺潺的流水,是不停的鸟鸣。恐怕每一个人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认为一定是错觉,一定是看到了海市蜃楼。 至少,南宫翎看到“绿柳山庄”后,却是大吃一惊。 当然,南宫翎并不是寻常人物。她心里惊讶,表面却不留痕迹。她来这里是杀人,是为了报仇。她不能让仇人看到她内心的恐惧和无知。 站在“绿柳山庄”的门前,南宫翎摆摆手,让春花前去敲门。 “砰砰砰!!!” 很快,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少女,少女身着绿色的衣服,面容俏丽,身材婀娜。 还没等春花问话。少女先说话了。 “你们来了啊。里面请吧。” 春花转过身,看着南宫翎。南宫翎冷冷的说:“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咱们进去吧。” “少主!” 春花喊住了南宫翎,并对南宫翎使了一个眼神,南宫翎明白春花的意思。春花是提醒她小心里面的机关埋伏。从绿衣少女的口气里,能够断定,苟霍是知道她们要来了。他既然知道南宫翎要来,当然也就知道南宫翎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何复仇。所以,按照常人的设想,一定会在暗中设下机关埋伏。 南宫翎并不这么想。如果苟霍真的要在院子里设下机关埋伏,他就不可能让绿衣少女说那句话了。再者,既然来到这里了,南宫翎就不用表现出害怕和犹豫。因为她是来报仇,是来杀人的。她要反客为主,她要占据时局的主动。 “怕什么?就算里面有消息埋伏,能耐我何?”南宫翎高傲的说。 春花等人见南宫翎进了大门,她们也只有跟着进去了。 正对着大门是一个假山,绕过假山,有一个蜿蜒的小径通往后院,后院是一个八角形的门。进了门后,南宫翎便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了。俄而,她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湖,小湖不大,但也不小。 一旁,停靠着一个小舟,在微风中,摆来摆去。 绿衣少女上了小舟,南宫翎和四个丫鬟也跟着上了小舟。绿衣少女不用木桨划船,她用内力催动,小舟径直到了湖心。湖心有一个亭子。小舟靠岸后,绿衣少女先上了岸,南宫翎和春夏秋冬四人也上了岸。 “几位先在这里等候吧。我家帅哥很快就来了。” 说完,绿衣少女又上了小舟,她荡起小舟,走了。 南宫翎带着春夏秋冬四人来到亭子里。亭子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摆满了酒菜,西湖的鲤鱼,内蒙的羊肉,南方的蒸猪,等等。虽然这些菜很是普通,平日里,南宫翎在家里也时常吃到。可是,想想这里可是千里之外的塞外之地,竟然有西湖的鲤鱼,但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几人行走多日,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了。看到这么好的菜肴,四个丫鬟都不自觉的淹了下口水。 “怎么?想吃了?”南宫翎问。 “咱们可不能吃。我看这里到处透露着怪异,这桌酒菜,一定有问题。”春花说。 “你怕酒菜里有毒?”南宫翎问。 “不可不防。”春花说。 “菜里下毒是三脚猫的手段。我想苟霍倒是不至于用这么粗浅的手段对付我们。”南宫翎说,“既然饿了就吃吧。吃饱了才好杀人,不是吗?” 南宫翎说完,四个人在石桌旁,每人拿起筷子,就要吃时,她们想起自己的主子还没有吃饭呢忙又放下筷子。让南宫翎坐下。 南宫翎也不客气,坐下后一阵狼吞虎咽。人在饥饿的时候,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的礼仪修养了。 正吃着,苟霍来了。 南宫翎放下手中的食物,整个人立刻变得高冷了。 苟霍穿着锦衣貂皮,手上带着鸽子蛋大小的翡翠戒指。只是,他身材矮小,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滑稽。四个丫鬟看到苟霍的样子,都认不笑了起来。 “原来是南宫大小姐来了,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苟霍走到亭子里,他身后跟着的四个丫鬟忙扶着他坐下。苟霍坐下后,顺便在亲了左边丫鬟的脸上亲了一口。 南宫翎看着苟霍,冷冷的说:“怎么?你不是等我吗?” “哈哈!!” 苟霍大笑说:“我若是知道南宫大小姐大驾光临,我一定会黄土铺道,沐浴熏香。” “既然不是为我,你这大摆宴席,所等何人?”南宫翎问。 “一个女人。”苟霍笑了笑,说。 “看来你身边是不能少了女人。”南宫翎鄙夷道。 “当然。” 苟霍伸手拉住他身后的一个女子,那女子顺势倒在苟霍怀里。苟霍用手抚摸着女子的脸蛋,说:“男人的身边怎么能少了女人。不然,活着便没了趣味。” 苟霍和那女子的放荡行为让南宫翎看着脸红。她忙把脸转向别处,等苟霍和那个女子亲密结束了,南宫翎放转过脸。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吗?”南宫翎问。 “当然知道。我这里虽然距江湖很远,但是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敢不知道。”苟霍说,“胖大海和造梦人都死了,我就知道,我的日子也不长了。” “你很明白。”南宫翎说,“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我怎么敢劳驾南宫大小姐动手啊。”苟霍说,“南宫大小姐,在我死之前,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说吧。”南宫翎说。 “我苟霍也自认为今生阅历女人无数。可是,在我心中,你南宫翎才是真正的女人。我想在我死之前,我想请南宫大小姐取下面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如此,我死而无憾了。” “你的要求很简单,我似乎是应该答应你的要求。”南宫翎说。 苟霍紧张的看着南宫翎,南宫翎说完话,苟霍的神情更是紧张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信口开河 “我明白。既然姑娘不同意,也只好作罢。”苟霍遗憾的说。 “我有拒绝你吗?”南宫翎反问。 苟霍随即面露喜色。 “姑娘是答应我的请求了?”苟霍问。 “对于死人的请求,我一般都不会拒绝。”南宫翎说。 “是啊!人都要死了。如果再拒绝了,岂不是很残忍。”苟霍说。 南宫翎取下斗笠,揭下面纱,苟霍先是在凳子上坐着,当他看到南宫翎的相貌时,肃然起敬。 “姑娘之相貌惊为天人。我有幸一睹容颜。死而无憾了。”苟霍毕恭毕敬的给南宫翎鞠了一躬。 “怎么?你是求我饶恕你吗?”南宫翎问。 “不是。我是感谢姑娘能让我目睹如此绝美的容颜,我苟霍此生无憾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红衣女子。 “帅哥,她们来了。”红衣女子说。 “在姑娘面前,你们不要叫我帅哥了。如此称呼,到让姑娘见笑了。”苟霍说。 “你好手段啊!”南宫翎冷笑说。 “姑娘此话怎讲?”苟霍问。 “你在这里和我交谈,不就是拖延时间嘛。现在,你的救兵是不是来了?不过,我南宫翎并不放在眼里。就算你来再多的人,我也一网打尽。” “姑娘误会了。”苟霍说,“她们说的来人不是我的救兵。相反,她们也是来取我性命。只是,我苟霍贱命一条,已经许给姑娘了。自然不能答应她们了。” 随即,苟霍转身,对红衣女子说:“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苟霍快要死了。让她稍等片刻,我死了后,自然会把我的头颅奉献给她们。” 红衣女子转身离开。 “姑娘,你快点动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苟霍离开石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南宫翎绕着苟霍转了一圈,她并没有动手。苟霍看着南宫翎,问:“姑娘在等什么啊?” “我在等你一句话。”南宫翎说。 “姑娘请问,我知而尽言。”苟霍说。 “杀死我爹的凶手是谁?”南宫翎问。 “姑娘这话让我不解。姑娘来杀我,难道不是为父报仇?姑娘既然认定我是凶手了,又何必追问其他人?”苟霍说。 “我爹之死,你是不应该负主要责任。但是,你们也有连带责任。如果,你们不去‘南宫堡’,或许,我爹就不会死了。所以,杀了你之后,我还是要找那个直接凶手。” 南宫翎看着苟霍,问:“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苟霍忽然变得不安了。虽然他的不安表情只是瞬间而过,但也没有瞒过南宫翎的眼睛。看到苟霍的不安,南宫翎很是诧异。照理说,像苟霍这种死都不怕的人,又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不安? 似乎,苟霍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南宫翎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这时候,红衣女子又回来了。 “怎么样?她们走了吗?”苟霍问。 红衣女子摇摇头。 “你没有告诉她们,稍后,就会把我的头颅给她们奉上?”苟霍问。 “我说了。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你就直说。”苟霍说,“我是将死之人,时间很是紧急。有话你就直说吧。” “她们要你的那样东西?”红衣女子说。 “什么东西?”苟霍问。 “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她们说那是她的东西,她是要拿走的。”红衣女子说。 “姑娘,我恐怕要出去一趟了。”苟霍愧疚的说,“不过,姑娘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去吧。”南宫翎说。 苟霍转身离开,他身后的那些女子也都跟着他走了。看着苟霍远去的背影,春花问:“少主,你就不担心苟霍不会回来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苟霍到底耍什么手段。”南宫翎说,“你们不想知道吗?” “少主,咱们走吧。”春花说。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我自己去。”南宫翎说。 “少主……” 春花还要说什么,南宫翎举手说:“不要说了。你们放心,就凭苟霍这两下子,要想困住我,还不能够。你们几个就呆在这里,我没来之前,你们千万不要走动。” 吩咐完四个丫鬟,南宫翎起身来到湖边。她看着平静的湖面,暗暗的运气内力,随后,她脚尖点地,一个“燕子三抄水”,踏着水面,飞快的到了小湖的对面。 南宫翎又上了房顶。她看到东北角有一个房屋亮着灯。便踏着房顶,飞了过去。站在房顶,南宫翎掀起一片瓦,单眼望线,房间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苟霍站在下手,他身后是四个妙龄女子。在苟霍的对面,坐着一个银发老太婆。南宫翎并不知道,这个银发老太婆不是别人,正是金银花。而在金银花身旁站着的一个青年男子则是赵天禄。 金银花坐在太师椅上,一副趾高气扬的姿势。赵天禄站在她身后毕恭毕敬的站着。而苟霍用一种南宫翎说出的味道的笑看着金银花。 “银花,多年不见。你还是美丽如故啊。”苟霍说。 “负心贼,你少用花言巧语骗我。在你心里,我早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金银花说。 “哪能啊?我对你的心苍天可表。”苟霍说,“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没有见你,我是多么的想你。我一想起当年咱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我就痛苦不已。” “痛苦不已?你是害怕不已吧?” 金银花从太师椅上起来,慢慢的走到苟霍跟前,她一把抓起苟霍,把苟霍拎起来,像拎起一个小孩子。当然,在正常人眼中,苟霍就是一个小孩子。 “当年,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偷了我的东西,逃跑了。我要是不看在你曾经还算好好的伺候过我,我绝对不容许你活这么多年。”金银花说。 “银花,你冤枉我啦。当年,我真的没想过要拿你的东西,更没想过要离开你。”苟霍说。 “事到如今了,你还嘴硬?你说说,你当年为什么拿着我的东西不辞而别。”金银花说。 “这么多年,我不停的找你。不停的想你,就是为了向你说清楚这这件事情。”苟霍说,“当年,咱们在一起,我对你是百分百的真心。可是,我知道,你对我不是?” “怎么不是了?”金银花问,“当年,我把你当成我的宝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干什么我都随着你。你说,我还怎么不对你真心了?” “银花。你欺骗了我,你也欺骗了你自己。”苟霍说,“你以为,你对我好就是对我真心了?不是,不是这样。你知道吗?每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你嘴里一直不停的喊,你知道你喊的是谁的名字吗?” “谁的名字?”金银花问。 “我不说。但是,我相信你能想的起来。”苟霍说。 “难道是他?” 金银花放下苟霍,她的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蓝天之外,就是无尽的空虚和苦恼了。 “就是他。”苟霍说,“每天晚上,虽然你躺在我身边,但我知道,你的心不属于我。虽然每天白天,咱们在一起你很快乐,可是,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痛苦。你只是压抑了自己的痛苦,不想让自己表露出来而已。” “终于有一天,我看不下去了。我决定要离开你。虽然离开你,我很痛苦,我也知道你或许也很痛苦。可是,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我离开你后,你就可以去找他了。我知道,你只有和他在一起,你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快乐。” “这么说你离开我到底是为我好了?”金银花问。 “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好,我暂时相信你了。”金银花说,“你既然是为我好才离开我。那你离开我后为什么又要拿走我的东西?” 苟霍不说话了。金银花看着苟霍,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无话可说了?” 苟霍抬起头。他竟然泪流满面了。不只是金银花已经,房顶的南宫翎也是一惊。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流泪,除非他已经到了伤心之处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说实话了。”苟霍说,“我拿走你的东西,却是存有私心。我怕我离开后我会想你,所以,我就拿走了你的东西。我这么做就是当我在想你的时候,我能拿出来,看着你的东西,就像你站在我的面前。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我对你的思念。” “真是这样?”金银花问。 “我苟霍对天发誓。我若是有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苟霍说。 “好吧。我信了你的话。”金银花说,“我这次来,是因为我听到你在‘天外天’拿着我的东西到处行骗,我是想把那个东西收回去。” “不,你不要收回去。”苟霍说,“你知道吗?那件东西就是我的命。我现在已经离不了它了。就像我已经离不了你。” “你真的离不了我?”金银花说。 “我从来都没骗过你。”苟霍说。 “好啊,你既然离不了我,你现在就跟我走吧。”金银花说。 第二百二十章在劫难逃 “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苟霍看着金银花,斩钉截铁的说。 “说吧,什么条件?”金银花问。 “你把这个人给我杀了。”苟霍指着赵天禄。 苟霍的话不只是让赵天禄大吃一惊,同样让金银花和外面偷听的南宫翎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都觉得,苟霍的条件太过狗血了。 “你为什么要我杀了他?”金银花问。 不只是金银花这样问,同样也是南宫翎,当然也是赵天禄更想知道的答案。 “有他跟着,我会吃醋。”苟霍说。 苟霍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房顶上的南宫翎都听的清清楚楚。看着苟霍一本正经的样子,南宫翎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像吃醋这种话,南宫翎认为不要说出来,但是想想都很丢人。可是,苟霍不但说出来了,还是当着一个老太婆的面子。南宫翎真恨不得找一个地缝,把苟霍给塞进去。 再看金银花,她倒是一脸的喜悦。似乎,对于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她很是享受。 “小子,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赵天禄向前一步,说,“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就你这身高,婆婆能看上你?不自量力。” “你还别小瞧我。当年,我和银花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摔泥巴呢。”苟霍说。 “怎么?你年龄比我大,就看不起我呗?”赵天禄问。 “我就是看不起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苟霍说。 “好啊,你过来。咱们打一架,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赵天禄向前两步,用手指着苟霍说,“我今日要不把你打的满地,我就不姓赵。” “打就打,我会怕你?”苟霍也走了出来,挽起了袖子。 两个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金银花站在他们中间,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的心我都明白了。苟霍,那个东西我也不要回去了。你自己拿着,好自为之吧。” 金银花带着赵天禄走了。看着金银花的背影消失,苟霍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咱们去湖心小亭。”苟霍对身后的四个妙龄女子说。 南宫翎赶在苟霍之前,来到了湖心小亭。 “姑娘,让你久等了。”苟霍笑着说。 “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南宫翎问。 “处理完了。”苟霍说,“我也是怕姑娘等着急了。所以,我一处理完事情我急着赶过来了。现在,该处理咱们之间的事情了。” “你准备用什么方式自杀?”南宫翎问。 “用刀吧。”苟霍说,“我喜欢用刀。一刀下去,干净利索,并且还很爽快。” “随你便。”南宫翎说,“我还赶时间,你快点吧。” 苟霍从身上拿出一把牛耳刀,他举起刀,说:“姑娘,我走了。” 话音未落,苟霍把手伸进怀里,南宫翎也不知道苟霍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她就看着一个东西发着亮光朝自己飞来。还没等南宫翎来得及躲避,一个灰色身影飞来,抢在南宫翎之前,把那个发亮的东西给收走。 苟霍看到飞来的灰衣人,脸一下子苍白了。 “你,你怎么又来了?”苟霍问。 “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谈不上来。”金银花说。 “好啊,你敢耍我?”南宫翎怒道,“你老是交代,你刚才朝我扔的东西是什么?” 金银花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南宫翎,说:“小姑娘,算你命大,今日遇到我了。不然,你早就没命了。” 金银花不削的语气激起了南宫翎好胜之心。 她也不削的看了金银花一眼,说:“就凭苟霍这两下子,要想杀我,还差的远?” “苟霍是杀不了你。可他手里有一样东西可以杀你。”金银花说。 “什么东西?”南宫翎问。 “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最厉害的暗器是什么?”金银花问。 “江湖上最厉害的暗器应该是一种叫做‘花开无影‘的暗器。”南宫翎说。 “还算你有见识。刚才,苟霍向你掷出的暗器就是‘花开无影‘。”金银花说,“你以为苟霍会心悦诚服的自杀?他那是骗你呢。” 金银花顿了顿,说:“苟霍虽然有‘花开无影’,但是,他还并不熟悉其中的操作方法,所以,他才会骗你说他要自杀。之前,造梦人曾在你面前自杀过,所以,你也想当然的认为苟霍也会自杀。他就是在你认为他会自杀,心情放松的一刹那,启动了‘花开无影’。”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南宫翎问。 “我当然就是‘花开无影’的真正主人了。”金银花说。 南宫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很是不敢相信。她父亲曾告诉过她,江湖上最厉害的暗器便是“花开无影”,而使用这个暗器是金银花。根据南宫羽的描述,金银花应该八九十岁了。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最多也只有六十岁。 “你就是金银花?”南宫翎问。 “无知后辈,见了前辈也不尊称,直呼我的名字,该打。”金银花说。 面对金银花的怒斥,南宫翎倒是没有辩驳。因为当时,南宫羽讲述此人的时候,也是要尊称一句前辈,况且,刚才金银花救了她。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南宫翎更是不能放肆了。 南宫翎虽然高傲,但不无理取闹。这也是高贵之人和冷漠之人的区别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南宫翎问。 “救你?呵呵!”金银花冷笑说,“我根本没想过要救你,我也不会贪图救人的好名声。我只是不想可惜了我的‘花开无影’罢了。” “银花,你听我解释。”站在一旁的苟霍开口说,“其实……” “其实什么?”金银花打断苟霍的话,问,“你是不是想说,其实你一直都在骗我?” “你误会了。银花,我真的想跟你走。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山庄我也不要了。”苟霍说。 “你阴谋败露,马上就有杀身之祸,你当然想跟我走了。”金银花说,“苟霍,你以为就你的花言巧语就能骗得了我?你口口声声的说想我,你看看你身后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你每天搂着她们,你会向我这个老太婆?” “她们哪能和你相比啊。”苟霍说,“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诚心,我现在就把她们都杀了。” 话毕,苟霍一挥手,从袖口里撒出四个暗器,分别击中他身后额四个女子。 四个女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地身亡了。 “我把她们杀了,银花,你现在相信我了吗?”苟霍说。 金银花没有搭理苟霍,她转过身,看着南宫翎,说:“你相信他吗?” “我想杀了他。”南宫翎说。 “既然你有此想法,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徒弟,咱们走,这里就交给这位姑娘吧。” 金银花起身离去,苟霍忙拦住金银花。 “银花,带我一起走啊。”苟霍说,“我以后会好好的服侍你。” “我已经有徒弟了,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金银花一脚把苟霍踢开,然后,头也 不回的走了。 失去了金银花的保护,苟霍彻底的绝望了。 当然,南宫翎并没有给他太多的绝望时间。南宫翎这辈子最恨言而无信的人,尤其是刚才,苟霍差点就偷袭成功,南宫翎心中的对苟霍的恼怒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苟霍本想开口求饶,可他的嘴巴还没有张开,南宫翎的白练就缠住了苟霍的脖子。然后,南宫翎一甩手,把苟霍吊了起来。 苟霍的小短腿挣扎了一下,就停止了抖动了。 杀死了苟霍,南宫翎让春花一把火烧了“绿柳山庄”。看着熊熊的大火,南宫翎的心已经想到了下一个人了,水上漂。 这时候,天上闪现一只鸽子。秋月抬头看了一眼,说:“好像是咱们的鸽子。” 夏荷吹了口哨,鸽子落在夏荷的肩膀上,夏荷取下鸽子脚上的信,交给南宫翎。南宫翎展开字条,上面一行字:速回南宫堡。 “你们都看看,这是不是蔡叔的笔迹。”南宫翎把字条交给四个丫鬟。春夏秋冬四人轮流看过后,异口同声的说:“是蔡叔的笔迹。” “难道‘南宫堡‘出事了?”南宫翎说,“咱们赶快回去吧。” 南宫翎带着四个丫头,一路风尘仆仆,从关外赶回了“南宫堡”,南宫翎本以为有人攻打“南宫堡”,当她站在“南宫堡”的门口,看着安然无恙的大门,觉得赢无极或许是小题大做了。 早有人告知赢无极南宫翎回来了。赢无极带着“南宫堡”的下人在大门口迎接南宫翎。 “蔡叔,你飞鸽传书,让我快点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南宫翎问。 “你先不要问。你跟我去看一样东西。”赢无极带着南宫翎到了后院,后院有一个地道,赢无极打开地道的门,南宫翎和赢无极下了地道。 两人摸索前行十多丈,前面豁然开朗,灯火通明了。 在光亮的房间中央放着一个石棺,石棺内是南宫羽的尸体。南宫翎看到了石棺,自然就想到了南宫羽。忍不住,南宫翎留下了眼泪。 第二百二十一章入土为安 “堡主,你看看。”赢无极已经来到了石棺旁,他指着石棺说。 南宫翎也来到石棺旁,她看到南宫羽在石棺内躺着,脸色红润,栩栩如生。除了没有呼吸,完全就像是一个活人睡着了。 “蔡叔,你让我赶回来就是要我看我父亲的尸体吗?”南宫翎问。 “堡主,你难道没有发现异常吗?”赢无极问。 “异常?有什么异常啊?”南宫翎问。 “堡主去世也有一个多月了。可是,堡主的尸体却完好无损。难道,这还不够异常吗?”赢无极说,“一般来说,人的尸体在外面只能存放一周的时间。即使咱们把老堡主的尸体放在这清凉的地窖里,可也不可能一个月而尸体没有变化。” “你这么一说,的确很奇怪,可是,我父亲的尸体为什么不会腐烂啊?”南宫翎问。 “我也不知道老堡主的尸体为什么不会腐烂。可是,看到老堡主栩栩如生的面孔,让我想起了一件久违的事情。”赢无极说。 “什么事情,蔡叔,你就别绕弯子了。你快点说吧。”南宫翎说。 “我可以说。但是,堡主,你必须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不能激动。”赢无极说。 “好吧。我答应你。你说吧。”南宫翎说。 “我想起了夫人。”赢无极说。 “我母亲?” “是。当时,夫人去世后,老堡主很是悲痛。就停了一个多月才把夫人给安葬了。当时,夫人 尸体就一直栩栩如生。后来,老堡主说,夫人的尸体之所以不会腐烂,是因为夫人身中‘寒冰之毒‘。” “你的意思是说我爹他也身中寒冰之毒?”南宫翎问。 “这只是我的推测。至于是不是,我不敢确定。”赢无极说。 “一定是了。”南宫翎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了。那个人不仅杀了我母亲,他还杀了我爹。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南宫翎用掌使劲的拍打了石棺。石棺晃了晃,险些被南宫翎拍碎。 “如果真是那个人所为,她做事也太绝了。”赢无极说,“当年,老堡主已经饶恕他了。没想到他竟然不依不饶,恩将仇报了。” 南宫翎看着赢无极,问:“蔡叔,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 “蔡叔,你一定知道,是不是?你告诉我啊,蔡叔。你快点告诉我,我要报仇。”南宫翎双手抓着赢无极的肩膀,发生似的说。 “堡主,你冷静,你冷静。”赢无极说。 “蔡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的姓名?”南宫翎问。 “堡主,你还记得你杀胖大海和造梦人的时候,他们临死前给你的提示吗?”赢无极问。 南宫翎点点头。 “其实,他们也知道凶手是谁,只是,他们不敢说。”赢无极说,“杀死夫人的凶手是谁,其实老堡主早就知道了。老堡主之所以不说,就是不想让你报仇。既然,老堡主当时不想杀那个人。现在,他如果活着,也不想让你去找那个人报仇。” “不,我一定要报仇。”南宫翎说,“他杀了我母亲,现在,她又杀了我父亲。我必须得报仇。蔡叔,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不然,我就杀了你。” 南宫翎瞪着赢无极,她眼睛发红,像是要疯了。 ‘堡主,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告诉你。”赢无极说。 “好,好。你不说,你不说我就自杀。” 南宫翎从身上拿出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说:“蔡叔,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堡主,你不要激动啊。咱们有话好商量,你先把刀子放下。”赢无极说。 “不,你不说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南宫翎说,“蔡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的性格你是知道,你要是不想让我死,你就告诉我。” “堡主,你先把匕首放下,我慢慢的告诉你。”南宫翎看着赢无极,手里还拿着匕首。 “怎么,我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吗?”赢无极问。 南宫翎慢慢的收起匕首。 “事情要从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你母亲还不认识老堡主。老堡主在行走江湖的时候,结识了一个朋友,这个人也是江湖才俊,他不但武功高强,还长得出众。” “这个是谁?”南宫翎问。 “这个人就是冷星豪。”赢无极说,“现在,‘长风镖局’的三当家,江湖上人称冷三爷的冷星豪。” “我怎么没有听我爹说起过这件事情?”南宫翎问。 “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的光彩,所以,老堡主从不向任何人说起,这次,若不是事关生死,我也不会说。”赢无极说。 “你说下去吧。蔡叔。”南宫翎说。 “老堡主和冷星豪一起行走江湖时,遇到了一个叫晚樱的女人。他们两个同时爱上了这个女子。只是,这个叫晚樱的女子后来选择了老堡主。” “你说的是我母亲?”南宫翎问。 “是的。”赢无极说,“后来,冷星豪移情别恋,喜欢上一个叫苏如烟的女人。只是,冷星豪对于这段情感始终放不下。或许,他认为,你母亲选择了老堡主而没有选择他。他面子上过不去,所以……” “所以他才杀我父母?” “我也是推测。不过,我的推测并不是没有根据。”赢无极说,“老堡主和夫人都是死于‘寒冰之毒’,会这种寒毒的人则是冷星豪。” “冷星豪会寒毒?我怎么没听江湖人说起过。”南宫翎问。 “冷星豪隐藏极深,外人自然不得而知。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他练了寒冰之毒。” 赢无极顿了顿,说,“在‘长风镖局’的后山,有一个‘寒冰泉’,练了’寒冰之毒’的人,身体内要时刻保持寒气。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冷星豪就要用寒冰泉的水浸泡身子。” “别人以为,冷星豪待在‘长风镖局’,是因为留恋苏如烟。其实,接近‘寒冰泉’才是冷星豪留在‘长风镖局’的真实目的。” 事情已经接近真相了,至少南宫翎这么认为,杀人动机,杀人工具都具备了。现在,南宫翎要做的就是去找冷星豪报仇了。 一路上,南宫翎是带着愤怒而来。她想过要一百种方法杀死冷星豪。可是,它唯一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来得及报仇,冷星豪死了。 人虽然死了,但仇不能不报。把冷星豪的尸体带回“南宫堡”,当着南宫羽的遗体鞭尸是南宫翎所能想到的最解气的报仇方式。 所以,尽管林图南百般阻拦,但并不能阻挡南宫翎的决心。 眼看自己就要解决掉林图南了,没想到叶飘零又半路杀出了。叶飘零能理解南宫翎的痛苦,但是,他不允许南宫翎这么做。 叶飘零不知道南宫翎为什么就突然认定冷星豪是杀人凶手了。叶飘零觉得其中定有原因。他想等南宫翎心平气和了,他当面和她探讨其中的原因。但是,南宫翎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南宫翎把冷星豪的尸体扔在地上。她脚尖点地,身子暴起,然后,从上而下,袭击叶飘零。 叶飘零见南宫翎来势凶猛,他也不敢大意,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眨眼的功夫,十多个回合已过。 “林公子,你带着冷三爷的尸体先走,这里交给我了。”叶飘零说。 “叶公子,你要当心啊。” 林图南抱起冷星豪的尸体,刚走了两步,南宫翎急攻击叶飘零两招,逼迫叶飘零后退两步,南宫翎甩手扔出白练。叶飘零忙舍弃南宫翎,挡在林图南身前,挡住南宫翎甩来的白练。 南宫翎的武功和叶飘零的武功不相上下。要想摆脱叶飘零的纠缠,是不可能。她只能眼看着林图南抱着冷星豪的尸体离开。 林图南抱着冷星豪的尸体,行了有三五里。他估摸着南宫翎不会再跟来了。便放下冷星豪的尸体,就地挖了一个坑。他把冷星豪的尸体胡乱的掩埋了,又急匆匆的跑回去。现场只是打斗的痕迹,叶飘零和南宫翎早已不知去向。 林图南站在那里,怅惘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便回到了寒冰泉旁的山洞。 柳依依已经苏醒,只是身体很是虚弱。 “你怎么才回来啊?”风铃儿站在洞口,看到林图南回来,便迎接过去,小声的说,“我告诉你师姐,你下山找食物去了。你千万别说漏嘴了。” “我知道了。”林图南答应着,两个人肩并肩来到的石洞。 柳依依本是在一块石头上坐着,她见林图南来了,想挣扎着站起来,林图南忙过去,扶着柳依依。 “师姐,你刚醒,身子很弱,就不要起来了。”林图南说。 “师弟,我昏迷多久了?”柳依依问。 “有一两天了。”林图南说。 “一两天了?镖局怎么样了?我母亲呢,她还好吧?”柳依依问。 “师姐,你先坐下,镖局的情况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告诉你。”林图南说。 “不行。我现在就得回镖局看看,我不放心我母亲。还有我爹,你有没有看到我爹?我得问问他,我母亲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第二百二十二章放手爱 柳依依坚持要走。林图南拦不住,他给风铃儿使眼色,风铃儿忙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 “依依姐,你把这个药丸吃了吧。”风铃儿说。 “我不吃,我要回家。”柳依依说。 “你吃了这个药丸,你才有力气回家啊。”风铃儿说。 柳依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确很乏力。她从风铃儿手里接过药丸,扔进嘴里,一抬头,咽了下去。 “药我已经吃了,咱们……” 柳依依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一闭,昏倒了。 林图南就站在柳依依身旁,他见柳依依昏倒了,忙抱住柳依依,没让柳依依摔倒。 “丫头,你给我师姐吃的什么东西啊?我师姐怎么又昏倒了。”林图南问。 风铃儿不以为然的说:“我给你你师姐吃的是蒙汗药。她当然昏倒了。” “你是不是疯了。”林图南把柳依依轻轻的地上。他站在风铃儿面前,用手指着风铃儿,说,“我师姐毫不容易醒了。你怎么又给她吃蒙汗药了?” “我不给她吃蒙汗药。她现在就嚷着要回家。他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破败的样子,她能接受吗?”风铃儿反问。 林图南想了想,风铃儿说的是实情,他无法反驳。 林图南想了想,他支支吾吾后,说:“你现在是把我师姐迷倒了。可是,她早晚还是要醒过来,她早晚还是要回到家里。到时候,她不是还知道了实情的真相了?” “所以我才把依依姐给迷倒。咱们要在他醒来之前想一个妥善的办法啊。”风铃儿说。 “我现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我可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林图南说,“你有好的办法吗?” “我也没有。”风铃儿说,“我现在饿了。或许,等我填饱了肚子,我就能想到好的注意了。” 林图南想想,风铃儿在这里陪着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这几天,他把注意力都放在柳依依身上,完全忽略了风铃儿,现在想来,自己也确实亏待风铃儿。再怎么说,风铃儿也是一个小女子。 “好吧。咱们先下山吧。找一家客栈,边吃饭边想主意。怎样?”林图南问。 风铃儿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说:“如此甚好。” 两个人带着柳依依下了山。林图南找了一辆车,拉着柳依依来到镖局对面的客栈。 木仁昭从窗户里看到了林图南,同时,他也看到车上的柳依依。 木仁昭心思一动,便起身下楼。林图南刚抱着柳依依上楼,两个人在楼梯口相遇了。 “哎呀,这不是林公子吗?怎么这么巧啊?”木仁昭装作偶然遇到林图南,惊讶的说,“依依,依依这是怎么了?” 木仁昭急忙跑到林图南跟前,伸出手说:“林公子,你把依依给我吧。” 林图南看着木仁昭,冷冷的说:“你给我让开。” “林公子,你这就不对了。”木仁昭挡着林图南的道,说,“我知道,依依是你师姐,你们的关系很是亲近。可是,你知道我和依依是什么关系吗?上次,或许我没有说清楚。又或许你没有听明白,我今日在告诉一遍,我和依依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换句话说,依依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不能碰她。” 木仁昭强行从林图南手中夺走柳依依。他抱着柳依依上楼了。林图南眼睁睁的看着木仁昭,愣住了。风铃儿用胳膊捅了下林图南,说:“愣着干什么,跟过去啊。” 林图南这次回过神,跟着上了楼。林图南看到木仁昭抱着柳依依进了左边第二排的房间。他也忙跟过去。 木仁昭把柳依依放在床上。他用手理了理柳依依凌乱的头发时,看到柳依依娇媚的容颜。木仁昭情不自禁的想要亲柳依依一口。 “咳咳!!!” 林图南站在门口,干咳了两声。木仁昭回过头,看到林图南正怒冲冲的等着他。木仁昭站起身,笑了笑。 “林公子,坐吧。”木仁昭指着圆桌旁的凳子说。 “我不座。这个房间不好,太压抑。”林图南说。 木仁昭笑了笑,说:“林公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要说你了,如果换做是我,看到你和依依在一起,我心里也会不舒服。可是,我更了解你的为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既然是真心喜欢依依,你为什么就不能想着她幸福吗?” “我师姐跟在在一起能幸福吗?”林图南反问。 “我倒是要问问林公子。你所说的幸福是什么?”木仁昭问。 木仁昭的话倒还把林图南问住了。林图南看着木仁昭,一时怔住了。 “没事,林公子,你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慢慢的想。我给你时间。”木仁昭说。 虽然木仁昭给林图南思索的时间,可是,林图南还真的不好总结幸福是什么。因为按照林图南的体会,只要是能和柳依依在一起就是幸福。其余的时间,他都不幸福。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木仁昭问。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我来替小林子回答。”风铃儿边说着边进了房间。 “每个人关于幸福的认知不同。”风铃儿说,“就拿你说吧,你把玩弄别人当做是幸福,而小林子则是把对别人的帮助当做是幸福。你们两个为人不一样,对于幸福的认知也是不一样。” “好一个嘴尖舌利的丫头。”木仁昭说,“虽然你的答案没有纰漏。可是,我并不是问我的幸福,我也不是问林公子的幸福。我是问林公子,依依的幸福。林公子,你见过依依最美的笑容吗?” 林图南不知道最美两个字怎么界定,所以就没能及时的回答木仁昭的话。木仁昭便接着说:“我就见过依依最美的笑容。那是一个傍晚,我和依依肩并肩坐在山坡上,我们看着天边的夕阳,依依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时候,依依的笑是最美丽的。” 林图南明白木仁昭的意思了。木仁昭是告诉林图南,柳依依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 “这只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又没有见到,那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的。”风铃儿说。 “没关系嘛。等一下,依依醒了。你们可要问她。看看我有没有骗你们。”木仁昭说。 “既然木兄能给我师姐幸福,我倒是希望木兄能够让我师姐一直幸福下去。”林图南说,“这段时间我师姐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和磨难了。她已经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木兄,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吧。什么要求?”木仁昭问。 “我要你现在发誓,你一辈子对我师姐好,你不能辜负她,也不能背叛她。如果,你食言了,你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也定要下地狱,万劫不复。” “林公子,你这个誓言也太恶毒了吧。”木仁昭说。 “怎么?你不敢起誓吗?”林图南问。 “我当然敢了。我现在就起誓。”木仁昭举起手说,“我木仁昭现在就对天发誓,我一辈子要对柳依依好,我不能欺负她,也不能辜负她。不然,我就不得好死。” 木仁昭把手放下,说:“林公子,可以了吧。” “不行。”林图南说,“你要说你若是违背了誓言,你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下地狱,万劫不复。” “好,好。我在重新说一遍。”木仁昭又举起手,照着林图南说的话说了一遍,直到林图南满意了。木仁昭才把手臂放下。 “我现在就正式的把我师姐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对我师姐好。”林图南转身对风铃儿说,“丫头,咱们走吧。” “林公子,先不要走。你还没有告诉我依依怎么昏迷了?她什么时候能苏醒啊?”木仁昭问。 “丫头,你告诉他。”林图南说。 “我给依依姐吃了蒙汗药。十二个时辰后依依姐就能醒了。”风铃儿说。 “什么?你为什么给依依吃蒙汗药?”木仁昭抓住林图南衣襟,怒道,“林图南你对依依做了什么?” “木仁昭,你把小林子放下。是我给依依姐吃的蒙汗药。”风铃儿说。 “木公子,你听我解释,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林图南说。 “你说,你说。” “依依姐现在身子很虚弱,之前,她非要回家。现在,镖局已经没人了,依依姐要是看到自己家家破人亡了,她能不激动吗?现在,她还不能激动。所以,我就给她吃了蒙汗药。现在,还不是让依依姐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这也是我要嘱咐你的话。” “当真是这样?”木仁昭问。 “木公子,咱们相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我和丫头把师姐带到这里,正想办法安抚师姐呢,就遇到你了。”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这是关系到依依声誉的事情,我不能大意。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带依依离开这里,我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依依散散心。等她心情好了,我再慢慢的告诉她。” 第二百二十三章忏悔 木仁昭带着柳依依走了。林图南心里有些怅然的失落。不过还好,林图南并未迷失自己。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次的分分合合,林图南已经能够把控已经的情绪了。 并且,林图南已经早就做好了舍弃柳依依的思想准备。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幸福。有时候,放手也是爱的一种,这是林图南自己说过的话,他并不否认。 “走吧,丫头,”林图南拍拍风铃儿的肩膀,说。 风铃儿抬头看了林图南一眼,她看到林图南一脸的轻松。 “小林子,你不……” 风铃儿本想问林图南不伤心吗?不过,话说了一半,她就后悔了。林图南好不容易放下,自己又何必在有意提醒啊。 “咱们去哪里啊?”风铃儿问。 “我要去见一个人。”林图南说,“我犯了错误,我得祈求她的原谅。” “咱们能吃的饭再去吗?”风铃儿问,“我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林图南点点头。风铃儿一桌子的饭菜,自己狼吞虎咽。林图南却没有食欲。他在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忏悔。当然,他更是担心张老太知道是他杀了张老头,能不能原谅他啊? 风铃儿本来吃的津津有味,她见林图南不怎么吃,自己也不好意思吃了。 两个人胡乱吃完饭,林图南带来风铃儿去张老太的住处。 风铃儿见林图南领着自己来到一个偏僻而又破乱的院落,很不解的问:“小林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 “丫头,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我犯错误了?” 风铃儿想了想,说:“你好像是说了。不过,当时咱们忙着救你师姐,我也没在意你说什么?小林子,你到底犯什么错误了?” “我杀人了。”林图南说。 “什么?”风铃儿睁大了眼睛,她认识林图南这个月来,林图南从来没有踩死过一个蚂蚁,现在,林图南竟然说他杀人了。风铃儿当然不相信了。 “小林子,你别吓我啊。风铃儿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杀人了。”林图南说,“我不但杀人了,我还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这就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林图南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风铃儿。风铃儿听了后,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表情?她知道,张老头不该死,可是,她同时也知道,林图南不想杀人。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只能归结为意外。可是,一条人命,并不是意外所能化解掉。 所以,作为林图南的朋友,风铃儿似乎应该劝慰林图南放开心,杀一个人没什么,作为江湖人,谁都要杀人的。可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风铃儿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风铃儿给他怎样的答复?或许,他心里也没有答案,这也是他为什么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肯进去的原因了。 “丫头,我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等一会,不管张老太怎么骂我,怎么处罚我,哪怕她要我自杀为张老伯抵命,我也认了。”林图南说。 “我知道了。”风铃儿说,“是不是想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能阻拦。我跟你来,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你死了以后,我帮你把尸体埋了?” “你明白就好。咱们进去吧。” 林图南走在前面,两人进了院子,院子并不大,当时,林图南并没有发现,院子的西面有一个草房,林图南上次把张老头的尸体藏在草房里了,他觉得,自己首先要做 事情就是让张老头入土为安。 林图南来到草房,推开草房的门,里面一股恶臭味。风铃儿在林图南后面,被恶臭味熏到了,她后退几步,远远的看着。林图南捏着鼻子,小心的进了草房。靠近墙角,有一堆杂草,林图南记得自己是把张老头的尸体用杂草盖住了。可是,林图南这次扒开杂草后,却没有了尸体。 “是谁把尸体弄走了?”林图南寻思。 他知道不会是张老太,因为张老太已经瘫痪了。难道他们在这里还有亲人?如果真有亲人,那个人看到张老头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一定会报案。说不定官府现在正全力抓捕自己呢。 “小林子,你在里面干什么啊?”风铃儿问。 “没什么。”林图南走出草房说,“上次,我把张老伯的尸体藏在这里了,怎么没有了?” “或许是有人把张老伯的尸体给搬走了。”风铃儿说。 “以前,我听师姐说,张老伯和张老太不是本地人。他们无儿无女,在这里没有亲人。会是谁把张老伯的尸体搬走啊?” “你都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道了。”风铃儿说,“不过,不管怎么说,张老伯 的尸体不见了,对咱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咱们不用处理张老伯的尸体了。你说是不是啊?” 林图南没有回答风铃儿的话。他又径直来到堂屋。堂屋的大床上,空空如也。张老太也不知去向了。 “怎么会这样啊?”林图南喃喃的说,“张老太还有病缠身,不能下床。她一个孤老太婆,又能去哪里啊?都怪我,我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我虽然杀了一个人,可是,我却犯了两条人命。我本来是要想张老太请罪,可是,他们不在了,我的罪孽也就永远无法化解了。” “你杀死张老伯是不对。可是,你本意并非如此啊。”风铃儿说,“无心为恶其恶不罚。你读过那么多的圣贤书,自然知道这句话的道理了。”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自己想想啊。当时,你师姐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你也是时间紧急,你要是再晚回来一小会,你师姐就没有命了。这么说来,你虽然杀了一个人,可你同时也救了一个人。” “我不是杀了一个人,我是杀了两个人。”林图南说,“张老伯死了,没人伺候张老太,张老太也必死无疑。我想,现在,她人不见了,一定是死了。” “我不这么认为。”风铃儿说,“你说了,张老太有病,没有办法下床。如果张老太死了,她也是死在床上啊。现在,整个房间里都没有她的人,就只有一种情况,张老太被人接走去照顾了。” “师姐说他们在这里没有亲戚,谁会把他们接走啊?” “你师姐的话也不一定准确啊。”风铃儿说,“你师姐平时和他们又没有往来,哪里知道他们的事情。常言道:是人都有三门子亲戚,他们咱们会没有亲戚啊。好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可是,我还放心不下。” “好吧。要不这样。我怕陪你到附近找找,或许能找到张老太现在在哪里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想了想,虽然风铃儿这个建议所能成功的几率很小。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林图南还真的一时想不起更好的办法了。 风铃儿并不认为能找到张老太。因为,风铃儿认为即使张老太还活着,也不会住在附近了。风铃儿这么认为的原因有两点。一,若是张老太有个亲戚住在附近,平日里一定很张老太有来往。柳依依自然不会不知道,更不会说出张老太一家没有亲戚之类的话。二,如果张老太有亲戚住在附近,他们发现张老头死了,一定会报案。官府定会把这个院子给查封了。现在,她和林图南能顺顺当当的进来,并没有人拦着他们,说明官府并不知道张老头死亡的事情。 由此两点,风铃儿可推出张老太不会住在附近。可是,风铃儿又建议要林图南在附近寻找,她是想通过操劳,有事情做的方式来减轻林图南心中的愧疚和悔恨。 两个人挨家挨户的问,一连问了十多家。都没有张老太的消息。在林图南准备敲第十一家的大门时,寒武突然出现了。 当然,突然两个字是从林图南的观察点来说。因为林图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寒武,当他看到寒武时,自然感到很突然了。可是,作为寒武,他看到林图南时并不感到突然。他看到林图南的第一反应是谢天谢地,终于找到林图南了。 半年前,寒武和林图南分开后,他带着赖皮五便回扬州了。毕竟,扬州是他们的地盘。回到扬州后,他又可以耀武扬威,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回到扬州后的一个月,老酒鬼找到了寒武。见到老酒鬼,寒武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尤其是当老酒鬼问寒武是不是还想尝试笑穴的味道时,寒武差点晕过去。 “老祖宗,可不是我不听你的安排。是林图南死活不要我跟着他。他的脾气你也是知道,我怕林图南会想不开,就回来了。”寒武解释说。 “你不用说了。你小子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了。”老酒鬼说,“你小子还不错。救了林图南一命。所以,我这次来并不是要惩罚你。我是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完成这个任务,我就放了你。” 第二百二十四章无忧酒馆 “放了我?什么意思啊?”寒武问。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寒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了你的意思就是你之前答应我所做的事情我就不会再要求你做了。到时候,你可以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老酒鬼说。 “此话当真?”寒武问。 “我老酒鬼啥时候说过假话。”老酒鬼说。 “好吧,你快说吧,要我做什么?”寒武问。 老酒鬼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寒武。寒武接过信封,就要打开。老酒鬼忙制止了寒武。 “不能打开。” “你要我把这封信送给谁?”寒武问。 “你现在去扬州找一个人,然后,你跟着这个人一同回去。到时候,你就知道把信给谁了。”老酒鬼说。 “你这话不对啊。”赖皮五说,“你不说谁,我们就是去了扬州,我们找谁去啊?难不成,我们在扬州遇人就问?” “你小子话不少,不过,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老酒鬼说,“你们现在就去扬州承担‘无忧酒馆’。‘无忧酒馆’里有一个叫琴生的伙计。你们去哪里,给老板一些银子,把琴生给赎回来,然后,你们跟着他走就是了。” “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可是,我们身上没有银子啊?”寒武说。 老酒鬼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赖皮五看到银子就禁不住把手伸过去。老酒鬼收起银子,赖皮五抢了个空。 “银子我给你们后,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过这一路到江西,风餐露宿,到时候,没有了银子,你们可别半途而废啊。”老酒鬼说。 “你放心好了。我和老大我们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但是,我们就一样好处,做事情就要认真负责到底,半途而废不是我们的风格。老大,你说是不是?”赖皮五说。 老酒鬼把银子交给寒武后,转身离开。赖皮五把头凑到跟前,问:“老大,打开看看,里面有多少银子?” 寒武看了赖皮五一眼,说:“我发现你今日的话格外多啊。” “我今日高兴。”赖皮五说。 “高兴?你今日有何高兴的事情啊?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寒武说。 “刚才老酒鬼说了,等咱们做完这一件事情,他就把咱们给放了。你想想,到时候咱们就自由自在了,我当然高兴了。老大,难道你不高兴吗?” 寒武白了赖皮五一眼,说:“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完成啊?” “为什么啊?不就是送给信吗?” “此去山西,山高水长。一路的艰辛,难啊。”寒武摇了摇头说。 寒武这么一说,赖皮五也害怕了。赖皮五这种人,好吃懒做惯了,让他死他倒是不怕,可他怕吃苦。 “老大,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照着老酒鬼的话做了。难道,你敢违背他的意思吗?” “我倒是没什么,我就怕他再惩罚老大你。” 寒武照着赖皮五的屁股踢了一脚。赖皮五没有准备,被寒武踢了一个狗吃屎。赖皮五艰难的爬起来,擦了擦嘴上的泥巴。委屈巴巴的说:“老大,你踢我干嘛?” “你说我踢你干嘛?你嘲笑我,还要揍你呢。” “老大,冤枉啊。我可是没有嘲笑你。”赖皮五说,“我是真心担心你在被老酒鬼惩罚。” “少废话了。快点走吧。天黑之前,进不了扬州城了。”寒武说。 赖皮五揉了揉屁股,跟在寒武后面。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进了扬州城。寒武和赖皮五都是扬州城里的老熟人了。所以,他们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无忧酒馆”。看到“无忧酒馆”四个大字,赖皮五顿时想起上次受辱的事情。 “老大,是他们家。”赖皮五说,“上次,这里的伙计把馒头仍在我脸上,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寒武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说:“今日,咱们要把新账旧账一块算了。” 寒武口袋里有了银子,走路的气势都不一样了。他大摇大摆的进了酒馆大门,赖皮五也大摇大摆的在后面跟了进来。 “老板,老板,你给老子我出来。”赖皮五大声喊。 酒馆里的客人并不多。有几个人看到寒武的气势就觉得他们是来找茬。于是,一些胆小的人忙把银子丢在桌上,摸着墙根溜走了。 酒馆的老板没有出来。上次侮辱赖皮五的伙计出来了。伙计本以为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正满脸堆笑的出来迎接。当他看到赖皮五后,脸立马拉了下来。 “臭要饭的,又是你啊。”伙计说,“上次,大爷我好心,给了你一个馒头。怎么,觉得我是个善人,你又来要馒头了?” 赖皮五用手指摸了把鼻子,说:“你小子,狗眼看人低了。今日我不是来讨饭,我是来消费了。” “什么?你来消费?”伙计用眼睛打量着赖皮五,他看到赖皮五浑身上下不值一两银子。便讥讽说,“臭要饭的,大爷我今日没时间陪你说笑。今天我老板在家,你快点滚吧。” “你……” 没等赖皮五说完话,寒武把赖皮五拉到自己身后。他走到伙计跟前,说:“小子,我告诉你,不要以貌取人,知不知道?” 寒武的衣着也比赖皮五的好不哪里去。所以,伙计也并不把寒武放在眼里。 “我今日还就以貌取人了。”伙计说,“就你们两个臭要饭的,你们要是能拿出一两银子,我今日就…………” “你就怎么样?”寒武问。 “你说要我做什么?”伙计反问。 寒武想了想,说:“我也不难为你。我要是拿出了银子,你就站在酒馆门口学狗叫三声。” “你要是拿不出银子呢?”伙计反问。 “我要是拿不出银子,我就学狗叫,如何?”寒武说。 “不行。你不但要学狗叫,你还要从我下面跨过去。”伙计岔开腿,用手指着自己的下面,说。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寒武说,“对了,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琴生的人啊,你把他喊出来。” “你说那个小子啊。他现在忙着呢,没时间出来。”伙计说。 “怎么就没时间出来了?你去把他叫出来。我要让他做一个见证人。”寒武说。 伙计眨了眨眼睛,问:“你们两个和那小子是一伙人?” “我们不认识他。”赖皮五说。 “不对。你们要是不认识他。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啊?”伙计说。 “你问这么多有用吗?”寒武说,“你快点把他给我叫来,我要当着他的面把银子拿出来。到时候,你就不能耍赖了。” “我会耍赖?”伙计冷笑说,“我就是要耍赖也不会和你们刷,因为你们不配。你两个等着,我现在就去把琴生叫出来。等一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从我下面里爬过。” 伙计回到了里面,不多时,他就带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出来了。 “小子,这两个人要见你,你认识他们吗?”伙计问。 琴生看着寒武和赖皮五,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他们。” “我们也不认识你。”赖皮五说。 “你们认不认识和我没啥关系。我现在把人给你叫来了。你小子是不是该把银子拿出来了?”伙计看着寒武,说。 寒武从怀里拿出袋子,他把袋子放在桌上,打开袋子,从里面选了一个最小的银子,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又把银袋子放回怀里。 “这个银子有一两吗?”寒武问。 伙计被寒武这一连串的举动给吓住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寒武身上会有那么多银子。所以,当寒武在问他话时,他都忘记回答了。 赖皮五踹了伙计一脚,说:“我大哥问你话呢,你快说啊。” “我说,我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伙计来到了酒馆门口,他冲着大街上,“汪汪汪”,叫了三声。然后,伙计转过身,看着寒武,说:“大爷,可以了吗?你要是不满意,我再多叫两声。” “大哥,他学狗叫了,他真的学狗叫了。”赖皮五用手指着伙计,大声笑着说。 寒武收起桌上的银子,走到伙计跟前,他拍了拍伙计的肩膀,说:“小子,以后别老是以貌取人。今日,我只是让你学狗叫。他日,如果有人打赌要你的性命,你是自杀还是不自杀?” “大爷说得对。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伙计说。 “大爷,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大爷了。瞧你刚才的嘚瑟的样子。我真想打你一巴掌。”赖皮五说。 “刚才我不知道两位有钱,现在,我知道两位有钱了。两位就是我的大爷了。”伙计说。 “有钱人是大爷,你这话说的,还真没有毛病。”寒武拍拍伙计的肩膀说,“你去把你们老板给我叫过来。” “行。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喊老板。”伙计转身正要离开,他看到琴生还在原地站着。伙计踢了琴生一脚,骂道:“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吗?还不回去干活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出气 琴生听了伙计的话,低着头,默默的就要离开。寒武向前一步,拦住了琴生。 “他不能走。”寒武说。 伙计看着寒武,一脸尴尬。“大爷,你不知道,这小子吃了饭,没有钱,他是干活抵账。等下我家掌柜的来了,看到他在这里,一定会骂他。我让他走,也是为了他好。” “用不着你的好意。老子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小子的事情。你少啰嗦,快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小心惹恼了我,还要你学狗叫。”寒武说。 现在,伙计知道寒武有钱了,对于有钱人,他一般都是不敢得罪。所以,伙计忙跑到酒鬼内屋去喊老板。“你就是琴生?”寒武问。 琴生慢慢的抬头,胆怯的看着寒武,他脑子里极力思索,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寒武了。 这段时间,琴生没少吃了苦,他现在可谓是惊弓之鸟,见到陌生人,心里就有了防备。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琴生看着寒武,小声的说。 “我也不认识你。”赖皮五说,“老酒鬼让我们带着你回家。” “回家?我没有家。”琴生说。 “你小子,胡说八道啊。”赖皮五说,“每个人都有家,你怎么可能没有家啊。”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寒武说,“我和赖皮五是来帮你,我们要送你回老家。” 听到老家两个字,琴生头皮发麻了。一般来说,送人回老家的就是送人去死。琴生认为寒武是要杀他。他后退两步,连声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杀你?哈哈!!!”赖皮五大笑说,“老大,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咱们啥时候说过要杀他了?” “你给我闭嘴。”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赖皮五忙用手捂住嘴,后退一步,安静的站着。 这时,伙计领着老板来了。老板是中老年人,个头不是很高,头发斑白,脸色黝黑,走起路来一摇一摆,赖皮五看到老板的走路,觉得老板像是一个黑鸭子,失口笑了。 “他们两个找我?”老板问。 “是。”伙计说。 “老板,我要把这个人带走。”寒武用手指着琴生,说。 老板没回答寒武的话。他先是绕着琴生转了一圈,又绕着寒武转了圈。从老板的眼神中,寒武看出了鄙夷之情。 寒武判断的很准确,老板确实用鄙夷的眼光看待寒武。以貌取人,是每个人的通病。老板也不例外。伙计跑回去后,只是说外面有人闹事,并没有告诉老板寒武身上有钱。通过寒武的衣服,老板的初步判断是不会有钱的。对于没钱之人,老板通常是看不起。 “我看你很眼熟啊。”老板说,“我若是没有说错,你就是在城西破……” “你没有说错。”没等老板说完,寒武接口说,“我就是在城西破庙住的那个要饭的叫花子。” “掌柜的,其实他现在身上……” “你给我住嘴。”老板打住伙计的话。然后,老板看着寒武,说,“我这里今日没有剩饭了,不能施舍给你,你赶快走吧。” 寒武没有搭理老板,他转过头,看着赖皮五,戏谑的说:“赖皮五,看来咱们叫花子的名号是摘不下来了。” “我是老板,刚才你的伙计就狗眼看人低,你现在也狗眼看人低了?”赖皮绕到寒武前面,用手指着老板的鼻子说,“我赖皮五这辈子最烦狗眼看人的人了。” “怎么?莫不成我冤枉两位了?”老板说,“好啊,两位若是想让我瞧得起,就在我这里消费一次。我不要两位去雅间吃饭,两位就在外面,能消费的起五两银子,我就服了两位。” “老板,你听我……” “你给我住嘴。”寒武用手指着伙计,他知道伙计要说什么,所以,他先打断了伙计的话。 老板也觉得伙计在自己身边碍事。他白了伙计一眼,说:“你没活了干了吗?” “有。” “有活干呢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等着我发给你奖金吗?”老板板着脸,怒道,“还不快给我滚。” “还有你,你还欠我那么多钱,还不快点干活去?再偷懒今晚没有你的饭吃了。”老板指着琴生,怒道。 琴生低着头,一语不发的离开。赖皮五见琴生走了,想要把琴生拦住。寒武明白赖皮五的意思。他先一把拉住赖皮五。赖皮五看着寒武,寒武冲赖皮五微微摇头。赖皮五不知道寒武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有一点好处,对于寒武的话,他是百分百的信服。所以,他即使不知道寒武这么做的目的,但只要是寒武做了,他也绝不反驳。 “老板,你说只要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消费的起三两银子,你就服了我们?你这话可说话算数?”寒武问。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老板说,“在扬州城,我大小也是一个人物。我说过的话能不算数?” “这么着吧。我问你,我们两个要去你的雅间消费,需要多少银子啊?”寒武问。 “哈哈!!!” 老板大笑。他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大笑。他觉得,寒武的话是他今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无怪乎老板对寒武的轻视。因为他这个“无忧酒馆”在扬州城也算是颇为高档的地方了。尤其是他里面是三个雅间,“风”,“雅”,“颂”。更是一般人进不去。别的不说,没有十五两银子,是没有资格进入这三个房间。 在政和时期,一两银子可以够一个平民生活半个月。十五两银子大约是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用。所以,能拿得起十五两银子在这里消费的人,老板也只是认识那么几位。 现在,寒武竟然要求在雅间消费,老板觉得寒武应该是疯了。 老板可以确定,寒武一定是疯了。并且,寒武是饿疯了。对于疯子,老板一般都是毫不客气,毫不手软。 “来人啊。” 老板一声令下,从里面跑出四个伙计,包括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四个人站在老板身后,都怒气冲冲的看着寒武和赖皮五。 按理说,他们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们每天不知要受老板的多少恶气,不知要为老板压榨多少的力气。可是,当他们看到同属于社会底层的人时,他们并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或许,人天生就是好斗的动物。一等人与天斗,二等人与地斗,三等人与人斗。像伙计们这种人,只能斗寒武和赖皮五这种要饭的叫花子了。他们知道,叫花子没钱没势。就算他们失手把叫花子打死,顶多也只是被叫到县衙,训斥一顿。 “老板,你有何吩咐?”其中一个个高的伙计问。 “你们没眼睛吗?没看到这里站着两个恶狗。你们快去那家伙,把这两个恶狗给我撵走。”老板说。 老板话音刚落,四个人就跑去里面,很快,他们每个人拿着一根木棍出来。可是,当他们拿着木棍出来,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他们看到老板竟然面带笑容的朝寒武哈腰鞠躬了。 瞬间的时间,老板的态度竟然有一百八十度的改变,让他们不解。不过,如果他们能看到桌子上一袋子银子,他们就能理解了。 他们回后院拿棍子的速度是足够的快,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寒武从身上掏出银子的速度快。 当老板看到一袋子白花花的银子时,他立刻就变了一个人。比变色龙变化的还要快。快到让寒武吃惊,快到让赖皮五怀疑人生。 老板伸手打了自己的嘴巴子,声音之响,整个酒馆的人都听到了。虽然不是打在他们脸上,但他们都能感觉到疼痛。 “瞧我这眼神,有眼无珠,竟然不认识财神爷了。该打,该打。”老板边说这话,眼睛边盯着桌子上的钱袋子。 寒武收起钱袋子,放在身上。说:“老板,我两个现在可以去雅间了吗?” “可以,可以。两位,这边请,这边请。” 老板点头哈腰,亲自带路。寒武和赖皮五跟着老板,来到所谓的雅间。老板指着三个房间,问:“两位,三个房间都空着呢。你们要去那个房间?” 赖皮五用手摸了把鼻子,说:“老板,我和老大穿的邋里邋遢,能进雅间吗?” “这位爷,你就别嘲笑我了。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老板说。 “我为什么不跟你计较?”赖皮五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从你门口过,我不就是想给你要一个馒头吗?你看看你,故意把馒头丢在下水道里,再让我捡起来,吃了。” 赖皮五撸了撸袖子,说:“想起上次的事情,我就想打你。” 寒武忙拦住赖皮五,说:“赖皮五,咱们现在有钱了。有钱就是有身份的人了。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啊。” “这位大爷说的是。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和我一般见识,不和我一般见识。”老板说,“两位大爷,你们还是选择一个房间,进去吃饭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装模作样 “赖皮五,你看那个房间好啊。你选择一个。”寒武说。 “老大,你那里知道那个房间好啊。你让我选择,我就……” 赖皮五看到三个房间,只有“雅”字的房间书法比较多,他指着“雅”字房间,说,“我们就选择这一间了。” “大爷好眼光啊。”老板拍马屁说,“这是一间‘雅’字房间。我一看大爷就是一个雅人。” 老板推开房门,一股香气迎面扑来。寒武一下子还不太适应,打了一个喷嚏。倒是赖皮五,进了房间,大口的吸着香气。 “两位,你们先坐着,我去交伙计给你们拿菜单。你们好点菜。”老板说。 “不用点菜了。”寒武又拿出袋子,从里面拿出二十两银子,丢给老板,说,“你就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给我弄一桌。先给你这些银子,不够等一会我再补给你。” “好咧。两位大爷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老板退出房间,并随手把房门关上。赖皮五见桌子上有一壶水,他拎起水壶,喝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 “这么什么水啊。这么苦,不好喝,不好喝。”赖皮五说。 “这是上好的茶叶水。”寒武说,“你这张嘴,天生的只能和白开水,这么好的水,你这嘴禁受不起。” “只要有大鱼大肉,我才不在乎喝什么水呢。”赖皮五说,“老大,我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竟然有人喊我大爷。” “没想到吧?” “没想到。老大,你掐我一下,我看看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啊?” 寒武踢了赖皮五一脚,赖皮五一屁股蹲在地上。赖皮五爬起来,一手捂着屁股,说:“老大,你踢我干嘛?” “你不是让我打你吗?”寒武说。 “可是,我也没让你踢我啊。”赖皮五一脸委屈的说。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敲门。赖皮五正要过去开门,寒武叫住了赖皮五。 “你给我坐下。”寒武指着自己旁边的一个空位置说,“现在,咱们是他们这里的贵客。他们得好好的服侍咱们。” 赖皮五用巴掌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我差点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 赖皮五装模作样的坐在凳子上,他清了清嗓子,说:“进来吧。” 门开了,四个伙计端着四个盘子进来。盘子里都是上等的好菜。四个人把菜摆放在桌子上,刚推下去,又进来两个人,抬着一坛子酒。 等酒菜上齐了。寒武叫住一个伙计说:“你去把你们老板给我叫过来。” “客观,你有事吩咐我去做也是一样。”伙计说。 “不一样。你快去把你老板叫过来。”寒武脸一沉,怒道。 伙计见寒武生气了,忙转身跑去喊老板了。很快,老板就来了。他一进房间,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 “两位大爷,饭菜还可口吗?”老板问。 “我叫你来不是说饭菜的事情。”寒武说,“刚才,有一个叫什么生的伙计,你把他给我喊过来。” 老板想了想,说:“这位大爷,你说那个人可是琴生?” “对,对。就是琴生。”赖皮五说。 “两位认识琴生?”老板问。 “不认识,我们那里认识他啊。”赖皮五说。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琴生这小子得罪两位,两位是不是要我把他叫过来,惩罚他啊?”老板自作聪明的说。 “你先把他给我叫过来。”寒武说。 “两位稍等。我这就去把他叫来。” 老板转身离开,约莫半柱香,老板拎着琴生过来。琴生像一个没了魂魄之人,任由老板摆弄。 老板拎着琴生到了寒武跟前。他松开琴生。琴生耷拉着头站着。 “跪下。”老板大声说。 由于老板的话太过突然,不仅琴生没有防备,寒武和赖皮五也没有防备。赖皮五本是夹着一块猪肉,正要往嘴里塞,老板一声跪下,吓得赖皮五手一哆嗦,筷子里的肉掉在地上。而寒武则是端着酒杯,正要喝酒,老板一咋呼,寒武手里的酒也洒在地上了。 “怎么?你吃错药拉?”寒武问。 “大爷,你不要拦我。这小子得罪你们就是犯了大错。我今日要是不惩罚他,就是对你们两位的不尊敬。”老板说这话,踢了琴生一脚,又接着说,“我让你跪下你没听到吗?” 琴生看了老板一眼,缓缓的跪下。寒武站起身,看着老板,说:“老板,我觉得你搞错了吧。” “没有啊。两位不是要我把琴生带来吗?这小子就是琴生啊。”老板说。 “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寒武说,“我觉得,你不应该让琴生跪下。要跪也是你下跪。” “我?”老板用手指指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说,“大爷,你这是和我说笑吧。” “我没有和你说笑。”寒武说,“刚才,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刚才我说了好多话。我还真不记得我说了那一句了。大爷,你给我一个提示,我好好的想想。”老板说。 “好,我给你一个提示。”寒武说,“你说,如果我能拿出五两银子,在你这里吃一顿,你就服了我们,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啊?” “是我说的,是我说的。”老板连声说,“刚才,我有眼无珠,不认识两位大爷。现在,我知道两位大爷了。我心服口服了。” “就嘴上说说啊?”寒武说。 老板看着寒武,他忽然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当然,当他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不简单了。 到底老板也是一个老江湖了。他虽然知道寒武是有意找茬,但他也不慌乱。虽然她心里已经对寒武亲娘祖奶奶的骂开了,可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我天资愚钝,不解大爷的意思。还请大爷明示,我怎么做,才能让大爷消气?”老板说。 “我刚才已经说了。”寒武说。 “大爷你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老板问。 “我大哥让你跪下,你不知道吗?”赖皮五说。 老板看着寒武。他想从寒武的眼神或者是面部表情中给他一个暗示,告诉他赖皮五的话不是真的。只是,老板失望了。寒武从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的望着他。可是,在老板看来,寒武的微笑却是冷风中的冰刀,深深的刺进的他的心。他所受伤的,不只是他的心灵,还有他的尊严。 或许,尊严这个词用在老板身上有些搞笑。根据老板之前的行为,我们基本上可以断定他是一个毫无原则,见利忘义之人。可是,话又说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 的底线,即使在卑鄙无耻之人,也会有自己所不能触碰的底线。 作为酒馆的老板,他的底线就是不能向人磕头。其实,他的这个底线很好理解。再怎么说,他也是“无忧酒馆”的老板。来这里吃饭的人,除了觉得这里的环境好,食材好,还觉得在他这里吃饭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若是作为酒馆的老板向人磕头了。丢人跌份的不只是他自己,更是“无忧酒馆”的声誉。做生意,都是靠声誉起家。如果没了声誉,自然也就没有了客源。 寒武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要求,也是知道对于这个要求,酒馆的老板是打死后不可能答应。在此之前,寒武见过酒馆老板因为别人要他磕头,他差点同那个人同归于尽。 所以,当酒馆老板面部露出愤怒而又倔强的表情时,寒武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算是打响了。 “大爷,我承认我之前慢待你们了。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酒馆老板又向寒武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可是,大爷,你也犯不着让我给你磕头,不是?老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大人大量,饶我这一次,行吗?” 寒武摸着嘴巴,若有所思的说:“现在你知道被人为难的痛苦了吧?” “知道,知道。大爷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为难任何人了。”酒馆老板说。 “好吧。如果你真的不想磕头,那你就答应我另外一件事情吧。你只要能把这件事情做了,我就不让你磕头了。如何?”寒武问。 “大爷快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到,我马上去做。”酒馆老板。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应该是说举手之劳了。”寒武说。 “大爷就直说吧,要我做什么?”酒肆老板问。 寒武用手指着琴生说:“我现在要把这个人带走,你没有意见吧?” 老板以为寒武会提出多么困难的要求,没想到寒武的要求竟然是把琴生带走。虽然琴生偷吃了他几个馒头,他说是要琴生在这里给他刷半年的碗才能离开。可是相比于让他磕头,寒武把琴生带走,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没有丝毫的影响。 “喂,我大哥问你话呢。你快点说话啊。”赖皮五在一旁催促说。 “啊,没意见,没有意见。”酒肆老板连声说,“大爷要把他带走,现在就可以带走。琴生,你现在自由了,可以跟着这两个大爷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雪上加霜 寒武带着琴生离开了“无忧酒馆”,在他们离开时,赖皮五把桌上没吃的酒菜打包了。 琴生跟在寒武身后,虽然他并不认识寒武,他也不知道寒武到底要带他到哪里去,可他并不想问。当下的他,已经对自己的未来不关心了。 或许,有人并不了解琴生的黯然。不过,如果我们了解了琴生过往几个月的经历,就能体会到他的处境了。 林图南离开镖局一个月,冷星豪就把琴生的病给治好了。琴生并未离开镖局,他想着,等到林图南回来,他们一块回去。在镖局的那段时间,琴生无所事事,起初,还有冷星豪罩着,下人们也不敢说东道西。后来,冷星豪越来越迷恋饮酒了。每天都喝的东倒西歪,她对琴生的关切也就日渐减少。 没有了冷星豪的照顾,镖局的人渐渐看不起琴生。当然,如果只是被别人看不起,自己能够守着一方宁静,安稳的过日子,倒也没有什么了。 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在镖局里,也有一个小小的江湖,那是底层人的江湖。他们每天除了做些粗活累活,勉强能填饱肚子。多余的时间,他们也没有好的娱乐可以打发时间。于是,琴生就成为他们调侃和欺负的对象。 一开始,琴生只当他们同他开玩笑,他也哈哈一笑,并未当回事。而下人们见一次次的欺负琴生,并未得到报应。于是,他们 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们的手段也越来越卑劣了。 终于有一天,琴生忍无可忍了。那一次,是一个叫阿标的人拦住琴生。阿标先是用头打了琴生的脑袋。琴生用手摸了摸脑袋,并回了一句:“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别打我了。” 阿标愣了。当然,也只有瞬间的功夫,阿标反应过来,阿标觉得,琴生的这句话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以往,别人见了琴生也是像他一样,敲打琴生的脑袋。可是,琴生并没有言语,这次,琴生却说话了。虽然琴生说话的语气很是委婉,也很小心。可阿标听在心里并不舒服。他觉得,琴生的话是对他的侮辱。 以往,可以说平时,其他人也经常侮辱阿标,包括在镖局里干活的其他下人。阿标都忍了,阿标从心底里认为别人比他高贵。可是,现在琴生竟然也敢侮辱他,阿标认为,这是他这辈子所遭受的最大的侮辱。 作为对琴生的惩罚,阿标是采用了最暴力的方式,用拳头使劲的砸琴生的脑袋。琴生用手抱着脑袋,忍受着阿标的惩罚。 阿标打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他累了。琴生慢慢的抬起头,看了阿标一眼。阿标看到琴生被他打了一顿后,竟然没有流泪。他觉得,自己对琴生的惩罚还不够。于是,阿标脱了裤子,对着琴生的头撒尿了。 我之前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酒馆老板 底线是不像别人磕头,琴生的底线是不能忍受别人用尿液的羞辱。 阿标已经触碰到琴生的底线了,琴生准备反击了。 当一个老实的人准备还击的时候,他所迸发出的力量是惊人的。 有这么一句话,形容一个老实人很是恰当。 心中坐着一个佛,佛下压着一个魔,你若推到心里的佛,我便化身成了魔。 在阿标对琴生撒尿的一刹那,琴生从一个老实人变成了一个魔鬼。他站起身,朝阿标扑去。本来,阿标长得比琴生高大,力量也比琴生的大。如果两个人真的动起手来,琴生不是阿标的对手。 琴生之所以一下子就把阿标扑倒了,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打死阿标都不想不到琴生会反抗他。所以,对于阿标来说,琴生的反抗太突然了,一下子让阿标措手不及;二,琴生已经成了魔。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琴生现在就是那个不要命的人。 琴生把阿标推倒在地,然后,他骑在阿标身上,双手死死的掐着阿标的脖子。也不知道掐了多久,当阿标的同伙阿诚来找阿标的时候,阿诚看到琴生还在掐着阿标,此刻的阿标已经死了。 阿诚大惊。忙告诉给了管家。管家也不敢管这件事情,于是,管家又报了官府。 魏不保听说镖局里有了人命案子,忙差人把琴生抓了起来。人赃并获,也不用审理案子,直接把琴生押入了死牢。 冷星豪在镖局里有好几天没有看到琴生了,他问下人才知道琴生被官府抓起来了。冷星豪觉得,琴生是林图南的书童,林图南临走之前是央求过要冷星豪照顾好琴生。现在,琴生出了事情,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冷星豪去了衙门。他没有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而是在晚上翻墙进去。 虽然衙门里有官差守夜。可是,就他们那点武功,是不可能发现冷星豪。所以,在魏不保搂着他的小妾喝酒的时候,冷星豪推开了房门。 魏不保的手本来是在他小妾的胸脯处放着呢。他忽然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了,一时惊慌,竟然忘记了拿出来。 “你,你谁啊?你怎么进来了?”魏不保问。 冷星豪径直进了房间,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壶好酒,他拎起那壶好酒,喝了一口,把酒壶放在桌上,他擦了擦的嘴。 “一,你不要嚷嚷。你要是敢嚷嚷,我现在就杀了你。二,你让这给女人离开,我一看到女人就来气。”冷星豪说。 魏不保到底是扬州的知府,做了那么多年的官了,大小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他看到冷星豪大晚上的来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找他办事,二是找他要钱。不管是哪一个目的,至少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你先出去。”魏不保用手把身上的女人给推开。女人穿着绫罗薄纱,她那玲珑的玉体在蜡烛的照耀下,显露无疑。冷星豪别过头去,他不去看女人的身体。他觉得,这种女人,自己多看一眼,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大侠,这里没人了。你想要什么东西,说吧。首先,你要保证不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魏不保说。 “慌什么。这里这么多的酒菜,咱们边吃边聊。”冷星豪大大方方的坐下,他拿起魏不保用过的酒杯,倒了一杯子酒,端起酒杯,冲魏不保,说,“这么好的酒,你不喝吗?” “如果,你只是想要喝酒,我可以把我 家里的酒都给你。”魏不保说。 冷星豪站起身,走到魏不保跟前,魏不保不知冷星豪要做什么,他后退两步。冷星豪伸手拍了拍魏不保的肩膀。 “听说你最近抓了一个人?”冷星豪问。 “我是扬州城的知府,抓人是我的责任。”魏不保说,“只要扬州城有人犯事,我就天天抓人。” “你不用激动。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冷星豪说,“我来是要你放一个人。” “放谁?”魏不保问。 “琴生。”冷星豪说。 “哦。我知道了,你是‘长风镖局’的冷星豪?”魏不保说。 “我是谁并不重要。怎么样,我说的人你放是不放?”冷星豪说。 “好,我答应你。”魏不保说,“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 冷星豪拍拍魏不保的肩膀,魏不保只是一眨眼,冷星豪就不见了踪影。等冷星豪离开,魏不保慢慢的坐下,他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瘫痪在凳子上。刚才,在冷星豪面前,他也是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害怕。 要说魏不保不害怕,那是瞎话。像魏不保这种身在富贵之中的为官之人。他最怕的就是死了。他的人生美好时光还没有享受够,他怎么能死啊。 次日,魏不保便下令把琴生放了。 或许,有人要说作者胡说,宋朝的法律难道就允许县官私自放走杀人犯?当然不是这样,不只是宋朝,每个朝代的法律对于杀人犯的看管都是很严格。作为知府的魏不保,他要是放了琴生,上面追查下来,不要说他的官位不保,重则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而魏不保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机缘巧合。三天前,蔡京给他写了一封信,让他去江西庐州出任知州。至于蔡京为什么会把他突然调离扬州,魏不保并不知道。但蔡京在信里说要他去了庐州后,见机行事。 魏不保已经决定三天后离开扬州了。所以,他也不怕上面的追究了。再说,就算有人追究,也有蔡京在上面给他罩着呢。 虽然琴恢复了人身的自由,但他认为走出困境。现在,他是不能回镖局了,可他在扬州城,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并且,身上又是没有分文了。想到身上没有钱,不争气肚子又咕咕的叫了。 琴生沿着街道游荡。当他来到“无忧酒馆”的门口时,他被酒馆里飘出的香味吸引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径直的闯进了酒馆。然后,看到桌子上的一只烧鸡,拿起来就是一口。 第二百二十八章带信回家 强食的后果就是酒馆老板让人把他绑起来,掉在后院的拴马桩上打了一天一夜。眼看琴生就要断气了。酒馆的老板把他放下来。并不是酒馆的老板忽然善心大发,要饶恕了琴生,而是他琢磨透其中的关系了。就算他把琴生打死,能怎么样?至多是出了口心中的恶气,对于他来说并无丝毫的好处了。 倒不如把琴生放了,让他做小工,补偿琴生所吃的那个烧鸡。 于是,琴生又被酒馆的老板抓在酒馆里干活了。在这里,琴生的地位是最为低下,甚至于比他在镖局的时候还要低下。他在镖局的时候,欺负他的人心灵或多或少的还会想到冷星豪这一层关系。在这里,他们眼中的琴生就是一个偷吃食物的小偷。对付小偷,每个人都可以伸手打两下子而不用负责任。 在打骂中,琴生在酒馆里干了好几月的活。要不是老酒鬼在酒馆里吃饭,无意中发现了琴生,琴生还将会继续在酒馆里干下去。 琴生跟着寒武和赖皮五。三个人出了扬州城。赖皮五把打包的东西拿出来,他和寒武在一旁大吃大爵。琴生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寒武看着琴生,从琴生的眼神中,寒武能看出琴生非常的想吃。 寒武拿着鸡腿在琴生面前晃了晃,问:“吃吗?” 琴生瑶瑶头。琴生心里的确想吃,可是,他也的确不敢要。他知道,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欺负他,都会打骂他。所以,他不相信寒武有那么好,会给他肉吃。 “给你,拿着啊。”寒武说。 琴生看着寒武,又看了看寒武手里的鸡腿。他小声的说:“我不吃?” “你不饿吗?”赖皮五问。 琴生没有说话。他的确很饿了。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酒馆老板每次都是看到他饿的晕了过去,才会给他一个馒头。 “怎么?你怕鸡腿里有毒吗?”寒武拿起鸡腿,自己吃了一口,又递给琴生说,“我都吃了,你可以放心吃了吧。” “你为什么给我吃?”琴生小声的问。 琴生的声音很小,但是,寒武还是听到了。寒武没想到琴生会问他这个问题。当然,如果要寒武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他就得把老酒鬼逼迫他照顾林图南这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寒武想了想,便简单的说:“你是林图南的书童,我是林图南的朋友。所有,我给你肉吃。” 快半年了。琴生再次听到林图南三个字,犹如黎明夜行之人看到了东方的曙光。琴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了。 “你认识我家公子啊?”琴生问。 “当然了。我们和你家公子很熟。”寒武说,“现在,你可以吃了吧。” 琴生接过鸡腿,吃了几口,边咀嚼边问:“我家公子在哪里?他什么来找我啊?刚才,是不是我家公子让你们救我啊?” “你的这些问题我现在都不能回答你,你现在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寒武说。 “什么问题?”琴生说。 “你吃完鸡腿后,你就得带着我们去林图南家。”寒武说。 “你要我带着你们回江西吗?”琴生问。 “就是这么一回事。”寒武说。 “不行,不行。我不能回去。”琴生说。 “你小子,不厚道啊。”赖皮五说,“我老大刚给你吃了鸡腿,你就翻脸不认账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带我们去,我现在就把你嘴里的鸡肉给你抠出来。” 琴生看着赖皮五,以为赖皮五真的要夺走他手里的鸡腿,他索性把鸡腿递给赖皮五,说:“鸡腿我不吃了,还给你。”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寒武说,“你在这里,举目无亲。现在,我送你回家,你为什么不走啊?” “我和我家公子说好了。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回家。现在,我要是回家了,我家公子来到这里,找不到,他会着急的。”琴生说。 “你家公子不会来这里了。”寒武说。 “你怎么知道?”琴生问。 “我不是说了,我见过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从京城直接就回家了。哎,对了,和你家公子在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柳依依的女孩子?”寒武问。 琴生本来是对寒武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当寒武说出柳依依的名字后,琴生便不怀疑寒武的话了。因为琴生想着,如果寒武没有见过林图南,不能知道林图南和柳依依在一起。再者说,如果不是林图南的朋友,他们也没有必要救自己。 琴生看着寒武,问:“你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替我大哥给你发誓?”赖皮五说。 “我信,我当然信了。”琴生说,“好了。既然我家公子从京城直接回家,我也就不在这里等他了。我现在就回江西。你两个确定要跟我回去吗?” “当然了。我们要是不跟你去,我们何苦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你从酒馆你弄出来啊。”赖皮五说。 “怎么?你们救我不是我家公子意思?”琴生问。 “是你家公子的意思。当然是你家公子的意思了。”寒武说,“你想想,咱们之间并不认识。要不是你家公子的意思,我怎么可能救你。你说是不是啊?” 琴生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吃饱了,寒武也是急着赶路,他想着赶快把那封信送到江西,他也好快点脱身啊。 三个人晓行夜宿,一路无话。半个月后,到了庐州。琴生带着寒武和赖皮五到了庐州林府。 看着大门上“林府”两个人字,琴生时感慨万千,他离家快一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好几次,他差点都两世为人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见来我家老爷。”琴生擦了擦眼泪说。 “你快点啊。”寒武说。 “知道了。”琴生答应着,径直走到大门口,推开沉重的木门。进了院子。林府虽然面积不小,但是里面佣人不多。林之仪天性喜欢清静,所以,他只给林图南找了一个书童琴生,然后家里就是一个管家,一个厨子,还有一个顾先生。 琴生一路跑到内院,没看到管家,也没有看到顾先生。 由于林之仪喜欢清静,林府到处是茂林修竹,一派清幽之地。就连林府的正房和书房,都是掩藏在翠绿之中。 琴生先去了正房的客厅,客厅里没有人。然后,他又去了书房。书房半掩着门,琴生看到书房有个人影。他知道一定是林之仪。 琴生来到门口,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琴生看到林之仪,“哇”的一声哭了。 林之仪静静的等着。等琴生哭完,他才拍拍琴生的肩膀,说:“回来了。” “老爷,我回来了。”琴生流着眼泪,说。 “我知道,我知道。南儿呢?他没有和你在一块吗?”林之仪问。 “公子他路上遇到一点事情,我先回来了。”琴生说。 “哦,是这样啊。你回来也好。”林之仪说,“你这一路辛苦了。快去你房间里休息吧。晚上的时候,我让老王给你多做几个菜。” “老爷,门口有两个人要见你。”琴生说。 “你怎么不早说啊。”林之仪边走边说,“他们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我也不认识。不过,他们说是公子的朋友。”琴生在后面回答。 很快,林之仪就来到了门口。他看到寒武和赖皮五两个人站在门口,衣着破烂。林之仪左右看看,除了寒武和赖皮五之外,在没有别的人了。林之仪知道琴生所说找他的人就是这两个人了。 虽然寒武和赖皮五衣着破烂,但是,林之仪并没有轻视他们。像林之仪这样的大儒之人,已经看透了人生,熟知了众生平等的道理。 林之仪来到寒武跟前,施礼说:“刚才,下人说有人来找我,想必就是两位了?” “我们也不知道要找谁。不过,既然琴生说是这样,应该就是这里了。”寒武说。 林之仪看着寒武,一脸的迷茫。虽然寒武所说的话他是每个字都听到了,单说每个字,他也都明白,可是,把这些字组合成一句话,林之仪却不明白寒武话的意思了。 不只是林之仪不明白,连寒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或者说,就算寒武把意思说清楚,林之仪也未必相信他的话。 “你不用用这种眼光瞪着我。我知道你不理解我的话,我自己也不理解我的话。我就是一个送信的人。给我信的那个人说,要我跟着琴生走,琴生啥时候说到家了,我就把信给那个人。既然琴生说他的家是这里,我想,你或许就是收信的人了。”寒武说。 “既然是送信,你们带来的信在哪里?”林之仪问。 寒武忙从身上拿出老酒鬼给他的信,双手递给林之仪。林之仪接过信后,看了看信封很完整,没有被人拆开。他便放心 的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当林之仪看到信纸上的字后,脸上大变。 第二百二十九章为人之本 林之仪展开信纸,信纸上写着八个大字:木已成才,君何眷之? 无头无尾,也没有署名。林之仪却非常的害怕,至少,寒武能从林之仪的脸上看出他的恐惧和担心。 不过,林之仪毕竟是个儒士,心里虽然惊慌,但脸上还是要保持平静。 “这位先生,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信吗?”林之仪问。 “老酒鬼。”没等寒武回答,赖皮五硬生生的先回答了。 如果换做是平常,当然,我所说的平常,是说林之仪的心里不怎么波动的时候,他是能听出赖皮五语气重的不悦。当然,他也能想到赖皮五为什么不悦。赖皮五也是要让林之仪知道自己的不悦。只是,现在,林之仪的整个心思都放在信纸的那几个字上了。在外人看来,那几个人子稀松平常,可对于林之仪来说,或许,这几个字可以决定他林府的命运。 所以,林之仪并未觉察到赖皮五生硬的语气中所反馈出的愤怒。 赖皮五的愤怒不无道理。他们走了半个多月的路了,现在,来到了林府,作为林府的主人,至少要把他们请到家里,好酒好菜的招待一番。 不过,尽管赖皮五很不悦,但林之仪却依然没有要请他们到家里的意思。 “老酒鬼?我并不认识老酒鬼。”林之仪说。 “你不认识他就对了。”赖皮五说,“我们也不想认识他,我告诉你,他就是一个恶魔。” 寒武在一旁使劲的等了赖皮五一眼,赖皮五忙闭嘴,退到寒武身后。寒武向前一步,说:“信我已经带到了,先生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可要走了。” 林之仪看看自己手里的信,思索了片刻,他把信交给了寒武,说:“这封信我不能收,水让你带来的,你在给他稍过去吧。” 寒武看着林之仪,不解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了。”林之仪说,“我意思是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封信,也不知道有这封信。咱们呢,也是没有见过面。” 林之仪把信交给寒武,转身回去了。琴生也跟着林之仪进了林府,并且,林之仪嘱咐琴生关上了林府的大门。 寒武愣了。 赖皮五却怒了。 “老大,他什么意思啊?”赖皮五用手指着林府的沉重大门,说,“就这么回去了。他是在耍咱们吗?老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寒武没有搭理赖皮五,他看着手里的信。自语道:“这信里写的什么啊?怎么会让他这么生气啊?” “要不咱们把信打开,看看呗。”赖皮五说。 “你认识字吗?”寒武问。 赖皮五摇摇头。 “你不认识字,我就是把信打开,又能怎么样?”寒武问。 “我就是随便说说。”赖皮五说,“可是,老大,现在咱们的信算是送到没送到啊?” 寒武又看了眼手中的信,说:“咱们回去,把信交给老酒鬼,然后,咱们把今日若见到的情况告诉他,就没有咱们的责任了。” 寒武当机立断,带着赖皮五连夜赶路,又是半个多月,两个人返回了扬州城。 到了扬州城后,寒武又发现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找到老酒鬼啊? 就在寒武为难的时候,赖皮五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他们两个在扬州城张贴寻人启事。由于他两个都不会写字,便用画像表示。 寒武画了一个酒坛子,一个老人倚靠着酒坛子。在老人面前,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个破庙。 画完后,寒武让赖皮五比着画了一天,他又把扬州城的乞丐小混混召集起来,一个夜晚,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的画。 当天傍晚,老酒鬼就出现在寒武的破庙门口。 “你小子,这次倒是很有创意啊。”老酒鬼拎着酒葫芦,醉醺醺的说。 “我不用这个方法能找到你吗?”寒武说。 “也是啊。”老酒鬼说,“只有我能找到别人,别人怎么可能找到我啊。我让你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正跟你说这件事情呢。”寒武把从身上拿出信,递给老酒鬼。 “怎么?你没有找到人?”老酒鬼问。 “找到人了。他看了,不过,他没有接受。”寒武说。 "没有接受?什么意思?你把你们见面时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我。"老酒鬼说。 寒武稍稍的思索片刻,便把他和林之仪见面时,林之仪的种种举动和所说的话告诉了老酒鬼。为了尽可能的详细,寒武甚至连林之仪的面部表情都说。 “整个事情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既不知道你的书信里写了什么,我当然也不知道林之仪为什么会拒绝接受。他只是让我告诉你,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都没有收到。”寒武说。 “他让你告诉我?难道,他知道我了?”老酒鬼问。 “不知道。他说的你并不只是指你,他是说给他送信的人。”寒武说,“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现在,咱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吧?” “不行。你还得替我做一件事情。”老酒鬼说。 “哎,我说,你这么大年龄的人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寒武说。 老酒鬼冲寒武笑了笑,说:“我就说话不算话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有本事,你去江湖上糟践我啊?反正我只是一个酒鬼,我不在乎那些虚名。” “你……” 寒武用手指着老酒鬼,气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当老酒鬼不要吗面子后,寒武还真的就拿老酒鬼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他既打不过老酒鬼,也不敢骂老酒鬼。他唯一所期望的就是老酒鬼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可是,现在寒武的这一点期望也落空了。 “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老酒鬼说,“我是说过,让你做了这件事情就恢复你的自由之身。可是,你这件事情没有做好。所以,你不能恢复自由了。话说回来,这是你的过错,你不能怨我啊。” “好,好。”寒武怒急反笑,说,“我说不过,我也打不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是我的老祖宗。老祖宗,你说做什么吧,我照做就是了。” “你再去江西一趟。”老酒鬼说。 “怎么?还要我送信吗?”寒武问。 “这次不让你送信了。你给我带一句话就行了。”老酒鬼说,“你见到林之仪,你告诉他,木已成舟,别无选择。” “完了?”寒武问。 “完了。”老酒鬼说。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不去见他啊?”寒武问。 “你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啊。”老酒鬼说,“我若是能见他,我还用在这里央求你吗?”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见他吗?”寒武问。 老酒鬼看着寒武,寒武也看了老酒鬼一眼,他看到老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寒武身上的汗毛立刻竖立起来了。上次,老酒鬼折磨他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好了,好了。就当我没问。”寒武说,“我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动身。”老酒鬼说,“时间紧急,我怕你晚了就见不到他了。” 次日一早,寒武和赖皮五就动身了。虽然老酒鬼告诉寒武要快点赶回去,可寒武并没有把老酒鬼的话当回事。他一路上游山玩水,这一次,他从扬州赶到庐州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刚进庐州,寒武就遇到琴生了。 如果不是琴生喊住了寒武。寒武是认不出琴生。因为当时琴生已经满身是血,奄奄一息了。 虽然寒武和琴生并未有交往,当然也就谈不上情感了。可是,寒武看到琴生快要死了,心里还是很不忍。 “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寒武说。 “寒,喊大哥。我快不行了。”琴生一手拉着寒武,虚弱的说。 “别,你别叫我寒大哥,你还是喊我寒武吧。”寒武说,“你先别说话,我给你找大夫去。” “你不要走。”琴生拉着寒武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大口喘着气,好一块,稍稍平复,琴生接着说,“寒大哥,你快去找我家公子,就说,就说家里出事了。” 琴生刚说完,拉着寒武的手松开了。寒武知道,琴生死了。赖皮五看着寒武问:“大哥,怎么办啊?咱们还要不要去林府?” “我觉得,林府已经出事了。咱们现在去林府,或许,那些坏人就在林府等着咱们呢。”寒武分析说,“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咱们回扬州吗?”赖皮五问。 “回什么扬州啊?”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说,“你没听琴生说啊,他要咱们去找林图南。” “咱们去吗?”赖皮五问。 “去,当然要去了。”寒武说,“我已经答应了琴生,不能食言。” “可是,你以前也答应过我好多事情啊。你不是也都食言了?”赖皮五说。 “你死了吗?你要是死了,我答应你的话就得兑现。”寒武说,“我寒武可以骗男人,骗女人,骗小孩,骗老人。但是,我不能骗死人。人死为大,琴生死了,我答应琴生的话就得实现。走吧,咱们去找林图南。” 第二百三十章回家的路 本来,寒武和赖皮五本打算去京城碰碰运气。在半途,他听人说江湖人都去了“长风镖局”。虽然寒武不是江湖人,可凭借他多年混迹社会的经验,他知道,“长风镖局”要出事情了。进而,寒武想到镖局出事情,柳依依一定会回到镖局,柳依依回去,林图南当然也得跟着回去了。 于是,两个人掉头,往扬州城赶。由于他两个不会内功,也不会轻功,走路回去,自然是慢了。当他们两人来到“长风镖局”的时候,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寒武看到的只是镖局的颓败和杂乱。 一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的繁华,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寒武看了也是不仅的感慨。 “老大,看来咱们是来晚了。”赖皮五说。 “用你告诉我?我不会看吗?”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说,“镖局不在了,咱们就不知道柳依依的下落了。这下,事情就难办了。” “老大,老大。”赖皮五用胳膊碰了碰寒武。 “你别烦我。”寒武正为眼前的事情烦心呢,便怼了赖皮五一句。 “老大,老大。你看看……” “看什么看啊?老子我正想问题你,你别打扰我。”寒武挥手打了赖皮五一拳头。他正要打第二拳头时,他忽然怔住了。 当然,用怔住这个休不确切,应该是呆住了。在不远处,他看到了林图南正从一户人家里走出来。 “老大,你看那个是林图南吗?”赖皮五问。 “难道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寒武说。 “老大,啥功夫?咱们也不会功夫啊?”赖皮五不解的说。 “你给我闭嘴。” 寒武训斥了赖皮五后,径直朝林图南走去。林图南也看到了寒武。不过,林图南此刻的心情不好,他不想搭理寒武,所以,林图南并未给寒武打招呼。 寒武并不在意。他只是被不经意碰到林图南的喜悦所充斥着头脑,对于林图南看到他是什么脸色,寒武并未留意。 “林公子,终于见到你了。实在是太高兴了。”寒武说。 寒武说完这句话,猛然想起琴生了。继而,寒武想到自己的到来给林图南带来了噩耗,用“高兴”这个词在这里似乎不是很妥当。所以,他冲林图南笑了笑,笑容里是歉意和道歉。 不过,林图南并不在意。 “寒兄,你找我有事吗?”林图南问。 “当然有事情了。”赖皮五说,“我和老大去了江西你家,我们见到了你的书童琴生,琴生已经……” 没等赖皮五说完,寒武接口说:“琴生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是你家里有点事情,要你赶快回家。” 赖皮五看着寒武,他不明白寒武为什么不告诉林图南实情。 寒武不告诉林图南实情,是怕林图南知道后,会受刺激。从扬州到庐州,也有不短的路程,万一林图南出点意外情况,倒是他寒武的责任了。 “琴生怎么了?”林图南问。 “琴生就是要我告诉你,让你快点回家。”寒武说。 林图南转头看着风铃儿,还没等林图南开口说话,风铃儿先说:“我可是告诉你,你可别想把我撵走啊。我说过了,你去哪里我要跟着你去哪里。” “我现在是要回家,你确定你要跟着我吗?”林图南问。 “我早就确定了。”风铃儿说。 “好吧。你既然不怕路途遥远,你就跟我走吧。不过,我先告诉你,此去江西,路途遥远,万一你受不了苦,要回来,我可不送你啊。” “你放心好了。我说过了,只要有你在,我什么苦都不怕。” 林图南见风铃儿说的信誓旦旦,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两个人,立刻启程,晓行夜宿,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终于到了庐州。 对于任何人来说,家永远是割舍不下,也摆脱不了的一个地方。有时候,它在身边,有时候,它在心田。不管它在什么地方,家永远存在,不离不弃。 年少时,我们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我们偎依在父母身边,家便是父母的臂膀。 渐渐的,我们长大了,离开父母,但是没有离开那间房屋。不管那间房屋是红砖绿瓦的房屋,还是残垣断壁的草房,都是温暖的港湾。 当我们逐渐长大了,我们的心智宽了,欲望强了。为了我们所谓的幸福和梦想,我们开始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我们想着要翻越那一座山,寻找山那边的橄榄树。 因为我们青春年少,所以我们一路奔波。我们义无反顾的离开,义无反顾的折腾和闯荡。 由于年少轻狂,我们向往远方。我们从没有过哪怕瞬间的时间,回头张望,即使我们身心疲惫了,我们也不会想到回家休息。 更有甚者,我们把家当做前行路上的负担,当做追求梦想路上的绊脚石。我们急于实现梦想,盲目的踹开这个绊脚石。 我们以为,没有家的牵绊,我们会飞的更高,会走的更远。其实,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天上的风筝,家就是地上牵线的人。当我们舍弃了家,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得越高,最后跌落的时候,摔得越是痛。 只有当我们伤痕累累,无力前行的时候,我们才会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想起那个永恒的港湾,曾经带给我们温暖和感动的地方。 此刻,林图南还没有到家,他的心就很复杂了。 他只是离家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当他想着自己要回家时,他对于家的思念竟不可遏制了。他心里暗暗的发誓,这次回到家后,他就再也不出去了。外面时间虽然美好,但那个世界不属于他。 一步步的前行,一步步的逼近。 当他隐隐约约能看到家的影子时,他有些犹豫了。他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担忧。当下,他的心境犹如一个去见一个急于想见的人。可是,快要看到那个人时,他是犹豫自己用何种状态,何种面目去迎接她。 换句话说,可以用一句诗来描述林图南此刻的心境。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当然,林图南的害怕还有一层实际的原因。他怕见到他父亲林之仪。虽然林图南知道父亲对自己这次考取功名是一种淡然的态度。可是,林之仪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可以允许林图南考上功名后不去做,但他不能容忍林图南名落孙山。 还有那个顾先生。林图南的授业恩师。顾先生在林府教导林图南将近十年,林图南这次名落孙山是对顾先生十年来所有心血的玷污。 对于顾先生这个人,林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尊敬。就连林之仪见了顾先生都要行李。曾经有一两次,林图南从林之仪最中稍稍的知道顾先生曾是大宋朝的名人。至于这个大名人怎么就落魄到他家了。林图南不得而知。 寻思间,林图南来到大门口。两扇黑色木门紧紧关闭。 “这就是你家?”风铃儿问。 “是的,这里就是我家。”林图南说,“一年了,我每天都在想着能见到我的家。现在,我终于又回来了。” 风铃儿抬头,看到黑色大门上写着四个大字:博雅守成。匾额下面,是苏东坡的题字。 风铃儿虽然认识这几个字,但她并不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便问了林图南。林图南抬头看着四个大字,说:“这四个字来历可大了。这是苏东坡的亲笔字体。我父亲找人刻在匾额上。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做人要饱览群书,并且还要虚怀若谷。” “既然你父亲非常在意这四个字,那他为什么不派人清扫啊。你看看,匾额下面都有蜘蛛网了。” 林图南仔细看了看,可不是,匾额下面就挂着蜘蛛网,还有一个蜘蛛在上面爬来爬去。 “怎么会这样啊。”林图南不解的说,“我父亲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我在家的时候,我父亲每天都让下人爬上去擦拭匾额的。” “进去问问你爹就知道了嘛,何必在这里纠结啊。”风铃儿说。 “算了吧,”林图南说,“你不了解我爹这个人,他不想说的事情,你千万不要问。” “对了,小林子,你父亲很凶吗?”风铃儿问。 “你这个问题我不回答。”林图南说。 “为什么啊?你先说说你父亲,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风铃儿说。 “圣人教导我们,子不言父之过。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说我父亲的坏话啊。”林图南冲风铃儿笑了笑,说,“丫头,你要是害怕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等一会,你踏进这个黑色的大门,你在想离开,就不能够了。” “来玩笑。我风铃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我怎么会害怕呢父亲?”风铃儿说,“我现在就推门进去。我要让这里的人都知道,一个叫风铃儿 的女魔头来了。” “好啊,你要是不怕被顾先生训斥,你就大摇大摆的进去吧。”林图南说,“我倒是很好奇,顾先生遇到你这种无法无天的丫头,他是不是会无计可施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生不如死 风铃儿推开沉重的黑色木门,开门的声音让林图南有些心惊。风铃儿站在门旁,扭头看着林图南。 “小林子,请进!”风铃儿俏皮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怎么不进去啊?”林图南戏谑说,“刚才的豪言都跑到爪哇国去啦?” 风铃儿嘴一撅,一脸委屈的说:“小林子,你欺负我。” “我敢欺负你?”林图南走到风铃儿身旁,用手摸了摸风铃儿的脸蛋,说,“进去吧,傻丫头,我父亲脾气很好,他不会训斥你。” 林图南踏进大门后,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毕竟到了自己的家,他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了。 “波叔,我回来了!”林图南冲门房里喊。 波叔是林府的管家。波叔来林府时只有五岁,他今年五十多了。可以说,他的整个人生都奉献给了林府。所以,林图南对波叔的尊重是发自内心。波叔对林图南的爱护也是发自内心。 波叔没有娶妻,他把林图南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以往,每当林图南调皮,林之仪要教训林图南时,林图南就会跑到波叔身后。 波叔照例会嘿嘿一笑,说出永恒不变的那句话。 “孩子还小,饶他这一回吧。” 林图南推开门房的门,房间里没有人,林图南心里有一丝的不安。 以往,或者说这么多年,波叔每天都是待在门房里,除了吃饭外,从未离开过。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间,波叔却不在门房,林图南隐隐的感觉到有些异样。 还有院子里的气氛。虽说平时林府也很安静。可是,那份安静是带有一丝的从容和淡泊。 现在,林图南却闻到了一丝的血腥。 是的,血腥。 似乎,这两个字用在这里并不合适。尤其是依照着风铃儿的眼光观察,这里绿树葱葱,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小林子,你家真好。”风铃儿赞叹说。 “家里怎么没人啊?”林图南自语说。 穆然,他想起寒武告诉他说家里发生事情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想到这里,林图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他来到客厅,客厅什么都没有了。 林图南懵了。他倒退到门口,看了看院子,是自己家,可是,客厅里的东西都哪里去了?他记得,客厅的墙上挂着他父亲最喜欢的《万马奔腾图》,桌子上摆着他父亲喜欢的一套紫砂的茶具,还有黄花梨的家具。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离开客厅,林图南又跑到了书房。书房的地板上散乱的一地的书本,几个书架也都东倒西歪。 林图南绝望了。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不明白这种失落、好比是一个满怀欢喜的人,怀着满心的希望回到家里。可是,当这个人推开门,却发现那个熟悉的家里已经一无所有了。 林图南就是那个从希望一下子跌落到绝望深渊的那个人。 林图南的双手开始颤抖了,他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风铃儿看出林图南的紧张和恐惧。风铃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有紧紧的攥着林图南的手,她想用自己的温柔抚慰他颤抖的心。 女人虽然平时显得很懦弱,可是,当男人需要女人安抚时,女人往往会表现得格外的坚强。这种坚强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体内所蕴藏的坚强。 “小林子,不用怕。不会有事的。”风铃儿说。 林图南看了风铃儿一眼,不解的问:“可是,这里的人呢?他们都哪里去了?” “或许,他们都去外面吃饭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白了风铃儿一眼,风铃儿也对自己嘴里冒出的这个解释感到可笑。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林图南被她俏皮的举动逗乐了。他紧张的心情稍稍的平复了。 “现在,还有厨房没有看了。如果厨房里没有人,家里就真的没有人了。”林图南说。 “对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他们有可能在厨房吃饭呢。”风铃儿说。 “谁家在厨房吃饭啊?”林图南呛了风铃儿一句。风铃儿却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不脱。她和她师傅平时都是在厨房吃饭。 对于风铃儿的胡,林图南并不相信。家里已经乱七八糟了,事实已经证明,家里已经发生事情了。可是,林图南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他心里还存着一点点的幻想和奢望。 林图南带路,两个人来到厨房门口。房门紧紧的关着。林图南推了推,没有推动。风铃儿找来了一个木头,两个人拿着木头,一起用力,把门撞开。 由于两个人用力过猛,没有收住,两个人都冲进了厨房。林图南放下手中的棍子,他看到灶台前坐着一个人,像是在烧火做饭。 “老崔,你干什么呢?”林图南朝老崔走过去。 老崔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林图南伸手拍了拍老崔的肩膀,老崔的身子缓缓 的倒地了。林图南看到老崔的脸,才发现老崔已经死了。 林图南后退两步,他不停的摇头,双手摊开,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下,他的脑子是一片的空白。 老崔的死已经证实了寒武的话,家里出事了。 此刻,林图南的心境可谓是跌落到了低谷。他忽然感觉自己好累。他慢慢的蹲下,慢慢的闭上眼睛。他并不需要休息,但是,他想休息,想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呆着。 风铃儿走到林图南身边,小声的问:“小林子,你还好吧?” 林图南听到了风铃儿的话,可是,他觉得风铃儿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空空荡荡,不真实,也不重要了。 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天已经坍塌了。他累了,浑身乏力,他只想睡觉。可是,他怎么能睡得着啊,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往日的一切。可是,这一切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 “家没了,我的家没了。”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呐喊。他想控制那个声音,可是,他已经疲惫了,他不想动了。 “小林子,你不能睡觉啊。”风铃儿说,“咱们还得找到其他的人啊。” “其他人?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了。”林图南说,“丫头,我有一种感觉,家里的其他人也都遇难了。” “你不要胡说,也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风铃儿说,“现在,咱们没有看到他们,就证明他们还活着。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他们,找到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你给我起来。”风铃儿把林图南拉起来。她拉着林图南来到街上,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林图南看到了他们,但林图南并未感知到他们。林图南和他们处在两个不同世界。别人世界是忙碌的,是有希望的,是温暖的。林图南的世界是寒冷的,是无助的,是绝望的。 四月的阳光很好,也很温暖。 林图南靠在一个墙角处,静静的蹲着。风铃儿拉了拉,没有拉动。林图南幽幽的说:“丫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去。” “什么事情啊?”风铃儿问。 “你帮我买一坛子酒吧。”林图南说,“我现在不想动,不想做任何事情,我只想喝酒。” 风铃儿本想拒绝林图南的要求。可是,当她看到林图南绝望而又无助的样子时,风铃儿的心软了。 或许,喝酒并不能让他忘记悲伤。可是,喝酒会让他有事情做,林图南现在最需要有事情做了。因为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有时候,证明自己活着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风铃儿来到最近的一个酒坊。买了一葫芦的酒,然后又飞快的跑了回来。风铃儿把酒葫芦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拿起酒葫芦,一口气喝完了。 “还有吗?再给我来一壶。”林图南说。 “我没钱了。”风铃儿说。 “没钱打酒给我灌一壶水也行。”林图南说。 风铃儿又去给林图南打了一壶水。林图南很快又喝完了。 其实,林图南的口并不渴,他只是感觉到身子很轻,也很虚。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多喝点水,他的身子就能飞起来。 喝了这么多的水,他的身子才有了沉重的感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脚踏实地了。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思故我在。” 自我的存在是靠内在自己的思考。林图南已经没有了思考,他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眼前过往的行人也都是很虚无缥缈。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一切又都不是在做梦。 忽然,林图南从地上站起来,大步的走了。风铃儿莫名的看着林图南,不知道林图南怎么忽然有了力气。 眼看林图南就要走远了,风铃儿忙跟过去。 “小林子,你干什么去?”风铃儿问。 “我看到了刘伯伯,我要去刘伯伯家。”林图南说。 林图南所说的刘伯伯是林府的一个邻居。孤寡老人。平日里,老刘靠着林府的周济过日子。老刘在这里住了数十年了,林图南觉得,或许老刘知道林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百三十二章深入虎穴 林图南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他努力的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走稳。喝了一壶酒,林图南的脑袋反而清醒了。本来,他就是一个理性之人。当他恢复了理性之后,他就开始寻思如何解决当前的迷局了。 首先,他要弄明白林府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府的人都去哪里了?其次,他才能根据不同的情况作出不同的应变方案。 老刘头在前面走着,风铃儿扶着林图南在后面跟着。路上的行人,有认识林图南的,也有不认识林图南的,他们见了林图南就像是看到了瘟疫,都远远的躲着。似乎,林图南身上散发着臭味;似乎,林图南真的就是瘟疫,距离林图南太近就会没命了。 风铃儿看着路人,很是纳闷。她很想拉住一个人,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躲避林图南。只是,林图南直直的走着,并不在意路人的眼光,风铃儿也只好作罢了。 老刘头家就在林府的隔壁,穿过一条街,在转过一个弯就到了。老刘头前脚刚进了进门,林图南和风铃儿后脚就赶到了。 老刘头的住的是一个草房,里面像狗窝一样的乱。以前,林图南也来过这里,记得林图南最近来这里还是去年过年的事情,林图南给刘老头送 ,当时,林图南看到老刘头房间里乱糟糟的,心里很不舒服。现在,林图南看到老刘头的乱糟糟的草棚后,心里却有了一丝温暖。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老刘头的草棚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了。 “哎呀,我的孩子,你怎么才来了。” 老刘头一把抓住林图南拉着进了草棚,风铃儿也跟着进去。老刘头随即关上了房门。 “刘伯伯,给我一碗水。” 林图南坐在老刘头的床上,声音很是虚弱了。刘老头忙拿起自己用过的碗,他看到碗里有点脏东西,忙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碗,拎起桌上的水壶,给林图南倒了一碗水。林图南端起碗,也顾不得脏不脏了,林图南一口气把水喝光了。 “我的孩子,以后,你可咋办啊?”老刘头看着林图南,一脸痛苦的说。 “刘伯伯,你告诉我,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这可咋说啊。具体来说,我也不是知道的太清楚。你是知道的,人一上了年龄,就耳背了。”刘老头说。 “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林图南说。 “好像有半个月了。天刚刚亮,我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动静。我就起床了。然后,我打开门,看到一队官兵从我门口路过。我也没有当回事,等官兵走后,我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你知道,人一上了年纪,睡觉就浅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又听到外面吵吵。反正天已经大亮了。我就索性起来了。” “我打开门,看到琴生晃晃悠悠的向前走。我喊了琴生一声,琴生也不搭理我。我正要骂琴生。随后,又过来一群人,就是之前从我门口经过的官兵,他们抓走了林老爷还有附上的一些人。” “他们为什么抓我爹?”林图南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刘老头说,“官兵都是抓坏人的。林老爷是这里出了名的大善人。他们为什么要抓林老爷啊?”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我爹?”林图南愤怒的说。 “他们把林伯伯抓走了,说明林伯伯还活着啊。”风铃儿说。 “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刘老头说,“这几天,我四处打听,并没有听说官府处决犯人。” “我要去府衙,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抓我爹。”林图南说。 “公子,你不要去啊。”老刘头说,“前些天,还有官府的人打探你的消息呢。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把你抓走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凭什么抓我。”林图南站起身,说,“丫头,你在这里,我去府衙大堂,我要明鼓伸冤。” “我跟你去。”风铃儿说。 “公子,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尤其是官场上,当官的都是贪官酷吏。他们既然把老爷抓起来了,就一定有所求。我觉得,老爷有今日之灾,并非偶然发生。” “刘伯伯,你此话怎讲?”林图南问。 “起初,我也是认为一定是朝廷抓错人了。老爷是个大善人,怎么会做害人的事情啊。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等老爷同官府的人说清楚了,过个十天半个月,官府的人也就把老爷放回来了。” “可是,现在都半个多月了。官府还不放人,为什么?于是,我就想到官府的人把老爷带走后,随后就有一队人马前来抄家。我觉得,这是一个预谋已久的事情,他们抓老爷就是抄没林府的财产。” “可是,他们抄没我家的东西,至少也得有个凭证吧。总不能空白的陷害啊。”林图南说。 “他们既然想这么做,就一定早就做出了伪证了。” “刘伯伯,你不要劝我了。我主意已定,我一定要去府衙,去见见知府,当面问清楚这件事情。” “丫头,我现在说句话,你能听我的吗?”林图南问。 “我什么话都可以听你的。但是,你要是不让我跟你去,我绝对不会听。”风铃儿说。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这一去真的非常危险,我不想因为你对我好,我就让你也陷入无辜的牵连之中。”林图南说。 “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我的心思你并不明白。”风铃儿说,“或者说,你并不相信爱一个是有多么大的魔力。你可以赶我走,但是,走不走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早就知道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了。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前面走了,我随后就自杀。” 风铃儿看到桌子上有一把菜刀,他拿起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林图南见风铃儿动了真格。他叹了口气,不再撵风铃儿了。风铃儿跟着林图南,去了府衙。 府衙门口,冷冷清清。阳光下,两旁的大石头狮子也失去以往的光彩。在府衙门口左边,有一个大鼓,林图南拿起木棒,敲起了大鼓。 “咚咚咚!!!” 鼓声震天。 魏不保和他的小妾正在后院吃酒,他听得前面的鼓声,便让师爷苟仁义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苟仁义,倒也有一段历史。 起先,苟仁义是占山的小大王,被官府的人拿下。眼看就要被砍头了,魏不保来到了这里,魏不保去死牢查看,苟仁义趁机告诉了自己藏匿的两千两银子,买了自己的一条活命。并且,魏不保见苟仁义这个人还算机灵,他刚来庐州,身边也没有自己的人,就收做苟仁义为自己人。 当初,蔡京让魏不保到庐州做官时,魏不保并不知道蔡京的意思。直到蔡京下令让魏不保逮捕林之仪,并查抄了林府,魏不保只是大致的明白了蔡京的意图。至于蔡京为什么要抓一个小小的林之仪,魏不保还并不知道。因为抓捕林之仪只是蔡京的口头旨意。按照蔡京的说法,先把林之仪抓了,至于为什么抓,朝廷的旨意随后就到。 魏不保是蔡京的心腹,蔡京这么说了。魏不保自然就照做了。 再说苟步义开到府衙门口,看到击鼓鸣冤的是一个年轻公子。他到背着手走到林图南身边,老气纵横的问:“你小子什么人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是府衙大堂,这个鼓是鸣冤之鼓。”林图南说。 “既然知道这是鸣冤的鼓,你敲响了这个鼓,说明你是有冤情啊。”苟步义说。 “我是有冤情。”林图南说。 “你叫什么名字,你有什么冤情?”苟步义问。 “草民叫林图南,草民有天大的冤情。” “什么?你姓林?”苟步义看着林图南,问,“我问你,你和那个林之仪到底什么关系?” 风铃儿看苟步义的眼神很是奸诈,她猜出苟步义的意思。忙抢先说:“你说的林之仪是谁啊?我们不认识他。” “你们真的不认识林之仪吗?”苟步义问。 “认识。当然认识了。”林图南说,“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父亲就是林之仪。我是林之仪的儿子,我叫林图南。” “什么?你就是林图南?你真是林之仪的儿子?”苟步义问。 “我就是林之仪的儿子。”林图南说,“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抓我了。不过,在抓我之前,我想请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可能啊,林府周围的人都说林之仪没有儿子。”苟步义说,“你小子先在这里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我进去禀报一声。” “你放心好了。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林图南傲然的说。 “好,你小子有种。我希望你能一直有种下去。”说完话,苟步义便跑去了府衙。 看着苟步义狼狈的身影,林图南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看到林图南的笑,风铃儿释然了。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林图南已经长大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索要贿赂 苟步义去见魏不保。魏不保正和他的小妾在一起吃饭。苟步义已经是魏不保的心腹了,所以魏不保并不避讳苟步义。 “抓起来了吗?”魏不保问。 苟步义站在门口。摇了摇头说:“没有,老爷。” 魏不保瞪着苟步义一眼,苟步义并不惧怕魏不保。他本是强盗头子出身,对于魏不保这一套,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当然,他现在不怕魏不保还有另一层原因,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到讨好魏不保的一个计划了。心里有底,他自然不怕魏不保了。 魏不保很生气。一是因为苟步义办事不力,二是他训斥苟步义的时候苟步义没有低头,虚心的接受。 “怎么没有啊?”魏不保不悦的说。 “老爷,我是这么认为……” 魏不保摆了摆手,打断了苟步义的话。这时,魏不保的小妾素红拿了一个葡萄,塞进魏不保的嘴里。 四月的南方已经很热了。素红穿着绯红色的薄纱,露出洁白的手臂和大腿。还有那饱满的胸脯,瞬间,勾起了魏不保的情爱。 魏不保起身,挽着素红的手,去了里间。苟步义尴尬的在门口站着,他还不知道魏不保是什么态度,不敢离开。 隐约的,苟步义听到里面的喘气声,一炷香的功夫,魏不保边整理着衣服边走了出来。 “你接着说。”魏不保说。 “外面击鼓之人是一个叫林图南的人。”苟步义说。 “林图南?”魏不保想了想,记忆中并无这个人。魏不保说,“这个林图南是什么来历?我不是告诉你了,这两日我停止办公,禁止任何人击鼓。外面那个叫林图南的人敲鼓,你不抓他,是不是他有什么来历啊?” “老爷,你听我说。这个人是林之仪的儿子。”苟步义说。 “什么?他说林之仪的儿子?你更应该把他抓起来了。”魏不保说。 “我觉得,现在咱们倒是不忙着把他抓起来。”苟步义说,“老爷,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快点说吧。” “上次,我带着人去抄没林府,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一个堂堂的林府,怎么会有这么一点东西啊!所以,我怀疑,林之仪暗中把财产转移了。现在,林之仪的儿子在外面,倒是一个敲诈他的好机会。” 苟步义的话让魏不保眼前一亮。他捋着稀疏的胡须,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你若是做成了,我定当亏待不了你。” “老爷救了我的性命,我为老爷做事是应该的,不敢有其他的奢望。”苟步义说。 “去吧,去吧。”魏不保说,“怎么做我就不教你了。你千万要把握其中的一点,不能说是我的意思。更不能把我牵连进去。” “老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苟步义答应着,去了府衙门口。 林图南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觉得苟步义不会来见他了。要不是风铃儿拉着,林图南早就冲进去了。 “知府大人如何说?是不是也要把我抓起来啊?”林图南问。 “我并没有去见知府大人。”苟步义说。 “你没去见知府大人?”林图南望着苟步义,他不明白苟步义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去见素红了。”苟步义说。 “素红是谁?”风铃儿问。 当然,风铃儿的疑问也是林图南的疑问。 “素红是知府的小妾。”苟步义说。 “你到底要说什么?”林图南问,“我是林之仪的儿子,我来是找知府,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父亲?” “咱们能借一步说话吗?”苟步义问。 林图南看着苟步义,苟步义冲林图南眨了眨眼睛。 “我们去哪里?”林图南问。 “跟我来。” 苟步义在前面带路,林图南和风铃儿狐疑的跟着苟步义。苟步义领着两人到了一个偏僻巷尾。 他转过身,冲林图南抱拳,说:“刚才府衙门口,人来人往,没能和公子相认,还望公子见谅。” 林图南更是丈二的和尚了。 苟步义笑了笑,说:“公子不要惊慌。我和父亲早就认识了。说起来,你父亲对我还有救命之恩,这次,他入狱我也非常的难过。” “你和家父有交往?”林图南问。 “说起来惭愧。当年,都是我的无知,惹上了麻烦。幸好你父亲出手相助。不然,我早就命赴黄泉了。好在上天有眼,给了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你要救我父亲吗?”林图南问。 “我早就想救令尊了。只是,我能力有限,空有想法,却不能实施。”苟步义说,“现在公子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把我父亲救出来?” 林图南狐疑的看着苟步义。在林图南的印象里,并不认识苟步义这种人。并且,看着苟步义的面相并不像是好人,至少苟步义的面相就不像是个善人。林图南知道父亲的性格。他父亲是个高傲的人,所结识的人自然也都是高傲的人了。 “公子,我刚才给你提了素红的名字。咱们要救你父亲,就得从她身上找突破口。”苟步义说。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你能否把话说得明白些。” “好吧。我就把我的计划全盘的告诉你吧。”苟步义说,“魏不保,也就是新来的知府,他有一个小妾名叫素红。魏不保对于这个小妾,可谓是百依百顺。只要素红一句话,魏不保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做。” “可是,这和救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啊?”林图南问。 “公子不要急,听我慢慢的把话说清楚。”苟步义说,“这个素红啊,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钱。只要是给她钱,让她在魏不保耳边吹枕头风。魏不保就能把令尊给放了。” 林图南想了想,说:“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魏不保为什么要抓走我父亲?” “魏不保想抓人还需要理由吗?”苟步义说。 “你什么意思?魏不保是朝廷的命官,不是绿林的强盗。他怎么可能想抓人就抓人啊。”林图南说,“再说,就算是绿林的强盗,也要讲一个理字啊。” “公子要抓人的理由。理由可以随便找。老话说的好,人无完人,每个人一生中总会做出一两件事情。令尊虽然是个好人,但也不是没有错误。你说是不是?” “不行。我还是得去见魏不保,我要当年问清楚我父亲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林图南说。 “公子,你说现在是找魏不保理论重要还是救你父亲出来重要?”苟步义说,“我可是去过监狱了。我看到令尊在监狱里过的并不好。” “什么?他们折磨我父亲了?” 林图南用力抓着苟步义的肩膀,由于他用力过猛,抓痛了苟步义。苟步义龇牙咧嘴。风铃儿忙拉开林图南,说:“小林子,你别激动,听这位大哥把话说完。” “丫头,我父亲一定在监狱里承受了很大折磨。作为儿子,我不能把我父亲救出来,我不孝啊。”林图南痛苦的说。 “公子,你先不要愧疚,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苟步义说,“令尊刚进监狱的时候,是受了一点的苦头。我不是认出了令尊嘛。在这里,我大小也算个官,监狱里的那些人多少也听我的话。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说你父亲是我的朋友,他们也就不敢为难你父亲了。” 听了苟步义的话,林图南才算舒了一口气。他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对苟步义鞠了一躬。 苟步义忙闪开,说:“公子,你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是承受不起。” “你救了我父亲,我理当要谢谢你。”林图南说。 “现在说救了令尊还早。”苟步义说,“我想了好多天,才想到这个方法。虽然金钱是很重要。但比起令尊的性命,金钱也就不重要了。公子,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那个人要多少钱?”林图南问。 苟步义伸出两个手指头,说:“两千两白银。” “两千两?”林图南大惊。 “公子不要嚷嚷。”苟步义小声说,“就这两千两还是我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素红才同意了。一开始,她是要三千两呢。” “可是,我哪里弄那么的银子啊?” 林图南犯愁了。按理说,如果官府的人不抄家,把林府的财产变卖了,或许能拿出两千两。现在,林府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林图南真是不知道去哪里弄这么多银子了。 “公子,至于你去哪里弄这些银子,那是你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三天内,你要是能弄到银子,然后,你悄悄的把银子交给我。我去见素红。让素红说服把你父亲放了。你要是弄来银子,我也无能为力。”苟步义抱拳说,“好了,我不能长时间的在外面,魏不保会怀疑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公子,你自己琢磨吧。” 苟步义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说:“公子,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听说苟步义就把你父亲给转移走了。” 苟步义走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世情冷暖 林图南陷入了绝望之中。虽然苟步义的话给他带来了希望,可是,这个希望也太渺茫了。对于林图南来说,这个希望就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在美好,终归是梦。 “小林子,咱们该怎么办啊?”风铃儿说,“我身上可是没有钱。我要是有钱,我就借给你了。” 风铃儿的话给林图南指明了一条道路。确切的说,风铃儿话语中的“借”字给了林图南一个启发。 自己没有,自己可以去借啊。林图南心想。 在整个庐州城,能够借给林图南的银子只有贾存周了。当然,在庐州城,最有钱的人也就是贾存周了。之前,确切的说,在林图南进京赶考之前,贾存周忽然辞去知府的官职不做了。 起初,林之仪还以为贾存周不习惯官府的黑暗,效仿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呢。为此,林之仪还亲自写了“五斗米先生”五个大字,送给贾存周。后来,林之仪才知道,贾存周之所以不做官了,是因为他在做知府的时候,贪墨了很多银子,“三年知府,十万白银。”贾存周怕朝廷追查下来,于是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林之仪知道这件事情后,就看不起贾存周了。虽然两家表面是有来往,可心底里却有了隔阂。 不只是林之仪看不起贾存周,连林图南也看不起贾存周。只是,现在林图南有事求他,他也只有舔着面子去贾府了。 再去贾府的路上,林图南遇到了顾先生。 或者说,顾先生在林图南去贾府的路上等着林图南呢。 林图南见到顾先生,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长。 “先生,我找你好苦啊。”林图南拉着顾先生的手臂,眼泪又流了下来。 风铃儿在一旁冷眼打量着顾先生。顾先生穿着一身黑衣,衣服虽然很久,但一尘不染。头上已经有了白丝,但梳理的规规矩矩。再看顾先生的面容,颧骨吐出,天庭饱满,双眼明亮,嘴唇很薄。 在风铃儿打量顾先生之际,顾先生伸手拍了拍林图南,说:“公子,你现在是大人了。你怎么能哭啊?哭泣是女人和孩子的行径,从今以后,你不许哭泣。” “我知道了,先生。”林图南擦擦脸上的泪水,说,“先生,我父亲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我知道。”顾先生说,“一个月前,我去访友了。前天才回来。我就知道你父亲背抓走的事情了。” “先生可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被抓吗?”林图南问。 顾先生摇摇头说:“至今,官府还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说法。不过,从朝廷一连串的举动,我大致能猜个差不多。” “先生猜出来了?”林图南问。 “这件事情没有证实,不好说。”顾先生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父亲救出来。” “我现在正要去救我父亲呢?”林图南说。 “你是去贾府借银子?”顾先生问。 “先生怎么知道?”林图南问。 “两天前我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等你两天了。”顾先生说,“我要是说的没错,你一定见过那个叫苟步义的人了。” “先生也认识他?”林图南问。 “他这种人,我怎么可能认识。”顾先生说,“苟步义让你拿银子,把你父亲给赎回来,是不是?”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风铃儿问。 “我从没离开过这里,怎么会偷听到你的谈话呢。”顾先生说。 “你没有偷听我们的谈话,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像你亲自跟着一样。”风铃儿说,“那个苟步义说了,只要我们能拿出两千两银子,魏不保就把林伯伯放了。” “不要说你们没有两千两银子。就算你们有两千两银子,魏不保也不敢把林兄放了。”顾先生说,“林兄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 “先生可有救出我父亲的方法了?”林图南问。 顾先生摇摇头。 “既然先生还没有救出我父亲的方法,我就得试试这个方法。”林图南说。 “我说了,就算你把银子给魏不保,魏不保也不会把你父亲放了。”顾先生说。 “先生,我从前很尊敬你,我现在也很敬重你,未来我同样尊敬你。可我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放弃一个救出我父亲的希望。”林图南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凑齐两千两银子,至于我把银子给了魏不保,魏不保放不放我父亲,到时候再说了。”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顾先生说,“你们两个这是去贾府借银子吧?” “是。”林图南说,“在庐州,能够借给我银子的也只有贾伯伯了。” “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你此去贾府不仅不能借到银子,恐怕还会遭到贾存周的算计。”顾先生说,“贾存周 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可是,我现在除了去贾府试一试,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林图南说。 “要不这样。”顾先生说,“你去贾府后,尽量见到贾小姐。只要贾小姐知道你来过了,或许你能拿到银子。” “为什么?”林图南问。 “这个我先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顾先生看着风铃儿,问,“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叫风铃儿。”林图南指着顾先生对风铃儿说,“丫头,这位就是我常向你说的顾先生。” “先生,你好。”风铃儿说。 “姑娘是个大夫?”顾先生问。 “先生怎么知道?”风铃儿问。 “我是感觉姑娘的气质像,所以随口一问。”顾先生说,“姑娘,你在这里陪我喝茶吧,让公子一个人去贾府。” “不行。我得跟着小林子。”风铃儿说,“多个人多个心眼。再说,我跟着小林子,也可以给他壮胆啊。” “姑娘这话就说错了。公子是去借引子,又不是去战场,为什么需要人在旁边壮胆啊?”顾先生说,“还有,公子去贾府还要见贾小姐,姑娘要是在公子旁边,恐怕不方便。” 风铃儿明白顾先生的意思了。之前,风铃儿也隐隐的听林图南说起过,他在庐州有一个订过婚的姑娘。恐怕,这个贾小姐就是和林图南订过婚的女人了。 “小林子,我不跟你去了。你见到贾小姐,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啊。”风铃儿撅着嘴巴,很不高兴的说。 “丫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走了。” 林图南转身离开。 在林图南去贾府的路上,贾存周正在家里翻箱倒柜。自从林之仪被官府的人带走之后,贾存周就成了惊弓之鸟。他不知道哪一天官府的人就把自己带走了。并且,他本身就有污点,如果官府的真的把他抓走,他倒是一点冤屈都没有。 为了划清和林之仪的关系,贾存周可谓绞尽脑汁了。他把平日同林之仪来往的书信都烧掉了。就连林之仪给他写的那个“五斗米先生”的匾额,他也让下人给从客厅里取下来,烧掉了。 做完这些事情,贾存周还怕官府不相信他的清白,他又去了府衙,检举林之仪平日里并不具有的恶性。比如说什么仗势欺人,比如说自命非凡。对于贾存周的这些检举,魏不保只是呵呵一笑而已。 老话说,破鼓万人锤。贾存周在这方面毫不含糊。 虽然贾存周所说的这些事情并不能加重林之仪的罪名。但魏不保很欣赏贾存周这种倒打一耙的精神。他鼓励贾存周,再接再厉。 对于魏不保的赏识,贾存周感激的五体投地。为了表达自己对魏不保的感激之情,贾存周写了一遍万字的悔悟书。把自己怎样认识林之仪,怎样受到林之仪的蒙蔽。如今,他已经恍然醒悟,决定与林之仪一刀两断。 看着自己洋洋洒洒的万子书,贾存周很是得意。就在贾存周得意的时候,林图南来了。 “老爷,林公子在门口呢。”夏管家站在门口,毕竟毕竟的说。贾存周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夏管家的意思。又或是在贾存周的脑海里,林图南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他贾府已经和林府没有任何关系了。林图南怎么可能来他家啊。 所以,贾存周一愣后,随口问:“那个林公子啊?” “就是你的朋友,林之仪的儿子林图南。”夏管家说。 贾存周瞟了一眼,忽然,他从书桌上拿起一卷书,朝夏管家扔去。夏管家吓了一跳,但他不敢躲避,任由书本砸在自己头上。 “我告诉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提林之仪,不要在我面前提林之仪!”贾存周暴躁说,“还有,林之仪什么时候是我的朋友了?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朋友啊。” “老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夏管家忙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抽自己的嘴巴子。 “起来吧。”贾存周说,“对了,你没问他,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问了,可是,他没说。还有,他指定说要见老爷。”夏管家说。 “他要见我就见我?你告诉他,就说我不在家了。让他回去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巾帼豪情 林图南看到夏管家从贾府出来。不等夏管家说话,单从夏管家的神色中,林图南就猜出结果了。当然,这个结果并不出林图南所料,所以林图南也补怎么失望。 “林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夏管家愧疚的说。 “怎么?贾伯伯不肯见我吗?”林图南问。 “你误会了。不是老爷不想见你,我是没有告诉老爷你来。” 林图南不明白夏管家的意思。夏管家继续解释说:“公子不知,自从林府被朝廷查抄后,老爷是着急上火,并且喂了营救林老爷,我家老爷东奔西走,这么多天,辛苦操劳,昨日病倒了。现在,老爷刚吃下药,休息呢。我怕公子现在进去,老爷看到公子会伤心,进而加重病情。” 林图南看着夏管家闪烁不定的眼神,心知夏管家的话可信度不高。不过,他现在有求与人,不得不顺着夏管家的话说下去。 “夏伯伯病倒了?严重吗?有没有找大夫啊?”林图南问。 “请大夫了,刚吃了药,睡下,我怕你打扰了老爷休息,就擅自做主了。公子,你不要怪我啊。”夏管家说。 “我怎么会怪罪您呢。”林图南说,“夏管家,要不这样,你就让我进去,我偷偷的看看贾伯伯。我就看一眼,行不行?” “这个?”夏管家面露难色。 “夏管家,求你了。”林图南央求道。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看看老爷醒了没有。”夏管家说。 “好的。麻烦夏管家了。”林图南说。 夏管家又去见贾存周,夏管家告诉贾存周,林图南赖在门口不走。 “他到底要干什么?”贾存周愤怒的说。 “他一直嚷着要见你。”夏管家说。 “你怎么说?”贾存周问。 “我说你病倒了。刚吃了药,睡觉呢。”夏管家说。 贾存周想了想,说:“你把他领到我的卧室,就让你在门口看一眼,然后让他赶快离开。我刚和林之仪撇清关系,不能让人看到他儿子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这就去把他领进来。”夏管家说。 在夏管家领林图南时,贾存周去了卧室,他躺在床上,四月的天里,盖着厚厚的被子。林图南出现在卧室门口时,贾存周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看上去面色苍白,很像是生病了。 “公子,老爷正睡着呢,咱们别打扰他了。等他醒来,我告诉他你来看过他。你的这份心老爷能体会。”夏管家说。 林图南点点头,跟着夏管家离开。走到半途,林图南站住了。 夏管家看着林图南,不解的问:“公子,你怎么了?” “我两天没喝水了,管家,你能给我拿杯谁喝吗?”林图南问。 夏管家考虑了片刻,他觉得林图南的这个要求并无不妥。 不远处有一个凉亭,亭子里有一个石桌,石桌旁是四个石凳子。 “公子,你就在凉亭里坐着吧。我去给你倒水。”夏管家看着林图南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他才放心的离开。 夏管家没有急了去给林图南倒水,他而是去见贾存周。 “林图南倒地要干什么?”贾存周问,“你觉得,他真得就要一杯水吗?” “他是这么说,口渴了,要一杯水。之物她有没有其他的目的,我不知道。”夏管家说。 “你没有问他来这里干什么吗?”贾存周问。 “没有。你没说,我爷没有问,”夏管家说。 “他要水,你就给他端一杯水,你顺便问问 他来这里干什么?”贾存周说。 “我知道了,老爷。” 夏管家离开贾存周的卧室,去客厅里倒了一杯子水,端着去找林图南。夏管家看到林图南时,林图南正坐在石凳上左右观望。 “林公子,看什么呢?”夏管家问。 “没看什么,闲着无聊,随便看看。”林图南接过水杯说,“隔壁院子是小姐常去的花园吧。” “你说的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小姐不长去了。”夏管家说。 林图南停了夏管家的话,冷冷一笑,并不回答。林图南知道夏管家没有和他说实话,信息林图南刚才还看到上头那边的秋千绳子还荡悠呢。 林图南让夏管家去端水的目的不是说他真的口渴了。林图南的真实目的就是坐在这里说话,他要让隔壁的人知道,他林图南来了。 林图南知道,隔壁就是小姐的闺房,没事的时候,小姐就和丫鬟在花园里荡秋千,林图南看到了飘动的秋千绳子他就知道贾湘云和丫头一定在隔壁。 “公子,我听说你是去京城考试去了?刚回来吗?”夏管家问。 “我昨天刚到家。”林图南说。 “这么说公子也不知道林老爷为什么北抓走了?”夏管家问。 “我去府衙了。”林图南说。 夏管家一愣,狐疑的看着林图南,问:“公子见到魏不保了?” “没有。不过,我见到府衙的师爷了。师爷说,只要我能够拿出两千两白银,他们就放了我父亲。”林图南说话的声音很大,他是有意让院子那边的人听到。 院子那边的确有人,不是小姐贾湘云,而是丫鬟素儿。 丫鬟听了林图南和管家的谈话后,急忙跑去见贾湘云。 素儿虽然生长在贾府,可她的所言所行都没有受到贾存周的影响。对于湘云和林图南的婚事,素儿是打心底里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虽然贾湘云最近没有出去,可她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当她知道林府被抄没,林之仪被抓走后,贾湘云就去央求贾存周,让贾存周救林之仪。贾存周不仅没有答应贾湘云,台词训斥了贾湘云一顿,并且,贾存周威胁贾湘云,以后贾府里的人都不许再提林之仪这个名字。贾府的人不仅不能提林之仪的名字,连林图南的名字也不能提。 贾存周的态度让贾湘云寒心。她没想到,平日里自己最为尊敬的人竟然是两面之人。贾湘云在对贾存周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对林图南的担心。 由于她是个女子,不方便出门。她就让素儿化装成男子,去外面打听情况。素儿刚走出贾府的大门,就被夏管家给抓来了。夏管家恐吓素儿,如果再敢走出贾府一步,就让老爷把她给卖了。 所以,这么多天,虽然贾湘云心里记挂着林图南,可她对于林图南的信息却是丝毫不知。好在老天有眼,让素儿偷听到了林图南和夏管家的对话。 当然,严格的说来,并不能说是老天有眼。应该说是顾先生有先见之明,安排了这一步的棋。 “小姐,小姐。” 素儿边跑边喊。走到湘云的闺房门口时,素儿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死丫头,跑这么快干嘛?”贾湘云说,“你看看你,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小姐,林公子,林公子他………”素儿边大口喘着气,边用手指着外面。 “林公子?林公子怎么了?”贾湘云立刻精神起来了,她拉着素儿的说,“你快点说,林公子怎么了?他是不是来见我爹了?我爹见他了吗?你看到林公子了吗?” 素儿摇摇头。 “你摇头什么意思?你快点说啊。”贾湘云说。 渐渐的,素儿的气顺了。 “小姐,你听我慢慢的说好不好?”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慢慢的说?”贾湘云说,“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啊?” “咱们又出不去这个门。你就算着急能有什么用啊。”素儿说。 听了素儿的话,贾湘云一下子又颓废了。是啊,她父亲已经对府里的人下达死命令了。要严加看守她。不要说她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了,就是从她这个房间里飞出一个苍蝇,就得有人回报给贾存周。 “小姐,我没有看到林公子,可是,我听到林公子说话了。”素儿说,“刚才,我在花园里荡秋千,我就听到林公子和夏管家说话了。” “他们说了什么话啊?”贾湘云问。 “林公子说他去府衙,见到了魏不保。魏不保说,要想救林老爷出来,就得拿两千两银子。林公子是来咱们家借银子呢。”素儿说。 “我爹借给他了吗?”贾湘云问。 “老爷装病,压根就没有见林公子。”素儿说。 “林公子没有见到我爹,他一定很着急吧。”贾湘云说。 “我不知道。不过,我听林公子说话的语气却是非常的着急。”素儿说,“你想想,林老爷在大牢里关着呢,林公子能不着急嘛。” “都怪我没本事,知道林公子着急却不能帮他。”贾湘云说。 “小姐想帮林公子?”素儿问。 “我是想帮林公子,可是,我爹看得我这么紧,我连闺房的门都出不去,我怎么帮林公子啊。”贾湘云说。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小姐走出贾府而不被老爷发现。”素儿说。 “什么办法?你快点说?”贾湘云问。 素儿把嘴巴附在贾湘云的耳朵上,嘟囔了片刻。贾湘云听了后,狐疑的看着素儿,问:“你这个方法可以吗?” “一定可以。小姐,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魏婆子。”素儿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义薄云天 素儿所说的魏婆子是给贾府送菜的一个乡下婆子。每天下午,魏婆子都会挑着新鲜的蔬菜,送给贾府。 素儿找到魏婆子时,魏婆子正挑着空筐往外走呢。 “魏婆子,魏婆子。”素儿在花丛后面,小声的喊魏婆子。 魏婆子张望了好一会,才发现花丛后的素儿。魏婆子经常出入贾府,当然知道素儿就是贾湘云的丫鬟了。 “是素儿姑娘啊,你喊我有事吗?”魏婆子问。 素儿冲魏婆子摆手。同时还一脸的神秘。魏婆子左右看看,并无旁人。她放下扁担,朝素儿走过去。 “素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魏婆子问。 “你别说话,跟我走。”素儿说。 “你带我去哪里啊?”魏婆子问。 素儿瞪了魏婆子一眼,魏婆子这才想起素儿刚说了不要她说话。魏婆子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跟在素儿身后,穿过了圆形的门,进了后院,然后,来到了贾湘云闺房。 魏婆子站在贾湘云的闺房门口,不敢进去了。她是一个乡下老婆子,在她眼中,贾湘云的闺房太过富丽堂皇了。她一个穷婆子,哪里敢进去啊。 “进来啊,你在门口站着干嘛?”素儿说。 “我还是在这里站着吧。我的脚脏,怕踩坏了姑娘的地板。”魏婆子说,“姑娘有话就吩咐,我在这里听着就是了。” “你进来,咱们才好说话啊。”贾湘云说。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魏婆子说。 “你这个婆子,怎么那么不识抬举。我家小姐让你进来,你进来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啊。”素儿说。 魏婆子见素儿发怒了。她看了贾湘云一眼,颤着个腿进了贾湘云的闺房。贾湘云让素儿拉了一个凳子,让魏婆子坐下。这次,魏婆子是坚决不接受了。 “姑娘,我能够进你的房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我哪里还敢坐下啊。”魏婆子说,“姑娘,你有话就说,只要是我魏婆子能做到的,我一定为姑娘做成。” “也没有什么事情。”贾湘云说,“你每天都给我家送菜,很是辛苦。我这里有几件不穿的衣服,你拿去穿吧。” 听了贾湘云的话,魏婆子立刻从凳子上站起身。 “姑娘,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要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说出来,我改。”魏婆子说。 “你这个婆子。我家小姐好心给你衣服穿,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素儿问。 “素儿姑娘,你就劝劝姑娘,别打趣我了。我怎么敢穿姑娘的衣服啊?”魏婆子说。 “怎么就不敢穿了。”贾湘云说,“这衣服是我给你了。你穿就是了。素儿,你带着魏婆子去里面房间里试衣服。” “姑娘,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魏婆子跪下给贾湘云磕头。 但是,素儿并不理会魏婆子这一套,她拉着魏婆子去了里屋。贾湘云就在外面等着。不一会,素儿就把魏婆子的衣服给扔出来了,贾湘云捡起魏婆子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她又稍加打扮,倒是和魏婆子有几分相似。 贾湘云抱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包袱东西,出了房间,径直去了后院。在后院里,魏婆子挑着的娄匡还在。贾湘云把怀里的包袱放在娄匡里。她挑起扁担,低着头走出贾府。到了街上,贾湘云扔掉扁担,拿着包袱就径直去了林府。 贾湘云来到林府时,林图南和顾先生还有风铃儿正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着。当然,用坐着这个词并不准确。确切的说是顾先生坐着,风铃儿在一旁站着,而林图南则是在房间里不安的走来走去。 “先生,你说湘云回来吗?”林图南问。 “如果你所说的没有错,我想湘云一定回来。”顾先生说。 “可是,我在贾府并没有见到湘云。就算我见到了湘云,也不见得她就会来啊?”林图南说。 “公子,虽然你和贾小姐有婚约,可是,在看人这方面,你不如我。我坚定,只要贾小姐知道了你去她家的事情后,贾小姐就一定回来。”顾先生说。 “你这个人也太自负了。”风铃儿没有好气的说。 风铃儿生气是因为顾先生之前说林图南和贾小姐有婚约的事情了。顾先生当然也知道风铃儿生气的理由,毕竟他是过来人,对于小儿女之间的这些心思,他是知道的。 “你们就等着吧。天黑之前,贾小姐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顾先生的坚定并没有给林图南信心。他还是不相信贾湘云会来。因为他可以有一百个贾湘云不会来的理由,并且,他的每一个理由都是那么的充足。 有时候,意外往往就在信念全无的时候出现。 在林图南第十五次朝外探望的时候,在林图南对顾先生的话彻底的失去了信心的时候,贾湘云出现了。 虽然贾湘云假扮成了一个村妇,可是,林图南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来的人是贾湘云。 “姑娘,你来了。” 林图南走到门口,本想着要去迎接贾湘云,可转念想到自己的落魄,又退了两步,局促不安的低头站着。 贾湘云把头上戴的斗笠摘掉,喊了声林公子,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低着头,扭捏的站着。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了。 顾先生站起身,走到两人身旁,说:“湘云啊,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公子可就要愁死了。” 贾湘云看了顾先生一眼,问:“先生知道我要来吗?” “我又不会神机妙算,我哪里知道啊。”顾先生说。 贾湘云看了林图南一眼,问:“林公子,我听素儿说,你刚才去我家了?” “啊。我是去了。我见到了夏管家,夏管家说伯父病了,我就没去打扰。”林图南说。 “你别听管家瞎说。我爹身子好的很,他那是装病。他不想见你。”贾湘云说。 林图南自然知道贾存周装病是不想见他。现在,贾湘云亲自说破了,林图南反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贾伯父不见我或许有他的原因。我想,或许是贾伯父见了我,就想起了我父亲,他又要悲伤了。到时候彼此无益,不见也好。” “公子就不要说了。我父亲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公子能顾及我的面子,不说我父亲的坏话,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贾湘云说。 “姑娘这么说就见外了。我林图南现在是无家无业的落魄之人。姑娘今日能来这里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林图南说。 “公子,你去我家找我父亲可是为了救林伯伯?”贾湘云问。 “姑娘不用操心了。救我父亲的事情我和先生会处理。”林图南说。 “怎么处理?魏不保要你拿出两千两银子,你有吗?”贾湘云问,“你到我家不就是向我父亲借银子吗?公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我吗?” “我不是有意要瞒姑娘。”林图南说,“两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贾伯父不想借给我,我能理解。” 贾湘云把包袱放在桌上,然后,她打开包袱。包袱里全是她的金银首饰。 “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我就这么多东西了,希望能帮到你。”贾湘云说。 “姑娘,我……” 林图南被贾湘云的举动感动到了。要知道,对于贾湘云的到来,他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更是想不到贾湘云会忽然拿出那多的值钱的东西了。 看着桌上慢慢的珠光宝气,林图南心里一下子很内疚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贾湘云。他更为自己刚才怀疑贾湘云的行为感到羞耻。 自从贾湘云出现在客厅,风铃儿就是带着嫉妒的眼光去看贾湘云了。对于女人来说,嫉妒不可以战胜。直到贾湘云拿出自己全部的财产,并且是背着父亲送给林图南,她的心忽然一下子就软了。 女人,除了嫉妒,还有一个善良和心软。 顾先生走到贾湘云跟前,冲着贾湘云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礼。看到顾先生给自己行礼,倒是贾湘云,看到顾先生给她施礼,吓了她后退两步。 “先生,你这是折煞我了。”贾湘云说。 “姑娘此举可谓是义薄云天。就连一些江湖男儿也不一定能做到。姑娘却能做得出来。我顾某人平生最佩服义薄云天之人了。不管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小孩,只要是做出了义薄云天的举动,就理应受到我的一拜。”顾先生说。 “先生这么说我更是无地自容了。”贾湘云说。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拜来拜去了。小林子,咱们应该拿着这些东西,赶紧去搭救林伯伯啊。”风铃儿说。 听到风铃儿说话,贾湘云才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林图南和顾先生,还有一个女人。 “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啊?”贾湘云问。 “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咱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啊。”风铃儿说。 “我叫贾湘云。你叫什么名字啊?”贾湘云问。 听到贾湘云问自己的名字,风铃儿说了一番话,林图南听了风铃儿的话后,差点没有被吓死。 第二百三十七章千秋醉 “我叫风铃儿,是小林子最好的朋友。你也可以叫我铃儿,小林子都是这么叫我。”风铃儿说。 贾湘云用眼睛打量着风铃儿,眼前的这个女子美丽的让她嫉妒。不过,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嫉妒之心只是一闪而过。 “是吗?林公子喊你铃儿,我也喊你铃儿吧。”贾湘云转头对林图南说,“我是背着我爹出来了,我要回去了。” “姑娘慢走,我就不送你了。”林图南说。 贾湘云戴上斗笠,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她想了想,回过头说:“林公子,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 “我知道了,姑娘。”林图南说。 “其实,我想说……” 贾湘云话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她扭过头,走了。 林图南看着贾湘云的背影,一脸迷茫。 “这下好了,有了这些金银首饰,就可以救林伯伯了。”风铃儿说。 “我看未必。”顾先生说,“公子就是把这些东西交给魏不保,魏不保也不会把林兄放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即便是不能成功,我也要一试。”林图南说。 “试当然是要试。”顾先生说,“你那些东西,不要去见苟步义,更不能去见魏不保。你要去见素红。” “素红?魏不保的小妾素红吗?”林图南问。 “你见到素红后,语气和蔼些,态度暧昧些,只要是素红答应你了,事情就有五分的希望。”顾先生说。 “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先生能否说的明白些?”林图南问。 “你是个聪明人。你见了素红后,就知道怎么做了。”顾先生说。 “素红是内眷,我就算是要见她,也没有途径啊!”林图南说。 “这点我已经想到了。”顾先生说,“庐州城内,有一家名为‘千秋醉’的糕点坊。哪里的糕点是全城美味,魏不保的小妾最喜欢吃哪里的糕点了。每天的中午,素红就会派她的丫鬟点儿去买糕点。你明日去‘千秋醉’,就能见到点儿。” “然后呢?”林图南问。 “女人天生喜欢贪图小便宜。尤其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更是没有主见。你给她一点小小的恩惠,她自然就会帮你忙了。” 次日一早,林图南就去“千秋醉”糕点坊了。等到半中午,他看到了点儿拎着一个篮子,蹦蹦跳跳的来了。 “千秋醉”的糕点虽然好吃,但价格不菲。前来买好点的人并不多。点儿“千秋醉”后,林图南则跟着进去。 “点儿姑娘来了啊!”糕点坊老板说。 点儿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放在台子上,说:“这是上个月的糕点钱,你数一下。” “我相信姑娘,这钱我就不数了。”糕点老板说,“姑娘,还是和昨天一样吗?” “我家夫人说那个玫瑰味的挺好吃,你多拿两块玫瑰味的糕点吧。”点儿说,“还有,你那个豆沙的和枣泥的不要放在一块。” 按照点儿的吩咐,糕点老板给点儿包好了糕点,推给点儿。点儿拎着糕点,像往常一样走了。林图南跟着点儿出来“千秋醉”糕点坊。起初,林图南还没有想好怎么要说服点儿,也就在点儿身后跟着走。 林图南没有跟踪人的经验,很快,点儿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在过一个路口时,点儿紧走了几步,林图南就找不到点儿。就在林图南左右寻找点儿时,点儿忽然从他身后出现,并用手拍着林图南的肩膀,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林图南忙转过身,紧张的说:“我没想跟着你,我只是……” “你只是怎样?” 后面有人跟踪,点儿本来是很害怕。现在,点儿发现这个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比自己还要害怕。她一时放松了心态。 “我没想怎么样,我跟踪姑娘只是想和姑娘谈一件事情。”林图南说。 点儿用眼睛上下打量林图南,问:“我不认识你啊?”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咱们是第一次见面。”林图南说。 “你不认识我你找我谈论什么事情?”点儿说,“现在坏人很多,我看你鬼鬼祟祟,就不像是好人。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说了,你可不要对人说出去。”林图南说。 “嘴巴在我身上长着,我想说出去就说出去,你能能拿我怎么样?”点儿看着林图南不像是坏人,所以也就不怕他了。 “你跟我来。” 林图南拉着点儿的胳膊,朝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走。点儿边挣扎边说:“你要干什么?你要是在这样,我就要喊人了。” 林图南亮出手中的匕首,在点儿脸上比划了比划,说:“你要是敢声张,我现在就把你的脸划画了。” 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所以,当林图南威胁要把点儿的脸给划了,点儿是真的害怕了。 点儿跟着林图南,到了一个偏僻胡同。林图南收起匕首,说:“我不想伤害你,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 “你说吧,我能做的尽量做。”点儿说。 “我想见你主人。”林图南说。 点儿似乎不敢相信林图南的话。她眼睛睁睁的看着林图南,问:“你要见我家夫人?” “是的。”林图南说,“你能帮我见到她吗?” “你疯了吗?”点儿问,“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林图南说,“我若是不知道你家夫人是谁,我为什么还要见她?” “你既然知道我家夫人是谁,你为什么还要想着见她?你就不怕我家老爷吗?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这里最大的官了。” “你不用和我废话。我现在就要你带我去见你家主人。”林图南说。 “不行,不行。老爷要是知道我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见夫人,老爷一定会杀了我。我可不想死。”点儿说。 “你怕魏不保杀了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林图南说,“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你要是敢拒绝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点儿看着林图南,林图南在说杀人的时候,虽然他的语气很重,但他脸上并未露出让人恐惧的表情。点儿觉得林图南不像是一个会杀人的人。尽管她也不知道,杀人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杀了我吧。”点儿把脖子伸到林图南跟前,说,“我要是带着你去见夫人,老爷准会扒了我的皮。宁可让老爷扒了我的皮,我还不如趁早让你杀死呢。” 看着点儿并不畏惧的样子,林图南倒还真的拿点儿没啥办法了。林图南只是想吓唬吓唬点儿,他自然是不会真的杀了点儿。当林图南吓唬不到点儿后,林图南并没有事先计划到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住了。场面非常的尴尬。 点儿知道林图南不会杀她。她喘了口气,说:“小兄弟,我看你就不像是个坏人。你要是真的要杀我,怎么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啊。”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一个坏人。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但是,我杀过人。”林图南说,“并不是坏人才能杀人。好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杀人。” “你走投无路了?”点儿问。 林图南点点头。 “谁让你走投无路了?”点儿接着问。 “就是你的老爷魏不保。”林图南说,“魏不保抓了我父亲,我必须见到你主人。只有见了你主人,我才能救出我父亲。” “你父亲?你父亲是哪一个?”点儿问。 “我父亲是林之仪。”林图南说,“我就是林之仪的儿子林图南。” “哦!你是林之仪的儿子啊。”点儿点头说。 “怎么?你认识我父亲吗?”林图南问。 “我不认识你父亲。不过,我这几日在庐州城走动的时候,听到有人谈论起你父亲,他们说你父亲是个好人。我就不明白了,你父亲既然是好人,知府为什么要抓他啊?”点儿问。 “这就要问魏不保了。”林图南说,“我也很想知道魏不保为什么要抓我父亲。” “所以你要见夫人?”点儿问。 “我听人说,魏不保很害怕他这个小妾,也就是你的主人。”林图南说,“我只有见了你的主人,我才能把我父亲救出来。” “你说的不错。我家老爷是很怕夫人。可是,你凭什么能说动夫人帮你啊?你又不认识夫人,夫人凭什么要帮你啊?”点儿问。 “你既然问起了,我不敢对你隐瞒。”林图南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女主人喜欢金银财宝,我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她。我想,你女主人见了这些礼物一定会动心。” “你都是拿了什么礼物?我能看看吗?”点儿问。 “当然可以。”林图南打开包袱,点儿看到包袱里都是金银首饰,珠光宝气的,她的眼睛都直了。 林图南从里面拿出一个翡翠耳环,递给点儿说:“这个耳环就送给你吧。” “我又没帮你做什么,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啊。”点儿说。 “我看姑娘面善,咱们既然认识了,也算是有缘人。不管姑娘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这个耳坠,就当我送给姑娘了。我刚才用匕首威胁姑娘,这个耳坠就当是我给姑娘赔礼道歉了。” 林图南硬是把耳坠塞给点儿。然后,林图南拿起包袱,转身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素红 “你等一下。”点儿喊。 林图南等的就是点儿这句话。林图南转身并不是真的要离开。他这是以退为进。从刚才的一番交谈中,林图南知道点儿是一个乐善的人。所以,林图南打赌,点儿一定会帮自己。只是,点儿一时拿不定注意,林图南假装离开,就是逼迫点儿尽快的拿定注意。 以退为进,对于林图南这种读过书的人来说,这一点手段还是有的。 “姑娘,你喊我有事吗?”林图南装作很不解的样子,问。 “你难道不想见夫人吗?”点儿问。 “姑娘愿意帮我了吗?”林图南问。 “我可不是为了这个耳坠才要帮你。”点儿说,“我就是听好多人都说你父亲是个好人。一个好人怎么能被抓起来啊。不过,咱们得事先说话,我帮你这事,你不能说出去。” “我发誓,我对谁都不说。”林图南说,“姑娘,你要是帮了我,我这辈子都会记得呢的好处。” “跟我走吧。” 点儿带着林图南,去了府衙。他们并没有从府衙的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后院。后院有一个小门,点儿也没让林图南从小门里进去。在小门旁,长着一墙茂密的爬山虎。点儿扒开爬山虎,里面有一个很小的洞,紧够一人钻进去。 点儿指着那个小洞说:“等一会,我离开后,你就从这个洞里钻进去。”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洞啊?”林图南问,“洞的那一端是什么?” “之前,有一伙小偷,从这里挖了一个洞,进去偷东西。还没有偷到东西,就被抓起来了。由于里面并没有丢东西,这个洞也就忘记堵了。上次,夫人的猫跑丢了,我给夫人找猫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洞。” 点儿顿了顿,说:“洞的另一边是一个花园。等一会,我会带着夫人来花园里赏花,你就在花园里见夫人吧。” 林图南给点儿鞠了一躬,说:“谢谢姑娘了。” “你先不要谢我。我能做的就是这些。至于你见了夫人,能不能说动夫人让老爷放了你父亲,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点儿转身离开。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林图南从洞里爬进去。果真如点儿所说,洞的另一端是一个花园。 四月的花园里芳菲未尽,姹紫嫣红都开遍了。只是,林图南无意欣赏这里的花儿。他想尽快见到素红,尽快的把东西送给素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图南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轻浅的脚步声从假山后面传来,林图南探出了脑袋,对外张望。他看到点儿扶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妖妖绕绕的走来。林图南知道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是素红了。 等点儿领着素红走到林图南身旁,林图南从花丛中站起来。素红没想到花丛里藏着一个人。所以,林图南的突然出现吓了素红一跳。 素红本想大喊叫人。可当她看到林图南的眉清目秀的长相时,把要喊的话咽进了肚子里。素红痴痴的看着林图南,一脸的绯红。林图南竟然被素红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是谁?怎么藏在这里?”点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着林图南大声喊。 素红等了点儿一眼,说:“喊什么喊,吓到这位公子怎么办?” 点儿看着素红,她不明白为什么素红会帮着林图南说话。点儿这么大年龄的小姑娘当然不明白素红的打算了。 素红虽然嫁给了魏不保,但她嫁给魏不保完全是贪恋魏不保的金钱和地位。魏不保能给她所要的荣华富贵的生活,这是素红之前所追求的。当素红追求成功了,她的心却变得空虚了。 老话说得好,饱则思欲。 这句话用在素红身上,非常的准备。当素红生活的贫困状态的时候,她所追求的东西是荣华富贵。当她已经达到荣华富贵的时候,她就要追求心灵的东西了。 比如说爱情。 现在,素红最需要的是爱情。她需要爱一个人,她也需要一个人的疼爱。 她和魏不保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魏不保能给予她物质的美满,但不能给予她爱情。 每个人女人都渴望一生中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素红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所渴望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是什么,直到她看到了林图南。她认为,林图南就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礼物。她这么多年,所等待,所牵挂的人就是林图南。 所以,当她看到林图南的一刹那,她的心都软了。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林图南。 “点儿,我的房门好像还没有关,你回去帮我看着房子,别让我的花花跑丢了。” 花花是素红养的一只猫。她之前养了两只猫,跑丢了一只,这只猫,她更是看成宝贝。 点儿虽然不明白素红看到林图南时那种饥渴的感觉。但她明白素红这是要把她支开,她也乐得离开,她不在这里,林图南才好说话嘛。 所以,点儿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林图南本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见素红。现在,素红用眼睛一直盯着林图南,把林图南盯得不好意思了。 林图南低着头,用眼角瞟了下素红。 素红穿着浅紫色的罗莎裙子,绯红色抹胸,胸脯丰满,皮肤白皙。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素红问。 “在下,我?”林图南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素红走到林图南跟前,用手撩了林图南的头发,痴痴笑着说:“小公子,我又不是老虎,你那么紧张干吗?” 林图南闻到素红身上的香味,他又看到素红白皙的胸脯,他心里“扑通扑通”一直跳。林图南知道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他推开素红,后退了几步。 素红以为林图南要走了。她可不能让林图南就这么离开了。素红眉头一皱,想出一个主意。 “哎吆!!!” 素红边“哎吆”着边坐在了地上。林图南转过身,看到素红皱着眉头,双手捂着脚,很是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我的脚就忽然痛了起来,好像是崴脚了。”素红说,“我的脚好痛啊,公子,你能帮帮我吗?” 林图南左右看看,并无人影。他想着不能把素红仍在这里。于是,林图南走过去,弯下腰,问:“你那一只脚崴了?” 素红并不看自己的脚,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图南,说:“好像是这一只。” 林图南不敢看素红的眼睛。他低下头,拿起素红的脚,轻轻揉了揉。两个人肌肤相触,两个人的心都禁不住震了一下。 林图南不敢多想,只希望能让素红的脚不痛了,素红高兴了,他好趁机说出自己的来意。 素红则是被林图南摸的春心荡漾了。禁不住,素红嘴里发出舒服的声音。林图南听素红的声音,并不像是脚痛的声音。接着,他想起来了,他似乎曾经听到过这种声音。接着,林图南面红耳赤了。 林图南把素红的脚仍在地上。 素红这才回到了现实。她看了林图南一眼,柔柔的说:“小公子,你怎么不帮我按摩了?我的脚还痛呢?” 说着,素红就用手去摸林图南。林图南忙让开,红着脸说:“那女女授受不亲,还请夫人放尊重些。” 素红从地上站起身,理了理鬓角的乱发,说:“现在又那女女授受不亲了。刚才,你摸着我的脚,怎么就不男女授受不亲了?” “刚才,我是在为夫人捏脚,心里并未多想。”林图南说。 “刚才你并未多想?这么说你现在倒是多想了。”素红说,“你告诉姐姐,你现在都想什么啊?” “我,什么都没想。”林图南低下头,说。 素红看着林图南,说:“小公子,我看你并不像是个坏人,你怎么会偷偷跑进府衙的后花园了。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素红的这句话让林图南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刚才,他被素红一搅和,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夫人,我来这里就是要见你。”林图南说。 “什么?你要找我?” 素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一个小伙子找一个女人,除了哪方面的事情,没有别的事情了。难道,林图南要向她表白了,这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 “是,我是来找夫人。我有事情要告诉夫人。”林图南说。 “你先别说。”素红说,“我德让自己平静平静。你这个人,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腼腆的公子呢,没想到你做起事情来是如此的雷厉风行。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素红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然后说:“好了,你可以说了。你找我干什么?” “我找夫人是希望夫人能帮我一个忙?”林图南说。 “你要我帮你忙?”素红看着林图南说,“你找我只是让我帮你一个忙,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没有。”林图南斩钉截铁的说。 看着林图南的表情,素红失望了。随即,她立刻改变了态度。 第二百三十九章莺莺语语 女人感性,所以善变。 前一秒,素红还面带微笑,下一刻,它立刻冷若冰霜了。 素红觉得,林图南欺骗了她。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想法。林图南从未应承过素红任何事情,又何来欺骗。 可是,对于女人,尤其像素红这样水性的女人,她认为的事情,别人没有做,便是欺骗。 温柔时如水,高傲时如霜。这也是女人 “咱们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帮你?”素红粉着脸问。 林图南明知道素红会有此问,他是有了心里准备,可当素红问出来时,他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着林图南为难的样子,素红叹了口气,心软了。 毕竟,林图南是让她心动的小公子。 “好了,好了。不要委屈了,姐姐不问了。” 素红伸手又要摸林图南的脸,林图南后撤了半步,挺住了。 林图南之所以没有后后撤,是因为他忽然想起顾先生对他说过的话。此刻,林图南明白了,顾先生是知道素红水性的个性,所以,顾先生让林图南来的目的就是要他施展美男计。 想到顾先生的计划,林图南就脸红。可是,当林图南又想到父亲还在牢狱里受罪,他就站住了脚步。 身体发肤都是受之父母,如果能让父亲出来,身体受点侮辱也就不算什么了。 素红的脸摸在林图南的脸上,林图南说教就脸红了。林图南的害羞,更是激发了素红的挑逗之心。素红把手搭在林图南的肩膀上,嘴巴凑到林图南跟前,吹气如兰。 “小公子,不要害怕,这里不会有人来。” 素红的手开始在林图南身上游走。林图南身子又是一颤抖,怀里的包袱掉了出来,金银首饰散落一地。 素红看到地上的金银首饰,眼睛都直了。 林图南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递给递到素红面前,说:“夫人,这些都送给你了。” “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姐姐。”素红说,“来,你叫一个姐姐,我听听。” “姐,姐!”林图南憋了好大一口气,才叫出来。 素红用手摸着林图南的脸蛋,说:“小公子,你好可爱啊!” “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多好东西啊?”素红问。 “你喜欢吗?”林图南问。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素红拿起一个玉坠,在手里边摆弄边说,“又有那个女人不喜欢这些东西啊。” 随即,素红放下玉坠,看着林图南,说:“不过,相比这些东西,我还是更喜欢你。小公子!” “夫人若是喜欢,我就把这些东西都送给夫人了。”林图南说。 “你为什么送我这些东西?”素红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 “啥都瞒不过夫人的眼睛。我这点小心思夫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林图南说。 “小公子,在我面前,你别想瞒我任何事情。我素红可是火眼金睛。”素红说,“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求夫人救一个人的性命?”林图南说。 “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能救谁性命啊。” “不,在我看来,夫人不是若女子,夫人是巾帼英雄。这件事情只有夫人能够做到。所以,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找夫人,希望夫人。不要拒绝我。” “你少拍马屁,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你就直说吧,你要我救谁?” “林之仪。” “林之仪?”素红吃了一惊,重新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素红问,“你是林之仪的儿子?” “是。”林图南说。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道,你父亲犯的可是抄家之罪。现在,朝廷正到处抓你呢。”随即,素红语气一转,说,“不过,你不要害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你有事。” “你要是能让魏不保把我父亲放了,这些金银就是你的了。” “我可以救你父亲,但是,我不要这些金银。”素红说。 “你要什么?” 林图南胆怯的看着素红。林图南当然不是傻子,他自然是明白素红没有说出的那层意思。林图南怕素红说出来,可是,素红还是说出来了。 “我要你。”素红婚姻也觉得她这句话太露骨了,忙又补充说,“我要你跟着我。就像个小厮。” 林图南犹豫不语。 “怎么?你不同意吗?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强求你。”素红叹了口气说,“好了,我该走了。错过了我一个村,你就永远找不到下一个店了。” 素红摇摇摆摆,走了几步。林图南喊住了她。素红得意的笑了笑,她知道,林图南已经上钩了。 “你可想好了?”素红回眸冲林图南笑了笑。 “我现在不能答应夫人。我要见我父亲。”林图南说。 “你什么意思啊?”素红问。 “我意思是你先带我去见我父亲。等我见了我父亲,我在决定是否跟着你。”林图南说。 “不行。我要是带着你见了你父亲后,你返回了,我不就成了冤大头了。”素红说。 “你并不吃亏。”林图南说,“你带我去见我父亲,我就把这些金银给你。” 素红看着林图南手里的金银首饰,她动心了。素红思索了片刻,说:“好吧,谁叫我心软呢。” 素红收起林图南送他金银。林图南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你以为这是酒馆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素红说,“这么着吧。你先出去,等我的信。明天,你还是在这里,若是让你进去,我就让点儿通知你。” “拜托夫人了。”林图南说完,转身走了。 等林图南离开,素红才回到自己的闺房。点儿在门口坐着呢,见素红回来了,忙迎了过去。 “夫人,你回来了。”点儿说,“刚才,老爷来了。” “他来了?说什么了吗?”素红问。 “老爷来找夫人呢。我把老爷给打发走了。”点儿说。 “你都是对老爷说什么了?”素红问。 “我说夫人去庙里拜佛求子去了。”点儿说。 素红点点头。对于点儿的这次随机应变,素红很是赞赏。素红知道,魏不保当下有一个很大的心病,就是他没有儿子。魏不保和原配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原配那样都好,就是不会生养。所以,魏不保要素红,一半是因为素红长得漂亮,并且年轻。另一半,也是想着要素红为他魏不保传宗接代了。 素红本是一个风尘女子。魏不保在扬州时,是一个姓钱的富贵之人有事求魏不保,素红是那个人作为礼物送给了魏不保。 素红的床上功夫很是了得,没几天,就让魏不保对她难舍难分了。现在,魏不保更是把素红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贝了。 素红吩咐点儿,让厨房的厨师做了几个好菜,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绯红蝉衣,紫红色抹胸并不能盖住高耸的胸口。然后,素红端坐在桌旁,等着魏不保回来。 快要掌灯时分,魏不保来了。素红妖娆的迎过去,说:“老爷今日辛苦了。” “每日能够看到夫人,就算是在大的辛苦也都没有了。”魏不保用手摸了素红的嘴巴,说,“夫人,你今日干什么去了?” “老爷这是不相信我吗?”素红撅着嘴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魏不保忙搂住素红,赔笑说:“夫人,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啊?” “你既然相信我,为什么又要问我做什么去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吗?”素红说。 “你看我这记性。”魏不保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说,“点儿是告诉我你去庙里了。我这一忙活,把点儿的话给忘记了,该打,该打。夫人,你惩罚我吧。” 素红沿着魏不保,说:“你真要要我惩罚你吗?” “真的。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受到惩罚。”魏不保说,“夫人,你罚我吧,不管多么严厉的惩罚,我都无怨无悔。” “你好,你可要做好准备了。我的惩罚是很严厉的。”素红说,“你要是接受不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反悔。”魏不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闭上眼睛,我可要惩罚你了。” 魏不保闭上眼睛,素红把嘴巴凑过去,在魏不保脸上亲了一口。魏不保一把抱住了素红。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点儿见状忙退出房间,并顺手把门关上。 魏不保和素红吃了一会儿饭菜,两个人就到了床上,一番的云雨,魏不保兴致很好。素红把头枕在魏不保的手臂上。 “老爷,我发现你现在不爱我了?”素红说。 “傻瓜,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不爱你啊。”魏不保说。 “你就是不爱我了。”素红说,“你要是爱我,你怎么不关心我啊?” “夫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魏不保说,“我把你捧在手心里都怕摔到你,我怎么不关系你啊?” “你既然关心我,你可知道我喜欢什么吗?”素红问。 第二百四十章人间地狱 “你喜欢?你喜欢金银珠宝啊。”魏不保说。 “不对。我喜欢翠绿的项链。”素红说着从床头的桌子上拿出一个翡翠项链,说,“老爷,你看看这个项链是不是很漂亮啊。” “项链不怎么漂亮,不过,夫人要是戴上,就漂亮了。”魏不保说,“夫人,这么漂亮的项链你是在哪里买的啊?” “这个项链我没有花一分的钱。”素红说。 “什么?你没有花钱?难道是别人送给你了?”魏不保问。 “老爷真聪明,一下子就说对了。”素红说,“这个项链的确是别人送给我的。” “是谁啊?他为什么要送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啊?”魏不保问。 “因为我答应帮他的忙了。”素红说。 “哈哈!!!” 魏不保大笑。 素红嘴巴一撅,说:“我知道老爷为什么笑。老爷是看不起我,认为我啥本事都没有,是不是?” “夫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魏不保说,“夫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俘虏了我的心啊。现在,连我都是夫人的人了,夫人,你的本事可大了。” 素红爬起来,骑在魏不保身上,说:“你既然是我的人了,我的话你遵从吗?” “遵从,遵从。你说吧,夫人,你要我做什么?”魏不保说。 “白天,我收这个人项链的时候,这个人说,他有一个亲人在牢狱里关着,他想进到牢狱里看望他的亲人。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答应他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魏不保问。 “林之仪。”素红说。 “什么?林之仪。”魏不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素红本来是在魏不保的身上坐着。魏不保这突然的起来,差点把素红给推到地上去。 “不行,不行。”魏不保说,“夫人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我就说你不在乎我了。”素红说。 “夫人,你提的这个要求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啊。”魏不保说,“你不知道林之仪这个人非同小可。” “你告诉我,他怎么非同小可了?”素红问。 “林之仪可是蔡丞相亲自指定要我捉拿的人。换句话说,林之仪是朝廷的钦犯。” “就算他是朝廷的钦犯?又怎么样了?我又没让你放了他,我只是要让个人见见他。你今日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不理你了。” “什么?夫人,你再说一遍?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你有我们的孩子了?” 这个消息对于魏不保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喜事。他一把抱住素红,在素红的脸上一阵的亲。 素红把魏不保推开,冷着脸说:“你不要碰我。” “夫人,我真的有难言之隐啊。”魏不保说。 “我不管。今晚我就把话说下了,你要是你答应,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搭理你了。”素红说,“还有,我明天就把孩子拿掉。” “别啊,夫人。”魏不保寻思了片刻,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得事先给你说话,我只能让他们见面一炷香的时间,超过一炷香就得把人撵走。” “行,只要让他们见面就行。”素红说。 次日,魏不保把苟步义叫来。 “等一下你带一个人去牢狱里。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了。”魏不保说。 “我知道,老爷。你让我带谁去牢狱啊?”苟步义问。 “林之仪的儿子林图南。”魏不保说。 “林图南?他来找老爷了?”苟步义吃惊的问。 “没有。是夫人昨天去庙里烧香的时候遇到了林图南。林图南央求了夫人,夫人菩萨心肠,顺便就答应了林图南要他去监狱里看看他父亲林之仪。我想,这样也好,让林图南看看他父亲在监狱里的惨状,这样,他就能更快的凑集到银子了。”魏不保说。 “我明白老爷的意思了。”苟步义说,“老爷放心,我一定让林图南在最短的时间给老爷凑集到一千五百两银子。” 中午时分,点儿带着林图南来找苟步义了。 “林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苟步义说。 “你说的那些银子我正在筹备呢。”林图南说。 “我倒是小看公子了。公子竟然认识了我家夫人。”苟步义说,“看来,公子是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你误会了,我……”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苟步义说,“你有能耐,我替你高兴。只是,我还是要劝公子一句,这里的水比公子想想的要深的多。