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霍格沃茨的邪神》 作者：乌龟骑士 内容简介： 三流侦探邢泽在调查一起神秘案件时死亡，带着异教圣物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但他发现这个哈利波特的世界危机四伏，神秘的组织，古老的魔法，无名的神祇…… 当救世之星哈利波特在阻止伏地魔复活时，邢泽正在阴暗落后的小镇捣毁可怕的仪式，当伏地魔复活时，邢泽游荡在黑暗密林中寻找古老的秘密，当哈利波特最终击败伏地魔时，邢泽穿梭于梦境，寻找拯救世界的办法。 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是一段被掩埋的历史，这里没有英雄，只有一个想要回到地球的异乡客。 第1章 九月的飞雪 “哐当、哐当、哐当……” 颇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让邢泽睁开了双眼，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猛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没有弹孔，也没有剧痛，他难道没有死吗？不对，自己明明被打中三枪掉进了河里，除非奇迹降临，否则不会还能活着。 另外，这是哪？我他妈是在什么地方？ 作为一名刚刚历经生死的私家侦探，职业素养和求生本能让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来唤醒自己昏昏沉沉的大脑，以便搞清目前的状况。 当大脑恢复并开始接受和处理身体带来的信息时，邢泽第一感觉是全身无力，第二感觉是喉咙干得冒火，仿佛自己中枪时掉进的是沙漠而不是水里。 他勉强靠起身子，用微微颤抖的左手取过了凌乱餐桌上的一把餐刀，接着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周围来。 从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和金属碰撞声来推测，他是在一辆列车上，整个小车厢就他一人。 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邢泽心想，他正要放下餐刀，却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汽笛声给吓得不轻。 “呜呜——” 在惊吓过后，邢泽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蒸汽火车？虽然对火车没有多少研究，但在2019年，已经很少有火车会发出这种鸣笛声了。 亲娘啊，我这是顺着河水漂到工业时代了吗？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邢泽提起本就不多的力气在那张混乱不堪的餐桌上找寻起来。 很快他就在一堆文件的底下扯出了一份英文报纸，不，确切的说是一份会动的英文报纸。 “1991年9月1日，预言家日报？” 内心的惊诧让邢泽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对阅读英文没有丝毫障碍，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名实实在在的英语渣。 而报纸的头条新闻则令他更为震惊——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开学了。 一张黑白的大照片被置于版面的中央，照片中站着一位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头，在他的身后是一座高耸的古老城堡。 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邢泽像是被锤子打中了脑袋，两眼直直地瞪着那份报纸。 过量信息让他的大脑顿时宕机，可有一件事情是能确定的，他死了并且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现在应该是在前往霍格沃茨的魔法列车上。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邢泽感觉右手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闷哼一声，抬手看去，只见自己手心的皮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正随时会冲出皮肉。 疼痛越来越剧烈，伴随而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冗杂信息，这些信息宛如潮水一般涌入了邢泽的大脑之中。 “啊——”精神和肉体上的可怕折磨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在即将昏厥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看清了那钻出手心的怪异球体，那可怖的不规则球体正是让他前世丧命的首要元凶。 邢泽嘶哑喉咙很快就失去了尖叫的能力，而在这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 巴尔克·萨拉正靠坐在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这大概是整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最舒服的座位了。 魔法沙发带来的舒适不是车厢里的软靠坐垫能相比的，更别提公共车厢的那些硬木座椅了。 