公子可以玩水,但是千万别让水把自己给淹没了。” 苟步义在前,带着林图南,行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来到了牢狱。苟步义拿出一个腰牌,给看门的人,看门人仔细看了一会,把腰牌交还给了苟步义,然后打开门,让苟步义和林图南进去。 在多数人的心中,犯了法的人就不能算是人了。至少,这些人没有了做人的权利,也没有了做人的尊严。而对于一个人,他之所以为人,之所以与其他的动物有区别,有尊严的活着是很重要的一点。 而在牢狱里,这些人都是没有尊严的人。一个没有了尊严的人又怎么能够叫人呢。所以,这里的人吃的比猪食还要差,穿的比乞丐还要烂。如果不吃饭可以活着,没有人会给他们饭吃。 为了能够让这些犯人更像动物而不是人,在监狱的设计方面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就拿林图南所看到这个监狱来说,与其说是一个监狱,不如说是一个个埋在地下的铁笼子。这里不见阳光,每一个犯人都被关押在铁笼子里。或许,用地牢和地狱来形容这里更为准备。这里对人的折磨不止是身体,还有灵魂。 当一个人的没有了灵魂,才是对这个人最大的摧垮和打击。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就不称之为人了。 林图南依然跟在苟步义生,左拐右转,也不知穿过了几道门,也不知下来了有多深。当林图南走到快要绝望的时候,苟步义停下了脚步。他面前是一个大理石。苟步义伸手在大理石上拍了三下,大理石分裂成两块,中间有一个通道。原来,这里是一个暗门。 里面乌漆墨黑。苟步义点着两旁的火把。虽然火把的光把石洞给照亮了,但火把并不能驱走里面的阴森和寒冷。 苟步义领着林图南,又行了三五丈,地面又开始下降了。并且,林图南感觉到脚底下有浅浅的流水。在流水的尽头,又是一个石门。当石门开启后,林图南看到了他父亲林之仪。 林图南永远无法忘记他看到父亲第一眼后自己的心境。以至于很多年后,有人让他回忆这段历史,讲述当日所看到的一切时,林图南还会本能疼痛。他要喝很多的酒,借着酒精的麻醉才能让他的心情稍稍的平复。 当是时,林之仪只有四十岁出头,林府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林之仪平时也是衣食无忧的。所以,四十岁的人保养的倒是很好,脸面洁净,头发乌黑。可当他在地牢里住了半个月后,乌黑的头发半数已经苍白了,脸上皱纹也是丛生,洁白的牙齿脱落了。更重要的是,林之仪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没有了。林图南在地牢里看到的林之仪,不像是四十岁的中年,而是六十岁的老人。 林图南看到林之仪时,林之仪正面对着墙壁,目光呆滞,头发乱如鸟窝。衣服污浊不堪。身上还爬满了蟑螂。林图南是仔细的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个人就是林之仪。 林图南心中一痛,一口血从口里喷出。接着,他脑袋一阵空白,要不是苟步义在一旁扶着,林图南就要摔倒了。 好一会,林图南才缓过劲来。 苟步义厌恶的看着林图南,说:“有话快说,你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我就来这里,到时候,你就得跟我走了。” 苟步义离开后,林图南双手扶着铁笼,痛苦的喊:“父亲,父亲。” 好半天,林之仪才笨拙的转过身子,或许是地牢里的光线太过昏暗,或许是他的眼神已经不好使了。他仔细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是林图南。随即,林之仪急忙爬到铁栏杆前。 是的,林之仪是爬着过来。他的腿已经不能站立了,再说,他现在也没有站立起来的劲头了。林之仪脚上的铁链子撞击着地面,发出叮咣叮咣的声音。 “南儿,是你吗?南儿?”林之仪问。 “父亲,是我。我是林图南。孩儿不孝,让你在这里受苦了。”林图南双膝跪地,痛苦的说。 “傻孩子,这不关你的事情。”林之仪说着,忽然变脸了,他惊恐的问,“你怎么进来了?你快走,快走。” 林之仪用手向外推林图南。林图南却抓着林之仪的手,死死的不肯松开。 “父亲,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啊?”林图南哭着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啊?” “学以致用?呵呵……”林之仪冷笑说,“都说读书多了出路多,读书有什么用啊?读书有什么用啊?” 林之仪的声音里包含了无尽的苍老和迷茫。 第二百四十一章冰山一角 林之仪的情绪变得非常的低落。这种低落不是身体遭受打击因恐惧而散发的失望,而是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因为对于信仰的缺失,因为对于生存的迷茫而感到的绝望。 林图南并未深刻意识到林之仪情绪的变化。他只是为林之仪在牢狱里所遭受的折磨而痛心,为自己身为儿女没能照顾好父亲而自责。 如果,自己的死能换去林之仪的平安,林图南会毫不犹豫的死去。 父子两人都沉默了。 这种沉默是对命运的妥协?还是对眼前困境的束手无策?父子两人都不知道。 终于,林之仪打破了沉默。 “孩子,你不该来啊!”林之仪说。 “父亲有难,身为儿子,定当粉身碎骨。”林图南说,“父亲放心,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林之仪摇摇头,说:“孩子,你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 “父亲,官府的人为什么要逮捕你?”林图南问,“我一定要找到魏不保,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魏不保?”林之仪冷笑说,“在这件事情上,魏不保只是一个旗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他啥也问不出来。” “可是……” “孩子,你听我说。”林之仪说,“我隐隐感觉到,他们要行动了。这几天,我在牢狱里一直思索这件事情。虽然我不敢百分百的肯定,但我觉得在我们背后,有一个隐形的黑手在操纵这一切。至于这和幕后黑手的真实目的,我还不知道。” 林之仪顿了顿说:“所以,你离开这里后,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人。我本想让你安安稳稳的生活一辈子,可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看来是谁都无法改变了。” “父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 “到时候你就明白。我只希望当你明白的时候,你不要恨我,也不要埋怨我。”林之仪说。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我父亲,我怎么能恨你啊?”林图南说。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孩子,你快点走吧。”林之仪催促说。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父亲。”林图南说。 这时,苟步义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捎棒,边摆弄着捎棒边说:“好了,好了。时间到了,公子,你该离开了。” 林图南抓着苟步义的衣襟说:“大哥,求求你了。你把我关进去吧。然后,你把我父亲放了?” 苟步义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冷声说道:“小子,你当这里是菜市场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这里是菜市场,他不也得有个规矩,是不是?这里的规矩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做,我保证让你父亲平平安安的出来。” “你不说是我父亲的朋友吗?”林图南说,“在这里,你的本事最大,你只要抬抬手,把我父亲放走,在把我关进去,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举手之劳吗?” “你抬举我了。我在这里也只是一个小喽啰。这还是好听的话呢。说难听一点,我就是一条看门狗,我能有啥权利?我什么权利都没有。”苟步义说,“公子,快点跟我走吧。我这是为了你好。” “孩儿,赶快离开这里。”林之仪说。 “不,我不走。”林图南坚决的说,“今日,我就是死在这里,我也要陪着父亲。” “林图南,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吗?”林之仪提高了声音。 林图南看着林之仪,虽然他的样子没有改变,可是,林图南觉得林之仪的形象高大了,隐约地,他看到了林之仪平时所具有的那份顶天立地的气质。 “父亲,我……” “你要是还认为我是你父亲,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里。”林之仪说,“记住,到了外面,你先躲避几天。以后……” 林之仪叹了口气,说:“以后的事情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看着林之仪坚决的样子,林图南知道自己除了离开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林图南给林之仪磕了三个头,然后,一步一回头的,含着眼泪离开。 到了外面,苟步义笑了笑,说:“林公子,凡是都要从大局考虑。我知道你现在心情混乱,但是,你要知道,时间宝贵,你还有两天的时间。” “我知道了。”林图南的情绪很是低落。 苟步义又嘱托了林图南几句,便急着去向魏不保交差去了。林图南只顾前行,不知不觉,他到了林府。风铃儿在林府门口等候多时了,她看到林图南后,忙迎了过去。 “小林子,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风铃儿拉着林图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图南一番,她看到林图南完好无损的回来,便放心了。 “小林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风铃儿问。 “我去牢狱里见我父亲去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搀扶着林图南进了大门,顾先生在客厅门口迎接林图南呢。 “你见到了林伯父了?他还好吧?”风铃儿问。 “我父亲他……” 林图南顿时想起父亲在牢狱里悲惨的状况,他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风铃儿大吃一惊,她忙用手拍了拍了林图南的后背,让林图南心口的那口恶气吐出来。然后,风铃儿又拿出了一个丹药,给林图南吃下。 “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小子,要想成就大事,你就必须挺过这一关。”顾先生说。 “先生,我林图南就是一个小人物,我不想成就大事。我就想把我父亲救出来。”林图南说。 “恐怕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吧。”顾先生说,“有些事情,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用一句常人所能听得懂的话,这就是天意了。天意不可为。” 林图南看着顾先生,他忽然觉得顾先生的话和林之仪的话很像,他们都说有些事情无可改变,是什么事情?林图南很想知道,顾先生或许也意料到林图南会有此一问,因而,顾先生在林图南还没开口就为自己的话辩解了。 “人生中总是要经历一些才证明自己来过,不是吗,公子?”顾先生问。 “如果,老天爷是要对我的人生进行考验,我希望老天爷把所有的灾难都降临到我的身上,而不是我的家人。”林图南说。 “你放心,你父亲现在只是受些皮肉之苦,魏不保还不敢杀你父亲。”顾先生说,“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或许,这个人可以救出你父亲。但是,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先生果真能救出我父亲?”林图南问。 “我只是说有可能。”顾先生说。 “多大的可能?”林图南问。 “一半一半。”顾先生说。 “好吧。我在这里替我父亲谢过先生了。”林图南对顾先生行礼。 顾先生受了林图南的礼,然后,他空着手就走了。 顾先生离开后,林图南开始喝酒。风铃儿则是陪在林图南身边,林图南想喝酒的时候,她就给林图南倒酒。林图南喝多了,她就伺候林图南睡觉。 当然,在林图南醉酒的这几天里,贾湘云也派丫鬟素儿来看望过林图南。素儿回去后,并没有把风铃儿陪伴林图南的事情告诉贾湘云。因为素儿知道,贾湘云现在心情很烦躁,她不想再让贾湘云烦心了。 说起贾湘云的烦心之事,还要从她舅母到来的那一天开始。 昨天,贾湘云的舅母来到了贾府。她除了像往常一样,找到贾存周诉一番的苦,博得贾存周的的一点点的同情,从贾存周哪里得到一些施舍的银两外,她这次来还给贾存周带来一个好消息。 她也不知从哪里得到,魏不保有一个侄子,到了说亲的年龄了。因为魏不保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子,自然对他那个投奔他而来的侄子就另眼相看了。所以,关系到侄子的终身大事,魏不保也分了一分的心思去操持。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想起了自家的侄女。贾湘云也是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以前,由于贾府和林府定了娃娃亲,她才没有操心过贾湘云婚姻之事。现在,林之仪被抓进了大牢,林府败落,她侄女的这份亲事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所以,当她听到这个她自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后,便头一时间告诉了贾存周,贾存周思索了片刻,他觉得贾湘云舅妈的话可以考虑。虽然要娶亲的人是魏不保的侄子,不是魏不保的儿子,可是,如果湘云能嫁给魏不保的侄子,也算是攀上了魏不保这个亲家。 当然,贾存周并不是那种附庸风雅之人。再说,贾府在庐州的声望也不需要在攀附魏不保了。贾存周之所以要让贾湘云嫁给魏不保的侄子,他是想让魏不保和自己扯上关系。只有和魏不保扯上关系,他才能确保以后官府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因为,一旦自己有了麻烦,魏不保也脱不了干系。 第二百四十二章投机取巧 当然,贾存周急于让贾湘云出嫁还有一层原因,他想把生米做成熟饭,断绝贾湘云的念想。昨天,贾湘云伪装成给自家送菜老妇人的形象,擅自离开贾府,去找林图南的事情他已经听知道了。所以,贾存周更是急着要把湘云嫁出去了。 “丫头的性格你也是知道,就是我有这想法,我怕我也说服不了她。你是她舅母,你们之间好说话。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贾存周说。 “好吧。我去试试,至于能不能说成,我也没有把握的。” 湘云的舅母来到贾湘云的闺房时,贾湘云正在梳头。她看到舅妈来了,忙站起身,让她舅妈进了房间。她舅妈倒是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进去了,并且,还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贾湘云在一旁站着,倒是不好意思了。她虽然平时有些疯癫,可是在长辈面前,她还是很收敛的。 “外甥女,你站着干什么啊?快过来坐啊。” 她舅妈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家里了。素儿在一旁看着直撇嘴。贾湘云瞪了素儿一眼,素儿才不敢了。 “我最近不常来,你一向可好?”她舅妈问。 “我很好。舅妈的身体也很好?”贾湘云问。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你舅舅,老是嚷着腿痛。以前,你母亲的活着的时候,会隔三差五的给你舅舅送一些活血的药物。现在,哎……” 她舅妈叹了口一口气,还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素儿在一旁看的清楚,她眼角里根本没有眼泪。 贾湘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没有说。她舅妈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沉默了。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了。两个人沉默了半柱香的功夫,到底是她舅妈忍不住了,先打破沉默。 “闺女,你今年有十八了吧?” “我今年十九了。”贾湘云说。 “日子过得真快啊。你都十九了。”湘云的舅妈说,“我记得,当年你妈去世的时候,你才五岁,当时,你每天哭的死去活来。都是我抱着你,哄着你。你看看,一转眼,都过去十多年了。” “是啊,这一晃,我妈都走了十多年了。”贾湘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都怪我。”湘云的舅妈用手捶了自己的腿,说,“我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舅妈不必自责。我平时也时常想起我的母亲。”贾湘云说。 “可怜的孩子。”湘云的舅妈用手抚摸着湘云的头说,“最近,我也常常想起你的母亲。你母亲活着的时候,我两个人关系最好了。我记得,你母亲去世时,拉着我的手,她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她要我好好的照顾你,只是,这几年,我家里的事情太多了,你舅舅又是那个样子。所以,我也没能好好的照顾你。” 湘云的舅妈顿了顿,说:“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有啥就说啥了。湘云啊,你今年都十九了,你舅妈我十九岁的时候,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老辈人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女人啊,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找一个可靠的男人,把自己给嫁了。” “别人不说。就说说我和你母亲吧。你母亲嫁给了你父亲,虽然她去世的早,可她没有去世之前,也可以说是衣食无忧。而我呢,嫁给了你舅舅,我这辈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或许是她真的想到自己这辈子过得太辛苦了,有一点动情。不过,她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变得积极起来了,说:“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舅妈,你说什么呢。成亲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呢。”贾湘云红着脸,说。 “我知道,你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这我能理解。大家闺秀的,很正常。”湘云的舅妈说,“可是,我是你舅妈,你在我面前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嘲笑你,素儿她也不会嘲笑你。” “最近,我百般打听,得知知府的侄子,魏朝升的,今年十八岁。知府已经放出话了,要给他找个媳妇。整个庐州城的人都惊动了。你想想,这么多大的好事情啊,以后,你要是嫁到了魏府,你这辈子就吃香的喝辣的了。所以,前来魏府求亲的人很多。我想,依着你的相貌,一定能得到魏朝升的青睐。” “当然,也该着咱们走远。以前,你舅舅赌博的时候,认识一个叫来运的人,他是魏府的一个管家哥哥,因为赌钱输了钱,有求于你舅舅。现在,你舅舅托着这层关系,把你的事情告诉了知府,知府很高兴。我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有七八分的可能了。” 贾湘云事先想到了她舅妈的到来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好事情。但是,她没想到他舅妈竟然是来为了给她说亲。 更何况,是在林图南受难的时候,贾存周现在让她舅妈给她说亲,其目的已经很明确了。想到这里,她对舅妈,或者对她父亲的忍耐i,已经达到了极限。虽然湘云是一个大家闺秀,可她骨子里有自己的主见。 “舅妈的意思我明白了。舅妈的好意我也心领了。只是,舅妈的要求我不能答应。”贾湘云说。 “为什么啊?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你可知道,庐州城有好多人都挤破了头要做魏府的少奶奶呢。” “别人愿意去做就让别人去做了。我是不会去做什么魏府少奶奶。”贾湘云说。 “你这孩子。你咋就不明白舅妈我的这番好意啊。为了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你可知道我,还有你那个有病在身的舅舅费了多大的劲吗?” “舅妈这是在我面前邀功了?”贾湘云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她舅妈,说,“只是,我身上并没有钱,看来舅妈的这番心思是白费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对你舅妈说话?” 湘云的舅妈气呼呼的站起身,但是,她并没有转身离开。对于这件事情,她还是心存希望。当然,她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件事情说成了,自己就给了贾存周一个很大的恩情。以后,贾存周见到她,就会客客气气了。综合考虑,这件事情如果做成,对于她的益处可以说非常的大。所以,她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了。 贾湘云见舅妈不走,她站起身说:“舅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没有,我还有事情,就不能在这里陪舅妈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就算贾湘云的舅妈脸皮再厚,此刻也是坐不住了。 “好好,我走,我走。真是一个白眼狼。”她舅妈狠狠的说,“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用不到我了,就要撵我走。也不想想,小时候,我要是不天天的抱着你,你能长这么大?真是过河拆桥了。” 贾湘云的舅妈狠狠的说着,然后,转身离开。 贾湘云的舅妈虽然走了,但她知道,她舅妈不会就此罢休。当然,她父亲也不会就此罢休。作为一个女人,她该如何反抗她父亲还有她舅妈的逼迫? 贾湘云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了林图南。于是,贾湘云让素儿悄悄的出去,她要问问林图南对于她贾湘云是什么态度?如果,林图南还坚持认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她就离家出走,跟着林图南。此生哪怕天涯海角,沿路乞讨,他也不会后悔。 带着贾湘云的殷切的期望,素儿来找到了林图南。只是,林图南已经烂醉如泥了。风铃儿在一旁为林图南倒水醒酒。 因为林图南喝醉了,素儿也就无法告诉林图南贾湘云的事情。 “你来找小林子有事情吗?”风铃儿问。 “我找林公子有没有事情管你什么事情啊?”素儿带着敌意说。 在素儿心中,林图南已经是她的姑爷了。现在,林图南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素儿自然是不乐意了。 风铃儿听出了素儿语气中的敌意,但她并不和素儿一般见识。 “我要是没有说错,你是湘云姐姐的丫鬟吧?”风铃儿说。 “我家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素儿说,“我可告诉你,我家小姐可是和林公子青梅竹马呢。” “然后呢?”风铃儿问。 “什么然后呢?”素儿问。 “然后还有什么啊?”风铃儿问,“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我劝你早点离开林公子,不然,不然,反正你最好是要离开林公子。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素儿说。 “我现在离开林公子,你来照顾他吗?”风铃儿问。 “我照顾他?我为什么要照顾他啊?”素儿说,“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只是照顾林公子的小丫头啊?” “是啊。我就是照顾林公子的小丫头,就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小丫头。”风铃儿说。 “哦,你是林公子的小丫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以前只知道林公子有一个小厮叫做琴生,我不知道他还有一个丫鬟。既然你在这里照顾林公子,我就放心了。等林公子醒来,你告诉他,我来过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寒武的选择 素儿离开后不久,寒武和赖皮五来了。 在扬州时,寒武告诉完林图南林府出事了,林图南往庐州赶,寒武并未跟来。他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再饱受风餐露宿之苦了。 老酒鬼给他们的银两还剩有一些,于是,两个人去酒馆里大醉了一场。 酒醒后,寒武忽然很失落了。心好像一下子没有了,整个人发虚,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做什么都不对。 “赖皮五,你看看我,是不是病了?”寒武说。 赖皮五还真的很认真的看着寒武的脸,并且,赖皮五还要伸手翻看寒武的眼睑,被寒武一脚给踹开了。赖皮五爬起来,揉了揉屁股,很是委屈。 “老大,你为什么踢我啊?”赖皮五问。 “怎么,我还踢错你了?”寒武说,“你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大夫了?” “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病嘛。”赖皮五委屈的说。 “我今天很没有精神,也没有力气,你一边呆着去,别在这里烦我了。”寒武一脚把赖皮五踹开。 赖皮五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极不情愿的走开。赖皮五走了后,寒武开始睡觉。只是,他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他的心不静,自然无法入睡了。 他闭上眼睛就看到了琴生,琴生血肉模糊的脸,还有琴生临终时的呼喊。 接着,他又想到了老酒鬼,自己曾经答应老酒鬼的话。他觉得,有件事情该去做,可是,他又想不起来什么事情了? 胡思乱想间,天渐渐的黑了。 赖皮五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烧鸡。 “老大,快起来吃烧鸡。” 赖皮五推了推寒武,寒武看了赖皮五一眼,慢慢地起身,赖皮五把半只烧鸡递给寒武。寒武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 “什么烧鸡?怎么这么难吃?”寒武说。 “难吃?不可能啊。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皮家烧鸡啊。”赖皮五说。 寒武把烧鸡扔给赖皮五,说:“赖皮五,你说咱人活着干什么啊?” “老大,你怎么问这了问题了。” “你别废话。”寒武说,“你就告诉我,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吃啊!”赖皮五说。 “你错了。吃是为了活着,不是活着为了吃。”寒武说。 赖皮五想了想,说:“哎,老大,你这话好像也对啊。可是,活着不是为了吃,又是为么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死吧?” “当然不是为了死。”寒武说,“我觉得,活着总得为了点什么?像咱们这样每天吃饱等死还不如现在就去死呢,” 听了寒武的话,赖皮五一把抓住寒武,说:“老大,你可别想不开啊?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谁说我要死了。”寒武说,“我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我觉得咱们活着,除了吃饭外,咱们总得做点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咱们能做什么啊?”赖皮五说,“从我记事,我每天都在为吃饭发愁,我那还有精力想做其他的事情啊!要说我做过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跟着你去救那个笨蛋书生了。” “你还别说,当时吧。我救了书生的性命,我心里很欢喜。”寒武说。 “我心里也很欢喜。”赖皮五说,“尤其是书生对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就像吃了烧鸡。” “我知道了。”寒武从地上爬起来,说,“我知道我为什么没精神了。” “为什么啊?”赖皮五问。 “老酒鬼交代我的事情我没有完成,我心里很内疚,所以我才会不高兴。”寒武说,“走吧。” “咱们去哪里啊?”赖皮五问。 “去庐州。” 寒武想清楚未来的路,身体又恢复了活力。他从赖皮五手里夺过半只烧鸡,边吃边赶路。 有一个词语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这个词应该反着说了,才半个月没有看到林图南,寒武发现林图南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公子,你好吗?”寒武问。 风铃儿白了寒武一眼,冷冷的说:“你眼睛是不是瞎了?你没看到小林子现在很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问啊?” “哎,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了。”赖皮五说,“我大哥可是好意的安慰书生,你怎么反倒是教训起我大哥了?” “赖皮五,你给我住嘴。”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 赖皮五很不舒服,他搞不清楚,自己本是向着寒武说话,寒武不说表扬他,怎么反倒是训斥他了。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赖皮五撅了撅嘴巴。当然,在寒武面前,他所能或者说所敢做出的抵抗也就是噘嘴吧。 并不是寒武经常打赖皮五,把赖皮五打怕了。而是赖皮五对寒武的尊重,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如实的说,在别人看中,寒武一无是处。可是,在赖皮五眼中,寒武则是高大上的存在。 “姑娘,林公子到底怎么了?我们分手的时候林公子还不是这个状态啊?”寒武说。 “这个,一言难尽啊。”风铃儿说。 反正林图南还没有醒,风铃儿有的是时间,寒武和赖皮五也是有的是时间,于是,风铃儿就把这些天她所看到的,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寒武。 说话间,林图南醒了。 当然,林图南醒了和睡着的区别在于眼睛的睁开而已。 “小林子,你看看谁来了?”风铃儿指着寒武。 林图南的眼珠转了转,他冲寒武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寒武来了。赖皮五也凑到床前,大声的说:“书生,你怎么了?腿断了?不能起床了?”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风铃儿瞪了赖皮五一眼,说,“我不是说了。小林子的父亲被关在监狱了,小林子现在很伤心,心情不好,所以就懒得动了。” “他父亲被关在监狱他在这里躺着有啥用?”赖皮五说,“要是我爹给关起来,我立马拿着一把刀子,去劫狱了。” 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说:“就你这三脚猫的本领还劫狱。我我怕你没有走到监狱就被人给杀了。” “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嘛,老大,你何必当真啊。”赖皮五说。 赖皮五虽然只是随便说说,可是,林图南却听在了心里。 “是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躺着浪费时间啊。我应该去劫狱啊。”林图南心里想着。然后,林图南麻利的从床上起来。 “咱们走吧。”林图南说。 风铃儿和寒武,还有赖皮五都看着林图南,一脸的茫然。 “小林子,你要干什么去啊?”风铃儿问。 “劫狱啊。”林图南说,“我怎么这么笨啊,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我白白的在这里耽误了这么几天。” “什么?你要去劫狱?”风铃儿睁大眼睛看着林图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止是风铃儿,连寒武和赖皮五也不敢相信林图南的话。刚才,林图南还像一个病猫一样在床上躺着,下一秒,林图南竟然精神百倍的要去劫狱。 “书生。你没事吧?”赖皮五问。 “我没事,我现在很好。”林图南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他拉着赖皮五的手,说,“赖皮五,我真的要感谢你。你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要不是你刚才说劫狱,我还真想不起来要劫狱呢。” “这个……”赖皮五尴尬的笑了笑,说,“林公子,我刚才的话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当真啊。” “为什么不当真啊?”林图南说,“我不能在这里等着了。我得行动。就今晚,今晚我就去劫狱。” 风铃儿把手放在林图南的额头上,她以为林图南是发烧把脑袋给烧坏了。可是,她把手放在林图南的脑袋上,林图南的脑袋并不热。并且,现在的林图南看着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正常。 当林图南很正常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风铃儿和寒武开始不正常。 风铃儿和寒武都知道,单凭他们四个人要去劫狱,简直就是送死。所以,风铃儿和寒武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说服林图南放弃劫狱。 “小林子,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你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把林伯伯救出来,可是,你要知道,就凭咱们几个要做成这件事情是没有一点的可能性。”风铃儿说。 “不是我们,是我自己。”林图南说,“我知道,做成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很小,几乎是没有。可是,我并不能因为可能性很大就放弃了这个方法。我的性命都是我父亲给我,大不了,我在把我的性命还给我父亲就是了。所以,我这次行动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你们几个就不要跟着我去了。” “小林子,我恨你。”风铃儿撅着嘴巴说。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不解的问:“丫头,我这几天不在状态,或许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是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这辈子,我不能还清你对我的情意了。只能希望我下辈子投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我是说你之前的话伤了我。”风铃儿说。 “我之前什么话啊?”林图南问。 “你为什么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不让我去?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朋友,你心里也没有我。是不是?”风铃儿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最后的幸福 “丫头,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这句话又错了。”寒武说,“你要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跟着你受到牵连,你最好不要去劫狱。” 林图南看着寒武,问:“你也是要阻止我吗?” “我不阻止你。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啊?”寒武说,“咱们非亲非故,你就算是因为劫狱死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你不阻止我就好。”林图南说。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能说一句话吗?我把这句话说完,你要是还要去劫狱,我不拦着你了。”寒武说。 “你快点说。”林图南说。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有把你父亲给救出来,会是怎样的后果?”寒武问。 “府衙的人把我杀了。”林图南说,“我已经准备好死亡了。” “我知道你是准备好了。可是,你父亲准备好了吗?”寒武说,“你劫狱的目的是把你父亲救出来。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能把你父亲救出来,你这次劫狱反而是害了你的父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是个读书人。任何人都知道,你比我聪明。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知道?寒武说,“你想想,你的劫狱一定会激怒府衙的人。他们发怒后难道不会牵连到你父亲?” 寒武的话有道理。林图南当然知道。只是,林图南不愿意想,或者受,林图南心里存在一丝侥幸的希望。希望就是他能够救出他父亲。 就像是一个赌徒,明知道赌博不会发财,可是,他还是去赌。因为赌徒心里存在一丝侥幸的希望,希望自己会赢。 林图南就是那个赌徒。 林图南之所以选择劫狱,还有一层原因。 林图南是这么认为,顾先生在走的时候,告诉林图南他所能做到的只有百分之五四的把握。也就是说,顾先生的成功率为一半,林图南不能把自己父亲的性命放在一个只有一半的可能性的方法上。 这是关系到人命 的大事,不能有任何是疏忽。所以,林图南决定要在顾先生来之前自己在行动。哪怕这次行动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是为百分之五十增加了百分之一。 至于寒武所说的官府的人会因为这次的林图南的劫狱而牵连到自己的父亲,林图南认为没有这个可能性。从他父亲和顾先生的话语中,林图南知道魏不保现在还不敢杀他父亲。只是,风铃儿和寒武都不知道这一层隐情罢了。 “你说完了吗?”林图南问。 “我说完了,你现在还要去吗?”寒武问。 “要去。”林图南说,“我现在出去一趟,你们都不要拦着我。” “你现在就要去劫狱吗?”风铃儿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我在找一个劫狱的兵器。今天,晚上,我要独自行动。” 林图南出去了,风铃儿在后面跟着。林图南转过身,说:“丫头,你就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啊?” “不行。”风铃儿说,“你现在不要我跟着你,我就晚上的时候跟着你。你现在要我跟着你,我晚上就不跟着你。你自己想想,你是要我现在跟着你,还是要我晚上跟着你?” 林图南当然是不希望,他也不会让风铃儿在晚上跟着他。刚才,林图南正为晚上如何摆脱风铃儿而发愁呢。风铃儿的性格林图南当然是知道。只要是她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去。 现在,风铃儿主动说晚上不跟着林图南了。林图南自然是很乐意了。 “这可是你说了。我现在要你跟着,你晚上就不能再跟着我了。”林图南说。 “是我自己说的。”风铃儿说,“走吧。” 风铃儿挽着林图南的胳膊,两个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林府。外面的阳光依然很好,空气也很好,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有说有笑。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幸福的一天,快乐的一天。可是,对于林图南来说,这一天或许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天了。 林图南是知道晚上的劫狱他会死掉。可是,他还必须得去。 他去的目的除了要把他父亲救出来,他心里还有另一个不愿说出的目的,他要为父亲在牢狱所受的折磨,自己无能为力的现状殉死。 “小林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风铃儿问。 “你说吧,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今天或许就是咱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你能让我成为你的女朋友吗?真正的女朋友,那怕就这一天,我也乐意。”风铃儿说。 林图南低头看着风铃儿,他看到风铃儿认真而又单纯的眼睛。林图南的心一阵的痛。这段时间,确切的说,自从他和风铃儿在一起后,他亏待风铃儿的太多了。 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他并没有把风铃儿放在心里。时间久了,他认为风铃儿的存在,风铃儿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像是琴生一样。 可是,风铃儿不是琴生。她不是他的丫鬟,他没有权利指使她。她那么做,完全是自愿,完全是因为她爱他。 他只顾着去爱别人,却忘记了那个一直爱着他的人。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他不应该在自私了。他应该让这个一直爱着他,一直默默的帮助他的女人享受一天的快乐。 这是他所能给予她的最大回报了。 “丫头,对不起了。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太勉强了。 阳光很好,世界很美好。可是,他们的世界却在下雪,他们的心都很冷。 “你没有对不起我。”风铃儿说,“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天,我是很辛苦,有时候,我也觉得很委屈。如果不是跟着你,我还在‘厉阴谷’呢,每天看着天上的星星,每天闻着花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无忧无虑的死去。” “可是,现在,我不向往那种生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我跟着你这几天的感觉,想来想去,我只能说,跟着你,我生活的很充实。” “丫头。” 林图南用手抚摸着风铃儿的头发。风铃儿踮起脚尖,在林图南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风铃儿羞红着脸,跑了。 林图南并没有追风铃儿,他并不是因为风铃儿的忽然吻了他,让他手足无措,让他不知所以。 不是这样,一点也不是这样,实际的情况是在风铃儿亲吻林图南的一刹那,林图南想到了柳依依。 他想到了柳依依昏迷过去的时候,他是嘴对嘴把药丸送进了柳依依的嘴里。虽然那并不算是亲吻。可是,对于林图南来说,这是林图南的初吻了。 接着,林图南又想到他和柳依依一起坐在篮子里,他们两个身子贴的那么近,柳依依抬着头看着他,她的嘴唇就在他眼前,当时,他在多一点勇气,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风铃儿见林图南并没有跟上来,她又转了回去。 “小林子,你想什么呢?”风铃儿问。 风铃儿的话把林图南拉到了现实。看着风铃儿可爱的脸蛋,林图南觉得在这个时候,自己在去想柳依依是对风铃儿的侮辱。 林图南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风铃儿不明原因。她忙走到林图南跟前,拉着林图南的手,说:“小林子,你怎么?是不是我不该亲你啊?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丫头,不管你的事情。”林图南说,“是我对不起你。” “我说了,你别再说对不起,对不起了。”冯怜香说,“今天,是咱们生命里的最后一天,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天的幸福吗?” “好。今天,我要给我的丫头幸福。”林图南打起精神说,“丫头,今天,我属于你一个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我绝对不会拒绝。” “真的吗?”风铃儿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林图南说。 “也是啊。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你怎么会骗我啊。”风铃儿说,“小林子,我现在可是要使唤你了。” “好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小厮了。”林图南说。 “不,我不要你做我的小厮,我要你做我的小林子。”风铃儿说,“小林子,我腿痛,走不动了,你背着我吧。” “你腿痛?怎么了?是不是崴脚了?”林图南紧张的看着风铃儿说,“是不是你这几天一直照顾我,累到了。”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啊?”风铃儿说,“我要你背着我,你背着我就是了啊。” 林图南明白风铃儿的意思了。他弯下腰,等风铃儿爬到他的背上,他背着风铃儿,在街上大大方方的走着。过往的行人不知道林图南为什么要背着风铃儿这么一个大姑娘,他们都转过头,惊讶的看着林图南。 从行人的目光中,林图南感觉到有人对他们的嘲笑。毕竟在大宋朝,男女之间还是不能走的太近。男女授受不亲。现在,林图南竟然背着风铃儿在大街上走,那些人怎么不惊讶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劫狱 “我想要一个糖葫芦。” 林图南背着风铃儿,经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时,风铃儿指着鲜艳的糖葫芦。 林图南放下风铃儿,他从身上摸出一些钱,买了两个糖葫芦。风铃儿从林图南手里拿了一个。 “我只要一串。”风铃儿说。 “想吃多就多吃点吧。以后……” 风铃儿知道林图南要说什么,所以,她没等林图南把话说完,忙用手捂住林图南的嘴巴。 “不许你说以后的事情。”风铃儿说,“我只要现在。” 林图南抓着风铃儿的手,说:“丫头,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风铃儿抬着头,一脸深情的看着林图南。 “不,我要你先答应我。你答应了,我再说。”林图南说。 “我答应你,你说吧。”风铃儿说。 “如果,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了。”林图南说,“还有,你不适合这个社会,也不适合这个世界,你太纯洁了,这个社会容不下纯洁的事物。”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风铃儿说,“我不能浪费现在快乐的时光。” 风铃儿的确很快乐,快乐的像个孩子。或者说,她就是一个孩子。 她对于街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感到好奇。她想买下街道上所有好玩的东西,风筝,陀螺,泥人,假花…… 有用的没用的,大的小的,只要是她觉得顺眼,她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然后,让林图南拿着。 林图南在她身后跟着,想一个小厮。虽然林图南的心情很不好,可是,他看到风铃儿跟开心,很快乐,他不想扫风铃儿的兴致。脸上则是努力挤出一丝的微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快的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风铃儿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她知道,是时候说结束了,尽管这个字是如此的沉重,尽管她是如此的不舍。 两个人经过一家馒头铺子,林图南买了十个馒头,然后,他一口气吃了十个馒头。林图南饭量很好,胃口也很好,可是,风铃儿却高兴不起来。 “小林子,你能不去吗?”风铃儿问。 “丫头,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啊。”林图南说,“等一会回去后,你跟着寒武离开庐州。寒武是个好人,还有那个赖皮五,虽然他们说话很粗鲁。可我知道,他们是好人。你跟着他们,我也放心了。” “你不要说了。我不跟你去。”风铃儿说。 “丫头真乖。”林图南用手抚摸着风铃儿的额头,然后,他俯下身,在风铃儿的额头轻轻的亲吻了下。 的确,和风铃儿相处这么多天,林图南直到现在才发觉,他对风铃儿动情了。如果没有柳依依,如果他父亲不在监狱。如果,如果他的生命一切都还顺利。他是会和风铃儿成亲。 只是,现实很残酷,现实中没有如果。所以,林图南对风铃儿最后爱意也只能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了。 吃过饭,林图南又去铁匠铺买了一把刀。他本来是要买一把剑,只是,他口袋里的银子不够多了,只能凑合着买一把刀。 “公子,你确定要这把刀吗?这可是一把杀猪的刀。”铁匠铺的老板说。 “我就是要杀猪刀。我就是要杀猪。”林图南说。 铁匠铺的老板看着林图南,打死他都不相信林图南是一个杀猪的屠夫。只是,林图南不愿意多说话,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铁匠铺的老板把杀猪刀包起来,递给林图南。林图南和风铃儿回到林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寒武正站在林府门口张望,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盼望林图南出现还是不希望林图南出现。 “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寒武说。 赖皮五站在寒武的身后,他眼睛尖,看到了林图南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问:“书生,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不会是刀吧?” “就是刀。”林图南说着把杀猪刀亮出来。 “怎么?你今晚还真的要去劫狱啊?”赖皮五问。 “我当然要去了。”林图南说。 “我还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呢。”赖皮五说。 “和你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林图南说,“我父亲在监狱里受罪呢。我还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既然林公子你决定要去了。我和赖皮五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寒武说。 林图南看着寒武,像是第一次见过寒武。 “林公子,你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啊?”寒武问。 林图南双手抱拳,很恭敬的说:“寒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说了,今晚我是单独行动。丫头不跟我去,你也不能跟我去。” “风铃儿姑娘跟不跟你去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是,今晚我必须得跟你去。”寒武说。 赖皮五在后面拉了拉寒武的衣袖,小声说:“老大,你可要想清楚啊,话不能乱说。” 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并没有理寒武,他接着说:“林公子,我跟你去也不是因为我同情你,我想要帮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不用心怀感激,也不用谢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 “那好吧。我就实话告诉了。”寒武说,“上次,我告诉过你,老酒鬼威胁我,让我照顾你。我打不过他,所以就答应他了。现在,你要去送死,我若是不跟着你,保护你。老酒鬼要是知道了,一定饶不了我。” “寒大哥,你放心。咱们这里四个人,我不会说,丫头也不会说。你们两个人自然也是不会说了。所以,酒鬼伯伯不会知道今晚的事情。”林图南说。 “就算咱们四个人不说。可是,还有天地四方,日月星辰啊。”寒武说,“林公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寒武啊?” “没有啊,寒大哥。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林图南说。 “那好,我问你,我的形象在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大?”寒武问。 “是很高大。”林图南说。 “这就是了。我寒武在你面前大小也算是一个人物。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啊?我答应了老酒鬼,就算没有人告诉他。我就可以食言了吗?” “可是……” “林公子,没有可是了。你也不用劝我了。我寒武从来就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我答应了老酒鬼,我就得做到。”寒武说。 “哎,不对啊。大哥。”赖皮五说,“咱们这次来的时候,老酒鬼不是说了。只要咱们把信送去,咱们之前答应老酒鬼的事情就不算数了啊。” “你给我闭嘴。”寒武扭头冲赖皮五大声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赖皮五跟着寒武这么久了,他还从没有见到寒武对他发这么大的火。赖皮五撅噘嘴,低头不敢说话了。 “寒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林图南拉着寒武,走到一个稍远,风铃儿和赖皮五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林图南说,“寒大哥,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希望你不要推辞。” “你说吧。我寒武今晚把话撂下了。只要是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寒武说。 “白天你也看到了。丫头一直要跟我去。我这次劫狱是一条不归路,我怎么能让丫头陪我送死啊。我现在好不容易说动丫头不跟我去了。我想求你的事情就是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丫头,护送丫头回到‘厉阴谷’。”林图南说。 “这个?” 寒武明白林图南的意思。林图南想要寒武照顾风铃儿的主要目的还是不想让寒武跟着他去。 “寒大哥,你可是答应我了。你不能反悔啊。”林图南说。 “好吧。我寒武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我不跟你去了。”寒武说。 林图南又交代风铃儿一些事情后,他拿着杀猪刀,毅然的走了。 林图南是去过地牢。所以,这次是轻车熟路了。他先来到府衙前,看到两扇沉重的黑门已经关闭,然后,他又绕到后面,从点儿带领他来的那个小洞里爬进去。 府衙内是漆黑一片,林图南只能凭借着直觉来辨别方向,然后,他又凭着直觉来到白天也苟步义汇合的地方。这时候,有一个夜巡的小队人拿着火把走来。林图南看到左边有一个木柱子,忙把自己藏身木柱子后面。等夜巡的人走远了。林图南才悄悄的出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林图南听不到任何动静了。他才小心的朝地牢走去。一路倒是顺当,没有遇到任何的人,林图南来到地牢前,他犯愁了。进入地牢的入口是一个铁门,铁门上还有一把锁。虽然没有人看守,可单就这个铁门,林图南就无法打开。 林图南左右看看了,并没有可以帮他可以打开铁门的东西。最后,他想到了自己手中的杀猪刀。林图南拿出杀猪刀,他一手拿着杀猪刀,一手拿着铁锁。他用杀猪刀去撬铁锁。撬了两下,没有效果。林图南急了,他拿着刀,一用力。“咣当”一声,还没等林图南反应过来,一群人就朝林图南冲来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出师未捷 还没等林图南明白怎么个情况,就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火把,把黑夜照亮。 林图南本能的用手挡住光线。从脚步声中,林图南判断出敌人距离他越来越近了。众人在距离林图南有一丈远左右的地方站住了,林图南是背靠着铁门,在他左右和前方都有人把守,这次,林图南是插翅难逃了。 当林图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反而不紧张了。刚才的本能反应,让他迷失了自我。现在,他的思绪渐渐的清醒了。他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舍身成仁。自己本来就没有打算着要活着离开这里。既然连死都不怕了。他还有什么可恐惧呢? 林图南慢慢的拿开遮在眼睛上的手,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强烈的火把所照耀的夜晚。林图南大体的估计了一下,这群人大约有十五六人。个个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长矛。 当林图南的眼睛从众人身上略过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熟人,苟步义。 苟步义是这些人的头领。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林图南,说:“林公子,真的是你啊?” “你知道我来?”林图南问。 “我知道今晚有人来,但我不知道是你。”苟步义说。 苟步义的话让林图南很不解。林图南并没有开口询问苟步义这话什么意思。因为林图南知道,苟步义会主动告诉他。 “你还记得傍晚的时候,你在一个铁匠铺买刀吗?”苟步义问。 林图南拿起手中的刀,苟步义指着那把杀猪刀说:“对,就是这把刀。” “你跟踪我了?”林图南问。 “林公子,说句让你讨厌的话,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苟步义再怎么说也是府衙的师爷,我怎么会跟踪你啊。” “你既然没有跟踪我,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林图南问。 “整个庐州城最大的官就是魏知府了。实话告诉你,我们的眼线遍布整个庐州城。之前,有一个眼线是在铁匠铺。我们之所以会在铁匠铺安插眼线,是因为铁匠铺是出售兵器的地方,我们要第一时间知道有什么人,买过了什么兵器。” “所以,你在铁匠铺买刀的整个过程我都掌握了。听了我安插眼线人的汇报后,我很好奇,一个书生,为什么要卖一把杀猪刀?当然,杀猪刀的名字虽然是杀猪,可是,用这样的刀杀人也完全合适。”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所以,我就在地牢附近加派了人手。”苟步义顿了顿,说,“我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也是我能够留在魏知府身边的原因。看来,我今晚的谨慎行事的确对头了。” “我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林图南说,“来吧,我就在这里,你们过来抓我吧。” 林图南把杀猪刀横在胸前。众人一时被林图南不要命的气势给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打头阵。 苟步义大手一挥,说:“给我冲,谁要是先抓住林图南,我给他一百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从人群中走出四个人,他们举着长矛,朝林图南刺去。其余的人也不甘心落后。他们举起手中的兵器,纷纷冲击林图南。 林图南大吼一声,挥舞着杀猪刀,脚下踩着“千变万化迷踪步”,冲进了人群。林图南虽然步伐精妙,可他武功稀松。而众人也都是三角猫的功夫,所以,一时间,林图南拿众人没有任何办法。众人也拿林图南没有办法。双方形成了一个僵持的局势。 苟步义在一旁看的心烦了。他看到旁边有一个一丈长的木棍。苟步义本就是山匪出身,力气很大。他抱着木棍,一边喊着让众人闪开,一边砸向林图南。 还别说,苟步义的无心之举,倒是能破解林图南精妙步伐。林图南的“千变万化迷踪步”的精髓在于很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可苟步义的棍子太长了,林图南的那一套东西便没了用途。 苟步义一棍子把林图南给打到了。还不等林图南爬起来。其余的人都举着长矛朝林图南刺来。之前,苟步义说了,谁要是先杀死林图南,他就给那个人一百两银子。这些人为了得到一百两银子,便下手毫不客气了。 就在众人的长矛快要刺中林图南的时候。一个人从人群中斜刺的杀了出来。他挡在林图南身前,众人的长矛刺在那个人身上。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静待了。当众人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林图南低头看到那个人的容貌后,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冒死救了林图南性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寒武。 林图南离开后,风铃儿就失去了魂魄了。寒武怕风铃儿想不开,就让赖皮五看着风铃儿。寒武他自己也同样是心神不定。按理说,寒武和林图南并无关系,甚至说,他们两个人是素不相识。即使是相识了,两个人也不是朋友。林图南是死是活,寒武是不应该放在心上。 可是,话又说回来,寒武自己或许都还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多情的人。 一个人是否多情是天生的,和这个人的人生阅历和社会地位没有任何关系。平日里,寒武只是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吃喝拉撒上,用在了生活琐碎之事。再加上别人老是说他是个臭叫花子,是个要饭的人。他自己也把自己看成了一个乞丐。 在人们的思想观念中,乞丐就是最低的一等人。这种人是没有做人的权利,当然也就没有做人那些善恶之心了。渐渐的,连寒武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毫无人性的乞丐了。 只是,当他看到林图南傲然的去送死时,他的心动了动。他心底中,那个最柔软,隐藏最深的地方动了动。 于是,他开始有了想法。他想到了之前和赖皮五的谈话。 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赖皮五是没有找到人活着的意义。他寒武之前,确切的说,在当下这一刻之前,他也没有想到人活着的意义。 现在,刹那之间,他找到活着的意义。 于是,寒武告诉赖皮五,他出去有点事情。他要赖皮五好好的照顾风铃儿,然后,他就去找林图南了。 他来到府衙的大门口,他听到了里面嘈杂的脚步声。他感觉大事不妙了。他绕着府衙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处可以翻越过去的墙头。他进了府衙后,就悄悄的跟在这群手拿火把的士兵后面。再后来,他就看到这些人是去抓林图南了。直到他看到林图南马上就有性命危险了,他才现身。 “寒大哥,你怎么来了?” 林图南扑过去,一手托着寒武的头,一手捂着寒武胸口处的伤口。 “林公子,对不起。这次是我食言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安排赖皮五照顾姑娘了。赖皮五虽然,虽然说话做事很不着调,可他是个好人。” 寒武的嘴脸开始流血,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弱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林图南说,“你休息一会,我带你去找大夫。” “小子,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觉得你还能救别人吗?”苟步义说,“我给你指点了一条明路,你偏偏不行。现在,是你主动走到了悬崖边,那你就不要怪我再推你一把了。” 林图南站起身,冷冷的看着苟步义,还有苟步义身后那些手持火把的宵小之辈。 “苟步义,我投降了。你把我带头吧,不过,寒大哥是无辜的,你不能为难他。”林图南说。 “好啊!你把手里的杀猪刀放下,我把你绑起来,我就放了你的寒大哥。”苟步义脸上浮现一层朦胧的笑。 似乎,用朦胧这个词形容笑容不怎么妥当。只是,当我们明白了苟步义复杂的心情。对于他的索取和舍得之间拿捏不定的矛盾便从他游弋的眼神显露出来了。 林图南看着苟步义,他想从苟步义的表情中看出苟步义是不是骗他。很可惜,林图南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图南低头看到寒武的呼吸越来越弱了。他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林图南扔掉手中的杀猪刀,然后,林图南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苟步义让两个士兵过去,把林图南给五花大绑了。 “现在,我已经落在你的手里了。你可以放了寒大哥吗?”林图南问。 苟步义慢步到寒武的身旁。他用脚踢了踢寒武,寒武还知道痛,身子动了动。 “还没死啊。”苟步义说,“我答应林公子的事情不能不做啊。林公子,你是让我放了他吗?” “是。你不要反悔啊。”林图南说。 “不反悔。我怎么可能反悔啊。”苟步义说,“你让我把他送走,我现在就送他回老家了。” 说这话,苟步义拔出剑,一剑把寒武刺死了。 “苟步义,你……” 林图南不知道用什么歹毒的语言骂苟步义了。对于苟步义来说,再恶毒的语言他也不会在意。 “把他给我压进地牢,好好的看着,我要去禀报给知府大人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至暗时刻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图南每次醒来,眼前都是一片黑暗。 其实,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一个没有光明希望的黑暗里,周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仿佛,指不定在那一刻,死亡就突然来临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三五天,或许更长的时间。 林图南感觉到自己睡了四次,第五次醒来,他听到自己头顶上“嘎嘎”作响。 不一会,上面露出一个圆洞,有一寸见方。一束阳光从圆洞处射下,很耀眼,从阳光的强度和射进的角度,林图南可以判断此刻当是中午。 借着强烈的光线,林图南看到地面上堆积些骨头,好多骨头重叠在一起,所以分不清是人体的那部分骨头了。 看到这些骨头,林图南一阵头皮发麻。整个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接着,从上面顺下一样东西,被绳子绑着。看样子应该是个人,不过,林图南不太确定,因按照东西的捆绑方式,就算是个人,也是死了。 等东西或者是死人落地后,上面的人把绳子松开,接着把洞口盖上。林图南的眼前又是无尽的黑暗了。 黑暗虽然让人害怕,但黑暗也有一个好处,可以让人很认真的思索一些事情。 比如现在的林图南,在他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后,他开始思索自己怎么回到这里来了。 那天晚上,他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那天晚上了,就是寒武被杀的那天晚上,对于这件事情,林图南不会忘记,虽然他还没有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但他可以确信,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寒武,忘不了那晚的伤痛。 当寒武替他受死后,林图南才忽然明白。他的性命不只是属于他一个人,当然也不属于他的父亲。之前,是他太自私了,自私到只想到了自己,而忽略了身边人。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自己的性命都不属于自己。除非你与世隔绝,除非你没有亲朋好友。 当林图南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时间有点晚。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有点大。 杀了寒武,苟步义就让人压着林图南去了地牢。林图南以为,苟步义会把他押送到关押着父亲林之仪的那个地牢。没想到,几个士兵把林图南押送到另一个地方。就是林图南现在呆着的这个地方。 林图南一直没有弄明白,这里到底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因为他是从上面被人给退下来。下来后,他的脑袋重重的撞击到了地面,然后,他就昏迷了。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当林图南感觉到饿了,上面的石板被人拿开,露出一个洞。 “下面的,开饭了。” 上面有人喊话,林图南抬头,看到两块馒头从上面扔下来,馒头很硬,应该是那种狗都不会吃的馒头。 馒头落在地上,砸到地面的骨头,“咔咔”作响。 还未等林图南回过神,上面的圆洞被堵死了,石牢里恢复了之前的黑暗和寂静。林图南用手支撑着地面跪下,手脚并用,爬到方才馒头落地的位置,用手在地上四处摸索。 终于摸到一个馒头,方要取回,觉察到馒头的另一边被人拽住。林图南在这石牢里呆了很长时间,在这这段时间,林图南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所以,他认定,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其他的活人了,不要说是活人,林图南认为连有生命,会喘气的东西都不存在。 现在,竟然毫无征兆的多出一双手抢林图南手里的馒头,林图南不禁大骇,一下子愣住了。也就在他发愣的当口,馒头被对面的人抢过去了。 “你是人是鬼?”林图南问。 也难怪他会发此疑问。在这个阴森恐怖的石牢里,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鬼。 如实说来,林图南并不相信世上会有鬼。至少在他之前的生活中,他没见到过鬼。圣人书中也未提及过鬼。 但是,现在他相信,完完全全地相信。 确信后,他反而不怎么害怕了。经历了生生死死,他明白在这个世上,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有些人,或者说大多的人比鬼还要可怕。 况且,林图南想到自己在这里也活不多久了。最后还是要变成鬼的。到时候或许可以同眼前的这个鬼做个伴,也不那么寂寞了。 “鬼朋友,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林图南试着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咔咔”地咬东西。 “也难怪,你是鬼,我是人。你那里听得懂我说话。虽然我看不到你,也不了解你的生平过去,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好鬼。因为你不害我。似乎,我这话有些疯癫。我却不这么认为。你知道嘛,之前我遇到一些人,也是初次见面,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他们就是要杀我,不择手段。所以,同他们对比起来,你是个好鬼。” 对方依然没有声音。林图南在这里憋的太久了,他想说话,哪怕没有人听,他也说话。有时候,说话是分散内心恐惧的一种办法。 “我也要死了。然后也变成了鬼,同你一样。到时候我希望我们可以做个朋友。说说话,相互也不寂寞。” “你知道吗?我很怕寂寞。不喜欢一个人独处。有人说我这是胆小。可是我的胆子并不小,多次面临死亡时,我并没有痛哭流涕。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忧郁。即便是在我最高兴的时候,这种忧郁也不能迁走。” “父亲说我这是天生注定的,性格懦弱,见到落花就要流泪的。我承认,我是很优柔寡断,看到家里人杀鸡都会伤心半日。我这种性格是做不了大事的,更做不了舞枪弄棒的侠客。可是,命运之手偏偏把我推向了尔虞我诈的江湖。” “虽然命运之神把我推向了尔虞我诈的江湖,可是我并不怪罪命运。因为在江湖上,我遇到了师姐。我这辈子能遇到师姐,能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和师姐相处,我觉得,就算我现在死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顿了顿,林图南接着说:“如实说,我并不知道江湖是什么。之前,确切地说几个月之前,我还没有出来赶考时,我所知道的就是朝廷了。一个圣贤为之标榜的地方。我努力了十多年,早起晚睡,就是要跻身朝廷,为民请命。” “现在想来,命运真是残酷,努力奋斗想要得到的怎么也得不到。不想得到的偏偏进去了。我是在不知不觉地进入了这个叫做江湖的地方。我不会武功,也不懂江湖规矩,所以我认为自己是江湖之外的人物。可叶飘零偏偏说我是江湖人。因为我讲义气,重感情。” “说起义气,我的理解是仁义,圣人所说的仁义礼智信之仁义。从这方面说,江湖规矩与圣人之道并不违背。可是,我是始终弄不明白,既然行走江湖要讲义气,为何那么多人背叛义气?” 林图南自嘲式的笑了笑道:“不明白也是暂时的。当我看到父亲被捕,家道沦陷后,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仁义两个字已经消失了。正是因为你是鬼,我才同你谈这些,假如你是人,我同你讲这些你是不能明白的。这不能怪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对面“咔咔”的咀嚼声停止了。 整个石牢又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林图南干咳两声,又要说话了。因为他不习惯寂静。寂静让他恐惧。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除非有人知道他的出生。 出生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是一件说不清楚是幸运还是灾难。可是,对于林图南来说,出生是一场确认无疑的灾难。正因为林图南的出生,他母亲死了。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林之仪。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每次,林图南问起自己的母亲,林之仪总是告诉他,他母亲去了天堂。在林图南幼小的脑袋里,他总觉得天堂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哪里鸟语花香,哪里小桥流水,哪里的人们都无忧无虑,还有逍遥自在。 自己的母亲去了那种地方,林图南是应该为母亲感到高兴。可是,有时候,林图南又要妒忌母亲。为什么那么好的地方母亲不带自己去啊? 直到有一天,林图南从顾先生哪里得知,去天堂只是对于人死去的一种美好的说法后,林图南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去了天堂,而是死了。 林图南找林之仪问个清楚。林之仪无奈之下才说出了林图南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 直到那一刻,林图南才明白为什么父亲每天都要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很长时间,有时候,那个房间里还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林图南认为,那一定是林之仪思念爱妻的痛苦。 只是,林之仪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痛苦。即使是自己 的儿子,他也不要分担。所以,林之仪告诉林图南,不要林图南进那件只属于自己的房屋。 第二百四十八章酒鬼 林图南答应了林之仪,但是,林图南并没有按照林之仪的话那么做。 那是在林图南十岁的那一天,林之仪有事情出去了。林图南又想念自己的母亲了。于是,他想到了那个房间。他认为,那个房间里一定有母亲的衣物,才会让父亲看到后痛苦不已。 作为儿子,林图南认为自己也有权利知道母亲的义务。于是,林图南就去了那个房间。 房间门是关闭了,但是没有上锁。因为一般的时候,或者说更多的时候,林之仪是不会离开家。再者,林府的人都知道林之仪的这个规矩,也就没有人回去那个房间了。 林图南小心的推开房门。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好,但林图南还是能看清房间里所摆放的东西。 林图南很失望,因为房间很空挡,除了墙上挂着一个盔甲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林图南想找到自己母亲的遗物,就在房间里翻腾了起来。然后,林之仪回来了。他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房间里的林图南。 林图南也看到了林之仪,门口的林之仪让林图南感到了陌生。 林图南从房间里离开时,林之仪没有说一句话。到了晚上,林之仪把林图南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让林图南反省作为男人,为什么要食言。 那一次,林之仪关了林图南三天三夜,要不是顾先生求情,林之仪还不打算绕过林图南。 那一次,让林图南明白了一个道理,顾先生告诉他的道理:作为男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后来,林图南问过顾先生,父亲为什么要骗他?那个房间里并没有母亲的遗物,所以,林图南认为父亲把自己关在那个房间里并不是追思母亲,而是另有原因。 顾先生说这是大人的事情。他一个小子,不要胡思乱想。等他长大了,该让他知道的事情,自然就会让他知道。 林图南想要知道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听下人说,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做林归山,和林图南差不多大。可是,林图南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哥哥。林图南问父亲,父亲说,他送林归山去学武去了。 这个说法只能蒙骗林图南一时,蒙骗不了林图南一世这么多年,即使林归山是去学武了。为什么平时也不来一封信啊。并且,每次提到林归山,林之仪都很伤心,好像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因为之前林之仪把林图南关在小黑屋里三天三夜,林图南开始对封闭的黑暗空间产生了恐惧。 当林图南恐惧时,他就会不停的说话。 “闭上你的嘴。” 对面有人说话,林图南吃了一惊。随即,林图南的心放了下来。既然对方说话了,就说明对方不是鬼了。 林图南生怕得罪了对方,小心地问:“你是对我说话吗?” “你不是人吗?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对面的人问。 林图南听着对面人的说话声音有一点点的耳熟,只是,林图南想不起来自己所认识的人那个人的说话是这种声音了。 “我也不知道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没有人其他的人。”林图南说,“我来到这里好几天都没有人说话。我以为,这里就我一个人呢。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个人没说说话。 林图南接着说: “你是人吗?” “你说我是人吗?” 对面的人的身上发出一道绿光,幽绿幽绿的,林图南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鬼火。顾先生说过,世间还是有鬼火存在的。难道,对面的真实鬼? 林图南装着胆子,小心的去分辨清楚眼前是人是鬼。 绿光虽然不是很强,可还是能分辨的出四周的东西。 林图南细看,那人披头撒发,手上拿的竟然是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原来,绿色的光线就是那个人手中的夜明珠发出的光线。林图南很是惊讶,这么大的夜明珠,少说也得有好几千两银子,他怎么就随身携带了? 进而,林图南想到这个人被关在这里的原因恐怕就是偷东西吧。自己没想到会跟一个小偷关在一起,说出去也够丢人了。 借着夜明珠的光,林图南看清那人身材不是大,穿着破烂,头发胡子多日不修都长在一起了。脸色煞白,看上去有一百多岁。脚踝处拴着两条大铁链子,手脖处也被打铁链子拴着。至于这四条铁链拴在何处,林图南一时没能看清。 虽然林图南并不能认出那个人是谁。可看着那个人的整体轮廓,林图南觉得他还是很眼熟。 “你小子叫什么名字?”怪人问。 “我叫林图南。”林图南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酒鬼吧。” “酒鬼?你很喜欢喝酒吗?” 林图南想到了老酒鬼。如果和老酒鬼比起来,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谁的酒量更好一点。 “酒就是我的性命。没有了酒 ,我就要死了。”酒鬼说,“小子,你这里有酒吗?我又想喝酒了。” “你是不是疯了?这里可是地牢,咱们都是犯人,我怎么会有酒啊。”林图南说。 “说的也是,你怎么会有酒啊。”酒鬼说,“小子,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是不是你也偷了别人的东西啊?你拿出来,让我看看,你都是偷了别人的什么东西啊。他们竟然会把你关在死牢里。” “这里是死牢吗?”林图南问。 “这里是如假包换的死牢。”酒鬼说,“进来这里的人,多则一个月,少则三五天,就会被拉出去砍头了。小子,你被抓进来几天了?” “我也不知道。”林图南说。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啊?是偷了东西?” “没有。”林图南说。 “你杀了人?” “没有。” “你非礼了女人了?”酒鬼问。 “没有。”林图南道。 “对抗朝廷?”酒鬼接着问。 “没有。”林图南道。 “那他们为什么抓你?” “他们把我父亲抓起来了。我为了救我父亲,就去劫狱。然后,我就被他们抓起来了。”林图南道。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赶去劫狱。”酒鬼说。 “我胆子不大,但是,只要能把我父亲救出来,我什么事情都敢做。不要说是劫狱了,就是要我把魏不保杀了,我也敢。” “杀魏不保不算本事。你敢杀魏不保,我也敢杀魏不保。”酒鬼说,“就凭你这三脚猫,也想去劫狱,你真是不自量力,自我找死。” 说着,那人啐了林图南一口唾沫。 无缘无故地被那人淬了一口,林图南怒了。 林图南用手指着那人的脸,愤怒的道:“说好听的,你比我年龄大,我尊称你为一声前辈。作为前辈,我尊重你。可你也不能倚老卖老,随便啐我。” “我就吐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酒鬼问。 “看你老朽不堪,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林图南说,“我现在心情不好,就别烦我了。” “你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要不这样,你打我吧。你打我,我不还手,你打了我,你的心情就好了。我被你打了,我身上舒服了,我的心情也就好了。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做不做。” 林图南看着酒鬼,说:“我不敢打你?” “没事。我不还手。”酒鬼说。 “我怕一拳把你打趴下了。”林图南道。 “你年纪不大,口气到不小。”酒鬼道,“我活了这么大的年龄,经历的事情也算是不少了,可是,我还真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一拳头把我打趴下的人。你真是能一拳头把我打趴下了,我还真的要感谢你呢。” “无缘无故地找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林图南问。 “我就是有毛病,你到底打不打?”酒鬼问。 “不打。”林图南道。 “真的不打?” “真的不打。” “你不打我我可要打你了。”酒鬼道。 “我并没有招惹你,为为什么打我?”林图南问。 “我就是打你。” 话音未落,林图南听得“啪”一声,也未见那人如何出手,林图南的脸上就吃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林图南用手捂着脸,愤怒地望着酒鬼。 酒鬼也看着林图南道:“你打不打我?” “不打。”林图南道。 “你不打我我还要打你了。” 酒鬼亮出手掌,作势要打的样子。林图南忙用双手把自己的脸都保护住。酒鬼笑了笑,伸手朝林图南脸打去,林图南看酒鬼的动作很缓慢,忙躲开了。哪知,林图南的身子刚要移动,屁股就挨了一脚,他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嘴里刚好啃了一个骨头。林图南急忙把嘴里的骨头吐出来。 酒鬼在后面问:“你打不打?” 林图南看着样式,如果自己不打酒鬼,他会把自己折磨死。既然是他自己要求的,就打他一拳。古人云:是可忍孰不可忍。 注意既定,林图南站起身,摸了摸屁股,扬起左拳,大喝一声,冲酒鬼的肚子袭去。只听的“咔嚓”一声,林图南全身的筋骨都折断了,整个人像没有骨头架般瘫痪在地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二十四孝剑 林图南躺在地上,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痛。每一寸肌肤,每一节骨骼。甚至于,林图南感觉他的头发根也在痛。 林图南开始出汗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渐渐的,他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汗水里。 林图南本就好几天没有吃饭,现在又出了这么多的汗,林图南的身子更是虚弱了。那个酒鬼慢慢的朝林图南走来,林图南看着他,心里却是非常的恐惧。只是,林图南已经不能行走了。不要说是行走了,林图南现在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所以,当下的林图南只能由着酒鬼摆布了。 酒鬼也的确没有让林图南“失望”。他把手放在林图南的头上,林图南只感觉到有一股气流从酒鬼的身上流动到林图南的身上。气流流走在林图南体内,很快,这股气流变得不安分了。开始横冲直闯,想一个暴躁的小马,冲击的林图南狼狈不堪。终于,林图南坚持不住了,他一声惨叫,昏厥了。 等林图南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痛了。不仅不痛了,他甚至还觉得身子很舒服,很轻松。就像是沐浴在三月的阳光里。浑身暖洋洋。 “小子,你醒了。”酒鬼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我?”林图南问。 “你这话问的很奇怪啊。你不是说我是鬼啊”酒鬼说。 “你不是鬼。鬼没有你坏。”林图南说,“我和你并无冤仇。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我就是要这么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有能耐你杀了我啊?”酒鬼说。 “我不杀你。”林图南说。 “你当然不杀我了。因为现在你打不过我。等你打得过我 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要杀了我?”酒鬼问。 “打得过你我也不会杀你。”林图南。 “为什么?”酒鬼问。 “因为我要是杀了你,我就中了你的计谋了。”林图南说,“你已经被他们抓紧这里了。你说过,这里是死牢,来到这里的人,在想出去,那是难于登天。所以,你被关在这里,早晚都是要死。与其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的等死。你更想让我杀了你。杀了你对你来说,反倒是帮你解脱了。” “小子,你在痛苦的情况之下思维还能如此的缜密,倒也是难为你了。”酒鬼说,“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好戏还没有结束呢。我倒是看看你,能忍耐多大的痛苦。” 酒鬼的话刚刚说完,林图南的身子后开始痛了,这次的疼痛来的更为猛烈,也更为让他难以忍受。 “这次真的要死了。”林图南心想,顿时,他万念俱灰了。或者说,他已经放弃反抗了。 于是,林图南闭上眼睛,开始默默的背诵《金刚经》。 “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人相,有我相,有众生相,有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相发阿如多罗三貌三菩提。……” 穆然,林图南觉察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热流慢慢的渗入,就像一个冰冻之河有了暖流。渐渐的,林图南的整个人开始有精神了。他的骨骼也不那么的疼痛了。软绵绵的,他像是躺在了云彩上,有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莫非,自己已经死了?”林图南心想。当林图南睁开眼睛看见黑暗和眼前的怪人,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死,自己还在地狱之中。 “哈哈哈!!!好小子,算我没有看走眼。” 酒鬼大笑,并去掉头上的假发,还有人皮面具。站在林图南面前的竟然是老酒鬼。 看到老酒鬼,林图南心里还是欢喜的。只是,他表面却很平静,或者说表面和冷酷。老酒鬼以为林图南还在担心林之仪的安慰。所以,老酒鬼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 “小子,你放心,你父亲一时半刻死不了。” 林图南让老酒鬼拿开手。 “怎么了?生气了?”老酒鬼问。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折磨我吗?”林图南问。 “你要听实话吗?”老酒鬼问。 “在这个鬼地方,说瞎话还有意义吗?”林图南反问。 “好吧。说实话,我来是度化你。”老酒鬼说。 林图南没有明白老酒鬼的话。老酒鬼笑了笑,说:“你现在不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关系,以后你会明白。” 顿了顿,老酒鬼接着说:“现在,我可以把我的计划全盘说出来了。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小子是我想找的那个人。所以,我才几次三番的在你为难时刻出手救你。” “包括你教给我‘千变万化迷踪步’?”林图南说。 “是的。我教给你那套步伐不仅是让你逃跑活命,更重要的是要你领悟其中的精髓。现在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所谓武学之道是什么了。” “我不知道什么武学之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你的计划,知道你是如何把我当枪使。” “你这话说的严重了。”老酒鬼说,“每个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不管你是否遇到了我,还是没有遇到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 “怎么?难道林之仪还没有告诉你吗?”老酒鬼问。 “你认识我父亲?”林图南反问。 “也谈不上认识。不过,你父亲曾经可是我大宋朝的才子,何止是我认识。大宋朝的很多人都认识。”老酒鬼说,“当年,他是何等的洒脱,任何事情都能看得开,放的下,现在,年龄大了,反而畏手畏脚了。当真是让人看不明白了。” “好了。先不说你父亲的事情。先说我的事情。”老酒鬼说,“你跟着柳长眠进出‘天外天’,相比多少也听说了我的事情。我叫谢无为。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玄机老人’。三十年前,江湖上就有好多人要做我的徒弟,我始终都没有答应。” “所以你想说你收徒是看资质。因为我的资质好,所以才收我为徒了?”林图南问。 “你 资质是一方面,你的出身还是一方面。”谢无为说,“如果,你要答应做我的徒弟,我现在就传授给你武功。我可以让你一夜之间成为武林高手。到时候,你劫狱救你父亲,便是举手之劳了。” “你收我为徒可有要求吗?”林图南问。 “小子,还是你明白事理。”谢无为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就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事情?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你。”谢无为说。 “好吧,我答应你。”林图南立马给谢无为下跪,磕了三个头,说,“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情啊?”谢无为问。 “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答应。”林图南说,“你只要教给我武功,让我救出我父亲就行了。” “刚才,我打断你的奇经八脉,就是扫除你体内的武学残留。然后,我把我的内力输送到你体内,打通你体内的任督二脉,再加上我之前给你服用的‘阴阳丹’,你现在体内,至少已经有了三十年的内力了。”谢无为说,“我即将教给你的剑法,是武学中的上乘精妙剑法。这种剑法,需要很高悟性和一定内功。” “师傅,我恐怕让你失望了。”林图南说,“我就是一个读书人。除了你教给我的那套逃跑的步伐外,我不会任何武功,更没有内力。”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吃的一个药丸吗?”谢无为问。 “药丸?什么药丸?”林图南问。 “那次你给我偷酒,被人打了一顿,我给你服用了药丸。” 老酒鬼这么一说,林图南想起来了。他记得,当时,他服用了药丸后,老酒鬼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你不是说那就是一个普通的药丸吗?”林图南问。 “普通的药丸?小子,不是我说大话。就算是当今的皇帝,想要吃一颗那种药丸,也是不能够。曾经,我朋友一共有三颗药丸,你吃的那一个,是最后一颗了。吃了那个药丸之后,可以凭空增进你十年的内功。”老酒鬼说。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我体内有内功的存在啊?”林图南问。 “内功就是一股气。平时是游走在你的身体四肢。只有当你懂得如何聚集内力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内力的存在。” 顿了顿,谢无为说:“我这套剑法叫做‘二十四孝剑’,是从二十四孝的故事中领悟出来。人生在世,唯有孝道是天地之正道。只要知道孝道的人,才是天地之正义的人。所以,我的这套剑法可谓是在为天地立命,为孝道代言。” “现在,我给你示范第一招‘戏彩娱亲’。” 谢无为边说着边做示范。林图南的悟性虽然不是很好,但他的记忆力好。谢无为示范了一遍,林图南就记住了。接着,谢无为又示范了“二十四孝剑”中的其他招式。用了一个时辰,林图南把这套剑法都熟记于心了。 当谢无为使用完最后一招,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忽然就变得非常疲惫了。 “师傅?你没事吧?”林图南过去,扶住谢无为。 谢无为坐在地上,说:“我快要死了。” 第二百五十章一本日记 “师傅,你别给徒儿开玩笑了。”林图南说。 “傻孩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要要死了。”谢无为说。 “怎么可能呢?师傅,你的武功这么高,怎么会死啊。”林图南说。 “我的武功是高。可武功再高的人也抵不过时间啊。我之前体内有真气,可以护住我的心脏,不让我的心脏衰老,现在,我把内功给了你。没有了内功的保护,我的心脏就不行了。”谢无为说,“孩子,你可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林图南摇摇头。 “我今年一百二十岁了。”谢无为说。 听了谢无为的话,林图南大吃一惊。如果不是谢无为亲口说出,打死林图南也不敢相信谢无为会有一百二十岁。虽然林图南曾经听冷星豪说过,谢无为是江湖老前辈,可林图南想不到眼前的这个老前辈会如此之老了。 “一百二十岁了。世上能活一百二十岁的人真的寥寥无几了。所以,我现在若是死了,你不要哭,你要为我高兴。我终于解脱了,终于可以放下肩膀上的胆子,毫无牵挂的离开了。只是,以后就要苦了你了,孩子。” “师傅,我才刚拜你为师,你不能就这么快离开我啊。”林图南说。 “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谢无为说,“我之所以会活到这么大的岁数,我的武功高强是一方面。但这方面占据的因素很小。我活这么久的着另一个原因是我心里有事,我身上的担子还没有卸下来,我不敢死啊。” “师傅,你说吧,你要徒儿帮你做什么事情?”林图南问。 “你要帮我做的事情很重要。在告诉你这件事情之前,我要说清楚这件事情。” 谢无为顿了顿,他真的老了,刚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要喘口气歇歇了。 “我十八岁的时候,跟着老爷去了檀渊,那是我一生中最为风光的时候。因为我见证了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一幕。当时,我就在老爷身边,老爷指挥着大宋的兵马和一波又一波的北国的人马交战。战场上的厮杀很是惨烈。可老爷的表现 镇定自若。似乎,对于这一场战争,老爷已经心有成竹了。” 林图南静静地听着谢无为这个没头没尾的讲述。林图南很想问他师傅那个老爷是谁?那一场战争又是那一场?而那一场战争难道和师傅安排他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战场结束了,双方签订了条约。这就是“檀渊之盟”。”谢无为说。 “‘檀渊之盟’?师傅,你说的那场战争可是‘檀渊之战’吗?”林图南问。 谢无为点点头,说:“小子,你也知道‘檀渊之战’啊?” 林图南当然知道了。不只是林图南,身为大宋朝的每一个子民都知道“檀渊之战”。那是大宋朝最为荣光的事情。随即,林图南又想到他师傅所说的老爷,难道,这个老爷就是寇准寇丞相吗? “师傅,你说的老爷可是寇丞相?”林图南问。 “咱们大宋朝还能有几个人能有如此的本领。我说的那个人当然就是寇丞相了。”谢无为说,“寇丞相立了如此大的功劳,结果却遭受到了小人的嫉妒。临终前的那几年,老爷在家闲来无事,就书写了几部日记。老爷临终时,我向老爷承诺,我一定会把老爷的日记保存起来,并世世代代的保存,直到下一个朝代开启以后,老爷的日记才能公开。” “为什么?”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老爷吩咐我的原话。现在,我要把这原话吩咐给你。你要答应我,要好好的保护寇丞相的日记,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除非大宋抽不存在了。” 谢无为的话让林图南很是不解。不就是一本日记,能有那么重要吗?还有,既然日记不能让人看到,为什么不销毁,反而要等到下一个朝代的开启? 只是这些疑问只困惑着林图南,林图南并没有询问他师傅。林图南可以断定,谢无为也没有看过寇准写的日记,他也只是遵守承诺,一直保护罢了。 “师傅,我现在是你的弟子了。你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林图南说,“师傅,你说吧,寇丞相的那本日记在哪里?我帮你保护。” 接下来,谢无为说的一句话,差点没有把林图南给气吐血。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本日记在哪里。”谢无为说。 “什么?师傅,你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呢怎么保护啊?”林图南问。 “当年,老爷去世的时候,整个大宋朝的名人都来了。老爷的葬礼很是恢弘。当然,来的人多了,场面就有些混乱了。来的那些文人都知道老爷喜欢读书,也喜欢收藏书。所以,有些人就把老爷书房里的书给拿走了。而那本日记,也被人拿走了。” “是谁拿走那本日记?”林图南问。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楚。”谢无为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拿走老爷日记的这个人一定是老爷的好友。这个人一定是看了老爷日记,所以,这个人应该是把日记给藏起来了。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又把这本日记给藏在哪里了?我寻找了五十多年,还是没有头绪。” 谢无为顿了顿,说:“我交代你所做的事情就是帮我找到那本日记,并好好的保管起来。等你死了,你要托付给你徒弟,你徒弟死了,你徒弟在托付给你徒弟的徒弟,总之,时间不止,传承不息。” “弟子答应师傅。”林图南说,“弟子向师傅保证。弟子出去后,把我父亲救出来,就去找那本日记。” “你打算怎么就你师傅?”谢无为问。 “魏不保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父亲给抓了。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再讲什么道理了。”林图南说,“我想好了。等我出去,我还是要去劫狱,不管要杀多少人,我都要把我父亲给救出来。” “你只知道其一,并不知道其二。”谢无为说,“虽然你父亲被抓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可我大致也知道点,单凭魏不保,他是不会抓你父亲。在你父亲被抓的一个月前,魏不保忽然从扬州调到了庐州,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弟子不知。还请师傅明示。”林图南说。 “魏不保是蔡京的走狗,这是大宋朝人人皆知的事情了。在大宋朝,能把一个人从一个地方做官忽然调到另一个地方做官,也只有蔡京了。之前,我不明白蔡京为什么会让魏不保去庐州,现在看来,魏不保去庐州的目的就是抓你父亲。” “师傅,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想要抓我父亲的人是蔡京?”林图南问。 “一定是蔡京。”谢无为说,“现在,你父亲被抓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或许还会牵连到更多的人。你要救你父亲,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出去后,立刻去京城找李应龙。” “太子太傅李应龙李大人吗?”林图南问。 “就是他。”谢无为说,“你见了李应龙,一定要听他的话,他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只有这样,你才能救出你的父亲。” “可是,李大人在朝廷中的地位仅次于蔡京,他怎么会见我这个小人物啊。”林图南说。 谢无为从身上拿出一个貔貅,交给林图南。 “你拿着这个东西去见李大人。到时候,他就会见你了。” 林图南把貔貅拿在手里。虽然这个貔貅是血玉做成,是很值钱。可是,除了值钱,林图南倒也看不出这个貔貅有什么特别之处。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做 的事情我也做了。等一会,我就死了。我死了后,你一不要哭,二也不要厚葬。你就找一个空地,把我活化了,然后把我的骨灰丢进一个清水,让我随泼逐流。” 谢无为说完,闭上眼睛。林图南看着谢无为睡着了,他也没有打扰谢无为。一天过去了,谢无为还在睡,并且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师傅。” 林图南用手推了把谢无为倒了。林图南把手指放在谢无为的鼻孔处,林图南大骇,他试探到谢无为死了。 “师傅,师傅。” 林图南扑倒谢无为身上大声的呼喊。 虽然林图南拜师才只有一天,可对于谢无为的感情,林图南并不比那些拜师十多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弟子少。只是,林图南想起谢无为说过他死后不要哭泣,林图南只是大声呼喊,并没有流泪。 林图南的呼喊把看守的人找来了。他们打开了洞口,正探着头头朝里张望。林图南身子忽然跃起,直直飞了上去。外面的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林图南就站在他们身边了。 林图南出了带着谢无为的尸体,来到了荒郊野外,他捡了一堆的枯树枝。然后,他把谢无为的尸体放在树枝上,遵从谢无为的要求,将谢无为的尸体火化了。 火化进行中,林图南双膝跪地,嘴里不停地念《金刚经》,为谢无为祈祷超生。 等到火熄灭了,林图南找了一个坛子,把谢无为的骨灰装起来。他四下寻找,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水洗。他想就近把谢无为的尸体给撒了。 就在林图南林图南要扬撒谢无为的骨灰时,从远处走来一个人。他制止了林图南的行为。 第二百五十一章大头和尚 远远的,走来一个和尚。和尚除了头比常人的大倒也看不出其他的不同。 和尚径直来到林图南身边,还没等林图南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和尚就一把抢走林图南手里的谢无为的骨灰。 然后,和尚抱着谢无为的骨灰就是一通大哭。 哭了一会,和尚一抹眼泪,把骨灰交给林图南。 “施主,我若是没有说错,你是谢无为的徒弟吧?”和尚问。 “大师认识我师傅?”林图南问。 “认识,也不认识。”和尚说,“往事太过久远,谁还记得那些事情啊。你既然是他的徒弟,自然也接受了他的担子了。” “师傅要我帮他完成一件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就不告诉大师了。”林图南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谢无为说,“你师傅太执着了。得到失去全在一念之间。存在永恒也在一念之间。当初,我奉劝过他,只是他不听。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明白的今日为你说的话。” “大师的话太过深奥,我不懂。”林图南说。 “我知道你不懂。你师傅用了一百二十年 时间都没有弄懂。我又何求你现在就能听懂。”和尚说,“不过,悟性这个东西和各人的缘分有关系。如果你真的与佛有缘,未来的某一天,你就能明白。” “弟子谨遵大师教诲。”林图南毕恭毕敬的说。 “你已经是他的弟子了,就不要喊我大师了。你师傅生前,我们两个是天生的敌人,一见面就是吵架。现在,如果他知道你喊我师傅,他一定会责备你。他生前喊我大头和尚你也喊我大头和尚吧。” “师傅和大师熟悉,自然可以喊大师的诨号了。我是晚辈,不能对大师不敬。”林图南说。 “你这话一点不通,简直是狗屁不通。怎么喊我的诨号就是对我的不尊重了?大头和尚,狗屎和尚和大师是一样,都是称号而已,你喊我大头和尚和喊我大师,对我是一样尊重。当然,如果你心里是非常的尊重我,你也可以喊我狗屎和尚。” 大头和尚话有点意思。林图南平时也是跟着顾先生有所研究佛学。如果今日不是自己的师傅去世,如果自己不是还要救父亲,他今日非得和大头和尚论一番佛法了。 大头和尚见林图南不说话了。他笑了笑,说:“你小子比你师傅老是。若是你师傅活着,我刚才的一番话他一定会反驳。好了,我做了,日后,你若是想通了,或者是想不通了。你就来‘白云寺‘找我吧。” ‘‘‘白云寺‘在哪里?”林图南问。 “白云深处,青山幽幽。佛号常响,诸事无忧。” 大头和尚走了,一阵风就不见了踪影。说来变来,说走变走。如此高人,着实让林图南向往。 林图南看着大头和尚 的身影,感叹了一番后,把动手把自己师傅的骨灰给撒了。看着师傅的骨灰随着清澈的流水漂流到远方,林图南心里一阵感慨。 人来人走,犹如云来云去。 云去无踪,人走无影。 临溪伤感一番,林图南便回到了林府。风铃儿和赖皮五并不在林府,林图南等了一会,便去街上打听两人的行踪。 从街道的北面,冲过一队人马,林图南忙藏身偏僻小巷。等人马过后,林图南听到身旁的人议论,像是在抓捕犯人。 “可不是,昨天晚上,死牢里逃出两个人犯,今儿都惊动知府了。”一个身材瘦弱的人说。 “死牢里跑出的犯人?死囚啊?咱们可得小心了。”另一个人说。 “死囚?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死囚。”身材矮小的人左右看了看,确认并无可疑的人偷听他的讲话,他才小声的说,“我可是听说了,这两个人长得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百步之内,杀人不见血。所以,这今日,你还是少在外走动为好。” “真有这么厉害?” “我还骗你不成?我一个远方 的亲戚,算是我三舅姥爷的远方表妹,她就亲眼看到其中的一个死囚翻墙上屋如走平地。” “我本来是要去赌场试试手气,你这么一说,我还是不要去了。” “回家吧,回家吧。等风声过了,咱们两个一块去。” 两个人分头告别。林图南听了他们的谈话后,心里好笑。因为林图南知道,官府索要缉拿的死囚,就是他和谢无为。只是,官府的人并不知道谢无为已经死了。此刻,林图南才算是见识到了留言的厉害,流言不仅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还能把子虚乌有之事说的头头是道。 林图南又在庐州城停留了半个中午的时间,当他确信找不到风铃儿后,他决定动身去京城。 再去京城的路上,林图南心里一直在回想昨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像是做梦,或者说,从林图南第一次遇到他师傅开始,他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 林图南并不确定,如果当初自己的东西没有被抢劫,自己没有遇到柳依依,是否还会遇到师傅?想来想去,林图南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即使自己不进京考试,师傅一定也会制造机会,认识他。因为他师傅说过,他的命运在他出生的时候都已经确定了。 不只是他师傅说过,顾先生也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想想,林图南觉得他们的这话里有话。似乎,林图南的命运不该是在林府的呆着,平庸的度过一辈子。 进而, 林图南又想到,莫非他师傅和顾先生在他父亲没有出事之前就已经料到今日的情况了?答案应该是否定的。那么,就剩下一种情况了,林图南的出身是有问题。想到这里,林图南又想起在监狱里,父亲林之仪对他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那些话似乎也是在暗示什么。 问题还是回到他师傅这里。既然他师傅知道一些事情,为什么不在临终前告诉他?一般来说,人在临终的时候,总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下一代。因为每个人都不想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他师傅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一定是确信在未来,林图南一定可以明白这些事情。从这方面来说,他师傅是个恐怖的人。当然,从林图南的角度考虑,用恐怖这个词来形容他师傅似乎是不妥。厉害,或者是有超凡的能力。 不管自己的师傅是否怎样,他对林图南还是不错。别的不说,就谢无为传授给林图南武功的这份情意,林图南一辈子都换不清楚。 现在,谢无为死了,林图南所能为师傅做的事情就是先找到寇丞相遗留下的那本日记,然后,再保护起来。 一路胡思乱想了。不觉间,林图南就来到了京城。 林图南并没有多做休息,而是径直去了李府。 在京城,除了蔡京的权利外,李应龙的权利算是最大了。所以,在京城,除了蔡京的府邸外,门口最高大的就是李府了。 林图南这次来找李应龙是有事相求。所以,林图南并没有飞檐走壁,也没有半夜偷袭。他是要用正当的行为光明正大的去见李应龙李大人。 林图南来到李府,李府看门的人要林图南拿出帖子,林图南不知道他们要什么帖子。在林图南犹豫之间,看门人把林图南叉了出去。 “快点离开这里,再让我看到你,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看门人说。 本来,林图南是想心平气和的进去。只是,看门人的态度激起了林图南的怒火。林图南最看不惯就是看门人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了。 “没想到堂堂李大人的府邸竟然也有你这样狗仗人势的东西。今日,我要帮李大人教训教训你了。”林图南说。 “哼哼!!!” 看门人冷笑道:“小子,你今儿是不是找打啊?”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也想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林图南向前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看门人。看门人挽了挽衣袖,他向前一步,也不搭话,照着林图南就是一拳头。 看门人这一拳头是运足了劲头,拳头带着风声,威力很是不小。只是,林图南却觉得看门人的这一拳头没有什么。甚至于,在林图南眼中,看门人的出拳的速度和力道都很稀松。林图南还认为,一定是看门人怕一拳头打死他了,所以,这一拳头没有使上力道。 殊不知,林图南在学会了谢无为的“二十四孝剑”后,对于武学之道,他已经达到了江湖顶尖高手的行列。林图南的提高不只是武学本领的提升,还有眼界的提升。 打一个不抬贴切的比喻。林图南没有习武之前,林图南只是一个幼儿园的学生,你就算给他一个小学生的试题,他也看不懂,认为非常的高深。修习了“二十四孝剑”之后,林图南就等于是高中毕业了,当他在看到小学生的试题后,就会毫不费力解答了。 等到看门人的拳头到了自己的面门,林图南才轻轻的让过。看门人用力过猛,整个人冲了过去,林图南伸出一脚,绊住看门人。看门人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第二百五十二章仗势欺人 看门人很愤怒。 他虽然只是一个看门人。但他看的是李府的大门。 在李府,他什么都不是,可是,出了李府,别人就会看重他李府看门人的身份,有不少人还是会巴结他。所以,像林图南这样直接让他来一个狗吃屎,他如何受得了这种侮辱。 “好小子,竟敢耍我。今日,我跟你拼了。” 看门人拿出刀子,正要找林图南拼命。 从门内走出一个人,大声说:“老谢,你干嘛呢?” 林图南回头,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人,头戴着鸭舌帽,皮肤黝黑,说话声音很尖,嘴边有几根稀疏的胡须。 “郑管家,你别拦着我,这小子在这里闹事,今日,我一定要他知道我的厉害。”老谢说。 “胡闹,老爷快回来了,你还不住手?”郑管家说,“莫非,你要等着老爷来了,你才住手吗?” 这时,路口处出现一顶黑色的轿子。老谢看到轿子,立刻想泄了气的皮球,乖乖的在一旁站着。 “轿子里面坐着的可是李大人?”林图南问。 郑管家看了林图南一眼,问:“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认识我。”林图南说,“我就问前面轿子里面的可是李大人?” “是我家老爷。”郑管家说,“怎么,你要见我家老爷吗?” “我有事情要见李大人。”林图南说。 郑管家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说:“我知道了。你先在一旁候着。等一会,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述给我家老爷。”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李大人吗?”林图南问。 “你们这些人来找我家老爷还不都是为了一样的事情。”郑管家说,“公子,我看你年轻,喊你一声公子,你有冤屈,你想让我家大人帮你伸冤,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家大人管理的可都是朝廷里的大事情。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为了你自己的一点小事情就去麻烦我家大人,你说我家大人得多辛苦啊?” 这个时候,黑色轿子已经到了门口。抬轿子的人让轿子落下。郑管家走过去,撩起门帘,李应龙从轿子里走出来。 林图南从李应龙的脸色中看出李应龙的心情不好。林图南想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李应龙。可是,林图南想着,自己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更不好见到了李应龙。 所以,林图南朝李应龙走去。老谢在一旁观察着林图南呢。他看到林图南要行动,忙抱住林图南。与此同时,老谢大声说:“郑管家,你保护大人快点离开。” 四个轿夫是李应龙的贴身护卫。他们听老谢这么一喊,还以为林图南是来行刺李应龙了。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把林图南给包围起来。老谢见四个轿夫出手了,他放开林图南,远远的躲开。 “四位大侠,这小子不是好人,想要谋害老爷,你们快点把他抓起来啊。”老谢说。 老谢是知道这四个人的武功,要是他们四个人出手,林图南指定不是对手,老谢就是要四个人把林图南给拿下,替自己出气。 “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光天化日,竟敢在李府门口行刺我家大人。看来,你真是目无王法了。”其中的一人说。 “我并未动手。你为何只听他的片面之词,就无赖我啊?”林图南问。 “无赖你?我们会无赖你?” “大哥,少跟他废话。把他抓起来,毒打一顿,他就老实了。”另一个轿夫说。 四个人慢慢的朝林图南靠近。现在,形势所迫,林图南想不动手都不行了。于是,林图南集中精力,小心应对。 四个人相互间使了一个眼神,四个人同时出手。四个人从四个方面,不分先后的朝林图南扑来。他们这一击,可谓是雷霆万钧。林图南不敢大意,他忙使出“千变万化迷踪步”,四个人只觉得眼前一晃,林图南消失了。等他们四个人发现林图南时,林图南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四个人合力出击,竟然连林图南的衣襟都没有碰到。他们四个人,从出道以来,还没有载过这么大的跟头。四个人脸上挂不住了。 四个人不待林图南脚步站稳,又出手了。这次,林图南不在躲避。他想借着这四个人检验一下他所学的“二十四孝剑”。 于是,在四个人出击的同时,林图南也出击了。 虽然他手中无剑,但他心中有剑。他意念所驱动,一招“百里负米”,林图南还没觉得自己怎么用力道,四个人手中的剑都被林图南给吸了过去。 一个回合结束,四个人手中的剑都落在林图南手里了。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是江湖顶尖的高手。但是,他们四人联手,江湖中还没有人可以在一招就把他们打败。 现在,他们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 并且,他们还败给一个无名无姓的江湖后辈。这种气势上的打击更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林图南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不想和四个人结仇,所以,林图南就把四个人的剑还给他们四人。林图南的这个举动在他们四个人看来,是对他们四个人直白裸的羞辱。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忽然,他们同时拿起手中的剑,抹脖子自杀。 林图南大惊。随即,林图南用“千变万化迷踪步”收缴了他们手里的兵器。 林图南的这一招又把他们给惊住了。 他们四个人在自杀的时候,是离林图南有一丈远,并且,四个人的站位是分开。而林图南能够在瞬间就能同时收缴了他们的兵器,除非他们亲眼看到,打死他们都不敢相信。 “我们输在你的手中,我们认栽了。你为何还不放过我们?” “我没有不放过你们。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们都自杀了,谁来保护李大人?”林图南说。 听了林图南的话,四个人都汗颜了。刚才,他们败在林图南手,绝望之中,失去了理智。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现在,他们才明白,他们的性命并不只是属于他们自己。 “多谢公子提醒。” 林图南把剑还给他们。李应龙朝林图南走来。郑管家怕林图南伤到李应龙,忙挡在李应龙身前,李应龙把郑管家推开,说:“这位公子能在举手之间击败他们四个,他要想杀我,你能拦得住?” 郑管家想了想,也是实情。他退在李应龙身后,低头跟着。 李应龙来到林图南跟前。林图南抬起头,看了李应龙一眼,他发现李应龙也正看着他呢。从李应龙的眼神中,林图南没有看出李应龙内心的任何慌乱。单凭这份镇定和自信,林图南觉得自己永远也做不到。 “晚辈林图南拜见李大人。”林图南抱拳说。 “后生可畏啊。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么高深的武功。我大宋朝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李应龙说,“我虽然不懂武功,更不会武功。不过,就你刚才的伸手,让我想起一个人。” “大人想起了谁?”林图南问。 “一个老友。算是忘年之交吧。”李应龙抬头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感叹说,“我们有多好年没有见面了。不知他过得可好。” “大人想起了友人?”林图南问。 “公子当真是聪明之人。”李应龙看着林图南说,“公子人聪明,武功又高强。想必公子不会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了。所以,我很想知道公子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大人确信我找你一定有事情?”林图南问。 “公子若不是有事情,就不会在这里等我了,不是吗?”李应龙问。 “或许,我是找机会杀你。”林图南说。 “如实的说,在大宋朝要杀我的人很多。我李应龙能活到现在,并不是一时的侥幸。所以,江湖杀手我也见过一些。”李应龙说,“并不是我小看公子,公子的武功虽高,但公子做不了杀手。” “为什么?”林图南问。 “因为你的眼睛里没有杀气。”李应龙说,“你眼睛里没有杀气,你心里就没有杀念。一个没有杀念的人又怎么能成为杀手啊。既然你不是杀手,你又在这里等我,我料定你找我必定有事情。” “大人果真高明,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并不高明。”李应龙说,“我虽然知道你找我有事情。但我不知道你找我所谓何事?我刚才说了,你武功高,又很聪明,照理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解决。当然,换句话说,你若是不能解决的事情,应该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了。” “我这件事情的确很麻烦。所以,我才来找大人。”林图南说。 “恐怕我的回答要你失望了。”李应龙说。 “大人要拒绝我?”林图南问。 “我不会答应你。” “大人还没听我说事情呢。” “不管是什么事情,我现在都不能答应你。”李应龙说,“朝局不稳,国家有难。我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在你的事情上。公子,你还是回去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貔貅 李应龙转身要走。林图南身影微移,拦住李应龙的道路。 “怎么?你要杀我吗?”李应龙看着林图南,虽然他嘴里说着杀人,但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大人误会我了。我是要让大人看一样东西。” 林图南从身上拿出他师傅给他的貔貅。递给李应龙,李应龙接过貔貅,穆然,李应龙收起貔貅,并随之脸色大变。 “你跟我来。”李应龙小声说。 郑管家没听到两人的谈话,他见林图南跟在李应龙后面,忙拦住林图南。 李应龙回头看了郑管家一眼。 “让他跟我来。”李应龙说。走到 郑管家让来到道,狐疑的看着林图南从他身旁有过。李应龙带着林图南到了他的书房,他先让林图南在书房等候,他脱掉朝服后又来见林图南。 “林公子,让你久等了。”李应龙说。 “大人这话让晚辈何以敢当?” 林图南本是坐在椅子上,李应龙进来后,林图南忙又起身,到门口迎接。 对于李应龙,林图南是打心底里尊重。看到李应龙的那一刻,林图南就知道,自己之前读书的梦想就是能成为像李应龙一样的人,温文儒雅,博学多才,为官一方,报效国家。 “坐,坐。” 李应龙指着旁边的一个凳子,让林图南落座。林图南看到李应龙落座后,他才落座。 这时,下人进来,端着两碗茶,分别放在李应龙和林图南身旁。 “你吩咐下去,没有我的话,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书房。”李应龙说。 “是!” 下人回答着,转身离开。 李应龙又拿出那个貔貅,摆弄一番,问:“公子,你这个貔貅是从何出得来?” “实不相瞒,这个貔貅是我师傅送于我。”林图南说。 “你师父?莫非,你师父就是谢无为?”李应龙问。 “大人认识我师傅?”林图南问。 “当真是他啊!怪不得我刚才见你的武功路数,我就想到了他。”李应龙说,“我和你师傅也算是忘年交了。说起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仿佛是昨天发生,一切都是历历在目啊。你师傅现在身体可好?” 林图南低头不语。李应龙明白。 “他什么时候走了?”李应龙问。 “五天前。”林图南说,“师傅临终前,让我拿着貔貅来找你,师傅说,你看到了貔貅就会帮我。” 李应龙把貔貅交还给林图南。 “你可知道貔貅的来历?”李应龙问。 林图南摇摇头。 “你师傅临终前为什么不告诉你啊?”李应龙喃喃说,“他既然不告诉你,为什么又要你拿着貔貅找我?他到底有何打算?” “大人,你可知道貔貅的来历?”林图南问。 “既然你师傅没有告诉你,我想他或许是觉得你现在还不是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李应龙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刚才说找我有事?你说吧,什么事情?” 林图南听到李应龙问起,立刻起身,跪在李应龙面前。说:“大人,我父亲蒙受冤屈,被庐州知府魏不保抓进监狱。晚辈恳请大人彻查此事,放了我父亲。” “竟有这样的事情?你父亲叫什么名字?”李应龙问。 “晚辈父亲姓林,名之仪。”林图南说。 “你父亲是林之仪?”李应龙吃了一惊。 林图南问:“大人认识我父亲?” “你先起来。听我慢慢的告诉你。”李应龙拉起林图南,说,“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抓你父亲吗?” “晚辈不知。”林图南如实回答。 李应龙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本书,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接过书,见书上写着《苏东坡诗集》。林图南想到自己曾拥有的那本书,这两本书的唯一区别是林图南现在看到的是印刷体的书,而林图南之前的那本是手写体。 林图南看着这本书,又看了看李应龙,林图南不解李应龙给他看这本书是何用意。 “你翻到四十八页,给我大声读出来。”李应龙说。 “《观潮》,吴儿生长狎涛渊,冒利忘生不自怜。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林图南说。 “你给我解解这首诗的意思。”李应龙说。 “这是一首写吴儿弄潮,为了生活,不得不冒险出海。最后,苏先生感叹,生活额不易。”林图南说。 “然后呢?”李应龙问。 “然后?然后没有了啊。”林图南看着李应龙,不解的说。 “你说没有了。可别人不这么认为。她们认为写这首诗的人别有用心。尤其是‘东海若知明主意。’你难道没有看出,这是在讽刺当今的皇上不是明主吗?”李应龙说。 “胡说八道。”林图南怒道。 “我也认为是胡说八道,可是,有些人却当成了既定的事实。并且,他们还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上书朝廷,要朝廷下令抓人。现在,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被抓了吧?” “可是,这首诗并不是我父亲所写。”林图南说。 “这首诗是不是你父亲所写。可他们发明了一个词,朋党。你父亲是苏先生一党。苏先生去世了,他们自然就拿你父亲开刀了。” “大人的话晚辈还是很难理解。”林图南说,“苏先生的诗集早就发表了,他们为什么现在才抓我父亲?” “因为他们,确切的说是蔡京得到了一本苏先生手写的文集。这样,蔡京就有了物证了。”李应龙说,“蔡京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那本文集,并且,蔡京还知道了,那本文集是王大人送给你父亲的。” “大人所说的王大人可是王振坊王大人?”林图南问。 “是啊!当今朝局中,敢于蔡京正面对抗的就只有王振坊王大人了。蔡京早就把他看成了眼中钉。现在,蔡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整治王大人。所以说,现在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你父亲自己的事情了,它还牵扯到整个朝局和大宋朝的未来。你想想,若是王振坊倒下了,蔡京更是只手遮天,无法无天了。” “难道当今的皇帝就任凭蔡京颠倒黑白?”林图南问。 “当今圣上,自诩为文人雅士,一味的把心思用在写字作画,对于国家大事从来不过问。而蔡京等人,每日溜须拍马,赢得圣心,蒙蔽圣听。”李应龙痛心的说,“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如此说来,家父无救了?”林图南问。 “要想救你父亲,只有一个方法。”李应龙说。 “什么方法,还请大人赐教。若是能救出家父,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林图南说。 李应龙没有回答林图南的话。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又关上门。复来到林图南跟前。林图南知道,李应龙将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所以,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 “要想救你父亲,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蔡京。”李应龙低声说。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去行刺蔡京吗?”林图南问。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行刺蔡京或许能成功。但是,你的这种行为本就是犯法。我作为朝廷官员,当然不能允许你去做这样的事情了。”李应龙说。 “可是,除了这种方式,大人还有其他的方式吗?”林图南问。 “老百姓有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蔡京飞扬跋扈,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是该到了遭到报应的时候了。”李应龙说,“你要想救你父亲,只有听从我的安排。” “大人请讲,我定当为大人马首是瞻。”林图南坚定的说。 “现在,我还真有一个任务安排你去做。”李应龙说,“现在,叶飘零正在曹州。你也去曹州,帮助叶飘零。至于你到了曹州该做什么,叶飘零会告知你。” “叶公子也是大人的人?”林图南问。 李应龙看着林图南,说:“现在,你也算是我 的人,对于你,我不必在隐瞒什么。叶飘零的真实身份是朝廷的御前带刀护卫。当然,他这个带刀护卫可是世袭的官职。因为他爷爷是大宋朝最有名的‘御猫’展昭。” “叶公子竟然是展大侠后代。”林图南不仅感叹说,“之前,我见到叶公子时,就觉得叶公子身上有一团的正气。现在看来,叶公子是展大侠的后人,自然也是世袭了展大侠的正气了。” “只是,叶飘零的身份现在还是个秘密。所以,希望你也不要把今日我跟你说的话讲出去。”李应龙说,“到了曹州,你尽量配合叶飘零调查‘铁山阻击案’一面要观察江湖人的动向。现在,江湖势力已经介入到了官府之中。大宋朝的安慰也就寄托在你和叶飘零这种有情有义的青年才俊身上了。” “大人这话严重。”李应龙的话激起了叶飘零身上的豪情,他正色的说,“我也是大宋的子民。大宋朝有难,我自然是已不容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好,好。”李应龙拍着林图南的肩膀说,“大宋朝有你们这些人,就不会有事。” 第二百五十四章南剑山庄 曹州,南剑山庄。 在大宋朝的王土之内,曹州并不出类拔萃。它既不是大宋朝的都城汴梁,也不是美景如画的苏州杭州。但是,在江湖上,曹州却是一个分量很重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南剑山庄”所在地。 五月初三,一个很平凡的日子。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平凡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 不平凡是对于江湖人来说。 五月初三这一天是南傲天的生日。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亦或是九年前的那个清晨。五月初三,南傲天的生日便成为江湖人最重要的日子。 每到这一天,江湖人都会陆陆续续的赶往曹州。他们一是给南傲天祝寿,二是看热闹。因为在一天,南傲天要为天下人做主,处理过往一年来的江湖武林中所发生的大事。 所以,南傲天生日的这一天也被那些巴结南傲天的人称之为“正义日”。当然,“正义日”的说法也算是名副其实,因为南傲天在这一天也的确为江湖人主持了不少的正义之事。 提起南傲天,至少现今的江湖众人,没有人敢不敬重。也没有人不敢不尊重。 江湖人对南傲天的敬重又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南傲天的朋友,曾经受过南傲天的恩惠,这些人会从心底里敬重他。 另一种是南傲天的敌人,他们是九流之外的人物,平日里偷鸡摸狗,欺男霸女是他们的特长,见风使舵,闻风而逃是他们生存的手段。这一些人听到南傲天的名字,会从心里害怕。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吃过南傲天的亏。 当然,有时是南傲天的门人为弘扬江湖正义,对他们略作惩罚,他们却把这笔账算在南傲天的身上。暗地里,他们对南傲天恨得大卸八块,可当着人,他们还是要笑着脸恭维南傲天,因为南傲天的朋友遍布天下。这些朋友会把南傲天的名誉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除非是有人不想活了,才敢大庭广众贬毁南傲天。当然,我说的这些偷鸡摸狗的人只是比较坏,智商还是很高。所以,他们不会也不敢说南傲天的坏话。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南傲天在江湖上的威望之高,除了少林方丈恢弘大师外是无人能及。 恢弘大师的威望是建立在少林寺基础之上。别人敬重不敢大师是因为少林寺这个名号。换句话说,如果当今的少林方丈不是恢弘大师,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别人同样很敬重。可江湖人士对南傲天的敬重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发自内心,不带任何杂念,也不敢有任何的杂念。 能得到别人真心的敬重,除了有过人的武功,宽宏的心肠外,还要有一段传奇式的成名经过。 但凡是江湖人士,但凡有一点江湖阅历的人,都知道南傲天的故事。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同样是一个超越真实的故事。 南傲天十八岁出道。其实,严格地说,把出道这个词用在南傲天身上是不准确的。因为“出道”大多情况用于那些学艺于名门正派的青年才俊。南傲天在出道时没有名门正派的光环。他的师父只是一个隐居于山林多年的老者。这位老者隐居的原因是因为当年闯荡江湖四处碰壁,才心灰意冷,找一个山清水秀之处,了却残生。 南傲天是在十岁时遇到这位不得志的老者,当时南傲天的父母刚死,其原因是江湖上的帮派火拼,殃及池鱼了。十岁的南傲天成了孤儿,乞讨不成,无奈之下才逃亡深山。也正因为这次逃亡,遇到了这位不得志的老者。而这位老者一见到南傲天便心生怜悯。因为南傲天小时候的长相很像老者年少时的摸样。老者便私自决定,收南傲天为徒,传授他全部的武艺,期待南傲天能圆了老者的江湖梦。南傲天一来无家可归,二来很想为父母报仇。便安心同老者在一起学艺了。 一转眼八年过去了。八年时间,老者只教了南傲天一些粗略的拳脚功夫。如果依江湖高手的眼光,不,即便是那些刚入流的人看来,南傲天学到的只是些无用的花拳绣腿。这些招式的唯一用处便是街头卖艺,骗取一些同情钱。当时,南傲天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会有如此之差,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所学的武功竟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教他武功的老者经常告诉他,他所学到的便是江湖中最为精华的武功。任南傲天再怎么思考,也想不到的自己所学的武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南傲天认识到自己武功的不足是源于出道后与人一次的交手。对手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三脚猫货色。当时是三脚猫货色正调戏一个妇女,南傲天像所有的热血青年一样,想来个英雄救美。只是结果很悲惨。美人不但没有救得,自己还被对方打个狗血淋头。 如果说第一次的失败只是让南傲天对自己的武功有所怀疑。第二次的挫折则是让南傲天有了深刻的反省。 第二次挫折的详细情况是这样的:当时,南傲天闯荡江湖已经半年了。半年时间虽没让南傲天的武功有所长进,可半年的挫折让懂得了在江湖上的生存之道。换句话说,半年后的南傲天虽不能伤人,自保却是足够了。在确保活着的同时,南傲天也正用他那善于思索的脑袋认识了自己用了八年时间所学的武功是如何的不堪一击。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南傲天对自己进行了全盘否决。他要忘却之前的种种,对人生的目标进行了新的追寻。而他的第二次挫折让他有了奋斗的目标。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南傲天刚从一家地主家取来一两的纹银,这是他一个月的劳动所得。他的劳动就是为这家地主做更夫。确切地说是晚上为地主家看护院落。南傲天抽出其中的几文,买了二两酒,坐在村落的酒肆尽兴地享受时,南宫羽没打招呼就坐在南傲天对面。顺便说一句,当时的南傲天是不认识南宫羽的,也不可能认识。虽然两人的年纪差不多,可一个是名满江湖“南宫堡”的少当家,一个是靠打更为生的小人,两人互不认识是正常的事情。 南傲天很生气。尽管他不想惹事,当然,依他的武功也不敢惹事,但他并不怕事。还有,他是个性格耿直的人,有了不愉快就写在脸上。 当时南傲天脸上就写着生气。南宫羽不是瞎子。他把剑放在桌上,冲南傲天冷冷一笑,也没见南宫飞仙怎么动手,南傲天的酒壶突然化为了灰烬。 南傲天大骇。 南傲天惊恐过后是惊喜。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武功,然后,他又想到,既然别人会我南傲天为什么就不能会? 南傲天对着南宫羽鞠了个躬,深深地,带着无限诚意。确然,南宫羽的出手让南傲天找到以后努力的方向。只是南宫羽不明白罢了。 从那以后的十年间,南傲天接受过大小一百多场战争。对手包括少林方丈,也包括街头卖艺的。从每个对手身上,南傲天都学到了他们的特长。 譬如说,他从街头卖艺的哪里学到了伪装,就是在面对实力不清楚的对手时,先要伪装自己,然后找准对手的软肋,一击而中。再譬如,他从点仓掌门哪里学到了“点仓神拳”,从“中原一条虎”哪里学到了“霸王拳”。就这样,东拼西凑,十年的功夫,南傲天终于身集众家之所长,成了一代高手。 武功有成,南傲便创建了“望江楼”。一来,南傲天想借用“望江楼”来结交天下的朋友;二来,他也想用“望江楼”赚取天下钱财。 时间久了,南傲天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于是,他又创立了“南剑山庄”。下一步,他是要巩固他的江湖地位了。 在南傲天五十岁生日时。那些受过南傲天恩惠的人广布英雄帖,邀集了天下豪杰为南傲天过生。 自那后,南傲天每年一度的生日便成了江湖人的节日,和他有交情,没交情的,纷纷而至。 在南傲天五十四岁生日盛宴中,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曾经,刘虎在劫镖时杀了白海。而“白耳狼”白飞是白海的儿子。父仇子报,天经地义。白飞费了很大的劲才得知杀父之人。当他赶到关西刘虎的老家时,刘虎已经动身去江南参加南傲天的生日宴会了。 白飞又马不停蹄赶到江南。在宴会上,白飞找到了刘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飞也顾不得是什么场合了,亮出兵刃就要杀刘虎。 南傲天当然不允许在自己寿诞之日发生血光之灾了。于是,他出面,听了白飞的讲述,便决定让刘虎负荆请罪,才免了这场杀戮。 事情是结束了,可一些明眼之人意识到这何尝不是一件解决江湖纷争的办法。于是就把建议说与南傲天听。南傲天也很乐意。就这样,一年一度的“正义日”成立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寿诞日 金鸡报鸣,东方破晓。 南剑山庄中门大开。 杜昉现在门口,气沉丹田,大喊一声:“良辰吉时,寿诞嘉日。五湖四海的朋友,南剑山庄大门已经打开,欢迎各位前来捧场祝寿。” 从前三年开始,每到五月初三这一天,杜昉就会从京城“望江楼”赶来,为南傲天的寿诞主持大局。 当然,一同前来的还有“望江楼”的大厨。 他们带来了“望江楼”精湛的厨艺,前来“南剑山庄”的人,不用远去京城,就可以吃到天下闻名的菜品了。着多少也是如此多的江湖人开给南傲天祝寿的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吧。 中午未到,会客厅里就已经坐满了人。并且,还有客人源源不断的到来。杜昉一声令下,山庄的下人在院子里摆起了桌子,后来的客人便在院子里入席了。 看到这么多的人,南傲天的儿子南剑春很是得意。他跑到到了房间里,南傲天正在太师椅上坐着,闭目养神。 “爹,你快去外面看看,这次有一多半的江湖人都来了。”南剑春说。 南傲天微微的睁开眼睛,瞟了南剑春一眼,冷冷的说:“没志向的东西,看把你兴奋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样子。来了这么多人至于让你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爹,你是不知道,今年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来了三家,另外两家也是派了他们的首席大弟子。”南剑春说,“江湖上,能有这种待遇的人,除了爹,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今年来的人是不少,但是,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南傲天说。 “爹是在等那个人吗?”南剑春问。 “是啊。如果,那个人不来,我今年的生日宴会就没有意义了。”南傲天说。 “那个人是谁啊?”南剑春问。 这时,杜昉跑进了房间。 “庄主,少林方丈恢弘大师来了。”杜昉说。 南傲天起身,沉思了一会,他又坐下了。 “你去告诉恢弘大师,我现在忙着呢。你直接把恢弘大师给领进来。”南傲天说。 杜昉离开后,南剑春看着南傲天,问:“爹,莫非你是在等恢弘大师?” “你现在才明白?”南傲天板着脸说,“你竟然现在才看出我今日所设这个宴席的意思,真是让我失望啊。” “爹没有说,我当然不明白了。”南剑春不服气的说。 “我也没有告诉杜昉,杜昉怎么就明白了?”南傲天问。 “杜昉明白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南剑春说。 “杜昉当然明白了。”南傲天说,“刚才,我吩咐杜昉把恢弘大师领进来,杜昉没有问为什么,我就知道,杜昉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现在年龄越来越大了,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山庄交给你啊。” “爹,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南剑春还想为自己分辨。南傲天已经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南剑春转身,看到杜昉已经领着一个精瘦的和尚朝房间走来。 “杜昉,大师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也好去大门口迎接。”南傲天说。 “属下觉得大师和庄主是朋友,大师不会挑理,所以就擅自做主,把大师请进来了。大师,你不会怪我吧?”杜昉说。 “阿弥陀佛,杜壮士说的对。贫僧和南庄主是多年的交往了,贫僧来了,自然不需要庄主外出迎接了。”恢弘大师说。 “虽然事实如此,我心中还是不安。” 南傲天让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恢复大师请进了房间。恢复大师看到南傲天身后的南剑春,忙问:“这位就是南庄主的公子吧。” “春儿,过来,见过大师。”南傲天转身对南剑春说。 南剑春双手抱拳,说:“晚辈南剑春拜见方丈大师。” “哈哈!!好啊,好啊。都说虎父无犬子。南公子相貌堂堂,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师过誉了。犬子粗钝,我可不奢望他能有多大的作为。将来,他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很好了。” 两个人相互谦让一番,最后还是恢弘大师坐了上首。 “大师亲自前来,为我祝寿,我南某人感激不尽。”南傲天说。 “南庄主生日已经惊动了整个武林,贫僧多少也算是个武林中人,今日前来,也不算意外。”恢弘大师顿了顿,说,“我今日来此,除了为庄主祝寿,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和庄主商议。” “大师请讲。”南傲天说。 “最近,江湖甚是不安宁。先是‘明信山庄’被屠杀,然后,又是‘长风镖局’破灭。最近,‘南宫堡’堡主南宫羽也遇刺身亡。这三件事情,哪一件事情都算得上惊天东西的大事了,现在,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相继发生,贫僧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江湖恐怕又要再起波澜。贫僧此次前来就是和南庄主商议对策。咱们最好能未雨绸缪,防患于未。” “大师所虑也正是我所担忧。”南傲天说,“既然大师说起了,我就实话告诉大师,这次,虽然明着是为我操办寿诞,实则,我是想借这个机会,把江湖豪杰们都召集起来,咱们一块想想对策。” “方丈大师,庄主,我能说句话吗?”杜昉在一旁忽然插口说。 南傲天看了眼杜昉,不悦地问:“你没有看到我正和大师商谈江湖大事吗?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南庄主,不要训斥杜壮士。”恢弘大师说,“咱们所说之事还要从长计议,也不急于这一刻。杜壮士,你要说什么?” “我是说现在吉时已到。外面的人都还在等着给庄主祝寿呢。庄主是不是该出去了?”杜昉说。 “阿弥陀佛,贫僧粗鲁了,竟然把这事情给忘了。南庄主,你先去忙你的。等你忙完,咱们在说话。”恢弘大师说。 “我倒是有个请求,不知大师同不同意?”南傲天不好意思的说。 “南庄主有话便说。贫僧听着就是。”恢弘大师说。 “既然大师也来了。要不大师就同我一起出去见江湖的朋友。”南傲天说。 “这个注意好啊。”杜昉说,“平日,江湖的朋友都是难得一睹大师的容颜。今日,大师不妨满足江湖的朋友的心愿了。” 杜昉明白南傲天的用意。南傲天让恢弘跟着一起出去,是想告诉天下人。连恢弘大师都前来给南傲天贺寿,他南傲天才是江湖第一人。 “贫僧就是凡人一个,不见也罢。”恢弘大师说。 “大师,我让你跟我出去并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咱们所商谈的事情。”南傲天说,“大师想想,江湖事还是要让江湖人来做。今日,你来到我的山庄,如果不去见见江湖朋友,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大师你天性高傲,很难相处。到时候,恐怕寒了江湖朋友的心啊。” “这个?贫僧倒是没有想到。”恢弘大师说,“既然南庄主说了,贫僧只好出去见见江湖朋友了。” 南傲天和恢弘大师肩并肩走出了房间。在外院的空地上,早就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四周,围坐着诸多江湖豪杰。 在跨出外院门口时,南傲天先一步,把恢弘大师挡在后面,这样,出现在江湖豪杰面前时,便是南傲天在前面带路,恢弘大师算是一个跟班了。 外面的江湖人看到南傲天和恢弘大师一前一后的走来,都惊讶不已。他们知道南傲天这次寿诞的影响很大,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恢弘大师会亲自来给南傲天祝寿。并且,恢弘大师还甘愿走在南傲天后面,这就象征着在江湖上,“南家山庄”的地位要比少林寺高出一头了。 对于正道中,那些崇拜少林寺的豪杰们,甚是不悦。当然,他们的不悦也仅仅是不悦。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动作。连恢弘大师都默认了,他们又为什么不默认啊。 南傲天上了台子,恢弘大师没有上去。杜昉早就让人给准备了一个太师椅,让恢弘大师坐下。 南傲天朝下面的人摆手,说:“南某人的贱宸,竟然惊动这么多的江湖豪杰。满某人很是不安。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这些江湖朋友,平时都是纵横四海,难得相遇在一起。大伙儿能在南某人的贱宸相聚在一起,彼此叙叙旧,也算是南某人为诸位做的一点点的事情吧。” 南傲天顿了顿,说:“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诸位远道而来,先吃饭休息,酒足饭饱后,咱们再说其他的事情。” “既然和往年一样,下面就让我们大伙儿为南庄主献礼吧。” 说话的是“青城剑客”杨少天。由于青州距离曹州不远,杨少天的父亲曾和南傲天交往还算可以,所以,在南傲天的寿诞上,杨少天想抢头一个献礼祝寿的人,也算是在众多江湖人中博得一个头彩。像杨少天这样三流剑客,行走江湖时也不会有人注意,他所能显摆自己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卑微的爱 杨少天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他双手捧着盒子,到了台子前。朗声说道:“‘青城剑客’杨少天恭祝南庄主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是杨大哥的公子。几年不见,越发的精神了。”南傲天说,“你能来给我祝寿,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必破费啊。” 南傲天虽然很谦虚,但他的下属并不谦逊。有个人过去,接过杨少天的盒子,并且当着众人打开。盒子里装着一个夜明珠,有鸡蛋大小。虽然在场的江湖豪杰们也都算是见过世面了,克死,当他们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夜明珠,依然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紧跟着杨少天献礼的是“飞天狐狸”谢如流。 上次,因为杨少天被柳依依和林图南侮辱了,谢如流便看不起杨少天。这次祝寿,杨少天在人群中找到了谢如流。按照杨少天的本意,他是要和谢如流一起给南傲天献礼,谢如流婉言谢绝了杨少天的好意。 谢如流也有心讨一个头彩,只是,他的动作稍微慢了些。头彩被杨少天抢去,谢如流只能名列第二了。 谢如流也是一番祝福的话后,把自己带来的盒子递了过去。山庄的下人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个千年 老参,众豪杰看过后,也是一阵惊呼。 献礼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等到最后一个献礼的人欧阳东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献给南傲天后,“南剑山庄”的大门外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郑无涯给南庄主献礼了!!!” 众豪杰听到声音后,纷纷扭头张望。山庄大门敞开,大门外并没有人影。就在众豪杰以为有人胡闹时,一个满脸麻子大汉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看到满脸大汉后,都是倒吸了口凉气。 让众人惊讶,或者说惊恐的并不是这个叫郑无涯的满脸麻子大汉,而是他所带来的礼物。 郑无涯带来了一口棺材。 没错,众豪杰没有看错,我也没有说错,郑无涯带来了一口黑色的柏木棺材,由于是棺材是新作,众豪杰还能闻到淡淡的柏木的香味。 在众豪杰的注视下,郑无涯扛着棺材,一步一步,结结实实的来到太子前。 南剑春愤怒了。 南剑春早就愤怒了。在郑无涯扛着棺材出现在大门口时,南剑春就已经愤怒了。只是,他除了愤怒,还有惊讶和震惊。当然,他更多的是震惊。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会有人在他父亲寿诞之日,前来闹事。 他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当然是很惊讶了 。 惊讶过后,他便是愤怒。 他一个健步,来到郑无涯跟前,拔出长剑,指着郑无涯,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大闹我父亲的寿宴。我现在就杀了你。” “春儿,你给我退下。”南傲天说。 南傲天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他说话时是渗透了内力,所以,听在南剑春的耳朵里,很是威严。 “父亲。”南剑春回头看了眼南傲天。 “你给我回来。”南傲天阴沉脸说。 南剑春知道父亲的脾气,南傲天不允许任何人违背他的命令 。当然,如果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结局只有一个,死。纵然南剑春是南傲天的儿子也不例外。 南剑春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回到南傲天身边。 郑无涯把棺材放在地上,他一手扶着棺材,看着南傲天说:“南傲天,我送你的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 “当然喜欢。”南傲天说,“棺材,棺材,升官发财。朋友送我这么吉祥的礼物,我南傲天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朋友才是。只是,我南傲天年龄大了,记性不好,我想不起来我几时见过朋友了。朋友能给我一个提醒吗?” “哈哈哈!!!” 郑无涯扬天大笑。只是,他的笑声太过尖利,像是夜枭的啼鸣。 “你竟然不是我了?你竟然不认识我了。”郑无涯话音一转说,“今日,当着众多江湖朋友的面,我不妨告诉你,我今日来,并不是给你送礼,我是来找你报仇。这口棺材,或许你用得着,或许我用的着。” “报仇?为谁报仇?”南傲天问。 “为一个女人。” 郑无涯的话让众豪杰一阵喧哗。莫非,南傲天抢过郑无涯的女人?众豪杰对于这个问题都很感兴趣。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不管是何时何人,都是兴趣盎然。 “女人?我会同你抢女人?你告诉我,那是一个如何下贱的女人?”南傲天问。 南傲天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和眼前这个满脸麻子的人抢过女人。但是想想,南傲天就觉得这是对他一种侮辱。 郑无涯看了眼南傲天,他没有因为南傲天的粗鲁而生气, 因为他的心绪依然停留在十年前的岁月,尽管那些岁月已经很远了,隔山又隔水。可回忆起来,依然是那么的温馨,暖人心扉。 在场的人似乎都受了郑无涯的感染,眼睁睁地看着郑无涯,没有人说话打扰他,任由他回忆与阿碧有关的岁月。尽管他们不知道阿碧是什么的人,怎么和郑无涯认识的,可在郑无涯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们,阿碧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阿碧是他活下来的理由。 是的。世上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活着也是有理由,只是人们很少想想他们活着的理由。但不想并不等于没有,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有的人活着是为了享受而活,有的人是为了报恩而活,郑无涯则是为了女人而活。 尽管这个女人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郑无涯却为她可以付出一切,性命也就不在话下了。 方才我说了,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郑无涯为阿碧付出一切也是有理由的,因为阿碧是第一个不嫌弃他郑无涯的女人。 郑无涯有张长满麻子的脸,这张脸是一出生就注定了。这并不是郑无涯的错误,没有人能改变出生之前的事情,可这个错误的后果却让郑无涯承担了。 从生命的开始,第一个女人,也就是他的母亲,就因为这张麻脸,离开了他。 当他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过去了十年。这十年让他从一个麻脸孩童变成了麻脸少年。 十年的生活可以平淡地总结为这样一句话:他一个人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如果没有经历过,是不能体会出其中的艰辛和痛苦的每天他都要和不同的动物争取食物,然后就是想法生存。在于动物的搏斗中,他练就了一种行走如飞的特异能力。从这方面讲,生活还是没有亏待他的。当然,生活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梦想又能坚持的人。 郑无涯发现这种特异能力对自己最大有用处是躲避官府的追捕。 方才说了,郑无涯的母亲在他出生后就离开了他,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拿了把砍柴刀,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摸到他母亲现今的住处,一刀解决了这个带给他生命也带给他的苦难的女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郑无涯杀了他母亲后就跑,没有人能追的上他。当然,这只是如果。事实上,郑无涯杀了他母亲后,又在他母亲的尸体旁呆呆地站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在她死后,他要好好地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只是,还没等郑无涯弄清怎么回事,官府的人就来了。 官府的人拿着锁链刀枪,气势汹汹地把郑无涯包围住。郑无涯见局势不妙,拔腿就跑,在逃跑腿府的追捕中,郑无涯认识了阿碧。 那是一个烟雨迷蒙的三月的早晨,多年后,以至于到现在,郑无涯的眼中依然是迷蒙的景象。 自从遇到阿碧后,郑无涯就开始迷离了,只是他的这种迷离是有意的让他的生活变得朦胧。 如果说人生如梦,能在迷蒙的早晨遇到阿碧,更让郑无涯的梦虚拟了。 连续三个月的逃跑,郑无涯已经疲惫了,人到了疲惫的时候就会放下一切,好好地休息,哪怕在休息中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解脱。 郑无涯跑到野外,大大地躺在一片空地处,悍然睡去。当他醒来时,已发觉自己躺在床上。 当然,严格地说,这不能算是床。它只是四个木棒支撑着一张破板。在这张所谓的床边,有一碗凉水,还有两个馒头。视觉在扩大点,他发觉自己躺在一间草房内。 太阳从稀疏的草缝中露进来,落在那晚清水和两个馒头上。 郑无涯听到自己肚子里咕咕的叫声,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馒头,狼吞虎咽。吃到第二个时,一个女子出现了。 我们都知道了,这个女子就是阿碧。 当时郑无涯看到的阿碧的形象是这样的:破烂的衣服,凌乱的头发,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总之,在郑无涯眼中,阿碧的形象绝对不比乞丐好多少。 或者说,阿碧是乞丐中的乞丐。 当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遇到一个做了乞丐的女人,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剧本,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开始他们共同的表演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碧落黄泉 阿碧看了看郑无涯,郑无涯也看了阿碧一眼。 郑无涯忽然变成一个很敏感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的脸薄害羞了。他并不知道,从他变得害羞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爱情就来了。 阿碧盯着郑无涯看了一会,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个馒头上, 郑无涯明白了,他吃的或许就是她的食物。 “我不知道是你的馒头。”郑无涯忙把馒头放下,很愧疚地道。 “没关系,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阿碧看着郑无涯,很温柔地道。 郑无涯又看了阿碧一眼,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郑无涯却感动的快要哭了。对于他来说,好久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阿碧的声音像天上的云,柔的让郑无涯心里发痒,轻的让郑无涯觉得像是在做梦。 “你为我准备的?”郑无涯怕自己听错了,又反问了一句。 阿碧点点头。 郑无涯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在他眼中,阿碧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 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女人主动同他说过话,更没有女人会关心过他的温饱。现在,在他面前,竟然有一个女人特意为他准备了食物。 郑无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低下头,小声抽泣。 阿碧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走到郑无涯跟前,很紧张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得罪你了?” 郑无涯抬起头,一把抓住阿碧,激动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阿碧吃了一惊,当她确信郑无涯对他没有恶意,便放下心来。 “我看你在外面躺着,知道你一定是饿昏了,就为你讨了两个馒头。” “你不怕我这张麻脸吗?” 郑无涯撩起头发,把脸伸到阿碧面前。 面对这个女人,他忽然变得霸道和不讲理了。别人都对他蛮横不讲理,为什么她对他那么好,他觉得,她一定是另有目的。 阿碧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郑无涯松了口气,忽然,他拉着阿碧的手道:“咱们在一起吧,我会保护你的。” 就这样,两人在一块生活了五年。 五年间,郑无涯利用自己特长,入室行窃,并没有一次失手。两人的生活质量有了很大的提升。久而久之,郑无涯在为自己增长财富的同时,他的偷盗技巧也慢慢地为江湖人所熟知了。 “独行万里”这个绰号不知是谁先喊起的,不过这并不妨碍郑无涯对这个绰号的喜爱。 现在,他,郑无涯,大小也是一个也是个江湖人物了。 每天进出他家的都是些讲义气重感情的武林人士。大吃大喝,吆五喝六,说些江湖轶事,讲点武林秘史。 渐渐地,郑无涯对于朋友们—当然,这些朋友只是郑无涯在郑无涯有酒有肉的时候,其他的时候,比如说受苦受难,又另当别论了,这一点也是江湖人士的风采,大吃大喝,无拘无束。 对于江湖,郑无涯心向往之了。于是,在朋友们的帮助下,郑无涯踏进了江湖这个浑浊的池塘。 这段时间,阿碧的表现却是非常的完美,她做到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最本质最安分的事情。 尽管郑无涯富有了,阿碧依然坚守着穷苦日子的生活方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每天一日三餐的伺候郑无涯,然后就是缝缝补补。 阿碧恪守妇道的作风,郑无涯是深深地看在眼里,他为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老婆而高兴,也为有这么好的老婆而幸福。为了弥补阿碧对他的忠心,他决定要好好地补偿阿碧。 也就在这个时候,朋友们对郑无涯透漏一点风声,襄阳王府有一颗西夏国进贡的“夜明珠”。这颗珠子不但价值连城,更是世所罕见。当然,为了这颗珠子,襄阳王一定会派好多人把守,要想把它弄到手是不可能的。 “别人拿不会来我相信,可你们要说郑大哥也拿不回来,我不相信。”狗头道。 狗头是郑无涯众多朋友的其中一个。这人除了喝酒拍马屁外没有其他的特长了。可郑无涯就是喜欢他拍的马屁。 当然,拍马屁也是一种艺术,以至于现代人把拍马屁当做了一门学问。 这是题外话了。再说郑无涯,当时对狗头的话没什么反应,等朋友散去,他又想起狗头的话,心里有一股冲动。 当然,实事求是地讲,郑无涯想到去偷襄阳王的明珠并不是因为狗头的马屁,想在朋友间证明什么。他是想到了阿碧,从认识阿碧到现在已经多年了,他郑无涯还没有给过她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如果把明珠拿来给阿碧,她一定很欢喜的。”郑无涯心道。 在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郑无涯出发了。 进王府,拿明珠,出王府。 一切都很顺利。就在郑无涯庆幸自己已经得手时,麻烦来了。 在回家的途中,他遇到了南傲天。 当时,南傲天一袭白衣,手拿长剑,面无表情地站在路途地中央。虽然两人的生活没有交集,可郑无涯对于南傲天的大名还是早有耳闻。 “你想怎么样?” 郑无涯用手捂着胸口问,似乎怕人不知道他那里有明珠似的。 “把东西放下,放你一条生路。”南傲天看着郑无涯,面无表情地道。 “这不是你的东西,我是不会给你。”郑无涯道。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但是,不给我你就走不了。”南傲天依然面无表情地道。 “你能抓得住我?”郑无涯讥讽道。 “我是抓不住你,可有一个人能栓的住你。”说着,南傲天拍拍手,两个黑衣人架住阿碧出来。 看到阿碧,郑无涯乱了阵脚。 南傲天得意地道:“我知道你很爱她,你不会,当然也不舍得让她为你而受伤吧。” “你想怎么样?”郑无涯问。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看你想怎么样。”南傲天道。 郑无涯从怀里拿出盗出的黑盒,看了看,很是恋恋不舍,可最后还是决定交给南傲天。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会比阿碧更重要。就在郑无涯决定用手中的东西换回阿碧时,惊恐地一幕发生了。阿碧先是两眼怔怔地看着郑无涯,然后摇摇头,用力地把自己的脖子歪向南傲天手中的长剑。 “不要!” 郑无涯大吼。 只是,一切都晚了。伴随着郑无涯的吼声,阿碧慢慢地倒在地上。 突然的变故,不仅让郑无涯乱了分寸,南傲天也不知所措了。他没想到阿碧会舍生。任是谁都不可能想到阿碧会自杀。因为,一个要死的人在死之前会有很多轻生的兆头。像阿碧这样毫无征兆的死亡,南傲天怎能不惊讶。 “是你杀了她?”郑无涯大吼。 “我?” 南傲天看着地上的阿碧,又看了看剑身上血渍,一时无语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后,我会找你报仇的。”郑无涯留下一句话,走了。 故事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在这十年里,为了能报仇,郑无涯是煞费苦心。 没有人知道十年里他所吃的苦,他所承受的压力。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这十年所取得的成就。当他认为可以和南傲天一拼的时候,他就来了。 “不错,故事的大致过程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南傲天说,“不过,有一个细节我要讲清楚。”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郑无涯反问。 “不是狡辩,是实话实说。”南傲天顿了顿道,“当时,阿碧的死并不是我杀的,这点你很清楚。” “你要是不用剑逼迫她,她是不会自杀的。”郑无涯道。 南傲天点点头道:“实话说,当时我很不理解阿碧为什么会自杀。现在,我明白了。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郑无涯道。 “你是不敢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杨少天在一旁讥讽道。 “怎么说都是你一家之言。一个人说的话,没有证实,谁能知道你说的不是谎话。”郑无涯说。 “方才你也是一个人讲述,我大可否定没有这件事情。可事实就在哪里,我为什么要不承认。如果我说的是实话,我想你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谎吧。”南傲天道。 “好吧!你说吧。”郑无涯说。 “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我去塞外,应一个朋友的邀请,参加他的寿筵。回来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个想要自杀的农妇。身为江湖众人,行侠仗义自是本分之事,见了自杀的人也当然不能不救。所以,我把她救了下来。” “接着,我就问她为什么要轻生,毕竟活着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起初那女子不肯说,在我三番四次的的询问下,她告诉我了事情的原因,原来,她自杀是因为他丈夫欺骗了她。” “那女子与她丈夫在一块生活了有七年,两人相敬如宾,非常恩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那女子得知他丈夫竟然背着她在外面赌博,她接受不了丈夫对她的背叛,一时想不开就要自杀了。” “对于女子自杀的原因,我是感觉很可笑。因为作为男人,在外面赌点钱毕竟算不了多大的事情,更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轻生。接着,那女子道:‘我轻生并不是因为他赌博。虽然我不喜欢赌博,但我也不反对。可我接受不了他为赌博这件事情隐瞒我。你不知道我们是多么地相爱,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却对我有隐瞒。我受不了他这种欺骗,除了一死,我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纯洁的心 故事讲完了。 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的听着。虽然南傲天并不是讲故事高手,南傲天所讲的故事也并不精彩,可是,在场的人却都被故事吸引了。 确切的说,他们是被故事里哪一个纯洁的女人所吸引了。 南傲天顿了顿,接着道:“尽管我不同意那女子的观点,可她的话却提醒了我。让我知道了阿碧自杀的原因。在说出具体原因之前,我问你郑无涯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想知道什么?”郑无涯问。 “你可否把你偷东西的事情告诉过阿碧?”南傲天问。 “这是我和阿碧之间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郑无涯说。 “我知道,我不该问,但现在,这个问题关系到你我,我不能不知道。”南傲天说,“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告诉阿碧?” “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郑无涯问。 “干什么你等下下就知道,现在你只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南傲天道。 郑无涯沉默了,因为南傲天的这个问题让郑无涯想到了一件往事。 这件事情是他既不愿意想起的,可又是永远不能忘却的。那时他很阿碧刚在一起生活,有天晚上,他郑无涯偷了邻居一只羊,扒了皮,拎着羊肉回到家里。阿碧问郑无涯这羊肉是怎么来的。郑无涯支支吾吾地说是自己帮人做事,别人给他的报酬,尽管郑无涯话漏洞百出,阿碧却相信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吃饭时,郑无涯小声问阿碧:“你是不是很在意这块肉的来历?” “这块肉不是你帮人做事的报酬吗?”阿碧夹着肉反问。 “如果不是呢?”郑无涯反问。 阿碧把肉放回碗里,筷子摆在桌子上,严肃道:“这块肉要是你偷来的,我一口也不吃。” “没有,没有。”郑无涯忙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玩笑。” 阿碧松了口气道:“咱们在一块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的性格你也有所了解我。虽然我长得不漂亮,也没有本事生活,但我不会偷别人的东西。我的观念是:人,无论怎样活着,他都有相应的尊严,就像我出去乞讨,我出卖是脸面,而不是尊严。反之,如果一个人偷偷摸摸,他就丧失这作为人的最基本的东西,我是不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郑无涯道,“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偷东西。” “怎么?是不是心虚不敢回答我师傅的话啊?” 南剑春的话让郑无涯回到了现实中。 他晃了晃脑袋,弄清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心里暗自思索道:“南傲天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可是如果不如实回答,他拿住我的把柄,我就百口莫辩了。莫不如先回答他的话,毕竟阿碧是死在他的剑下,他再怎么狡辩也不能抹去这个事实。” “是,我是没有告诉她。”郑无涯道。 “这就对了。”南傲天捋着胡须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郑无涯问。 “不要急,我会告诉你的。”南傲天环视了众豪杰,缓缓地道,“在我带领阿碧等你的时候,我对阿碧说了一些话。” “你对她说了什么?”郑无涯问。 “这并不能怪我。”南傲天道,“如果我事先知道你并没有告诉她你是个扒手,我就不会告诉她你偷东西的本事是多么的厉害,以至于江湖的朋友都叫你‘独行万里’了。” 郑无涯不说话了,南傲天阴阴地笑了笑道:“我并没有想到这句话对她的打击是如此之大。直到我救了那个企图自杀的农妇,我才明白阿碧的轻生的原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平时一定非常相爱。” 郑无涯依旧没有说话。 南傲天接着道:“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很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我南傲天不想再说什么。” “南大侠的话我们听的听清楚了,孰是孰非心里自有定论。”杨少天附和道。 “阿弥陀佛。”恢宏大师双手合十,慈悲地道,“佛主教导我等终生抛却身色执着,无我像,我色像,无众生像。一切皆虚妄,郑居士,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大师是世外高人,自然能看透俗世恩怨。我郑无涯就是俗人一个,别人欠我的我就要拿回来。”郑无涯道。 “好吧,我南傲天就在这里,你想报仇就来吧。”南傲天说。 “看招!” 郑无涯举起棺材朝南傲天扔去,南傲天并不躲闪。待棺材到了面前,他挥掌边棺材拍去。 “轰!!!!” 棺材四分五裂。 从棺材中,掉出两个人。 还没等两个人落地,一个灰色的身影从众人头顶掠过,在那两人落地之前,稳稳的接住两人。 郑无涯大骇,显然,他是没有想到棺材里会藏着两个人。 郑无涯没有想到,其他的人更是想不到了。包括南傲天。 所以,那个灰色的身影是在众人的惊愕中出的手。当众人不再惊愕了,灰衣人已经稳稳的现在的众人面前。 众人见灰衣人是个青年公子,眉目清秀,只是眉宇间隐隐的凝结一点哀愁。 “林图南,这小子是林图南!”杨少天大声的喊。 没错,灰衣青年就是林图南。站在林图南身边的两个人则是风铃儿和赖皮五。 林图南早就出现在了“南剑山庄”,只是他并没有给南傲天准备礼物。再说,林图南来“南剑山庄”也不是给南傲天祝寿。林图南在寻找叶飘零。 寻找了半天,林图南也没有找到叶飘零。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郑无涯带着棺材来了。 林图南也是人,是人都都有好奇之心。所以,当林图南看到郑无涯带着棺材出现在“南剑山庄”后,他也放弃了寻找叶飘零,把注意力放在郑无涯身上。 对于郑无涯的爱情故事,林图南并不感兴趣。当郑无涯和南傲天交手时,林图南才又打起了精神。 南傲天一拳把棺材打碎。棺材里掉出两个人,林图南得到了老酒鬼的真传,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增进。所以,他先于众人认出风铃儿和赖皮五。 风铃儿本是惊魂未定,当她看到林图南后,又是大喜过望。 “小林子,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在做梦吧。”风铃儿拉着林图南的手,一脸欢喜的看林图南。 “丫头,能在这里见到我也很高兴。”林图南说。 “书生,我老大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赖皮五问。 听赖皮五提及寒武,林图南的心一沉。赖皮五见林图南不说话。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赖皮五虽然憨,但并不傻。 “寒大哥的事情,我有时间了告诉你。”林图南说。 “好,等我先和这小子打一架,咱们再说话。”赖皮五推开林图南,用手指着郑无涯,怒道,“麻子,你过来。你把老子关进棺材里了,你快憋死老子,老子要出这口恶气。” 说完,赖皮五挥舞着拳头朝郑无涯冲过去。 郑无涯等赖皮五靠近,飞起一脚,把赖皮五踢出三丈之外。 林图南没想到郑无涯对赖皮五下死手。所以,他也没有做好救赖皮五的准备。当他想去救赖皮五时,赖皮五已经躺在地上了。 林图南忙跑过去,蹲下,一手揽着赖皮五,急切的问:“赖皮五,赖皮五,你没事吧?” 赖皮五看着林图南,虚弱的说:“林公子,我觉得我要不行了。” “你不要胡说,我不会让你死。”林图南说。 风铃儿也过来了。 “丫头,你告诉赖皮五,他不会有事。你会救他。”林图南说。 赖皮五的嘴角开始流血。风铃儿把了赖皮五的脉络。没有说话。 “书生,我老大是不是死了?你不用骗我,我知道我老大不在了。我也要去了,去了……”赖皮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 林图南抱着赖皮五,万分的痛心。只是,他除了痛心,并不能做什么。 这时候,恢弘大师过来了。 “小施主,能让贫僧看看你的朋友吗?”恢弘大师说。 林图南抬头,看到一个慈祥的僧人对他说话。虽然林图南并不认识恢弘大师,但从恢弘大师的面相和气质中,林图南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高僧是个有本事的人。 林图南让开,恢弘大师也为赖皮五把脉了。好一会,恢弘大师起身,对着林图南轻轻的摇头。 “这位施主的五脏六腑已经碎裂了。小施主,节哀顺变吧。阿弥陀佛!”恢弘大师念了一句佛号,转身离开。 林图南看着赖皮五。赖皮五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赖皮五的脸慢慢的变得温柔了,隐约中,还带着一丝笑。 是的,林图南看到赖皮五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微笑。 在赖皮五临终之际,他或许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看到了久违的故乡,看到了他的老大寒武。 总之,赖皮五要走了。 对于赖皮五来说,离开这个残酷现实,去一个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歧视的地方,倒也是一件好事。 每个人都要死去,早死和晚死,细想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活着的人都在为活着忙碌,没有人去细想二者之间的区别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殉情 方才,林图南听了郑无涯和阿碧的爱情故事,故事虽然不轰轰烈烈,但也很让人伤感。内心里,林图南是对郑无涯有一些同情。随着郑无涯一脚踹死赖皮五,林图南对郑无涯的那点好感也不复存在。 林图南放下赖皮五,慢慢走到郑无涯跟前,不卑不亢的说:“你杀死了一个陌生人,你的内心不感到愧疚吗?” “小子,你给我让开。我不想杀人,但我也不希望别人阻挡我的计划。”郑无涯说,“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杀了。” 郑无涯目露凶光。 南傲天忙招呼林图南,道:“小兄弟,你让开,你朋友的仇我替你报。” 林图南转过身,看了南傲天一眼,说:“我不是来向你祝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要是报仇,我自己会动手。”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她忽然觉得,林图南现在说话有点尖酸刻薄了。林图南自己斌没有觉察到。 林图南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再那么美好,他也不必要用温暖的心去迎合这个世界,迎合世上的人和事。 林图南的话让南傲天很生气,一个武学后辈竟然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南傲天当然生气了。只是,因为眼前还有郑无涯这个难缠的对手在,南傲天心想就没必要在树立其他的敌人了。 “算我失言了,我向公子赔不是。”南傲天说。 林图南也不是多事的人。他也见好就收了。林图南抱着赖皮五的尸体,退下。把场地让给了郑无涯和南傲天。 “南傲天,是英雄就一对一的单挑。”郑无涯说。 “对付你还用我爹动手?”南剑春走到郑无涯跟前,冷冷的说,“今日,就让我陪你玩两招,你要是赢了我,才有资格挑战我爹。” “我不是挑战你爹,我是要杀了你爹。”郑无涯说,“今日,我只和南傲天决斗。南傲天,有种你就出来,让你儿子打头阵,然后你在上,你们父子这是车轮战吗?” “哼,对付你还用车轮战?”南傲天不削的说,“春儿,你退下,让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南剑春不敢违背南傲天的话,乖乖的退在一旁。 “我已有好多年没动过手脚了,既然你一再要求,我就不退让了。” 南傲天向前一步,把长袍掖在腰带里,一个马步,单掌亮出,等待郑无涯进攻。 郑无涯缓缓地向南傲天靠近,南傲天只是用眼睛瞟了郑无涯一下,从南傲天的余光中,郑无涯看出了南傲天对他的不屑。 不要以为这是南傲天托大。其实南傲天是个很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他今日的江湖地位。可对于郑无涯,南傲天就请不自主的就托大了。因为郑无涯的武功是江湖人有目共睹的。他郑无涯全身的本领就是跑的快,毫不夸张地说,郑无涯连最基本的武学入门招式都不会。 看到南傲天对自己的鄙视,郑无涯很高兴。因为他要的就是南傲天对他的鄙视和不屑。只有在南傲天几度自大的情况下,他郑无涯才有击败南傲天并成功的可能。 或许有人又要问了,即便南傲天极度托大,可依郑无涯这种凡人的伸手也不可能击败南傲天。 理论上是这样,可实际上,在阿碧死后的十年里,郑无涯是忍受一切痛苦,当然包括隐居在深山野林里,为的就是学成一身本领,杀掉南傲天。 十年,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很短又很长的时间。 十年的时间,可以说弹指而过。 十年的时间可以做许多事情。 当然,如果一个人要专下心来,十年可以把每一件想做的事做的很好。 十年磨一剑,可以让一把剑削铁如泥。十年练一种招式,可以把这种招式练得出神入化。这十年来,郑无涯就练了一个招式,一个杀人的招式。 郑无涯歪歪斜斜地站在南傲天面前,卑贱地问:“南傲天,我有一个请求,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吧。”南傲天说,“虽然你是我敌人。但如果我能够做到,我会帮你。即使我要杀你。” 南傲天的话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众人都不仅暗暗的对南傲天竖起大拇指。南傲天能有当今的江湖地位,并不单单是依靠武功。单就南傲天刚才说展示的这一份胸襟,就无愧英雄的称谓。 “我要你让我三招。”郑无涯说。 郑无涯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人都是江湖豪杰,耳朵都很好使。所以,大多数的人还是听到郑无涯的话。 大多数听到郑无涯的话后的反应都是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郑无涯来找南傲天可是以命相搏的。站在郑无涯面前的人,是他日思夜想想要杀死的仇人。 在他和仇人对决前,他竟然要仇人让他三招。众人都认为郑无涯一定是疯了,不然,他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很明显,南傲天不会答应。 只是,南傲天出乎众人的意料的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答应你的要求,让你三招。不过,我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你三招。我是看在阿碧的面子上,让你三招。虽然你的所作所为很让我不齿。可我敬重阿碧。”南傲天说。 “好,这么说定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子,你要大声出书来,让大伙都听到,你让我三招。”郑无涯说。 “我南傲天当着江湖朋友的面,再说一次,我让你三招。” 就在南傲天说“让你三招”的时候,郑无涯出手了。 挺身,举手,拔剑,刺出。 一气呵成。 他知道,一个人的注意力分散时,动作就会比平时慢。再加上南傲天对他的藐视,郑无涯有理由相信他这一剑能置南傲天于死地。 当然,郑无涯知道,自己这一剑必须得杀了南傲天。因为自己就会这一剑,这一剑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所在。如果这一剑不能杀了南傲天,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在旁人看来,南怀义是逃不过这一剑。 我说的旁人是指那些武功造诣不甚高,用句俗话说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人。江湖很大,江湖上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能名列“百事通”的榜单的不出一百人,除去这一百人,大多数的江湖人都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因此,当郑无涯的剑此处后,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和不安。似乎他们对于南傲天的生死,他们很看重,也很担心。 确实,他们是不想让南傲天死,至少他们不希望南傲天现在就死了。 因为南傲天死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不但没好处,甚至还有些坏处。若南傲天死了,他们可能就吃不上“南剑山庄”为他们准备的丰盛酒宴了。好多人都是冲着“望江楼”的厨子来的。他们好多人都是没有钱,也没有身份去“望江楼”,每年一次,他们只能来到这里,品尝“望江楼”的美味佳肴了。 所以,他们不想让南傲天死。要死也得等到吃喝完之后再死。 不想让南傲天死的还有风铃儿,风铃儿当然不是贪吃美味佳肴了。她不想让南傲天死,是因为她把南傲天当成了朋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郑无涯杀死了赖皮五,这几日,赖皮五对风铃儿很是照顾。所以,郑无涯现在是风铃儿的敌人,而南傲天是郑无涯的敌人。风铃儿和南傲天之间也就是朋友了。 南傲天在同郑无涯交手时,眼睛也留意着众人,南傲天发现,有两个人并不惊慌。这两个人是恢弘大师和林图南。 恢弘大师武功高强,能看出来郑无涯杀不了自己当然是可以想到。唯有林图南,南傲天很是不解。他也观察林图南有一阵子了,他并没有看出林图南身怀多么高深的武功。可是,他为什么不紧张?莫非,他是故弄玄虚?南傲天也只能用这个词来宽慰自己了。 郑无涯拼尽全力,也没有伤到南傲天一根汗毛。 郑无涯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十年的心血,十年的希望,在一刹那,全部化为无有了。 “还有两招,你出手吧。”南傲天说。 郑无涯把剑仍在地上,颓废的说:“我认栽了,你杀了我吧。” “怎么?你还有两招没有出手啊。或许,你的后两招就把我杀了啊。”南傲天说。 “我郑无涯学艺不精,不能为阿碧报仇,我愧疚阿碧。今日,只有一死已报阿碧对我的恩情了。”郑无涯弯腰捡起地上的剑,他看着剑,就在众人不明白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时,郑无涯忽然用剑摸了自己的脖子。 随即,郑无涯手里的剑落在地上,他的身子也直直倒在地上,死了。 林图南被郑无涯的举动惊住了。看着死去的郑无涯,林图南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已经盖棺定论的人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郑无涯就是传说中敢爱敢恨的江湖人? 林图南觉得这种人好遥远,好可怜。至于为什么可怜,林图南并不能给出自己的理由。 第二百六十章寿宴 郑无涯死了,一场风波算是过去。 小小的风波并未影响寿宴的继续,也没有影响到南傲天的心情。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寿宴上死人是不吉利的事情。并且,郑无涯自杀时,南傲天本可以阻止。南傲天却没有阻止,细说起来南傲天多少也有一点点的责任。 理是如此,每个人都没有去责备南傲天,因为每个人都认为郑无涯是死有余辜。该死的人死了,每个人当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了。 南傲天很是仁义,他让下人把郑无涯的尸体给收敛了,并给郑无涯准备了一个上好的棺木。并且,南傲天吩咐下人,要把郑无涯同阿碧安葬在一起。 不仅如此,南傲天还为赖皮五准备了一个棺木,南傲天的这个举动让林图南很是感激。林图南带着棺木,出曹州城,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把赖皮五安葬了。 林图南安葬赖皮五的同时,“南剑山庄”的寿宴开始了。 在“南剑山庄”的大厅和院子里,摆下了一百多桌,每桌七个客人。相互熟悉的人先坐在一起,不熟悉也都是报上名号后,都是久仰大名了。 众人猜拳行令,酒过三巡。南傲天举杯讲话了。 “各位英雄朋友,你们边吃边听我说两句。”南傲天举着酒杯说,“今日,虽是我的寿宴,但我更希望这顿饭是诸位的誓师宴。” “誓师宴?南庄主,我不明白你这个‘誓师宴’从何说起啊?”欧阳东问。 “恢宏大师,还是有你来说吧。”南傲天低头看着恢宏大师,说。 恢宏大师起身,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既然南庄主让贫僧说,贫僧也就不推辞了。” 恢宏大师顿了顿,说:“承蒙各位厚爱,少林寺一直为武学泰斗。作为少林寺方丈,我恢宏自然也要依江湖豪杰的性命安危当己任。” “最近,准确的说,从去年十一月,‘明信山庄’被屠,木道成也死了,至今,凶手不明。然后就是江湖四大镖局的总镖头除了柳长眠生死未卜之外,其余的三个人都死了。最后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南宫堡’堡主南宫羽遇害,所有这些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竟然集中在短短的半年内发生了,如果说是巧合,我恢宏不相信。” “这些事情的相继发生,当然不能用巧合解释。”南傲天说,“江湖四大镖局的总镖头遇害时,有人发现了‘长生门’‘四大护法’的身影。‘明信山庄’被屠,原因也是有人想劫镖,而柳长眠所保的镖物正是‘长生门’所托之物,诸位想想,这些事情难道也是巧合?” “南庄主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长生门’人所为?”杨少天问。 “试问,江湖中,除了‘长生门’还有什么帮派有如此大的势力。不光是这两件事情,我还怀疑南宫羽之死也于他们有关系。”南傲天说。 “自古以来,江湖正邪不两立。作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咱们容许‘长生门’存在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有违天命了。现在,‘长生门’又犯下如此大的罪行,咱们若是在不取缔他们,真是天理不容了。” 说话的是廖侠,云州人。今年四十岁出头,闯荡江湖也有十多年了。只是,除了在云州当地,还没有混出多大的名号。趁着南傲天的寿宴,天下英雄都到了,他也想趁此时机,露露头脸。 “我同意这位义士的观点。”谢如流站起身,说,“咱们这些命门正派的人士这些年了都是各顾各的,每个人都有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自私心里,才让‘长生门’的人有了壮大的机会。我认为,现在江湖的这种局面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谢兄,你有何好的建议啊?”杨少天问。 “我觉得,咱们江湖是时候选举一个武林门主了。”谢如流说,“只有选举了武林盟主,我们正派人士才能在正派的带领下,和邪教众人以较高下。” “谢兄这个提议好啊。我杨少天是举双手赞成。”杨少天说,“今日到场的人应该是聚集了江湖中百分之八十的英雄好汉,今儿,我就借着南庄主的寿宴,露一回脸,我斗胆问大伙一句,大伙想要一个武林盟主吗?” 众人听了杨少天的话,都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是不把杨少天放在眼里,但他们不能不把杨少天的话放在心上。明白人都知道,这是两回事,杨少天之所以敢在南傲天的寿宴上大言不惭的说话,肯定是得到了南傲天的默许,或者可以进一步的推测,杨少天所说的话正是南傲天所说的话。 “杨少侠,你这话扯远了。今日是老夫的贱宸。承蒙诸位同道好友,来给我祝寿,老夫已经受宠若惊了。至于你说的武林盟主之事,这是江湖大事,要商量也定是去少林寺去商量,怎么能在我‘南剑山庄’商议啊。”南傲天说。 “南庄主,你就不要谦虚了。”廖侠说,“就你老的江湖地位,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当然,少林寺是江湖泰斗,可你们‘南剑山庄’也是江湖人的圣地啊。再者说了,少林寺毕竟是出家人修行之地。咱们在少林寺讨论这些红尘俗世,怕是会玷污了佛门清地。” “阿弥陀佛。这位居士言重了。少林寺虽是出家之地,但少林众人也都依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且不说前朝是少林十三人救唐王,就是当今,少林寺也是时常参与红尘俗世。所以,居士所说的打扰是不存在的。不过,”恢弘大师话音一转,说,“居士论及当今的江湖地位,南庄主自然是首屈一指。单就今日的牌面,不敢说后无来者,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在这里,讨论江湖之事,也算是合情合理。” 南傲天起身,对恢弘大师施礼,说:“大师之言,老夫何何以敢当?唯有尽心尽力,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了。” “既然少林方丈大师都这么说了,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杨少天问。 “武林盟主!!!!” 谢如流带头喊了一声。 “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武林盟主!!!” 其他人也都接二连三的跟着喊了。最后,所有人都起哄高喊“武林盟主”。仿佛,选举一位武林盟主是众心所向的事情了。只有旁观之人才明白,在这些喊声中,有一半并非出自真心,而是人云亦云的服从心里。 “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江湖中需要一个武林盟主。” 一个异样的声音出现了。这个声音的音量并不高,但穿透力很强,以至于能压制住众人的呼喊之声。 呼喊声停止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寻找这个反对声音的来源。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叶飘零缓缓的站了起来。没错,刚才那个反对的声音就是叶飘零喊出来。 人群中有认识叶飘零,也有不认叶飘零。认识叶飘零的人也并不是因为叶飘零的武功,而是因为江湖传言,叶飘零是南宫翎的未婚夫。南宫翎是“南宫堡”未来的少堡主,叶飘零也就是未来“南宫堡”的少堡主了。 “你是谁?这里是江湖豪杰们商议江湖大事的地方,哪里容得你乱插嘴。”南剑春怒道。 “南少侠这话我就不解了。”叶飘零说,“既然今日是江湖豪杰们商议江湖的事情,我叶飘零好歹也算是一个江湖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发言了?难道,在这里,只能顺着你们说话吗?” “老夫眼拙,没看出这位少侠的身份,还请报上名号。”南傲天说。 “我就是一个武学后辈,无名无号。我叫叶飘零。南庄主叫我叶飘零就是了。”叶飘零说。 “原来是叶少侠。刚才犬子出言顶撞,老夫在这里向你赔罪了。”南傲天说,“本来,今日是老夫的贱宸,不谈江湖琐事,只是一些江湖朋友一再相邀,还有恢弘大师的一番心意,老夫是不好推辞,只有顺从大伙的意思了。” “江湖人在一起就是要谈论江湖事情。我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何不妥。”叶飘零说。 “既然你同意,为什么刚才你又反对?”杨少天问。 “杨少侠,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叶飘零说,“我是反对你们选举武林盟主这件事情,并不是反应你们在这里商议江湖事情。”叶飘零说。 “这么多人都同意了,你为什么反对?”谢如流问。 “我为什么就不能同意?”叶飘零反问,“难道,我就不能发表我的观点,只能同意你们的看法吗?” “当然不是。”南傲天说,“在我这里,每个人都有言论的自由 ,都有发表自己不同观点的权利。叶少侠,你不同意选举武林盟主?你能告我你的理由吗?” “他能有什么理由?我看他就是‘长生门’的人。他是怕选出出来了‘武林盟主’,不利于他们‘长生门’罢了。”杨少天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唇枪舌剑 “杨少侠这是要乱带帽子吗?”叶飘零问,“我不同意你们的观点,你就说我是‘长生门’人,杨少侠,你见过‘长生门’人吗?” “没有。”杨少天说,“我杨少天是名门之后,‘长生门’是邪门歪道。我和他们是不共戴天。我若是见了‘长生门’的人,我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杨少侠的这份豪气我非常的钦佩。”叶飘零说,“只是,我希望杨少侠见到‘长生门’人时不要辜负了今日的这番言语。” 叶飘零顿了顿,话音一转,说:“既然杨少侠没有见过‘长生门’的人,为什么就认定我是‘长生门’的人啊?” “我,我只是凭感觉。”杨少天说。 “凭感觉?凭感觉就可以胡言乱语吗?”叶飘零说,“如果每个人都凭感觉判断一个人,我现在还可以凭感觉说,南庄主就是‘长生门’的门主仇如海。” 叶飘零的话引起众人的一片哗然。 南剑春见叶飘零公然的侮辱他父亲,他自是恼羞成怒。于是,南剑春拔出剑,一招“翻江倒海”,长剑犹如一道长虹,朝叶飘零划来。叶飘零不敢怠慢,忙打开折扇,挡住了南剑春的长剑。 叶飘零的折扇是精钢打造,平日可以帮他附庸风雅,关键时刻,则是叶飘零身上一件兵器。 南剑春一击不中,还要出招。南傲天忙止住了南剑春。 南傲天并不是心地仁慈,怕南剑春伤到叶飘零。相反,南傲天是怕南剑春把叶飘零逼急了,叶飘零伤及南剑春。 虽然叶飘零和南剑春只是交手了一个回合,可南傲天已经判断了两人的武功高下。刚才的一击,南剑春用了六成的功力,而叶飘零只是在举手之间就化解了。单就这份从容,南傲天自付自己也做不到。由此推测,叶飘零的武功远在南剑春之上。就是他南傲天出手,五十招内也不一定能赢得叶飘零。 “父亲,这小子当着众人的面侮辱你,我咽不下这口气。”南剑春不服气的说。 “咽不下也要咽。”南傲天威严的说,“今日,凡是来山庄的人都是咱们的客人。对待客人,要以礼。就算客人得罪了你,你也要以恩抱怨。再说,叶公子只是打了一个比喻,并没有说我就是仇如海啊。”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允许,你再敢强行出头,小心我用加法惩罚你。”南傲天说。 南剑春转身离开了。南傲天打了个“哈哈”说:“叶公子,犬子年幼无知,你千万不要同他一般见识啊。” “南庄主胸怀大量,叶某好生佩服。”叶飘零说。 “好说,好说。”南傲天说,“刚才,公子说了,并不赞成大伙儿在选举出一位武林盟主,我想听听叶公子的理由。” “我的理由也只是一家之言。如果诸位认为我说的理由合理,就听进去。如果认为我说的不合理,就当我啥也没说。”叶飘零说,“想必诸位都知道,三十年前,金泰来金盟主因为无双夫人跟着自己的好友勿逸叟走了。金盟主心灰意冷,便不过完江湖的事情。他这个盟主也只是虚设了三年。三年后,金盟主自动退出盟主之位,这样,江湖中也就没有了武林盟主。” “三十年来,江湖中一直没有设武林盟主,武林各派各自管理各自的门派。大伙儿都守着自己的家业过日子,相互之间也平安无事。既然三十多年没有盟主的日子都过去,现在为什么又要设置盟主的位子呢?”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可以回答你。”谢如流说,“如你所说,江湖中之所以三十年没有设置武林盟主,是因为江湖各门各派都守着自己的基业过日子,相安无事。现在不一样了,‘长生门’横空而出,各门各派再只顾自己而不同心协力,‘长生门’就会席卷整个武林,到时候,才是我们江湖人的悲剧。我们之所以在现在推选武林盟主,就是为了对付‘长生门’。公子,你对我的这个解释还满意吗?” “对付‘长生门’确实是江湖人的头等大事。但是,也并非需要一个武林盟主带头。”叶飘零说,“再者说,诸位只看到了设置盟主的好处,并没有说及如果选出了武林盟主,将会给平静江湖带来不平静。因为每个人都向往盟主,都想当武林盟主。到时候,整个江湖才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你这就杞人忧天了。”廖侠说,“盟主是靠大伙儿推选出来。并不是单靠武功就能打出来。就算有一个人武功在高强,只要大伙儿不认可,他也做不成武林盟主。所以,你所担忧的那个因为设置了盟主的位子,会让更多的人挣得头破血流,我认为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 “这样吧。咱们说了都没有力度,咱们问问恢弘大师,要不要设置盟主这个职位。” 杨少天把问题甩给了少林寺的方丈大师。 南傲天看着恢弘大师,说:“大师,下面的人因为盟主的问题抄的面红耳赤。照他们这般吵下去,就算吵到天亮,也没有结果。大师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大伙儿都听你的话,你就说句话吧。” 恢弘眼睛微微上挑,说:“阿弥陀佛。南庄主什么意思?” “我觉得叶少侠所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自古以来,都有人争权夺利。但是,我还是相信另外一句话,不管是多大的权利,都是有德者居之。当下江湖,‘长生门’来势汹汹,我觉得,应该把应对‘长生门’放在首要位置。”南傲天说。 南傲天虽然没有明说他是支持选举盟主,但他话里的意思恢弘大师是听明白了。恢弘沉思了片刻,他也觉得南傲天的话有道德。毕竟叶飘零所说的因为盟主的地位会引起更多人的争执,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对付“长生门”。 “既然大伙儿都认为江湖该设置盟主了,贫僧也不反对。只是,贫僧在这里想说说自己的想法。” “大师请讲。”南傲天说。 “咱们设置武林盟主,是为了对付‘长生门’。所以,如果,名门正派在武林盟主的带领下,同心协力,铲除了‘长生门’,贫僧觉得,这个武林盟主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恢弘大师说。 “大师的意思是武林盟主的作用是带领大伙铲除‘长生门’。铲除‘长生门’后,所选出了‘武林盟主’就自动卸任。”南傲天说,“我同意恢弘大师的观点。” “既然南庄主和恢弘大师都观点一致了,我们也都同意两位的观点了。”谢如流说,“‘长生门’的威胁与日剧增,所以,选举盟主之事也是迫在眉睫。今日,江湖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来,咱们何不借着这个机会,选举出来武林盟主啊。” “谢兄这个提议好啊。”杨少天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咱们就选举出来武林盟主,让武林盟主带着咱们,攻打‘长生门’的老巢,杀掉仇如海,铲除‘长生门’。” “杀掉仇如海,铲除‘长生门!!’” “杀掉仇如海,铲除‘长生门’!!” 众人一起高呼,声势很是壮观。 随即,杨少天又带头喊:“选举南庄主为武林盟主!!” “选举南庄主为武林盟主!!!” 众人又是一阵高呼。 “我认为恢弘大师更适合做武林盟主。”叶飘零大声说。 叶飘零把真气注入的话语中,所以,他的声音压住了众人的欢呼之声。 “叶飘零,你是不是诚信捣乱啊?”杨少天愤怒的说,“刚才,我们选举武林盟主,你不同意。我们现在选举南庄主做武林盟主,你还是不同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倒是要问问你杨少侠到底要干什么?”叶飘零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少天问。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当然知道了。”叶飘零说,“杨少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明说了。有句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我不想和你说那些关于你的琐事。我只是表达我不同的意见。你最好也不要人生攻击我。” “那好,我问你,当今江湖中,除了南庄主适合做武林盟主,你再给我找出一个适合当武林盟主的德高望重之人来。”谢如流说。 “还用找吗?现在,这个德高望重之人就在这里坐着啊。”叶飘零说,“难道恢弘大师不适合做武林盟主吗?” “恢弘大师?恢弘大师是少林方丈,他怎么能做武林盟主的?”廖侠说,“恢弘大师,你想做武林盟主吗?” “阿弥陀佛,这位居士,我恢弘是出家人,哪里能做武林盟主啊。”恢弘大师说。 “你这么直白的问,恢弘大师当然是要拒绝了。”叶飘零说,“我现在直白的问南庄主,南庄主也是要拒绝的啊。南庄主,我说的对不对啊?” 叶飘零的话很是刁钻。南傲天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叶飘零的话时,意外来了一个人,帮南傲天化解了眼前的尴尬局面。 第二百六十二章志同道合 “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大快朵颐,闻香而来。如此饭局,怎么能少的了我无忧和尚啊。”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接着,“无忧和尚”踏步进了山庄大门。在众豪杰的注视中,“无忧和尚”从其身旁的桌上拿起一个鸡腿,边吃边朝里面走去。 “无忧和尚”来到恢宏大师,双手合十,朗声说道:“师兄,别来无恙啊?” 恢宏忙起身,也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你已经不是少林弟子,不必叫我师兄了。” “哈哈!!对啊,我已经不是少林弟子,何必遵守清规戒律。”“无忧和尚”吃了口鸡肉,说,“人生在世,快乐至上。南庄主,你说是吗?” “快乐与否在于心境。心里欢喜便是最大的快乐。默守清规,心中欢喜做人也快乐。相反,即使每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如果心不静,也未必快乐。”南傲天说。 “南庄主所言甚是。敢问庄主,你现在快乐吗?”“无忧和尚”问。 “老夫我心地坦荡,每天都很快乐。”南傲天说。 “骗人易,骗己难。我无忧虽号称无忧,但也不能做到每天都无忧,并且,一天十二个时辰,我也不能每个时辰都无忧。”“无忧和尚”说,“就拿在场的诸位来说,虽然都是大快朵颐的吃着‘望江楼’的美食,可我知道并非在座的每个人都开心。” “无忧和尚”顿了顿,看着南傲天,说:“南庄主,我告诉一个诀窍,当你不高兴的时候,你可以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休息一会。” “休息过后我就能快乐吗?”南傲天问。 “休息过后我可以让你快乐。”“无忧和尚”说。 “你知道我为何而心烦?”南傲天问。 “一个苍蝇在耳边翁翁的乱叫,当然心烦了。”“无忧和尚”说。 “你有办法把苍蝇赶走?”南傲天问。 “哈哈!!!庄主不相信我?”“无忧和尚”反问。 “好!”南傲天起身,大声说,“江湖朋友,今日老夫身体不适,寿宴无法进行。不过,朋友们不要失望,老夫已经包下了曹州城所有的客栈。诸位先去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宴会继续。” 南傲天发话了,众人都陆续离开了山庄。 叶飘零在离开山庄时,遇到了林图南和风铃儿。叶飘零一把抓住林图南,说:“林公子!” “叶公子,我正找你呢。”林图南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借一步说话。”叶飘零说。 按照每个人的江湖地位,分别入住在曹州城档次不等的客栈。叶飘零最后入住,只能住在曹州城最偏远档次最低的客栈,客栈没有名号,只有一个破落的酒旗迎风飘荡。 “林公子,咱们只能住在这里了。”叶飘零说。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林图南说,“再者说,我来这里并非是给南傲天祝寿。他能安排一个房间给我们住,已经很好了。” “我收到大人的飞鸽传信,大致的知道了你的情况。”叶飘零说,“你既然是李大人派来帮我,对于你,我也不再隐瞒。我来这里是有两个目的,一是阻止南傲天做武林盟主。” 叶飘零顿了顿,说:“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既然是御前侍卫,我就得为大宋朝的安危考虑。江湖人本就是武功高强,义气行事。他们之所以不成气候,是因为他们相互之间互相攻击,一盘散沙。如果,南傲天做了武林盟主,他一旦可以调动江湖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现在,郓州的宋江足够朝廷头痛了,不能再让曹州也出一个宋江。” “我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是调查‘铁山阻击案’,当年,我父亲因为这个案子,差点被株连。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案子的幕后主使,目的何在。”叶飘零说。 “叶公子想必知道我来这里目的的吧。”林图南说,“我父亲还在监狱里,我要救我父亲出来。李大人说,要救我父亲,就得绊倒蔡京。叶公子,我只是来帮你绊倒蔡京,至于你所说的两个目的,我并不感兴趣。” “林公子,你父亲可是叫林之仪?”叶飘零问。 “是。”林图南说。 “我看过‘铁山阻击案’的案卷。当年,那些冒充西夏人的杀手所要刺杀的四个人中就有你父亲林之仪和苏先生。现在,蔡京又用苏先生的‘反诗’做文章,抓捕你父亲,你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是有联系?或许,我们调查清楚当年的那件事情,就能找到扳倒蔡京的证据了。” “南傲天也是当年‘铁山案’的参与者?”林图南问。 “我并没有找到南傲天参与其中的直接原因。不过,我调查了南傲天的身世后,发现从‘铁山案’后,南傲天的江湖地位就大大的提升了,然后他的人生就一帆风顺了。”叶飘零说。 “所以,你想把南傲天抓起来,从南傲天嘴里获取信息?”林图南说。 “南傲天现在的江湖地位正如日中天,要想抓他,谈何容易啊!”叶飘零说,“本来,我是想注册柳长眠,可‘长风镖局’事变后,我便没有了柳长眠的行踪。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想到要动动南傲天。” “好吧!叶公子,你说怎么做吧,我听你的!”林图南说。 叶飘零看了看外面,说:“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林公子你和风铃儿古酿就在客栈休息吧。” “我陪你一块去吧。”林图南说。 “不用。我要见的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我自己可以轻松应对。”叶飘零说,“林公子,你好生休息一个晚上,明日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天已经黑了。五月的夜晚舒适宜人。 虫鸣花香,蒙蒙月光。 这样的夜晚,适合多情人做多情的事情。 并不是每一个夜晚都是多情的夜晚,就像并不是每一个夜晚都能听到摄人心魄的猫叫。 叶飘零行走在曹州的街道上,耳畔听着寂寞的猫儿寂寞的叫着,让本不寂寞的叶飘零也有点寂寞了。 叶飘零本是多情之人。在江湖人送给他的“四绝”公子称谓中,他最在意的是别人对他萧声的评价,尤其是南宫翎的评价。想到南宫翎,叶飘零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虽然他身负重任,但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南宫翎。 尤其是他这次和南宫翎分别时,南宫翎的情绪并不稳定。 当时,叶飘零把南宫翎引开,让林图南抱走冷星豪的尸体。等目的达到后,叶飘零手收手了,可是,南宫翎并没有收手。她像是一个发了疯的人,又或是,她把叶飘零看成是她的杀父仇人了。于是,南宫翎用了全身的功力去攻击叶飘零。 “犟丫头,你能不能住手,听我给你解释。”叶飘零说。 “叶飘零,我是看错你了。”南宫翎说,“我本以为,你会在意我,帮助我。没想到,你处处与我为敌。今日,我就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好啊。你若是真认为我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就杀了我吧。” 叶飘零忽然站住了。南宫翎的剑直直的朝叶飘零刺去,虽然南宫翎见叶飘零不还手,在中途卸去了一半的力道,可长剑还是穿破了叶飘零的肩胛骨。 血顿时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还手?”南宫翎问。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叶飘零说,“犟丫头,伯父不在了。我也心疼。咱们是该为伯父报仇,可咱们不能盲目的报仇啊?” “盲目?我怎么盲目了?”南宫翎问。 “你说冷星豪是杀死伯父的凶手,你有证据吗?”叶飘零问。 “蔡叔的话难道会错?”南宫翎反问。 “我并不是说蔡叔的话会错。但你也不能因为蔡叔一句话就跑来杀人啊?”叶飘零说,“你仔细想想,冷星豪十多年都没有离开过‘长风镖局’了,他怎么可能跑到‘南宫堡’去杀人啊?” “还有,冷星豪的武功我是知道,就凭冷星豪的武功,就算是在伯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冷星豪也不能杀死伯父。” “可是,‘寒冰之毒’怎么解释?”南宫翎问,“只有‘长风镖局’的后山有寒潭啊。” “之所以这里有寒潭就证明冷星豪会‘寒冰之毒’吗?”叶飘零问,“据我所知,‘寒冰之毒’是一种很阴险的内家功力。会这种功夫的人是要有童子身,换句话说,练了‘寒冰之毒’的人要众生不能接近女人。” 叶飘零顿了顿,说:“单凭这一点就能排除冷星豪了。众所周知,冷星豪是一个情圣,他为了苏如烟,终身守在‘长风镖局’,你相信,冷星豪怎么可能会‘寒冰之毒’啊。” “这也是你的一家之言,我怎么能相信啊。”南宫翎说。 “你可以去查查啊。”叶飘零说,“据我说知,你们家的书房里可是藏着好多书籍,你去查那些书籍,里面一定有关于‘寒冰之毒’的记录。” 第二百六十三章竹篮打水 南宫翎仔细想了想,觉得叶飘零的话不无道理。之前,确实是自己太过鲁莽了,仇恨让她失去了理智,也让她失去的判断能力。 不过,南宫翎并不是一个肯轻易承认错误的人。 “你的话并不可信。我是回去调查,等我查到你所说的‘寒冰之毒’并非如你所说,到时候,我会和你一块算账。”南宫翎说。 “好,我等着你。” 叶飘零感觉到了伤口的痛,他用手捂着伤口,皱了皱眉头。 虽然叶飘零只是微小的一个动作,但也没有逃过南宫翎的眼睛。 “你还好吧。”南宫翎小声的问。 叶飘零本打算趁机装病,好让南宫翎温柔的照顾他。就在这时,飞来一个信鸽,落在叶飘零的肩膀上。叶飘零取出信纸,上面是李应龙的口谕,让他赶快去曹州。 于是,叶飘零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曹州。 行了三里多路,叶飘零来到一个名为“泰盛”的客栈门前。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客栈了后面,运起轻功,飞檐走壁。叶飘零来到一个客房门前,他从身上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东西,用手把东西弹进房间内。 “什么人?”房间里有人喊。 叶飘零纵身离开。就在叶飘零身影消失的同时,从房门开了,杨少天从房间里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人影。 杨少天关上房门,回到房间。圆桌上放在一个纸蛋,就是刚才从外面扔进来的纸蛋。杨少天狐疑的拿起纸蛋,缓缓的打开。 “城西,树林。小红,青如。” 纸上八个字,没头没脑。可杨少天看到纸上的几个字,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杨少天不敢怠慢,穿上外套,拿起长剑,推门离房。 杨少天的推门声惊动了住在他左边的谢如流。谢如流打开房门,不解的看着杨少天,问:“杨少侠,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啊,睡不着觉,出去转转。”杨少天说。 “要我陪你吗?”谢如流问。 “不用,不用。”杨少天说,“我喜欢一个人晚上走走,清净。谢兄,你还是休息吧。” 杨少天离开客栈,径直去了城西。 曹州成不大,杨少天行了半刻钟就出了城。出城不远,有一片槐树林。杨少天心想,这里应该就是那个人所说的小树林吧。 杨少天倚靠在一棵槐树旁,四下张望。很快,杨少天就发现有一个正从南面缓缓而来。由于月光朦胧,等那人走到跟前,杨少天才看清楚朝自己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大闹寿宴,和自己过不去的叶飘零。 “杨少侠,你来的够快啊。”叶飘零戏谑说,“我还以为,你会好一会才来。看来,我还是低估小红和青如在你心中的分量了。” “叶飘零,你到底要干什么?”杨少天问,“大晚上的,你要我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叶飘零说,“杨少侠,你难道想要更多的人知道小红和青如的事情吗?” “你把她们怎么了?”杨少天问。 “我并没有把她们怎么着。”叶飘零顿了顿,说,“哦,应该确切的说,到目前为止,我并么有把她们怎么着。至于我以后会不会对她们怎么着,还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邀我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杨少天问。 “我想让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叶飘零说。 “实话?什么实话?”杨少天问。 “白天,你一直帮着南傲天说话,是不是南傲天给了你不少好处啊?”叶飘零问。 听了叶飘零的话,杨少天吃了一惊。杨少天左右观看,发现方圆之内,并无他人。他这才稍稍的放心了。 “叶飘零,你不要胡说八道啊。”杨少天说。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叶飘零说,“我既然知道小红和青如了,我还不知道你和南傲天私下的交易吗?” “我和南傲天没有任何交易?”杨少天说,“我倒是想和南傲天有交易啊。只是,南庄主是什么样的人物,我杨少天又是什么人,我怎么能攀比上啊。” “话不能这么说。”叶飘零说,“南傲天就算江湖地位再高,他也需要人帮他做事情。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完吧。” 南傲天顿了顿,说:“杨公子,你看看今晚的月色多好。我要是也有两位佳人牵挂着我,我一定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你想知道的话我已经说了。”杨少天说,“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是说了。但你的回答我不满意。”叶飘零说,“杨少侠,我还是那句话,我既然知道小红和青如了,我就知道你 底细了。” “小红,青如怎么了?”杨少天问,“就算你把我和她们两个人的事情抖露出去,我杨少天也只不过是落得一个包养青楼女子的名声。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啊?” “你一个小小的江湖浪子,你怎么有钱包养青楼女子啊?”叶飘零说,“杨少侠,你是不是解释一下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杨少天反问。 “好吧。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把握。既然你不想友好的解决,我只能拿小红青如说事了。”叶飘零说,“杨少侠,告辞了!” 话毕。叶飘零转身就走。 杨少天看着叶飘零的身影,忙问:“你干什么去?” “杀了小红和青如。”叶飘零说,“我看你是不在意她们的性命了。既然我不能用她们来威胁你,她们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了价值。我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们啊。” 叶飘零一步步的离开。眼看叶飘零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夜幕中了,杨少天喊道:“你站住,我有话说。” 叶飘零等的就是杨少天这句话。所以,等杨少天说完,叶飘零缓缓的转过身,说:“杨少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多情之人。你怎么能舍得两个大美人为你送命啊。” 叶飘零来到杨少天跟前,说:“杨少侠,明日,只要你在江湖豪杰面前,说出你和南傲天的交易,我就放了小红和青如。如何?” 杨少天直直看着叶飘零,没有反应。 “杨少侠,你说话啊?”叶飘零问。 杨少天还是直直的看着叶飘零,没有反应。 叶飘零觉得事情不妙。他伸手去碰杨少天,杨少天身子晃了晃,直挺挺的趴在地上,死了。 叶飘零看到杨少天的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 莫非有人潜伏在附近?想到这里,叶飘零大骇。因为叶飘零并没有发现那个潜伏之人。如此推测,对方的武功应该高过叶飘零了。 叶飘零默默的站着,他闭上双眼,集中精力去聆听。在这个朦胧的夜晚,只能靠耳朵去感知四周的情况了。叶飘零隐隐觉得,那个暗杀杨少天的人应该还没有离开,不然,叶飘零不会毫无察觉。 并不是叶飘零自大。当今江湖中,能在叶飘零身边来去无踪的人还不存在。 所以,叶飘零断定,那个人就隐身在小树林的某一个地方。 一炷香…… 两炷香…… 在第三炷香的时候,叶飘零听到他的左边三丈外有一片落叶声。于是,叶飘零一个“鹞子翻身”,朝左边飞去。 “什么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即,一个黑影赶到叶飘零跟前。叶飘零也不问来者是谁,便拿出铁扇,攻击黑影。 黑影并不躲闪。 两个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已经交手十多招了。 十招后,两个人都是暗暗的心惊。因为他们都发现,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并且,两个人都知道,没有一百招,是分不出胜负。 叶飘零急攻两招,然后抽身后退。 “南庄主,好武功。”叶飘零说。 南傲天见叶飘零认出自己,他“哈哈”大笑,说:“叶少侠,你也好武功。” 南傲天身子已经凌空,他本想从上而下,给叶飘零一击。现在,叶飘零认出他了,他也不便同叶飘零翻脸了。 南傲天左脚后跟点地,后退两步,稳住身子。 叶飘零看着南傲天,心里有一丝不解,按照南傲天的功力,用脚尖点地,自然是很轻易卸去身上的力道,稳住身子。可他为什么还要后退两步? “叶公子,大晚上的不说在客栈里睡觉,来这里干什么?”南傲天问。 “今晚月色不错。我就出来走走。”叶飘零说。 “这里恐怕不是看月亮的地方吧。”南傲天说。 “南庄主这就不知了。只要心情好,在哪里都可以看月亮。”叶飘零说。 “如此说来,叶公子现在的心情不错了?”南傲天问。 “怎么说呢?刚才心情还不错。不过,现在我的心情不好了。”叶飘零说。 “这么说是我的到来打扰了叶公子的心境了。我是该向叶公子赔礼了。”南傲天说。 “好说,好说。”叶飘零说,“南庄主,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莫非也是为了看月亮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局中局 “我可没有叶公子这份闲情雅致。”南傲天说,“曹州虽然地方不大,但鱼龙混杂。尤其是最近,江湖人都来了,我南傲天身为曹州人,我得负责好曹州的治安啊。方才,我听人说杨少天杨公子一个人出城了,我怕杨公子有事,就过来了。叶公子,你可看到杨公子了?” “看到了。刚才我还和杨公子说话呢。”叶飘零说。 “是吗?他人现在在哪里了?”南傲天问。 “难道南庄主不想知道我和杨少天都说了什么吗?”叶飘零问。 “哈哈!!”南傲天大笑说,“你们两人的谈话,自然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了。我南傲天并不是长舌妇,我并不关心你们的讲话。” “如果,我们的江湖是和南庄主有关系,南庄主也不想知道吗?”叶飘零紧紧的追问。 叶飘零知道,杨少天的死南傲天脱不了关系。现在,杨少天死了,叶飘零之前的所有设想和计划都泡汤了。叶飘零只能抓住当前的机会,尽可能的攻破南傲天的心理防线。或者说,叶飘零想试探一下南傲天到底有多难对付。 方才,叶飘零已经硬碰硬的和南傲天交手了,南傲天的武功不在叶飘零之下,叶飘零想知道南傲天的意志是不是也很坚强。 当一个人在杀了人后,他本能的反应是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即便是毫无人性的杀手,他也会有一丝丝的忏悔,只要这个人还有心。叶飘零是看看,南傲天的忏悔之意有多大。 “我南傲天信奉这么一句话,不在背后议论人,不怕背后人议论。”南傲天说,“不管你和杨少天说我南傲天什么话,我自信我自己行的正,坐得直。我不做亏心的事情,为什么要怕你们议论。” “好一个行的正,坐得直。”叶飘零说,“不过,就算南庄主不想知道,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刚才,我正和杨少天议论你的时候,杨少天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叶飘零眼睛死死的盯着南傲天,他想从南傲天脸上的表情变化中看出南傲天的内心是否很强大。 结果,叶飘零绝望了。因为叶飘零根本没有发现南傲天脸上有丝毫的变化。 “什么?杨少天死了?”南傲天的语气是很惊讶。可他脸上的表情是很平静。是那种与生俱来,波澜不惊的平静。 “是的。杨少天死了。南庄主要不要看看杨少天的尸体啊?”叶飘零问。 “好吧。”南傲天说。 叶飘零带着南傲天,来到杨少天的尸体旁,叶飘零指着杨少天的尸体,说:“我正和杨少天说话,有个人从暗中扔出一把飞刀,杀死了杨少天。” 南傲天看着杨少天的尸体,摇头说:“刀子正好扎在后胸处,一刀毙命。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能有这么好的准头,看来那个人是个极厉害的人。” “南庄主知道谁是凶手了?”叶飘零问。 “叶公子这话我就不理解了。”南傲天说,“当时,你就在杨少天身旁,你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怎么会知道啊。”南傲天说,“不过,杨少侠是我请来的客人,如今他死在了这里,不管凶手是谁,只要让我查出来,我都要为杨少侠报仇。” “好,好。有南庄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叶飘零说,“天色已晚,南庄主,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叶飘零转身离开。等叶飘零走远了,“无忧和尚”出现在南傲天的身后。南傲天并没有回头,说:“你来多久了?” “不早不晚。”“无忧和尚”说,“南庄主,这小子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他要是在这里,会妨碍你的大事啊。” 南傲天转过身,看着“无忧和尚”。“无忧和尚”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白天,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办法帮我撵走这个苍蝇。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办法了吗?”南傲天问。 “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无忧和尚”说,“南庄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明天一早,叶飘零就会离开这里。” “你就折磨肯定?”南傲天问。 “当然。”“无忧和尚”说,“我‘无忧’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明天,叶飘零走了,就没有人阻挡你做‘武林盟主’了。” 南傲天用眼睛打量着“无忧和尚”,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无忧和尚”摇摇头,说:“不是我要帮你,是王爷要我帮你。王爷说了,当年,他欠着你一个人情呢。趁着这个机会,王爷要把这个人情还了?” “‘无忧’,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面前,你也不要正话反说。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王爷,王爷要责怪我,我并无怨言。”南傲天说。 “南傲天,你真的小看王爷。王爷会同你一般见识。当年的事情,王爷早就忘记了。”“无忧和尚”说,“王爷说了,你毕竟是王爷的熟人了,你要是做了‘武林盟主’,对王爷也是一件好事情。所以,王爷就让我来了,促成你成为‘武林盟主’。” “你来了我也不一定能当上‘武林盟主’。”南傲天说,“白天,我只是忽然提起这件事情,打了江湖豪杰们一个措手不及,我知道,他们其中好多人只是人云亦云罢了。并不是真心拥戴我做‘武林盟主’。” “事在人为。”‘无忧和尚’说,“至少,现在的局面对你来说最为有利。恢弘老和尚虽然江湖地位和你不相上下,但他是一个出家人,并且从来都是自命清高,他是不会和你争这个盟主。至于其他的人,更是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做一件事情,要把所有人的心都给收拢起来,然后,趁热打铁,当上盟主。” “你既然是王爷派来帮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聚拢人心?”南傲天问。 “现在,你手上有一个人,是时候拿出来用了。”“无忧和尚”说。 “谁?”南傲天问。 “柳长眠。”“无忧和尚”说。 “柳长眠?我并没有见过柳长眠。”南傲天说。 “南庄主,在我面前你还敢打马虎眼。我不仅知道柳长眠被你关押起来了,我还知道你是这样把他抓起来。”“无忧和尚”说,“你可知道,我是王爷的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整个大宋朝,还没有人能逃过王爷的法眼。” “无忧和尚”的一番话,立刻让南傲天服软了。 “好吧。就算柳长眠在我手上,又有什么用啊?”南傲天问。 “你可以把‘明信山庄’被屠杀的事情栽赃到柳长眠的身上,然后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柳长眠给杀了。这样,你就可以获得一个侠义的名号。柳长眠可是木道成的朋友,江湖人最恨杀朋友的人,所以,你杀柳长眠的时候,一定很振奋人心。到时候,人心所向,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就这么把柳长眠杀了,并非如我所愿。”南傲天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抓柳长眠。”“无忧和尚”说,“柳长眠也算是个硬骨头,他既然是个硬骨头,你不妨把他的骨头给他敲碎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南庄主,时候不早了,不打扰你做事情了。咱们明天见!” “无忧和尚”冲南傲天笑了笑,转身离开。 南傲天回到“南剑山庄”。他径直去了后院,后院有个柴房,柴房内有一个地牢,南傲天下到地牢里。 柳长眠在地牢里捆绑着呢。 “你终于来了。”柳长眠说。 柳长眠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了,每天,南傲天都会下来折磨他,现在,南傲天已经把柳长眠这么的没有人形了。 “你很欢迎我来吗?”南傲天问。 “该来的始终要来,就算我不欢迎,你也是回来。不是吗?”柳长眠说。 “你的话始终都让人无法反驳。”南傲天说,“当年,我也就是觉得你这个人说话特别的有内涵,我才认你做我的兄弟。” “兄弟?哈哈!!!”柳长眠大笑说,“你在我面前不要说兄弟这两个字了。我觉得恶心。” “你杀木道成的时候不觉得恶心吗?”南傲天问。 “我没有杀木道成。”柳长眠说。 “我说你杀了木道成,你就杀了木道成。”南傲天说,“现在,我可是江湖人都敬仰的南庄主,我的话就是事实,而你,只是一个背叛朋友的小人。好了,我不给你废话了,我现在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玉珏在哪里?” “说了那么多废话,这句话才说到点子上了。”柳长眠说,“我还是那句话说,你拿出另外的三块玉珏,然后,你答应和我合作,我才会把我的那一块拿出来。” “合作?我凭什么和你合作?”南傲天问。 “因为咱们曾经合作过一次了啊。”柳长眠说,“你不是说我是你兄弟吗?当年,咱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所做的事情你都忘了吗?既然咱们合作过一次,为什么不能在合作第二次呢?” “当年,你是柳长眠。现在,你是阶下囚。”南傲天说。 “柳长眠也罢,阶下囚也罢。在我看来,都一样。人只要不死,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成功了。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柳长眠说,“南庄主,我说了,找到宝藏后,我只要武功秘籍,其余的东西全部归你。做人不要太贪心才是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调虎离山 “你也配说这句话。”南傲天怒道,“当年,若不是我醉酒后告诉你这个秘密,你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承认。是你告我了这个秘密。柳长眠说,“可是,为了这个秘密我柳长眠也是计划了二十年,眼看计划就要实现了,你让我放手?” “就凭你这两下,你能实现计划?”南傲天冷笑说,“四块玉珏,你只是得到了一块。其他的三块你还没有拿到手,你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计划快要实现了?” “所以我才要和你合作啊。”柳长眠说,“你找到那三块玉珏,我就把我的这一块拿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发财,一起成为江湖第一人,难道不好吗?” “既然是江湖第一人了,当然只能有一个人。和你在一起还怎么叫做江湖第一人啊。”南傲天说,“其余三块我也已经有下落了。拿到你的这一块,我再去把另外的三块给找到,到时候,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 “没有我的这一块,你就算找到其余的三块,你依然不能打开宝藏大门。”柳长眠说。 “我会让你把你的那一块玉珏交出来。”南傲天阴森着脸说。 “你已经把我关在这里半个月了。每天你都用一种新的方法折磨我。难道我还怕你再折磨我半个月吗?”柳长眠冷冷的说,“有什么手段你都尽快的试出来吧。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柳长眠就算输了。” “我知道你骨头硬。我这次来,没打算折磨你。”南傲天说,“既然你的骨头硬,我就把你的骨头全部打断。有一个人告诉我,当把你的骨头全部打断后,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说话间,南傲天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铁棒。 南傲天慢慢的走向柳长眠,柳长眠的脸开始变形扭曲了。南傲天的眼睛冷冷的从柳长眠脸上扫过,对于柳长眠脸色的变化,南傲天是看在眼里。 南傲天很得意,至少从柳长眠的面部变化中,他能看出,柳长眠心里的防线开始慢慢的瓦解了。 南傲天动手了。 他先用铁棒敲碎了柳长眠的脚踝,然后是柳长眠的腿骨。柳长眠痛的昏厥过去,南傲天用冷水把柳长眠给泼醒。 “怎么样?你打算说了吗?”南傲天问。 柳长眠看着南傲天,并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 “好,很好。” 南傲天继续动手,她打断柳长眠的膝盖,然后就是胯关节了。在击打柳长眠的胯关节时,南傲天发现他击打后发出的声音不一样。 南傲天觉得很是蹊跷。他收起手中的铁棒,拿了一个火把,把眼睛凑近观看。他看到柳长眠的髋关节处有一个缝合的伤口,缝合处有五公分长。在缝合处,有一个鼓鼓的疙瘩,南傲天伸手去触碰那个疙瘩,疙瘩竟然动了。 南傲天思索了片刻,他找来一把刀子,把缝合的伤口给挑开,接着,南傲天使劲的挤压疙瘩,从挑开的伤口处挤出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南傲天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血渍后,南傲天看到自己手里居然是一个玉珏。 南傲天大喜。 自己辛苦半个月也没能从柳长眠嘴里问出玉珏的下落。没想到柳长眠竟然把玉珏藏在身体里。 此时,柳长眠又昏迷过去。南傲天用水把柳长眠给泼醒。 柳长眠艰难的看了南傲天一眼,说:“你别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玉珏在哪里。” “我想要的东西,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找到。” 说着,南傲天把手里的玉珏放在柳长眠的面前。柳长眠看到南傲天手里的玉珏后,大叫一声,喷了口血,晕了过去。 柳长眠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块玉珏。玉珏就是他的信仰,是他生存下去,坚持下去的理由。现在,玉珏被南傲天拿走了,柳长眠的信仰自然也就没有了。失去了信仰,柳长眠瞬间萎靡了。 南傲天心情很好,他从地牢里出来,去找“无忧和尚”,要不是“无忧和尚”,南傲天可能永远都从柳长眠哪里找不到玉珏了,因为任是谁都不可能想到柳长眠会把玉珏缝在身体里。 白天的时候,南傲天把“无忧和尚”的房间安排在山庄前院的头排上房。从王爷哪里来的人,他南傲天可不敢得罪。 南傲天来到“无忧和尚”的房间里,他看到房间很整洁,床上的被子也是叠放整齐,规规矩矩的放着。 从房间的情况判断,“无忧和尚”并没有回来。 的确,南傲天的判断很准确。“无忧和尚”的确没有回来。在和南傲天分手后,“无忧和尚”去找叶飘零了。 叶飘零也没有想到“无忧和尚”会来找他。所以,当叶飘零看到“无忧和尚”出现在他门口的时候,他很是惊讶。 “大师找我有事?”叶飘零问。 “我说了,我不是出家人,请不要叫我大师。”“无忧和尚”说。 “那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啊?”叶飘零问。 “你可以喊我无忧,也可以喊我和尚。”“无忧和尚”说。 “好吧。和尚,大晚上的来找我,所为何事?”叶飘零问。 “大晚上我也不想来。”“无忧和尚”说,“我无忧有三大爱好,吃饭,女人,睡觉。大晚上的,我没有睡觉来找你,已然是让我很不高兴了。所以,我只说一句话,说完这句话我就走。” “你说吧,什么话?”叶飘零问。 “无忧和尚”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叶飘零,说:“现在就走,去晚了一切都晚了。” 果真,“无忧和尚”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叶飘零看着“无忧和尚”走远了,他才关上房门。 借着灯光,叶飘零把“无忧和尚”给他的那个东西拿出来。 一个金钗。 叶飘零看着这个金钗很面熟。 穆然,叶飘零想起来了。南宫翎头上带着的就是这样的金钗。“无忧和尚”怎么会有南宫翎的金钗,还有,“无忧和尚”说去晚了一切都晚了。 南宫翎出事了。叶飘零想,一定是南宫翎出事了。 必须走,现在就得走。叶飘零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推开房门,刚走几步,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他转身来到林图南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把林图南给叫醒。 林图南边揉着眼睛边给叶飘零看门。门开了,叶飘零径直闯进去。看着叶飘零慌张的样子,林图南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他立刻也清醒了。 “林公子,我马上要离开这里。”叶飘零说。 “叶公子,你要去哪里?”林图南问。 “我现在不好回答你。你先听我说。”叶飘零说,“我知道,南傲天在这个时候把我调开,是他的一个局。但是,我就算知道这是南傲天的局,我也必须离开,我不能知道南宫翎有危险,我不去救她。” “南宫翎?南宫小姐有危险了?”林图南问。 “我也不确定。”叶飘零说,“林公子,白天,在南傲天的宴会上,要不是我横加阻拦,南傲天就当上‘武林盟主‘了。南傲天一定是怕我再耽误他的好事,所以就让人把我支开。我走后,阻挡南傲天当盟主的担子就交在你身上了。” “叶公子,这是从何说起。”林图南说,“对于这里的事情,我是摸不着头脑。再说,在这里我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我怎么能阻挡住南傲天啊。” “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就是了。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做,你就把事情扯到恢宏大师身上。有恢宏大师在,你不会有事。”叶飘零说,“好了,林公子,这里的一切都拜托你了。我走了。” 说完话,叶飘零急匆匆的离开了。 叶飘零离开后,林图南一夜没有睡觉。 天还未亮,林图南听到敲门声。他忙去开门。门外,风铃儿楚楚可怜的站着。 “丫头,你怎么起这么早啊?”林图南问。 “小林子!” 风铃儿扑进林图南怀里,紧紧的抱着林图南,说,“小林子,我害怕!” “不怕,不怕!”林图南用手拍打着风铃儿的后背,温柔的说。 过一会,风铃儿的情绪平稳了,林图南扶着风铃儿进了房间。 灯光中,风铃儿的脸色依然很是苍白。 “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图南问。 “小林子,我做了一个噩梦。”风铃儿小声的说。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个梦啊!”林图南说,“不怕,不怕,梦醒了就没事了。” “可是这不是个梦。”风铃儿急忙分辨说。 “怎么又不是梦了?”林图南被风铃儿搞迷糊了。“你不是说做了个梦,怎么又不是梦了?” “我梦到我被人关进了棺材里,出不来。可是,我的确被人关进了棺材里。”风铃儿说。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个赖皮五怎么就从那口棺材里出来了?”林图南问。 “这个,要从你离开的那个晚上说起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失魂落魄 那天晚上,林图南带着杀猪刀走了。风铃儿现在林府大门口,都看不到林图南的身影了,她还迟迟不肯离开。 “丫头,回去吧。林公子是个好人,好人总是有好报,他会没事。”寒武说。 风铃儿回头看了眼寒武。 “寒大哥,你没有骗我吗?”风铃儿眼睛包含着期望。 “我怎么会骗你啊!”寒武说。 寒武低下头,他不敢看风铃儿。他怕风铃儿看出他闪烁的眼光,他怕风铃儿看出他说的谎言。尽管,他心里不停的说服自己,这是善意谎言。可是,当寒武看到风铃儿清澈的眼睛,他还是会羞赧。 寒武扶着风铃儿来到房间。赖皮五倒是很知趣,他忙倒了一杯水,递给风铃儿。风铃儿接过水杯,冲赖皮五笑了笑。 三人都不在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一会,约摸有半柱香的功夫,寒武说:“赖皮五,你在这里照顾姑娘,我出去一趟。” “老大,你干什么去?”赖皮五问。 寒武瞪了赖皮五一眼,说:“我干什么去还用告诉你吗?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 赖皮五撅了撅嘴巴,没有说话。寒武走出林府,在外面转了一圈,等确认没人跟踪他了,他径直去了府衙大牢。 天渐渐的亮了,寒武和林图南都没有回来。赖皮五倒是睡得挺踏实,他一觉到天亮,要不是外面的叫卖声,他还不会醒呢。 风铃儿一夜未睡,她倚靠在门口,眼睛盯着外面。她多么希望林图南能出现在她眼中。只是,希望本是无所谓无,无所谓有。当第一缕光线照在她的眼睛里,她知道,梦想已经破灭了。 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一颗,一颗,挂在脸上,像晶莹的玉珠。 苦难产生美丽。 河蚌的苦难让产生美丽的珍珠,人的苦难则会流下美丽的泪珠。 看到风铃儿哭了,赖皮五心里很不舒服。他用自己的衣袖,帮风铃儿擦拭了脸上泪珠。 “赖皮五,他们是不是不回来了?”风铃儿扭头看着赖皮五。 赖皮五抓了抓头皮,说:“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赖皮五的话让风铃儿燃起了动力。她拉着赖皮五的胳膊,说:“好啊,咱们走吧。” 两人走出林府,看着南北通向的大道,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是朝南走还是朝北走啊? 风铃儿用无助的眼神看着赖皮五。赖皮五拍拍胸脯,说:“姑娘,不要害怕。有我呢,我帮你去问路。” 正好,有一个老者从他们面前经过。赖皮五冲过去,一把拉住老者。老者被赖皮五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老头看着赖皮五,惊恐的问,“我告诉你,光天化日,你不能杀我啊。” “老头,你说什么呢。我是个好人,我怎么会杀你啊。”赖皮五说,“我只是想问你一条路怎么走。” 听到赖皮五说是问路,老者松了口气。他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是问路啊。小伙子,你早说啊,差点吓死我了。不是我说大话,在庐州,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说吧,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府衙大牢。”赖皮五说。 老者看着赖皮五,没有说话。并不是他耳背没有听清楚赖皮五的话。而是他不敢相信来赖皮五的话。直到赖皮五又重复了一遍。老者才反应过来。 “小,小伙子,你能松开我吗?”老者问。 赖皮五点点头,松开抓着老者的手。老者见状,转头就跑。还没等赖皮五反应过来,老者已经跑远了。 “奶奶的,我又不吃他。他跑什么啊?”赖皮五说。 “你问他去府衙大牢的路怎么走,他一定是把你当成犯人了。”风铃儿说。 “呵呵!还是姑娘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啊。”赖皮五说,“可是,咱们本来就是要去府衙大牢啊,咱们不这么问,该怎么问啊?” “你问路之前,先告诉对方,你不是坏人啊。”风铃儿说。 “姑娘聪明。”赖皮五冲风铃儿伸出一个大拇哥。 这时,走来一个青年。一手拎着酒瓶子,走路摇摇晃晃。赖皮五向前,拉住青年,青年身子一歪,就要摔倒,赖皮五忙把青年扶住。 青年看了赖皮五一眼,笑着说:“哥,够义气。来,喝一口。” 青年把酒瓶递到赖皮五嘴边。闻到酒香,赖皮五还真想喝一口。只是,当他看到风铃儿在一旁瞪了他一眼,赖皮五忙把酒瓶推开。 “我不喝,你自己慢慢喝吧。”赖皮五说。 “哦,你不喝酒啊。你不喝,我自己喝。”青年拿着酒瓶子,推开赖皮五,摇摇晃晃的要走,赖皮五忙又抓住青年。 “你不能走。”赖皮五说。 青年缓缓的转过身,用醉醺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赖皮五,问:“你想怎么着?你要打劫吗?” “我不打劫,我是个好人。”赖皮五说。 “哦,你是个好人啊。”青年说,“可是,你是不是好人关我啥事?我还以为你要打劫呢。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打劫啊?” “你想要我打劫你吗?”赖皮五问。 “你打劫我?哈哈!!你打劫我什么啊?我身上可是没有一分钱。”青年说,“你看看,街上这么多人,走来走去,你去打劫他们啊。我告诉你,打劫很容易,你就拿着一把刀子,对着他们,他们就乖乖的把钱交给你了。” “你打劫过?”赖皮五问。 “我做过。不过,我运气不好,才做了两次,就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被关在了府衙大牢。我是昨天刚放出来。”青年说。 “府衙大牢?这么说你知道府衙大牢了?”赖皮五问。 “我当然知道了。”青年得意的说,“我刚从里面出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啊!” “你既然知道,你就告诉我们怎么去府衙大牢呗。”风铃儿问。 青年拿醉醺醺的眼睛打量着风铃儿和赖皮五, “你们老实告诉我,你们去府衙大牢干什么?”青年板着个脸,随即,青年拍着赖皮五的肩膀,大笑说,“看吧你们吓得。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青年又小声的说:“你们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要去劫狱啊?我可告诉你们,昨天晚上,就有人劫狱。” “你知道有人劫狱?”风铃儿急忙问。 “我当然知道了。不只是我知道,这里的人都知道了。不信,你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不过,他们胆小,不会告诉你。”青年说,“昨天晚上,有两个人去劫狱,本领可大了,在几百号官兵中来去自如。我看你们两个,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最好还是别去了。” 青年摇摇头,摇晃着走了。 等青年走远,赖皮五说:“姑娘,既然我老大和书生谈逃走了,咱们就没有必要去府衙了吧?” “你觉得他说的那两个人是小林子和寒大哥吗?”风铃儿问。 “我又没在现场,我怎么知道啊!”赖皮五说,“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没有骗咱们。” “你怎么知道?”风铃儿问。 “你看他喝酒喝的东倒西歪,一定没少喝了酒。我平时也是,喝多了酒就说实话。”赖皮五说。 风铃儿狐疑的看着赖皮五,因为她没有喝过酒,自然不知道是否如赖皮五所说,喝多了就说实话。不过,现在风铃儿也没有别的注意,只能暂且的赖皮五的话。 “可是,咱们该去哪里找小林子啊?”风铃儿问。 “找人这件事情,应该顺其自然。”赖皮五说。 “你这话怎么解释?”风铃儿问。 “怎么解释?我也说不上来。”赖皮五说,“这么说吧,有一次,我老大不见了。我就满世界的找他,找了三天三夜,我也没有找到。就在我准备放弃不找的时候,哎,你猜怎么着,老大出现了。” “你的意思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风铃儿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姑娘,你真聪明。”赖皮五说。 “好吧。咱们不找了。”风铃儿说,“可是,咱们干什么去啊?” “姑娘,咱们都跑了一天了,你难道不饿吗?”赖皮五问。 风铃儿摸了摸肚子,可不是,她都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之前,她是太担心林图南,心里满满的,没有心情吃,现在空下来,她真的感觉到饿了。 “我是有点饿。可是,我身上没有钱啊。”风铃儿说,“赖皮五,你身上有钱吗?” 赖皮五摊开双手,哭丧着脸说:“姑娘,你看我像是有钱的人吗?” “咱们都没有钱,怎么办啊?”风铃儿问。 “哈哈!现在就看出我的本事了。”赖皮五用手拍了拍风铃儿的肩膀,顿时恢复了自信。“我赖皮五别的本事没有,混饭吃的本事还是很丰富。这样吧,姑娘,你在庐州城随便挑随便选,只要你找到喜欢吃的东西,我立刻给你弄到手。” “你没有骗我?”风铃儿问。 “骗你我是小狗。”赖皮五说,“我赖皮五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人,我怎么可能骗你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男子主义 两人沿着庐州城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家糕点坊,风铃儿闻到了从糕点坊飘来的香气。 她指着里面的糕点,说:“赖皮五,我想吃这里的糕点。你有办法帮我拿到吗?” “你想吃糕点啊!”赖皮五看了看糕点坊内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他心里没底了。这要是让两个大汉逮住打一顿,可不是闹着玩。 看到赖皮五不言语,风铃儿问:“怎么?你办不到吗?你刚才可是说了,我要什么呢都能做到。” “办得到,办得到。我怎么可能办不到啊。”赖皮五拍了拍胸脯说。 男人在女人面前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跌份子。赖皮五也是男人,自然也有这种想法了。 “姑娘,你去前面等我。我给你拿糕点去。”赖皮五说。 “可是,你身上没有钱,你怎么拿啊?”风铃儿说,“赖皮五,你不会去偷吧?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偷东西啊。”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啊。我赖皮五虽然以前是透过东西,可我认识姑娘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改掉我偷东西的毛病了。”赖皮五说,“实话告诉姑娘,这家卖糕点的是我的一个朋友。” “真的是你的朋友吗?”风铃儿问。 “当然是真的了。”赖皮五说。 “可是,你是扬州人,你在这里怎么会有朋友啊?”风铃儿问。 “姑娘,你这就不明白了。我们江湖上有一句话,叫做好汉朋友遍天下,我赖皮五好歹也是江湖人。我有朋友也是很正常啊。” “好吧。我相信你。”风铃儿说,“既然这家糕点坊是的朋友开的,咱们就进去吧。” 风铃儿说着就往糕点坊走。赖皮五一把拉住风铃儿。 “姑娘,我还有一句话忘了告诉你了。”赖皮五说。 “哦,你说吧。我听着呢。”风铃儿说。 “我这个朋友有一个毛病,就是不能看到我和女人在一起。他要是看到我和女人在一起,她一准翻脸无情。到时候,别说给他要糕点了,说不定,他还要把咱们抓起来。”赖皮五说。 “你朋友这是什么毛病,怎么这么古怪啊。”风铃儿说。 “是啊。不光是你觉得古怪,好多人都觉得他这个毛病很古怪。可是,他这个毛病从出生就带来了,改变不了了。所以,姑娘,要不你先去前面等我,我拿到糕点后,咱们在汇合,行吗?”赖皮五说。 风铃儿想了想,说:“好吧。我就在前面等你,你要快点来啊。” “我知道了,姑娘。你先去前面吧。” 等风铃儿走远了。赖皮五慢慢的来到糕点坊门前。将近傍晚了,前来买糕点的人并不多。赖皮五在糕点坊门口来回转了两趟,糕点坊里面的伙计就注意到他了。 “客观,你有事吗?”其中一个人在里面喊。 赖皮五用手指着自己,问:“你是叫我吗?” “这里就你一个人,当然是叫你了。”伙计说。 赖皮五紧走两步,来到糕点坊。 “客观,你要买东西吗?”伙计问。 “我不买东西。”赖皮五说。 “你不买东西,你在我家店铺门口晃来晃去干什么?”伙计用生硬的语气,问。 “这个,怎么说啊。”赖皮五犹犹豫豫的说,“这话我还真不好说。” “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有啥不好说啊。”伙计说。 “其实吧,我还真有事。我就怕我说出来,你不相信。”赖皮五的眼光始终闪烁不定,像是有很隐秘的事情。 “你说吧,我听着呢。”伙计说。 “你看看我,咱们不认识吧。”赖皮五用手指着自己,说。 “不认识,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伙计说。 “我也不认识你。”赖皮五说,“咱们之间无冤无仇,我也犯不着诅咒你。所以,尽管我说的话或许有点难听,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对,你就信,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就当我放了一个屁。怎么样?” “你少在我这里白活。有啥话你就快点说吧。”伙计不耐烦的说。 “你家老板不行了。”赖皮五说。 伙计看着赖皮五,一脸疑惑的问:“你这话怎讲?怎么就叫做我家老板不行了?” “不行了的意思就是不行了,你咋不明白啊。”赖皮五说,“你要是不相信,你去里面看看,我要是说瞎话,我出门就被人砍死。” 伙计回头看看两个长得很强壮的人,问:“他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两个人说。 “他们说咱们老板不行了。”伙计说。 “老板就在后面,咱们看看去不就知道了。”壮汉说,“这小子瘦的像个猴子,他要是敢骗咱们,我自己就打的他找不到家。” “小子,你别走啊。我们进去看看。”伙计说。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走。你们快去看看吧。”赖皮五催促说。 伙计领着两个壮汉去了里面。赖皮五立刻用油纸包了几个糕点。 “我不走,孙子才不走呢。” 赖皮五边骂着边走到门口。刚到门口,伙计领着两个大汉就出来。伙计看到赖皮五手里的糕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好小子,敢偷东西,给我抓住他啊。”伙计大喊。 两个大汉大吼一声,朝赖皮五冲去。赖皮五也是使出吃奶的劲,在大街上拼命的跑。两个大汉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跑着跑着,风铃儿忽然出现了。她不知道有人在后面追赖皮五。 “赖皮五,我在这里,你跑什么啊?”风铃儿问。 “姑娘,快跑。有人追我。” 风铃儿回头观望,两个大汉距离他们不足三丈远了。两个人手里多了一把杀猪刀,边跑边喊。风铃儿也被两个大汉的凶气吓住了。她不由得跟着赖皮五一块跑。 两个人跑了一炷香的功夫,风铃儿实在是跑不动了。 “赖皮五,我不跑了。再跑我就得累死了。”风铃儿说。 赖皮五回头,看到两个大汉还在后面阴魂不散的跟着。 “姑娘,快点走吧。等他们追上来,咱们就真的没有命了。”赖皮五说。 “我真的跑不动了。赖皮五,要不你自己跑吧。”风铃儿说。 “姑娘,你这话可是骂我啊。我赖皮五怎么能丢下姑娘不管啊。姑娘,你也太小瞧我赖皮五了。”赖皮五说,“你不走,我也不走了。咱们两个就在这里坐着,大不了死在一起。” “可是,他们两个人真的就要来了。”风铃儿用手指着远方。两个大汉正一步步的朝他们走来。赖皮五虽然说大话时胆气很足,可是,说完话了,心里也是害怕。 风铃儿自然也有些害怕了。她还没有找到林图南,她怎么能死啊。 风铃儿看到左边有一户人家,大门大开,门头上挂着白布。风铃儿忙拉起赖皮五,冲进了悬挂白布的院子里。两个大汉看到赖皮五和风铃儿创了进去,他们来到门口,思索的一会,转身离开。 两人躲在门后,见追他们的人走了。便相互望了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险啊,差点就被他们抓到了。”赖皮五说。 “还说呢。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让他们拼死的追你?”风铃儿问。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赖皮五想起怀里还放着糕点,忙拿出来,递给风铃儿,说,“还热乎着呢,你快点吃了吧。” 风铃儿从赖皮五手里接过糕点,吃了一个,点头说:“味道还不错,你也吃一个吧。”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赖皮五说,“姑娘,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万一在遇到那两个,可就不好玩了。” 两人刚跨出大门,就听的身后有人说:“既然来了,就留宿一宿吧。” 风铃儿转身,不远处站着一个青年,年龄应该和林图南相仿,身材也和林图南差不多,只是比林图南更加的消瘦。青穿着一身的白衣,头上扎着白色布条,青年的脸色也是惨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冰洞里,浑身的冷。 “这是你家吗?”赖皮五问。 赖皮五说完,风铃儿用胳膊捅了赖皮五一下,很明显,赖皮五问的这句是一句废话。 “不好意思,我和他误闯你家,对不起啊。”风铃儿说。 “我并没有怪罪你们。”青年说,“你们误会我的话了。我意思是说,相见就是缘分,既然咱们有缘相见,何不留宿一晚。” “这个,恐怕不好吧。”风铃儿说。 “我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赖皮五说。 风铃儿瞪了赖皮五一眼,赖皮五忙解释说:“咱们都是江湖人嘛!江湖人应该朋友遍布天下。我看这位公子人很好,能和公子交个朋友也不错哦!” “朋友快人快语,我喜欢。”青年说,“我姓孟,孟尝君的孟,名字是起凉。”孟起凉说。 “原来是孟公子,久仰大名,”赖皮五也学着江湖人,抱拳在胸前。 “赖皮五,你认识他吗?”风铃儿看着赖皮五,对于赖皮五的言行,风铃儿是越来越看不懂。不过,风铃儿能看得出,姓孟的公子很认可赖皮五的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春宵一刻 “这位兄台也是豪爽之人。今夜咱们就把烛夜饮,不醉不休。”孟起凉说。 赖皮五看着风铃儿,问:“姑娘,这位兄台一番好意,咱们不能不给他面子吧。” 赖皮五拉着风铃儿的衣襟,像个馋嘴的孩子,在风铃儿身后,扭扭捏捏。风铃儿看出赖皮五很想去,想了想,风铃儿觉得天快要黑了,他们两个身上没有银子,也的确无处可去。便点了点头。 “咱们就在这里打扰公子一个晚上,明日一早,咱们立刻动身。”风铃儿说。 “好,好。两位若有急事,我不耽误两位的事情。”孟起凉说,“两位里面请。” 孟起凉在前面带路,领着风铃儿和赖皮五去了院子北面的房屋。房屋倒是不大,里面的摆设并不多,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并无其他的物品。所以,显得也就很是空荡。 “两位稍等,我去准备酒菜。” 孟起凉转身离开。风铃儿走到门口,四处张望,孟家是标准的四合院,只是,院子当中感觉像是少点东西。还有,风铃儿隐隐的听到有抽泣的声音。 “赖皮五,你有没有觉察到这里有点古怪啊。”风铃儿问。 赖皮五也走到门口,他学着风铃儿的样子,四下张望,只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一切很正常啊。”赖皮五说。 “我可说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呆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风铃儿说。 赖皮五搬了一个凳子,坐下,伸了伸懒腰,说:“累死我了。我这两条腿都要断了。姑娘,咱们真的应该感谢这位孟公子,要不是他,咱们真的就要被两个大汉抓走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和孟公子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帮咱们?并且,他还请咱们来这里吃饭?”风铃儿看着赖皮五。 赖皮五不敢喝风铃儿对视,他把眼睛转到一边,看着房间的窗户,说:“我不是说了,我们都是江湖人。江湖人都是行侠仗义,热情好客。” “这种话你也相信?”风铃儿问。 这时,孟起凉进了房间,说:“让两位久等了。饭菜已经好了,咱们吃饭吧。” 随即,孟起凉拍了拍巴掌,陆续进来四个丫鬟,每个人手里端着两个盘子。等丫鬟们把饭菜摆放在桌上,又进来两个丫鬟,一个丫鬟抱着酒坛子,另一个丫鬟拿着酒碗。 “两位,入座吧。”孟起凉说。 赖皮五没有坐过酒席,自然是不知道酒席上上首下首的问题。风铃儿也是不知人情世故,两个人胡乱的坐下。孟起凉也跟着他们,胡乱坐下。 一个丫鬟把酒坛的封口起开,另一个丫鬟把酒碗摆放好,斟满酒,两个丫鬟退后,垂手而立。 “来吧,咱们同饮一碗。”孟起凉举起碗,朗声说道。 赖皮五看着身后站着的两个丫鬟,心里很是不忍。因为他还从未有过让别人侍候他吃饭的经历,即使那次他和寒武阔绰了一次,戏弄了那个可恶的老板,赖皮五和寒武他们也并未让女人伺候。 “孟公子,桌子足够大,菜也够吃的,要不就让两位妹妹一块吃吧。”赖皮五说。 孟起凉看着赖皮五,猛然“哈哈”大笑。 “怎么?兄台心中不忍,怜香惜玉了?”孟起凉说。 “孟公子误会了。我这人吃饭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站着。”赖皮五说。 “明白,明白。”孟起凉回头对两个丫鬟说,“你两人出去吧。没我的呼叫,不许进来。” 两个丫鬟离开后,三个人方推杯换盏。起初,风铃儿还有点拘束,毕竟是在陌生人这里吃饭,孟起凉劝酒,风铃儿也是不喝,几次三番后,风铃儿不忍拒绝孟起凉的好意了。便稍稍的喝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风铃儿的头有点晕晕的,说话多了起来,也没有方才的拘束了。 “孟公子,我就不明白了,你连我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啊?”风铃儿说。 “这要怪两位了。咱们都在一起吃饭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名字啊。”孟起凉用手指着赖皮五,说,“兄台,我看你气宇轩扬,定是江湖豪杰。请问你的尊姓大名啊?” “我叫赖皮……” 赖皮五那个五字还没有说出来,风铃儿便把话接过去。风铃儿觉得,赖皮五这三个字实在是太难听了。 “他姓赖,名匹。”风铃儿说。 “赖匹?”孟起凉想了一会,问,“姑娘,是那个匹啊?” “马匹的匹。不是马屁的屁。”风铃儿说。 赖皮五毕竟不明白马屁的屁和马匹的匹到底有什么区别。只是,风铃儿这么说了,赖皮五也就不好在问。 “姑娘呢?”孟起凉问。 “我叫风铃儿。”风铃儿说,“你可以喊我风姑娘。” “好,现在咱们都算是知道彼此的名字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在庐州,两位要是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一定拔刀相助。”孟起凉说。 “孟公子豪气。”赖皮五站起身,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拍着孟起凉的肩膀,说,“孟公子,以后你闯江湖,有困难找我,我赖皮五也是拔,拔什么……” “不管是拔什么。就是你有事情找我就行了。”赖皮五不停的拍打孟起凉的肩膀,孟起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但是,孟起凉并没有发作。 “时辰不早了,两位早点休息吧。”孟起凉拍拍手,刚才倒酒的两个丫鬟进来了,孟起凉对其中的一个丫鬟说,“爱香,你带着风姑娘去房间休息。” 叫爱香的丫鬟答应着,来到风铃儿身旁,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姑娘,跟我来吧。” 风铃儿跟着爱香走了。 “孟公子,我去哪里睡觉啊?”赖皮五问。 “如此良辰,赖兄昏昏睡去,岂不是太浪费了。”孟起凉说。 “孟公子有话直说,在我面前,别咬文嚼字,我赖皮五听不懂。” 赖皮五喝了半坛子酒,虽没有十分醉意,也有八九分了,他一时疏忽,忘记了风铃儿说过他叫赖匹了。也不知孟起凉是没有听到,还是不在意,他也没有挑理。 “我意思是,晚上睡觉,怎么能少了女人陪伴啊。”孟起凉用手指着身后的丫鬟,说,“赖兄,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 赖皮五没想到孟起凉会如此直白的把话说出来。一时间,赖皮五竟然脸红了。他低下头,没有言语。 孟起凉是看出了赖皮五的心思。笑了笑,说:“爱玉,今晚你就陪着赖公子睡觉。赖公子可是我的朋友,你一定要把赖公子伺候好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是。”爱玉温柔的回答。 孟起凉摆摆手,爱玉走到赖皮五身边,一手搭在赖皮五的肩膀上,娇娆的说:“赖爷,咱们走吧。” 赖皮五哪里经历过这种香艳的事情,尤其是爱玉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更是让赖皮五神魂颠倒了。 跟着爱玉,赖皮五迷迷糊糊的就走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风铃儿是早就醒了,她去找赖皮五,孟起凉告诉风铃儿赖皮五还没有起床,风铃儿自然是不相信。孟起凉就领着风铃儿去看赖皮五。打开房门,风铃儿看到赖皮五在床上躺着,还有一个女人躺在赖皮五身边,女人的一个雪白的胳膊搭在赖皮五的身上。风铃儿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她忙退出房间。 “你把赖皮五怎么了?”风铃儿瞪着孟起凉,一脸的怒容。 “赖皮五?赖皮五是谁?姑娘不是说赖公子叫赖匹吗?”孟起凉问。 “他在家排行老五,当然是赖皮五了。”风铃儿说,“不管他是赖匹,还是赖皮五,你把他怎么着了?” “姑娘这话可是冤枉我了。刚才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是你的朋友睡了我府上的女人,姑娘怎么说是我把你朋友怎么了?”孟起凉说。 “可是……” 风铃儿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的确是赖皮五欺负了姑娘。自己理亏,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看到风铃儿无言以对,孟起凉笑了笑,说:“姑娘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责备姑娘的意思。赖公子和爱玉是你情我愿,也说不清是谁吃亏谁占便宜。如果赖公子真得喜欢爱玉,我也可以放爱玉离开。他们两个人我看倒是很般配。” “赖皮五不会带着爱玉。”风铃儿说,“我们两个还有事情要做呢。” “昨天我就问过姑娘。姑娘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孟某人没有本事啊。”孟起凉说。 “没有啊。我没有信不过呢。”风铃儿说。 “既然姑娘信得过我,姑娘就告诉我有什么难处,大小我孟起凉在庐州城也算是个人物。” 听了孟起凉的话,风铃儿不由得动心了。她和赖皮五两个人在庐州城都属于两眼一抹黑,要想找林图南,还真的靠孟起凉这种生长在这里的熟人。 只是,风铃儿不清楚孟起凉是否是真心帮自己。并且,林图南做的可是劫狱的事情,如果告诉了孟起凉,会不会反而把林图南给害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犹豫不决 看到风铃儿犹豫不决,孟起凉就知道风铃儿对自己还不信任。他轻轻咳嗦了一下,等他观察到风铃儿看着他时,他伸出左手,撩了撩自己的刘海。 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他撩刘海的动作很是迷人。孟起凉想用自己迷人的动作把风铃儿迷惑住。不过,孟起凉很快就发现,效果并不理想。换句话说,风铃儿对他的这一个动作并不感冒。 “我和姑娘萍水相逢。所以,姑娘不相信我,很正常。”孟起凉说,“老话说,日久见人心,时间会让姑娘知道,我会是你最忠诚的朋友。” 这时,赖皮五推开房门,伸了伸懒腰。随即,爱玉从他身旁夺门而出。爱玉看到风铃儿和孟起凉都在看她,毕竟女孩子脸皮薄,她低下头,快速的离开了。 赖皮五来到风铃儿跟前,冲风铃儿“嘿嘿”一笑,说:“姑娘起的挺早啊。” “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吗?”风铃儿指着天上的太阳,怒冲冲的说。 “嘿嘿。”赖皮五尴尬的笑了笑,说,“昨天喝多了酒,睡过头了。不好意思啊,姑娘。” “赖皮五,你还撒谎。我不是瞎子,我都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睡了。”风铃儿说,“我算是看透你这个人了,你就是典型的小人,有了女人就忘了朋友。” “姑娘,你可真冤枉我了。我赖皮五对天发誓,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我老大啊。”赖皮五用手指着天空,说,“姑娘,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发誓。” “赖兄,姑娘并不是不相信你。风姑娘是因为还没有找到你们的朋友,她心里着急。”孟起凉说,“风姑娘的这种心情我能体会,以前,我的一个朋友不见了,我也是心急如焚。” “你着急也不能拿我撒气啊。”赖皮五小声嘟囔着。 风铃儿是听到了,但她并没有搭理赖皮五。她已经想好了,找林图南的事情不能依靠赖皮五,因为赖皮五这个人本来就是靠不住。 “孟公子,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款待。”风铃儿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递给孟起凉。 孟起凉看着小瓶子,并没有接。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孟起凉问。 “这是我师傅配制的可以解百毒的灵药,我在你这里又是吃饭,又是住宿,我没有钱,只能给你这个东西了。”风铃儿说。 孟起凉听了风铃儿的话,脸一板,愤怒的说:“姑娘,你这是瞧不起我啊。我孟起凉在庐州城大小也是一个人物。我说过了,我请你们吃饭是因为我把你们当成了朋友。姑娘这么做,分明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 “姑娘,孟公子都生气了。你就收起你的东西吧。”赖皮五强硬着让风铃儿收起了灵药,然后,赖皮五转过头,看着孟起凉,赔笑说,“孟公子,你别生气啊。姑娘就是这个性格,犟,三头牛都拉不回。” “我不生气。”孟起凉说,“既然姑娘不想留在这里了,两位请便吧。我家的大门敞开着呢,两位离开不会有人阻拦。” 风铃儿拉着赖皮五便走。赖皮五和爱玉温存了一个晚上,犹如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腥味的猫吃了腥味,赖皮五自然是留恋不想走了。只是,他一时没有想到说服让风铃儿留下的理由,就任由风铃儿拉住他,一步一回头的走着。 “哎呀,姑娘。我忘了一样东西,我得回去拿去。”赖皮五说。 风铃儿看着赖皮五,冷冷的说:“赖皮五,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还想着那个女人,你不想走?” “不是,姑娘。咱们还得找我老大和林公子呢,我怎么会不想走啊。我真的是有东西落下了,我的拿去。”赖皮五说。 “什么东西?”风铃儿问。 风铃儿不相信赖皮五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风铃儿是知道赖皮五本身就是一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要饭的,他身上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赖皮五想了想,说:“是我娘给我的东西。东西虽然不重要,可是那是我娘给我的东西,我不能丢了啊,姑娘,你说是不是?” “好吧。你快去拿吧。我在这里等你。”风铃儿说。 “行,我去了。” 赖皮五转身离开。孟起凉还在之前的那个地方站着。他看到赖皮五,忙笑着说:“我就知道赖兄还会回来。”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赖皮五走到孟起凉面前,说。 “我看出赖兄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我知道,赖兄不会丢下爱玉,一个人离开。”孟起凉说。 “孟公子,在你面前我不说假话。我是舍不得走。可是,姑娘一直要走,我不能让姑娘一个人走啊。”赖皮五说。 “我看赖兄和风姑娘非亲非故,赖兄怎么那么在意风姑娘的感受啊。风姑娘要是愿意离开,就让她离开好了。”孟起凉说。 “孟公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虽然和姑娘非亲非故。可我答应我老大了,我要好好的照顾姑娘。我不能食言不是。”赖皮五说。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果真没有看错人,赖兄当时是个重情义,守诺言的好男儿。”孟起凉说,“赖兄,你是答应了你老大,要好好的照顾风姑娘。可你昨天晚上也是答应了爱玉啊,你走了,爱玉怎么办?” 孟起凉的话让赖皮五为难了。因为昨天晚上,在云雨之后,赖皮五的确是答应了爱玉。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男人有时候也是感性动物,尤其是在兴头上的时候,总会说一些,或者许诺一些并不经过头脑思考的话。 “孟公子,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我该怎么办啊?”赖皮五说。 孟起凉用手摸着下颚,沉思说:“要想说服一个人,首先的知道这个人软肋。赖兄,你告诉我,风姑娘的软肋是什么?” “她有什么软肋我哪里知道,我们相处了不几天。”赖皮五笑着说。 “看清一个人和相处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这么说吧,你告诉我,风姑娘在在意什么?”孟起凉说。 “姑娘再在意一个叫林图南的书生了。”赖皮五说,“前天,林图南和我老大走失了。姑娘这是急着找林图南。” “我有注意了。”孟起凉招手让赖皮五靠近他,然后,孟起凉把嘴巴附在赖皮五的耳朵旁,小声的嘟囔了几句。赖皮五边听边点头。 “能行吗?”等孟起凉说完,赖皮五一脸疑惑的看着孟起凉。 “一定行。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孟起凉说。 赖皮五点点头。他小跑着去见风铃儿。风铃儿在大门口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一看到赖皮五,忙娇啧说:“你是拿东西,还是去偷东西啊?怎么这么长时间?” “姑娘,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赖皮五跑到风铃儿跟前,大口的喘着粗气。 “什么事情?”风铃儿看到赖皮五的表情很是凝重,她的心一下子也被赖皮五给提起来了。 “姑娘,你知道孟公子是什么人吗?”赖皮五问。 分玲儿当是赖皮五要和她说关于林图南的事情,没想到她说的竟是孟起凉,风铃儿一下子失去了兴趣。 “他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情。”风铃儿淡淡的说。 “刚才,我去拿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孟公子正在训斥他的手下,我仔细看了看,孟公子手底下有一百多号人,姑娘,你想想,要是孟公子愿意帮助咱们找我大哥还是林公子,是不是比咱们两个找效率要高啊。” 赖皮五的话让风铃儿的动心了。因为赖皮五说的是实话。单凭他们两个人在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人,能不能知道真的就是全靠运气了。要是孟起凉答应找人,抛开他手底下手那么多人不说,单就孟起凉也是对庐州很熟悉。 风铃儿之前之所以拒绝孟起凉的帮忙,还是不相信孟起凉。不过,她现在仔细想想,他想不出孟起凉要害林图南的理由。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赖皮五问。 “你说,孟公子会帮助咱们吗?”风铃儿问。 “会啊。”赖皮五毫不犹豫的说,“孟公子说了,只要姑娘同意,孟公子现在就派人全庐州城找人。” “要是在庐州城找不到呢?”风铃儿问。 “到时候再说呗。”赖皮五说,“走吧,姑娘。孟公子等着咱们呢。” 这次,赖皮五拉着风铃儿。风铃儿之前离开的时候是态度坚决,所以,这次要她去见孟起凉,她面上多少是有点抹不开。 不过,当风铃儿看到孟起凉的时候,风铃儿知道自己多心了。孟起凉根本没有把刚才事情当回事。 孟起凉见到风铃儿,依旧面带笑容,非常的热情。 “姑娘,赖兄已经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了。姑娘放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只要是林公子现在还在庐州城,我就一定能找到。”孟起凉顿了顿,说,“当然,如果没能在庐州城找到林公子,我再让我的人去四周的县城去找。总之一句话,我一定帮风姑娘找到林公子。” “你帮我找人,我做什么啊?”风铃儿问。 “姑娘和赖兄就在我家住下啊。”孟起凉说,“姑娘放心,我家虽然不富裕,但招待两位还是不成问题。” 第二百七十章阴谋败露 就这样,风铃儿和赖皮五就在孟起凉家住下了。 风铃儿和赖皮五在孟起凉家住的很舒服,每天好吃好喝的,可孟起凉却是每天的早出晚归在外面帮风铃儿找林图南。 每天回来,孟起凉都是主动向风铃儿和赖皮五汇报情况。看着孟起凉每天都是风尘仆仆,风铃儿也不忍心催促孟起凉了。 一连一个星期过去了。 风铃儿和赖皮五在孟府生活的很好。赖皮五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住的时间越久,风铃儿越是心焦。并不是仅仅是孟起凉始终没有找到林图南。风铃儿的焦虑还是因为她觉得整个孟府都透露着阴森恐怖。 风铃儿在孟府住了一个星期,除了见了孟起凉和之前给她们送饭的那些丫鬟外,并没有见到其他的人。每当风铃儿问起孟起凉的家人,孟起凉都是支支吾吾。当然,风铃儿是个明白人,孟起凉不想说,风铃儿也就不再问了。 赖皮五这几日天天和爱玉黏在一起,至于其他的事情,赖皮五是不闻不问。 终于,风铃儿受不了了。在一个晚上,孟起凉从外面回到家里,先去了风铃儿的房间,他一进门,摇头叹气。风铃儿一看孟起凉的表情,就明白了。 “风姑娘不要着急,我已经找到一点的线索了。相信不久,我就能找到林公子了。”孟起凉说。 “我不着急。”风铃儿说,“我每天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我怎么会着急啊。倒是孟公子,你每天都是风尘仆仆,我倒是过意不去了。” “姑娘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只要是姑娘不觉得受委屈就行。”孟起凉说,“好了,夜深了,姑娘早点睡觉吧。我就不打扰姑娘了。” 孟起凉起身离开。风铃儿紧跟着关上房门。然后,风铃儿又吹灭的蜡烛。风铃儿躺在床上,她并没有睡觉。 今晚,她要做一件大事,或者说,今晚,她一定要在孟府一探究竟。 她要知道,孟起凉留她和赖皮五在这里目的何在?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风铃儿估摸着孟府的人都睡着了。 她起床,并没有点灯,摸黑穿上鞋子。摸索着来到门口,又轻轻的推开房门。今夜无月,院子里黑漆漆一片。不过,风铃儿是从更黑的房间里出来,所以,她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院子里的黑暗。 风铃儿记得,孟府是个四合院。她和赖皮五居住的是靠南的房间。孟起凉则是住在东面。有一个东西通道,风铃儿顺着通道,来到东屋。 她先是站在距离房间一丈远的地方,听了听,房间里没有动静。随后,她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她本想是把耳朵附在房门上,倾听一番,只是,她动作过大,不小心把房门撞开了。 风铃儿见房门开了,大骇。忙蹲下身子,大气不敢出。 房间里依旧是没有声音。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风铃儿稍稍的平复的心情。她先是站起身,把头探进去。隐隐约约,她觉得房间里没有人。 风铃儿进了房间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房间,只是一个过道,或者是穿堂。因为在对面还有一个房门。风铃儿小心的推开对面的房门,面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房门后面,又是一个四合院。整个四合院是悬挂着白布白幡。正面的堂屋,有人在哭泣。风铃儿想起自己刚来的那一天晚上就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想必就是从这里发出。 穿过白布白幡,风铃儿来到堂屋门旁,她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其中一个是孟起凉的声音,另一个则是一个女人。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女人问。 “这是爹生前的遗愿,我的帮爹实现。”孟起凉说。 “可是,他们毕竟是两个大活人啊。”女人说,“咱们要是做了,官府追究起来怎么办?” “在庐州城,咱们家也算是有名有地位了。官府会为了两个要饭的人同咱们过不去?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孟起凉说。 “可是,我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不安静。”女人说。 “是你想多了。”孟起凉说,“咱们并没有对不起他们。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乞丐,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是我给了他们饭吃。要不是我,他们一辈子都吃不这么好的饭菜。还有那个小子,我都把爱玉给他了,他为咱爹做点事情,也是应该。” 听了几句,风铃儿悄悄的离开了。虽然只是几句话,风铃儿猜测出孟起凉和女人是在谈论她和赖皮五。现在,风铃儿算是明白,孟起凉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们,一定是让他们为孟起凉的父亲做事。至于是什么事情,风铃儿想了想,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院子里白纸白幡 ,一定是有人死了。难道,孟起凉留着她和赖皮五在孟府,是为了要她们两个人给死了的人陪葬? 风铃儿不敢想下去了。她急忙跑到赖皮五的房间,把门撞开。赖皮五正露着爱玉亲热呢。风铃儿的突然出现让赖皮五不知所措。 爱玉毕竟是女人,即使风铃儿是也是女人,在风铃儿面前,她也不好暴露身体。是以,爱玉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赖皮五,你快给我起来。”风铃儿说。 “怎么了?姑娘。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我房间里干什么?”赖皮五说。 “咱们都快没有命了。”风铃儿说。 “姑娘,你别吓我我啊。咱们不是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嘛,怎么就没命了。” 赖皮五已经穿好了衣服,风铃儿拉着赖皮五,朝后院走去。 路上,风铃儿说,“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出声,等一会你就知道孟公子为什么留咱们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了。” 风铃儿轻车熟路,她拉着赖皮五来到东屋,正要推开后门,门开了。门后站着孟起凉。风铃儿看到孟起凉,吃了一惊。不过,风铃儿很快就让自己的镇定了。 “你们两个怎么没有睡觉啊?”孟起凉问。 “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了。”风铃儿说,“刚才,你和那个女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说什么话了,你都听到什么了?”孟起凉问。 “我听到你和一个女人说你要把我和赖皮五杀了。”风铃儿说,“孟起凉,你要是男人,就把你的打算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吧。” “姑娘,你胡说什么啊。”赖皮五用胳膊捅了一下风铃儿说,“孟公子让咱们住在这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咱们,他怎么会杀了咱们啊?” 随即,赖皮五冲孟起凉笑了笑了,说:“孟公子,姑娘一定喝多了,说酒话呢。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既然风姑娘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孟起凉说,“今晚,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风姑娘,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风铃儿问。 “因为我不想欠你们的情。”孟起凉说。 “欠我们的情,我们并不相识,你怎么会欠我们的情啊?”风铃儿问。 “是啊,孟公子。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怎么会欠我们的情啊?”赖皮五也好奇的问。 “因为我要借两位一样东西。”孟起凉说,“我既然要借两位的东西,我就得事先为两位做些事情吧。有来有回,我才不会欠两位的情意啊。” “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你能借我什么东西啊?”赖皮五笑着说。 风铃儿却并不认为孟起凉再说笑话。孟起凉看着风铃儿,问:“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借什么东西?” “知道了。”风铃儿说。 “姑娘,你知道什么啊?你快点告诉我啊。孟公子要借咱们什么东西?”赖皮五问。 “孟公子要借咱们的命。”风铃儿一字一顿的说。 风铃儿的话说的很慢,她一是要赖皮五听清楚,二是要赖皮五有时间去接受。赖皮五是听得很清楚,可是,赖皮五却不能接受。 “姑娘,你就和我开玩笑吧。不过,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赖皮五说。 “风姑娘没有开玩笑。”孟起凉说,“我的确是要借两位的性命。” 赖皮五看着孟起凉,孟起凉的脸很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湖水。只是,赖皮五觉得,在他这平静的背冒着丝丝寒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不是慈善家,我也不信佛。我要两位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自然是有我的目的。” 孟起凉顿了顿说,“我父亲去世了。父亲生前的遗愿,就是能够让一对童年童女陪葬。当然,一般人家都会用纸做一对童男童女。可我认为,用纸做的东西就是假的,拿假的东西烧掉就是一种欺骗。我怎么能欺骗我父亲呢。所以,我决定等到我爹七七的时候,我就把两位烧了。” “我本想让两位在我家好吃好喝的多住几天。等到七七,再告诉两位。既然两位现在知道了。我就不能不提前动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稀里糊涂 在孟起凉说话的时候,从外院走来了四个护院,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扎着白色的布条,手里拿着白色的长棍,每个人都低沉着脸,杀气很重。 风铃儿冲赖皮五使了一个眼色,赖皮五点点。 不约而同,两个人撒腿就跑。 孟起凉倒是没想到两个人还敢反抗。在孟起凉眼中,赖皮五就是一个啥也不是的草包,而风铃儿则是毫无心机,也不懂俗世的丫头片子。因此,孟起凉认为,他们两个人听到事情的真相后应该是吓晕了,然后束手就擒。 所以,当风铃儿和赖皮五撒腿跑时,孟起凉是一愣。 不过,孟起凉很快反应过来。他冲四个护院大手一挥,同时大声喊:“给我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四个护院接到孟起凉的命令,立刻追去。 风铃儿和赖皮五像没头的苍蝇,在孟府内胡乱冲撞。一阵疾跑,两人来到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外面是四个护院急促的脚步声。 黑暗中,风铃儿看到在房间角落放着一个大箱子,情急之下,风铃儿指了指箱子,赖皮五明白风铃儿的意思。两个人躲进了箱子,并盖上盖。 在箱子里,风铃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并没有进屋。接着,风铃儿听到“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打斗持续了一炷香,后来没有了声音,再后来,风铃儿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接着,风铃儿觉得箱子晃了晃,还没等风铃儿和赖皮五明白怎么回事,箱子的盖子被人定死了。箱子也被人拖动了。风铃儿和赖皮五在里面晃了有一个时辰,后来两个人就晕过去了。 事情的过程,风铃儿所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风铃儿并不知道,还有,风铃儿是从里面出来后才知道自己和赖皮五竟然躲进了一口棺材里。 林图南想问风铃儿为什么郑无涯会带着棺材从庐州开到曹州,不过,看风铃儿的表情,风铃儿也是不知道。于是,林图南也就不打算问了。 听了风铃儿的讲述,林图南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天已经大亮了,外面是人声喧哗。林图南简单的告诉了风铃儿叶飘零离开的事情,并且,林图南告诉风铃儿,今日将会有很激烈的争吵,说不定还会有打斗。林图南是要风铃儿感觉事情不妙就快跑。 风铃儿并没理会林图南的意思。她跟在林图南身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安全的。她现在只想做一个小女孩,不去思考,也不去顾虑。她要做的只是享受当下简单的快乐。 “你不跑我也不跑。”风铃儿说。 林图南摇了摇头,对于风铃儿,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中午,众人又都聚集在了“南剑山庄”。南傲天并没有食言,今日众人所能吃到的食物比昨日的还要丰盛。并且,南傲天还不山庄内珍藏多年的花雕酒拿了出来。每一个桌子上一坛子花雕酒,这对于那些喜欢饮酒的豪杰,算是天大的福利了。但就南傲天的这一手笔,就赢得了不少人的心。 “各位朋友,咱们也别光喝酒啊。”廖侠起身,端着酒杯,他环视了众人,朗声说道,“今日,咱们能在这里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可诸位想过没有,或许明天,咱们就吃不上饭了。” “廖侠,你这话什么意思?”谢如流说,“我们大伙吃的好好的,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莫非,你是要诅咒我们大伙不得好死吗?” “并不是诅咒,而是事实如此。诸位难道没有发现今日少了一个人吗?”廖侠问。 “你说是杨少天?”谢如流问。 “到底谢兄是个心细之人。不错,今日,咱们都在这里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可诸位难道不想知道杨少侠怎么没来啊?”廖侠说。 廖侠的话让众人都停止了喝酒。他们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睛看着廖侠。因为这些人都是有江湖经验,他们都知道,将会有事情发生。 廖侠看到众人都看着他,他现在成为宴会的焦点,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让他很是受用。他轻轻的咳嗦一下,松了松肩膀,身板挺了挺。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至于这件大事的过程如何,我不知道。但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杨少侠死了。” 廖侠的话刚说完,杨少天的尸体就被人抬进来了。众人看到杨少天的尸体后,心里为之又是一惊。 “谁杀了杨少天?”谢如流问。 还没等廖侠说话,南剑春说:“杨少侠是我请来的客人,所以,不管是谁杀了杨少侠,我‘南剑山庄‘都要为杨少侠报仇。” “南少庄主的豪情让我敬佩,不过,我认为,为杨少侠报仇并不是‘南剑山庄‘的事情了。” 廖侠走到杨少天的尸体旁,他掀起杨少天的衣服,露出后背的伤口,廖侠说:“诸位看看,一刀致命。能能南庄主的眼皮底下杀人,可以想到这一伙人是有多么的猖狂。现在江湖中,又有哪一个门派,能有这种胆量和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 “长生门。”谢如流说。 “对,就是‘长生门‘。”廖侠说,“昨天,杨少侠极力劝说大伙要选举一个‘武林盟主‘,带领大伙儿铲除‘长生门‘。我想,这里一定有‘长生门‘的人。他听到杨少侠的话后,赶到了压力,。也赶到了危机。所以,趁着夜色,他杀了杨少侠。”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廖侠说人群中有“长生门”的人,似乎那个人就隐藏在每个人的左右。 “诸位不必惊慌。那个人杀了杨少侠,是没有胆量呆在这里。所以,现在咱们这里是没有‘长生门‘的人了。”廖侠说。 “廖兄的话让我想到一个问题。”谢如流说。 “哦,什么问题。”廖侠问。 “廖兄说,杀死杨少侠的人怕自己行踪暴露了,所以就离开这里。那么,只要我们看看今日的宴会上还有谁没有到,那个人就一定是杀死杨少天的凶手。进而,咱们也就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长生门‘的人。” 廖侠冲谢如流抱拳,说:“谢兄,我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啊。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把那个‘长生门‘的人给找出来吧。从左边角开始,清点人数,看看谁没有来。” “不必清点了。我知道谁没有来。”“无忧和尚”说。 “无忧,你告诉大伙,那个‘长生门’的奸细是谁?”谢如流问。 “叶飘零。”“无忧和尚”说。 “叶飘零?叶飘零,你来了吗?”谢如流大声呼喊。叶飘零已经走了,当然没有人答应了。 谢如流连着喊了三遍后,他舒了一口气。离谢如流较近的人都看出谢如流的表情变得轻松了。如果,那些人能明白谢如流没心真实的想法,就不会差异写语文为什么会表情轻松了。 谢如流是怕叶飘零出现。因为有人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让他今日一定把谁搅浑了,然后让南傲天做“武林盟主”。 既然拿了别人的钱财,就要替别人把事情做好。所以,看到叶飘零并不在场,谢如流认为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 “叶飘零并不在场,说明他已经畏罪潜逃了。”谢如流说,“以后,诸位不管在江湖那个地方,只要是看到叶飘零,上去就是一刀,对付‘长生门’的人,怎么绝对不能手软。” “你这话我不认同。”林图南朗声说道。 林图南已经隐忍很久了,从历史书本上,他知道指鹿为马的故事。现实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 众人扭头张望,当他们看到发表不同意见的人竟然是一个弱弱的书生,不禁有了一些失望。 众豪杰都明白,林图南说等于是向谢如流宣战了。谢如流又是代表着南傲天,所以,林图南是间接向南傲天宣战。 只是,宣战的双方在众人看来并不在一个重量级别上,对于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来说,是相当的扫兴。就像是观看一场拳击比赛,双上实力相当才精彩。 起初,谢如流听到有人反驳他的话,倒是吓了他一跳。他以为,叶飘零又回来了。当他看到说话的人只是一个无名书生,便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小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可是江湖豪杰的宴会,你怎么来了?”谢如流说。 “哎,谢少侠你这话就不妥了。”杜昉向前一步,朗声说道,“南庄主的寿宴,是邀请的全天下的豪杰。即使这位公子武功不入流,只要是他认为自己是江湖人,就可以来。” 明着,杜昉是向着林图南说话,可话语里的意思,众人都听明白了。所以,杜昉的话音刚落,众人“哄”的一下都笑了。 风铃儿见杜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羞辱林图南,她看不下去了。手掌拍了下桌子,站起身,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怎么是小林子的武功不入流了?你又没见过小林子的武功,比凭什么说小林子的武功不入流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骑虎难下 风铃儿站起来,有一些人看到她想起了郑无涯和那口棺材。尤其是南傲天,他本是是对林图南没什么印象,可他看到风铃儿后,便想起林图南那天救起风铃儿的行为。单就林图南的那一招,江湖上便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所以,南傲天不由得对林图南重视起来了。 “杜昉,你说错话了,还不向那位公子道歉?”南傲天说。 杜昉心有不甘,但南傲天的话他不敢不遵从。他冲林图南抱拳,脸却是冰冷。 “公子,杜昉失礼了,还请公子见谅。”杜昉说。 “区区小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林图南说。 “公子心胸宽广,武功定然也是不错了。”谢无为说,“我不是山庄的人,今日在江湖朋友之前,我就放肆了。” “谢少侠,你要做什么?”南傲天问。 “我要请教请教这位公子的武功。”谢无为说,“在坐的都是江湖人。这位公子也说自己是江湖人。作为咱们江湖人,最重要的还是要靠武功说话。这位公子,今日,你要是打败我谢无为,我谢无为就啥话也不说了。” 谢无为之所以敢冒险的同林图南比武,他是想尽快的解决战斗,免得夜长梦多,在节外生枝。 众人把目光转向了林图南。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敢不敢迎战。 “今日是南庄主的寿宴,在这里动刀动剑,恐怕不妥吧。”林图南说。 “这位公子说的对。今日是南庄主的寿宴,怎么能动兵器啊。”恢弘大师说。 谢无为见恢弘大师说话了,他也不再坚持己见了。 小小的风波过了,廖侠接着之前的话头说:“诸位,杨少天的尸体就在这里躺着,诸位看着不觉得触目惊心吗?难道诸位不担心,有朝一日,诸位也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被‘长生门’的人砍了脑袋吗?” 廖侠的话说到了众人的心里头。他们这些江湖人,虽然口头禅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整天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啥也不怕。可真当死亡来临时,没有人不害怕。 “既然咱们都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咱们何不早点选举一个武林盟主出来,带领咱们铲除‘长生门’?”廖侠说。 “我同意廖侠的话。”谢无为说。 “我也同意廖侠的话。”泰山掌门说。 众人接二连三的都认可廖侠的话了。最后,恢弘大师也表态愿意选举一个盟主,带领大伙对抗“长生门”。接下来,便是选谁做盟主的问题了。众人心里都清楚,能胜任盟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南傲天,一个恢弘大师。而在两个候选人中,南傲天的呼声又是最高。所以,南傲天做武林盟主似乎是众望所归了。 “我有话说。”林图南说。 看着南傲天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当上武林盟主了。林图南坐不住了。其实,他早就坐不住了,他想起了叶飘零临走前嘱托他的话,要他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南傲天。在众人呼吁要南傲天做武林盟主时,林图南之所以没有站出来阻止,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到阻挡南傲天的办法。 现在,林图南站起来了。并不是说他已经想到办法了。而是她觉得自己不站起来不行了。至于站起来后再怎么做,林图南却没了主意。 “我觉得,我觉得今天不适合议论这样是事情。”林图南说。 “又是你小子,你想干什么啊?”谢无为问。 “我想,我……” 林图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无为的话了。风铃儿站起身,插话说:“小林子的意思是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所以不能选武林盟主。” 风铃儿的话把众人都给逗笑了。原本一个很严肃的场面因为风铃儿的这句话变得轻松了。 南傲天很不高兴。因为之前的场面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有条不紊的进展。在众人高呼他为武林盟主的时候,他甚至都做好了起身去演讲的准备。 只是,林图南的一句话,还有风铃儿的话让原本严肃正经的场面变得诙谐滑稽了。现在,南傲天是不可能在站起身,接受众人的膜拜了。 杜昉就站在南傲天身旁,所以,他清楚的看到南傲天的一举一动,也清楚的看到南傲天面部表情的变化。当他看到南傲天原本慈善的面孔忽然变得阴沉时,他知道,该自己出面了。 “南庄主仁慈,不计较公子的无礼举动,但并不代表公子可以继续无视在场的江湖豪杰。”杜昉朗声说道,“大伙儿都知道,今年南庄主安排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凝结整个江湖的力量,铲除‘长生门’。” 杜昉顿了顿,看着恢弘大师说:“当然,这也不是南庄主一个人想法。恢弘大师,你不是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吗?” “的确是。”恢弘大师说,“‘长生门’的人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已非一日之事了。我们若是在放任‘长生门’胡作非为,便是违背了侠义的精神。” “恢弘大师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如果,我们在放任‘长生门’胡作非为下去,便是违背的侠义精神。可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却胡言乱语。你们自己说,你们这么做,意欲何为?” “怎么,我不就是说了一句话,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风铃儿撅着嘴巴,转身对林图南说,“小林子,这里不好玩,咱们走吧。” “丫头,你以前不是老实说要见识见识江湖高人嘛,今日,这里就有两位武林高人。你不想见识见识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她记得自己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林图南冲她眨眨眼睛,风铃儿明白林图南的意思了。 “啊,是啊。小林子,你告诉我,在场的这么多人,那两位是江湖高人啊?”风铃儿说。 “当然是南傲天南庄主和恢弘大师了。”林图南说,“尤其是恢弘大师,在江湖的地位可是无人能及。要是恢弘大师能出任武林盟主,铲除‘长生门’那可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南傲天明白了。林图南一再的搅局,其目的和叶飘零一样,就是要阻挡自己做武林盟主。 “这位公子的话我同意。”南傲天说,“恢弘大师,你德高望重,做了武林盟主,我们都很信服。请你不要在推辞了。” 恢弘大师忙起身,说:“阿弥陀佛。南庄主,咱们交往多年,你难道不明白我恢弘的心性?不要说我现在是少林寺的掌门,不能担任俗世的事务。就算我恢弘现在不是少林方丈,我也不会做这个盟主。我自知自己没有那份领导才能。” “说起领导才能,我觉得南庄主最合适了。”“无忧和尚”说,“十多年前,要不是南庄主领着大伙儿赶往铁山,咱们大宋朝的四公子可就被西夏的人给杀死了。” 林图南见“无忧和尚”说起铁山的事情,他立刻想到叶飘零说过,当年的四公子就有他父亲林之仪。林图南很是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就没有向自己提及过。现在,“无忧和尚”主动说起这件事情,林图南当然更香让“无忧和尚”多说几句了。 “铁山之事又能说明什么啊?”林图南说。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南傲天说,“这位公子,你想推荐恢弘大师做武林盟主,我也希望恢弘大师做武林盟主。可是,恢弘大师并不想做。你能不说服大师啊?” “我看这下子也并不是想要恢弘大师做武林盟主。他应该是想自己当武林盟主。”谢无为说。 众人听了谢无为的话,都“哈哈”大笑。 “就他这样的当武林盟主?真是笑掉大牙了。”廖侠说。 “他当武林盟主?谢少侠,你真会开玩笑。就是河里的癞蛤蟆能做武林盟主,他也做不了武林盟主。”又一个人大声说话。 林图南见众人都讽刺他,顿时,他热血上涨,头脑发昏,大声的说:“谁说我不能做武林盟主了?谁规定我不能做武林盟主了?你们觉得我不能做武林盟主,我还就要当武林盟主了。” 林图南的话又把众人给逗笑了。在众人看来,林图南一定是喝多了,要不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风铃儿也一脸不解的看着林图南,小声问:“小林子,你真的要做武林盟主啊?” “我就是要做武林盟主?怎么,连你也认为我不能做武林盟主吗?”林图南本是对风铃儿说话,只是,他正在气头上,声音并没有降低。靠近林图南的人都听到了林图南的讲话了。 “小子,连你的女人都觉得你不是做武林盟主,你做人真失败。” “是啊。小子,想做武林盟主我看是不可能。不过,你带着你的女人回家过日子,倒是可以做个一家之主。”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风铃儿站起身,大声的说,“有那么好笑吗?你们为什么要嘲笑小林子?他不就是说了句想做盟主吗?你们在坐的人不想做盟主吗?我知道,你们都想,你们就是不敢说出来,你们害怕,你们虚伪。” 第二百七十三章口舌之厉 风铃儿是个简单纯洁的人,她并不熟悉俗世中的人情世故,所以,她只是用她自己的处事态度规划自己的言行,从没考量过俗世的人听了之后的反应。比如她刚才的这句话,如果是一个江湖经验丰富的人,即使想到了,也不会说不这种得罪所有人的话。 众人都沉默了。 沉默是一种自我的认同,也是内心的深思。 有的人想起自己行走江湖的初衷,有的人想到自己多年的梦想,还有人想起毕生奋斗的希望。 不管每个人的身世如何不同,他们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出人头地,天下第一。 而能成为武林盟主,便是实现天下第一这个梦想最直接的手段。 人们开始骚动了。 人心中的欲望一旦被挑逗起来,在想安抚,是很困难了。 南傲天感觉到了众豪杰内心的骚动,“无忧和尚”也觉察到了。他要做的就是在骚动爆发前,扼杀住。 “臭丫头,风言风语侮辱各位豪杰,该死。” “无忧和尚”准备出手了,他觉得,这种场合,没有人流血是不能控制了。血液可以让人清醒,血液也可以让人恐惧。人一旦恐惧了,就会胆怯,就会变得格外听话。 “你这个和尚,怎么能骂人啊?”风铃儿并不相让。只要是有林图南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无忧和尚”冷冷一笑。 忽然,他身子暴起,像一个展翅的黑鹰,朝风铃儿扑去。与此同时,另一个灰色的身影了朝风铃儿扑去。灰色身影抢在“无忧和尚”之前,把风铃儿给拉走。“无忧和尚”这次出击,并未伤到风铃儿。 等灰色身影抱着风铃儿落地,众人才看清是恢宏大师。 “恢宏,你这是存心要与我作对吗?”“无忧和尚”指着恢宏大师,愤怒的说。 “我并不是要和你作对。我只是是不允许你乱杀无辜。”恢宏大师说。 “我已经不是少林弟子了,你凭什么管我?”“无忧和尚”问。 “你不是少林弟子,可你所使用的武功依然是少林绝学。所以,你用少林寺的武功为非作歹我恢宏就得管。”恢宏大师依旧不卑不亢的说。 “谢谢你,大师傅。”风铃儿对恢宏大师说。 林图南也已来到风铃儿身旁,他拉着风铃儿的手,上下打量着风铃儿,担心的问:“丫头,你没事吧?” “我很好。”风铃儿说。 “大师,你也看到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人也是动不动的就要杀人?他们这种行径与‘长生门‘的人有何差异?”林图南说。 “小子,你说错了。我无忧和尚已经被赶出少林寺了,我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人物。”“无忧和尚”说。 “你既然不是名门正派,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宴会?”林图南说,“南庄主可是名门正派,你不会也是南庄主的朋友吧?” 南傲天见林图南把话题扯远了,他怕林图南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把自己绕进去。忙说道:“无忧和尚是不请自来,我并不知道无忧和尚是否是正道中人。就像你,公子,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你也是不请自来。既然来了,我总不能再把你们撵走吧。” “南庄主的意思是来者皆是客了。”林图南说。 “我爹就是这个意思。”南剑春说。 “以前,过年过节的时候,我家里也会来很多客人。那些人都是我父亲的亲戚朋友,他们来我家吃饭,都是给我爹面子。南庄主,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给你面子的人?” “当然。”南傲天冷傲的说,“在坐的人大都是我南傲天的朋友,他们来这里自然是给我面子了。” 众人见林图南和南傲天说起了家常,都认为刚才紧张的局面已经过去,可以松一口气了。 林图南笑了笑,朝着南傲天走了几步。 当然,除非林图南本人,都不知道林图南为什么笑。林图南的笑是得意的笑,是胜券在握的笑。刚才,林图南对于眼前的局面毫无办法,现在,经过风铃儿一闹,林图南竟然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起初,林图南一直想用江湖的办法解决,因为他认为这是一场江湖人的聚会,当然是用江湖人的办法解决了。现在,林图南恍然领悟了,如果把困难比作是一个存在于前方的目标,通往目标的路不止一条,不管是那一条路,不管怎么走,只要能达到目标,把困难解决了,就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 林图南所找到的这个方法是口才。 林图南毕竟是十年寒窗的书生,肚子还是有东西。所以,说到口才,在坐的所有人都不是林图南的对手。 南傲天也看到林图南脸上的笑,他只是把林图南的笑理解为是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对付一个鲁莽之人,南傲天还是很有把握。 “南庄主的话大伙儿都听到了。”林图南大声说,“南庄主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 “小子,南庄主的话我们当然都听到了,不用你在这里胡闹了。”廖侠说,“你要是知趣,赶快坐下,那么多好东西,你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廖公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先别打岔。”林图南说,“既然在坐的都是南庄主的朋友。那么,今日的聚会也就是南庄主和他的朋友们之间的普通聚会了。” 林图南顿了顿,话音一转,说:“可是,刚才,大伙所说的武林盟主,那是整个江湖人的事情。换句话说,选举武林盟主,是一件公事。在南庄主的私人场合上谈论公事,是不是很是不妥啊?” 至此,众人明白林图南的意思了。林图南说来说去,还是要阻挡众人选举武林盟主。只是,林图南的话说的天衣无缝,那些想帮助南傲天的人一时也找不到恰当的词语反驳了。 众人都沉默了,气氛一度很尴尬。 这时,廖侠又站起来了。 “刚才,你说你自己要当武林盟主。难道,我们在这里选举你当了武林盟主,你就认为很合理了吗?”廖侠问。 “关键是也没有人选举我做武林盟主啊。”林图南说。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当武林盟主。”廖侠转向南傲天,说,“南庄主,我倒是有一个注意,不知当讲不当?” 此刻,南傲天也被林图南的话怼的无言以对了。对于眼下的困局,南傲天一时还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既然廖侠说他有注意,南傲天觉得不妨听廖侠说说,即便廖侠的话没有用,至少可以为南傲天争取一段思索的时间。 “廖公子,你说吧。”南傲天说。 “三十年前,我听人说,金泰来之所以能当武林盟主,是因为他再一次的武林大会上,一压群雄。群雄都很佩服他,所以才选举他做了武林盟主。既然咱们有了前车之鉴,我觉得,这次,咱们也应该来一个比武对决。谁的武功高,谁就出任武林盟主。” 廖侠说这番话,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知道,在场的众人中,说起武功最好,就是恢宏大师和南傲天了恢宏大师是出家人,他已经说出话了,不参加武林盟主的争夺。所以,用武功决定盟主的最重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南傲天出任武林盟主。 南傲天当然明白廖侠的一番苦心了。他也知道,目前,除了用这个方法外,其余的方法都不能让众人信服。 南傲天又看了看林图南,他的太阳穴很平,内功不会太高。并且,南傲天感觉到林图南身上的杀气也不足,由此,他可以断定,林图南的武功不会太高。或许,他连自己的儿子南剑春都打不过。 “恢宏大师,你觉得呢?”南傲天转身看着身旁的少林方丈。 恢宏大师沉思片刻,说:“如果这么做能消除异见,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好!”南傲天转身看着众人,大声说,“诸位对廖公子的提议有无意见?有意见就说出来,这味公子,你先说。” 南傲天用手指着林图南,众人也都把目光转账了林图南身上。 林图南的本意只是阻挡南傲天做盟主,他可没想过自己造作盟主,当然也不会想到要用比武的方法解决。 只是,江湖中,比武论高低是常用的方法。林图南也说不出怎么不妥了。 叫林图南沉默不语,一旁的风铃儿忙说:“我觉得这和方法很好。小林子,你说是不是?” 风铃儿高兴是因为她觉得有热闹可以看了。 “好!既然这位公子则没有异议,我宣布,明日在此,比武论艺,一日为期,武功高者,便是武林盟主。”南傲天大声。 “好!”众人一阵轰动较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自己出人头第的机会。比武论艺,虽然是要靠实力说话,但偶然的机会也很大。 当下,凶手散去,都纷纷回到客栈休息。每个人都是打算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一战。 第二百七十四章爱屋及乌 林图南和风铃儿刚到客栈,恢宏大师就来了。林图南没想到恢宏大师会来找他,所以,他看到恢宏大师,激动不已。 “大师,你怎么来了?”林图南激动的问。 恢宏大师站在门口,面带慈善的笑容,说:“怎么?公子不欢迎贫僧吗?” “不是,不是。大师里面请!”林图南让让身子,把恢宏大师让进房间。 这时,风铃儿从隔壁过来了。 “小林子,这个大和尚是谁?”风铃儿现在门口,问。 “丫头,说什么啊!这位是少林寺的主持恢宏大师。”林图南说。 风铃儿进了房间,冲恢宏大师吐了吐舌头,说:“我不知道啊!大和尚!” 说完,风铃儿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喊大师和尚,她看着林图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说:“小林子,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呵呵!!”恢宏大师笑道,“大师是我,和尚也是我。姑娘喜欢喊和尚,我就是和尚了。” 恢宏大师的随意一下子化解了风铃儿的尴尬。 林图南忙搬了一把椅子,让恢宏大师入座。恢宏大师看着林图南,笑而不语。林图南北恢宏大师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绕到恢宏身后,说:“大师,你为何真看着我?” “我为公子观相呢。”恢宏大师说。 “大师还会观相啊?”风铃儿来了兴趣,她拉着恢宏大师的衣袖,撒娇的说,“大师说说,小林子面相如何?” “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也。”恢宏大师笑着说。 “大师,你就说说嘛,说说嘛,求你了。”风铃儿拉着恢宏大师的衣袖,央求说。 恢宏看着林图南,说:“公子,贫僧送你一句话,隐忍不发,顺势而动。” 林图南看着恢宏大师,他是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他想让恢宏大师给他一个具体的解释。恢宏大师微眯着眼睛,没有打算说话。最后,林图南放弃了。 “公子和叶公子什么关系?”恢宏大师问。 “大师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林图南反问。 “公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恢宏大师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说,“公子不要误会,我和叶公子的师傅有过交往。叶公子的为人贫僧是清楚,所以,我也相信公子的为人。我今日来不为别事,我就是想知道公子为什么阻止南庄主做武林盟主?” 林图南没想到恢弘大师会问他这个问题。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恢弘大师事情的原委了。当然,林图南也不是很容易把事情给讲清楚。叶飘零对于南傲天的行为也是猜测。即使林图南说了,恢弘大师也不定会相信。 看到林图南犹豫不语,恢弘大师笑了笑,说:“看来贫僧是唐突了。” “大师见谅。”林图南说。 “好说,好说。”恢弘大师说,“公子准备怎么做?明日就要比武较艺了,公子可有把我技压群雄?” “大师是嘲笑我了。”林图南说,“我本是一介书生,因一些偶然的因素才踏进江湖。对于江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这次,我也是为了救我父亲,才来到曹州。” “阻挡南庄主做武林盟主和救你父亲之间有关系吗?”恢弘大师问。 “大师见谅,并不是我不想告诉大师。只是,这些事情的是非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向大师保证,我林图南绝非坏人。”林图南说。 “我当然相信公子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找公子了。”恢弘大师说,“实不相瞒,对于江湖豪杰重新选举武林盟主的事情,贫僧也不赞成。过去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一旦设置了武林盟主,江湖中总会有哪些名利薰心之人,借此闹事。到时候,江湖反而不安宁了。” “既然大师不同意,大师为何不反对啊?”林图南问。 “公子,你不知道我的苦衷。”恢弘大师说,“我这次来曹州,是同南庄主商议江湖最近发生的几件要事。如果,我现在不同意众豪杰选举盟主,便会同南庄主为敌。现在,江湖中最要紧的是团结。” “所以,大师有什么想法?”林图南问。 “贫僧今晚闲来无事,特来公子这里走走。天也不早了。公子,打扰了。”恢弘大师起身,走到门口,恢弘大师又转过身,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公子,好自为之吧。” 恢弘大师走了。风铃儿看着恢弘的身影消失了,她才进了房间,关房门说:“这个和尚,好生古怪,来到这里,竟是说了些无用的废话。” “恢弘大师来这里一定是有目的。”林图南说,“不然,依照恢弘大师的江湖地位,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说一些无用的废话。” “可是,我并没有听出他说的那句话有用啊?”风铃儿说。 林图南想了想,说:“我觉得,恢弘大师的临走时的一句话似乎是对我的提示。” 风铃儿也歪着头想了想,说:“大师临走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师的意思……” “丫头,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要在客栈里等我。”林图南说。 “你去干什么?”风铃儿问。 “我要去‘南剑山庄’。”林图南说,“恢弘大师似乎是要提醒我,要我多对南傲天多些了解。我想,只能去‘南剑山庄’才行。” “可是……” 没等风铃儿接着说,林图南忙打断风铃儿的话,说:“丫头,你不要劝我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你要是真心为我好,你就别阻拦我。” “好吧。我不拦着你。你要小心啊。”风铃儿说,“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一直等你回来。” 林图南换上夜行衣,并拿了一把长剑。灯光下,林图南的形象更加英俊帅气了。风铃儿忍不住从后面搂住林图南,久久,风铃儿才松开手。 林图南推开房门,当他跨出门口的一刹那,风铃儿说:“小林子,我爱你。” 说完,风铃儿趴在桌子上,满脸的羞红。由于风铃儿说话的声音有点小,林图南并没有听到风铃儿对他说什么。 林图南离开客栈,没有走大路,而是选择了小道。他知道,曹州城是南傲天的地盘,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能躲避南傲天监视的唯一办法就是更加的小心。 当林图南来到“南剑山庄”门口时,他看到几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畏畏缩缩。然后,几个人抬着一个袋子,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林图南心中一动,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前面抬东西的人除了县城,一路向西。走了大约四五里路,他们把袋子丢下,然后离开了。 等这些人离开后,林图南走过去。他用脚踢了踢袋子,里面的东西软软的。像是一个死物,并不会动弹。接着,林图南打开袋子,从身上拿出火石,打出一点火光,当林图南看清袋子里的东西的时候,他大吃一惊。 因为袋子里是一个死人,而这个死人就是被南傲天折磨的体无完肤的柳长眠。 “无忧和尚”给南傲天的建议,是要南傲天在众豪杰面前,把灭“明信山庄”的责任加在柳长眠头上,然后给柳长眠戴一个“背叛朋友”的罪名,把柳长眠杀了。只是,还没等南傲天行动,林图南的意外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现在,柳长眠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所以,在宴会结束了,南傲天让杜昉去把柳长眠杀了。杜昉杀了柳长眠后,找了几个人,把柳长眠的尸体装在袋子里,趁着夜幕,抬到了乱葬岗。 林图南背着柳长眠的尸体,来到客栈。 虽然,林图南已经知道柳长眠的为人。可是,在林图南心中,柳长眠依然是柳依依的父亲。对于柳依依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让林图南会善待柳依依身边的每一个人。 林图南离开后,风铃儿在客栈里就提心吊胆的等着,盼着。而她等到的结果却是林图南带来了一个死人。 “小林子,他是谁?”风铃儿用手指着地上死人,问。 “他是我师姐的父亲。丫头,你看看,他还有救吗?”林图南说,“丫头,你一定要把他救活啊。师姐已经失去了母亲,若是柳长眠再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师姐可真的就孤苦伶仃了。” 风铃儿蹲下,摸了摸柳长眠的心脏。她感觉柳长眠的心脏还在跳动。只是,跳动的已经非常的微弱了。 “怎么样了?” 林图南见风铃儿久久不说话,便觉得事情不妙。 “心脏还有点跳动。只是,力量太微弱了。”风铃儿说,“我身上是有‘回力丹’,可‘回力丹’的作用也只是能延续他一会的性命。” “你先拿出‘回力丹’吧。有一分的希望咱们都不能放弃。”林图南说。 风铃儿拿出“回力丹”,捏碎,她让林图南用水把捏碎的药丸给灌进去。 半柱香后,柳长眠竟然能睁开眼睛了。林图南很高兴。他拉着风铃儿,说:“丫头,你看看,柳镖主醒了。” “我知道他醒了。”风铃儿说,“他现在也只是醒了。” “你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我的意思是,‘回力丹’的作用也只是能让他睁开眼睛,再看看这个世界。然后,他又会死去。不过,他现在还能听得到你说话,小林子,你有什么话就告诉他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往事如烟 柳长眠慢慢的有了意识。虽然他的身体不能动弹,但他的眼珠子可以转动,透过他的眼神,林图南能判断柳长眠是认出了他。 “柳镖主,你知道我是谁吗?”林图南问。 柳长眠眨眨眼睛。 “丫头,你看看,柳镖主认出我来了。”林图南转向风铃儿,兴奋的说。 “我看出来了,他是认出你了。”风铃儿很平静的说。 风铃儿的平静和林图南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图南是想也让风铃儿兴奋,或者,林图南希望风铃儿很兴奋,很高兴。因为风铃儿高兴了,意味着柳长眠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林,林……” 柳长眠说话了,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并且声音很弱,或者说,还没有蚊子的声音大。可对于林图南来说,这是一个很好征兆。 “柳镖主,你是不是要说话?”林图南问。 柳长眠对林图南眨了眨眼睛。 风铃儿很惊讶,按照她所掌握的医理和她对于柳长眠的诊断,柳长眠是不该能开口说话。不过,毕竟柳长眠能艰难的说两句话了,风铃儿还是很高兴。 “林公子,依依……”柳长眠才说了几个字,就很疲惫了,他不得不停下大口的喘气。 “你刚醒来,先不要说话了。”林图南说。 柳长眠摇摇头。慢慢的,他缓过劲了,说:“你要帮我照顾依依。” “柳镖主,这个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林图南说,“你也知道,师姐现在和木仁昭在一起呢。” “木仁昭,木仁昭不行,木仁昭……” 柳长眠情绪一激动,又昏了过去。 “柳镖主,柳镖主。”林图南摇晃柳长眠的身子,柳长眠却始终没有反应。 “丫头,你看看,柳镖主这是怎么了?” 林图南起身,用祈求的眼光看着风铃儿。风铃儿冷冷的看了林图南一眼,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非常的不高兴。 风铃儿并不是讨厌柳长眠,她只是讨厌林图南一涉及到和柳依依有关的事情,林图南就忘记了自我。就像这次,林图南本是去探听南傲天的事情,半途他却背着半死不活的柳长眠来了。有一时刻,风铃儿差点就说出在林图南心中,柳依依的地位甚至高过林图南的父亲林之仪。话语到了嘴边,风铃儿又咽了下去。 因为在一刹那,风铃儿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说出了这句话,或许自己的林图南的心中地位一落千丈。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觉比男人灵敏。风铃儿又是一个聪明之人,所以,她并没有说出让林图南难堪的话。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她是担心。如果林图南一直这样,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未来的某一天,林图南会因为对柳依依的这份情感而葬送的性命。 “丫头,你怎么了?”林图南见风铃儿注视着他,怔怔的不动,便问。 “没什么。”风铃儿忙收过神,说,“你让开,我看看。” 风铃儿翻起柳长眠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她又看了看柳长眠的舌苔,最后把了脉。 “怎么样?丫头。”林图南在风铃儿身后催促道。 “他身子本就不行了。现在又收到了刺激。这次昏迷,比刚才更深沉了。”风铃儿摇摇头,说。 “你意思是柳镖主醒不过来了?”林图南问。 “看他的脉搏和呼吸,像是不能醒过来了。可是,我把脉的时候,感觉到他的脉象中隐隐有一种求生的冲动。很是奇怪。”风铃儿不解的说。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啊。这有什么可奇怪了。”林图南说。 “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风铃儿说,“人的求生本能是潜意识的反应。这么说吧,人只有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然遇到突发的状况,本身会做出超乎常情的举动,这是人的求生本能。可是,他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一时半刻了,他的求生本能应该早就消耗殆尽了。按理说,可是,我分明又感觉到了他体内有一股不安分的力量在游走。” “丫头,你身上还有‘回力丹’吗?”林图南问。 “不能再给他吃了。‘回力丹’虽然是补药,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再给他吃这种药我怕引起相反的效果。到时候,会加速了他身体机制的死亡。”风铃儿说。 林图南对于医理这方面一窍不通,所以,风铃儿说的话他不能不相信。可是,他又不甘心眼看着柳长眠慢慢的死去。 看到昏睡中的柳长眠,林图南就不自觉的想到了柳依依。这段时间,由于家里的突发状况,林图南已经好久没有想到柳依依了。没有想到,并不代表柳依依已经从林图南心里走出来了。恰恰相反,时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冲淡一些事情,比如记忆,比如印象。但是,它同时也酝酿一些东西,比如思念。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图南对柳依依思念之情是有增无减。只是,每当心里想到柳依依的时候,林图南会用其他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知道,当下自己在思念柳依依是一种错误。因为林图南已经开始接受风铃儿 的情感了。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去伤害另一个女人。 只是,当柳长眠出现在他面前时,林图南却不能不想柳依依。 “丫头,要不试试吧。”林图南说,“反正咱们已经束手无策了。与其毫无作为,不如拼一把。” “好吧。你既然想好了,我听你的话就是。”风铃儿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林图南,说,“里面还有三颗‘回力丹’,你看着用吧。” 风铃儿转身走了。 她觉得房间里太热了,她的心很烦躁。她需要到外面,吹吹冷风,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 当夜无月,但繁星满天。 风铃儿坐在一株海棠树下,依靠着海棠树,抬头看着上下的星星。 她好久没有看星星了。甚至于,她已经忘记了曾经自己看过的那些美丽而又漂亮的星星了。 为什么?我到底是为什么?风铃儿问自己,也问清风,问繁星。 她很想知道,自己离开“厉阴谷”,追随着林图南东奔西走,到底值不值? 林图南看打了风铃儿的离开,他并没有阻止她。林图南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风铃儿心里的不痛快了。自己是所以烦恼的祸根,可是,自己又束手无策。 林图南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药瓶里拿出两个“回力丹”,照着刚才的样子,他把“回力丹”捏碎,然后用水冲着,喂柳长眠服下。 过了一炷香,奇迹出现了。 柳长眠再次睁开的了眼睛。并且,柳长眠的这次的精神头比刚才要好些,至少林图南从他苍白的脸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红润。 “林公子,我要死了。”柳长眠说。 “你不要害怕。丫头的师傅可是一个神医,丫头能治好你的伤。”林图南说。 柳长眠摇摇头,说:“林公子,没用了。治的病,治不了命。我看到了他,我知道我就要死了。” “柳镖主,你先不要说话,你休息一会吧。”林图南说,“我去给你弄点稀饭,你一定饿了吧。” 林图南起身要离开,柳长眠一把抓住了林图南,林图南看着柳长眠,柳长眠摇摇头,说:“公子,你不要走,我有话说,现在我不说,以后我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柳长眠的情绪很激动。林图南想如果自己现在离开,定会刺激到柳长眠。万一柳长眠在昏迷过去,可就麻烦了。 “我不走了。柳镖主,你别激动,你有话慢慢的说,我听着呢。”林图南说。 “我要死了。”柳长眠说,“我有罪啊。我现在忏悔,你们能原谅我吗?” 林图南看着柳长眠,柳长眠并没有看林图南,他的目光看着房顶,可是,林图南感觉柳长眠又不想是看房顶。柳长眠像是看过往,因为林图南从柳长眠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柳长眠的痛苦和不安。 “我有罪啊。我杀了人。我不该动手,可是,他就在我身边,我不动手他会不高兴。我不能让他不高兴,我就杀了你。” “你杀了谁?”林图南问。 “我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柳长眠说,“那天下着雨,我,还有辛归,南傲天,我们三个人,我们追了一路,终于被我们追到了,南傲天先动了手,我不能不动手。我们三个人,用了半个时辰,杀了三十条人命。那天的雨很大,很大。那雨仿佛下了一个世纪,仿佛还要下一个世纪。” “你到底杀了谁?”林图南问。 林图南觉得,柳长眠似乎在向她说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并且,林图南听到有南傲天的名字,所以,林图南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铁山阻击案”。叶飘零说过,当年,那些冒充西夏人的杀人在铁山伏击大宋四大才子的时候,也是一个大雨磅礴的晚上。莫非,柳长眠说的事情和“铁山阻击案”有关系? “我杀了谁?我杀了不该杀的人。我并不知道我要杀他。他是好人,他是大宋朝的大好人。我很后悔啊。我该死,我想恕罪,你能原谅我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争名夺利 柳长眠的脸抽搐了。 林图南本是因为柳长眠是柳依依的父亲,他对柳长眠一直是有好感。现在,林图南听到柳长眠的话后,觉得林图南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你杀了不该杀的人,你觉得他能原谅你吗?”林图南冷冷的说。 “你要原谅我啊,你要原谅我。我并有杀孩子,我把孩子放在草丛里了。我做了好事,你为什么不原谅我?”柳长眠说。 “你自己当然会这么说了。你说你救了孩子,谁能证明?”林图南问。 “南傲天。对,你去找南傲天,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再次派人阻击他们四个人了。”柳长眠忽然又激动了,“你不要去了,最好不要去,南傲天就是一个恶魔,谁都斗不过恶魔,恶魔,恶魔……” 柳长眠的情绪渐渐的平息了,他的眼睛也渐渐的闭上了。林图南把手放在柳长眠的鼻孔处,感觉不到呼吸。 柳长眠死了。 当夜,林图南就把柳长眠给埋葬了。他已经埋葬了好多人的尸体,刘通,小玲,林欢,赖皮五,谢无为,苏如烟,冷星豪,现在,又多了一个柳长眠。林图南已经习惯了悲伤,习惯了面对了死亡。 他并不知道,当他习惯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已经成熟了,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得强大了。当日,谢无为在地牢教他武功,只是在技巧和招式上让他成为江湖高手。心态上,林图南是从面对一个个的死人,仇人,亲人,友人,等等。当他熟悉了各种各样的痛心,他的心才能变得强大。 一个强大的心比一个强大的身体更重要。 折腾了一个,天亮了。众豪杰又都聚集了“南剑山庄”。今日,没有宴席,有的只是肃穆和杀气。 昨日的台子还在,台子上已经立起了一个柱子,柱子上写着一行字:比武较艺,选举第一,武林盟主,江湖共主。 林图南来到“南剑山庄”时,台子上已经有两个人在比武了。一个老者,手拿流星锤;一个是少年,手拿峨眉刺。 两个人在台子上闪转腾挪,来来往往,十多个回合,少年一个不注意,被老者流星锤击中了后背,少年一个趔趄,倒在台子上。 老者看了眼台上的少年,手拿流星锤,然后抱拳,冲大伙喊:“承让了,承让了。下一个是谁,上来。” 这老者性上方,单字英。燕州人,是“铁锤帮”的帮主。上方英的成名之战便是一夜之间,连挑连云十二寨,打伤了九个,打死了一个。 刚辞,上方英已经连着挫败了三人。就台上这位被上方英打败的少年是严州人士,也是年少气盛,看不过上方英的傲气,才上台比武。只是,少年的武功和上方英相差太多,不几回合,就被上方英击败了。 “上方老英雄,你真是越老越厉害了。”谢如流说。 “是诸位朋友看我老朽了,让我摆了。”上方英说。 “你少得了便宜卖乖吧。”谢如流说这话已经走上台子。谢如流在下面看了好长时间,他看到上方英击败少年所用最后一招的时候,身子晃了晃。谢如流也是个老江湖了,他立刻断定上方英已经是内力消耗差不多,所用才会脚下轻浮,身子晃动。现在,正是他谢如流上台表现的好时机。 “怎么?朋友也想和我较量较量?”上方英问。 “哪能是较量啊。在老英雄面前,我只是讨教了。希望老英雄不吝赐教才是。”谢如流说话间已经把剑拔出来了。 谢如流的剑很是奇特,剑身是弯弯曲曲,像是一条爬行 蛇。谢如流的这把剑有一个让人听了很是心惊的名字,“赤练剑”。 谢如流是塞外人士,所学的武功招式也不是中原武林中的正宗的七门八派十二帮的堂堂正正的招式。谢如流的师傅本是一个放羊的人。因为闲暇无事,便观看蛇的行走,经过十多年的观察,放羊人忽然顿悟,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山洞里,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创造了“赤练剑法”,为了能让这套剑法发挥最大的威力,谢如流便请人打造了一把“赤练剑”。 虽然谢如流的剑很是特别,可上方英也并未把谢如流放在眼里。毕竟他已经连着挫败四个江湖豪杰,心中的那份自傲已经达到的顶点。 “小子,报上名字吧。老夫我刀下不杀无名之人。”上方英说。 “我姓谢,名字无关紧要。”谢如流说,“我要是赢了你,你那么大年龄,败在我手底下,自然是不好生意活着了。你要是打败我,我也不好意思活了。所以,咱们的交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既然咱们两个有一个人要死,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也就不重要了,是不是?” “好小子。小小年龄,竟能把生死看的这么清淡。老夫佩服。”上方英冲谢如流抱拳,说,“来吧,小子。” 谢如流冲上方英笑了笑。还没等上方英反应过来,谢如流的剑就像一条蛇,朝他钻了过来。上方英大骇,忙用了一个“驴打滚”,避开谢如流的剑。 上方英虽然避开谢如流剑了,可他避开的方式太过难堪了。下面的众豪杰都轰然大笑。 上方英怒了,他用手指着谢如流,说:“小子,你耍赖。” “老英雄,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耍赖了?”谢如流反问。 上方英忽然无言以对了。上方英是老江湖,老江湖的优势是江湖经验丰富,老江湖的缺点是常常会用不必要的条条框框约束自己。比方刚才,上方英向谢如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按照上方英的江湖经验,两人交手前,一个人做了请的手势,另一个也要做出请的手势,然后,两人才能交手。 可是,谢如流是塞外人士,不懂中原江湖的规矩。所以,他就没有按照上方英所经验过的常理出牌。上方英吃了一个暗亏,可这种交手前的礼仪只是一种约定成俗的规定,并没有说每一个人都必须这么做。所以,谢如流让上方英说出所以然时,上方英无言以对了。 在上方英发愣的时候,谢如流又出手了。 这次,上方英有了防备,没有被谢如流得逞。可是,谢如流先出一招,在气势上自然就占得先机。上方英只能用手中的流星锤自我保护了。谢如流的剑真的如一个赤练蛇,围绕着上方英的身子,不停的试探,不停的寻找时机。 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十个回合过去了。 渐渐的,上方英有点不支了。上方英已经连战四人,内力消耗比谢如流大;上方英的年龄又比谢如流大,在着上方英是守的一方,谢如流是进攻的一方。守的一方永远比进攻的一方要更费力气。所以,十招后,上方英体力不支也是可以理解。 上方英的体力不支,注意力也就跟不上了。他一个疏忽,被谢如流抓到。谢如流的剑趁虚而入,刺中上方英的肋骨。 “啊!!!!” 上方英大叫一声,手里的流星锤脱手。他也一屁股蹲在台子上。 谢如流慢慢的收起“赤练剑”,笑着说:“老英雄,屁股没事吧?” 上方英缓缓的站起身,一手捂住肋骨的伤口,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谢如流看到台上的两个流星锤,忙大声说:“老英雄,你吃饭的东西忘记拿了。” 上方英转身回去,捡起台子上的流星锤,狠狠的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子,你别得意,有一天,你会栽在老夫手里。” “好啊。我等着。只是,我就怕老英雄你这身子等不了十年就会被阎王给收走了。” 谢如流的话引起台下众人的哄笑。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上方英一瘸一拐的走了。现在,台子上就剩谢如流一个人,他慢慢的从台子的一边踱步到台子的另一边,又从台子的另一边踱步回来。 “谢如流,你干嘛呢?”欧阳东问。 “找人?”谢如流说。 “你找谁啊?要不要我帮你找啊?”欧阳西问。 “你不知道他要找谁,你怎么帮他找啊?”欧阳东反驳问。 “我问他找谁啊,他告诉我,我就可以帮他了。”欧阳西说。 “你就算知道那个人的姓名,你也不一定认识那个人。你还是不能帮他找人啊?”欧阳东说。 “那个人你们两个是认识的。”谢如流说,“不但你们两个认识,在场的每一人都认识他。” “你说的是谁啊?”欧阳西说,“你不说他的名字,你怎么就知道我认识他了。” “我要找的人叫林图南。”谢如流说,“当然,我说林图南这个名字或许有人不知道,因为这个人在江湖上没有一点名气。可是,我要是说这个人就是昨天在南庄主宴会上捣蛋的那个,大伙儿是不是就有印象了?” “有印象了。”欧阳东说,“不过,你找他干什么?” “我要让林图南上台来,我要和他比武。”谢如流说。 第二百七十七章一鸣惊人 林图南刚赶过来,看到谢如流把上方英给打败了。对于谢如流的武功,林图南海没有具体的了解。所以,当谢如流在喊林图南的时候,林图南并没有做好应战的准备。以至于谢如流连着喊了两遍,林图南才反应过来。 “小林子,那个人在台上站着,很是讨厌,你去把他给打败吧。”风铃儿说。 “林图南,林图南来了吗?你要是来了就上来,在下面做缩头乌龟算什么啊?”谢如流大声的呼喊。 林图南知道,自己不上去是不行了。他分开人流,一步步的走上台子。 林图南的上台的举动让众多江湖人惊讶。作为一个江湖人,不管你的武功如何,在和别人交手的时候,出场亮相很是重要。 一般来说,江湖人的亮相都是惊艳的从天而降,要不就是气贯如虹。像林图南这样普普通通的走上台子,他还没有和谢如流开始交手,气势上已经让谢如流盖过了。 “林图南,来吧。咱们两个打一架。”谢如流说。 “怎么打?”林图南问。 林图南的话引起台下众人的哄笑。因为他们觉得林图南太业余了。作为一个江湖人竟然不知道怎么打架,不用说,一定是菜鸟一个了。 “怎么打?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谢如流说,“你的兵器呢?” “我没有兵器。”林图南说。 “我谢如流不会在兵器上占你们的便宜,你还是选择一个兵器吧。不然,同道中人又说我欺负你了。” “谢如流,他就是一个傻子,你和他打架就是欺负他。”欧阳东说。 “欧阳大侠,你你怎么能欺负一个傻子啊?”欧阳西说。 欧阳东和欧阳西本就是双胞胎,两个人说话是一样的腔调,一样的语气,所以,在外人听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说相声。逗得众人大笑不止。 林图南走下台子,来到“南剑山庄”的一个下人跟前,说:“朋友,我可以借用你手中的剑吗?” 下人看了看林图南,又转头看着南傲天。南傲天不知林图南是何用意,不过,南傲天知道,下人手中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谢如流手中的剑可是一把宝剑,所以,但从并且上来说,林图南已经输了。 下人把剑递给林图南。林图南拿着剑,又不慌不忙的来到了台上。 谢如流一亮剑,反手就冲着林图南刺去。林图南早有准备,用“千变万化迷踪步”让过了谢如流的攻击。谢如流一击不中,便不肯罢手,他一剑快过一剑,逼迫的林图南很会狼狈。众人看到林图南左右吃撑,险象环生,都知道林图南快要不行了。一些人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风铃儿虽然不懂武功,可毕竟林图南太过狼狈,她也知道林图南快要不行了。可风铃儿不会武功,她着急也没有一点的办法。 众人中,唯有恢弘大师和南傲天脸色平静,无动于衷。南傲天是心中着急,面部平静。谢如流的武功他是知道,在江湖上,谢如流也算是二流高手了。南傲天也看到谢如流是用尽全力,可明明看着谢如流就要得手,结果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恢弘大师是看出林图南的武功远在谢如流之上,所以,他并不担心林图南的安危。 谢如流开始着急了。他隐隐的觉得,林图南有意要耍他,并且,他心里清楚,如果十招之内,再不能解决了林图南,自己恐怕要输了。 林图南之所以没有还手,他是要看看谢如流的武功到底如何?等他明白谢如流翻来覆去,只有十二招剑法后,林图南扬起手中的剑,“百里负米”,长剑如虹,谢如流但见自己眼前剑光闪闪,谢如流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林图南的剑已经架在谢如流的脖子上。 谢如流大骇。 林图南大骇。 南傲天大骇。 众豪杰也都大骇。 南傲天想过林图南的武功会很厉害,可他没料到林图南会一招制敌。众豪杰是眼看着林图南就要葬命在谢如流的剑下,可一转眼,谢如流已经败了。 林土豪也是没想到师傅传授给他的剑法如此高强。 谢如流面色苍白,眼睛无力的看着林图南。 林图南收起长剑。谢如流小声问:“你,你不杀我吗?” “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林图南说,“你已经败了,你走吧。” 谢如流拿着剑,像一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头,佝偻着身子走了。林图南站在台上,威风凛凛,意气风发。 “爹,我去会会他。”南剑春说。 南傲天瞪了南剑春一眼。南剑春明白南傲天的意思,他低着头,退了回去。南傲天看着群雄,群雄都是被林图南的招式震惊了,他们还没有从惊恐中反省过来。所以,场面一度变得沉闷了。 南傲天心里很着急。他还没有看清林图南的武功,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南傲天当然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在没有弄清林图南的武功路数之前,南傲天并不打算出手。 杜昉看着南傲天闪烁不定的目光,他猜出南傲天的心事。杜昉向前一步,朗声说道:“老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位公子竟能一招就击败了谢如流,就这份功夫,三门四派十二帮的人也不见得有如此好的伸手。杜昉我在这里是诚心诚意的佩服公子了。” 杜昉冲林图南鞠了一躬,林图南忙还礼说:“先生这是讽刺我了。我林图南就是江湖无名之辈,刚才是巧了,谢剑客承让,不然,我哪里是谢剑客的对手啊。” “公子这就不对了。”杜昉语气一转,说,“公子击败谢如流,在场的人都是有目共睹。公子若是在谦虚,便有戏耍我等众人的嫌疑。再者说,今日比武,目的是为了选出武林盟主,如果接下来在没人能赢得了公子,公子可就是武林盟主了。” 杜昉顿了顿,眼睛环视众豪杰。他看到,有些人已经不耐烦了。杜昉知道,自己的话开始起作用了,只是,他认为火候还不到,自己还得加一把火。 “作为一个年龄比公子稍稍长几岁的老人,我能说几句实话吗?或许,这些话公子听起来有些刺耳。可是,我的目的是为了公子好,希望公子不要介意才是。”杜昉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林图南说。 “我觉得,公子现在的个性不适合做盟主。别的不说,至少公子要自强起来。公子看看台下,这么多的豪杰都不敢上台,他们都知道不是公子的对手。所以,公子在他们面前不需要自谦,更不需要自卑了。” 杜昉说话时虽然是看着林图南,可下面的豪杰都知道,杜昉的话是说给他们听。如果,再没有人上台挑战林图南,林图南真的就是武林盟主了。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当武林盟主,众豪杰但是想想,心里觉很不舒服。所以,他们虽然没有商量,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绝对不能让林图南做武林盟主。而要阻止林图南做武林盟主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林图南击败。 杜昉的话音刚落,一个人跳到了台子。杜昉认识此人,台下的好多人也都认识此人。他们都认为,这个人早就该出来。按照这个人的暴躁的个性,也早就该出来了。 这个人叫南荣。虽然他也姓南,但他和南傲天没有任何关系。他也自认为,自己闯荡江湖从来不靠关系。他靠的是自身的武功和手中一把刀。 南荣的暴躁脾气在江湖上是出了名。江湖人送他一个绰号“一点着”,意思是说的他的暴脾气,一点就着。 “来,来,来。小子,你先把我给打败了,再说武林盟主的事情。”南荣拿出刀,说这话就冲林图南砍去。 林图南也不敢怠慢,他也举起剑,迎过去。林图南剑和南荣的刀相碰后,林图南的剑断了。 南荣并不给林图南换剑的机会。他挥动手中的大刀,一刀紧过一刀,刀刀不离林图南的要害。南荣的武功高出谢如流可不是一点半点,现在,南荣全力进攻,林图南就只能艰难的自保了。 恢弘大师看出林图南已经有危险了。他伸手拔出自己身旁一个人的佩剑,朝林图南丢去。并说:“公子,以巧制敌,方是上策。” 林图南接过恢弘大师抛过来的剑,他也记住了恢弘大师的话。 恢弘大师已经看出林图南的招式的精妙。只是,林图南还不能完全领悟精妙招式,所以,林图南在对阵是还往往过多的依赖手中的兵器而恢弘大师所说的“以巧制敌”是让林图南用自己的长处攻击别人的短处,用自己长处,掩盖自己的短处。 林图南天资聪颖,一点就透。他脚下踩着“千变万化迷踪步”,手中试着“二十四孝”剑,很快,南荣就被林图南精妙剑招给弄迷糊了。 南荣一个不留意,林图南的长剑划破了他的肩膀,南荣也败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至阴至毒 “好小子,你厉害。” 南荣忽然拿起手中的刀,去摸自己的脖子。与此同时,飞来一个东西,抢在南荣之前,击落南荣手中的刀。 “南荣,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南傲天厉声说。 “是啊,不仅是你对我失望。我自己都对我自己失望了。”南荣说,“我竟然会败在一个无名后辈的剑下,我南荣还有什么面目活着啊。” “南大侠,我并不知道我会……” 林图南看到南荣因为自己而要自杀,林图南心里是很愧疚。他本是要安慰南荣,可是,林图南却不知该怎么说,所以,林图南的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并不妥当,便又咽了回去。 “南荣,作为一个江湖人,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常胜的将军吗?你败在林公子手中并不丢人。因为你有过太多的胜利了,你已经习惯胜利。所以,你不能接受现在的失败。可是我,我要告诉你,你不但要接受现在的失败,你还得适应失败,你要知道你为什么失败。这样,你才能报仇。” 南傲天简短的几句话,就位林图南竖立了一个仇人。 南荣看着南傲天,心里琢磨这南傲天的话,片刻,南荣狠狠的点头,说:“南庄主,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南荣大步的离开。林图南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林图南的性命差点就葬送在南荣手里,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南荣离开后,赵天禄来了。 赵天禄早就来了。在林图南打败谢如流的时候赵天禄就在下面站着了。赵天禄之所以没有露面,他一是在等待时机,二是在找人。 赵天禄在找风铃儿。 当初,小刀虽然重创了金银花,但并没有给金银花带来致命的伤害。金银花带着赵天禄在“厉阴谷”呆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金银花倒也真心实意的把自己的本领传授给了赵天禄。包括她用毒的手段,包括她的轻功,当然也包括她的阴险和无情。 对于金银花的倾囊相授,赵天禄并不感激。因为赵天禄知道,金银花最拿手的武功是“花开无形”。赵天禄想学会“花开无形”。赵天禄也趁着金银花高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出了自己想法。 “我是不会教给你‘花开无形’,所以,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注意吧。”金银花说。 “师傅,我并没有要学习你的最厉害武功。我只是担心,万一,你的这个最厉害的武功失传了,岂不是很可惜。”赵天禄说。 “不会失传。”金银花说,“我要是觉得你对我很是忠心,我就会在我临死的时候,把‘花开无形’教给你。”金银花说。 “徒儿现在就指天发誓,我这辈子对师傅都是绝对的真心实意。我要是有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赵天禄说。 “你这话不作数。”金银花说。 “为什么啊?师傅!”赵天禄问。 “因为咱们两个都是坏人。这辈子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当然是要不得好死了。所以你这句话说了算是白说。”金银花说。 “师傅,徒儿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徒儿对你的真心啊?”赵天禄问。 “你的心在你肚子了里,我怎么知道啊。”金银花说。 赵天禄想了想,说:“师傅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师傅要看徒儿的心,徒儿现在就把心给挖出来了。” 赵天禄从身上拿出,对着自己的心口就挖了下去,然后,赵天禄转动刀子,从自己身上挖出一个心脏。心脏还在跳动,赵天禄把心脏递给金银花。 “师傅,你看看吧。这就是徒儿的心脏。” 赵天禄说完这句话,眼珠子一番,倒在地上。 金银花拿着赵天禄给她是心,她正琢磨是何种动物的心脏时,忽然,心脏破裂了,从心脏内飘出一缕烟。金银花忙屏住呼吸,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金银花吸进了一些毒气,她脑子也为之迷糊了。 这时候,赵天禄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死去的猫,笑着说:“师傅,你终于上当了。” 金银花没有搭理赵天禄,她盘膝坐在地上,运功把体内的毒气给逼出去。 “师傅,你别费事了。我在猫的心脏里装的是最厉害的毒气,没有我的解药,你是解不了毒。”赵天禄蹲下,一脸得意的看着金银花。 金银花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赵天禄一眼,没有说话。 “师傅,你就服个软吧。你只要把‘花开无形’传给我,我就给你解毒。以后,咱们还是师傅,我依然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你。怎么样啊?” “好吧。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赵天禄说,“既然师傅不愿意妥协,我只能委屈师傅了。” 赵天禄伸手去抓金银花的头发,以此同时,金银花伸出手,反扣住赵天禄的手,把赵天禄给拿住。 随即,金银花起身,活动了筋骨,说:“小子,我差点就死在你的手里了。” “师傅,我就知道你厉害,我这点小小的伎俩怎么能拿得住你啊。”赵天禄说。 “你知道?”金银花问,“你既然知道你奈何不了我,为什么还要对我动手?” “我是想看看师傅的功力是否恢复了。”赵天禄说,“师傅,你被哪个小刀重创也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你每天辛苦的运功疗伤,我是看在眼里,我很为你着急。不过,我现在知道师傅功力已经恢复了,我也就放心了。” “真的是这样吗?” 金银花举起手,就要朝赵天禄的天灵拍下。赵天禄腿一软,跪在地上,哀求道:“师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金银花问。 “我不该对师傅动手。”赵天禄说。 金银花摇摇头,说:“不,你错在你该给我下跪,不该向我求情。你应该在我准备杀你的时候,你暗中向我用毒。我离你那么近,我当时的心情又是很放松,你一定能得手。”金银花话语一转,说:“不过,你现在没有机会了。我说出来了,就有了防备。你起来吧。” 赵天禄站起身。 金银花接着说:“我说过,我要把你培养成一个极致的坏人。你要是真的能杀了我,说明你已经出师了。不过,你现在还不行。” 金银花没有骗赵天禄,她的目的就是把赵天禄培养出江湖上最阴险,最冷酷,最无情,最狠辣之人。 好人做到极致能出人头地,坏人做到极致也能出人头地。 赵天禄认为,既然自己不能做给好人,就做一个极致的坏人。 在“厉阴谷”的两个月,金银花除了养伤,传授赵天禄武功外,她还找了一百多个附近的村民,把整个“厉阴谷”翻地三尺,没能找到《圣女素书》,金银花很是不甘心。 “师傅,我觉得《圣女素书》不一定在这里。”赵天禄说。 “你说会在哪里?”金银花问。 “这个?弟子不好说。不过,弟子认为,只要是能抓到风铃儿那个丫头,就一定能找到《圣女素书》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鼓动为师抓风铃儿,说白了,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是不是?”金银花问。 “在师傅面前弟子不敢说谎。”赵天禄说,“弟子是一心要娶风铃儿为妻。” “你还年轻,不要说什么一心。人没有一心的时候,尤其是你们男人,嘴上说一心,实际上却是二心,三心,四心。” “师傅,你冤枉我了,弟子绝对没有二心。”赵天禄说。 “你二心三心的关我何事。”金银花顿了顿,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教你‘花开无形’吗?” 赵天禄当然知道,只是,他不好意思当着金银花的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看着赵天禄低头不语,金银花笑了笑,说:“其实,我收过一个徒弟,当然,那个人说不上是我的徒弟,因为他也是爱我的人。他每天都说爱我,爱我。说多了,我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于是,不管真话,还是假话。我都当真了。” “再后来,在他的苦苦哀求下,我把自己最得意的武功‘花开无形’教给了他。而他却在学会‘花开无形’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我。这个世上,有一个人负心了我,不绝对不再允许第二个人负心与我。” “师傅,那个负心人是谁?你告诉我,我帮你杀了他。”赵天禄狠狠的说。 金银花摇了摇头说:“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你说的对,我是该找那个负心人,把他杀了。” 于是,师徒二人远赴关外,找到了苟霍,金银花收回了‘花开无形’。她本想杀了苟霍,但碰巧南宫翎也要杀苟霍,金银花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南宫翎。 苟霍死后,金银花的心情很好。金银花的心情变好时,就会想到谢无为。不管金银花承认不承认,谢无为依旧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第二百七十九章顺藤摸瓜 想到谢无为,金银花心里会有一种吃了蜜一样的感觉。并且,她的心像是躺在了天上的云朵里,软软的,很缥缈很舒服。 金银花知道,作为一个浪迹江湖多年的人来说,她当然知道了,这种感觉才是爱。 她一生经历过很多男人,有的男人长得漂亮,有的男人床笫功夫很好,有的男人嘴巴很甜,有的男人很有个性。对于这些男人,金银花对于他们只是在某一时段的喜欢。 或者说,这些男人只能给她片刻的欢愉,并不能温暖她的心。 快乐和幸福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回事。 快乐是感官的享受。幸福是内心的喜欢。 而能给她内心欢愉的人就是谢无为。她知道,这辈子,心里只容下谢无为。 金银花告诉赵天禄,她要去找谢无为。 “师傅,徒儿认为,咱们应该去找风铃儿,抓到这个丫头,就不愁找不到《圣女素书》了。”赵天禄并不知道金银花为什么要去找谢无为,他还以金银花是为了《圣女素书》。 金银花瞪了赵天禄一眼,说:“谁告诉你我要找《圣女素书》了?你小子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竟敢猜测为师的心思?” “弟子不敢,请师傅赎罪。”赵天禄双膝跪地,低着头。 金银花看着赵天禄,她本想惩罚他,可觉得赵天禄对自己还算恭顺,摇了摇头,也就算了。 金银花看到的赵天禄的恭顺只是表面现象,她并没有看到赵天禄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样子。如果,赵天禄可以随便杀人,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金银花。 金银花带着赵天禄去了迷津。 迷津的房屋已经好久没人住了,房间里的窗棂上接满了蛛网,并且,床铺上也满是灰尘。 离开迷津,金银花去了最近的酒馆,她知道,最有可能知道谢无为行踪的人就是买酒的人了。 “我这每天来来回回,打酒的人很多,我哪里知道你说的老头是谁啊?” 酒馆见金银花是个老妇人,便从心底里没把金银花当回事。 金银花白了酒馆一眼,还没等金银花行动,赵天禄动手,赵天禄认为,这是巴结金银花的一次好机会。 “老板,你要是说了,这钱就是你的。”赵天禄从身上拿出一些钱,摆在桌子上。 酒馆盯着桌上的钱,说:“你让我想想。” 酒馆把桌上的钱收进自己怀里。 “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这个人我是见过,不过,那是好久之前了。他打了好多酒,说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去了哪里?”金银花忙问。 “他倒是说了,不过,我好像又想不起来了。”酒馆说。 赵天禄又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递给酒馆。说:“现在,你能想起来了吗?” 酒馆看到银子,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想起来了,想起了!”酒馆边说边收拾起桌上的银子,“他说他要去庐州大牢,救一个人。” “庐州?他去庐州干什么?”金银花问。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了。”酒馆说。 金银花也知道酒馆不可能知道了。她给赵天禄使了一个眼色,赵天禄冲金银花笑了笑。 “师傅,咱们走吧。”赵天禄说。 赵天禄扶着金银花,离开了酒馆。 “你今天是怎么了?”金银花问,“我刚才给你使眼色,让你杀了酒馆。你怎么不动手啊?” “师傅不知,我早就动手了。”赵天禄说。 “你动手了?我怎么不知道?”金银花问。 “师傅,你回头看看。”赵天禄阴笑说。 金银花回头,正看到酒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很快,酒馆停止了抽搐,头一歪,死了。 “你用的什么毒?”金银花问。 “‘万艳悲’。”赵天禄说。 “‘万艳悲’?不可能。”金银花说,“‘万艳悲’有一股辛辣的味道,虽然这种味道很弱,不懂毒的人是发现不了。可我刚才就在旁边,我怎么也没有发现?” “师傅有所不知。”赵天禄得意的说,“弟子把‘万艳悲’改良了。弟子在‘万艳悲’中掺入了鸡冠花的花粉,中和了‘万艳悲’的辛辣气味。” 讲完话,赵天禄从四身上拿出一个瓶子,递给金银花。金银花打开瓶盖,朝路边的杂草倒了一点,瞬间,杂草就变得枯黄了,接着变焦了。 “果然是‘万艳悲’。”金银花说,“小子,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一套,将来,你的成就一定能超越为师。” “师傅就是弟子的天,弟子本领再高也不能高过天啊。”赵天禄说。 赵天禄的马屁拍的让金银花很是受用。老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段时间,赵天禄也摸清了金银花的脾胃,只要是不要脸的拍马屁,就能取得金银花的信任。 师徒二人,马不停蹄,十日时间,感到了庐州。当天晚上,金银花就闯进了庐州府衙。 这段时间,魏不保很不开心。并不是因为林图南逃走了,而是魏不保觉得他的小妾素红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了。以前,每当魏不保回来,素红就会扑倒在他身上,对他一阵的甜言蜜语。现在,素红看到魏不保,反应很是冷淡。 魏不保拿出一些银票,以前,素红看到银票就会心花怒放,现在,银票也不能让素红开心了。 “宝贝,你怎么了?”魏不保问。 “你没看出来吗?我不高兴。”素红说。 “我看出来了,宝贝漂亮的脸蛋都有皱纹了,你告诉老爷,为什么不高兴啊?”魏不保说,“在这里,我就是老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的你给不了。”素红说。 “你说嘛,你想要什么?”魏不保问。 “我要天上的星星,你能给我吗?”素红问。 素红要天上的星星,魏不保自然是给不了了。素红也知道,魏不保给不了。她这么说只是不想让魏不保缠着她。当一个人的心不在这个人身上,这个人就会变得很讨厌了。 现在,素红的心已经被林图南带走了。 素红唯一希望就是能够找到林图南,能够和林图南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素红觉得也值了。 魏不保去找苟步义,他觉得苟步义或许知道素红不高兴的原因。苟步义并不知道素红的心事,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经历,推测女人的不高兴多半是为了男人。继而,苟步义想到之前林图南单独见过素红,于是,苟步义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魏不保。 魏不保听了后,勃然大怒。他从苟步义的房间出来,急冲冲的赶到自己的房间,在路上,魏不保已经想好了,他要教训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就在魏不保准备教训素红的时候,金银花和赵天禄出现了。 金银花推开房门时,魏不保正高举着皮鞭呢,素红则卷缩在地上,很是可怜。 “你们是谁?怎么闯进我的房间了?”魏不保正在气头上,他看着金银花怒道。 金银花没有动手,她身后的赵天禄走到魏不保跟前,伸手在魏不保脸上打了两个耳光。赵天禄的两巴掌把魏不保打醒了。当他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外面守卫森严,他们是怎么进来了? 随即,魏不保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一定是江湖高手。 金银花推开赵天禄,她把一把匕首放在桌上,看到匕首,魏不保心又是一惊。 “你只要不杀我,你要干什么都行。”魏不保说。 “我平生最恨打女人的人了。”金银花说。 “师傅,让我杀了他吧。”赵天禄说。 金银花瞪了赵天禄一眼,说:“你忘了咱们来找他的目的了?” “弟子知道了。”赵天禄转向魏不保,问,“狗官,我问你,你这里可有一个喜欢喝酒的老头出现?” ““我这里是府衙,来我这里的都死犯人,怎么可能有酒鬼啊。”魏不保说。 赵天禄拿起匕首,在魏不保脸上比划了一下,魏不保感觉到了匕首的锋利,他也感受到了赵天禄的杀气。 “壮士息怒,壮士息怒……”魏不保说,“府衙的事情一般都是苟步义打理,或许是有吧,我去问问他。” “走吧,带我去找苟步义。”赵天禄拉着魏不保,踉跄着出了房间。素红在房间里喊:“公子,留步。” 素红的声音像一把勾魂的手,一下子就把赵天禄给勾住了。赵天禄扭头看着素红,问:“你是喊我吗?” 素红可是风尘女子,她从赵天禄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赵天禄的欲念。素红思索,自己已经同魏不保翻脸了,这里自己是不能待了。继而,她想到,自己以后的命运要和眼前的这个人联系在一起了。 “当然是了。公子。”素红冲赵天禄眨眨眼睛。赵天禄的心又是一动。 赵天禄虽然没少玩弄了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是风尘中人。赵天禄和那些人在一起,只是满足男人原始的本能。他此生,直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主动勾引他的女人。所以,当素红对赵天禄抛媚眼时,赵天禄有些把持住了。 第二百八十章斗智 金银花看出了赵天禄的心思。她咳嗦一声。赵天禄看着金银花阴沉的脸,忙收起了心思,正色说:“师傅,我只是看着她很可怜。” “所以你想收留她?”金银花问。 “我还是要遵从师傅的意思。师傅若是不同意,徒儿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留她。”赵天禄说。 “可怜?我怎么没有看出她可怜?”金银花说,“她不是可怜,她是妖娆。你们男人的心思,能瞒得了我。我可以答应你,让她跟你睡一个晚上。” 金银花走到赵天禄跟前,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我。” “师傅请说。” “明天一早,你就必须杀了她。” 赵天禄看着金银花,他不明白金银花为什么要替这个要求。不过,从金银花的冷漠的表情中,赵天禄知道金银花不打算给他解释。 “要么你现在就跟我走,要么你明天来找我。我就在府衙对面的客栈,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银花拉着魏不保朝苟步义的房间走去。苟步义还没有睡觉,他不知道魏不保会不会听他的话,教训素红。苟步义当然是希望魏不保能够教训素红一顿了。因为苟步义觉得,只要素红在魏不保身边,就算自己对魏不保在忠心,魏不保也不把他当回事。所以,苟步义认为,只要是魏不保不迷恋素红了,自己在魏不保身边地位就可以提升了。 苟步义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他正准备去开门,还没等他下床,房门就被金银花踢开了。然后,金银花压着魏不保出现在苟步义面前。 很明显,魏不保被人挟持了。苟步义曾经做过土匪头子,脚上有两年的功夫,对方又是一个老太皮,他认为,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了。 于是,苟步义挽了挽衣袖,一个“黑虎掏心”朝金银花打去。金银花身子一让,苟步义使了一个空。金银花身子一抖,从她身上散出一股青烟,苟步义吸了一口青烟,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 金银花摇了摇头,说:“年轻人,做事这么鲁莽,怎么能活得长久啊。” 苟步义想站起来,可挣扎了一下,才发现他全身没有了力气。 “老太婆,你给我下毒了?”苟步义说。 “你还不算笨。”金银花说,“你给你下的是‘断肠散’。半个时辰后,你的肠子便会一段一段的烂掉。到时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了金银花的话,苟步义的脸立刻变色了。平日,他老是把死挂在嘴边,在外面看来,他是一个不怕死的人。可是,当死真的来临时,没有人不怕死。 “怎么?害怕了吗?”金银花阴森的说,“你只要老是的回答我的话,我就给你解药。” “你问吧。”苟步义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很好,很好。”金银花说,“我问你,最近,有没有一个浑身上下酒气很大的老头子来到这里?” 苟步义想了想,问:“你说的偷东西的酒鬼?” “偷东西?偷什么东西了?”金银花问。 苟步义所说的偷东西的酒鬼就是谢无为。在林图南被抓进地牢的第三天,老酒鬼就深夜闯进府衙,他偷的不是别的东西,却是魏不保的知府大印。当时,苟步义带着护卫刚好巡逻到府衙大堂,当场把老酒鬼给抓住了。 偷知府大印,可是掉头的死罪。所以,苟步义就直接把老酒鬼送进了地牢,等待他日问斩。 “他人呢?”金银花问,“你们不会真的把他杀了吧?” “我也不知道他人现在去哪里了。”苟步义说,“半个月前,他和一个叫林图南的人逃出了地牢,我们在庐州城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人。” 听到林图南的名字,金银花知道老酒鬼为什么来庐州了。下一步,要想找到老酒鬼,就只能先找到林图南了。 金银花放了魏不保,临走前,她也把苟步义身上的毒给解了。并不是金银花忽然心肠变好了,不想大开杀戒了。而是金银花认为魏不保和苟步义是个十足的坏人,留着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祸害别人对于金银花来说,是件让她很高兴的事情。 金银花来到了客栈。次日天刚放亮,赵天禄就来了,手里还拎着素红的人头。 “很好,很好。”金银花看着桌上血淋淋的人头说。 “师傅,弟子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弟子杀了她?”赵天禄问。 “为师是为你好。”金银花说,“你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心肠最软吗?” 赵天禄摇摇头。 金银花接着说:“男人心肠最软的时候就是和女人云雨之后。看着让自己飘飘欲仙的女人,每一个男人都会心生怜惜。而你,却能在和女人欢愉之后,还能杀了这个女人,说明你的心肠足够的硬。一个人,要想真的无敌,首先是要心无敌。现在,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吗?” 赵天禄跪在金银花面前,说:“弟子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金银花说,“起来吧。现在,咱们去曹州。” “去曹州?为什么去曹州?” 赵天禄问完这句话,又后悔了。因为金银花曾告诉过他,在金银花面前,赵天禄不能问为什么?赵天禄低下头,准备接受金银花的惩罚。 出乎赵天禄的意料,这次,金银花并没有惩罚赵天禄。她只是抚摸着赵天禄的头,说:“走吧。” 两个人又马不停蹄,赶到了曹州。 比武大会已经开始。前面几个人走马观花般的打斗没有引起赵天禄的兴趣,直到林图南上台了,赵天禄才精神为之一振。 当林图南一一剑击败谢如流时,赵天禄一惊。因为在他上次和林图南分手时,林图南还是一个啥也不会书生。几个月不见,林图南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本事了。用句俗话说,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林图南的武功虽然惊到了赵天禄,但没有吓到赵天禄。因为赵天禄认为,就自己现在用毒的本领,要杀了林图南,依然易如反掌。 在林图南击败南荣后,赵天禄上台了。 “林图南,你不要张狂,我来了。”赵天禄大喊一声。 众人把目光转到赵天禄身上,赵天禄挺直了胸脯,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台上。 林图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赵天禄。因为,林图南知道赵天禄已经是金银花的徒弟了。在这里见到赵天禄,意味着金银花也在附近。林图南四下观望,并没有发现金银花,林图南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赵天禄,你上台干什么?”林图南问。 赵天禄讽刺说:“林图南,你这话问的也太可笑了。你说我上台干什么?我上台当然是和你打架了。” 赵天禄的话引起众豪杰的哄笑。林图南也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他自嘲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风铃儿在下面看到赵天禄站在林图南面前,便为林图南捏了一把汗。她知道赵天禄是金银花的徒弟,而金银花最拿手的本领就是暗中下毒。风铃儿怕林图南着了赵天禄的道,便跑上了台子。 “小林子,你要小心赵天禄。”风铃儿说。 赵天禄看到风铃儿,精神为之兴奋了。 “美人儿,你也来了。看来咱们真的很有缘分啊。”赵天禄说。 “呸,呸,呸。闭上你的臭嘴。你要是再乱说,我可对你不客气了。”风铃儿怒道。 赵天禄并不生气,他依旧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风铃儿,说:“好啊,我赵天禄就喜欢女人对我不客气了,小美人,你现在就不用对我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赵天禄的无耻惹怒了林图南,林图南拉过风铃儿。他挡在风铃儿和赵天禄中间,愤怒的说:“赵天禄,你不是说要和我打架吗?来吧,咱们打一场吧。” 林图南把剑横在胸前。赵天禄看着林图南手中的剑,摇了摇头。 林图南不解的问:“亮出你的兵器吧。” “林图南,我记得你之前是一个读书人啊。”赵天禄说。 林图南不知道赵天禄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既然赵天禄问了,林图南便不能不回答。 “不错,我是个读书人,怎么了?”林图南问。 “读书人有一句话,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林图南,你要是还认为自己是个君子,咱们就只动口。”赵天禄说。 林图南被赵天禄的话给说迷糊了。不只是林图南迷糊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迷糊了。江湖规矩,比武就是兵器的较量,像赵天禄所说的动口不动手,难道两个人在上面骂架吗?骂到最后,谁还没有倒下去,谁就赢了? 显然,这种比试方法众豪杰都没有见过。他们很想知道,这种别开生面的较量。所以,下面有一些人开始起哄了。 风铃儿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隐约的觉得,这是赵天禄的阴谋。可是,赵天禄接下来会耍什么手段?风铃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到。 “怎么样?林图南,你敢答应我吗?”赵天禄问。 林图南看着赵天禄一脸得意的样子,他点头,说:“好吧,赵天禄,你划出道吧,怎么比试,我林图南今日奉陪到底就是了。” “林图南,这可是你说的话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闺阁豪情 赵天禄得意的笑了笑,朗声说:“林图南,咱们的比试方式很简单。你冲我吐一口吐沫,我冲你吐一口吐沫。” 赵天禄所谓的比试方式的确很简单,简单到让林图南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让林图南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赵天禄的想法,一人吐一口吐沫,这算是哪门子的比试?小孩子打架斗殴吗? 一旁的风铃儿似乎明白赵天禄的诡计了。 她拉了拉林图南的衣襟,小声说:“小林子,不要答应他。” “赵天禄也就这么一点本事,我不怕他。”林图南说。 “可是,……” 风铃儿还想嘱托林图南,林图南有些不耐烦了,他推开风铃儿,朗声说道:“好吧,赵天禄,不管你耍什么诡计,今日,我都奉陪到底了。” 赵天禄笑了笑,说:“林图南,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赵天禄在你面前哪有什么诡计啊。再说,当着这么多英雄豪杰的面,你这诡计两个字,实在是不上台面。” “少废话,开始吧。”林图南说。 “主意是我提出来的,我不能先动手,不,是先动嘴,不然别人会说我做人不地道了。”赵天禄走到距离林图南两三步远的地方站住,说,“林图南,我就站在这里,你先用吐沫吐我吧。” 赵天禄是站在林图南跟前,林图南如果要吐赵天禄,可是,林图南怎么都张不开嘴。他之前答应赵天禄是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现在要林图南付诸于实际行动,林图南还真是不知所措了。 “赵天禄,你先来吧。”林图南说。 林图南是想看看赵天禄会不会真的用吐沫吐他。赵天禄看着林图南,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说:“林图南,这可是你自己放弃了主动权。我可以吐你了。” “你可以吐我。不过,赵天禄,我想知道,咱们这样比试怎样才算赢了?”林图南问。 “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就赢了。”赵天禄说。 林图南不相信一口吐沫就可以让人倒下。但是,风铃儿知道赵天禄的阴谋了。风铃儿想阻止赵天禄,可是,风铃儿的动作晚了。当她挡在林图南面前时,赵天禄的吐沫已经淬到了林图南。 “小林子,快把衣服脱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不明白风铃儿的话。当然,即使他明白风铃儿的话,让他当着众豪杰的面子脱衣服,林图南也是办不到。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林图南问。 “你要问,你先听我的话,把衣服脱了。”风铃儿说。 “小美人,你倒是很聪明。”赵天禄笑着说,“不过,已经晚了。毒液已经侵入了林图南的身子。我数三声,林图南一定会倒地。” “一,二……” 赵天禄还没有数到三,至少,林图南没有听到赵天禄数三。林图南眼前一黑,昏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林图南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外面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撒在林图南的身上,暖洋洋的。林图南很舒服,他想起身。可脑子刚有一个起身的念头,全身剧痛。 “啊!!!” 林图南的叫声招来了三个人,一个是风铃儿,一个是贾湘云,还有一个人是小刀。 林图南之所以能从“南剑山庄”的比武擂台上躺在这里,是因为小刀救了他。当然,小刀也只能把林图南从“南剑山庄”救出来,他并不能救林图南的命。 林图南虽然醒了,可他身体里的毒还没有解。换句话说,林图南现在还在危险之中。 至于贾湘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要从林图南被抓进监狱说起。 林图南劫狱被抓进地牢后,庐州城就流传着各样的谣言。虽然每个谣言的版本不同,可每个谣言的结果都一样,林府的公子林图南被抓进了地牢,并且,不日后就要押解京城了。 林图南被抓是事实,可是,为什么会有林图南被押解京城的说法,想必是在留言的传播过程中,有人添油加醋了。 对于生活在京城之外的人来说,犯了重要罪行的人押解京城是对这类人最重要的惩罚。林图南是劫狱被抓,所以,有些人就想当然 认为,林图南是要被押解京城了。 当然,谣言也不是没有破绽。只是,人们被日常的繁琐的生活麻木了神经。唯有这些关于别人的苦难的谣言,才能让他们麻木的生活中惊起一点点的波澜。听着他人的悲痛来满足自己的快乐。 贾湘云是从丫鬟素儿哪里得到了林图南被押解京城的消息。素儿又是在庐州城的街道上买东西的时候,听两个大汉在喝醉酒的闲谈中听到了消息。 “林公子被押解到京城,他还有活命吗?”贾湘云问。 “街上的传言说林公子押解京城后,经过开封府的审讯,然后就要被砍头了。”素儿说。 “可是,林公子是冤枉的啊。”贾湘云说,“不行,我的找他去。” “小姐是要找老爷吗?”素儿问。 “我要问问我父亲,为什么不去救林公子。他和林老爷不是朋友吗?我问问他,为什么朋友落难了,他不拔刀相助。” “我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去了。”素儿说。 “为什么?”贾湘云问。 “小姐还记得之前你舅妈来同你说起魏不保侄子的事情吗?我觉得,当时若没有老爷的应许,你舅妈不会来。”素儿说,“老爷已经不再认林公子这个姑爷了。小姐你现在要是为了林公子的事情找老爷,老爷更是会让你嫁给魏不保的侄子。” 贾湘云冷静下来思索后,觉得素儿的话很有道理。 “可素儿,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啊?”贾湘云问。 “我也不知道。”素儿说,“小姐,我问你,你以后想要怎样的生活啊?” “素儿,你这话什么意思?”贾湘云问。 “小姐,以后你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每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魏不保的侄子来娶你。如果你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我觉得你不能坐以待毙了。” 贾湘云是听出素儿这是话里有话。她拉着素儿的手,说:“素儿,你就别拐弯抹角了。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 “小姐,咱们逃跑吧。”素儿说。 “丫头,你是不是疯了。”贾湘云说,“咱们两个弱女子,能往哪里逃啊?” “我没有疯,也没有话说。”素儿说,“小姐,你要是不想嫁给魏不保的侄子,你就得逃跑。咱们可以一路逃亡京城,不是林公子被押解到京城了吗?咱们就去京城告状。反正林公子是冤枉的,我相信一定有清官能够明白林公子的冤屈。” “可是,咱们两个连我家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咱们逃走了,在外面怎么生活啊?”贾湘云问。 素儿想了想,说:“咱们多那些钱财,只要身上有钱,总不会饿死了。” “你让我想想。” 贾湘云还真认真的想了一个晚上。最后,他觉得,自己除了离家出走,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最终,贾湘云还是选择了逃走,尽管她觉得素儿的这个主意很是冒险,可为了将来的幸福,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然,这个幸福对于她来说只是毫无把握的未来,她不确定自己到京城能不能找到林图南,她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林图南救出来。可是,她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女人,只要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值得,她就会义无反顾的进行下去。 临走前,她去了贾存周的书房,贾存周正在练习书法,尽管他的书法无人欣赏,可他依然坚持每天练习书法。就像他这个人实际上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可他却坚信自己是个君子。 贾存周也从不在意别人是否认同他的字,他已经把写字当做一种快乐,在写字的过程中,他方能感觉到追求的乐趣。为了能写出最完美的一笔一划,他会审视,会思考。 看着贾存周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样子,湘云没有打扰他。 远远的,贾湘云对着贾存周,深深地行了个礼。 虽然她看不起他的所作所为,看不起他的为人。可做为父亲,他还是对得起她。不知以后父女间还能不能相见,这一躬算作是对他的补偿了。她心里想。 素儿已经收拾好了,她背着包袱,依靠在门口,等湘云回来后,两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除了家门,香云就没有注意了。看着四通八达的路,湘云不知往哪里去了。 素儿找了一个行人,打听过,知道京城是在庐州城的北面。 于是,主仆二人,一路北上。 急匆匆地走了半个中午,估摸着贾存周追不上,湘云也累的实在不行。两人便去了路旁的酒肆歇脚。 喝水休息之际,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幼。 老人双目紧闭,怀里抱着一个胡琴,想必是个瞎子。小孩有四五岁的光景,满脸污渍,穿着破烂,小手冻得发红。小孩领着老人来到湘云跟前,老人拉起了胡琴,依依呀呀,很是凄凉。 第二百八十二章助人为乐 虽然湘云听不出所拉凑的是什么曲目,可幽怨的调子让她心酸。透过胡琴,似乎可以看到老人坎坷的一生,活着,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是痛苦的事情。 湘云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老人。 倒是素儿,想起了说书中那些靠卖唱讨生活的苦命人。并且,素儿知道,遇到这种人,是要给一些银两的。 素儿低头对湘云道:“小姐,要不要给他们些银两?” 湘云也觉得老者和孩子可怜,她问:“给多少?” “我哪里知道,要不问问他们。”素儿道。 湘云点点头,转向小孩,微笑着问:“小兄弟,你要多少银子?” 小孩不知怎么会拉,拉了拉老人的衣角。老人干咳了声道:“不拘多少。姑娘肯给就是我们的荣幸了。” 湘云让素儿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小孩,小孩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把手放在后面,摇头不敢接。湘云伸手拉出小孩的手,强行把银子塞进小孩的手里。两人千恩万谢,蹒跚着离开。 掌柜的送菜过来,笑着道:“我看姑娘是第一次出门了。” “你从哪里看得出来?”素儿问。 “呵呵!”掌柜的笑道,“方才你们给那老头的银子可是普通人一年的饭量。姑娘出手如此阔绰,想必是不知道十两银子的价值了。” “怎么?你眼红了?”素儿问。 “姑娘这话就小瞧我了。”掌柜的不悦道,“我虽然没钱,可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我只是为姑娘惋惜。” “这有什么好惋惜。”湘云道,“十两银子能让他们吃穿一年,不用乞讨了,这不是很好。” “姑娘的想法是好的。”掌柜的道,“两位可否听过钱财是刀这句话?” 素儿摇摇头。湘云道:“倒是第一次听说。” “钱财虽说是个好东西,可若是因钱财的惹祸上身,这种钱财不就是刀了。就拿方才的两个说,两位给她十两银子,本意是很好。可如果他们拿着十两银子买东西,他人见到保不齐不起歹心。你们想想,那两个人,老的老,小的小,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们打到。若是这样,两位给他们银子的好心变成了歹意了。”掌柜分析道。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湘云道。 “哪有什么道理,分明是强词夺理。”素儿道。 “姑娘不信也罢,就当我啥也没说。”掌柜的道。 素儿歪着头看着掌柜的,点头道:“我看你倒是有歹意。” “姑娘何出此言?”掌柜的问。 “你这么说分明是要我们相信你是个好人,然后在趁我们不注意,打我们的注意。是不是?”素儿道。 “姑娘你这是侮辱我。”掌柜的怒道。 “怎么样,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素儿道。 “好了,素儿,不要在闹了。”湘云道,“老板,算一下我们的饭钱。” 素儿极不情愿地从包袱里拿出几吊银子,丢给掌柜的。一路上,素儿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湘云停住,用手刮了刮素儿的鼻子,笑道:“死丫头,摆个臭脸给谁看啦?” “小姐,咱们现在是走江湖,可比不得在家里,遇事遇人要留个心,这样才不吃亏。”素儿道。 “你不是也和我一样,没有出过家门,哪里就知道江湖险恶了?”湘云问。 “我虽没出过家门,可我听人说过的。”素儿道。 “又是那个说书的?”湘云笑道。 “说书的怎么了。”素儿道,“他知道的可多了,说起来头头是道。从他那里,我可知道了不少江湖道理。所以,以后小姐行事还是要听从我的建议。” “你是要我听你的话了?”湘云问。 “我这也是为小姐好。”素儿道。 “那好吧。”湘云道,“你告诉我,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素儿咬着手指头,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道:“还别说,现在还真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情?”湘云问。 “咱们要找家客栈,我要为小姐画个妆。”素儿道。 “化妆?我这不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化妆?”湘云问。 “小姐,你这就不明白了。”素儿道,“我要把你装扮成一个公子。女孩家出门容易吃亏。” “你这个注意倒不错。”湘云道,“可咱们没有男人的衣服。” “这容易。”素儿道,“前面快到集市了,咱们买件衣服就是了。” 主仆二人边说话边走路,天阳落山之前,两人进了一个县城。靠近城门处,有许多围观者,水泄不通的。素儿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喜欢看热闹,拉着湘云就挤了进去。 人群对面是个卖衣服的店铺,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头戴八角帽,黑着脸,双手掐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地上躺着两个人,湘云认识,就是中午时向她们讨钱的。老者倒在地上,双手却紧紧地抱着胡琴,小孩则附在老者身上,呜呜地哭泣。围观者偶有几人用手指点地上的老者,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很显然是很讨厌。 湘云看不过去,要进去扶起老人,素儿急忙拉住湘云。湘云回头道:“松开手。” “小姐。你要做什么?”素儿问。 “你没看到吗?”湘云道,“这么多人都围着看,也没一个伸手帮老者的,我可看不下去。” “你是要帮那老者了?”素儿问。 “当然了。”湘云道。 “我认为现在不是时候。”素儿道。 “怎么就不是时候了?”湘云反问。 “你看。”素儿小声道,“这么多人都围观,难道就没有一个善人?看来并不是这样。你看咱们对面那个,面善目慈,一看就是好人。可他为什么不帮这老者?我看其中定有原因。咱们要先弄明白原因也不迟。” “会有什么原因?”湘云问。 “咱们找个人问问。”素儿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一妇女,赔笑道:“这位大嫂,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刚来?”那夫人问。 “可不是,我跟小姐卖胭脂,路过这里。”说到胭脂,素儿灵机一动,忙从怀里拿出一小盒胭脂,笑着递给那妇女。那夫人看看胭脂,又看看素儿,问:“这,可是给我的?” “反正我们买的多,你就拿着用吧,没关系。”素儿道。 那妇女接过胭脂,用手指勾了一点,抹在脸上,美滋滋的。素儿忙道:“大嫂,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算问对人了。”那妇女急忙把胭脂放在怀里,好似怕素儿反悔不给她了。“这件事情,我可是从头到尾,看得明明白白。说来有一个多时辰了,我要到前面药铺买药。我婆婆地药,平日不是我买,我那个死鬼丈夫昨天多喝了两杯,今天没起床,这不我就来了。” “大嫂,你还是先说这件事情吧。”湘云道。 那妇女白了湘云一眼,撅着嘴,一脸不悦。素儿忙道:“大嫂,我家小姐没别的意思,你接着说。” “我还真是头次见,做小姐的竟没有做丫鬟的知道事理。”那妇女道。 湘云笑了笑,不再说话。那妇女眨了眨眼睛,问:“我方才说到哪里了?” “你刚从这里经过,就看到了。”素儿道。 “可不是。”那妇女道,“说来竟不像是正的。那两个乞丐。”那妇女用手指着地上的一老一少,厌恶道:“那看他们那样,连饭都吃不起,一看身上就没有钱。不要说这家店铺的老板怀疑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怀疑。” “到底什么事情?”湘云问。 “也是买绸缎的老板说的。”那妇女道,“方才,这两个乞丐到里面买布料,店铺老板怀疑他们没钱,哪知那个老头竟然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店铺老板就问他们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那老头说是一个客人送的,店铺老板不信。” “说不定真是有人送他们的。”素儿道。 “有人送他们十两银子?这事我也不信。”那妇女摇头道。 “可是……” 素儿正要反驳,一个人从后面撞到了素儿,素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一个人急忙把素儿扶住,关切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素儿回过头,看是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正笑嘻嘻地看着她。素儿低头看到那人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胳膊,忙挣脱开,红着脸把那人呵斥走。那妇女问:“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素儿道,“可是也不能就因为这就断定那老者的钱就来历不明。” “那你说她这钱是怎么来的?”那妇女问。 “我给他的。”湘云道。 虽然湘云的声音不大,可她的话还是被周围的人听到了。人们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在湘云身上。 湘云索性大方地走到老者身旁,弯下腰,摸着小孩的头,柔声道:“小弟弟,还认识我吗?” 那小孩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清是给他们银子的姐姐,小心地点点头。 第二百八十三章惹祸上身 贾湘云起身,环视着众人,朗声说道:“诸位听清楚了。这位小兄弟手里的银子是我送给他。你们不要冤枉他了,他真的没有偷东西。” “谁在这里大声喧哗?” 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走来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有人认出来了,他就是绸缎铺的老板。肥胖中年人大步走到贾湘云跟前,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贾湘云,问:“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说话那么大声音做什么,当我们是聋子吗?”素儿也学绸缎铺的老板,掐着腰,提高了音量,毫不退缩地道。 “我是绸缎铺的老板。”肥胖中年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铺子,说,“这一片的商铺都是我的。你们又是谁?你们凭什么说他们身上的银子不是偷来的?莫非,你们和这个老头子是一伙的?” 绸缎铺老板一句接着一句,把素儿给问火了。她瞪大着眼睛,怒道:“你凭什么说别人偷东西,你看到他们偷东西了吗?” “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绸缎老板说,“你随便问问其他的人,就他们这身打扮,能拿得出来十两银子吗?” “是啊,是啊。他们就是一个要饭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啊。” “不要他们,连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 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全是质疑老头的话。 绸缎老板得意的看着贾湘云,说:“我看姑娘不像是坏人。姑娘,你听我一句劝,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还是走吧。少沾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口口声声的说这位老者偷了钱,他偷了你的钱吗?”贾湘云问。 “那倒没有。”绸缎老板说。 “既然没有偷你的钱,你怎么知道他偷钱了?”贾湘云接着问。 “你看他的样子,浑身破破烂烂,竟然能拿出十两银子,你说他这银子不是偷的是怎么来的?”店铺老板道。 “是啊,他这人身上怎么可能有十两银子。”围观的人附和道。 “一定是他偷的,再没有错了。” “这种人,应该拉他去官府。” …… 围观的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数落老者的话。 湘云此刻想起客栈掌柜的话,虽然她不像素儿那样当面反驳他,可心里是不相信的,怎么施舍给他人银子变成了害他?现在,湘云是真心佩服掌柜的有先见之明。眼看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高,到最后,竟有人想冲出来打地上的老人。 “你们都不要吵了。”贾湘云说,“我告诉你们,这老者身上的银子是我送给他的。” 众人听了贾湘云的话,都停止了议论。他们拿眼睛上下打量贾湘云,想判断贾湘云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姑娘可认识这个老头?”绸缎老板用手指着老头问。 贾湘云不知道绸缎老板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不过,贾湘云想了想,这也不是隐私的事情,她想都没想,就说:“不认识。” “既然姑娘不认识他,姑娘为什么给他银子?要知道,姑娘你给他的可是十两银子。你知道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吗?”绸缎老板问。 “你管我为什么给他多少银子。”贾湘云说。 “如实的说,这件事情不该我管。可是,作为大宋的子民,都应该同不法分子作斗争。现在,我既然抓到了不法分子,我就不能袖手旁观。”绸缎老板说,“姑娘说他身上的十两银子是姑娘给他,姑娘如何证明着十两是姑娘给的?” 湘云被店铺老板的话问住了,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证明这银子是她送给老者的。毕竟这银子上没有写着她贾湘云的的名字,并且这么多人除了素儿是现场证人,能够证明自己送他银子,他人是不知到这件事情。可素儿是自己的人,她的话同样没有效力。 “笑话,区区十两银子,还用得着证明吗?”素儿讥讽说,“对我家小姐来说,从没把这么点银子放在眼里。” “姑娘少在这里说大话。有本事现在就拿出十两银子让大伙瞧瞧。”人群中有人道。 “我为什么要拿给你们看?”素儿反问。 绸缎铺老板摸着嘴巴,似乎是在琢磨素儿的话。素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色微红,绸缎铺的老板有了自己的判断,他认定素儿是拿不出银子。 “姑娘,你若能拿出十两银子,我就放这两人离开。”绸缎铺老板大声说。 “这可是你说的?”素儿道,“到时候我怕你不认账。” “笑话,我方某人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失信于你这个小丫头。再说,这里有那么多的证人,我就是想耍赖也不能。”店铺老板道。 “我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纷纷表态了。 贾湘云小声的对素儿说:“丫头,你就把银子拿出来,让他们看看。” 素儿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姑娘,说书的人可是说了,财不外露。这里这么多人,我把银子拿出来,恐怕不好吧。” “你看看,那个人的样子。你要是不拿出来,他不会罢休。”贾湘云说,“你拿出来吧。等咱们脱身后,咱们就离开这里。” 素儿点点头。 “喂,我说你们都给我看好了,我现在要把银子拿出来了。” 素儿说着从背上把包袱卸下,打开结,把手伸进去。 突然,素儿的手僵住了,脸色煞白,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湘云在一旁感觉不妙,问:“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银子丢了。”素儿小声道。 “怎么可能。”湘云道,“你不是一直拿着包袱吗?怎么会丢了?” “姑娘,愣着干嘛,赶快把银子拿出来。”店铺老板催促说,“我们大伙儿都想看看姑娘的万贯家财呢。” 素儿把手拿出来,重新包好包袱,尴尬的笑了笑,道:“这里人太多了,那么多银子,我怕有闪失。” “放心好了,在这附近,我方某人说句话还没有不听的。我把话撂这了,谁要是敢拿姑娘的银子,就是和我作对。”绸缎老板说,“姑娘,你就大大方方地把包袱打开,让大伙看看你包里可有十两银子,如果因此导致你的银子丢失,我补偿给你。” “哪能让你补偿。”素儿道,“咱们还是找个稳妥的地方,让你自己看就是了。” “呵呵!”绸缎老板得意地道,“小丫头,是不是包袱根本没有银子,你使用缓兵之计。” “就是。包袱根本就没有银子,她们就是个骗子。”人群中有人喊道。 “骗子。” “骗子。” ………… “我们没有骗你们。”素儿道,“包袱里是有银子,可被人偷走了。” “这只是你的托词,你怎么证明你的银子是被别人偷走了?”店铺老板说,“我看你们和这个老头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骗子” “好吧,就算我身上没有十两银子,你要把这两个怎么样?”湘云问。 “押送官府。”店铺老板道。 “只能这样吗?”湘云问。 “当然,也有选择。”店铺老板道,“你们若是能拿出三十两银子,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凭什么要给你三十两银子?”素儿问。 “因为这两个人,耽误了我一个多时辰没能做生意。这三十两银子就算是对我的补偿了。”店铺老板道。 “你这是敲诈。”素儿道。 “不答应算了。咱们县衙里见。”店铺老板向前就要拉躺在地上的老者。 湘云忙娇啧道:“慢着。” 店铺老板看着湘云问:“你还有什么话?” 湘云从头上取下一个发髻,递给店铺老板道:“我这个发髻可不可以抵三十两银子?” 店铺老板接过发髻,仔细看了看,发髻是翡翠做的,精致典雅,拿到市场上,价值连城。店铺老板心里窃喜,脸上却表现的极不情愿。 “看在这位小姐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了。不过,以后要是在撞到我手上,我可要送你们去官府了。” 店铺老板拿着发髻,快速地回到店里。 围观的人见店铺老板走了,都为这个不精彩的结尾而遗憾,摇摇头,慢慢都散开了。 湘云和素儿把老者扶起来,老者拉着小孩,就要给湘云下跪,湘云抢先一步,拉住老者。老者摸了摸湿润的眼角,啥也没有领着小孩蹒跚着走了。 落日的余辉中,老者那佝偻的身影变得更为沧桑了。 小孩不时地回头,对湘云主仆二人有恋恋不舍之意。 素儿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她摸着眼泪,问:“小姐,咱们该怎么办?” “你不是注意多吗?怎么反而问我了?”湘云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银子是怎么被人偷走的,我一直背在后面。”素儿委屈道。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湘云道,“我一直纳罕,包袱一直在你身上,银子怎么就凭空不见了?” “姑娘的银子可是用这种袋子装着?” 湘云听背后有人说话,回过头,看到一个年轻公子,手里拿着口袋,笑嘻嘻地望着湘云。 第二百八十四章威逼利诱 湘云被那人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 素儿认得是自己的口袋,向前抓住那人的手,大声道:“可算抓到你了,赶快把银子拿出来。” “姑娘可是把我当做偷儿了?”那人问。 “当做?难道我冤枉你了?”素儿问。 “好像是这样。”那人道。 “你不承认没关系。”素儿道,“我问你,这个钱袋怎么会在你手上?” “看来姑娘是真的冤枉我了。”那人道。 “少废话。”素儿大声道,“快回答我,这钱袋怎么会在你这里?” “姑娘能把手松开,让我慢慢的说话吗?”那人道。 素儿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攥着那人的手,忙松开手,可又怕那人跑掉,想在抓住,可又不好意思。一时,自己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人笑了笑道:“姑娘是怕我跑了。我可以为姑娘出一个主意。” “什么注意?”素儿问。 “拿绳子把我绑住,又或者是用剑抵着我的脖子。”那人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素儿道。可一想这个主意是自己要绑的人想到的,倒成了笑话,扑哧自己笑了。 “在下木仁昭,还没有请教这位小姐芳名?”木仁昭道。 不错,站在贾湘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木仁昭。林图南把柳依依交给木仁昭,木仁昭倒是耐心的陪伴了柳依依一段时间。并不是木仁昭喜欢柳依依,而是他觉得,自己当前还离不了柳依依。别的不说,至少柳依依的美貌就让木仁昭倾倒了。 虽然老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得到的就不珍惜了。可是,还有一句话,确切的说是一个词,新鲜感。木仁昭对柳依依的新鲜感还没有过,所以,他才会在意柳依依。只是,柳依依没能看透木仁昭的内心,不然,她就不会因为木仁昭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心生感激了。 柳依依是那种情感丰富的女人。别人对她的一点真心,她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尤其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木仁昭对她的照顾,她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柳依依幽幽的说。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对你好了。”木仁昭伸出手臂,搂着柳依依。柳依依歪头,顺势躺在木仁昭的怀里。 “木哥哥,我现在好害怕。”柳依依说,“我不知道我父亲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不知道以后,我父亲和母亲能不能和好了,我也不确定,我的家还在不在?” “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木仁昭说,“柳叔是江湖人,他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他自己会承担。现在,你长大了,你是你,他是他。不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你,在我眼里,你永远美丽善良。” 木仁昭用手摸着柳依依的脸,说:“虽然镖局不存在了,可我还在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你的港湾。” 柳依依看着木仁昭,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她搂着木仁昭的脖子,把嘴巴凑过去。 两个人深情的激吻。 窗外,闪现了韩舞的身影。木仁昭心里一动,忙把柳依依推开。 “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我去给你熬点粥,为了你,也为了我,你要好好的吃东西啊。” 柳依依点点头,说:“好吧,我都听你的。” 木仁昭摸了摸柳依依的头,温柔的说:“这就是了,以后,你要乖乖听话啊。” 木仁昭转身离开。当柳依依看不到他的身影后,他转身去了外面。韩舞正门口焦急的等着呢。他见木仁昭出来,忙迎过去。 “公子。”韩舞说。 “你怎么来了?我爹不是让你去保护塞外的那个人吗?”木仁昭问。 “那个人老爷另安排人暗中保护了。”韩舞说,“老爷还是不放心公子这边,就让我来了。” “说到底,父亲还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呗。”木仁昭不悦的说。 “公子误会老爷的意思了。”韩舞说,“老爷说,公子这一步是整盘棋的棋眼,所以,公子这里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我知道该怎么做。明日,我就动身去曹州。南傲天快要过寿了,我得去凑个热闹啊。” “曹州有人去了,公子就不用去了。” “父亲又派谁去了?” “‘无忧和尚’。”韩舞说,“老爷另有一件事情交代公子去做。” “什么事情?” “去庐州,见一个人。” “谁?” “林之仪。” 随后,韩舞把整个事情详细情况告诉了木仁昭。木仁昭耐着性子听完,虽然他对于父亲的这个安排不是很满意。但他也不敢拒绝。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木仁昭不悦的问。 “没有了。”韩舞说。 “我走了。” 木仁昭转身,扬长而去。 对于父亲的这个安排,木仁昭很是生气。之前,他父亲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让一个下人来安排他去做另一件事情。显然,他现在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下人。对于当前的情况,木仁昭很是担忧,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作为王族里的老二,木仁昭只能通过自己的农历去改变一切,去争取一切。 在父亲决定实施计划时,他争取到为父亲效力的机会。他认为,这是一次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可是,现在看来,他认为的这个机会正在一点点的,慢慢的变小了。 木仁昭低着头回到房间。他看到坐在床边的柳依依,他才想起自己出去是给柳依依拿稀饭。 木仁昭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你看看我这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在等我一会,我去给你端稀饭。” “不用去了,我不饿。”柳依依说。 木仁昭也的确没有心思照顾柳依依。他听柳依依说不饿,也就趁机作罢。 “依依,咱们得走了。”木仁昭说。 “去哪里?”柳依依问。 “庐州。”木仁昭说。 “哦。”柳依依答应了声,她并没有问木仁昭为什么要去庐州。现在的她已经离不开木仁昭了,既然木仁昭说去庐州,她柳依依跟着去就是了。 木仁昭找了一个马车,两人晓行夜宿,一路来到庐州。木仁昭先去见了魏不保。 魏不保手里拿着一块玉佩,他认识这块玉佩,是蔡京戴过的玉佩。魏不保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弄不清楚木仁昭和魏不保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年轻人拿着蔡京 的玉佩,就说明这个人和蔡京的关系非比寻常。 魏不保的玉佩还给木仁昭。 “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还有,公子和蔡丞相是什么关系啊?”魏不保问。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木仁昭冷冷说,“既然蔡京的贴身之物在我手里,我和蔡京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魏不保问。 “我要见林之仪。”木仁昭说。 “不行,不行。”魏不保连声说,“林之仪是蔡丞相钦点的犯人,我可不能让你随便去见他。” 木仁昭冷笑着,把手中的玉佩放在魏不保眼前,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现在来这里就是代表着蔡丞相。你知道蔡丞相为什么会抓林之仪吗?” “那是上面的事情,我的责任只是负责抓人。