当然，只有列车长才能享用这份特权。 老巴尔克在这趟列车上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他把列车当成是自己的第二任妻子。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我或许可以喝上一杯。”巴尔克自言自语着，用手把嘴里的烟斗换了位置。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消了巴尔克喝上一杯的心情，他从柔软的沙发上坐起身子，沉声道：“进来。” 一位棕发的年轻人从门外急乎乎地走了进来，“打扰了，巴尔克先生……”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鲍曼，叫我列车长。”巴尔克不满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还有别老是咋咋呼呼的，这会让乘客笑话咱们。” “当然，先生，哦不，列车长。”鲍曼一边用手拍着胸口，一边恭敬地回道。 缓过气后，年轻的列车员继续说道：“列车长，您得看看外面，天气很不正常，已经开始下雪了。” “下雪？”巴尔克重复了一遍，“你喝多了吗，鲍曼？现在才八月底，怎么可能下雪。” 尽管心存疑惑，但他却没想过鲍曼会骗自己，除非这小子不想要这份好工作了。 巴尔克打了个响指，办公室里半挂的窗帘立刻升了上去。为了能更好的看清窗外的情况，他依依不舍地离开舒服的沙发走向了窗边。 窗外，天空变得十分阴沉，细小的雪花在狂风中飞舞，根据以往冬季行驶的经验来看，一场可怕的暴风雪很快就会到来。 “这怎么可能？” 惊讶和困惑在六十五岁的老列车长脸上迅速蔓延，没错，在三十多年的列车工作中，他确实见识过不少糟糕的情况，飓风，大雨，泥石流等等，但出现在八九月份的强烈暴风雪？ 老巴尔克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在心里盘算对策。 “我们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新雷文斯卡村站，对吗？” 鲍曼翻了翻手上的本子，点着头回道：“是的，列车长。确切的说还有二十四分钟，前提是我们不减速。” 巴尔克拿下烟斗，把口中的烟都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在他的眼前快速汇聚，最后排列成了一串数字——17：22。 “告诉铁铲，让列车的速度降下来，把魔法动力装置改成低温工作组。另外让丽贝卡小姐和乘警们去告知乘客，如果风雪变大我们会在新雷文斯卡村站停留一段时间。 “让迪伦给总台发电报，报告目前的情况。哦，给霍格沃茨也发一封，告诉他们的学生要晚点了……” 鲍曼将列车长的吩咐一一记下，正在他去通知各单位时，巴尔克又说道：“对了，记得让霍格沃茨的级长看好那些学生，别让他们到处乱跑。” “好的，列车长，我会通知他们的。” 待到鲍曼离去，老巴尔克才吐出了一口长气，他看着外头越来越猛烈的风雪，神色越发凝重：“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偏偏会是今天。” 第2章 两封信 邢泽再次醒来，这一次，他不再昏昏沉沉，身体的无力感也消失不见。虽然喉咙还有些不适，但并不影响正常发声。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那个怪异的不规则球体。 在穿越之前，邢泽是一名私家侦探，正在调查几起离奇的死亡案件。就在案件有些眉目之时，他被自己的线人出卖，落入了邪教徒的圈套，从而连中三枪跌落河中毙命。 而那颗令人不安的球体——那些邪教徒称之为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是他死前掌握的唯一线索。 “那东西是不洁之物，”邢泽想起起了生前拜访过的一名神秘学家的警告，“小心点，年轻人，它有魔力，带来厄运和死亡的魔力，我劝你还是早些扔了它为好。” 当然，生在花丛中，长在红旗下的邢泽对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嗤之以鼻。所以，他为自己的无知和鲁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过好在，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或者说是那颗奇怪的球体带他来到了这里，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还活着，他就要找出再次回到地球的办法。 他担心自己的家人，他害怕那些疯狂的邪教徒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一想到此，邢泽便思绪纷乱，他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花了几分钟平复好烦杂的心情，邢泽开始梳理起脑海中被灌入的记忆。 过去已成事实，再去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专注眼前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穿越到了魔法世界的自己，没错，同样的名字，同样普通的相貌，同样一米七八的个头，同样没有任何女人缘。 但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自己才二十三岁，比地球的自己年轻了七岁。 另外，他还是英国魔法部魔法维修保养处的职员，算是一位公职人员。 “咚咚咚。”