至于为什么抓他,我不过问。”魏不保说。 “好吧。既然你带我去,我就走了。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蔡丞相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啊。” 木仁昭转身要走。魏不保这下慌了。对于他来说,蔡京就是天一样的存在。虽然他是大宋朝的官员,可他知道,他的这个官是蔡京给他。如果,他因此得罪了蔡京,不要说日后的飞黄腾达了。甚至连性命都会不保。 “你站住。”蔡京说。 木仁昭转过身,微笑着看着魏不保,说:“怎么样?魏大人,是不是要改变主意了?” “你能不能把你手中的玉佩给我。”魏不保说。 魏不保多了一个心眼。他可以带木仁昭去见林之仪。但他要木仁昭把玉佩留下。以后,万一蔡京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怪罪下来,他也可拿着玉佩交差。 木仁昭颠了颠手里的玉佩,说:“既然魏大人喜欢这个玉佩,我就送给魏大人了。” 木仁昭把玉佩丢给魏不保。魏不保收起玉佩,他没有喊苟步义,自己带着木仁昭去了牢狱。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见林之仪?”魏不保问。 “魏大人,你做了那多年的官。难道官场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木仁昭问。 “你有话直说。别在我这里卖关子。”魏不保说。 “好吧。你既然没有听说过,我告诉你。”木仁昭说,“有句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就是祸害。你不知道,反而更好。” 魏不保看着木仁昭,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想一个人,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林图南。魏不保发现,林图南和木仁昭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个性十足。 第二百八十五章纵横江山 魏不保走了。 木仁昭站在铁笼外,冷冷的看着里面的林之仪。林之仪又苍老了,他的身子佝偻的厉害,所以,林之仪坐在地上,头都要接触地面了。 木仁昭很是怀疑,眼前的的这个苍老的人难道就是当年风流一世,才情无双的“大宋四大才子”?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啊!木仁昭心里一阵感慨。 “打开铁门。”木仁昭对一旁的狱卒说。 “大人吩咐了,……” 没等那个人把话说完,木仁昭插口说:“我让你打开门。” 木仁昭的语调提高了,声音在整个牢房里回荡。 “怎么了,这是?”魏不保过来了。 “大人,他要打开铁门。”狱卒如实的说。 “公子,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让你进来已经给你很大的面子了。”魏不保说。 “你不是给我面子,你是给蔡京面子。”木仁昭说,“我有些重要的话要问他,你不打开门,我如何问?” “打开铁门,放走罪犯,这个后果我可是承担不起。”魏不保说。 “我知道你承担不起,我也没让你承担。”木仁昭不依不饶的说,“你不打开铁门也可以,我现在就走。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向蔡丞相交代。” 木仁昭转身就要离开。魏不保挥挥手,示意狱卒打开铁门。 “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有话快说啊。” 蔡京交代完,带着狱卒离开。木仁昭推开铁门,进了铁笼子。他慢步林之仪身旁,俯下身,用手撩起林之仪脏乱的头发。林之仪缓缓的抬起头,看了木仁昭一眼,又把头低下。 “我可以救你出去。”木仁昭说。 林之仪像是没有听到木仁昭的话,低着头,无动于衷。 “在当今,也只有我可以救你出去了。”木仁昭说。 林之仪身子动了动,依旧没有搭理木仁昭。木仁昭一直盯着林之仪,所以,林之仪的反应都被木仁昭看在眼里。 “你难道就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木仁昭冷笑说,“当然,他们不会关你一辈子。说不定,明日蔡京就心血来潮,要了你的命。” 这次,林之仪有反应了。他抬起头,看着木仁昭,说:“你回去告诉蔡京,天地有正道,我林之仪无权无势,但我不会怕他。” “你误会了,我不是蔡京的人。”木仁昭说。 “你当我是聋子吗?”林之仪说,“你不用拐弯抹角了,蔡京让你来干什么?” “我 说了。我来是救你出去。”木仁昭说。 “你为什么救我?”林之仪冷冷的看着木仁昭。 “你出去后,答应我写一篇文章。”木仁昭说,“对于你这个大才子来说,写文章可谓是举手之劳。” “写什么文章?”林之仪依旧冷冷的看着木仁昭。 林之仪的眼光犹如两把利剑,他是要刺穿木仁昭的皮肤,看透木仁昭的内心。 “写一篇骂蔡京的文章,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讨贼檄文》。”木仁昭说。 林之仪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安静,也有点压抑。 “怎么样?你答应吗?”木仁昭问。 林之仪再次抬起头,盯着木仁昭,一字一顿的说:“你要讨的贼人恐怕不止是蔡京吧?” “嘿嘿!!”木仁昭冷笑说,“大才子果真是心思敏捷。在你面前我也不隐瞒了。不错,我所谓的贼人不止是蔡京,还有蔡京的主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之仪怒道。 “我要拯救大宋的江山。”木仁昭说,“当今的局势,北面金国虎视眈眈,西面西夏秣兵历马。而我们内部呢,北方梁山贼寇聚义,南方方腊造反。如此局面,我们的天子还不思安危,每日只是作画写字,辜负天下臣民的希望。这样的天子,要他有何用。” “就冲你这番话就可以砍你的头了。”林之仪说,“如你所说,当今天下没什么作为。可是,他是赵家的子孙,是大宋朝的主人。” “大宋朝是赵家的江山,并不是他赵佶的江山。”木仁昭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之仪问。 “大宋朝太祖太宗的子孙多的是,有能耐的人也多的是。既然赵佶不行,为何不换一个人。” 木仁昭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林之仪也听的明明白白。两个人就眼对眼的看着对方,林之仪是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无所恐惧的年轻人是何来历。而木仁昭是想看看周先生所说可以影响大宋朝文坛的林之仪有何魅力。 两个人都很失望。 他们都没有看透对方。或许,这正是对方的厉害之处。 “你就不怕我告你谋反之罪吗?”林之仪说。 “呵呵!”木仁昭冷笑说,“你现在是个阶下囚。你的话谁会在意。” “既然我的话没人在意,你又为何让我写《讨贼檄文》?”林之仪问。 “地点不同,说话的力度也不一样。”木仁昭顿了顿,接着说,“你在这里呐喊,只能让魏不保一个人听到。我把你弄出去,整个大宋朝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就算整个大宋朝都能听到我的声音,又能如何?”林之仪说,“你夸大我的能力了。我林之仪就是凡人一个,不管我是在这里,还是出去,我说的话都不会引人注意。” “我相信周先生的眼光。”木仁昭说。 “你的一位朋友。”木仁昭说。 “周怡理?”林之仪问。 “周先生是你的朋友,而周先生又是我的恩师。你就是我的长辈了。我自然不会害你。” “你容我考虑考虑。”林之仪说。 “好。我知道,对你来说是一件大事。当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你慢慢的考虑。过两天我再来,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木仁昭离开了监狱后,他心情不错。从林之仪的表情中,木仁昭能感觉有七八分的把握说服了林之仪。 在他准备会客栈的路上,他遇到了贾湘云。 他立刻被湘云的美貌吸引了。 一路尾随在湘云身后,湘云仗义救助瞎眼老人和钱袋被偷的事情都被木仁昭看在眼里。他不声不响地把偷儿解决,拿回了湘云的钱袋。 素儿要他把怎么得到钱袋的事情说清楚木仁昭更是趁机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如何打倒偷儿,机智的取回钱包的事情大说一番。 湘云哪里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更不能相信精彩的故事竟是发生在眼前这个人身上。随即,湘云想到了素儿对他说的的侠客。在她们出门的时候,素儿说告诉贾湘云,说书人说了,江湖上有好多侠客,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助人为乐。湘云听了木仁昭的话,第一反应便是想到木仁昭是江湖侠客。 不由得,湘云偷偷地多看了木仁昭眼。木仁昭的长相没的说,少年英姿。同林图南相比,也不分上下。 “姑娘,现在你可相信我的话了?”木仁昭问。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素儿道,“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啊。” “姑娘也不想想,如果真是我拿了钱袋,我为何还有送回来?”木仁昭道,“姑娘可要仔细看看里面的钱,可是丢了?” 素儿看了看钱袋里的钱,分文不少,这才知道是误会面前的这个人了。可要她道歉,心里还是有些纠结。 “死丫头,你诬陷了这位公子,还不快道歉。”湘云道。 “诬陷就严重了。”木仁昭道,“不过,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你这个丫鬟对你还是忠心的。” “公子,刚才的事,我道歉。”素儿道。 “方才?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哈哈。”木仁昭笑道,“刚才我和姑娘开玩笑呢。” “难得这位公子如此大的肚量,既然公子不介意,我就饶你这次了。”湘云呵斥素儿道。 “小姐还没有告诉我芳名?若是不方便我不会勉强。”木仁昭道。 “我家小姐姓贾,名湘云。我叫素儿。”或许是为方才的事要讨好木仁昭,素儿抢先说了。 “死丫头,要你多嘴。”湘云道。 “原来是湘云小姐。我看两位行色匆忙,可是有急事?”木仁昭问。 “没有。我们是去……”湘云一时想不起怎么说了。 素儿插口道:“我和我家小姐要到小姐她舅舅家去。” “哦,两位是走亲戚。”木仁昭抬头看看天空道,“天色不早了,两位不要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湘云同素儿互望了眼,不知该怎么回答。 木仁昭笑了笑道:“两位想必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出了县城,便是山地。夜晚两位行路多是不便。当然,我只是建议,如何做,还要两位决定。” “是啊,小姐,太阳落山了,再过一会就看不到路。咱们就在这里,明日再接着赶路,我想依咱们现在的行程,应该能够赶上林公子的。”素儿道。 “林公子又是谁?”木仁昭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素儿反驳道。 “没什么,随口一说,姑娘不乐意说就当我没说过。”木仁昭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信口开河 “素儿,公子是咱们的恩人,你怎能这么对恩人说话。”湘云道,“其实也没什么,林公子是爹朋友的儿子,与我也算是世交。因一点事情,去了京城。” “所以姑娘赶往京城。如果我没有说错。两位是青梅竹马了。”木仁昭道。 “公子说笑了。”湘云道。 “不知你说的那位云公子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忙,毕竟我在江湖上闯荡好多年,道上白道都有些朋友。”木仁昭道。 素儿拉着湘云走到一边,小声道:“小姐,机会来了。” “机会?什么机会?你这丫头,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干什么?”湘云不悦道。 “小姐,我以前说过的话难道你忘了?”素儿神秘地问。 “你以前说了那么多话,我哪里知道是那一句。”湘云道。 “咱们逃跑之前,我对小姐说过,运气好,咱们或许能遇到一个侠客,帮咱们解救林公子。”素儿道。 “记起来了,你是说过。”湘云道,“怎么,你认为木公子就是你说的侠客?” “这还用怀疑吗?你想想,偷儿能在咱们不知不觉中把钱袋拿走,而这位木公子又能在不知不觉中把钱袋给咱们拿回来。你说,他这本事难道不大吗?我想,只要他答应出手,云公子一定能得救。”素儿很绝对地道。 “可是,咱们与他只是初次见面,哪里开的了口。”湘云道。 “方才他不是主动问咱们了,咱们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素儿道。 “能行吗?”湘云还是有些怀疑。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木仁昭问。 “没,没说什么。”湘云道。 “我们在谈论公子你呢。”素儿道。 湘云瞪了素儿一眼,不解她为何这样说。木仁昭笑了笑道:“谈论我什么?” “木公子,你的武功是不是很高?”素儿问。 “还行吧。”木仁昭道。 “还行吧是有多厉害?”素儿问。 “这个?怎么说,武功着东西又没有办法测量。我也不知道我的武功有多厉害。”木仁昭无奈地道。 “这么说吧。”素儿想了想,说,“打个比方,如果,我说是如果,要你劫囚车,你能不能办到啊?” 木仁昭吃了一惊,故作害怕的说:“姑娘,你可别吓我啊,劫囚车可是死罪。” “好吧。算我没说。”素儿不悦的说。 “姑娘,你不会真的要我劫囚车吧?”木仁昭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随口说说。”素儿说,“好吧,公子,我们还有事情,咱们就此告别吧。” 素儿挽着贾湘云的胳膊,就要离开。木仁昭抢在两人前面,挡住两人的去路。 贾湘云看着木仁昭,不解的问:“木公子,你要干什么?” “我想好了,我要帮姑娘。”木仁昭说。 “帮我什么事情?”贾湘云问。 “我也不知道。”木仁昭说,“我知道姑娘一定有麻烦了。我在这里向姑娘发誓,不管姑娘有什么麻烦,我都会帮姑娘。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贾湘云看着木仁昭,木仁昭的话让贾湘云动了心。只是,素儿却并不太相信木仁昭的态度。因为她心里有一个疑惑。 “木公子,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素儿问。 “我,我可以不说吗?”木仁昭有些难为情了,他低下头,眼睛看着地面。 “不行,你必须得说。”素儿说,“你不说原因,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帮我们啊。” 木仁昭想了想,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你们不能嘲笑我。” “好,我保证不笑你。”素儿说,“你说吧。” “我,我觉得姑娘很漂亮。”木仁昭看着贾湘云说。 说完话,木仁昭又把头低下去了。木仁昭这句话虽然很是冒昧,可素儿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她从说书人哪里得知,江湖侠客多半都是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素儿暗暗的拉了拉贾湘云的衣襟,说:“小姐,我觉得咱们可以让木公子帮忙。” 贾湘云摇摇头,说:“不行。咱们会害了木公子。 ” 木仁昭脸一板,很生气的说:“湘云姑娘,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朋友啊。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告辞了。” 木仁昭转身,素儿忙喊道:“木公子,请留步。” 木仁昭转过身,说:“你们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咱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啊。” “公子,我家小姐正是把你当成了朋友,才不想让你涉险。”素儿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木仁昭说。 “公子,你听我说。” 素儿把林图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木仁昭。贾湘云在一旁看木仁昭的反应,木仁昭先是悲痛,后是震惊,最后是惊讶。 “公子,你刚才说了,劫囚车可是死罪。我们怎么能让去送死啊。”贾湘云说。 “不是,你们所说的林公子可是林图南?”木仁昭问。 “是啊。木公子,你怎么知道林公子的名字?”素儿惊讶的问。 “原来是林图南兄。”木仁昭道,“我们刚分手没有多久,他家里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怎么?你认识林公子吗?”湘云问。 “何止认识啊。”木仁昭说,“我和林公子可以说是患难与共。” 木仁昭蹲了度,接着说:“我和林公子的事情现在就先不说。有时间,我会详细的告诉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林公子救出来。姑娘,你们说林公子被押解去京城了,消息准确吗?” “当然准确了。整个庐州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素儿说。 “可我没有听过这个事情啊。”木仁昭说,“不满两位,我在庐州官府里还是有一些朋友。我去问问我的朋友,看看他们到底把林公子弄去哪里了。” “真的啊。太好了。你要是能把林公子救出来,我就,我就……”贾湘云不知说什么好了。 “事情已经有着落了,两位更不必急着赶路了。前面半里路有家客栈,两位还是到前面歇歇脚。明日一早,我就吩咐找我的朋友。”木仁昭道。 “有劳公子了。”湘云道。 “咱们走吧。” 木仁昭带头,转身方要走,看到柳依依迎面走来。 木仁昭眨了眨眼睛,转身对湘云道:“两位先去,我随后就到。” 贾湘云和素儿离开后,木仁昭朝柳依依走去。 “依依,我不是要你在客栈里躺着休息吗?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身子恢复好了吗?”木仁昭问。 “她们是谁?”柳依依问。 “她们?谁啊?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啊。”木仁昭左右看了看,说。 “你当我是瞎子吗?”柳依依说,“刚才,你和两个女人说话。那两个女人是谁?” “哦!”木仁昭一副恍悟的样子,说,“你说刚才两个女人啊。我也不知道,她们问路呢,我告诉她们怎么走,她们就离开了。” “真是这样?”柳依依还是一脸的疑惑。 “依依,我的话你也不相信了吗?”木仁昭向前,搂住柳依依的肩膀,说,“在我心里,只有你。其他的女人对于我来说,都是浮云。” “你真的没有骗我?”柳依依抬头,看着木仁昭。 “要不我现在给你发誓。”木仁昭推开柳依依,用手指着天空,说,“我木仁昭……” 没等木仁昭说完话,柳依依就用手捂住木仁昭的嘴巴,柔情的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木仁昭搂住柳依依,低头在柳依依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两人温存了一会,柳依依推开木仁昭,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来庐州干什么啊?”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你知道后不能激动。”木仁昭说。 “我答应你,你说吧。”柳依依说。 “我得到消息,说是柳叔在这里出现了。” “我爹?”柳依依一把抓住木仁昭的胳膊,说,“你见到我爹了吗?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 “你冷静好不好。”木仁昭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你要是在这个样子,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我冷静。”柳依依说,“你现在能告诉我我爹在哪里吗?” “我也没找到。”木仁昭说,“我只是从别人哪里得知柳叔在庐州出现过,不过,那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我现在正找着呢。我想,等我找到后,我就告诉你。可是,我又怕你怀疑我,所以,我就先告诉你了。” “你找我爹干什么?”柳依依问。 “当然是为了你了。”木仁昭说,“你知道吗?虽然你不说,可我能看出你脑子里的疑问。每天,看着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我要让你变成我见到你时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所以,我想着,如果找到了柳叔,你把你心里的疑惑都问清楚了,你就会快乐了。” “木哥哥。” 木仁昭的话让柳依依很是感动。她痴痴的看着木仁昭,就像一个小女孩看着自己的英雄。此刻,在柳依依眼中,木仁昭就是她的英雄。 至于这个英雄是不是纸做的,柳依依从没考虑过。 第二百八十七章雨打海棠 安抚了柳依依,木仁昭送柳依依去了客栈。然后,木仁昭随口找了一个理由,便去找贾湘云了。 路上,木仁昭已经想好怎么糊弄贾湘云,所以,对于这次行动,木仁昭是有十足的把握。木仁昭已经好久没有偶遇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所有,他安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把贾湘云弄到手。 木仁昭来到客栈时,贾湘云正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虽然木仁昭已经答应帮她了,可她并不确定木仁昭的诚意有多少。尽管素儿一再的安抚说,贾湘云的美貌已经征服木仁昭了,可贾湘云依然不放心。 贾湘云不时的来到房间门口,看看木仁昭来了没有。在贾湘云第五次站在房间门口张望时,木仁昭出现了。 “素儿,木公子来了。”贾湘云说。 素儿也看到木仁昭,她的反应倒是很平静。素儿用一种老气纵横的口气说:“我早就告诉你了,木公子一定不会不辞而别。” 两人说话间,木仁昭已经进了房间。 “木公子,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家小姐可就是急疯了。”素儿说。 “死丫头,胡说八道。”贾湘云瞪了素儿一眼。素儿冲贾湘云伸了伸舌头,她并不惧怕贾湘云的。 “不好意思。让嫁姑娘久等了。”木仁昭说,“刚才,遇到一个故友。我和他说起林公子的事情,他很是热心,答应帮忙查一下子。我想,明日应该就有林公子的消息了。” 贾湘云给木仁昭做了一个万福,说:“我替林公子谢谢木公子了。” “姑娘这话就见外了。不要说我和姑娘一见如故的关系了。就冲我和林公子的关系,我也得帮这个忙。”木仁昭舒了口气说,“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两位也就不用着急了。我看两位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弄些晚饭,咱们边吃边聊。” 木仁昭转身离开。看着木仁昭的背影,素儿啧啧称赞说:“小姐,没想到咱们的运气这么好,刚出家门就遇到这么好的人。” “是啊。木公子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贾湘云说,“木公子这么帮咱们,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他了。” “要不小姐你就以身相许吧。”素儿嬉笑说。 贾湘云扬起手,朝素儿打去。素儿早有准备,不等贾湘云的手落下,素儿已经笑嘻嘻的跑了。 “死丫头,你要是在胡言乱语,我就不要了。”贾湘云怒道。 “好,好。我知错了。小姐,你别生气了。”素儿走到贾湘云身边,拉着贾湘云的胳膊,摇摆说,“小姐,说实话,我觉得这位木公子真的不错。别的不说,单就相貌,就不输给林公子。” “木公子再优秀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贾湘云说,“我已经和林公子订婚了,除非他不要我了,否则,我这辈子是跟定林公子了。” “一辈子还长着呢。小姐,你这句话说的有点早啊。”素儿说。 “早什么啊?现在不早了。你看看,外面都掌灯了。”门外传来的说话声,随即,木仁昭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丫鬟,一个丫鬟都是端着两个盘子,不多时,一桌的酒菜就上齐了。 等丫鬟们离开后,木仁昭关上房门,说:“两位,也别站着了,赶快坐下吃饭吧。” 素儿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说:“木公子,这多菜,咱们三个人能吃的完吗?” “吃不完你就使劲吃啊。”木仁昭说,“我也不知道贾姑娘喜欢什么口味的饭菜,就多叫了一些。” “公子客气了。有饭就行了,我没有啥特别的爱好。”贾湘云说。 贾湘云和素儿落座后,木仁昭搬了一个凳子,挨着贾湘云坐下。然后,木仁昭就开始倒酒。贾湘云忙说:“木公子,我不喝酒。” “就一口。”木仁昭说,“今日,咱们能够相遇,对我来说是个喜日子。贾姑娘,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喜日子吗?” “能够遇到木公子,当然是喜日子了。”贾湘云说。 “这就是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啊。”木仁昭边说边倒满了酒,然后把酒碗端到贾湘云跟前,说,“贾姑娘,你要是给我这个面子,今晚你就喝了这碗酒。你要是不喝,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小姐,木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喝了吧。反正喝一碗酒也不会醉死人。”素儿说。 “素儿是明白人。” 木仁昭也为素儿倒了一杯酒,三个人同时端起酒碗,碰了碰,贾湘云喝了一口,白酒的辛辣让她咳嗦了好久。木仁昭冷冷的看着贾湘云,灯光中的贾湘云更加的妩媚可爱了。尤其是贾湘云咳嗦的时候,更是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娇柔。 木仁昭是情场中的老手,他当然知道如何把控当前的局面了。所以,没多久,素儿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好在贾湘云一再的坚持,虽然她也喝了几口,脑袋有些迷糊,但没有彻底的乱了分寸。 “木公子,我不行了。今晚咱们就散了吧。”贾湘云说。 “好吧。天也不早了。我把素儿给弄走。” 木仁昭拍拍巴掌,进来两个大汉。木仁昭指了指趴在桌上,醉的人事不省素儿。两个大汉走到素儿身边,一人夹起素儿的一个胳膊,两个人把素儿给抬走了。 “木公子,他们把素儿带哪里去了?”贾湘云用手指着往外走的两个大汉,问。 “他们自会好好的照顾素儿。”木仁昭说,“好了。现在咱们不说素儿了。” “木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好好的照顾素儿?”贾湘云站起身,一手扶着桌子上,说,“木公子,素儿是我的丫头,我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贾湘云想去追素儿。可她刚离开桌子,身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了。木仁昭忙伸手揽住贾湘云的腰,说:“你醉了。” “你放开我,我没醉。”贾湘云想挣脱开。木仁昭却搂的更紧了。 “小美人儿,如此美景良宵,你还是考虑考虑咱们两个的事情吧。”说着,木仁昭抱起贾湘云就往床边走。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贾湘云拼命的挣扎,可是,在木仁昭面前,贾湘云就像一个拔了牙齿的小兔子,她自然是逃不出木仁昭的手掌心了。 木仁昭把贾湘云仍在床上,看着贾湘云反抗的样子,木仁昭开心的笑了。 木仁昭的开心是发自心内的开心。他喜欢女人反抗的样子,因为越是反抗他越觉得有意思。 “木公子,你不能杀我。”贾湘云恐惧的说。 “傻瓜,我怎么会杀你啊。”木仁昭弯腰,伸手在贾湘云脸上摸了一下。 木仁昭开始脱衣服了,一件一件,他的动作很慢,也很温柔。他知道,做这种事情,要慢慢的,温柔着来,这样才有情调。 贾湘云似乎明白木仁昭的目的了。她卷缩着身子,紧紧的靠着床边。 木仁昭已经上床了,他慢慢的朝贾湘云靠近。他的脸上依然笑着笑。他的笑很温柔,也很甜蜜。可是,贾湘云却觉得他的笑很恶心,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是你自己动手脱衣服还是我帮你啊?”木仁昭问。 “木公子,你,你放了我吧。我家里有钱,我爹会给你好多钱,求求你,放了我吧。”贾湘云哀求说。 木仁昭摇了摇头,依然面带微笑,依然很温柔。 “贾姑娘,你怎么不解风情啊。你看看,美酒红烛,佳人良宵,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今晚,咱们要是不发生点事情,都对不起这么好的夜晚。”木仁昭说,“贾姑娘,我是一个温柔的人,我不喜欢,我也不希望对你动粗。所以,你还是听我的话,自己动手吧。” “木公子,我求你了,求你放了我吧。”贾湘云苦苦的哀求。她差一点就要给木仁昭磕头了。她并不是不想磕头,她是在恐慌中忘记了磕头是求饶时人最常用的举动。如果,现在木仁昭告诉她,磕头可以让木仁昭放了她,她会毫不犹豫的给木仁昭磕头。 木仁昭摇了摇头,他很温柔,但脸上的笑没有了。 “看来你很不识趣。”木仁昭说,“贾姑娘,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顺从,接下来你就不嫩怪我啊。” 木仁昭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做一件他极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贾湘云的恐惧和绝望中,木仁昭开始脱贾湘云的衣服,一件一件,他依然很温柔。尤其是褪去贾湘云的外衣,露出贾湘云如奶般的肌肤时,木仁昭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 用木仁昭自己的话来说,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男人的就是要懂得欣赏女人,不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贾湘云身上只有抹胸和裙子了。她已经彻底的绝望了。豆大的眼珠在她眼眶中转了转,掉了下来。她并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女人。即使在她想念母亲的时候,她也没有哭。现在,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刻,或许眼泪能够缓解她的绝望。 第二百八十八章怦然心动 木仁昭的手又伸过来了。贾湘云知道,当木仁昭脱掉自己最后一件衣服时,自己就真的要属于他的玩物了。 她想反抗,但是,她力不从心。 或许是上天的垂怜;又或许是她并不轻易流出的眼泪感动了命运之神。在木仁昭朝她伸手的同时,从外面飞来一个石子,把蜡烛打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谁?” 木仁昭大喝一声,同时,他身子暴起,冲出了房间。在木仁昭冲出房间的同时,一个人冲进了房间。他抱起贾湘云,从窗子里逃走了。当木仁昭知道这个人是用调虎离山之计的时候,已经晚了。 床上只是贾湘云凌乱的衣服,贾湘云已经不知去向了。 到最的肉就这样飞了,木仁昭很愤怒,他用拳头使劲的砸了桌子,桌子散了,桌上的碗碟都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此刻,木仁昭也只有发火了。因为,他除了发怒外,他无计可施。 再说贾湘云。当她被带离房间的时候,她立刻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就像行走在黎明时分的人,虽然眼前的黑暗依然让他看不到路,可他知道,黎明很快就要来到了。 贾湘云跟着那个人,耳畔只是呼啸的风声。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当那个人把贾湘云放在地上时,贾湘云紧张的已经站立不起来了。 “谢谢你救了我。”贾湘云说。 那人朝贾湘云扔过来一件衣服,说:“把衣服穿上吧。” 贾湘云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只是有一个抹胸和一个内穿的裙子,她脸一红,忙低着头把衣服穿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度很是尴尬。那人走到一边,捡了一些柴火,升起了篝火。借着篝火的光,贾湘云看到自己身处荒野,不远处有一条潺潺的溪流。 “喂,你过来。”贾湘云冲那人喊。 那人坐在篝火旁,他听了贾湘云的话,缓缓的扭过头,问:“你是叫我吗?” “当然了。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吗?”贾湘云说。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那人说。 “你也没有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啊。”贾湘云说,“我叫贾湘云,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刀。” 不错,这个救出贾湘云的人就是哪个行事诡异,不讲江湖规矩,嗜酒如命的小刀。 上次,自从和冷星豪在酒肆分别后,小刀便游戏人间了。在兖州时,小刀遇到了一个金国的人。 按理说,在大宋朝内遇到金国的人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多年前金国和大宋朝打过仗,可那场战争后,两个国家互为兄弟之国了。金国的人来到大宋朝做生意,或者是旅游的人还是很多。只是,小刀遇到的这个金国人很是特别。 并不是金国人长相特别,而是金国人身边的两个保镖很特别。一个人身材高大,左脸一块黑色的胎记,腰间别着别着一把匕首。另一个人是一个半百的老头,头发乌黑,胡须却漂白,老头的没有带兵器,可老头的太阳穴高鼓。 对于一般的江湖人来说,或许还不认识这两个人。可对于小刀这样的江湖老手来说,能在兖州看到这两个人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因为这两个人不别人,正是十年前纵横江湖黑白两道,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可也无人能抓到他们的江湖四大恶人的其中的两个,那个高个叫做沈炼,半百的老头是荆风。 按照小刀的经验,像荆风和沈炼这种纵横江湖无敌手的高人,性格也是孤僻怪异。平时眼高一切,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这两个人竟然甘心做金国人的护从,并且还心甘情愿。这就不能不让小刀起疑心了。 小刀跟踪了这个金国人一段路程。有一次,小刀听到他们的谈话中有木仁昭的名字,并且他们还尊称木仁昭为赵小王爷。小刀更是糊涂了。 对于木仁昭,小刀是知道。因为叶飘零不止一次的告诉小刀,木仁昭以后会是他最强劲的对手。现在,小刀隐隐觉得,这个木仁昭有很大的问题。反正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当他听那个金国的人说木仁昭在庐州时,小刀就赶到了庐州。然后,他就救下了贾湘云。 “你的名字真奇怪。”贾湘云说。 “我的名字怎么奇怪了?”小刀反问。 此刻,贾湘云已经穿上小刀给他的衣服了。小刀给她的是一件男人的长袍,贾湘云穿在身上,有半截还拖在地上,所以,贾湘云走路时,不得不用手撩着长袍。 当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时,会有另一种的美感。有那么一刹那,小刀看到穿着男人衣服的贾湘云,心里微微的一颤。 他的心好久没有颤过了。或者说,他的心之颤过一次,就是他遇到她的那一次。只是,那次的颤动过得时间太久了,像是上个世纪,上个人生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忘记了颤抖的感觉,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心可以再次颤抖了。 “小刀只是一把杀人的兵器,怎么可以做人的名字啊。”贾湘云已经来到了小刀身旁,她靠着小刀坐下。 她身上飘来淡淡的女人香,小刀的心有点慌乱。不过,他并不紧张。他确信自己对于女人已经没有感觉了。身边的这个女人也不会扰了自己的心。 “我就是一把杀人兵器。”小刀说。 “真的吗?我不相信。”贾湘云歪着头说。 “怎样你才会相信?”小刀的眼睛看着火堆,但他能感觉到,贾湘云正歪着头看着他呢。 “你帮我杀一个人吧。”贾湘云说。 “你要杀木仁昭?”小刀问。 “他是个坏蛋,他欺负我,你帮我杀了他吧。”贾湘云说。 “我为什么要帮你杀他?”小刀反问。 小刀的话把贾湘云问住了,她确实没有理由让小刀帮他杀人。就像她本来也是没有理由让木仁昭帮她去救林图南。只是,她听了素儿的话。想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素儿还在别人手里。 “素儿,我要去找素儿。”贾湘云起身,她光知道跑了,忘记了自己穿的衣服太大了,她的脚踩到衣服,被绊倒了。 小刀忙把她拉起来。 “素儿是谁?”小刀问。 “素儿是我的丫鬟,我们一块出来的。公子,我求求你了,你帮我找到素儿吧?”贾湘云看着小刀。 “好吧,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帮你找人。”小刀说。 小刀很纳闷,今晚,自己的心肠怎么就忽然变软了。他可是一个杀手啊,他的原则是做任何事都是要有报仇,而今晚,不但毫无报酬的救了贾湘云,他竟然还答应了帮贾湘云找人。 他是怎么了,他怎么变得毫无原则了? 不,我不能违背了自己原则,小刀自语说。随即,他转过身,说:“姑娘,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 贾湘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刀。小刀看到贾湘云的眼睛,看到她那双大眼睛里所流露的期盼,无助,还有可怜。小刀的心忽然就软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小刀又去客栈了。木仁昭已经走了,不过,欺负素儿的那两个大汉还没有走。小刀把房门踹开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还在素儿身上趴着。 两个大汉看到小刀的贸然的闯进来,他们很愤怒。两人的愤怒很容易理解,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被人打扰了好事,都会很愤怒。 两个人愤怒的结果就是要杀人。他们平时作恶惯了,杀人也惯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朝小刀扑去。然后,然后就没有了。两个人不分前后,同时倒在地上,死了。 小刀擦了擦刀上的血渍,收起刀,缓缓的来到床边。素儿赤身着躺在床上,小刀拿了一件衣服,盖住素儿。 “你叫素儿?”小刀问。 素儿看着小刀,久久的没有回应。小刀已经素儿死了,他把手放在素儿的眼前,晃了晃,素儿的眼睛也会跟着小刀的手移动。 “你是叫素儿吗?”小刀问。 素儿听了小刀的话,只是,她觉得,小刀的声音向来自遥远的地方。一切都不真实,包括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素儿也希望不真实。她希望一切都是做梦,就像她刚才睡着了一样。她确信自己是睡着了,等她睁开眼睛,她就看到有一个男人在她身上趴着,然后,她就感觉到下身的剧烈的疼痛。 要不是下身的剧烈疼痛,她一定认为所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可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 她开始反抗,用双手,用双脚。用她身体里所能用到的最后一丝力气。后来,男人给了她一巴掌,她晕了过去。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反抗了。 当她认为自己的性命就要在这个夜晚终结时,小刀出现了。她看到了小刀,她也听到了小刀话,可是,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要是素儿你点点头,你家小姐让我来找你呢。”小刀说。 听到贾湘云的名字,素儿本能的点点头。毕竟,在这个世上,贾湘云是她存在的唯一希望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残花败柳 小刀把素儿给贾湘云给带来了。 “素儿!” 贾湘云站起身,一手撩着裙子,朝素儿走去。素儿怔怔的站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以至于,贾湘云来到她的跟前,抓起她的手,她都没有反应。 “素儿,你可来了,你知道吗?看不到你,担心死我了。”贾湘云拉着素儿的手,喋喋不休的说。 小刀站在一旁,他看出贾湘云很高兴,他也很高兴。他好久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了。 素儿依旧呆呆的站着。 贾湘云觉得事情不妙。她摇动着素儿的手,害怕的问:“素儿,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素儿!” “小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素儿说。 “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公子,是他救了我,也是他救了你。素儿,咱们都让木公子给骗了。”贾湘云说。 素儿又不说话了。 贾湘云看着素儿,又扭头看着小刀。小刀摇摇头,贾湘云不明白小刀为什么摇头,小刀也不明白自己摇头的意思。只是,在这种局面下,小刀说什么都不合适。 “素儿,过来,暖和暖和。” 无月的夜晚依然有点冷,贾湘云拉着素儿的手,想让素儿靠近火堆。素儿跟着贾湘云走过去,但她并没有坐在火堆旁。素儿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潺潺的溪流。 “小姐,我很脏,我要洗洗。”素儿说。 贾湘云拿眼睛上下打量着素儿,素儿身上很干净啊,她不明白素儿为什么说自己很脏?在贾湘云的惊愕中,素儿缓缓走到溪边。 溪水很清澈,荡漾着黑色的天空。素儿把头往前伸了伸,然后笑了笑。贾湘云不明白素儿要干什么,所以,她没有跟过去。 素儿转过身,看着贾湘云,说:“小姐,我走了。” 贾湘云明白素儿的意思了,她朝素儿跑过去,并大喊:“不要!!” 只是,贾湘云的反应还是晚了。 “噗通!!!” 溪水惊起一圈圈的涟漪,等贾湘云走到溪边时,溪水已经恢复了平静。亘古未变的平静。好像,这里从没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贾湘云瘫痪在溪边,她呆呆的望着溪水,眼泪流了下来。 小刀慢慢的来到贾湘云身后,他脱下自己的长衫,给贾湘云披上。 贾湘云想是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双手抓着小刀,发疯的说:“公子,你快救素儿啊,我求你了,公子,救救素儿。” “溪流湍急,人掉进去早就冲跑了。”小刀说,“素儿一心寻死,你就算把她救上来,她还是要死。” 贾湘云没想到小刀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她用手捶打着小刀的胸脯,说:“你冷酷,你无情,你无情。” 小刀一把搂住贾湘云,贾湘云使劲的挣扎,小刀使劲的搂住。最后,贾湘云放弃了针扎,她趴在小刀怀里,“嘤嘤”地哭了。 “哭吧,心里有委屈哭出来就好了。”小刀说。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也渐渐的深了,也渐渐的寒了。 贾湘云躺在小刀怀里,哭着哭着,睡着了。小刀像一个石像,静静的站着,他知道,贾湘云好不容易睡着,他不能把她弄醒了。对于一个悲痛的人来说,睡一觉很有必要。 天亮了,太阳从山的那一边升起。阳光洒在溪面上,溪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溪水里自由的游来游去,一副宁静美丽的画面。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条美丽的溪水,曾经夺去了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 贾湘云醒了。 她意识到自己趴在小刀的怀里睡了半个晚上,心里很不好意思,她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当她眼光移动到溪水里,昨晚的事情立刻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素儿!!” 她边喊着边向溪水的下游跑。由于她穿的袍子太长,脚容易踩到袍子,所以,没跑多远,她就摔倒了。小刀急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贾湘云似乎不领小刀的情,她把小刀推开,自己又朝前跑。 小刀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 贾湘云在前面跑,小刀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每当贾湘云摔倒了,小刀就过去扶她。然后,贾湘云再跑,小刀再跟着。 跑了三五里路,依然没有素儿的影子。贾湘云跑不动了,她的希望也破灭了。她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呆呆的看着溪水。 小刀怕贾湘云想不开,再学素儿,也跳了溪。便站在贾湘云身后,随时保护她。 “都怪我。”贾湘云自责的道。 “你不要这么想,素儿的死就是一个意外。”小刀说。 “不,如果她不跟着我出来,她就不会死了。是我害了她。”贾湘云痛苦的说。 小刀想了想,说:“我很小的时候,听我父亲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大致意思是说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住着十多户猎人。他们相处的很愉快,他们的生活也很平静幸福。” 贾湘云被小刀故事吸引了,她没有说话,抬着头,看着小刀。 “有一年的冬天,有一个小孩,在大雪地里捡来了一个小动物。当小孩把小动物跑回村子时,村里的人都觉得小孩做的很对,虽然他们这里的人都打猎,但他们从来不猎取小动物。” 小刀顿了顿,接着说:“小男孩就养着这个小动物,从春天到夏天,又从夏天到秋天,小动物越长越大了。后来,村里的一个猎人认出了小男孩抱来的动物竟然是一个狮子。只是,现在狮子和小男孩之间有了感情,小男孩不忍心让狮子离开,狮子也没有打算离开。” “又一年的冬天到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狮子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狮子野性大发,吃了村里的一个人。然后,逃走了。” “当村里人知道了这个灾难后,他们并没有责备小男孩。有一个年长的人说,小男孩的本意并不是要狮子吃人,任何人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那个被狮子吃掉的人只能说他命该如此。” 故事讲完了,贾湘云明白小刀给他讲这个故事的道理。小刀是要告诉她,任何人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素儿的死不能怪罪自己。 “不要再自责了。”小刀说,“要说应该为素儿的死负责的人应该是木仁昭和那两个大汉。两个欺负素儿的大汉我已经把他们杀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要手刃木仁昭,为素儿报仇。” “可是,我如果不离家出走,我们就不会遇到木仁昭啊。”贾湘云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小刀问。 “林公子被抓了,我相救林公子。”贾湘云说。 “林公子为什么被抓?”小刀接着问。 “林公子的父亲被知府抓了,林公子要去救父亲,就被抓了。”小刀说。 “林公子放父亲为什么被抓?”小刀又问。 贾湘云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知府有意要害林伯伯。” “这就是了。说来说去,素儿的死应该让那个知府负责。”小刀说,“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你也是受害人。” 贾湘云想不到小刀怎么会把事情给扯到魏不保的身上去了。可是,当她自己想了想小刀的话,她也找不到其中的破绽。 小刀把手伸过去,说:“走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坚强的生活,不是吗?” 贾湘云没有拉小刀手,她自己爬起来,说:“你知道吗?虽然我和素儿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我们的关系是姐妹。素儿死了,我能不痛苦吗?我看你就没有失去过亲爱的人,你要是也有这种经历,你就不会这么冷漠了。” 贾湘云的话像一记重拳,重重的击打了小刀的心。小刀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都已随浮云散去,小刀不愿意多想了。 “好吧,我走了。你就在这里痛苦吧。” 小刀转身离开,看着小刀的身影快要消失了,贾湘云害怕了。她冲小刀大声喊:“你给我站住!” 小刀站住了 ,但没有回头。贾湘云撩着裙子,朝小刀走去。 “你把我一个女子丢在这荒山野岭,算什么英雄好汉啊。”贾湘云说。 “我有告诉你我是英雄好汉吗?”小刀反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啊?”贾湘云问。 “杀人。”小刀冷冷的说,他的声音就像一把刀。 贾湘云身子抖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明白了,小刀一定是和她开玩笑。 “你逗我吧。”贾湘云说,“哪有人把杀人当成自己的工作啊?” “不信算了。” 小刀慢慢地前行,贾湘云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刻钟左右,贾湘云累了。在山路的行走,贾湘云穿的衣服又不方便走路,其实她早就累了。只是她天生要强,不肯在外人面前服软罢了。 小刀悄悄的侧目,早就看到贾湘云香汗淋漓了。他心里有些不忍,便停住脚步,说:“脚痛,休息一会再走。” “走这么点路就累了啊?”贾湘云说。 “是啊。我是一个柔弱男子啊。”小刀说。 第二百九十章章情投意合 贾湘云知道小刀是讽刺她,她抬脚踢了小刀一下,小刀歪了歪身子,没有搭理她。贾湘云跑到另一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你有什么打算啊?”小刀问。 过了一会,贾湘云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什么是你也不知道?”小刀接着问。 “我和素儿逃出家,是为了进京去救林公子。现在,我们刚出家门,素儿就死了。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不能走到京城。更不要说就林公子了。”贾湘云说。 “你要回家?”小刀问。 “我不想回家。”贾湘云说,“我爹要我嫁给魏不保的侄子,可是,我从没见过那个人,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人啊。” 贾湘云不知道她怎么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起这些事情,更何况是在受到木仁昭的欺骗之后,只是,心底里,她觉得小刀和木仁昭不一样,至于他们怎么不一样,贾湘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说的林公子可是林图南?”小刀问。 “你不胡说你也认识他吧?”贾湘云问。 “他又不是大人物,认识他也没有什么好骄傲,我为什么要冒充认识他。”小刀说。 “你们是朋友?”贾湘云问。 “不是。我们是仇人。”小刀说。 贾湘云看着小刀,她见小刀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不像是说笑。贾湘云的心咯噔一下,暗想自己的处境不妙了。自己是林图南的朋友,而小刀却是林图南的仇人,现在,自己也就是小刀的仇人了。 贾湘云起身,走到小刀面前,说:“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小刀看着贾湘云,一脸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装吗?好吧,你不说,我替你说。”贾湘云说,“你是林公子的仇人,我是林公子的朋友,所以,我就是你的仇人了。你们江湖上不是有一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我是你的仇人,你不是要杀我吗?” 小刀被贾湘云的话给逗乐了。他看着贾湘云,贾湘云鼓着腮帮子,像一个就义的壮士。只是,一个弱女子做出刚烈的举动,显得有些妖娆了。小刀瞬间决定,要耍一耍贾湘云。 “对付仇人的方法不只是杀死一种。”小刀板着脸说。 贾湘云看着小刀,她发现小刀的眼睛开始在她身上游移。瞬间,她想到了木仁昭,潜意识里,贾湘云捂住自己的胸脯,胆怯的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我要干什么。”小刀说,“走吧,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 小刀站起身,看了贾湘云一眼,说:“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有逃跑的打算。我要是发现i敢逃跑,我会用比杀人还要残忍一百倍的方法折磨你。” 小刀在前面走,贾湘云远远在后面跟着。并不是贾湘云害怕小刀的话而不逃跑。贾湘云本就没有打算逃跑。贾湘云心里 不时的冒出一种让她很诧异的想法,即使死在小刀的手里,她也不想一个人在外面飘荡了。 两个人来到了附近的城镇,小刀让贾湘云在一个酒肆里呆着。他自己跑出去,不多时,他拿来了一包女人穿的衣服,让贾湘云换上。小刀拿来的衣服虽然都是附近村妇穿的衣服,可贾湘云长得漂亮,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掩饰不住她的美色。 看着贾湘云玲珑的身子,小刀竟然有些走神了。 “给你衣服!” 贾湘云把穿过的男人的衣服丢给小刀。小刀拿着衣服,衣服上还带有淡淡的香味,小刀的心又一颤。他不敢多想,忙拿着衣服离开。 贾湘云站在门口,看着小刀的背影,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甜蜜?幸福?平静?害怕?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在着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她经历了恐惧,痛苦,绝望,悲伤。要不是小刀陪在她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她这辈子所寻找的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难道不就是能在她痛苦,绝望,悲伤的时候给与她莫大的支持吗? 她不敢想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在想下去就有点对不住林图南了。 “下来吧,咱们要赶路了。”小刀在外面喊。 贾湘云走出去,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小刀站在马车旁。 “上车。”小刀说。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贾湘云问。 “完成你的梦想啊。”小刀说。 “你不是要杀我吗?”贾湘云问。 “完成你的梦想后我再杀你。”小刀说。 贾湘云狐疑的看了小刀一眼,弯腰上了马车,小刀驾着马车,一路驰骋,朝曹州赶去。 在贾湘云告诉小刀林图南被官府抓起来后,小刀就去庐州了。小刀的脚力,去贾湘云要走一天的路程,小刀半个时辰就到了。小刀到了庐州,询问好了知府里的人,得到可靠的消息,林图南已经逃走了。 于是,小刀又飞鸽传书,很快,叶飘零给小刀回信了,叶飘零告诉小刀,林图南正在曹州参加南傲天的寿宴。叶飘零让小刀赶快赶去曹州,叶飘零说林图南在曹州恐怕有性命危险。 小刀知道贾湘云不会武功,就找了一辆马车,他一路快马加鞭,但是,他还是晚来了一步。当他出现时,他看到林图南已经找了赵天禄的毒,倒在了台上。小刀忙冲过去,抱起林图南,跑了。 小刀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把林图南放下。他又返回了“南剑山庄”,找打了风铃儿,又把风铃儿带走了。 “林图南昏迷了,你看看要不要紧。”小刀说。 风铃儿走过去,她趴在林图南身上,闻了闻,神色为之一暗。随即,她拿出一个药丸,塞进林图南嘴里。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接一个人。”小刀说。 小刀走后,风铃儿忙去曹州城找了一个药铺,她写了几种草药,让掌柜的给抓了。抓药的人看着风铃儿写的那几样中药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姑娘,你给什么人抓药啊?”药铺的老板问。 “我不要管,赶快给我抓药。”风铃儿着急的说。 “你抓的可是药啊,不是其他的东西。药可不能乱吃。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大夫,你告诉我,病人得了什么病啊,有什么症状,我给你配几副药吧。”药铺老板说。 风铃儿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说:“你少啰嗦。赶快给我抓药,我等着救人呢。” 药铺的老板见风铃儿着急了,摇了摇头,按着风铃儿的药方,抓了药。风铃儿拿着药,风风火火的就往回跑。当她跑回来时,小刀正好带着贾湘云也回来了。 他们三个人在门口相遇了,风铃儿看着小刀身后的女人。贾湘云也看着惊慌失措的风铃儿,小刀正要为她们两个人做个介绍,林图南一声嚎叫让三个人都冲了过去。 “小林子,小林子,你感觉怎样了?”风铃儿趴在床边,握着林图南的手,痛苦的问。 “疼,疼。”林图南咬着牙说。 “我知道疼,你忍忍。我给你煎药去。” 风铃儿拿着药,慌慌张张的出去了。贾湘云慢慢的靠近床边,她胆怯的看着林图南,小声的说:“林公子,林公子。” 林图南痛的失去了意识,自然不认识贾湘云了。贾湘云喊了两声,林图南没有搭理她,她很是尴尬,转过头看着小刀。 “林图南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他自然是不认识你了。”小刀说。 “林公子这是怎么了?”贾湘云问。 “好像是中毒了。”小刀说。 “中毒了?赶快拿解药解毒啊。”贾湘云催促说。 “我的贾大小姐,我也知道要拿解药才能解毒,可关键是我现在没有解药啊。”小刀说。 “找大夫啊。”贾湘云说。 “大夫已经来了。”小刀说。 贾湘云左右看了看,房间路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是躺在床上的林图南。 “大夫在哪里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啊?”贾湘云问。 “大夫刚刚出去啊。”小刀说。 贾湘云恍悟了。 “你说刚才那个风丫头是大夫啊?我上次见她,她怎么没有说啊?”贾湘云说,“我去看看,风姑娘把药熬好了没有。” 说完话,贾湘云转身出去了。 在小屋的后面,有一个简易的厨房,说厨房也不准确。确切的说之事几块土坯,上面架着一口锅。风铃儿正在点火,或许是柴火有点潮,不怎么易燃,风铃儿正跪在地上,卖力的吹风。她的额头和脸上都沾上了锅底灰。 “要我帮忙吗?”贾湘云站在风铃儿身后,问。 风铃儿抬起头,看着贾湘云,问:“我认识你。” “我也认识你。”贾湘云说。 “你和小林子什么关系啊?”风铃儿问。 “我,我……” 贾湘云想着自己虽然和林图南有过婚姻之约,但毕竟两个人没有结婚,承认是林图南的未婚妻毕竟是说不过去。所以,贾湘云想了想,说:“我父亲和林公子的父亲是朋友。” 听了贾湘云的话,风铃儿认为贾湘云和林图南关系也只是一般,便不做多想了。 她站起身,说:“你帮我生火吧,我是尽力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爱情至上 贾湘云为大家闺秀出身,自然也是没有做过生火做饭这种粗活了,她忙活了半天,弄了一个大花脸,火却没有升起。 最后,贾湘云摇了摇头,放弃了。 风铃儿和贾湘云两个看着对方脸上的污渍,相视一笑,顿时,两个人不再觉得尴尬了。 无奈,风铃儿还是喊了小刀,升起了火,把药煎好,贾湘云端着碗,风铃儿用勺子喂林图南喝下。很快,林图南就不痛了。 林图南昏昏的睡去,小刀小声问:“风丫头,他身上的毒能解吗?” 风铃儿摇摇头,神色凝重。 “你不是给他煎药了吗?”小刀问。 “我给他服用的是止痛药,并不能去除他体内的毒”风铃儿说。 “你能看出来,他中了什么毒吗?”小刀问。 这么多年了,小刀还从未如此迫切的担心一个人的安危。或许,从遇到贾湘云的那一刻,小刀的心慢慢的变柔了。 “小林子中的毒是‘万艳悲’。” 小刀不明白“万艳悲”是什么一种毒药,他看着风铃儿。风铃儿神情近似绝望的说,“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有喜怒哀乐。我派祖师领悟了天地之道,在百花悲伤的时候,采集花蕊,制成了两种天下最毒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小林子体内的毒就是‘万艳悲’。” “你既然知道此毒,定有办法破解?”小刀说。 风铃儿黯然的摇摇头。 “金银花制造‘万艳悲’的手法我是知道,可是,她每种毒药的配制比例我不知道,所以,我不能解毒。”风铃儿说。 “只有金银花自己能解此毒了?”小刀问。 风铃儿点点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那个叫金银花的人啊。”贾湘云在一旁催促说。 小刀和风铃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了。只是,金银花太厉害了,他们找金银花那解药,无疑是羊入虎口。 小刀沉默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着门口,说:“我去吧。” “你打得过金银花吗?”风铃儿反问,“就算你打得过金银花,你能保证金银花就会把解药给你?” 小刀是真的没有办法打败金银花,上次,他也是出其不意,让金银花受伤。 “你说怎么办?”小刀问。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眼中满是柔情。 “还是我去吧。”风铃儿说,“我知道金银花想要什么,我可以给她做交易。” “我跟你去。”小刀说,“如果金银花敢对你动粗,我可以保护你。” 风铃儿摇摇头,说:“金银花的疑心很重,你跟着去,她会怀疑我别有用心。我自己去,倒是可以让她放松警惕。” 小刀看着风铃儿坚毅的目光啊,他知道风铃儿已经打定主意了。他也不再劝他。风铃儿临走前,她告诉小刀,要每个三个时辰喂林图南吃一次药。 “还有,千万别给小林子喝水。”风铃儿说。 “你放心吧。我都记下了。”贾湘云说。 贾湘云看着风铃儿,心里满满的起了疑惑。上次,贾湘云看到风铃儿和林图南的关系就不一般。小刀告诉她,风铃儿只是个郎中。可是,贾湘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郎中会对病人这么的上心。 “你就放心的走吧。我们都是林公子的朋友,我们会好好的照顾林公子。”贾湘云接着说。 风铃儿一步一回头,她走到门口,忽然站住了,看到小刀,说:“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说,什么事情?”小刀说。 “你去准备一辆马车,停在州城的门口,我拿到解药后,会向着相反的走,你在前面等着我,我把解药交给你后,你就拿着解药,带着小林子离开这里。” “你呢?”小刀问。 “等我甩掉金银花后我就去找你们。”风铃儿说。 “你不会武功,你怎么甩掉金银花的跟踪?”小刀反问道,“这么吧,你拿到解药后,就去最近的一个客栈。我在里面等你,到时候,咱们变换身份,我负责把金银花引开。” “如何变化身份?”风铃儿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刀不说,风铃儿也就不问了。风铃儿站在门口,在望了林图南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当风铃儿出现在金银花面前时,金银花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欢喜。按照金银花的推算,风铃儿在一天之前就该来找她了。 赵天禄站在,门口,挡住风铃儿的道。 “怎么?不让我进去吗?”风铃儿问。 “师傅说了,如果你昨天来,我们热烈的欢迎。你现在才来,师傅她老人家很不高兴。”赵天禄说。 “现在和昨天有什么不同吗?”风铃儿问。 “当然不同了。”金银花说,“臭丫头,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手段让‘万艳悲’的毒性延期发作了一天?” “当然是‘圣女素书’上的手法了?怎么,师伯你不会吗?哦,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本书,你当然不会了。”风铃儿讽刺说。 “臭丫头,敢挖苦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金银花怒道。 风铃儿摇摇头,依旧脸色平静的说:“你当然不会杀我了,不然你不会在这里等我一天时间了。师伯,我都来了,难道你不让我进屋吗?” “能不能进来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金银花说,“你要是能征服了我的徒儿,他心甘情愿的让你进来,我自然无话可说。” “小美人,使出你的本事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征服我。”赵天禄看着风铃儿,眼睛充满了欲望。 风铃儿看了赵天禄一眼,心里极其厌恶。可是,她脸上却是带着甜美的笑容。 “咱们是同门师兄弟,谈什么征服不征服啊。”风铃儿说着用手去摸赵天禄的胳膊。 赵天禄身子一让,风铃儿的手抓了个空。赵天禄看着风铃儿,笑着说:“我还没说开始你就上手了?师妹,你的动作也太快了。” “师兄,你误会了。”风铃儿说,“我这次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你看看,就我一个人,我要是有防备,怎么会不带人来啊。” “你倒是想带人来啊。”赵天禄笑道,“你所说的人我若是没有猜错,应该就是林图南吧。” “师兄难道忘了小刀了?”风铃儿反问。 金银花听到小刀两个字,立刻想起上次她在小刀身上吃的暗亏。金银花身形一动,到了风铃儿跟前,她一手掐着风铃儿的脖子,恶狠狠的问:“臭丫头,告诉我,小刀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你们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啊。”风铃儿叹息说。 “你什么意思?”金银花问。 “小刀也说了,他要是见了你,他也要杀了你。所以,我认为,你们两个总有一天会见面的。你找死也不急于一时啊。是不是?” “师傅,她伶牙俐齿,不能和她纠缠了。你老就把这里交给我吧,让我制服她。”赵天禄说。 金银花松开风铃儿,风铃儿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风铃儿的气才顺了。 “师伯,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风铃儿问。 “你想用《圣女素书》交换‘万艳悲’的解药?”金银花问。 “这难道不是你所想的吗?”风铃儿说,“你让我进去,咱们坐在一起,好好 的交谈。” “你能过了我徒弟这一关,咱们再谈吧。”金银花说。 风铃儿摇摇头,说:“看来师伯是不准备和我谈了。我还是走吧。” 风铃儿转身走了。赵天禄看着金银花,金银花并没有示意让赵天禄追过去。等风铃儿走远了,赵天禄问:“师傅,要不要把她抓来?” “你确定她是真的要走吗?”金银花问。 “我觉得,她是真的要走。”赵天禄说,“师傅,在不去抓她,她就真的走了。” 金银花点点头。赵天禄忙朝风铃儿追去。不多时,赵天禄就追上了风铃儿,他一手搭在风铃儿的肩膀,说:“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赵天禄使劲抓着风铃儿的肩膀,风铃儿哎吆一声,身子朝赵天禄倒去。赵天禄伸出另一只手,揽住风铃儿。风铃儿顺势躺在赵天禄怀里。赵天禄抱着风铃儿,心里一下子慌乱了。风铃儿看着赵天禄,冲赵天禄笑了笑。 看到风铃儿冲自己笑了,赵天禄更是晕头转向了。 风铃儿知道时机到了,她抬起左手,朝着赵天禄弹了弹指甲,指甲里藏着毒被赵天禄吸进身体里。 刚才,风铃儿说是要走,她的目的是把赵天禄从金银花身边引开。在金银花面前,风铃儿的伎俩一下子就会被看穿。没有了金银花,赵天禄在风铃儿的美色诱惑下,自然是不会对风铃儿有所警惕了。 风铃儿站起身,用手推了赵天禄一把,赵天禄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赵天禄用手摸着自己的脑袋,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好几百个蜜蜂在里面。此刻,赵天禄才知道风铃儿给他下毒了。 “你……”赵天禄用手指着风铃儿,还没等说出话来,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斗智斗勇 “臭丫头,好手段。我竟然都着了你的道了。”金银花走过来,冷冷的说。 风铃儿冲金银花笑了笑,说:“我这些伎俩在师伯眼里可是不值一提。” “所以你才背着我了。”金银花说。 “我要是不背着师伯,我的伎俩可不就被师伯一眼就看穿了。”风铃儿说。 “我知道了,你刚才的离开也是故意为之?”金银花问。 “是。”风铃儿说。 “你知道我会派赵天禄去追你?”金银花接着问。 “毕竟,《圣女素书》可是你这辈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可能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的溜走啊。师伯,我说的是不是啊?”风铃儿说。 “不亏是罗映红的传人。连她的心机你竟然都学到了。”金银花说,“这一局你算是赢了。跟我来吧,咱们谈谈《圣女素书》的事情。” 风铃儿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放在赵天禄鼻子处,赵天禄吸了一口,随即,赵天禄就醒过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风铃儿,愤怒的说:“臭丫头,竟敢暗算我,看我不杀了你了。” 赵天禄拔出剑,就要袭击风铃儿。 “没脸的东西,连一个丫头都对付不了,以后行走江湖,别说是我金银花的弟子了。”金银花怒道。 听到金银花的声音,赵天禄才看到金银花也过来了,就在他身后站着。赵天禄一手拿着剑,冲金银花施礼,说:“师傅,风丫头太可恶了,我要给她颜色看看。” “自己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愤怒的。”金银花说。 “赵师兄,你可别恩将仇报啊。刚才,我要是不给你解毒,你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风铃儿嘲笑说。 赵天禄知道,有师傅在这里,他是杀不了风铃儿了。他冲风铃儿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走到了金银花的身后。 风铃儿跟着金银花,进了房间。金银花指着一个凳子,说:“坐吧。” 风铃儿坐下,金银花让赵天禄把房门关上。 “师伯,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给我‘万艳悲’的解药,我给你《圣女素书》。”风铃儿说。 “你把书拿来,我给你解药。”金银花说。 “书现在没有在我身上。”风铃儿说。 金银花用手重重的拍了桌子,说:“臭丫头,你耍我?你身上没有书,还怎么和我交换?” “师伯恐怕还不知道吧。《圣女素书》在二十年前就没有了。”风铃儿说,“听我师傅说,当年,还是你的功劳呢,你的一把大火把《圣女素书》给烧成灰烬,师伯你难道忘记这件事情了?” 金银花当然没有忘了。 二十年前,她趁着罗映红外出,潜入“厉阴谷”,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圣女素书》,她一怒之下,就把罗映红住的房子给烧了。 “当年,我是烧了你师傅的房子。可是,房子里并没有《圣女素书》。”金银花说。 “当年,你找了一天一夜,你没有找到书,但不能说房间里没有这本书。”风铃儿说。 “不错,当年我把整个房间都翻遍了。差一点就要掘地三尺了。如果房间里真的有《圣女素书》,我会找不到?”金银花反问。 “我问你,当年房间里有一个师祖的像,你可看到了?”风铃儿问。 “当然。我看到了,我还不师祖的像拿起来,把玩了好久,就是没有看到那本书。”金银花说。 “你为什么不把师祖的像给摔碎啊?”风铃儿反问。 金银花恍然明白。她抓着风铃儿的胳膊,激动的说:“你是说,《圣女素书》就藏着师祖的像里?” 风铃儿点点头,说:“你烧了师傅的家,师傅没有找你算账。是因为我师傅知道你没有摔碎师祖的像,说明你还有一丝的良心。只是,你的一把火,把师祖的像给烧了,也把里面的书给烧了。” 金银花松开风铃儿,眼神有些痴呆。真是造化弄人啊,当年,她和《圣女素书》就是一面念只差,她竟然白白的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 金银花坐在凳子上,愣了一会。她又站起身,抓着风铃儿的胳膊,愤怒的说:“既然《圣女素书》已经被烧了,你又拿什么同我换解药?” 风铃儿笑了笑,说:“师祖留下的那本《圣女素书》是烧掉了。可是,在烧掉之前,我师傅早就把里面的内容背的滚瓜乱熟了。我师傅临终前,又把《圣女素书》传给了我。” 金银花冲赵天禄说:“快去拿笔,还有纸,让臭丫头给我写出来。” 赵天禄开门出去,不多时,他就拿着笔墨纸砚进来了。金银花忙把纸铺在风铃儿面前,她又拿起笔,递给风铃儿,说:“你快点写。” 风铃儿看着金银花,冷冷的说:“师伯,我还没有看到‘万艳悲’的解药,我不会写。” “你不写我就不给你解药。”金银花说。 风铃儿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写一半,你把解药给我,我再给你写另一半。不过,在我写之前,你要把解药拿出来,让我看看。” “臭丫头,你想的还很周到啊。”金银花咬着牙,狠狠的说。 “师伯可是诡计多端之人。对你我是不得不防啊。”风铃儿说。 金银花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白的瓶子,倒出一个药丸,说:“你看清楚了,这个就是你要的解药。” “你能让我闻闻吗?”风铃儿问。 金银花拿着药丸,放在风铃儿的鼻孔处,风铃儿使劲的吸了吸,点头说:“你没有骗我。” “现在,你可以写了吧。”金银花收起解药,说。 风铃儿接拿起笔,想了一会,然后开始默写《圣女素书》,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风铃儿写了有一张字,她放下笔,不写了。 “怎么不写了?”金银花问。 “我要出恭。”风铃儿说。 “不行。”金银花立刻反驳说,“你写不完,就别想离开这个房间。” “你让我尿了裤子里吗?”风铃儿问。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金银花说。 “解药在你身上,我没有拿到解药,我会走吗?”风铃儿问。 金银花想了想,风铃儿的话不无道理。风铃儿来找她就是为了解药,她没有拿到解药,当然不可能逃跑了。只是,金银花还是不肯相信风铃儿。她说:“走吧,我跟你去。” 金银花拿起风铃儿刚写的一张字,上面的油墨还没有干,金银花是不能收起来。风铃儿提议说:“你就放在这里,让你徒弟看着就是了。” 风铃儿的话提醒了金银花,她冲赵天禄说:“你跟着她去出恭。” 金银花之所以不让赵天禄在房间里看着纸,她是怕赵天禄趁机偷看纸上的内容。风铃儿自然想到了这层关系,她摇了摇头,故意说:“我不让赵天禄跟着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着我去茅房啊。” 金银花瞪了风铃儿一眼,说:“你就在这里出恭吧,别去了。” 风铃儿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赵天禄,说:“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你不能偷看我出恭啊。” “丫头放心,等你出恭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就是了。”赵天禄说。 风铃儿白了赵天禄一眼,她走出房门,赵天禄在后面跟着她。茅房在房屋的后面,风铃儿转到房屋后面后,不走了。 “臭丫头,怎么不走了?你又要耍什么把戏?”赵天禄问。 风铃儿看着赵天禄,说:“师兄,你说我吹一口气,你会不会倒下啊?” 听了风铃儿的话,赵天禄后撤两步,说:“臭丫头,我之前是阴沟里翻船了,这次,我有了防备,你别想害我了。” “你真的确定我没有办法害你了?”风铃儿说,“我数三个数,你一定得倒下。” “臭丫头,你唬我?”赵天禄说。 “一。” “你要不要出恭,你不去我现在可就把你带回去了。” “二。” 赵天禄拔出剑,慢慢的朝风铃儿靠过去。 “三。” 风铃儿的三刚喊完,赵天禄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原来,风铃儿刚才给赵天禄服用的解药的药效只能持续半个时辰,风铃儿是算准了半个时辰就要到了,她才出主意让赵天禄跟着自己出来。 解决了赵天禄,风铃儿忙转身跑出了客栈。到了大街上,风铃儿去了她和小刀约定好的地方。小刀已经在哪里等着风铃儿了。风铃儿一出现,小刀忙问:“到手了?” 风铃儿点点头,说:“咱们快点行动吧。金银花看到我不见了,一定会追出来。” 小刀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和风铃儿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他又让风铃儿帮他简单的梳理了一个和风铃儿一模一样的发型。从后面看,小刀的身影还真有几分像风铃儿。 风铃儿则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 “我已经让贾湘云驾着马车在城西的城门口等着你呢,你赶快去哪里和他们汇合吧。我把金银花引开后,我就去找你们。”小刀说。 “你上次让金银花受伤了,她说了,她要是再见了你,就要杀了你,你可要小心着点,千万别和她发生正面冲突。”风铃儿说。 “你觉得我打不过金银花?”小刀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林子中毒很深,解毒的时候,需要你的内力辅助,你千万不能受伤。”风铃儿说。 小刀点点头,大步的走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失意人 房间里,金银花等了许久,桌子上纸张的油墨都干了,风铃儿和赵天禄还没有回来。金银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她收起纸张,出了房间。 远远的,她就看到赵天禄在地上躺着,而风铃儿已经没有踪影。 金银花大惊。 不过,她的江湖经验丰富,很快就分析到,风铃儿跑了。进而,金银花看到院子的三面围墙,风铃儿只会下毒,并不会武功,所以,金银花断定风铃儿是从门口逃出。 她反身出了客栈,随即,她看到了小刀假扮风铃儿逃跑的身影。金银花立刻运气内力,朝小刀追去。 小刀也已注意到了金银花。他也知道风铃儿不会武功,如果此刻就运用轻功,定会让金银花发现破绽。所以,小刀就用平常的步伐,朝前走。 看着金银花快要追上自己了,小刀忙转身进了一个小巷,然后,他就运起轻功,跳上了房顶。金银花也紧跟着来到了小巷。只是,小巷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金银花很不解。她四下找了找,没有发现风铃儿后,她失望的走了。 金银花离开后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小刀从房顶上跳下来。径直去了他和风铃儿约定好的地方。 小刀虽然后发,但他的脚程快,和风铃儿赶着的马车同时赶到城外的一处木房。 “丫头,解药到手了?”小刀问。 风铃儿摇摇头,说:“金银花戒备心很重,我没有得手。不过,我知道怎么配制解药了。” 小刀看着风铃儿,一脸的不解。 “我骗金银花把解药拿出来,我闻了闻,我知道了解药的配方了。”风铃儿说,“你快拿出纸和笔来,我给你写下几种中药,你帮我抓药去吧。” “这是哪里啊,这么偏僻。”贾湘云撩起帘子,从车上下来,伸了伸懒腰,说,“林公子还昏迷呢,你们把他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当然是救他了。”小刀说。 “救他不应该去城里找郎中吗?”贾湘云问。 小刀指了指风铃儿,说:“她就是这里最好的郎中。” “风姑娘,你要是把林公子救醒了,我和他会好好的谢你。”贾湘云说。 贾湘云的话让风铃儿有些不悦。在贾湘云看来,她和林图南的关系比风铃儿更亲切。风铃儿又想到在庐州的时候,贾湘云冒着被父亲责骂的风险,给林图南送来了金银首饰。种种迹象,都说明贾湘云和林图南的关系不一般了。 想到这里,风铃儿心里一沉。她刚从柳依依的阴影中走出,现在她又要活在贾湘云的阴影中了,难道,自己就真的很林图南是有缘无分了? “丫头,你怎么不写了?”小刀看着愣愣出神的风铃儿,问。 风铃儿忙收起杂念,集中精力,把自己想到的哪几种药名写在纸上。小刀拿着纸,转身离开。 小刀走后,风铃儿和贾湘云两个人协同把林图南从车里挪到木房里。木房是有人住过,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个灶台。两个人把林图南放在床上。风铃儿从车上拿下一个被子,贾湘云伸出手,说:“让我来吧。” 风铃儿犹豫了下,把被子死给贾湘云。 看着贾湘云小心的给林图南盖上被子,风铃儿心里一阵酸痛。 “风姑娘,林公子不会有事吧?”贾湘云看着风铃儿,问。 风铃儿扭过头,看着贾湘云,微微一笑,说:“我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小林子不会有事。” “你真厉害。”贾湘云由衷的赞叹说,“我上次怎么没有发现你会医术啊?” “我也是懂一点皮毛。”风铃儿谦虚说。 “你就别谦虚了。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贾湘云说,“我就啥也不会。记得又一次,我把林公子的书给弄湿了,林公子还说我粗心大意呢。” 贾湘云看着外面悠悠的白云,一脸的得意和幸福。 风铃儿看着贾湘云,小声的问:“贾姑娘,你和小林子经常在一起吗?” “小林子?你喊林公子小林子啊?”贾湘云微微点头,说,“还不错哦,以后,我也喊他小林子了。” “贾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风铃儿说。 “哦!你说我和小林子的关系啊?我也说不清楚我和小林子是什么关系。”贾湘云顿了顿,说,“怎么说呢,我父亲和林公子的父亲是朋友,我们两个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和他父亲就口头约定……”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风铃儿说。 风铃儿当然知道贾湘云接下来要说的三个字是娃娃亲了。显然,风铃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和林图南在一起了。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风姑娘,你怎么了?”贾湘云问。 “风大,迷眼睛了。”风铃儿说。 “我看你比我大,要不我教你玲儿姐姐,你喊我湘云吧。”贾湘云并不知道风铃儿的心事,所以,风铃儿随口说出了一个理由,贾湘云就相信了。 “随你。”风铃儿说。 风铃儿此刻是万念俱灰了。她觉得,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在本不该接受男人的时候遇到了林图南。遇见了,又让她得不到。一个柳依依就让她不知所措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贾湘云,风铃儿认为,自己真的是该放弃这段感情了。 小刀来了。 他把抓来的药递给风铃儿,风铃儿并没有接。小刀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风铃儿不在状态,他问:“丫头,你怎么了?” “玲儿姐姐说,刚才风大,眯了眼睛。”贾湘云说。 小刀看了看外面,虽然有风,但没有大到飞沙走石。况且风铃儿是在房间里,怎么可能眯眼睛啊。 “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小刀问。 “没事了。”风铃儿接过小刀手里的药,说,“我去煎药了。你和湘云好好照顾小林子吧。” 风铃儿走开,贾湘云问:“玲儿姐姐是不是不高兴了?” “你一直在她身边,你没有发现她为什么不高兴吗?”小刀问。 “没有啊。你来之前我们还一起说话呢。”贾湘云很不解的说。 小刀叹了口气,说:“女人善变啊。” 贾湘云琢磨小刀话,却始终没有弄明白小刀这句话是夸女人还是骂女人。 药很快就煎好了,风铃儿并没有立刻让林图南服用药。她让小刀扶起林图南,然后告诉小刀单手抵在林图南的后背,向林图南的体内缓缓的输送内力。与此同时,风铃儿用勺子慢慢的喂林图南喝下解药。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林公子怎么还没醒过来啊?”贾湘云问。 “没有那么快。”风铃儿说,“如果进展的顺利,三天后,小林子就可以醒了。” “这里偏僻,三五天的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小刀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呆着吧,我去拿些食物回来。” “小刀,你先别走,我有话说。”风铃儿脸色沉重的说。 小刀一只脚都已经跨出门口了,他听了风铃儿的话,把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小刀,我要走了。”风铃儿说。 风铃儿的的声音不大,可小刀和贾湘云都听得清清楚楚。小刀一脸惊讶的看着风铃儿,他希望风铃儿能告诉他,她和他开玩笑呢。可是,从风铃儿的平静的表情中,小刀知道,风铃儿没有和他开玩笑。 “你怎么可以走啊?”小刀说,“林图南还没有苏醒,你走了,林图南怎么办?” “我已经把药配好了。够三日的量,三日后,小林子一定能醒过来。”风铃儿说。 “你为什么不等到林公子醒了你在走啊?”贾湘云问。 风铃儿也想等到林图南醒了再走。可是,她怕自己到时候硬起来的心再软了。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注定得不到了,就利索的放手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刀知道,风铃儿的突然提出离开,一定是有原因。 风铃儿早就想到小刀会问她原因。她也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可以说服小刀理由。这是她在煎药的时候,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让小刀无法拒绝她的理由。 “我师傅的周年祭快要到了,我要回去给我师傅上香。”风铃儿说。 风铃儿这个理由小刀真的不能拒绝。“天地君亲师”,人之五伦,师傅之恩,不可不报,所以,小刀沉吟片刻,说:“你要离开多久?” “我说不准,或许很快就回来。或许……”风铃儿没有往下说。 小刀知道风铃儿的意思了。 风铃儿走了,迎着落日的余晖,大踏步的离开了木屋,离开林图南,离开了她坚守的爱情。 爱情无关生死,爱情高于生死。 只是,人的心也是肉做的 ,人的心也是会疲惫。当经历了千山万水,历尽千难险阻后,抬头发现前方依然是荆棘坎坷。 绝望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风铃儿对自己爱情绝望了。她想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撤出,因为她不想到最后,自己连尊严也没有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斗嘴 林图南醒了。在风铃儿离开后第三天的中午。 林图南看到坐在床边的贾湘云后,很是吃惊。 “贾姑娘,你怎么来了?”林图南问。 贾湘云听到林图南的声音,忙抬起头,看到林图南坐了起来。 “林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贾湘云兴奋的说。 林图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我睡了很久吗?” “不是很久。是非常的久。”贾湘云起身,走到门口,大声喊,“小刀,小刀,你快过来,林公子醒了。” 小刀正躺在老槐树下,敲着腿,悠闲的看着天上的云。这两日,小刀很惬意,莫名的,他感觉到了满足。 是的,这两日平平淡淡的日子让小刀感觉到了满足。 小刀很好奇,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他追寻了那么久,他也躲避了那么久。他所寻求的幸福竟然就是像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 贾湘云跑过来了,她踢了小刀一脚。现在,她和小刀之间已经亲密到可以对小刀胡作非为了。 “我的话你听到了吗?”贾湘云问。 “你那么大的声音,我当然听到了。”小刀说。 “你听到了还在这里躺着?”贾湘云说,“你不兴奋吗?林公子醒了。” “风丫头走的时候三天后林图南就醒了,我为什么还兴奋啊。”小刀放下翘起的腿,慢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散漫的朝木屋走去。 林图南已经下床了。 小刀依靠着门框,看着林图南,似笑非笑的说:“书生,你的命挺硬啊。” 林图南抬头,看着小刀,问:“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 小刀走到林图南身旁,伸手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说:“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为什么?”林图南问。 “我认为,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应该是问我风丫头怎么不见了?”小刀说。 小刀的话提醒了林图南,林图南忙问:“丫头呢?她怎么不在?出什么事情了?” “风丫头走了。”小刀说。 “丫头去哪里了?”林图南问。 “玲儿姐姐说她回去给她师傅上香去了。”贾湘云站在门口说,“林公子,你刚醒,还是回到床上去吧。” “我昏迷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刀,你能不能告诉我?”林图南问。 “你昏迷了这几天,发生了好些事情。比如说,南傲天已经当选为武林盟主了,并且,南傲天现在正领着江湖的白道豪杰们攻打‘长生门’的总舵呢。” “到底南傲天做了武林盟主。”林图南狠狠的说。 “我就不明白了,南傲天做不做武林盟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小刀问。 “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讲清楚。”林图南说,“叶公子临走前要我阻止南傲天的阴谋,我有负叶公子的托付啊。” “这个叶飘零,自己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倒是舍得让我们帮他冲在前面。”小刀愤怒的说。 林图南看着小刀,他觉得小刀这是话里有话。 小刀从身上拿出一个纸条,递给林图南,说:“这是一天前叶飘零飞鸽传书,寄来的字条。你看看吧。” “那只鸽子呢?”林图南问。 “被我吃了。”小刀说。 林图南展开字条,字条上写着:速去历山,见机行事。 “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你问我啊?鬼才知道什么意思?”小刀说,“纸条没头没尾,也没说让谁去历山。现在,我把字条交给你了,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你在这里等我醒来,就是要把字条交给我吗?”林图南问。 “当然了。”小刀说,“我把鸽子吃了,字条就交给你了。好了,这里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走了。” 小刀又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转身要走。贾湘云站在门口,看着小刀,问:“你要去哪里?” 小刀已经到了门口,可是,贾湘云堵着门口,不让小刀出去。 “我问你,你去哪里?”贾湘云问。 “你管我去哪里。”小刀不耐烦的说。 “我不让你走。”贾湘云说。 从小刀记事,他还从没遇到过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小刀看着贾湘云,他想看看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为什么不让他离开。 可是,当小刀的眼睛看到贾湘云清澈的眼睛时,他失去了和贾湘云对峙的勇气。 “你让开。”小刀说。 “不,我就不让开。”贾湘云倔强的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小刀愤怒的说,“你被人欺负,我救了你。你要找林图南,我帮你找到了。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你是个骗子。”贾湘云嘟着嘴说。 小刀很生气。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是个坏人,是个杀手,是个小偷,甚至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但他不能容忍别人说他是个骗子。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骗子了。 “你凭什么说我是个骗子?”小刀抬起头,盯着贾湘云问。 “你说过,你要惩罚我。你还没有惩罚我,你怎么能走啊。”贾湘云说。 小刀想起之前他对贾湘云说过的瞎话了。他看到贾湘云竟然相信,他有些哭笑不得。 “贾大小姐,我现在不想惩罚你了。你让我走吧。”小刀说。 “不行。”贾湘云说,“你现在还不能走。” “你告诉我,我啥时候可以走?”小刀问。 贾湘云不知怎么回答了。她本是觉得,她和林图南都不会武功,有小刀在他们身边,她心里踏实。可是,她和小刀无亲无故,她不能老是留着小刀在身边啊。 贾湘云犹豫的时候,小刀的心也是悬着。他竟然有一种渴望, 渴望贾湘云能一直的坚持不让他走。因为小刀心里也的确没有做好要离开贾湘云的准备。 “湘云,让小刀出去。”林图南说,“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林图南铭记在心。日后,你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小子别自作多情。”小刀说,“我是看在叶飘零的面子上才打算出手救你。你要谢就去谢叶飘零吧,我不领这个情。”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贾湘云噘着嘴说,“林公子好心谢你,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话吗?” “我小刀天生如此。”小刀说。 “我看你是欠打。”贾湘云说,“以后,我可要盼着你娶一个厉害的女人,让她天天管着你,我看你还敢嘴硬。”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小刀,你能把湘云带走吗?”林图南问。 “你什么意思啊?”贾湘云看着林图南,说,“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一句话不说把我打发走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不近人情。可我不想连累你。”林图南说,“湘云,你也知道,我父亲还在大牢里关着,我要把我父亲救出来。现在,唯一能救出我父亲的办法就是把蔡京给扳倒。我去见李应龙李大人了,李大人要我帮叶公子做事,就一定能把我父亲救出来。现在,叶公子飞鸽传书,要我去历山。我想,此去历山,定是凶险异常。你跟着我,自是不便。而你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恳求你帮我把贾湘云送回家。” “贾姑娘,你听到没有。你千里迢迢来找他,但人家不领你的情啊。”小刀说。 “你少说风凉话,我听出林公子的意思了。”贾湘云说,“林公子,我忘了告诉你,我这次离家出走,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救你,还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我自己。” 贾湘云没有说下去,林图南和小刀都看着他,贾湘云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往下说。她本是豪爽的性格,这两日,又见过了江湖人的行事作风,身上的闺阁之态也少了。 “我父亲要我嫁给魏不保的侄子,我不同意,就背着我父亲跑出来了。”贾湘云红着脸,说,“现在,我是不能回家了。林公子,你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就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去。” 林图南呆住了。 在林图南的脑海中,贾湘云固有的印象便是一个交横跋扈,说一不二的大家闺秀。现在,林图南看到了贾湘云坚强而又固执的一面。他一时还真没有了主意。 林图南看着小刀,想让小刀帮他想个主意。 “你别看我啊,我啥都不知道。”小刀说。 “喂,你为什么非要走啊?”贾湘云问。 “你别老是喂,喂的,我也是有名字。你喊我的名字,你会死啊?”小刀怒道。 “我就不喊你的名字,我就是喂,喂,你能把我怎样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贾湘云毫不相让的说。 “你……” 小刀真的是拿贾湘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林公子,你非要去历山吗?”贾湘云问。 “我一定要去。”林图南说,“我觉得,南傲天带领白道的豪杰攻打历山一定另有不可告诉的目的。柳镖主临死前说南傲天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既然叶公子说死咬着南傲天,就一定能找到扳倒蔡京的罪证。这次,我一定得去历山,不能再让南傲天跑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历山之行 林图南决定要去历山,贾湘云也决定要跟着林图南,小刀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一路上,林图南是心事重重,一语不发。贾湘云本是要逗林图南高兴,她努力的做了,效果并不好。 最后,受到林图南的影响,贾湘云也闷闷不乐了。 小刀跟着在他们两人后面,一边走路,一边喝酒。 中午时分,三人路过一家客栈。林图南想快点到达历山,并未打算打尖休息。贾湘云早已香汗淋漓,只是她知道林图南有急事,也不敢说休息。小刀是看在眼里,他紧走两步,拦住林图南。 “我说书生,你就算急着赶路,你也得让我们休息休息吧。”小刀说。 林图南转头看了看贾湘云,贾湘云正叉着腰,大口喘气。 “你们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卖馒头。”林图南说。 “什么?你让我们吃馒头啊?”小刀问。 “吃馒头就吃馒头吧。”贾湘云说,“小刀,你去卖馒头吧。我和林公子接着赶路。你买了馒头后追我们。” “你不累吗?”小刀问。 “我能坚持。”贾湘云说。 “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了。”小刀摇摇头,转身去买馒头了。 “林公子,咱们继续赶路吧。”贾湘云说。 “姑娘……” “你再叫我姑娘我就生气了。”贾湘云说,“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在你心里我的地位只是一个陌生的姑娘吗?” “好吧。我喊你湘云妹妹了。”林图南说。 “我喊你小林子哥哥。”贾湘云说。 “湘云妹妹,有些话或许我说出来你听了不高兴,可是,我要是不说,我觉得对不起你。”林图南犹犹豫豫的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贾湘云说。 两个人肩并着慢慢的赶路。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能来找我。”林图南说。 “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风铃儿歪着头,看着林图南。 “是有些意外。”林图南说,“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 林图南顿了顿,说:“其实,我觉得贾伯伯做的没错。” 贾湘云不明白林图南的话了。她拉住林图南,看着林图南,说:“小林子哥哥,你还在恨我爹吗?” “没有。我没有恨贾伯伯。”林图南说,“湘云妹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自己现在都不敢想未来了。而你,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你应该有自己很好归宿。贾伯伯顾虑的很对,我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我又怎么能给你安全啊。” “你是要离开我吗?”贾湘云问。 “其实,咱们两个关系,也谈不上离开。”林图南慢慢的赶路,贾湘云在后面跟着林图南。 “咱们是从小都认识。可是,从小我就把你当成了妹妹。我觉得,在你心里,你也把我当成了哥哥。”林图南说。 贾湘云没有说话。她在想林图南的话,更确切的说,她在思索自己和林图南之间的关系。之前,贾湘云从未想过她和林图南的关系,因为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将来就是林图南的人了。 这次林府出事,贾存周出尔反尔,否决了她和林图南的婚事,她看不过贾存周的做法,就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非林图南不嫁了。现在,当她仔细想了想,到底自己离家出走是为了和林图南在一起,还是和自己的父亲赌气?还有,她之前认定了林图南的夫妻关系是否就是百分百的正确? 林图南慢慢的走着,他没有打扰贾湘云。他知道贾湘云需要时间思考,他相信贾湘云是能想明白事情的本质。 “可是,咱们毕竟是有婚约啊?”贾湘云说。 “婚约只是上辈人自以为是的决定。咱们不能因为一直婚约就委屈了自己啊。”林图南说,“湘云妹妹,我觉得小刀更适合你。” “小林子哥哥,你说什么啊?”贾湘云噘着嘴,不高兴的说。 “这两天,我看出小刀对你是动了情。我觉得,你对小刀也有点意思吧?”林图南问。 “小林子哥哥,你要是在胡说,我就不搭理你了。”贾湘云说。 “好吧,我不说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吧。”林图南说。 贾湘云本是要和林图南赌气,不去想小刀。可是,她越是不想让自己想小刀,脑袋里却全都是小刀的影子。 穆然,贾湘云脑海里蹦出一个问题,当小刀看到自己半裸的身体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害羞? 对于穿着暴露的现代人来说很难理解古代作为一个女子,在一个男人面前袒胸露乳可是一件要命的大事。贾湘云越想越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原谅小刀了? 小刀来了。他拿出馒头,递给林图南一个。又递给贾湘云一个,贾湘云伸手去接,小刀忽然把手缩了回去。贾湘云抓了一个空。 “你欺负我。”贾湘云嘟着嘴说。 小刀笑了笑,他最喜欢看到贾湘云生气嘟嘴的样子了。所以,他并急于把馒头给贾湘云。 “我就欺负你了,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小刀说。 贾湘云举起手臂,朝小刀跑去。小刀转身就跑,两个人一前一后,边跑边笑。林图南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他这次去历山,是打定主意,就是舍了命也要把南傲天的嘴给撬开。林之仪还在牢狱里呆着,他林图南早扳倒蔡京,林之仪就早一天出狱。 林图南心里本是挂念着自己万一死了,贾湘云怎么办?现在,他放心了,就算自己死了,小刀也会很好的照顾贾湘云。 一路无话,次日傍晚,三人到了历山地界。 “咱们进入了‘长生门’的地盘了,接下来可要小心行事了。”小刀说。 “之前,我去过‘长生门’的总坛。”林图南说,“我觉得,‘长生门’并没有南傲天所说那么可怕。” “你上次去可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身匹马。仇如海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他当然不会为难你了。现在不一样了,南傲天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来扬言要剿灭‘长生门’,现在,‘长生门’上上下下,都已经是草木皆兵了,他们现在是对于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怒目相对了。”小刀说。 “切,你也太胆小了吧。”贾湘云不削的说,“就算耍阴谋诡计,我们也不用怕他们啊。” “贾大小姐,你可有对付他们的方法了?”小刀问。 “小刀兄的话有道理。咱们是应该小心行事了。”林图南说,“咱们现在的敌人不光是‘长生门’的人,还有南傲天。” “小林子的话有道理。”贾湘云说。 “哎,我说丫头,我和书生同样的观点,为什么你反驳我的话,却认为书生的话有道理啊?”小刀问。 “我乐意,你能把我怎么样啊?”贾湘云冲小刀做了一个鬼脸。 “好男不跟女斗。我认输了。”小刀摇头说。 三人前行不久,出现了一个镇子。贾湘云神色一震,说:“有客栈了,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上了。” “丫头,你高兴早了。”小刀说。 “你什么意思?”贾湘云瞪着小刀,问。 “咱们不能进镇子。”小刀说。 “为什么?”林图南问。 “南傲天应该早就到了。你想想,假如你是南傲天,你来到后会做什么?”小刀问。 林图南想了想,说:“我若是南傲天,我带着那么多的人来到这里,当然是要尽快的进攻历山,攻陷‘长生门’的大本营了。” “回答正确。”小刀说,“南傲天一定和‘长生门’的人交过手了。你看看,镇子这么平静,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南傲天设下的埋伏,另一种是‘长生门’的人设下的埋伏。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哪一方设下的埋伏,咱们现在进去,都会中计。” 小刀看了贾湘云一眼,接着说:“到时候,某些人像笨猪一样被绑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你说谁是笨猪啊?你才是笨猪呢。”贾湘云反驳说。 “好吧,咱们绕过镇子,直接去历山。”林图南说。 小刀点点头,三人沿着镇子西侧的一个河流,逆流而上。行了三里多路,河水变红了,小刀用手撩起河水,闻了闻,说:“是血!” 林图南抬头,她已经能看到历山的山头了。 “莫非,南傲天已经攻陷历山了?”林图南问。 “不可能。”小刀肯定的说,“这几年,‘长生门’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势力非同小可。再着,我听说通往‘长生门’的总舵,要闯过生死景休四个阵势。南傲天带来的人虽多,可都是乌合之众,心不齐,战斗力也是大打折扣,我觉得,这水里的血多半是江湖豪杰的血。” 说着话,三人又走了两三里路,在河边出现了十几具尸体。 林图南和小刀赶过去。林图南没有江湖经验,并能从死者的衣服上判断出死者的来历。小刀则一眼就看出死的十多个人有太极门,有点仓派,还有另个穿灰衣服的是‘长生门’的人。 第二百九十六章笼络人心 往前没走几步,又是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贾湘云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尸体,心里恐惧,拉着林图南的衣袖,紧紧的跟着林图南。 如是又是好几处。 三人到了历山的山脚,看到了几个帐篷。帐篷外,升起了十多处的篝火,一些人围坐在一起,烧着火,火上靠着一只羊,火边的人便吃烤羊边喝酒。 林图南和小刀还未靠近帐篷,就有人发现了他们。 “什么人?”黑暗中,一人大声呼喊。 那些围坐在篝火旁吃肉喝酒的人听到了喊声,纷纷站起身,拿着兵器,朝林图南走来。 有人拿来了火把,林图南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南剑山庄”的少庄主南剑春。南剑春也认出了林图南。 “林图南,你来干什么?”南剑春问。 “我要见你父亲。”林图南说。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爹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南剑春讽刺说。 小刀绕过林图南,走到南剑春跟前,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南剑春。南剑春不认识小刀,他也不知道小刀要干什么,他手里攥着剑柄,只要小刀有异样,他就一剑刺死小刀。 小刀冲南剑春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开。 等小刀走开后,南剑春发现自己袖口的衣服破了。很显然,他的衣服是小刀划破了。如果,刚才小刀要动手,他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南剑春觉得很丢人。他左右看了看,众人都看着林图南,并没有看到他的难堪,他心里才稍稍的平和了。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如实交代,你们是不是仇如海派来的奸细?”南剑春问。 众豪杰听到奸细两个字,纷纷亮起兵器,把林图南和小刀围了起来。 这时,恢弘大师走出了帐篷,他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大敌当前,诸位千万切莫自相残杀啊。” 众人见恢弘大师来了,又都放下兵器。但是,他们依然围着林图南和小刀。 “恢弘大师,别来无恙啊。”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也好吧。”恢弘大师说。 “还没死。”林图南说,“不过,如果大师在晚一会出来,说不定我就死了。” “今夜将星闪烁,我说定有好事,果然来了一位将星啊。”南傲天也走出的帐篷。 众人看到南傲天,纷纷抱拳,齐声说:“盟主万岁!!! 南傲天双手下压,说:“白天大伙儿苦战一天了,你们也都饿了,去吃肉喝酒吧,这里交给我和恢弘大师了。” 盟主说话了,众豪杰依次的离开。南傲天看了南剑春一眼,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也去吧。” 南剑春收起长剑,转身离开。 “南庄主,不,现在应该叫南盟主了。”林图南说。 “庄主,盟主都只是个称呼而已,我南傲天从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林公子若是愿意,也可以直呼我南傲天,我南傲天也不生气。”南傲天说。 “盟主便是盟主。既然江湖豪杰们选举出盟主了,我林图南便不能坏了江湖的规矩。”林图南说。 “哈哈!!”南傲天笑道,“林公子大可不必较真。再者说,我现在还不算是盟主呢。” “哦,此话怎讲?”林图南问。 “江湖豪杰们虽然抬爱老夫,要老夫做盟主。可老夫知道自己对江湖身无寸功,怎么能安座此位。所以,老夫当着天下豪杰说了,这次攻打‘长生门’,谁能够手刃仇如海,谁便是武林盟主。林公子,你若是杀了仇如海,武林盟主的位子可就归你了。” “真的吗?那我可得打起精神,第一个杀进‘长生门’的总坛了。”林图南说。 “我要的就是林公子这句话。”南傲天笑着说,“林公子,里面请吧。” 南傲天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这才看到林图南身后的小刀和贾湘云。南傲天看着小刀,问:“这位公子是?” “我叫小刀,江湖无名之辈。”小刀说。 “我不是江湖人,就不说名字了。”贾湘云说。 “三位里面请。”南傲天说。 林图南也不推辞,三人大步进了帐篷。恢弘大师和南傲天紧随其后。帐篷里,还坐着一个光头和尚,不用问,自然就是“无忧和尚”了。 “无忧和尚”正啃着鸡腿,他看到林图南,忙把吃了一半的鸡腿放下,说:“书生,你的命挺大啊?中了‘万艳悲’的毒竟然没有死。” “无忧和尚”是从赵天禄嘴里得知林图南中了“万艳悲”。在小刀把林图南抱走后,赵天禄也下了擂台。赵天禄上擂台的目的就是杀林图南,现在,林图南中了“万艳悲”,自然是难逃一死,赵天禄也就没必要站在台上了。 赵天禄本想今日在擂台上露了一手,金银花会夸赞牠。接过,金银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的赵天禄眼冒金星,不知所措。 “你杀林图南干什么?我要你抓住风铃儿,帮我拿回《圣女素书》。现在,林图南和风铃儿都不见了,你说该怎么办?”金银花问。 “师傅放心,风铃儿会回来找你。”赵天禄说。 “你确定?”金银花问。 “确定。”赵天禄说,“林图南中了‘万艳悲’之毒,解药只有师傅有。风铃儿一定不会让林图南死,所以,她一定会找你来要解药。”赵天禄说。 金银花想了想,觉得赵天禄的话不无道理。她伸手摸了摸了赵天禄的脸,问:“为师打痛你了吧?” “没事。弟子惹师傅生气,该打。”赵天禄说。 “知道就好,若是风铃儿不来找我,我要杀了你。” 金银花在曹州城找了一家显眼的客栈,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风铃儿。她本是要风铃儿交出《圣女素书》,后来,出现了意外,风铃儿半途跑了。金银花没有追上风铃儿,回来后又是对赵天禄一阵拳打脚踢。 打累了,金银花独自回房间休息去了。赵天禄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在赵天禄努力的爬起来时,伸过来一只手,扶着赵天禄,站起身。赵天禄回头,看到“无忧和尚”,手里拿着一个鸡腿,冲着他笑。 “小伙子,要不要吃鸡腿啊?” “无忧和尚”把鸡腿送到赵天禄嘴边,赵天禄朝鸡腿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鸡腿有毒,我才不吃呢。” “怎么可能啊,我吃给你看。” “无忧和尚”吃了一口鸡腿,边咀嚼边说:“没有毒啊。” 看着“无忧和尚”安然无恙,赵天禄脸慢慢的变色了。因为刚才他朝鸡腿上吐口水的时候,口水里是含有剧痛,所以说,现在“无忧和尚”手里的鸡腿是一个有毒的鸡腿,可是,“无忧和尚”却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赵天禄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小伙子,你的脸怎么变色了?你是不是病了?”“无忧和尚”伸手要摸赵天禄的额头,赵天禄想躲开,可是,他分明看着“无忧和尚”伸过来的手时动作很慢,可他就是躲不过去。“无忧和尚”的手接触了他的额头,他的额头瞬间滚烫了。 赵天禄身子后撤,距离“无忧和尚”远远的站着。 “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是不是要杀我?”赵天禄问。 “无忧和尚”摇摇头,说:“咱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 “既然咱们无冤无仇,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赵天禄问。 “你当然可以走。你随时都可以走,腿在你身上长着,你要走,我当然不能拦着你。不过……”“无忧和尚”顿了顿,“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这么好的机会在你面前,你不会走。” “你什么意思?”赵天禄问。 “我的意思是我要送你一个富贵,你要不要?”“无忧和尚”问。 赵天禄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无忧和尚”,他看不出“无忧和尚”有要害他的意思。可是,他也想不清楚,“无忧和尚”说送给他富贵是什么意思。 “我就不给你绕圈子了。”“无忧和尚”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为何不用自己的本事淘一个富贵啊。” “那里有富贵?”赵天禄问。 “无忧和尚”从身上拿出一个像令牌一样的东西,递给赵天禄说:“你拿着这个东西,去荆襄之地,到了那里,你说起我的名字,自然有人安排给你好的住处。到了那里,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可以保证让你每天都是锦衣玉食,美女左右环抱。” “你没有骗我?”赵天禄问。 “咱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骗你。”“无忧和尚”说,“你最好也把你师傅带去。你们师徒二人,去了哪里,一定会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你为什么送我这个富贵?”赵天禄问。 “你帮我杀了林图南,我感激你。”“无忧和尚”说。 “林图南是你的仇人?”赵天禄问。 “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所以说,咱们两个也算是朋友了。帮朋友的忙难道不应该吗?”“无忧和尚”问。 “你这话没毛病。”赵天禄说,“你放心,林图南中了我的‘万艳悲’,活不了多久。” 第二百九十七章君子坦荡荡 林图南还未说话,小刀抢先说:“南盟主,我这是走错房间了吗?” 南傲天一愣,他不知道小刀何出此言。不过,南傲天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面带微笑,看着小刀。他知道,小刀会接着说下去。 这就是南傲天的过人之处,当他心中惊讶时,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理智的分析,让自己始终处在一个不败的位置。 “咱们号称是正义之师。可是,我怎么在你这里看到了一个杀人越货,采花盗物的恶人啊。”小刀说。 “公子你能把话说明白些吗?”南傲天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他说的那个人是我。”“无忧和尚”说,“小子,你也比我强不了哪里去。我杀人越货,你却是草菅人命。” “如此说来咱们两个都不该在这里。”小刀说。 “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两人不能混为一谈。”“无忧和尚”说,“我无忧虽然做坏事。可我在大事上从来都是立场正确。这次,南盟主带领大伙儿围攻历山,我无忧愿意出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当下,大敌当前,我们应该放下以往的是非对错,同心协力才是。”南傲天看着恢弘大师说,“大师,你意下如何?” “阿弥陀佛!”恢弘大师唱了一句佛号,说,“南盟主所言甚是。百日激战,我们已经伤残多为兄弟了。明日之战,不能再有闪失。这位公子,贫僧觉得,你应该放弃心中的成见,咱们同舟共济,度过眼前的这道难关。” “好吧,既然恢弘大师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退让,倒真是不识趣了。”小刀说。 众人落座后,南剑春端着一只烤全羊进来,他把烤全羊放在桌上,又指挥着人搬来了两坛子酒。 贾湘云是饿坏了,用手撕下一块羊肉,就是狼吞虎咽。恢弘大师自然是不吃羊肉,他恭敬的坐着,微眯着眼睛,嘴里小声的念着佛号。 南傲天端起酒碗,说:“林公子,我在这里敬你一碗。” 林图南忙放下手里的羊肉,站起身,端起碗,说:“我是晚辈,理应是我敬你才是。” “公子,你听我把说完,就知道这碗酒我是要敬你了。”南傲天说,“首先,我要认个错。我低估了‘长生门’的实力,所以当我带着江湖豪杰来到历山时,我才选择了冒险出击。一场激战,我们损兵折将,才攻打到了历山的山脚。明日,我们要功山,山上‘长生门’的人自然会比今日还要多,武功还要高。我正……” “南盟主不是有过领队的经验吗?怎么还会犯轻敌冒进的错误啊。”林图南插话问。 “林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南傲天问。 “我林图南虽然初涉江湖不久,可我就听到了南盟主二十年前的壮举了。”林图南看着南傲天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当年,南盟主带着人去铁山的事情难道南盟主就忘记了?” 南傲天心里一震,脸上却保持着善意的微笑。 林图南的这句话已然让南傲天知道林图南的底细了。南傲天看着对面站着的这个年轻人,他在寻思对方到底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南盟主怎么不说话了?”林图南问。 “我觉得我无话可说了。”南傲天说,“当年铁山的事情朝廷已经有了定论。我等身为江湖中人,对于朝廷定性的事情绝不插手。这是江湖的规矩,怎么,难道林公子不知道这个江湖规矩吗?” 林图南么有说话,南傲天依然面带笑容的说:“看来林公子真的不知道这个江湖规矩了。不过没关系,恢弘大师可以告诉你。” “当下,我等所要关注的是明日如何围攻历山的计划。林公子,我希望你所关心的问题以后再说,可以吗?”恢弘大师问。 “大师的话,我自当听从。”林图南说。 “那我就接着说。”南傲天说,“明日,通往历山之颠的‘长生门’总坛有东南西北四条路,可是,每条道路上都有一个关卡,也可以说是一个阵势。东为天覆阵,南为云垂阵,西为虎翼阵,北为蛇蟠阵。每一个阵法自成一派,可每个阵法与其他的阵法也都环环相连。换句话说,就算我们集中力量,攻破了天覆阵,我们也到达不了历山之巅,因为南方的云垂阵,和北方的蛇蟠阵会随时转移到东方,弥补天覆阵被攻破的漏洞。所以,要想攻陷历山之巅,我们要同时攻陷东南西北四个阵法。” 南傲天顿了顿,说:“林公子没来之前,我们还为明天的破阵人选头疼,现在好了,林公子负责攻破一个阵势,我扶着一个,恢弘大师负责一个,无忧和尚负责一个。林公子,我这样分配你没有意见吧?” “我既然来了,就是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南盟主看得起我,让我独挑一个阵势,我觉得很荣幸,怎么会有意见啊。”林图南说。 “好,林公子果然是豪气云天。”南傲天说,“现在,我分派一下任务,无忧负责东面的恢弘大师负责东面的天覆阵。无忧和尚负责南面的云垂阵,林公子负责西面的虎翼阵,我负责北面的蛇蟠阵。诸位先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南傲天为林图南和小刀安排了在主营西北角的一个小帐篷休息。本来,南傲天还为贾湘云单独安排了一个帐篷。贾湘云一个人害怕,她便来到林图南的帐篷里,和着衣服在床上睡觉。林图南和小刀没有睡,小刀正为林图南分析明日一战的注意事项。 “明日咱们负责进攻西方,西属于金,金乃兵器也。西方的阵型为虎翼阵。虎本凶猛,若是生了两个翅膀,更是很难阻挡了。”小刀说。 “西方属金,火能克金。可咱们手中无火,如何克金?”林图南问。 “南傲天说了,东南西北,四套阵法互为关联,既然四种阵法互为关联,进攻时破阵的方法或许也是互为关联。火能克金,咱们没有火,南方有火啊。”小刀说。 “南方是;无忧和尚”,他会借给咱们火吗?林图南问。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小刀说,“我觉得,南傲天安排咱们从西面进攻,而他和‘无忧和尚’分别从南方和北方,他两个人当然是不会帮助我们了。他这是故意把咱们夹在他们两人中间。他这是要搞死我们啊。”小刀说。 “我并不这么认为。”林图南说,“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南傲天想搞死咱们,没那么容易。” 小刀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微微的摇头。 “你这是干什么?”林图南问。 “老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用在你身上当真贴切。”小刀说,“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也就半年多点的时间,当时,你只是一个遇事后慌张到手足无措的书生。现在,你竟然能如此镇定的面对生死大事了。以后,我真的要重新审视你了。” “其实,我也不想变。”林图南说,“我也想回到之前啥也不懂,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状态。那时候,我只是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外面的风雨都有我父亲替我承担了。现在,父亲倒下了,我要为父亲承担风雨了。” 林图南的眼睛看着上空,他虽然没有流泪,可小刀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无尽的忧伤。 小刀用手拍拍林图南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脑袋下仗着肩膀就是用来担当责任。放心吧,明日一战,我会和你并肩作战。” 林图南的眼光从房顶收回来,转向小刀。 “人生难测啊。”林图南说。 “你什么意思?”小刀疑惑问。 “我想说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林图南在江湖上的第一个朋友会是你。当小玲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恨你死你了。”林图南说。 “我也恨我自己啊。”小刀说,“小玲的死一直是我化解不了的痛。曾经,我无比的痛恨女人,痛恨这个世界。所以,我才会杀人,才会杀女人。当我遇到了你还有小玲的时候,我发现,并不是世界变坏了,也不是女人变坏了。而是我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我的心偏了。” 小刀很痛苦,林图南能感觉到小刀的痛苦。林图南有些内疚了,他伸出手,也拍了拍小刀的肩膀,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小玲若是能听到你的这番话,也就安心了。来,咱们干一碗。” 小刀举起碗,两个人轻轻的碰了碰,同时一饮而尽。 “明日上山,不能让湘云跟着。”小刀说。 “把她放在这里你放心吗?”林图南问。 “她是你的未婚妻,应该是我问你,你放心吗?”小刀说。 “我和湘云妹妹的婚事只是我父亲和他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口头上有过约定。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早就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了。当年的那些话早就不应算数了。”林图南说。 第二百九十八章立地成佛 小刀一把拉住林图南的衣服,恶狠狠的问:“你小子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心里有了别的的女人,你不要湘云了?” 林图南看着小刀,微笑不语。 小刀看出林图南在嘲笑他,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头了。他忙松开林图南,尴尬的笑了笑。 林图南还是看着小刀,还是不说话。 “你小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心里想什么呢?”小刀问。 “我觉得,你和湘云挺般配。”林图南说。 “小心我杀了你啊。”小刀说,“祸从口出,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 “好吧。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了。”林图南说,“你真的要不湘云留在这里?” “你去找恢弘大师,让湘云留在少林寺的那帮和尚的帐篷里。”小刀说。 林图南答应了小刀,立刻去找恢弘大师了。恢弘大师的帐篷亮着灯,林图南在外面小声喊:“大师睡了吗?” 恢弘大师正在打坐,他听到林图南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说:“是林公子吗?进来吧。” 林图南撩起门,进了帐篷内。恢弘大师已经起身了,他指着旁边的一个凳子,说:“林公子,坐?” “不了。我有件事情要麻烦大师。”林图南说。 “公子请讲。”恢弘大师说。 “明日,我和小刀破阵,我不想让湘云妹妹跟着。”林图南说,“我想把她留在大师这里。” “没问题。”恢弘大师说,“明日也是我自己上山破阵,少林弟子都会留在山下。我给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好好的照顾那位姑娘。” “多谢大师了。”林图南说,“大师休息吧,晚辈告辞。” 林图南回到自己的帐篷,盘膝打坐了片刻,天亮了。南傲天在外面的桌子上摆了几碗酒,他自己先端起一碗,说:“预祝各位马到成功。” 林图南和小刀喝完酒,也学着南傲天,把碗摔在地上,转身从历山的西侧,攀登山峰了。 平常,“长生门”的人上下历山的东侧上下山,这里的道路很少有人走,所以蜿蜒的小道上尽是绿苔杂草。 好在两人都会轻功,脚下生风,攀援起来,也不怎么费劲。中午时分,两人已过半山腰,林图南抬头看看山顶,已经很近了。 “照这么行走,半个时辰就要到山顶了。”林图南说。 “难道南傲天的消息有误,这里并未有虎翼阵?”小刀问。 小刀的话刚落音,忽然,从左侧的山峰上滚下一个石头,大石足有十丈见方,滚落声音,如“轰轰”雷鸣,大石说过之处,皆压为平地。 “小心!!” 小刀拉着林图南,一个鹞子翻身,躲过大石。大石恰在小径中间,停在哪里,挡住了两人返回的道路。 “大石是从左侧滚落,左侧山峰应该有人。”林图南说,“你守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你守在这里,我上去。”小刀说。 “你要小心。”林图南说。 小刀不屑的说:“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这点伎俩我还没放在眼里。” 话毕,小刀脚尖点地,“燕子三抄水”,身形如猿,瞬间就没了踪影。小刀刚离开,从山峰方向,有雾气飘来,林图南心中一惊,忙屏住呼吸。很快雾气包围了林图南,虽是白天,可林图南如置身夜间,伸手之外,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林图南身子左侧飞来。林图南忙用“步步生莲”,身形移动,左侧飞来的物体贴着林图南的衣襟飞过去。就差万分之一,林图南就要被飞来的东西击中了。 林图南的身子还为落地,又一个东西朝他飞来。林图南立刻用了“平步青云”,艰难的躲过飞来的物体。 虽然两次都是有惊无险的躲过,可林图南心里却是一阵恐慌。自从他学会“千变万化迷踪步”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吃力并且狼狈的自我防护。 迷雾不比黑夜。黑夜中眼睛尚能看看点点的微亮,可迷雾就如同一堵墙,墙的那一侧是什么,林图南完全不知。而对方则是居高临下,用上帝的视角观看他,然后在玩弄他与股掌之中。 惊魂未定之际,又一个东西朝林图南飞来。林图南忙用“千回百转”,只是,慌乱中,他脚下踩空,发力不稳,身子没能快速的移动。飞来的东西击中了林图南的腹部。林图南下半身顿时一阵酸痛。 “三次为警,速速离开。”一个声音透过迷雾传来。 林图南这才发现,之前敌人投来的是石子,只是用来警告自己。当然,如果对方投来的是暗器,自己已经没有命了。可林图南又想不清楚,敌人为什么不直接用暗器攻击他? 继而,林图南觉得他听到这个声音很是熟悉。 是他!林图南想起来了。 “弥头陀,你给我出来。”林图南大声说,“见了师父,你还不叩拜吗?” 林图南推测的没错,守在这里的人正是弥头陀。弥头陀没想到攻山的是林图南。虽然弥头陀当初拜师的时候是一万个不同意,可是,当他给林图南磕头后,他就认定林图南是他的师傅了。作为江湖人,诺言很重要。现在,林图南功山,弥头陀是不能杀他,因为杀了林图南,他便有了杀师的恶名了。 因此,弥头陀投了三个石子,算是对林图南的警告。他希望林图南能知难而退。不过,林图南听出他的声音,更加的有恃无恐了。 “弥头陀,你别再藏着了。我知道是你,你给我快点出来。”林图南说。 “我出来你能怎么样?” 林图南听到弥头陀的说话声断定弥头陀就在他不到两米远的距离。可是,林图南就是看不到弥头陀。 “我可是你师傅,你是要欺师灭祖吗?”林图南问。 “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弥头陀说,“这里是虎翼阵,你闯不过去,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弥头陀说。 “你告诉我,你这里的雾怎么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啊。”林图南问。 “这里的雾当然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了。”弥头陀说,“历山为湿地山岭,雾气厚重,经久不散。此处更是崎岖盘旋,雾气聚集其间,凝厚滞留,人眼所不能看三尺以外的地方。” “你的眼睛能够穿透迷雾?”林图南问。 “我可是头陀啊。”弥头陀得意的说。 “你能看透迷雾?”林图南问。 “你小子,倒是挺聪明。”弥头陀说。 弥头陀说到自己是头陀时,林图南立刻想到了迦叶尊者。迦叶尊者成佛后,身放大光明。可以看透六界,照亮红尘。进而,林图南就想到弥头陀一定有看透迷雾的本领了。 “你现在明白这里为什么叫‘虎翼阵’了吧。”弥头陀说。 “你在这里,当然是如虎添翼了。”林图南说。 “哈哈!知道就好。”弥头陀说,“小子,听我的话,快点下山吧,有我在这里把守,你是闯不过虎翼阵。” “迦叶尊者成佛后,夜放大光明,为黑暗中的人照亮道路。你既然也自称头陀,当时认为自己是迦叶尊者的传人了。”林图南说,“既然是佛陀传人,为何还要为非作歹?” 林图南的话把弥头陀问住了。当初,他师傅给他取名字的时候,也是因为他眼里超长,便叫他头陀了。他也知道师傅为他取名是因为迦叶尊者也是一个眼力超长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他也是奉迦叶尊者为偶像了。只是,他从未想到人们信仰迦叶尊者还有劝人弃恶从善的理念。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啊?”林图南问。 “你小子,花言巧语。我不信你的话。”弥头陀说。 “我是你师父,我自然希望你能做一个好人。我怎么会对你花言巧语啊。”林图南说,“你想想,这么多年,‘长生门’的人做了多少恶事?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杀了那些人后,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怎么生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说服恢弘大师,让你做他的入室弟子,下辈子,你在青灯佛卷旁洗涤自己的灵魂,期望你死后能够升入天堂。” 林图南的话透过迷雾,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入弥头陀的耳朵里。如果是平时,如果两个面对面,弥头陀定然不会深思林图南的话。可是,两个人隔着迷雾,林图南说话时,弥头陀就像是面壁而立,在林图南说话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刚好做到了佛门弟子追求一生“住”的境界。 当弥头陀“住”了,他便瞬间净化了自己的心灵,达到了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境界。林图南的话,犹如点滴的泉水,一点一点的滋润了弥头陀的心。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弥头陀喃喃的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林图南说,“佛渡有缘人。你并未出家,却自称头陀,定是与佛有缘了。头陀一生苦修,来时升入极乐世界。你还等什么,恢弘大师就在山脚,现在,就是你成佛的大好时机。” 第二百九十九章疑云重重 林图南的一番话说完,弥头陀低头不语。林图南以为自己说动了弥头陀。向前一步,伸手拍拍弥头陀的肩膀,说:“我走了,你好好的想想我说的话吧。” “你给我站住。”弥头陀大声说,“我已经答应了门主,我要是让你就这样过去,我弥头陀就是个失信之人。以后,我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你想怎么样?”林图南问。 弥头陀挥手,雾气渐渐散去。 “你跟我来。”弥头陀说。 弥头陀在前,林图南跟着弥头陀,绕过了前面的山峰,来到一平坦之处。 “之前,在南傲天的寿宴上,你连挫数名江湖好汉。想来,你的武功定然不差了。咱们就在这里公平的打一架,你要是打得赢我,我就让你过去。”弥头陀说。 林图南看着弥头陀,心里琢磨,自己学会“二十四孝剑”这么久,也没有真正同人交过手。今日,倒不如借着弥头陀,试试自己的的武功到底如何。 弥头陀见林图南不说话,忙又说:“怎样?你该应战吗?” “好,来吧。” 林图南亮出长剑,横在胸前,双眼注视着弥头陀。弥头陀也不紧不慢的从身上拿出自己的兵器,一对子母钩。弥头陀扎直了麻布,手拿双钩,一钩在前,一钩在后。 林图南长剑当空,一招“恣蚊饱血”,长剑朝弥头陀刺来。弥头陀忙举起子母钩,迎了过去。钩剑相碰,林图南虎口一麻,长剑险些脱手。弥头陀也是虎口一阵,大声喝彩:“好剑法。” “看好了,还有更好的剑法。” 林图南翻转手腕,“扼虎救父”,长剑夹杂着凌厉的风声,冲向弥头陀。弥头陀挥动左手,甩出一个钩子。钩子和林图南的长剑相碰,自动转回。 弥头陀接着钩子,林图南 长剑已经赶到。弥头陀身子后撤,后撤的同时,他把子母钩一起甩出。子母钩分为左右,攻击林图。“哭竹生笋”,“弃官寻母”,林图南刷刷两剑,在自保的同时,击退弥头陀的子母钩。 一攻一守,瞬间,两个人已经大战十多个回合了。林图南把“二十四孝剑”的二十四个招式都使用了一遍,对于“二十四孝剑法”,林图南大致有了一个了结。他越战越勇,手中剑招也越来越凌厉了。弥头陀看着林图南的剑一剑比一剑厉害,心中很是诧异。 “你这是什么剑法?如此凌厉?”弥头陀问。 林图南沉浸在剑法的精妙之中,弥头陀的话他根本没有听到。现在,林图南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刚开始,他没有吃过美食,并不知道美食的妙处。当他吃过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现在正处在享受和回味时期,不要说弥头陀和他说话了,就是天塌下来,林图南也无动于衷。 林图南的剑招越来越慢了,可是,他的剑所带给弥头陀的威力越来越大了。弥头陀能感觉到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如果说起初的时候,弥头陀还只是用了八成的功力和林图南交手,现在,弥头陀用了十二分的功力也只能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孝感动天!!!!” 林图南大喝一声,长剑如虹,弥头陀直觉四周一阵飞沙走石。等天地恢复平静后,弥头陀的子母钩已被林图南的剑斩断。林图南的剑停在弥头陀的心脏处。 弥头陀呆呆的看着林图南。他并不是因为输给了林图南,心有不甘,而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在他落败前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图南喊“孝感动天”后,一阵飞沙走石,再接着,弥头陀手中的子母钩就断了。 林图南收起长剑。 “你这是什么剑法?”弥头陀问。 “二十四孝剑。”林图南说。 弥头陀摇摇头,说:“我竟然孤陋寡闻了。这么精妙的剑法我却第一次看到。就冲你的这一套剑法,我认你做师傅也无话可说了。” 弥头陀恭恭敬敬的给林图南行了一哥大礼。 “你想学习这套剑法吗?”林图南问。 “你愿意交给我吗?”弥头陀反问。 林图南想了想,说:“虽然我师傅教给我这套剑法的时候,再三要求,不要我传给别人。可是,你是我徒弟,我把我的武功传给你,天经地义。来吧,你要是想学,我现在就教给你。” “你的武功胜于我,但你的为人更胜于我。”弥头陀说,“如此精妙的剑法,常人都是保护不肯泄露人。你却坦然对我。我不胜感激。” “你是我徒弟,我告诉你很正常啊。”林图南说。 “我拜你为师,并非心甘情愿,你是知道。”弥头陀说,“我对你不忠,你却待我仁义。今日之交,你让我明白何为君子坦荡荡了。” “你到底要不要学习‘二十四孝剑’啊?”林图南问。 弥头陀黯然的摇摇头,说:“你之前的话我听进去了。我这辈子造了太多的杀孽,是该放下屠刀了。从此以后,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头陀,修己渡人,普化众生。” 弥头陀转身离开。 看着弥头陀的渐渐远去的身影,林图南心里忽然对于江湖上豪杰多了些想法。相比于寒窗苦读的饱学之人,弥头陀这样风风火火的直人或许才更能称之为人了。 弥头陀的身影消失在苍茫的山林之中,林图南转身朝历山之巅攀援。还未到达历山之巅,林图南就看到山巅上冒起了层层黑烟。接着是冲天的大火。 等林图南赶到山巅,“长生门”的总坛已经烧了一半。南傲天和“无忧和尚”站在大火前,面带微笑,神色轻松。 “怎么回事?”林图南问。 南傲天转身看着林图南,说:“林公子,你来晚了。” “你们抓抓仇如海了?”林图南问。 “无忧和尚”用手指了指熊熊的大火,说:“仇如海在里面,你要进去找他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恢弘大师边唱着佛号边走了过来。 “‘长生门’就这么轻易的被咱们剿灭了?”林图南问。 “我听你说话语气不是很高兴啊?”“无忧和尚”说,“咱们四个,不费吹灰之力就剿灭了‘长生门’,难道不值得祝贺吗?” 林图南点点头,不再说话。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要他说出哪里不对,他也找不出来。 “恢弘大师,这里风大,咱们还是下去说话吧。”南傲天说。 南傲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恢弘大师在前,接着是“无忧和尚”,林图南走在最后。四个人缓缓的往山下走。到了半山腰,林图南看到小径旁的一个树枝上站着一只信鸽。不止是林图南看到信鸽了,另外三个人也看到信鸽了,只是他们并没有觉得这个信鸽有什么的异常,也就不在意了。 林图南之所以在意这个信鸽,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信鸽很眼熟。继而,林图南想到之前叶飘零用过的信鸽和眼前的这一只一样。 “你们先走,我要出恭。”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要快些啊。山脚的人还等着我们回去举行庆功会呢。”南傲天说。 林图南知道,南傲天所说的庆功会其实就是他正式做盟主的仪式。之前南傲天说了,谁先攻克了‘长生门’总坛,谁就是屋里盟主,林图南也是亲口答应了。现在,南傲天做武林盟主,林图南是不能反对了。 “盟主放心,我会尽快赶上你们。”林图南转身进了密林,等看不到三人的身影,林图南迅速的抓到那只信鸽,他取下信,展开纸,上面写着:下山后,山北十里,老家客栈。 林图南收起纸条,忙追上了恢弘大师三人。 山脚下,江湖豪杰们都在心神不宁的等待山上的战斗结果。当南傲天等人现身后,众豪杰的明白了,他们胜利。于是,一阵欢呼。欢呼后,有人高喊:“南盟主,万岁!!!” “盟主万岁!!” “盟主万岁!!” 赶着众人欢呼庆祝,林图南悄悄逃出人群。他径直赶到了“老家客栈”。客栈很小,也很普通,来这里的人也都是附近的普通人,所以,当林图南进了客栈后,一眼就看到叶飘零。虽然叶飘零穿着粗布衣服,化妆成了普通人,可并不能遮掩他身上的气质。 “叶公子,你也去历山了?”林图南走到叶飘零跟前,问。 叶飘零似乎并没有看到林图南,他双手不停的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林图南也不敢打扰叶飘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好一会,叶飘零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到了林图南,忙说:“林公子来了。” “我早就来了。”林图南说,“叶公子,你刚才想什么呢?” “林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历山之战很是诡异啊?”叶飘零问。 “你是说南傲天带领的白道豪杰们剿灭‘长生门’的经过太容易了吗?”林图南问。 “何止容易,简直是不可思议。”叶飘零说,“在‘无忧和尚’赶到之前,我和仇如海交过手了,仇如海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第三百章抽丝剥茧 “你和仇如海交过手了?”林图南诧异的问,“不可能啊。我们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闯进历山之巅,你怎么就先到了。” “因为我是在暗处。”叶飘零说,“南傲天大张旗鼓,仇如海自然就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南傲天身上了。所以他就忽略了我。我闯进‘长生门’总坛时,只有仇如海自己在里面,我和他交了一番的手,看到‘无忧和尚’来了,我怕暴露了身份,于是就逃了。” “如此说来仇如海是被无忧和尚杀死了?”林图南问。 “你觉得‘无忧和尚’能杀死仇如海吗?”叶飘零说,“你现在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了,若不是弥头陀对你网开一面,你能在迷雾中打得过弥头陀吗?恢弘大师攻克是东面的天覆阵,天覆阵的指挥者是方子蛮。方子蛮是‘长生门’四大护法中武功最低的一个,恢弘大师还是用了两个时辰才破了天覆阵。而‘无忧和尚’面对的是金麟子指挥的云垂阵。金麟子的武功为‘四大护法’之首,他能第一个攻破吗?” “还有,因为‘长生门’四大护法中的鬼婆婆已经死了,守在北面蛇蟠阵的应该是仇如海。可是,我在‘长生门’总舵中遇到了仇如海,那么,指挥蛇蟠阵的又是谁?”叶飘零问。 “你意思是说南傲天和仇如海勾结了?”林图南问。 “我没有找到南傲天和仇如海勾结证据,不能就这么武断的决定。”叶飘零说,“我只是觉得,其中有一些事情我一直想不清楚。好像,我看到了谜团中透过的一丝光线。我自己知道,如果我能顺着这道光线摸过去,我就能破解谜团了。可当我接近光线时,光线又不存在了。” “你们两个,太不够义气了。你们在这里悠闲的谈话,却让我给你们跑腿。”话音未落,小刀进了客栈,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声说,“老板,来壶酒。” “小刀兄,你干什么去了?”林图南问。 “我干什么去了?你问他啊?”小刀看了叶飘零一眼,说。 “你追上他了?”叶飘零问。 “我倒是小看那小子了。”小刀说。 “你们说什么呢,我没听明白。”林图南说。 “好吧,好吧。我从头告诉你。”小刀说,“你小子让我爬上山峰,我的确看到一个,那个人看到我后,转身就跑了。我想着,我的目的破阵。既然那个人跑了,也就算了。” 小刀顿了顿,说:“就在我准备下去的时候,我遇到这个小子。”小刀用手指了指叶飘零说,“这小子让我去追那个人,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他还说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了,我看他说话很严肃,就听了他的话,追那个人了。只是,我追了半天,还是没有追上。”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啊?”林图南问,“我认识吗?” “你认识。”叶飘零说。 “那小子是木仁昭。”小刀说。 “木仁昭?他怎么在这里出现了。这么说我师姐也来了?”林图南说。 叶飘零摇摇头,说:“他不是木仁昭。” “你当我是瞎子吗?”小刀说,“虽然我没有抓住他,可我也差点就抓住了。我眼睛看的真真的,那小子就是木仁昭。” “我说他不应该叫木仁昭。”叶飘零说。 “叶公子的意思是说那个人用的木仁昭是个假名字?”林图南说。 叶飘零点点头。 “他的真名字叫什么?”林图南接着问。 “你把他的名字反过来读。”叶飘零说。 “昭仁木?”林图南说。 “昭发音为赵,木子旁一个仁是休。他的真正名字叫做赵休。”叶飘零说,“他是襄阳王赵鸾的二公子。” “什么?你说木仁昭,不,你说那个假扮木仁昭的人是襄阳王的二公子?”林图南吃惊的问。 叶飘零点点头,说:“这是我的御前侍卫兄弟三天前给我的暗中调查结果。” “你觉得这个调查结果属实吗?”林图南问。 “我认为很准确。你想想,如果他不是襄阳王的二公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召集那么多的江湖高手。你看看,他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武功高深莫测。” “你这么一说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林图南说,“他先是让人屠杀了‘明信山庄’的人,然后在让自己冒充是木道成的儿子,骗取柳长眠的信任。可是,他为什么要跟着柳长眠?” “因为他知道仇如海的阴谋。”叶飘零接着林图南的话说,“赵休一定也熟知仇如海的整个计划,所以,他跟着柳长眠,是要暗中索取玉珏。” 说到这里,林图南用拳头砸了下桌子,说:“坏了,大事不好。” “怎么了?”叶飘零问。 “四块玉珏,两块在‘长生门’仇如海手里,一块在赵休手里,还有一块本来是在柳长眠手里。柳长眠被南傲天杀死了,柳长眠的那块自然就落在了南傲天手里。现在,南傲天杀了仇如海,仇如海的玉珏也落在南傲天手。如果,赵休把自己手里的那块玉珏拿给南傲天,南傲天就有四块玉珏了。”林图南说。 “四块玉珏凑齐,南傲天就能拿到让武功秘籍了。”小刀说,“难道,世上真的有练了之后可以无敌于天下的武功秘籍吗?” “不管不是不真的有,我们都不能让南傲天得逞。”叶飘零说。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阻止他们啊?”林图南问。 叶飘零想了想,说:“这样,林公子,咱们三人,你的轻功最好,今晚,你去监视南傲天。既然赵休出现了,我想,他一定会找南傲天。”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林图南说,“现在,南傲天是武林盟主了,他身边一定会有很多人。要想接近他,没有那么容易。” “我认为,今晚是你接近他最好的,也是最后一个机会。”叶飘零说,“如果错过了今晚这个机会,你在想接近他,恐怕就不容易了。” “为什么今晚是最好的一个机会?”林图南问。 “南傲天一鼓作气,拿下‘长生门’,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我已经打听到了,南傲天不会立刻离开这里。他要在这里举行一个庆功宴。今晚这些江湖豪杰们一定会喝的酊酩大醉。所以,我说今晚是你接近南傲天的最佳时间。如果有可能,你就拿下南傲天。”叶飘零说。 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林图南说,“他可是刚当上武林盟主啊。” “正是因为他刚当上武林盟主。如果我们现在暗中拿下南傲天,就更容易突破南傲天的心理防线了。”叶飘零顿了顿,接着说,“你想想,一个人从巅峰忽然跌入谷底,心里落差一定很大。心里有落差,也就有了破绽。” “我试试吧。”林图南说。 小刀眼睁睁的看着林图南和叶飘零,不说话,也不喝酒。叶飘零瞟了小刀一眼,问:“放心的喝酒吧,你今天喝再多的酒,我都给你买单。” 小刀摇了摇头,叹息说:“你们两个人,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林图南和叶飘零互相观望了一眼,然后又都齐刷刷的看着小刀。 “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骂林公子。”叶飘零说,“林公子可是温文儒雅的好人啊。” “我就是骂这个书生。”小刀说,“你们只顾得高谈阔论了,你们知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小刀的话提醒了林图南,林图南想到贾湘云还在少林寺的和尚哪里。并不是林图南不挂念贾湘云安稳,而是林图南相信贾湘云在少林寺的僧人哪里很安全。 “湘云在恢弘大师哪里比跟着咱们更安全啊。”林图南说,“小刀兄,你现在遇到麻烦了。” “我能遇到什么麻烦?”小刀问。 “你遇到一个难过关卡。”林图南说。 “什么关?”小刀问。 “美人关。”林图南笑着说。 “好小子,你竟敢嘲笑我了。”小刀起身,就要抓林图南,林图南早有防备,身子往后一撤,躲开小刀。 “湘云是谁啊?”叶飘零问。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小刀可是不远万里的跑来帮助你们。你们不感激我也就算了,现在 竟然还要嘲笑我?”小刀生气说,“我走了,不管你们的这些破事了。” “真生气了?”林图南问。 “他要是真生气了。他就不是小刀了。”叶飘零说,“小刀,男子汉大丈夫,为情所困理所应当。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只为英雄设关。” 叶飘零走过去,拍了拍小刀的肩膀说:“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我是真心的为你高兴。这么多年,我每次看到你一个人默默的喝酒,我心里就很痛。你可知道,我找你帮我做事,一半是为了我,一半是为了你。” 小刀看着叶飘零,叶飘零接着说:“我想让你有事情做,你只有有事情做了,你才不会胡思乱想。” 第三百零一章玉珏的秘密 对于南傲天来说,这一天的确是他人生的巅峰。当他从历山上走下来,看到所有的江湖豪杰都静静的看着他时,那一刻,他犹如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他的脚步从未如此的自信和从容。 如实的说,那段路很短,但是,南傲天用了较长的时间,有些人喜欢触摸到成功终点的幸福,南傲天则在意走向成功终点最后那几步的过程。 终于,人们爆发了。 沉默中豪杰们开始疯狂起来,他们呐喊,他们欢呼。所以的喊声都指向一个人的名字,都为了一件事情。 “南盟主万岁,南盟主万岁!!!”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南傲天满脸堆笑,一脸享受着看着当前的局面。终于,在众豪杰高呼十多次后,南傲天喊停了。 “诸位,今日能够歼灭‘长生门’,杀掉仇如海,全赖诸位的鼎力相助。老夫我不敢贪恋半分的功劳。”南傲天大声说。 “之前,我等选举你为武林盟主,还有人说三道四。现在,是你杀死了仇如海,你做这个盟主,可谓是实至名归啊。”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朗声说。 “是啊。这种场面,那些反对南老英雄为武林盟主的宵小阿里去了?怎么不站出来说话啊?”另一个身着紫色长袍,面若关公的髯须大汉说。 “你们当然不敢来了。谁愿意在这里打脸啊。”中年人说。 中年人的话引起众人的欢笑。南傲天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等众豪杰安静下来,他朗声说道:“今日,能够歼灭‘长生门’,对于咱们江湖人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我南傲天已经吩咐下去了,大伙儿今日就留宿这里,咱们不醉不归。” 南傲天的话引起众人的欢呼。在欢呼声中,南傲天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来,当杜昉得知已经铲除“长生门”时,他就着手准备,清空了镇上的房屋,并且安排下去,让随从的厨子们做饭煮肉。南傲天所住的房间,原是镇上一个大户的院落,杜昉硬是把大户给撵走了。只是,这些事情,杜昉都是指挥着“南剑山庄”的人在暗中进行,江湖豪杰们都未发觉杜昉的残暴举动。 房间里,“无忧和尚”已经等候多时了。站在“无忧和尚”身边的是木仁昭,当然,他的真实姓名是赵休。 “南盟主,恭喜恭喜啊。”“无忧和尚”抱拳说,“这一天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如果我告诉你,从十多年前,我就等着这一年,你相信吗?”南傲天反问。 “信,当然相信了。”“无忧和尚”说,“当年,你半途叛变,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无忧和尚”的话让南傲天很愤怒。南傲天看着“无忧和尚”,“无忧和尚”并不惧怕南傲天,因为他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预测到南傲天的反应了。 “哈哈!!” 南傲天到底没有发作。他隐忍了片刻,大笑,说:“你真会说笑。” “有没有说笑我知道,你也知道。”“无忧和尚”说,“当然,除了你我,还有更多的人知道。他们不说,并不是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南傲天压低了声音,问。 “帮你啊。”“无忧和尚”说,“我一开始就说了,你要做武林盟主,我会尽心尽力的帮你。现在,你的理想实现了,你是不是该问一问我的理想了?” “你们出去吧。”南傲天看着左右的人说。 听了南傲天的话,那些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了。房间里只有南傲天,“无忧和尚”和赵休了。 “他是谁?”南傲天指着赵休问。 “他是小王爷。”“无忧和尚”说。 南傲天心里一惊,忙问:“你说他是襄阳王的大公子?” “不,我是二公子。”赵休说,“南庄主,虽然你没有见过我,但是,你一定听说过我的名字。” “赵休?”南傲天自言自语的说,“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我说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木仁昭。”赵休说。 “你是木仁昭?”南傲天问。 “确切的说,曾经我是木仁昭。现在,我要做回我自己了。我的名字叫赵休。”赵休说。 “我听柳长眠说起过你的名字。柳长眠说是你派人杀了‘明信山庄’木道成一家。”南傲天说。 “你见过了柳长眠了?”赵休说,“看来今日我是来对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南傲天问。 “和你合作?”赵休说。 “合作?怎么合作?”南傲天问。 “南盟主是要一直装糊涂吗?”赵休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南傲天说。 赵休叹了口气,说:“南盟主是要我把话说的更明白了。好吧,既然南盟主想听,我就如实的说了。如果,我没有说错,南盟主你手上应该有三块玉珏吧。” 南傲天心中一震,因为赵休没有说错,他手上确实有三块玉珏。南傲天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赵休想要他的玉珏。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南傲天问。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要你的东西。”赵休说,“你不管你身上是有三块玉珏,还是只有两块玉珏,只要你没有四块玉珏,你拥有的所有玉珏都是一无是处。”赵休说。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那块玉珏?”南傲天问。 “当然。”赵休说,“我若是没有这块玉珏,我就不会来找你,并且要和你合作了。” “我们怎么合作?”南傲天问。 “当年,殷富埋藏起来的不仅是武功秘籍,还有他一辈子所积攒的财富。”赵休说,“咱们可以一块找藏宝之处等找到了,你要武功秘籍,我要里面金银财宝,你看怎样?” 南傲天看了赵休一会,问:“你没有骗我?” “我能骗得了你吗?”赵休说,“我敢骗你吗?我就问你,你答不答应?你要是答应了,我现在就把我的玉珏拿出来。” “我同意了,你拿出来吧。”南傲天说。 赵休从他身上拿出了玉珏,交给可南傲天。南傲天也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三块玉珏。四块玉珏同时摆放在桌上,从外观上看,四块玉珏一模一样,只是,四块玉珏中所刻的字不一样。南傲天从左边念: 花开花落时如水,云卷云舒事如烟。东风吹的世人醉,南向君王意未然。杨花三月芳菲天,州城柳树换新颜。孤岛长行失意客,冢前高卧事方然。 在南傲天把四块玉珏摆放在桌子上时,除了房间里有三双眼睛观看。在房顶还有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林图南。 林图南记住四块玉珏的上的字后,迅速离开。他知道,房间里的三个人可都是江湖高手,一旦被他们发现,想走就来不及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叶飘零看到林图南只身回来,脱口问说,“我不是说让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南傲天给抓住吗?” “南傲天今日根本就没有喝酒。你觉得清醒的南傲天我能是他的对手吗?”林图南反问。 “这么说你这一趟一无所获了?”叶飘零问。 “当然不是。”林图南说,“你还记得那四块玉珏吗?”林图南问。 “当然记得。”叶飘零说,“当初,四块玉珏分散在江湖四大镖局里。仇如海得知玉珏里有绝世的武功秘籍,就设计把四大镖局的总镖主都召集到京师。当时,我还提醒并且阻止过不让四家镖局的人来京师。只是,效果不好。怎么?你找到那四块玉珏了?” “我看到四块玉珏了。”林图南说,“给我拿笔墨纸砚。” 叶飘零见林图南神色凝重,知道林图南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忙从里屋拿出笔墨纸砚,交给林图南。林图南在纸上写下了他所看到的四句话。 叶飘零看到林图南所写下的四句话后,说:“这是一首诗。” “我看出来了,这是一首很普通是七言律诗。”林图南说,“可是,我怎么读着每句话之间的连贯性很差啊。” “四块玉珏上怎么会只有一首诗啊?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它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啊?”叶飘零边躲着脚步边思索。 忽然,叶飘零抬头,看着林图南,兴奋的说:“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一首藏头诗。”叶飘零激动的说,“你把每句诗 的第一个字都拿出来。” “花,云,东,南,扬,州,孤,冢。”林图南说,“这几个字没有什么意思啊?” “你把这几个字重新组合。”叶飘零说。 林图南和叶飘零试了好几次,终于组合成一句有意思的话:扬州东南,花云古冢。 “就是这句。”叶飘零说,“这首诗应该这么念:杨花三月芳菲天,州城柳树换新颜。东风吹的世人醉,南向君王意未然。花开花落时如水,云卷云舒事如烟。古道长行失意客,冢前高卧事方然。” “南傲天他们要找的东西在扬州?”林图南问。 “事不宜迟。咱们要赶在南傲天之前找到传说中的宝藏。”叶飘零说。 第三百零二章柳暗花明 “你认为真的有宝藏?”林图南问。 “如果真是有宝藏倒是好了,我就怕这是一场阴谋。”叶飘零说,“咱们走吧,在路上,咱们边走边说。” 两个人不敢耽误,立刻出发。为了不引起普通人的主意,两人是白天徒步慢行,到了晚上,他们就施展轻功,快速前行了。 两天三夜,两人赶到了扬州。接着,两人上了扬州的城门楼,朝着东南方向张望。东南方确实有很多的坟头,可是,那么多坟头,那个坟头又是花云古冢? “林公子,你读的书多,你说说,花云二字应该作何解释?”叶飘零问。 “会不会是花云是个人的名字?”林图南问。 “扬州城那么多人,怎么去找这个叫花云的人?”叶飘零说,“何况,这个叫花云的人应该已经死了。咱们要找一个死人,更是不可能了。” 叶飘零说完话看着林图南,林图南没有搭理他。他看到林图南眉头紧蹙,似乎琢磨事情。叶飘零猜的对,也不对。林图南是在想事情,并不是琢磨事情。他一来到扬州城,他就想打了柳依依。因为柳依依曾在这里住过,林图南对扬州城有特殊的情感。 林图南暗自悔恨,在历山时,既然看到赵休了,柳依依就一定在历山。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看柳依依一眼就走了? “林公子,你想什么呢?”叶飘零问。 “没,没有。”林图南以为叶飘零发现了自己的心事,脸变红了。 叶飘零摇摇头,说:“林公子,你一定有心事。你心里怎么想,你就说出来吧。你也知道,咱们能早一点破解谜底,咱们就能抢在南傲天前面找到古冢。” 林图南抬头,发现叶飘零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他叹了口气,说:“叶公子,我想的事情真的和古冢没有关系。” 林图南顿了顿,说:“我想我师姐了。” “柳依依吗?”叶飘零问。 “是啊。这里可是我师姐的家,现在,我师姐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了。”林图南说。 “柳长眠并不是扬州人,他为什么把家安在扬州?”叶飘零自语说。 “‘长风镖局’的前身是依依的外祖父苏勤天的宅子。”林图南说。 “传言,殷富死后,把藏宝的秘密分成四份,交给了伺候他的四个仆人。苏勤天的先人就是四个仆人中的其中一个。苏宅在扬州,花云古冢也在苏州,难道,它们之间有联系?”想到这里,叶飘零立刻来了兴致。 “林公子,走,咱们去‘长风镖局’。” 叶飘零在前,两人径直来到“长风镖局”。镖局已经没人了,院子里杂草丛生,房间里也是铺满了灰尘。林图南看到败落的景象后,鼻子一酸,险些流出泪来。 “如果师姐看到了这里的情况,不定有多伤心呢。”林图南说。 叶飘零把镖局从里到外,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林公子,你在这里生活过,你想想,就你所知,镖局可有秘密的地方?”叶飘零问。 “我在这里也只是呆了一个多月,对于这里并不太熟悉。”林图南说,“平时,我只是陪着师姐练武。有时候在后面的练武厅,有时候去后山。” “后山?后山是哪里?”叶飘零问,“林公子,你带我去后山看看。” 叶飘零不要求,林图南也打算去后山看看。对于这里的记忆,林图南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后山了。哪里有着他和柳依依最美好的回忆。当明知得不到 时候,回忆将会变得无比的重要,也无比的幸福。 这次,是林图南带路了。他领着叶飘零,穿过镖局的后门。林图南想到,他要离开镖局的那一次,是小玲跟着他,并且说服他继续留在这里。他们两个人返回镖局时,就是走的镖局后门,当时,柳依依就站在假山后面。 林图南看到假山依在,伊人却无了。 满山的苔藓,很是让人伤感。 走出小门,两人又行了三五里路,来到了后山。林图南来到他之前爬山的地方,地上有一个篮子,可爬山用的绳子已经不见了。当然,两人现在的武功,也不到坐着篮子上山了。 毫不费劲,两人就爬到山顶。 五月天气,下面已经很热了,山顶却是冰冷沁骨。 “这山也不怎么高啊,怎么这么冷?”叶飘零不解的问。 “旁边的泉水为‘寒冰泉’,这里的寒气来自‘寒冰泉’的水。”林图南说。 “怪不得南宫翎信了赢无极的话了,这里有寒冰泉,南宫翎自然想当然的认为,冷星豪会寒冰掌了。”叶飘零说。 “我还是不相信冷三爷会是杀死南宫堡主的凶手。”林图南说,“上次,要不是你出手相互,冷三爷 尸体可就要被南宫翎给糟践了。” “这事也不能怪南宫翎。”叶飘零说,“当时,她是在气头上,自然是很容易相信他人的话了。再说了,杀父之仇,认识谁都要冲昏了脑袋。” 叶飘零的话让林图南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林图南心里一痛,神色有些黯然了。 林图南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叶飘零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他记忆中毫无印象的父亲。曾经,叶飘零听了李应龙的话后,很是崇拜自己的父亲,认为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当叶飘零深入的调查“铁山阻击案子”时,他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就此罢手?虽说父亲因为这个案子,受了冤屈,差点被满门抄斩。 可是,话说回来,展家的人到底没有被处死。父亲也没有死。为什么父亲不接着查下去了? 按照李应龙给叶飘零看的的卷宗,展天元已经查到是那些人冒充西夏的人刺杀大宋四才子了。按道理,应该顺着这个线索,把追杀四大才子的凶手抓起来才是?可是,展天元没有这么做,他上书给朝廷上的奏折里,也没有提到凶手的名字。 叶飘零隐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所以,叶飘零才会隐藏自己御前侍卫的身份,用一个江湖人的身份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经过了这么久的调查,叶飘零已经确定追杀四大才子的凶手便是柳长眠和南傲天了。柳长眠已经死了,现在,唯一的人证便是南傲天。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有那么一炷香的功夫,相互都没有交谈。 林图南先从悲伤中缓过来。林之仪还在牢狱里,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悲伤,而是尽快把父亲救出来。 “这里还有一个山洞。”林图南说,“不过,我并没有看出山洞有何异样。” 林图南的话让叶飘零回到了现实。叶飘零左顾,看到了山洞。他大步过去,林图南所言不差,山洞不深,一目了然,很是平常。 叶飘零很失望,如果不能从这里发现通往古冢的线索,他们就很难再找到其他的线索了。 叶飘零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叶飘零转身的一刹那,叶飘零的头巾被吹到他的脸上。叶飘零立刻怔住了,他在想,自己的头巾为什么会动? 要知道,山洞只有一个洞口,叶飘零却是站在山洞内,距离出来洞口还有三五米,照理来说,山洞里是没有风,可是,在叶飘零转身的时候,他的头巾是朝着洞口的方向飘动了,叶飘零感觉到了风,虽然风很微弱,可对于叶飘零这种习武之人,有丝毫的差池,丝毫的异样,都不能逃脱他的观察力。 “叶公子,你有新的发现吗?”林图南说着进了山洞。 “林公子,把你的头巾解下来。”叶飘零说。 “解我的头巾干什么?”林图南不解的问。 “快点。等一会你就知道。”叶飘零说。 林图南很是不解,不过,既然叶飘零说了,他还是乖乖的把头巾解下来,交给叶飘零。叶飘零一手拎着林图南的头巾,问:“林公子,你看到了什么?” 林图南认真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他失望的摇摇头。 “你的头巾动了。”叶飘零说。 林图南是看到她的头巾动了。可是,在林图南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头巾这么轻,如果有风从外面吹来,头巾自然是要摆动的。 林图南叹了口气,说:“我还当你发现多大的秘密呢?就你这发现,我早就看了。我的头巾那么轻,有一点点的风吹来,头巾自然是要摆动了。” “你还是没有发现。”叶飘零说,“你再仔细看看,你头巾飘动的方向不对。” 叶飘零的话立刻提醒了林图南。林图南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看着自己的头巾,说:“是啊,这风有问题啊。若是从洞口吹来的风,头巾应该朝里摆动。可是,我的头巾怎么朝外摆动?” “头巾朝外摆动的原因只有一个。”叶飘零,“就是这风不是从洞口吹来,而是从里面吹来。” “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出口,怎么会有风从里面吹来啊?”林图南问。 “你这话问的好。”叶飘零说,“这就是我发现的线索了。” 第三百零三章冰美人 林图南明白叶飘零的意思。他的头巾朝外飞扬,说明山洞除了洞口外,还有其他的透风之处。于是,两个人忙分开,一个从东向西,一个从西向东。一点一点的寻找线索。 “我找到了。”林图南大声说。 叶飘零忙过去,林图南用手剥去石壁上的一层皮,露出了头发丝大笑的缝隙。叶飘零也上前,两个人一起动手。很快,他们就把石壁上的那层皮给剥光了。石壁出露出一个暗门。叶飘零推了推,石门动了动,林图南忙上前帮忙,两个人一起用力,石门缓缓移动出一条缝隙,叶飘零觉得可以穿过去了,便让林图南收手。 石门后又是一个很大的洞穴。洞穴内没有光线,叶飘零点着火把,两人顿时眼前一亮。靠着左边的地方,有一个石桌,林图南和叶飘零走过去,石桌上刻着一个棋盘,棋盘上还有三五个棋子。林图南看了片刻,说:“是一个残局。” “你能解吗?”叶飘零问。 “我不确定。”林图南说。 “试试。”叶飘零说,“我观察这里了,除了这个石桌,别无他物了。我想,这个石桌应该就是一个机关。” 林图南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叶飘零问。 “我看不透。”林图南说,“明明白子占据上风,可是,黑子却没有落败的迹象。” “你这话很矛盾啊。”叶飘零说。 “事实就是如此。你看这里……”林图南用手指着棋子,说,“白子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全局。可是,黑子这里却有一个子,看似可有可无,实则占据了整个棋局的中枢。白子之所以畏惧不前,我想或许就是害怕黑子的厚积薄发。” “依你这么说,这盘残局没得下了?”叶飘零说。 林图南眼睛盯着残局,寻思片刻说:“我觉得,这盘残局并不是让人来下,而是告诉人们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就是不破不立,不废不现” 话毕,林图南转身出去,不多时,他抱着一个石头进来。在叶飘零的注视中,林图南举起石头,把棋盘给砸了。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石桌破裂,从石桌中央慢慢升起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面还有一封信。 林图南和叶飘零互看了眼,叶飘零示意让林图南后退。林图南后撤几步,叶飘零也扯着架子,拿起盒子上的信。叶飘零屏住呼吸,慢慢的打开信纸。直到他确认纸上没有毒了,才召回林图南,两人一起看信。 “你好,有缘之人。吾不知你是何人,生于何年,你又是如何寻到此信。不过,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了这封信,吾百年之后,所寻得的有缘人就是你了。” “我叫何冲,一个无意官场,喜欢雪月风花的文人。在我的一生中,所做过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参加了寇丞相的葬礼。” 看到这里,林图南立刻想起他师傅谢无为的话,当年,寇准去世时,整个大宋朝的文人雅士都去了。想来,这个叫何冲的人也只是诸多文人雅士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在寇丞相的葬礼上,我做了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我趁着无人防备,偷偷进入了寇丞相的书房。我知道,寇丞相博学多才,他书房里的藏书也一定很丰富。在他的书房,找找了好久,最后,我看到寇丞相生前写 日记。我翻越了几页,很是让我振奋。对于寇丞相的才华,我是万分的欣赏。我想,若是能够拿到寇丞相的遗留之作,讲师何等的幸事。” “于是,在寇丞相葬礼中,我趁着人多事杂之际,拿走了寇丞相的日记。带着这些日记,我回到了家里。当我读过寇丞相的日记后,我觉察到日记大有问题。若是让日记重见天日,必定会引起巨大的祸事。若是焚烧掉。我又于心不忍。思虑再三,我只能把这本日记藏起来,期待有缘人了。” 读完何冲的信,林图南惊讶万分。谢无为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找到寇准的日记,并妥善保管。林图南本以为,师傅交给自己的任务,没头没尾,根本不可能完成。竟没想到,让他在这里找到了。当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铁盒里是寇丞相的日记?”林图南问。 “应该是。”叶飘零说。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林图南把谢无为在地牢里告诉自己的话复述给了叶飘零。叶飘零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既然是你师傅有遗言给你,你就保存着吧。”叶飘零说。 林图南伸手,就要拿石桌上的铁盒。突然,叶飘零手中的火把灭了。林图南和叶飘零一惊,就在两人惊讶的那一瞬间,从外面费尽三个黑衣人。一个人攻击林图南,一个人攻击叶飘零,最后一个人朝铁盒扑去。 三个人分工明确,行动迅速。并且训练有素。得手后迅速撤离。叶飘零和林图南在后面紧追不舍,追出石洞,却失去了偷袭者的踪迹。 “是他。”叶飘零看着自己的手掌,说。 “叶公子认识黑衣人?”林图南问。 叶飘零摇摇头,狠狠的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他使用的武功是‘寒冰掌’。纵使他逃到了天边,我也要抓住他,为南宫翎报仇。” 林图南心里一沉,从叶飘零的话语中,他听出不好的消息。 “叶公子,南宫姑娘她?”林图南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叶飘零知道林图南要说什么。叶飘零低下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图南。因为叶飘零也不知道南宫翎到底是算死了还是活着? 在曹州,“无忧和尚”拿出一个玉簪,交给叶飘零。叶飘零一眼就看出是南宫翎的物件。叶飘零又寻思着“无忧和尚”的话,最后,他得到一个结论,南宫翎出事了。 所以,叶飘零才会把曹州的事情交代给林图南,他自己径直赶往“南宫堡”。叶飘零在路上一刻也不敢耽误,饶是如此,当他来到“南宫堡”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南宫堡”内是一片的狼藉。很明显是有打斗过的痕迹。只是,叶飘零没有发现血渍,也没有发现尸体,他心里还存着些许的希望。 叶飘零全身戒备,一步步的走到了内院。 绕过一个屏风,叶飘零看到了春花,夏荷,和冬雪的尸体。她们躺在地上的姿态不一,但是,她们死亡的原因都是一样。她们的胸口都插着一把剑。 一剑致命,毫不留情。 叶飘零的头“嗡嗡”作响。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既然南宫翎的贴身丫鬟都死了,南宫翎也定会遭遇了不测。 叶飘零跨过三个丫鬟的尸体,一步步的朝房间走去。叶飘零战在门口,房门紧闭,有血从房间里缓缓的流出,血染红了叶飘零的鞋子。叶飘零拿出铁扇,横在胸前。接着,叶飘零用内功护体,大喝一声,撞开房门。 与此同时,从房间里冲出一人,叶飘零后撤一步,认出冲出的人是秋月。秋月本是拿着剑,杀气腾腾,她看到是叶飘零,松了口气,说:“叶公子,你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秋月身子一软,就要倒地。叶飘零忙用手接住秋月。 “秋月,你家小姐呢?”叶飘零问。 秋月躺在叶飘零怀里,并不言语。叶飘零这才发现,秋月死了。继而,叶飘零又看到秋月的胸口处也插着一把剑,死因和之前的三个丫鬟一模一样。 叶飘零忙放下秋月,进了房屋。他看到南宫翎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叶飘零疾步过去,当他看到南宫翎苍白的脸孔和冰冻的身体时,叶飘零身子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犟丫头,犟丫头。”叶飘零伸手去摸南宫翎的额头。他的手刚接触到南宫翎的额头,手就被冰了一下。 “寒冰之毒。”叶飘零大骇。 叶飘零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找了一辆马车,拉着南宫翎,上了墨山。叶飘零知道,当今,能救南宫翎的性命只有自己的师傅鬼谷山人了。当然,如果鬼谷山人也无能为力,南宫翎就必死无疑了。 鬼谷山人看了南宫翎后,他让叶飘零把南宫翎带到“无涯洞”,鬼谷山人也把自己关进“无涯洞”三天三夜。叶飘零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当鬼谷山人打开洞门时,叶飘零看到鬼谷山人满脸的憔悴。 “师傅,你没事吧。”叶飘零问。 鬼谷山人拜拜手,说:“我已经尽力了。以后的事情还是要听从天意了。你进去看看吧。” 叶飘零忙进了“无涯洞”。南宫翎在石床上躺着。相比于之前,南宫翎脸色不那么苍白了。只是,她依然处于昏睡状态。 “犟丫头,你要坚持住啊。我不会让你死,我也不允许你死。”叶飘零用手摸了摸南宫翎的额头。 看着南宫翎安静俊美的脸蛋,叶飘零弯下腰轻轻的亲了一口。当他起身离开时,有一颗眼泪从他脸色滑落。直到现在,叶飘零才明白,南宫翎在他心里的地位远比他想象中的重要。 第三百零四章寒冰掌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叶飘零听到背后的身影,忙回过头,鬼谷山人正站在洞口。 “当年,她母亲就是中了‘寒冰之毒’而死。现在,她也中了寒冰之毒。相比于她母亲,她唯一的幸运在于她本身有极强的内功,缓解了‘寒冰之毒’对她五脏六腑 侵害。” “师傅,江湖中谁会寒冰之毒?”叶飘零问。 鬼谷山人摇摇头。 “师傅不告诉我,是怕徒儿打不过他吗?”叶飘零问。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鬼谷山人说,“我也是听人说起,曾经,江湖上有一个叫‘活命阎罗’的人,他靠着‘寒冰掌’闯荡江湖时,曾把整个江湖折腾的鸡犬不宁,人人自危。后来,江湖人在盟主金泰来的带领众,围剿了‘活命阎罗’。当时虽然整个江湖的人都出动了,但若不是‘活命阎罗’自己寒毒发作,金泰来他们也斗不过‘活命阎罗’。” “自己寒毒发作?难道那个‘活命阎罗’是个病人?”叶飘零问。 “上古武学中,也有关于寒冰掌的记载,要练成寒冰掌,首先得让自己每天在寒冰中浸泡三个时辰,并且要坚持三年。你想想,人之血肉躯体,哪里受得了啊?所以,那些想练寒冰掌的人连这一关都过不了。” “当然,如果有人过了这一关,他只能算是打下了可以练寒冰掌的基础。接下来,他要去苗疆,找到五毒,让五种毒物侵蚀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变成的毒物。你想想,不要说五毒了,就是一种毒物也会要人性命,所以,这一关常人也是无法通过。千百年来,除了‘活命阎罗’外,还从未有人能练成寒冰掌。” “即使‘活命阎罗’练成了寒冰掌,他体内已经积聚了寒气和毒气,每个一段时间,寒气和毒气就会发作,并且随着时间的曾长,发作的间隙越短。所以说,练寒冰掌无疑就是自杀。金泰来等人围攻‘活命阎罗’时,正赶上‘活命阎罗’体内的毒气发作,他们才能战胜‘活命阎罗’。” “难道‘活命阎罗’没死?”叶飘零问。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活命阎罗’要是还活着,应该一百多岁了。你想想,一个一百多岁的人,怎么会和一个女娃娃过不去啊?”鬼谷山人说。 叶飘零想了想,师傅说的话有道理。 “我已经把真气注入到她的体内了,有我的真气护体,寒冰之毒暂时不会发作。至于如何才能把寒冰之毒排解出去,我就不知道了。”鬼谷山人说,“如果她命不该绝,当会有人医治好的。” 鬼谷山人的话给了叶飘零希望,但也给了他深深的绝望。相比于希望,叶飘零的绝望更甚。 看着叶飘零落寞的身影,鬼谷山人能体会叶飘零此刻的心情。他也是男人,他也曾为情所困。即使如他货到了现在,他也不能保证说自己已经完全走出了情的困扰。 鬼谷山人没有去叨扰叶飘零。他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只能靠自己去消化。至于所用时间的长短,就跟各人的个性有关系了。 叶飘零信步由缰,不知不觉,来到了山崖那边的老松下。林图南拿出笛子,幽幽的吹奏了《南飞燕》。 这是他和南宫翎初次相会时他吹奏的曲目。眼前,他又看到了南宫翎的身影。 “你刚才吹的什么曲子啊?” “《南飞燕》。”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南飞。” “无边夕阳醉,斜楼拦余晖。你可知道,这首《南飞燕》还有一个故事呢。” “故事?你讲给我听听。” 娇音犹存,佳人何在? 笛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就如即将暗下的夜。夜来了,光明又在哪里? “回去吧。”鬼谷山人说。 “师傅,我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没等叶飘零把话说完,鬼谷山人插话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好多事情我也想不通。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通了,就是生而为人,想不通才是真理。” 鬼谷山人顿了顿,说:“就像是孔圣人,周游六国,如丧家之犬。如果他想通了,就不会如此辛苦了;就像诸葛亮,六出祁山,无功而返。如果他想通了,他也不会抑郁而死。人啊,不在于能不能想通,而在于怎么想。当你想到了,你就要坚持的做下去。” 叶飘零点点头。 “你真的明白了?”鬼谷山人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就带着她离开。如果老天垂怜我们,她能醒过来,我就和她相伴一生。如果她一直这样,我就一直守着她。如果她死了,我就在她的坟墓旁,结一个草庐,让她伴我一生。” 鬼谷山人微微点头,说:“既然想好了,就放下该放下的,去做眼前的事情吧。” 说完,鬼谷山人从身上拿出一封信,说:“那件事情你要抓进时间了。刚刚,李应龙飞鸽传书,说是蔡京又有动作了,朝廷已经把王振坊抓起来了。下一步蔡京恐怕就要同李应龙短兵相接了。在蔡京的势力没有做大之前,你要找出破绽,完结‘铁山案’。” 次日,叶飘零辞别了鬼谷山人,径直来到了历山。现在,叶飘零已经把对南宫翎的情感压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他要集中精力做好眼前的事情,他不能让已经发生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 所以,林图南的话虽然让叶飘零的情绪有了一些波澜,但叶飘零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 “叶公子,你看这是哪里?”林图南用手指着地上的一块墓碑说。 叶飘零的眼睛随着林图南指向看去,墓碑已经深入泥土,只有半截留在外面。林图南拂去墓碑上的青苔,上面有一个花字。 “难道这里就是花云古冢?”叶飘零问。 林图南不敢怠慢,他找了一个树枝,把墓碑四周的泥土挖去。然后,叶飘零清理了墓碑上的泥土。墓碑上写着几行字:花为筋骨,云做魂,来生做个逍遥人。 “真的是花云古冢。”林图南说。 “难道,江湖中传说的殷富的《武功秘籍》竟然是寇丞相的日记?”叶飘零说,“如果南傲天知道自己费尽心机,苦苦追寻的东西是一本日记,我想他会疯掉。” “寇丞相的日记本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谁会知道啊?再说,那个人为什么要撒这个弥天大谎?还有,何冲在遗言里写了,日记中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不为人知的事情又是什么?”林图南问。 “是啊,我本以为,只要咱们抢在南傲天前面拿到江湖传说的武功秘籍,就能化解这场劫难。看来,我是小瞧咱们的敌人了。”叶飘零说。 “你现在说敌人也不准确。”林图南说,“咱们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敌人啊?你说吧,下一步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叶飘零说。 林图南怒了,他用脚狠狠的踹了一旁的石碑,说:“李大人让我听你的安排,说是你可以很快就能找到扳倒蔡京证据。现在,你竟然要想想?你有时间想,可我父亲还在大牢里关着,我没有时间听你想。” 林图南转身要走,叶飘零喊:“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救我父亲。我再也不相信你,还有李应龙李大人的鬼话了。”林图南说,“扳倒蔡京,我觉得你们就是痴人说梦。我想好了,我现在就回庐州,把我父亲救出去。” “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现在不在庐州了。”叶飘零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图南说。 “我得到的情报。你父亲已经被蔡京转移到京师了。”叶飘零说。 “蔡京是要杀我父亲吗?”林图南惊问。 叶飘零摇摇头,说:“蔡京现在还不敢。再说,蔡京的目标不是你父亲。你父亲只是蔡京所有计划的着手点。这次,蔡京不仅抓了你父亲,还抓了王振坊。接下来,蔡京就要抓李应龙李大人了。若真是这样,蔡京就会控制真个朝局了。” “就算蔡京控制了整个朝局,我也不怕他。”林图南说,“不是我说大话,以我现在的武功,我要是从开封府大牢里救人,没人能拦得住。” “我承认,你现在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把你父亲救出来,又能怎样?”叶飘零说,“据可靠的消息,蔡京正在搜集之前和你父亲,还有苏先生交往过那些人的姓名,准备克一个党人碑。到时候,就算你把你父亲救出来,你父亲的名字也是被顶在耻辱柱上。” 林图南沉默不语了。 “所以,要想改变这一切,就得扳倒蔡京。”叶飘零说,“相信我,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李应龙李大人不是。” “我可以不去庐州。我现在去曹州,那三个黑衣人,一定和南傲天有关系。”林图南说。 “好,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曹州,我回京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李大人。” 第三百零五章寇丞相日记 曹州,南剑山庄。夜,无月,星疏。 大厅内灯火通明,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南傲天,赵休站在桌边,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直直的盯着桌上的盒子。 “南庄主,打开吧。”赵休说。 南傲天看了赵休一眼,说:“当真?小王爷,我可真的要打开了?” “打开吧。”赵休说,“我对武功秘籍没有兴趣。” 南傲天向前一步,赵休则是退后一步,他明白,一般的藏宝盒子大都是有机关消息。 南傲天也明白这些事情。黑盒没有上锁,南傲天远远的用一根竹竿很轻易的就打开了。等了片刻,盒子里并无暗器飞出,南傲天才放心的过去。 盒子里有一本书,南傲天把手伸进去,从盒子里拿出书,书上鞋子几个大字,南傲天看到后,气的差点吐血。 寇丞相日记。 南傲天怔怔的不语。 “南盟主,能让我看看吗?”赵休问。 南傲天把书递给赵休,赵休随手翻了翻,说:“看来这本书对你来说真的没用了。我可以拿走吗?” 南傲天冷冷的看着赵休,问:“赵公子,你不觉得意外吗?” “世上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啊。”赵休说,“南盟主,你现在身为武林盟主了,就算没用什么武功秘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你了,不是吗?” “在你们眼中,我这个武林盟主屁都不如。”南傲天说,“我明白了,当年,这本来是个隐秘的事情,为什么会弄得人人皆知了。” 南傲天愤怒的说:“我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不计较了。没想到,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南盟主,你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了。”赵休转身要走。 南傲天向前一步,挡住赵休,说:“走可以,把你手里的书留下。” “你已经看了,这本书不是武功秘籍。”赵休说。 “我知道,对我来说,这本书一无用处。”南傲天阴沉着脸说。 “既然一无用处,你要他有何用?”赵休问。 “我要它没有,我也不能让你拿走。”南傲天说,“你要是拿走了,我南傲天可真的成了你们的笑话了。” 南傲天向赵休靠近了两步。这时,“无忧和尚”进来了。赵休看到“无忧和尚”,胆量立刻大了。 “南傲天,你不要不识抬举,我若不帮你,你能当上武林盟主?”‘无忧和尚’说,“现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们也得到了我们所要的,各取所需,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皆大欢喜?呵呵!”南傲天冷笑道,“我南傲天是想做武林盟主,可我南傲天不想做别人的棋子。你们把我当了二十年的棋子,难道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局面?” “无忧和尚”给赵休使了一个眼神,赵休点点头。突然,“无忧和尚”向南傲天发难,南傲天忙回击“无忧和尚”。赵休趁机逃出房间。南傲天击退“无忧和尚”,转身朝赵休追去。追出山庄,外面早埋伏了两个人,他们分左右攻击南傲天,南傲天躲过两个人的攻击,赵休也不见了踪影。 南傲天想尽快的摆脱两个人的纠缠,去追赵休。可伏击南傲天的两个人武功太高。南傲天无法摆脱他们的纠缠。随即,南傲天放弃追击赵休,先把眼前的两个人解决掉。 三人斗了一百多招,一人喊了一声撤。 两个人转身便跑。南傲天朝一个人追去,那人忽然转身,朝南傲天挥掌击来。南傲天举长迎接。两人手掌相碰,南傲天只觉对方有一股寒意传来。 “寒冰掌。”南傲天惊呼,随即一愣。在南傲天发愣的片刻,那人走了。 那人刚走,林图南就来了。林图南看到南傲天,也不发话,就朝南傲天发起攻击。此时的林图南已经可以位列江湖高手之列,南傲天已经打了一场,功力损失严重。所以,两人交手五十多招,林图南就把南傲天擒住了。 林图南点了南傲天的穴道,把南傲天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随后,林图南用飞鸽传书给叶飘零。 “南盟主,别来无恙啊。”林图南看着南傲天,冷冷的说。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南傲天问。 “他们?你是说赵休吗?”林图南问。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等我见到他,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南傲天狠狠的说。 “你认为你能杀的了赵休吗?”林图南反问,“南盟主,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过是赵休他们手中的一个棋子。” 林图南话让南傲天怒不可遏。他本来就很反感棋子两个字,现在,连林图南都知道他是赵休的棋子了,他如何不怒。 “老夫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会让那小子当成棋子?可笑。”南傲天说。 “赵休当然是没有能力支配你。但是,他父亲呢?”林图南问,“你既然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是叫赵休,你自然也知道赵休的真实身份了。” 南傲天没有说话,林图南接着说:“你这是个江湖人。江湖中规矩就是远离朝堂。你也知道,就凭你的这点本事,你要是和朝廷中的事情搅在一起,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满门抄斩。” “你小子也来唬我。”南傲天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林图南说,“我南傲天现在可是武林盟主,谁要动我,也得考虑考虑后果。” “哈哈!!!”林图南大笑。 “你笑什么?”南傲天问。 “我笑你愚蠢。”林图南说,“亏你还是江湖前辈,亏你还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连我都看明白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看明白吗?你真的以为,你做了武林盟主,就可以号令天下,天下一了吗?” 南傲天没有说话。林图南接着说:“古往今来,江湖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武林盟主。往大了说,武林盟主是江湖人的领头人,可是,这个领头人只是江湖人商议选举,没有任何的效力,也没有任何的保证。他们选举了你做武林盟主,并不是你在江湖中威望如日中天,无人能及。而是你“望江楼”的师傅们做的菜很好吃。所以,在我看来,你的这个武林盟主和“望江楼”的‘油焖大虾’一样的等级。” 林图南的话很难听,可是,南傲天并没有反驳林图南。因为南傲天不是傻子,当他冷静下来思考,心底里,南傲天觉得林图南的话有些道理。 “既然你知道这个武林盟主一文不值,你为什么也要做武林盟主?”南傲天问。 “你搞错了吧。”林图南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做武林盟主,我自己并没有打算做武林盟主。” “你为什么不让我做武林盟主?”南傲天问。 “我早就想抓捕你了,在抓捕你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林图南说,“我以为,你做了武林盟主后,就会众星环绕,我没有机会下手了。没想到,你和赵休翻脸,倒是帮了我的忙。” “你抓我干什么?”南傲天问。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知道。” 叶飘零还没有来,林图南对于当年“铁山阻击案”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他要等着叶飘零回来,商议审问南傲天。 南傲天笑了笑,说:“我希望你能等到。” “我明白你心里怎么想,不过,我劝你最好放弃。”林图南说。 林图南知道,南傲天是想拖延时间,因为他现在还是武林盟主。他要是不见了,自然是轰动江湖的一件事情。到时候,整个江湖的人都会找他。到时候,林图南就得把南傲天放了。 “就算整个江湖的人都找你,他们也想不到。我就在你‘南剑山庄’的后面。”林图南说。 “你小子,有一套啊。”南傲天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图南说,“南盟主,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食物。我可不能把你饿死了。” 林图南刚走出房屋,就看到隔壁“南剑山庄”是火光冲天。林图南忙运气轻功,赶到“南剑山庄”。山庄已经着火,火势太大,已经失控。所以,也没有人敢向前去救火了。 林图南和其他的人都在外围远远的看着。这时,林图南看到了“无忧和尚”。林图南心中一动,暗暗的跟着“无忧和尚”。 “无忧和尚”从南门出城,翻过一个山岗,又行了三五里路,进了一个山庄。林图南也跟着进了山庄 。 山庄不大,分内外两个院子。林图南趴在大门顶,看到“无忧和尚”进了外院的西偏方。他也飞去了西偏方。 林图南并不知道,在内院,他心爱的柳依依正在房间哭泣呢。 “公子,都按你说的办了。”“无忧和尚”说,“山庄里一个人都没有留。我又一把大火,把山庄烧了。” “南傲天呢?”赵休问。 “无忧和尚”摇了摇头,说:“我没看到南傲天。” “一定要找到南傲天,他知道太多了。”韩舞说。 “这也不能怪我啊。父王只是说让我拿到寇准的日记,他也没有说让我杀南傲天。现在,父王竟然怪我办事不力?气死我了。”赵休用拳头使劲的砸了桌面。 第三百零六章云开雾散 “公子也别生气。我认为,这都是王爷气头上说的话。”韩舞说,“其实,王爷对公子的这次的行动还是很满意。沈炼和荆风护送的那个金国特使快到荆襄了。公子现在拿到了东西,也不算耽误时间。” “那本书你可派妥善的人送去了?”赵休问。 “赢无极亲自送去,公子大可放心。”韩舞说,“现在,咱们三个的任务就是先叶飘零之前找到南傲天。” “你查出叶飘零的身份了?”赵休问。 “叶飘零是展天元的儿子,御前侍卫,李应龙的人。”韩舞说,“李应龙让叶飘零抓南傲天,目的是要扳倒蔡京。蔡京可是咱们谋大事的关键人物,王爷再三吩咐,不能让蔡京垮台。” 听到这里,林图南心里有底了。他小心的离开山庄。赶回隐蔽小屋。 南傲天看到林图南空着手回来,说:“你不是出去买食物了?怎么空手回来?” “我怕我买回来,你也没有心情吃,浪费食物。”林图南说。 “你放心,我现在胃口好得很。”南傲天说。 “南盟主,你自己闻闻,你可闻到什么味道?”林图南问。 南傲天使劲吸了吸鼻子,说:“烧糊的味道。哪里失火了?” “你猜?”林图南看着南傲天,似笑非笑的说。 南傲天瞬间明白了林图南话语中意思。他想挣扎起来,可是,林图南怕他逃跑,用了两条绳子把他捆绑起来。南傲天挣扎了一会,也没能起来。 “山庄失火了?是不是山庄失火了?”南傲天着急的问。他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登的很大,如果林图南距离他进了,他甚至都有可能张嘴咬林图南。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林图南说。 “啊!!!” 南傲天张嘴,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看着南傲天愤怒的情绪,林图南很是不解,林图南绑架南傲天这两天,就算林图南要威胁说要杀了南傲天时,南傲天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紧张,愤怒。 如果林图南知道“南剑山庄”花费了南傲天多大的心血,林图南就不难理解南傲天愤怒的情绪了。南傲天可算是真的一个传奇人物,从他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江湖意第一人。他可是白手起家,江湖最励志的人物。南傲天的一生,可以说是奋斗的一生,努力的一生,就算他现在都是武林盟主了,他还要想得到“武林秘籍”,因为他知道,知道自己有稍许的疏忽,别人就可能超过他,取代他。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南傲天还是很清楚。所以,当南傲天打开黑盒,看到里面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武功秘籍”,才会失望,才会同赵休翻脸。现在,不仅所期望的“武林秘籍”没有了,连他奋斗一辈子,所建造的“南剑山庄”也化为灰烬了。残酷现实对他的打击让他无法承受。 叶飘零是在夕阳将要落山的时候出现在林图南眼中。 “林公子,我倒是小看你了。你竟然这么快就把南傲天抓到了。”叶飘零说。 “我也是碰巧了。”林图南把南傲天和赵休翻脸,赵休要杀南傲天的事情对叶飘零说了一番,叶飘零点头,说,“看来局面越来越利于咱们了。走,审问南傲天去。” “南傲天还昏迷这呢。”林图南说。 “我有办法让他清醒。”叶飘零说。 林图南带着叶飘零进了房间。叶飘零找了一个木瓢,舀了一瓢冷水,朝南傲天破去。南傲天打了一个激灵,慢慢的苏醒了。 叶飘零走向前,一手掐着南傲天的下巴,让南傲天缓缓地抬起头。南傲天看到叶飘零,神色又是一暗。 “我是叫你南庄主,还是叫你南盟主?”叶飘零问。 “你高兴了。”南傲天说。 “我如果说我不高兴,恐怕你会认为我骗你。但我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高兴。”叶飘零说,“我当初就奉劝过你,不要做这个武林盟主。在别人眼中,武林盟主是个好东西,可我知道,它对你来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想,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不做这个武林盟主了?” “你倒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南傲天说。 “你今年有五十了吧?”叶飘零问,“圣人说,五十知天命。人活到五十岁,应该明白什么东西可以要,什么东西不可以要。而你,是你的,不是你的,你都想要。人啊,一旦欲望大了,就会失去了所有。” “你是来给我讲道理吗?”南傲天问。 “当然不是。”叶飘零说,“赵休把你的山庄给烧了,我想,下一步,赵休就要杀你了。虽然你是武林盟主,现在,能帮你的也只有我了。” “你会帮我?呵呵!”南傲天冷笑。 “也不是我帮你。说白了,是你自己帮你自己。”叶飘零说。 南傲天看着叶飘零,没有说话。叶飘零接着说:“你当然知道,赵休为什么杀你。而你,当然也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死。你放心,我所在意的是事情的真相,在“铁山阻击案”中,你只是一个棋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南傲天问。 “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叶飘零说。 南傲天低头不语。 “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的想想。但是,我就怕赵休他们不给你时间。”叶飘零说,“赵休的势力你是知道,他真的要杀你,我是抱不住你。唯有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赵休就不必要杀你封嘴了。” 南傲天想了想,他认为叶飘零的话有道理。 “好吧,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希望你不要食言。”南傲天说。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你没有别的指望了。”叶飘零说。 “当年,我刚出道江湖,仗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一时间,我就有些飘了,有了些沽名钓誉的想法。有一天,蔡京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联络一些江湖人,帮他做一件事情。” “蔡京?他会亲自找你?”林图南问。 “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人物。”南傲天说。 “我知道。当时,蔡京是张纯府上的一个詹士。”叶飘零说,“你接着说。” “蔡京给我拿了一千两银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银子。于是,我就答应了蔡京的话。找了几个帮手。” “你的几个帮手叫什么?”叶飘零问。 “有柳长眠,辛追,木道成。”南傲天说,“我们四个人,趁着天黑,在黑竹林守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目标出现了。” “不是在铁山吗?怎么是在黑竹林了?”林图南问。 “蔡京要我追杀的人不是大宋朝四大才子,而是一个被罢官返乡的官员。”南傲天说,“官员一家人都不会武功,我们四个人像是虎入狼群,没费吹灰之力,就杀了官员拿一家人。在柳长眠想要杀死官员一岁多的孩子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那个蒙面人击垮了柳长眠。我捡起孩子,扔进了水里,然后,我们四个人就撤了。” “这倒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啊。”叶飘零说,“我是要你告诉我‘铁山阻击案’,你却说出了黑竹林的杀人放火的事情。” “左右都是一个死,死前,我要把我的罪孽都说出来。”南傲天说,“一个月后,蔡京带我去见了襄阳王。襄阳王好吃好喝招待了我半个多月,老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我就问襄阳王要我做什么?襄阳王拿出一千两黄金,要我杀四个人。” “大宋四大才子?”林图南问。 南傲天点点头。说:“我是答应了襄阳王,可后来,我知道了襄阳王要杀的人是四大才子。于是,我多了一个心眼。我想,我要是杀了他们四个人,我就是大宋朝的罪人了。想来想去,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我要柳长眠找人帮我做这件事情,而我办成好人,去救他们。这样,如果他们死了,我是完成了襄阳王交代的任务。我若是救了他们,我就成了江湖名人了。” “所以你是稳赚不赔了。”林图南说。 “我也没想到柳长眠也是这样是心思。并且,他没有去,派去了冷星豪。那天晚上,真的有人杀大宋四大才子,我和他们浴血奋战,才保护住了他们四个人性命。”南傲天说。 “不对啊。”叶飘零说,“杀大宋四大才子的人是你找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实力?” “我找的人都没有去。”南傲天说。 “难道襄阳王早就知道你不会听他的派遣,所以又暗中找了一伙人。”林图南说,“可是,襄阳王为什么要杀他们四个人?” “我知道襄阳王为什么这么做。”叶飘零说,“襄阳王是要嫁祸于人。当时,他们四个人刚被朝廷罢了官。你想想,若是他们四个人死在路上,大宋的子民会怎么想?一定是认为皇帝昏庸,滥杀无辜了。于是,襄阳王就可以接风造势,收拢民心了。” “这么说襄阳王二十年前就有谋反之心了?”林图南问。 “恐怕比这个还要早。”叶飘零说。 第三百零七章推心置腹 “太祖去世之前,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也就是后来的太宗皇帝。对于这次黄权的转移,后人有着不同的说法。就连那些书写历史的史官,也只是用‘刀光斧影’这四个模棱两可的词语形容。” “后来,真宗登基,把太祖那一支的皇族分封到荆襄之地。让他们世袭为襄阳王。虽然生活在荆襄之地的襄阳王们远离了黄权中心。可是,他们对于黄权的渴望从来没有减弱。直到现在的这位襄阳王,他把对权利的渴望变成了行动。” “若是如你所说,为什么南傲天他们没有完成襄阳王交代的人物,襄阳王并没有处罚他?”林图南问。 “你的这个问题也困扰我多年。”南傲天说,“直到几天前,我才明白,我一直是襄阳王的一个棋子。我以为我已经逃离了襄阳王的控制。实际上,我从来没能套脱掉。” “你说‘武功秘籍’是襄阳王设的一个局?”叶飘零问。 “当年,铁山事件后,我怕襄阳王怪罪我,就找个地方躲避了半年。后来,襄阳王还是找到了我,我去襄阳王府时是怀着恐惧的心情。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可是当我来到襄阳王府时,襄阳王却好吃好喝的招待了我。吃过饭,襄阳王把我安排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内休息。我心里装着事情,哪里谁的着啊。于是,我就穿上衣服,来到了院子里。我看到对面有个房间亮着灯。我就小心的走到门口,附耳聆听。” “我听到了襄阳王的声音。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并不想让别人听到这件事情。可是,他依然没有料到隔墙有耳。他说这件事情极其机密,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南傲天这样的江湖人。” “我听到襄阳王提我的名字,认为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等襄阳王离开后,我冲进了房间。用剑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逼迫他说出了“武林秘籍”的事情。现在我才知道,我就算是不用剑,那个人也一定会告诉我。” “襄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图南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襄阳王。”南傲天说,“我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现在,你们该把我放了吧?” 叶飘零摇摇头,说:“你在黑竹林伏击的那个人叫什么?你说你拒绝了襄阳王,襄阳王找的那些人是谁?‘铁山阻击案’和黑竹林有何关系?南盟主,你能告诉我吗?” “我说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也想知道,你要是知道,你能告诉我吗?”南傲天反问。 “你不是就当我没有问。”叶飘零起身,转向林图南说,“林公子,你在这里他,我去找一辆马车,咱们要连夜赶往京师。” “叶飘零,你要带我去京师?”南傲天问。 “是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要把你转移到京师的安全地方。”叶飘零笑道。 很快,叶飘零就找了一辆囚车,他把南傲天压进囚车后,用黑布把囚车给蒙上。 “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赶往京师。”叶飘零说。 “从这里到京师有三条路,一个是官道。一条是水路,还有一条是小道。叶公子准备走那条路?” “咱们都不会水,自然是不能走水路了。”叶飘零说,“小道多是崇山峻岭,容易被人伏击,以我之见,我们还是走官道吧。官道人多,相对还是比较安全。” 