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让邢泽停止了思考，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伸手打开了车厢门。 门外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士，穿着粉红色的花斑衬衣，外头还套了件针织的酒红色无袖毛衣。 “哦，先生，希望我没有打扰您。” 邢泽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位女士的信息——丽贝卡夫人，是列车上的餐饮负责人，同时也负责管理零食小推车。 邢泽对于哈利波特的剧情称不上熟悉，毕竟那是他儿时的读物，很多细节和情节都早已遗忘。 好在他拥有这个世界邢泽的记忆，要不然他这个巫师怕是连一个基本的咒语都不会。 “当然没有，丽贝卡夫人，有什么事吗？” “天气变得糟糕了，先生。”丽贝卡夫人收起了她可亲的笑容，“列车会在雷文斯卡村停留一段时间，恐怕要晚点。” “嗯？”邢泽扭头看向了窗外，正如丽贝卡夫人所说的那样，外头起了大风雪。如此反常的天气让邢泽若有所思。 “希望这不会给您带来困扰，尊敬的先生，这样突变的天气很少见。”丽贝卡夫人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歉意。 邢泽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神色，微笑着回道：“不用担心，丽贝卡夫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笑容再次在老妇人脸上浮现，她摆了摆手说：“哦，多谢您的好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说着话，丽贝卡夫人拍了拍手，车厢里的温度立刻就升了上来。 “需要我帮你收拾掉餐具吗？”老妇人指着桌上的空盘和酒杯问道。 “不不，我想喝完剩下的半杯蜜酒。” “好的，先生，如果您有其他需要，摇摇铃铛就行，那么祝您路途愉快。” 等丽贝卡夫人离去，邢泽坐回了位置上，神奇的魔法加热了坐垫，温度正好。不过，他此时的内心如同外头的天空，阴云密布。 九月的暴风雪，任何正常人都知道在英格兰地区这是件多么小概率的事件，事出反常必有妖。 丽贝卡夫人尽可能保持着镇定，但身为一个私家侦探，邢泽还是感觉出了她提到天气和列车情况时那不自然的口气。 不过，眼下最要紧不是列车的状况，也不是外头肆虐的暴风雪，而是找出是谁毒死了“邢泽”。 是的，这个世界的自己死了，要不然邢泽也不可能占据他的身体。死因倒是很简单，中毒，而毒源就是桌上的那杯蜜酒。 邢泽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酒杯，凑过去闻了闻，蜜酒特有的甜香味在鼻腔中散开，但在这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如果不是专门去留意，腥味几乎察觉不到。 邢泽并不喜欢喝酒，对酒类文化也没有多少研究。不过根据此世界的“邢泽”的记忆来看，不管是什么蜜酒，发酵的，蒸馏的还是配制的都不应该会有这种腥味。 “看来有人不希望我去霍格沃兹啊。”邢泽放下杯子，小心嘀咕着。 他凭借记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魔杖，这是一根由桃木和独角兽尾毛制成的魔杖，前主人并没有追求强大的魔法能量，而是在稳定性上下了一番功夫。 邢泽对着桌子上的文件使了一个“找寻咒”和“飞来咒”，咒语施展的相当顺利，两份信件很快就飞到了他身边，看来魔杖没有排斥新主人。 初试魔法的邢泽未感到太多的兴奋和喜悦，他继续施展了一个“快快清理咒”，把桌上其他的文件都扫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棕色的皮质公文包由英国魔法部特供，是每一位魔法部雇员的标配，它被施加了一个简单的“无痕伸展咒”，内部空间约有一个小型车库般大小。 两封信件来自不同的地方，其中一封来自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经典的白色信封和红色的蜡封戳。 邢泽记得这是一封委命信，里头的内容大致是霍格沃兹董事会同意他去学校任教。 另一封信，邢泽还未查看，它来自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灰色的信壳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识其来源的标识。 邢泽略微思索了一阵，然后朝着这份神秘信件念了一段颇为复杂的咒语。 念完咒语之后，信壳自动打开，一张白色的信笺从里头钻了出来。 第3章 盘问 信笺上头是几行错乱无序的文字，邢泽估计大概世界上最厉害的语言学家都看不懂这上面的内容。 他再次念咒，比起之前的那个，这一次的咒语更为复杂，他在心里默默感慨这个世界的自己记忆力可真好。 随着咒语声，信笺上的文字动了起来，它们开始重新排列，等待咒语完毕，一封完整的书信便出现在了眼前。 邢泽先生： 请于九月三日下午一点到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罗斯默塔女士将会核对你的暗语。 信件没有落款署名，就在邢泽想要找寻所谓的暗语时，整个信件突然燃烧了起来。 不过那明亮的火焰却并不烫手，燃烧升起的烟雾在邢泽的头顶组成了一段文字，不到半分钟，这段文字便烟消云散，甚至连信件烧成的灰烬也都消失不见。这很符合神秘事务司的作风。 也就是说，知道自己行程的就只有神秘事务司和霍格沃兹的董事会了。 邢泽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魔法部没有什么害他的理由，他此行前往霍格沃茨可不是简简单单去当老师的。 那么，只有霍格沃茨董事会的人了，卢修斯·马尔福这个名字迅速从邢泽的脑海中跳出。 