两人商议妥当,即刻出发了。刚走出曹州城,林图南就遇到了小刀。和小刀一同出现的还是贾湘云和风铃儿。 “风丫头,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风铃儿是站在小刀身后,绕过小刀,来到风铃儿跟前。这几天,虽然林图南忙得不可开交,可他对于风铃儿的挂念始终不曾减弱。这次,风铃儿离开,林图南之所以表现的漠不关心,并不去找风铃儿,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困难和危险。风铃儿离开他,是对风铃儿好。 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希望风铃儿回来,可是,当他看到风铃儿时,他心里的欢喜却是真实的。 风铃儿怔怔的看着林图南,并不言语。 林图南看看风铃儿,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风铃儿了。“丫头,你这是干什么?生我气,不理我啊?”林图南用手扶着风铃儿的肩膀。 “你不要碰我。”风铃儿冷冷的说。 林图南一愣。风铃儿说话的声音很小,林图南却听到了。可是,刘通不明白风铃儿的意思。他也曾想象过再次和风铃儿想见时的场景,纵使让他想一百次,他所能想到的场景都是一样,风铃儿会用手拍打的他的肩膀,一脸嬉笑的问:“小林子,想我了吗?” 现在,纵使让林图南在想一百次,他也想不到他和风铃儿想见的场景会是这样。 林图南看看小刀,他想从小刀哪里寻找到答案。 小刀拉着林图南,走到一旁,说:“小子,你要有心里准备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图南问。 小刀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怎么遇到风铃儿的经历告诉了林图南。 在历山时,林图南和叶飘零分开后就来到了曹州,叶飘零的意思是要小刀和林图南一块去曹州。叶飘零怕林图南一个人应付不来。 “你不要打我的主意了。”小刀说,“我的脾气你是知道。我不想卷入你们这些是是非非之中。” 叶飘零点点头,说:“好吧,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我想喝酒,然后大睡一觉。”小刀说。 叶飘零离开后,小刀并没有喝酒。他去找恢弘大师,因为贾湘云还在恢弘大师哪里。和少林寺的和尚在一起, 贾湘云看到小刀,跑过去,照着小刀的胸口就是一拳。 “你还知道来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管我了呢?”贾湘云说。 “我是要不想来啊,恢弘大师说了,你在这里太闹腾了,让我赶快把你带走。”小刀说。 “怎么就你自己?林公子呢?”贾湘云问。 “施主,你来了。”恢弘大师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贫僧也该回去了。” “大师真的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吗?”小刀问。 “施主有何见地?”恢弘大师问。 “我啥见地都没有。”小刀说,“我只是随口一说,大师别往心里去就是了。大师,告辞了。” 小刀带着贾湘云,走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林公子怎么没来啊?”贾湘云问。 “我也想知道林图南为什么不来。”小刀说,“好了。你现在去找林图南吧。我走了。” 贾湘云一再的追问林图南,小刀听着有些不舒服。饶是小刀是个爽朗之人,一旦牵扯到情感,就没有人能做到心无波澜。 贾湘云询问林图南并不是说在她心里林图南的地位比小刀重要。此次出来,贾湘云的目的就是找林图南,所以,和林图南在一起,她认为是心安理得的事情。和小刀在一起,她总觉得别人会说她别有用心。当她心里存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说明小刀在她心里,已经成为情人了。 “你干什么去?”贾湘云问。 “你管我干什么。”小刀说,“咱们本来素不相识,我走了,你可以找你的林公子啊。” 贾湘云低着头,没有说话。小刀看着贾湘云,叹了口气,他转身,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是在等待一个声音的出现。只是,他等了一会,那个声音依旧没有出现。 小刀迈步离开。他的步子很沉重,他的心也很沉重。 当他转身的一刹那,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贾湘云。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同于以前。若是以前,他会义无反顾去追寻,去告白。现在,他失去了年少的勇气,也失去了年少的疯狂。 对于爱情来说,疯狂是很有必要。疯狂能产生冲动,冲动早就激情,而激情滋润着爱情。 小刀走了一程又一程,天渐渐的黑了,他觉得有点冷,不是身上,死心里。小刀还从未有过这种孤独而又失落的感情。 他想喝酒,他真的很想喝酒。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酒肆。酒肆的棋子迎风飘扬。小刀转身,朝着酒肆走去。 酒肆里人不是很多,所以,店家看到小刀后,便迎了出来。 “两位,里面请。”店家说。 店家的话让小刀很诧异,明明就他自己,店家为什么说两位?随即,小刀转身,看到贾湘云正站在他身后,痴痴的发笑。 小刀一把抱住贾湘云,转了好几圈。贾湘云趁机搂住小刀脖子,在小刀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小刀把贾湘云放下,盯着贾湘云看了又看,然后,又是一把把贾湘云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你别走了,好不好啊?”小刀说。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贾湘云说。 店家站在一旁,尴尬的说:“两位,还要吃饭吗?” 小刀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松开贾湘云,整理了自己的心情。挽着贾湘云的手,进了酒肆。 第三百零八章心如死灰 靠近窗户处有一个干净的座位。小刀拉着贾湘云坐过去。贾湘云端坐在小刀对面,双手托着腮帮,痴痴的看着小刀。 “丫头,你看我干什么?”小刀问。 “我喜欢,你管我啊?”贾湘云嘟着嘴巴,说。 小刀笑了笑,店家拿了一坛子酒,小刀喝了两碗。 天渐渐暗了,小刀看着窗外无尽的黑暗,心里却很安详。他不知不觉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当然,他心里明白,自己心情的改变是因为身边有了一个让他的心可以安定的人。 “天黑了,咱们住哪里啊?”贾湘云问。 “客官,你们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在我这里休息。”店家说,“我这楼上还有一间空房,你二位若不嫌弃,我带你们去看看。” “一间房子啊?”贾湘云问。 “你睡房间里,我在外面就行了。”小刀说,“好吧,你带我们去看看房间。” 店家前面带路,两个人跟着店家,上了二楼,在楼梯口,有一个闲置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倒是很干净。 “可以吗?”店家问。 “你觉得呢?”小刀看着贾湘云。 “晚上冷,你真的要在外面睡吗?”贾湘云问。 “我以前也经常在外面睡,习惯了。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店家出去后,小刀也出去了,并且,他随手把门带上。 “客官,我倒是要另眼看你了。”店家说,“现在,世风日下,像你这样的正人君子可是不多了。你和一个姑娘同行,竟然能做到素丝无染,实在难得。” “我可不是君子。”小刀说,“如果,你知道我的职业,恐怕你会跪着看我。” “你什么职业?”店家问。 “杀手。”小刀看着店家,冷冷的说,“你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可以帮你杀一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店家听了小刀的话,忙转身离开。小刀笑了笑,走下楼梯,来到靠窗的桌子,自由自在的喝酒。 坛子的酒喝光了,夜也渐渐的深了。 小刀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梦中,小刀觉察到有一个人靠近他。他本能的跳了起来,同时拿出刀,朝那人刺去。在刀刺出一半的时候,小刀收住了。因为他看到靠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贾湘云。 “你怎么没睡啊?”小刀收起刀,问。 “我睡不着。”贾湘云说,“夜间还是冷的,你睡在这里会感冒。要不,你也去房间睡吧。” 贾湘云低着头,灯光中,她的脸娇媚无比。小刀看着贾湘云,心中一荡。慢慢 的,小刀靠近贾湘云,拉着贾湘云的手,贾湘云顺势把头靠在小刀的怀里。 “回房间睡吧。”贾湘云说,“既然咱们心里有了彼此,也就不分彼此了。不是吗?” “我怕唐突了你。”小刀说。 “你不喜欢我吗?”贾湘云问。 “我当然喜欢你了。”小刀说,“只要你愿意,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当然愿意了。”贾湘云忙说,“以前,我以为,我和林公子订婚了,我这辈子就是林公子的人了。虽然林公子是个好人,可是,直到我遇到你,我才知道,和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才是幸福的事情。” “你还没有了解我的过去,我怕当你知道了我的经历后,你就不喜欢我了。”小刀说。 “怎么会啊。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又不是以前的你。你要是愿意说,我会安静的听着,你要是不想说,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贾湘云说。 小刀想了想,说:“我觉得,我还是要把我的过去告诉你。” “咱们去房间里说吧。”贾湘云说。 两人回到了房间,贾湘云搬了一个凳子,让小刀坐下,自己也坐在小刀身边,她把头歪在小刀的怀里。小刀揽着贾湘云,眼睛看着窗外的一颗梧桐树,幽幽的讲起了自己的往事。讲到自己怎么遇到了她,又怎么杀了她。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讲完后,小刀低头,看到贾湘云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小刀慢慢的扶起贾湘云,说:“这就是真实的我,一个亲手杀死最爱的女人的人呢。有时候,我想起那件事情,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你要是也不能原谅我,我能理解。” “别说了。”贾湘云用手捂住小刀的嘴巴,同时,她的嘴巴也凑过去。两个深情的激吻。 好一会,贾湘云看着小刀说:“今晚,你抱着我睡?好吗?” 小刀的心醉了。他抱起贾湘云,缓缓的走到床边。蜡烛渐渐的熄灭了,夜色阑珊,两人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小刀就醒了。他看着一旁的贾湘云趴在他的胸口处,睡得很香,他没有动弹。望着淡青色的帐子,小刀的心里满是幸福。 贾湘云醒了,她用手摸着小刀的脸蛋,说:“以后,你每天都搂着我睡,好吗?”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小刀说。 “你跟我回家吧。”贾湘云说,“我要告诉我父亲,我要嫁给你。” “你父亲不同意呢?”小刀问。 “我只是告诉父亲,我并没有要征求他的意见。他同意我要嫁给你,他不同意,我也要嫁给你。”贾湘云说。 “我听你的。”小刀说。 两个人起床,洗漱完毕,简单的吃了饭,就离开了酒肆。行了三五里路,贾湘云累了,小刀找了一个老槐树,扶着贾湘云坐下休息。远远的,小刀看到远处的山坡处有个人影影灼灼。小刀以为是有人跟踪他,便跑过去。 当小刀走到那人跟前,吃了一惊,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风铃儿。而当小刀看到风铃儿要拿着绳子上吊时,更是吃了一惊。 小刀忙把风铃儿抱下来。风铃儿已经昏迷过去了,小刀忙把贾湘云叫过来,给风铃儿做了一通人工呼吸,才算是救了风铃儿一命。 “风姐姐,我是湘云,你还认识我吗?”贾湘云问。 风铃儿看着贾湘云,无动于衷。 “风丫头,你不是去回‘厉阴谷’祭拜你的师傅吗?你怎么又在这里了?”小刀问。 风铃儿依然无动于衷。 贾湘云扯了扯小刀衣服,拉着小刀走远了。贾湘云说:“我觉得风姐姐出事了。” 小刀当然也知道风铃儿一定是出事了。因为风铃儿现在的样子让小刀一下子就想到了素儿。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看住风丫头,千万不能让她自杀了。”小刀说。 贾湘云点点头,说:“我觉得,咱们得带着她去见林公子。” 小刀明白贾湘云的意思。 这时,风铃儿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啊,她像是丢了魂魄,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脚步也是直直的走着。 小刀和贾湘云忙赶过去。 前面有一个石头,风铃儿也不知道抬脚。幸好小刀就在风铃儿身后,在风铃儿要摔倒的时候,小刀伸手拉住了风铃儿。 风铃儿看了小刀一眼,忽然歇斯底里的喊:“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小刀忙松开手,风铃儿慢慢的蹲下,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腿之间,身子不停的颤抖。 “风姐姐,你看看我啊,我是湘云。”贾湘云说。 “风丫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给你报仇。”小刀说。 风铃儿缓缓的把头抬起来,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幽幽的说:“报仇?报仇有啥用?一切都完了,完了。” 小刀和贾湘云对视了一眼。 “风姐姐,要不我带你去找林公子吧。”贾湘云说。 “林公子?谁是林公子?”风铃儿慢悠悠的问。 “就是你的小林子啊。”贾湘云说。 “我不要见小林子,我不能见小林子。”风铃儿的身子颤抖的厉害了,她开始哭了,边哭边说,“我不要见小林子。” “怎么办啊?她哭了。”贾湘云看着小刀说。 “哭吧。哭出来或许就好点。”小刀说。 小刀知道,当一个人压抑的太久了,眼泪是疏散的压抑最好的方式。大哭一场,打开自己悲痛的情绪,宣泄心中愤怒,委屈,无助和痛苦。当哭累了,心也就安静了。 风铃儿嘤嘤的哭了好久,小刀和贾湘云也等了风铃儿好久。 哭完了,风铃儿站起来,又直直的往前走。小刀和贾湘云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穆然,风铃儿转身,看着小刀说:“我漂亮吗?” 当着贾湘云的面,小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刀是个聪明人,当着自己爱的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好看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在小刀犹豫之间,风铃儿转过身了。 “风姐姐,你很漂亮,你是世上最漂亮 人了。”贾湘云忙说。 “漂亮有什么用?”风铃儿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前的风铃儿已经死了。你们不要跟着我了,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了。” “你能告我你要干什么去吗?”小刀问。 风铃儿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心想死,好吧,你要死我不拦着你。但是,在你死之前,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林图南吗?”小刀说,“如果我是你,我就是要死,我也要在死之前看一眼我最爱的人。这样,我才会安心的死去,不是吗?” 第三百零九章心动杀机 小刀的话触动了风铃儿,她默默的点点头。小刀让贾湘云看着风铃儿,他找了一辆马车,三个人相伴,朝曹州赶来。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可看好了。她若是自杀了,就是你的责任啊。”小刀说。 林图南转头望着风铃儿,风铃儿也正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林图南并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风铃儿的目光失去了光彩,空洞洞的,从风铃儿的目光中,林图南没有读出风铃儿的心。林图南知道,此刻的风铃儿已经失去了。 “我没能保护好她,我对不起她。”林图南低下头,愧疚的说。 叶飘零过来了,他拍拍林图南的肩膀,说:“是男人你就昂起头。” 林图南摇摇头,痛苦的说:“我太自私了。她跟我这么久,我只考虑到自己,从没有为她考虑过。我没有脸面对她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打算放弃吗?”小刀看着林图南说,“我就知道读书人都是废物,没有勇气,没有担当。” “谁说我没有担当?”林图南怒道,“丫头现在这个样子,我自然不会丢下不管。我只是没有勇气面对她。” “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叶飘零说,“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也刚经历了和你一样的困境。当时,我师傅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想好了,就去做。我觉得,这句话也适用你现在的情况。” 林图南沉默片刻,仰天叹了口气,说:“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们快过来啊。凤姐姐要走了。”贾湘云喊。 林图南忙跑过去,拦住风铃儿,问:“丫头,你去哪里?” “回家。”风铃儿面无表情的说。 “我跟你去。”林图南说。 “随你。”风铃儿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你等我一下。”林图南招手让叶飘零过来。说,“叶公子,你和小刀兄一块走吧,我领着丫头在后面跟着。” 叶飘零明白林图南的意思。他点点头,说:“我和小刀先去京城了,你安抚好风铃儿的情绪后,你也要去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要分手。叶飘零和小刀,贾湘云三个人跟着囚车,先行离开。林图南看他们离开,也转身要走。 林图南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乱糟糟之声。林图南急忙回头,他看到有数十人已经把囚车给包围了。 为首的人是南傲天的儿子南剑春,现在南剑春身旁的是赵天禄。 “杀了你,杀了你。” 风铃儿忽然亢奋起来,她挥舞这手臂,朝赵天禄冲去。林图南先是一愣,随后,他一把抱住风铃儿。 “丫头,你冷静。”林图南说。 风铃儿抱着林图南,哭泣说:“小林子,你帮我杀了他。杀了他。” 林图南明白了,他拍着风铃儿的肩膀,说:“丫头,你看好了,我把赵天禄抓来,让你亲自杀了他。” 林图南安抚了风铃儿,他走到赵天禄跟前,用手指着赵天禄,怒道:“赵天禄,你做的好事,今日,我誓要杀你。” “林图南,你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啊!我做什么好事了?你倒是说出来让大伙听听啊。”赵天禄猥琐的笑着说。 “是男人就要敢做敢当。”林图南说。 “你不用激我。”赵天禄说,“虽然我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男人,但是,我做的事情,我还不会否认。” 赵天禄又看着风铃儿,说:“姑娘,咱们刚分开不两天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哈哈!” 或许,有人要问了,赵天禄之前不是答应了“无忧和尚”,要去荆襄之地吗?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得从“无忧和尚”离开赵天禄的那个中午说起了。 “无忧和尚”告诉赵天禄,只要他去了荆襄之地,投靠了襄阳王,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当然,前提是赵天禄得说动金银花和他一起去。 赵天禄现在门口,看到金银花还在生气。他小声的喊了一句:“师傅!” 金银花白了赵天禄一眼,猛然,金银花拿起一个杯子,朝赵天禄掷来。赵天禄看到了杯子,但他没有躲闪。杯子砸在赵天禄的头上,血顿时流了出来。 “废物,白痴。”金银花怒骂。 “是,是。”赵天禄的头垂的更低了。 金银花起身,走到赵天禄跟前,她伸手掐着赵天禄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弟子,弟子不知?”赵天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我想杀了你。”金银花说。 “弟子误了师傅的事情,即使师傅杀了弟子,弟子也没有怨言。” “你不用奉承我,我早晚要杀了你。”金银花松开手,赵天禄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林图南身上的毒没有解,臭丫头跑不远。你去找臭丫头,你若能找到他,便将功抵过,我不杀你。你若找不到他,哼!” 金银花哼了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出,赵天禄知道金银花没有说出的那两个字。 赵天禄先去了药铺,买了些止血的药物。他在曹州城漫无目的的走,金银花要他先风铃儿,天知道风铃儿在哪里。 晃了半天,抬头看到一家酒店。赵天禄进去,要了几斤牛肉,一坛子老酒。 赵天禄刚打开酒封,南剑春带着两个随从进来了。 “赵兄,你让我好找啊!”南剑春说着走到了赵天禄跟前。 赵天禄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南剑春,一脸茫然的问:“咱们熟悉吗?” “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武林大会上,你打败了林图南,可是大出风头。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议论你这个少年英雄。” 听了南剑春的话,赵天禄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只是,他还是没有想起来眼前这个青年公子哥的姓名。 “兄台的话,赵某受之有愧。”赵天禄说,“赵某眼拙,敢问兄台尊姓?” “我叫南剑春,我父亲是南傲天。”南剑春说。 “哦,竟然是南盟主的公子,失敬失敬。”赵天禄起身,抱拳施礼。 “好说,好说。”南剑春指着赵天禄对面的凳子,说,“赵兄,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然。”赵天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对坐,连饮三杯,南剑春放下酒杯,看着赵天禄,说:“赵兄,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南兄有话直说,不必客气。”赵天禄说。 “我看赵兄满脸怨气,似有不平之事。兄弟虽然不才,这也是我的地盘,赵兄若有什么难事,不妨告诉我。” “多谢南兄好意。我很好。”赵天禄说。 南剑春见赵天禄不说,便接着灌酒。两人又喝了一坛子酒,赵天禄的舌头发直了,南剑春知道差不多了。 “赵兄,你不把我当兄弟啊!”南剑春一脸不悦的说。 “南兄,你可是误解我了。我赵天禄对你可是钦佩不已。你能陪我喝酒,已是我的荣幸了。你能够把我当做兄弟,我也早就把你当成兄弟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对天发誓。”赵天禄说。 “赵兄的话我自然是相信了。只是,我愚钝,想不明白,既然赵兄把我当成朋友,赵兄为什么还要骗我啊。我是看出赵兄心中有愤愤不平之意,赵兄若是真的相信我,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我说了,在曹州,我南剑春说句话还算是有力度。” “这个?”赵天禄低头沉默了片刻,说,“实不相瞒。我今日的确有些气氛。” 赵天禄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了,然后,赵天禄把如何受了金银花的气一五一十的说了。听了赵天禄的话后,南剑春用拳头使劲的砸了桌子说,也愤愤不平的说:“实在是太可恶了。她若不是你的师傅,我就要骂她了。” “师傅,她那里是我的师傅啊。”赵天禄说,“我今早不把他当成我的师傅。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赵兄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去,恐怕惹人耻笑。”南剑春小声的说。 “我赵天禄是天不怕地不怕天下第一号的混蛋,我怕什么啊。我现在只是没有本事,我若是有本事,早就杀了那个老妖婆。” “既然赵兄有这样的心,何不趁早实施?”南剑春说。 赵天禄看着南剑春,他似乎是对南剑春的话不是很了解。南剑春一本正经的手,“既然赵兄说出自己的心思了。我南剑春也就不再赵兄面前遮遮掩掩了。赵兄若是真有此意,我就助赵兄一臂之力。” 赵天禄看着南剑春,半天才说出话。 “你为什么要帮我?”赵天禄问。 “既然我和赵兄是兄弟了,我也不再赵兄面前隐瞒我的心思了。赵兄知道,我父亲现在是武林盟主了。作为江湖第一人,自然是要有很多的羡慕,纵使我父亲的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我父亲看到赵兄杀死林图南的手法,很是高明。我父亲说了,就凭赵兄的这一手,就可以位列江湖高手了。我父亲是想要赵兄为我父亲效力。当然,效力这个词并不准确。应该是我父亲邀请赵兄帮忙。” 第三百一十章杀师 南剑春说了一通的话,赵天禄是听明白的他的意思了。对于南剑春的这个解释,赵天禄觉得合情合理。现在,在他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了。一是去荆襄之地,投靠襄阳王。 二是跟着南傲天混。第一条路是有很大的风险,因为赵天禄要投靠襄阳王的首要条件是要说服金银花同他一起去。现在,金银花正在气头上,赵天禄没能死在金银花手下,已是万幸了,他自是不敢奢望金银花会听自己的话,跟着自己去投靠襄阳王乐。 倒是第二条路,听着很是切实可行。只是,赵天禄还不确定南剑春邀请他的诚意有多大。 “南兄和南盟主能看得起我,我很是高兴。只是,我才疏学浅,恐怕有负南兄的重托了。”赵天禄说。南剑春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推到赵天禄跟前,说:“今日出门仓促,身上的金银所带有限,赵兄不要嫌少推辞才好。” 赵天禄也算是富家子弟,早些年,他在扬州城也是挥金如土。只是,跟着金银花的这段时间,他身上再也没有多出五两的银子,所以,当赵天禄看到这么多的黄金,他的眼睛都要值了。 “我手无寸功,怎么好要南兄的东西啊。”赵天禄说。 “赵兄这话还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南剑春说,“朋友之间,想互馈赠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南兄这么说,我就收下了。”赵天禄拿起桌上的银子,放在快里。说,“对于南兄的邀请,我是一百个愿意。只是……” “只是金银花会横加阻拦?”南剑春说。 “是啊。”赵天禄说,“虽然我名义上是她的弟子,可那个老妖婆,从来不把我当人看。动不动就惩罚我。我是受够她了。南兄可有办法帮我除掉老妖婆?” 南剑春摸着嘴巴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一计策,不知赵兄愿不愿意用。” “赵兄请说。”赵天禄说。 南剑春把嘴巴敷在赵天禄的耳朵旁,小声的嘀咕了一阵子,赵天禄点点头。 “咱们分头,按计划行事吧。”南剑春说。 赵天禄在街上游荡了些许时间,身上的酒气挥发的差不多了。他把想好的计划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才去见金银花。 也是赵天禄的命好,他去见金银花时,金银花正在房间里喝酒。所以,金银花也就未留意赵天禄身上的酒气。 “师傅,我回来了。”赵天禄毕恭毕敬的说。 金银花本是端起了酒杯,此刻,她放下酒杯,冷冷的看着赵天禄,问:“找到臭丫头了?” “找到了。”赵天禄说。 “人呢?”金银花起身,朝外张望,外面并没有风铃儿。 “弟子把她藏在城外的山洞里了。”赵天禄说,“师傅要去,我现在就带着师傅去。” “臭丫头诡计多端,你把她放在城外,会让她跑掉。”金银花看了赵天禄一眼,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啊。” 赵天禄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赵天禄城东五里外的一个山洞前,赵天禄站在洞口处,说:“师傅,就是这里了。” “进去。”金银花说。 赵天禄进了山洞,金银花紧跟后面。山洞不深,所以,外面的光线可以照到里面,不用点火把。 金银花看到有一个女子,身上绑着绳子,在地上趴着,想当然,金银花认为就是风铃儿了。 “死丫头,我师父来了,你给我起来。”赵天禄去拉那个女子,拿女子并无反应。 “怎么回事?”金银花问。 赵天禄拉起女子,忙失声道:“师傅,不好了。” “让我看看,怎么回事。”金银花走到前,一手托着女子的脸,当她看到女子的脸蛋时,猛然一惊,因为被绑着的女子并不是风铃儿。随后,她转过身看着赵天禄。 “师傅,不关我事。”赵天禄说。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金银花伸手去抓赵天禄,赵天禄身子后撤,金银花正要扑过去,她的身子忽然一软,瘫在地上。 赵天禄看着地上的金银花,远远的问:“师傅,你没事吧?” 金银花努力挣扎着起来,但是,几次都失败了。看到金银花确实不行了,赵天禄放缓缓的走过去。 “师傅,你不要吓我啊?”赵天禄说。 “你,你给我下毒?”金银花用手指着赵天禄,愤怒的说。 赵天禄用手轻轻碰了金银花的手,金银花抬起的手就垂了下来。 “哈哈!!” 赵天禄大笑后,踢了金银花一脚。金银花躺在地上,只是愤怒的看着赵天禄。当然,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金银花已经将赵天禄碎尸万段了。 “师傅,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吧。”赵天禄蹲下,看着金银花的眼睛,得意 的说。 “是你下的毒?”金银花愤怒的问。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赵天禄说,“我早就想杀了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本来,我是没有机会杀你,我一身用毒的本领都是你教给我,我当然不能用你教给我的本领来对付你了。” 赵天禄顿了顿,说:“不过,当风铃儿逃走后,你着急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人只有在着急的时候,才会疏散注意力。” “所以你就设计了这个圈套?”金银花问。 “我不敢贪功,除了我之外还有南剑山庄的南剑春。”赵天禄说,“这个女人,就是南兄帮我找到。师傅,你是知道,凡是下毒,都得有下毒之本,我是把这个人当成了毒体,我先让她中毒,然后在让她身上的毒传给你。可是,如何才能让她中毒后显示出没有中毒的样子,这是一件难事。为此,我想了好多办法,最后还是南兄帮了我的忙,他附上就有一个这样的丫头对毒液的侵蚀力度有着很强的抵抗力。所以,你再看到她的外貌时,是栩栩如生。其实,她早已中毒身亡了。” “为了我,你着实没少费了力气。”金银花说。 “没办法啊,谁让你武功那么高啊,又是下毒的高手。不过,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我很有成就感。哈哈!!”赵天禄大笑。 “你就这么恨我吗?”金银花问。 “我杀你与仇恨无关。”赵天禄说,“是你亲口说了,要我做一个无情无义 的坏人。我杀了你,不是正和你的心意吗?” “你难道不想学‘花开无形’之术了吗?”金银花问。 赵天禄摇摇头说:“不学了。对于我现在说掌握到的能力,我自己很满足。” 金银花缓缓的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眼前一道白光,她看到青青的草地,鸟语花香,自己悬浮在空中,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轻飘了。她觉得很舒服。似乎,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现在这里舒服了。或许,这正是她所需要,所追求的状态。 赵天禄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照着金银花的心口补了一刀,他怕金银花没有死透,对于他来说,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不彻底。 南剑春站在洞口,面带微笑,说:“赵兄,我应该恭喜你啊。以后,你就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南兄,你该说出你的条件了吧。”赵天禄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会没有任何要求吧。” “我说了,我是看中你的本事。”南剑春说,“只要咱们两个,并肩合作,我相信。以后的天下定会属于咱们。” 南傲天带着江湖豪杰攻打历山了,南剑春也不能落人后面。所以,他和赵天禄日夜兼程,朝历山赶去。 在赶往历山的路上,赵天禄遇到了风铃儿。 离开林图南后,风铃儿像是失去了魂魄,她一路的行走,一路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也不想知道脚下的路通往哪里。她所能做的只是走,走,走…… 每个人都是从出生走到死亡。只不过是不同的人嗯有着不同的过程,所形成的人生也就有着不一样的精彩。 “南兄,你先行一步,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赵天禄没有告诉他看到了风铃儿。 “好吧,我就在前面的镇子上等赵兄了。赵兄,你要快点啊。”南剑春说。 等南剑春离开,赵天禄便去追风铃儿了。 “师妹,咱们真是有缘分啊。”赵天禄挡住风铃儿的去路,说。 风铃儿看着赵天禄,冷冷的问:“你要干什么?” “师妹,你这句话问的好,我要干什么?你说,咱们之间,我能干什么啊?”赵天禄说这话,就开始对风铃儿动手动脚了。 风铃儿后撤一步,说:“你再敢对我无礼,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风铃儿的话倒是吓住了赵天禄。不过,风铃儿的话也提醒了赵天禄,在风铃儿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的时候,赵天禄就先动手了。 赵天禄控制了风铃儿,并把风铃儿捆绑起来。然后,赵天禄带着风铃儿,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在哪里,赵天禄非礼了风铃儿。 第三百一十一章失身 当赵天禄做了对不起风铃儿的事情后,风铃儿所能做出最强烈的反应就是寻死。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再也没有比失去贞操更大的事情了。 但是,赵天禄可不想风铃儿就这么的死去。他把风铃儿绑起来,不给风铃儿寻思的机会。 南剑春等了赵天禄一天的时间,也没有等到赵天禄。于是,他自己便去了历山。历山之后,南剑春同南傲天回到了“南剑山庄”。南剑春本以为,有了一个做盟主的父亲,以后他就可以在江湖上趾高气扬了。只是,他并没有意识到,在南傲天成为盟主的那一日,也就是“南剑山庄”陷入麻烦的开始。 直到南傲天失踪,赵休让人火烧了“南剑山庄”,南剑春才意识到,自己和父亲已经陷入了一场江湖危机之中。 南剑春费了很大的力气,于是,南剑春决定要去救父亲。他才曹州城外的谋划的时候,发现了赵天禄。 “赵兄,你好舒服啊。” 赵天禄本想和风铃儿亲热,南剑春忽然创了进来。赵天禄忙停止了动作。 “南兄,你怎么来了?”赵天禄问。 “怎么?我打扰你的好事了?”南剑春说。 “南兄这话让我汗颜了。”赵天禄说,“南兄,其实我正要你找你了。就上次的事情,我……” “赵兄不要说了。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南剑春说,“赵兄,我现在正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希望你不要推辞啊。” “南兄请讲。”赵天禄说。 “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说话吧。”南剑春说。 赵天禄看着风铃儿一眼,风铃儿在床上安分的躺着,他便放心的同南剑春出去了。其实,刚才赵天禄要非礼风铃儿的时候,他已经把风铃儿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等赵天禄离开,风铃儿就逃出了房屋。然后,她觉得自己被赵天禄玷污了,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想到了自杀。在她要自杀的时候,遇到了小刀。 “赵兄,告诉你一个很不好消息,林图南没有死。”南剑春说。 “不可能。”赵天禄摇头说,“林图南中的克死‘万艳悲’,最厉害的毒药,他怎么可能没死啊。” “赵兄不信?”南剑春问。 “不是我不信,南兄的话让我听着太意外了。”赵天禄说,“这个世上,除了金银花外,别人是解不了‘万艳悲’的毒。现在,金银花死了,林图南身上的毒是不可能解除。而中了此毒的人,最多活不过三天。” “我自然是愿意相信林图南已经死了。可是,事实上,他却好生生的活着。所以我才找你。”南剑春说。 “既然一次毒不死,就再来一次,我倒要看看,林图南能有几条命。”赵天禄说。 “我要的就是赵兄这句话。”南剑春说,“赵兄,咱们走吧。” “去哪里?”赵天禄问。 “当然是去杀林图南了。”南剑春说。 “杀林图南是一定的。只是,我现在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你能否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啊?”赵天禄问。 “赵兄可是放心不下那个小美人?”南剑春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啊。只要赵兄杀了林图南,便可名扬四海了。到那时,不要说一个美人了,就是十个,二十个美人,也是不在话下。” 南剑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在不去,便说不过去了。于是,赵天禄跟着南剑春,埋伏在城外的山坡处,他们本打算等到押解南傲天的车辆驶过后在动手。只是,赵天禄看到林图南要走,便提前出来了。 南剑春见赵天禄出来了,他自己也不好隐藏了,也只有带着手下人冲了出来。 林图南拔出剑一步步的朝赵天禄走去。 “林图南,你准备是文斗还是武斗?”赵天禄问。 “我不管文武,只要能杀了你就行。”林图南说。 “咱们的目的一样,你要杀我,我也要杀你。”赵天禄说,“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赵天禄的话刚说完,林图南挥剑刺过去。赵天禄急忙闪身躲开,在他躲开的同时,从他袖口里甩出一股毒气。林图南早就防备着赵天禄的这一手,是以,没等毒气到跟前,林图南就屏住呼吸了。 林图南一招不成,接着又是一剑。他这次是一心要把赵天杀了,所以,手上丝毫没有留情。赵天禄本就是武功稀松,他所仰仗的就是用毒的手段。当林图南做好了防备后,赵天禄这些伎俩也就排不上用场了。 没出三招,林图南就把赵天禄击败了。 “林图南,我认输了。”赵天禄跪在地上,说。 “我是要取你性命。”林图南挥剑挑断了赵天禄双手的筋。然后,林图南拉着赵天禄,到了风铃儿跟前,林图南把剑递给风铃儿,说:“丫头,杀了他吧。” 风铃儿接过林图南手中的剑,眼睛死死的盯着赵天禄。赵天禄恐惧的说:“不要,不要。” 风铃儿闭上眼睛,一剑刺中了赵天禄的心脏。赵天禄停止了哀嚎,他的头一歪,倒在地上死了。 风铃儿的眼泪流了下来。虽然杀死了赵天禄,可并没有让她的心觉得有多么的舒服。就像是她吃进了一只苍蝇,即使这只苍蝇被她咬死了,可她依然觉得很恶心。 “给我上。” 南剑春见赵天禄死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救出南傲天,他必须拼死一搏了。南剑春带头,挥舞着手中的剑,朝叶飘零扑去。后面的人也都亮出兵器,冲了上来。虽然叶飘零和小刀的武功要比这些人高出很多,可是,老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风铃儿和贾湘云都不会武功,小刀和林图南还要分出精力,照顾她们两个人,所以,在混战的场面上,竟然是南剑春带领这些亡命之徒占据了上风。 有两个人冲到了囚车旁,他们撤下囚车上面覆盖的黑布。南傲天正在囚车里蹲着。其中一个人爬上囚车,用手中的大刀砍断囚车的锁,救出南傲天。 南傲天出了囚车,顺手拿起一把剑,朝叶飘零扑去。 叶飘零忙转身和南傲天斗在一起。两个人你来我往,五十个回合过去了。叶飘零大喝一声,单掌朝南傲天击去。 “来的正好。” 南傲天大喊一声,迎接过去。双掌相碰,两个人都后撤两步。南傲天后撤的过程中,身子晃晃了,险些没有摔倒。 “我知道你是谁了。”叶飘零大声说。 “废话。你当然知道我是谁了。”南傲天说,“我可是新任的武林盟主。叶飘零,你敢和我作对,便是同整个江湖作对。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我知道你是武林盟主。但是,我现在知道你除去武林盟主后,你的另一个身份。”叶飘零说。 “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南剑山庄的庄主,怎么,你才知道吗?”南傲天说。 “不,你还有一个身份。”叶飘零说。 “我还有一个身份?什么身份?”南傲天问。 “你是‘长生门’门主仇如海。”叶飘零说。 “哈哈哈!!!”南傲天大笑说,“叶飘零,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叶飘零说,“我知道,我说出来的话你们一定不会相信。” “不只是我们不会相信,就连你的人也不会相信。”南傲天说,“叶飘零,你问问你身后的那两个人,他们相信吗?” “叶飘零,你这个信息太劲爆了。你有办法证明南傲天和仇如海是同一个人吗?”小刀问。 “当然。”叶飘零说,“小刀,咱们交往也并非一日两日,我叶飘零在没有把握之前,我是不乱说话。我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就有证据证明南傲天和仇如海是一个人。”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南傲天说。 “江湖中虽然都传说‘长生门’的门主是仇如海,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到仇如海的相貌。因为仇如海每次出现都是带着鬼头面具。一个人,为什么不敢依真面目示人,很明显,他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后呢?”南傲天问。 “我和仇如海也交过几次手,仇如海的武功确实是比我的高。可是,每次我和仇如海拼掌力的时候,他的双脚落地后,身子都会后撤两步。刚才,我和南盟主对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南盟主的掌力是在我之上。可是,当南盟主身子站立的时候,却后撤了两步。并且,南盟主后撤的步伐和仇如海后撤的步伐一模一样,难道这是巧合?” “仇如海已经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南傲天说。 “上次,你们四个人一块登山。为什么你和‘弥头陀’都先到了?”叶飘零说,“很明显,你们遇到的都是自己人,你们并没有遇到抵抗。” 话音未落,叶飘零朝一个苍老的老者扑去。还没有等那个老者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叶飘零就掐住了那个人的喉咙。 第三百一十二章同生共死 “当然,如果你们以为我之前说的话都还不足为信。现在,他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说话间,叶飘零伸手把那人的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 “金麟子。”小刀说。 “南盟主,这个活着的金麟子现在怎么解释?”叶飘零问。 “我懒得同你们解释。”南傲天冲金麟子使了个眼色。金麟子趁着叶飘零不备,猛然攻击叶飘零,叶飘零松开金麟子。金麟子迅速回到南傲天身后。南剑春和他所带来的那些亡命之徒也都站在南傲天身后,他们但等南傲天一声令下了。 “叶飘零,就凭你们几个的武功,想抓我?门都没有。今日,我不想啥你们,你们走吧。”南傲天说。 “爹,他们几个三番五次的找茬,咱们为何还要留他们的性命啊?”南剑春不解的问。 “你给我闭嘴。”南傲天训斥说。 “今日,我就放你一马。以后,你别让我见到你,我见你一次,便会抓你一次。”叶飘零说。 南傲天领着他的人走了。 林图南不明白南傲天怎么把人放走了,只是,他现在的心情都放在风铃儿身上,也就顾不得询问了。 “丫头,你还好吗?”林图南轻轻的碰了碰风铃儿。 风铃儿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林图南,说:“我很好。” 风铃儿嘴上说是很好,可是,林图南看她的神情,一点都不好。 “林公子,我和小刀先去京师了。你先陪着风姑娘,随后去京师找我们吧。”叶飘零说。 “你们去京师做什么?”林图南问。 “你到了之后我再告诉你。”叶飘零说。 贾湘云走到风铃儿的跟前,拉着风铃儿的手,说:“风姐姐,你一定要坚强啊。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美丽漂亮。” 小刀只是用手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没有说一句话,可是,从小刀的手掌中,林图南能感觉到小刀对他的那份嘱托。 看着叶飘零和小刀等人远远的离开了,林图南看着风铃儿,问:“丫头,你想去哪里,不管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风铃儿摇摇头。 林图南想了想,说:“走,丫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风铃儿回答,林图南就拉着风铃儿的手一路的小跑。林图南记得,在山的那边,有一个山谷,山谷内开满了山花。 “丫头,你看看,漂亮吗?”林图南指着整个山谷的花儿,说。 风铃儿松开林图南的手,自己走到了百花丛中,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心自由的飞翔了。飞过万水,飞越千山。飞到了“忘忧谷”,她看到那些闪烁着晶莹星光的花儿,看到了自己幸福的童年。 风铃儿的脸慢慢的有了笑容。 “丫头,看着你笑了,我也很快乐。你要答应我啊,以后要永远的快乐啊。”林图南说。 以后? 风铃儿想到了以后,只是,她他对于自己的以后没有了希望。一个坏了身子的女人,还有什么以后可言啊? 风铃儿的脸又暗淡下来了。 林图南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风铃儿了。 风铃儿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林图南,说:“我想静静。” “好吧,我去那边,你有事叫我啊。”林图南说。 风铃儿慢慢的向花丛深处走去。林图南没有跟过去。他知道,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只有让她自己慢慢的抚慰心中的忧伤。 时间点点的流失,林图南心中有些不安。他站起身,满眼的花海,却没有看到风铃儿。 “丫头,你在哪里?丫头。”林图南大声的喊。 没人回应。林图南心慌了。 “丫头,丫头,你在哪里?”林图南边喊边寻找。整个花丛差不多都让他寻找一遍了,终于,他在一颗樱花树下看到了风铃儿了。 威风拂过,阵阵樱花,如飘散了红霞,一片一片的飘落在风铃儿的身上。 “丫头,丫头。”林图南使劲的摇晃风铃儿的身子。 风铃儿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林图南一眼,有气无力的说:“小林子,我要走了。” “傻丫头,你到底怎么了?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林图南大声说。 “小林子,你听我说。我是个不洁净的人了,我现在配不上你了,我跟着你,只能让自己更心痛,我活着也只能让自己更心痛。所以,我要走了。” “傻丫头,我不允许你走,我不允许你走。”林图南大声说。 “你听我说。”风铃儿说,“我走了以后,你就要忘了我吧。我要你忘了我,忘了我。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你就当我是一个阵风,一片云,吹走了,也就走了。” “你不要说话了。” 林图南抱住风铃儿,紧紧的抱着。忽然,从风铃儿身上掉下一个铃铛。林图南立刻想起风铃儿曾经告诉过他这个关于铃铛的故事。 林图南拿着铃铛,激动的说:“丫头,你看看这个铃铛,你还记得这个铃铛吗?” 风铃儿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铃铛,幽幽的说:“我当然记得了。师傅说,要我做一个小铃铛,每天都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只是,我怕我要辜负师傅了。” “丫头,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清脆悦耳的铃铛。我不知道在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要说的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小铃铛。”林图南说。 风铃儿摇摇头,说:“小林子,一切都晚了。” “没有晚,永远不会晚。丫头,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图南问。 “我吃了师傅给我的‘千红哭’。”风铃儿说,“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或许,这就是作为女人不可改变的归宿吧。” 林图南明白了,风铃儿是想要毒死自己。他用手摸了摸风铃儿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 “你要干什么?”风铃儿问。 “你不是要死吗?我陪你死。”林图南打开瓶子,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毒药,他全部吃了。风铃儿拉都没有拉住。 林图南把空瓶子递给风铃儿,说:“丫头,咱们都服用了毒药。此生不能和你同生,我就和你同死了。” “你不能死啊。你父亲还在监狱里呢。”风铃儿说。 想到父亲,林图南的心事不由得一紧,不过,风铃儿快要不行了,他也顾不得父亲。人这辈子,总是不能做到两全其美。 “我对不起我父亲,只能来世在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摸索着从身上又摸出一个瓶子,递给林图南说:“这是解药,你快点服下去啊。” “你不服我就不服。”林图南说。 “好吧,我不死了。你也别死了。”风铃儿服用了解药,林图南也服用了解药。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的起来。 “丫头,嫁给我吧。”林图南说。 风铃儿一愣,她是听到了林图南的讲话,可是,她不敢相信林图南的话。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丫头,你不同意吗?”林图南问。 风铃儿捂着脸,“呜呜”的哭了。 离开“厉阴谷”,风铃儿跟着林图南走南闯北,为的就是林图南这句话。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命运却送给她一个最大的惊喜。只是,对于这个惊喜,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去相信它,迎接它。 “小林子,我没有做梦吧?”风铃儿问。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啊。”林图南说,“丫头,相信我,以后我就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的保护你,不让你在受委屈,再受孤独了。” “小林子。” 风铃儿扑进林图南的怀里,她把头靠在林图南的胸脯上,她能听到林图南的心跳,也能感觉到林图南的温暖。 两个人又在百花谷中呆了半天,然后,他们手牵着手,幸福的离开了百花谷。 “丫头,咱们去京师吧。”林图南说。 “好啊。”风铃儿说。 “你真的愿意跟我去吗?”林图南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风铃儿反问。 “我知道,你想要的生活是远离红尘是非,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这一去京师,又要陷入无尽的是非之中,这并非你所追求的生活。” “我要的生活就是和你在一起。”风铃儿说,“你去京师,我就跟你去京师。我说过,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在京师,还是在荒野,我都觉得幸福。” “丫头,你真好,谢谢你。”林图南由衷的说。 “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呢。”风铃儿说,“师傅说过,作为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这辈子,我能找到你,并且能够嫁给你,我觉得我这辈子算是圆满了。以前,我还幻想着我能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我也曾害怕如果我嫁了一个我不喜欢的,或者是不爱我的男人,我该怎么办啊。现在,看到了你,我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助人为乐 两人边说话边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附近的一个镇子,林图南看到一个卖头饰的老伯,他拉着风铃儿跑过去,用了几文钱,买了一个蝴蝶发簪。 “丫头,我身上就这么一点钱了,你不要嫌弃啊。”林图南说。 “小伙子,你一点都不浪漫啊。”老伯说。 “老伯,你也知道浪漫啊?”林图南问。 “怎么?我年龄大了,你就看不起我吗?”老伯说,“不是给你吹牛。当年,我做起那些浪漫的事情,可是感动的我老伴一塌糊涂。” “老伯,你说我要走怎么做才很浪漫啊?”林图南问。 “你可以在晚上,星光漫天的时候,或者是早晨,百花丛中,在她并不留意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啊。如你这样,一点惊喜都没有,谈何浪漫啊。”老伯说。 “老伯,我现在就很快乐。”风铃儿说。 “看得出来,你这个丫头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啊。”老伯笑着说,“小伙子,你有眼光啊,这么好的女孩子都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可别辜负了姑娘。” “老伯放心,我已经许诺了,我要照顾丫头,一生一世。这辈子,海枯石烂,我对丫头的爱不会变。”林图南说。 “好,好。难得看到你们年轻人能够彼此钟爱这对方。恍惚间,我又想起了我年轻时的样子。小伙子,要不这样吧,你们跟我回家吧,我老伴要是看到你们,一定会满心欢喜。”老伯说。 “不用了,老伯。我们还要赶路呢。”林图南说。 “赶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啊。不会耽误你们太多的时间。”老伯说,“你们就跟我回家,在我家吃一顿饭,陪着我老伴吃一顿饭,行不行啊?” 老伯用恳切的眼光看着林图南。林图南想不明白,为什么老伯要他去自己家里吃饭。只是,林图南看到老伯恳求的眼光时,林图南不好意思拒绝了。 “丫头,你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我都听你的。”风铃儿说。 “好吧。”林图南想了想,说,“老伯,咱们可是说话了,我就在你家里呆一顿饭的时间啊。” “得嘞。两位,咱们走吧。” 老伯挑起胆子,在前面领着路。林图南和风铃儿在老伯身上跟着。快到家的时候,老伯放下担子。 “到了吗?”林图南问。 “还没。不过也快了。”老伯说。 “既然没到,为什么不走了?”风铃儿问。 “两位,我对不起你们。” 老伯忽然给林图南下跪了,林图南被老伯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呆了。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老伯,问:“老伯,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你站起来说啊。” 林图南把老伯拉起来。 老伯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我姓刘,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刘大憨。我有个儿子,叫刘福。五年前,我儿子跟着一个赶脚商人去了外地,说是做大生意,赚大钱。也不知道我儿子有没有赚钱,可这几年,他从没给家里来过信。三年前,我老伴得了一场大病,然后脑袋就不好使了。她每天都会守在大门口,等着我儿子回家。” 说着,刘大憨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忙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最近,我老伴的病又加重了。大夫说要她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可她哪里休息的住啊,每天都是坚持守在门口,照着这样下去,我老伴恐怕要不行了。” “老伯,你就说吧,你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啊?”林图南问。 “我,我不好意开口。”刘大憨说。 “老伯,有话你就说吧。”风铃儿说,“只要是我们能够帮得了你,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帮忙。” “刚才,公子买簪子的时候,我就观察公子,公子的相貌和我儿子有那么一点的相似,现在,我儿子离家那么长时间了,我老板肯定记不大清楚。所以,我想让公子你假扮是我儿子,骗我老伴,也好让我老伴安心。只是,这样就委屈公子了。”刘大憨说。 “没关系。不就是扮演你儿子嘛,我答应了。”林图南爽快的说,“就老伯你的年龄,做我父亲已是绰绰有余了。我做你的儿子,也不吃亏。” “公子,你这话可就是打我的脸了。我要是能有公子你这样的儿子,我,我佐能都要笑醒。”刘大憨说。 “我呢?”风铃儿问。 “你当然要扮成老伯的儿媳妇,刘福的媳妇了。”林图南说。 “两位,拜托了。” 嘱咐完毕,刘大憨带着林图南和风铃儿继续赶路。三人又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林图南看到有一个老太,倚门而望。 “老伯,那个可就是老婆婆吗?林图南问。 “是啊。她每天都要站在们门旁等待我儿子。直到天都大黑了,她才肯回家。第二天,天一亮,她又起床来等我儿子了。”刘大憨说。 “老婆子,你看看,谁回来了?”刘大憨远远的,大声说。 老太婆耳朵有点聋,并没有听清楚刘大憨的话。她问:“老头子,你说啥?” “你看看,谁来了?” 说话间,刘大憨和林图南风铃儿三人已经到了大门口。老太婆拿眼睛打量着林图南和风铃儿,好一会,老太婆问:“老刘,他们两个是谁?你请来的客人吗?” “老太婆,你在仔细看看,他像谁?”刘大憨用手指着林图南,问。 老太婆上下打量了林图南,好一会,她小声的问刘大憨:“老刘,这不会是咱们儿子吧?” “妈,我就是刘通。”林图南“扑通”就给刘老太婆跪下了了。 林图南这一跪,下了刘大憨一跳。刘大憨想着让林图南扮演他儿子,本就是委屈林图南了。他认为林图南虽然答应了,但也是随便敷衍一下,他绝对想不到林图南会下跪,并且,林图南的一声妈,可是发自肺腑,很有情感。 打小,林图南就没有见过母亲,对于妈妈这个称呼,林图南从来没有喊出过口。虽然林之仪对林图南的关怀很是无微不至,但再怎么好,林之仪也代替不了母亲在林图南心目中的地位,林图南没想到,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在喊一次妈,所以,他这一声妈,可是发自肺腑,包含了很深的情感。 “儿子,你真的是我儿子福儿啊?”刘老太用手摸着林图南的头,因为太高兴了,竟然哭泣了。 林图南站起身,拉着刘老太的手,说:“妈,你老了啊。” “傻孩子,你都离开好多年了,我能不老吗?”刘老太说,“这位是……” 刘老太用手指着林图南身后的风铃儿问。 “妈,我是你儿媳妇。”风铃儿说。 “儿媳妇?”刘老太看着风铃儿,又看着林图南,说,“臭小子,你娶媳妇了?” “是啊。妈,我娶媳妇了。”林图南说。 “你娶媳妇怎么不告诉我啊?你个臭小子。”说着话,刘老太走到风铃儿跟前,拉着风铃儿的手,说,“老头子,你看看,我这儿媳妇,多俊俏啊。” “走,儿媳妇,跟我回家。”刘老太拉着风铃儿的手,进了院子。刘大憨拉着林图南,感动的说:“公子,谢谢你了。” 说着,刘大憨就要给林图南下跪,林图南一把缠住刘大憨,说:“老伯,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也没做什么,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你们两个,在哪里干什么啊?还不快去做饭。”刘老太说,“老头子,你去把那只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今天,咱们儿子来了。咱们吃鸡肉。” “行,我知道了。”刘大憨答应着。 “公子,你先去房间,我去杀鸡。”刘大憨说。 “刘老伯,那只鸡可是一只下蛋的鸡,杀了太可惜,还是别杀了。”林图南说,“我和丫头在你这里,随便吃点饭就可以了。” “公子,这么多年了。我是头一次看到老婆子这么高兴。她要吃鸡,我就把那只鸡杀了。你看看,像我们这种岁数的人,还真的不知道,过了今晚,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刘大憨说。 既然刘大憨坚持着要去杀鸡,林图南也就不再坚持了。刘大憨去院子里抓鸡,林图南进了堂屋。 堂屋里,刘老太正拉着风铃儿的手靠着床边坐着。刘老太手里一个玉镯,硬是往风铃儿手里塞,风铃儿说什么也不收。正在僵持时,林图南进来了。 风铃儿看到林图南,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说:“小林子你快来啊,妈非要给我这个东西。” “小林子?小林子是谁啊?”刘老太问。 “妈,你听错了。”林图南忙说,“丫头是喊我小刘子。我姓刘,她就喊我小刘子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老太说,“儿子啊,你快劝劝你媳妇,我给他玉镯,她非不要。” “妈,这玉镯是你的东西,你怎么能给她啊。她不要就算了吧。”林图南说。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刘老太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玉镯是咱家的传家物了吗?” “你没有告诉我,我哪里知道啊?”林图南问。 第三百一十四章金国特使 “福儿,你难道把我当年对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刘老太说。 “娘,你对我说过那么多句,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那一句啊。”林图南说。 “当然是和这个玉镯有关的话了。”刘老太说,“当年,你淘气,差点把这个玉镯给摔碎了。我打了你,你哭了。心里还不服气,我就告诉你了,这个玉镯可是你祖母给我的东西,等你长大了,我再给你的媳妇,这是传承。知道吗?我只要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的东西当然是给你了。拿着吧,孩子。” 刘老太又把玉镯塞进风铃儿手中,风铃儿抬头看着林图南。林图南微微点头,示意风铃儿先收下。 刘大憨拎着一只鸡进来了,刘老太忙帮忙做法。房间里只有林图南和风铃儿两个人了,风铃儿拿着玉镯,说:“小林子,怎么办啊?” “等一会,趁着老太太不注意,咱们把玉镯还给刘老伯就是了。”林图南说。 “有人吗?有人吗?”院子里有人大声呼喊。林图南从窗子里张望,看到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一个长相古怪,倒像是金国人。在金人身后,跟着两人,一个人身材高大,左脸一块黑色的胎记,腰间别着别着一把匕首。另一个人是一个半百的老头,头发乌黑,胡须却漂白,老头的没有带兵器,可老头的太阳穴高鼓。 林图南很是诧异,因为当前大宋朝和金国的局势非常紧张,民间谣言,金人屡屡有挥兵南下之意。所以,在大宋朝境内,能看到金人,林图南心里隐隐觉得这个金人的来历非比寻常。还有金人身上的两个人像是保镖的人,都是凶神恶煞的江湖人。他们三个来这里干什么? 在林图南寻思的时候,刘大憨到了院子,说:“几位到我家来,可是有事?” “我们累了,要在你这里歇脚。”金人说着生硬的汉语。 “恐怕对不住三位了。我家屋子小,我儿子又来了。住不下这么多人。几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刘大憨说。 刘大憨话刚说完,脸上有胎记的那个人一下子冲到刘大憨跟前,一把掐住刘大憨的脖子,恶狠狠的说:“老头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赶快给老子们腾出房间,不然,老子一刀宰了你。” 刘老太看到老头子受人欺负了,她也放下手中的鸡,走出到院子里,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这可是我家,我想让你在这里住就让你在这里住,我不想让你在这里住,你便不能在这里住。” 说着话,刘老太就去推大汉,刘老太的手刚碰到大汉的胳膊,身子像是触了电,被弹出一丈开外。刘老太一屁股蹲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身。 “老婆子你没事吧,老婆子。”刘大憨大声喊。 风铃儿看到大汉欺负两个老人,心中大怒。她站起身,就要冲出去。林图南一把拉住风铃儿,说:“你在房间里呆着,我出去。记住,没有我的话,你千万别出去。” 交代完,林图南用手从地上摸了一把泥巴,然后把自己的脸弄脏。外人一眼看去,林图南有些种地庄稼人的意思了。林图南缓缓的走出房间。大汉没料到房间里还有人,所以,当林图南走出房间时,倒也吃了一惊。 “娘,娘。你怎么了?”林图南喊着就朝刘老太跑过去。 刘老太本来身子就不行,现在又被大汉重重的摔了一下,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林图南想扶起刘老太,只是,刘老太已经不能起身了。 “你们,你们就是强盗。”林图南用手指着大汉,愤怒的说。 大汉回头看着半百的老头,笑道:“老荆,他说咱们是强盗,你承认吗?” “强盗?强盗之抢东西,并不杀人。”半百老头说,“沈炼,他们要是知道你当年造的孽,恐怕会骂你是阎王了。” “老子就是活阎王。”沈炼说,“不过,你荆风也不杀善茬啊。这么多天,没有杀人,难道你手指头不痒痒吗?” “你们两个,不能杀人。”金人说,“你们不要忘记咱们的任务,在没有完成任务前,不能节外生枝了。” “小子,你命大。这位金人大爷说不让我们杀人。我们就饶了你们的性命。今晚,老子就在这里过夜了,你们快点给我滚。”沈炼说。 “爹,咱们走吧。”林图南抱着刘老太,说。 “好吧。几位,你们能容我回屋拿些东西吧。”刘大憨说。 “快点,老子们等不及了。”沈炼说。 刘大憨回到屋里,他找了一些刘老太年轻时穿过的衣服,给风铃儿换上。临出门,风铃儿也学着林图南的样子,抓了一把泥土,把自己的脸给弄花了。 “姑娘,你装成我的傻女儿,他们就不欺负你了。”刘大憨说。 风铃儿明白刘大憨的意思。她像一个受了惊吓的猫,躲在刘大憨身后,跟着刘大憨走出屋子。 “哎,里面还有个娘们啊。”沈炼对荆风说,“老荆,要不要刷一刷啊?” “一个傻子你也要?”荆风说。 “傻子,不可能吧。”沈炼绕过刘大憨,走到风铃儿身旁。他一把拉过风铃儿,风铃儿忽然抬起头,冲沈炼咧着嘴笑了笑。沈炼看到风铃儿的大嘴巴,还有一脸脏兮兮的样子,倒是差点呕吐。 “草,还真是个傻子。”沈炼说。 “傻子?呵呵!傻子是什么?”风铃儿摇着头,问。 刘大憨走过来,拉着风铃儿的手,说:“傻丫头,咱们走了。” “我不走,我不走。”风铃儿摇头说,“我要睡觉觉了,我要睡觉觉。” “睡什么睡啊,跟我走,我给你买糖。”刘大憨说。 “买糖?好啊。我要吃糖,我要吃糖。”风铃儿拍着手,跟着刘大憨走了。林图南抱着刘老太也走了。天渐渐的要黑了,刘大憨带着他们,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地庙里安歇了。 “公子,让你无端受到牵连实在是过意不去啊。”刘大憨说。 “老伯千万别这么说。”林图南说,“我和丫头也是江湖人。自古以来,江湖人都是要行侠仗义,今日,你遇到不平之事,我自然是要管上一管了。” “就是。”风铃儿插话说,“他们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动不动就欺负人,小林子,这件事情,咱们不能袖手旁观。” “丫头,你看看老婆婆。”林图南说。 林图南把老婆婆平放在地上,风铃儿检查了老婆婆的身子,摇了摇头说:“刚才,老婆婆摔了一跤,把胯部的骨头给摔碎了。恐怕是不能走路了。” “太可恶了。”林图南狠狠的说,“丫头,你在这里照顾老婆婆,我去看看情况。” “你一个人是他们的对手吗?”风铃儿担心的问。 “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动手。”林图南说,“我先去摸清他们的底细,然后咱们在商议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 “你可要小心啊。”风铃儿说。 林图南离开土地庙,径直去了刘大憨的家。来到刘大憨家的附近,林图南并没有冒失的进去,他先是观察了四周的地形,在刘大憨房子后面,有一个大槐树,林图南上了槐树,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了。 房间里亮着灯,隐隐的有说话声音传来,只是,距离太远了,林图南听不清楚。寻思片刻,林图南决定冒一次险。他用“步步生莲”的身法,从大槐树上飞到房顶。尽管林图南落地的声音很是清了,可还是踩动了一片瓦。 “好像有人。”沈炼说。 也是凑巧,院子里传来一声猫叫。荆风说:“是一只猫,你也太紧张了,在着荒僻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武林高手啊。” “不可不防啊。”沈炼说,“王爷说了,现在局势紧张,万一有一些草莽英雄,意气用事,杀了这个人,咱们可就是没办法向王爷交代了。” “我并不怕死。只是,如果我在这里被人杀了。我们的皇帝一定会大怒。到时候,你们王爷的计划就会泡汤了。”金人说。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和老荆保护你,就算是谢无为来了,也不能伤你一根毫毛。”沈炼说。 “谢无为?谢无为是谁?”金人问。 “老沈,咱们没工夫给他撤着闲篇。”荆风说,“咱们只管保护好他的性命安全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闻不问。” “不闻不问可是不对。”金人说,“我可是我们皇帝派来的特使,王爷也嘱咐你们了,我的话你们不能反驳。” “你别用王爷来压我们,我们可是江湖人。你要是把我说恼了,我谁的面子可都不给。”沈炼说。 “老沈,先听听他要咱们做什么。”荆风说。 “我觉得,越是到了荆襄之地,危险距离我越是近了。所以,我现在改变注意了,我不去荆襄之地了,我就在这里,你让那个人飞鸽传书,把东西给我送到这里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瞒天过海 “你这话有些不妥。”荆风说,“我两个的任务是护送你去襄阳。至于你在哪里接东西,我们管不着,我们也不想管。我们只是保护你在去襄阳的路上不出现差错就行了。为了能尽快把你送到襄阳,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在这里停留,明日一早,立刻赶路。” “你听从上级的命令这是好事。可是,你遵从命令的同时,你也要分清现实。”金国特使说,“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现实就是去襄阳的路越来越险恶。既然前路险恶,咱们为什么还要去啊?” 金国特使顿了顿,接着说:“你们中原有一个词语,叫做出其不意。咱们的敌人想着咱们回去襄阳,咱们偏偏不去襄阳。咱们这么做就是出其不意啊。” 沈炼想了想,说:“哎,老荆,我觉得金国特使的话倒是有些道理,你怎么认为啊?” “现在飞鸽传书到襄阳需要两天,王爷派人送来东西,在路上又是需要时三天,你能确保着三天的时间里不出现任何问题?”荆风问。 “这是我的注意。就算出现意外,我被敌人杀了,也是我自找。与你们无关。我现在就写一个遗言,怎么样?”金国特使问。 “要不咱们就答应他?”沈炼说,“不然,显得咱们也太胆小了。” 荆风想了想,说:“好吧,我现在就去飞鸽传书,把金国特使的意思告诉王爷。老沈,你明日去村子里盘查一下,发现可疑的人物,一律杀掉。” 偷听到这里,林图南怕被房间内的人发现了。便小心的离开。但是,林图南并没有走远,当他看到荆风放出一个鸽子时,林图南追出去好几里,才把信鸽抓到。林图南打开字条,上面写着:情况有变,特使希望王爷把东西送到曹州城南五十里。 纸条上的内容和林图南刚才听到一样,林图南唯一感到好奇的是字条上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思索片刻,林图南决定将纸条放回去,然后,他又把信鸽放走了。 林图南回到土地庙。风铃儿正在庙门口左右的盼望。她看到林图南回来了,即刻迎了过去。 “小林子,你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用手摸了摸风铃儿的头发说,“我的武功你还用担心吗?” “不行,你武功再高,我只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担心。”风铃儿说,“小林子,你还没有吃饭吧。进去吧,我给你留了两个馒头。” 风铃儿拉着林图南的胳膊,进了土地庙。刘大憨正照顾着刘老太,他看到林图南回来了,忙起身问:“公子,那些人走了吗?” 林图南摇摇头,说:“要她们离开,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怎么?他们要在我家长久的居住吗?”刘大憨问。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在我家住着不走?”刘大憨问。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听他们谈话,是要住个三五日。还有,咱们不能呆在这里了,明日,他们会盘查这里。如果发现咱们,恐怕会对咱们不利。”林图南说,“老伯,你想想,这附近还有可以隐身的地方吗?” 刘大憨想了想,说:“在这里东南三十里,有一个老树窖,哪里一般人找不到。”刘大憨说。 “一般人找不到,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啊?”风铃儿问。 “当年,说起来应该是六年前了。那时候,我儿子还没有离家出走。我原是本地的一个猎人。一次打猎的时候,掉进了那个老树窖里,把腿给崴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卖一些女孩子用的小玩意儿养家糊口了。”刘大憨说。 “照你这么说,哪里必定是安全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林图南说。 刘大憨看着躺在地上的刘老太,一脸的愁容。林图南明白刘大憨的困境,他忙说:“老板,让我来抱着老婆婆吧。” “有劳公子了。”刘大憨说。 林图南抱着老婆婆了,风铃儿帮着刘大憨拎东西,四人赶了一夜的路,在天亮之前,感到了老树窖。 顾名思义,老树窖就是在一颗老树下面,挖出的一个地洞。由于刘大憨之前在这里住过些许日子,所以,里面竟然还有一些锅碗瓢盆的东西,相比于土地庙,这里的居住条件更为齐整。 “小林子,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风铃儿问。 “我得写信,让叶公子来。”林图南说,“直觉告诉我,他们几个要做的事情一定和朝廷有关系。现在,南傲天跑了,我只能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找线索了。” “我做什么啊?”风铃儿问。 林图南看了眼刘大憨和他老婆,说:“你就在这里照顾老婆婆吧。咱们喊了她一声妈,咱们就要尽到做儿女的责任。”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跟着你。”风铃儿说。 “在叶公子来之前,我也呆着这里,那儿都不去。”林图南说,“傻丫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 “小林子,你真好。”风铃儿露着林图南的脖子,在林图南脸上亲了一口。 “我要去送信了。丫头,你要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我啊。”林图南说。 “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图南去了附近的镇子,他找了一家养信鸽的,写好信后,让信鸽把信送给了叶飘零。回来的路上,林图南看到有一家卖山货的。他忽然想到风铃儿最爱吃瓜子了。林图南便买了一些瓜子,付钱的时候,林图南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带钱。 “老板,我今天出门着急,忘记带钱了。”林图南愧疚的说。 “出门着急?忘了带钱了?我看你身上就没有钱吧。”卖瓜子的老板是一个大胖子,说话讽刺人。他见林图南拿了他的瓜子,最后却没有钱,心里便是一百个不高兴了。 “不好意思啊。你这瓜子我先不要了。” 林图南放下瓜子,转身要走,卖瓜子的胖子一把抓住林图南,说,“就这么走了?” “瓜子我给你放下了,你还想怎么样?”林图南问。 “你刚才买瓜子的时刻,可是吃了我两个瓜子。那两个瓜子你还没有给我钱呢。”胖子说。 林图南恼了。他瞪着胖子,强压着心里的怒气,问:“不就是吃了你两个瓜子,你想怎么样?” “啥也别说。给钱。”胖子说。 “给多少钱?”林图南问。 “至少五文钱。”胖子说。 林图南彻底的怒了。他一把拉住胖子,提起拳头,照着胖子的脸就是一拳头。胖子吃了林图南的拳头,只觉眼前一黑,随即眼前出现红的,绿的,黄的,小星星。 林图南放下胖子,胖子晃了晃,倒在地上。林图南正要走,胖子一把抱住林图南的脚,说:“小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今儿,你打不死我,咱们这事就没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都对地上的胖子指指点点,从这些人的议论中,林图南大约的知道了这个胖子本来就是一个经常碰瓷讹人的泼皮无赖。今日,自己缠上了这种人,想要利索的脱身,恐怕是不可能了。 林图南从身上摸出一文银子,丢在地上,说:“我身上就这么多银子。我全都给你,你可以让我走了吧。” 胖子一手拉着林图南的脚,一手捡起地上的银子,放进怀里,说:“你这一文银子是还吃我的瓜子钱。现在,你又打了我,这笔账怎么算啊?” “你若是早说吃你的瓜子只需一文银子,我也不会打你了啊。”林图南说。 “现在,你已经打完了,你得赔钱。”胖子说。 “我身上没钱了。”林图南说。 “没钱咱们就去见官。”胖子说。 “见官就见官,你当我怕你。” 于是,林图南和胖子扭打这来到县衙。县太爷正吃午饭,听到有人在前面击鼓,一脸的不高兴。 “谁在前面击鼓?连着午饭都让人吃不好,可见是个刁民了。”县太爷说。 “老爷,你真厉害,一下子就被你说中了。外面击鼓的当真是个刁民。”师爷说。 “大胆,你这话该打。本人直辖的地方可有刁民?”县太爷不悦的说。 师爷忙打了自己一耳光,说:“瞧我这嘴巴,该打,该打。老爷直辖的地方,哪能有刁民啊。我说的这个人老爷是认识。就是在集市上做小生意的牛二。” “牛二?这个名字听着熟悉。只是,不知道是那个牛二啊?”县太爷问。 “就是那个卖瓜子的牛二。前几天,他还给老爷送给东西呢。”师爷提醒说。 “放肆。本官何时收过别人的东西啊。”县太爷说。 “是,是。卑职胡说,胡说。”师爷说。 “既然是牛二击鼓,你就把他放进来吧。本官现在已经吃饱了,正好可以审理的案子,也算是劳动劳动筋骨了。”县太爷说。 师爷忙出去,来到府衙门口,趾高气扬的说:“牛二,你今日击鼓,有何冤情?” “师爷,我今日的冤情可大了。你看看我这脸,都被打烂了。”牛二正要让师爷看自己的脸。师爷忙拦住说:“你有冤情等一会到了大堂上说就是。” 第三百一十六章无中生有 县衙大门大开,县太爷坐在大堂上,两旁是三班衙役。牛二对这里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进去后,不等县太爷发火,主动的跪下。林图南看了牛二一眼,没有下跪。 “大胆。”县太爷拿起惊堂木,使劲敲了一下,说,“下面那个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我并无罪,为何要跪。”林图南说。 “放肆,你有罪无罪,是本官说了算。来啊,给我拿下,让他知道本官的厉害。”县太爷给两边的衙役使眼色。两边衙役心领神会,走出四个人,两个扭着林图南的手臂,两个用棍子撬林图南的膝盖。林图南本想是用力道把这四个人给震开,可思索后,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衙役的拉扯中,林图南极不情愿的跪下。 “啪!!!” 县太爷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大声说:“牛二,你这次击鼓,有何冤情?” “大人,你听我说……” 牛二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一阵嘈杂之声,接着,师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有人闹事了。”师爷跪在地上说。 “光天化日,谁人敢在我县衙大堂闹事?”县太爷问。 县太爷的话刚说完,荆风大步的进来。县太爷冲左右说:“大胆刁民,竟敢擅闯公堂,来啊,给我拿下。” 两旁的衙役拿着棍子,把荆风围住。 “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啊。”县太爷说。 众衙役一起冲上去。在荆风冲进县衙的时候,林图南就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他了。林图南怕荆风认出自己,并没有抬头观看,他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子,围攻荆风的人衙役都躺在地上,哀嚎声不断。 荆风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衣服,说:“还有谁要上来?” 知县倒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好手,他见手下的众人都打败了,忙站起身,赔笑说:“阁下武功高强,定是江湖侠士,不知阁下来此所谓何事?” “我没时间同你咬文嚼字。我来就是告诉你,把你的府衙给我腾出来,我要在这里住几日。”荆风说。 荆风和沈炼两个人思索了一个晚上,他们还是觉得住在刘大憨家不甚安全。因为刘大憨家徒四壁,如果真有敌人来,他们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好的去处,只是要费些功夫了。”沈炼说。 “县衙?”荆风说。 “你也想到了?”沈炼问。 “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荆风说,“你和金人特使准备准备,我先去给你们清理场子。” 荆风江湖经验丰富,知道对付什么样 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手段。他这么一个下马威,却是把县太爷给唬住了。当官的人,大都是贪财惜命之徒。 “这位壮士,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你若是需要银子,我现在就给你拿。”知县说。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荆风怒道,“我就要你这个县衙。你让你们这里的人都给我滚出去,老子要在这里住上三五日。” “这个……”知县面露难色。 “怎么?不行吗?”荆风问。 “当然可以。只是,壮士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你老在我这里带个几日,万一上面的人知道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知县说。 荆风并没有回答知县的话,他慢慢的走到知县跟前。知县看着荆风,不明所以。荆风缓缓的举起手掌,朝着知县前的案子拍下,但听“轰”的一生,案子化为碎屑。 知县大骇。 京城冲知县笑了笑,说:“如果你自认为你的头颅比这个案子还要硬,你便不必依照我的话去做。” 知县两腿打颤,若不是扶着案子,就要摔倒了。好半天,知县才缓过劲,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当然,他的额头上早就渗出汗珠了。 “我走,我这就走。”知县冲其他的人嚷嚷,说,“赶快离开这里,给壮士让出府衙。” 所有人早就心惊胆裂了,他们巴不得听到知县这句话。所以,知县吩咐完,所有人都蜂拥着往外挤。林图南也跟着往外挤。 荆风忽然又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你们这是去哪里?”荆风问。 “壮士不是要我们走吗?我们这是要离开啊。”知县说。 “我有让你们都离开吗?”荆风问。 荆风的话让知县等人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壮士,你让我们走,我们同意了。现在,你又不让我们走,你到底是让我们走,还是不让我们走?”知县问。 “让你们走,但我是让你们按我规定的地方去。”荆风说。 “规定的地方?”知县不知道荆风话的意思了。 荆风并没有给知县思索的时间,荆风直接说:“知县大人,你这里可是有牢狱?” “有啊。”知县说。 “很好,很好。”荆风说,“你现在就带我去牢狱。” 知县不知道荆风出于何种目的,不过,既然荆风这么说了,知县便不敢不从。知县带着荆风和众人来到了牢狱,荆风让知县等一干人进了牢狱后,荆风把牢门锁上。 “这几日,我就委屈你们在这里呆着了。”荆风说,“每日的三餐,我自会派人送来。等我办完了事情,我也自会放你们出来。” 说完话,荆风转身离开了。知县彻底傻眼了。今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认知。以至于当荆风离开后,知县让师爷用巴掌打了他一下,知县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脸颊的疼痛让知县明白,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作为一个知县,今日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你这个知县就做不成了。” 知县听到有人在讽刺他,他回头张望,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知县当然不认识林图南了。在这里,只有林图南明白荆风目的所在。 “你小子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说风凉话?”知县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说的也不是风凉话。”林图南说,“知县大人,i不觉得今日的事情非常蹊跷吗?” 知县想了想,说:“当然蹊跷了。大中午的牛二击鼓,这事就非常的蹊跷。哎,牛二呢,牛二在哪里?” “大人,我在这里。”牛二说。 知县找到牛二,用手抓着牛二的头发,说:“你小子,要不是你击鼓,我也不会被那个人关在这里。一切的缘由都是引你而起,今日,我要杀了你。” 说着话,知县就对牛二一阵的拳打脚踢。在牛二眼中,知县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所以,对于知县的殴打,牛二并不敢还手。等知县打累了,牛二方抬起头,委屈的说:“大人,你这事并不能全怪我啊。妖怪只能怪这个小子,他吃了我的瓜子,不还钱不说,他还打了我,你看看,我的脸都被他打青了。” 牛二把脸送到知县跟前。知县用手把牛二推开,看着林图南,问:“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打人?” “大人,你现在都身陷囹圄了,难道不要设法先出去吗?”林图南问。 知县想了想,林图南的话不无道理。 “你小子有办法让我出去?”知县问。 “牢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大人你又没有犯法,你要是想出去,自然是无人能拦住。只是,大人可知道,刚才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抢占你的县衙吗?”林图南问。 “本官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啊。”知县说。 “大人这话是灭有毛病。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人用你的县衙做坏事,大人可想过其中的结果?”林图南问。 “你小子是不是知道其中详情?”知县问。 “我问大人一个问题,大人可要如实的回答我。”林图南说。 “什么问题?”知县问。 “大人,你觉得依照当前的局势,咱们大宋朝和北方金国的关系如何?”林图南问。 知县思索了片刻,说:“自从檀渊之盟后,我朝和金国的确是百年无兵戈之祸了。只是,最近金国又有些人动了邪念,对我朝蠢蠢欲动。虽然表面上还算平静,可暗地里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大人分析的极为准确。”林图南说,“在两国剑拔弩张的时候,金国有人潜入我朝,大人觉得是否可疑?” “当然可疑。”知县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真有此人,应当立刻抓起来,送到官府,并且上报朝廷。” “既然大人这么说了。我现在就给大人交个实底。”林图南说,“大人虽然不认识我,可我也是本县的良民。前天,就是刚才这个人,带着一个金国的人入住到我家。这个人还蛮横的把我家人全部赶出去。起初,我并没多想,现在,我听大人说了,觉得他们这伙人极为可疑。大人,你作为朝廷的官员,难道不应该为大宋朝的江山社稷做点事情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知县问,“我现在被那个人关在这里,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好事成双 “大人,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你怎么可能让别人关在这里啊。”林图南说,“你看看,外面那个拿钥匙的人可是你的手下,你让他打开牢门,他不会不听。” “我当然知道他会帮我打开牢门。可是,就算我逃出去,又能如何?你也看到了,那个人一掌就把一张桌子给拍碎了。我们这些人的头颅可不如一张桌子硬啊。”知县说。 “大人放心,我的意思是让那个人把门打开,让我自己出去就行了。”林图南说。 知县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恍然大悟道:“你小子,说了这么多,竟然是你小子想出去?” “不错。只有我出去才能阻止他们做坏事。”林图南说。 “你能阻止他们做坏事?我看你小子这体格也不够那个人一巴掌拍的。”知县说。 这时,牛二挤过来,插话说:“大人,千万不能放他出去,他打了我,还没有赔偿呢。” “对,你现在还是一个犯人,我怎么能放你出去啊。”知县说。 林图南叹了口气,说:“大人,看来我不给你露两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好吧,既然你很想坚持,我就让你大开眼界了。” 林图南来到石墙前,一拳把石墙打了一个洞。知县大惊,他走过去,看了看石墙上的洞,又看了看林图南的拳头。 “你也是江湖人?”知县问。 “既然你问起这个问题,我就不对你隐瞒了。”林图南拉着知县,到了牢狱的一个角落,小声说:“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御前侍卫。我这次奉旨秘密出京,就是调查这伙人。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可是耽误了朝廷大事,到时候,你便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如何证明你就是御前侍卫?”知县问。 “好吧,我给你提一个人,你一定认识。”林图南小声说,“当朝的李应龙李大人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李大人还是我的恩师呢。”知县说。 “既然李大人是你的恩师,如此说来,你便不是蔡京一伙人了。”林图南说。 “当然。蔡京专权跋扈,为非作歹,蒙蔽圣听,这都是欺君罔上之罪,我怎么能和蔡京同流合污。”知县说。 “就冲你这句话,你也必定是个清官了。”林图南说,“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查清金国人的底细,看他来咱们大宋朝意欲何为。如果,能查出这个人和蔡京有勾栏,倒是扳倒蔡京的大好时机了。” 林图南的一席话让知县动心了。 知县思索片刻,说:“好吧,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现在就把你放出去。还有,他们霸占了府衙,可他们不知道,有一个地道可以从外面直通府衙。你走地道,他们是不会发现你。” 交代完,知县喊人,把林图南放出去。 林图南出了牢狱,径直去找地道入口了。在府衙的后院,有一颗大槐树,树干处,有一个洞,林图南钻进去,里面中空,果如知县所说,是一条地道了。 顺着地道,林图南慢慢的爬行。到了尽头,林图南看到头顶有一个木板,想来是地道的出口了。在地道内,林图南听到外面有人讲话。 “我查过了,这里只有外面一个出口,只要咱们把守住大门,再多人的也进不来了。”荆风说。 “这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住处。只是,你把这里的人都关在哪里了?”沈炼问。 “都在牢狱里锁着呢。”荆风说。 “千万不能让他们跑出来。咱们这是霸占县衙,若是有人跑出来,去省里告咱们,咱们可就是惹上大麻烦了。”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荆风说,“你若还担心,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杀了。” “不要杀人。”金国特使说,“在没有拿到东西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你放心好了。王爷已经回话了。你要的东西明日就能送来。”沈炼说。 上面没有说话声了,林图南伸出手,想把木板挪开,可转念又一想,在叶飘零没有到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独自行动了。免得惊动他们。 林图南顺着原路返回,从树洞里钻出来,他径直回到城外的老树窖。当林图南回到老树窖时,叶飘零和小刀竟然赶到了。当然,一同来的还是贾湘云。 “叶公子,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林图南问。 “事情也巧。小刀嘴馋了,想吃肉,他就打下一只鸽子,没想到那只鸽子竟然是你放给我们的信鸽。我两个就立刻赶回来了。”叶飘零说。 “哎,你这话有问题啊。怎么是我嘴馋,打下一个信鸽啊?应该是我掐指一算,知道书生有信送给我们。”小刀说。 “你什么时候掐指了?我怎么没有看到?”贾湘云问。 “哈哈!!!”叶飘零大笑说,“小刀,这可不能怪我啊,以后,你若是胡言乱语,事先你的给你家云儿说一声,云姑娘的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 “云儿?小刀兄,你和云妹妹走到一起了?”林图南问。 听了林图南的问话,贾湘云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小刀也不想平日大大咧咧,无所畏惧了。看到两人的表情,林图南啥都明白了。 “小刀兄,云妹妹,恭喜你们啊。”林图南说。 “小林子,你这话便不通了。”风铃儿走过来,说,“一个小刀兄,一个云妹妹。日后,他们两个结为伉俪后,你怎么喊啊?” 林图南笑着说:“云妹妹没有我大,以后,小刀自然是要喊我哥了。” “好个书生,你也学会沾人便宜了。”小刀作势要打林图南,林图南笑着走开。 “说真心话,你们两个能走在一起,我是从心底里高兴。”林图南说,“趁着这股高兴劲,我再说一件高兴的事情。” 众人听林图南这么说,都把目光聚集在林图南身上,林图南拉过风铃儿,一手摸着风铃儿的头发,眼睛温柔的看着风铃儿,说:“我决定,我要和丫头结婚。” “好啊。真是天大的喜事。林公子,恭喜你啊。”贾湘云说。 “书生,你这么一说,算是求婚吗?”小刀说,“你先别高兴这么早啊,说不定人家风丫头还不答应呢。” 林图南深情的看着风铃儿,问:“丫头,嫁给我,好吗?” 当下这场面,可是风铃儿做梦都在奢望发生的。只是,当林图南真正做出来的时候,风铃儿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了。她用手捂着脸,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林图南用手捧着风铃儿的脸,问:“丫头,你怎么哭了?” “傻小子,你还不明白啊。风丫头这是不同意呗。”小刀在一旁起哄说。 “不,我同意,我同意。”风铃儿连声答应。 “哈哈!看把你急的,你就这么想嫁出去啊。”小刀笑着说。 “我乐意,不用你管。”风铃儿白了小刀一眼说。 在小刀和风铃儿两个人打趣的时候,叶飘零独自走到一旁,眼睛望着天空,默默的站着。看着小刀和贾湘云,林图南和风铃儿两对恋人幸福的样子,叶飘零在为他们送去祝福的同时,也为自己的遭遇忧伤不已。若是南宫翎现在也在这里,他们这对恋人也会像他们一样的幸福。只是,叶飘零想到南宫翎现在还在墨山冷冰冰的躺着,心里就不是滋味。 林图南明白叶飘零的悲伤。他走过去,拍了拍叶飘零的肩膀,说:“我相信翎儿会醒过来。” 叶飘零回过头,冲林图南笑了笑,说:“我也相信老天爷不会无情的把翎儿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带走。” “所以,既然咱们都相信,你也就没有必要悲伤了。不是吗?”林图南说。 叶飘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好了,我现在不悲伤了。林公子,既然你决定和风丫头结婚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我和小刀都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这个?我还没想过呢。”林图南说。 “要不这样。咱们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到了京城,让李大人给你做证婚人。如何?” “到时候再说吧。”林图南说。 林图南知道叶飘零的话是好意。只是,林之仪还在牢狱关押着,林图南觉得自己应该等到父亲出来后,在和风铃儿举行婚礼。只是,叶飘零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林图南也就不好反驳了。 “我说几位,也别顾着说话啊。饭菜都做好了,先吃饭吧。”刘大憨在老树窖里说。 众人听了刘大憨的话,便进了老树窖。饭菜不是很丰盛,但可以填饱肚子了。边吃饭林图南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叶飘零和小刀。 “你说的这几个人我之前见过。”小刀说,“当时,我还在兖州呢。我就觉得这个金国人很是可疑。现在,荆风和沈炼都叫这个人为特使,看来这个人在金国中身份定是不低。” “金国派来了特使,应该去京师见皇帝。荆风和沈炼他们两个人却护送着金国特使去见襄阳王,难道,襄阳王和金国有勾当?”林图南分析说。 第三百一十八章日记隐秘 林图南把金国特使的衣服脱下来,给小刀穿上。林图南端详了片刻,说:“还不错,有几分像。” “这就完了?”小刀问。 “你还想让我给你画脸啊?我又不会易容术。”林图南说。 “至少你的把我的头发弄一吧。”小刀说。 林图南忙又把小刀的头发弄成了金国特使的样子。 “他们来了后,你背对他们站着。等他们一拿出东西,你就抢到手。到时候,就算他们发现了,咱们也不怕了。”林图南说。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小刀说。 林图南打开木板,让小刀出去。他守在地道出口处,密切的关注上面的情况。不多时,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小刀忙把脸转向里面。 荆风先进了房间,兴奋的说:“先生,来了,来了。” “拿来吧。”小刀压低了声音说。 一来,荆风刚出去不久,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个假的金国特使出现;二来,好不容易把襄阳王派来的人接到了,心里高兴,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赢无极走过去,双手托着一个盒子,递到小刀跟前,小刀转过身,没等荆风等人看到小刀的真面容,小刀一把攥住了盒子。 “不好,有诈。” 荆风发现不是金国特使,忙招呼赢无极。 当小刀招呼完,赢无极有所察觉后在作出反应,还是晚了。小刀用力,把盒子抢过去。赢无极反应也是迅速,他飞起身子,朝小刀扑去。小刀一手拿着盒子,不敢和赢无极硬碰,便在房间里游走。 “书生,还不出来啊。”小刀喊。 听到小刀的喊声,林图南立刻从地道里冲了出来。荆风看到林图南,便向林图南扑去。外面的叶飘零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也冲了进来。六个人,分作三伙,相互交手。 叶飘零见送东西来的人是赢无极,他立刻明白杀害南宫羽的凶手定是此人。 “真没想到。老堡主待你不薄,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叶飘零和赢无极一边打斗一边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跟着南宫羽混最多也只是吃喝不愁。但是,跟着襄阳王,可以做官封爵,这两条路,就算是要你选择,你也会和我一样吧。”赢无极说。 “就算你选择了跟随襄阳王,拿你也没有必要斩尽杀绝啊?”叶飘零问。 “我拜见襄阳王总的送点见面礼吧。你也知道,我一个穷江湖人,送什么礼襄阳王都不会放在眼里。最后,想来想去,只能牺牲了老堡主了。”赢无极说。 “忘恩负义之事竟然被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今日,我倒要杀了你,把你的心扒出来,看看是何颜色。”叶飘零怒道。 “就怕你没有这个本领。”赢无极说。 叶飘零拿铁扇,朝赢无极发起猛烈攻击。赢无极并不惧怕叶飘零,他先是见招拆招,等叶飘零攻势稍弱,他忽然使出“寒冰掌”,朝叶飘零拍去。叶飘零感觉到赢无极掌风中所带的寒气,便闪身躲开。赢无极看到叶飘零惧怕他的“寒冰掌”,随气势大涨。叶飘零绕着房间,四处躲闪,赢无极的掌心所碰之物,立刻结成了冰。 另一边,小刀和沈炼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难解难分。林图南和荆风交手,倒是占据了上风。林图南看到叶飘零被赢无极追的很是狼狈,他猛攻荆风,逼迫着荆风连连倒退。然后,林图南转身朝赢无极扑去。赢无极听到背后有掌风,他也不转身,反掌朝着林图南击来。林图南也不避让,两只手掌就碰在一起了。 瞬间,林图南就觉得从赢无极手掌出传到过来一阵的寒冰,从手臂开始蔓延的胳膊,随后就是整个身子。叶飘零见林图南站着不动了,便知大事不好,他扑过去,抱起林图南,就往外冲。小刀见叶飘零撤了,他也不和沈炼纠缠了。 荆风和沈炼等人挂念着金国特使的安危,也就没有追去。 三人径直来到老树窖。叶飘零把林图南放下,林图南依然不能动弹。风铃儿冲过去,大声喊:“小林子,你怎么了?小林子?” “他中了赢无极的‘寒冰之毒’了”叶飘零说。 听了叶飘零的话,风铃儿脑袋嗡的一下,晕了过去。对于“寒冰之毒”,风铃儿放印象中是听师傅说过,这是一种无解之毒。现在,林图南竟然中了这种毒,风铃儿看着林图南,连死了的心都有。 贾湘云和小刀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风铃儿弄醒。 “风丫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先别着急。咱们慢慢的想办法。”贾湘云说。 “你们不知道。‘寒冰之毒’是没有解救的办法。”风铃儿虚脱的说。 “你不是知道‘圣女素书’吗?那上面也没有解救的办法?”小刀问。 风铃儿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的头现在嗡嗡作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要为难风丫头了。寒冰之毒,无人能解。”叶飘零说,“我师傅也告诉我了,要想解毒,只能靠运气了?可是,运气是什么?能靠得住吗?” “林公子是替我挡了一掌。”叶飘零抚摸着林图南的肩膀说,“林公子,你不该为我挡啊,翎儿已经被寒冰封住了,我若是也被寒冰封住,倒是是个不错的结果。” 叶飘零的手顺着林图南的手臂慢慢的下滑,当他触摸到林图南的手指时,他意外的感觉到林图南的手指在抖动。叶飘零一惊,他随即蹲下,挽起林图南的衣袖,小刀见状,也忙蹲下观看。 “书生的手指在动啊。”小刀说。 “风丫头,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叶飘零问。 风铃儿擦了擦眼泪,打起精神,走过去。林图南的手指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慢慢的,是林图南的手臂,一点一点的颤动。并且,他们还能听到林图南体内冰碎的声音。 “小林子,小林子。” 风铃儿就要伸手去摸林图南。叶飘零一把拉住了风铃儿,说:“他现在正在运功抵抗寒毒,你不要碰他,否则会影响他的功力。” 看着林图南体内的寒毒一点点排出体外,风铃儿脸色渐渐的露出了笑意。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林图南体内的寒毒终于被完全的排出体外。林图南整个人都虚了,他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汗珠。风铃儿忙拿出一块手帕,给林图南擦汗。贾湘云端来一碗稀饭,递给风铃儿说:“风姐姐,你喂林公子吃点饭吧。” 风铃儿接过碗和勺子,慢慢的喂了林图南吃饭。小刀把盒子拿出来,递给叶飘零,说:“给你。” “打开看看。”叶飘零说。 “这是你们费心想要的东西,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小刀说。 叶飘零知道小刀的个性,便不再说什么。叶飘零接过盒子,慢慢打开。盒子里放着一卷书,叶飘零看着有些眼熟,当他打开书后,看到书皮赫然写着:寇准日记。 叶飘零有些不知所措了。 “叶公子,是什么书啊?”林图南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让风铃儿扶着,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叶飘零跟前。 叶飘零把书递给林图南。说:“这是你的书。” 林图南接过书,胡乱的翻了翻,不解的问:“襄阳王费劲心机要这么书,现在又要送给金国人,难道这本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想看看?”叶飘零问。 “想看就看嘛。”小刀说,“一本日记,能有什么秘密?再说,寇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更没有什么好忌讳了。” 林图南想了想,虽然他不是很认可小刀的话,可他总想知道为什么金国特使要这本日记,或许,自己能从这本日记中找到线索。 抱着这样的心态,林图南翻开了日记。当林图南一页页的阅览了日记后,他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叶飘零在一旁看着林图南,虽然叶飘零不知道日记上写了什么,可是,他从林图南的反应中感觉到,这本日记不简单。 好一会,林图南才翻看完。林图南放下日记,说:“丫头,能给我一碗水吗?” 风铃儿忙端了一碗水,递给林图南。林图南大口的喝完了水,脸上的汗渍依然没有消退。 “林公子,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叶飘零问。 林图南把日记递给叶飘零,说:“你自己看看吧。” 叶飘零接过日记,刚要翻阅,忽然又把日记放下。说:“你师傅遗言,是要你保管好这本日记。现在,这本日记归你所有。我还是不要看了。” “你不看怎么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林图南问。 “如实的说,我很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可我更想是你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说,也就算了。”叶飘零说。 “叶飘零,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说话是滴水不漏。说了大半天,竟然啥都没说。”小刀说。 “好吧。你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告诉你。”林图南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陷入谜途 “之前,师傅告诉我,找到这个东西后,要妥善保管,不能给任何人看。然后,师傅还说,日记重见天日之时,便是本朝衰败之日。当时,我并不理解师傅这些话的意思。现在,我看了日记,才知道师傅所言不虚。”林图南说。 “书生,你就别卖关子了。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小刀问。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林公子不便说,就算了。”叶飘零说。 “你们别着急,听我慢慢的说。”林图南说,“里面的东西对我震撼太大了,我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们总的给我时间,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吧。” “神宗后期,以王若钦为首的一些人鼓动神宗皇帝,让其去泰山封禅。诸位可知,封禅并不是一件小事情,从三皇五帝算起,前去泰山封禅的帝王也只有秦始皇和汉武帝。其余的皇帝,犹如唐太宗这样的千古一帝,他也并未封禅,因为封禅不仅劳民,还伤财。所以,尽管王若钦等人多次劝说,神宗一直是犹豫不决。” “我用了犹豫不决这个词,说明神宗皇帝听了王若钦的话后是心有所动。因为封禅都是圣明君主所做的事情。神宗皇帝也是想着,自己若是能封禅了,在历史上的地位便和秦始皇汉武帝一样伟大了。” “神宗之所以犹豫,就是不知道朝廷上有多少人支持他这么做。于是,神宗就去问寇丞相了。‘檀渊之盟’后,寇丞相的地位可是如日中天。朝廷中好多人都把寇丞相当成自己的榜样了。神宗想,如果寇丞相支持他这么做,别人自然也就没有异议了。” “当寇丞相明白神宗皇帝意思后,他犹豫片刻,点头同意了。”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寇丞相为什么会同意?”叶飘零说,“封禅之劳民伤财,寇丞相不可能不知。以他刚烈的性格,应该劝阻神宗皇帝啊。” “也叶公子有这种的想法自然是无可厚非。可是,如果叶公子能够明白寇丞相当时的处境后,就不会责怪寇丞相了。”林图南说,“‘檀渊之战’是咱们大宋朝最近以来,打的最好的一仗。论功劳,自然是寇丞相功劳最高了。可是,还有一些小人却在这一仗上做文章。” “你所说的文章可是‘赌徒论’?”叶飘零问。 林图南点点头,说:“朝廷有人在神宗耳旁说,当时寇丞相要神宗御驾亲征是把神宗当成了赌资,现在,战争胜利了,自然极大欢喜。若是失败了呢?神宗当然明白万一失败后的结果。对于这种子虚乌有的理论,你要说辩驳它,却有无从着手,因为这个理论本就是建立在虚空之上。说的人多了,神宗心里也渐渐的对寇丞相起了隔阂。你想想,寇丞相若是反对了神宗,定然让自己处在更不利的局面。” “你说了那么多到底和这本日记有什么关系啊?”小刀问。 林图南看了小刀一眼,接着说:“虽然寇丞相同意神宗封禅,但他心里明白,封禅之事就是一场闹剧。寇丞相也想到了,百年以后,后世之人定会对封禅的事情做一个定论。寇丞相怕后世之人做定论的时候把自己写成无知昏庸之臣,他便把封禅之前王若钦所弄得那些祥瑞之假把戏都写在日记中了。他只是期望,等到百年以后,有人能看到这本日记,明白寇丞相的无奈之举。” “原来如此。”叶飘零点头,说,“只是,襄阳王费劲心思的抢这本日记给金国特使又是为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林图南说。 “现在,咱们把书抢过来了。襄阳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依我之见,咱们应该尽快的赶回京师。毕竟京师重地,襄阳王不敢如此嚣张了。”叶飘零说。 林图南点点头,认可叶飘零的观点。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京城吧。”林图南说。 林图南之所以急着去京城,他是想见林之仪。因为叶飘零早就告诉林图南了,蔡京让人把林之仪关在开封府了。 众人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匆匆赶路了。三天后,众人来到了京师。叶飘零带着众人去见李应龙。到了李应龙府邸门口,小刀忽然不去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叶飘零说,“现在,国家有难,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国家有难和我有啥干系?”小刀说,“我就是一个江湖人,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自然是不想看着官家老爷的高高在上的面孔了。” “你没有见过李大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林图南问。 “好吧,你要走你就走吧。不过,贾姑娘不能走。”叶飘零说。 “为什么?”小刀问。 “贾姑娘本来就是大家闺秀。这一路跟着咱们风餐露宿,已经够辛苦了。你还想让她继续风餐露宿下去吗?”叶飘零问。 “云妹妹,你说说小刀,现在我们正是用人的时候,别让小刀兄走了。”林图南说。 “我不走他不敢走。”贾湘云说。 “你这是和我说话吗?”小刀问。 “是啊。”贾湘云说,“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走了,我以后就再也不搭理你了。” “臭丫头,竟然敢恐吓我了。我小刀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能让你给吓住?我现在就走给你看看。” 小刀转身便走。贾湘云说:“我数三声,你给我回来。一……” “不用数了。我不走了。”小刀说。 “呵呵!!小刀兄,我现在可是找到你的软肋了。”林图南说。 “我可告诉你们,我不走可不是怕臭丫头了。”小刀说。 “我知道。世上没有怕女人的男人,只有疼女人的男人。”叶飘零说。 “你这话我爱听。”小刀说,“我可是听说了,李府上有不少的好酒,等我把这里的酒喝完,我自然要走了。” “这几天,老夫我还发愁,家里这么多酒如何处理掉啊?现在,终于来了一个好酒之徒,倒是解决了我一件烦心的事。”李应龙边说这话边从里面走出来。 叶飘零看到李应龙,忙抱拳行礼,林图南也跟着行礼。只有小刀眼睛飘着天空,并不搭理李应龙。叶飘零用胳膊捅了捅小刀,小刀也只当没察觉。 “老夫早就听说了,江湖人的性格都是桀骜不驯,今日一见,当真如此啊。这位壮士,里面请吧。”李应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刀瞟了李应龙一眼,大摇大摆的带走进去。 门里早有仆人等候了,他们带领着小刀等人到了客厅。李应龙已经备下了一桌酒菜,众人按照尊幼的次序坐定,李应龙便让下人倒酒了。随后,李应龙举着酒杯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我代表朝廷,给几位壮士敬酒了。” 众人忙起身,陪同李应龙饮完杯子里的酒,放下杯子后,叶飘零说:“说来惭愧,我们本是已经抓到南傲天了,只可惜,又让他跑掉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已经看了你审讯南傲天的记录了。从他的招供中,我们能看出,咱们行动方向是错不了。”李应龙说,“抓到李应龙,我相信就一定能扳倒蔡京。” “现在,要抓南傲天的不只是咱们,还有襄阳王的人。”叶飘零说,“咱们一定要赶在襄阳王的人前面抓到南傲天。” “南傲天现在已经做了‘武林盟主’,襄阳王要想成事,必定依靠江湖的力量。所以,我觉得,襄阳王一时半刻还不会杀南傲天。”李应龙说,“对了,你们说那个金国特使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叶飘零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他把寇准日记的内容给隐瞒了。毕竟,现在还是大宋的江山,有辱先帝的话还是尽量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襄阳王和金国人勾结,定然不怀好意。明日,我上朝,参襄阳王一本。”李应龙说。 酒宴散后,襄阳王把风铃儿和贾湘云安排在后院的女眷房间。李应龙把林图南叫到了书房。 “你已经知道了吧,你父亲现在关押在开封府的大牢里了。”李应龙说。 “大人,其实我并不认为,靠着那些年的尘封往事就能把蔡京给扳倒了。我认为,当今大宋朝的病因不在蔡京这里。”林图南说。 李应龙本是要拿一本书,他听了林图南的话,把手蹲在半空,然后,他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林图南说:“说说你的想法。” “蔡京之所以能够把控朝政,是因为他摸清了当今圣上的心里。咱们就是把蔡京给扳倒,保不齐还会出现下一个蔡京。我倒是觉得,与其想法扳倒蔡京,倒不如给当今的圣上泼一盆凉水,让他明白,作为一个皇帝,应该怎么做。”林图南说。 “现在,圣上身边全是蔡京这样的小人。他们每天的花言巧语,都已经蒙蔽圣听了,想让圣上听到咱们的声音,难啊。”李应龙说。 第三百二十章釜底抽薪 “我倒是有一个注意,就怕大人听了后不会同意。”林图南说,“圣上听不到咱们的话,是因为蔡京给堵塞了。如果,咱们把事情弄大,弄到蔡京无可收拾的地步,圣上自然要插手了。” 李应龙想了想,说:“你接着说下去。” “我想把我父亲救出来。”林图南说。 “从开封府内救人,从我朝开始以来,还从未有过。就算你武功高,你也不可能把人救出来。”李应龙说,“退一万步,就算你把你父亲救出来,他也是个逃犯,作为一个逃犯,他永远要在追捕中过日子,这并非如你所愿吧。” “我没说要靠武功把人救出来。我可以让蔡京把我父亲放出来。”林图南说,“到时候,你上书,参蔡京私放罪犯。圣上一定会过问此事。” “你等等,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靠谱啊。”李应龙说,“蔡京费了好大的劲把你父亲抓起来,他怎么可能放人啊。” “蔡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放人了。不过,我可以拿一样东西去威胁蔡京。当他看了那样东西后,便会乖乖的放人了。”林图南说。 “什么东西?”李应龙问。 “叶飘零写的南傲天口供。”林图南说。 当天晚上,林图南就拿着那份口供去了蔡京府,当然,林图南是不可能明大明的从正门进去。林图南也没打算从正门进去,毕竟威胁人的事情也是属于上不得台面。 对于现在的林图南来说,翻越蔡府的墙头太不费事了。林图南躲过三次巡逻的护卫后,来到了蔡京的房门口。 林图南轻轻的敲了敲房门。房间里,蔡京正在写字,过几天就是皇帝大寿了,蔡京想写一副对联,上联他已经写好了,正在他构思下联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谁啊?”蔡京问。 “我。”林图南回答。 蔡京听是陌生的口音,他放下笔,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林图南一闪身,进了房间,然后把剑架在蔡京的脖子上。蔡京身子一哆嗦,险些倒地。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林图南说。 “壮士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蔡京问。 “我找你,当然就有事情了。”林图南说。 “壮士,你可不拿开你的剑,咱们有话慢慢的说。”蔡京说。 林图南收起剑,说:“你要是想死,你现在就可以喊人。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人到来之前,我一定能把你杀死。” “不喊不喊。”蔡京说,“我看壮士对我并无太大的恶意,我自然无需喊人了。壮士,请坐。” 林图南绕到桌案前,看了看蔡京写的字,着实不错。 “你字写得这么好,本可以卖字为生,做一个逍遥的文人。现在,你倒是做了官,并且还是大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做官不比写字,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应该尽快的解甲归田,辞官归隐了。”林图南说。 “壮士是来劝我辞官的吗?”蔡京问。 “我劝你辞官你就辞官吗?”林图南反问。 “壮士不知,做丞相也是一个苦差事。我早就想,辞官归隐了,只是,圣上不肯放我归山,我也不敢有违圣意了。既然壮士有意让我辞官,我明日上书,便辞了这个官便是了。” “我今日来不是和你讨论辞官的事情。”林图南说,“我来是要你放一个人。” “谁?”蔡京问。 “林之仪。”林图南说。 蔡京拿眼睛打量着林图南,问:“壮士不知。抓捕林之仪是皇帝的旨意。林之仪的同党苏东坡写了反诗,玷污了朝廷,皇上龙颜大怒,才下旨抓了林之仪。” “你少在我面前推脱。”林图南说,“若不是你曲解诗意,诬陷苏先生,皇上又如何得知?” “壮士既然认定是我所为,我便是有白口也莫辨了。”蔡京说,“既然壮士深夜来访了,我明日便上书朝廷,求圣上把林之仪给放了。” “如果圣上不同意呢?”林图南反问。 “圣上明察秋毫,定然会同意。”蔡京说。 林图南从身上拿出叶飘零写的南傲天的供状,递给蔡京。蔡京看着林图南,又看了看林图南手里的纸,不解的问:“壮士,你这是?” “你看看就知道了。”林图南说。 蔡京接过去,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林图南问:“我想知道,当年,你让南傲天去杀人黑竹林杀那个返乡官员,到底是为什么?” “一派胡言。”蔡京怒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南傲天,怎么会让他去杀人?” “你当然会说自己不认识了。”林图南说,“不过,南傲天现在在我手中,到时候,我让他指正你,他一定会照我的话去做。当年的事情,你比我清楚,如果捅出来,恐怕没人能保得住你。” “你这是威胁我吗?”蔡京问。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同你做交易。”林图南说。 “我堂堂的一朝之丞相。会和你做交易?开玩笑。”蔡京说。 “好吧。话我是说完了。你要是认为我手中的这个证据不足以扳倒你。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林图南说,“对于你当年所做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一个返乡的官员,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没有危害了?你为什么要害杀人灭口?一定是那个人有你的把柄。你以为你杀了人,就真的灭口了?” “我若是把林之仪放出来,你怎么做?”蔡京问。 “我的目的是救人。过去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林图南说,“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说完话,林图南走了。 蔡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忙喊人,让下人把温师爷叫过来。温文自从把《苏诗文集》交给蔡京,蔡京凭借着《苏诗文集》绊倒了王振坊,他觉得温师爷是个人物,便把温师爷养在附上。 “相爷,你找我。”温麻子倚靠在门口,垂手站立,眼睛看着地面,但是余光是瞟向蔡京。蔡京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了。他立刻又拿起了丞相的架子。 “方才让人喊你,怎么现在才到?”蔡京不悦的问。 “刚才我和管家清点徐侍郎下午送来的礼物清单,发现有一些出入,正想着再去证实,相爷就派人喊我了,所以,我就来晚了一会。”温麻子说。 “你给我想个办法,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林之仪弄出来。”蔡京说。 “相爷,你是要杀了林之仪吗?”温麻子问。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是说把林之仪弄出来,并不是要杀了他。”蔡京说。 “卑职不解。咱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林之仪关起来,怎么又要把他放了?老爷,林之仪虽然是个小人物,可是,咱们可以通过他把后面的大人物咬出来。我放出去的眼线给我带来消息了,今日下午,有几个江湖人进了李应龙家,我想,李应龙应该是沉不住气了,想拼死一搏。” “咱们把王振坊抓起来了,在关押着林之仪,没啥用了。”蔡京说。 “既然没用了,何不杀掉。”温麻子问。 蔡京沉默片刻,说:“我何尝不想杀掉?只是,你并了解我的苦衷……” 温麻子看了蔡京一眼,然后,深深的低下头。他知道,蔡京一定还有话说。果然,蔡京沉默了片刻后,说:“既然你是我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该让你知道了。” 温麻子双膝下跪,诚恳的说:“相爷,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温麻子能有今日放成就,全靠相爷的栽培。相爷,只要你用得着温某人的地方,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蔡京看着温麻子的目光,从温麻子低沉 目光中,蔡京看出了温麻子对自己的忠心。当然,蔡京的判断没有错误,温麻子的确对他是忠心,只是,蔡京对于温麻子忠心的理解有所问题,蔡京认为,温麻子的忠心是出于他对自己的崇拜,温麻子则是把蔡京看成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如果蔡京完了,温麻子则失去了最后的翻身的机会。 蔡京把之前林图南闯入的事情告诉了温麻子。温麻子思索片刻后,说:“相爷,你刚才所说的这个人应该是林之仪的儿子林图南。” “废话。”蔡京呵斥说,“我虽然不认识你所说的林图南,可我也知道,这个人和林之仪一定是有关系,不然,他不可能舍命救林之仪。我并不想知道这个人和林之仪是什么关系,我就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困局,你怎么解决?” 温麻子想了想,说:“千万不能让林之仪活着走出牢狱。” “为什么?”蔡京问。 “林之仪入狱这么长时间了,始终坚持自己的道理。假如,相爷把林之仪放出去,林之仪会怎么做?”温麻子顿了顿,说,“相爷之前抓林之仪的时候,不就是因为襄阳王说林之仪是大宋朝的才子,依朝廷的名义,抓了林之仪,定然会引起众怒。现在,众怒并没有引起,相爷若是把林之仪放了,林之仪振臂一呼,反抗起相爷,到时候,相爷定会陷入绝境之中。” 第三百二十一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温麻子的一席话让蔡京陷入了沉思。 起初,蔡京认为,林之仪只是文人一个,只要把他抓进监狱,打几板子,他定能招供。现在,蔡京是是什么办法都使用了,林之仪硬是没有说出一个同党。若是把林之仪放了,恐怕还真如温麻子所说,带来更大的麻烦。 若是不放,林图南定然也不会放过自己。蔡京摸着下巴,左右为难。 温麻子在一旁冷眼观看,他知道,蔡京正处在焦头烂额的状态。其实,温麻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处理问题的方法,但他不急于说出来。他要等到蔡京再最无助的时候, 他在挺身而出。 雪中送炭也是要看准时机,在对方快要被冻死的时候,援手相救,对方更会感念自己的恩情。 温麻子看着蔡京慢慢的走到书案旁,手里紧紧的攥着书案上自己刚写的字,手背是青筋暴起,温麻子知道火候到了。 因为平日里蔡京把书法看得比性命都重要,现在蔡京都要作践自己的字了,应该是到了被逼无奈的时候。 “相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温麻子小声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有注意你就说出来啊……”蔡京眼睛看着温麻子,说。 “我们可以先把林之仪放了,再把林之仪杀了。”温麻子说。 蔡京并没有听明白温麻子话的具体意思。温麻子也知道,蔡京没有听懂,他没有等蔡京询问,便接着说:“相爷可以当着林图南的面把林之仪放了,然后通知襄阳王,让襄阳王派人,把林之仪杀了。这样,林图南就算是怪罪,也不会怪罪相爷了。” 蔡京听后,摸着胡须,频频点头,说:“你这个注意听着倒是不错。至于其中的细节,再容我想想。” 温麻子退下,蔡京立刻给开封府尹魏开明写了封信。随即,蔡京又把高小俅找来,让他连夜把信给魏开明送去。 高小俅赶到魏开明的府邸时,已经是深夜了。高小俅“砰砰”的敲门,不多时,门开了,是魏开明的小舅子何召。何召也是认识高小俅,他忙下跪道:“教头深夜造访,卑职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少给我来这一套,快去把魏开明叫来。”高小俅说。 “教头稍后,我这就去。”何召答应着,转身去喊魏开明。魏开明正搂着小妾嫣红睡觉呢,何召的敲门声惊扰了魏开明的美梦,魏开明很是愤怒。 “谁啊?”魏开明问。 “老爷,是我。”何召说,“相爷派高教头来了,说是有信给老爷。” 魏开明听是蔡京派的人来了,急忙穿上衣服,到了前厅,会见高小俅。高小俅用眼睛打量着衣衫不整的魏开明,讥讽说:“魏大人,大晚上的打扰你的好梦了,你不会生气吧。” “教头这是哪里话。我等都是给相爷做事,并不分早晚。”魏开明说。 “相爷这话我爱听。”高小俅说着从身上拿出蔡京写的信,递给魏开明。魏开明当着高小俅的面,展开信,打完。魏开明一脸的茫然。 “怎么?这事很难办吗?”高小俅问。 “事情倒不难办。只是下官有些不解。”魏开明说,“林之仪可是相爷钦点的犯人。现在,我正让下面的人抓进审理此人,希望能从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李应龙。怎么,现在相爷又让我把他放了?” “这是相爷的意思。相爷让你放你便放了。”高小俅说,“放人的地点和时间信上都写着呢。你就按照上面写的做就是了。” 交代完,高小俅走了。何召送高小俅出去后,便回来见魏开明。魏开明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惆怅。 “姐夫,不就是放个犯人嘛,相爷也搞得太神秘了吧,大晚上的让人来给你送信,有这个必要吗?”何召说。 “你懂个屁。”魏开明说,“你以为进了开封府的犯人就能随随便便的放出去?” “你是开封府的府尹,你想放人,谁能管得住啊。”何召说。 “我虽是府尹,可我下面还有好多双眼睛看着呢。相爷也是,光是让我放人,也不告诉我一个具体的计划。”魏开明说,“我知道了。” “姐夫,你知道什么了?”何召问。 “我知道相爷为什么深更半夜的安排高小俅来给我送信的用意了。相爷这是暗示我要暗度陈仓了。”魏开明说。 果然,次日林图南就接到蔡京的回复。蔡京告诉林图南,明日傍晚,让林图南去城西的乱葬岗接人。 李应龙的书房。 叶飘零不解的问:“蔡京真的会放人吗?我怕这其中有诈。不得不防。” “蔡京的目标是我。他把林先生关押在开封府,就是想威逼利诱,让林先生招出我是苏先生的同党。这么多天,蔡京始终没有向我动手,说明林先生在监狱里什么都没有说。对于蔡京来说,沉默的林先生没有价值了,我觉得,蔡京会把林先生放出来。” 李应龙顿了顿,说:“我现在所思考南傲天交代的这份供词里还有多少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林图南点点头,说:“我也很不解。昨天晚上,我本以为虽然会很遇到很多麻烦。没想到我把南傲天的供词拿出来,蔡京看过后便同意了。” “是蔡京看过供词后直接同意了,还是你又说了威胁他的话,他方同意?”李应龙问。 “我也威胁了他几句。我说我知道的事情比蔡京想象中的还要多。”林图南说。 “如此看来,应该是你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李应龙说,“当年,蔡京让南傲天在黑竹林截杀的官员我已经查出来了。那个被杀的官员叫做朱光庭。当年,蔡京只是当朝宰相张纯的一个谋士。按道理说,他和朱光庭之间没有仇恨。” “按照南傲天的供词推测,我觉得蔡京杀朱光庭应该和襄阳王有关系。”叶飘零说。 “是啊。只要是能解开这个结,一系列的问题都会浮出水面了。”李应龙说,“当年,你父亲追查此案,也是查到这里就没有进行下去。他自己也不说为什么不查下去了。现在,你也遇到了这个槛,希望你别在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卑职一定不会辜负大人对我期望。”叶飘零说。 李应龙点点头,说:“明日,蔡京选择在城西的乱葬岗放人,一定有他的考量。蔡京这个人,反复无常,我怕他到时候耍什么手段。所以,你去的时候,也让叶公子和小刀跟着吧。” “蔡京说了,到时候只要我一个人去。如果咱们去的人多了,他在中途变卦,反而不好。”林图南说。 次日傍晚,林图南独自一人去了城西的乱葬岗。当林图南赶到乱葬岗时,蔡京已经把林之仪放出来了。 “父亲,父亲。” 林图南看到林之仪在地上躺着,心里剧痛,几个箭步,来到林之仪跟前。林图南跪下,抱起林之仪。林之仪看了林图南一眼,说:“我还死不了。” “父亲,孩儿不孝,让你在里面受委屈了。”林图南说。 “傻孩子,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只是,这是他们设的一个局,你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啊。”林之仪说。 “父亲,不说了。我带你回去。”林图南搀扶着林之仪,林之仪慢慢起来。 “如此父子深情,着实让人感动。”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林图南回头,看到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袭白衣,拿着一把扇子,缓缓走了。 “是你。” 林图南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在铁匠铺遇到的那个人。并且,他之前在历山“长生门”的总坛里也见到了他。继而,林图南推测出父亲被抓是因为那本《苏东坡文集》,而当时拿走《苏东坡文集》的人就是眼前的白衣人。所以说,林之仪坐牢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白衣人了。 想到这里,林图南一个健步,来到白衣人跟前,没等白衣人做出反应,林图南伸手掐住白衣人的脖子。怒道:“今日,我要杀了你这个伪君子。” 白衣人并不搭理林图南,他看着林之仪,说:“林兄,你这个儿子要杀我,你不管管吗?” “南儿,放下他。”林之仪说。 “爹,你不知道。你所受的这些苦都是因他而起。”林图南说。 “我让你放开他。”林之仪怒道。 林图南看到林之仪生气了。便松开白衣人。白衣人整了整自家的衣服,缓步走到林之仪跟前,上下打量着林之仪,说:“林兄,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周某人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林之仪看了白衣人一眼,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样。动不动就赔礼。” 林图南听了父亲的话,这才恍悟过来,他们两个人是认识了。林图南走到父亲跟前,说:“父亲,你们是?” “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白衣人说,“当然,现在我也想和你父亲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第三百二十二章身世之谜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林之仪说。 “你能避让一会吗?我和你父亲有话说。”白衣人说。 “他是我儿子,无需避让。”林之仪说。 “你确定不让他避让吗?”白衣人说。 “不用。”林之仪说,“我刚被蔡京扔出来,你就来找我了?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了。”白衣人说,“我不知道蔡京为什么要把你放出来。但他并不想让出来。至少不像让你活着出来。所以,蔡京一方面把你放出来,一方面告诉了襄阳王,要襄阳王派杀手把你给杀了。” “你就是襄阳王派来杀我的杀手吗?”林之仪问。 “其实,襄阳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你如果和襄阳王接触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好王爷。”白衣人说。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了。”林之仪说,“不过,我先告诉你,我恐怕要你失望了。之前,襄阳王的二公子曾劝我过,我现在对你的回答还是那样。” “你错了。我来是要和你叙叙旧。”白衣人说,“咱们二十多年没有见了,对于以往的事情,你难道就不留恋吗?” “事过如烟。又有何要留恋啊。”林之仪说。 “即使不留恋过去的事情。那么,过去的事实也要一并的隐藏下去吗?”白衣人说。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林之仪的脾气忽然暴躁起来了。 林图南很纳闷,他从没见过林之仪发过这么大的火。即使林之仪被关在监牢里,他依然能够坦然的面对困难。现在,白衣人的一句话,竟然让林之仪暴跳如雷。林图南很是不解。 似乎,白衣人有意要林之仪暴躁。因为林之仪越是暴躁,白衣人越是心安。 “以前,咱们四个在一起的时候。都说你的胸襟最为广阔。现在看来,你的胸襟变小了。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不考虑当事人的感受。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白衣人说话时,眼睛却是看着林图南。林图南觉得,白衣人和林之仪所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系。 “二十年过去了。你难道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吗?”白衣人问。 林之仪沉默不语了。 白衣人接着说:“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想要认你,一定也会认你。” “南儿,你过来。”林之仪冲林图南招手,林图南走到林之仪跟前,林之仪说,“既然把话都说开了,我就索性告诉你了。南儿,你能不能答应我,在我说完之后,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父亲。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儿子,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啊。”林图南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林之仪舒了口气,说,“要想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就得从二十年前的那场科举考试说起。” “要不这段历史让我来说吧。”白衣人说,“小子,你可大宋四大才子的称号吗?” 林图南点点头,说:“江湖早就传言了。当年,西夏人要在铁山伏击大宋四大才子,被中原江湖人救了。西夏人要伏击的四大才子可就是你所说的四大才子吗?” “铁山的事情,只有我们有发言权。当年,我周怡理,你父亲林之仪,还有顾长亭和苏东坡,我们四个被人称之为四大才子。” “我们四个是在京师科举考试的时候相识。然后,我们就心心相印,结为兄弟了。一招我们四个人的能力,当年科举,一定能榜上提名,只是在考试之前,我们四个在酒楼里喝酒,喝醉了,苏先生说了一句得罪官家的话,我们三个也都附和了。也不知怎么就纳闷巧了,我们四个人的话被人听去,上报给朝廷。然后,圣上龙颜大怒,降旨二十年内,不许我们四个人踏入考场。” “当时,虽然我们几个都心灰意冷,但并没有意志消沉。我们本来就没把科举做官当成人生的至高目标。在朝廷降旨后,我们四个结伴离开京师。在路过黑竹林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伙强盗。他们杀了朝廷官员朱光庭全家。虽然我们和朱光庭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你父亲心底仁厚,不忍看着那么多的尸体暴露在阳光之下,毕竟人死为大嘛。于是,我们四个就动手,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朱光庭一家人给埋葬了。”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你父亲在黑竹林旁的一个寒潭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原来,那个孩子就是朱光庭的儿子。朱光庭知道那些追杀自己的人是要斩草除根了。为了保住朱家的一点血脉,他就把孩子扔进了寒潭了。没想到这个小孩命大,在寒潭了浸泡了大半日,竟然没有死。” “后来,你父亲带着孩子,我们继续赶路。赶到铁山的时候,我们又遭遇到了伏击。虽然江湖传言,伏击我们的人是西夏人。其实,伏击我们的人就是追杀朱光庭的那一伙人。他们伏击我们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要杀死那个孩子。好在关键时刻‘玄机老人’出现了。他击退了伏击我的人,我们四个才得以逃脱。” 听了白衣人的话,林图南看着林之仪,一字一顿的问:“父亲,你能告诉我,你救得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吗?” “我……”林之仪不知该怎么说了。 “我知道,这个事实对你来说打击太大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就是被救的那个孩子,你亲生父亲是朱光庭。”白衣人说。 虽然,在白衣人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林图南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可是,当白衣人说出来,他依然还是不能接受。 林图南看着林之仪,问:“父亲,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谎言。我是你的儿子,我姓林不姓朱。” 林之仪缓缓的抬起头,说:“孩子,我不能在骗你了。这么多年来,我也想告诉你的身世,让你为你亲生父母报仇。可是,我一想到,告诉了你事实真相后,你便会陷入无尽的恩怨纠缠之中,我想让你成为一个普通人,不想让你被过去的恩怨纠缠了。” “不,不是真的,你们都骗我,你们骗我。”林图南双手抱头,发足狂奔。现在,他的心情很乱,他有满身的力气,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试出来。他想杀人,他想发作,他想被别人殴打。他想做的事情很多,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跑了什么地方。当他跑不动了,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多么希望自己就趴着趴着,然后死去了。 死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继续活着,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生活了二十年,忽然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谎言中,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对于任何人来说, 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天渐渐的暗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图南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人们常说,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不管你的伤口是因为愤怒,恐惧,忧伤,还是惊恐,当时间缓慢的流过后,你总会在某一个时间点上完成自我康复。 林图南转过身,看到林之仪和白衣人都站在他身后,林图南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很久了。他们都知道,现在林图南最需要的不是言语的安慰,而是自我的调理。 “虽然林之仪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对你的付出已经超出了所有的亲生父亲。”白衣人说,“你可知道,你曾经有一个哥哥。” “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林之仪说。 “为什么不说。既然都说出来了,那就说彻底吧。”白衣人说,“在林府,下人都喊你二少爷,是因为你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你哥哥的名字叫林归山。而林归山才是林之仪的亲生孩子。只是,在林之仪抱回你的第二年,杀你的人又闯进了林府。为了保全你的性命,林之仪让那伙人把你哥哥杀了。” 听到这里,林之仪低下了头。对于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是他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为了救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他舍弃了自己的孩子。当然,还有自己的妻子。 他老婆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当看到自己亲生的孩子没有了呼吸,林之仪的老婆一下痛死了。 而那些追杀的人误以为杀死的林归山就是他们所要杀的孩子。所要,从那以后,林图南没有了性命危险。 “父亲。”林图南双膝跪地,把头深深垂在地上,说,“父亲,你对我的恩情大于天,不管我的亲生父亲姓什么,这辈子,我就姓林了,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了。” “这就对了。就冲你这句话,也不枉这么多年林之仪对你养育之恩。”白衣人说,“孩子,你能够记住林之仪对你养育之恩,很好。当然,作为一个朱家的后代,你也应该想着为你死去父母报仇。” 林之仪看着白衣人,说:“我现在是算知道你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手帕 “我说了,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个血腥的往事。难道,你忘了朱光庭一家人惨死的样子吗?难道,你就不想着为什么报仇吗?”白衣人说。 林图南看着林之仪,没有说话。林之仪也没有说话。虽然两个人没有进行眼神的沟通,可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 “父亲,你真的不希望我报仇吗?”林图南问。 “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林之仪说。 “你想平平安安的活着,可是别人允许你平安吗?”白衣人说,“你的遭遇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坐在家中,祸事自然从天而降了。当今的朝局,奸臣把持,若是不把这些奸臣铲除,永远得不到平安。” “就算杀了一个奸臣,还会有第二个奸臣。”林之仪说,“难道,你能把所有奸臣都杀了?再者说,现在蔡京等人在朝局中势力很稳固,你让南儿去杀蔡京,无疑是让南儿送死。”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所想到只是送命的哪一种。”白衣人说,“就算你儿子能够潜入丞相府,杀了蔡京,我也不赞成用这种方法。” 白衣人顿了顿,说:“当初,蔡京杀了朱光庭全家,这件事情虽然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轰动,但结果却是不了了之,为什么,因为蔡京给朱光庭定的罪名是谋反。而当时的皇帝竟然相信了蔡京的说辞。现在,林图南不仅仅是要杀了蔡京,更重要的是给朱光庭平反。” “皇帝老儿都亲口承认了,如何平反?”林之仪问。 “当然是选择一个更为精明的主子了。”白衣人说,“你看看,徽宗皇帝执政这么多年,他都是做了什么事情?每天醉心于书画诗词,对于国家大事,不闻不问。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 “到现在,你才说到根子上了。”林之仪说,“你来的目的就是拉拢我和我儿子为襄阳王效力呗。” “襄阳王可是太祖的后裔。当年,要不是太宗暗中使坏,现在坐在龙庭上的就是襄阳王了。徽宗能力有限,宠信奸佞,国内民不聊生,北方金国后虎视眈眈。照着徽宗这样搞下去,大宋朝迟早有亡国的那一天。”白衣人说。 “太祖太宗之事不是你我所能议论。当今,虽然老百姓生活贫穷,可不用忍受战乱之苦。为了天下黎民苍生,我也不会依附襄阳王,做个乱党。”林之仪说。 “当初,你,我,长亭,东坡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游山玩水,吟诗作乐,是何等逍遥。现在,东坡已经故去了。长亭和我在一起,我多想你也能和我在一起,咱们三个吟诗作对,重回当年的美好时光啊。” “你说什么?长亭在你那里?”林之仪问。 “是啊。长亭也同意我的选择,他现在在襄阳辅佐王爷呢。”白衣人说。 “不可能。长亭最恨作乱反上之徒了。他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呢。”林之仪说。 “一定是他们把顾先生给扣下了。”林图南说,“父亲刚被抓时,顾先生说他想办法救父亲。顾先生这一走这么长时间,我还纳闷顾先生到底干什么去了。想来一定是顾先生去找襄阳王,被他们扣下了。” “林公子,扣这个词并不恰当。如实的说,我和长亭好多年没见了,我是把他留下了。之仪你要明白我对朋友的这一番苦心啊。”白衣人说。 “你不要说了。我林之仪此生与国无功,但我也不想与国有过。你要还当我是你们的朋友,咱们就此别过。”林之仪说。 白衣人摇摇头,说:“既然你不肯听我劝,我也别无选择了。”白衣人话音刚落,从树林里走出三个人,林图南都认识,为首的是赢无极,左边的是荆风,右边的是沈炼。 看到这三个人,林图南心里一震。因为单就他们一个人,林图南都打不过,何况是三个人。如此看来,白衣人是有备而来了。 “你这是要动武吗?”林之仪问。 “我也是迫不得已。”白衣人说。 林图南挡在林之仪身边,说:‘父亲,我先应付他们三个,你先走。’ “他们都是江湖人,你能应付得了?”林之仪问。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拜了高人为师,这些人等,孩儿还未把他们放在眼里。”林图南说。 “小子,你就吹大话吧。上次,让你跑了。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赢无极说完话,便朝林图南扑来。林图南知道赢无极“寒冰掌”的厉害,不敢硬碰,只能左右躲闪。躲闪中,从林图南身上掉下一样东西,白衣人顺手捡了起来。是一块手帕,白衣人看到手帕,心里一阵,他忙喊:“都给我住手。” 白衣人的地位比赢无极的高,所以,白衣人说了话,赢无极不敢不听。赢无极住手后,林图南也收了招。 林图南看到白衣人手里拿着的手帕看着眼熟,他用手摸了摸身上,自己身上的手帕不见了。林图南伸过手,说:“把手帕给我。” “你这个手帕从哪里来的?”白衣人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图南。 看着白衣人,林图南猛然想起林环临终前告诉自己的话。瞬间,林图南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白衣人应该就是林环所说的那个负心人了。 “你告诉我,你这个手帕从哪里得来的?”白衣人问。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把他们几个给我支开。”林图南说。 白衣人沉了片刻,说:“这里交给我了。你们先走吧。” “周先生,王爷可是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姓林的给带走。”赢无极说。 “王爷还说了,这次行动。你们要听我的安排。我现在让你们离开,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白衣人问。 “这个姓林的武功很好,我们走了,周先生能制服的了他吗?”荆风问。 “做事不能全靠武功。”白衣人说,“你们三个,武功是挺高。可王爷让你们护送的东西,结果怎么了,还不是给人抢走了。” “就是这小子把东西抢走了。这次,我说什么也得拿回来。”赢无极说。 “你就算把他给抓起来,你的东西也拿不回来。”白衣人说,“你想想,他是来救人,他身上一定不会带着书。” “我把他抓起来,不愁他不给。”赢无极说。 “林之仪被关在牢狱里好几个月了,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我和林之仪交往多年了,他的脾气我知道。你们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白衣人的话,赢无极和荆风沈炼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赢无极说:“既然顾先生发话了,咱们不能不听。顾先生,咱们可是说好了,一切后果,都有你承担。” “好,一切后果,我来承担。”白衣人说。 等三个人离开,白衣人拿着手帕说:‘他们都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真是没有想到,林环所说的负心人竟然是你。”林图南讽刺说,“虽说天下之大,可这天下也不算大。当林环告诉我,要我帮她找到这个人时,我还赶到为难。我想着,我到哪里去找你啊,可是,我又不能不答应她。现在,我没有费心思去找,你竟然主动出现了。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少给我啰嗦。你告诉我,林环是谁?”白衣人问。 “林环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不知道吗?”林图南问。 “我知道她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可是,当时孩子的名字不叫林环。是了,一定是在我离开之后,她给孩子改了名字。”白衣人说。 “当然,换做是谁,有你这样的父亲,都是要改名字。”林图南说。 白衣人低下了头。林之仪看着林图南,又看了看白衣人,不解的问:“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之仪兄,他再说阿珍呢。”白衣人说。 “阿珍?”林之仪想了想,说,“哦,就是你在科举之前,做清客的时候,那个大户人家的丫头?”林之仪问。 “是啊。当年,我离开蒋家的时候,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向阿珍说过,等我发达了,我一定要接他们母子进京。只是,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落魄到快要沿街乞讨了。我怎么还能有脸见她们母子啊。” “落魄?你怎么会落魄啊?”林图南说,“林环可是告诉我了,当年,你进京之后,一举成名,做了太子的老师。只是,你不敢让别人知道你的出身,所以,你就对别人隐藏了你已经有老婆的事实。你是怕她们母子耽误你的前程。” “可有此事?老顾,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林之仪问。 “你们误会了。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白衣人说,“在那个财主家做清客的时候,的确有人荐举我做太子的师傅,为太子讲学。可是,当我到了京城,事情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由于党派之争,那个荐举我的人已经踉跄入狱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错综复杂 白衣人怅然了片刻,接着说:“当我来到京城后,我才知道,事情有变了。因为举荐我的人入狱了,我也无端受到了牵连。我差一点就被抓了起来。” “到底,你没有被抓起来。我记得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整个人的状态还很好。”林之仪说,“是谁救了你?” 白衣人沉默不言。林之仪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是襄阳王,对不对?” “你分析的很对,救我的人是襄阳王。襄阳王说,他那次进京,只是给皇上祝寿,在给万岁祝寿后,襄阳王在京师里闲逛了一天,也就是他这个不经意的决定,救了我的性命。” “举荐你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入狱?”林图南问。 “这就要关系到当时的朝廷纠纷了。众所周知,哲宗皇帝是没有子嗣。因此,下面的大臣都相互举荐自己看中的人为太子。当时,那个人之所以要保举我最未来太子的讲师,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考虑。” “后来,徽宗亲政后,就把保举我的那个人给抓起来了。”白衣人说,“你们说说,当时那种情况,我能够去找她们母子吗?虽然,我也知道,她们母子在财主的家里一定会吃了好多苦,可就算吃再多的苦,也总比跟着我丢了性命好。” “在遇到之仪兄之前,我简直就是丧家之犬。”白衣人看着林之仪说。 “你这么说我就不懂了。既然徽宗皇帝抓捕了举荐你的那个人。为什么你后来又和我一起参加了考试?”林之仪问。 “因为东坡兄的一句话。东坡兄说我朝的皇帝,从来都是胸襟广大,善待文人。再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两年了,我心里也是存在着一丝的侥幸。我想,如果我能考上,就可以给我的妻儿谋取一个很好的生活。我不能一直要她们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啊。” 白衣人眼望着天空,不言语了。林图南看了白衣人一眼,能从他看似平静的脸上看出白衣人内心的颤动。 瞬间,林图南对白衣人的印象有所改变了。因为林图南认为,一个内心还在颤动的人是说明还心里还保存着良知。而一个有良知的人又坏到哪里去啊? “她们母子并不知道的你的这些苦衷,不然就不会临死前还嫉恨你了。”林图南如实的说。 白衣人缓缓的举起手中手帕,说:“这是我送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她是那么的优秀,她本应有着更好的归宿。跟了我之后,她受了很多的委屈。可是,她依然对我不离不弃。对于她的这份情,我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 “当年,我若是知道我的命运会如此的坎坷,我就不去接触她了。我不想让一个美丽圣洁的人因我而坠入污泥。”白衣人眼睛里泛着泪光,“我依稀的记得,那天晚上,在财主府外的小溪边,对着朗朗明月,我怅惘人生的不公的时候,在我身后所出现的那句沉重的叹息。那一刻,我的心不再是孤独了,尽管我还没有转身,我还不知道站在我身后的是个怎样的人,可我已经把自己的心和她绑在了一起。” “后来,我想,人和人之间真的是需要缘分。而每个人并不知道这个缘分何时才能到来。当它到来了,每个人都经受不住它的诱惑。” “我一直认为,那次的转身,是我这辈子所做的最美好的事情,我所能发现的,也是最美好的期待。她静静的站在我身后,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她。或许,任何词语都无法确切的形容她的那份安静和哀愁。” “她并不是美丽的女人,如果美丽只是明艳照人,美丽只是沉鱼落雁,她离闭月羞花还有一段的距离。可是,这并不妨碍我用仙子这个词形容她。在我心中,她就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仙子。”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着要给她朗诵一首诗了。当我朗诵了这首诗后,我觉得,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 “芙蓉只为红颜醉,莫道西风不销魂。” “就这么一句诗,拉近了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后面的事情都很顺其自然了。我以为,她在认识我之前,生活是很平静的,是波澜不惊的,直到她告诉我财主老爷怎么凌辱了她,我才知道,她所受到的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也就从她告诉我那件事情开始,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当时,她哭了。月光中,她的泪水很晶莹,我的心都要碎了。于是,很自然的,我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她眼中的泪水。她一手拉着我的手,眼睛温柔的望着我,轻轻的说:‘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用手轻抚着她的额头,说:“我不会离开你。”随后,我就把手帕给了她。” 故事讲完了,白衣人重重了叹了口气。像是卸掉了身上背负的重重包袱。的确,没有人明白他心里所肩负的重量。这么多年,或者说,认识她以后的大半辈子,他都是为了她而努力,而奋斗。 当时,当他得知皇帝亲笔御批,让他有生之年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后,他的心都快要碎了。像 他这种被人冠以才子的人,计算是心碎也不会表现出了。 “好啊,朝廷不要我们,我们倒是落得逍遥自在了。”顾长亭说。 他们四个人,就数顾长亭最有魏晋气度了。 听了顾长亭的话,林之仪侧目看了顾长亭一眼,沉吟说:“当今朝局,不再是我等所期望的仁宗之时了,与其和他们这些人虚与委蛇,倒不如放浪天地之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就这样,四个人结伴而行,离开了京师。 在离开京师的时候,苏东坡写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大致内容是说朝局昏暗,奸臣当道,正直之人,远离是否。四人结伴,遨游于天下。 论其才华,其他三人加起来也不如苏东坡一个人。只是,苏东坡在写那篇文章的时候,提及了三人的姓名。大宋朝人便把他们四人联合在一起了,称之为“大宋四大才子”。对于这个称谓,林之仪从一开始就很反感,林之仪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才华只能给苏东坡提鞋。只是,顾长亭和周怡理两个人默然承认了。林之仪想,自己若是跳出来说,无疑是打了其他两个人的脸。所以,林之仪顾忌其他两个人的脸面,没有说。 四人一块,游山玩水,倒也是不亦乐乎。那一日,到了黑竹林,遇到了一场屠杀,林之仪救了一个孩子,他们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尤其是在铁山,若不是最后时分,谢无为的横空出现,他们四个就要死于非命了。离开铁山,周怡理离开了他们三个人,周怡理并没有说什么,林之仪明白周怡理的心情。当然,对于周怡理的离开,林之仪也没有说什么。是自己救了那个孩子,给其他人带来了灾难。现在,周怡理不想冒险了,林之仪又能说什么啊。 周怡理离开后不久,襄阳王就着到了他。当天晚上,周怡理和襄阳王进行了彻夜的长谈。长谈的结果是周怡理决定跟着襄阳王了。 于是,这么多年下来,周怡理为襄阳王没少出谋划策。包括林之仪的这次牢狱之灾。 在林图南进京赶考之前,周怡理就已经打听清楚了,在王振坊的家中,有一本《苏东坡诗集》,并且,对于诗集里面的内容,周怡理也是倒背如流了。周怡理经过三天三夜的排查,找出其中有一首诗可以作为反诗,告苏东坡谋反。 周怡理之所以拿苏东坡开刀,目的不是整治苏东坡,而是整治宋徽宗。苏东坡在整个大宋朝的威望已经达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如果,宋徽宗在这个时候宣布苏东坡的诗集中有谋反之言,大宋朝的臣民们一定会认为宋徽宗是个昏君。 当人们的言论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就会激起民变。襄阳王也好趁着民变,然后借助金国人的兵力,起兵造反,一举拿下京师。 所以,周怡理的计划分做了两步,一步是取得《苏东坡诗集》,激起民变。本来,周怡理认为这一步棋很难走,因为周怡理知道王振坊的为人,就算是杀了王振坊,他也不会交出文集。事也凑巧,王振坊不能的感觉到,《苏东坡文集》在自己手中并不安全,当他知道林图南是林之仪的儿子后,王振坊的第一想法就是让林图南把文集拿走,交给林之仪。林之仪是远离朝堂,不问朝局的人,王振坊认为,文集放在林之仪哪里很是安全。 只是,王振坊设想到了过程,但没有想到林图南在回家路上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周怡理计划的第二步就是让襄阳王联合金人,当大宋朝内部发生民变的时候,金国趁机入侵,内忧外患中,襄阳王在趁机而动,一举定可夺去天下。 第三百二十五章幡然醒悟 有当周怡理告诉襄阳王自己的第二个计划的时候,襄阳王面露面色。 “其实,不满先生说,我早就想着要和金人联手了。金人从北往南进攻,我从南往北进攻,一举攻陷京师。只是……” “怎么?金国人不同意吗?”周怡理问。 “并不是不同意,而是不敢。”襄阳王说。 “不敢?王爷,你没有开玩笑吧。虽然当年的檀渊之战,咱们大宋朝没有吃亏,可是,金国人也没有吃亏,充其量,双方只是打了一个平手。此后百年,两国虽无大的战事,可每年总有那么一小队的金国人骚扰大宋的边境,并且他们还是屡屡得手。从这方面来说,金国人应该不会恐惧大宋朝的兵力啊。” “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襄阳王说,“当年,神宗在泰山封禅,这件事情闹得人人皆知,金国人当然也是知道了。在神宗封禅之前,上天在大宋朝内连降祥瑞。” “王爷,恕我无礼,我可要打断你的话了。当年,那些所谓的祥瑞,不过是王若钦等人使用的欺骗伎俩而已。王爷怎么能够相信啊。” “我当然是不相信了。可是,金国 皇帝不明就里,金国人是相信那些所谓祥瑞之事。在金国国内,始终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就是大宋朝是正统,得自上天的庇佑。金国人又都是信奉神灵,他们认为,无端的发起战事,进攻大宋朝,会惹怒老天爷。因而,即便是金国国内之中,有一些人想要对大宋动武,也都被那些信奉祥瑞之说的人给反驳了。” “王爷这么说来,要想说动金国人起兵,倒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周怡理说。 “不满先生说,我现在已经找到破解这个困局的钥匙了。”襄阳王说,“多年前,我听说寇准写过一本日记,并且还有一个人看过这本日记。这本日记虽然是一本普通的日记,但上面所记录的事情并不是普通的事情。寇准自认为自己是个直臣,他更看重百年之后,后人们对他的评价。所以,当寇准同意神宗泰山封禅的时候,他却写下了神宗封禅之前,大宋朝国内所降的祥瑞都是无稽之谈。如果能把寇准的这把日记拿来,定能说服金国人了。” “既然王爷已经知道这把钥匙,还犹豫什么啊?”周怡理问。 “我不是犹豫,我是没想好该怎么找到寇准的日记。”襄阳王说,“我说了,寇准的这本日记是被一个人偷走了。而偷走的这个人,在看过这本日记后,知道其中的厉害,临死前,他为了保护住这个秘密,就把日记藏了起来。然后,他又把寻找日记的线索分成了四份,交给四个人保管。” “我知道了。王爷的难处是找不到那四个保管线索的人了。”周怡理说。 “是啊。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可以找到日记的线索。至于这个线索在谁哪里,我并不知道。”襄阳王说蹲了度,接着说,“为了能够找到日记,我决定动用江湖人。” “江湖人消息灵通,让他们找日记,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周怡理说。 “所以,按照我的计划,我把我所知道的线索故意透露给南傲天。当然,我在透露线索的时候,并没有说里面藏得这是一本日记。” “江湖人对所谓的武功秘籍很是感兴趣。王爷若是告诉周怡理,那些线索所能找到的东西是一本江湖武功秘籍,我想周怡理一定会性趣十足。” “先生真乃高见。我是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到了这个计划,先生一句就给我道破了。”襄阳王说,“我故意放风给南傲天,并有意让南傲天知道里面藏着在武功秘籍,我就不怕南傲天不会卖命的寻找了。” “这多年过去了。南傲天也的确没有辜负我对他的信任。他最终还会找到了所有线索。我想在拿到日记之前,先让金国皇帝派一个特使来。然后,由特使把那本日记拿走,rag金国皇帝看了,金国皇帝就会消除顾虑,进攻大宋朝了。” 周怡理说完,林之仪冷冷的看着周怡理。虽然他没有说话,可周怡理能感觉到林之仪骨子里所散发出的悠然正气。二十年前,周怡理和林之仪交往时,就有点从骨子里害怕这个人。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你读了那么多的书,你难道就不知道孟子说的那句,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这句话吗?”林之仪说,“你费劲这么大的心思,不就是想要推翻当今皇帝吗?” “我就是要推翻当今的皇帝。”周怡理说,“大宋朝开国以来,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我还从未见过像徽宗这样玩物丧志的君主。襄阳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了。若是襄阳王能登上九五之尊,老百姓一定比现在过得好。” “你读了那么多的书,想必听说过这句话,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虽然,生活在当下的老百姓的生活是很困苦。可是,你一旦发起了战争,你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吗?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吗?有多少人成为孤儿,有少人失去了孩子?”林之仪越说声音越高了,“本来,我对你这个人只是简单的看不起,现在我听了你的这些话,我是由心里对你鄙视了。” “当年,大宋朝的百姓是多么的爱戴你,称你为大宋四大才子。如果他们知道,当年他们心目中才子竟然会同番邦勾结,他们定会非常的失望。”林图南说,“我年龄小,见识没有你们那么深奥,这次,我路过郓城的时候,我看到梁山贼寇所聚集的地方,人们不但食不果腹,甚至连性命都不能抱住。你难道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林之仪和林图南父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周怡理有些抬不起头了。林图南偷偷的看了周怡理一眼,心里便对周怡理这个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周先生,你也是饱读圣贤之书。圣人的言传身教你难道就忘了吗?我相信,你没有忘。你之前之所以这么做我相信你是为了让你的妻儿过上好日子。只是……” “只是什么?”周怡理问。 “我说出来,恐怕你要失望了。”林图南说。 “你就别卖关子了。”周怡理说,“你快点告诉你,这个手帕你是怎么得来?是阿英给你,还是孩子们给你?” “是林环临死前给我。” 林图南顿了顿,把他怎么见到林环,林环给他说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了周怡理。听林图南说完,周怡理默默的低着头。夜色深了,可是,林图南依然能看到周怡理脸上挂着的泪水。 林之仪走过去,拍了拍周怡理的肩膀,说:“世事无常,人生苦短。有些事情,你追求了一生,到头来却发现并不是所要的。就像你的阿英,你是想要给她一个体面的生活,可是她认为能够和你在一起就很幸福。” 周怡理抬起头,长长喘了一口气。他把手帕交给林图南。林图南拿着手帕,有些愕然。 “既然手帕是你给她们的,现在,她们不在了,手帕也理应交给你保管了。”林图南说。 “当时,我送给手帕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像这个手帕一样纯净,那时候,我的心也是纯净的。”周怡理摇摇头,接着说,“现在,我的心不纯净了,我不能再要这个手帕。既然这个手帕是孩子临终的时候交给了你,你就好好收着吧。” 周怡理把手帕交给了林图南,转身要走。林之仪忙问:“你还要跟着襄阳王吗?” “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以后,我就把下半生托付给青灯佛卷了。我亏欠了他们太多,我希望能用我的诚心换取她们下辈子的安宁。”周怡理说。 看着周怡理远去的影子,林之仪感慨不已。林图南走到林之仪身旁,拉着林之仪的手,说:“父亲,咱们走吧。” 林之仪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林图南说:“孩子,不怪我吧?” “父亲,你这话是要孩儿的命吗?你是孩儿我的父亲,孩儿就算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怪罪父亲。”林图南说。 “本来,我早就想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你还记得顾先生来咱们家的时候吗?”林之仪问。 林图南点点头,说:“孩儿记得,顾先生来的那天,你和顾先生促膝长谈了一夜。” “是啊,我和顾先生促膝长谈了一夜,我们所谈论的内容是关于你。”林之仪说,“当年,我想收养你,顾先生也想收养你。最后,还是我把你抱来了。我和顾先生便了一个君子约定。我抚养你,顾先生教你读书。那天晚上,我和顾先生一直讨论要不要把你的身世告诉了,我们讨论一个晚上,最后决定不要告诉你了。” “我理解父亲的一番苦心。”林图南说。 “孩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林之仪问。 “我不知道。今天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有些突然了。我想让自己冷静冷静。”林图南说,“父亲,咱们回去吧。李大人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轻重缓急 林图南搀扶着林之仪,回到了李府。风铃儿在李府门口瞭望呢,她看到林图南,便兴奋的跑过去。风铃儿已经在门口等候好久了,如果,林图南在不回来,风铃儿可就是要去城外寻找了。 跑到林图南了跟前,风铃儿一把攥住林图南的胳膊,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担心的说:“小林子,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你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丫头,我这不是很好啊,不用淡了。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父亲。”林图南指着一旁的林之仪对风铃儿说。 风铃儿忙松开林图南,立刻变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了。 “伯父好。”风铃儿低着头,小声说。 “她就是你在路上给我说的风姑娘吧?”林之仪问。 “是,父亲。”林图南说。 “好,很好。”林之仪转头看着林图南,说,“孩子,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啊。” 这时,众人都迎了出来。 林之仪走到李应龙跟前,正要下跪,李应龙一把拉住林之仪的手,说:“你这个礼我可是受不起啊。” 李应龙挽着林之仪的手,说:“这辈子,能够再次看到你,我很满足了。” “你们两人认识?”小刀问。 “何止认识啊。当年,我们还一起考试呢。若不是苏先生醉后多话,就凭你们四个人的实力,一定是名列前茅。”李应龙说。 “我了解我自己,我不是做官的料子。”林之仪说,“这么多年,我在家守着薄田,若没有这次事故,我就要安静的度过这辈子了。倒是你,这么多年,在维持着大宋的朝局,若不是你,蔡京他们早就是无法无天了。” “我现在也是独木难支了。王振坊王大人已经被蔡京抓起来了。我想,蔡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了。” “我知道。”林之仪说,“在牢狱里,他们要我招供,指出咱们是同伙。我咬死没说。” “我倒是希望你能把我说出来。”李应龙说,“现在,朝廷把你们列为反臣,可我知道,百年以后,你们这些人一定是后人们的楷模和榜样。” 边说话,众人边来到了客厅。李应龙早就吩咐下去,下人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给林之仪接风。 酒席中,林之仪端着酒杯,感叹说:“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啊。朝廷那么多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竟然开着蔡京这样的奸臣在朝堂之上,横行霸道,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指正。” “也并非没人指正。只是,蔡京早就摸透当今圣上的心思了。有些奏折还没有到了圣上手里,就被蔡京挡住了。” “他这是蒙蔽圣听啊。”林之仪说。 “蔡京早就这么做了。”李应龙说,“对于朝局的现状,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早就知道你被蔡京设计抓起来了。可是,我就是不能把你救出来。我觉得,这个官做的很是失败。” “现在,有一个扳倒蔡京的好机会了。”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之前说的那个注意,我想过了,行不通。”李应龙说,“我就算是明日上书蔡京私自从开封府里放走犯人,圣上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责备蔡京。再说,开封府现在上上下下可都是蔡京的人把持。你这个注意行不通。” “李大人,我问你,当今圣上,最痛恨什么人啊?”林图南问。 李应龙想了想,说:“圣上最痛恨的就是谋反之人。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是痛恨谋反之人。” “不错。当今圣上,最害怕就是有人造反,把自己从龙椅上踢下去。而当今圣上,也必定最痛恨这些人了。现在,襄阳王谋反是一定了,咱们只要找到蔡京和襄阳王勾结的证据,就能告蔡京一个谋反之罪。到时候,就算蔡京本事再大,圣上也不会护着蔡京了。”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罪过。蔡京就算有和襄阳王交往的书信。但他也一定收藏在秘密的地方了。要想找到这些书信,谈何容易啊。”李应龙说。 “这两日,我一直思索,为什么当年蔡京非要找人杀死朱光庭一家人啊?”叶飘零说,“为了弄清这件事情,我去调查朱光庭的身世了。你们猜,我查到了什么?” “有话你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小刀说。 “我查到了朱光庭和张纯之间来往很是紧密。蔡京当年可是张纯的门人,按理说,蔡京和朱光庭的关系也是错不了。可为什么到后来蔡京又派人杀朱光庭?” 叶飘零顿了顿,说:“我带着这个疑问,查了好多当年的案卷。我就发现,之前,开封府所收藏的档案里,收藏着朱光庭和张纯之间的书信。这些书信,大都是朱光庭写给张纯,一个月一封信,很是规律。可是,在朱光庭临死前的三个月,竟然有少了两个月的书信。” “这有什么好奇怪啊。”风铃儿说,“一定是有两个月朱光庭很忙,没有给张纯写信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朱光庭很忙,没有给张纯写信。可是,当我看到朱光庭写给张春的其中一封信的时候,我立马推翻了这个推论。”说着话,叶飘零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递给递给李应龙,李应龙打开信,信上只有一行字:近日特忙,没时间写信,往海涵。朱光庭。 “可是,这封信又能说明什么?”小刀看了信后,问。 “这封信就是朱光庭很忙的时候,没有时间给张纯写信。可是,即便是朱光庭抽不出时间给张纯写信,他还是会写一句话,告诉张纯,他很忙,没有时间写信。所以,由此推断,那两个月朱光庭也一定给张纯写信了。只是,朱光庭给张纯写的那两封信被人拿走了。” “不可能啊。如果有人要拿走信,应该把所有的信都拿走。而不是只拿走那两封信。”小刀问。 “当年,朱光庭一家被杀,在朝野中也算是引起不大不小的轰动。因为这件事情,张纯引咎辞去了丞相。在事情发生后,开封府就派去了人,把所有和朱光庭有关的东西查封了。那个人拿信的人当然是没有胆量把所有的信都拿走了。我觉得,他拿走的只是和他有关的两封信。再联想到蔡京派人杀死了朱光庭,我可以确定的说,偷走信的人一定就是蔡京。” “就算是蔡京把信偷走了。我们还能在拿回来?”林图南反问。 “当然不能了。”叶飘零说,“我所说的并不是要把信拿回来。我只是说如果从朱光庭这里往下追查,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当年,你父亲不也是调查了朱光庭的案子。结果还不是啥都没找到。”林图南说。 林图南虽然说得是实话,可他这个实话深深的伤到了叶飘零。叶飘零也一直弄不明白,当年,父亲的调查思路是对的,如果按照父亲的思路进行下去,一定可以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可为什么父亲半途而废了?进而,叶飘零又想到,应该是当年父亲一定是发现了让他束手无策的东西了。 “我同意叶公子的话。从这件事情开始调查下去,一定能查出蔡京当年的所作所为。”李应龙说,“只是,这几日,咱们频频有行动,蔡京已经注意到咱们。我想他现在也一定对咱们有防备了。为了麻痹蔡京,咱们应该修整两天。”李应龙说。 “我同意李大人的话。”叶飘零说,“趁着这两天的修整时间,我觉得,咱们应该帮着林公子和风铃儿把婚事给办了。” “叶公子这个提议不错。林公子,你意下如何?”李应龙问。 “父亲在这里呢。这样的事情,我不好做主。”林图南说。 李应龙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你们瞧瞧,我这记性。怎么就把之仪兄给忘了。之仪兄,你儿子要娶风姑娘为妻,你可同意?” 林之仪看着风铃儿,风铃儿早羞的把头低下去了。 “我也觉得风姑娘人很好。我就怕南儿去了风姑娘,委屈风姑娘了。”林之仪说。 “风姐姐,你听到了吗?林伯伯答应你们的婚事了。”贾湘云说。 “既然之仪兄答应了这桩亲事。咱们倒不如一鼓作气,把林公子的婚礼也给办了。”小刀说。 “现在就办婚礼?有点急吧。”林之仪说,“至少要等到风姑娘同她的家人商量妥当后,在考虑婚礼的事情啊。” “我从小没有父母。是我师傅捡了我,并且养育了我。可是,我师父三年前又去世了。现在,我在这个世上的没有亲人了。”风铃儿说。 “既然是这样,风姑娘若是没有意见。这两天可以把婚礼给办了。”林之仪说。 李应龙忙让人把一个算命先生给招来。算命先生合了林图南和风铃儿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后,算出后天就是黄道吉日。于是,李应龙最后拍板,后天为林图南和风铃儿举行婚礼。 第三百二十七章将计就计 次日一早,李应龙就安排下人去外面采办结婚用品了。李应龙还把自己府邸中后院的西方让给了林图南和风铃儿,作为这对新人的婚房。西厢房虽然有些偏僻,但是环境清幽,林图南和风铃儿都很喜欢。 小刀和叶飘零化身成仆役了,忙着贴喜字,挂大红花。贾湘云则帮着风铃儿装扮。一伙人就数林之仪和李应龙两个人最是悠闲了。他们两个,竟然跑到客厅下棋了。 “看着孩子们在下面忙个不停,我这心里也很欢喜啊。”李应龙说。 “我应该谢谢你啊。”林之仪说。 “你这个谢字从何说起啊?”李应龙问。 “孩子的身世你也知道了吧?”林之仪问。 李应龙本是拿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他的手慢慢的落下。好一会,李应龙说:“当初,谢无为让他拿着那个貔貅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出身了。这么多年,我也是在一直找他,我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让你给救了。” “这个谢无为,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当年,在铁山,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打跑了那些杀手,我也早就死了。”林之仪说,“前段时间,谢无为忽然又让人告诉我,让我把南儿的身世告诉南儿,我没有理他。我想,不知什么时候,谢无为又会站在我面前,指责我了。”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李应龙说,“谢无为死了。” “谢无为死了?你看到他死了?”林之仪问。 “我没有看到,不过,你儿子看到了。你可知道,你儿子现在可是谢无为的弟子了。谢无为临死之前,把全身的本领都传授给你儿子了。不然,你儿子一介书生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了。” “在南儿三岁的时候,谢无为就要把南儿带走,要教南儿习武。可是,我不想让南儿习武。做一个江湖人,每天打打杀杀,太危险了。我想让南儿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林之仪说。 “我当然明白你的心思了。不然,我也不会为你张罗孩子的婚事了。现在,孩子结婚了,成家立业后,你也该放心了吧。”李应龙说。 “是啊,孩子成家立业了,我也算是对他死去的父亲有了一个交代了。”林之仪说。 “孩子在你手底下长大成人,就算是朱光庭地下有灵,看到他的儿子这么优秀,他也一定会安心。” 这时,一个下人跑了过来,说:“老爷,魏开明魏大人在前面等着见你呢。” “什么?魏开明?他来干什么?我和他平日里并未交往。”李应龙说。 “我觉得,魏开明应该是来探听你的口风了。”林之仪说,“魏开明偷偷的把我放走了,他是想看看你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既然他来了,我见见他去。对了,这盘棋还没有下完,你等着我啊。”李应龙说。 “去吧,我等着你。”林之仪说。 李应龙来到前院客厅时,魏开明正在客厅里不安的走来走去。 “魏大人,今日是什么风,怎么把你吹到我府上来了。”李应龙笑着问。 魏开明没有李应龙的官职高,他看到李应龙,忙上前一步,给李应龙施了割礼,说:“大人,你这么可就是折煞我了。平日里,卑职公务繁忙,没能来到大人府邸给大人请安,大人这是怪罪我了。” “魏大人这话可是骂我啊。虽说魏大人的官职不如我,可朝廷里谁不知道,你魏大人可是蔡丞相的心腹之臣。我能结实你魏大人,算是三生有幸了啊。”李应龙说。 “大人这话更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我和蔡丞相也只是公务上的往来。”魏开明说。 “我和魏大人开玩笑呢,魏大人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李应龙说,“魏大人,你今日来我这里,可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近日京师不太安宁,听说来了一些江湖人。我是来告诉李大人,晚上一定要加强防范。”魏开明说。 “多谢魏大人操心了。”李应龙说,“这点小事情,魏大人派个人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啊?” “我怕下面的人说不清楚。李大人若是觉得家中人手不够,我可以从开封府给你吊来一些衙役。”魏开明说。 “不用了。我李应龙坐得稳,行的正。自然不会怕这些宵小之人。有句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所以,魏大人你不必为我担心了。”李应龙说。 “行。李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魏开明说,“哎,李大人,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你院子里张灯结彩,我想,现在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你这是?” “哦。是我远方的一个侄子,明日要结婚。家里的人给他张罗婚礼呢。”李应龙说。 “是吗?李大人,这事你应该早说啊。我这来的仓促,也没有准备礼物。有些过意不去啊。”魏开明说。 “魏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格。我李应龙最烦同僚们送礼的事情了。” “好吧,既李大人这么说,我在这里只能送给李大人侄子一句吉祥话了。”魏开明说,“我祝愿李大人的侄子和他的夫人白头到老,子孙绕膝。” “好,好。我一定把魏大人的这句吉祥话带给我侄子。”李应龙说。 “既然李大人家中最近有喜事,这几日李大人就不要上朝了。明日,我带话给蔡丞相,让蔡丞相转述给圣上。咱们的万岁最是体恤臣心了。一定会准许李大人你在家多待些日子。” “我在这里就先谢谢魏大人了。”李应龙说,“这几日,我就不上朝了。” 送走了魏开明,李应龙来到了后院。林之仪还坐在棋盘前品茶。 “你就是诸葛在世啊。”李应龙说,“魏开明来找我就是打听我是否听到了他开封府的大牢里走脱罪犯的消息。” “你怎么回答?”林之仪问。 “我当然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李应龙说,“魏开明还不放心。最后,他说代我请假,让我在家好好的休养两日。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照做。我不在朝廷,蔡京一定会麻痹大意,到时候肯定会露出一些破绽。” “这正是咱们所期望的啊。”李应龙说,“是不是到了我走子了?” “该我走了。”林之仪说。 李应龙看了看棋局,说:“不可能啊。该我走了。我觉得我走之前,我的棋子是站了先机。你若是先走,你的棋子不就站了先机了。” “本来就是我的棋子占了先机啊。这还有什么可以犹豫吗?”林之仪说。 两人争吵一番,最后,还是林之仪走了棋子。两人你一步哦一步,一炷香后,李应龙的棋子没有路,便举手认输了。 叶飘零等人也已经把整个李府给布置完了,看着飘扬的红绸子,李府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毕竟,结婚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喜庆的事情。 晚上,众人都睡了。风铃儿却睡不着了。她悄悄的起床,本是要不吵醒贾湘云。可最后,还是不小心把贾湘云给惊动了。 “风姐姐,你不睡觉干嘛去啊?”贾湘云问。 “我出去方便一下。”风铃儿说。 “哦。你快点睡吧,明日你还得早起呢。明日你是主角,你可是的要有一个饱满的状态啊。”贾湘云说。 “我知道了。”风铃儿说,“你快点睡吧,我去去就来。” 风铃儿穿好衣服,来到了院子里。月色朦朦,风铃儿信步由缰,来到后院的花园,看着西厢房,风铃儿心里感慨万千。明日,她就要在哪里和她最爱的人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夜了。但是想想,风铃儿就觉得很是兴奋。 “丫头,你怎么没去睡觉啊。” 有人在风铃儿背后说话,风铃儿回头,看到林图南就在她身后站着。 “我睡不着,就来走走。”风铃儿说,“小林子,你怎么不睡觉啊。” “我也睡不着。”林图南说,“过了明日,你就是我的娘子了。而我,过了明日,就是你的丈夫,人这一生真的很奇妙,同样是一个人,一旦有了不同的身份,肩上的胆子就不一样了。” “对于你身上的诸多身份,你嘴喜欢那个身份啊?”风铃儿问。 林图南想了想,说:“我最喜欢儿子这个身份了。” 风铃儿本是想听林图南说丈夫这个身份了。没想到林图南会说到儿子,她便随口问:“你为什么喜欢这个身份啊?” “因为只有做儿子的时候,才是这辈子最快乐,最无虑的时候。人一旦长大,就失去了快乐了。”林图南说,“不过,我现在最看重的就是丈夫这个身份了。它给了无尽的力量,也给了我无尽的责任。以后,我要好好的守护这个身份,不让自己的行为玷污了它。” “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丈夫。”风铃儿把头靠在林图南的胸前,说,“小林子,以后我也要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 “你这么善良,一定能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林图南说。 第三百二十八章新婚之喜 次日一早,贾湘云就带着两个婆子给风铃儿化妆了。当然,就风铃儿的长相,不用化妆,也是很漂亮。 “风姐姐,你不要动啊,我帮你画一个柳叶眉。”贾湘云说,“以后,每天醒来,林公子就会替你画眉了。” “湘云妹妹,我紧张。”风铃儿说。 “结婚毕竟是一辈子里最重要的事情,紧张也是正常的事情。当年,老婆子我紧张的腿都迈不开了。”其中一个打下手的老婆子说。 “我可是听说了,今天,会有很多人参加姑娘的婚礼。”另一个老婆子说。 “不是说了,今天的婚礼不惊动任何人的。”风铃儿说。 “昨天,魏大人来这里,老爷告诉他是老爷的侄子结婚。你想想,京城里那些想巴结老爷的大小官员能不来?姑娘,你就等着看吧,今天的婚礼,一定很风光。”老婆子边说着把拿着一个发簪放在风铃儿的头上,问,“姑娘,你看看,这给金色的发簪怎样?” 贾湘云看了看,说:“我觉得不好,金色的富贵气太重了。” “有富贵气好啊。说明姑娘以后会荣华富贵的。”老婆子说。 “要不给我换那个粉红色的吧。”风铃儿指着旁边的发簪说,“我觉得,幸福和富贵之间没有关系。只要能和小林子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 “以后,林公子就是你的丈夫了。你可不能再喊小林子了。”老婆子说。 “我知道了。”风铃儿说,“丈夫,呵呵!还挺好听的。” “两位婆婆,你们先帮风姐姐打扮着,我去看看林公子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贾湘云说。 “去吧,去吧。这里有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 贾湘云来到前院,小刀和Y叶飘零也正帮着林图南捯饬呢。小刀见贾湘云来了,忙问:“你快过来,我这双拿刀的手,做这些细活可难死我了。” “我就说,不用那么费事。随便穿件衣服就行了。”林图南说,“咱们都是江湖人,哪有那么多道道啊。” “可不能马虎。”贾湘云说,“你可知道,今天的这场婚礼对于风姐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吗?今天,你一定要好好的表现,千万别出现差错。风姐姐好不容易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她的心已经碎了,可是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了。” “我知道了。”林图南说,“为了给丫头一个美好的婚礼。我配合就是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贾湘云说,“昨天,教给你的那些规矩你都还记得吗?” “不但我记得,小刀也记得了。当你们结婚的时候,小刀就不用像我这样的手忙脚乱了。”林图南说。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贾湘云低着头,羞红着脸说。 “我也没说要娶你啊。臭丫头,就你自多多情了。”小刀说。 “你!”贾湘云抬起头,鼓着腮帮,睁大眼睛,盯着小刀。小刀以为贾湘云又要打他,忙闪身跑出房间。 管家小跑着过来了。 “我说你们准备好了吗?吉时马上就要到了。”管家说。 “准备好了。”贾湘云说,“我先走了。林公子,等一会,你要去那边请风姐姐。记住,出房门的时候,你要背着风姐姐。” 管家告诉下人,开始放鞭炮。一阵噼噼啪啪之声,热闹的气氛顿时渲染出来了。林图南穿着大红喜炮,头上扎着红色头巾,在众人的拥簇中,林图南来到风铃儿临时住的地方。 风铃儿已经打扮好了,也是穿着大红的喜袍。头上蒙着红布,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贾湘云跟在她身旁,风铃儿攥着贾湘云的手,有些发抖。 “湘云妹妹,我还是有点害怕。”风铃儿说。 “怕什么啊,有我呢。”贾湘云说,“你等一下,我给你开门去。” 贾湘云打开门,林图南站在门口,冲着贾湘云一直笑。贾湘云冲林图南撅了撅嘴巴,说:“你冲我笑什么啊,赶快进来啊。” 林图南进了房间,在贾湘云的招呼下,背起风铃儿,朝后院的西厢房走去。西厢房内,李应龙和林之仪早就坐在正中的两把太师椅上了。管家则站在李应龙的左手边。 “既然两位新人都来了,咱们就开始吧。”管家清了清,嗓子说,“吉时已到,结婚典礼,现在开始。” 管家说完,外面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接着是唢呐。唢呐吹奏的是《百鸟朝凤》。等唢呐声停止了,师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现在,进行结婚典礼第一项,一拜天地。” 林图南和风铃儿转身,对着门口下跪,两人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又转回来。 “二拜高堂。”师爷喊。 林图南和风铃儿先给林之仪磕了头,又给李应龙磕了头。 “夫妻对拜!!!”师爷接着喊。 林图南和风铃儿正要下跪,忽然,外面一声大吼:“慢着。” 话音未落,韩舞走了进来。叶飘零看到寒武出现,忙迎过去,他挡住韩舞,说:“今日是林公子的大喜之日,你若是敢在这里惹是生非,我定然不饶你。” “叶公子,你不用紧张。我今日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韩舞把双手举起来,说,“你们看看,我连兵器都没有带。” “你来有什么事情?”叶飘零问。 韩舞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林图南说:“林公子,有个人要我带一样东西给你。我现在就把东西交给你。” 林图南从韩舞手中接过信封,韩舞说:“好了,我把东西送到你手里了,我该走了。告辞。” 韩舞转身离开。林图南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上只写着一句话。林图南看到那句话后,脸上大变,他收起信纸,对风铃儿说:“丫头,对不住了。我现在不能和你结婚了。” 林图南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小刀和叶飘零等人都听到了。叶飘零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林图南脱下身上的衣服,叶飘零才知道事情有变。 叶飘零走过去,拉着林图南的胳膊,说:“小子,你知道你现在要干什么吗?” “我知道。”林图南说,“我真的有急事,我得走了。” “你那里都不能去。”叶飘零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要是走了,你知道对风丫头影响多大吗?”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等我回来,我回和风丫头解释。”林图南推开叶飘零,就要走出去。风铃儿撤下头上的红布,看着林图南,冷冷的说,“林图南,今日,你若是敢走出这个房间,咱们就恩断义绝。” 林图南转身,他看到风铃儿眼中含着泪水。 “丫头,我真的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我在向你们解释,好吗?”林图南说。 “南儿,你这事做的不对啊。在着急的事情也没有你结婚着急啊。”林之仪说,“今日,我做主了,你那里都不能去,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给我把婚结了。” “爹,我不能在耽误时间了,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林图南说,“丫头,真的对不起了。我必须得走。” “你走吧。”风铃儿说,“林图南,今日你要是走出这个房间,咱们以后再见面便是仇人了。” 听了风铃儿的话,林图南低头沉思了片刻,就在众人以为林图南想通了,会回头时,林图南转身冲出了房间。 看着林图南远去的背影,风铃儿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了。风铃儿撤下头上凤冠霞帔,使劲的仍在地上,她扭着头,看着众人,一字一顿的说:“各位老少英雄们给我做个证,今日之事,是林图南负了我,而不是我服了林图南。从今天开始,我若是在见到林图南,必报今日受辱之仇。” “姑娘,南儿是我从小养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觉得,南儿今日做出这奇怪的举动,我或许真的有他说不出来的苦衷。要不这样,等他回来后,我让他给你道歉。”林之仪说。 风铃儿冲林之仪行了个礼,说:“伯父,你不好再说。今日,林图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不给我脸面,我风铃儿要是连这口气都能咽下去,我以后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今日之事,你们都是看在眼中,是他林图南不给我脸面,我今后若不把今天丢了脸面找补回来,我风铃儿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话,风铃儿也转身要走。叶飘零一把拉住风铃儿,说:“丫头,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已经和林图南没有关系了。”风铃儿说,“你把手给我松开,我一个人要冷静冷静。” “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叶飘零说。 “不会了。之前,那么大的打击我都挺过来了。现在,这么一点困难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了。”风铃儿说,“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活着,至少,在林图南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 第三百二十九章因为爱情 林图南打开信封后,拿出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去断崖,救依依,一个人,要保密。既然信上说要林图南保密了,林图南自然是谁都不能告诉了。 从字迹上,林图南能看出来是赵休的字。只是,林图南不明白柳依依怎么就去了断崖?当林图南来到断崖时,他刚好看到柳依依站在断崖边,就要跳下去了。 “师姐,我来了。”林图南大声喊。 听到林图南的喊声,柳依依缓缓的转过头,看了林图南一眼,问:“师弟,你怎么来了?” “师姐,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先过来,咱们有话好说,行不行啊。”林图南边说着边朝柳依依靠近。 柳依依用手指着林图南说:“小林子,你别过来了。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现在就跳下去。” “好,好。我就站在这里。”林图南摊开双手,说,“师姐,你不要激动,我就站在这里,我不过去了。” “师弟,我临死之前能够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我这辈子所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柳依依说。 “我也是。”林图南说,“师姐,我要是没有认识你,我的人生一定很无趣。是你给了快乐,给了我温馨,也给了我爱的感觉。师姐,只要咱们都还活着,我相信,所有的困难都能解决。你想想我,好吗?” “我相信你。”柳依依说,“只是,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我活着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师弟,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柳依依的脚又朝着断崖挪动两步,林图南都听到她脚下的碎石坠入深谷的声音了。 “师姐,你要冷静。你千万要冷静啊。”林图南说,“师姐,你听我说好不好。” 柳依依摇摇头,说:“师弟,我累了,我走不动了,我不想走了,你就让我从这里跳下去,我就好好的休息了。” “师姐,你还记得吗?咱们初次见面。我从断崖上掉下来。是你救了我,我记得,我醒来后你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年纪轻轻,为什么要跳崖啊?还有,你还说,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现在,我要把这句话送给你,只要是还活着,就有希望。”林图南说。 柳依依摇摇头,说:“师弟,你不知道。我没有希望了,我自以为自己走了一条幸福的道路。师弟,我错了,如果世上有后悔药,我一定会买。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路。所以,我现在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 柳依依的脚步又朝着断崖走了。此刻,柳依依已经站在断崖边上了。林图南忙上前走了两步,等柳依依看到他后,他又站住了,林图南张开双手,用哀求的声音说:“师姐,我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能跳下去啊。你要是跳下去了,我也不活了。” “师弟,你还有风姑娘。我知道他很喜欢你,风姑娘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人家啊。这辈子,咱们是有缘无分了,我只能期待下辈子,咱们能做夫妻。师弟,永别了。” 说完话,柳依依纵身一跃,身子落下了断崖。林图南也在柳依依纵深一跃的同时,他也朝断崖跳去。也就在柳依依掉下断崖后几秒,林图南也掉下了断崖。 在半空中,林图南让自己加速下坠,赶上柳依依后,他一手拉着柳依依,一手去抓断崖两旁的老树,经过几次的努力,林图南终于抓到了一颗老树。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老树断了,两个人又往下坠落了。好在快要跌落谷底的时候,两个人落在一颗树上。树枝减缓了下坠的力度,两个人才没有横尸当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林图南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艰难的爬起来,除了头感觉有点痛外,也没有受伤。林图南艰难的站起身,便去寻找柳依依。在不远的地方,林图南看到了柳依依。柳依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图南忙走过去,拉起柳依依,喊:“师姐,师姐。” 柳依依没有反应。林图南把手指放在柳依依的鼻孔处,试探出柳依依还有微弱的呼吸。林图南便松了一口气。 天渐渐的黑了,也渐渐的冷了。林图南找来一些树枝,生起了篝火。 半夜的时候,柳依依醒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正要爬起来,林图南忙过去搀扶起柳依依。柳依依看到林图南,问:“师弟,我没有死啊?” “师姐,你要是死了,你还能看到我吗?”林图南说。 “我记得我是从上面掉下来了,难道,我没有摔死吗?”柳依依问。 “没有啊。师姐,阎王爷都不想着要你死,你就得好好的活着啊。”林图南扶着柳依依,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了火堆旁。柳依依的眼睛凝视着火光,若有所思。林图南脱下一件外衣,给柳依依披上。 柳依依扭头看着林图南一眼,说:“师弟,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你可是我师姐,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啊。”林图南说,“师姐,你可知道,这么天我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其实,我也想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已经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没有办法回头了。现在,我所能走的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死。师弟,你要是真的是为我好,你就应该让我去死。”柳依依说。 “师姐,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现在开始,只要是我在你身边,我就不允许你在提死。”林图南说,“师姐,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真的要知道吗?”柳依依问。 “我是你师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师姐,把你心中痛苦说出来吧,让我替你分担。”林图南说。 “师弟,你可记得,咱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木仁昭对你说什么吗?”柳依依问。 “师姐,咱们都被他骗了。他不叫木仁昭,他是叫赵休。他是襄阳王的儿子。”林图南说。 “师弟,你也知道他叫赵休了?”柳依依问。 “我早就知道。”林图南说。 “我是最近才知道。”柳依依说,“上次,咱们分别后,木仁昭,不,赵休就带着我去了庐州,他告诉我,去庐州是因为他发现了我父亲曾在庐州出现了,他要去庐州找我父亲。我想,我也有好多事情要问我父亲。既然他是找我父亲,我就跟着去了。” “我们在庐州呆了半个多月。半个月里,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他说是寻找我父亲,我当时太单纯了,单纯到他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了。半个月后,我们又去了曹州。” “他是去曹州找南傲天去了。”林图南说。 “我不知道。”柳依依说,“到了曹州,他就把我放在了客栈里。至于他在外面做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我以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做什么事情,一定不会瞒着我。只是,我对他太过信任了。而他对我却是没有一句的实话。这次,要不是韩舞无意间说出了她的身份,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木仁昭的身份竟然是假的。” “他或许是觉得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他索性把他的身份告诉了我。并且,他还告诉我我母亲早就死了,还有我父亲,也死了。当我听到我的父母都死了,我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了。可是,他不仅没有安慰我,他还说,现在,他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他希望我能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不要干涉他做事的自由。”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于江湖的瓢泊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我想找一个清净 地方,安居下来。当我告诉他我 想法后,他说让我死了这条心。” “在我们争吵后的那个夜晚,我听到了他和韩舞的对话。韩舞说,王爷已经知道了他在外面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了,王爷非常的生气,王爷让他尽快的摆脱我。第二天,我问他怎么拜托我,他给我了两条道路,一是让我自己先找了房子,自己隐居起了,等他什么事情需要我了,就去找我。第二个办法,就是让我离开他。” “混长东西。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林图南愤怒的说,“别让我看到他。我看到他一次我就打他一次。” “既然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了。我想,我为何还要纠缠着他啊。于是,我就离开了他。我以为,当我离开他了,我就能够自由了。可是,我太天真,我把他想的也太善良了。” “怎么?他又找你的麻烦了?”林图南问。 “在我离开赵休的第二天,他竟然找人来杀我了。原因是我是他的女人了,就算我离开,也只能是做了鬼才能离开。杀我的那个人看着我了可怜,不仅没有杀我,还把他的阴谋都告诉了我。虽然赵休没有杀我,可我的心已经死了。当初,我竟然选择他,我真是没有脸在这个世上活着了。师弟,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第三百三十章篝火夜谈 柳依依说完话后,林图南并没有立刻接话。他只是用手中木棒拨弄着篝火,眼睛看着闪动的火苗。 柳依依双手抱着膝盖,眼睛也看着火光,只是,她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色彩。整个人也就显得死气沉沉了。 林图南心里在想,无论如何,也要把柳依依从这场失败的恋情中解救出来。 “师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林图南看着柳依依,说。 “说吧。” 柳依依虽然回答了林图南,可她的眼睛依旧是看着燃烧的柴火,那腾空的火焰肆意的舞动,多么的美丽,多么的自由。有那么一瞬间,柳依依忽然明白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前世作孽,今生才投胎为人。 好多时候,人们都认为,投胎为人是一件高贵的事情。只是,他们并没有想过,或许,那些做猫做狗的也是这么认为。在这个世上谁也不比谁高贵,能比的只有幸福。幸福又是一种自我感觉的事情,旁人是无法感知到他人的幸福。就好比她现在看到这个升空的火焰,或许,火焰正在为自己所舞动的妖娆,舞动的轻灵而幸福呢。 “咱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林图南的眼睛依旧看着柳依依,他希望柳依依能够转身,给他一个眼光。到底,柳依依还是没有扭头。 “活着为什么?活着为了什么?” 柳依依喃喃的说。的确,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能怪她,或许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每个人都被内心的欲望所支配了,睁开眼睛就是不停忙碌。从早到晚,一刻都不停歇。总怕时间不够,总觉得停下来就是对生命的浪费。只有当走不动了,也动不了,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去思索,活着的问题。或许,在那么一点的时间,是想明白了,也想通透了这个问题。只是,死神也已来了。 柳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想想这个问题了。因为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用句成语说,她这辈子就要盖棺定论了。在定论之前,她是该想清楚在她着短暂的一生中,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她给自己找了好多的理由,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为了镖局,为了爱情,为了梦想…… 慢慢的,她又否定了许多。父母生养了她,并不需要她的回报。再者说,就算他不投胎人世,父母还会生养别人的孩子。她和父母的恩情只是偶然的机缘。所以,她活着不是为了父母,应该说她能活着是因为父母。 还有所谓梦想,梦想又是什么?比天上的云还要虚无,还要缥缈。她知道,她没有离开镖局的时候,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闯荡江湖,成为一个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侠女。而当她真正的涉入江湖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梦想是多么的可笑和无聊。所以,如果说她活着是为了梦想,也不准确。 最后就剩下的爱情了。 她觉得,也只有爱情能为她短暂的人生带来一丝的喜悦和自我存在的见证了。只是,她想到的这个爱情并不是赵休给她的,而是林图南给她的。 想到了林图南,她收起了目光,缓缓的转头,看了眼身旁的这个男人。 林图南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黑暗,所以,她看到的是林图南的侧颜。这个她曾嘲笑是百无一用的书生,现在竟然成为一个棱角分明,身上洋溢着男人气息的成熟之人。看到这里,柳依依心里有些黯然了,真是造化弄人啊,如果,他们之间有一方的主动,或许,他们的生命就会是另一番的光景。 “我想了好多,我也没有想明白,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柳依依幽幽的说,“可以说,我活着是为好多东西。可是,当我一一的思量之后,我发现我自己所说的那些东西都是可有可无。” “师姐,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死?”林图南问。 “因为赵休。”柳依依毫不犹豫的说,“一直以来,我那么的信任他,他却一直的的骗我。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傻子,竟然被他蒙蔽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还有何颜面在活着啊。” “师姐,我听明白你的话。我可不可以这么说,你之所以不想活了,并不是因为赵休,而是因为你被赵休骗了,你认为,你对赵休付出了真情实感,可赵休却从未对你付出真心。你觉得不公平,现在,赵休又要杀你了,你觉得生无可恋了。”林图南说。 柳依依仔细寻思了片刻,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这么一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竟然让赵休骗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有何面目见人啊。” “师姐,你若是现在自杀了,你才真的没有面目见人了。”林图南说,“赵休骗了你,你要想法报仇才是啊。即使退一步,你不去报仇。你也要活着,你不但要活着,你还得好好的活着,因为你只有好好的活着了,你才能向别人,同时,也是向你证明。你和赵休毫无关系了,这样,你才能摆脱赵休的束缚,不是吗?” “我不知道。”柳依依说,“师弟,我现在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了。我不死,我能去哪里啊,天下之大,无处容身了。” “师姐,你还有我啊。”林图南看着柳依依说,“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我就是你的师弟,就是你的亲人。” 柳依依缓缓的抬起头,看了眼林图南,说:“师弟,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情夜很深,只是,你身边已经有了风姑娘了。我若是跟着你,风姑娘会有想法。” 柳依依的话让林图南认清了现实。是啊,他本是就要和风铃儿结婚了,现在,他若是带着柳依依回去,风铃儿一定会加深对他的误会。只是,柳依依现在这个样子,林图南也不可能不管不问。 “师姐,你放心吧。丫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只要把你的情况对她说清楚了。她能够理解。”林图南说。 “傻师弟,你还是不了解女人。”柳依依说,“女人可以在任何时候,对待任何事情都很通情达理。但是,一牵扯到男女之事,定然不会了。我说了,玲儿是个好女孩,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啊。” “可是,师姐,我也不想……” 林图南本是要说也不想辜负柳依依。可是,他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现在说这种话,不仅是对柳依依的亵渎,更是对风铃儿的不尊重。所以,林图南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般咽了回去。 虽然林图南没有把话说完,可柳依依明白林图南话里的意思。柳依依知道林图南的心,她也知道自己的心。人世间,有好多事情,并不是说有心了,用心了,就能有好的结果。 “师弟,咱们都别想那么多了。今晚,就让咱们两个好好度过这个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吧。明日一早,咱们就分开,你去找你的玲儿。” “你去哪里?”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寻死了。行不行?”柳依依问。 林图南点点,说:“师姐,你可是答应我了,不能在寻死了。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情,我就去找你,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是要找到你。” 柳依依笑了笑,没说什么。 夜深了,也更冷了。柳依依把头靠在林图南的肩膀上,两个人偎依的坐着,看着明亮的篝火,想着曾经美好的回忆。 是的,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共同追忆美好的往事了。从点滴的往事中,寻找曾经的快乐,和生命真实的存在。 “师姐,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林图南说。 “不,你最幸运的是遇到了玲儿。”柳依依说。 “师姐,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个很自私很卑鄙的人。”林图南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柳依依问。 “明明我心里放不下你。可我还是接受了玲儿。”林图南说,“我觉得,我这么做对玲儿很不公平。可是,我要是不接受玲儿,玲儿就会走另一条路。可是,我觉得,我和玲儿的结合并不是因为爱情,至少对我来说,我对玲儿的爱少于对你的爱。” “师弟啊,有时候,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并不一定非得靠爱情。只要是你真的的对玲儿好,你不辜负玲儿,我相信,就算你对玲儿的感情少于玲儿对你的感情,玲儿也不会怪罪你。”柳依依说,“人和人在一起是否幸福,是要看看你们在一起能不能相互扶持,在未来的道路上,白头到老。” “当初,我是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然后赵休出现了,我觉得赵休和你很是般配。所以,当我知道赵休也喜欢你时,我就退出了。我本想着,你能和赵休白头到老了。只是,……”林图南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师弟,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因爱生恨 柳依依的声音有些幽怨,林图南用手摸了摸柳依依的头,说:“师姐,你想多了。命运这事,谁都谁都说不清楚。咱们都还年轻,余生还很长,不能把一时的困难归结给命运。” “师弟,你还记得咱们在‘天外天’的时候,叶公子送给我一幅画吗?”柳依依问。 林图南想了想,说:“当时,叶公子好像是送了你一幅画,只是,我记不太清楚了。” “他送我的那副画我还带着呢。” 柳依依说着从身上拿出画,递给林图南,林图南当着篝火,展开画卷,画上一个孤楼,西风瑟瑟,夕阳榜山。 孤楼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神情哀怨,眼睛望着远处,不知道是看远处的落日,还是迎接归来的良人。 林图南把画收起来,说:“这不过就是一幅画,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当时,叶公子送给我这幅画的时候,他说,每个人都有不同感悟,也有不同人生。所以,人生的路有时候是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感悟之中就选择了。当时,我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知道了。我选择了这幅画,无疑也是选择了自己的未来的归宿了。”柳依依幽幽的说,“师弟,你看看,这幅画上的人多么像我啊,幽怨,哀泣。” “师姐,你不要说了,有我在,我不会在让你受苦了。”林图南说,“这段时间以来,你饱受了太多的痛苦,每当我想起当你知道伯父伯母不在了,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师姐,总之一句话,在这个世上,我愿意做你最亲近的人。” “师弟,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柳依依说,“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今生不在一无所有了。” 说着话,柳依依把头紧紧的贴在林图南胸口,林图南也伸出手,搂住了柳依依的腰,冷夜篝火,两个人的举止更为亲密了。 在他们亲密的时候,还有一双眼睛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们。如果,他们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所痛诉的哀怨和愤怒,他们一定会心惊胆战。 远处,凝视他们的这个人是风铃儿。 在林图南离开后,风铃儿也离开了。林图南是带着恐惧的心情离开,风铃儿是带着愤怒的心情离开。 正如贾湘云所说,结婚是人生之大事,对于风铃儿来说,更是这样。当林图南说出要娶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对于这场婚礼,她期望了太久。只是,当她处在幸福顶点的时候,忽然一声炸雷,把她从幸福的顶点直接推到痛苦的深渊。 当着京师那么多人的面子,林图南在婚礼上逃走了。这对于风铃儿的打击不亚于赵天禄非礼她的那半个月。那半个月,赵天禄是对她身体的作践,而林图南的这句话则是对她精神的打击。 一个人可以在一个地方摔倒,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爬起来。但是,决不能在爬起来之后,又摔倒了。并且,第二次的跌倒所带来的伤痛远远超过了第一次的跌倒。 风铃儿一路狂奔,跑出了李府,跑出了京师,跑着跑着,她就跑到了断崖边,当她站在断崖边上时,她忽然意识到,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她早就该死了。是林图南给了她这多天的幸福,是林图南给了她一点生存下去的希望。 现在,林图南又亲手毁了她的幸福,更毁掉了她的希望。这次,她是真的绝望了。抬头遥望,她的人生落正如眼前的断崖,没有了路。 离开李府的时候,她心里满是对林图南的怨恨,她曾向众人发誓说要包袱林图南。现在,她放弃了对林图南怨恨。或者说,在她奔跑的路上,她想到的更多了。即便是报复了林图南,然后呢,她的未来还不如像眼前的断崖一样,没有路了。 她想,自己是个该死的人了。而这个清风徐来的峭壁,也不失为自己命运的归宿地。 她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天空,还有即将落下的夕阳。 天空很亮,夕阳很好,只是,一切都与她无缘了。 再见了,世界。 她纵身一跃,身子想断了线的风筝,在山谷里飞翔。虽然最终的结果是降落,可是,她却能享受到降落之前的飞翔,她整个人的感觉很好,每个人都喜欢飞翔,喜欢自由,在人生最后几秒钟,能够享受到自由,也是老天对她的眷恋了。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飞翔啊飞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是个人都要摔死。如果,下面没有茂密的树林,如果她不是跌入一个溪水里,她就真的要摔死了。 命运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她总会给人一个出其不意的结果。所以,在风铃儿急于寻死的时候,命运却不准备接受这个心如死灰的人。 风铃儿从那么高的悬崖之上掉下来,除了膝盖磕破了一点,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 对于命运的捉弄,风铃儿是欲哭无泪了。她从溪潭里爬出来,拧了拧身上的水,正要离开时,她看到远处燃烧着一堆篝火。风铃儿想着,自己一身的水,正好去烤烤火。当她快要走进篝火时,她站住了。因为她看清了篝火旁的两个人,两个她最想见到的人,两个她现在最不敢见到的人。 风铃儿看到不远处有一棵杨树,她慢慢的走过去,躲在杨树后面,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林图南和柳依依。所以,当柳依依把脑袋靠在林图南的怀里,林图南伸出手露着柳依依的腰,尽被风铃儿看在了眼里。 刹那间,风铃儿明白林图南为什么会在婚礼上不顾众人的劝阻决然的离开了。风铃儿也明白了,自己在林图南的心里,究竟是抵不过柳依依。 大悲莫过于心死,眼前的这一幕,彻底的杀死了风铃儿的心。风铃儿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液体涌了出来,她张开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风铃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风铃儿苏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太阳高高的悬在头顶。风铃儿一骨碌爬起来,再看时,林图南和柳依依已经走了。眼前尽是一堆燃烧殆尽的枯灰。风铃儿踩着枯灰,莫名的摇摇头。 “哈哈哈!!!!” 风铃儿扬天大笑。她在嘲笑命运,也在嘲笑自己。 “姑娘当真是好心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风铃儿转身,看到赵休朝她走了过来。若是换做以前,风铃儿很害怕赵休,现在,风铃儿竟然一点都不怕赵休了。当一个人连性命都不要了,又有什么可以让她恐惧的啊。 “你来是嘲笑我的吗?如果是,我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风铃儿说,“我现在就是你们的笑话,不止是笑话我,整个大宋朝的人都笑话我,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木仁昭……” “你不是赵休吗?”风铃儿问。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管我是木仁昭还是赵休,我都是我。当然,从现在开始我,我可以用赵休这个身份和你交往。”赵休说。 “和我交往?”风铃儿看着赵休,冷笑说,“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不,应该是我为什么要和你交往啊?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咱们之间无话可谈。” “如果在以前,当然,我说的以前是在一天前,你说咱们不是一路人,咱们之间无话可谈,现在不一样了。” 赵休看着风铃儿,脸带笑意,也不知道他这个笑是讥笑,还是嘲笑,或者说是目的即将达到时一种得意的笑。 “现在怎么不一样了?”风铃儿问,“有话你就直说,我还有事情呢,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口舌。” “你是要自杀也不在乎这一时片刻啊?是不是。”赵休说,“好吧,我现在就不拐弯抹角了。直白的说,我想和你合作。” “怎么合作?不,应该是我们为什么要合作?”风铃儿问。 “因为咱们现在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赵休说,“如果我没有说错,你现在对林图南的仇恨远远超过我对林图南的仇恨了。人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结婚了,而林图南却在你的婚礼上他逃走了,他的这种行径,你能忍受的了?你难道不想报复林图南吗?” 风铃儿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赵休。赵休冲风铃儿笑了笑,说:“你不要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你说说看,我心里怎么想?”风铃儿问。 “你一定把我当成言而无信的小人了。”赵休说。 “难道,你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吗?”风铃儿反问。 “我不否认我是个小人。我觉得,做个小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伪装。更不用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做一个假的自己。林图南倒是一个君子,可是,你也看清楚了,林图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伪君子对于你的伤害远远超过小人对你的伤害,不是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狼狈为奸 “我既然知道和你这个小人走的近了会伤害到我自己。我还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风铃儿反问。 “任何事物都有好与不好的两面。你和我在一起,当然是要防备着我对你的伤害,即使我现在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也不像你保证了。但是,你只有和我合作才能除掉林图南,报了他对你侮辱之仇。对比来说,咱们合作,对你的好处更大。”赵休说。 赵休的话听着很乱,不过,风铃儿仔细想想,却是不无道理。 风铃儿眼睛直直的盯着赵休。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赵休被风铃儿看的有些发毛了。他板着脸,说:“你看我干什么?” “我在想,柳依依的突然出现会不会是你的一个阴谋。”风铃儿说。 “哈哈!!”赵休得意的说,“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不错,柳依依之所以会在你们结婚的时候出现,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还可以告诉你,韩舞所送去的那个字条,就是我写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风铃儿问。 “为了争取到你啊。我要是不这么做,怎么能让你看清林图南的嘴脸啊。怎么能让林图南成为你的仇人啊。”赵休说。 “如此说来,你破坏了我的婚礼,也算是我的仇人了。”风铃儿说。 “不,你错了。严格的说来,我是你的恩人。是我让你看清了林图南的真面孔,不然,就算是你和林图南结婚了,你想想,你和一个男人在床上睡着,那个男人的心却想着另一个女人,你能受得了吗?”赵休说,“所以说,我是你的恩人,在你坠入悬崖的那一刻,我出手,把你捞了出来。” 赵休顿了顿,说:“该知道的你都知道。现在,咱们可以合作了吗?” “你要我做什么?”风铃儿问。 “我现在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至于要做什么,怎么做,我还没有考虑好。再说,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交代你的事情,你能做好吗?” “我是要休息几天,等我休息好了。我再告诉你我的答案。”风铃儿说。 “好啊。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地方,保证你能很好的休息。”赵休说。 风铃儿看了赵休一眼,问:“你这是软禁我吗?” “当然不是了。”赵休看着风铃儿,笑道,“我是看着姑娘这两日很是憔悴,我就想着给姑娘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让姑娘好好的休息。姑娘放心,我给你找的地方,不但环境清幽,饭菜还很可口,保证姑娘满意。” “我可不去吗?”风铃儿看着赵休,问。 “当然可以。”赵休说。 “好吧,你带头,我跟你去。”风铃儿说。 “哈哈!!”赵休大笑说,“我就知道姑娘不会拒绝我。” 在风铃儿跟着赵休离开深谷时,林图南也已经回到了李府。林图南是一个人回来,他本想带着柳依依一起回来,柳依依是死活不肯。 “昨天,大喜的日子,你不辞而别。我想风姑娘就已经很怪罪你了。现在,我若是在跟你回去,你真的就是百口莫辩了。”柳依依说。 “师姐放心,我回去之后就对丫头认错。只要是她能原谅我,原意听我解释,不管是怎么惩罚我,我也认了。师姐,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不能因为丫头误解我,我就忍心看着你流浪街头啊。”林图南说。 “傻师弟。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和挫折,我已经知道如何自保和自卫了。”柳依依说,“以前,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女侠,浪迹天涯。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一半,虽然我没有成为一个女侠,但我可以浪迹天涯了。” “可是,师姐。我还是不放心你。”林图南说。 “你怕我再去自杀?”柳依依问。 林图南点点头。 “师弟,放心吧。经过昨晚你对我的开导,我想明白了。做错事情的是赵休,又不是我。我不可能因为他犯的错误而惩罚我自己吧。”柳依依说,“好了,师弟,咱们就此告别吧。如果还有缘分,江湖路上,咱们还会相见。” 柳依依转身,大步离去。 “师姐!!”林图南大喊。 柳依依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师姐,你要保重啊……”林图南的眼泪噙着泪水。 “师弟,你也要保重啊。”柳依依也哭了。她怕林图南看到她流泪了,所以,她并没有用衣袖擦拭。她只是任凭着泪水在脸上肆虐的流淌。 柳依依终究是走了,她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苍茫的乱山之中。林图南的心也被柳依依给带走了。他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人,飘飘忽忽,到了李府的大门口,还没有回过神。 “林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管家正好站在门口,他看到林图南来了,忙走过去。林图南面无表情的从管家身边走过,似乎,在林图南眼中,管家是不存在。看着没精打采的林图南,管家也很纳闷。他忙追过去,拉着林图南的手,问:“林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林图南才看了管家一眼。冲管家笑了笑,虽然说是笑,但他那笑的样子,比哭好不了那里去。 “有酒吗?我想喝酒。”林图南说。 “有,有。走吧。我给你拿酒去。”管家扶着林图南,进了院子。不多时,小刀和叶飘零等人都围了过来。 看着林图南落魄的样子,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书生,你能耐了。”小刀走过去,拍了林图南的肩膀说,“大喜的日子,你竟敢半途跑了。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林公子,你昨天做的真的是很不对。风姐姐都生气了。”贾湘云说。 “其实是不对啊。简直是大错特错。我现在恨不得把他给拖在地上,打他一顿。”叶飘零说。 叶飘零的话音刚落,就有人伸出了一个巴掌,照着林图南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林图南回头一看,打他的人正是他父亲林之仪。 “父亲。”林图南低着头说。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啊。”林之仪怒不可遏的说,“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让你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做事。昨天,你是怎么做事了?为了你的婚礼,大伙儿准备了一两天,李大人也是买着面子,请了京师里好多的达官贵人。你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跑掉了。你知道你丢的是谁的面子吗?你不仅丢了你自己的面子,你也丢了李大人的面子。今日,我要不打死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我就不姓林。” 说完话,林之仪也不知从哪里摸到一个棍子,抡起棍子就朝着林图南砸来。林图南知道自己理亏,看到棍子过来了,他也不敢躲避,硬是挨了一棍子。林之仪抡起棍子,正要砸第二棍子的时候,被叶飘零拦住了。 “叶公子,你不要拦着我,今天,我非把这个混账东西的狗腿给他砸断。”林之仪说。 “林叔叔,你先消消气。我认识林图南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他并不是那种做事不着调的人。我想,他昨天之所以会不辞而别,应该是有其他的原因。要不,咱们先听听他说出原因来如何。如果他说的理由不对,你再打他,我绝对不拦着。”叶飘零说。 “好,你让他说,让他说。”林之仪气愤的说。 “林图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把你昨天不辞而别的理由说说吧。”叶飘零说。 林图南抬头看了看,围绕着站了一院子的人。当着这么多的面子,林图南觉得是不能把去见柳依依的事情说出来。虽然他自己和柳依依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如果说出来,被这些人传了出去,人多口杂,到时候,再编排出一个怎样的笑话,可就说不清楚。 “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误,我无话可说。父亲要责罚我,我认了就是。”林图南说。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就是他的态度。这就是他的理由。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还真的教训教训你了。”林之仪怒道。 小刀忙拉住林之仪,说:“老爷子,你可知道,书生现在会武功了。他身上可是有真气护体,就算是你用再粗的棍子,打在他身上,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损伤。要我说,你就把他交给我了,我一定给你好好的出这口气,好不好?” “让我说句话吧。”李应龙说,“凡事必有因果。现在,咱们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在没有弄清楚原因之前,冲动的去惩罚林公子,对林公子来说也是不公平。我看林公子的脸色不对,我想林公子现在一定是不在状态。要不这样,咱们让林公子休息一个晚上。有事情,咱们明日在说,好不好?” 既然李应龙开口了,当然没有人反驳了。小刀拉着林图南进了房间。众人也都一哄而散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左右为难 “啪,啪,啪!!” 小刀把三坛子酒摆在桌上,说:“既然想喝酒,就要喝个尽兴,咱们三个人,一人一坛子酒。不够还要。” 说完话,小刀打开封口,他把其中的一坛子推到叶飘零面前,林图南自己拎起一坛子酒,也不管小刀和叶飘零,自个儿抱着坛子,大口喝酒。 “咕咚,咕咚!!” 一口气,半坛子酒下肚了。小刀也是好酒的人,可像林图南这样不要的命的喝酒方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小刀直直的看着林图南,都忘记要喝酒了。 “林公子,你这不是喝酒啊,你这是拼命。”叶飘零说。 “喝酒如果能喝死,倒也是不错。”林图南说。 “你就这么想死吗?”小刀问,“我告诉你一个自杀的好办法,你去跳井,井口小,里面还有水,你跳进去必死无疑。” “你是劝他还是激励他?”叶飘零问。 “我劝他干嘛,你看看,他这个怂样,哪有一点像老爷们。就他这德性,活着也是丢人,还不如死了。”小刀说,“再说了,他要是不死,怎么对得起风丫头啊。” 小刀的最后一句话林图南听进去了。林图南心里一震,思绪马上转移过来了。之前,他一直为柳依依的离开而神伤,现在,他发现自己最急于面对的人并不是柳依依,而是风铃儿。 “我怎么没见丫头啊,她还好吗?”林图南问。 “你认为她现在是应该好还是不应该好?”小刀讽刺问。 “我当然希望她很好了。”林图南说,“她是我的女人了,我怎么会不希望她好呢。” “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小刀继续讽刺说,“就你做的那事,是个人都不会原谅你。所以说,现在风丫头还是不是你的女人,很难确定。” 林图南站起来,说:“我要去见丫头,我会给她解释清楚。” “晚了。风姑娘走了。”叶飘零说。 “走了?去哪里了?”林图南问。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叶飘零说,“你走了之后,风丫头就走了。她到底去哪里了?你不是比我们更应该知道吗?你不是比我们更关心丫头吗?可是,你看看你,你来了之后都做了什么?寻死觅活,借酒浇愁,你心里有想过丫头吗?” “我说,现在这里就咱们三个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以至于让你看了字条后,凭是谁的劝说,都不能把你劝回来。” “我……” 林图南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柳依依的事情。可是,在林图南心中,早就把小刀和叶飘零当成了朋友,在朋友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啊?再说了,林图南也确实需要有人在一旁帮他指明方向了。 思量了一会,林图南舒了口气,说:“在你们两个面前,我自然是什么事情都不能隐瞒了。昨天的那个字条,写着依依有危险了,让我赶过去。” 林图南夹七夹八的,把昨天的事情讲述了一番。听完林图南的话,小刀和叶飘零同时拎起酒坛子,喝了一口酒。他们都在想,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是怎样做? “你这事有点棘手。我们现在并不能简单的评判你做的对还是不对。只是,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啊。你说你要去救人了。你要是说出来,风丫头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你要我说,我怎么说?我正和丫头结婚呢。然后,我告诉她,我要去救另一个女人,并且,丫头是知道我对依依的情感。她能相信我只是单纯的去救人吗?”林图南说。 “她信不信是她的事情,你说不说是你的事情。你不说,她若是知道了,会更伤心啊。”小刀说,“哎,对了。在你心里,到底是柳依依重要,还是风铃儿重要?” 林图南看着小刀一眼,说:“我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你现在必须回答。”小刀说,“这个问题关系到你接下来的行动。你必须考虑清楚,并且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其实,这个问题我不用考虑……” “不,这个问题很重要。我觉得,你还是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没等林图南把话说完,小刀抢话说。 “我早就考虑清楚了。”林图南说,“我若是没考虑清楚我也不可能和丫头结婚。” “这么说在你心里,你是把风姑娘放在第一位了?”小刀问。 “不慢你说。在我心里,她们两个都是第一位。”林图南说。 “你这话就流氓了。怎么着,你还想两个人都要啊?”小刀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林图南说,“我承认,在以前,我更喜欢依依。因为我和依依认识更早,并且,在我看到依依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她了。只是,后来你们也都知道了,依依和赵休在一起了。有那么一句话,说是爱一个人就要放手。我想,既然依依选择了赵休,我也只能祝福他们了。” “再后来,风丫头就一直跟着我。虽然她是很喜欢我,可我并不打算接受她。因为我心里还有着依依。我觉得,我若是接受了丫头,这是对丫头的不公,也是对丫头的不尊重。直到发生那件事情,丫头寻死觅活。在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晚,我也丫头说了好些话,也就是说了那些话后,我决定我要娶丫头。在我做出这个决定时,我已经把心中最喜欢的这两个女人做了定位。丫头是我的妻子,依依是我的师姐。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打个比方说,在你心里,你能说出是母亲重要,还是妻子重要吗?” “你这么说我还真一时半刻难反驳了。”小刀看了眼叶飘零说,“老叶,你干什么呢?咱们现在是弹劾林图南,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叶飘零看着小刀说:“我现在脑子里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韩舞知道柳依依要跳悬崖自杀,并且刚好赶在林图南和风姑娘拜天地的那一刻前来送信。” “这个问题还用考虑?当然是赵休在后面使坏了。”小刀说。 “赵休在后面使坏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破坏林公子的婚礼?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叶飘零说,“现在,咱们先把对林公子的批判放在后面,咱们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弄清楚赵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屠杀‘明信山庄’,假扮木仁昭,跟踪柳长眠,赵休的这系列行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到那本日记。现在,日记被咱们得到了,赵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觉得,赵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从咱们手中夺回日记。”叶飘零接着说。 “其实,当初在县衙里抢回日记的时候,咱们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小刀说。 “什么事情?”叶飘零问。 “杀掉金国特使。”小刀说,“当时,咱们要是杀了金国特使,就算赵休他们得到日记,也无济于事了。” “金国人多着呢。金国特使也多着呢。你杀了一个金国特使,难道金国皇帝不会再派来一个金国特使。那本日记才是所有问题的源头。”叶飘零说,“所以,林公子,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你说,我听着呢。”林图南说。 “寇丞相的日记你也看了。里面记录的东西虽然属实,但意义不大。我觉得,这种东西继续留着会成为不祥之物。所以,我希望……” “你想让我把它烧掉?”林图南反问。 “我是有这么一个意思。至于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决定。”叶飘零说。 “你的意思我听懂了。可是我师傅临死前,再三的叮嘱,让我找到这本日记,并且要好好的收藏。现在,我师傅的话刚说完不久 ,我若是把日记给烧掉,恐怕不妥吧。”林图南说。 “任何事情都分正反两面。”小刀说,“从你师傅给你的遗言这个角度考量,你是不能这么做。可是,从大局着手,你就该这么做。一面是你自己的私人感情,一面是国家利益。该怎么选择,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们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的考虑考虑。”林图南说。 “行,我们就先出去了。你好好的想想。”叶飘零说。 小刀和叶飘零出去后,林图南随手把门关上。对于林图南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叶飘零回头看了看,摇头说:“当真是难为他了。” “老叶,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作何选择?”小刀看着叶飘零,一脸坏笑的问。 “你呢?”叶飘零反问。 “我没有师傅,自然就没有这份艰难的抉择了。”小刀说,“哎,我现在是问你这个问题,你怎么又把问题抛给我了。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啊。” “不韪师命?还是顾全大局?的确是很难选择的一件事情,我现在最庆幸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叶飘零。 第三百三十四章出谋划策 当林图南在房间思考问题的时候,其他的人也没有闲着。 先是,李应龙上奏朝廷,开封府里有人犯逃跑。当然,李应龙的这份奏疏皇上是没有看到,在半道上,让蔡京给拦下了。 蔡京拿着李应龙的奏疏回到家里,他第一时间把温麻子叫来,并把奏疏拿给温麻子看了。现在,温麻子已经成为蔡京心腹了。 温麻子仔细的审阅了一遍后,大呼:“他们的计策太阴毒了。幸好,这份奏疏让相爷你给留下了,不然,若是皇上看到了,后果非常的严重。” “我并没有看出这份奏疏有多大的蹊跷。”蔡京说,“这上面只是弹劾开封府尹魏开明监管不力,让罪犯逃走。至于其他的,上面并没有提及。” “开封府的大牢里走了逃犯,李应龙是如何得知?”温麻子问。 “你傻啊?李应龙所说的逃犯就是林之仪。魏开明把林之仪放出去后,林之仪能去哪里?他只能去李应龙家里了。”蔡京说,“不过,襄阳王怎么没有杀了林之仪啊?” “相爷,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李应龙在奏疏上没有写这些啊。要是这封奏疏呈报给皇上,皇上看了后,第一反应一定是李应龙怎么会知道开封府的事情,到时候,皇上必定会召见李应龙。我想,让皇上召见应该是李应龙上这份奏疏的主要原因。”温麻子分析说。 蔡京连连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李应龙见了皇上后,也必定会把林之仪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当然,李应龙更应该提及的是堂堂的开封府大牢,林之仪这个柔弱书生怎么能跑出来,然后,这件事情查来查去,就查到了魏开明的身上。把魏开明牵扯进去后,下一个要牵扯的人就是相爷你了。”温麻子说。 “所以,你认为,李应龙想利用这件事情把我扳倒?”蔡京问。 “当然不是。”温麻子说,“李应龙不是个傻子。不然,这么多年,你想尽办法弄倒他,却始终没有得手。所以,依照李应龙的才智,他不会认为就凭这件事情就绊倒你。我觉得,李应龙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找到突破口,然后调查当年朱光庭被杀的事情。”温麻子说。 听到朱光庭的名字,蔡京一下子愣住了。的确,朱光庭的案子才是蔡京最担心的事情,这么多年,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是想泯灭当年的线索。现在,李应龙再次提起这件事情,难道李应龙发现了新的线索? “相爷,相爷。”温麻子喊。 温麻子打了个机灵,回过神来,说:“依你说我该怎么应对?” “这两天,我派人打听李应龙那边的消息了。说来收获不小,通过我这两天的努力,我打听到了两件事情。”温麻子顿了顿,说,“当然,确切的说,我是查清了两个人的底细。” “那两个人?”蔡京问。 “第一个人是叶飘零。”温麻子说,“相爷,其实,这个叶飘零并不姓叶,你知道他的祖上是谁吗?” “在我这里,你就别买关子了。”蔡京说。 “叶飘零的祖上可是大宋朝威名赫赫的‘御猫’展昭。”温麻子说。 蔡京一愣,随即,他面带恐惧的问:“你的意思,他是展天元的儿子?” “不错。叶飘零的父亲正是展天元。”温麻子说,“当年,展天元调查‘铁山阻击案’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调查了一半,竟然不往下调查下去了。当时哲宗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将展天元全家关进监狱,并且,还定位秋后处决。虽然在李应龙等人的求情下,哲宗皇帝最后没有杀展天元一家,可展天元因这件事情后一蹶不振,到后来也就销声匿迹了。” “其实,叶飘零本来是不叫这个名字,他是叫展右一。在展右一六岁的时候,展天元送他这个儿子去墨山,拜在墨山的‘鬼谷山人’门下。当时,‘鬼谷山人’给展右一该名字为叶飘零。至于‘鬼谷山人’为什么给他改名字叫叶飘零我就不知道了。但从此以后,叶飘零便是他行走江湖的正式名字了。”温麻子说。 听了温麻子的话,蔡京点点头,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叶飘零老是抓着‘铁山阻击案’的事情不放手了。他是要给他老爹复仇,完成他老爹没有完成的使命。”蔡京说。 “是。不止是叶飘零不理解他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在调查了一半的时候,撒手不干了。我也很好奇,展天元当时为什么就不查下去了?”温麻子说。 “对于展天元,你都了解了多少?”蔡京问。 蔡京冷冷的看着温麻子。温麻子虽然没有和蔡京对视,但他能从蔡京冰冷的眼神中感觉到对方所带来的杀气。 是的,温麻子感觉到了蔡京身上散发的杀气。虽然蔡京并不会武功,可温麻子能感觉到杀气。并不是只会武功的人才有杀气。当一个人的权利足够大了,能够在谈笑间置人于死地的时候,他身上就能撒发出逼人的杀气。 温麻子是个聪明的人,他多年处事经验告诉他一个真理,言多必失。换句话说,有些话是该说,有些话是不该说。说了不该说的话,最后的结果或许就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对于展天元,我所了解的并不比相爷了解的多多少。”温麻子说。 蔡京没有说话,温麻子低着头,但他用余光看了蔡京,他看到蔡京正慢慢的朝他走来。温麻子的心一直的打颤,但他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蔡京走到温麻子身旁,他伸出手,拍了拍温麻子的肩膀,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是。”温麻子如实的回答。 “你既然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我心里对于展天元的事情知道多少啊?”蔡京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问。 “我,我只是猜测……”温麻子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猜测?猜测好啊。你既然有这方面的本领,你不妨继续猜测下去啊。”蔡京说。 温麻子的头依旧是低着,可是,他能感觉到蔡京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了,不觉间,温麻子的身上渗出汗水。虽然温麻子的心里很慌张,可他表现的很是平静。 温麻子双膝跪地,头触碰着地板,说:“相爷,我对你是忠心耿耿,在你面前,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绝无二心。” “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要你把你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蔡京说,“这里也没有旁人,你就大胆的说吧,你还知道什么?不,或者说,你还猜测到什么。” 温麻子顿了顿,说:“相爷问起了,我不敢不说,我推测,当年展天元是查到张纯身上,然后就不往下查了,我想,展天元和张纯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是怎么知道当年展天元查到了张纯这里就不往下查了?”蔡京接着问。 “这几天,我闲来无事。就去查找当年的档案。在开封府内,管理档案的老蔡就是二十年前管理档案的那个小蔡,于是,闲聊的时候,我就问起当年的事情,老蔡就说起了,当年,展天元也来档案室调查朱光庭的案子,并且,展天元还把朱光庭和张纯来往的那些书信都拿走了。可是,在展天元呈报给皇上的奏疏里,并没有说起这些事情。我就推测,应该是展天元发现了什么,他怕连累张纯,所以就没有往下查。” 温麻子说完,蔡京久久没有说话。温麻子悄悄的抬头,他看到蔡京已经坐在了太师椅上,虽然蔡京表面很是冷静,可是,温麻子能从蔡京蔡京颤抖的双手中看出蔡京内心的震惊和不安。 温麻子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京身旁,他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蔡京的胳膊,小声说:“相爷,相爷。” 蔡京缓缓的抬起头,看了温麻子一眼,有些力不从心的说:“你刚才说的话真的都是你自己的猜测?” 温麻子又跪在蔡京跟前,声泪俱下的说:“相爷,我温麻子对天发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我的推测。象牙,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好听,你就把它当一个屁给放了。” “你扶我起来。”蔡京说。 温麻子忙爬起来,缠着蔡京的手,扶着蔡京缓缓的站起身。蔡京说:“你今年有五十了吧?” 温麻子不知道蔡京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不过,既然蔡京问起了,温麻子也不好不回答。他小声的说:“相爷,我今年五十三了。” “五十三了。好,很好。孔圣人说,五十知天命,你现在都五十有三了,想来也是知天命了。”蔡京说。 温麻子说:“相爷,我温麻子也是一个读书人。圣人的话我自然不敢往。我今年五十有三了,我不但知天命,我还知道我这个命是相爷给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深夜奔袭 说到这里,便触及到了温麻子的痛处。他声泪俱下的说:“相爷,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是我再造父母。我若不是跟着你,我温麻子现在还只是一个种地的普通人。是你给了我荣华富贵,给我了金银财宝。我温麻子现在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效忠相爷一个人,如违此意,天地雷劈。” 温麻子发完誓,蔡京忙把温麻子拉起来。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何必当真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自然清楚。你放心,等你帮我做了眼前的这个事情,我就上奏朝廷,让你回你的老家,做一个知县,可好?”蔡京问。 “我在这里先谢过相爷了。”蔡京又趴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 这次,蔡京没有搀扶温麻子,等温麻子磕完头,自己站起身,蔡京方说:“刚才,i才说了一个人的身世,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我要说的另一个人是林图南。”温麻子说。 “林之仪的儿子?”蔡京说。 “是,但也不是。”温麻子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是又不是?”蔡京不悦的说,“我告诉你了,在我面前,你不要畏畏缩缩,更不要瞻前顾后。我蔡京最烦那种嘴上说了一半,肚子里留着一半的人了。” “相爷,你听我慢慢的告诉你。”温麻子一脸神秘的说,“林之仪只是林图南的养父,林图南的亲生父亲不是林之仪。” “林图南的亲生父亲不是林之仪又是谁?”蔡京问。 “朱光庭。”温麻子说。 “神秘?”蔡京又是吃了一惊,说,“你说林图南是朱光庭的儿子?” “千真万确。”温麻子说。 “不可能。”蔡京说,“当年,我已经派了杀手去林之仪家。并且,我派去的杀手回来的时候,确实带回来一个小孩子的头颅,难道,那个头颅不是朱光庭儿子的?” “相爷,当年你派去杀手带回来的头颅是林之仪的儿子。”温麻子说,“当年,林之仪在路上救了朱光庭的儿子,并把这个孩子带回了庐州。后来,你就派人去追杀这个孩子了。杀人都是夜黑风高,所以,难免会认不清楚。并且,当时,也没有人说林之仪还有一个孩子,所以,那些杀手赶到林之仪家时,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阵屠杀。他们杀了林之仪的亲生儿子,误以为是朱光庭的儿子,然后就回来向你复命了。” “不可能。”蔡京说,“那些见过林图南的人都说他的长相很想林之仪。如果,林之仪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长相怎么会像林之仪啊?” “相爷,你可听说过夫妻相?”温麻子反问。 “民间是有这么一说,好像是说,两口子在一块生活久了,彼此都会香对方。”蔡京说。 “林之仪养了林图南二十多年,他们父子两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相互影响,孩子的长相有些像林之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温麻子说,“不只是相爷你发现了,当年,柳长眠看到林图南的第一眼的时候,也被林图南给吓到了。我记得,柳长眠当时告诉我,他看到林图南就想起了一个人。我问柳长眠想起了谁,他没有告诉我。现在想想,柳长眠应该是想起了林之仪。” “朱光庭的儿子没死,展天元的儿子回来了。他们两个合在一起,一定没有好事情。”蔡京说,“你快点想办法,一定要把这两个小兔崽子给解决了。” “相爷,想杀他们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啊。”温麻子说,“襄阳王早就想杀他们,可是,他们武功高强,不是那么容易得手。” “你给我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呗。”蔡京怒道。 “兵法有云:一张一弛,一进一退,一攻一守,一明一暗。现在,咱们错过进攻的良机,就只能防守了。只要是让他们找不到咱们的破绽,他们就拿相爷没有办法。相爷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要躲过这段的风头,有的时间是找到他们的把柄,然后凑请皇上,把他们这些人全部杀掉。”温麻子说。 “我蔡京在朝为相也有十多年了。我不敢说朝局中十有八九是我的人,但朝廷中大部分势力都在我手中攥着。就算李应龙有一些我行为不检的把柄,他想扳倒我,也是痴人做梦。” “相爷想到这一点,他们自然也想到这一点。这一次,如果他们手中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想他们也不会出击。”温麻子说,“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他们,我要想搬动相爷,首先得让皇上有了动相爷的心思。现在,相爷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会有什么事情让皇上恼怒到要处置相爷呢?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一样事情,会让皇上动怒。” “我说了,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话你就直说。”蔡京说。 “造反。”温麻子说。 “造反?”蔡京用手指着温麻子,怒道,“你胡说。我蔡京服侍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造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若是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相爷息怒。我只是从李应龙他们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温麻子说,“相爷你对皇上那是百分百的忠心了。你怎么可能造反啊。可是,民间可是有传言了,襄阳王早就有了谋反之心,如果,李应龙他们找到了襄阳王谋反的证据,然后在找到相爷你和襄阳王交往的证据,你和襄阳王不就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到时候,你就是有一百张嘴巴也没用了。” 温麻子一席话,说的蔡京从头到脚都是冰冷。蔡京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久久缓不过劲来。温麻子忙走过去,用手抚摸着蔡京的胸口,说:“相爷,相爷。你没事吧,相爷。” “快,快去把高小俅给我叫来。”蔡京说。 “好,相爷。你先坐一会,我这就给你把高小俅叫来。” 温麻子说完,转身出去,不多时,温麻子带着高小俅来了。高小俅看到蔡京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发白,他以为是温麻子说话激怒了蔡京,便用手指着温麻子,说:“好你个温麻子,你说什么话了,把相爷气成这个样子?” “教头,我说什么不打紧。相爷要你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快问问相爷要你做什么事情啊?”温麻子问。 “相爷,你叫我来有何事吩咐?”高小俅问。 “你现在就去莱州。”蔡京说。 “去莱州做什么?”高小俅问。 “你过来,我告诉你。”蔡京冲高小俅招手,高小俅走过去,蔡京把嘴巴附在高小俅的耳边,叽咕了几句。高小俅连连点头,然后,高小俅就出去了。 在高小俅连夜赶往莱州的路上,李应龙也派叶飘零前去莱州了。只是,叶飘零比高小俅晚动身三个时辰,不过,叶飘零会武功,行动比高小俅快。所以,高小俅来到莱州左家庄杀人时,叶飘零也赶到了。 高小俅看到叶飘零来了,也顾不得杀人,忙着逃跑了。 左家庄庄子不大,但里面居住的全部都是姓左的人家,所以,相互之间比较团结。在高小俅杀人的时候,左家庄的里正就已经敲鼓喊人了。只是,叶飘零来的太及时了,还没有等庄上的人聚齐,叶飘零就来了。当庄上的人赶到后,他们看到血腥的现场,又看到叶飘零这个陌生人,便一致认定叶飘零就是杀人凶手。 高小俅来左家庄,是找左大成。高小俅来到左大成家的时候,左大成不在家,只有左大成的老婆在家。 当是时,天已经亮了,但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左大成是个樵夫,大清早的带着孩子去山上砍柴去了。左大成的妻子左柳氏也起床做饭。高小俅闯进来的时候,左柳氏正在厨房里做饭。 左柳氏坐在灶台前,烧着火,然后,一抬头就看到高小俅在厨房门口站着。 “这位先生,你找谁啊?”左柳氏问。 “这是左大成家吗?”高小俅问。 “这是左大成家。可是,我不认识你啊。”左柳氏站起身来,她用胸前的麻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污。 “你是左大成什么人?”高小俅问。 “我是他妻子。你找我我家相公有事吗?”左柳氏问。 “你快去把你家相公叫来。我在这里等他。”高小俅说。 “我家相公上山砍柴去了。要不,你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吧。他一会就回来了。”左柳氏说。 “我没时间。你还是去吧你丈夫给招来吧。”高小俅说,“快点去,别耽误我的时间。” 左柳氏本来是要去找丈夫,可当她听了高小俅后面的那句话,反而不去了。高小俅并不了解左柳氏,虽然左柳氏是个妇女,可她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平日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现在,竟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在她面前吆五喝六。左柳氏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滥杀无辜 左柳氏本已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她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高小俅,说:“不去了,不去了。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 高小俅怒了。 他似乎没有理由不怒。要知道,他可是掌管八十万禁军的教头。在京师,也只有蔡京敢给他点脸色看看,其他的人看到他,不是巴结就是奉承。现在,他竟然被一个乡野村妇怼了一下。他怎能不怒。 不过,并没有立刻把火气发出来。他还想表现的有素质一些,或者说,蔡京交代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他不想横生节支,把石墙弄砸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吗?”高小俅咬着牙,强行压着心里 怒火,说,“说出来吓死你,我可是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 一个乡野村妇,那只知道禁军教头是多么大的官职。在左柳氏眼中,也只有皇帝老子是高不可攀的人物,至于其他的人物,她从未听说过。 “你就是一百万禁军教头也没有用。我说不去就不去,我能耐,你自己去上上找吧。” 左柳氏回到了灶台前,索性坐了下来,一手拿着柴火,往灶台里送。 左柳氏刚把一把柴火送到灶台内,她的腰本是弯着的,正要直起腰来,忽然,她觉得后背一凉,接着有东西从后背流了下来,左柳氏用手摸了摸留下来的液体,黏黏的,拿在眼前一看,是血。 “哈哈!”左柳氏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死了。 高小俅收起手中的长剑,冷冷的看着左柳氏的尸体,心里很是舒服。 杀人对于他来说是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平日里,都是他发号施令,要杀谁,或者不杀谁,现在,他亲自杀了一个人,心里还是快活。 只是,高小俅的快活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他走出厨房的时,他看到大路上走来一个人。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从那个人奔跑的速度判断,那个人的武功在高小俅之上。高小俅寻思,在着偏僻 地方,怎么会突然有高手?随即,他想到了叶飘零那一伙人。 就高小俅这两下子,不算是叶飘零还是小刀,或者是林图南,他都打不过。所以,在那个人没有到来之前,高小俅先拔腿开溜了。 叶飘零来到左大成家时,左柳氏已经死挺了。叶飘零心里暗暗痛惜之际,也有那么一点的欣喜。他之所以欣喜,是因为左柳氏的死证明了他和李应龙的推断,他来这里找左大成的行动是对的。 在李应龙上完奏疏后,李应龙等了一天,奏疏如泥沉大海,没有丝毫的消息。李应龙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当这个结果真正发生时,他心里依然还是不舒服。因为,他的上书这份奏疏说明了一件事情,蔡京在皇帝面前的行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放肆。 “本以为,通过这件事情,能够打开一个口子,可以牵扯到蔡京。没想到,事情刚开始就竹篮打水了。”李应龙摇头说。 “我觉得,这件事情也给了我们一个提示。”林之仪说,“私自扣留大臣的奏疏,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死罪。尤其是你扎样肱股之臣。蔡京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后果。如果东窗事发后,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蔡京之所以敢冒着这么大的罪责私藏你的奏疏,说明你奏疏已经打到蔡京的痛处了。或者说,你这份奏疏就是一个石子,抛出去,虽然没有声响,可咱们看到蔡京这条蛇的七寸在哪里。” “蔡京的痛处还是和当年‘铁山阻击案’有关系?”叶飘零问。 “之前,我只是让你调查‘铁山阻击案’,现在看来,单纯的调查这一个案子已是不行了。朱光庭一家被杀的案子应该和这个案子放在一起调查。”李应龙说,“叶公子,你说说,你对于铁山案的调查,进展的如何了?” “回大人的话。根据南傲天的口供,我基本已经知道铁山案子某后主使就是襄阳王了。只是,我还不清楚襄阳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我知道。”林之仪说,“我见了周怡理,他告诉我襄阳王这么做的原因是要制造社会舆论,把罪名栽倒朝廷身上,然后激起民变,他好趁机作乱。” “如此说来,襄阳王早就想在铁山制造事端,要杀死‘大宋四大才子’了。至于蔡京插手此事,原因是林先生救了朱光庭的儿子,也就是林图南。所以,蔡京要斩尽杀绝。于是,他们两个人便不谋而合了。”叶飘零说,“只是,还有一点我没有弄清楚,当年,我父亲也是查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往下查下去了?如果,我父亲当年要继续查清此案,证据应该比现在的要充足。” 李应龙点头说:“现在,所有事情都集中在一个点上了,为什么你父亲会中途罢手?蔡京想要竭力隐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要能弄明白这两个问题,咱们就能找到蔡京的把柄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雅从张纯身上入手。”叶飘零说,“当年,蔡京的身份也只是张纯的一个谋士,蔡京所做的这些事情。张纯不会不知道。还有,在朱光庭去世不久,张纯也就辞官不做了。半年后,张纯无端的也死了。我想,这里面一定有牵连。” “要想调查张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李应龙说。 “大人请讲。”叶飘零说。 “张纯在朝为官时,并未婚娶。所以,他是无儿无女。他辞官的时候,只有一个仆人跟着他,这个仆人叫做左大成,住在莱州的左家庄。你去莱州左家庄,要是这个左大成的人还活着,应该能有些线索。”李应龙说。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叶飘零说。 作为一个御前侍卫,叶飘零的第六感觉极其的敏锐。当李应龙告诉他要找左大成的时候,叶飘零就想到了早点出发。因为他隐约的感觉到,蔡京的人恐怕也注意到了左大成。 只是,当叶飘零看到左大成妻子躺在地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叶飘零看了看地上的血液,还没有凝固,他知道杀手刚走。他转身出门,正要追杀手,被迎面而来左家庄的村民们给围住了。 首当其冲的是里正,他用手里的叉子指着叶飘零,怒道:“他是个杀人犯,别让他跑了。” 叶飘零摊开双手,说:“各位,你们听我解释,我并不杀人凶手。” “你说你不是?我们这里只有你这么一个陌生人,左大成的老婆死了,你说不是你杀的,你给我们把凶手找到。”里正说。 “我刚来这里,看到凶手跑了。我正要去追凶手,你们就来了。要不真,你们让开,我去给你们把凶手追来。”叶飘零说。 “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吗?我们要是闪开了,你不就跑了。”里正说。 “里正,别跟他废话了。咱们快点把他抓起来,送到官府里去。杀人偿命,让知县老爷把他就地正法了。”里正后面一个长相黝黑的青年大声说。 青年的话激起了众人的怒火,他们不待里正发号施令,一拥而上,朝叶飘零扑过去。 就这些农民,叶飘零想要制服他们,三拳两脚就做到了。只是,叶飘零知道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他不能伤到这些人。所以,叶飘零在还击的时候,便有些畏手畏脚了。而那些围攻叶飘零的人,他们是把叶飘零当成了杀人凶手。他们对叶飘零可是毫不留情。这样一来,叶飘零竟然一时片刻的不能脱身了。 叶飘零也这些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忽然,一人喊:“都给我住手。” 众人停住了,叶飘零也停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来一个大汉。大汉头上扎着破旧的头巾,身上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大汉的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硬朗,并且,大汉的太阳穴也鼓鼓的,叶飘零断定,大汉应该会武功。 左家庄的人当然都认识大汉了,因为大汉就是左大成的儿子左小虎。这个左小虎,在他五岁的时候,左大成曾把他送到少林寺学了几年的武术。只因左小虎吃了不了苦,后来回来了。虽然左小虎只是学了几年的武术,可在四邻八乡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当他看到这么多人围攻叶飘零而不能将叶飘零制服时,左小虎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是到了自己一展伸手了。 众人忙让出一条道,让左小虎走到叶飘零跟前。里正用手指着林图南,对左小虎说:“左小虎,这小子杀了你母亲,你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大爷,你放心吧。今日,我一定要让他给我娘抵命。”左小虎说。 “你是左大成的儿子?”叶飘零问。 “我爹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左小虎说,“小子,你竟敢来我家闹事,今日,我要是不杀你,我就不姓左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有口难辨 左小虎肩膀上本是扛着一把斧头,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斧头取下了斧头。他用斧头指着叶飘零,杀气腾腾。 “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杀你的母亲。”叶飘零说。 “还狡辩,这么多人都看到你了,你还想狡辩?看斧头!” 左小虎大喝一声,挥舞着斧头,朝叶飘零劈去来。 叶飘零待左小虎的斧头快要打了他的面门时,他身子左倾,轻易的躲过了左小虎的斧头。左小虎一招劈空了,并不气馁。 左小虎手腕翻转,一个“鹞子翻身”,不待叶飘零身子站稳,转身又是一斧头。 看着左小虎不可一世的样子,叶飘零思量,今日之事,若不显露一下自己的真本事,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他们是不能轻易放自己离开了。而自己还有要是缠身,不能和这些人在这里纠缠了。 打定主意,叶飘零使出五成功力。饶是如此,叶飘零也是一招就把左小虎给拿下了。 “小子,服不服?”叶飘零问。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左小虎说,“要我服你,万万不能。” “好,既然不服,就再来。”叶飘零擒着左小虎的手往前一送,左小虎向前跑了两步,身子晃了晃,好容易才没让自己摔倒。 左小虎转身,举着斧头,又朝叶飘零的脑袋砍去。叶飘零有意要显摆功夫,让左小虎知道自己的厉害,然后让左小虎知难而退。所以,叶飘零看着左小虎的斧头朝自己劈来,他并未躲闪。直到斧子到了自己的面门,叶飘零伸出左手,用左手的两根手指夹住了左小虎的斧子。 叶飘零这一手确实把左小虎给震惊了。他手中的这把斧子,可是砍死过山中的老虎。虽然,那只老虎已经受伤了,可受伤的老虎依然是老虎,叶飘零就算在厉害,他也厉害不过一只老虎。所以,当左小虎看到自己的斧头距离叶飘零的头颅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时,左小虎得意的笑了。 他确定,叶飘零这下必死无疑。似乎,他听到斧头砍在叶飘零的头上,叶飘零头骨破碎的声音。 有句话说,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当左小虎看到叶飘零用手夹着他的斧头,笑眯眯的望着他时,他心里的失望之情无以加复了。甚至于,左小虎已经绝望了,叶飘零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无可逾越的高山了。 叶飘零松开手,问:“还来不来了?” 左小虎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叶飘零的武功相差太多。他扔掉手中的斧头,低着头说:“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便。” 里正见左小虎不能制服了叶飘零,他忙大声喊:“乡亲们,这小子是杀人凶手,咱们不能让他跑了啊。” 听了里正的话,众人又都拿起了手中的兵器,当然,说是兵器,其实只是家里常用的工具,铁锹,叉子,斧头等。 “诸位,到现在你们还认为我就是凶手吗?”叶飘零大声说,“你们也不想想,我若是凶手,我为什么不连着左小虎也杀了?” 众人琢磨的叶飘零的话,似乎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我们这么多人,会看着让你杀人?”里正说,“小子,你说你不是凶手,你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他在哪里?你要是说不清楚,你就洗脱不了你是凶手的嫌疑。” “是啊,你没来之前。我们这里不要说是有人敢杀人了。我们这里的人连邻居家的东西都不会偷。”里正说。 “这样吧,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帮你们找到杀人凶手,如何?”叶飘零说。 “你这是缓兵之计。”里正说,“你说你去找真正的凶手,你何尝不是借着这个机会逃跑啊。” 叶飘零冷笑说:“我若是真要逃跑,还用找这样的借口。” 话毕,叶飘零脚尖点地,也没见他的身子如何挪动,他整个人就飞上了旁边一颗老槐树上。然后,叶飘零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落地。 “现在,你们相信我不是贼人了吧?”叶飘零问。 “公子这么说,我们是愿意相信。只是,公子也听过这么一句话,人赃并获。我们赶来的时候,只有你和左柳氏的尸体在,你说,我们怎么不怀疑啊啊?”里正说。 “你们说我杀了左柳氏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杀左柳氏?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叶飘零问。 “我们又不是公子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公子肚子里所想了。”里正说。 “你不知道杀人动机,我可知道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叶飘零从身上拿出皇上赏赐的御前侍卫的牌子,递给里正,里正到底是见过世面,他看到这个牌子,立刻知道叶飘零的身份非比寻常了。里正忙跪在地上,诚挚的说:“不知大人到来,小的们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你没有罪,你们都没有罪。”叶飘零说,“我这次来本就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我隐瞒身份的原因就是不想让我的对头知道。到底,我还是晚来了一步。” 叶飘零走到左小虎跟前,说:“你爹呢?” “我爹在后面呢。”左小虎说。 “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找你爹。而那个杀死你娘的凶手,她的目的也是来找你爹。或许是他逼问你娘,你爹的下落。你娘没有说,他便动了杀机。所以说,只要见到你爹,我就能把你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左小虎想了想,说:“公子分析的有道理。要不,我现在就带公子去找我爹。” “好,你在前面带路。咱们去找你爹。”叶飘零说。 左小虎带着叶飘零上山找左大成。路上,左小虎说,他本是是和父亲左大成在一起打猎。猎取了几只兔子,父子两人商量着回家。左小虎赶脚快,就先下山了。 “你确定你能找到你父亲?”叶飘零问。 “放心好了。我和父亲从这条道上走了好几年了。他去哪里,他从哪里回家,我还能不知道吗?”左小虎说。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想提醒你,我的对头可是很强大,我怕他们捷足先登,做出不利于你父亲的事情。”叶飘零说。 “没事。前面就到了。我和我父亲是在前面五里路分开,算算时间和父亲的脚程,我觉得父亲应该到这里了。” 按照左小虎的计算,左大成是该到了。可是,叶飘零和左小虎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左大成出现。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的路,叶飘零眼尖,看到了小道旁有一片凌乱杂草。 “不好,你父亲出事了。”叶飘零说。 左小虎走过去,用手摸了摸草地上的杂乱痕迹,说:“这里是被人踩踏过。难道,我父亲在这里遇难拉?” 叶飘零也走过去,他四下看了看,说:“你父亲没有死。” “你怎么能确定?”左小虎问。 “我四下看了看,虽然这里有打斗的痕迹,但并无血迹。并且,你看看,这里有两人脚印向山里逃走了。我想,这个脚印是你父亲的,而这个教研则是挟持你父亲的那个人留下的。” 左小虎看着叶飘零,问:“你如何确定这两个脚印有一个脚印是我父亲的?并且,你又是如何断定这个脚印就是我父亲留下的?” “你看看,这两对脚印有何区别?”叶飘零蹲下说。 左小虎也跟着蹲下,仔细看了看,他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你别买关子了,快点说吧。这两对脚印有何不同?”左小虎说。 “这个脚印,踩下去的很深,不像是一个人的重量。而这个脚印,比较轻浮,并且,脚印和脚印之间有拖拉的迹象。所以我断定,一块行走的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拉着另一个人走,而另一个人由于是被拖拉着走,所以脚印才会轻浮,并且下脚深浅不一。” “照你这么说,这个浅浅的脚印就是我父亲留下的,另一个是挟持我父亲的那个人留下的?”左小虎说。 “正确。”叶飘零站起身,说,“走,咱们就顺着这个脚印追过去,只要脚印不断,就一定能找到你父亲。” 于是,叶飘零在前面,左小虎在后面,两个人踩着脚印,朝山上走去。按照先前的脚印,叶飘零追踪到了山上的一个断崖,前方无路,脚印也就消失了。 “这又当如何解释?”左小虎问。 “他们一定是从这里下去了。”叶飘零说,“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这么陡峭的地方,你怎么下去啊?”左小虎问。 叶飘零没有回答左小虎的话,他掖了掖自己的袍子,后退两步,然后,一个冲刺,身子径直掉了下去。 在半空中,叶飘零先是向下挥掌,用掌力击打空气所带来阻力减轻下降的速度,然后,叶飘零拿出匕首,用匕首划着峭壁,减轻下降的力度。等快到谷底了,叶飘零又是一个“梯云纵”,提了一口气,身子上升后,再次缓缓下降,最后平稳的着地。 第三百三十八章蛛丝马迹 着地后,叶飘零急忙搜寻线索。他看到旁边有一捆绳子,还有马车的车辙痕迹。叶飘零不敢怠慢,顺着马车的车辙,一路狂奔。跑了约莫五里路,叶飘零看到路中央挺着一个马车,他靠近后并没有急着去撩开门帘。叶飘零看到傍边有一个木棍,他拿着木棍,远远把门帘聊起来,车内隐约趴着一个人,穿着粗布衣服,因为是趴着,看不清长相。 等了片刻,车内的人并不动弹。叶飘零用内功护体,缓缓朝马车靠近。当他走到马车旁时,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原来,车上趴着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堆衣服。 叶飘零使劲的把衣服丢在地上,骂了一句,转身离开。由于他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要想追上抓走左大成的人已是不可能了。 叶飘零回到左家庄。左小虎早就回去了,在里正的帮助下,左小虎买了一个棺木,把母亲给埋葬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左小虎看着叶飘零,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是朝廷的人。”叶飘零说。 “我一家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和朝廷并无来往。你既然是朝廷的人,为什么要找我父亲?是不是杀死我母亲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左小虎问。 “杀死你母亲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叶飘零说。 “谁?”左小虎问。 “蔡京。”叶飘零说。 “你说是当今的丞相蔡京?”左小虎说。 “怎么?你也知道蔡京?”叶飘零有些惊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有人知道蔡京的名字。 “我小时候,我父亲对我讲起过他年轻的事情,好像有蔡京这个人的名字。”左小虎说。 左小虎的话引起了叶飘零的注意。叶飘零想,既然左大成给左小虎讲过他年轻的事情,或许,在左大成所讲述的故事里,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呢。 “你父亲都给你讲了什么故事?你现在还能记得吗?”叶飘零问。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那么还记那么清楚啊。”左小虎说。 “你就大体的说说,能记住多少算多少。”叶飘零说。 左小虎看了叶飘零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算你不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我觉得,你和我母亲的死也一定有间接的联系。我就不信会有那么巧,你一来,我母亲就死了。” “好吧。我先告诉你实话,希望你听了这些后不要说出去。”叶飘零说。 “你说吧。我的嘴巴很严的。”左小虎说。 “我找你父亲是为二十年前的一个案子。当年,有一个为官清廉的人在辞官回家的路上被人杀了。虽然经过这么多年,凶手还是逍遥法外。你想想,我是朝廷的人,我怎么可能容忍让凶手逍遥法外啊。所以,我就接手了这个案子。在我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而要想抓捕这个可疑的人,就必须找到你父亲。” “你说的这个案子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啊?难不成我父亲是杀人凶手?”左小虎问。 “你父亲当然不是杀人凶手了。”叶飘零说,“至多,你父亲算是这个案子的知情人。这么多年了,当年和这个案子有牵连的人都去世了。所以,我才想到找你父亲了。”叶飘零说,“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你是想让我父亲出面,帮你做个证人吗?”左小虎问。 “我是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对方也猜出了我的意图,竟然先下手了。”叶飘零沉默片刻,说,“你说的对,你母亲的去世我也是有责任。或许,我要是不调查这个案子,对方就不会狗急跳墙的来这里找你们的麻烦了。” “你说杀死我母亲的人是蔡京派来的?这么说你所说的犯罪嫌疑人也是蔡京了?”左小虎问。 “我只是推断,手中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叶飘零说。 “蔡京可是当朝的丞相,你怎么可能扳倒他啊?”左小虎说。 “天子犯法,尚要与民同罪。何况是一个丞相。只要我手中有充足的证据我就能将蔡京绳之以法。”叶飘零说,“现在,蔡京手中又多了你母亲这一条人命了,我绝对不能让蔡京逃出法网了。” “好吧。既然你对我说实话了,我也要对你说实话。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左小虎说。 “你就把当年你父亲告诉你的那些事情告诉我就行了。”叶飘零说。 “其实,我父亲这个人说话没有普,尤其是他喝酒喝大了以后,更是说的天花乱坠了。因此,我们这里的人都给我父亲起了一个绰号,‘满天飞’,意思是我父亲只要是一喝酒,说起话来,唾沫子满天飞。” “以前,我很反感我父亲。可以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也觉得我父亲说的那些都是无底影的废话。现在,你这么一说,或许我父亲所说的他那些在京城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么多年,我们这些人都冤枉他了。” “你现在就把你父亲说给你听的疯话给我说一遍吧。”叶飘零说。 “每次,父亲喝醉了,就会找我唠叨一番。而每次都是从他在京城的荣光生活开始。他说,当年,他可是京城最厉害的那个大官家里的管家。我问过他那个大官叫什么,父亲没有说。父亲说,当年,他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的不说,每年过节,给大官送礼的人,首先都要经过他这一关,所以说,那些送礼的人捎带着也会给父亲一些。” “父亲还说,在京城的那段时间,他可以说是挥金如土。每次在赌坊里赌博,动辄都是好几百两白银的输赢。当然,父亲是输的次数多,硬的次数少。” “在一次赌博的时候,父亲遇到了一个青年公子,青年公子也是挥金如土。他们两个算是臭味相投了。后来,经过父亲的引荐,青年公子又结识了朝中大官。用父亲的话说,他这辈子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帮那个大官引荐了青年公子,因为要不是这个青年公子,大官就要被杀头了。” “你父亲所说的那个青年公子是谁?”叶飘零问。 “我父亲没有告诉我,我哪里知道啊。”左小虎说。 “好吧,你接着说吧。”叶飘零说。 “有一天晚上,那个青年公子忽然就来到了大官的家里,两个人躲在房间里说了好多话。然后,大官就急忙把我找来,连夜的遣散了府里的所有的人。然后,父亲跟着那个大官就离开京城。” “父亲说,那个大官无儿无女。所以,在大官离开京师时,大官把父亲当成最亲近的人。” 左小虎这么一说,叶飘零明白左小虎所说的大官就是张纯了。想当年,张纯可是朝中的宰相,说他是大官,自然是实情了。 “父亲和大官两个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隐居了下来。过了大约有半年的时间,事也凑巧,父亲去集市上买菜去了,回来后,大官被人杀死了,大官归隐时所带来的金银财宝也都被人抢走了。父亲埋葬了大官后,只好回到了左家庄。” “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他在大官家里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蔡京?”叶飘零问。 左小虎摇摇头,说:‘父亲每次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喝醉了酒,说话也是前一句后一句的,不着调。不过,我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提过蔡京。’ “好吧。我知道了。”叶飘零说,“我看你浑身的力气,每天只是在家里砍柴也太浪费了。要不这样,你跟我去京师吧。我让李大人给你找一份工作,怎么样?” 左小虎忙说:“好啊,我早就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你可知道,我以前在少林寺学过武术,只因偷偷出去喝酒,违背了少林寺的门规,他们把我赶了出来。就我这几下子,一般人也是不能近身。” “我知道你的武功不错,不然我也不会带你去京师。”叶飘零说,“你既然愿意去,咱们现在就走吧。” “不行。我家里还有一些东西,要不等我一会,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带着。”左小虎说。 “好吧,你快点去,我等着你。”叶飘零说。 左小虎答应着,转身回到房间里。不多时,左小虎就出来了,肩膀上扛着一个包袱。 “都收拾好了吗?”叶飘零问。 “收拾好了。不过,还不能走。”左小虎说。 “为什么?”叶飘零问。 “我要去里正家,给里正告个别。这么多年,我们在这里生活都是靠着里正的扶持。他是一个好人,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我想,我理应给他说一声。”左小虎说。 “好吧,咱们一块去吧。”叶飘零说。 左小虎领着叶飘零,到了里正家里。里正正要吃饭,看到左小虎了,忙放下筷子。 “大爷,我要走了。”左小虎说。 “你这是去哪里?”里正问。 “我去找我父亲。”左小虎说,“我父亲被坏人抓走了,我的把我父亲救出来。大爷,我走了后,你要帮我照料着我的房子啊。” “行,你去吧。家里的事情,我会帮你料理。”里正说,“等你忙完了事情,要记得回来啊。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第三百三十九章节外生枝 叶飘零带着左小虎回到了京师。他把在左家庄发生的事情向李应龙讲述了一遍。李应龙叹了口气,说:“看来咱们还是晚了一步,让他们抢到前面了。” “有一点我比较奇怪。”叶飘零说,“他们杀了左大成的妻子,为什么不杀左大成?死人对他们说来更安全吗?” “或许,他们已经杀了左大成,并且消尸灭迹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小刀说。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他们杀了左大成,然后再把左大成藏起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可当我看到马车内的衣服时,我觉得他们没有杀左大成。我之所以这么想,原因有两点:一,他们要杀左大成就不会费力的把左大成运到悬崖下面了;二,抓捕左大成的人不超过两个。不管我是从脚印还是从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等能说明这一点。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大的事情,蔡京为什么只派一个人?去的人多了不是更保险吗?” “你说的这两点也都有道理。”李应龙说,“如果左大成没有死,咱们倒是还有机会。” “今晚,我去一趟蔡京附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叶飘零说。 “要不要我同你一起去?”小刀问。 “不用了。我只是去探听他们那边的动静,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踪。”叶飘零说,“对了,林公子想好了没有?” “他还在房间里,都日了还没有出来。”小刀说。 “真是难为他了。”叶飘零说,“你就在这里守着林公子吧。” 入夜后,叶飘零换上了夜行衣,径直去了蔡京的府邸。叶飘零先飞到房顶,把蔡京府邸的布局观察了一遍,然后确认了蔡京的卧室后,叶飘零施展飞檐走壁的本领,来到蔡京卧室的房顶,他俯下身,轻轻的取下一片瓦,单眼朝里面望去。 房间里有两个人,蔡京和高小俅。蔡京坐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睛,高小俅跪在地上,眼睛盯着地面。好一会,蔡京欠了欠身子了,高小俅以为蔡京要起来,他忙站起身,准备扶着蔡京。 “谁让你起来了?给我继续跪着。”蔡京怒道。 高小俅忙又跪下,蔡京走到高小俅跟前,用手指指点着高小俅的头皮,说:“你说说你,就这么一点小事情还让你给办砸了。你父亲要我提携你,你就这个样子,我怎么提携你啊?” “卑职知道办事不力,任凭相爷责罚。”高小俅说。 “责罚你有什么用?”蔡京怒道,“现在,人一定是被李应龙的人给带走了。要是李应龙撬开左大成,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把左大成给我弄死。” “相爷放心,我一定会把左大成弄死。”高小俅说。 蔡京瞟了左大成一眼,说:“还在这里趴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你的事情。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是还知道左大成活着,我就扒了你的皮。” 高小俅爬起来,匆忙的走了。蔡京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叶飘零呆了一炷香的功夫,觉得探听不到什么了,便回去了。 路上,叶飘零琢磨蔡京和高小俅的对话,叶飘零从中得到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左大成不是被蔡京的人带走了。 “难道,除了蔡京和咱们,还有人要带走左大成?”当叶飘零把自己推断告诉给李应龙时,李应龙不解的问。 “会不会是襄阳王的人?”小刀问。 “襄阳王的人没道理抓走左大成。”叶飘零说,“襄阳王的人现在正想办法夺回日记,他们怎么有多余的精力去左家庄抓人?再者,我听蔡京和高小俅的对话,这件事情,蔡京并没有告诉给襄阳王,襄阳王更不会插手了。” “除了襄阳王的人,还会有谁?”李应龙摇了摇头,说,“我是想不到了。” “如此看来,当年的案子涉及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叶飘零说。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李应龙说。 这时,贾湘云走过来了。“你们快过去吧,林公子叫你们呢。”贾湘云说。 听了贾湘云的话,叶飘零和小刀忙辞别的李应龙,径直去了林图南的房间。林图南在桌旁坐着,桌上放着那本日记。 “林公子,你想通了?”叶飘零问。 “没啥想通想不通。”林图南说,“说是有两个选择,其实从一开始就一个选择。这两天,我在房间里并不是想怎么选择,我是想我该怎么向我师傅交代。” “你师傅不是已经死了,你还交代什么啊?”小刀问。 叶飘零白了小刀一眼,说:“你还是去喝酒去吧。别再这里说话了,你这个嘴,比你的刀还要快。” “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我还是喝我的酒是正事。”说完,小刀转身走了。 “日记就在桌上呢,你拿去烧了吧。”林图南说。 “你想好了,我可是要拿走了。”叶飘零说。 “拿走吧。”林图南摆摆手。 叶飘零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日记,转身离开。叶飘零刚离开,就闯进来一个仆人。仆人手里拿着一个字条,递给林图南说:“林公子,外面有一个人,要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 林图南从仆人手里接过纸条,他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忽然发疯似的跑了出去。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送信的仆人没有心理准备,在林图南往外跑时,吓了他一跳,他身子后撤,一屁股蹲在地上。 林图南径直找到了叶飘零。叶飘零已经生起了火,准备把日记丢在火里。林图南忙喊:“等一等。” 叶飘零的手都已经伸出去一半了,听到林图南的话,叶飘零又缩了回来。看着林图南着急忙慌的样子,叶飘零知道事情有变了。 “叶公子,不能烧。”林图南走到叶飘零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怎么了?林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叶飘零问。 林图南把刚收到字条递给叶飘零,叶飘零看了字条,脸一下子暗淡了。 “丫头有难,我不能补救啊,叶公子,你要体谅我啊。”林图南说。 叶飘零把日记递给林图南,说:“你拿着去救风姑娘吧。” “叶公子,对不起了。”林图南说。 “救人要紧,我能体会你的心情。日记给了赵休,咱们在想办法弄回来。可是,你若是不把日记给赵休,赵休一旦杀了风姑娘,咱们都承担不起这个罪责啊。”叶飘零说。 “我现在的脑袋有点乱,要不我再去问问李大人,听听李大人的意见。”林图南说。 “你不用去见李大人,我会把事情转告给李大人。”叶飘零说,“纸条上说,赵休只给你一个时辰,让你带着书去城西的断崖。时间紧急,你快点去吧,李大人哪里,我帮你通知。” 林图南点点头,带着日记,去了断崖。当林图南来到断崖时,他看到风铃儿在一颗大树上吊着。林图南想过去救人,赵休出现了,赵休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拉着绳子,说:“你就给我站在那里别动,你要是敢向前一步,我立马就把绳子割断。” “好,好我就站在这里,你千万别割断绳子。”林图南说,“赵休,我来了,你快把丫头放下来。” 赵休笑了笑,说:“你来不来没有关系,字条上写的明明白白,我是来拿东西。日记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林图南说,“你把丫头放下来,我就把东西给你。” “你把日记扔过来,让我看看。”赵休说。 “你把丫头放下来,我就把日记给你。”林图南说。 “你先给吾日记,我后放人。”赵休说。 “不行,你先放人,我后给你日记。”林图南说。 “你还给我犟上了。”赵休怒道,“林图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绳子割断,让你永远都得不到风铃儿。” “你会这么傻吗?”林图南说,“你要是割断了绳子,你就永远得不到日记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没有打算用日记换风铃儿的性命啊。”赵休说,“也难怪,你能在和风铃儿结婚的时候半途逃走,然后去和另一个女人约会,看来风铃儿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并不是很重啊。看来我这一步棋是走错了。” “赵休,你给我闭嘴。”林图南怒道。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揭穿你的阴谋了?哈哈!”赵休大笑说,“林图南,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看看,你的行为把风姑娘这么城什么样子了?她已经因为你的无耻行径自杀过一次了,你还想让她再死一次吗?” “丫头,丫头。”林图南大声喊。 风铃儿在树上吊着,却没有做出回应。 “赵休,你把丫头怎么着了?”林图南问。 “你放心,她现在只是暂时的昏迷,死不了。不过,等一会她从这里掉下去,会不会死我可就说不准了。”赵休说。 第三百四十章冰释前嫌 林图南看到风铃儿在绳子上随着风左右的摆动。风铃儿还是穿着结婚的大喜的衣服,只是,她耷拉着脑袋,头发披散下来了,像一个女鬼。本来是很鲜艳的衣服,现在看来却别有一番诡异了。 林图南从身上拿出日记,说:“日记就在这里,你过来取吧。” 赵休咳嗦了声,从大树后走出两个人,是韩舞和赢无极。两个人朝林图南走去,韩舞从林图南手中接过书,转交给赵休。赵休翻越了几页,点点头,说:“是真的。” “你可以把丫头放下了吧?”林图南说。 “小子,还想救人?现在,你先想着如何自保吧。”赢无极亮出左掌,慢慢的朝林图南靠近。 “赢大侠,咱们不能言而无信啊。既然林公子把东西交给咱们了,咱们就把人放了。” 赵休说,“林图南,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就凭你和叶飘零你们两个人,想和我们作对,简直是以卵击石。识相的,你就投靠我,我会给你受之不尽 荣华富贵。” “人各有志。在你们眼中荣华富贵在我眼中狗屁不是。”林图南朗声说。 “好,很好。你小子有种。我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像现在这么有种。”赵休说,“今日,我遵循君子协定,饶你一命,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赵休带着赢无极和韩舞离开了。林图南忙过去,松开绳子,把风铃儿放下。风铃儿只是被赵休点了穴道,不能动弹。林图南解开风铃儿的穴道。稍过片刻,风铃儿缓缓的睁开眼睛。 “丫头,丫头。”林图南喊。 风铃儿抬起头,看了林图南一眼,又闭上的眼睛,并且是一脸的嫌弃。 “丫头,我知道。那天,我不该在结婚典礼的时候离开。我对不起你。”林图南说。 “你不要再说了。那天的事情,我想想都觉得恶心。”风铃儿说,“你能把我放下吗?” 林图南松开手,慢慢的把风铃儿放在地上。风铃儿依旧闭着眼睛,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走。”林图南说。 “你不走我走。”风铃儿起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林图南想扶她一把,风铃儿把林图南给推开了。 风铃儿在前面走,林图南就在后面跟着。 “你跟着我干什么?”风铃儿问。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跟着你了。”林图南说。 “你胡说什么?咱们并没有拜天地,也没有入洞房。我怎么会是你的老婆?”风铃儿说。 “那天,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丫头,要不这样,咱们回去在补办一场婚礼吧。我一定给你一场像模像样的婚礼。”林图南说。 “没有这个必要了。”风铃儿说,“我的心已经死了。对于爱情和幸福,我已经没有渴望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读过自己的余生了。” 林图南走到风铃儿前面,拦住风铃儿的路,说:“不管你要不要听,我都要把我离开原因告诉你。丫头,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我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在柳依依面前,你也是这么说吗?”风铃儿问。 “我和我师姐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承认,我曾经无比的喜欢师姐。之前,我不想和你结婚,原因也是我心里有师姐,我不想伤害你。” “你现在怎么又想和我结婚?难道,你现在就不怕伤害我了吗?”风铃儿问。 “你还记得咱们两个在花谷里呆的哪一个晚上吗?”林图南反问。 “你不要扯东扯西的,你快回答我的问题。”风铃儿说。 “那天,你要寻死。当我意识到我可能要失去你时,我才正视了自己的内心,正视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林图南说,“当时,我曾经有过那么一种假设,假设你已经走了,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我已经离不了你了。” “前天晚上,你搂着你师姐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吗?”风铃儿问。 “从我把我师姐托付给赵休的时候,我就把我师姐当成我的至亲。可以打个比方,我从小没有母亲,也没有姐姐和兄弟。认识师姐后,我是把师姐当成我的母亲,我的亲姐姐。换做是你,知道了亲姐姐有生命危险,你会不管吗?” “我没有说不让你不管。你可以去救你师姐,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啊?”风铃儿说,“你是不是怕你告诉实情了,我就不让你去了?你若是这么想,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鬼。” “我当时也想告诉你,可字条上写着不要我告诉任何人。我以为师姐是在赵休那一伙人手里,你也知道,赵休身边的人都是无恶不作之徒。我担心,我若是不听从赵休的话,赵休会杀了师姐。” 林图南说完,风铃儿没有答言。风铃儿推开林图南,自顾的向前走着,林图南在风铃儿身后跟着。 “丫头,你说话啊。”林图南说。 “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想静静。”风铃儿说。 “好吧,我不打扰你。我就在你后面默默跟着,你啥时候想清楚了,咱们在回去。”林图南说。 风铃儿停住,转过身,说:“我想好了,咱们回去吧。”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风铃儿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她心里的任何或喜或悲的情绪。倒是林图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风铃儿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丫头,你不再想想了?”林图南问。 “你要我想什么啊?”风铃儿反问。 “我就是,其实……” 林图南结结巴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风铃儿表达自己意思了。林图南是听了叶飘零和小刀等人的话,把这件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林图南是做好了迎接风铃儿暴风雨般的发作。所以,当风铃儿冷淡的反应后,林图南有一种失望之情。或者说,林图南心里并不踏实,他不知道风铃儿是否是真的原谅了他。 “啥也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咱们回去吧。” 风铃儿挽着林图南的胳膊,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人。只是,两人心里都知道,现在他们谈不上亲密。当人心里竖起了一堵墙,要想把这堵墙给推倒,就要费劲了。 林图南带着风铃儿回到了李应龙府上。林图南去救风铃儿的事情叶飘零已经告诉众人,所以,林图南回来的事情,众人都是在门口迎接风铃儿。 当林图南和风铃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贾湘云第一个迎了过去。她拉着风铃儿的手,欢喜的说:“风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都想死你了。” “是你还是你们?”风铃儿打趣说。 “当然是我们了。”贾湘云说。 “不对吧。就我所知,就有一个人并不怎么想我。”风铃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林图南。吐了你尴尬的笑了笑。 “风姑娘回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咱们回去吧。”李应龙说。 林之仪走到风铃儿跟前,冲着风铃儿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姑娘,南儿做错了事情,我做父亲的在这里代他替你道歉了,希望你能看在我的这个老脸上,能够原谅南儿这一次。” 风铃儿忙还礼,说:“林伯伯,你这话就严重了。刚才,小林子把事情都给我说清楚了。他这么做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能体谅他。”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林之仪说。 贾湘云拉着风铃儿的手,去了他们的房间。林图南跟着李应龙去了书房。 “林公子,你不说陪着风姑娘,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李应龙说。 “大人。”林图南双膝跪地,诚恳的说,“大人,我对不起你。” “你不要说了。叶公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李应龙说,“你做的很对。日记没有了,咱们还可以想办法拿回来。若是赵休他们一怒之下杀了风姑娘,咱们后悔都来不及了。好了,你先回去陪陪风姑娘吧,你前天做出那样的事情,风姑娘心里一定非常的怨恨你。不管她怎么对你,你都千万不要生气啊。” “我知道了,大人。”林图南说。 “去吧,去吧。今天晚上你要好好的陪着风姑娘,至于其他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李应龙说。 林图南从李应龙的书房里退出去。林图南知道,风铃儿应该是在贾湘云的房间里,所以,林图南径直去了贾湘云的屋子。 林图南敲了敲房门,很快,房门开了。开门的是贾湘云。 “林公子,你怎么来了?”贾湘云问。 “我来找丫头。”林图南说。 “风姐姐走了啊。”贾湘云说。 “丫头走了?我不知道啊?”林图南说。 “风姐姐说去找你。她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贾湘云说,“怎么,你没有看到她吗?” “我刚从李大人房间里出来,还没有会自己的房间呢。”林图南说。 “哦,风姐姐应该是去你房间了。你快去看看吧。”贾湘云说,“对了,我刚才和风姐姐谈了一会,我觉得,她的状态有点奇怪。” 第三百四十一章下毒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我也觉得很奇怪。”林图南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本以为她会对我大发雷霆,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没有责备我。我觉得很不正常。” “她要是发作出来倒是好了,就怕她这样闷在心里,不声不响。时间久了,恐怕会闷出心病。林公子,你最近一段时间,就多陪陪风姐姐吧。”贾湘云说。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好了,天也不早,你快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从贾湘云房间里出来,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他推开房门,房间里并没有人。 “丫头,丫头。”林图南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了。 风铃儿没在房间里,林图南寻思了片刻,从房间里出来,心里有了一丝隐隐不安。 贾湘云说风铃儿是找自己去了,可是,风铃儿并没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 正在林图南寻思的时候,风铃儿出现了。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风铃儿问。 林图南转过身,看到风铃儿后,一把攥住风铃儿手,激动的说:“丫头,你干什么去了?我以为你又偷偷的跑掉了。” “我答应你了。怎么还会偷偷的跑掉啊。”风铃儿说,“我刚才有点饿,去厨房找食物去了。” 这时,一个厨子端了一碗鸡蛋羹过来。 “姑娘,你要的鸡蛋羹,我给你做好了。”厨子说。 林图南忙接过来,说:“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忙活。” “哎,我这也是凑巧。”厨子说,“我起来解手,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我以为是老鼠呢。你知道,我们这里经常闹耗子。我到了厨房,才发现是姑娘在找东西吃。大晚上的,厨房里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啊,我就顺手给姑娘做了一碗鸡蛋羹。” “厨子大哥,谢谢你了。”风铃儿说。 “不客气。”厨子说,“姑娘,以后大晚上的你可别去厨房了。” “厨子大哥,我向你保证,下不为例了。”风铃儿说。 厨子冲风铃儿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看着厨子走远了,风铃儿摸着自己是胸脯,长长的舒了口气了。 刚才,风铃儿真怕厨子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她去厨房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 如果,林图南知道风铃儿大晚上去厨房真正原因后,林图南一定会吓得六神无主,四肢麻木。 风铃儿去厨房的真正的原因并不是找食物,而是下毒。 是的,风铃儿这次之所以没吵没闹的跟着林图南回来了。她并不是原谅林图南了。恰恰相反,风铃儿这次来的目的是报复林图南。 之前,赵休把风铃儿吊起来,威胁林图南拿日记换风铃儿的命,也是风铃儿和赵休商量好的计谋。按照赵休和风铃儿的计划,风铃儿打入林图南这伙人的内部,趁机在他们饭菜里下毒,等风铃儿得手后,风铃儿就发出信号,赵休就会领着人杀人,讲林图南等人一网打尽。 在跟着去贾湘云房间的路上,风铃儿就打定主意要在今晚动手。风铃儿之所以这么急着动手,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用她自己说法,她刚来这里,对于她新的身份,众人都还一无所知。所以,她现在行动,更好得手。 “风姐姐,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贾湘云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让风铃儿先进去。风铃儿进了房间,贾湘云随手关上了房门。 “也没有去哪里。就是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让自己冷静冷静。”风铃儿说。 “风姐姐,你知道吗?当时你离开时,可把我吓死了。”贾湘云现在似乎还有点又怕。她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你怕什么啊?”风铃儿问。 “你不知道,你当时走的时候,一脸愤怒。你还说,你再见了林公子,你就要杀了林公子。我还真怕你万一冲动了,真的杀了林公子,可怎么是好啊。”贾湘云说。 “你怕我杀了林图南?你就不怕林图南杀了我?”风铃儿看着贾湘云冷冷的说,“你可知道,林图南的武功比我的武功厉害的多。他杀我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了解林公子,他是个好人,他不会杀人。”贾湘云说。 “是啊。在你们眼中,林图南是个好人。我就是个坏人了。”风铃儿说,“看来,你们都比我了解小林子。我真的不该和他结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贾湘云连连摇手说,“我意思是,你和林公子你们两个是多么好的一对啊。你们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闹翻了,我们都很痛苦。” “你放心吧。我两个现在很好。”风铃儿说。 贾湘云走过去,拉着风铃儿的手,真诚的看着风铃儿,说:“风姐姐,我真的佩服。” “佩服我?你佩服我什么啊?”风铃儿不解的问。 “佩服你的涵养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要是放在我身上,一定会气的要死。要是小刀敢这么对我,我一定的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真的认为我得给林图南一点颜色看看啊?”风铃儿问。 “我只是打个比方说我自己。”贾湘云说,“可是你就没有啊,你不但原来了林公子,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要不我就说你的涵养好。” “其实,我的涵养也不好。”风铃儿自语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无法忍受。只是,就算无法忍受,我又能怎样啊?我只能先忍受着,等到时机成熟后,我再爆发啊。” “风姐姐,你说什么呢?”贾湘云问。 风铃儿意识到自己说多话了,忙笑了笑,说:“我是说我的涵养也是有限。只是说这件事情,小林子已经给我说清楚了,我就没有必要生气了,你说是不是啊?” “风姐姐,你说的是。”贾湘云松开风铃儿的手,走到桌边,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子水,递给风铃儿,说,“姐姐,你口渴了吧?请喝水。” 贾湘云把杯子递到风铃儿接过杯子,并没有喝水,而是把杯子放在桌上。 “我要去小林子房间里看看,你先休息吧。”风铃儿说。 “行。我明日再找你说话。”贾湘云说。 风铃儿打开门,贾湘云看着风铃儿朝林图南的房间方向走去,并且,等风铃儿走远了,贾湘云才关上房门。贾湘云一关上房门,风铃儿立刻转身,朝厨房走去。厨房在李府的后院,绕过一个花园就到了。 来到厨房门口,风铃儿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她小心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往里走,由于房间里太黑暗了,风铃儿又不敢点灯。正走着,脚下踩到一个花生,“啪”的一声,吓得风铃儿立刻蹲下。 过了一会,没有进来。风铃儿这才松了口气。她缓缓的站起身,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这次,她是更加的小心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风铃儿摸索着来到了水缸前,她从身上拿出一包毒药,正要打开,忽然,厨房门打开。随即,一人在厨房门口喊:“谁在里面?” 风铃儿忙把毒药放回身上,她装了壮胆子说:“是我,你谁啊?” “我是厨子。你谁啊?” 说话间,厨子点着了厨房里蜡烛。借着蜡烛的光,厨子认出是风铃儿。 “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厨子问。 “啊,是这样,我怕饿了。想进来找点东西吃。”风铃儿说。 “你找东西吃,你为什么不拿着灯进来啊。你这黑灯瞎火的,能找到食物吗?”厨子问。 “我忘了带蜡烛了。”风铃儿说。 “那也不对啊。你饿了,找食物应该去灶台啊,你在水缸这里想干什么?”厨子问。 “我,我对这边的地形不熟悉。走岔了。”风铃儿说。 厨子拿着蜡烛,走到风铃儿跟前,他用蜡烛照着风铃儿的脸,仔细打量,说:“姑娘,你的脸怎么红了?” “有吗?我的脸红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风铃儿说,“好了,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你不饿了吗?”厨子问。 风铃儿摸了摸肚子,尴尬的说:“是有点饿,不过,现在我觉得不是那么饿了。” “你来厨房不是找食物。”厨子说。 “怎么可能啊。我不找食物,我来厨房干什么啊?”风铃儿反问。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厨子说,“我虽然是个厨子,但我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进出这里的人都是心机城府很深的人。我观察久了,慢慢的,我也就学的一些察言观色的本领。姑娘,通过我对你的观察,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大叔,我……” “你不要说了。”厨子忙拦住风铃儿说,“姑娘,我对你的印象很好。我觉得你很可怜,所以,今晚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不过,我希望你下不为例。” “谢谢大叔了。”风铃儿说。 “你不说饿了吗?我给你做一份鸡蛋羹,过一会给你送过去啊。”厨子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兄弟齐心 等厨子走后,林图南把鸡蛋羹递给风铃儿。风铃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林图南。 林图南伸手摸了摸风铃儿的头,说:“丫头,以后晚上饿了,就告诉我,不要麻烦别人了。” “我知道了。”风铃儿依旧低着头,说。 “快点趁热吃了吧。等凉了容易闹肚子。”林图南催促说。 风铃儿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在林图南的注视下,把碗里的鸡蛋羹吃完了。 “好吃吗?”林图南问。 风铃儿点点头,说:“以前,我饿的时候,师傅就给我做鸡蛋羹。我好久没有吃过鸡蛋羹了,现在吃起来,让我想起了我师傅。” “我能体会到你现在的心情。古人有句话,儿欲养,而亲不在。” 林图南从风铃儿手中接过碗,放在桌上,伸手搂着风铃儿,温柔的说,“丫头,以前,你有师傅,宠着你,护着你。以后,你有我呢。无论是饿了,还是冷了,你告诉我,我为你驱寒保暖。” 风铃儿慢慢的把头靠在林图南的怀里。 她心里现在很是矛盾,一方面,她想着林图南那天逃跑时给她的难堪。另一方面,她的确很享受现在的这种状态,这种温暖。倚靠在心爱的人胸膛,不正是她一直追求的幸福吗?可是,当幸福来临时,她不知道该不该去为了所谓面子,去拒绝幸福。 林图南慢慢的推开风铃儿,说:“丫头,夜深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风铃儿点点头,说:“好吧,我走了。” 林图南站在门口,看着风铃儿走远了,他转过身,正要关门,小刀先伸出一腿,挡住了房门。林图南回头,看着小刀,问:“大晚上,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湘云房间出来,就看到你们了。”小刀说。 林图南看着小刀,问:“你和湘云妹妹睡在一起了?” “怎么?你觉得很意外吗?”小刀问。 “我倒是没什么。我就怕湘云的父亲到时候不同意。你不知道,她父亲最要面子了。”林图南说。 “他不同意他能把我怎着?大不了,我带着湘云一走了之,我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我和湘云。”小刀说。 “不是我说你啊。你这种想法可不行。”林图南说,“你小刀是江湖人,无拘无束,放浪形骸,已经成为习惯了。可是,湘云不行啊。她可是大家闺秀,这次离家出走,还不知道她父亲要生多大的气呢,你要是再让湘云私奔了,非得把她父亲给气死不成。”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以为我还真的要带着湘云私奔啊?不能够。”小刀说,“我刚才看到风姑娘刚从你房间出去,怎么,你们两个又闹别扭了?” “没有啊。她饿了,刚吃了一碗鸡蛋羹。走了。”林图南说。 “既然你们两个没有闹别扭,她怎么没在你房间里睡觉啊?”小刀问,“你们两个可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你们不是更应该在一起睡觉吗?” 林图南用手拍了拍脑袋,恍悟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是啊,我和丫头我们可是夫妻,我们是应该在一起睡了。” “你做的这事我就不能不说你了。”小刀说,“你之前已经对不住风铃儿了。你现在又办的是什么事啊,别说风姑娘恼你了。就你这样,我也看不惯啊。你想想,你这办的是什么事情啊?” “你这么一说,我这事做的的确不对啊。”林图南说。 “还的确不对。你做的就是不对。”小刀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婚礼现场跑掉了。知道的人,是说你去救人,不得已而为之。那些不知道的人,定然是认为你嫌弃丫头了。你现在,又不和丫头同房,丫头会怎么想?她第一反应就是认为你觉得她是个不干净的人。” “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丫头房间里,把她喊出来。”林图南说。 “我看你啊,是越急越乱套了。你还去她房间里,把她喊出来,这大半夜的,你这么一闹,整个李府的人不都知道了?本来,今晚你们两个没有同房的事情只有我知道。你要是闹得人人皆知了,丫头的脸面更是没地方搁了。”小刀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该怎么办?”林图南问。 小刀想了想,说:“今晚这事情就这么地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在一起就行了呗。” 林图南看着小刀,说:“之前,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江湖草莽。现在,我发现你的心还真是细。之前我倒是错怪你了。” “小子,我认识你这么久,就你说的这句话我听着顺耳。好了,我走了,你也睡觉吧。”小刀说完,转身离开。林图南也关上房门,还没等林图南离开门口,外面又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林图南打开房门,看到小刀又回来了。 “我刚才光说你的事情了。把我来这里的正事给忘了。”小刀说。 “正事?什么正事?”林图南问。 小刀进了房间,招呼林图南说:“把房门关上。” 林图南关上房门。小刀又招呼林图南坐在他对面。林图南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小刀。小刀也不客气,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找你来是说叶飘零的事情呢。”小刀把杯子放在桌上,说。 “叶公子,他出什么事情了?”林图南问。 “南宫翎的事情你都知道吧?”小刀问。 林图南点点头,说:“翎儿姑娘中了赢无极的寒冰掌,正昏迷不醒呢。” “翎儿姑娘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她昏迷的时间越久,苏醒过来的几率越小。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帮叶飘零,把翎儿救醒。”小刀说,“你是不知道,你结婚的那天,叶飘零独自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醉,喝了足足一个下午。虽然他嘴上不说,可他心里痛苦啊。咱们三个虽然没有结拜,但现在也算是兄弟,咱们不能看着叶飘零痛苦而不帮他啊。” “我当然希望能帮助叶公子了。可是,你我都不是医生,怎么帮啊?”林图南问。 “我记得你上次也是中了赢无极的‘寒冰掌’,我们都以为你不行了,没想到你自己竟然醒过来了。我觉得,你小子体内有一种可以抵抗‘寒冰掌’的东西。” 小刀这么一说,林图南自己也想起来。他体内的确有一些让人说不清楚的能量存在。就像他第一次站在“寒冰谭”旁,柳依依离老远都受不了了,可他却没啥反应,还有就是他接触“寒冰谭”里的水,他自己也没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你意思是说我可以救翎儿姑娘?”林图南问。 “我只是有这么一点想法。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小刀说,“不过,风姑娘是大夫啊。据说,她身上还有一本《圣女素书》,这本书可是一本治病救人的奇书,或许风姑娘能救活翎儿姑娘。”小刀说。 “我知道了。你是要我说服丫头,让丫头去为翎儿治病?”林图南说。 “虽然我很讨厌南宫翎,可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她不能死。就冲着叶飘零,咱们也得尽心尽力。”小刀说。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了。”林图南说。 “有你这句话我还能有啥不放心。我去看看叶飘零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小刀说。 “我和你一块去吧。”林图南说。 “今晚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怎么能跟我去啊,你这一跟我去,不全都露馅了。”小刀说,“这几天,你最辛苦了。现在风姑娘回来了,你也该好好的休息一晚上了。” 小刀离开林图南的房间,径直去了叶飘零的房间。叶飘零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小刀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忽然听到房间里隐隐有说话的声音,小刀索性把耳朵凑到门口。 “无边夕阳醉,斜楼揽余晖。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双启动。” 房间里,叶飘零坐在桌旁,地上放着两三个酒坛子,灯光中,他脸色绯红,眼睛朦胧,小刀推门进来的时候,叶飘零正出神的把玩着手中的笛子。 “你怎么进来了?”叶飘零放下手中的笛子,看了小刀一眼,说。 “你们没有锁,我一推就进来了。”小刀说。 “你不会敲门吗?”叶飘零问。 “还要敲门啊。我知道了。”小刀转身走出去,并把门给带上,他敲了敲门,问,“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我睡了,别进来了。”叶飘零说。 叶飘零的话刚说完,小刀又推开门进来了。叶飘零看着小刀,说:“我不是告诉你了,我要睡觉了,你怎么还进来啊。” “你小子,我忍你好久了。”小刀说,“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也就你敢用这种态度给我说话吧。换做是另外的人,我手中的刀子早就让他张不开嘴了。” “也就你吧。换做是另一个热我也不会让他进来了。”叶飘零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不堪的相遇 “知道就好。你遇到我,你就自认倒霉就是了。”小刀坐在叶飘零对面,他看到地上好多酒坛子,他拎起一个,是空的,又拎起一个,还是空的。小刀把地上四个酒坛子都拎了起来全都是空的。 “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这么多好酒你都喝完了?”小刀问。 “想喝酒?自己拿去啊。”叶飘零说。 “你喝不喝?”小刀问。 “我发现你现在怎么那么多废话了。”叶飘零说。 “好,好。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去给你拿酒,你等着我啊。” 小刀出去,到了后院的酒窖里,搬了两坛子酒。当他搬着酒来到叶飘零门口时,他听到房间传来的笛子声。笛声悠扬,可非常的哀怨,如泣如诉。 小刀虽然不懂得音乐,可听了叶飘零的这笛声,心里却沉甸甸的,透过笛声,他能够想象到一个孤独的人,在深夜里对远方的爱人哭诉内心的痛苦。 不止是小刀听到了笛声。林图南和风铃儿两个人也都听到笛声。他们两个同样没有睡觉。风铃儿听到笛声后,缓缓的走到窗前,她慢慢的推开窗户,让悠扬的笛声进了房间,一同进入她房间的,还有温暖的夜,满园的花香。 如实的说,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虽然没有明月,但有漫天的繁星,还有沁人的花香。在这么美好的夜晚,最容易让人沉醉,也最容易勾起人内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望着天上的繁星,风铃儿泪流满面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心爱的人儿可就是在不远处啊。他们温存的时光也是刚刚过去。她是找到了幸福,也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臂膀,可是,她总觉得,她的这份感情似乎少了点什么,又或者是多了点什么。 叶飘零的笛声里充满了相思之苦。相思是痛苦,可这种痛苦不是冷冰冰的痛苦,不是绝望的痛苦。这是一种抓耳挠腮,让人欲罢不能,让人充满希望的痛苦。想着远方人儿,也期望着远方的人儿也想着自己。虽然天各一方,虽然只能思念,可是,两个痛苦的心并不孤单,至少可以借助清风,借助明月,借助滚滚的江水,捎去对另一半的思念。 有那么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风铃儿是切实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了。 要是,这辈子一直这么怀念着,多好啊。 此刻,林图南心里却有另一份的感动,抑或说是犹豫不舍。他也踱步到窗前,但他没有打开窗户,他怕外面的清风还有明月识破了他的心。他现在有些鄙视自己了,他觉得自己很肮脏,他可以说服风铃儿,让风铃儿相信他对风铃儿的情感是纯洁的,是唯一的。可他不能说服自己。因为当他听到幽怨的笛声时,他想到了风铃儿,他同时也想到了柳依依。 他是满心思的关心柳依依。她一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她是到了烟雨江南,还是到了塞外荒漠?在着寂静的夜晚,她是找个客栈住下了,还是留宿在了街头? 当然,他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只是把柳依依当成了亲人,他对柳依依牵挂只是对亲人般的牵挂,没有掺杂其他的情感。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静下来,让他真是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仔细思考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他不敢静下来,让自己好好的思索这些问题,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当一个人逃避自己的内心时,或许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站在门口,小刀徜徉了一会。叶飘零的笛声也让小刀想起了以往,那个灰色的,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往。当然,小刀回忆过往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痛苦。他只是想用过去不堪的记忆来提醒自己要珍惜眼前的幸福,珍惜眼前这个带给自己幸福的人。 抱着酒坛子,小刀一脚踹开了房门。笛声也随之收住了。 “大半夜的吹笛子,你不睡觉,别人还睡觉呢。”小刀说。 “这个时候,该睡的都睡了,睡不着的,也就要寂寞到天亮了。”叶飘零说。 小刀把两坛子酒摆放在桌上,他打开酒坛子封口,把一坛子酒推到叶飘零跟前,说:“来,咱们喝酒。” “昨天,喝酒的人还有三个,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了。过几天,只有我一个人了。”叶飘零说,“林公子已经找到了另一半,你的另一半也在身边。你们都是幸福的人啊。” “老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候,别人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幸福。”小刀说。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叶飘零说,“就拿林公子来说,他现在应该是拥抱着美人入眠。如何不幸福?” “林图南?我觉得他现在也不见得幸福。”小刀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飘零问。 “没什么意思。来,来。咱们喝酒。”小刀说。 叶飘零拎起酒坛子,两个人碰了碰,喝了一大口。小刀放下酒坛子,说:“咱们相识了也有三年了吧。” “是啊,已经是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叶飘零说。 三年前,小刀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杀人,收钱,喝酒。小刀过得不亦乐乎。似乎,小刀已经从那场痛苦的经历中摆脱出来了,小刀自己也认为自己已经从那场阴影中走出来了。尤其是当他醉酒后,跑进“伊人坊”里和那些莺莺燕燕们度过美好的时光时候,小刀恍惚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人生的幸福。 那是七月的一个晚上,三更已过。 “当当当!!!” 巡夜人的梆子声响起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巡夜人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除了惊醒路旁卷缩在墙角处几只流浪的小狗外,还有老树上几只孤独的夜鹰。 当然,空档的街道上,偶尔还有几个流浪的乞丐以及那些寻欢后,刚刚离开“伊人坊”的浪人们。对于他们来说,是到了“兴尽晚归舟”的时候了。 每次的离别,都在倩倩和爱爱们的娇声软语中,挽着丽娘的纤纤玉手,几度嘱托,几度不舍,有些人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的泪珠。诉说写山盟海誓的诺言,感慨解决天荒地老的相思。在老鸹的前倨后恭中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此刻,青楼的等暗淡了,教坊的歌声也停歇了。冷冷的街道,小刀感到了无比的自在和快乐。他可以从街道一端走到另一端,他可以放声打骂,也可以放声高歌。 就在他准备放声高歌的时候,他遇到了叶飘零。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碰到了叶飘零。 小刀正晃晃悠悠的在街上走着,然后,他就碰到叶飘零身上。小刀很生气,他从身上拿出刀子,照着叶飘零就刺过去。要知道,当时小刀可是杀手了,杀人对于他来说,并不比杀死一只鸡困难多少。 小刀的刀是刺过去了,可他的刀连叶飘零的衣襟都没有碰到。小刀吃了一惊,他的酒劲立刻过去了。他也瞬间的清醒了。 小刀看着叶飘零,叶飘零也看着小刀。 毫无征兆的,小刀的刀又朝叶飘零刺去。刚才一刀刺空,小刀觉得和不可思议。所以,他这一刀,可是铆足了劲。他杀了这么多人,还从没有一个人需要他刺第二刀,眼前这个人已经让小刀破例了。所以,第二刀,小刀一定要杀了叶飘零。 一道刺去,依然没有碰到叶飘零的衣襟。小刀知道,自己碰到对手了,对方的武功远远的高过自己。 “还要不要在来一刀?”叶飘零问。 “我认栽了。”小刀说,“是你动手,还是我自己动手?” “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麻烦别人。”叶飘零说,“走吧,到了地方,我亲自动手。” 叶飘零在前面走,小刀就在后面跟着。两个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叶飘零带着小刀来到城东南角的一个小房间里。叶飘零打开房门,小刀并不害怕。他大摇大摆的进去,也怕随即点着了蜡烛。 房间不大,有一张桌子,靠南的墙角处摆放着一堆酒坛子。小刀转过身,看着叶飘零。他不知道叶飘零为何要把他带到这里? “我注意你很久了。”叶飘零说,“你是一个杀手,一个与众不同的杀手。” “我并不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与众不同。”小刀说,“我打不过你,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性命吗?来吧。你尽管动手,我是绝不还手。” “我本来是要杀你。但你做了一件事情,让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现在,我想和你喝酒。”叶飘零说。 “我是一个有规律的人。”小刀说,“就像我杀人。虽然我是一个杀手,但有三种人我不会杀。同样,我喝酒也是有规律。有三种人我不会和他们喝酒。” “那三种人?”叶飘零问。 “我不认识的人,将死的人,还有就是女人。”小刀说。 “我叫叶飘零。现在,你认识我了吗?”叶飘零说。 “我说我认识你,你自己相信吗?”小刀反问。 “我是朝廷的人。”叶飘零说。 第三百四十四章孝义当先 “你倒是挺坦然。”小刀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或者说,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死人了,你告诉我也无所谓,反正死人是不可能乱说话。” 江湖人,最反感的一类人就是朝廷的鹰犬。因为他们自认为是远离朝廷,是清高的。而朝廷的鹰犬,则是他们眼中不屑的依靠朝廷恩赐苟延残喘的一类存在。 叶飘零把自己这么重要的身世都告诉了小刀,小刀当然是认为叶飘零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叶飘零问。 “我为什么要问?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你不想说,我就是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是不是?”小刀说。 叶飘零走到酒坛子前,拿了一坛子酒,递给小刀。 “之前,你在历山附近杀了几个人。当地的村民都很恐惧。我正好路过那里,你知道,我是朝廷的人,遇到这种危害老百姓的事情不可能不管。” “当官的会管老百姓的事情吗?”小刀反问,“看来,你不是个好官。” 叶飘零知道小刀说的是反话。当然,小刀的话也是一般人的心声,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前年后,人们对于官员都是很失望。所以,当小刀听到叶飘零说他一个朝廷的人会想着为老百姓做事,他是不相信。 叶飘零笑了笑,说:“我调查了那几个死者,发现他们之前都做过坏事,只是由于他们有的人有钱,有的人有当官的亲戚,有的热是当地的恶霸,都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而你的行为,则是伸张正义,打抱不平了。” “你可别把我说的那么高尚。”小刀忙说,“我杀这些人,是因为有人给我出钱,我是杀手,有人给我钱,我就帮着杀人。” “有人给你钱,让你杀白大壮,你怎么没有杀啊?”叶飘零问。 小刀不由得多看了叶飘零一眼,他没有想到,叶飘零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说起来,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有一个人找到了小刀,出一百两白银,要小刀杀一个叫白大壮的人。小刀接过白银后,二话没说,当晚就去了白大壮家里。在白大壮家门口,小刀看到白大壮正蹲着给一个老年人洗脚。 “儿子啊,你忙了一天了,让我自己来吧。”老人说。 “娘,我是你儿子,给你洗脚是应该的事情。你就坐着别动,让我给你洗吧。”白大壮说。 “你说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帮你的忙,还倒成了你的负担了。”老人说。 “娘,你这话咋说的啊。” “你看看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娶上老婆,还不都因为我这个瞎婆子啊。昨天,邻居王嫂可是说了。也有人给你说过亲事,只是当那些为你提亲的人听说家里有我这么一个不中用的老婆子,他们都不愿意了。你说说,我活着是不是给你添累赘了。” “娘,你怎么能这么想啊。要没有,哪有我啊。你给了我生命,你现在不能动弹了,是应该的。天道轮回嘛。”白大壮说,“再说了,那些多嫌你的人,都是不懂得赡养老人的人,我才不娶那样的女人呢。” “只是,你这样一年一年的,倒是苦了你啊。”老人说。 “我不觉得苦。”白大壮说,“每天回来,我都能看到娘,我心里踏实着呢。要是哪一天,我看不到娘了,我心里才苦呢。” 听了房间里两个人的对话,小刀在门口禁不住热泪盈眶了。他母亲也是去世的早,他只是享受到了母爱,并没有做到孝道,一直以来,都是小刀心里的一个遗憾。现在,听了白大壮的这番话,小刀心里顿时酸了一下。 “谁在外面?”白大壮问。 小刀忙推开房门。白大壮站起身,走到门口,他上下打量着小刀,并且搜寻记忆,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想到他曾经在哪里见过小刀。 “你是谁?找我有事吗?”白大壮问。 “不是我要找你,是何德才让我找你。”小刀说。 何德才是给小刀银子,让小刀杀人的财主。白大壮听到小刀提起何德才的名字,顿时知道小刀来找他的目的。 “咱们在外面说话吧。”白大壮说,“我母亲在里面,咱们不要打扰了她老人家。” “谁啊?孩子。”老人问。 “啊,是我的一个朋友,来找我说点事情。娘,我已经给你洗完脚了,你先去睡觉吧。”白大壮说。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让他进来呗。”老人说,“在外面站着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我知道了,娘。你快点休息吧。”白大壮边答应了老太太边拉着小刀到了院子。 “我白天已经很何德才说的很清楚了。他怎么又派你来了?”白大壮问。 “何德才让我来杀你。”小刀说。 “你,你是杀手?”白大壮倒退了一步,惊恐的说。 “何德才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杀了你。”小刀说。 “一百两银子,他倒是舍得花钱啊。”白大壮摇摇头,忽然,他双膝跪地,看着小刀说,“大侠,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小刀问。 “明日是我母亲的生日,我答应了要给我母亲过一个圆满的生日。我母亲今年都六十九了,过了这个生日,她就七十岁了。过了这个生日,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明年的生日。我想陪她老人家过最后一个生日,行吗?” “何德才为什么要杀你?”小刀问。 “何德才要买我的地。我不卖给他。他之前找了几个人,在我家闹事,但我就是不松口。后来,他扬言说,要是我还不把地卖给他,他就找人杀了我。”白大壮说。 小刀从身上拿出一百两银子,丢在地上,说:“拿着这钱,带着你娘,好好的过日子吧。” 白大壮看看地上的银子,又看看小刀。剧情变化的太快了,让白大壮很是不适应,也让白大壮很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大侠,你不杀我了吗?”白大壮问。 “我本来是要杀你。不过,当我看你你给你娘洗脚的那一幕,我改变主意了。你是一个孝顺的人,我不能杀一个孝子。” 小刀说完,转身走了。白大壮看着小刀身影,给小刀磕了三个头。从白大壮家出来,小刀径直去找何德才了,那天晚上,他杀了何德才,一分钱没有拿到。这是他作为一个杀手,第一次不给银子就杀人。虽然没有得到银子,可他心里觉得,他得到的东西,比银子要贵重的多。 小刀看着叶飘零,说:“看来你对我很是了解啊。” “我说了。我要是不了解,我就不会在这里和你喝酒了。”叶飘零说。 “所以,你把我叫来,只是要和我喝酒,并不是要杀我?”小刀问。 “除了喝酒。我还有一事相求。”叶飘零说。 “我就说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小刀说,“我这个人喜欢独来独往,更喜欢随心任性,你相求的事情,我不一定能办到。” “你是江湖人。行侠仗义应该去江湖上。你在这一带杀人,虽然你杀的这些人都是恶人,都是该死之人。但是,你杀了那么多人,也是会引起当地老百姓的恐慌。” “你到底要说什么?”小刀问。 “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叶飘零说。 小刀看了叶飘零一眼,拎着酒坛子,走了。从哪以后,他们两个就成为朋友了。不,不能用朋友这个词称呼他们两个关系,确切的说,应该是酒友。每次叶飘零想喝酒了,就会去找小刀。时间久了,叶飘零也会让小刀帮他办一些棘手的事情。虽然每次小刀都会当面拒绝叶飘零,可每次小刀又都会把事情做了。 “虽然咱们相识了有三年多了。可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天。而在一起脑袋又很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所以,这三年来,咱们并没有在一起真正的谈过心,是不是?”小刀问。 “所以,今晚你是找我来谈心了?”叶飘零问。 “行吗?”小刀反问。 “当然行了。为什么不行。”叶飘零说,“既然是谈心,就先说说你的事情,你和湘云姑娘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两个的事情今晚先不谈,咱们先谈你的事情。”小刀说。 “既然是谈心,为什么只谈我的事情?”叶飘零说,“是我先问起你的事情,你要是不说,我也不会说我的事情。” “你小子,我感觉我怎么被你绕进去了。”小刀说。 “别回避我的问题。”叶飘零说,“你和湘云什么时候结婚?” “我和湘云才认识了该多长时间啊。”小刀说,“我和她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呢。我可是听林图南说了,湘云她爹可是厉害了。你看看我,没有钱,也不是做官的人,她爹能同意吗?” “你少给我说这些。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要是因为她爹的反对,你就放弃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刀吗?”叶飘零说。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啊。”小刀打了叶飘零一拳,说。 第三百四十五章兄弟齐心 “其实,我这里来并不是要和你喝酒。”小刀说,“我来是和你说说翎儿姑娘的事情。” 听了小刀话,叶飘零没有言语。他低下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翎儿就是他心头的一座大山。他现在不想翎儿,就是不想让自己过早的背上这座大山。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前,还不能让这座大山把自己给压死了。 “翎儿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叶飘零说,“我现在不想谈翎儿。” “你是不想谈还是不敢谈?”小刀问。 “有区别吗?”叶飘零问。 “当然有了。”小刀说,“你现在就是在欺骗自己。你说你不想谈?我问你,我来的时候,你拿着笛子干什么呢?你吟诵的那首诗什么意思?你这个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叶飘零看了小刀一眼,说:“你并不了解我。” “我承认我不了解你。可你曾给我了解你的机会吗?”小刀反问,“咱们两个每次见面,都是你去找我,然后,你就想我的领导一样,安排我干这个干那个。我告诉你,我是把你当成了朋友,你要是也把我当成了朋友,你就把你的心里话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叶飘零问。 “我刚才和林图南讨论了。我们想就翎儿姑娘。”小刀说。 “我也想救翎儿。可是,我师傅都没有办法,你们能有什么办法?”叶飘零问。 “你还记得林图南之前也中了赢无极的寒冰掌吗?”小刀说,“林图南中了‘寒冰掌’后,咱们都认为,他是在劫难逃了。后来你也知道了,林图南竟然痊愈了。我想,林图南体内一定有可以抵抗‘寒冰掌’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要用林图南体内的东西来祛除翎儿体内的寒冰之毒?”叶飘零问。 “你觉得可行吗?”小刀问。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可行。只是,咱们不知道林图南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寒冰之毒的克星 啊?”叶飘零说。 “咱们是不知道。可是,有一个人知道啊。”小刀说。 “你是说风铃儿?”叶飘零说。 “风铃儿可是‘素女门’的正规弟子。你我都是江湖人,都知道‘素女门’的医术可是天下无双。再说,风铃儿身上还有‘圣女素书’,我觉得,把这件事情交给风铃儿,应该没错。” 叶飘零想了想,说:“等事情做完了,就按你说的去做。” “还等什么啊。我明天告诉李大人,咱们现在就去。救人要紧,等救了南宫翎,咱们在想办法对付襄阳王和蔡京。”小刀说。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小刀说,“我走了。你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咱们明天就启程去。” 说完,小刀起身走了。看着小刀的身影,叶飘零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或许,这才是传说中的朋友吧。虽然脸上是冷冰冰的,可心里却始终为你着想。 次日一早,小刀就去找李应龙了。小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应龙。李应龙本是不想让叶飘零他们离开,因为那本日记在赵休手里,若是赵休把日记给了那个金国特使,金国特使又把日记带回金国,麻烦可就大了。所以,李应龙是打算让小刀,林图南和叶飘零他们三个人合力,把日记抢回来。只是,还没等李应龙开口,小刀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们要去多长时间?”李应龙问。 “一来一回,大约是要十多天吧。”小刀说。 “十多天?”李应龙沉吟说,“那个金国特使是在曹州,赵休拿了日记后,一定会赶往曹州交给金国特使。从曹州到金国需要半个月的脚程。我就怕你们这一耽误,追不上金国特使。” “大人放心。我已经算好时间了。”小刀说,“我们去了墨山后,不管能不能把南宫翎救醒,我们只在墨山呆三天,三天后,我们直接从墨山去曹州追金国特使,就凭我们的脚程,追上金国特使应该不是问题。” 小刀顿了顿接着说:“我之所以想把南宫翎救醒,原因还有一个。咱们这边,武功高手只有林图南,叶飘零和我,我们三个人。而赵休那边却有四个人。当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赵休的底细,如果再算上赵休,就是五个人。就凭我们三个人,要对付他们五个人还是很吃力。如果,我能把南宫翎救醒,也算是多了帮手。南宫翎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江湖的事情,是要靠你们江湖人去解决。”李应龙想了想,说,“我若是插手此事,蔡京就会上书说我乱权干涉。毕竟,咱们所做的这些事情都还是推测,并没有拿到襄阳王谋反的确切的证据。到时候,襄阳王要是再倒打一耙,咱们可就很被动了。” “所以,大人,你把这事情交给我们,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做好。你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叶飘零吗?”小刀说。 “我当然相信你们了。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中间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李应龙说。 小刀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找道上的一些朋友,帮我先监督着他们。如果,一旦发现他们有新的动态,我就立刻让他们来通知我。”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无话了说了。”李应龙说,“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我去问一下林图南和风铃儿,若是他们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小刀说。 在小刀来找李应龙的时候,林图南已经来找风铃儿了。风铃儿一夜没睡,到了早晨,困头来了。就在风铃儿睡得正香的时候,林图南敲门了。 “砰砰砰!!!” 林图南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反应。林图南以为,风铃儿又逃跑了。他忙一脚把门踹开,闯进了房间里。饶是林图南这么大的动静,风铃儿愣是没有醒。 林图南来到传床边,他举起手,正要叫醒风铃儿,他的手举在了半空中,并没有落下。因为在他准备叫醒风铃儿的瞬间,林图南瞧了风铃儿一眼,他看到风铃儿正眯着眼睛恬静的睡觉。林图南还从未发现,风铃儿睡觉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爱。尤其那一对眼睫毛,随着呼吸有节凑一上一下,像两个调皮的蝴蝶。还有她那不大不小的樱桃嘴,也是充满的诱惑。 看着看着,林图南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慢慢的弯下腰,在风铃儿脸上亲了一口。风铃儿一下子醒了。她大叫一声,吓得林图南往后退了一步。风铃儿正要大声喊流氓,忽然看到亲她的人是林图南,把要说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你怎么进来了?”风铃儿问。 “我看门里面没有反锁,我就进来了。”林图南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风铃儿说,“大清早的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林图南说,“昨天晚上,小刀和我说起南宫翎的事情。你也知道,南宫翎现在中了赢无极的‘寒冰掌’,昏迷不醒呢。人昏迷的越久了,越不容易苏醒。所以,我们想去墨山把南宫翎救醒。” “‘寒冰掌’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绝世武功。谁能解得了寒冰之毒啊?”风铃儿问。 “你啊。你就是最厉害的大夫。我相信,你能把南宫翎救醒。”林图南说。 “你高看我了。之前,你中了寒冰之毒,我都无能为力。”风铃儿说,“现在,南宫翎中毒时间长了,体内的寒冰之毒应该扩散很厉害了。我更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了。”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林图南说,“小刀都告诉我了,当时,我中了寒冰之毒时,本来是四肢僵硬,心跳减速了。可为什么我又苏醒了?”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风铃儿说。 “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不光是这一件事情。之前,我接触寒冰谭的水的时候,我师姐说寒冰谭里的水阴冷,人接触了,全身的血管都会被冻住。可是,我接触了寒冰谭里的水,我怎么没事啊?”林图南说,“还有,冷三叔受伤那会,也是用我身上的血帮他维持了性命。你难道就不觉得,我身体里有抵抗寒冷的东西吗?” 风铃儿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这么回事。你身体的确很奇怪。会不会是你很小的时候,你父亲把你丢在了冷水里,虽然后来林伯伯把你救活了,可因为你当时年龄很小,你身体上的一些机制发生了改变,所以你就不畏惧寒冷了。” “不管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我觉得,我身上一定有抵抗寒冷的东西。我和小刀的想法是,咱们现在就去墨山,看看能不能用的血或者是我身上 什么东西,解除了南宫翎身上的寒冰之毒。”林图南说,“你也看到了,叶公子这几日心事重重,他也是为了南宫翎的事情上火啊。咱们身为叶公子的朋友,总不能看着他痛苦而不伸出援助之手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优钵罗花 商议妥当后,众人便动身了。 李应龙为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贾湘云和风铃儿坐在马车上,左小虎驾着马车,小刀和叶飘零还有林图南三个人骑马。 六个人,马不停蹄,一路驰骋。一天一夜,到达了墨山。 众人把马车放在山脚处,叶飘零领着众人去见鬼谷山人。来到鬼谷山人的住处时,鬼谷山人并不在房间里。随后,叶飘零又去了“无涯洞”。“无涯洞”的洞口被大石堵着,也进不去。 “你师傅去哪里了?”小刀问。 “咱们一块来的,我怎么知道。”叶飘零说。 “你快想想,你师傅能去哪里?”小刀问。 “你别说话,让我想想。”叶飘零说,“师傅一般是不会离开墨山。并且,翎儿昏迷不醒,师傅更不可能离开墨山了。” “对啊。南宫翎还昏迷不醒,你师傅不可能带着南宫翎离开。”小刀说,“南宫翎在哪里?咱们先去见南宫翎吧。” 叶飘零指了指“无涯洞”。小刀知道南宫翎就在里面。他走过去,推了推石头,没有推动。林图南和叶飘零也都过去,合三人之力,才算把大石头挪开。 挪开大石,一股冷气从“无涯洞”内逸出,除了林图南外,众人都打了一个寒噤。 “这山洞里面放了什么?咱们这么冷?”小刀问。 “里面有一个寒冰床。”叶飘零边说着边带头进了“无涯洞”。众人依次跟着进去。“无涯洞”并不大,所以,众人一眼就看到寒冰床和在寒冰床上躺着的南宫翎了。 叶飘零看到南宫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一个箭步,来到寒冰床前,看着昏迷中南宫翎,叶飘零心一下子算了。他伸出手,正想默默南宫翎的脸蛋。 “住手!” 一声大喝从洞口传来。众人忙回头,见洞口处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鬼谷山人。 叶飘零忙把手缩回去,离开寒冰床,跪在鬼谷山人跟前,说:“师傅,弟子叶飘零回来了。” 众人听了叶飘零的话,都知道了眼前这个老人就是鬼谷山人,众人忙抱拳行礼,齐声说:“晚辈拜见前辈。” “你走之后,翎儿丫头体内的寒冰之毒持续发作。为了控制住寒冰之毒,我点了她心脏附近的穴道,只保持心脏跳动,不与四肢联通。为了维持四肢的代谢,我每天都去后山采一株优钵罗花,因为优钵罗花有驱寒调血的功效。我之所以不让你洞翎儿丫头,是因为她现在体内的代谢机制很弱,任何外力的刺激,都可能引起代谢的紊乱。” “优钵罗花是有驱寒的功效,可是,它的这点功效只是驱除人身体上一般的寒毒。像寒冰掌这样的寒冰,优钵罗花是起不了作用。并且,长期服用优钵罗花,会伤及人体内的肝脾。尤其是对于现在的南宫翎来说。”风铃儿说。 鬼谷山人看着风铃儿,说:“你继续说下去。” “前辈,你现在封住了南宫翎心脏四周的穴道。让肝脾等部位的供血能力减弱了。所以,南宫翎现在的肝脾很脆弱。优钵罗花的药效是入进人的肝脾肾三经,随着三经的调理,是有壮阳,驱寒,调经等诸多功效。可是,南宫翎的肝脾已经很虚弱了,是经不起优钵罗花药性的刺激了。”风铃儿说。 “丫头,你在前辈面前胡说什么啊?”林图南说,“你说的那些前辈自然是知道了。前辈之所以敢这么做,是有其他的防范措施。你就别再这里指指点点了。” 鬼谷山人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风铃儿,好一会,他问:“敢问姑娘大名?姑娘是师承又是何人?” “我叫风铃儿,我师父叫罗映红。”风铃儿说。 “罗映红?”鬼谷山人吃了一惊,忙说,“姑娘的师傅可是‘素女门’第三代掌门人罗映红罗大侠?” “我学艺不精,有辱师门。前辈还是不要提我师傅和我的师门了。”风铃儿说。 “怪不得姑娘对优钵罗花的药性如此的了解。原来姑娘是罗大侠的传人,是‘素女门’的人。‘素女门’的人个个都是医术高手,姑娘刚才的论点也是得当了。”鬼谷山人说,“我当初只想着维持翎儿丫头的性命,并没有考虑这么多。既然姑娘说了,我不再给她服用优钵罗花了。” “前辈,你给翎儿姐姐服用优钵罗花多长时间了?”风铃儿问。 “五天了。今天是第六天。”鬼谷山人说。 “一般的药都是七天一个小周期。在小周期内,地不能随意更改药的用量。要不正这样,前辈继续给翎儿姐姐用药,等用过了小周期,再停止给翎儿姐姐用药。”风铃儿说。 “风丫头,你这是一会用药,一会又不用药的,你把我给搞糊涂了。”小刀说。 “药是要停用,但不能立即停用。打个比方说,你驾着一辆马车,正在大路上快速的奔驰,忽然,你想要停车。你是一下子就把车给刹住,还是让车缓缓的刹住?” “当然是要车缓缓的刹住了。马车正在奔跑中,你要是一下子就刹住了,不翻车才怪。”小刀说。 “世间万物,道理偕同。你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当然也就明白了我说的这个道理。翎儿姐姐体内的优钵罗花正起着作用呢。你忽然停止用药了,就像是突然刹车,他体内的器官能受得了吗?”风铃儿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那么回事。”小刀说。 “既然姑娘是罗大侠的传人,自然也是医道高手了。姑娘看看,翎儿丫头还有救吗?”鬼谷山人问。 风铃儿走到寒冰床前,她俯下身子,用鼻子,把南宫翎从头到脚都嗅了一遍。然后,风铃儿皱着眉头,愣了一炷香的功夫。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小刀问。 “如果我没有看错,姑娘是用你们‘素女门’特有的手法给翎儿丫头看病吧?”鬼谷山人说。 “大夫给人看病的手法不就是望闻问切四种吗?”小刀问。 “一般来说,大夫看病的手法是望闻问切四种。不过,她们‘素女门’人还会另一种手法,是嗅。通过嗅病人身上的气味,便能找到病因。”鬼谷山人说。 “前辈说的是。”风铃儿说,“我刚才正是用了本门特有的手法帮玲儿姐姐瞧病。”风铃儿说,“翎儿姐姐身中寒冰之毒前,她身上还有一种毒。” “还有一种毒?什么毒?我们怎么没有发现?”叶飘零问。 “这种毒很罕见,是一种从西域流传过来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当然,此毒的毒性也很弱。只有党人连着服用一个月后,毒性才会慢慢的发作。而惰性的发作也很隐秘,一般人并不能察觉。当然,这种毒也不会用在一般人身上,因为这种毒的作用是封闭人的穴道了。” “所以说,这种毒用在习武之人的身上,会让习武之人有功力试不出来?”小刀说。 “对。我要说 正是此意。”风铃儿说,“通常,我们用来解毒的药本身也是一种毒。解毒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以毒攻毒。” “丫头,现在别说那些药性药理的事情了。你就直说咱们救翎儿姑娘吧。”林图南说。 风铃儿瞟了林图南一眼,说:“怎么?你不乐意听吗?你要是不乐意听,你可以出去吧。等一下无还要你们的帮忙。我要是不把这些事情说清楚,你们知道怎么帮忙吗?” 众人都知道,虽然风铃儿是原谅了林图南,可她肚子里,一定还有对林图南的怨气了。所以,风铃儿才会时不时怼林图南两句。林图南也自知之前做的事情,很是理亏,风铃儿怼他,他也不辩驳了。 “风丫头,你别搭理林图南,你接着说。”小刀说。 “翎儿姐姐身上除了有寒冰之毒,另一种毒药‘失心草’。这种草药是有毒性,但当翎儿姐姐中了寒冰之毒后,‘失心草’的毒性却又变成了一种解药。如果,翎儿姐姐身上没有‘失心草’之毒,寒冰之毒早就把翎儿姐姐全身的器官给冰封了。” 风铃儿顿了顿,接着说:“‘失心草’的作用是封住人体身上的穴道,让习武之人体内的真气不能自由的游走。正是因为‘失心草’的这个功效,才让翎儿翎儿姐姐身上寒冰之毒无法随意的游走。” “你的意思是说,单凭‘失心草’的作用,也可以制止住寒冰之毒在翎儿丫头体内的扩散了。我点了她心脏周遭的穴道,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鬼谷山人问。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风铃儿说。 “如此说来,我倒是好心做了坏事了。”鬼谷山人说。 “既然知道了翎儿姐姐身上的所中之毒,现在咱们可有办法解救吗?”贾湘云问。 风铃儿没有搭理贾湘云,她转头看着鬼谷山人,问:“老前辈,对于寒冰之毒,你应给了解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千里寻书 鬼谷山人看了风铃儿一眼,他没想到,风铃儿年纪轻轻,竟然知道“寒冰掌”。 听风铃儿问他,鬼谷山人点点头,说:“寒冰掌是极阴极毒的掌,虽然寒冰掌从上古以来就有了。但由于练成这个掌法所需要的因素太多了,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所以,千百年来,除了‘活命阎罗’,还从没听过有人练成了这套掌法。” 鬼谷山人顿了顿,接着说:“当年,‘活命阎罗’凭借着寒冰掌,纵横江湖,无恶不作。江湖人在当时的武林盟主今天冷的带领下,围剿‘活命阎罗’,也正巧赶上‘活命阎罗’体内的寒冰之毒发作,金泰来等人一鼓作气,铲除了‘活命阎罗’。从那以后,寒冰掌便在江湖上绝迹了。只是,没想到三十多年过了,竟然又有人会寒冰掌。” “老前辈所言甚是,根据‘圣女素书’上记载,寒冰掌是上古武功,除了‘活命阎罗’还从未知有人会这种武功。我的师祖三十年前,也只是碰到过一个病人,身中寒冰之毒。按照‘圣女素书’的记载,那个病人叫做韩乔,是一个江湖剑客。他在一次和‘活命阎罗’比武中,中了寒冰掌。当我祖师遇到韩乔时,韩乔体内的寒冰之毒已经侵入骨髓了。祖师想了好多种办法,用一种抽气换空的手法,把韩乔体内的寒冰之毒给抽了出来。后来,韩乔又多活了三个月,因寒毒复发,死了。” “这么说没有人能破解‘寒冰之毒’了?”小刀问。 “不是。”风铃儿说:“我想说的是,我们先用‘抽气换空’的手法,把翎儿姐姐体内的寒毒给抽出来,然后把小林子的血液输送到翎儿姐姐身上。” “既然想好了,咱们就开始动手吧。”小刀说。 “现在,还有一个难题。”风铃儿说,“由于翎儿姐姐体内还有‘失心草’之毒。‘失心草的作用是封闭穴道,我们要把穴道打开,才能把翎儿姐姐体内的寒毒给抽出来。’”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懂。你就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就是了。”小刀说。 “翎儿姐姐已经中毒这么久了,她身上的毒,并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得了。”风铃儿说。 “你们刚到这里,让风姑娘休息片刻。等风姑娘头脑清晰,咱们在想救南宫翎的办法。怎么样?”鬼谷山人说,“飘零啊,你带着你们这些朋友们去房间里,先安排住下。然后,你再去做饭,等吃完饭,咱们在商量救人的事情。” 鬼谷山人都这么吩咐了,叶飘零不安不听。他给众人安排了,房间,住下后,他又去厨房。往日,在墨山生活的时候,都是叶飘零做饭。左小虎想着,自己来到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着叶飘零做做饭了。 两个人来到厨房里,厨房里一无所有了。 “要不我下山买点东西吃吧。”左小虎说。 “也好。我给你银子,你下山买点东西吧。”叶飘零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左小虎。左小虎没有要。 “咱们来的时候,李大人给了我不少银子,够花了。”左小虎说。 墨山有四间空房。林图南和风铃儿住一个房间,小刀和贾湘云住一个房间。左小虎和叶飘零住一个房间。左小虎下山买食物去了,叶飘零便去了风铃儿和林图南的房间。 “风丫头,你有几成把握?”叶飘零问。 “这个我不好说。”风铃儿说,“如果‘圣女素书’上记载无误,翎儿姐姐体内的寒冰之毒可以解。毕竟当初小林子也是中了寒冰之毒,他自己把自己的毒解了,说明题体内是有可以解毒的东西。我们把小林子的血输送的翎儿姐姐的体内。自然也可以把翎儿姐姐体内的毒给解了。” “既然你已经有注意了,为什么还不动手啊?”叶飘零问。 “我,我还没有把握。”风铃儿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飘零问。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我就给你说实话吧。”风铃儿说,“‘圣女素书’分为上下两侧。我当时只看了上册。而‘抽气换空’的手法是在下册中记录呢。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种手法,但我并不知道这种手法具体怎么实施。” 风铃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在了叶飘零的头上。叶飘零缓了好一会,才用手扶着桌子,努力让自己站稳。林图南忙走过去,想伸手扶着叶飘零。叶飘零举起手,说,“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你先不要走,我话还没有说完。”风铃儿说,“虽然我不知道‘抽气换空’的手法,但我知道‘圣女素书’的下册在哪里放着。只要我拿到那本书,就能救翎儿姐姐了。” 本来,风铃儿之前的话已经把叶飘零给打蒙了,现在,风铃儿的话又给了他一点点的希望。他转过身,看着风铃儿,问:“风姑娘,那本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去拿啊?” “那本书在‘厉阴谷’呢,我和小林子我们两个现在就去。”风铃儿说。 林图南和风铃儿也没有吃饭,立刻下山了。两个人又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厉阴谷”。 走了半道,经过一个镇子时,风铃儿忽然不走了。 “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吧。”风铃儿说。 “墨山上的人都还等着咱们呢,咱们怎么能休息啊。”林图南说,“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再用一天的时间就到‘厉阴谷’了。等咱们到了‘厉阴谷’,咱们在休息行不行啊?” “不行。”风铃儿说,“我知道你会武功,你身子板好。你自然不会觉得累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啊。这几天,先是从京师赶到墨山,现在又从墨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你知道我有多累吗?” 林图南走到风铃儿跟前,用手摸着风铃儿的脸蛋,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听你的,咱们就在这个镇子上休息一个晚上。” 风铃儿点点头,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找一客栈去吧。” 林图南去找客栈了。风铃儿赶着马车往回走,不多远,她看到一个买炮竹的铺子,风铃儿进了铺子后,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说:“老板,我要买炮竹。” 买炮竹的老板是个姓费的胖子。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肥胖子了。肥胖子看着桌上的十两银子,又看看风铃儿,问:“姑娘,你要多少炮竹?” “你傻啊?没看到我给你的钱吗?”风铃儿说。 “我是看到了。你给了我十两银子。难道,你要买十两银子的炮竹吗?”肥胖子问。 “不行吗?”风铃儿反问。 “当然可是。只是,你这买的也太多了吧。我卖炮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人卖这么多的炮竹。”肥胖子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啊。”风铃儿不悦的说,“我给你钱,你给我炮竹就是了。我管我卖多少炮竹啊。” “行,行。我给姑娘拿炮竹。”肥胖子拿起桌上的银子,揣进怀里,正要到里面拿炮竹,忽然又转过身来,问,“我忘了问姑娘了,你要什么样的炮竹?” “你这里都是有什么样的炮竹啊?”风铃儿反问。 “我这里有三种型号的炮竹。”肥胖子说,“一种是带花的炮竹,一种是小炮竹,还有一种是大炮竹。” “我要大炮竹,最大最大的那种。”风铃儿说。 “我这里最大的炮竹就是雷子了。”肥胖子说,“我告诉你,姑娘,我这雷子的威力可是无敌。一个雷子就能炸掉一座小山。” “好,我就要雷子。”风铃儿说,“你把你这里的雷子都给我。” 肥胖子进去后不多时,拎着一个袋子出来了。袋子里全是雷子。他把袋子放在地上,风铃儿拎了拎,没有拎动。 “老板,你帮我把东西放在车上吧。”风铃儿说。 “你车在哪里?”肥胖子问。 “就在外面。”风铃儿用手指了指门口的那辆马车,说。 肥胖子扛起袋子,帮风铃儿把半袋雷子给放在车上。临走时,肥胖子再三叮嘱说:“姑娘,这些雷子的威力可是很大。你这车上千万不能有半点火星。万一把这些雷子给引爆了,不要是你这个马车炸没了。就是这方圆十丈以内的都会夷为平地。” “我知道了,知道了。”风铃儿跳上马车,驾着马车去了她和林图南分开的地方。风铃儿驾着马车赶到时,林图南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焦急的寻找呢。 “找到客栈了吗?”风铃儿从马车上跳下来,问。 “你干什么去了?”林图南问,“我不是说让你在这里等着。你怎么又到处乱跑了?你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啊。”风铃儿说,“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咱们走吧。” 林图南在前带路,两个人来到了客栈。吃过饭,两个人便休息了,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赶路。 第三百四十八章同归于尽 傍晚时分,林图南和风铃儿来到了那片沼泽地。两个人找到通往“厉阴谷”的那个入口后,林图南找了一根绳子,他要想把风铃儿放下去。 “你先下去。”风铃儿说。 “你不下去吗?”林图南问。 “我是也要下去。我意思是说,你先下去,看看下面的情况,如果下面安全了,我再下去啊?”风铃儿说。 林图南想了想风铃儿的话,觉得风铃儿的话有道理。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下去看看,要下下面安全了,我就上来接你。”林图南说。 嘱咐完风铃儿,林图南便跳了下去。这点高度,对于现在的林图南来说,不算什么了。鞥林图南下去了。风铃儿忙回到马车旁,她把车上的那些雷子都拿下来,一个个的摆放在洞口。然后,弄了一根很长的引线,放进洞里。等她做完这些事情,她顺着绳子,下到洞里。着地后,风铃儿摸索着找到引线,她一边走,一边扯着引线。不多时,她来到了两石头相夹的缝隙处。 风铃儿正要从夹缝中穿过去,迎面碰到了林图南。 “丫头,我进去看了,里面很安全。”林图南说。 “既然里面很安全,咱们就进去吧。”风铃儿说。 林图南掉头,先从夹缝中钻进去。风铃儿从身上拿出火舌,点着了药引子,她也从夹缝中钻了进去。 两个人刚来到了“忘忧圃”,就听得上面一声地动山摇的声响,风铃儿是知道的,所以,听到声响后,并没有什么反应。林图南不知道啊,他背着石破天惊的响声给震懵了,好一会,林图南才反应过来。 “丫头,你听到响声了吗?”林图南问。 “听到了啊。”风铃儿说。 “我感觉声音是从咱们进来的洞口处传来。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林图南说。 “你不用去了。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风铃儿说。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林图南问。 “因为这一声巨响是我放的炮竹。”风铃儿说。 “大半夜的你放炮竹干什么?”林图南问。 “我用炮竹把洞口给炸死了。”风铃儿说。 “你把洞口给堵死了?咱们还怎么出去啊?”林图南问。 “我从进来就没有想着要出去。”风铃儿说。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借着朦朦的月光,林图南能看到风铃儿那张平静的脸。风铃儿也看着林图南,说:“你不要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好,我没有病,我的头脑也不发热。” “丫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林图南问。 “我当然知道了。你告诉你了,我没有病。”风铃儿说,“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所作出的决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图南问。 “我想了好久,我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风铃儿说。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林图南说。 “你当然不明白我再说什么。”风铃儿说,“从一开始,你就不明白。” “一开始?什么一开始?”林图南问。 “赵休把我用绳子吊起来,你拿那本日记换我的性命,你知道这是谁的注意吗?”风铃儿看着林图南,冷冷的说,“其实,这是我的注意。是我要赵休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图南问。 “因为我现在已经和赵休是一路人了。赵休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赵休的敌人都是你,所以,我们两个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丫头,你疯了吗?赵休可是坏人,你怎么能和一个坏人在一起啊?”林图南走到风铃儿的跟前,他伸出手,扶着风铃儿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他是想让风铃儿的脑袋清醒清醒。 风铃儿推开林图南,冷冷的看着林图南。 “丫头,你怎么了?”林图南问。 “我是疯了。”风铃儿说,“那天晚上,当我看到你和柳依依搂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疯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誓,我要杀了你。” “那天晚上,你也在深谷里?”林图南问。 “怎么?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啊?”风铃儿说,“婚礼上,你突然离开,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也确实做好了要死的打算。只是,老天爷给我开了一个玩笑,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竟然安然无恙。我没有死,但是,我看到你了,还有柳依依。” “丫头,听我解释。有时候,眼睛看到也未必是真的。”林图南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风铃儿说,“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还能相信什么?凄冷的夜里,你们两个搂抱在一起,坐在篝火旁,而我,就在你们后面,眼巴巴的看着你们。直到天亮。” “可是,我们离开的时候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你啊?”林图南说。 “我躲在了大树后面。你们当然看不到我了。”风铃儿说,“你们走了以后,赵休就来了。然后,我们两个就结成了同盟。” “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杀我我也能原谅。可是,你不能和赵休在一起啊。赵休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到后来吃亏的是你。”林图南说。 “我不管。只要能杀了你,我才不管自己吃亏不吃亏。”风铃儿说,“我去李府的那天晚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厨房吗?” “你不饿了吗?去厨房找东西吃。然后被厨子发现了。厨子就给你做了一碗鸡蛋羹。刚过去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啊。”林图南说。 “错了。其实,我根本就不饿,我去厨房也不是找食物。”风铃儿说。 “那你是干甚去了?”林图南问。 “我是下毒去了?”风铃儿说,“赵休告诉我,让我趁你们不注意,把你们都给杀了。我又不会武功,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在食物里下毒了。当时,我手里正拿着毒药往水缸里倒呢,厨子就出现了。” “丫头,你没有骗我吧?” 林图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风铃儿竟然会做出这样 事情?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我为什么要骗你。事已至此,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可以杀我了。”风铃儿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图南痛心的说,“你恨我,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害他们啊?他们可是都没有招你惹你啊。”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了。他们没有招我惹我啊。我痛恨的人是你,我要杀的人也是你。我不能因为杀你而波及到其他的人。思来想去,我只能把你引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咱们两个同归于尽了。”风铃儿说。 “你要来‘厉阴谷’,难道你是故意引我来这个地方,而不是如你所说,你要来这里找《圣女素书》?”林图南问。 “《圣女素书》只有一本书,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就把里面的东西背熟了。”风铃儿说。 “这么说,你也知道‘抽气换空’的手法了?”林图南问。 “我当然知道了。这只是一种很寻常的手法,我早就会了。”风铃儿说。 “你既然会,你为什么不给翎儿姑娘看病啊?”林图南问。 “我要是说我会了,你怎么可能跟我来这里啊。”风铃儿说,“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当时,我正准备上吊,是你救了我。虽然我只是假装的,用来测试你这个人是否是个好人。当你救我的那一瞬间,我的整个人生都改变了。在没有认识你之前,师傅是告诉我,外面的男人都是坏人,师傅告诫我,千万别和臭男人打交道。十多年了,我一直记着师傅的话。只有当我看到了你,我把师傅的话抛诸脑后了。我以为,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真命天子,我以为,你就是我等候十多年的那个人。” 风铃儿幽幽的说着,林图南站在她身旁,静静的听着。风铃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远处的星空,说:“到头来,还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怀疑师傅的话。男人,永远都是靠不住。” “我知道,我已经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丫头,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啊?”林图南问。 “不用了。该做的我自己都做了。”风铃儿说。 “你什么意思?”林图南问。 “半道上,路过一个镇子的时候,我说要你找个客栈。我要休息。其实,我那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把你支开。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买了十两银子的炮竹,然后,我把那些炮竹放在的洞口。刚才,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就是那些炮竹发出的声音。现在,咱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已经被炸塌了。你和我将永远的困在这里。” 风铃儿凄惨的笑了笑,说:“这样,你就永远走不掉了。我知道,你会恨我,或许,你会在你死之前杀了我。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了。这样,我也不用再伤及无辜的人了。你说,我这个计划好不好啊?” 风铃儿把话说完了,林图南慢慢的伸过手去,搂着风铃儿的头,说:“丫头,我对不起你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心心相印 夜渐渐的深了,天上的星星也越来也亮了。“忘忧圃”中的花儿在映射着星光,也开始的发出明亮的色彩。风铃儿坐在花圃中,恍惚中,她又回到了过往,回到了还没有遇到林图南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厉阴谷”中,简单而又单纯的快乐。 林图南默默的站在风铃儿身后,此刻,他心里是思绪万千。风铃儿把入口给炸掉了。他们是出不去了。并不是说林图南就怕死,不想死在这里。林图南是觉得,他现在不能死,风铃儿更不能死。 “丫头,我觉得,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林图南说。 林图南是不想说话,他知道风铃儿现在最想要的是安静。林图南何尝不想要安静啊。在这静谧美丽的地方,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看着,享受着大自然,把自己交给大自然。 风铃儿默默的转过头,看了林图南一眼,说:“你怎么不生气啊?” “是我先对不起你。我伤了你的心。”林图南说,“其实,我也想过要和你肩并肩,手牵手一起到老。我知道,你是怕前面 的路太远了,走久了我们会忘记自己的初心,所以,你想走一个捷径,其实这也是我的愿望,咱们两个不能同生,那就一起死吧。在黄泉路上,相互也可以做伴。” 风铃儿慢慢的伸出手,摸着林图南的脸,说:“小林子,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有时候,我们看不透对方,并不是对方变了。而是自己的心变了。”林图南说,“在你没有离开‘厉阴谷’时,你是一个干净的女孩子,也是单纯的女孩子。你没有经历过江湖的险恶,也不知道人心的黑暗。所以,你也是用自己单纯的眼光看待事物。当你离开了这里,踏入了江湖,你的心,你的眼睛都受到了别人的影响。” 林图南也伸手抚摸着风铃儿的脸,说:“这不能怪你。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该带着你离开这里。” “可是,当时我是主动离开的啊。”风铃儿说,“曾经,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过,我离开‘厉阴谷’,选择了跟着你,我后悔吗?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我不后悔。因为,我觉得跟着你,不管生活多么困苦,不管道路多么曲折,只要是你在我身边,我的世界就充满了阳光,我的心就充满了温暖。” 风铃儿也顿了顿,说:“可是,现在我觉得咱们两个的认识就是一场错误。我本是想用我 爱去融化你的心,让你不再想柳依依。我真是太天真了,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现在,我知道了,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生了根,是永远不可能做到连根拔除。” “我以为,我已经向你解释清楚我和师姐的关系,我以为,你已经看开了。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件事情对你伤害这么深。”林图南说。 “我是不是很自私啊?”风铃儿问。 “不,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去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是一个合格丈夫。”林图南双手捧着风铃儿的脸蛋,他慢慢的把嘴凑过去,轻轻的在风铃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不过,现在好了。没有人可以打扰咱们了。咱们可以安静的挽着彼此的手,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了。” “小林子。”风铃儿朝林图南扑过去,她把脑袋贴在林图南的胸口,双手紧紧的搂着林图南 的腰。 “傻丫头,都这时候了,你还喊我小林子吗?”林图南问。 “相公。”风铃儿小声说。 “你喊我什么?我没有听到,你大点声。”林图南说。 “相公,我爱你。”风铃儿鼓足了勇气,大声的说。 “丫头,我也爱你。”林图南紧紧的搂着风铃儿。 在美丽的夜晚,两个人终于粘合在了一起。他们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也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苍茫的世界,一个孤独的心遇到另一个孤独心,将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既然遇到了,就要好好的珍惜,好好的爱护吧。 天渐渐的亮了。 林图南早就醒来了。可他看到怀里的风铃儿睡得像个小孩子,他没有动。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林图南知道风铃儿受了很多的苦。是该让她好好的睡一觉了。 风铃儿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林图南正微笑着看着她。 “丫头,你醒了。林图南说。 风铃儿依旧躺在林图南怀里,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带着我去了一个桃林,我们就在那里住下了,住了三生三世。每天,你都像现在这样搂着我,坐在桃树下面,看着娇艳的桃花,倾听着你对我诉说的情话。所以,我并不想醒来,我想一直睡下去,睡到地老天荒,睡到永恒。” “佛云:刹那即永恒。用心感悟此刻的幸福,不要去想那么多,抓住当下,便是永恒了。”林图南说。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话。我就想和你在一起,那怕是一天,一个时辰,一炷香也是好。”风铃儿说。 “你可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林图南问。 “你没有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啊?”风铃儿说。 “我的愿望是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咱们就找一个谁都不认识咱们的地方住下。最好是在一个向阳的山脚,盖一间房子。你在家里看孩子做饭,我就种地砍柴。春天的时候,我带你去山上看满山的花开;夏天的时候,咱们一起去淋雨;秋天,咱们就并肩的坐在田间地头,看天上的流云。”林图南说。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问:“冬天呢?你还没有说冬天咱们干什么啊?” “冬天就什么都不干。咱们就坐在被窝里,看着外面的落雪。”林图南说。 “相公,对不起啊。”风铃儿愧疚的说。 “我不是不让你说对不起,你怎么又说对不起了?”林图南问。 “我把洞口炸掉了,咱们出不去了。”风铃儿说。 “出不去也很好啊。虽然咱们没有时间看春花秋月了,可咱们能在这里相偎相依了。”林图南说,“要说起遗憾,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咱们没能把南宫翎姑娘的给救醒。我是真不敢想象,如果南宫翎一直醒不来,叶公子会不会发疯啊?” “相公,我是不是做错了?”风铃儿问。 “你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对错。反正南宫翎身上的毒不食你所为。你救她是你的本分,你要是不救她,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林图南说,“丫头,只要是你高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可是,我听你这么一说。我高兴不起来了。”风铃儿说,“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忘记了师傅的教诲。虽然翎儿姐姐身上的毒不是我所为,可师傅告诉过我,作为一个医者,天生的责任就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而我,遇到了病人,却没有救她。翎儿姐姐要是死了,我可是间接的杀人凶手啊。相公,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丫头,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林图南问。 “我现在就想赶快回去,救翎儿姐姐。”风铃儿说,“可是,我已经把洞口堵上了,咱们出不去了啊?” “我若是没有记错,还有一个出口。”林图南说,“当时,你带着我来到峭壁旁,咱们就从峭壁上跳下去了。” “当时,咱们跳下去,下面是一个水池。水池里,有事先铺好一个竹子做成的席子。上次,金银花来这里闹事的时候,她把水池里的席子给弄坏了。咱们现在若是从断崖上跳下去,一定会摔死。”风铃儿说。 “咱们去哪里看看,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林图南说,“即便是摔死了,也比坐在这里等死好啊。” “可是,我现在又不想死了。”风铃儿说。 “不想死咱们更得趁着现在还有力气,赶快寻找出路啊。”林图南说,“走吧,咱们去断崖处看看。” 风铃儿在前面,带着林图南到了断崖旁,林图南站在最边缘,伸头朝下看了看,下面是云雾缭绕,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水池。 “丫头,你现在这里呆着,我跳下去。”林图南说。 “不行,我说了。下面没有竹席,你跳下去会摔死的。”风铃儿说。 “你不说下面有个水池嘛。掉进水里也没事啊。”林图南说。 “可是,这个水池也不够深。”风铃儿说,“我师傅说过,之前有一个师姐动了凡心,想逃出去,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直接摔死了。从那以后,祖师就做了一个席子,放在水面上,以防再有人从这里跳下去摔死了。” “没事。我现在身上有轻功了,等快要落地的时候,我用轻功击水,反弹的力量就把我拖住了。”林图南说。 “可是?” “你不要说了。”林图南说,“叶飘零他们都还在墨山等着咱们呢。咱们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了。丫头,你记住,等我跳下去,我说可以了,你在跳啊。” “相公,我爱你。”风铃儿上前一步,搂住林图南。 林图南紧紧的搂着风铃儿,并在风铃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丫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林图南推开风铃儿,他长吸了一口气,一个健步,跨了出去。在风铃儿的惊呼声中,林图南坠向谷底。当林图南能看到水池了,他挥动双掌,掌风击打水面,产生的反作用力,把林图南给推起来。林图南的双脚沾到水面后,他又使了一个“凌波微渡”,很飘逸的上了岸。 第三百五十章小镇怪兽 “丫头,下来吧。”林图南气沉丹田,冲上面大声喊。 风铃儿正在上面担心着林图南这掉下去会不会摔死。忽然就听到林图南在下面的喊声,风铃儿立刻来了精神。 “相公,你在上面吗?我下去了啊。”风铃儿回答说。 “下来吧,我在下面接着你。”林图南说。 风铃儿后退两步,一个冲刺,闭着眼睛,就跳了下去。 林图南在下面看的分明,他看到风铃儿整个人已经落到半空中了,林图南忙使用了一招“苍龙出海”,用掌力接住风铃儿,然后托着风铃儿缓缓着地。 岸边的桃林花期已过,不过,桃树上都结了一个个的桃子。看到桃子,林图南想起他和风铃儿第一次从这里走的时候,桃花正开的鲜艳,当时,他们也只是彼此有好感的陌生人。现在竟然结成了夫妻。真是世事难料啊。 风铃儿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她看到两岸的桃树,心里顿时想起那个梦。 “相公,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我做的那个梦吗?”风铃儿问。 “你不是刚说过吗?我怎么会不记得。”林图南说,“你说,我们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桃树……” 话还没有说完,林图南忽然想到了。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丫头,你不是做梦啊。我知道了,你是暗示我说咱们两个要在这里生活吗?” “我是想在这里生活。相公,你愿意陪我吗?”风铃儿问。 “你是我娘子,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林图南说,“丫头,我想好了,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咱们就在这里隐居。我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当然好了。”风铃儿抬起头,看着桃树说,“相公,你看这里的桃树好高啊,到了春天,树上的花儿就会顺着树慢慢的飞舞下来。我牵着你的手,咱们肩并肩坐在这里,我把肩膀靠在你的身上。” 风铃儿说着,已经把头靠在了林图南的身上,她眯着眼睛,一脸的陶醉。林图南用手摸了摸风铃儿的头,心里充满了无限的蜜意。 “师姐,对不起了。这辈子,从此以后,我这辈子只爱丫头。”林图南心里暗想。同时,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是要和过去华清界限了。 风铃儿感觉到林图南的身在颤动,她抬起头,看着林图南说:“相公,你怎么了?” “丫头,咱们走吧。南宫翎和叶飘零他们都还在等着咱们呢。”林图南说。 风铃儿点点了。林图南扶着风铃儿站起身,两个人走出峡谷。风铃儿忽然想起了附近集市上的那个刘老伯和刘娘子。 “相公,你还记得那个刘老伯吗?”风铃儿问。 “当然记得了。”林图南点头说,“当年,若不是刘老伯和刘娘子,咱们就命丧于此了。所以说,他们两个,还算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呢。” “我想去看看他们的坟墓。他们老夫妻,一辈子无儿无女。我想给他们烧点纸钱。”风铃儿说。 “应该的。”林图南说,“咱们先去集市上买点纸钱吧。” 两人来到了集市上,找到一个香纸铺子。卖香烛的是一个叫陶霖的人。风铃儿刚进了香纸铺子,陶霖就说:“姑娘来了。” “陶大哥,你好啊。”风铃儿虽然多日没有来这里,可是,这里的人都还认识风铃儿。尤其是卖香烛的陶霖,因为风铃儿在她师傅死去后,没到逢年过节的便来这里买香纸。当然,不是逢年过节,每当风铃儿想师傅了,也会来这里买香纸,然后给师傅烧纸。 由于平时很少有人像风铃儿这样的买香纸买的那么勤,所以,陶霖对风铃儿的印象特别的深刻。 “姑娘,这多天没有见你,你去哪里了?”陶霖问。 “陶大哥,我不在这里住了。”风铃儿说。 “怎么?姑娘要走啊?”陶霖吃惊道,“可是,你走了,我们这里的人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啊?姑娘,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人可就指望你这个大夫呢。” “陶大哥,你放心。丫头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们把事情处理完,我和丫头就长久的在这里住了。”林图南说。 陶霖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问:“你是谁啊?我看着你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之前我和丫头来过这里。”林图南说,“当时我和丫头在刘老伯家里避难。”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陶霖从里面的货架上拿来了一些香纸,用绳子捆上,说,“姑娘,给你要的香纸。” “陶大哥,你多给我点吧。”风铃儿说。 “姑娘,祭奠这件事情呢不看你烧了多少纸,而是看你的心诚不诚。你若是心诚,你就算是烧一点的纸钱,死去的人也不会怪罪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陶大哥,我这次不光给我师傅烧,还有刘老伯和刘婆婆。他们无儿无女,我也想着给他们少一点纸钱。”风铃儿说。 陶霖听了风铃儿的话,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他用手擦了擦眼眶的泪,说:“姑娘,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我还是要说,你的行为太让我感动了。” “陶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风铃儿说。 “姑娘,你听我说。”陶霖说,“咱们就从亲情上说,你和刘老头毫无关系。不管你做这件事情是不是困难,但就你这行为,就让人感动。虽然刘老头没有儿子,可他有侄子啊。他的侄子从来没有说给他烧过哪怕是一张纸,你说说,你这个不相干的人竟然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给刘老头烧纸,你说我能不感动吗?姑娘,咱啥都别说了,今天这些买纸的钱,我不要了。” “这可不行。你这也是小本生意,我怎么能不给你钱啊。” 林图南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柜台上。陶霖立刻拿起钱,递给林图南说,“这位公子,虽然咱们不是很熟悉。对于你我不了解。可是,你和风姑娘在一起,风姑娘是好人,你也一定是好人了。你就听我一句话,今日,在你们的熏陶下,我也做一回好人。这银子我是不能收。” “你听我说。”林图南把陶霖送银子的手给推回去,说,“如你所说,我和丫头我们两个人从很远的地方来一趟不容易。我算着,也快到中元节了。到时候,我和丫头恐怕赶不来。你先收下这些银子,我们若是不能来,你就代我们给丫头的师傅还是老刘头烧点纸吧。” 陶霖看着林图南,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好吧,我先把这银子收下了。我再给你们拿一份纸钱。” 陶霖又从货架上拿了一份纸钱,同样是用绳子绑住,递给林图南。 “陶大哥,我们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了。”风铃儿说。 “行,姑娘慢走啊。” “”林图南拿着两份纸钱,风铃儿挽着林图南的胳膊,两人刚走出香纸铺子,就听到街道上一阵乱哄哄。接着,便是好多人朝一个方向奔跑。林图南和风铃儿呆呆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娘,快点进来。”陶霖在铺子里大声说。 风铃儿看着陶霖,一脸不解的问:“陶大哥,他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陶霖小跑着来到门口,他拉着风铃儿进了铺子,林图南不明所以,但他见风铃儿进去了,他也跟着进去。陶霖立刻把铺子的门关上,然后又有棍子把门顶上。 “陶大哥,现在才是早晨,你为什么关门啊?”风铃儿不解的问。 “嘘!”陶霖把手指放在嘴上,小声说,“姑娘,妖怪就要来了,不要说话。” “妖怪?哪里来的妖怪啊?”风铃儿问。 这时,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房门口有一个缝隙,林图南把眼睛凑到缝隙,风铃儿也跟着把眼睛贴到缝隙处,他们看到街道上已经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两旁的铺子也都关上了门。风铃儿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她听到一阵低吼,然后,从南面跑来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怪物在街上横冲直闯,由于怪物的力道太大,凡是被他撞到了柱子都脱皮了,风铃儿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明白刚才街上的人为什么都会奋不顾身的跑了。若是被这个怪物撞上,哪还有什么生还的机会的啊。 怪物一阵的风的跑了。陶霖长长的舒了口气。 “姑娘,别看了,怪物已经走远了。”陶霖说。 风铃儿和林图南离开房门。陶霖放下门栓,打开房门。风铃儿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其他门铺也都把房门打开了。 “陶大哥,刚才过去的是什么怪物?”风铃儿问。 陶霖摇了摇头,说:“我哪里知道啊。不要说我不知道了,镇子上的人都不知道。” “我看那个怪物倒像是是个人。”林图南说,“只是,他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面目。” 第三百五十一章休戚与共 “不可能是人。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啊。”陶霖说,“你们不知道,这个怪物力气大得很。你们也看到了,它刚才都把柱子撞到了。” “这个人,不,这个怪物是什么在这里出现啊?”风铃儿问。 “这个!”陶霖想了想,说,“应该有半个多月了。他当时在这里的时候,很安静。就是一大早晨,扫大街的老何看到一个东西在地上趴着,老何看着那个怪物披头散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就上报给县衙了。县太爷就派了几个猎户想把怪物给弄走。怪物当然不会乖乖的被他们抓走了。他们就用绳子死死地捆着怪物。就在他们困住怪物的时候,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情?” 陶霖故意买了一个管子,一脸神秘的看着风铃儿和林图南。 “我们又没有在现场,我们那里知道。陶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快点说吧。”风铃儿说。 “我当时可是就在现场,我看的真真切切,所以,我说的话没有一点作假。姑娘,你也是了解我,我这个人就是个实在人。” “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陶大哥,你就快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风铃儿催促说。 “那几个人用绳子把怪物给捆上了。其中一个人找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着铁箱子。他们几个一起动手,要把怪物给装上车的时候,怪物忽然发威了,捆绑怪物的绳子全都齐刷刷的断掉了。怪物就此发疯了,他是见人就咬,见东西就装。每天中午左右,怪物一准会从南面穿过街道往北面跑。连着有半个月了,我们都摸清了怪物的活动规律。所以,每天的这个是,这里的商铺都会关门。”陶霖说。 “怪物去哪里了?”林图南问。 “去了小镇北面的那个沼泽地。”陶霖说。 “沼泽地?”林图南和风铃儿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他们没有交流,可他们都读懂了彼此内心所想。“厉阴谷”的入口就在小镇北面的沼泽地,难道,这个怪物会去“厉阴谷”? 林图南和风铃儿离开香纸铺子,并没有去墓地给老刘头烧纸。他们是去了镇子北面的沼泽地。由于林图南和风铃儿来的时候是坐着马车,并且他们到达沼泽地天都已经黑了,并没有看清沼泽地上有的脚印。现在,林图南和风铃儿看到了,沼泽地上被陶霖所说的那个怪物踩满了脚印。 “是人的脚印。”风铃儿说,“那个怪物应该是人。” “那个怪物一定是人。”林图南说,“怪物从街上跑过去的时候我就看出怪物是人。只是怪物披头散发,身上又满是泥巴。并且怪物性格暴戾,村民们都把他当成了怪物。” “可是,怪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既没有可以吃的食物,也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风铃儿说。 “或许,怪物来这里是为了找东西。”林图南说。 “啊,相公,你看这里。”风铃儿大叫一声,用手指着进入“厉阴谷”的入口。