这位食死徒成员同样也是霍格沃茨的董事会成员之一，可如果这一切都是食尸徒的阴谋，那他们不是应该冲着哈利波特去，为什么会找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魔法部职员。 太奇怪了，况且他没记错的话，以原剧情来说，这趟霍格沃兹的列车会顺利抵达霍格莫德车站，途中根本就不会暴风雪，更别提死人了。 剧情发生了变动？难不成是自己的穿越扰动世界线？ 想到这个可能，邢泽心中不禁一沉，他还想着利用自己在剧情上的先知先觉来平安渡过第二次魔法大战，看来这个计划是要泡汤了。 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列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鸣笛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不难猜想，车头方向的可见度应该变得十分低。 而车厢里，邢泽也是一筹莫展。现有线索还太少，他根本无法推理出是谁毒死了自己，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丽贝卡夫人，但这也太过明显了，恐怕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就在这时，车厢外头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声音在门口止住，两个人影浮现在了厢门的磨砂玻璃上。 “啪啪啪。” 意料之中的敲门响起，不过外头的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他们很快又拍了一次。 邢泽收起了思绪，起身打开了门。 车厢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左手边的那位穿着乘警制服，三十来岁，板着个脸。 右手边是位老者，从头顶的黑色细毡帽，身上整齐的西装和脚上锃亮的皮鞋来看，他是一位很有品位的绅士。 老者脱下帽子朝邢泽微微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下午好，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们想询问一些事情。” 尽管这位老绅士态度很友好，但语气之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而那位严肃的乘警也早把手按在了腰间的魔杖上。 邢泽耸了耸肩膀道：“除了配合你们，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恐怕没有，先生。”老绅士往旁侧了侧身子，“这位是沙菲克警官，至于我，你可以叫我班森。” “好吧，两位，你们到底要问什么事。” “你去过4-A厢室没有？”说话的是那位沙菲克警官，自从开门以来，这位警官就一直在打量着邢泽，眼神之中的怀疑更是毫无掩饰。 “没有，我一直都在自己的车厢里，除了上厕所。”邢泽冷冷地回答道。 老绅士显然是听出了邢泽语气中的不快，他稍稍上前说道：“我向您道歉，邢泽先生，沙菲克警官只是在完成他的本职工作。” 邢泽报以了他同样的微笑：“你们为什么不试试追踪咒呢？它可以让你们很快找到我去了哪间厕所。” 嘲讽味十足的话顿时激怒了沙菲克警官，他抽出魔杖，双眼瞪着邢泽道：“别给我耍花样，东方人，老实回答问题就行。” “沙菲克，住手。”班森按下了警官的魔杖，“大家都是同事，又何必互相为难。” “同事？”沙菲克不确定地嘀咕了一句。 班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下次，帕克，你去盘问之前，或许该好好看看乘客登记表和魔法黄页。” 数落完了沙菲克，班森又转头朝邢泽道：“邢泽先生，我们都为英国魔法部工作，不是吗？所以相信我，沙菲克警官并不是在刁难您。那么还请您能友善地回答问题。” 班森的话并没有错，列车的工作人员属于魔法部的魔法交通司。 而他虽然要去霍格沃兹任教，但名义是长期公差，在魔法部的职位依旧保留。 所以，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在魔法黄页上找到关于他的信息。 鉴于对方的态度，邢泽也收敛起了脾气，不冷不淡地说道：“请讲，班森先生。” “您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物吗？” 邢泽愣了愣，这句颇有意思的问话让他对列车的安全状况起了更大的怀疑。 他琢磨了下回道：“班森先生，正如您所说的，我们都是魔法部的人。如果列车上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希望能够帮上忙。”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未等班森说话，沙菲克警官便一口拒绝了邢泽。 “帕克，伙计，不如让我和这位年轻人单独谈谈。”班森朝警官建议道。 “可是……” “别担心，帕克，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案子不就可以结了嘛。” 帕克·沙菲克警官犹豫不决，他看了看邢泽，又瞧了瞧班森。 “去吧，伙计，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把这交给我。” 班森的劝说最终起了作用，沙菲克收回了魔杖，“听着，小子，我就在附近。”朝邢泽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之后，他便大步朝着另一节车厢走去。 “请原谅，邢泽先生，他的脾气冲了点，但是个负责任的警官。” 