林图南顺着风铃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洞口的被扒出一个洞,四周都是碎土。 林图南蹲下,用手捻了捻地上的泥土,然后又把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你有什么发现?”风铃儿问。 “这里的土都是被你的炮竹炸碎的。”林图南说。 “当然了,我买了那么多的炮竹,都放在这里,一定是炮竹爆炸后把洞口给炸碎,然后把洞口给堵住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抓了一把图,递到风铃儿跟前,说:“你闻闻。” 风铃儿低下头,闻了闻,说:“有一股烧糊的味道。” “不错。因为你是用炮竹炸了这个地方,所以这里的土会有烧糊的味道。你买了十两银子的炮竹,如果全部点燃,威力将是巨大。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洞口四周的的土都炸开了,为什么还会有一个洞留在这里?按照咱们正常的理解,炸开的土应该是把洞口给堵死啊。” “是啊,为什么会是这样?”风铃儿问。 “原因只有一个。”林图南说,“炮竹炸碎了土,把洞口给堵上了。但是,后来又有人从这里钻了进去。所以,这里才会留下一个小小的洞。你看看这个洞,是不是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风铃儿趴下,刚好把头伸进去。 “是啊,刚好可以让一个人爬进去。”风铃儿说,“按你的推测,是我把洞给炸了后又有人爬进去了?不对啊,这个洞本来就很隐蔽。现在,我又用炮竹把洞给炸死了。谁会再爬起进去啊?” “爬进去的人不是疯子就一定是怪物。”林图南说。 林图南这么一说,风铃儿立刻明白了。她大叫着说:“你是说是哪个怪物爬进去了?” “应该是那个怪物。”林图南说,“除了那个怪物,我也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人会有那么大的劲,竟然能把这么深的土层给钻透。” “可是,怪物去里面干什么啊?”风铃儿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要想了解这个问题,咱们只能在进去了。”林图南说。 “咱们也要从这里钻进去吗?”风铃儿问。 “不行。这个洞太小了。你想想,万一那个怪物正在洞的另一头,咱们刚钻过去就会被怪物抓住。”林图南说。 “可是,除了这个入口,也没有别的入口了啊。”风铃儿说。 “要不咱们还是从峡谷哪里爬上去。”林图南说。 “不可能。”风铃儿忙反驳说,“那个地方你也看到,万丈高韧,两边并没有抓手。不要说是人了,就是鸟儿也飞不过去。” “事在人为。”林图南说,“咱们来的时候,我看到水池两旁有两棵很高的桃树,或许对咱们有用。” “好吧,你说了。咱们就过去看看吧。”风铃儿说,“反正以后我都是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图南用手摸了摸风铃儿的头,说:“丫头,你不要对我太好了。这样,我心会很内疚的。你知道,为了我,你已经吃了好多的苦。对于你,我现在都还觉得欠你很多。你要是在一直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还清你的情意啊。” “换不清更好,我就是要你一辈子换不清。这样,你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我了。”风铃儿把头靠在林图南胸前,说,“相公,以后你就别说你的我的了,咱们是一体,是合二为一。我为你付出,为你做的事情也是为我自己做的事情。只要我觉得这么做我很快乐,你就别再说亏欠不亏钱了。好不好啊?” 风铃儿抬头看着林图南。林图南用手轻轻的刮了刮风铃儿的鼻子,说:“好,既然我的丫头都这么说了,以后,我就不再说亏欠的事情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 “你也是我的。”风铃儿说。 林图南低头,亲了亲风铃儿的脸蛋。风铃儿离开林图南的胸脯,说:“走吧,相公。咱们去峡谷看看,我觉得,这个怪物和“厉阴谷有关系。” “我也这么认为。”林图南说,“‘厉阴谷’已经被金银花毁坏的没有任何价值了为什么这个怪物还会来这里?莫非,这里面还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怎么可能啊。”风铃儿说,“我可是在里面住了二十多年。里面的一草一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再说了,就算里面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师傅临终前也会告诉啊。” “咱们也别费脑子推测了。”林图南说,“咱们去了里面,见到那个怪物,一切不都清楚了。” 两个人边说话边赶路。“厉阴谷”的两个出口相距的不是很远,所以,林图南和风铃儿两个人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峡谷。 站在水池边,风铃儿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峭壁,摇摇头,说:“相公,这也太高了。你怎么上去啊。” 林图南走到峭壁前,伸手摸了摸峭壁的表面,峭壁表面光滑,并且非常坚硬。再者,由于这个地方没有人或者猴子之类的动物攀爬,峭壁上面都是长满的苔藓。更是曾加了攀爬的难道。 “刚才,我坠落的时候,我数到了二十。也就是说,从上面坠落到水池里要二十秒的时间。根据经验,这个峭壁高应该得二十丈。我若是用“梯云纵”的功夫往上窜越,我一口气可以窜三丈。二十丈,中间我要换七口气。换气的时候,我得有东西扶持。”林图南又摸了摸石壁,说,“这个石壁很硬,如果使用新的匕首,是可以插进去。可是,插进去后,在拔出来的匕首就不能用了。所以,我得备用六个匕首。当我需要换气的时候,我就把匕首插进石壁上。” “这么坚硬的石壁,恐怕不好插吧。”风铃儿说。 林图南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寻思的把匕首插向石壁。匕首查了进去,林图南在想往外拔,已是拔不出出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苛政猛于虎 “可以插进去。”林图南说,“丫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几个匕首。” “我不在这里呆着,我要跟你去。”风铃儿说。 “听话,丫头。你在这里等我会,我自己去路上来回快点走。我一会就回来了。”林图南用手摸了摸风铃儿的头,说。 “好吧,你可说好了,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快点回来啊。”风铃儿说。 “我当然要快点回来了。我一会不见你就很是想你。为了能早点看到你,我也得快点回来啊。”林图南说。 “没发现你现在也学会甜言蜜语了。”风铃儿说。 “怎么?你不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说了。”林图南说。 “我喜欢,我喜欢你只对我说。”风铃儿说。 “傻丫头,我当然只对你说了。我走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啊。”林图南交代完,便去镇上了。他和风铃儿来买香纸的时候,看到在镇子的南面有一个铁匠铺。林图南想,铁匠铺里应该有买匕首。 铁匠铺是卖匕首,但是,铁匠铺子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匕首。 “老板,你这里有几把匕首?”林图南问。 “只有五把。我说公子,你要那么多匕首干什么?”铁匠问。 林图南想着,就算他告诉了铁匠,他要匕首是用来攀援峭壁,想来铁匠也是不会相信。林图南便随便说了一个理由,把铁匠的好奇心给应付过去了。 “那怎么办啊?我这里只有五把匕首,要不你等一会,我在给你做一把匕首。”铁匠说。 “做一把匕首要多长时间?”林图南问。 “快则一炷香,慢则半个时辰。”铁匠说。 林图南想了想,本来算好的是六个匕首,现在他就是把五个都拿回去,也没有用啊。既然最慢也只是半个时辰,他决定就在这里多等半个时辰了。不然,他这次就算是白跑了。 “老板,我等你一会,你给我快点打造一把吧。”林图南说。 “行,你先坐在一旁喝点茶叶水,我马上给你打造。”铁匠说。 林图南看到打铁炉子旁有一个小桌,桌上有一把水壶,林图南拎起来,才发现水壶里没有水。 “把水壶给我。”铁匠说。 林图南把水壶递给铁匠,铁匠接过水壶,往水壶里灌满了水,然后放在打铁炉子旁,不一会,水开了。铁匠把水壶放在桌上。 “公子,喝水吧。茶叶在桌上呢,你自己放吧。”铁匠说。 “老板,你就不用管我。你快点把我要的匕首给打好,我赶时间呢。”林图南说。 “行,你放心好了。我可是三十年的老铁匠了。我说在半个时辰给你打好,我就不会超过半个时辰。”铁匠看了看,炉子里的铁已经烧红了,他一手拿着钳子,把烧红的铁夹出来,一手又拿着一个锤子,开始一锤子一锤子的锻造了。 林图南坐着无聊,他拿了一个杯子,并从桌上的放茶叶的盒子里拿出一些茶叶,放在杯子里,有用水壶里的开水沏了一杯茶。 “公子,也就是你运气好,赶到这里闹妖怪了,我这里才存了这么多的匕首,要是在平时,你想要这六把匕首,我也给你拿不出来。”铁匠说。 “你说的妖怪可是半个月前突然在这里出现那个怪物?”林图南问。 铁匠停止了手中的活,看着林图南说:“我看公子也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不是本地人。”林图南说,“我也是昨天才来到这里。” “公子昨天才来到这里,就听说我们这里闹怪物的事情了。”铁匠叹了口气,边打铁边说,“我们这里,虽然偏僻,虽然有些穷。可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和善,所以,这么多年,也为没有什么灾难降临。只是,冷不防就出现了那个怪物。一开始,那个怪物只是看着吓人,但他并不伤人。自从官府派人抓捕怪物后,不仅没有抓到怪物,还把怪物的野性给引出来了,现在,那头怪物不仅吓人,还吃人你。” 铁匠顿了顿,说:“你要的这几把匕首,就是之前官家的人预订好了。他们说是要拿着匕首去杀死怪物,我一想,杀死怪物是为民除害的好事了。于是,我就决定,这些匕首我也不要钱了。我只希望他们能杀死怪物,为民除害了。只是,等我把这些匕首打造好了,忽然来了一个官府的人,他说,官府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对付怪物,这些匕首就用不着了。” “用不着就用不着呗。我也没有说什么。可没想到,那个人临走前,给我要定金。我问他什么定金。他说是打造匕首的定金。我说打造匕首的时候,官府的人也没有给我定金啊。他不信,他问我别人要我打造东西是不是要先预付定金。我说是啊,不付定金,万一我打造出来,那个人再不要了,我可不就亏了。可是,我给官府打造匕首的时候,我是没打算要官府的钱啊。所以,我也就没要定金。可是,那个人咬定我是把定金给吞了。” “我可是百口莫辩。最后,那个人还要拉着我去官府。我一想,那个人本来就是官府的人。他拉着去官府,还不拉着我去找他爹一样啊。我一想,不给钱是不行了。我就给了他一两银子。公子,你给我评评理,他们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怪物虽然害怕,官府的人比怪物还让人害怕。 说着话,铁匠把匕首打造好了。六把匕首都摆放在桌子上,林图南收起来,从身上拿出五两银子,给了铁匠。 “本来,我是不要你这银子。可官府已经把我的银子要走了,我不能亏欠,是不是?”铁匠说。 “行了。老板,你啥也不用说了。我都听明白了。这钱你该拿。我走了。” 林图南带着六把匕首,径直去了峡谷。当他来到峡谷时,傻眼了。因为风铃儿不在水池边。 “丫头,丫头。”林图南大声喊。 没有人回答。林图南慌了,他围着水池四处寻找,忽然,林图南看到最靠近水池的一个桃树脱了一层皮。林图南用手摸了摸,被拔下的那块还有很潮湿,显然,是刚被拔下了。继而,林图南又看到在另一颗桃树上挂着一块布,林图南急忙走过去,拿起那块布,林图南心里又是一阵颤抖。因为那块布是从风铃儿的衣服上掉下来的。 风铃儿被人抓走了。这是林图南的第一反应。 “丫头,丫头。”林图南大声喊。 除了风吹桃林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声音的回响。 林图南在桃林里转了一会,他又到了一块布,是从依旧是风铃儿的衣服。林图南明白了,这是风铃儿给他的线索。顺着这个线索,林图南走进了桃林的腹地。没有风铃儿留下的信号了,林图南不知道该去向那个方向寻找。就在林图南拿捏不定时,忽然,从林图南身后吹来一股风,林这股风很是刚硬,林图南知道背后有人偷袭他。他用了一招“步步生莲”,让自己的身子划过去,躲过背后人的袭击。 林图南转过身,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披头散发的怪物。拿怪物看着林图南,忽然低吼了声,又朝林图南扑来,林图南忙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朝着怪物扔过去。怪物见匕首朝自己飞过来,他并不躲闪,而是张开嘴巴,咬住了匕首。然后,怪物呲着牙冲林图南笑了笑。他这一笑,嘴里的匕首掉了。怪物并不捡起来。 看到怪物的笑,林图南恍惚觉得这个怪物是很眼熟。只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更想不起来这个怪物是谁了。 就在林图南寻思的时候,怪物又朝林图南扑了过去。这次,林图南有了准备,他不在躲避,而是亮出双掌,朝怪物击去。林图南和怪物的手掌相碰后,怪物身子晃了晃,站着了。林图南则一个“鹞子翻身”,也站住了。 林图南看着自手掌,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要知道,林图南现在身上的功力可是谢无为传给他的数十年的功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今武林中,还没有人能够接住林图南这一掌。可是,眼前这个怪物不但接住了林图南的一丈,他的身子并未后撤。也就是说,怪物是硬生生的接住了林图南的掌力。非得对方的内功高过林图南,不然,硬碰硬的劲道最是不好把握了。 在林图南犹豫的时候,怪物又朝林图南走来了。刚才的对掌,已经消耗了林图南的一半的功力,林图南是不敢在和怪物碰掌了。他急忙从身上拿出两把匕首,朝怪物扔去。怪物看到匕首飞过来,依然是不躲避,他一只手抓住匕首,然后又用嘴巴咬住匕首。 林图南的心思全在风铃儿的身上,他不想在怪物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在怪物接匕首的时候,林图南已经运气轻功,准备逃走了。 就在林图南转身要逃走时,他听到了风铃儿的呼喊。当然,怪物也听到了风铃儿呼喊。在林图南判断风铃儿呼喊的方向,进行营救时,怪物已经先冲过去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悬壶济世 怪物抱着风铃儿,像个没有偷的苍蝇,他在前面奔跑的时候,并不知道躲避障碍物。遇到树枝,便把树枝撞断,所以,怪物跑过后,是一片残花败柳。 林图南怕怪物伤到风铃儿,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追了一炷香的功夫,林图南的内力慢慢的缓了上来。他和怪物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林图南边追赶怪物边喊:“丫头,丫头。” 喊了几声,风铃儿缓过劲来,她在怪物的肩膀上缓缓的抬起头,看到身后紧追不舍的林图南。风铃儿忙说:“相公,快救我,娘子,快救我。” “丫头,你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让怪物伤到你。”林图南说。 林图南提了口气,紧赶了几步,他渐渐的接近到了怪物。林图南伸出手,风铃儿也伸出手,两个人的手眼看就要接触了,只是,怪物奔跑时没有规律,忽而向左,忽而向右。所以,林图南努力了几次,并没有成功。 风铃儿怒了,她用拳头使劲砸怪物的后背,怪物一声低吼,跑的更快了。 林图南想到身上还有匕首,他拿出匕首,几次尝试着扎怪物,都是在关键时刻被怪物给躲避了。风铃儿受到林图南的启发,她拔下头上的金钗,照着怪物的后背用力的扎了进去。怪物一声惨叫,身子前扑,倒在地上。由于怪物是在告诉奔跑中倒地,是以,他倒地后,身子又向前冲了好几丈。 林图南在怪物后面,眼疾手快,他看到怪物倒地,忙伸手接住风铃儿,双手托着风铃儿,稳稳的落地。风铃儿受到惊吓,铺在林图南怀里,久久,才缓过神来。 “丫头,不要怕。你没事了。”林图南说。 “都怪你。”风铃儿用拳头轻轻的锤着林图南的胸口,说,“都怪你不让我跟你去。要不,我也不会被怪物抓住啊。” “好,好。都怪我,是我的责任,对不起啊。”林图南伸手搂着风铃儿说。 “光说对不起有啥用。”风铃儿撅着嘴巴说。 林图南明白风铃儿意思。他和风铃儿在一起这几天,已经渐渐的明白女人的心思,进而,他也知道怎么哄女人了。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啊?”林图南扶着风铃儿的肩膀,眼睛盯着风铃儿的脸,含情脉脉的问。 “你说呢?”风铃儿问。 林图南低下头,亲了亲风铃儿的额头,说:“娘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好吧。我看你认错的态度还不错。我就原谅你了。”风铃儿说,“相公,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就坐在桃树下面,没多久,那个怪物就从上面跳下来了。我看到怪物后,很是害怕,第一反应当然是跑了。然后怪物就看到我了,跑过去就把我抓住了。” “陶霖说,怪物只是伤人,并不抓人。他怎么会抓你啊?我看着这个怪物有些眼熟,咱们倒要看看,这个怪物是何方神物。”林图南说。 两个人慢慢的朝怪物走进。风铃儿对于刚才的经历还是有些后怕。她缩到林图南身后,双手紧紧的衣襟。 林图南来到怪物跟前,他转头对风铃儿说:“丫头,你离远一点。” “我不,我就要跟着你。”风铃儿说。 林图南慢慢的蹲下,他先把怪物给翻了个,让怪物脸朝上躺着,然后,林图南又扒开怪物乱糟糟的头发,风铃儿在林图南身后叫了一声,说:“是她。” 林图南看着怪物有些眼熟,但他没有想到怪物是谁。风铃儿已经不害怕了,她慢慢的走到怪物跟前,用手指着怪物,说:“相公,她就是金银花啊。” “金银花?”林图南又仔细看了看怪物,确实像金银花,但是,他还是不敢,或者说不能相信怪物就是金银花。“不可能啊,金银花不是被赵天禄给杀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不过,我可以确定,怪物就是金银花。”风铃儿说,“我说她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抓我。原来,她还惦记着《圣女素书》呢。” 风铃儿这么一说,林图南也觉得靠谱了。他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怪物会跑进了“厉阴谷”了。 “她死了吗?”林图南问。 风铃儿又让怪物的身子翻过来。她看了看怪物身后的伤,说:“刚才,我用金钗插进了她后背的昏迷穴,她现在只是昏迷,并没有死。” “咱们先找个绳子把她绑起来啊。不然,等她醒了,咱们可不是她的对手。”林图南说。 为了放在金银花醒过来后逃跑,林图南又点了金银花几处的穴道。然后,林图南和风铃儿去找绳子了。找到绳子后,两人来到了桃林。金银花还没有醒,林图南用绳子把金银花绑在桃树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金银花醒了。她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很是烦躁,挣扎了一会,没有了力气,也就放弃了反抗。 风铃儿站在金银花跟前,说:“没想到吧,你现在竟然落在了我们的手里。” 金银花抬起头,看了看风铃儿,又把头低下去。风铃儿回头对林图南说:“小林子,她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她要是不认识你,她会抓你?”林图南说。 “可是,她为什么看了我一眼,又不做声了?要是以前,她看到我会很兴奋啊。”风铃儿说。 “我觉得,或许是她的脑子坏掉了。”林图南说,“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一个疯子啊。” “也是啊。”风铃儿说,“赵天禄告诉我,他是把金银花给杀了。可是,金银花怎么又变成了疯子?” 风铃儿走向前,她用手撩起金银花的头发。金银花张开嘴,想咬风铃儿。风铃儿吃了一惊,林图南忙拉住风铃儿,说:“你小心点,别让她伤到你。” “没事。我想看看,她为什么会疯了啊。”风铃儿拿出金钗,说,“相公,你用金钗扎他的涌泉穴,让她昏迷,我看看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图南从风铃儿手里接过金钗,刺进金银花的涌泉穴,金银花头一垂,昏迷过去了。风铃儿让林图南解开金银花身上的绳子。风铃儿给金银花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我知道原因了。”风铃儿说,“在她情绪最低潮的时候,受到了意外的刺激,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用一句俗话说,就是鬼迷了心窍。” “可有办法让她变成正常人?”林图南问。 “是有办法。可是,咱们为什么要让她变成正常人啊。”风铃儿说,“她要是认出我来,一定还会找咱们的麻烦。” “你有何打算?”林图南问。 风铃儿想了想,说:“不如将她杀了。” 林图南明白风铃儿的用意。反正赵天禄已经杀了金银花一次了。再次将金银花杀了,可就是一了百了了。不过,林图南心里存在着几个疑问,如果把金银花杀了,他心里的这几个疑问也就无法解开了。 风铃儿见林图南沉默不言,便问:“你不想让她死?” “她一生杀死那么多的人。自然是死有余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赵天禄明明是杀死了她,他怎么又活了?还有,是谁对她的恐吓,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这些事情咱们都得弄明白。”林图南说。 “我遵从你的意思。你说要救她,我就把牠的脑子给治好。”风铃儿说,“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附近找一些草药来。” 风铃儿对这一带很是熟悉,不多时,她就把需要的草药给找来了。风铃儿先把找来的草药给弄碎,放在一旁。她又让林图南把金银花的身子平整的躺在地上。 “你的匕首呢?”金银花问。 林图南身上还有一把匕首。他拿出匕首,递给风铃儿。风铃儿撩起金银花的头发,用手在金银花头顶寻找了片刻,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穴道,一手按住穴道,一手用匕首插了进去。 “当我把匕首扒出来时,你拿着我磨碎的那些草药捂住伤口。”风铃儿交代说。 “行,我准备好了。”林图南手里拿着草药,做好了随时捂住伤口的准备。 风铃儿喊了一二三,拔出匕首,从金银花头颅内喷出一股血,林图南忙用手中的草药捂住伤口。伤口处的血便止住了。 “丫头,你这样能把她治好吗?”林图南问。 “我这是放血疗法。”风铃儿说,“她之所变傻,是因为她脑袋里有多余的血,压迫了脑神经。我把他脑袋里多余的血放出来,脑神经恢复了正常,自然就好了。” 风铃儿又拿了一些草药,替代林图南敷在金银花的伤口处。两个人轮流着换了十多次的草药,终于把血给止住了。 林图南又用绳子把金银花给绑上了。他怕金银花苏醒后,来一个翻脸不认人,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半个时辰,金银花慢慢的睁开眼睛。风铃儿喊:“相公,她醒了,她醒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胡搅蛮缠 林图南忙走过去,挡在风铃儿的前面。看着林图南如此的关心自己的安全,风铃儿心里一热,一脸的幸福 金银花动了动脑袋,由于脑袋受损时间过久,她还没能迅速的清醒过来。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子,试着挣扎了。然后,她缓缓的抬起头,当她看到风铃儿,她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 “臭丫头,我可是又见到你了。”金银花说。 “幸好你见到我了。不然,你就一直疯下去了。”风铃儿说。 “你胡说八道,我现在脑子清醒的很,我怎么会疯啊,你才疯了呢。”金银花说,“识相的,你快点把我放了,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金银花,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都这样了,还装腔作势?难道,以前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林图南问。 金银花使劲的想了想,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金银花看着林图南,问:“臭小子,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你说,我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看来你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提醒。”林图南说,“你还记得赵天禄杀你的事情吗?” 林图南的话让金银花陷入了沉思。好一会,金银花想起来了。赵天禄把自己引到一个山洞里,然后,利用一个女人,假扮风铃儿。当时,自己心里只是想着抓到风铃儿,没有顾虑那么多,所以才会中了赵天禄的计谋。 “赵天禄个畜生,我抓到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金银花说。 “赵天禄说,他是将你杀了。你怎么没有死,并且变成了这个样子?”风铃儿问。 金银花叹了口气,说:‘赵天禄也是上了别人的当。他以为,他杀了我,南傲天就会重用他?怎么可能啊。南傲天只是利用赵天禄抓住我而已。’ “据赵天禄自己说,你当时中了毒后,他怕你不死,又刺了你两剑。”林图南说。 “他是刺了我两剑,但没有刺中我的要害。欺师灭祖本就是无恶不赦的大罪。赵天禄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一定也是非常的慌乱。所以,他下手的时候,才没有准星。也幸亏赵天禄心里毛躁,才让我捡回一命。”金银花说,“赵天禄走后,我便赵休的人来了。” “你等一下。”林图南说,“我有点迷糊,赵天禄当时杀你是受了南剑春的蛊惑,怎么又牵扯上了赵休?” “原因很简单。南剑春和赵休是一伙。只是赵天禄不知道罢了。”金银花说,“我受伤后,赵休把我抓走了。赵休抓我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我传授他‘花开无形’的口诀。这是我看家的本领,我自然不会告诉赵休了。” “我拒绝了赵休,赵休就开始折磨我。我的脑袋就在在赵休的折磨中变得迟钝了。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金银花说。 “后来的事情我告诉你。”林图南说,“半个月前,你来到了这里,当时,你就是疯疯癫癫。官府派了一些人要抓你。结果 ,不但没有抓到你,反而让你的脑子更混乱了。这里的人都把你当成了怪物。”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金银花问。 “我可没有想过要救你。是我相公说是不能看着你被别人打死,就让我救你了。”风铃儿说。 “你相公?”金银花看着林图南,问,“你们已经结婚了吗?” “我们结婚了。”林图南说。 “好啊。丫头,你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我师姐若是有知,九泉之下也瞑目了。”金银花说。 “你早就不是‘素女门’的人了。”风铃儿说。 金银花笑了笑,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恶事,临了我想做回我自己。我本想着,死去的师傅还有师姐他们能原谅我。看来我是想多了。连你都不肯原谅我,我师姐又怎么会原谅我啊。” 金银花神色黯然了。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很是低落。一风铃儿看着金银花满头的银发,心里也挺不忍。一个老太婆,快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啊。 “相公,要不咱们把她放了吧。”风铃儿说。 “丫头,把她放了,你不怕她报复咱们了?”林图南问。 “金银花,我问你,我们把你放了,你还会找我的麻烦吗?”风铃儿问。 金银花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算是看透了,人这辈子不管怎么争来争去,都免不了要死。况且,我现在已是要死的人了,我还争什么啊?你放了我,我不会感激你。你不放我,我也不会怨恨你。” 风铃儿走过去,把金银花身上的绳子给解开。金银花对风铃儿点头说:“你是个好人,我以前不相信世上还有好人。是你让我知道这个世上既有坏人,也有好人。以前,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说对我进行打击报复,你反而救了我。在你面前,我真是羞愧难当啊。” “我觉得,救人比杀人有意义。我是‘素女门’的人,救死扶伤使我的职责。我既然有能力救你,我就不会眼看着你不管。”风铃儿说。 “你就没有想过,你救了我。我反而会伤了你?”金银花问。 “想过。”风铃儿说,“可是,我觉得你说的这是两回事。我救你使我的事情。你伤我是你的事情。我并不能因为你的错误而不让自己做正确的事情。”风铃儿说,“你走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杀人了。” “我还不能答应你。”金银花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赵天禄。等我杀了赵天禄,我就答应你,再也不杀人了。” “你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林图南说。 “你什么意思?”金银花问。 “赵天禄已经死了。”风铃儿说。 “什么?赵天禄死了。” 金银花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再后来,她又哭了起来。 对于金银花的反应,风铃儿是一知半解。金银花笑的时候,风铃儿还能理解,毕竟是赵天禄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是,金银花的哭风铃儿就不理解了。当然,风铃儿一开始认为金银花是喜极而泣,可是,当金银花嚎啕大哭的时候,风铃儿看不懂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金银花问。 风铃儿摇摇头,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啊?” “我告诉你,赵天禄死了,我很心痛。”金银花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图南说,“虽说赵天禄是你的徒弟。从情感上来说,赵天禄死了,你会很悲伤。可是,赵天禄也是你 的仇人。他都要杀你了,你难道不恨他吗?” “我当然恨他。我恨他恨得我牙根疼。赵天禄现在要是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碎尸万段。”金银花咬着牙说。 “你既然恨赵天禄,现在赵天禄死了。你该高兴才是啊?”风铃儿说。 “赵天禄是该死,但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杀赵天禄。也只有我有资格杀赵天禄。”金银花说,“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杀赵天禄,赵天禄竟然死了。你说,我能不悲痛吗?” “我还是不能明白你的意思?”风铃儿说,“不管是你杀了赵天禄,还是别人杀了赵天禄。对于你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赵天禄死了,难道,这个结果对你来说还不够吗?” “你错了。”金银花说,“我收赵天禄为徒弟,我教他无恶不作,我教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现在,赵天禄竟然被你们杀死了,这不是间接的说明我这个师傅不够格吗?” 听了金银花的话,林图南和风铃儿不知说什么好了。 当然,让林图南和风铃儿不解的事情还在后面。金银花趁着风铃儿不注意,一手掐住了风铃儿的脖子,把风铃儿给控制住了。 林图南大骇。 “金银花,你想干什么?”林图南问。 “我要为赵天禄报仇。”金银花说。 林图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听错了金银花的话。当金银花说了第二遍后,林图南才接受了现实。 “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看开了,你计较过去的仇恨了吗?”风铃儿问。 “是,我是说。我已经看开了。我不去争夺《圣女素书》了。不过,我不能不要面子。人活在世上,那个人不是为了这张脸面。你们杀了赵天禄,赵天禄又是我的徒弟,你们说说,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脸该往哪里放啊。” “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风铃儿说。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看我。今日,我就是要杀了你,给赵天禄报仇。”金银花掐着风铃儿的手慢慢的用劲了,风铃儿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林图南忙说:“金银花,你听我说,杀死赵天禄的人不是丫头,是我。是我杀死了赵天禄,你要给赵天禄报仇,也得找我啊,是不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白云深处 “真的是你杀死了赵天禄?”金银花一脸狐疑的看着林图南,问。显然,她不怎么相信林图南的话,虽然赵天禄的武功不如林图南,可是,林图南耍心眼耍不过赵天禄。 “当然是我了。”林图南说,“你想想,丫头她不会武功,她怎么可能杀死赵天禄啊。我不但有能力杀死赵天禄,我还有这么做的理由啊。你想想,上次,在曹州,赵天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羞辱我,我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你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金银花说。 “是我杀了赵天禄,你快点把丫头放了。”林图南说,“你想想,你要是杀错了人,替赵天禄报错了仇,江湖人更会耻笑你了。” 听了林图南的话,金银花放开了风铃儿。风铃儿急忙跑到林图南身后。 “小子,你还不怪该就擒吗?”金银花问。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困兽还做生死搏斗呢。我就是打不过你,我也要搏一搏。”林图南说,“江湖传闻,你的‘花开无形’很是厉害,今日,我倒是要见见你的‘花开无形’了。” “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怪不得我了。”金银花说,“小子,看好了,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花开无形’。” 话毕,金银花开始运转真气,做好了法功的准备。林图南也聚集全身的真气,等待金银花法功了。 “花开无形!!” 金银花一声大喝,双掌朝林图南推去。除了金银花那声大喊,震得林图南的耳膜有些痛外,他别无其他的痛苦。 金银花也是一愣。 接着,她又大喝:“花开无形。” 依然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金银花喃喃的说。 “你不会武功了。”风铃儿说。 “臭丫头,你胡说。” 金银花伸手就要去抓风铃儿,林图南挥掌朝金银花拍来,林图南的掌还没有排到金银花身上,但就是林图南的掌风就把金银花给吹到了。 林图南也明白了。金银花没有武功了。于是,他便放松了警惕。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金银花,林图南犯不着在害怕她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金银花喃喃的说。她的手一掌又一掌的拍出。只是,她打出的每一丈,都是软绵无力。不要说是林图南了,就算是一个小孩子站在金银花跟前,金银花也伤不了小孩子。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金银花依旧自言自语。她边说边走了。夕阳中,她的身影变得佝偻了,是了,她本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看着她苍老身影,风铃儿有些不忍了。 林图南拉着风铃儿的手,说:“丫头,别看了,咱们走吧。” “相公,我觉得她好可怜啊。”风铃儿说。 “不光是她。人老了,都会变得让人可怜了。”林图南说,“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刀枪剑戟,而是岁月。岁月就是一把无情的刀,没有人能逃离岁月的切割,也没有人能逃离岁月的折磨。” “是不是到我们老了,也和她一样啊。”风铃儿问。 “和她一样,也和她不一样。”林图南说。 “为什么啊?”风铃儿问。 “等我老了,也和她一样的龙钟,也和她一样苍老。和她不一样的是,我们不会孤独。因为有我在你身边,我会牵着你的手,直到你走不动,我也要把你送到奈何桥畔。”林图南看着风铃儿深情说。 “人世间最浪漫的事情不是缠缠绵绵,而是白头到老。”风铃儿说,“相公,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丫头,我有一个想法,我说出来,恐怕你会说我傻。”林图南说。 林图南依旧深情的看着风铃儿的眼睛。风铃儿抬头看了林图南,从林图南的眼光中,风铃儿似乎看出了林图南的祈求。风铃儿以为,林图南又要亲吻她了,尽管他们已经结婚,可他们还没有圆房,在林图南面前,风铃儿还保持着少女的矜持了。她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无言的应许了。 “看着金银花一个人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之前,她是武功盖世,别人都怕她。现在,她不会武功了,又那么老了,她一个人怎么能生活下去啊。” 风铃儿没想到林图南所想到的事情竟然是帮助金银花。她为刚才自己的自作多情羞红了脸。 “丫头,你倒是说话啊。”林图南说。 “你想怎么帮她?”风铃儿问,“难不成,你要带着她一起走吗?” “当然不是了。”林图南说,“之前,我埋葬我师傅的时候,来了一个大头和尚,他说他是我师傅的朋友,大头和尚说他住在‘白云寺’,我想,咱们要不要把她送到‘白云寺’去啊?” “‘白云寺’可是和尚待得地方,你送一个女人去‘白云寺’,合适吗?”风铃儿问。 “出家人都讲究慈悲为怀。况且,金银花是我师傅的情人,我想,大头和尚不会不管。”林图南说,“还有一层。现在,金银花不会武功了,正是她精神最为低落的时候,把她送到‘白云寺’,让她每天听听寺院里的钟声,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风铃儿说。 于是,林图南找了一辆马车,拉着金银花去了“白云寺”。当林图南说明自己来意后,大头和尚一口答应下来了。 “贫僧早就听你师傅说起过他和这位女施主的关系。现在,你师傅不在了,这位女施主又变成这个样子,贫僧自然有照顾的义务。”大头和尚说。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把她送到大师这里。我给大师添麻烦了。”林图南说。 “施主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学佛之人,便依普度众生为心中之心愿。”大头和尚说,“想当年,金银花也算是江湖恶人。今日,施主能说服金银花来我‘白云寺’皈依佛门,贫僧还要感谢施主的教化之情。” “大师,你理解错了。”林图南说,“我是把金银花给绑来了。她是不愿意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动用武力了。我想,她来到这里,大师一定可以点化她。” 听了林图南的话,大头和尚笑了笑。三个人来到佛门外,金银花还在马车上,林图南把金银花从马车上抱下来,并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林图南,你要用什么手段这么我?我金银花纵横江湖多年,啥手段我都见过,你别想让我向你低头认输。大不了,你杀了我吧。”金银花虽然不会武功了,但她嘴巴依然不饶人。 “金施主,你还认识我吗?”大头和尚问。 金银花转过头,看了大头和尚一眼,她用手抓了抓头皮,恍惚道:“哦,大头和尚,你是大头和尚?哎,老谢呢,他有没有在你这里啊?” 大头和尚微笑着摇摇头。 “不可能。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好。他每次要躲着我的时候,就会来你这里。我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了,你快点把他给我叫出来,我有话问他。”金银花说。 “金前辈,其实,我师父他……” 林图南想告诉金银花谢无为已经死了。大头和尚忙伸手拦住了林图南的讲话。 “不是贫僧不让谢施主见你。而是谢施主不想见你。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见你吗?”大头和尚问。 “我当然知道了。每次,他打架打不过我,说理也说不过我。你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才不敢见过。大头和尚,你回去告诉他,我这次不和他打架了,我也不和他争吵。我就想问问他,他还在意我吗?”金银花说。 “恐怕谢施主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大头和尚说。 “他忙什么呢?”金银花问。 “谢施主已经在我这里呆了好长时间了。他现在正忙着钻研佛经,他企图在佛经上有所进益。你也说了,他各方面都不如,也只有在这方面能够超越你了。”大头和尚说。 “什么?他想超越我?没门。大头和尚,你实话告诉我,老谢现在都钻研什么佛经了。从现在开始,我也要钻研佛经,我一定要把老谢比下去。”金银花说。 “你可想好了。踏入此门,你此生便不能回头了。”大头和尚说。 “这还用想吗?我金银花做事向来是干脆利索。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我就在你这里钻研佛法了。”说这话,金银花大步的踏进了“白云寺”的大门。 “大师,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吗?你怎么能骗她啊?”风铃儿不解的问。 “骗人行善是为善意之谎言。”大头和尚说,“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我这不能说是骗。我比你们更了解金银花,她和谢无为争吵了一辈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谢无为比她优秀。我用这个方法让她钻研佛法,等她沉下心来,我相信,她一定能研习透佛法的精妙。毕竟,当年她在江湖上,可是出名的聪明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左大成的出现 离开“白云寺”,林图南和风铃儿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墨山。林图南算了算,他们这次出行,前前后后是耽误了六天时间,而李应龙李大人给他们的是十天时间。十天内,他们必须离开墨山,去曹州,拦截金国特使。所以,为了能尽快的赶往墨山,林图南和风铃儿一路驰骋,都累坏了两匹马了。 连夜的赶路,虽然辛苦,但风铃儿并不敢说什么。因为这次的外出,本就是她一时想要惩罚林图南的冲动而已。若是小刀和叶飘零他们知道风铃儿是骗他们。风铃儿不敢想象其后的结果。 一天一夜,两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墨山。在墨山的脚下,有一个专门拴马的草棚,林图南把马拴在草棚内,他又拿了一些饲料,喂马吃了饲料。他才和风铃儿两个人往山上赶。 “丫头,这次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林图南边走着边说。 “为什么啊?”风铃儿不解的问,“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情。我怕我不小心会说漏了嘴。” “不行。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自己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林图南说,“大伙儿为了救南宫翎,都是火冒三丈了。他们要是知道去‘厉阴谷’并不是拿书,你想想,他们会原谅你吗?别人不说,我觉得叶飘零就不会原谅你。” “可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错了。”风铃儿说。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你就把这件事情当成你的小秘密藏起来吧。”林图南说。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问:“你心里也有小秘密了?” “我再说你的事情,你怎么把话扯到我身上了。”林图南说。 “你一定有秘密没有告诉我了。”风铃儿不悦的说,“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咱们两个现在是一体的了。既然是一体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有秘密啊?” “傻丫头,我只是说,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并没有说我有秘密啊。”林图南说,“你想想,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要是有秘密,早就被你发现了啊。” 风铃儿撅着嘴巴说:“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有事情瞒着我,我可饶不了你。” “好了。我的好娘子,咱们快点走吧。他们还都焦急的等着咱们呢。”林图南说。 林图南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叶飘零和小刀等人是很焦急。但他们焦急除了等林图南和风铃儿外,他们还在为另外一件事情着急。 说起这件事情,就要从林图南离开前,左小虎下山买食物说起了。 左小虎下山后,去了最近的一个镇子。卖完食物,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左小虎看到那个人后大为吃惊,因为他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他爹左大成。虽然左小虎只是远远的看到左大成的背影,可左大成毕竟是左小虎的父亲,左小虎还是第一眼就确定,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左小虎拿着东西,朝左大成追去。可集市上人多,左小虎追着追着,就不见了左大成的踪影。左小虎不甘心,他又在集市上寻找了大半个下午,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左小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集市,回到了墨山。 左小虎回到山上,小刀先给了他一巴掌。说:“你小子下山是买食物还是造食物?你知道你下去有多久了吗?我肚子都饿扁了。” 左小虎没有搭理小刀,他转向叶飘零说:“叶公子,我刚才在集市上看到一个人。我是为了追那个人,才回来晚了。” “你遇到熟人了?”小刀问。 左小虎点点头,小刀嗤笑说:“你小子又说大话了。你又没来过这里,你能遇到谁啊?” “小刀,你先别打岔,听他把话说完。”叶飘零说。 “叶公子,我看到我爹了。”左小虎说。 “什么?你看到你爹了?”叶飘零站起身,走到左小虎跟前,双手抓着左小虎的肩膀,说,“你爹怎么会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左小虎说。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小刀问。 “不可能。我怎么会把我爹认错啊。”左小虎说,“我买完食材,正准备回山。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背影和我爹一模一样,我就追了过去。可是,我追着追着,就不见我爹的踪影了。好像是,我爹发现了我追他,故意把我甩开。” “你这么说更不靠谱了。”小刀说,“那个人若真的是你爹,他为什么会故意把你甩开啊?按理说,那个人若是你爹,他应该找你才对,怎么会躲着你啊?” “如果那个人不是他爹,也不应该躲着他啊。”叶飘零说,“你们想想,要是换做是你们,在集市上遇到一个陌生人,你们对躲着这个陌生人吗?” “当然不会了。”贾湘云说。 “所以说,左小虎见到的那个人或许真的就是他爹。”小刀说,“这也不对啊。你不是亲眼看到,左大成是被蔡京的人抓了。他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蔡京的人没有抓走左大成。”叶飘零说,“你们还记得我回京后去过蔡京府吗?” “这才是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我们怎么会不记得啊。”小刀说。 “我去蔡京府上,偷听了蔡京和高小俅的对话。从他们对话中,我听出来,左大成并不是被蔡京的人抓去了。抓走左大成是另有其人。难不成,抓走左大成的人在这里出现了?”叶飘零分析说。 “还是不对。”小刀说,“就算是抓走左大成的是另有其人,就算那个人是在这里出现了。可你别忘了,那个人是抓走了左大成,而不是请走了左大成。既然是抓走了左大成,怎么会让左大成在街上自由自在的跑着啊。” 叶飘零点点头说:“你分析的不无道理。可是,左小虎看到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很好解释。就是这小子撒谎了。”小刀说,“他来晚了,怕咱们责备他,就编造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谎话。想转移咱们的注意力,不用责罚他了。”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看到我父亲了。”左小虎说。 “你再怎么发誓,谁又能证明你看到你父亲了?”小刀问。 左小虎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我可以把我父亲的肖像画出来,然后拿到集市上询问。当时,集市上的人不少,不止我自己见过我爹。还有其他的人见过,我拿着画像问他们,让他们给我当证人。如何?” 叶飘零想了想,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你们怎么认为?” “你都认为是个好主意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小刀说,“快点把笔墨纸砚给他,让他画吧。” 左小虎还真不含糊,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把左大成的肖像给画出来了。小刀看了眼左小虎画的肖像画,也禁不住赞叹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左小虎说。 次日,小刀带着左小虎,去集市上找人了。果不其然,当小刀把左大成的画像拿出来,集市上却是有人说见过这个人。尤其是一个卖馒头的老头,他说不但见过这个人,他还卖给这个人馒头了。 “当时,就他自己买馒头吗?”小刀问。 “买馒头的就他自己。不过,在他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老者说,“他身上没有带钱,我给了他馒头,他是朝身后的那个人要了钱。我想,他们两个人一定熟悉,不然那个人也不会给他钱了。” “给他钱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小刀问。 “给他钱的那个人是个老人了,胡须很长。不过气色不错。”老者说。 “他们两个人买了馒头后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小刀问。 老者看着小刀,问:“你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打听那个人的事情。” “我们是官府的人。就你说的这个人,可是朝廷要抓的重要犯人。”小刀说,“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你要是敢有隐瞒,我们知道了,连你一并抓起来。” “我就知道这么多,哪有什么隐瞒啊。”老者说,“他们两个人,买了我的馒头后,就朝着这条路向南走了。” 按照老者给指点的方向,小刀和左小虎行了三里路,出了镇子,前面便是墨山了。 “难道,他们上山了?”左小虎问。 “墨山这么大,他们若是上山了,在想找他们,就困难了。”小刀说,“不过,他们上山干什么?” “咱们对这么的地形也不熟悉。要不咱们回去问问叶公子,墨山上有没有什么宝藏啊。”左小虎说。 “你小子怎么想到宝藏了?”小刀问。 “我就是随便一说。或许,他们上山还有其他的事情,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左小虎说。 “跟着我,咱们先上去看看。” 第三百五十七章扳指 小刀在前面带路,左小虎起初还能跟上小刀步伐,走到半山腰后,左小虎就不行了。此处是墨山北面,根本没有上山的路,山势又是非常陡峭,左小虎爬不上去了。小刀在上面有催促的紧,左小虎一着急,脚下一滑,热一下子摔倒了。整个人像球一样,滚到了一个山涧。 小刀运气轻功,三两下,来到左小虎身旁。 “小子,你没事吧?”小刀问。 “没事,没事。”左小虎睁着着要站起来,不小心又碰到了膝盖的伤口,咧着嘴,哎吆了一声。小刀忙搭把手,扶着小刀站起来。 “我觉得,他们不可能从这里上去。”左小虎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小刀问。 “你想想啊,这里连我都上不去,我父亲比我年龄大,身体更是不如我了。他更是怕不上去了。”左小虎说,“我说,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回去也不行了。你都摔成这个样子,我总不能背着你上去吧。”小刀扶着左小虎,正要离开。小刀低头看到草丛里有一个扳指。小刀弯腰,捡起扳指,问,“这是你的扳指吗?” “一看这个扳指就值不少的钱,我就是一个农民,怎么可能有这种扳指啊。”左小虎说。 “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会是谁的啊?”小刀自语说。 “咱们回去在讨论这个问题吧。”左小虎说,“天快要黑了,咱们在不回去,天黑之前就赶不回去了。” 两人刚到山上,贾湘云就立马迎了过去。她拉着小刀衣襟,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小刀给贾湘云使了个眼色,说:“当着这么多人,你说什么呢。我饿了,你快点给我准备点食物吧。”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食物去。”贾湘云答应着,转身走开。 “怎么样?你们两个有啥发现?”叶飘零问。 “你还真问着了。”小刀说,“我们两个去了集市上,问了一个卖馒头的老头,他还真认出画像中的这个人就是昨天在他那里买馒头的人。” “这么说左大成真的来过这里?”叶飘零说,“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啊?按道理,抓走他的人即便不是蔡京的人,也必定是襄阳王的人。不管是谁的人。他们把左大成抓走了,目的就是封住左大成的嘴巴,不让他说出当年的事情。” 叶飘零顿了顿,说:“可是,如果你们所说的是事实,你们在这里见到了左大成。那么,那个抓走左大成的人为什么会把左大成带到这里来?是要在这里毁尸灭迹吗?显然行不通。” “会不会是左大成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人抓住。只是他自己逃跑了。”小刀说。 “不可能。我和左小虎我们两个是去了现场。现场确实是有打斗的痕迹。并且,如果是左大成一个人,他也没有能力从悬崖上下来。还有轿子里的那件衣服,明显就是有人提前设计好了。”叶飘零说。 “哦,对了。我在后山发现了这个东西,你认识吗?”小刀从身上拿出扳指,递给叶飘零。叶飘零接过扳指,看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摇摇头,说,“这个扳指很寻常,从这上面我是找不到破绽。” “你手里的东西让我看看。”鬼谷山人从外面进来,说。 叶飘零忙把扳指交给鬼谷山人。鬼谷山人看了看,问:“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来?” “后山。”小刀说。 “后山?你们怎么去后山了?”鬼谷山人问。 “是这样。我和他去集市上打听他父亲的下落,有一个卖馒头的老者说他父亲去了后山,我两个想去后山碰碰运气。不过,我两个只爬到了半山腰,他从山上掉下来了。然后,在他跌倒的地方,我发现了这个扳指。”小刀说。 “这么说我倒是要谢谢你们了。”鬼谷山人说。 “前辈,这个扳指是你的吗?”左小虎问。 “瞧你这话的问的。这个扳指要不是前辈的,前辈能这么说吗?前辈,你说是不是啊?”小刀说。 “就你小子话多。”鬼谷山人说,“我这个扳指丢了好几年了。我本是不想要了,现在竟然让你们给找到了。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饭来了,快点吃饭吧。”贾湘云端着食物进来了。 “你们快吃饭吧。”鬼谷山人拿着扳指出去了。 叶飘零看着鬼谷山人的身影,出了一会神。小刀用手拍了拍叶飘零的肩膀,问:“你想什么呢?” “你两个先吃着。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失陪了。”叶飘零说完,匆忙的出去了。小刀看着叶飘零的身影,不解的说,“他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风姑娘都去了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我觉得叶公子是有些心神不定了。”贾湘云说。 “也是啊。他们两个区的时候,再三的保证,三天之内,一定回来。现在都几天了,快五天了,还没有回来。李大人给十天的时间,十天后,必须起身赶往曹州。你说,林图南和风铃儿一直不回来,咱们是等啊还是不等啊?” “当然要等了。”贾湘云说,“这次来了,不管怎么说都要把翎儿姑娘的病给治好。” “我要是大夫,我早就把南宫翎的病治好了。”小刀说,“咱们现在干着急使不上力气。所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叶飘零出了房间,径直去了“无涯洞”。鬼谷山人也在洞内,正慢慢的向南宫翎身体内输送内力。 好一会,鬼谷山人收了功力。 “师傅。”叶飘零小声的喊。 “你也来了。”鬼谷山人说,“都快五天了,林公子和风姑娘也快来了。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没有见过《圣女素书》,可我知道风姑娘她师傅的本领。‘素女门’弟子的医术一般都是差不了。所以,你也不用心急。我看翎儿丫头这几天的身体调理的还算平稳,吉人自有天相。我有一种预感,翎儿丫头的病一定能在风姑娘手上治好。” “师傅,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翎儿的病。”叶飘零说。 鬼谷山人看了叶飘零一眼,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洞外的黑夜,问:“说吧,什么事情?” “扳指的事情。”叶飘零说。 鬼谷山人从身上拿出扳指,缓缓的又把头转向叶飘零,问:“你想要这个扳指吗?”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弟子,弟子……” “你有话就直接说,在我面前,用不着吞吞吐吐。”鬼谷山人说。 叶飘零跪在鬼谷山人面前,说:“弟子说了师傅千万不要生气。” “笑话。你几时见我生过气?”鬼谷山人说,“我活了这么大的年龄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让我动怒。你起来吧,想说什么就说,想知道什么你就问。” “在弟子的记忆中,我并没有见过师傅的手指上戴过扳指。”叶飘零说。 “我手指上没有戴过扳指,并不代表我没有扳指。”鬼谷山人说,“怎么,你小子怀疑我见才眼开了。” “弟子断无这个念头。弟子只是很是不解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叶飘零说,“师傅,弟子还记得你和南宫羽前辈下棋的时候,你说过,你这个人,最是不在乎身外之物了,像那些镇住,玛瑙,玉器等宝物,都是转移人心性的东西。人若是真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还不如多研究研究象棋呢。” “我说过这些话吗?”鬼谷山人问。 “师傅说这话的时候,弟子就在师傅身边。那时候,弟子都十二岁了,想来是不会记错了。”叶飘零说,“师傅,弟子从小就跟着你,你是怎样的人,弟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弟子才会对师傅今日之举动有些不解。” 鬼谷山人叹了口气说:“你小子倒是越来越聪明。我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了。好吧,既然瞒不住,我就索性告诉你好了。你可知道,这个扳指是谁的吗?” 叶飘零摇摇头。 “这个扳指是你父亲的东西。”鬼谷山人说。 “我父亲的。怎么可能啊?我父亲不是早就隐居了,他怎么会来到墨山?”叶飘零问。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鬼谷山人说,“当年,你父亲把你交给我,他说他已经看破红尘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师傅,你会不会认错啊?”叶飘零问,“或许这个扳指不是我父亲的。” “不可能。当年,我和你父亲结缘就是因为这个扳指。”鬼谷山人说,“说起来,那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刚刚下山,初次闯荡江湖。对于江湖的一切事物都是新奇的。包括赌博。” “师傅,你年轻的时候也赌博啊?”叶飘零惊讶的问。 “赌博是为师这辈子所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我本来不想提这件事情,可是转念想想,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是不说出来,错误难道就不存在了?当然不是了。”鬼谷山人顿了顿说,“做人要坦坦荡荡,堂堂正正。既然做了,就不能不说。我也老了,在我盖棺之前,我也只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你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扳指情缘 “那年,我游历到了京师。我没有被京师的烟花巷所迷倒,也没有被京师的美味佳肴所陶醉。我竟然陷入赌场中不可自拔了。起初,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赌了几把,不想我竟然赢了。赢了钱后,我给阿碧买了一个胡蝶钗。” “师傅,阿碧是谁啊?是我的师母吗?”叶飘零问。 “我们还没有结婚。我想过要娶她,只是,还没等到我娶她,她就走了。这是后话了。”鬼谷山人说,“阿碧家遭强盗了,我救了阿碧的命。阿碧就跟着我了。虽然我们两个认识的时候并不轰轰烈烈,可我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我们两个感情却发展的轰轰烈烈了。阿碧是那种居家过日子很会照顾人,很会疼人的女人。没多长时间,我就被阿碧的温柔征服了。虽然阿碧有一个愿望,就是我们两个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着平淡的日子。可我也有一个愿望,就是走遍中原大地。” “当我和阿碧都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后,是阿碧迁就了我。她愿意陪我走遍中原大地。等我走累了,不想走了。我们再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 “于是,我带着阿碧,一路游山玩水,便到了京师。然后,我就进了赌场。我用赌来的钱买了一个胡蝶钗。当我把胡蝶钗送给阿碧的时候,阿碧高兴坏了。她拿着胡蝶钗,让我帮她戴在头上,然后她就满院子里飞跑。在我眼中,她就是个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看到阿碧高兴的样子,我也很快乐。然后,我就忽然发现,只要我有钱,快乐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从那以后,你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叶飘零问。 “你小子,从小就聪明。现在还是能知一反三。”鬼谷山人说,“我想给阿碧更多的快乐,我就得有更多的钱。当时,我身上是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我只能去赌场,祈求能够赢一些银子。只是……” “只是,师傅你的运气不够好。从哪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赢过钱。你不但没有赢过钱,你还把你身上本有的一些钱给输掉了。”叶飘零说。 鬼谷山人看着叶飘零说:“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情啊?” “没有啊。你这可是头一次告诉我啊。”叶飘零说。 “不可能啊。我若是没有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后面的事情?”鬼谷山人说。 “不只是我知道,任何人都会知道。师傅,你知道为什么你一开始赢钱了,后来就再也不赢钱了吗?”叶飘零问。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想了六十多年了,都没有想明白。是我的运气一下子用完了?还是我赌博的技术不行啊?”鬼谷山人问。 “都不是。”叶飘零说,“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不想让你赢了。” “他们?他们是谁?那些和我赌牌的人吗?”鬼谷山人问。 “也包括那些人。但也不全包括那些人。他们还包括赌场的老板。”叶飘零说,“师傅,你这样事情我可以见多了。之前,我在京师的时候,李大人要我处理过好多赌场的纠纷。那些人都是输的倾家荡产,反正只剩下一条命了。他们就在赌场闹事,我就过去帮着维持治安。” “去的次数多了。我渐渐的就弄明白其中的道道了。”叶飘零说,“虽说赌博拼的是运气,拼的是技术。这些都是骗人的话。有句老话师傅你一定听过,十赌九输。” “你说的这句话我是听你父亲说过。”鬼谷山人说。 “师傅,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十赌九输?”叶飘零问。 “十个赌博的有九个人的技术都不咋地?”鬼谷山人说。 “当然不是。”叶飘零说,“师傅,你再想想这个问题,十个赌博,有九个输了。那么,他们输的钱都跑到谁手里去了?” “赌场老板。”鬼谷山人说。 “对头。”叶飘零说,“赌博发财的都是赌场的老板,而不是那些赌徒。现在,咱们再把话题撤回去,为什么你头一次赌的时候赢钱了,之后却没有赢钱?原因很简单,就是赌场的老板头一次让你赢钱。然后,他不让你赢钱,你自然就不会赢钱了。” “为什么他们头一次让我赢钱,后来又不让我赢钱了?”鬼谷山人问。 “赌场的老板都是精明之人。你一进赌场,他们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第一次玩赌博,你是不是一个不要命的赌徒。像你第一次进赌场,赌场的老板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一个新人。你想想,要是你第一次赌钱就输了钱,你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了吗?” “当然不会了。”鬼谷山人说,“若是我第一次就输钱了,我也没有钱给阿碧买胡蝶钗。阿碧不高兴,我也不高兴。我自然也就品尝不到赢钱的乐趣了。” “这就是了。赌场的老板第一次让你赢钱,是故意让你赢,让你尝到赢钱的甜头。然后,就勾起了内心的赌博欲望了。换句话说,他们第一次让你赢得钱就是他们下的鱼饵,只有当你上钩后,他们就不会再投放鱼饵了。” “好小子,你是把为师当成鱼了?”鬼谷山人说。 叶飘零忙跪下,说:“师傅,弟子无意冒犯师傅,还请师傅原谅。” “起来吧。为师和你说笑呢。”鬼谷山人说,“这么多年,我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经过你的点化,我现在是恍然大悟了。” “后来,我越毒输的钱也就越多。而我输的钱越多,我越是想在赢回来。就这样,我陷入了无尽的循环之中。老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赌博的事情被阿碧知道了,阿碧嘴上虽然没有怪我,但我知道她心里并不高兴。我向阿碧再三保证,我不会赌钱了。为了让自己戒毒,我决定带着阿碧离开京城。” “阿碧听了这个消息,当然非常的兴奋了。连夜,阿碧就收拾行李。收拾行李时,我们才想起,我们还没有准备路上吃的食物呢。阿碧从身上拿出一辆银子,她让我到街上买几个馒头。我拿着银子,路过赌场的时候,我的手又痒痒了,忍不住,我又拿着银子去赌博了。” “然后,你又输了。”叶飘零说。 “是啊。我把阿碧给我仅有的一两银子又输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见阿碧了。” 鬼谷山人已经陷入了自己所讲的故事里面。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可他对于当年的那份情感已然割舍不下。叶飘零看着自己的师傅,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从未见过师傅会像今天这么的动情。在他的记忆中,师傅就是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怪人。其实,他哪里知道,每一个怪人背后总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鬼谷山人的这段往事太过伤心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肯提及。一转眼半个世纪过去了,他也要盖棺定论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只有自己的心知道,起了波澜的心再也无法平复了。 要不是叶飘零问起他父亲的事情,鬼谷山人也不会说起这些事情。鬼谷山人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说起这些事情,并不一定是为了向叶飘零讲述当年他和展天元的事情。人老了,总是想把当年的那些美好拿出去一人分享。当然,在与人分享的时候,自己也是对美好回忆的一种体会。 “我说道哪里了?”鬼谷山人问。 “师傅说到拿着阿碧给你的一两银子去赌博,最后,你把那一两银子都给输了。”叶飘零说。 “是啊。阿碧是要我拿着一两银子买东西。我却给输了。你说说,我还有什么脸去见阿碧啊。想来想去,我只有去偷别人的银子了。”鬼谷山人说。 “师傅也做过小偷?”叶飘零惊讶的问。 “只有一次,平生的一次。”鬼谷山人说,“偷东西的时候,我想着,我不能头穷人的东西,因为穷人家的财产本就是来之不易。所以,选择了好几户人家,我最后决定偷一个富贵之家。我当时并不知道我所下手的富贵之家竟然是当朝的丞相张纯张大人的家。你想想,丞相府里自然是很多的护院了。还没等我偷到东西,就惊动了府里的护院。他们对我是一阵的围堵。就凭那些人的武功,想要抓到我,是不可能。就在我逃出张府后,你父亲追来了。虽然当时你父亲没有追上我,但我也没有把他给甩下。最后,我们两个人都跑的没有力气了。便坐在一起说话。交流后,我和你父亲心心相印了。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扳指,让我当了,换一些银子。” “拿着你父亲的扳指,我换了一些银子。然后,我带着阿碧离开了京师。虽然我人是离开京师,可我心里挂念着那个扳指。我不能平白的受你父亲的恩惠吧。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又跑到了京师,把那个扳指给弄回来。还给了你父亲。可以说,我和你父亲结缘于这个扳指,你说说,对于这个扳指,我怎么会看走眼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女人心 叶飘零看着手中扳指,心里感慨万千,他没有想到,师傅和自己的父亲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真没想到,师傅你和我父亲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叶飘零说,“师傅,后来呢?” “后来我就和你父亲认识了。他是御前侍卫,公务繁忙,我们相见的时间并不多。但我们两个人是肝胆相照。不然,他也不会把你托付给我啊。”鬼谷山人说。 “师傅,我说的后来不是指这个,我是问你和八个阿碧你们两个后来怎么样了?”叶飘零问。 “我和阿碧……” 鬼谷山人沉吟片刻,抬起头,神情有些哀怨。 “后来,阿碧得了一场病。我带着她去‘素女门’找罗映红。只是,还是晚了。阿碧是个好女人,阿碧去世后,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女人。人啊,一辈子有一个红颜知己就足够了。” “对不起,师傅。弟子不该问这个问题,让你老伤心了。”叶飘零说。 “都过去了五十年了。说不上伤心了。”鬼谷山人说,“你父亲的扳指出现在后山,莫非你父亲来过这里?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宣扬出去。” “弟子明白。”叶飘零说。 这时,左小虎跑来了。边跑边兴奋的说:“叶公子,叶公子,风铃儿和林图南回来了。” “风铃儿回来了。师傅,我去看看了。”叶飘零说。 “去吧。希望风姑娘能找《圣女素书》的下半部。”鬼谷山人说。 叶飘零离开后,鬼谷山人也离开了。他没有跟着叶飘零去前面的客厅,而是转去了后山。鬼谷山人对后山的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所以,他很快就来到了左小虎之前摔倒的地方。 鬼谷山人直直的站着,眼睛盯着地上一片乱草。不远处,在一棵老树的后面,藏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探出头,正盯着鬼谷山人。 “出来吧。”鬼谷山人说。 鬼谷山人的话音刚落,黑衣人就从老树后面现身了。此人带着黑斗笠,看不清面容。只听他冷冷的说:“你的武功倒是愈发的精益了。这么的远的距离,我是控制着呼吸,但是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并没有发现你,我只是推测出你应该在这里。”鬼谷山人说,“你费了那么大的劲,不就是要我出来吗?怎么,你现在也变得偷偷摸摸了?” “迫不得已。”黑衣人说。 “你要我来见你所谓何事?”鬼谷山人问。 “我要你劝说叶飘零,铁山的案子不要在追查下去了。”黑衣人说。 “为什么?”鬼谷山人不解的问,“当年,可是你告诉我,等他长大后,把你没有完成的事情继续做完。你现在怎么又不让他查下去了?” “这件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得走了,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总之,不能再让叶飘零调差下去了。”黑衣人说完话,转身走了。 鬼谷山人看着远去的黑衣人走远了。他也转身离开。当鬼谷山人回到‘无涯洞’时,风铃儿和叶飘零等人正在商议救南宫翎的具体步骤。 “首先,我用‘抽气换空’的手法,驱赶走翎儿姑娘身上的寒冰之毒,然后,再把小林子身上的血液注入翎儿姑娘身上。然后,我在解翎儿姑娘身上的‘失心草’的毒。”风铃儿说。 “风姑娘,你就说吧,我们该做什么?”叶飘零问。 “叶公子,你先用内力把翎儿姑娘的奇经八脉给打开。”风铃儿说。 叶飘零点点头,他先扶着南宫翎坐起来,然后双掌抵在南宫翎的后背,慢慢的发功,不一会,南宫翎和叶飘零的头顶都有白雾冒出,众人知道,这是到了发功的最要紧地步,此刻,他们两人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外界的微弱干扰都可能让叶飘零走火入魔。所以,众人都是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看着。 一炷香后,两人头顶的白雾渐渐弱了。风铃儿拿出金针,扎了南宫翎身上的几处穴道。很快,金针上覆盖了一层冰霜。等风铃儿扎满了三十六跟金针后,她又开始把那些覆有冰霜的金针给取了下来。取完所有的金针,叶飘零也停止了给南宫翎输送内力。 接着,风铃儿让林图南和南宫翎面对面坐着。风铃儿先把林图南的手臂划了一个口子,悠哉南宫翎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最后,风铃儿把两个人的伤口对接,用白布缠住。随着时间的流失,南宫翎原本苍白的脸渐渐的有了些血丝。而林图南的脸渐渐的变得苍白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风铃儿解开白布,并分别为林图南和南宫翎包扎了伤口。 “好了。翎儿姑娘身上的毒祛除的差不多了。让她休息一会,等小林子的血和她体内的血完全融合后,她就醒了。”风铃儿说,“叶公子,你的内力刚流失了,也需要休息,还有小林子,你们都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翎儿姑娘,等她醒过来,我就去叫你。”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鬼谷山人说。 “师傅,还是我在这里看着吧。我想,她睁开眼睛后,第一眼能看到我。”叶飘零说。 鬼谷山人想了想,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众人从“无涯洞”走出来。风铃儿叫住小刀。说:“我给你写一个单子,你下山去抓一些草药吧。等翎儿姑娘醒过来,我好帮她解身上的‘失心草’之毒。” 小刀跟着风铃儿到了房间,风铃儿找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几种草药,交给小刀。小刀拿着纸说:‘大晚上的,我去哪里给你抓药啊?’ “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了。”风铃儿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日一早,我就得用这些草药。” “这么急着用?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小刀问。 “我怎么能故意整你啊。我真的是急着用这些草药。现在,翎儿姑娘全身的经脉是被‘失心草’封闭了。我若不能尽快把她全身的筋脉给打开,她身子虚弱,各种病毒就会趁机入侵,到时候,会发生不可控制的病变就麻烦了。” “好了,好了。你不用给我解释这些了。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小刀说,“我现在就下山,保证在天亮之前能把你要的东西给你拿来。” “可是,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抓药啊?”贾湘云问。 “我是谁啊?我想做的事情能做不成吗?”小刀说,“你们就在这里安心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小刀拿着药方,踏着夜色,下山了。 山上的夜晚别有一番趣味。风铃儿睡不着,便一个人在山上走走。看着朦胧月光下一个个的山头,就那么静悄悄的矗立着,千年不变,也千年无语。 贾湘云也过去了,她也睡不着。跟着小刀这段时间,她所经历的事情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这段时间的经历,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对于未来的选择,虽然她现在还很迷茫,但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走以前的老路了。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贾湘云感叹说。 风铃儿扭过头,看了眼贾湘云,又抬头看了看天边那一轮弯刀般的孤月,问:“今晚月色美丽吗?” “月朦朦,山朦朦。人立山中,月住心田。我好想体会到了古人所说的人月合一的喜悦了。”贾湘云说。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开悟了。”风铃儿说,“我还以为,我大半夜的让小刀去抓药,拆散了你们,你心里会不舒服。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不是也没和林公子在一起嘛。”贾湘云说,“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啊。” “我和小林子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今晚,我就陪陪你了,可好?”风铃儿说。 “不好。应该说是我陪陪你。”贾湘云说,“我本来是要睡觉,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很是冷清,我就过来了。” “好吧。是你陪我。”风铃儿说,“你要是不陪我,我会孤独的坐到天亮。你的大恩大德,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不用感谢。我想向你要一点东西。”贾湘云说。 “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啊?”风铃儿问。 “一种药。”贾湘云说。 “你病了吗?让我看看。”风铃儿拿起贾湘云的手,便要给贾湘云把脉,贾湘云挣脱开,说,“你疯了。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你说,你说。”风铃儿说。 “不是我病了,是小刀有病。”贾湘云说。 “小刀有病?我怎么没看出来啊?”风铃儿说,“我看他生龙活虎,精神焕发,怎么像是有病的人啊。我看,你一定是搞错了吧。” “我没搞错,我说的是他……” 贾湘云忽然不说了。她低着头,搓弄着双手。风铃儿虽然看不清贾湘云的脸,但她能猜测到贾湘云当下一定是面红耳赤了。 “小刀倒是什么病,你说啊。”风铃儿问。 “我,我不好意思说。”贾湘云小声说。 第三百六十章打情骂俏 “怎这里没有旁人,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啊。”风铃儿说。 “他是有哪方面的病。”贾湘云小声说。 “哪方面是哪方面?”风铃儿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你可是有啥说啥的爽朗之人。现在怎么变得扭扭捏捏了。” 贾湘云看着风铃儿,她从风铃儿单纯的脸上看到风铃儿是真的不理解她的话。她问:“你和林公子你们两个没有圆房吗?” “圆房?什么是圆房?”风铃儿问。 “就是,就是你和林公子你们在一块睡了吗?”贾湘云问。 “没有啊。”风铃儿说。 “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怎么还没有在一起睡啊?”贾湘云惊讶说,“难怪你不明白我说的话了。” 听了贾湘云的话,风铃儿渐渐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没想到贾湘云所说的事情竟然是指这方面的事情。虽然风铃儿还没有和林图南圆房,并不知道男女之间的苟且之事,但风铃儿是个大夫,她从医书上看到过男人是有一种病,会影响夫妻间的圆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风铃儿说,“你说这种病,病因是有两种,一种是生理上的,一种是心理上的,我不知道小刀的病因是什么,我也没办法给他下药啊。要不,你问问小刀,问清楚了,告诉我。” “我不敢问。”贾湘云说。 “你们都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敢问的啊?”风铃儿说,“要不这样,你这样……”风铃儿把嘴巴附在贾湘云的耳朵上,小声的嘟囔了一会。 贾湘云听后点点头,说:“好吧,我试试。” “你们两个,在哪里嘟囔是什么呢?大晚上怎么不去睡觉啊。”小刀大声说。 风铃儿起身,回头看了小刀问:“这么快啊?” “我做事情,讲究的就是速度。”小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风铃儿,说,“你要的东西。” 风铃儿从小刀手中接过药,说:“我先去熬药了。湘云妹妹,别忘了我给你说的话啊。” 风铃儿冲贾湘云眨眨眼睛,走了。小刀看看风铃儿,又看看贾湘云,问:“你们两个刚才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 “不告诉你。” 贾湘云白了小刀一眼。小刀一把拉住贾湘云,说:“臭丫头,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你让我走我就不走了。” 贾湘云顺势躺在小刀怀里。小刀一把抱起贾湘云,朝自己房间走去。进了房间,小刀放下贾湘云。贾湘云走到桌子旁,拎起水壶,到了一杯子水,端到小刀跟前。 “辛苦你了,快喝点水吧。”贾湘云说。 小刀结果水杯,贾湘云走到床边,她脱下外衣,露出雪白的肌肤。贾湘云坐在床边,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朝小刀抛媚眼。 “你别这样看着我,行不行啊。”小刀说。 “我都这样看着你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贾湘云反问。 “我是知道你的心思。”小刀走到贾湘云跟前,低头在亲了亲贾湘云的额头,说,“不过,我今天累了。你就让我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说着,小刀便躺在了床上。贾湘云趴在小刀的身上,撅着嘴巴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小刀说。 “可是,你现在看到我都没有兴趣了啊。”贾湘云说。 “我今天真的是累了。”小刀说。 “可是,我现在不想睡啊。”贾湘云说。 “那怎么办啊?”小刀问。 贾湘云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你把我给讲睡着了,我就不缠着你了。” “我不会讲故事。”小刀说。 “那你会干什么?”贾湘云问。 “我会杀人。”小刀说,“你若是想听我杀人的故事,我可以讲给你听。不过,我就怕你听了那些故事后,你更睡不着了。” “你给我讲讲你和那个女人的故事吧。”贾湘云问。 小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贾湘云,冷冷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今晚很是奇怪啊。一会要我做这个,一会要我做那个?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有病。我是给你看病。”贾湘云说。 贾湘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她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刀用手点了贾湘云的脑袋,说:“我有病?你说说,我怎么有病了?”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啊。”贾湘云说。 “你说吧。”小刀说,“我不生气就是了。” “我觉得……”贾湘云叹了口气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哎,怎么不说了,快点说啊,我到底哪里有病了,今儿你可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让你睡不着觉。”小刀说,“哦,我知道,我来的时候,你和风铃儿在一块嘀嘀咕咕,你们是不是嘀咕我有病的事情呢。” “没有,没有。”贾湘云忙摇手说,“我怎么可能把那种事情告诉别人啊。” “那种事情?那种事情啊?臭丫头,今晚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给你没完。”小刀说,“快说,我怎么就有病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贾湘云问。 “你今儿怎么说话吞吞吐吐了。我知道什么啊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了。快点说,我怎么就有病了。”小刀说。 “就是,就是咱们晚上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你……” 贾湘云不说了。当然,她也不用说了。他只是点了这么一下,小刀就明白了。其实,小刀早就应该明白,在他和贾湘云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小刀就发现了这个我问题。用一个成语说,他是有心无力。在看到贾湘云的时候,他满身的力气,他恨不得不要贾湘云吃掉。可是,当他要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行了。 一次,两次,三次…… 次数越多,他对自己越是没有的信心。现在,小刀竟然有些害怕和贾湘云在一起了。他禁不起贾湘云的挑逗,可是,他又没有能力征服贾湘云。他以为,这种事情,只要是自己不说出来,贾湘云是不会知道。可他没有想过,女人往往在这种事情上更在意。 “我这几天有些累了。所以……对不起啊。”小刀说。 “我没有怪你,我觉得,这和你的身体累不累没有关系,我觉得,你这是精神上的问题。”贾湘云说,“风丫头说了,像这样的事情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生理上的,一种是精神上的,我觉得,你这是属于精神上的。” “怎么?说来说去,你还是告诉风铃儿了。”小刀说。 贾湘云见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只好承认了。“风丫头是大夫,她怎么会嘲笑咱们呢。”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怎么会怕她嘲笑啊。”小刀说,“关键是,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你怎么能给她说咱们之间的隐私啊。” “风丫头是咱们的朋友,我觉得,告诉她没有什么不妥。再者说了,风丫头答应我了,她谁也不告诉。”贾湘云慢慢的抱住小刀说,“小刀哥哥,我只想咱们以后能生活的幸福。看着你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压力很大,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难得你用心了。可我真的没有病。我就是……” 小刀欲言又止了。贾湘云问:“你就是什么啊?风丫头说了,你应该属于精神上的原因。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原因啊?” “难道是那次我洗澡被她发现的原因?”小刀问。 “你洗澡被谁发现了?”贾湘云问。 “被南宫翎。”小刀说。 “什么?被南宫翎发现了。哈哈!!!!”贾湘云捂着嘴大笑。 “很好笑吗?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小刀说。 贾湘云忙捂住嘴巴,忍了好久,才不让自己笑了。她拉着小刀的手,央求说:“小刀哥哥,你就说说,你洗澡的时候怎么就被南宫翎给发现了?” “我也不知道哪个丫头咱们就出现了。总之,我就是在河里洗着澡呢,她忽然就在岸上大喊一声,我身子一哆嗦,就钻进水里。她也不说离开,我在水里憋了好长时间呢。现在,我和你在一起,一动了哪方面的念头,我就觉得南宫翎在背后看着我呢。然后,我就不行了。”小刀说。 “是了。一定是这方面的原因。”贾湘云说,“现在,咱们找到病因,就更应该相信风丫头的话了,不是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有一点我的嘱咐你,咱们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明天,你再告诉风丫头,要她守住自己嘴巴。不然,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小刀说。 “不能在江湖上混咱们就不在江湖上混呗。你不是说了,你要和我一起隐居吗?到时候,谁都找不到咱们,谁也都不认识咱们,你还怕什么啊?”贾湘云说。 “那也不行。”小刀说,“人活一辈子,就图有一个好名声。我可不希望我小刀的名号会遗臭万年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美人归来 天快亮的时候,南宫翎醒了。 叶飘零就守在她身旁,一夜没有合眼,天快亮时,他也有些疲惫了。 本是,叶飘零有几分的倦意,当他看到南宫翎的手指微微动弹时,他的睡意全无了。叶飘零急忙用手握着南宫翎的手,身子往前凑,由于激动,叶飘零身子竟然有些打斗。 这一刻,他等了好久。 南宫翎的眼睑也动了动,然后,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犟丫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叶飘零无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他只有拉起南宫翎的手,一直亲吻。 南宫翎冲叶飘零笑了笑,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犟丫头,犟丫头。”叶飘零小声的喊。 南宫翎却没有睁开眼睛看他。叶飘零心慌了,他急忙跑去找风铃儿。叶飘零敲风铃儿的房门时,风铃儿正和林图南圆房。 贾湘云的一些话,提醒了风铃儿,也敲开了风铃儿的心。对于夫妻之事,风铃儿本就是一知半解,现在,她明白夫妻之间是要做什么了。一想起来那事,风铃儿心有些小鹿乱撞了。当然,紧张中还有些许兴奋的期待。 风铃儿回到房间时,林图南并未上床入睡。 “你怎么还没睡啊?”风铃儿问。 “你这是明智故问啊。”林图南说,“我不睡还不是等你。你看到你和湘云在一块谈的挺兴奋,我就没有打扰你们。” “我们也,没有谈什么,就是随便聊聊。”风铃儿说。 “现在,咱们也该聊聊了吧。”林图南说。 “咱们?怎么聊啊?”风铃儿问。 “当然是躺在床上撩了。”林图南面带微笑,看着风铃儿,问。 风铃儿明白林图南的意思。她低着头,默默的来到林图南跟前,林图南轻柔的帮风铃儿脱去了衣服,然后,吹了灯,直到此刻,两人才真正的享受到了云雨之欢的乐趣。 山呼海啸后,风铃儿把头放在林图南的胸口处,聆听着林图南的心跳。她觉得,此刻的世界最为安全,也最为宁静。 当然,静宁的氛围很快就被叶飘零 敲门声给打断了。 “风姑娘,你快点去看看,翎儿她刚醒过来又晕过去了。”叶飘零说。 风铃儿穿好衣服,跟着叶飘零去了“无涯洞”。林图南也跟着去了。当三人来到“无涯洞”时,南宫翎已经坐了起来。 叶飘零看着南宫翎,惊讶的问:“犟丫头,你没事啦?” “怎么,你很希望我有事吗?”南宫翎虚弱的问。 叶飘零已经习惯了南宫翎对他的态度。假如有一天,南宫翎对叶飘零格外热情了,叶飘零还真受不了呢。 “你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情啊。”叶飘零说。 “叶公子,你怎么当着我们的面说瞎话啊。”风铃儿说,“翎儿姑娘昏睡的那段时间,你不是天天的愁眉不展吗?怎么,现在翎儿姑娘醒了,你不敢承认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不敢承认啊。”叶飘零说,“我之所以愁眉不展是有原因。她老是在这里躺着,打扰我师傅清修,我是考虑到我师父没有办法,我才愁眉苦脸。你们以为我是为了她才愁眉苦脸?你们搞错了。” “就你师傅这个破地方,让我呆着这里我都不会呆。我现在就走。” 说着,南宫翎就要从床上下来。由于她在床上躺了好长时间,腿脚的都软了,她猛然下床,双脚使不上力,身子一倾斜,整个人就要摔倒,叶飘零眼疾手快,没等南宫翎摔倒,他扶住了南宫翎。 “就你这样还逞能?”叶飘零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这里呆着,等你有力气的在离开吧。我可不希望你摔成了残废,我还得照顾你。” “我说,你们两个吵完了吗?”风铃儿说,“叶公子,你也是够了,翎儿姑娘昏迷时,你恨不得自己替她死过去。翎儿姑娘刚醒过来,你又和她吵架。” “丫头,你明白是你吗啊,他们这是打是亲骂是爱。”林图南说,“用一句老话说,他们是欢喜冤家。” “冤家是一定的,欢喜就未必了。”叶飘零说。 “你不欢喜?我还不欢喜呢。我一看到你,我就恶心。叶飘零,你快点从我面前消失。”南宫翎说。 “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我现在要给翎儿姑娘检查身子。”风铃儿说。 林图南和叶飘零出了“无涯洞”。风铃儿让南宫翎躺下,她边为南宫翎检查身体,边说:“翎儿姑娘,你和叶公子每次见面都吵架吗?” “我一看到他就来气。”南宫翎说。 “这么说你很讨厌他了?”风铃儿问。 “讨厌?”南宫翎想了想,说,“你觉得我很讨厌他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讨不讨厌他啊。”风铃儿说,“不过,要我看啊,你和叶公子是最般配的一对了。你们两个人才是江湖伉俪呢。” “叶飘零这个人,死要面。我最烦他的就是死要面子了。”南宫翎说,“本来,我们两个是父母之命,青梅竹马。只是,从我见他的第一面,他就给我摆着一副冷冰冰的臭脸。好像,我天生就要嫁给他,别无选择了。” “男人都是爱面子。”风铃儿说,“既然你知道叶公子爱面子,你就给他面子嘛。” “你这话我不同意啊。”南宫翎说,“他爱面子,为什么我就得低三下四的给他面子。他爱面子,我还爱面子呢。难道,咱们女人天生就得服侍男人?难道,咱们男人天生就不如男人?我可不同意这个观点。你看看我,我武功不比他差,我为什么要向他服软?” “我明白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所在了。” 风铃儿已经检查完了,她扶着南宫翎坐起来,南宫翎问,“我怎么觉得浑身没劲啊?” “你身上的‘失心草’的毒还没有解。等我解了你身上的毒,你的功力就能恢复了。”风铃儿说,“翎儿姑娘,给你下毒的这个人是不是你的亲人啊?” “你怎么知道?”南宫翎反问。 “因为这种‘失心草’的药效其实很弱,我看你身上‘失心草’的药效,没有长时间的服用,是不能有那么多药量。”风铃儿说,“能够一直给你下药,而不被你发现,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了。” “你说的对。这个给我下药的人是除了我父亲之外我最信任的人了。”南宫翎咬牙切齿的说。 南宫翎所说的她这个最信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赢无极。 事情要从几个月前说起了。南宫翎要杀冷星豪,可是,当她好到冷星豪的时候,冷星豪已经死了。父亲的惨死让南宫翎失去了理智。南宫翎坚持要把冷星豪的尸体带到“南宫堡”,当着父亲的灵位鞭打冷星豪的尸体。可是,林图南不同意南宫翎的做法。后来,叶飘零又出现了。叶飘零的耐心的分析,渐渐的平息的南宫翎的怒气。 南宫翎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叶飘零的话,可南宫翎也是一个能分辨是非的人。她觉得叶飘零的话有道理。当然,叶飘零说了,练了“寒冰掌”的人必须得是童子之身。南宫翎回到“南宫堡”后,便去父亲的书房查找关于“寒冰掌”的有关记录了。 南宫翎回到“南宫堡”时已是深夜,她谁都没有惊动。因为从叶飘零的言语中,南宫翎已多少的对赢无极有所怀疑了。南宫翎怕打草惊蛇,所以,在她回来的当天晚上,她就去书房了,她想要在第一时间解除心中的疑惑。 南宫翎仗着自己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书房,没人发现。其实,在南宫翎刚踏进“南宫堡”,赢无极就发现了南宫翎。只是,赢无极并没有和南宫翎碰面,他悄悄的跟在南宫翎的身后,看着南宫翎进了书房,赢无极就在书房门口呆着。直到南宫翎离开了书房,赢无极自己闪身进了书房。 对于书房,赢无极来了好多次了。所以,赢无极来到书房后,很快就发现了南宫翎动了那本书。赢无极拿起南宫翎看过的那本书,是一本“江湖异闻录”。翻着翻着,赢无极就看到上面关于“寒冰掌”的记录。赢无极由此推测,南宫翎来书房,必定是查找关于“寒冰掌”的事情。书中,赫然的写着,寒冰掌为上古武学,修习此功,先要是童子之身。 赢无极把书本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次日,赢无极去客厅,看到了南宫翎。他故作惊讶的问:“少堡主几时回来了?我竟然不知。” “我也刚到。”南宫翎说,“蔡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一切可好?” “家里一切都好。”赢无极说,“我只是担心少堡主,那个冷星豪也是江湖上极厉害的人物。我怕少堡主和他交手的时候有闪失。我看到少堡主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少堡主可把冷星豪给杀了?” “杀了。一剑致命。”南宫翎说。 第三百六十二章赢无极的秘密 赢无极双手合十,抬头看着苍天说:“老堡主,少堡主已经给你报仇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蔡叔,哦有些累了,我就不陪你了。”南宫翎说。 “是啊,这段时间,少堡主忙东忙西,我看着就心疼。既然老堡主的大仇已报,少堡主就去休息吧。”赢无极说。 南宫翎回到闺房,她并未睡觉。昨晚,她查阅了“江湖异闻录”,并且看到上面关于“寒冰掌”的记录。诚如叶飘零所说,练习“寒冰掌”之人,必须是童子之身。冷星豪不是童子之身,自然就不会“寒冰掌”了。既然冷星豪不是杀南宫羽的凶手,南宫翎就不得不思索另一个问题了?赢无极为什么要陷害冷星豪? “小姐,我都按你说的安排好了。”秋月说。 “蔡叔的武功很高。你们几个跟踪的时候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了。”南宫翎说。 “小姐放心吧。蔡叔的武功高,我们几个可也不是吃素的。”秋月说。 南宫翎点点头,说:“你去吧。一旦发现蔡叔有异样的举动,立刻汇报给我。我真的是累了,我得睡一觉了。” 秋月离开南宫翎的闺房,她把春花,夏荷,冬雪都召集来。春花,夏荷,冬雪三个人都画了装,春花是一个青年公子,夏荷是一个乡下的老太,冬雪则是苦命的丫鬟。 “你们三个可给我听好了。小姐说了,千万不能让蔡叔发现咱们的行踪。”秋月说。 “就我这易容术,我要是不说我是春花,你能看的出来?”春花说。 “总之,你们三个要小心行事。”秋月说,“老堡主去世了,咱们小姐心里很不舒服,咱们可不能再给咱们小姐惹事了。” 秋月嘱托完,春花和夏荷,冬雪三个人便去跟踪了赢无极了。春花先跟踪了赢无极一段,当赢无极转向一个偏僻的小屋时,夏荷又进行了跟踪。而春花回来向南宫翎汇报情况。 “你看清楚了,他去了一个偏僻小屋?”南宫翎问。 “小姐,我又不是瞎子,再说现在可是白天,我怎么能够看错啊。”春花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确定蔡叔是去了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南宫翎问。 “反正我们是不知道蔡叔在外面还有房子。小姐,你快点过去吧,夏荷还在那里蹲点呢。”春花说。 “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个蔡叔要搞什么鬼。”南宫翎说。 春花在前面带路,很快,几个人就来到了那个偏僻的房子附近。南宫翎看到夏荷还远远的监督呢。夏荷也看到了南宫翎,她朝南宫翎走过去。 “里面都有动静吗?”南宫翎问。 夏荷摇摇头,说:“蔡叔进去后,就把房门关上了。至今都没有出来,小姐,咱们要不要现在就闯进去啊?” “在没有弄明白里面的情况之前,先不要冲动,以打草惊蛇。”南宫翎说。 “小姐,小姐,你看看,有情况了。”冬雪在一个老树后,小声的喊。 南宫翎悄悄的走过去,躲在老树后面,从这里,正好可以很好的监视小屋,而不被小屋里的人发现。赢无极正从准备从小屋里出来。他像个老鼠一样,先把头弹出来,左右巡视,没发现异样,才小心的走出房间,关好房门,然后一溜烟的走了。 “要不要追?”冬雪问。 南宫翎按住冬雪的肩膀,轻轻的摇头。等赢无极走远了,南宫翎和冬雪从老树后走出来。春花问:‘小姐,怎么办,现在蔡叔跑了。’ “去房间看看。”南宫翎说,“我倒要看看,房间里藏着什么秘密,能让蔡叔如此的担惊受怕。” 南宫翎带着四个丫头,小心的走到小屋前,南宫翎正要推门进去,春花一把拉住了南宫翎,说:“小姐,让我先进去吧。”南宫翎明白春花的意思。春花是怕贸然进去,房间里有暗器,伤到南宫翎。自己先进去,就可以投石问路了。 南宫翎点点头,后退一步。春花拿出兵器,一脚踹开房门,然后跳了进去。 南宫翎也亮出兵器,准备随时应付里面的突发状况。春花进去后,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的突发意外。春花冲南宫翎朝朝手,说:“小姐,你进来吧。” 听了春花的话,南宫翎随放心的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一个桌子,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虽然简陋,但脸上倒是有几分的姿色。女人看到南宫翎,吓得紧缩在床边,身子不停的颤抖。 “你们是谁?”女子问。 “你是谁?”南宫翎问,“刚才从你房间里出去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没有人从我这里出去。一直是我自己在这里。”女子说。 “你胡说,我们在外面亲眼看到有个男人从你这里走出去。”春花怒说,“我告诉你,我们问你什么话,你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手里的这把剑可不是吃素的。” “我没有骗你们,这里就我一个人。”女人一口咬定说。 “你还撒谎。你是不相信我敢杀你了。”春花走过去,把剑架在女子的脖子上,说,“你再不老实,我手腕一动,你就没命了。” “春花,把你的剑拿掉。”南宫翎说。 “小姐,她不老实。咱们得给她点颜色看看。”春花说。 “我让你把剑拿掉。”南宫翎说。 春花撅了撅嘴,极不情愿的把剑收回去。南宫翎慢步走到女子跟前,说:“我来告诉你,刚才从你这里出去的那个人叫赢无极。你住的这个地方这么偏僻,可是,我们却找来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认识梦郎?”女子问。 “梦郎?梦郎是谁?”春花问。 “真看不出来,咱们的蔡叔还是一个极懂得风花雪月的人啊。”南宫翎说,“梦郎,好名字。你是不是叫梦姑啊?” “你知道我的名字?”女人果真叫梦姑。或许,她的真名并不叫梦姑,梦姑只不过是赢无极对她的亲密称谓罢了。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了。”南宫翎说,“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关于你的好多事情呢。你想不想听啊?” “谁告诉你这些事情?”梦姑问。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是谁告诉我了。”南宫翎说。 “他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不是告诉他了,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给别人。他为什么还要告诉你们?你们来,难道是……” “不错。我们就是为了那事来的。”南宫翎说,“当然,我也不想为难你。除非,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梦姑想了想,说:“你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你和他倒地什么关系?”南宫翎问。 “我也说不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梦姑说。 “你又不老实了。”春花说,“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难道我知道你们什么关系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梦姑说,“说是情人不像是情人,说是恋人不像是恋人,说是老婆我也不是他的老婆,说是小妾,我也不是他的小妾。他就给我找了一个这个小地方,让我在这里住着。他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就来找我。不需要我了,就把我仍在一边。你们说说,我和他能算是什么关系啊?” “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了?”南宫翎问。 “快一年了。”梦姑说。 “你们在哪里认识?还有,把你们认识的经过告诉我。”南宫翎说。 “我们在春楼认识。我是哪里的头牌,他去哪里玩乐,然后,他就看上我了。说是要为我赎身。可是,他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啊。后来,他就把老妈毒打一顿。老妈一分钱没有要,就把我放了。然后,他就带着我来到这个地方了。”梦姑顿了顿,说,“我以为,他会是我生命中的王子,虽然我们身份低贱,可是,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梦。我们都盼望能遇到一个王子,帮我们赎身,带着我离开那个肮脏的场所。跟着他来的前几天,我是欢喜的,我以为,我的命运将从此就改变了。后来,我才发现,跟着他就是错误了。只是,这个错误已经发生了,想要回头,也是不可能了。” “你想要他光明正大的迎娶你进门吗?”南宫翎问。 梦姑摇摇头,说:“女人的幸福不是身份和名誉,而是夫妻间的和谐。你们都还没有结婚,我告诉你们这些,你们也不能明白。” 南宫翎站起身,对身后的春花说:“咱们走吧。” “她呢?”春花用手指着梦姑,问。 “你要杀了她吗?”南宫翎问。 “小姐,咱们要不杀了她,蔡叔就会知道咱们来过了。”春花说。 “知道就知道呗。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怕他知道了。”南宫翎说,“你在这里好好的呆着吧。或许,你的运气会有所好转。” 梦姑冲南宫翎笑了笑,说:“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第三百六十三章预谋 看着梦姑的笑容,南宫翎竟然有些恍惚了。在梦姑微笑的那一刻,南宫翎仿佛看到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可是,她又想不起何时见过那个人了。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南宫翎发呆,春花问。 “没什么,咱们走吧。” 南宫翎和春花等人走了。梦姑手扶着门框,看着南宫翎走远了,她脸上浮现一抹笑,那笑很神秘,很难猜测,说不出是得意还是满足。 当南宫翎回到“南宫堡”时,赢无极已经回来了。南宫翎让春花去赢无极哪里探探赢无极的口风,春花回来告诉南宫翎,赢无极的表情很平常,也很自然。 到了吃饭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厨子端着饭菜送进了南宫翎的房间。南宫翎看了胖厨子,问:“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今日刚来,。”胖厨子说。 “刚来?谁让你来的?”南宫翎问。 “蔡叔。”胖厨子说。 南宫翎怒了。她觉得,自从父亲去世后,赢无极越来越把她放在眼里中,像家里换厨子这么重大的事情,赢无极竟然不通知她?南宫翎决定趁着这件事情,要在赢无极面前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 南宫翎把厨子赶出去后,又让夏荷去把赢无极找来。不多时,夏荷来了,也把赢无极给带来了。由于是南宫翎的闺房,赢无极并不敢进来,只是在门口站着。 “少堡主,你找我?”赢无极在门外说。 “蔡叔,你今日出去都干什么去了?”南宫翎问。 赢无极抬头看着南宫翎,问:“少堡主,我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南宫翎说。 “老堡主活着的时候,并不干涉我的自由。难道,老堡主刚走了,少堡主就要改了老堡主的规定吗?”赢无极问。 “这和我爹没有关系。”南宫翎说,“我这是随便问问,蔡叔要是觉得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当然没有什么不方便了。”赢无极说,“我出去是给少堡主物色了一个厨子。” “咱们家里的厨子不干了吗?”南宫翎问。 “是我不让他们干了。”赢无极说。 “为什么?”南宫翎问,“那些厨子都是从我小时候就在家里,都快二十年了,蔡叔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把他们给撵走了?” “我撵走他们当然不是无缘无故了。”赢无极说,“我是为了少堡主的人身安全才把他们给撵走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南宫翎说。 “少堡主,你离开‘南宫堡’的这段时间,我思索了很多。我觉得,虽然冷星豪武功很厉害。就算老堡主当时对冷星豪没有防备,冷星豪也不可能一招就把老堡主杀了。我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南宫翎问。 “冷星豪在和老堡主动手之前,老堡主应该是中毒了。”赢无极说。 “我爹一向小心,他从来不在外面吃饭,怎么会中毒啊?”南宫翎问。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老堡主一向谨慎,从来不在外面吃饭,他怎么就会中毒呢,想来想去,我觉得,问题应该出在咱们家了。”赢无极说。 “你是说咱们家有人给我父亲下毒?”南宫翎问。 “正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让老堡主中毒。”赢无极说。 “所以,你就打算把家里那些厨子都给换了?”南宫翎问。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方法。”赢无极说,“老堡主是去世了,我没有能力保护好老堡主,我绝对不允许再有人陷害少堡主了。” “冷星豪已经死了,还有人打‘南宫堡’的注意吗?”南宫翎问。 “少堡主,不是我在你面前充当长辈,就你这话,我就得说你两句了。”赢无极说,“现在,老堡主刚去世,江湖上那些平日里看着‘南宫堡’眼红的人,正寻思借着这个机会报复咱们呢。我认为,最近这段时间,正是咱们‘南宫堡’的非常时期,咱们应该多加注意。” “既然知道是厨房里的人做了手脚,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啊。”南宫翎说。 “我觉得这么做很是不妥。”赢无极说. “为什么?”南宫翎问。 “老堡主去世了,江湖上有不少人会幸灾乐祸。如果,咱们抓起厨子,真的审讯出来,是厨子在老堡主食物里下毒,你想想,老堡主的声誉可就受损了。为了老堡主的声誉,咱们也得按兵不动。”赢无极说,“不过,少堡主放心。虽然把这些厨子都给撵走,我也不会让算计老堡主坏人逍遥法外。我会找一个机会,暗地里把给老堡主下毒的人给做掉。” “难为蔡叔你想的这么周到了。”南宫翎说。 “少堡主这么说可是打我的脸了。”赢无极说,“少堡主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说句不敬的话,在我眼中,少堡主就像是我的孩子。为了少堡主,我甘愿赴汤蹈火。”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想一个人清净几天。家里的事情还要辛苦蔡叔了。”南宫翎说。 “少堡主只管休息就是了。有我在,‘南宫堡’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赢无极说。 接下来的几天,南宫翎当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一是休息,二是在想以后的路。之前,‘南宫堡’的掌舵人是南宫羽。南宫翎只管无忧无虑的玩乐就行了。现在,南宫羽死了,对于南宫翎来说,南宫羽死了,不仅仅是塌了天,更是让她觉得失去了生命的支柱。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得由她自己操心了。 南宫翎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南宫堡”的收益账目看了一遍,她发现,“南宫堡”所有收益靠两块,一是地租,一是‘天外天’的分成。当然,地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钱还是来自“天外天”。所有,南宫翎觉得,下一步,她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天外天”,只要“天外天”不倒,“南宫堡”就不会倒。 要想保住“天外天”,就得依靠叶飘零了。这是南宫翎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毕竟“天外天”所有的交易都是非法。并不是“南宫堡”的实力很厉害,朝廷的人不敢动“天外天”。事情的真实情况是他们“南宫堡”在朝廷中有人。在南宫羽时期,是展天元在朝廷做御前侍卫。现在,叶飘零做了御前侍卫。或许,这也是南宫羽一再的要求要南宫翎嫁给叶飘零的原因。 自古以来,女人都是政治的牺牲品。政治联姻是历史中最常见的外交手段了。南宫翎决定,要把这个外交手段发挥到极致。 在南宫翎把自己关在房间的这段时间,赢无极也并没有闲着。当然,赢无极并没有打算那么早的动手,是梦姑的一句话让赢无极改变了注意。 “她们来了后,我都按照你教给我的那些话都说了。”梦姑说。 “很好,很好。”赢无极说,“她们听了你的话,有啥反应?” “那个叫南宫翎的人来的时候满脸的怒容。听了我的话后,并不生气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话快说。”赢无极不耐烦的说。 “只是,在她们临走的时候,南宫翎看着我,有些出神,若有所思的样子。”梦姑说。 “她看着你,若有所思?”赢无极等着梦姑,久久,赢无极自语说,“难道,她有所察觉了?” “我都是按照你教给我的话告诉她们,她们不应该发现破绽啊。”梦姑说。 “不关你的事情。”赢无极说,“你表现的很好,我要赏你。” 听了赢无极的话,梦姑忽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了。她身子不停的朝后挪动。直到靠着墙角,她的身子依然抖个不停。 “我,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就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梦姑哀求说。 “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吗?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都是假话吗?梦姑,你可不能骗我啊?我这个人最烦别人骗我了。”赢无极说。 “我,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梦姑说。 “你既然没有骗我,你还犹豫什么啊?快点吧。”赢无极笑着说,“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梦姑惊恐的看着赢无极。她颤抖的手脱掉身上的衣服,赤条条的站在赢无极面前。赢无极则是坐在凳子上,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好好的端详了一会。然后,赢无极站起身,从左边墙上取下皮鞭。梦姑看到赢无极手里的皮鞭,整个人都哆嗦成一团了。赢无极并不着急,他慢慢的走到梦姑跟前。 “梦姑,你准备好了吗?”赢无极问。 “我准备好,好了。”梦姑说。 “很好,很好。”赢无极伸手摸了摸梦姑的光滑的脊梁,他的手是如此轻柔,轻柔的像天上的云,像一团棉花。梦姑偷偷看了赢无极一眼,赢无极的眼睛也是温柔了。这个温柔给她片刻的假象,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她梦中多年的情人。只是,当赢无极扬起手中的皮鞭时,一切都落入了现实。 第三百六十四章春去花残 在赢无极的皮鞭下,血与肉翩翩起舞。 不知从何时,赢无极开始喜欢上了纷飞的血和肉。看到美丽的躯体在他手中慢慢的灰飞烟灭,看着可怜的人儿在他面前痛苦不堪,赢无极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就像是他历经艰辛后成功的那一刻。 他的成功不是偶然,更不是所谓的命运。 说起来,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儿。至少,他的童年是在无尽的这么和苦痛中度过。当他忍受不了苦痛时,他离开了家。独自一个人瓢泊去了远方。他不知道远方有多远,他也没有想过,远方会有什么。他就是想离开家。 有人说,家是心灵港湾;有人说,家是幸福的田园。可是,家对于他来说,是人间的地狱。只要能逃离地狱,他不在乎要去哪里,他更不在乎自己能去哪里。 瞬间门前的那条道,他跑了三天三夜,如果,他有力气,他还会接着跑下去。当然,这只是个如果。事实上,他没有了力气。 一个小孩子,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他能坚持下来已经算是胜利了。胜利?对,就是胜利。对于他来说,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可是,属于他的胜利已经到来,或者说,属于他的好运已经到来。 当然,好运来来临之前,他却是栽了一个跟头,一个很大大跟头。他一不小心,跳进了一个深坑里。坑里有一堆白骨,还有一本书。好在,他还念过几年书,是在他亲生母亲还没有去世之前,他在离家不远的一个私塾,读了几年的书。后来,他母亲死了,那个他称之为继母的女人来了,他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去读书了。 他看过书后,大致的知道了坑里的白骨是一个叫“活命阎罗”的人。并且,他还知道,这本书里记载了一种叫“寒冰掌”的武功。起初,他并没有像学会“寒冰掌”,他只是想自己能有三脚猫的功夫就行了,就可以回去报复 那个女人了。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学习“寒冰掌”。当他学成“寒冰掌”后,除了给他带来的荣耀,还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在诸多痛苦中,有一种痛苦是他不能容忍。这种痛苦是他不能亲近女色。 他忍受了大半辈子了。当他春楼看到梦姑时,他想起了一个人,然后,他就把梦姑带到这里来了。虽然他不能和她睡觉,他却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满足他的欲望。 看着她美丽的面孔渐渐扭曲,他心里充满了快乐。他加紧了抽打的鞭子。她终于忍受不住了,一声哀嚎让他的达到了快乐的顶峰。 “求求你,杀了我吧。”梦姑祈求说。 他收起鞭子,微笑的看着梦姑。他的笑是真诚的笑,若是换做是陌生人,一定会从他的笑容中断定他就是一个多情的人。只是,他的笑对梦姑来说,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赢无极说,“为了你,我可是得罪了好多人。你可记得那个春楼的老妈吗?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我每次去,她都会笑着脸,站在门口迎接我。我就是为了你,却把她给杀了。你说说,你这话可对得起我对你的这份痴心啊?”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梦姑大声说,“你就是个魔鬼,魔鬼。” “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啊?我看你今天是疯了。好吧,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明天,我有时间了,我会来看你。”赢无极说。 “你走吧,当你再来的时候,你就看不到我了。”梦姑说。 赢无极把鞭子挂在墙上。他转过身,看着梦姑,说:“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等我走了,你就要上吊自杀啊?我劝你,千万别走这条路。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我早就告诉你了,我知道你老家,你母亲还活着,你还有一个哥哥,我听说,你的侄女也很漂亮。” “你,你要杀他们吗?”梦姑问。 “杀不杀他们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你。”赢无极说,“你说我从春楼带回来,是我给了你自由。就算是你要死,你也得经过我的允许,是不是?” 梦姑彻底绝望了。她趴在地上,不在搭理赢无极。赢无极看着梦姑说:“所以,听我的话。你就乖乖在这里呆着。或许,有一天,我厌倦了,我会放你出去。” 赢无极走了。 他是带着满足感和幸福感离开。以前,他不能亲近女人,现在,他可以折磨女人。当他想起梦姑在他的皮鞭下,像狗一样向他哀求的时候,他心里就用一种无比的优越和快乐。 赢无极回到“南宫堡”。他又想起梦姑的那句话。赢无极隐隐觉得,南宫翎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觉得,他不能在等待了,他必须的有所行动了。 赢无极先去了春花的房间。虽然春花,秋月他们都是南宫翎的丫鬟,可他们各有各的房间。只要是南宫翎不招呼她们,她们都会在自己房间里安息。 赢无极敲了敲门。 “谁啊?”春花在房间里问…… 赢无极没有回答。俄而,春花打开房门,当她看到赢无极时,是一脸的惊讶。 “蔡叔,你找我有事吗?”春花问。 “我可以进去吗?”赢无极问。 “进来吧。”春花让了半个身位,赢无极跨进春花的房间。赢无极在春花房间里看了看,当他看到右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风筝。赢无极问:‘春花,你是胶东人吧?’ “蔡叔,你怎么知道?”春花问。 “我当然知道。我记得,当年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八岁。那是一个春日的下午,老堡主在前面领着你。你就在后面边走边哭鼻子。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你都二十多岁了。”赢无极说。 “是啊,不知不觉的,我都在这里呆了十多年了。”春花说。 “我听说,你家里人在找你呢。”赢无极说。 赢无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盯着春花。春花听了赢无极的话,身子颤了一下。虽然春花身子颤抖的幅度很小。可是,也没有逃过赢无极的眼睛。 “孩子啊,按年龄,我应该是和你父亲差不多大。作为你的长辈,你能听我一句话吗?”赢无极问。 “蔡叔,你说吧。我听着呢。”春花说。 “你能喊我蔡叔,我就把你当自己的闺女看待了。”赢无极说,“孩子,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句话?” “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好啊。”春花说。 “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赢无极踱着步子,说,“任何问题,都要从正反两个方面去看待。就拿这句话来说,作为江湖人,这句话没有毛病。可是,作为儿女,就不能理解这句话。即使你的父母或许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们也未必是有意。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你难道还不原谅他们吗?” “蔡叔,你今儿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了?”春花问。 “实不相瞒。我前几天看到你父亲了。他已经来这里找你了,只是,他还不敢见你。他想通过我,看看你的态度。孩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啊?”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春花如实的说。 “你现在可以想啊。我不打扰你,就仔细的想想,把你心里最真实的愿望,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赢无极说。 “我……” “不要急于回答,我给你时间了,你就努力的想吧。我不会打扰你。”赢无极说。 “春花当真闭着眼睛想她和她父母之间的问题。她想到八岁的时候,她父母不顾他的反对,把她卖给了人贩子。从那以后,她就恨她父母了。现在,他们要她原谅,她怎么能原谅啊?” 在春花闭着眼睛思索问题的时候,赢无极已经来到春花的身后。他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慢慢刺向春花。 春花毫无防备。她做梦都想不到,刚才还依长辈自居的赢无极竟然会在她思索的问题的时候对她下手。而她更不知,赢无极说了那么多,就是更春花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一刀致命。赢无极知道南宫翎身边四个丫头的武功都是南宫羽手把手的传授。普通人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即便是赢无极,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打得过春花。即便是打得过春花,赢无极也不想和春花动手。他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把春花给解决了。 春花感受到了疼痛,她睁开眼睛,看到胸口处的匕首,还有赢无极卑贱的笑。春花似乎明白,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明白。 “你为什么要杀我?”春花问。 “傻孩子,我不是杀你。我是在帮你。”赢无极说,“我知道,你想家了。你想要回家,只是,你不敢说出来。我是帮你的忙,让你回到老家。回到一个没有悲伤和没有痛苦的地方,难道,这还不好吗?” 第三百六十五章摧花败柳 除掉春花。赢无极还没得及把春花的尸体藏起来。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赢无极忙走到门口,当他感觉到外面的人已经到了门口时,赢无极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夏荷和冬雪。她们看到赢无极竟然会在春花的房间里,很是惊讶。当然,赢无极看到她们两个,也很惊讶。赢无极不只是惊讶。惊讶过后,赢无极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窃喜。因为他下一步要解决的人就是夏荷和冬雪她们两个,现在,她们两人竟然找上门来了。在看到夏荷和冬雪后,赢无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春花房间里?”夏荷问。 “是春花姑娘让我来。”赢无极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我来这里。毕竟,我们两个平日里也没怎么说过话,再者说了。春花是个年轻的姑娘,我来她房间里也不合适,是不是?” “春花呢?她在房间里吗?”冬雪问。 “不在。我也刚来她房间里。”赢无极把门打开,让门外的两个人看得更清楚。夏荷伸头看了看,没有看到春花,她抬腿,想进去。 “你们知道春花的身世吗?”赢无极问。 夏荷忙收回退,看着赢无极,一脸的疑惑。她并不是不理解赢无极这话的意思。而是她不知道赢无极为什么会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 关于春花的身世,夏荷是多少的知道一些。尤其是这几年,夏荷观察到春花对于家的留恋或者说是思念更多了。想想也是,她们四个人,虽然都是“南宫堡”的丫鬟,可她们进入南宫堡的方式不一样。并且,春花来这里的时间更早,她和家人的联系也更少。 “你来这里和春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冬雪问。 “我找到了春花的父亲,不,应该确切的说,是春花的父亲找到了我。”赢无极说,“春花的父亲想见春花,我就把消息带来了。可是,春花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见她父亲。现在,她父亲就在城西的一个破屋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春花呢?”夏荷问。 “出去了。我本想和她心平静气的谈谈,可是,她一听到她父亲她就跑了。你们两个是她的姐妹,你们帮我想个主意吧。”赢无极说。 “我们能有什么注意啊。”夏荷说,“你是前辈,你比我们经验丰富,这件事情,你就那个注意吧。” “两位既然是这么说了。我倒是还真有一个主意。只是,我说出来,又要麻烦两位了。”赢无极说。 “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啊?”夏荷问。 “春花的父亲还在城外的破房里。我想请两位去哪里见见春花的父亲,安慰一下老人家。让他在这里多待两天,然后,你们才有时间劝劝春花啊。到时候,他们父女一见面,啥事情都解决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夏荷和冬雪互看了眼。她们想了想,觉得赢无极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毕竟,春花是她们的姐妹,她们帮助春花也是理所应当。 按照赢无极的给出的地方。夏荷和冬雪很快就找到了那间破屋子。虽然,破屋离城不远,但夏荷还真就没有发现过。或许是破屋太过普通和平凡了吧。 两个人来到门前,夏荷敲了敲门,没人反应。冬雪伸手把门推开。两个人小心的进去。她们看到房间里坐着一个人,面朝里。 “你好?你是春花的父亲吗?”夏荷问。 那人依然不动弹。 夏荷和冬雪互望了眼。冬雪点点头,夏荷明白冬雪的意思了。两个人肩并肩朝那人走去。到了那人跟前,冬雪伸手拍拍那人的后背。那人缓缓的转过身,还没等夏荷和冬雪看清楚那人的长相,那人竟然张开嘴,朝夏荷和冬雪喷出了一口黑气。 由于事发突然,夏荷和冬雪完全来不及反应。所以,两个人也忘记了屏住呼吸了。那人喷出的黑气都被两个人给吸收了。当两个人反应过来时,她们已经把黑气给吸入肚子里。 “夏荷,有诈。”冬雪说。 在冬雪说话的同时,夏荷一掌朝拍了过去。没等夏荷的掌拍到那人的身上,那人就倒下了。 冬雪看着地上的人,说:“死了。” “中毒而死。”夏荷说。 “是定是赢无极的阴谋。走,咱们回去找他理论。”冬雪说。 当两人来到“南宫堡”时,赢无极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们。冬雪是个暴脾气,径直走过去,用手指着赢无极的鼻子,怒道:“你为什么骗我们?” “我想你吗和春花做个伴啊。”赢无极说,“你们平时和春花是好朋友,现在她都要走了,难道,你们不陪她一块去吗?” “春花走了?她去哪里了?她怎么没有告诉我们啊?”夏荷问。 “她是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不过,她已经告诉我了。”赢无极说,“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天生的乐于助人。我本想让你们自己去找她。可我转念一想,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没事,倒不如我送你们一程,你们意下如何?” “你少在我们废话。你就告诉我们,春花去哪里了?还有,城外的破屋里那个死人是谁?”夏荷问。 “不要慌嘛。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你不是不要见春花吗?我现在就把春花给你们叫出来。”赢无极欠了欠身子,说,“你们进去吧,春花正在那里等着你们呢。” 两人狐疑的看着赢无极。然后,她们加紧戒备,从赢无极身边走过。当她们来到院子时,她们看到春花正在院子里躺着,已经死了。 夏荷和冬雪大惊。 她们扑过去,不停的摇晃春花的尸体。可是,死人怎么会有反应啊。 “不用费劲了,她已经死了。”赢无极说。 “你杀了她?”夏荷转过头,愤怒的看着赢无极。赢无极咳嗦了声,不慌不忙的说:“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并不确切。是我杀了她,可我也是好意,她要回老家,我就送她回家了。现在,你们两个要找她,我就把她给你们带来了,难道我有做错吗?” “我杀了。” 冬雪站起身,就要朝赢无极扑去。就在她运气的刹那,她发现身上的真气竟然不能聚集了。 冬雪大骇。 “哈哈!!!”赢无极则仰天大笑。 夏荷看到冬雪僵住了。她也忙聚集内力,自己体内的力道也不能聚集了瞬间,夏荷明白了,她和冬雪都中了赢无极的圈套。之前,她们在黑破屋里所吸收的黑色气体,就是赢无极给她们下的毒。只是,虽然她们明白了,但已经晚了。 “赢无极,你卑鄙无耻。”夏荷怒道。 “话不能这么说。”赢无极说,“是你吗两个太不小心,我只是略施手段,你们就中计了。你们想想,就这么两个这样,怎么保护好少堡主啊?” “你是要杀少堡主吗?”夏荷怒问。 “我为什么不能杀少堡主?”赢无极反问,“她是我母亲吗?就算她是我母亲,难道我就不能杀她?在这个世上,谁要挡着我,谁要不顺我的心,我就杀她。” “之前,小姐说你是个坏人,我还不相信。我还为你分辨,现在看来,我真是瞎了眼睛了。”冬雪说。 “瞎眼睛的人不止你一人。”赢无极说,“这个世上,睁眼的瞎子要比真正的瞎子多得多。不过,这次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等你下辈子脱胎做人的时候,你就会擦亮自己的眼睛了。”赢无极茫茫朝夏荷走去。 “冬雪,赶快去里面告诉小姐,赢无极已经叛变了。”夏荷说。 听了夏荷的话,冬雪转身就往里跑。冬雪刚跑了三步,赢无极一掌就拍了过去。冬雪顿时变成了一个冰人,站在那里。 处置了冬雪,赢无极朝着夏荷走来。之前,夏荷只想着他们的安慰了,当她看到赢无极朝自己走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也要来了。 她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了,她忽然来了胆量。 赢无极冲她笑了笑,说:“我本不想杀人。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解脱啊?”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夏荷说。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忘记问问题,看来你的心脏的确不小。问吧,不过,你要快点,我可没有时间等你了。”赢无极说。 “依你的武功,要杀我们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复杂啊?”夏荷问。 “我觉得这样有意思啊。你不觉得,我不仅武功高,我的智商还好吗?”赢无极得意的说,“有一句话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我现在的做法,难道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好吧,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动手了。”夏荷说。 “在你走之前,我只有祝你一路走好了。” 话音刚落,赢无极拿出匕首,朝着夏荷的胸口插去。杀了夏荷,赢无极又把夏荷,春花,和冬雪的尸体拉在一起。现在,他可以放心的解决南宫翎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真相大白 经过多日的思考,南宫翎决定先把父亲安葬了,然后在整顿家务事。 至于,杀死父亲的凶手,有那么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南宫翎分析,既然凶手能够从容的杀死父亲,无论从功力还是心机,都是高深莫测。这样的对手,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打到。所以,南宫翎已经做好了要长期战斗的准备。只要是“南宫堡”后院不起火,自己家里的人不给她添乱,等她腾出手,她相信,自己还是有能力为父亲报仇。 “秋月,去把我的大氅拿来,我要出去一趟。”南宫翎说。 听了南宫翎的话,秋月先是一愣,因为南宫翎已经消极了好几天了,她没想到秋月会突然要出去。当然,一愣之后,秋月还是乖乖的从衣柜里拿出大氅,帮南宫翎披上。 “小姐,我去喊春花她们。”秋月说。 “不用了。你们四个留在家里。这件事情,我自己去做就是了。”南宫翎说,“还有,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帮我监视着蔡叔,我总觉得,蔡叔最近老是怪怪的。” “少堡主这话可是诛心只论啊。”房门开了,赢无极从外面进来。 南宫翎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被赢无极听到了,心里挺不好意思。不过,她转念一想,赢无极竟然不敲门,擅自闯入,如此不给她面子,自己也就用不着想赢无极道歉了。 “蔡叔,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没等南宫翎发话,秋月先斥责问。 赢无极笑了笑,说:“少堡主多日不出房门,我以为少堡主出事了。” 南宫翎用眼睛打量着赢无极,冷冷的说:“蔡叔,听你这说话的语气。你是担心我出事,还是说,你担心我不出事?或者说,你想我出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有些账,该算的时候,也总会要算,不是吗?”赢无极说,“有句话,因果报应,天道轮回,少堡主想必是听说过了。” 南宫翎看着秋月,说:“听到没有。蔡叔今日是来找我算账了?就不知道蔡叔找我算什么账啊?” “少堡主可知道,我名字叫赢无极,可是,你们为什么唤我蔡叔?”赢无极问。 “你说吧,我听着呢。”南宫翎说。 南宫翎还真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叫赢无极,可是,父亲为什么要她喊她蔡叔。 “这件事情,说起来好多年。那时候,我还是个偏偏公子。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对我很有好感,我也对那个女人很有好感。只是,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们不知道,那种明明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那种煎熬。”赢无极顿了顿说,“后来,我就遇到了你父亲。你父亲是个磊落的人,我和你父亲也是一见如故。虽然我们没有结拜成兄弟。可在我心里,毅然把你父亲当成兄弟了。直到有一天……” 赢无极忽然停顿不说。 “直到有一天怎么了?”南宫翎问。 “直到有一天,你父亲告诉我,他也喜欢上了她。” “等一下,你说的那个她可是我母亲?”南宫翎问。 “不错。”赢无极说,“那个女人叫晚樱,后来,做了你的母亲。” “可是,你不是说我母亲和冷星豪有一段恋情吗?”南宫翎问,“难道,以前的那些话,你都是骗我了?” “我当然骗你了。”赢无极说,“你母亲根本就没有见过冷星豪,她怎么可能和冷星豪有一段恋情啊。” “可是,你为什么要冤枉冷星豪?”南宫翎问。 “我想让你杀了冷星豪。”赢无极说,“当年,若不是在从中横差一腿,我就会成为武林盟主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我并不想找冷星豪报仇。只是,当你问我仇人的时候,我脑海里酒浮现出冷星豪的影子。我想,既然你要给你付钱报仇,倒不如先把冷星豪杀了。对了,我是不是要告诉你,你父亲为什么要你叫我蔡叔了?你看看你,一打岔,把我要说的事情给耽误了。” 赢无极顿了顿,说:“你父亲找到我。他告诉我,他喜欢晚樱。他还要我说服晚樱,嫁给你父亲。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还照你父亲的话做了。晚樱是喜欢我,她又怎么会嫁给你父亲啊。我好说歹说,晚樱就是不同意。后来,我告诉晚樱,我比他大好多。晚樱问我多大了,我说我是你父亲的叔叔辈。你父亲也相当乖巧,当场就叫我蔡叔。” “爱情与年龄无关。如果我母亲真的喜欢你,就算是你年龄比她大,她也不会在意。”南宫翎说。 “你母亲是不在意我的年龄。可是,她在意我骗她。因为,我和她认识的时候我说我和她一样大,现在,我竟然比她大好多,晚樱觉得,年龄是不是问题,但现在有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她认为我骗了她。男女之间,讲究的是纯洁的感情和友谊,我既然在年龄上骗了她。她怎么还会相信我的话啊?” “就是因我这件事情,我母亲选择我父亲?”南宫翎问。 “是的。你母亲选择了你父亲。确切的说,是我把晚樱让给了你父亲。你父亲自然是记得我的好,当你会说话的时候,你父亲让你喊我蔡叔,他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歉意,或者是对我的感激吧。”赢无极说。 “你把母亲让给了我父亲,但你心里并没有放弃。”南宫翎说。 赢无极看着南宫翎,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南宫翎说,“你一直呆在这里,并不是如你嘴说所说当我父亲的帮手。你是舍不得我母亲。” 赢无极顿了顿,说:“是啊,毕竟你母亲是我的初恋,我怎么能够放弃啊。” “既然你舍不得,当初你为什么又答应我父亲的要求了?”南宫翎问,“难不成,你把我母亲当成一件商品,想让给谁就让给谁?你这么做,是对我母亲的不尊重。” “我之所以把你母亲让给你父亲,是为了你母亲好。”赢无极说。 “为什么?”南宫翎问。 “因为我不能和你母亲在一起。”赢无极痛苦的说。 看着赢无极极度扭曲的脸,南宫翎瞬间明白了。她惊呼:“我知道了。你练成了‘寒冰掌’,所以你不能亲近女人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否认了。”赢无极说,“认识晚樱的时候,我已经练成了‘寒冰掌’,虽然我很喜欢晚樱,但我不能因为她而坏了我的童子之身。所以,我才会把晚樱让给你父亲。” “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练成了‘寒冰掌’,你为什么还偷偷的和梦姑约会啊?”秋月问。 “我是做给你们看的。”赢无极说,“你们可知道,梦姑所告诉你们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让她说的。” 赢无极得意的笑了笑,说:“我早就知道你们怀疑了。那天,少堡主,你偷偷回来,然后就去了书房。你以为你做事很隐蔽,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了。等你从书房里离开,我也去书房了。我发现,你去书房是翻看一本《江湖异闻录》的书,并且,你看到上面关于“寒冰掌”的记载。于是,我就推断,你一定对我的话起了疑心。继而,我就想到,你怀疑我的话,难道你就不怀疑我了?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我就设了一个圈套。” “所以,在我派遣他们三个跟踪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南宫翎问。 “我当然知道了。”赢无极说,“就凭我的轻功,我若是甩掉她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做,就是让她们知道我在外面有一处房子。让她们给你通风报信。我还知道,我离开房间时,你们几个就躲藏在老树后面。”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你知道我怀疑你,你要打消我心中对你怀疑。可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那个女人。从我回来到发现你的那个隐蔽的房间也只有两天时间。我不相信,两天的时间,你能找到一个房间,然后再弄来一个女人。并且让那个女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你。”南宫翎问。 “你的疑问很有道理。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就不隐瞒你了。”赢无极说,“那个女人并不是我现在找来。如实的说,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我去春楼,一眼就看到她长得像一个人,于是,我就把她弄来了。” “可是,你是童子之身,你弄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养着能干什么?”秋月问。 “除了做哪些男女之事。什么都可以干啊?”赢无极说,“你们不知道,我每次不高兴的时候,或者我喝醉酒的时候,我就去用皮鞭抽打她。看着她在我的皮鞭下痛苦哀嚎,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兴奋。” “变态,你就是个变态。”秋月说。 “想骂你就快点骂吧。等一会,你就没机会开口了。”赢无极说。 “我知道。”南宫翎拍着脑袋说。 “小姐,你知道什么了?”秋月问。 第三百六十七章斩尽杀绝 “在咱们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冲我笑了笑,我看到那个女人的笑容。我觉得很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我是在哪里见过她了。其实,我并没有见过她。我现在才想起来,那个人想一个人。秋月,你知道那个人像谁吗?”南宫翎问。 秋月摇摇头。 “那个人像我。我只是从镜子里见到过我自己。秋月,你没有觉察到吗?那个女人长得很像我。”南宫翎说。 “小姐,你说什么呢。那个女人怎么可能长得像你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秋月问。 “一开始,我也没有看出来。当咱们要走的时候,她冲我微笑,我看到他嘴边两个浅浅的酒涡,如果你去注意,是不会发现她脸上酒涡。就像是我脸上的酒涡,你们从来都没有发现。因为我从来都没怎么笑过。当她微笑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酒涡,然后,我就想到了我自己。”南宫翎说,“其实,我说的并不准确。确切的说,她长得并不像我,而是像我母亲。蔡叔,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蔡叔吧,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赢无极说,“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你晚樱。我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没有放下那段感情。我实在是受不了她微笑时那对酒涡的诱惑。所以,我就强行把她带出了春楼。” “你把我母亲让给我父亲,但你并不甘心。”南宫翎说。 “我不甘心。尤其是当我看到晚樱竟然给南宫羽生了个孩子。尤其是,我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甜蜜而又温馨的场景,我的心就在滴血。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呢个坐在晚樱身边的男人该是我。那个有漂亮的女儿的男人也该是我。他南宫羽凭什么要享受该属于我的幸福。”赢无极狠狠的说,“当我得不到的幸福,别人也别想得到。” “所以,你就杀了我母亲?”南宫翎看着赢无极。从赢无极的话语中,南宫翎已经判断出她母亲就是赢无极杀死了。可是,南宫翎还是想听到赢无极亲口说出来。 “是的。是我杀了晚樱。”赢无极说,“杀了晚樱,你父亲痛苦,我也很痛苦。但是,我是痛苦并快乐着。因为你父亲痛苦了,所以我就很快乐。” 南宫翎慢慢朝赢无极走去。赢无极知道南宫翎并不会武功了,可是,他还是禁不住后撤了一步。与其说赢无极害怕南宫翎的武功,倒不如说赢无极是害怕南宫翎眼神中所放射出的杀气。 “我父亲也是你杀的了?”南宫翎问。 “事到如今,我也不否认了。”赢无极说,“除了我能够杀死你父亲,江湖上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杀的了你父亲。” “我父亲平日带你不薄。就算是你杀了我母亲,可我父亲并没有说要杀了你为我母亲报仇。你为什么还要杀我父亲?”南宫翎问。 “因为你父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赢无极顿了顿,说,“你父亲无意间知道了我在外面弄了一个房屋,养了一个女人,就是你们见到的梦姑。” “我父亲就算知道了,能怎么样?你又没有结婚。你在外面养女人,这是你的权利。我想,我父亲是不会阻止你做这件事情。”南宫翎说。 “你的确是南宫羽亲生的女儿。你的思维和他思维一模一样。”赢无极说,“起初,南宫翎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我在外面养了女人。你父亲不仅没有责备我,反而鼓励我要对那个女人好。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你父亲见到了梦姑。你知道,我养梦姑的原因就是因我她长得像晚樱。你父亲当然一眼就看到了梦姑长得像晚樱了。” “然后呢?就因为这一点,你就动了杀心了吗?”南宫翎问。 “当然不是了。”赢无极说,“你父亲发现这件事情后,他去找我。他问我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晚樱。对于这个问题,我能怎么回答啊?于是,我就承认了。你父亲当时也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看出来他非常生气。你父亲走后,我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因我这件事情,你父亲推测出我是杀死你母亲的凶手。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决定先动手。”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将清楚了。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既然赢无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南宫翎,他就没想着要南宫翎活着了。南宫翎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还是想从赢无极的嘴里得到确切的答复。 “你为什么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南宫翎问。 “你是晚樱的女儿,你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赢无极说,“你想想,我若是不告诉这些事情。谁还会告诉你啊。当然,告诉你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在我眼中,你已经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我一般情况都很仁慈。” “你就确定你一定能杀的了我?”南宫翎问。 “不是确定,而是肯定。”赢无极说,“你现在身上没有内功。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废人。哦,当然,这里还有秋月可以帮你。我会先杀了秋月,然后在杀了你。” 听了赢无极的话,南宫翎暗暗的运内力。正如赢无极所说,她体内的内力全都不见了。南宫翎大骇,但她表面极其的镇定。她一定不能让赢无极看出她内心的变化。 “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上了你当?”南宫翎说,“告诉你吧,从你说要换厨房的厨子那一天,我都防着你了。我知道你会在我的饭食中下毒,所以,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试过以后才吃。” “有些毒你能试出来。但有些毒你是试不出来。”赢无极说,“告诉你,我给你下的毒名字叫“失心草”,是来自苗疆的一种毒药。严格的说,‘失心草’并不能算是一种毒药。因为它的毒性太弱了。并且,它的毒性潜伏期也很长,除非有人能像我这样充满了耐心。” “小姐,别跟他废话了。我现在就杀了他。”秋月说。 “你去把她们三个给我找来。”南宫翎说。 秋月正要走走出去。赢无极说:“不用去了,你找不到她们了。” “你把她们怎么了?”秋月问。 “我也没办她们怎么。”赢无极说,“我看她们活着实在太辛苦了。我就提前送她们会老家了。” 南宫翎并不理解赢无极所说的回老家是什么意思。可是,秋月知道,送人回老家就是把人杀了的意思。秋月和春花她们三个,情同手足。现在,秋月听赢无极说把春花,夏荷和冬雪杀了。秋月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她也不给南宫翎打招呼,拔出长剑,朝着赢无极就刺过去。 赢无极早就防备着秋月的出击了。所以,在秋月拔剑的那一刻,赢无极也动身了。他先是挥掌朝秋月击来。秋月感受到了赢无极掌心中的一股寒意。秋月忙放弃了攻击赢无极,寻求自保。赢无极用“寒冰掌”攻击秋月只是虚招。实际的杀招是他怀里的匕首。 在秋月变换招式自保的时候,赢无极拿出身上的匕首,朝秋月刺去。秋月只是防着赢无极的“寒冰掌”了,她没有料到赢无极会来这么一招。等秋月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赢无极的匕首刺中了秋月的心脏。 “啊!!!” 秋月一声惨叫,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南宫翎忙扑过去,抱住秋月,连声问:“秋月,秋月。” 匕首还在秋月的心脏上插着,秋月还有一口气。 “小姐,小姐。” 秋月艰难的举起手,用带血的手摸着南宫翎的脸庞,小声说:“小姐,对不起,以后,秋月不能伺候你了。秋月要走了。” “不,你是我的丫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南宫翎大声说。 “对不起了,小姐。对不起…………” 秋月的手从南宫翎的脸上滑落,垂在地上,再也举不起来。 南宫翎知道,秋月死了。 南宫翎没有哭。她知道,哭是懦夫的表现。她现在要做 事情就是给秋月报仇。尽管她知道,自己内力尽失,在赢无极眼中,她就是一个废人。可南宫翎还是要为秋月报仇。她要用尽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她也要为秋月报仇。 南宫翎放下秋月,缓缓的站起身。她眼睛注视着赢无极,如果眼光可是杀人,南宫翎已经把赢无极碎尸万段了。 南宫翎一步步的朝赢无极走去。赢无极站着没有动。他知道,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南宫翎举起手中剑,朝赢无极刺去。由于她内有的内力,她的动作在赢无极眼中格外的慢。可是,赢无极知道,南宫翎这一剑是注入了她身体百分百的力气。 在南宫翎的剑就要接触到赢无极时,赢无极举起手掌,朝南宫翎拍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暖心话 南宫翎就觉得一阵寒意。然后,南宫翎就看到赢无极阴险的笑。 “当初,我就是用这双手杀了你母亲,现在,我用同样的方式杀了你。到了地下,你见到你母亲,就不会抱怨我处事不公了。”赢无极说。 南宫翎感觉到真真的寒意袭来,她身上的每一寸的筋骨和肌肤都失去了动力。甚至于,她能够听到每一寸筋骨断裂的声音。终于,她就失去知觉了。 从最亲近的朋友变成最痛恨的敌人。其中的痛苦只有南宫翎能够切切身的体会到。她并不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风铃儿。她知道,心中仇恨的种子过多的告诉别人,会影响复仇的决心。她现在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想尽办法去复仇,去杀死赢无极。 “我现在并没有时间考虑我和叶飘零之间的问题。”南宫翎说,“我现在首要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死赢无极。” “可是,就凭你现在功力,要想杀人却不能够。”风铃儿说。 “你不是已经帮我化解了体内的‘失心草’之毒了吗?”南宫翎问。 “我是帮你解毒了。可是,你昏迷了太长时间。身体的恢复需要一段的时间。”风铃儿说,“还有,你还不知道吧。赢无极投靠了襄阳王。你就算是恢复到以前的功力,你也不一定能杀了赢无极。” “我和赢无极势不两立。”南宫翎说,“我本以为我要死了,没想到你把我救活了。我既然死不了,我就得报仇。” “既然是我救活了你的命,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啊。”风铃儿问。 “我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这份恩情我南宫翎这辈子恐怕是换不清了。不过,只要是你一句话,我的一定赴汤蹈火。你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南宫翎问。 “其实,我也查一点就死掉了。”风铃儿说,“从这方面来说,咱们两个都是再世为人了。在我活过来后,我想了很多。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是仇恨吗?或许,对你此刻你来说,你认为仇恨最重要。可你有没有想过等你报了仇,杀了赢无极,然后呢?” 南宫翎看着风铃儿,她并不知道风铃儿想要说什么。但南宫翎并没有打断风铃儿,毕竟,风铃儿是她的救命恩人,对于风铃儿,南宫翎还是非常尊敬。 “在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叶公子每时每刻都是心急如焚。你并不知道吧,叶公子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你醒不过来,他就会在你的坟墓前,结一个草庐,一辈子守着你。”风铃儿顿了顿说,“人啊,尤其是作为女人,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并不容易。我觉得,你应该珍惜你和叶公子的这份感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赢无极不死,你随时都可以去报仇。但是,如果你现在心里只想着仇恨,忽略了叶公子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叶公子会有多么寒心吗?” 南宫翎想了想,风铃儿的话有些道理。对于叶飘零对她的感情,她并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她们两个,都是强人性质,心高气傲,虽然心里是有着彼此,可是,见了面都是嘴上并不服软。 “你说的很对。我也知道叶飘零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知道,每次见他的时候,我不该对他冷眼相对。可是,我就是摸不下面子。我一看到他高傲的样子,我心里就来气。”南宫翎说。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抹掉叶公子的傲气。”风铃儿说,“不过,我的这个办法是需要你的配合。” 风铃儿把嘴巴附在南宫翎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南宫翎听后,点点头,说:“我觉得你这个办法很好,咱们就这么办了。你去把叶飘零给我叫来吧。” “我去把叶公子叫来了。”风铃儿转身刚要走。南宫翎又叫住了风铃儿。 “怎么,你反悔了?”风铃儿问。 “我是告诉你,你去后山找叶飘零。我若是没有说错,叶飘零应该在后山的老树下看日出呢。”南宫翎说。 南宫翎没有说错了。南宫翎当然不会说错了,她和叶飘零这么多年了,早就知道叶飘零的习性和爱好了。当然,更近一步的说,两个人已经达到了心心相印的地步。 风铃儿来到后山的老树时,叶飘零正坐在老树上,眼睛看着东方。太阳还没有升起,东方天边一片的红。 “叶公子,叶公子,你下来。我有话说。”风铃儿在下面喊。 叶飘零低头,看到了风铃儿。他忙从树上跳下来。问:“风姑娘,你不是陪着翎儿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翎儿她,翎儿她……” 风铃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飘零脑袋一懵,感觉要大事不好了。他一把抓着风铃儿,由于太过紧张,用大了力气,抓的风铃儿有些吃不消。 “叶公子,你弄痛我了。”风铃儿说。 叶飘零忙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不过,他神情依然紧张。 “姑娘,你快说,翎儿她怎么了?”叶飘零问。 “我也说不好,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风铃儿说。 叶飘零转身要走。风铃儿一把拉住了叶飘零,说:“公子,我先告诉你。你去了后,把自己心里话都告诉翎儿吧,虽然她现在还在昏迷,可是,她能够听到你的讲话。” 风铃儿松开叶飘零。眨眼的功夫,叶飘零就走远了。 叶飘零来到“无涯洞”,他看到南宫翎还在床上躺着,眯着眼睛。叶飘零用手碰了碰南宫翎,小声喊:“翎儿,翎儿。” 南宫翎没有反应。 叶飘零想起风铃儿的话,他也明白风铃儿的意思了。莫非…… 叶飘零不敢想下去。 “翎儿,翎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讲话,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了。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你就更是听不到了。”叶飘零说,“其实,我早就该料到这个结果了。当初,我抱你来这里的时候,师傅就说了,中了寒冰掌的人,无药可解。只是,当小刀他们说要风铃儿来试试的时候,我原本枯寂的心有了些许的活泛。我想,或许是老天爷可怜我们。又或许是老天爷开了眼,也未可知。现在,我知道了,人生有时候就是会遭遇不公正的对待。” “一直以来,有些话在我心里,早就想对你说了。可每次见到你,你就嘲讽我,把我想要说那些话的心思都给弄丢了。当然,这也有我的原因。是我自己太大男子主义了,不能拉下脸皮说那些话。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后悔,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低三下四能够什么啊。” “咱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在咱们没有认识之前,我就知道了,你恐怕也是知道我的。当时,我是说我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是对你很反感。或许也是我对师傅和你父亲擅自做这个决定很反感。定娃娃亲,我一直认为是无知之人的事情。直到我见到你,我就打消了一些顾虑,也消除了内力的对你的反感。” “你还记得咱们两个在断崖边一唱一和的情景吗?那是我毕生所希望的事情。我经常做梦,梦到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和你在大漠落日中琴瑟和鸣。只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梦了。” “人啊,有些事情该做的应该趁早做,一旦错过了。再后悔也是来不及了。这是我认识你后所得到的结论。当然,这个结论也是一个迟到的结论了。” “有些人,有些事。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却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爱你。我是全心全意的爱你。翎儿,你能听到我的话,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 叶飘零拉着南宫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翎儿,你摸摸我的心,她的每一下的跳动都是为了你。若是没有你,我的未来就失去了光泽。或者说,没有你,我就没有了未来。” “真的,我已经想好了。你若是一直昏迷。我就一直陪着你,天天陪着你。若是你死了,我就在你的坟墓旁结一个草庐,虽然我们阴阳相隔,可我相信,我们的心是能在一起。” 听了叶飘零的话,南宫翎感动的不能自已了。不觉得,南宫翎的流出了眼泪。叶飘零握着南宫翎的手,当他看到南宫翎流出的眼泪后,立马又来了精神。 “翎儿,你能听到我讲话吗?你是不是听到我江湖了?”叶飘零握着南宫翎的手,激动的说,“翎儿,你快点醒过来啊。我求求你了,你要是醒过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气你 ,再也不和你争吵了。翎儿,我求求你了,你快点醒过来吧。” 南宫翎缓缓的睁开眼睛,说:“你可说话算话?” 见南宫翎醒了过来,叶飘零自然是喜出望外。他一把抱住南宫翎,兴奋的说:“翎儿,你醒了,谢天谢地。” 第三百六十九章说破无毒 “你松开手,这个样子要是让别人看到,多难为情啊。”南宫翎说。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叶飘零说,“我喜欢你,我就是要抱着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要天天的抱着你。一辈子都抱着你。” 叶飘零的一席话,说的南宫翎心里泛起了波澜。南宫翎缓缓的推开叶飘零,注视着叶飘零的眼睛,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不,应该这么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生你的气了。”叶飘零说。 南宫翎慢慢的把嘴凑过去。两个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也紧紧的亲吻在一起了。一切不快,一切的是非,全部随着两个人的亲吻烟消云散了。 次日一早,叶飘零就像他师傅鬼谷山人请辞了。他们来墨山的时候,答应了李应龙最多在这里呆十天。现在,他们都呆了十二天了,他们要急着赶回曹州,阻截金国特使。 “既然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就不挽留你们了。”鬼谷山人说,“飘零啊,临走前,为师再嘱托你一句话,希望你能牢牢的记住。” “师傅,你说吧。徒儿会用心记着。”叶飘零说。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对于一些人,一些事,你要自己掌握好分寸啊。千万不能闷着头做到底。”鬼谷山人说。 “弟子记住了。”叶飘零说。 “好了。我无话可说,你们走吧。”鬼谷山人说。 叶飘零跪下,给鬼谷山人磕了一个头。小刀和林图南等人也都和鬼谷山人行礼后,转身下山了。三个女人坐马车,左小虎当马夫。叶飘零和小刀还有林图南三个人骑着马。众人连夜赶路,两天后,便来到了曹州。 到了曹州后,叶飘零便拿着自己的令牌去拜见曹州的知府。知府看到叶飘零的令牌后,立马下跪。不住的磕头,说:“不知道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我是微服私访,你不知道,不足为怪。”叶飘零说,“对了,我来这里的事情,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要是走漏了风声,小心你的官府。”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胡乱说话。”知府说。 “好了。你先去安排几个住房吧。我有几个朋友,要在你这里住几天。”叶飘零。 叶飘零吩咐完,曹州知府忙着去安排房间了。叶飘零也没有闲着,他先是去了外面,打听了一番,在他所问到的人群中,并没有看到一个金国人。叶飘零想着,金国特使应该还没有到曹州。 “有没有可能,金国特使化妆了?”小刀问。 “你说的这个可能我也想过。”叶飘零说,“不过,我想来想去。金国特使不可能化妆。他是作为金国的特使来了襄阳王会晤。如果,襄阳王让金国特使化妆出行,不就等于说襄阳王没有能力保护金国特使的各人安慰嘛。你想想,一个连个人安慰都无法保证的王爷,金国特使又怎么会相信襄阳王,怎么会为襄阳王办事啊。” “叶公子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觉得,金国特使不会易容。”林图南说,“我也看了看这里的地图。从襄阳去金国,必须经过曹州。并且,也只有穿过曹州城这一个要道。他们若是从这里经过了,不会不被人发现。” “李大人早就计算好了。所以他才会要求咱们在这里来一个守株待兔。”叶飘零说。 “既然金国特使还没有来,咱们干什么?干等着吗?”小刀问。 “当然不是了。”叶飘零说,“我先去前面迎迎,看看能不能碰到金国特使的队伍。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先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咱们才好应对啊。你们说是不是?” “要不我和你一块去吧。”林图南说。 “我失去打探情报,又不是去打仗。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叶飘零说,“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的轻功吗?” “哎,你还真别说。抡起轻功,你还真的就不如林图南。”小刀说,“我之前和他比试过,就这小子的‘千变万化迷踪步’,跑起来我愣是没有追上。” “林公子没有我江湖经验丰富,还是我去吧。”叶飘零说,“再说了,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的任务也很艰巨。你们要确保她们几个人的安危。” “你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人了。”小刀说。 叶飘零走后,小刀和林图南回到了曹州知府给她们安排的院子里。林图南先去了自己的房间,风铃儿并不在房间里,他刚从房间里出来,碰到了左小虎。 “叶公子,你是在找风姑娘吧?”左小虎问。 “你看到丫头了?”林图南问。 “风姑娘在湘云姑娘房间里呢。”左小虎说。 “好吧,我知道了。”林图南本想去贾湘云房间里找风铃儿,可转念又一想,当着贾湘云的面把风铃儿喊出来,似乎有些不妥。既然知道风铃儿没有外出,也就不用喊她了。 在贾湘云房间里,三个女人正叽叽喳喳的说着小刀的事情呢。贾湘云把那天晚上和小刀说的话一股脑的都告诉了风铃儿,风铃儿听后感慨说:“真没想到。小刀还和南宫姑娘有过这么一段历史啊。” “不是我给你们吹牛,小刀见了我。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定得乖乖的溜走。”南宫翎说。 “真有那么灵吗?我不相信。”贾湘云说。 “你不信?好啊,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南宫翎说。 这时,小刀推门进来了。他看到三个女人都在自己房间里,微微一愣,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说话了?” “小刀,你给我过来。”南宫翎说。 小刀看到南宫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哎呀,这不是南宫大小姐嘛。你看看你,你的病刚好,应该休息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小刀说。 “我似乎发现你也问题。”南宫翎看着小刀说。 小刀本能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你发现什么问题了?高告诉你,这里这么多人,你可不能耍流氓啊。”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扒你的衣服。”南宫翎说,“我说发现了一个问题是指我觉得,我醒过来后,你还没有和我说话啊。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认识好长时间了。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熟人吧。你不给我说话,是不是显得你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我倒是想和你说话啊。我就是怕打扰了你和叶飘零的亲密时间。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那几天,叶飘零头发都快要愁白了。”小刀说。 “咱们现在不谈叶飘零。只谈你和我。”南宫翎说。 “我和你有啥好谈的啊。”小刀说。 “当然有的谈了。”南宫翎说,“其实啊,咱们两个之间的故事还挺多。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要不咱们就从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开始谈起吧。” 小刀最怕南宫翎说起那件事情了。到头来,南宫翎还是说了。小刀一听南宫翎这话,头立刻就大了。 “南宫大小姐,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啊。”小刀说。 “你承不承认你是怕我的?”南宫翎问。 “我怕你,我当然怕你了。”小刀说,“你是不知道,我现在不光是怕你,我还怕你的名字啊,我一定到别人说起你的名字,我的腿都发颤。” 南宫翎转向贾湘云和风铃儿说:“你们两个可听好了。我没有骗你们吧?” 风铃儿站起身,看着小刀,摇摇头,说:“以前,我以为小刀哥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现在,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观点了。” “我小刀怕女人怕的要命,我哪里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啊。姑娘,你快点收回你的观点,以后你可千万别崇拜我了。”小刀说。 “我收回我的观点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其他的原因。”风铃儿说。 “除了这个原因,其他的?还有什么原因啊?”小刀问。 “我觉得,你这个人没有担当。做过的事情不敢去面对。”风铃儿说,“就拿翎儿姑娘要挟你的这件事情来说,其实,想通了,这并不算是一件多么让人难堪的事情。可是,因为你的懦弱,你不敢面对那件事情,更不愿意去想那件事情是否值得你去逃避。所以就造成你现在这种一味逃避,没有担当的个性了。” “笑话。我怎么逃避了,我怎么不敢担当了?我告诉你们,那件事情我根本没有放在心里。今天你们都在这里,我就大声的说出来,我小刀不害怕。不就是我洗澡的时候南宫翎突然出现了吗?这能有什么吗?我怎么会逃避呢?真是好笑。”小刀说。 “怎么样?现在说出来,是不是心里轻松多了?”风铃儿问。 小刀体会了一下,说:‘哎,还真是了。我这说出来,的确是轻松多了。’ “这就是说破无毒。”风铃儿说,“好了,我现在已经把你的心病治好了。你和湘云之间,不会再有问题了。” 第三百七十章章乔装打扮 叶飘零回来了。他告诉小刀,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的消息。 “当然是要先听好消息了”小刀说。 “好消息是金国特使不日就要到达曹州。确定的日子应该是后天。”叶飘零说,“咱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准备战斗。” “不好的消息呢?”林图南问。 “不好的消息是他们的人太多了。”叶飘零说,“不止是赢无极,韩舞,沈炼,荆风四大高手。还有南傲天。现在,南傲天又是‘武林盟主’,他振臂一呼,跟随他的江湖豪杰就有数十人。就凭咱们现有的人,不可能成功。” 南宫翎别的话都没有听进去,但是听到了叶飘零说赢无极来了。她立刻血脉喷张了。南宫翎现在只要是听到赢无极的名字,他就想到父母的惨死了。 “我先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谁都不能动赢无极,我要亲手杀了赢无极,为我父亲报仇。”南宫翎说。 “你最好连同其他人全部杀掉,我们也懒得动手了。”小刀说。 “林公子,你可有好的计谋?”叶飘零问。 “如你所说,他们的人确实太多了。单就咱们几个人,不可能成功。要不动用官府的力量吧。”林图南说。 “不行,万万不能。”叶飘零说,“虽说襄阳王有通敌的嫌疑,但这也只是嫌疑,咱们没有掌握到切实的证据,贸然的动用朝廷的军队。到时候,襄阳王倒打一耙,来一个不承认,咱们可就被动了。” 林图南想了想,说:“要不我去少林寺,找恢弘大师。” “这倒是个办法。”小刀说,“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少林寺请恢弘大师还有他们的少林寺的僧人。” “你去?你凭什么说动恢复大师?”叶飘零说,“让少林寺的僧人出动,可是一件江湖大事。恢弘大师不可能听信你只言片语就会行动。” “那怎么办?”林图南问。 “还是我去吧。我连夜赶路,不管能不能请到恢弘大师,我都是会在次日之前赶回来。”叶飘零说。 “你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息,又要走了?”南宫翎心疼的说,“要不我去吧。我身子现在已经恢复了。我的脚力也不比你的满。恢弘大师和我父亲还有些交情,我去说,他一定会相信我。” “你是女人,你去少林寺更不合适了。”叶飘零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们都别和我挣了,我现在就走。后日我必定赶回来。” 叶飘零走没多久,南傲天就出现在了曹州的街头了。 最先,是南宫翎先发现了南傲天。南宫翎没动声色,她查清楚南傲天居住的地方后,便回去了。南宫翎找到林图南和小刀,把看到南傲天的事情说了。 “你会不会看错啊?”林图南说,“叶公子不是说了,他们要后天才能到达曹州。南傲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你啥意思?南傲天那么大的人,我怎么会看错啊。”南宫翎怒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就来了,但是,我他确实是来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南傲天下榻的住处看看去。” “不用看了。我相信风姑娘的话。”小刀说,“我想,南傲天一定说那个先来打前站的。咱们知道曹州是金国特使的必经之地,襄阳王就不知道?所以,襄阳王也算出来了。咱们要伏击,所选取的地点必定是曹州。南傲天来曹州,一定是看看曹州有没有伏兵。” “好啊。咱们还想着他们人多,合伙后咱们打不过他们。现在,他们的人分开了,咱们可以各个击破了。”叶飘零说。 “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操作起来可就有些难度了。”小刀说,“南傲天可是武林盟主,你不能小看他。且不说他手底下的那些江湖豪杰,单就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林图南说,“现在,咱们在暗处,南傲天在明处。要对付南傲天,不一定非得用蛮力。”林图南说。 “智取?”小刀问。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林图南说,“这样,我先去南傲天下榻的地方看看虚实。然后咱们在商量对策。” “我和你一块去。”南宫翎说。 风铃儿帮林图南和南宫翎做了易容。两个人瞬间变成了老头老太太。 “就你们两个现在形象。不要说是南傲天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们来了。”小刀说。 林图南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 “掌灯之前我和南宫姑娘必定回来。”林图南说。 南宫翎在前面带路,两个人来到南傲天下榻的客栈。站在客栈门口,南宫翎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伴了。” “你喊我老头子吧。我喊你老婆子。”林图南说。 “进去吧。”南宫翎说。 林图南缠着南宫翎的胳膊,两人巍颤颤的朝客栈走去。刚到门口,他们两人就被一个挎刀大汉给拦住了。 “站住,干什么去?”大汉问。 林图南冲大汉笑笑,说:“大爷,你这话问得毫无道理。我来这里能干什么啊?当然是吃饭了。” “这里人满了。你去别家吧。”大汉说。 “大爷,你又和我说笑了。你看看,里面还有那么多空位。怎么就满了啊?”林图南依旧笑着说,“大爷,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和我老伴赶了一天的路了,肚子都饿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犟啊?”大汉说。 “大爷,你这话可就不讲理了。”林图南说,“我们去客栈吃饭,你们不让我们进去,还说我们犟?我们怎么犟了?你去把你老版给我叫来。我问问他,今天还营业吗?要是不营业,就把门关上。要是营业,就让我们进去。” “我说你这老头,是不是我给你脸了?”大汉怒道,“我现在心情好,不想揍你,你要是再给我纠缠不清,小心我一脚踢死你。” “你敢。”林图南瞪着眼睛,吹着胡子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啊?” “随便打人?我今天就是杀了你又能如何?”大汉扬起拳头,就要朝林图南砸下来。 “大壮,你这是干什么呢?”南剑春从楼上走下来。 叫大壮的汉子看到南剑春,立刻没了脾气。他放下举起的拳头,笑着说:“公子,这个老小子不识趣,硬要进客栈吃饭。我这不吓唬吓唬他。” 林图南见南剑春走过来,忙也凑过去,诉苦说:“这位公子,你给我评评理。我和我老伴赶了一天的路了,要进去吃口饭歇歇脚,可这位好汉就是不让进去,还说里面座位已经满了。我看着里面全都是空座,哪里就满了啊?” “老丈,你是本地人吗?”南剑春问。 “是。老汉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今日这样的怪事。”林图南说。 “老丈,别和他一般见识。这个人啊,他是喝多了,耍酒疯呢。老丈,里面请。”南剑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林图南和南宫翎领进客栈。 叫大壮的汉子还不服气。他分辨说:“公子,盟主说了,咱们把这个客栈给包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你怎么就叫他进来了?” “我就叫他进来了?怎么,你还不服气吗?”南剑春问。 “你做事我哪敢说什么啊。”大汉说。 “不敢说就给我闭嘴。”南剑春不悦的说,“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滚。”随即,南剑春又转向林图南,和颜悦色的说:“两位,里面请。” 林图南和南宫翎试了一个颜色,南宫翎选择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了。南宫翎之所以选择靠近窗户的位置,是因为那个位置方便逃跑。等一会,万一发生了意外情况,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逃走。 两人坐下后,南剑春把店小二招呼来,点了一桌子的好菜。看着满桌子的好菜,林图南心里没谱,他知道,南剑春不是一个好人,更不可能会为一个不认识的老者点一桌子的菜了。所以,林图南寻思,南剑春这么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公子,我们素不相识,你就请我们吃饭,还给我们点了这么菜。我们两个真是不好意思吃了。”林图南看着南剑春,亏欠的说。 “老丈,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南剑春笑笑说,“老丈,你是还不了解我的为人。那些熟悉我的人,都叫我‘赛孟尝’。孟尝你知道吗?” “知道。”林图南说,“我听他们说书的人提起过。这个孟尝君啊是一个好人,经常会帮助一个不认识的穷人。哎呀,公子,他们都叫你赛孟尝,意思是你也是一个像孟尝君那样的好人了?” “这都是江湖朋友们的抬爱。我哪敢和孟尝君比啊。不过,做一个孟尝君那样的人物,倒是我的愿望了。”南剑春说,“老丈,别光说话啊,你也快吃菜。” 第三百七十一章将计就计 南剑春是吃过饭了,他看着林图南和南宫翎吃饭。南宫翎平时吃饭都是小口吃饭,细嚼慢咽。她现在虽然化妆成了老太婆,但依然没有改变吃饭的习惯。林图南给南宫翎使眼色,南宫翎却没有反应过来。末了,林图南夹起一块肉,放在南宫翎碗里。 “快点吃,老婆子。这位公子看着咱们呢。”林图南说。 林图南这么一说,南宫翎才算是明白了。 “没事,你们慢慢吃,我不慌。”南剑春说。 “这位公子,恕我直言,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请我们吃这顿饭吧。”林图南说,“饭我已经吃完了,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个人。”南剑春说。 “公子,你这算是找对人了。不是我说大话,曹州城内,还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林图南说。 “其实,我要问的这两个人并不是本地人。”南剑春说。 “这我就不好说了。”林图南说,“不是本地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我并不是要你知道他们。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曹州城有没有陌生人来?”南剑春问。 “公子的意思就是说最近城里有没有来陌生人呗?”林图南问。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南剑春说。 林图南眉头紧锁,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就在我家隔壁,来了好几个人,有男也有女。公子,你说的是不是他们啊?” 南宫翎瞟了林图南一眼,她不知道林图南为什么要骗南剑春。不过,从林图南淡定的表情中,南宫翎知道林图南是胸有成竹了。 “他们都长什么样子?”南剑春问。 “公子,你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想想,来了一伙人,我不能盯着他们看半天,然后再问他们是哪里人吧。要不这样,我现在可以带公子去。公子去了就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公子要找的人了。”林图南说。 “你这个主意不错。”南剑春说,“我去告诉他们,然后咱们一块出发。” “公子要带多少人去?”林图南问。 “能带几个便带几个了。”南剑春说。 “我并不认可公子的话。”林图南说,“去的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依我的主意。就公子自己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公子就摸清对方的底细了。”林图南说。 南剑春想了想,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吧,我谁也不带,就我自己去。行不行?” “行,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林图南说。 林图南带着南剑春,一路向西。林图南知道,在城西有一片荒宅,哪里人迹罕至,便宜行事。南剑春跟着林图南,走过闹市后,越来越荒凉了。不过,南剑春并不害怕。他认为,凭着自己手中的剑,眼前这两个老东西,还不敢在他面前耍手脚。只是,如果南剑春知道他身边的两个老东西并不老时,恐怕会后悔的要把自己给杀了。 林图南带着南剑春来到一处荒废的宅子。等南宫翎进去了。林图南说:“老婆子,你八门关上。” “老头,你说的那些人都在哪里啦?”南剑春问。 “公子别慌,进了房间你就看到他们了。”林图南说。 南剑春拔出剑,横在胸前,跟在林图南身后,小心的进了房间。依然是南宫翎走在最后面。南宫翎进屋后,顺手把门关上。 “老头,你说的那些人呢?”南剑春问。 “公子,你找的人是不是他们啊?”林图南边说这话边把脸上的人皮结掉。南剑春看到林图南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南剑春转身要走。南宫翎也揭去脸上的人皮,冷笑着说:“既然来了,就别慌着走啊。” “林图南,你想干什么?”南剑春问。 “我想请南公子回去。南公子,你会给我这个面子吗?”林图南笑着问。 南剑春也不搭话,挥剑朝林图南刺去。一个一个“步步生莲”,让过南剑春的剑。南剑春一剑刺空,林图南不待南剑春转身过来,林图南已经拔出剑来,抵在南剑春的脊梁了。 “南公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这把剑可是六亲不认。我虽然有意开脱你,就怕我的剑不这么想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你先把剑拿开,咱们有话好说。”南剑春说。 “我们之间,没有话说。”南宫翎过去,点了南剑春的穴道。南剑春晕倒了。 “你把他弄来干什么?”南宫翎问。 “他可是南傲天的儿子,南傲天有什么计划,南剑春不会不知道。”林图南说,“咱们把他弄走,然后慢慢逼问,不怕他不说。再说,有他在咱们手中,南傲天便会投鼠忌器了。这也利于咱们行事,不是?” “没看出来,你想的倒是挺远。”南宫翎说。 “我去找一辆马车,咱们把他给弄走。”林图南说。 “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南宫翎说。 林图南出去不多久,就带了一辆马车回来。南宫翎帮忙,把南剑春给弄上马车。林图南驾着马车,南宫翎坐在车上,看着南剑春。两人一路驰骋,很快就到了他们下榻之处。林图南把马车开进院子里,小刀等人围了过来。 “你不是去打探消息去了?怎么弄了一辆马车回来了?”小刀问。 林图南笑了笑,说:“马车上装的可是一个大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小刀问。 这时,南宫翎也从车上跳下来。她用手指着车里,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小刀,你把他抱下来吧。” “谁啊?”小刀掀起车帘,看到车里躺着的人是南剑春。他忙转过身,看着林图南说:“小子,你行啊,你怎么把这小子给弄来了?”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不过,我现在口渴了,你能给我弄点水吗?我喝口水,缓缓气,我再告诉你。”林图南说。 “得,要喝水,你自己拿去。我可没工夫伺候你。”小刀说,“那把南剑春给弄来了,南傲天那个老小子还不是束手就擒啊。” 小刀把南剑春从车上搬下来,解开南剑春的穴道。南剑春正要嚷嚷,小刀从身上拿出匕首,抵住南剑春的喉咙,说:“敢嚷嚷我一刀宰了你。” 南剑春看着小刀的眼睛,默默的低下了脑袋。 “说吧,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小刀问。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南剑春问。 “哦,我差点忘了,这是你的地盘。既然是你家,你来了为什么不回家,而在客栈里住着?”小刀问。 “我在哪里住着这是我的选择。再说,我在客栈里住着犯法了吗?”南剑春反问。 “看不出来,你的嘴巴还挺硬。”小刀说,“你还不了解我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这个人行走江湖时间并不长,但我杀的人并不少。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人吗?” “你是杀手。别人给你钱,你就替别人杀人。”小刀说。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刀说,“为钱杀人,那是最低的境界。而我的境界是因为杀人而杀人。你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南剑春摇摇头。小刀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也没有期待你能明白。我告诉你,杀人是我的爱好,是我乐趣。每当我听到刀子刺进骨头里,咯嘣的声音,我的心就一阵阵的兴奋。你有没有听过那种声音?在我心中,那种声音是如此的优美,如此的悦耳。” “你可知道,我有一个迄今别人无法打破的记录。我杀一个人用了十五天的时间,我在他身上隔了九百九十九刀,一刀不多,一刀也不少。当我最后一刀插进那个人的心脏的时候,那个人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他对了说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小刀说。 “那个人说,谢谢你。你听听,他竟然要谢谢我,你说,他为什么要谢谢我?”小刀把刀子放在南剑春的脸上,南剑春能感觉到刀刃带来的杀气。 “我看你的体格还不错。应该能承受住九百九十九刀。”小刀说,“不过,我那种杀人的手法早就没有用过了,不知道还熟练吗?不过,没关系了。” 说着,小刀就拉着南剑春往房间里去了。到了房间里,小刀找了一根绳子,困住南剑春的双脚,然后把绳子扔到房梁上,让南剑春头朝下。 “你,你要干什么?”南剑春问。 “杀你啊。”小刀说。 “林图南没要你杀我啊。”南剑春说。 “我知道,林图南的意思是要我逼供。可是,我对于逼供这件事情没有兴趣。再说,逼问你是林图南的事情,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太没有面子了吧。”小刀说,“现在,林图南没有在这里,我把你杀了,他也不能怪罪我啊。你说,对不对?” “你别杀我啊。我说还不行吗?”南剑春说。 “你说不说和我有啥关系?”小刀说,“我现在是要你死。” 第三百七十二章威逼利诱 就在小刀手中的刀子落下的那一刻,林图南出现了。林图南“及时”的制止了小刀。当然,及时两个字用引号的原因是林图南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他的出现,是计划中的及时。 “林公子,救救我啊,林公子,救救我。”南剑春大声的说。 林图南忙过去,拉住小刀的手腕,说:“我不是说只让你吓吓他,你怎么就真的动手了?” “抱歉。我小刀长这么大还从未吓过人。”小刀说,“是你告诉我,他奥不老实交代,我就杀了他。我看他也不像是老实交代的人,还不如趁早杀了他呢。” “林公子,别听他胡说。我有老实交代,是他不想听。林公子,救救我啊。”南剑春不停的呼喊。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林图南说。 “你确定我可以走了?”小刀收起刀子,说,“如果他还不老实,你就把他交给我,我好长时间没有杀人,手都痒痒了。” 小刀离开后,林图南帮南剑春放下。但并没有解开南剑春身上的绳子。 “刚才情形你也看到了。这里要杀你的人很多。我若不是挡着,你早就死了。”林图南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小王爷让我们做先锋,毕竟曹州是我家,他知道,我们对这里很熟悉。”南剑春说。 “既然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家?”林图南问。 “‘南剑山庄’让人一把火给烧了。现在,官府的人又在到处找我父亲,我父亲自然是不敢回家了。”南剑春说,“还有,小王爷让我们偷偷的来,悄悄的行事。我们若是住进了山庄,太惹人注意了。” “当初,赵休想杀了你父亲。怎么?赵休现在不杀你父亲了?你父亲怎么又帮赵休做事情了?”林图南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南剑春说。 林图南摇了摇头,说:“刚才,”小刀说你不老实。我还不肯相信,现在看来,你的确是不怎么老实。既然是这样,我还是把你交给小刀了。” 林图南转身就要离开。 “林公子,你别我,我说,我说。”南剑春连声说。 “这就是了。你父亲那点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让你说出来,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自己要是不肯把我,可就被怪我无情了。”林图南说。 “我父亲被你们抓过一次后,他便知道,官府的人是不肯放过他。就在我父亲走投无路的时候,小王爷来了,他告诉我父亲,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跟着他们干。所以,我父亲就答应了小王爷。” “你可知道,赵休的行为是造反。你们跟着造反,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林图南问。 “若是造反成功,我们便是开国英雄了。”南剑春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们的开国皇帝还不是造反起家。林公子,我觉得你也应该跟着小王爷造反,就凭你的才智,襄阳王一定会看重你。”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你们这些无君臣父子的反贼,竟然在我面前侃侃而谈了?”林图南怒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想继续跟着赵休造反下去,还是弃暗投明?” “我当然选择弃暗投明了。”南剑春说。 “好吧,你既然也有这种想法,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林图南说,“你回去,说服你父亲和我们合作,我就让叶公子上书朝廷,免了你父亲的罪,怎么样?” 南剑春看着林图南,问:“林公子,你没有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林图南说,“当然,你若是不相信,也就算了。反正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归顺我们,要么我就让小刀杀了 你。” “好吧,你把我放了。我回去试着说服我父亲。”南剑春说。 林图南出去找到了小刀和南宫翎。他把自己想法告诉了他们两个人。南宫翎说:“你就不怕这小子回去后变卦了?” “我当然知道他会变卦。”林图南说。 “你既然知道他会变卦,为什么还要他回去?”小刀说,“你这么做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虽然放他回去,但我可以控制他。”林图南说,“我去向丫头要一个药丸,给南剑春吃掉。如果,他按照我说的做了,事情成功后,我就给他解药。他若是敢耍花招,就不给他解药。我看南剑春这个是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用药物一定可以控制住他。” “叶飘零走时,说是要你在这里主持大局。你既然已经想好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小刀说。 “你们在这里商量什么呢?”风铃儿站在门口问。 “丫头,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现在好了,不用找你了。”林图南说。 “找我什么事情啊?”风铃儿问。 “你身上有没有毒药?”林图南问。 “什么毒药?”风铃儿看着林图南,一脸不解的问。 “就是那种毒性是要在三四天后才能发作的毒药。”林图南说。 “我是大夫,我身上怎么会有毒药啊?”风铃儿说。 “丫头身上没有毒药,你的这个计划无疾而终了。”小刀说。 林图南想了想说:“没有毒药也行。丫头,你把你身上的药丸给我一个。” 风铃儿不明白林图南要做什么,不过,既然是林图南说了,风铃儿便只有照做了。风铃儿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林图南,林图南倒出一颗丸药然后又把药瓶还给风铃儿。 “你给南剑春吃这个东西?”小刀问。 “我对他说找一个就是毒药,他一定相信。”林图南说。 林图南拿着药丸,回来了。南剑春看到林图南后,催促说:“林公子,咱们都是一伙了,你快点把我放开啊。” “别急。等你吃了这个药丸,我自然就会放了你。”林图南说。 “药丸?什么药丸?”南剑春问。 林图南笑嘻嘻的看着南剑春,不慌不忙的从身上拿出药丸,递到南剑春嘴边,说:“南公子,张开嘴巴。” 南剑春知道林图南给他的药丸不是好东西,他左右摇头,就是不肯吃。 “南公子,你这么做让我很为难啊。”林图南叹息说。 “林公子,我答应和你合作了,你能不能不让我吃啊?”南剑春面露难色说。 “你的话我能相信吗?”林图南反问,“吃不吃是你的事情,我不会为难你。你吃了,我现在就放你走,你要是不吃…… 林图南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南剑春知道林图南要说什么。南剑春思量了片刻,问:“林公子,你手里的是什么毒药啊?” “‘七日散’。”林图南说,“你吃了这个毒药,七天之内保你没事。第七天的时候,我再给你解药。” “好吧。拿来吧。”南剑春说。 南剑春张开嘴,林图南把药塞进南剑春的嘴里。等了一会,确认药丸已经在南剑春的嘴里融化了,林图南把绳子松开。 “南公子,辛苦你了。”林图南说,“你现在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在赵休他们到来之前,你争取说服你父亲。” “我尽力吧。”南剑春说,“林公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啊。”林图南说,“我本想留你吃饭,可转念一想,你现在的状态,就是留你,你也没有心情吃饭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争取更多的时间,说服你父亲吧。” 南剑春走了。 小刀看着南剑春的背影,问:“你确定这小子会听你的话?” “如果,他不想死,他会听话。”林图南说。 “我觉得不保险。”小刀说,“要不这样,我暗中跟着他,他若是有异样的举动,我就杀了他。” 林图南摇摇头,说:“我觉得这样不好。咱们放南剑春回去,是要他说服南傲天。你若是在跟着去了,万一被南傲天发现,南傲天一定会对咱们起疑心。当一个人心中犯疑了,就不容易被说服了。” “你难道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吗?”南宫翎问。 林图南扭头看着南宫翎,问:“最坏的结果?” “南剑春回去后,直接带着人杀来。你又将如何应对?”南宫翎问。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林图南说。 “任何事情都是要用最好的愿望,但做出最坏的准备。”南宫翎说,“我准备把风铃儿和贾湘云藏起来。如果南剑春真的带着人来了,咱们三个没有了后顾之忧,倒是可以和他们纠缠一阵子。你们说呢?” “我不走。小林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风铃儿说。 “我也不走。”贾湘云说。 “你们两个,必须离开。”小刀说,“万一这里发生了血战,我们可没有经历保护你们。” “谁要你保护了。”风铃儿说,“我和湘云说好了,我们都不怕死。” “我知道你们不怕死,可你们为什么非要死啊?”南宫翎说,“风姑娘,我记得你还对我说过,人活着并不容易。并且,你身边还有一个那么爱你的人,你怎么能老是把死挂在嘴边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中计 风铃儿的本意是想说,只要和林图南在一起,她就不怕死。只是,她自己没有把话里的意思表述清楚,南宫翎抓住她的话柄,所说的这一番话也着实有道理,并且,这些话本就是她说给南宫翎听了,南宫翎现在用这话来说服她,她更是无言以对了。 随后,南宫翎带着风铃儿和贾湘云去了知府的后院,让她们两个人待在知府小妾的房间里。就算是南傲天等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知府的后院找人。 南剑春很快就派人来说他已经说服了南傲天了。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小刀问。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林图南说,“之前,我分析了,南傲天之所以答应赵休,是因为他害怕官府。现在,我向南傲天保证,官府不会治他得罪。南傲天考虑其中的利弊后,不难做出选择。” “我并不这么认为。”南宫翎说,“人一旦上了贼船,再下来可就是难了。” “除去我所说的哪一点,南傲天就算是为了他儿子考虑,他也应该答应咱们的条件。”林图南说,“南傲天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剑春死吧。” “要不等叶飘零回来,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吧。”小刀说。 “叶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了。咱们是要赶在金国特使到达这里之前,把南傲天等人给解决了。所以,现在咱们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时间。”林图南说,“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再等了。要不这样,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去会会南傲天,看看他倒地耍什么手段?” “你一个人去更不行了。”小刀说,“这样吧,还是我陪你去吧。毕竟,万一发生意外,咱们两个人还可以相互照顾嘛。” “我同意小刀的观点。”南宫翎说,“你和小刀你们两个去吧。半个时辰,如果你们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们。” 三个商议妥当,林图南和小刀便去客栈找南傲天了。 到了客栈门口,小刀忽然站住了。他拉着林图南说:“你有没有感觉到里面很安静?” 林图南伸头朝里张望了一眼,说:“里面一目了然,不可能藏人。就算是藏人了,就咱们两人的功力,还不照样能逃脱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小刀说。 林图南点点头。他拔出剑,小心的进了客栈。两个人背靠背,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到了房间中央,忽然,楼上响起了巴掌。 “啪啪啪…………” 接着,南傲天拍着巴掌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南傲天边下楼梯边说,“我可是等了你们大半天了,你们若是不来,我可是非常失望。” 林图南见南傲天手中并没有兵器,他也收起自己手里的长剑。 “南盟主,咱们又见面了。”林图南说。 “是啊,咱们又见面了,你说,我是该高兴啊,还是该害怕啊?”南傲天边说边从楼梯上下来,“或者说你,你是该高兴啊,还是该害怕啊?” “高兴,害怕并不绝对的。”林图南说,“如果,南盟主能够很好的考虑了你儿子的话,我应该高兴,你也会高兴。如果,南盟主还是要一意孤行,我害怕,我相信南盟主你更害怕了。” “我害怕?哈哈!!”南傲天大笑说,“我为什么要害怕?”说这话,南傲天拍拍手,四周涌现出一些人,他们手拿大刀长矛,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刀和林图南。 林图南看着众人,问:“南盟主,你这是干什么?是要和我撕破脸吗?” “撕破脸?”南傲天摇摇头说,“不,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杀了你。” “你难道就不顾及你儿子的性命吗?”林图南问。 听了林图南的话,南傲天像是换了一个人,暴跳如雷了。他用手指着林图南说:“我就是为了我儿子,我才要杀了你。我就一个儿子,你杀了我儿子,我就要你偿命。” “什么?你儿子死了?”林图南大骇。 南傲天冲楼上喊:“抬下来。” 这时,四个人抬着一具尸体从楼上下来。当四个人把尸体放在地上,林图南才看清楚,死的人竟然是南剑春。南剑春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刺进了心脏,显然是一刀毙命。 “怎么会这样?是谁杀了你儿子?”林图南问。 “是我。”南傲天阴沉着脸说。 林图南大骇。