邢泽看着沙菲克远去的背影轻声道：“这没什么，你们瞧不起异乡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让我们进去说吧，邢泽先生，我老了，吃不消长久站着。”对于邢泽的话，班森没有露出多少恼火之色。 邢泽不想和一位老人较劲，只得让开身子让他走了进来。 第4章 谋杀 班森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邢泽对面的位置上，他舒服得感慨了几句，将帽子搁在腿边，但那根精致的手杖却只是换到了另一只手中。 这个小举动并未逃过邢泽的眼睛，等他坐下之后，班森开口道：“邢泽先生……” “叫我邢泽就行，用不着那么客气。” “好吧，如果您不介意。那么，邢泽，对于您刚刚的话，我并不认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你们充满敌意。” “是吗？” 邢泽对此深感怀疑，从记忆中来看，这个世界的自己过得并不算好。 魔法维修保养处？哦，得了吧，那是一个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部门，在邢泽没有进去前，最年轻的职员都已经快五十岁了。 何况一个月四十加隆的工资远远低于同部门的其他人，甚至还不及其他部门新进的人员。 天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在如此环境下还兢兢业业地干了三年。 更要命的，他还脑抽地接受了一项神秘事务司的秘密任务——监视霍格沃茨和邓布利多。 英国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积怨已久，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早在格林德沃起义之前，魔法部就开始不断派遣人手监视邓布利多，一来是为了调查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二来是为了防止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联手。 这位知名法师对于英国魔法部而言就像是一枚极不稳定的核弹，像这样无法被完全掌控的力量，人们总是会带有敌意和怀疑。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源于恐惧，世界魔法委员会可不想再看见第二个格林德沃。 所以，从第一任黑魔王被送进监狱后，邓布利多的好日子也到了头，神秘事务司组建了秘密小队，以暗中监视这位世界第一法师。 至于为什么会派遣一个连傲罗都不是的邢泽前往监视，神秘事务司并未给予明确答复。 这纯粹是一项自杀式的任务，且不提邓布利多那高超的摄神取念术，光是这位老法师丰富的处世经验就足以看穿邢泽的小心思。 况且，霍格沃茨的教师也是藏龙卧虎，特别是那位对谁都恨不得用上一瓶吐真剂的魔药学教授。 轻轻地咳嗽声打断了邢泽的思索，他抬起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老人。 “您发呆了，先生。”班森说道，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份不失礼仪的微笑。 邢泽大方地点点头，伸手擦去了窗玻璃上的雾气，“我不习惯坐火车，而且还是在这种天气。” 外头的雪大得令人不安，尽管还不到六点，但天色漆黑一片，可见度更是十分低下。 “天气的确反常。”班森赞同道，“不过，更反常的是我们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你说什么？失去了联系？这话是什么意思？” 班森伸伸腿，调整了下坐姿，“魔法电报失去了信号，列车上唯一的门钥匙也没法用了，加上这暴风雪……”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从邢泽表情来看，这位年轻人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邢泽叹了口气，他早料到火车上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如果列车无法行驶到新雷文斯卡村，那么恐怕他们就会被困在这暴风雪中。 班森意味深长的看着邢泽，他感觉眼前的年轻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能试试气象咒吗？” 老绅士深吸了口气，“几乎没有人能改变如此规模的暴风雪，如果我们能联系上总台和霍格沃茨倒还有点希望。” 邢泽悄悄把手摸向了自己的魔杖，接着发问道：“那么，老先生，为什么要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我？” “哈哈，年轻人，结局无非是两个。”班森收起了他的微笑，“你就是这一切异象的源头，又或者你仅仅是一位魔法部的小职员。” 邢泽紧了紧手中的魔杖，“那么你认为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后者。告诉我，年轻人，如果你真没有去过其他车厢，那是怎么察觉到列车的异样的？” 总不该说是从自己被人毒死了这事上察觉的吧。邢泽在心中想了想道：“丽贝卡夫人，她在之前来过，我感觉她的神色和语气有些古怪。” “仅靠这个？” “信不信由你，老先生。” 班森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在考虑着要不要相信这个年轻人。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老绅士脸上重新带起了那份笑容。