就算给林图南一百次机会让他猜测杀死南剑春的凶手,林图南都不可能想到南傲天。毕竟,南傲天是南剑春的父亲,并且南傲天也就南剑春这么一个儿子。老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南傲天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啊。 “你是不是很惊讶啊?”南傲天问。 林图南没有说话。当然,他的无语算是默认了。 “我也不想杀他。这都是你害死我儿子。我儿子的死你要负主要责任。”南傲天愤怒的说,“你要是不给我儿子吃毒药,威胁我儿子,我儿子也不会劝我投降了。” “可是,你儿子的话并没有错。”林图南说,“我已经向他保证了,只要是能把金国特使截获了,我就让叶公子上书朝廷,给你们请功。到时候,将功抵罪,过去的那些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小子,你这话也只能骗骗我儿子。我会上你的当?你知道我做过什么事情吗?你就想一笔勾销了?”南傲天说,“这次,襄阳王已经彻底和朝廷撕破了脸皮,决意造反。之前和襄阳王有来往的人,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对于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着襄阳王干到底。” “你就确定襄阳王能保住你的性命?”林图南问,“你难道忘了,之前赵休还派人杀你呢,你怎么又能确定,赵休以后不会派人杀你了?” “时局不一样了。”南傲天说。 “时局如何就不一样了?”林图南问。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就要死了。在你临死之前,我要你做一个明白鬼吧。”南傲天说,“襄阳王之前要杀我,是我怕泄露了他要谋反的事情。现在,襄阳王已经要明着谋反了,他还会担心那些事情?如果,我跟着你们,最大的好处就是免去一死。我跟着襄阳王,弄不好还能做一个开国大将呢。” “希望你能活到做开国大将的那一天。”小刀讽刺说。 “这个就不老你操心了。”南傲天说,“你们还是关系你们自己的命运吧。你小子杀了我儿子,我今日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林图南笑了笑,说:“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南盟主,你想先听那个消息啊?” “死到临头了你还跟我玩这一手吗?”南傲天说。 “既然是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惧怕啊。”林图南说,“或许,当你听完我的话,你会生不如死。南盟主,你是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先听好消息。”南傲天说。 “好消息就是我给你儿子吃的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普通的补药。”林图南说,“坏消息就是,你没有等着毒药的药性发作,你就把你儿子杀了。” 林图南话确实对南傲天的打击太大了。南傲天杀死南剑春,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说服自己。就是南剑春已经中了林图南的毒了,反正是活不长了,自己杀了他,只不过是早一点减轻他的痛苦。现在,林图南告诉他南剑春吃的并不是毒药,杀死南剑春的责任安全在南傲天身上了。 南傲天快要疯了。对于儿子,他还是爱护。哪有不心疼儿子的父亲啊。虎毒不食子,南傲天怎么能杀了自己的儿子啊。可现在事实就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南傲天疯了。 他像疯狗一样扑向林图南。其他的人见南傲天行动了,他们也拿着兵器,冲了过去。林图南忙拔出长剑,和小刀两个人加入了战斗。‘南傲天的目的只在林图南。本来,林图南的武功和南傲天的差不多。现在,南傲天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杀了林图南。当人疯狂的时候,体内的能量将会是平常的好多倍。 在南傲天的接连攻击下,林图南有些吃不消了。 小刀帮着林图南抵挡其他的江湖豪杰。虽然小刀武功高出他们好多,可双拳难敌四手,并且,小刀还要分出一点精力去估计林图南。渐渐的,小刀便落了下风。 林图南分析,如今的局面,唯有逃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打定主意,林图南用了体内十二分的能力,反攻南傲天。逼迫着南傲天回撤了几步。林图南寻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一个健步,来到小刀跟前,说:“人太多,咱们走。” 小刀见林图南撤出房间了,他也跟着撤出去。南傲天见林图南要跑,便又追了过去。小刀只顾着跑了,没有防备南傲天。南傲天的双掌击在小刀的后背上,小刀身子想风筝般,飞出好远,落在地上。林图南不敢怠慢,他抱起小刀,一溜烟的跑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舍己为人 林图南带着小刀回到住处,南宫翎早已在门口等候了。她见林图南托着小刀回来,就知道出事了。 南宫翎帮林图南把小刀抬进了卧室时,小刀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在这里看着,你去找丫头。”林图南说。 南宫翎忙去后院找来风铃儿。当然,贾湘云也跟着来了。 “小刀哥哥,小刀哥哥你怎么了?”贾湘云扑在小刀身上,边摇晃着小刀边抹眼泪。 南宫翎拉起贾湘云,说:“我说,你的小刀哥哥还没起死呢。你这样使劲的摇晃,倒是把他给晃死了。” “湘云妹妹对不起,我没有帮你照顾好小刀。”林图南愧疚的说。 “你们几个,能出去吗?”风铃儿说,“我现在要给小刀走针,让他体内的淤血排出来。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影响我的注意力。” “咱们出去等吧。”林图南对贾湘云说。 “你们出去吧。我不出去。”贾湘云说,“我要在这里陪着小刀哥哥。”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为难的说:“湘云不出去,怎么办啊?” “她不出去算了。你们两个出去吧。”风铃儿说, 林图南和南宫翎走出房屋,顺势还把房门给关上。贾湘云拉着小刀的手,不停的抽泣。 “湘云妹妹,你这样不行。我走针的时候,需要安静,你这老是哭泣,我的心静不下来。没办法给小刀治病啊。”风铃儿说。 贾湘云听了风铃儿的话,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风铃儿让贾湘云解开小刀的衣服,她在小刀身上扎了三十六个穴位。贾湘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风铃儿走完真,对贾湘云说:“湘云妹妹,你也别光站着看啊,你快去给我拿一个盆子来。” 听了发了的安排后,贾湘云忙出去拿了一个盆子。风铃儿让贾湘云把盆子放在床边。她让贾湘云扶着小刀,探出半个身子。风铃儿又走了最后一针,小刀一声大叫,喷出好多血。等小刀不再喷血了,风铃儿把小刀身上的针给拔掉,然后让小刀仰面躺在床上。 “怎么样了?”贾湘云问。 “体内的淤血已经出来了。只要在调理几天,就无大碍了。”风铃儿说,“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的照顾小刀吧。” 林图南和南宫翎都守在门口,他们见风铃儿出来了,忙问:“丫头,小刀的伤势如何?” 风铃儿说:“伤势倒是控制住了。只是,这几日他需要静养。” “你意思是这几日小刀不能下床行动了?”南宫翎问。 “下床还是可以。就是不能用力了。”风铃儿说。 “现在倒好了。金国特使还没有到来,咱们倒是损失了一个人。”南宫翎感慨说。 虽然,南宫翎只是自我的感慨,并没有责备林图南的意思。可是,林图南听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毕竟,小刀受伤,是他擅作主张的结果。 林图南皱着眉头说:“但愿叶公子能赶在赵休前面。” 老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林图南最担心的就是金国特使来了,而叶飘零没有赶回来。事实的走向,却是朝着最坏的方向来了。在小刀受伤次日早晨,曹州嘱知府就告诉林图南,金国特使来了。 “怎么办?”南宫翎问,“咱们要是不能在这里除掉金国特使,她过了曹州,咱们就一点机会没有了。” “和他们拼了。”林图南说。 “你说的容易。就咱们两个人?怎么和他们拼?”南宫翎问,“不是我说话打击你,咱们两个人不可能成功。” 林图南低头沉默了好一会,说:“南宫姑娘,你在这里照顾他们几个吧,我自己去。” “你说什么?”南宫翎是听到了林图南的话,可是,她不相信林图南的话,或者说,她认为,林图南说这话只是一时的冲动,所以,她又问了一遍,她希望林图南能考虑后再说出来。 “我说,我自己去。”林图南一字一顿的说。 这次,南宫翎听清楚了。不止是南宫翎听清楚了,风铃儿也挺清楚了。没等南宫翎说话,风铃儿抢先说:“小林子,你是说着玩吧?”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说:“丫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可能说着玩啊。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已经决定,我自己去。” “你自己去是必死无疑。”南宫翎说。 “我知道。”林图南说,“有些事情,宁可不能为但也要去做。” “可就算你死了,你也完不成任务啊。”南宫翎说。 “置之死地而后生。”林图南说,“就算是有很小很小的希望,我也想拼一下。不然,咱们错过这个机会,连拼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要你去。”风铃儿说,“你答应过我,你要照顾我一辈子。” 林图南走到风铃儿身边,伸手抚摸着风铃儿的头发,温柔的说:“丫头,恐怕我这辈子要亏欠你了。” 风铃儿把头靠在林图南怀里,不停的抽泣。她知道,如果林图南这次去了,他们两个到真是生离死别了。 南宫翎知道,这个时候她就不宜待在旁边了。 “我去看看小刀的伤势如何了,你们两个说话吧。”南宫翎说。 南宫翎转身走了。林图南紧紧的搂着风铃儿。好一会,林图南慢慢的推开风铃儿,他看着风铃儿的眼睛,说:“丫头,真的对不起。” “为什么?”风铃儿问,“你明知道不可能完成,为什么还要去啊?” “你也知道,如果金国特使返回金国,大宋和金国之间将会有一场大的战争。谁赢谁输暂且不论,但就这场战争将会造成很多的人生灵涂炭啊。”林图南说,“我本是一个书生,从小就读四书五经,圣人之论。我的理想就是像圣人那样,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有那么一个机会,我必须去争取。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吗?”风铃儿问。 “除非现在叶飘零带着少林寺的援军来了。”林图南说,“现在,叶飘零没有赶回来,我去虽不能成功,但至少也可以拖延他们的时间。或许,叶飘零因此而就赶到了呢。” “你什么时候去?”风铃儿问。 “今天晚上。”林图南说,“趁着黑天,我要行刺金国特使。” “好吧,既然你打定主意了,我就不拦着你了。”风铃儿说,“现在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去休息吧。” 林图南点点头。风铃儿扶着林图南进了房间。她帮林图南铺好床被,又服侍着林图南上床。林图南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我给你倒点水。”风铃儿走到桌旁,拎起水壶,倒了一杯子的水,趁着林图南不注意,她快速的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放在水里。等药丸融化了,风铃儿方端着水递给林图南。 林图南喝了水后,眼睛立刻发涩了。很快,林图南就睡了。 风铃儿用手抚摸着林图南的头发,怜惜的说:“对不起,相公,我不能让你死。你死了,我是一定活不成。可是,我死了,你还有依依姐姐。或许,在你的生命里,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我走了,你就不用选择了。我希望,你和依依姐姐能够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伤感了一会,风铃儿又来到桌边,她找到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然后,她把信放在林图南睡觉的枕头下面。 等收拾停当,风铃儿打开房门,刚走出房间,就遇到了南宫翎。 “风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去啊?”南宫翎问。 “我去外面买点东西。”风铃儿说。 “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啊,太危险了。我陪你去吧。”南宫翎说。 “不用,不用。”风铃儿忙说,“我就在门口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 “赵休他们进城了。我怕万一你遇到赵休,可就麻烦了。”南宫翎说。 “赵休不认识我。就算是遇到了,也没事。”风铃儿说,“南宫姑娘,我走了。” 南宫翎还想说什么,可她看到风铃儿毅然决然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了。隐约中,南宫翎觉得风铃儿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她又想不起来风铃儿为什么瞒着自己? 风铃儿走出院子,南宫翎悄悄的在后面跟着。风铃儿拐弯的时候,回看了一眼,她看到南宫翎在后面跟着自己。于是,她先是在一个卖胭脂的摊铺前买了一点胭脂。随后她又在买香包的摊铺前买了一个香包。南宫翎见风铃儿只是买些女孩子常用的东西,也就放心了。 等南宫翎回去后,风铃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南宫翎做梦都想不到,风铃儿出来的目的是找赵休。当然,除了赵休,还有一个人做梦都没有想到风铃儿会来。这个人就是赵休。 赵休一行的人行程可谓是隐蔽了。只是,他们的人太多,曹州又是一个小城,所以,风铃儿还是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赵休下榻的客栈。当然,风铃儿是不知道,赵休下榻的客栈便是之前南傲天所住的酒店。 第三百七十五章单身赴会 按照赵休和南傲天的约定,南傲天先来曹州踩点。毕竟,曹州是南傲天的老巢,有南傲天在曹州,赵休也算是放心了。只是,当赵休来到他和南傲天商议好的客栈时,赵休竟然没有看到南傲天。 “莫非,南傲天出事了?”赵休说。 “我检查过了。这里是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血渍。”韩舞说,“就凭南傲天的武功,叶飘零他们想在南傲天身上全身而退,也非易事。” “你的话很对。小刀已经受伤了,但南傲天也是损伤惨重。”风铃儿在门口说。 赵休扭头,看到风铃儿站在门口,他一个箭步过去,一手掐着风铃儿的脖子,把风铃儿给拎了起来。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赵休恶狠狠的说。 风铃儿被赵休掐着脖子,喘不过起来。好一会,赵休才缓缓的松开手。风铃儿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你快掐死我了。”风铃儿说。 赵休蹲下,用手掐着风铃儿的脸,眼睛盯着风铃儿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死你。” “我知道你最想掐死我,但你不会掐死我。”风铃儿说。 “哦,你说说,我为什么不会掐死你?”赵休问。 “你要是掐死我,我现在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吗?你一开始没有掐死我。你现在更不可能掐死我了。”风铃儿说。 “我不掐死你,是想听听你为什么骗我?”赵休说,“我这个人最烦的就是别人欺骗我了。而你,竟然挑战了我的底线。我要是不掐死你,我觉得,我对不起我自己了。” “我没有背叛你。” 风铃儿眼睛直直的看着赵休。赵休也看着风铃儿的眼睛。在风铃儿说话的时候,赵休没有看到风铃儿眼睛的左右闪动,换句话说,风铃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并不虚。 “你还嘴硬?”赵休说,“你还记得,当初你怎么答应我吗?” “我当然知道了。”风铃儿说,“我答应你,杀了林图南。” “现在呢,林图南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活的好好的。你又怎么解释?”赵休问。 “我试过了。不过,没有成功。”风铃儿说,“在我跟林图南走的那天晚上,我就去了厨房,想着往水缸里下毒,最好把那些人全部毒死。只是,在我下毒的时候,差点被人发现。我就停止了行动。从那以后,他们就派人盯着我,我就没有机会下手了。” “我又不在现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赵休问。 “我若是不和你一心。当初,我为什么配合你把你要的东西给拿过来?”风铃儿说,“你还不知道吧,林图南现在还和柳依依有联系,我一想到柳依依,我心里就堵得慌。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林图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话了。”赵休说,“毕竟,林图南现在还活着。” “正因为林图南还活着,我才冒着性命危险来见你。”风铃儿说,“你想想,我若是背叛了你,我还敢来见你吗?正因为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才不怕你。”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赵休问。 “我可以给你一个礼物。当然,也可以说,我可以解决你心中的疑惑。”风铃儿说,“你不是很想知道南傲天去哪里了?我知道他去哪里了?” “南傲天去哪里了?”赵休问。 “南傲天疯了?”风铃儿说。 “什么?南傲天疯了?你能确定?”赵休问。 “是林图南告诉我。我想,林图南没有理由骗我。所以,南傲天疯了的事情是真事。”风铃儿说。 “南傲天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疯了?”赵休问。 风铃儿就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休。赵休听到林图南现在就在曹州城,立刻跳起来,说:“既然林图南在曹州城,那还等什么啊。韩舞,你带着人把林图南给我杀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再做出决定。”风铃儿说,“在你们来之前,叶飘零去少林寺请人了。就在我来的时候,恢弘大师已经带着少林弟子赶来了。” “什么?少林寺的人也来了?”赵休惊道。 韩舞沉吟片刻,说:“小王爷,若是少林寺的人都来了,恐怕就不好办了。” “还有呢。”风铃儿说,“他们早就算准你们会从这里经过,所以,他们就在城外的一个峡谷处设置了埋伏。只要是你们经过那里,一准让你们这些人尸骨无还。” 赵休看着风铃儿,他在猜测风铃儿的话有几成的可信度。只是,从风铃儿的脸上,赵休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你们怎么看?”赵休问。 “我觉得,她的话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赢无极说,“咱们身边可是担着金国特使的性命安危。咱们不能冒险。我也知道,曹州城外是有一片峡谷,可她所说的埋伏,到底在那个位置,咱们并不清楚。” “你知道他们埋伏设置的具体地点吗?”赵休问。 “本来,我是能探测出来。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你就直说吧。”赵休说。 “虽然我和林图南之间是有隔阂,可你们男人天生好色。我就是利用你们男人的这个弱点,现在还能把控住局面。如果,你们再晚来一天,我就可以从林图南嘴里探测出你们想知道的埋伏的具体位置。只是,当我听说你们已经来了,我便忙着来见你们。我怕万一我通知晚了,你们中了埋伏,可就是我的罪过了。”风铃儿说。 “这样吧。我看风姑娘也是累了。咱们先让风姑娘吃点食物,然后歇息一下。”赢无极说。 赢无极边说这话边对赵休使眼色。赵休忙点头,说:“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先进去休息吧。” 等风铃儿走了。赵休问:“你对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风姑娘的话有两个漏洞。”赢无极说,“一,咱们是很低调的进城了,她怎么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咱们的踪迹?二,她说城外有埋伏,但是她并不知道具体地点,这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依你之见,咱们应该怎么做?”赵休问。 “很简单。咱们去城外看看哪里的地形,看看是否设置埋伏。”赢无极说。 “我同意赢无极的话。”韩舞说,“小王子,你就让我和赢无极去城外看看,如果哪里的地形真的如风姑娘所说,咱们就信了她的话,如何?” 赵休想了想说:“如此以来,就要辛苦你们两位了。” 事不宜迟,赢无极和韩舞立马出发,去了城外。刚到城外,他们就遇到了南傲天。只是,现在的南傲天已经疯了。 若不是韩舞眼尖,看到臭水沟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面熟,他让赢无极过去看看,赢无极还真不敢相信才几日不见,南傲天竟然会疯了。 林图南和小刀离开后,南傲天回到了房间。他看着地上自己儿子尸体,心里越想越是发堵。他并不是觉得杀死了儿子,万分的后悔。他心里堵得慌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明显是上了林图南的当。他想,如果林图南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他日后可怎么做人,怎么见江湖的朋友。更何况,他现在可是“武林盟主”,这要是传出去,不光是他现在丢人。就算是过了几百年后,那些后人们,也会嘲笑他。 常言道,人的名,树的影。对于江湖人来说,更是如此。有些人为了所谓名声,可以不要性命。南傲天是江湖名人,更是把名声看的比天都要大。他拼搏了一辈子,其实就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名,二是利。若非要他在着两件事情上做选择,他会选择名。为了博得一个好名誉,他可是历尽千辛万苦。 现在好了,他这么一个“武林盟主”竟然让一个小毛孩子给耍了。南傲天认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刚才他杀了林图南,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林图南死在自己的手下,江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可是,万万没有料到,林图南竟然从他手底下逃走了。对于南傲天说,这是最坏的结果,最不能让他接受的结果。 他似乎看到外面的人都在嘲笑他。他也似乎听到了外面的人都在不停的说他。甚至于,每一个路过的人,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了。 南傲天怒了,他决定对那些指点他的人大开杀戒。于是,一阵的厮杀,跟随南傲天的人都跑了。南傲天自己也彻底的疯了。 起初,南傲天还是很有力气,只是,不疯了之后,不懂得如何更好的运用力气。所以,很快,他就累了。他也饿了。当一个人感受到饥饿时,他就恢复到了原始的生存欲望。他开始为了一个馒头和乞丐争,挣着挣着,他自己也就变成了乞丐。 赢无极朝南傲天走过去时,南傲天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东西了。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两件事情,杀讽刺自己的人,和找馒头吃。 第三百七十六章疑神疑鬼 “南傲天,你还认识我吗?”赢无极用手掐着南傲天的脸,好让南傲天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南傲天也确实认真的注视着赢无极,只是,他的眼中没有了光彩,像是混沌初来的天地,一切是那么的朦胧。赢无极知道,朦胧的不只是南傲天的眼睛,而是南傲天的心境。 或许,南傲天真的是疯了,赢无极心想。 “馒头,嘿嘿,我要馒头……”南傲天伸出脏兮兮的手。赢无极皱了皱眉头,一把推开南傲天。 “看来,他真的是疯了。”韩舞说。 韩舞话音刚落,南傲天忽然松开赢无极,径直朝韩舞扑来,韩舞一个躲闪,南傲天摔在地上。 “嘲笑我,打死你,打死你……”南傲天嘴里喃喃的说。 “韩老弟,咱们走吧。”赢无极说,“真没想到,堂堂的‘武林盟主’竟然疯了,说出来当真是个笑话。” “世事无常啊。”韩舞说,“走吧。” 两人来到城外,离城五里处,果真有一个峡谷,有一丈多宽,两旁是陡峭的山石。峡谷极深,并且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隐隐的,有一些烟雾从峡谷内弥漫出,更增加了峡谷的诡异。 “你怎么认为?”韩舞问。 “若是我,必定在两旁埋伏兵马。”赢无极说,“山石陡峭,峡谷崎岖,若是突然袭击,敌人必然慌乱。然后,用山石堵住收尾,便可瓮中捉鳖了。” “只是,两旁山石虽然陡峭,但并无树木,很难藏人。”韩舞说。 “正因为两旁无树,很难藏人。若是再此藏人,威胁会更大。我已经有注意了,咱们走吧。”赢无极说。 两人回到曹州城,赢无极把自己所看到的地形状况告诉了赵休,赵休沉吟片刻说:“如此说来,风铃儿并没有骗咱们了。” “我并不敢百分百的断定风铃儿没有骗我们。不过,我觉得,风铃儿的话真实性很大。咱们不妨从侧面想想,风铃儿为什么要骗咱们?或者说,她骗咱们对于林图南来说有什么好处?”赢无极问。 “是啊。就算是风铃儿骗了咱们,城外没有埋伏,可对咱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啊。”赵休说。 “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韩舞问。 “首先当然是加强对金国特使的防卫工作了。有他们两个在金国特使身边,我相信一般的江湖人是不能紧身。咱们所要做的就是除掉林图南和叶飘零,以绝后患。”赢无极说。 “之前风铃儿说了,叶飘零去少林寺请人了。她若是真的请来了恢宏大师,事情就很难办了。”韩舞说。 “是啊,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心。”赵休说,“少林寺十八罗汉可是个个身怀绝技。恢宏来了,十八罗汉不可能不来。” “既然力敌不行,咱们可以智取啊。”赵休说。 “公子是想咱们风铃儿身上打主意?”韩舞问。 “风铃儿本来就是我放在林图南身边一个鱼饵。只是,她之前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现在,咱们不妨再把这个鱼饵扔出去。即便是钓不到鱼,也对咱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赵休说。 赢无极低头思索了片刻,说:“咱们手上现在也只有风铃儿这一个棋子了。不过,我并不认可公子的话。咱们放风铃儿去林图南身边,并不非要解决了林图南。咱们是要风铃儿打探清楚,他们到底在城外的峡谷处做了怎样的埋伏。安全的 把金国特使送到金国才是咱们最为重要的事情。”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赵休说,“你们两个先去休息吧。晚上加紧防范。我去见风铃儿。还有,城外有埋伏的事情千万不能告诉金国特使。” “对了,小王爷,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告诉你。”韩舞说,“我和赢无极在城外看到了南傲天了。” “什么?你们看到南傲天了?”赵休问,“你们既然看到他,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南傲天已经疯了。”赢无极说。 “南傲天疯了?怎么可能啊。”赵休说,“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忽然间就疯了?你们更应该把他带回来。查清楚他为什么疯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韩舞说,“我现在去把南傲天带回来。” 韩舞转身出去了。赵休也让赢无极会房间休息。等赢无极离开后,赵休去找风铃儿了。 “风姑娘,你睡了吗?”赵休在外面敲了敲门,问。 风铃儿当然没有睡。她怎么可能睡啊?深入虎穴,虽说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面对危险局面,她依然害怕。或者说,害怕是每个人的天生本能。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圆满,她也感觉到赵休已经相信了。可谁又能保证赵休会不会反悔啊?所以,赵休让她回房间休息,她并没有休息,自然也就没有睡觉。 她一直在想,若是赵休发现了她欺骗他们,赵休会怎么处置她?大不了杀了她?不,她觉得,赵休不会轻易的就杀了她。对于女人来说,被男人凌辱比死还要痛苦。所以,她认为,赵休一定会羞辱他。那么,当赵休羞辱她的时候,她该怎么做啊?她想来想去,最后,她想到了师傅曾经给她一个药丸,药丸的名字很好听,叫做“贞洁丹”。顾名思义,这个药丸是用来保护女人的贞洁。当女人遭受男人的欺负的时候,怎样才能保护自己贞洁?答案虽然不是唯一的,但对于风铃儿来说,现在的出路只有一个,就是死。 所以,她师傅给她的“贞洁丹”其实就是一个毒药。可以藏在牙槽里,一旦遇到不可挽回的事情,就把药丸咬碎,把自己给毒死。风铃儿就是把“贞洁丹”放在了嘴里,然后躺在床上,等着赵休的传唤。 赵休敲门的时候,风铃儿听的清清楚楚。她自然也是听到赵休的讲话了,但她并没有立刻回应。这么多日的经历,让她懂得了一些道理,或者是一些处事的经验。越是遇到危机状况,越是要装作漫不经心。 “砰砰砰!!!” 敲门声又响起了。风铃儿才问:“谁啊?” “是我。”赵休说。 其实,赵休早就怒了。他本来是出生高贵,身边的一些人对他来说都是巴结有余。所以,他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门口等待了这么久了。当然,真是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但对于赵休来说,已经算是破天荒了。他若不是觉得风铃儿还有可以利用的余地。他早就动怒,冲了进去。 风铃儿慢慢的下了床,又慢慢的走了门口,慢慢的打开门。她是故意让赵休久等。她曾经小刀说过,当你的对手愤怒时,你的机会就来了。她想看到赵休愤怒,这样,她就能从赵休的言语中找到破绽了。 很可惜,赵休也是个老油子了,并没有吃风铃儿这一套。风铃儿打开门,看到赵休站在门口,面带笑容。尽管他心里是万分的愤怒,但他脸上的笑却又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自然。自然到让风铃儿认为赵休对她是一片的热诚。 “对不起啊,赵公子,我一下子睡着了。所以,没有听到你先前的敲门声。”风铃儿说。 风铃儿这句话就露出破绽。她若是真的睡着了,怎么会知道赵休先前敲过门呢?只是,赵休似乎没有听出风铃儿话语中破绽。至少,从赵休的面部表情中,风铃儿能看出赵休还是非常的信任她。 “我知道,姑娘这段时间在林图南身边,担惊受怕,自然是休息不好了。现在,姑娘回来了,心情放松,我本不该打扰姑娘。可是…” “赵公子找我有事情吗?”风铃儿问。 “我能进去吗?”赵休问。 风铃儿笑了笑,让出半个身位,说:“当然可以了。” 赵休进了房间,径直坐在桌边,他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拿在手上,并没有喝,而是慢慢的把玩。风铃儿站在赵休身后,赵休没有说话,她自然也就不能说话了。 “你可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赵休问。 “我又不是诸葛亮,自然算不出来。”风铃儿说。我和赢无极他们去城外你说的那个地方看了。赵休转过身,看着风铃儿。风铃儿的眼睛本事盯着地面,当她看到赵休转过身了,她也抬起头。当她看到赵休在注视着她,她也注视着赵休。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露怯。 赵休盯着风铃儿看,就是想看出风铃儿是否害怕了。如果,风铃儿的面部表情有丝毫的变化,赵休都有可能怀疑风铃儿,进而要了风铃儿的命。 很可惜,当然,可惜是对于赵休来说。他并没有发现风铃儿的心情有任何的波动。赵休知道,像风铃儿这种年轻的女人,若是撒谎了,不可能不害怕。但是,赵休忘记了,风铃儿是几经生死的人了。当一个人不在把生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也就无所畏惧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伪装者 “小王爷,你也去了吗?”风铃儿大惊说,“小王爷,你怎么能去哪里啊?他们可是在哪里设置了很厉害的埋伏。你可是金贵之躯。万一,你受伤了,可如何是好啊。” “没关系。我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并没有进去峡谷。”赵休说,“我知道,。叶飘零这个人阴险狡诈,他要是在哪里设下埋伏,就很难破解了。” “小王爷,你的意思是认输了呗?”风铃儿问。 “认输?笑话。我怎么会认输啊。”赵休说,“我只是说,叶飘零很难对付,但我并没有说叶飘零不能对付。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想让我帮我一个忙。” “小王爷,你千万别说这话。我跟着你,就是为了杀了林图南。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有句话说,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只要我能做到了,你尽管说就是了。千万别用帮忙这个词了。”风铃儿说。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和你见外了。”赵休说,“你现在在回去,潜伏在林图南的身边。你这次回去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查清楚他们所设置的埋伏的具体位置。二是寻找机会,在他们的饭食里下毒。” “如果我得手了呢?”风铃儿问。 “你若是得手了。你就把一个红色手帕放在客栈的门口,我看到后就知道了。”赵休说。 “好吧。我知道了。”风铃儿说,“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得回去了,不然,他们该怀疑我了。” 赵休点点头,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不过……” “怎么了?小王爷?”风铃儿问。 “哎,其实。我不该这么做。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性命都绑在你的身上了。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举动。”赵休说。 风铃儿看着赵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话。赵休冲风铃儿笑了笑,然后,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从瓶子倒出一个药丸,递给风铃儿,风铃儿接过药丸,没有丝毫的犹豫,扔进嘴里,吃了。 赵休看着风铃儿,问:“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吃的是什么吗?” “不用问。我知道了。”风铃儿说,“你给我吃的是毒药。我若是没有猜错,你给我吃的是“七日散。” “你知道这种毒药?”赵休问。 “我当然知道了。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师傅就告诉我了。世上最厉害的毒药就是‘七日散‘了。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就是吃了之后,若是在第七日不能拿到解药,就会全身腐烂,然后痛苦七七四十九日而死。”风铃儿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吃。”赵休问。 “因为我知道公子在第七日一定会给我解药。”风铃儿说。 “实在不好意。让你受委屈了。”赵休说。 “我理解公子。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风铃儿说,“毕竟,我和公子相处时间不长,公子不相信我也是理所应当。公子,我现在吃了‘七日散‘了,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你现在可以放心让我走了吗?” “当然放心,当然放心。”赵休说,“我找个人把你送去。” “不用了。”风铃儿说,“为了防止林图南对我起疑心,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你出来这么久,林图南不会起疑心吗?”赵休问。 “小刀受伤了。我出来是给小刀抓药,我回去的时候带上药,他们就不怀疑我了。”风铃儿说,“我可是个大夫,对于他们来说,我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他们也就不怎么怀疑我了。” “好吧,你自己在那边一切可都要小心。”赵休说。 风铃儿不想看到赵休虚情假意的样子,她胡乱应承了几句,便走了。风铃儿离开后,赵休让赢无极跟踪了风铃儿一段距离。风铃儿虽然没有看到赢无极跟踪他,但风铃儿根据赵休的性格推测,赵休一定会派人跟踪。于是,风铃儿先去药铺,买了一些药,然后去了府衙。 林图南一觉醒来,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很是气愤。现在,时间珍贵,自己怎么就睡过头了。当然,他并不知道,风铃儿是在喝的水里下了蒙汗药。 林图南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了。他走过去,打开信纸。是风铃儿写给他的信,信上大致意思是风铃儿不要林图南担心,她去找赵休。之前,赵休让她暗杀过林图南,在赵休心里,他们是一伙的。风铃儿去了后,见机行事,一定要把赵休留在曹州。至于怎么把赵休留在曹州,风铃儿没有说,林图南也不敢胡乱猜测。 林图南看到信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想法去救风铃儿。 “疯了,疯了,简直就是疯了。”林图南拿着心,不停的说。 这时,南宫翎来找林图南,她听到林图南连说着几个疯了,忙问:“谁又疯了?” 林图南没有回答南宫翎,而是把手中的信交给南宫翎。南宫翎看了信后,大惊说:“什么?风姑娘去找赵休了?” “是啊。”林图南说,“她竟然去找赵休了。我就说,她是疯了。赵休是什么人,他能看不出来丫头的那点诡计?不行,我得赶快去找丫头。” 说着,林图南就冲出房门。他只顾埋头向前走,不小心和风铃儿撞了一个满怀。风铃儿怎么能够撞过林图南。所以,两人相撞后,风铃儿一屁股蹲在地上。林图南第一眼看到风铃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觉得这也太巧了,自己刚要去找风铃儿,风铃儿就出现了。所以,林图南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风铃儿。 风铃儿坐在地上,撅着嘴巴,撒娇说:“小林子,你摔疼了我了。” 林图南忙把风铃儿扶起来,他绕着风铃儿转了一圈,没发现风铃儿少胳膊少腿,林图南才算是放心了。 “丫头,你去哪里了?”林图南问。 “你没有看到我留给你的信吗?”风铃儿问。 “看到了。你简直是胡闹。赵休是什么人?你怎么能够骗他啊?”林图南说,“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风铃儿说,“你看看,我刚从赵休哪里回来,他也没把我怎么着啊。” “风姑娘,你真的去见赵休了?”南宫翎问。 “是啊。”风铃儿说,“我不仅见到了赵休,我还说服他,要他在曹州多逗留几日。” “你怎么可能说服赵休在这里逗留啊?”林图南被风铃儿的话搞糊涂了。 风铃儿便把她见到赵休的前前后后都讲述了一遍。林图南听了后,无比的惊讶。南宫翎也很惊讶,惊讶过后,便是对风铃儿由衷的佩服。 “风姑娘,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南宫翎说,“我没想到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还有,你这么聪明。三言两语就把赵休给说服了。” “我也是信口开河。谁知道城外真的有一个峡谷啊。”风铃儿说,“你们不知道,当我知道赵休派人去城外观察地形的时候,我都要紧张死了。你们想想,若是赵休发现城外的帝乡和我说的不符合,我的小命就完了。” “对了。你又没来过这里,你怎么知道曹州的地形啊?”林图南问。 “我是没有来过这里,可是,我看过一本书。那是一本医药书,书上写着哪里长有什么样的药材。然后,我就想起书里写着,在曹州城外,有一个峡谷处长有一颗草,人吃了之后,可以治疗肚子痛。” “赵休被你一吓,定然不敢贸然的行动了。希望叶公子能尽快的赶到。不然,咱们老是在这里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林图南说。 “咱们当然不能老是在这里呆着了。”南宫翎说,“你没听风铃儿说,赵休让她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摸清峡谷埋伏的具体地点。二是给咱们这些人下毒。你想想,若是风铃儿迟迟不动手,赵休能不起疑心?所以,虽然风铃儿给咱们赢取了时间。咱们还是不能拖延。” “明日。”林图南说,“最迟明日,明日即便是叶公子没有来,咱们也要行动了。” “如何行动?”南宫翎问。 “我想想。”林图南说,“现在,咱们可以有多重选择了。既可以力战,也可以智取。当然,就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还是要智取为主。赵休还以为丫头是我 敌人。咱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来一个将计就计。” “你具体说说。”南宫翎说。 “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很清楚。容我再把整个事情想清楚了,我再告诉你们。”林图南说。 林图南并不是没有想清楚。而是他不愿意实施。因为要实施这个计划,就会把风铃儿推入险地。这并不是林图南所愿意看到。林图南想着,明日叶飘零若是来了,他就可以不实施这个计划了。所以,林图南现在不告诉南宫翎,是因为他心里还没有下了最后的决定。 第三百七十八章大义凛然 次日一早,叶飘零回来了。对于林图南来说,叶飘零的归来是一个好消息。到房林图南看到叶飘零自己回来,而没有带来援兵,林图南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叶公子,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林图南知道,当前的局面,不适合问这个问题,可是,林图南当真是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他们都很确定的事情,为什么没能成功? “我是不是来晚了?”叶飘零反问,“金国特使走了吗?” “金国特使被风姑娘留下了。”南宫翎说。 林图南知道,对于这个消息叶飘零很一定很是诧异,因为他也诧异过,不过,现在林图南来不及向叶飘零解惑了。 “叶公子,这件事情我以后和你详细诉说。现在,丫头是把赵休等人给留下了。可就咱们三个人,想要行刺金国特使,太困难了吧。” “我到了少林寺,不巧恢宏大师闭关了。我让主事的和尚去叫恢宏大师,他不肯,我和他分辨了,只是,他的榆木脑袋,不知道变通。我不敢多耽搁时间,便没有等恢宏大师出关,就来了。” “恢宏大师没来,咱们这里又伤了一人。”南宫翎说。 叶飘零。用眼睛看着林图南,林图南忙把他和小刀去找南傲天的事情说了。 “小刀兄现在伤势如何?你们带我去看看小刀。”叶飘零说。 林图南领着叶飘零,去了小刀的房间。贾湘云正趴在床头打瞌睡,听到有人来,忙站起身。 叶飘零来到床前,小刀也已醒了。只是,他还不能下床。 “我恐怕帮不上忙了。”小刀说。 “你的事情林公子都说了。”叶飘零说,“你安心养伤吧。这里的事情有我们呢。” “少林寺的僧人跟你来了?”小刀问。 林图南想告诉小刀实情,他还未来得及张嘴,叶飘零忙说:“恢宏大师已经答应我了,不日他就来了。湘云姑娘,你就好好的照顾小刀吧。” 出了房间,林图南问:“你怎么不告诉小刀实情?” “告诉他实情又能怎样?”叶飘零说,“告诉他也只能徒增他的焦虑。我认识小刀比你早,对于他的个性,我比你清楚。他若是知道咱们现在所面对困境,他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束手旁观。” “都是我不好。”林图南自责说,“当时我不该冲动,不然,小刀也就不会受伤了。” “怎么能怪你啊!若是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赵休他们势力比咱们强。好不容知道他们分散了势力。自然是顺势攻击了。”叶飘零说,“所以,林公子,你不用自责,谁都不会怪罪你。” 叶飘零这么一说,林图南心里好受了些。 南宫翎说:“现在,咱们不是忏悔的时候。咱们得想办法除掉金国特使啊。对了,林公子,昨天晚上你说有一个计划,现在,你的计划成型了吗?” 林图南本以为,等叶飘零带着援兵来了,他的计划就会无疾而终了。现在,援兵没有来,他的计划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林公子,你有何计划?”叶飘零问。 “我的计划就是将计就计,然后再来个声东击西。”林图南说。 叶飘零和南宫翎相互看了一眼,叶飘零说:“林公子,你还是详细的说说你的计划吧。你知道,我和翎儿都是没读过书,你说的这些成语我是听过,可是,我可是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更不懂如何运用。” “丫头骗赵休说咱们在城外的峡谷设置了埋伏。赵休是怕中了咱们埋伏,才没有出城。咱们何必利用赵休的现在心境,就在峡谷处设置一个埋伏。” 听了林图南的话,南宫翎忙打断说:“赵休已经知道咱们在峡谷设置埋伏了,你若是在设置埋伏,还有什么意义啊?” “我设置这个埋伏的意义就是让赵休完全相信丫头的话。”林图南说,“南宫古酿,换做你是赵休,如果有人告诉你前面有埋伏,并且真的就有埋伏了。你是不是会对那个告诉你情报的人心存感激。” 南宫翎点点头。 林图南接着说:“然后,丫头在告诉赵休,前面不会有危险了。赵休就完全放松了防备。然后,咱们在设置一个埋伏,给赵休来一个出其不意,彻底打乱赵休的计划。然后,咱们在趁着他们慌乱,杀掉金国特使。因为人一旦慌乱了,就容易顾此失彼。” 叶飘零琢磨了片刻,说:“你这个计划听起来是不错。可是,咱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就算他们会一时的慌乱,咱们要想趁机杀了金国特使,也非易事。” “我觉得林公子这个计划可行。”南宫翎说,“我可以设置一个阵法,把他们那些人都给打乱。然后,等金国特使和那些人走散后,咱们就有机会动手了。” “你的那点阵法可是赢无极教给你。你在他面前摆弄阵法不就是班门弄斧嘛。”叶飘零说。 “咱们要的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可以让他们走算,并不是要永久的困住他们。就算是赢无极明白阵法,赵休和韩舞等人不知道啊。”林图南说,“当然,咱们的目的除了杀掉金国特使,还可以把日记抢回来。没有了日记,金国特使回去也是枉然。” “你们都觉得可行?”叶飘零问。 “除此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林图南说,“只是,这么一来,就要辛苦丫头了。” “是啊。万一赵休发现风铃儿欺骗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叶飘零说。 “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有办法脱身。” 不知何时,风铃儿已经来了。三人回头,看到风铃儿就在他们身后,正信誓旦旦的看着他们。林图南忙走过去,拉着风铃儿的手,说:“丫头。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出来。” “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是,赵休他们不给你时间啊。”风铃儿说,“赵休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查出峡谷埋伏的具体地点。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赵休怀疑了我。咱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就算是失去了这次机会,我们也不能让你去。”叶飘零说,“你不用于我们。你一点武功都不会,赵休若是要杀你,你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我不怕。”风铃儿说。 “这无关乎你怕不怕。而是你不应该去牺牲。”叶飘零说,“你和林公子都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是我把林公子拉了进来,我心里都已经过意不去。我是不允许在让你冒生命危险了。” 风铃儿看着林图南,她想要林图南帮她说句话。林图南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其实,林图南此刻比他们任何人的思绪都要复杂。作为风铃儿的相公,林图南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风铃儿去了。可是,作为风铃儿的亲人,现在若是阻止风铃儿去,倒真是闲的他是有私心了。 “林公子,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也别再考虑了。我是不会同意让风姑娘去冒险。”叶飘零说。 叶飘零和南宫翎走了。风铃儿拉着林图南的衣襟,小声说:“相公,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若是不去,咱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林图南抬头看了看风铃儿说:“我现在的心情很乱,你让我想想吧。” “相公,我是真心要去。说实话吧,我去并不全是为了你。”风铃儿说。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 风铃儿接着说:“你们男人都知道报效国家,行侠仗义。其实,我们女人也有责任或者是义务。毕竟,这个国家不只是你们男人的国家。大宋朝也不只是你们 的大宋朝。再者说了,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我也江湖中人。我师傅从小就教导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事舍弃了性命都要去做。如果,金国特使把日记拿回金国,他就可以说动金国皇帝发动战争。这样以来,就会有好多人死于战争。如果,我真的死了,用我一个命能挽救百万生灵,我觉得值了。” “丫头,我没有看错你。”林图南紧紧的搂着风铃儿。 风铃儿在林图南的怀里问:“相公,你是不是答应让我去了?” “好。我让你去。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林图南说。 “你说吧,什么条件?”风铃儿问。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必须把保住性命放在首位。你要是死了,我也绝不苟活。”林图南用手摸着风铃儿的脸蛋,说。 “好,我答应你。”风铃儿说。 林图南去找叶飘零了。林图南知道,要想说服叶飘零,势必要话费很多的口舌。所以,林图南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叶飘零说。 “叶公子,这是丫头的心愿,你就不要阻止了。”林图南说。 “你真的舍得让风姑娘去死送?”叶飘零问。 林图南摇摇头,说:“当然不舍得。如果有办法,可以用我的命去换丫头的命,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第三百七十九章唇枪舌剑 “你知道吗?风姑娘这么做我真的很愧疚。”叶飘零说,“我是朝廷的人,我为大宋朝而死是殉职,是理所应当。可你没有这个必要,风姑娘更没有这个必要。如果,风姑娘真的死了,我觉得我很无能。我当初真的不该拉你来。” “这不是你的事情。”林图南说,“这是整个大宋朝的事情。我是大宋子民,丫头也是大宋子民。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了这个国家牺牲自己。虽然,当今的皇帝很昏庸,虽然现在朝堂上还是奸臣当道。可是,大宋的子民们不应该陷入兵荒马乱的战争之中。”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叶飘零说。 “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林图南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你去告诉风姑娘,我叶飘零愧对她了。”叶飘零说。 “我告诉丫头,让她一个时辰后再去见赵休。咱们要赶在这一个时辰 内在城外的峡谷设置一些简易的埋伏。”林图南说。 “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咱们赶快出发吧。”南宫翎说。 林图南回去和风铃儿交代了几句后,便去了城外。风铃儿估摸着一个时辰到了,她径直去了赵休下榻的客栈。按照她和赵休的约定,她在客栈门口对面的地方栓了一个红布条。然后,风铃儿就坐在一旁。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过来一个人。 “你是风姑娘吧?”来人问。 “你是谁?”风铃儿问。 “我是小王爷的人。姑娘,跟我来吧。”来人说着转身边走,风铃儿跟在来人身后。来人并没有去客栈,而是顺着客栈旁边的一个道路,一直走。走到头,向左拐,然后来到一个大院子里。 风铃儿刚进了院子,就看到赵休朝她走来。 “姑娘,你来了。”赵休说。 “小王爷,你不是在客栈住着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风铃儿问。 “客栈已经不安全了。在你离开后我就来到这里了。”赵休说,“我若是在客栈住着,又何必让你在客栈门口拿出红布呢。你说,是不是?” “我按照你的话,拿出红布后,就在一旁等着了。”风铃儿说,“我并没有去客栈。” “幸亏你没有去客栈。”赵休说,“你若是去了客栈,恐怕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风铃儿说。 “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在客栈里设下了埋伏。只要一有人进去,就会万箭齐发。”赵休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风铃儿问。 赵休嘿嘿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风铃儿的话。 “我知道了。”风铃儿说,“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你是怕我告诉了林图南他们你在客栈里住。所以,你早就搬走了,并且还在客栈里设置埋伏。” “姑娘,你不能怪我。老话说得好,狡兔三窟。虽然我不是兔子,但我对你不能不防备。”赵休说。 “这么说,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啊?”风铃儿问。 “我现在相信你了。”赵休说。 “为什么?”风铃儿问,“只是因为我没有带着林图南去客栈吗?” “当然有这方面的因素。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赵休说,“我现在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让我失望过。姑娘,你若是能帮我破了他们设置的埋伏,我就更加相信你了。” 风铃儿冷笑说:“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现在一直帮你,你似乎已经忘了答应我的要求了。” “你有对我提要求吗?”赵休看着风铃儿,反问。 “告辞了。”风铃儿转身要走。赵休当然是不会让风铃儿离开了。他忙走到风铃儿前面,拦住风铃儿,说:“姑娘,咱们有话好说,怎么能说走就走啊。” “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我当然要走了。”风铃儿说,“我一直帮你做事。可是,你却把我的事情当成了耳旁风。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吗?我可不想你身边的那些人,是为了你的地位,为了你财富。我啥都不要,我只要你能帮我杀了林图南。” “哦,啊。是这个事情啊。”赵休恍然大悟道,“姑娘放心,我赵休在这里向你发誓,我一定要杀了林图南,替你出口恶气。” 风铃儿叹了口气说:“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姑娘,你当然要相信我了。除了我,别人也帮不了你的这个忙啊。”赵休说,“姑娘,你可知道他们埋伏具体位置了?” “我若是不知道,我还敢来吗?”风铃儿反问。 赵休笑了笑,说:“姑娘,你这话说的让我不知如何回答了、我赵休对姑娘可是没有恶意。就算姑娘没有打听出峡谷内埋伏的具体地点,我也不能拿姑娘怎么样啊。” “真的是这样吗?”风铃儿用余光看着赵休。她知道,赵休一脸虚伪,不过,她现在竟然有一点想看看赵休虚伪的样子了。套用一句后人的话,风铃儿现在是与天地斗,与赵休斗,其乐无穷了。 “姑娘不相信我的话?”赵休反问。 “我倒是很想相信你的话。可是,我又说服不了我为什么要相信的你的对话。”风铃儿说,“要不这样吧,你把那个‘七日散’的解药给我,我就相信你了。” 赵休笑了笑,说:“姑娘,恐怕让你失望了。” “刚说了话就这么快就打脸了?”风铃儿反问。 “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赵休说,“并不是我不给姑娘。而是解药现在并不在我手里。不过,姑娘放心,等荆风回来,我立刻向他要解药。” “我可是答应了你帮你的忙,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埋伏的具体位置。不过,我希望你也能记住你的说的话。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过河拆桥。”风铃儿说。 “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赵休嘴上答应着风铃儿,心里已经想好了,等护送着金国特使安全的离开大宋朝,他就杀了风铃儿。因为风铃儿知道太多关于他的秘密了。对于他来说,风铃儿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赵休去找来赢无极。风铃儿在前面带路,三个人来到城外的峡谷。峡谷内,依然有烟雾弥漫。赢无极站住脚说:“小王爷,别去了。之前我和韩舞就走到了这里。” 风铃儿用手指了指峡谷的一个拐角口,说:“你们看到那个拐角了吗?” 赵休点点头,说:“看到了。哪里有埋伏吗?” 风铃儿点点头,说:“他们在哪里设置了埋伏。” “你确定哪里有埋伏?”赢无极问。 “你若是不相信,你过去试试啊。”风铃儿说。 “小王爷,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赢无极说,“丫头,跟我走吧。” 风铃儿本是走在赢无极身后,赢无极忽然站住脚,对风铃儿说:“你在前面,我在后面。” “我说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就是埋伏了。”风铃儿说,“你不要性命,我还不想死呢。” 赢无极弯腰捡起一个石块,朝第一个拐角处扔去。石头砸在地上,“哄”的一声巨响,随即是一阵黑烟。黑烟中是万箭齐发。 等黑雾散去。赢无极又捡起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这次,没有了动静。赢无极看着风铃儿,问:“还有埋伏吗?” “应该就这一个埋伏。现在,你把埋伏给破解了,就没有埋伏了。”风铃儿说。 “你给我过去看看。”赢无极说。 风铃儿看着赢无极,问:“为什么是我,你难道没有腿吗?你怎么不过去看看?” “臭丫头,敢跟我顶嘴?”赢无极怒道,“可是你说的,这里只有一个埋伏。自然是要你前去带路了。” 风铃儿冲赵休喊:“小王爷,这个人说你的坏话呢。” “胡说。”赢无极怒道,“我几时说小王爷坏话了?” “你就是说小王爷坏话了。”风铃儿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杀死南宫翎父母的人,她特别的讨厌赢无极,决定要给赢无极找点麻烦。风铃儿见赵休已经过来了,她走到赵休身边,拉着赵休的衣襟,说,“刚才,我要他去看看还有没有埋伏了。他说没有了。我说为了小王爷你的安危,还是去看看吧。他说,小王爷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 “臭丫头,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赢无极怒道,“小王爷,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 赵休看了赢无极一眼,淡淡的说:“你既然知道她是胡说八道,就犯不着和她置气了。” “他哪里是和我置气,他是和小王爷你置气呢。”风铃儿说,“赢无极,小王爷就站在这里,还不敢说不去吗?你要是不去,就说明你眼里没有小王爷。” 风铃儿这话彻底堵住了赢无极的后路。赢无极看着赵休,希望赵休能够驳回风铃儿话。只是,赵休并没有给赢无极好脸色。虽然赵休并不是好人,但他却是看不起赢无极这种人。 第三百八十章说服 风铃儿之所以鼓动着要赢无极前去涉险,除了心里反感他之外,她还有很实在的考虑。万一赢无极中了埋伏,被乱箭射死,南宫翎便不用和赢无极决一死战了。风铃儿可是听林图南说了,赢无极的武功不在南宫翎之下。风铃儿是不想着南宫翎去冒险。 赵休一味的顺成风铃儿的话,并不是说他已经完全信任风铃儿了。赵休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现在正是需要风铃儿的时候,绝对不能得罪了风铃儿。当然,对于赢无极的功夫,赵休也是非常的信任。 “赢大侠,既然姑娘都说了,那就辛苦你了。”赵休说,“你在前面探路,我和姑娘在后面跟着你,如何?” “小王爷,我自己去就是了。你在后面跟着太危险了。”赢无极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风铃儿问。“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呗。好吧,我陪着你去总可以了吧?” “这样最好了。”赢无极说。 赢无极和风铃儿并肩行走。风铃儿是知道峡谷没有危险,走的特别放心。赢无极则是全身戒备。峡谷有三里长,两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走出峡谷的那一刻,赢无极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赢大侠,我没有骗你吧。”风铃儿说。 赢无极瞟了风铃儿一眼,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女人,最是鬼心眼多了。” “有些人心底黑暗,看谁都不顺眼。”风铃儿说,“我听人说过,有些人心里变态到专门以折磨别人为乐。赢大侠,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不配称之为人了。” 赢无极知道,风铃儿是讽刺他。至于风铃儿所说的听人说过,毫无疑问,应该就是南宫翎了。唯一让赢无极不安的便是南宫翎中了自己的“寒冰掌”,为什么没有死? “赢大侠,你怎么不说话了?”风铃儿问。 赢无极瞪了风铃儿一眼,风铃儿能感觉到赢无极眼神中的怨恨。风铃儿知道,若不是赵休现在还给他撑腰,赢无极可能现在就一掌拍死她了。 风铃儿并不惧怕赢无极。她也瞪着赢无极,用她女性柔克赢无极的刚,用她的光明克赢无极的黑暗。用她的磊落克赢无极的虚伪。 莫名的,赢无极竟然不敢看风铃儿的眼睛了。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丝的自重。赢无极心中的自重让他有了羞耻,进而知道低头了。 “有句话叫做祸从口出。姑娘,要想活的长久,管好你的嘴。”赢无极讽刺说。 风铃儿转身走了。赢无极也转身回去。赵休看到两人安然无恙的归来,便放心了。 “小王爷,这里没有埋伏了。”风铃儿说。 “我知道了。”赵休说。 风铃儿又说:“小王爷,我身上的毒?” “哦,你说你身上的毒啊!”赵休笑了笑,说,“我不是告诉你了。第七日,毒气发作的时候,我把解药给你。现在,毒性并未发作,你何必急着要解药啊。” “小王爷,这个丫头并不老实。”赢无极说,“依我之见,最好是杀了她。” “赢大侠,你的心胸也太狭窄了吧。怎么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容啊?”赵休说,“现在,咱们要团结一心,把金国特使送出去,而不是相互攻讦。赢大侠,你说我说的对吗?” “小王爷言之有理。”赢无极说。 “咱们走吧。让其他的人立马整顿,咱们争取在今天天黑之前,离开曹州。”赵休说。 赵休带着赢无极和风铃儿回到了山庄。韩舞却在院子里守望,他看到赵休回来,忙迎了过去。 “小王爷,我把南傲天带回来了,他确实是疯了。”韩舞说。 “带我去看看。”赵休转身对赢无极说,“赢大侠,你去通知他们,等一会,你们听从我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发。” 赢无极答应着离开。风铃儿也想走。赵休叫住了她。 “风姑娘,你是大夫,你跟我去看看,南傲天到底有没有疯。”赵休说。 风铃儿和赵休跟在韩舞身后,三人来到后院的一个柴房。韩舞打开房门,众人看到南傲天坐在地上,双手拿着鸡腿,正啃的津津有味。赵休进了房间,径直来到南傲天跟前,南傲天听到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 赵休也看着南傲天。两个人的目光对视,赵休从南傲天的眼神中感觉到南傲天的迷茫和困惑。 “南盟主,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赵休问。 南傲天忙把手中的鸡腿藏在身后,一脸惊恐的说:“没有了,没有了。” 赵休回头看了风铃儿一眼,风铃儿知道赵休的意思,她也走过去,冲南傲天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们都是来帮你。对你没有恶意。” “坏人,坏人。你们都是坏人。”赵休连声说。 风铃儿伸出双手,说:“你看看我,手里没有武器,我不会伤害你。你不是喜欢吃鸡腿吗?我可以给你好多鸡腿。好不好?” “鸡腿?呵呵!”南傲天看着风铃儿,说,“鸡腿,我的鸡腿。” 风铃儿趁机抓住南傲天的手腕,她摸了摸南傲天的脉搏。南傲天忙把手缩回去,赵休看着风铃儿问:“怎么样?” “他是真的疯了。”风铃儿说。 风铃儿的话让赵休一脸的失望,赢无极趁机说:“小王爷,既然他疯了,咱们就不能带着他了。” 赵休站起身,叹了口气说:“把他杀了吧。” “小王爷放心,这事你交给我就是了。”赢无极说。 “能把他交给我吗?”风铃儿问。 “你想让我放了他?”赵休问。 “不,我要帮你杀了他。”风铃儿说。 赵休看着风铃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风铃儿又说了一遍,赵休才笑了笑说:“风姑娘怎么想着要杀人了?” “我想锻炼自己 的胆量。”风铃儿说,“我发过誓,要亲手杀了林图南。在杀林图南之前,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胆量杀人。” “你这个想法很好。”赵休说,“我支持你。你是用刀还是用剑?” “我自己身上就有杀人的武器。”风铃儿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从瓶子里拿出一个药丸。 “你这个药丸能杀人?”赢无极问。 “要不你试试。”风铃儿把药丸递到赢无极跟前。赢无极瞪了风铃儿一眼。 “我们走了。”赵休对风铃儿说,“姑娘,你快点动手啊。” 赵休和赢无极离开,风铃儿把药丸交给南傲天。风铃儿小声说:“我知道你没有疯。他们要杀你,你吃了这个药丸,就和死了一样。不过,你放心,这个药丸不会要你的命。十二个时辰后,药力退了,你就醒过来了。” 风铃儿把药丸丢在地上,转身走了。 风铃儿来到前院,前院已经停放了五辆马车,每辆马车无论从马匹的选择,还是车辆的颜色,完全一样。风铃儿明白了,赵休这是要来个以假乱真。五辆马车内,一定有一辆马车是坐着金国特使。可是,至于那个马车里面是金国特使,外人就不不得而知了。 赵休指着最后面的马车,对风铃儿说:“风姑娘,咱们上车吧。” “我和你在一起吗?”风铃儿问。 “当然了。”赵休说,“你可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当然要陪在我左右了。我可不想你发生不测。” 风铃儿知道赵休在讽刺她,但她并不放在心上。风铃儿现在所想的就是弄清楚金国特使到底坐在那辆马车上,然后在想办法告诉林图南。 风铃儿上了马车,赵休也跟着上去。然后,马车移动了。赵休是和风铃儿面对面坐着,赵休的眼睛一直盯着风铃儿看,风铃儿则撩起车帘,观看外面风景。很快,马车就出城了,继而就来到了峡谷。马车行进的速度放慢了。 “风姑娘,你紧张什么啊?”赵休问。 风铃儿看着赵休一眼,问:“我有很紧张吗?” “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赵休问,“自从马车出了城,我看你就很,你就很紧张。你到底紧张什么啊?莫非,你心里还有其他的事情?” “当然不是了。”风铃儿说,“我是怕自己弄错了,万一再遭遇了林图南等人的埋伏,我可就对不住小王爷了。” 说话间,马车走出峡谷。风铃儿长长的舒了口气。 “前面就是阳光大道了。”风铃儿说。 赵休撩起车帘,大声说:“告诉前面的车辆,加速行驶。” 赵休的话音刚落,风铃儿就明显感觉到颠簸的厉害了。行进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忽然,一声巨响,接着是马匹的嘶叫之声。风铃儿乘坐的马车立刻停止了。 赵休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声问:“怎么回事?” 风铃儿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她跟在赵休身后,走到前面。前面的路上有一个大石头,挡住了马车前行了道路。赢无极和韩舞等人也都从马车上跳下来。 “哪里来的石头?”赵休问。 “我去看看。”韩舞说。 第三百八十一章真真假假 风铃儿趁着他们讲话之际,慢慢的走到马车旁,掀起马车的帘子。她看到在第三辆马车上坐着一个胡须浓密的中年人。风铃儿虽然没有见过金国特使,但她从此人的面貌中,能猜出此人就是金国特使了。 “这块石头像是从天而降。”韩舞说,“小王爷,单凭咱们这些人,是移不开这块石头。” “从旁边绕过去。”赵休说,“我觉得这个地方透着邪气。咱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旁边还有一条小道,可以绕过去。”风铃儿说。 “你们在这里侯着,我去看看那条小道是否好走。”赢无极说。 赢无极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 “小王爷,这条小道可走。”赢无极说。 “好,调转马头,咱们走小道。”赵休下令。 众人上了马车,从旁边的小道绕行。行了半个时辰,赢无极大喊:“停车。” 赵休从马车里探出头,问:“怎么了?” “小王爷,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头。”赢无极说。 “你不是说这条路很安全。现在怎么又不对头了?”赵休问,“到底怎么不对劲?” “是这样。我刚才从这里走过一趟,是用时一炷香多一点,现在咱们都走了半个时辰,怎么还没有走出这条小道?难道……” 赢无极忽然不说了。 赵休知道,赢无极站在正是集中精力思考问题,所以,他没有打扰赢无极,他再给赢无极时间,他希望赢无极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好,小王爷。咱们中计了。”赢无极说。 “你这话从何说起。”赵休说,“咱们还没有看到敌人,怎么就中计了?” “小王爷,你看看地上的车辙。”赢无极说。 赵休低头,他看到地上有很多的车辙,并且,相同的车辙就有好几个。 “莫非,咱们走了这么久,只是原地打转?”赵休问。 “是。”赢无极说。 “传说中的鬼打墙?”风铃儿问,“不对啊!鬼都是晚上出没,现在天还没有黑不可能有鬼啊。” “当然不是鬼了。”赢无极说,“这是一种阵法,类似于迷魂阵。但要比迷魂阵简单。就这种阵法,骗骗小孩子罢了。” “你既然看出这个阵法了,快点破解啊。”韩舞说。 “此阵法也是按照生死景离休五门。待我先找到生门。”赢无极边说边掐着手指,寻思了片刻,他身形飘忽,瞬间就没了踪影。 虽然赢无极是靠着“寒冰掌”行走江湖,可他在奇门八卦上的造诣并不逊色与他的武功。只是,他的武功太高了,平日行走江湖便无需用这些费脑的招式了。 但是,赢无极不用并不代表他不精通此道。就像眼前的阵法,赢无极是很快就找到了破绽。赢无极知道,他们之所以老是在原地转圈而走不出去,是因为他们进入了“迷魂阵”,外加一点障眼法。赢无极想明白这层道理,他便知道要想破解此阵法,势必先破除障眼法。 “障眼法”,顾名思义,就是用虚虚实实的正反结合,让人眼前混乱,一片迷糊之意。破解之道在于避实就虚,抓住软肋,一击而重。 之前,赢无极身体摇摆,他是让自己也虚虚实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果不其然,赢无极很快逃离迷障,走出小道。当他回头准备引领赵休等人时,南宫翎挡住了他的道路。 南宫翎一身黑衣,面若冰霜。 赢无极看到南宫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南宫翎中了“寒冰掌”竟然没死。 其实,在风铃儿讽刺赢无极时,他就应该想到南宫翎并没有死。不然,风铃儿不会知道他和梦姑的事情。也只有南宫翎知道罢了。 “你没有死?”赢无极这句话说出去,就后悔了。 高手相斗,比的是气场和先机。赢无极问这个问题,无疑是暴露了他内心是有一丝的不安。虽然他重伤了南宫翎,但谁都知道,如果他不偷袭,击败南宫翎的机会并不大。换句话说,他和南宫翎的武功差不多,因为南宫翎尽得南宫羽的真传。 “你害怕了。”南宫翎冷冷的说。 南宫翎也当然知道,想要击败赢无极,首先得在气场上压制住赢无极。 “笑话,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会怕你?”赢无极说,“上次,是我手下留情,没有要你性命。这次,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希望这次能如你所愿。”南宫翎亮出兵器,脸上的杀气更重了。 “就你自己吗?”赢无极问,“你的帮手呢?叶飘零还有林图南,你们一块来吧,也省的我到处找你们了。” “他们都有事情,对付你我自己就够了。”南宫翎说。 赢无极看着南宫翎,他想到什么,忙又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南宫翎反问。 “你的这个阵法还是我告诉你。迷魂阵中只有这一个生门,他们不可能进去。”赢无极说。 “谁告诉你这是迷魂阵了?”南宫翎反问。 “这不是迷魂阵?”赢无极问。 “当然不是迷魂阵。”南宫翎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把这个阵法当成迷魂阵了?你想想,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能总迷魂阵发对付你吗?” 南宫翎这么一说,赢无极还真含糊了。若说这不是迷魂阵,他又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阵法了。 南宫翎没有时间,当然,她也不会给赢无极过多的思考时间。在赢无极苦思冥想的时候,南宫翎突然就对赢无极发起了攻击。 赢无极不敢怠慢,忙收起心思,全力应战。 在南宫翎和赢无极打斗的同时,林图南和叶飘零也分头行动了。 正如南宫翎所说,赢无极所看到的阵法并不是迷魂阵。赢无极之所以一时间没有想起是什么阵法,这不能怪赢无极,因为南宫翎本来就没有设置阵法。 南宫翎只是用了一个障眼法,赢无极疑心重,便把事情想复杂了。破解障眼法,便是闭上眼睛,跟随内心前行,只是,赢无极仗着自己的经验和能力,他自我感觉良好了。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让一个大学生做一加一的题,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二。 南宫翎和赢无极对峙的时候,林图南和叶飘零就隐蔽在附近。当两人看到南宫翎把赢无极牵扯住了,他们二人便去找金国特使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赵休逗留的地方。除了现在和韩舞,还有沈炼和荆风乙。几个人分散开,保护着五两马车。 林图南和叶飘零犯难了。因为五辆马车,一模一样。他们不知道金国特使在那个马车内就无从下手。 风铃儿也站在赵休身后,虽然风铃儿没有看到林图南,可风铃儿心里清楚,林图南就在附近。风铃儿还知道,林图南之所以不出击,原因在于他不知道金国特使在那辆马车内。 赵休回头,看了风铃儿一眼。风铃儿冲赵休笑了笑,面色平静。 “风姑娘,害怕吗?”赵休问。 “跟着小王爷,我当然不会害怕了。”风铃儿说。 “我现在就怕林图南不来,他若是来了,我今日就替你报仇。”赵休看着风铃儿,问,“风姑娘,你说我应该用什么手法处死林图南?用剑直接杀了他?不行。太便宜他了。把他放在火上慢慢的烤,哎,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你认为呢?” 听了赵休的话,风铃儿仿佛看到了林图南已经被赵休架在火上慢慢的烤了。风铃儿心里一沉,脸上露出了不悦。 “怎么?风姑娘,你心疼了吗?”赵休问。 风铃儿叹了口气,说:“小王爷,你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吗?” “姑娘不是很高兴,莫非是真的心疼林图南了?”赵休说,“姑娘放心,我赵休可是善解人意之人,你若是真的舍不得林图南,我也能理解。毕竟你们都要结婚了。虽说林图南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们毕竟是夫妻一场嘛。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对不对?” “小王爷,我现在很寒心。”风铃儿说,“我没想到,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你依然不相信我。” “风姑娘,你可把话说明白了。我若是不相信你,我能带你来吗?”赵休说,“我若是不相信你,我早就把你杀了。” “你既然想想我,为什么还要说我是担心林图南?”风铃儿说,“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想杀了林图南。” “好吧,我的话唐突姑娘,我向姑娘道歉。”赵休嘴上说是道歉心里却恨得痒痒。他发誓,等任务完成,他一定要折磨风铃儿一番,不然出不了这口恶气。 “我并非是责备小王爷,我就是说在这个时候,咱们更应该齐心协力嘛。据我对林图南的了解,林图南必定会来。” “你说林图南会来?”赵休问。 “我说了,林图南一定会来。”风铃儿说,“可以好不夸张的说,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林图南。” 第三百八十二章迷惑人心 “既然你很了解林图南,你说说,林图南会选择何种方式出现?”赵休说。 风铃儿用眼睛扫描了众人,并不言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赵休问。 “在诸位江湖前辈面前,我怕我说出话来,会让前辈们耻笑。”风铃儿说。 “你说就是了,他们不会耻笑你。”赵休说,“在我眼中,他们和你的身份是一样的。” 赵休这话可以从两方面理解。从风铃儿的角度考虑,这是抬举风铃儿。从韩舞等人的看待,这是贬低他们的身份。 风铃儿以为,韩舞等人听了赵休的话会生气,至少是面露愠色,表示不满。可是,风铃儿失望了,她从赵休等人的面部没有看出任何的不满,仿佛,赵休说的就是实话。切不论赵休的为人如何,但就他这份趋人的本领,就让人生畏。 “风姑娘,我们都等你说呢。”赵休 说。 “既然小王爷让我说了,我就直言了。”风铃儿说,“我觉得,小王爷的安排有问题。” 赵休看着风铃儿,虽然他表面很是平静,但内心却很不安。他不确定风铃儿是信口胡说还是她确实发现了问题。 “你接着说下去。”赵休说。 “小王爷,你准备了五个一模一样的马车,我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用的障眼法。让林图南不知道金国特使在那个马车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林图南来一个偷天换日,你又如何察觉?”风铃儿问。 “你说林图南已经出手了?”赵休问。 “小王爷可知道林图南之前是做什么的吗?”风铃儿问。 “我当然知道了。”赵休说,“林图南就是一个落第的秀才。” “小王爷只说对了一半。”风铃儿说,“林图南是个秀才,并且是个落第的秀才。可是,小王爷难道忘记那个叫温麻子的人了?” “咱们正说着林图南呢,你怎么又扯到温麻子身上了?”这和温麻子有什么关系?”赵休问。 “小王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风铃儿说,“我提及温麻子,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秀才在其他方面没有用处。可是,他们的智商确实无人能及。就拿林图南来说,他除了读四书五经之外,他还看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你想想,老是研究这些东西的人,智商有可能低吗?” 赵休寻思片刻,说:“这只能证明林图南的智商是不错。可是,你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你认为,林图南若是出现,会依怎样的方式出现?” “我认为,林图南不会出现。”风铃儿说。 “我说风姑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说话能不直截了当。咱们就别拐弯抹角了,好不好?”沈炼不悦的说。 “林图南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你们几个在这里,他若是出现,定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了。”风铃儿说,“你们认为,林图南会直接抢人吗?你们若是这么认为,就大错特错了。林图南不出现则以,他若是出现,必定是得手了。” 赵休看着风铃儿。他觉得风铃儿的话有些玄乎。就算林图南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可能在千里之外就能把人弄走。 不信归不信,风铃儿的话在赵休的心里还是起了一点作用。或者说是起了一点波澜。 “我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了。”赵休转身,朝第三辆马车走去,走到马车旁,他掀起车帘,然后,从朝着最后一辆马车走去。 风铃儿明白了,金国特使一定是在第三辆马车里。她得想办法让林图南知道。 “赢大侠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啊?”风铃儿。 风铃儿的问题也正是韩舞等人所担心的事情。赢无极去了这么久,按道理来说是该回来了。当一些事情不按道理进行时,恐怕就要出问题了。 韩舞走到第五辆马车旁,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他又走过来。 “你们两个,保护好小王爷。我去看看。”韩舞说。 “我跟你去吧。”风铃儿说。 韩舞瞪了风铃儿一眼,冷冷的问:“姑娘跟我干什么去?是帮我解决问题,还是要拖累我?” “你不让我去就算了。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啊。”风铃儿噘嘴嘴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荆风一个健步,拦住风铃儿。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去?”荆风问。 “我要解手。你跟着去吗?”风铃儿问。 “小王爷吩咐了。现在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这里。我劝姑娘现在还是不要去解手了。”荆风说。 “人有三急,难道,我解个手你们还要管着我吗?”风铃儿怒道,“我要见小王爷,我到时要小王爷给我评评理。” “他们也是为你好。”赵休在马车里说,“你刚才不是说了。林图南就在附近,你不怕林图南忽然出现,把你给杀了?当然了,你若是非要去,我也管不着你。不过,我事先要告诉姑娘,他们几个的脾气可没有我这么好,他们也不会怜香惜玉。姑娘若是执意要做,他们若是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情,姑娘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啊。” “不去了。” 风铃儿赌气上了第三辆马车。赵休见风铃儿上了第三辆马车,他也急忙从马车上下来,来到第三辆马车旁,掀起车帘,说:“姑娘怎么来这辆车上了?” “我替你看着这位金国特使啊。”风铃儿用手指着车上的大胡子说。 金国特使看看风铃儿,又看看赵休,问:“小王爷,咱们为什么不走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你们可是答应过我,一定不会出现意外。你们若是连我 安危都不能保证。我可是要说服我的皇帝,不能和你们合作了。” “先生误会了。”赵休说,“前面山洪冲段了道路,我们正研究要不要绕道呢。”赵休说。 “怎么可能绕道啊?”金国特使说,“这条道路,可是通往我的国家唯一 的道路。” “我知道,这条道路是去你的国家唯一道路,所以我们才想办法尽快的通过。”赵休说。 “好吧。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日后,我必须回到我的国家。”金国特使说,“我已经给我的主子飞鸽传书了,他也已经通知了那些反对进攻中原的朝臣。三日后,我会拿着证据,说服他们,中原王朝没有神灵护佑。如果,我三日后不能回去,我的主子就是失信于群臣,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了。” “先生,我明白你的焦虑。我也很焦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三日后,我一定把你送到你的国家。”赵休冲风铃儿试了一个眼色说,“你下来,让先生好好的休息。” 风铃儿从车上下来。赵休扬起巴掌,正要打风铃儿。但他转念一想,又把扬起的巴掌放下了。 “你可知道,你犯了大忌。”赵休说,“我告诉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乱跑。否则,我就不会再怜香惜玉了。” “小王爷,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上这辆马车吗?”风铃儿反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休问。 “刚才,我看到小王爷先去了这一辆马车,然后又去了后面的那一辆。我立马就想到了,金国特使,一定在这辆马车里面。小王爷,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我都知道金国特使在第三辆马车里,难道林图南就不知道?我说了,林图南一定就在附近呢。你刚才的行为无疑使此地无银三百两。”风铃儿说。 风铃儿这一番话让赵休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是听风铃儿说林图南有多么厉害后,他心里放心不下,才去第三辆马车看看金国特使是否在里面。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反而让金国特使暴露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原因。”赵休说,“不过,事已至此了,可有补救的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风铃儿,“只不过要委屈那位金国特使了。” 风铃儿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注意。赵休沉吟片刻,说:“这也没有什么,只要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我相信他能够理解。” “这件事情还是要小王爷你对他解释了。”风铃儿说。 赵休去见金国特使。刚才,风铃儿的主意是让金国特使换乘车辆,为了防止林图南发现金国特使,风铃儿答应赵休可以为金国特使化妆,让金国特使假扮成女人。 “不行,不行。我是堂堂的男人。你怎么能够让我假扮成女人啊。”金国特使愤怒的说,“你们这样是对我的最大的不尊重。你可知道,我们金国男人,就算是牺牲了性命,也不会扮作女人。” “先生,你听我跟你解释。”赵休说,“我让你扮作女人,也只是权宜之计。再说,你今日的妆容,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过两日,你就到了你们国家,你们国家的人更不会知道了。” “不行。除了你知道,我知道。还有天知道,地知道。”金国特使说,“小王爷,你就不用劝我了。总之,我是不会扮成女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大功告成 “先生,我知道,你是顶天立地汉子,你不怕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此次出行可是肩负着很重的使命。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咱们的事业半途而废吗?”赵休说,“先生,你就听我一句吧。你可听过韩信的故事吗?” “我当然知道韩信了。要是没有韩信,刘邦不可能打败项羽。”金国特使说。 “看来你对我的历史很是熟悉啊。”赵休说。 “当然了。还有一个叫孙子的古人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要和你们汉人开战,自然是要先了解你们汉人的历史了。”金国特使说,“我很佩服韩信,不瞒你说,我一直把韩信当成了我的偶像呢。” “你既然这么崇拜韩信,你应该知道韩信的好多故事了?”赵休问。 “我知道一些。”金国特使说。 “你可知道,韩信在成功之前曾被人羞辱过吗?我们汉人有一个词语叫做‘胯下之辱’,说的就是韩信。你想想,韩信这么厉害的人物,也曾受过胯下之辱。我们中原还有一句话,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赵休说。 金国特使看着赵休,没有说话。赵休知道,金国特使心里活动了,意志不再那么坚强了。赵休决定乘胜追击。 “先生,要不这样。我先装扮成女人,然后,你再装扮成女人。咱们两个都受胯下之辱,就谁也不取笑谁了。”赵休说。 “小王爷,等咱们的计划成功,你就是你们国家未来的皇帝了。你怎么能装扮成女人啊?也罢,既然小王爷能做到能屈能伸。我今日也就委屈一次了。”金国特使说。 “先生这么说就对了。今日的屈辱是为了明日的辉煌嘛。等咱们的事业成功了。先生的功绩一定可以彪炳春秋。”赵休说。 安抚好金国特使,赵休招手让风铃儿过来。风铃儿便上了马车,替金国特使捯饬一番,不大会功夫,赵休再看金国特使的时候,已经活脱脱的是个女人了。 “小王爷,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风铃儿说。 赵休让人把五辆马车围城一个圆圈,他让金国特使下了马车,然后随机上了一辆马车。接着,赵休又让五两马车乱做一团,等五辆马车都就位后,连赵休都不知道金国特使在那个马车里坐着了。 这时候,韩舞回来了。 “小王爷,赢无极不见了。”韩舞说。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赵休说,“赢无极可是懂得奇门八卦,就这点阵法能难得住赢无极吗?” “我刚才从这条小道直走,走出去了。”韩舞说。 “走出去了?你什么意思?”赵休问,“你意思是说,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是。”韩舞说。 “还愣着干嘛,赶快上车啊。”赵休说。 众人都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马车队又出发了。果不其然,走了没有多久,车队就走出小道,回归到了官道。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还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赵休心里还算平和。唯一让他困惑的就是赢无极。赢无极怎么会不见了? 赵休撩起车帘,让人去喊韩舞。不多时,韩舞骑着马赶过来了。 “小王爷,你找我。”韩舞问。 “你说赢无极不见了?他是不见了还是被人杀了?”赵休问。 “赢无极的武功,江湖中能杀的了他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虽然我在小道的路口看到了打斗的痕迹,但我没有看到血。所以,我觉得赢无极不会是让人给杀了。”韩舞说。 听了韩舞的话,赵休沉默了。赵休觉得,从他们出城以来,所有的行为仿佛是受到了一只无影大手的操控。进而,他又想到了林图南,如果风铃儿没有虚张声势,赵休很是怀疑林图南就在后面操控他们。只是,赵休又一时半会的想不通,林图南致命一击来自哪里? “告诉所有人,加紧防备。”赵休说。 “我知道了。” 韩舞得令退下。韩舞刚刚离开,赵休就听到了马嘶声,接着便是一片慌乱。赵休忙从车上跳下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群羊,把车队冲散了。 “韩舞,怎么回事?”赵休问。 “小王爷,我也不清楚。怎么这些羊群就忽然出来了?”韩舞说。 “你去把羊群撵走,荆风和沈炼保持好车队。”赵休吩咐说。 赵休的话音刚落,忽然,其中一匹马拉着车子狂奔。 “小王爷,不好了。风铃儿架着马车跑了。”沈炼说。 “嚷嚷什么快去追。”赵休怒道。 沈炼和荆风忙骑着马追去了。 “金国特使一定在那辆马车上。”赵休说,“我倒是小看这个丫头了。她说了那么多,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防着林图南。却没想到,她竟然给我来这一招。” “她要给金国特使化妆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头了。”韩舞说。 “你也别在这里愣着了。”赵休说,“你也去追风铃儿。记住,追上后,你要把她给我抓活的回来。我要亲手扒了他的皮。” 韩舞忙牵了一匹马,骑上马追了过去。 还没等赵休缓过劲来,林图南和叶飘零就出现了。 “叶飘零!”赵休喊。 叶飘零也不搭话,一个箭步,冲到赵休跟前,挥拳袭来。赵休忙出招招架。 林图南则跳上其中的一辆马车,他驾驶着马车,一路狂奔。赵休知道中计了,他想摆脱叶飘零,可试了几次,都无法脱身。 等林图南走远了,叶飘零一个鹞子翻身,放弃和赵休的纠缠,转身跑了。 林图南架着马车,来到峡谷口时,他勒住马车,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撩起车帘,看到车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只是恐惧的看着林图南。林图南伸手拽住女人,一使劲,把女人从车上拽下来。 “你拉我干嘛?” “女人”终于发声了,林图南听其浑厚的口音,就知道是个男子。 “你终于说话了。我拉的就是你。”林图南边说着话边朝马屁股打了一拳,马一声嘶叫,撒腿跑了。 随后,林图南拉着那人。躲到路旁的山石后面。林图南怕那人嚷嚷,点了那人的穴道。 不多时,赵休和韩舞追了过来。 “小王爷,这里有两条路,咱们朝那边走?”韩舞问。 赵休看了看眼前的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峡谷的小道,一条是西去坦途。 “去峡谷。”赵休说。 “小王爷,我觉得,马车虽快,但跑不过咱们的马。或许林图南就藏在附近了。”韩舞说。 “林图南极其狡猾,他怎么可能冒险藏在这里?”赵休说。 “小王爷,这里虽很危险。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韩舞说。 “你这句话很对,一般人都知道这句话。但是,你想象,连一般人都知道的道理,林图南还会去做?”赵休说,“我认为,林图南不可能藏身附近。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赵休发话了,韩舞自然是遵从。两人策马奔腾,很快就没了踪影。俄而,叶飘零架着一辆马车来了。林图南拉着金国特使上了马车,叶飘零便驾驶着马车朝赵休去的反方向走了。 到了曹州府衙,林图南把金国特使从车上弄下来。小刀闻得动静,他让贾湘云搀扶着,早就出来了,他看到林图南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很是不解。 “林公子,你们不是去刺杀金国特使吗?怎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贾湘云问。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金国人,更不是什么特使。”“女人”忙辩解说。 林图南和叶飘零相互笑了笑,林图南说:“我还没有说,他自己就不打自招了。” 贾湘云从未见过金国特使,她还以为,金国特使就是女人呢。 “金国难道没有人了吗?”贾湘云说,“他们怎么派来了一个女人啊?” 停了贾湘云额话,众人“哈哈”大笑,贾湘云摸了摸脑袋,她还不明白众人为何而笑。 小刀忍住笑,说:“傻瓜,这个人是男扮女装。” 林图南伸手把金国特使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贾湘云也讪讪的笑了笑。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男扮女装?”贾湘云问。 “我不仅知道他是男扮女装,我还知道这一切都是丫头的杰作。”林图南说。 “凤姐姐?她为什么要给这个人化妆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赵休要求她这么做了。”贾湘云说。 “不是赵休要求她做,而是她主动这么做。因为给金国特使化妆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林图南说。 “林公子,你这么做可就没有意思了。”叶飘零说,“你和风姑娘的计划怎么没告诉我啊?” “叶公子可想起来了,丫头为什么要给金国特使化妆吗?”林图南问。 “暂时想不起来。”叶飘零说。 “我们回来有多久了?”林图南忽然问。 “应该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贾湘云说。 “丫头怎么还没回来?”林图南厉声说,“不好,丫头要出事了。” 话音未落,林图南便跑了出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爱和恨 风铃儿走之前是告诉了林图南,在林图南他们回来后的一炷香时间内,风铃儿也就回来了。当然,对于风铃儿的承诺,林图南起初并不怎么相信。他知道风铃儿将要做的这件事情太危险了。赵休是何等人物,若是被赵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风铃儿就算有三条命了活不成。 直到风铃儿再三的信誓旦旦而言,林图南才算勉强是相信了。并不是林图南觉得风铃儿可以胜任,而是除了这个办法,林图南是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了。为了国之大义,林图南只能委屈风铃儿了。 现在看来,风铃儿当初的诺言只是缓兵之计罢了。事情的真实情况应该是风铃儿本就没打算回来。林图南非常的懊恼,他怨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风铃儿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呢。 悔恨间,林图南来到他劫马车的地方。此刻,人已离去,林图南眼前是空空如也。 “丫头,你到底在哪里啊?”林图南在心里呐喊。 当下,林图南的内心极度的迷茫又很煎熬。他明知道风铃儿处在危险之中,可他就是无能为力。用个成语,林图南现在的状况是有心无力。 不能再等下去了。虽然林图南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风铃儿,可他焦虑的心情让他下定必须离开此地的决心。 林图南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的身后有风声。林图南知道有人从背后偷袭他。要想回身瞭望已是不能了。林图南便听风变位,身体不自觉的使出“步步生莲”,虽然身影很是古怪。他躲过去后,样子也很是狼狈。但不管怎么说,林图南算是躲过了背后的袭击。 林图南回头,见偷袭自己的人竟是韩舞,心里吃了一惊。 韩舞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林图南。刚才一击,韩舞是用了自己毕生的功力,他本以为,即便是杀不了林图南,也必定将林图南重创,谁知道,林图南竟然躲过去了,并且是毫发无损。 “好小子,我倒是小看你了。”韩舞说。 “丫头在哪里?”林图南问。 韩舞看着林图南,不明白林图南所说的丫头是谁。当然,他现在也不想明白丫头是谁。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到林图南。因为赵休已经动怒了,赵休限令他还有荆风和沈炼三个人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找到金国特使。韩舞本为找人的事情发愁,他竟然遇到了林图南。他想抓到林图南的心境不亚于林图南想抓他的心境。 “好小子,把人劫走了。你还敢回来。”韩舞说,“今日,我若是让你跑了,我韩舞要自杀谢罪天下了。” “你这是助纣为虐。何言谢罪天下。”林图南说,“之前,你一而再的做坏事,我本是没有时间搭理你。今日,我倒要好好的教你如何做人了。” 说话间,林图南亮出了兵器,一把长剑。这把剑和普通的剑唯一区别就是沉。谢无为曾告诉过林图南,“二十四孝剑法”精华之道在于为天地立命,为世人立言。大道无形,大法无巧。林图南是琢磨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二十四孝剑法”的精髓并不在于他招式的精妙。而是在于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顶天立地。所以,林图南便打造了这把重剑。 重剑无形。林图南是要要重剑的无形配合大道的无影,相得益彰。 韩舞也亮出了兵器。也是一把剑,只是,他的这把剑是一把软剑。平日里,他并没有拿出这把剑。或者说,韩舞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拿出这把剑。因为之前他所遇到的那些人的武功,不足以让他用这把剑。 他的这把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千缠丝”。这是他师傅临终前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江湖人并不知道,韩舞的师傅是一个女人,一个像水一样的女人。所以,韩舞所练习的剑法是“流水剑法”。只是,韩舞觉得这个剑法与他男人的气概不相符合,他之前并未用过。现在,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韩舞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韩舞亮出剑时,他的剑尖还在抖动,像一条赤链蛇。或者说,韩舞的剑就是一条赤链蛇。韩舞的师傅,本是一个流落烟花巷的女人。她遭受不了男人的凌辱,便下定决心要访寻名山,拜师学艺。只是,没有人愿意教她武功,一来,她的名声不好。二来,她是个女人,并且年龄还不小了。任何人都觉得,像她这种女人不可能所有所长了。 在被人二十次的拒绝后,她累了,也失望了。他躺在地上,想放空自己,想放弃梦想。就在此刻,她看到了一条蛇,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兴致,她开始研究蛇了,研究蛇的行走,研究蛇的防御,研究蛇的攻击。 三年时间,她除了吃饭就是研究蛇。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一个人要想努力,用三年的时间完全可是做成一件事情。她就是用了三年的时间领悟出一套剑法,她本想把这个剑法取名为“赤链剑法”。可转念想想,“赤链剑法”有些不好听,后来,她便改成了“流水剑法”。 水是温柔的,同样也是猛烈的。水是平凡的,但同时也是珍贵的。水可以养人,也可以杀人,水可以渡人,也可以毒人。她的剑法就像水一样,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至于是救人还是杀人,全在她一念之间。 她是一个怪人。如果不是怪人,她也不会用三年的时间研究蛇了。当她到了一定的年龄后,她想要一个孩子了。于是,她就去别人家偷了一个孩子。我说了,她是一个怪人,她的想法也和别人不一样。 一般人,我所说的一般人是那些思维正常的女人,都想要孩子。但她们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的孩子。可是,她不一样,她只是想要孩子。至于是谁家的孩子,她并不在意。 所以,在一个月黑的夜晚,她偷了别人家的孩子,还顺带把哪一家人全部给杀了。然后,她给孩子取名叫做韩舞。她姓韩,所以孩子也跟着她姓韩了。然后,她喜欢跳舞,在她流落风尘的时候,她就是靠跳舞来吸引那些达官贵人。现在,她会武了,就用不着跳舞了。但她怀念那时的生活。所以,她就给孩子取名韩舞。 在孩子十岁的时候,她把自己研究那套剑法传授给了孩子。在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没有几天的寿命了。她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了孩子。并且,她还告诉韩舞,他的亲生父母就是她所杀。 韩舞没有让她失望。在韩舞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韩舞杀了她。然后,韩舞就拿着“千缠丝”走了。再后来,韩舞又拜了一个奇人为师。他之前所使用的武功,全部是那个奇人所传授。寒武之所以不用她教给他的武功,是因为韩舞怕自己想起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即便她死了,他心里也是不敢去面对。 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会冲淡对她的情感。只是,他错了。当他的年龄渐渐的大了,当他明白人世间的是非对错后,当他看到白云苍狗后,他忽然觉得,他曾经错失了一些美好的事情。 是的,他并不想承认,在他心里。她的形象并不止于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曾无意间看到了她洗澡,看到了他所不该看到的事情后,他心里就开始有了异样的想法。每次面对她时,他不再单纯的是孩子面对母亲的情感了。 他知道自己有这些想法很卑鄙。他也想压制这些想法。可是,这些想法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他越是想压制,它们越是反抗了。到了最后,他竟然拿它们没有办法了。 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他第一次喝酒。然后,他就喝醉了。他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借着酒劲,非礼了她。可她并没有反对。那个晚上,他们两个人,就那么不清不白的在一起了。 次日一早,他就后悔了。她是他母亲啊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啊。他觉得自己很龌龊。她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很平静,很从容。就像昨天晚上,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他看着她那平静的表情时,他竟然恍惚的认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像往常一样,伺候他起床,给他做饭,教他练武。他却不能像往常一样了。 她感觉到他的异样,但她浑然不觉。他们之间就这样一天天的生活着。每次,他想要她的时候,他就喝醉了酒。她也不拒绝。然后,第二日,什么又都没有发生。 这样是生活持续了两年。直到有一天她不行了。她告诉了他实情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杀了她为父母报仇。只有当她死在他的剑下,他才发现,他杀她并不是为父母报仇。那么,他为什么要杀她?他一直想不清楚。 第三百八十五章微笑而亡 林图南出招了。 他举起长剑,一招“百里负米”,长剑划破长空,夹杂着凌厉的风声,朝韩舞的面门刺来。韩舞不敢怠慢。他一招“毒蛇出洞”,软剑像吐着芯子的蛇就朝林图南飞来。 林图南的剑是重剑,而韩舞的剑是软剑。两人的剑相碰后,林图南剑犹如是万斤的石头,落进水里,只是惊起了一点涟漪。韩舞的剑则是一条蛇,盘着林图南的剑就朝林图南的手腕游来。 林图南忙用了一招“戏彩娱亲”,把全身的内力都注入重剑中,然后,他拿剑的手一个横切,把韩舞给甩了出去。韩舞知道,自己若是不让自己的软剑离开林图南的重剑,自己就会被林图南甩开。于是,韩舞忙来了一招“毒蛇吐信”。软剑脱离了林图南的重剑。 方才的交手,只是电光火石之间。 交手后,两人都对对方有了清楚的认识。 林图南知道韩舞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韩舞知道林图南是自己自己到目前为止,最强劲的对手。 两人都把对方当成毕生中最强劲的对手了,所以,他们都变得细微谨慎了。高手较量,在于的是细节。 一炷香的功夫,你来我往一百招已过,两人还只是打个平手。 韩舞急攻三招后,撤出身子。林图南见韩舞收手了,他只知道韩舞耍什么手段,也没敢贸然攻击。 “照这样打下去,三百招之内是分不出胜负。”韩舞说,“我有个主意,可以瞬间分出胜负。你敢答应我吗?” “你说吧,什么注意?”林图南说,“我答应你。” 韩舞一愣说:“你还没听我说怎么比试,你怎么就答应了?” “不管用什么方式,今日你都别想从我面前逃走。”林图南说。 “好小子。当年,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行走江湖的时有一股狂劲。今日,我才知道,你的狂劲比我还要足。”韩舞说,“你若不和襄阳王作对,我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了。” “既然如此,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吧。”林图南说,“你跟我走,我像李大人求情。只要你不跟着襄阳王了,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小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慌什么。”韩舞说,“我说了,如果的话,咱们是可以叫朋友。但是,世上本就是不能容许如果儿子。现在,咱们的关系还是敌人。我要说的比试方式就是你刺我一剑,如果你刺不死我,我再刺你。如何?” “我先动手,你不是吃亏吗?”林图南说。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韩舞说,“先动手的那个人只能刺一剑。后动手的那个人可以刺两剑。小子,你可想好了,你是先动手,还是后动手。” 林图南想了想,自从自己会了“千变万化迷踪步”后,还就自己躲不过的招式。就俩金银花也没能奈何自己。韩舞再厉害,和金银花比起来,也要逊色。既然自己连金银花都不怕,又何必怕他。 “你先来吧。”林图南打定主意后,说。 韩舞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林图南会先来。 韩舞之所以要用这种方式决出胜负,他是有自己 的打算。韩舞有着天生的优势。一般人的心脏是长在右边。他的心脏却是长在左边。韩舞想着,如果林图南先动手,他就算是躲不过林图南的剑,林图南的剑也只是刺破他的皮肤,不会伤及他的心脏。他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现在,林图南竟然让他先动手。这倒是让韩舞有些始料未及。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韩舞说,“你若是让我动手,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我一剑杀了你,你可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我知道。”林图南说,“你若是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韩舞摇摇头说:“在你面前,我是长辈。我不能占你的便宜。这样传出去对我的名誉不好。还是你先动手吧。” “今日之战,咱们之间是生与死的较量,无关乎声誉。”林图南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若是一剑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韩舞看着林图南,问:“小子,你可认真的想清楚了,我这一剑下去,你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吧。”林图南收起重剑,昂首站立在韩舞跟前。 林图南的自信倒是让韩舞有些拿捏不准了。他看林图南不像是疯了,当然,林图南更不是傻子,韩舞寻思林图南为什么不怕? 寻思后韩舞只能得到一个结论,林图南有把握躲过他的出击。 韩舞有些底气不足了。但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这一剑必须刺出去了。 韩舞端起去软剑,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图南。他并不急于出手,韩舞清楚,要想击败一个人,首先得从气场上把他打败。 林图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是的,我没有说错,韩舞也没有看错。林图南是闭上了眼睛,在韩舞看来,林图南就是一副坦然受死的样子。 韩舞的手腕抖动,软剑发出“丝丝”的声响,像毒蛇出击前发出的震慑之声。 很庆幸,林图南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软剑的震慑之力。 接着,韩舞出击了。他依迅雷之势,给了林图南雷霆一击。 在韩舞出击的那一刻,林图南的身子也动了。韩舞明明看到林图南的眼睛还是闭着,他很惊讶,林图南是怎么知道他出招了? 林图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知道韩舞出招了。或许,可以说林图南的眼睛闭上了,他的心却是看到了。林图南可以用这样的理由向别人解释。但是,这个理由却说服不了他自己。 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躲过了韩舞的出击。仿佛,在韩舞出招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属于他了。林图南并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应。在和金银花交手的时候,林图南的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正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林图南才敢让韩舞先出招。林图南不是相信自己的本领,而是相信谢无为传授给他的“千变万化迷踪步”的威力。 韩舞慌了。 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韩舞认为,林图南不是人,否则,他逃不过自己的出击。 “他一定不是人。”韩舞心里想。 恍惚间,他看到了她的影子,一身的白衣,奇怪的面孔,还有奇怪的笑。 他一直没有想明白,当他用软剑插进她身体时,她临死前的为什么会笑? 他好久没有梦到她了,更别说她那奇怪的笑了。 一定是她了,他确信不疑。他开始恐慌,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又像是迷茫的羔羊。 “你输了。该我出手了,”林图南说。 林图南的话就像是从天边飘来。对于他来说,林图南的声音那么的轻,那么的柔。他想睡觉了,如果,能躺在青青的草地上睡一觉多好啊! 他有点累了。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铁人,有着刚强的意志。疲劳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可是,他现在感觉到了累,他想她了,想依靠在她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也有幸福的童年。每个夜幕来临后,他会躺在她的怀里,看漫天的繁星。他也有着美好的愿望和最不切实际的梦想。 现在,他竟然有些怀念那些梦想了。 林图南看着韩舞,他不明白韩舞为什么发呆。不过,林图南没有时间陪韩舞发呆。他还要去找风铃儿呢。 林图南举起重剑,朝韩舞刺去。韩舞没有躲闪。林图南的剑尖在触碰到韩舞额时候,林图南收住了。 “告诉我,你们把丫头带去哪里了?你说了,我可以不杀你。”林图南说。 “丫头?丫头是谁?”韩舞问。 “风铃儿。”林图南说。 “你想救风铃儿?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韩舞说。 “你去死吧。”林图南长剑直入,插进韩舞的心脏,韩舞并没有死。 林图南愣了一下,随即拔出重剑,又刺了韩舞一剑。 这次,林图南的剑插进韩舞的心脏。韩舞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在死亡来临时,他看到了漫天的繁花,轻盈的灵魂,无拘的思想,还有光明的彼岸。 刹那间,韩舞好像明白她临终前的微笑了。她的笑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生化。她对他的情感是复杂的。她把他当成了儿子,情人,仇人,亲人,或者是玩物。 当她们之间不在单纯的是母子关系的时候,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所以,当韩舞用软剑杀了她时,其实是帮了她。 帮她解脱了,帮她超度了,也帮她完成生命最后旅程。 他现在才知道,能死在她手中是她认为最好的生命终结。毕竟,她杀了他父母。杀人偿命,她还是明白这个道理。临死之前,还清亏欠,了无牵挂的走了。所以,她笑了。 他也笑了。 然后,在微笑中,他慢慢的倒地,慢慢的死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奉子而来 风铃儿驾着马车狂奔的时候,她就想到这个结局。反正都是要死了,她并不害怕。只是,她想在临死前见林图南一面。 风铃儿说出自己的心愿。赵休当然是不会答应了。 赵休很愤怒。他让人把风铃儿吊起来。然后,他在下面升起了一堆活。风铃儿似乎明白赵休要做什么了,她开始恐惧了。 他并不怕死,但她怕被人一点一点的折磨死。 赵休冲风铃儿笑了笑,只有见过赵休笑的人才知道赵休的笑是多么的让人恐惧。风铃儿简直都不敢看赵休的脸了。 “我本想让你毫无痛苦慢慢的死去。”赵休冷冷的说,“是你逼我要这么做。等你死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你快点杀了我吧。我绝对不会怪你。”风铃儿说。 “现在晚了。”赵休说,“当然,你还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你现在告诉我,林图南带着金国特使去哪里了?” 风铃儿看着赵休,说:“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林图南带着金国特使去哪里了?要不这样,你把我放下来,我带着你去找。”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赵休说,“你知道吗?你伤了我的心。我赵休从来没有想相信你一样相信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我本以为,你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事实证明,我错了,你们女人就是天生的骗子。” “听你这么说,我很荣幸啊。”风铃儿说,“我竟然是你最相信的人了。” “是是该觉得很荣幸。你也应该把这种荣幸一直保持下去。但是,你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赵休说,“今日,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了。” “我并未真心投靠过你。何来背叛?”风铃儿说,“你说你最相信我?你是相信我吗?你是相信你的手段。你要是不给我吃‘七日散’,你知道你掌握了我的性命。你知道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还会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除了这一方面还有另外的一方面。”赵休说,“都说当女人下定决心要恨一个男人,她会做任何事情。我以为,你是真的恨林图南了,毕竟,在婚礼上,林图南逃走,对你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你没有理由不恨林图南。” “我是恨林图南。但还有一句话,你或许没有听过。当然,你或许听过,但你并没有机会体会。”风铃儿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这句话也可以翻过来说,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风铃儿顿了顿,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话啊。你根本就不懂的爱情,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我认同你的话。” 话音未落,柳依依从远处走来。沈炼并不认识柳依依。他看到一个陌生人来了,一个健步跑过去,亮出兵器,挡住柳依依的路。 “让开,让她过来。”赵休说。 柳依依迈着步伐,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柳依依从赵休身边绕过去,她来到风铃儿跟前,伸手就要去解柳依依身上的绳子。赵休上前一步,拦住了柳依依。 柳依依缓缓的转过身,看了赵休一眼,没有说话。但她手中的动作停止了。 “你怎么来了?”赵休问。 “我是不是妨碍你杀人了?”柳依依反问。 “依依姐,你快走吧。赵休就是一个骗子。他骗了你,也骗了我们。”风铃儿说,“他这种人,不值得你对他好。” “把她放了。”柳依依说。 赵休瞟了柳依依一眼,鄙夷的说:“你当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柳依依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递到赵休跟前,问:“这把匕首,你还认识吗?” “这是我给你的匕首吗?”赵休反问。 “这是你给我的‘鉴情刃’,你说,要是你辜负了我,我就要用这把匕首把你杀了。”柳依依说。 “所以,你这次来是要杀我吗?”赵休反问。 柳依依摇摇头,说:“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会杀你了。” 风铃儿没有明白柳依依的话的意思,赵休也没明白柳依依话的意思。赵休已经不耐烦了。他一把推开柳依依,说:“你给我让开,别耽误我的正事。” 赵休看着风铃儿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说,我可真的要点火了。” 风铃儿干脆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赵休了。赵休冲荆风招手,荆风走过来,他拿出火镰,就要点火。柳依依挡在荆风跟前,张开双臂,她眼睛却是看着赵休。 “你听我一句劝,别再为非作歹了。”柳依依说,“好歹,你也给孩子留一点希望啊。” “孩子?什么孩子?谁的孩子?”赵休问。 柳依依低头不语了。柳依依的表情,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赵休当然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一把拉住柳依依,问:“你是说,你怀了我的孩子吗?” 柳依依的确怀孕了,不然,她也不可能来找赵休了。 和林图南分别后,柳依依却是过上了浪迹天涯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心里身坦然。直到有一天,她不停的呕吐。柳依依开始还以为自己病了,便去找了大夫。大夫给柳依依把脉搏后告诉柳依依,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柳依依大惊。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当然,她最初的想法是把孩子做掉。可是,当她真的要把想法付诸于行动时,她又犹豫了。虽然说,这个孩子是赵休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也是她自己的骨肉啊。 她可是个女人,女人天生都有母亲般的慈悲和怜悯。一想到无辜的孩子,她又舍不得下手了。可是,一想到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将来她看到这个孩子就会看到赵休,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赵休已经伤了她的心,她对赵休是彻底的绝望。她不想和赵休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她也不想留着这个孩子了。 如是反复再三的拿不定主意。到了她想不要孩子时,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她已经不可能把孩子做掉了。 身子越来越沉重了。她便在一个偏远的地方住了下来。哪里是大宋朝的边境,山高皇帝远,没有人管束,也没有人制约。哪里的人生活的很是随意也很随性。柳依依在哪里住了半个月,便和当地的人混熟了。 有一次,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从她门口经过,向她讨一口水喝,她给了那个女人一些食物。她问女人带着孩子辛辛苦苦的是要去哪里?女人告诉她,女人带着孩子是要去找孩子的父亲。在孩子出生前,孩子的父亲就跟另一个风尘女子走了。孩子的父亲虽然不要她们了,但女人说她必须的找到孩子的父亲。 “既然那个人不要你们了。你为什么还要带着孩子去找他啊?”柳依依不解的问。 “如果是我自己,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找他。可是,为了孩子。我必须得找到他。”女人说。 “为什么啊?”柳依依很不解的问。 女人看了看柳依依的肚子,说:“我看你肚子也大了,应该怀有身孕吧。你现在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我的苦心了。”女人说,“我去孩子他爹并不为了我,而是我的我的孩子。虽然,他讨厌我,不要我了。但我不能让孩子跟我吃苦。我更不能剥夺孩子寻找父亲的权利。如果,我找到了他,还当着孩子的面说,不要孩子了。我也就死心了。将来,孩子问起,我对孩子解释时,我也就问心无悔了。” 女人走了后,柳依依想了很多。确切的说,女人的话让她感触很多。她不时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找赵休? 赵休不是个东西,赵休地不起自己。自己是有权利恨他。可是,孩子呢?孩子还没有出生啊。如果,从孩子出生就不让孩子见父亲,这对孩子来说,未免太多残忍了。 想了三天三夜,柳依依最终拿定注意了。她要去找赵休,不是为了自己,恶事为了孩子。她要赵休当着她面回答她,要不要孩子。如果,赵休要孩子,她生了孩子后就给赵休。如果,赵休不要孩子,她就一个人把孩子抚养成人。反正,她是铁了心不会跟着赵休了。 柳依依锁上房门,把钥匙放在邻居家里。她告诉邻居,她有事情要出门一段时间,不过,她像邻居们保证,她一定会回来。当她再回来了,她就不走了。她要永远的在这里生活了。 只是,她永远也想不到,她还能不能回来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身孕,她穿了一个宽大的衣服。她一路的走,一路的打听。后来,她想到去曹州,因为南傲天是武林盟主,她想向南傲天打听赵休的下落。 她来到曹州后,见到了南傲天。只是,南傲天已经很落寞了。要不是她和南傲天正面相对,她根本不可能认出南傲天。 当她向南傲天问起赵休的下落时,南傲天用手指了指城外,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第三百八十七章转机 当赵休得知柳依依怀了自己的孩子后,他的反应出乎柳依依的意料。 赵休一把搂住柳依依,然后,他伸手轻轻的抚摸柳依依的肚子。柳依依抬头看着赵休,赵休目光温柔,面带微笑。 刹那间,他像是变了个人,脸上的杀气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做父亲本该有的温柔和怜惜。 “肚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啊。”赵休说,“你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风铃儿并不相信赵休的话,她把嘴巴一撇,表示恶心,只是,柳依依却有些相信了。 “我找你干什么?要孩子看着你杀人吗?”柳依依说,“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有一个好父亲。” “难道,我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吗?”赵休反问。 “要想成为一个好父亲,首先得是一个好人。”柳依依说,“你自己说,你是个好人吗? “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想想,我的计划成功了,将来,我就是君临天下之人,咱们的孩子将来也是君临天下之人。难道,我这不是为了孩子好吗?” 柳依依一把推开赵休,转身就走。赵休一把拉住柳依依。 “你又要走?”赵休问。 “我不走难道要孩子看着你杀人?”柳依依失望的看着赵休说,“你还是不知道我要什么。” “你说吧,你要我怎么样你才不走?”赵休问。 “我说了你听吗?”柳依依反问。 “听,当然听了。”赵休说,“只要是能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我都听你的话。” 柳依依看着赵休,赵休一脸认真的样子让柳依依感动。柳依依觉得,赵休或许并不爱她,但赵休或许是爱孩子。 柳依依对赵休的态度并不确定,所以,她用了或许这个词。或许的另外一层意思是或不许。事实上,赵休要这个孩子并不是真的爱孩子,而是为了自己的地位。 赵休有一个哥哥赵骏。按照传统,襄阳王百年后,赵骏便会继承襄阳王的王位。当然,如果襄阳王谋反成功,做了皇帝,太子依然是赵骏。所以,为了能够击败赵骏,赵休是想尽办法的讨好襄阳王。 赵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由于赵骏一直没有孩子,襄阳王便下了一道指令,他们兄弟二人,谁先有了后人,谁就可以继承王位。 赵休是有一个夫人,当朝丞相蔡京的侄女。只是,他的这个夫人不会生产。赵休想着,等柳依依生下孩子,他便把孩子给弄到襄阳去,寄养在他夫人名下,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了。 “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动气了。”赵休说,“这里风大,我让荆风送你会山庄。” “你把风铃儿放了。”柳依依说。 “不能放。”赵休说,“她坏了我的大事,我若是放了她不好向父王交代。” “我说的话你还是不听啊。”柳依依说,“既然你依然坚持你的原则,我也坚持我的想法。我走了。” 柳依依又要离开。赵休想,反正风铃儿一惊中了“七日散”,就算是把她放了,她也活不多久了。 “荆风,把她放下来。”赵休说。 荆风放下风铃儿。 柳依依走到风铃儿跟前,说:“你快点走吧。我在这里他不敢杀你。” “你真的怀孕了?”风铃儿问。 柳依依点点头。 风铃儿拿起柳依依的手腕,为柳依依把了脉,说:“孩子很健康。既然你想好了,我也就不劝你了。” “你不用劝我。”柳依依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路。我已经是大人了,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我心里清楚。以后,我就把师弟交给你了。” “咱们走吧。”赵休说。 “我走了。你保重啊。”柳依依松开风铃儿的手。 “柳姐姐,你也保重。”风铃儿说。 赵休揽着柳依依,走了。风铃儿叹了口气,她为自己之前一番胡闹懊悔不已。好在没有造成恶果,不然她会后悔死呢。 感慨一番后,风铃儿转身正要离开,荆风拦住了她的去路。风铃儿心里一怔,她知道,来者不善了。 “你是要杀我吗?”风铃儿问。 “我也不想这么做。”荆风说。 风铃儿冲荆风撇撇嘴,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心存善念,不想杀我。只是,因为赵休的命令难为,你才迫不得已。” “你说对了一半。我杀你是因为赵休下了命令,我不能违背。但是,我并不想杀你,并不是因为我心存善念。你是个手无寸铁之人,又是一个柔弱女子,我若是杀了你,我怕被江湖人耻笑。”荆风说。 “你既然怕被江湖人耻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风铃儿问,“我听小林子说过,像你们这样的江湖人,都是无拘无束。你怎么可能听命与赵休呢?难道,赵休向你许诺了荣华富贵了?” “我并非贪恋荣华之人。”荆风说,“至于我为什么要听命于赵休。我不能告诉原因。好了,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风铃儿说。 荆风点点头。风铃儿闭上眼睛。荆风伸出手掌,朝风铃儿的天灵拍去。就在荆风的手举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听后背后的风声。荆风不敢大意,忙放弃了风铃儿,一个“鹞子翻身”,双掌朝后翻转,他用掌风击退了林图南的长剑。 林图南一招落空,脚尖点地,一招“扼虎救父”,长剑从侧面袭向荆风。荆风挥掌朝林图南击来。林图南和荆风两个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三十个回合了。 林图南边和荆风交手,心里便是生疑。因为他发现,虽然荆风是用掌,可荆风的招式和自己的招式差不多。 “你使用的是‘二十四孝剑法’?”荆风问。 “你眼力倒是不错,竟然看出我的招式了。”林图南说。 “谢无为谢大侠是你什么人?”荆风问。 林图南心里又是一惊。谢无为教给他武功时,特使嘱咐他了,不能说出他的名号。可是,林图南自己没说,荆风竟然看出来了。林图南推测,荆风和谢无为一定有关系,至少,他们两个人是认识。 “你和我师傅熟悉?”林图南问。 “算不上熟悉。我只是和你师傅见过一面。”荆风说,“你既然是谢无为的弟子,我就不难为你了。你带着丫头走吧。” “我们真的要走了。”风铃儿说。 “我说了,我不难为你们。你们走吧。”荆风说,“你走之前,能不能告诉你师傅住在哪里?” 林图南一愣,随口问:“你要干什么?” 荆风忙解释说:“你误会了。你师傅是我的恩人,我找你师傅是为了报恩。” 林图南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不行。你不了解我这个人。我这辈子最不愿意的就是欠别人的恩情。不然,我即使死了,也不瞑目。”荆风说,“你就告诉我吧。为了能够报答你师傅的恩情,我是准备了好多年了。” 看着荆风说话很是恳切。林图南觉得荆风不像是骗自己。林图南想了想,就把谢无为已经去世的实情告诉了荆风。荆风听了后,忽然抱着头蹲下了。 荆风的反应放风铃儿很诧异。她抬头看着林图南,林图南也很诧异。要知道,在林图南的心中,荆风可是一个江湖侠客,作为侠客的最基本的素养就是冷静,内心的波澜不露于色。可从荆风的面部表情中,林图南能看出来荆风很痛苦。一个剑客面露痛苦了,说明他心里更是痛苦。 好一会,荆风才缓过劲来。他站起来,虽然没有流出眼泪,但是,眼睛已经红了。 “你还好吧?”风铃儿问。 “对不起,我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荆风说。 “前辈,我能问问你和我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吗?”林图南小心的问,“我就直说了,刚才,你的反应,不像是和我师傅只是萍水相逢。你和我师傅之间是不是有故事啊?” 荆风沉默片刻,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我想着,这辈子是要报答谢大侠的恩情了。可是,谢大侠却不给我报答的机会。也罢,你是他徒弟,我就把我和你师傅的事情告诉你了。” 风铃儿听荆风的意思,是要讲故事了,她立刻来了兴趣。她这个人,最喜欢听故事了。 “丫头,你是不是很像知道,我为什么会听从于赵休啊?”荆风问。 “是啊。你可是江湖前辈,像你们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你怎么会听命赵休啊?”风铃儿问。 “因为,我是为了报答谢大侠。”荆风说,“为了谢大侠,我才不得已听命于赵休。” 荆风的话让风铃儿和林图南一脸雾水。林图南看着荆风,荆风一脸认真,不像是胡诌。当然,林图南知道,荆风也用不着在他面前胡诌。可是,林图南就是不明白,荆风为襄阳王效力和他师傅有什么关系。 虽然林图南心里充满疑惑,但他没有问。他知道,荆风会告诉他其中的缘由。” 第三百八十八章为师不尊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师傅帮了我,他不仅救了我的性命,他还给我活下去的希望和信心。”荆风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我的成名武学是‘铁砂掌’。他们并不知道,我的‘铁砂掌’是冒牌的招式。” 荆风的话让林图南有些不理解了。他听说过冒牌的东西,可他从未听说过所谓的招式还可以冒牌。风铃儿同样很不解。她提出了林图南所关心的问题。 “武功怎么会是冒牌啊?”风铃儿问。 “我先前是学‘铁砂掌’,我也曾拜了一个‘铁砂掌’的高手为师傅。只是,那个人心机不纯,像他那样的人,不应该收徒弟,更不应该称之为师傅。”荆风咬牙切齿的说。 林图南更迷惑了。照理说,作为江湖人,最应该敬重的就是师傅了。甚至于,在江湖人看来,师傅比父亲都要重要。因为父母的养育之恩是没有选择,并且,父母养育孩子是为了防老。可是,师傅呢?他们可是有选择的余地。他们也没有义务非要教某一个人武功,不教某一个武功。即便是教授2武功,他们也可以凭借自己喜好而选择性的隐瞒。因此,对于那些肯教授自己武功的人,江湖人都是很敬重。 只是,从荆风的语气中,林图南感觉到荆风对他师傅不仅不敬重。甚至于还怀有很大的怨气。 “你们或许认为我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但是,我不怕你们笑话。就算是天下人都耻笑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我还是要说出我的心里话。”荆风依旧咬牙切齿的说,“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是要我师傅下地狱,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地狱。再不济,我就算死了,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他。” 林图南和风铃儿都听傻了。 一个人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怨恨,才会说出这样 的诅咒啊! “你师傅他还在吗?”风铃儿小声的问。 “我师傅死了。”荆风说,“我亲手杀了他。用‘铁砂掌’,在他的脑门上重重的拍了一掌。我怕他没有死,又来了一掌。其实,我是多想了,我一掌就把他的脑门给拍开花了。” 风铃儿看着荆风,她发现,荆风在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隐隐的露出满意的笑。 “你们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杀我师傅啊?”荆风问。 “你这么狠你师傅,你师傅一定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林图南说。 “他做的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玷污我的妻子。”荆风咬着牙齿说。 林图南和风铃儿对望了一眼,他们不敢相信荆风所说的话,世上竟然会有师傅玷污自己的徒弟是妻子?怪不得荆风会杀了他师傅。这样的师傅确实该杀。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要杀他。即便是他玷污了的妻子。可他毕竟是我的师傅啊。并且,那天晚上,他确实喝了不少的酒。我只当他是酒后乱性了。是他自己,亲口告诉我,他当初要收我做徒弟,并不是如他所说是看着我资质不错。他收我做徒弟,是因为他看上我妻子。” “你拜师的时候已经结婚了啊?”林图南问。 “我本是一个普通农民,生活在大宋朝一个偏远的村庄。我们那里的人都很仁厚,邻里之间,都是相互尊敬。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并不是书本上的空话。在我们那里,确实是做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 “后来,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强盗,一夜之间,抢光了我们村所有家庭中值钱的东西。丢失东西并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伙强盗走后留下话了,等到秋收后他们还要来。因为这句话,我们一个村的人都生活在恐惧中,往日的欢笑不见了,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低着头过日子。见了面,相互之间也不打招呼了。” “有一天,他来了。” “他是你师父吗?”风铃儿插话问。 “是的。他就是我师傅。可是,我不想喊他师傅,我又觉得,我若是喊了他的名字,我毕竟是他的徒弟,也不太合适。我还是称之为他吧。”荆风说。 “他本是从我们村路过,口渴了,到我家门口淘一碗水喝。我没有在家,我老婆给他一碗水,并且给了他两个馒头。两天后,他忽然出现了,说是要报答我妻子给他的馒头之恩。那天,我也在家,我听他言谈举止很是得体。我便留他在家吃饭了。” 赵休顿了顿,说:“我敢说,我那个决定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我想,假如我没有留他在家吃饭,或许,我的生活会是另一番光景。只是,现实很残酷,现实不允许假如的存在。” “吃饭时,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当然,也是我们全村人的担心。他笑了笑说,如果我拜他为师,跟他学武功,那些强盗就不敢来这里了。他怕我不信,就挥掌把我家院子里一个很大的石头给击碎了。看到石头碎裂的时候,我完全惊呆了。然后,我就拜他为师了。他说,他所连的武功叫做‘铁砂掌’,只要我勤加练习,用不了多久,我也可以向他一样,一掌可以拍碎一块石头。到时候,别说那些强盗,就算是再厉害的坏人,我也不用害怕了。” “他告诉我,要想练‘铁砂掌’,先把自己的掌力练硬。我按照他所吩咐的,每天都把手插进沙子里,插一千多次。他每隔三差五的看我练习的怎样了。我当时是把他当成了我的恩人了。他每次来的时候,我都要妻子给他做最好的饭菜。他每次都喝醉,临走时,我妻子送他,他都会拉着我妻子的手,再三的嘱咐妻子,要她监视我练功。” “当时,虽然我觉得他的行为很怪异。但我也没有往更深处想。我觉得,我是他徒弟,我妻子也是他晚辈了。作为师父,怎么可能对晚辈有歪心思啊。”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的时间。终于,他撕下了面具,露出真正的面孔。那天晚上,他要我陪他喝酒。一杯又一杯,最后,我喝醉了。次日,当我醒来,他已经走了。只要我妻子坐在门口哭泣。我再三询问,妻子告诉我了实情。起初,我并不相信。我认为,妻子骗我。于是,我去找他。他见到我后,没有任何的羞耻。” “我觉得,他早就知道我回来找他了。所以,他已经准备好要如何面对我了。还没等我开口,他先向我道歉,然后他说做晚喝多了,没有把持住。他还给我一把剑,如果我不原谅他,就用剑杀了他。我看他说的如此恳切,我竟然原谅他了。” “等我回到家里,妻子已经死了。上吊自杀,她的尸体就在我家堂屋门口吊着,风吹来,尸体随风飘摆。我把妻子的埋葬后,便离开村子。我决定跟他在一起。后来,应该是一个月后,他又喝多了,告诉我了实情。他并不是喝多乱性。他是有预谋的这么做。他还是说,他看到我妻子的第一眼就想和我妻子睡觉了。他收我为徒弟,完全是为了能够见到我妻子。”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扎进了我的心里。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反正,我是像疯了一样朝他扑去。我想杀了他,用拳头,用牙齿。” “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啊。他三拳两脚就把我打趴下了。临了,他还羞辱了,说我就是个废物,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败他。他就是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杀了他,他才把实情告诉我。他就是要我恨他,他要我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我确实恨他。我恨得要吃的肉,喝他的血。为了能够杀死他,我夜以继日的练功。我以为,只要我勤奋苦练,三年五载,我就能够杀了他。后来,我遇到了你师傅,你师傅听我讲述完自己的经历后,他很愤怒。他说可以帮我,我要拜他为师,你师傅说不收徒弟。虽然我不是谢大侠的徒弟,可他教给了三个晚上。” “我师傅教给你可是‘二十四孝剑法’?”林图南问。 “是。”荆风说,“你师父说了招式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二十四孝剑法”不一定非得用剑。所以,我就把‘二十四孝剑招’用在了拳头了。” “虽然你师傅只教了我三天,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告诉他,我要用‘铁砂掌’打败他。他不相信,他当然不相信了,因为他知道,当初,他教给我的‘铁砂掌’方法是错误。我若是按照他教我的那种方式,就算是练上一辈子,也是一事无成。” “他没有想到,我得到了高人的指点。所以,我和他交手了一个回合,我就把他打败了。然后,我就用掌在他天灵盖上拍下去,直到看到他脑浆迸裂,我才住手。” 故事终归是讲完了,荆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他身上的千斤担子卸了下来。是啊,这件事情在他心里藏了好久了,能找到一个人说说,也算是松了心中的那口气。 林图南心里还有另一个疑问。当然,林图南的这个疑问也是风铃儿所要知道的。所以,没等林图南开口,风铃儿便先开口了。 “你还有告诉我们,你跟着襄阳王,怎么就和报答谢大侠有关系了?”风铃儿问。 第三百八十九章回头无岸 荆风顿了顿,说:“事情起源于我对你师傅一个承若。你师傅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若是不报答你师傅的恩情,心里着实不忍。你师傅说,他只是举手之劳,我也知道,他只是随意点化了我。可是,我不能因为他的举手之劳而不报恩啊。我再三要求要报答你师傅的恩情,你师傅是在犟不过我,就想了想,他想要一个鸡蛋大的夜明珠,我什么时候找到了那么大的夜明珠,什么时候给他。” “我知道了,你为了得到鸡蛋大的夜明珠,你就投靠襄阳王了?”风铃儿惊讶的问。 “我也是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偶然的机会,听到江湖的朋友说,襄阳王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我就去襄阳王府偷夜明珠的时候,被襄阳王给抓到了。襄阳王不仅没有杀我,他还告诉我,如果我愿意为他做事,他就把夜明珠给我。”荆风说。 “其实,你是误解我师傅的意思了。”林图南说,“我是了解我师傅。他对于金钱财宝这样的物质生活并无奢望。师傅所向往的是游山玩水,然后喝酒睡觉。我觉得,师傅之所以要你拿夜明珠,是因为师傅觉得,世上根本没有鸡蛋大的夜明珠,他说了一个世上本来不存在的事物,本来就是要你死心罢了。说到底,师傅根本想着要你报恩。” “我相公说的有道理。”风铃儿说,“你想想,谢大侠若是真的想要夜明珠,他为什么不给你设置一个时间期限啊?” 荆风想了想,觉得林图南和风铃儿的话很有道理。难道,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误解谢无为的意思?当然,现在谢无为已经死了。自己即便是没有误解,自己真的拿到了夜明珠,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给不了谢无为了。 “你们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没有底了。”荆风说,“可是,我为了得到夜明珠,寻找了好多年。现在,你们说我之前做的事情毫无价值,我心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没有什么好接受,不好接受。人这一辈子,不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风铃儿说,“咱们大宋朝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有所作为的人不就是那么几个嘛。” 风铃儿说完,林图南歪头看了风铃儿一眼。他没有想到,风铃儿竟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倒是出乎他的所料。风铃儿冲林图南眨了眨眼睛,一副得意满满的样子。 “我走了。”荆风转身要离开。 林图南忙问:“你不能再帮着赵休做坏事了。” “我不要夜明珠了,我自然不会再听命襄阳王了。”荆风说,“我要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让自己冷静冷静了。” 林图南揽着风铃儿,看着荆风慢慢离开。直到荆风的身影消失了。林图南才低下头,看着风铃儿,说:“丫头,咱们也该走了吧。” 风铃儿点点头,说:“相公,咱们去哪里啊?” “当然是会府衙了。叶飘零他们都等着咱们呢。”林图南说。 “要去见他们啊?”风铃儿脸上有一丝失望。 “丫头,你怎么了,你不想回去吗?”林图南问。 “没有。”风铃儿说。 “可是,我看你的样子很沮丧啊?”林图南说,“你要知道,他们都很挂念你的安危呢。咱们要是不回去,他们也不能心安。” “我可能是累了吧。”风铃儿说,“相公,咱们回去吧。” 风铃儿挽着林图南的胳膊。林图南也认为风铃儿是累了,便没有多想。带着风铃儿回去见众人了。其实,风铃儿并不是累了,而是打心底就不想回去。 风铃儿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她想在生命的终结前能和林图南单独的相处两天。过两天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只是,风铃儿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林图南,因为林图南若是知道赵休在她身上下了毒,林图南一定会找赵休拼命。 风铃儿是见识了赵休的阴险。虽说论武功,林图南不属于赵休。可是,轮计谋,林图南可就不是赵休的对手了。 两个人刚走到府衙大门口,贾湘云就跑了出来。她边跑边说:“风姑娘,你快点跟我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情了?”林图南问。 “南宫姑娘受伤了。”贾湘云说,“我们都束手无策呢。风姑娘来了事情就好解决了。” “翎儿姑娘又受伤了?快点我去看看。”风铃儿跟着贾湘云,进了府衙。两人径直去了南宫翎所在的房间。南宫翎房间站了好多人。除了叶飘零和小刀,李应龙和林图南的父亲林之仪也来了。 风铃儿进了房间,便去看南宫翎了,没有来得及想李应龙打招呼。林图南先了李应龙行了离,由给林之仪鞠躬。 “父亲,你也来了。”林图南说。 “你们来这里好几天了,李大人放心不下。所以,我也跟着来了。”林之仪走到林图南跟前,用手拍了拍林图南的肩膀,说,“小子,做得好。” “李大人,你们可见金国特使了?”林图南问。 “见了。这个人倒是一个硬骨头。任凭我们用什么方法问,他就是闭口不言。不过,我们已经把寇准寇大人的日记拿了回来。”李应龙说着从身上拿出日记,交给林图南,说,“刚才,飘零告诉我了,你师傅把保护日记的使命教给你了。现在,我把这本日记给你,至于你怎么处理。随你了。” 林图南从李应龙手中接过日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林图南用眼睛看林之仪,希望林之仪能够给他一个建议。 林之仪明白林图南的心思。他说:“我相信,不管你怎么做,你师傅都会体谅你。” “我先收起来。等我再好好的想想吧。”林图南说。 “好了,好了。”风铃儿说。 众人光顾着说话了,一时忘记了风铃儿,更是没有注意生病的南宫翎。风铃儿的一惊一乍把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丫头,南宫姑娘伤势怎么样了?”林图南问。 “不碍事了。”风铃儿说。 “你确定吗?”小刀问,“刚才,南宫翎昏迷过去了,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她。” “我说没事便是没事了。”风铃儿说,“翎儿姑娘只是心中的恶气忽然出来了,心里一下子空了,然后就浑身没有了劲,昏迷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啊?”小刀说,“怎么就心里的恶气出来了,就昏迷了?” “我给你打个比方吧。”风铃儿说,“就像是一个血海深仇的人,她活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报仇。然后,她历经千辛万苦,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当她大功告成,杀了仇人后,她心里的那口气一松,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了,也就出现了短暂的昏迷了。我用针刺激了她的关中穴,她已经醒来了,便没有事情了。” “风姑娘说得对。”南宫翎说,“我没事,我现在感觉很好。” 南宫翎从床上坐起来,叶飘零忙过去,扶着南宫翎下了床。南宫翎伸了伸懒腰,说:“让诸位担心了。” “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小刀问,“刚才,你还像死人一样,转眼间,你又生龙活虎了。你把赢无极杀了?” “我把他杀了。”南宫翎说。 “给我们讲讲呗。你怎么就把赢无极杀了?”小刀问。 “我和赢无极打斗的时候,梦姑出现了。” “你等等,梦姑是谁?”小刀问。 “梦姑?你说是那个每天都遭受被赢无极凌辱的梦姑吗?”贾湘云问。 “是的。就是她。”南宫翎说,“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缓缓的走来。我当时并没有看到,我只是感觉赢无极的脸变得很温柔了。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我回头时,我看到了梦姑。” “赢无极看到梦姑后,像是着了魔。竟然只是痴痴的看着。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我就一剑刺过去,赢无极竟然没有躲闪,我的剑刺进了他的心脏。然后,他就死了。”南宫翎说。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小刀说,“赢无极可是江湖绝顶高手。他怎么会因为看到一个女人,就忽然放弃了抵抗了?” “不只是你不解,我也不解。”南宫翎说,“我怕我一剑杀他不死,我又补了两剑。直到赢无极躺在地上的,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才算松了口气。” “或许是赢无极忽然良心发现,直到自己做了太多坏事。心里莫名的就有了回头是岸的想法。”林图南说。 “你这个解释说不过去。”小刀说,“他要是想回头是岸,早就回头是岸。为什么非要那个叫梦姑的人出现啊?我觉得,赢无极之所以会放弃抵抗,一定是和那个梦姑有关系。” 南宫翎点点头,说:“小刀说的对。赢无极临死前,我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后,我才知道了事情真相。” 第三百九十章又生事端 南宫翎的话吊起了众人的胃口。众人的目光转向了南宫翎,他们都认真的看着南宫翎。南宫翎走到门口,抬头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神情间有一丝伤感。 林图南知道,南宫翎身上,一定有一个很奇妙的故事。 “赢无极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啊?”小刀是个急性子,早就等不及了。 贾湘云用胳膊捅了小刀,她冲小刀挤了挤眼睛小刀明白贾湘云的意思,贾湘云是告诉小刀,在这个时候,催促南宫翎是不礼貌的事情。 南宫翎也没有让小刀等太久。他 “他说,我看到了。却没有得到。这辈子就这样了。”南宫翎依旧看着天上流动的星云说。 “完了?”小刀问。 “完了。”南宫翎说。 “这算什么啊?没有没尾的一句话。”小刀说。 “赢无极的这句话是没头没尾。可你们想想,他可是看到梦姑后才像是变了一个人。”南宫翎说,“你们不能忽略了梦姑。” 南宫翎的眼睛收了回来,她又转身回到房间,默默的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的一个水杯,眼前却是浮现出梦姑幽怨的面孔。 “你知道他看到我后为什么会怔住吗?”梦姑问。 南宫翎摇摇头。 “因为我今天穿的像一个人,一个他热爱一生却有痛苦一生的人。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就是穿着这身衣服。他养了我一年多,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我像那个女人。他只是把我当成那个女人替身。我受够了他,我想要杀了他。可你是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么能杀了他啊。所以,我就想啊,想啊,我终于想到了他的软肋。” “你知道他软肋吗?”梦姑问。 “他的软肋就是你?”南宫翎说。 “是。”梦姑说,“他这个人很在乎我,也很不在乎。有时候,他很宠爱我,甚至于捧在手心里他都怕花了。可是,有时候,他又会对我很无情。直到三天前,我才知道他对我态度的转变了。于是,我就想穿成她的样子,接近他,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他。我没有想到,我竟然间接的帮助了你。” 梦姑从身上拿出匕首,照着赢无极的心脏刺了两下,然后,扔掉匕首,缓缓的走了。 叶飘零走到南宫翎身旁,伸手抚摸着南宫翎的肩膀。尽管叶飘零没有说话,可南宫翎能感觉到叶飘零的温暖和力量。南宫翎缓缓的把头靠在叶飘零身上。 众人走出了房间。李应龙去审讯金国特使了。小刀陪着贾湘云出去走走。风铃儿本想跟着林图南,可林之仪把林图南叫走了。 林之仪带着林图南,到了西偏房。进了房间后,林之仪让林图南把门关上,林图南关上房门,规规矩矩的站在林之仪跟前。 “你知道我要把你单独叫来吗?”林之仪问。 林图南忙跪下,说:“孩儿不孝,让父亲受苦了。” 林之仪看着林图南,问:“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父亲的牢狱之灾,完全是因为孩儿无能,把王振坊王大人给我的书弄丢了。不然,父亲也不会有牢狱之灾。”林图南说。 “我叫你来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林之仪说,“你起来吧。虽然那本书是我被捕的导火索,但并不是我被捕的主要原因。就算是没有那本书,他们一样还会抓我。我叫你来,是想说另一件事情。” “父亲请讲。”林图南说。 “你拜师的事情叶公子都告诉我了。”林之仪说,“虽然我不是江湖人,但对于江湖人的行事却也有了解,江湖人,一般都是凭着一腔热血,意气用事。我希望你不要像那些人,做事只凭自己的好恶,而不问是非对错。” “父亲放心。孩儿也是寒窗十载,对于圣人之言,孩儿不敢有丝毫的忘记。孩子以后做事,必定进击圣人言,不敢造次。”林图南说。 “我虽非你的亲生父亲,可对我可以寄予很大的希望。我本想着,等你金榜题名的时候,我再告诉你的真实身份,让你为光耀朱家的门楣。只是,你生不逢时啊,遇到了奸臣当政。” “是孩儿无能,辜负父亲的期望了。”林图南说。 “这事怎么能够怪你啊。”林之仪说,“话又说回来,你虽然没有金榜题名。可你现在所做的事情确实利于江山社稷的大事。之前,李应龙李大人还说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他一定会为你求取一个功名。” “父亲答应了?”林图南紧张的问。 林之仪摇摇头,说:“我拒绝了。” 林图南松了口气,说:“还是父亲了解孩儿。” “我知道,你天性就很散漫。不喜欢被人约束管教。所以,你不想进官场。你之所以读书科考,也完全是为了我。”林之仪说,“我之所以拒绝李应龙李大人,是因为我不希望你进入官场。你亲生父亲惨死的场面我还历历在目。我不想让你步入他们的后尘。” “父亲的苦心孩儿明白了。”林图南说。 这时,林之仪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林之仪忙问:“谁啊?” “是我,林伯伯。”风铃儿在门口。 “风姑娘找你呢。你快点去吧。”林之仪说,“我最后在嘱咐你一句,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现在已经是江湖高手了,我希望你以后要用自己身上的本事行侠仗义。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侠。”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谨记父亲的教诲。”林图南说。 “你去吧。”林之仪说,“还有,风姑娘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啊。之前,你婚礼人半途跑了。若是换做别人,一定不会原谅你。” 林图南拜别了林之仪,出了房间,风铃儿一把拉住了林图南。 “你父亲责骂你了?”风铃儿。 “没有。”林图南说,“我又没有做坏事,父亲怎么会责骂我啊?对了,你刚才喊我父亲伯父?你怎么还能还伯伯啊?” 风铃儿用手捂着嘴,小声说:“我忘记了。哎呀,别说我了,咱们快去看看吧。左小虎疯了。” “左小虎疯了?他怎么会疯了啊?”林图南问。 “我也说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风铃儿说。 林图南跟着风铃儿,到了前院。叶飘零和小刀都在哪里。还有南宫翎和贾湘云等人。 “叶公子,怎么回事?”林图南问。 “我也不知道。”叶飘零说。 “谁先发现了他啊?”林图南问。 “是我。”小刀说,“我和湘云刚出了门口,就看到他躺在地上,一直傻笑。我就把他弄来了。”小刀说。 林图南看着风铃儿,问:“丫头,你确认他真的是疯了?” “我给他把过脉了,他脉象混乱,的确是得了失心疯。”风铃儿说。 “这几日,左小虎一直在这里照顾马匹,他也没有去其他的地方。怎么就会疯了啊?”贾湘云说。 “不对啊。”林图南说,“小刀可是在门口看到了他,说明他疯之前一定去过别的地方。或许,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小林子的话我同意。”风铃儿说,“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一般来说,一个人发疯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是心里收到了很大的刺激。另一种就是看到了很恐惧的事情。” “你觉得左小虎的疯属于哪一种情况?”林图南问。 “我看了他的眼睛。他目光散乱,并且瞳孔中有着明显的不安。我想,他应该属于后者。”风铃儿说。 “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了?”叶飘零问。 “是。”风铃儿说。 “他疯之前到底去了哪里啊?”林图南蹲下,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左小虎,忽然,林图南看到左小虎的鞋子上有绿色的泥巴。林图南用手摸了些泥巴,问:“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看了看,都不认识。叶飘零叫来了本地的仵作。仵作看后说:“他鞋子上泥巴是我们这里‘绿土地’的泥巴。” “你确定?”林图南问。 “当然了。这有我们这个地方有这种绿颜色的土地。”仵作说,“可是,他怎么会去哪里啊?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敢去哪里。” “为什么啊?”贾湘云问,“莫非哪里经常闹鬼吗?所以,你们这里的人都不敢去了?” 贾湘云的猜测众人都很认同。因为风铃儿也说了,左小虎之所以会疯,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东西。若是左小虎看到了鬼,把他给吓傻了,这也能解释得通。 “哪里有没有鬼我是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哪里不洁净,一般人是去不了哪里,不要说是去了,就是靠近哪里,也必定送命。他的运气倒是不错。从他鞋子粘的的泥巴看,他已经进去了。可是,他并没有死。”仵作说。 “我看你一定是胆子小,才把那个地方说的那么可怕。”贾湘云说。 “姑娘,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你可知道,我是一个仵作。我若是怕死人,或者是怕鬼,我怎么能做仵作啊。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仵作说。 “不管你说得对不对,你带我们去哪里看看。”叶飘零说,“等我们看过了,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父子重逢 众人跟着仵作,出了曹州城,一路向东南,行了十多里路,翻越了一个小小的丘陵,便到了仵作所说的“绿土地”。 “就是这里了。”仵作指着眼前的一片绿色绿油油一片说。 仵作捡起一个木棍,扔到“绿土地”里,木棍随即沉了下去。 “沼泽地。”林图南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沼泽地。”仵作说,“连鸟儿都飞不进去,更不要说是人了。” “既然连鸟儿都飞不进去,为什么左小虎的鞋子上沾了泥巴?”叶飘零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仵作说。 叶飘零捡起一个树叶,放在沼泽地上,树叶并没有下沉。叶飘零看着树叶,说:“林公子,咱们可以进去吗?” 林图南看着沼泽地,说:“上面是有脚印,既然有人能进去,咱们当然也可以进去了。” “什么?你们要进沼泽地?”仵作惊呼说,“你们疯了吗?” 叶飘零和林图南没有理会仵作。叶飘零对林图南说:“我先进去,你跟着我啊。” “我也要进去。”南宫翎说。 “不行,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叶飘零说。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轻功吗?”南宫翎说,“叶飘零,你可别忘了,你师傅可是亲口说过,你的轻功还不如我呢。” “我知道你的轻功比我的好。可是,你刚和赢无极进行了一场恶战。你的内力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怕你到了最后,内力不济。”叶飘零说。 “南宫姑娘,我觉得叶公子说的对。”林图南说,“你就先不要去了。” 南宫翎知道,叶飘零说的是实情。她和赢无极恶战了一百多个回合。虽然表面上她很好,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很厉害。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们,不过,我可说好了。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内,你们要是不出来,我可是要进去了。”南宫翎说。 “我也是。”风铃儿说,“你们要是不出来,我和南宫姑娘我们两个就进去。” “好吧。我和叶公子进去看看就出来。”林图南说。 叶飘零后退几步,然后,一口真气聚集丹田,用了一招“达摩渡江”的身法,身子如蜻蜓般点着沼泽地就进去了。 林图南紧随其后。他用“千变万化迷踪步”,虽然林图南的身段不如叶飘零那般的优雅,可林图南的速度并不比叶飘零慢。很快,林图南就赶上了叶飘零,两个人齐头并进。行了十丈左右,两人看到有一个草屋,于是,两人径直朝草屋飞去。 到了草屋,土地变得硬实了。从屋里走出一个老者,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叶飘零看到老者,心里一动,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他想不来在哪里见过这个老者了。 “你来了。”老者说。 听了老者的话,林图南知道老者是在这里等他们,不应该是他和叶飘零中的一个人。因为老者说话时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只是,林图南不知道老者等的是他还是叶飘零? “你在等我们?”叶飘零问。 “当然。”老者说,“我等了两天了。按照我的计划,你昨天就应该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叶飘零问,“莫非,你故意让左小虎回去,然后带线索给我?” “当然了。不然左小虎怎么能进的来沼泽地啊。”老者说,“不过,我还是失算了。我本以为只有你能进来,没想到,你带来了一个人。” 闲杂,林图南和叶飘零都听明白了。老者所要见的人是叶飘零。 “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叶飘零问。 “一般人是进不来。在这里说话,不是更安全吗?”老者说。 “你为什么要我来?”叶飘零问。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老者问。 “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把左小虎给弄疯了。”叶飘零说。 “你错怪他了。小虎的疯是我的责任。”又一个人从房间出来了。这个人年纪和老者差不多,只是,两个人站在一起,气质上就差了很多。 “你又是谁?”叶飘零问。 “我叫左大成。……” “你是左小虎的父亲?”叶飘零问。 “我是左小虎的父亲。”左大成说。 这下,叶飘零和林图南更是糊涂了。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左小虎的父亲,他又为什么要把左小虎吓傻?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父亲啊?可是,如果这个人不是左大成,他为什么又要冒充左大成。当然,从这人的相貌上,多少能看到一些左小虎的影子。 “你是不是有些迷惑啊?”老者说。 “你会告诉我怎么回事,是吗?”叶飘零问。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能不能让不相干的离开。”老者说,“我不想咱们之间的谈话有第三个人听到。” “就算是我的朋友走了,左大成难道不是人吗?”叶飘零问。 “左大成本来就是主角了,他知道当然无妨了。”老者说。 “叶公子,既然他不想让我听。我先走了。”林图南说。 “你不能走。”叶飘零转身看着老者,说,“我告诉你,他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在他面前,我没有秘密。当然,你若是觉得他在这里你不方便说,你要让他离开。他若是走了,我也会走。” 老者看着叶飘零半日不语。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吗?”叶飘零说,“我可是说到做到。” “我知道,你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好吧,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我相信你交朋友的眼光。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他自然是不可能说出去了。”老者说,“你们跟我进来吧。” 老者转身朝房间里走,左大成忙扶着老者。叶飘零和林图南跟在老者身后,进了房间。左大成扶着老者坐在了太师椅上。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叶飘零问。 “叶公子,你还不快点跪下。”左大成说。 叶飘零看着左大成,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何意思。老者惨淡的笑了笑,说:“多年未见了,他当然是不知道了。我记得,我当年送他去墨山的时候,他才只有六岁。” 老者的话让叶飘零惊讶不已。从老者的话语里,叶飘零听出其中意思。林图南也听出来了,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竟会是叶飘零的父亲。 “你,你是……”叶飘零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说。 “没错。我就是……”老者说,“我知道,你说不来那两个字,我不怪你。这么多年,我并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我自然也就没有要求你的权利了。” 叶飘零脑袋有些懵。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父亲。当然,叶飘零仔细想想,对于当前的局面,他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师父从早也只是告诉他父亲隐居了,并未死。这么多年,叶飘零心里是认为父亲已经死了,不然,不可能不来看他。现在,他父亲出现在面前了,叶飘零却不知所措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了。”叶飘零如实的说。 “你什么都不要称呼我。”老者说,“从我把你送到墨山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要和你斩断一切关系了。再说,咱们的今日见面,我并不是让你认我这个父亲。我见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叶公子,你父亲这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他的难处。”左大成在一旁说。 “大成,不要说了。”老者说,“你先平复一下情绪。等你情绪稳定了,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你来。” “前辈,我能说句话吗?”林图南在一旁,插口说。 老者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说:“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虽然我和叶公子是朋友。可在你们两人之间,我是一个局外人。可是,话又说回来,正因为我是一个局外人,我才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有那么一句话,是说旁观者清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者问。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你是叶公子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作为一个父亲,我觉得,最重要就是应该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子。而你,却没有做父亲的样子。” “林公子,你不要说了。”左大成说。 “不,大成,别阻止他,让他说。”老者说。 “这么多年,你竟然不来找叶公子。你可知道,作为一个孩子,他思念父亲的心情吗?就算是现在,叶公子和我喝酒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很想念你。难道,你就不想念他吗?之前,我以为你已经去世了。所以,我才安慰叶公子说世事无常,让他凡事都想开。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仅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你既然没有死,你为什么不来看叶公子?” 林图南越说声音越大了。 “你刚才说,要让叶公子用平常心接受这件事情。在面对一个多年未见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做到用平常心面对啊?”林图南气愤的说。 第三百九十二章往事如风 “林公子,不要再说了。” 叶飘零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已经从刚才的迷茫的心境中走了出来。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他刚才之所以迷茫,是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展天元。现在,林图南对展天元的质问倒是帮叶飘零理清楚了思路。 “前辈,你费了那么大的劲,让我来这里,到底是要告诉我什么?”叶飘零问。 叶飘零的一个前辈,让展天元微微的抽搐了。当然,他到底是经历了岁月洗礼的人,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左大成却做不到。虽然这不关自己的失去,但他想为展天元出一口气。 “叶公子,你怎么能……” 左大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展天元忙插口说:“大成,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出去吧。” 左大成心有不甘,但他不敢违抗展天元的命令。便嘟着嘴巴,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你可以说了吗?”叶飘零问。 “我要你来,是要你求你一件事情。”展天元站起身,朝叶飘零深深的鞠躬,叶飘零忙跳开,他虽然不肯承认展天元是他的父亲,可事实她却无法改变。展天元向叶飘零鞠躬,这对于叶飘零来说,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叶飘零不好意思说话,林图南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前辈,你这是干什么?”林图南问,“你这是要羞辱叶公子吗?” “你们误会了。我是诚心要他答应我一个请求。”展天元说。 “什么请求,你说吧。”叶飘零说。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调查铁山阻击的案子?”展天元问。 “这是我师傅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不然,我对不起我先祖御猫展昭。”叶飘零说。 “其实,你和你师傅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展天元说,“当年,我把你托付给鬼谷山人的时候,我是说过,等你长大了,我希望你能继续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情。” “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做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你。”叶飘零说,“我是为了我师傅。” “我知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展天元说,“当年,我是特意嘱咐了你师傅,我所希望的是要你远离官场是非,想你做一个普通的人。” “就像你现在这样吗?”叶飘零问。 “我也有不得已的难处。”展天元说,“咱们不说这些,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你能不能放弃对那个案子的调查?” 叶飘零看着展天元。有那么一瞬间,叶飘零是很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吗?展天元看出了叶飘零的怀疑。他说:“你不用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这个东西你肯定认识吧。” 展天元从身上拿出一个陀螺。叶飘零瞬间放弃了对展天元的怀疑。因为在叶飘零的童年的记忆中,唯一留下的印象的就是陀螺了。展天元把陀螺交给叶飘零。叶飘零拿着陀螺,一眼就看到陀螺了有一个刀痕了,那是他小时候用刀划的痕,当时,他还是划破了自己的手呢。 “你还怀疑吗?”展天元问。 叶飘零摇摇头,说:“我不怀疑了,可是,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放弃?” “我能不告诉你理由吗?”展天元问。 “不能。”叶飘零说,“你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蔡京。现在,蔡京当权,朝局昏暗。要想扳倒蔡京,就必须查清楚当年的铁山案。” “扳倒蔡京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利用铁山案子。”展天元说,“我已经说服南傲天,让他去开封府自首了。只要抓住南傲天,从南傲天哪里,你们就能找到蔡京和襄阳王勾结的罪证。现在,你们又抓到了金国特使,你们就坐实了襄阳王要造反的事实。进而,你们就能扳倒蔡京。” “扳倒蔡京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叶飘零说。 “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展天元问。 “为了我父亲。”林图南在一旁说。 展天元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图南,问:“你又是谁?” “我叫林图南。当然,对于这个名字,你肯定不是知道。但是,我说出我父亲,你肯定知道。”林图南说,“我父亲就是朱光庭。” “什么?你是朱光庭的儿子?”展天元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年,朱光庭出事后,是我带着人去了现场,我找到一个活着的人,他说朱光庭的家人全部死了。你怎么会没死啊?” “或许是我命大,或许是老天爷开眼了。”林图南说。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个案子查下去吗?”叶飘零问。 展天元沉默片刻,然后抬头长叹,说:“天意,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随即,展天元痛心的说:“恩相,对不住你,我不能帮你了。” “你阻止我继续调查下去可是为了张纯?”叶飘零问。 “你知道了?”展天元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叶飘零说,“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你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不会对你隐瞒了。”展天元说,“当年,我刚到京城的时候,张大人对我的帮助很多。可以说,他对我知遇之恩。” “所以,你就决定投靠他了?”叶飘零问。 展天元瞪了叶飘零一眼,说:“你知道什么,我和张大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所能够理解。” “我是理解不了,不然,我也不会听你在这里听你废话了。”叶飘零说。 “你们都了解张大人,其实,他是一个好人。”展天元说。 “张纯是好人?呵呵!”林图南冷笑说,“张纯派人杀了我全家,照你这个逻辑推理下去,我死去的父亲是坏人了。张纯这么做是为民除害了?” “你父亲?”展天元看了林图南一眼,冷冷的说,“你知道你父亲当年都做了什么吗?当年,你父亲是张大人的门生。所以,从根本上说,你父亲和张大人的关系比我要亲近。” “这又能说明什么?”林图南问。 “你父亲和张大人的关系很亲密。他自然知道张大人很多事情了。包括那一封书信。”展天元说。 “书信?什么书信?”叶飘零问。 襄阳王写给张大人的书信。信中,襄阳王邀请张大人到襄阳做客。当然,是个明眼的人都知道,襄阳王这么做的用意是要拉拢张大人。张大人把襄阳王的邀请当成了一阵风,过耳便忘了。后来,朱光庭来看张大人。因为朱光庭是张大人的学生,所以,张大人也就不避讳。他在书房里接待了朱光庭。谈话中,张大人有事出去了一会,朱光庭就看到了那封信。后来,也不怎地,朱光庭就被襄阳王给收拢了。 一次谈话时,朱光庭说出那封信的内容。他还威胁张大人,如果张大人不答应襄阳王的请求,他就把这封信散播出去。常言道,人言可畏。若是朱光庭真的把信的时候抖露出去,就算是张大人没有和襄阳王眉来眼去,别人也会这么想。 为了能封住朱光庭的嘴,张大人就要蔡京找朱光庭。当时,蔡京还只是张大人的门客。张大人非常的信任蔡京。也不知蔡京对朱光庭说了什么,朱光庭第二天就辞官归家了。然后,朱光庭就在野猪林被人杀了。朱光庭的死对张大人打击很大。不多久,张大人也辞官不做了。 张大人辞官之前,要我查清楚当时蔡京到底对朱光庭说了什么,还有是谁杀了朱光庭。经过我多年的调查,我知道了蔡京也早就被襄阳王收买了。朱光庭辞官,只是因为受到了蔡京糊弄。而朱光庭被杀,则是襄阳王和蔡京的阴谋。他们想利用朱光庭这件事情,打击张大人,好让张大人屈服。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张大人宁肯辞官也不愿意和他们为伍。 “既然刺杀朱光庭这件事情和张纯没有关系,你又为什么要阻止我调查下去?”叶飘零问。 “因为当年,张大人要蔡京去说服朱光庭的时候,是给蔡京写了一个字条。我想,蔡京一定还会留着这个字条。你们想想,若是蔡京把这个字条抖露出来,反咬是张大人指使他杀了朱光庭。张大人就是有百口也莫辨了。再说,张大人已经去世了,我不允许再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了。”展天元说。 “当年,其实你已经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你不敢往下查了。”叶飘零说,“蔡京知道你的顾及,所以,他才会有意 的激怒你,是不是?” “做人要讲义气。张大人对我有恩,我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失去。”展天元说。 “你这么做是对得起张纯了,你想过其他人吗?”叶飘零说,“再者说了,清者自清。如你所说,张纯真是是清白的,就不会有人能玷污他。你这么做,虽然是可以保护了张纯的名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死去的朱光庭吗?你这么做对林公子公平吗?” 展天元痛苦的摇摇头,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不如你,我愧对列祖列宗了。好吧,你把左大成带走吧。” “先生,我不会跟着他们走。”左大成说。 “他们说了,清者自清。张大人没有做错事。我相信,他们会还张大人一个清白。你就跟他走吧。”展天元说。 左大成摇摇头,说:“先生,你做了你该做的事情。现在,是我做我该做的事情了。张大人也是我的恩人,我不可能对不起张大人。” 话音未落,左大成身子一颤,倒地地上,死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最后一战 叶飘零和林图南走出沼泽地时,众人都都已经等不及了。尤其是南宫翎,正摩拳擦掌,准备要闯进沼泽地呢。 “你们可算出来了。”南宫翎说,“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可是要进去了。” “我们没事。”叶飘零说。 风铃儿也来到林图南的身边,拉着林图南的手,上下打量着林图南,说:“你不是答应我半个时辰吗?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你们在里面见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回去我再告诉你们。”叶飘零。 叶飘零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并没有要告诉众人的打算。他只是用了一个缓兵之计罢了。左大成的死,或许可是佐证展天元的话,张纯也许是无辜的。 “人死了。我也没有办法了。”展天元说。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到底。”林图南说。 “这也是你的态度吗?”展天元看着叶飘零,问。 “我师傅告诉过我,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真实和正义。为了正义,我也要接着调查下去。”叶飘零说,“我相信一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展天元笑了笑,说:“你没有让我失望。既然你要坚持下去,就按照你所追寻的道路进行下去吧。你们走吧。” 临走前,叶飘零犹豫了片刻,转过身,双膝跪地,展天元看着叶飘零,并没有伸手去拉叶飘零。叶飘零趴在地上,给展天元磕了三个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叶飘零就想好了,这里发生的失去,或者是见到人都不能说出去。当然,叶飘零想嘱咐林图南也不要说。但他并不好意思开口,他看了林图南一眼,林图南从叶飘零的眼神中看出叶飘零的想法。 “叶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今日,我看到的失去,绝对不会说出去。”林图南说。 所以,当叶飘零说回去后在告诉众人时,林图南就知道叶飘零是用了缓兵之计了。 在往城里的赶的路上,风铃儿忽然晕倒了。林图南大骇,他大声呼叫风铃儿的名字,众人本是在前面走着,听到林图南的呼喊的,都转过头。叶飘零和南宫翎走到林图南身旁,问:“林公子,风姑娘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林图南说,“我和丫头正走着,她就晕倒了。” 风铃儿蹲下,用手指着风铃儿的嘴唇,说:“林公子,你快看。风姑娘的嘴唇发紫。说明风铃儿是中毒了。” “我知道了。”林图南站起身说,“南宫姑娘,叶公子,先拜托你们帮我照顾丫头了。” 说完话,林图南转身要走。叶飘零一把拉住林图南,问:“林公子,你要什么去?” “我去找赵休。”林图南说,“一定是赵休给丫头下了毒。我找赵休要解药。” “我和你一块去吧。”叶飘零说,“赵休太狡猾了。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不用了。”林图南说,“我和赵休之间的恩怨现在也该有个了解了。叶公子,你相信我,我自己可以应付。” “可是……” “你什么都要不说了。”林图南说,“我打定主意了。这次,我要一人去会赵休。” 叶飘零和林图南相处这么久,是了解了林图南的性格。林图南外表虽有浓浓的书生气,可骨子里却是非常的强硬。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了。 “好吧。”叶飘零说,“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临走前,我嘱咐你一句,见了赵休,不要和他废话。先用武功制服他,然后逼迫他交出解药。” 林图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南宫翎说:“林公子,你就放心去吧。我和叶飘零会好好的照顾风姑娘。你一定要回来啊,风铃儿还等着你呢。” 林图南回头看了风铃儿一眼,他狠心的转过头,大步的走了。 林图南听风铃儿说起过,赵休在曹州有一个山庄。曹州城并不大,林图南很快就找到赵休住宿的山庄了。 山庄大门是打开的,门口还真的一个女人,十八九岁的年纪,梳着两个羊角辫,一副丫鬟模样的打扮。女人看到林图南后,便迎了过去。 “你可是林公子吗?”女人走到林图南跟前问。 “你认识我?”林图南反问。 “我不认识你。不过,我家少爷说了,今日会有一个姓林的公主来山庄,他要我来门口等林公子。你要是林公子,你就跟我进去,你要不是林公子,请你离开这里。” 听了女人话,林图南知道赵休是做好了准备。他一担踏进山庄,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困难等着他。或许,他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可是,林图南转念想到了风铃儿,他什么都不考虑了。 “我就是赵休要你迎接的林公子,你快点带我去见赵休。”林图南说。 “你就是林公子啊,跟我走吧。” 女人转身进了山庄。林图南跟在后面,进了山庄大门后,林图南便提高饿警惕。他可谓是全神贯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女人带着林图南到了一个做雕梁画栋的大房子前,说:“就是这里了,小爷在里面等你呢,你快点进去吧。” 房门紧闭,林图南没听到房间里有声音。 “你确定赵休就在里面等我?”林图南问。 “我也不清楚。”女人说,“少爷说,让我带你来这里。” 林图南心想,自己都已经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啊?再者说,自己这次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连命都不要了,又有何让自己畏惧? 这样想着,林图南推开房门。赵休还真在房间里坐着,只是,他背对着林图南,林图南并不看到赵休的面部表情。只是,从赵休的背影中,林图南能看出赵休的心情还算平静。 赵休从站起身,缓缓的转过头,面带微笑,看着林图南说:“林公子,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我都等你大半天,我算着,按道理风铃儿身上的毒已经发作了。你怎么还没有来?难道,你不喜欢风铃儿,所以不关心她的生死了。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我当然要来了。”林图南说,“就算是不是为了丫头,我也要来见你。”林图南说。 “为什么?”赵休问。 “从我遇到你到现在,咱们之间发生太多的恩怨。从大的说,我父亲被抓进监狱,你也逃不了责任。还有我师姐,如不是你,我们或许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你三番两次的要杀我。咱们之间这么多的恩怨,今日难道不该好好的算算了吗?”林图南说。 赵休点点头,说:“你的话我认同,咱们之间的恩怨着实不少。今日,咱们是该好好的算算了。” “你让我来,我就来了。你说吧,咱们怎么算这笔账?”林图南问。 “我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当时,你在我眼中啥也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变化会有这么大。常言道,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你是士别三日,让我不敢直视了。”赵休说。 “你让我来只是为了夸我吗?”林图南说。 “你不喜欢听吗?”赵休反问。 “我喜欢听。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林图南说,“你要是想说,我会认真的听你说。但是,你先把解药给我。” “终于说到正题了。”赵休说,“你来找我,是为了解。我要你来,是为了金国特使。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我把解药给你,你把金国特使给我放了。” 林图南看着赵休,冷冷的说:“你认为我会同意你吗?” 赵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会同意。” “既然知道我不同意,你为什么还要问我?”林图南问。 “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当然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赵休说,“我认为,你既然来了,心里还是有风铃儿,我想,为了风铃儿,你会同我交换。” “就算不答应你的条件。今日,我也要把解药拿走。”林图南说。 “你这是准备硬取吗?”赵休问。 “我来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今日,咱们两个是该有个了结了。”林图南说,“我来这里就没有想着要活着离去。所以,今日咱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可以活在这个世上。”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赵休说,“我听闻,你的‘二十四孝剑法’很是厉害。今日,我倒是要领教领教了。” 林图南拿出重剑,说:“来吧。今日,咱们就决一死战。赢的人可以离开这里。输的人,就永远躺在这里了。” 赵休点点头。 “你的兵器呢?”林图南问。 “我没有兵器,单凭一双肉掌就可以打败你。”赵休说。 “师弟,你要小心。他学会了金银花的绝学,‘花开无形’了。”柳依依从外面走来。 林图南回头,看到柳依依,心里一震,随口问:“师姐,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离开江湖,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吗?” “林图南,你这话过分了。”赵休说,“依依是我老婆,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她当然要回到我身边了。” 林图南看着柳依依,问:“师姐,他说的是实情吗?” “师弟,你不说陪着风姑娘,你来这里干什么?”柳依依问。 “赵休给风铃儿下了毒,我来取解药。”林图南说。 “什么?风铃儿中毒了?”柳依依立刻把目光转向赵休。她看着赵休,问,“你当时不是答应我,不杀风姑娘吗?” “我当时是没有杀她啊。”赵休说,“她身上的毒是你在到来之前就有了。” “你……”柳依依用手指着赵休,说,“你快点把解药给他。” “那种毒药无药可解。”赵休说。 “师姐,你别同他浪费口舌了。我先把他制服,然后逼迫他拿出解药。”林图南说。 “你让开。今日,我要让林图南大开眼界,见识见识‘花开无形’的厉害。”赵休。 柳依依知道,当前的状况,她是没有能力控制。她是不想看着林图南受伤,可她也不想让赵休死。孩子还没有出生,她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可是,在他们两人面前,她没有分量足阻止他们的决斗。 林图南的剑扒出来了。赵休的也摆开架势。一场决斗即将上演,作为唯一的观众,柳依依却不知道自己该期盼谁能德胜。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大结局 赵休出手了。 与此同时,林图南也出手了。 赵休使用的是从金银花学来的“花开无形”;林图南则使用的“二十四孝剑法”中最后的杀式,“动感天地”。 “花开无形”是金银花独创的招式。当年,她被一个人甩了,陷入感情的低谷 ,然后,她脑袋里忽然蹦出一句话,“叶落归根更护花,花开无形诸芳散。” 金银花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最后的一刹那,她开窍了。当她练成“花开无形”后,她便去了当时江湖最厉害的“婆罗门”,只此一招,金银花就杀了“婆罗门”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很快,风声传出,在江湖中人添油加醋中,金银花的“花开无形”成为江湖第一杀招了。 赵休双手交叉,状如莲花。他身子慢慢的后撤,于此同时,赵休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随即,赵休身体散发出淡淡的雾气。 林图南平举着重剑,他用剑指着天,左手中指指着地。眼睛直直的盯着赵休。两个人犹如两个雕塑,都在等待对方的出击,同时在寻找对方破绽。 “花开无形!!” “孝感动天!!” 两个人同时出招。然后,两个人都静静 的站着。一旁,柳依依看呆了,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两个人已经分出了胜负了。 柳依依看看赵休,又看看林图南。 他们两个人同样的姿势站着。林图南脸色苍白,赵休的袖口里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 林图南看着赵休。赵休身子一晃,摔倒地上。 林图南赢了。 林图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赢了。因为在他出招的时候,他看到有万道金光朝他飞来。 赵休输了,但赵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输了。他明明看到自己是先于林图南之前使出了“花开无形”,他也看到,自己甩出的暗器都飞向了林图南。 “怎么会是这样?”赵休喃喃的说。 “一正一邪,一阳一阴。并不是我的剑法赢了你,而是我招式里散发的正义击败你的邪恶。”林图南说,“你输了,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吗?” “呵呵呵!!”赵休笑了笑,说,“林图南,你也太幼稚。竟然会相信我会给你解药。我赵休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已经没有面目活着了。不过,在我死时,能够拉着一个垫背的人也是不错。” “你混蛋。”林图南冲到赵休跟前,用剑指着赵休,怒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快点动手吧。”赵休看着林图南,说。 林图南并没有行动。赵休得意的说:“怎么?不敢杀我?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天性软弱,成不了大事。哈哈!” “让我来。”柳依依说。 柳依依走到赵休跟前,她伸手搜寻赵休的身上,从赵休身上找到一个瓶子。柳依依拿着瓶子,问:“这是什么?” “‘七日散’。”赵休说,“风铃儿就是中了‘七日散’之毒。我算算,到今日刚好是七日。她今日若不能得到解药,将会在万箭穿心的剧痛中死去。” 风铃儿打开瓶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药丸。毫不犹豫的把药丸塞进嘴里。林图南大骇,他想阻止柳依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赵休也大骇,他大声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柳依依看着赵休,说:“我现在也中毒了。你能把解药拿出来给我解毒吗?” 赵休看着风铃儿,冷冷的说:“到底,在你心里,你还是更在意他,是不是?为了帮助他,你竟然毫不顾忌的自己的性命吗?” “性命是我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风铃儿说。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赵休问,“难道,你就这么自私,也不咱们的孩子吗?” “所以,你给我解药。”柳依依说,“我知道,你不会心疼我,但你会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不会让我死了。是不是?” 赵休叹了口气说:“你把瓶子砸碎。解药就在里面。” 柳依依找了一个石头,把瓶子砸碎。从里面滚出一个红色的药丸。柳依依拿着药丸,问:“怎么就一个?” “就一个解药了。”赵休说,“人算不如天算。你想用性命威胁我拿出解药。可是,解药只有一颗林图南,我倒想知道,你是救你的师姐呢,还是救你的老婆啊?” 林图南用剑抵住赵休的心脏说:“一定还有一颗解药。不可能有两颗毒药,就一个解药。你快点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赵休摇摇头,说:“你这个人的记忆一点都不好。我刚说了,我被你打败了,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又何必在乎死呢?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动手吧。” 话毕,赵休 的身子向前倾斜,林图南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他手中的重剑就刺穿了赵休的心脏。赵休一声惨叫,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林图南,我知道,你现在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哈哈!!” 赵休大笑两声,然后,断气了。 柳依依把手中药丸递到林图南面前,说:“师弟,你快点拿着解药去救风铃儿吧。” 林图南看着柳依依,说:“师姐,你说什么啊。你也中毒了。还是你吃了解药吧。” “我不碍事。”柳依依说,“‘七日散’的毒要七日后才发作。或许,这七日内有奇迹发生。可风铃儿等不了七日了,你还是拿着解药去救翎儿吧。” “师姐,你要说了。这颗解药,我是不会要。”林图南说。 “师弟,你还当我是你师姐吗?我的话你怎么也不听了?”柳依依说。 “师姐,若是其他的事情。我一定听你的话。可是,这件事情,我不能听你的话。”林图南说,“不要说我了。就算是丫头,她也不会要我这么做。” “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拿走解药?” 柳依依看着林图南,林图南一脸的坚定的说,“师姐,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要。我还有事情,师姐,我先走了。” 林图南转身刚走了两步,他听到身后“噗嗤”一声,当林图南转过头,他看到柳依依双手握着一把短剑的把柄,而剑已经穿过柳依依的胸口了。 “师姐!!!” 林图南大喊一声。一个箭步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柳依依。 “师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林图南大哭。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柳依依躺在林图南怀里。她艰难的伸出手,用带血的手抚摸着林图南的脸,虚弱的说:“只有这样,你才肯把药丸拿走。” “师姐,我对不起你,师姐,对不起。”林图南泪流雨下。 “师弟,你不用自责。我觉得,这条路是我最好的选择。”柳依依说,“真的,师弟,我想了好久好久,我就想着,我临死的时候,能够躺在你的怀里。” “师姐,不要说了,师姐。” “不,我要说。再不说,我就没有时间了。”柳依依说,“师弟,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不是赵休。我之所以没有选择你,是因为叶公子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咱们在‘天外天’吗?我自己选了一幅画,叶公子说我这辈子的命不好,我不愿意牵连你。我想着,我和赵休在一起,就可以不想你了。就可以离开你了,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师姐,我也舍不得你啊。”林图南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娶你为妻。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娶你为妻。” “我知道,我都知道。”柳依依说,“咱们两个心里都有着彼此,却不能在一起。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分吧。师弟,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风姑娘。风姑娘的命是用我的命换的,她身上寄托着我的期望,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她啊。” 说完最后一句话,柳依依抚摸林图南脸的手捶了下来。 “师姐!!!!” 林图南大吼。对于,林图南来说,整个世界都暗淡了。日月无光,天旋地转。 绝望,悲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或许,没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林图南的内心。正想没有一个人可以准确的说出林图南的伤心。除非那个人也有着感天动地的爱情,和一见钟情的执着。 三日后,林图南和风铃儿肩并肩的站在柳依依的坟头前。风铃儿双膝跪地,她一面把手里的画放在坟头上,一面喃喃的说:“依依姐,小林子都告诉我了。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代你爱小林子,照顾小林子。依依姐,你若是地下有知,就保佑我和小林子一直平安喜乐吧。” 风铃儿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咱们走吧。”林图南伸出手,说。 风铃儿站起身,牵着林图南的手。他们两个人,缓缓的转过身,肩并肩,下山了。来到山脚下,林图南看到了叶飘零,南宫翎,小刀和贾湘云。 “你们怎么都来了?”林图南问。 “我听小刀说你在这里,我们就来了。”叶飘零说。 “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林图南问。 “南傲天已经自首了。还有那个金国特使,也开口了。有他们两个人作证,应该可以扳倒蔡京了。”叶飘零说。 “襄阳王呢?”林图南问,“难道,就让襄阳王逍遥法外吗?” “襄阳王听到咱们把金国特使给抓了。惊吓之下,死了。”叶飘零说。 “我说,朝廷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再操心了。”小刀说,“书生,你下一步准确去哪里?” “你呢?”林图南反问。 “小刀答应我了。跟我回家,见我父亲。”贾湘云说。 “我可是说下了,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通知我啊。”林图南说。 “那是一定了。”小刀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准备去哪里?” 林图南扭头看着风铃儿,说:“我答应丫头了,我们两个去一个美丽的地方住下来。” “美丽的地方?哪里啊?”叶飘零问。 “对啊。告诉我,是哪里啊?到时候,我好找你喝酒。”小刀说。 “倒是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林图南抱着风铃儿,翻身越上一匹骏马。他朝叶飘零和小刀等人抱拳说,“诸位,告辞了。” 叶飘零和小刀也冲林图南抱拳。 “驾!!” 林图南用脚夹了马肚子,夕阳中,骏马跑骋,风铃儿坐在后面,紧紧的抱着林图南,把头靠在林图南的后背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终于可以松口气,好好的享受当下的温馨了。至于明日又会是怎样?她懒得去想。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