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车厢里紧张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能得到你的信任我万分荣幸。” “哦不，年轻人，别高兴太早。”班森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从现在开始，你得跟着我，我们需要一切人手。” “可是……” “不不，别拒绝我，你说过愿意提供帮助，我们可都是魔法部的人啊。” 该死的老狐狸。邢泽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简单收拾了下，拎起公文包跟随班森走出了车厢。 “我们去哪？”邢泽问道。 “去4-A号车厢室，我有东西要让你看看。”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4-A号车厢室，眼前的景象让邢泽心中一沉。 厢室里一片狼藉，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瘫倒在座位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显然已是死亡。 “下次要我看尸体前，你最好提个醒。” 班森双手拄着手杖，毫无歉意地回道：“别那么矫情，邢泽，这或许就是出自你手。” “你可真能开玩笑，老先生！”邢泽瞪了班森一眼，“中毒死亡？” “是的，中毒，蜘蛛之吻，一种不可检测毒药。” 不可检测毒药？邢泽在记忆中找寻关于此名称的信息。 他记起这个世界的自己在霍格沃茨上学时，斯内普教授曾要他们写过一篇关于不可测毒药的论文。 蜘蛛之吻便是不可测毒药中的一种，有关于它的资料相当稀少，如何炼制这种毒药也是众说纷纭。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该毒药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熬煮时间，成功率低得可怕，所以弥足珍贵。 “毒源呢？” 班森并未回话，而是伸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那杯酒。 第5章 蜘蛛之吻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邢泽心中浮现，他拿起酒杯闻了闻，同样是蜜酒，同样有股淡淡的腥味。 奇怪了，难不成对方的目标不止我一个？邢泽皱了皱眉头，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继续观察了一会，他拿起了餐桌上的一根银质小棍，棍子大约和普通吸管差不多长，其中一端还带着许些未干的液体。 “有意思，一般人坐火车不会带上这个吧？”邢泽询问道。 班森歪头往里看了看，点点头说：“探测法杖，我也注意到了。艾伦·霍夫曼先生看来是个谨慎的人。” 谨慎？呵，你可真会说话。 这种银质的探测法杖被用于检测毒药和魔法陷阱，是傲罗常见的装备之一，普通巫师很少会带这玩意上路。 从另一方面来看，下毒者对这位艾伦先生十分熟悉，至少知道他喜爱蜜酒，还随身带了一根探测法杖，所以才选择使用了蜘蛛之吻这种昂贵的不可检测毒药。 “你们应该审问丽贝卡夫人和她手下的家养小精灵，看看这一路来都有谁接触过酒水供应。”邢泽建议道。 随后他又用魔杖掀开掉在地上的公文包，检查起里头的东西来。 无痕伸展咒只有通过魔法部的批准才能使用，邢泽并不担心这包会被施加这个咒语，不然艾伦先生根本就过不了安检。 包里头绝大部分物品都被翻了出来，硬币散落了一地，里头只有一个小罐子，几张文件，还有一副老年眼睛。 看来下毒者在艾伦死后进来过，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猜他不止那么一点行李吧。可以问问行李看管员，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班森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许，这位年轻人在看见尸体时没有惊慌，反而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死因判断。 甚至他还在凌乱的现场里找寻线索给出建议，其专业和冷静大大超乎了班森的预料。 “我已经叫列车长和帕克去办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你似乎很懂这一套。” 邢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旺盛的好奇心和侦探的职业素养总是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分析案情。 他急中生智回道：“我在上学那会组建过一个小社团，用于学习和模仿麻瓜的侦破手段。你知道福尔摩斯吗，班森先生？” 老绅士嘴角微扬：“有所耳闻，那是一个聪明的虚构麻瓜。我不得不承认，在没有法术的帮忙下，麻瓜们的侦察手段确实要比我们高明不少。” “看来除了魔法电报和门钥匙外，侦察术也无法使用了吧？”邢泽趁机扯开了话题。 “是的，大部分法术都失效了。”班森一脸无奈，“我们陷入了困境。” 邢泽拿出死者包中的那个小罐子晃了晃，里头还残留着一些液体。 “我很好奇，班森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致死的毒药是蜘蛛之吻的。” 蜘蛛之吻被列为不可检测毒药是有原因的，既然连探测魔杖都测不出来，眼前的老人为什么能如此确定。 班森的眉毛一挑，“你难道闻不出吗？蜜酒里头有股腥味。” “仅靠这个？” 邢泽的质问让老绅士有些尴尬，就在刚刚他还如此质疑过眼前的年轻人，没想到这小子现学现卖。 “如果你和食尸徒还有黑魔法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你也可以仅凭气味就能判断出毒药，那玩意当初杀了我半数兄弟。” 班森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邢泽立刻解释道：“别在意，老先生。你知道，我只是在排除嫌疑人。” “呵呵，年轻人，你最不该质疑的就是我。” “那可说不准，只要凶手还没现身，列车上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就算是学生也不能例外。” 就在这时，沙菲克警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狐疑地瞧了眼邢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 “说吧，帕克，邢泽先生暂时没有嫌疑。”班森打了个圆场。 “凶手找到了。”沙菲克激动地说道，“是鲍曼，鲍曼·里斯特。” 班森皱起了眉头，他重复道：“鲍曼？” “是的，先生。至少有两名家养小精灵看见他去过五号车厢的酒水供应台，另外看守行李的小精灵也看见过他。” “他现在人呢？” “被单独关押一个车厢里，正等着您去审讯。”沙菲克回道，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老绅士沉吟半晌道：“交给你了，帕克，我得去和列车长商量一些事情。” “由我审讯？”沙菲克警官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收起了疑虑，“我向您保证，先生，您不会失望的。” 说完，他兴奋地快步离开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邢泽偷偷地把那个小罐子藏进了自己的包里，他见班森转过头来，忙说道：“案子破了，老先生，看来我能回到温暖舒适的车厢里了。” 班森扬起手杖挡住了想要离开的邢泽，他乐呵呵地说道：“别急，邢泽，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感觉奇怪吗？” 邢泽开始讨厌这个老头了，他沉声问道：“为什么是我，老先生，这么多人中你为何要选我参与调查。” “让我们边走边说，去列车长的办公室还有一段路呢。” 班森从手杖里抽出了一根扭曲的魔杖，他念动咒语，在4-A车厢室外头设置了一个低级的预警咒。 接着，他让开身子，示意邢泽走在前头。 “凶手没有显身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他跟在邢泽身后说道，“正如你所见的，我的手下，帕克警官，额……” 说到这，老人顿了顿，大概是在整理话语，很快他又开口道：“他是一位负责任的警官，但现在大部分魔咒失去了效果，他能做的并不多。我需要另寻一个帮手。” “但你不能从列车工作人员里选，因为比起乘客，他们更有机会接近酒水台。” “正是如此。” “那你就不怕我是凶手？” “啊，年轻人，我对你的怀疑从未减少，所以才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邢泽止住了脚步，扭头说道：“可现在凶手找到了，我没有嫌疑了。” 班森在距离邢泽三步的位置停下，他笑道：“你说鲍曼？好吧，据我所知，他读书那会，最擅长的就是魔药学。现在，他负责检查带上火车的违规魔药。” “那又如何？” “蜘蛛之吻，”班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是一种高效毒药，只需一丁点就能置人于死地，但如果投放太多的话，它会残留一种特殊的腥臭味。另外我得提醒你，它价格昂贵。” 第6章 新生们（求收藏和推荐） 听到这，邢泽明白过来。班森认为鲍曼身为一个魔药学者，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同样提醒你一句，老先生，蜘蛛之吻并不常见，我想即便是一位魔药专家，恐怕也很少会有机会接触。” “是的，所以我才怀疑作案的不止一人。”班森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邢泽。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三号车厢，这里是公共车厢，座位之间没有遮挡，因为价格低廉，所以很受学生和底层人士欢迎。 邢泽走进车厢时，学院的级长正在安抚那些激动的学生。很显然，大部分新生没有受倒反常天气的影响，他们依旧兴奋，甚至认为这场暴雪就是魔法的结果。 几位巫师家庭来的孩子正在吹嘘一些魔法界的奇闻异事，而来自麻瓜家庭的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在混乱的车厢中，一位皮肤白皙，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从长袍来看，他应该是赫奇帕奇的级长。 塞德里克·迪戈里？邢泽在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几乎和电影里长得一样。 这位相貌俊俏且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人正在尽最大的努力让学生们安静下来。 可惜，他自己被一群七嘴八舌的姑娘给围着。从他脸上苦涩又无奈的表情来看，这些姑娘八成纠缠他很久了。 依照霍格沃兹以往的传统，新生会在9月1日入学，而高年级的学生则要提前几天，他们会被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以减轻老师的负担。 这其中一部分级长会被派去接送新生，这虽然是一项麻烦的任务，可依然颇为抢手，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够给学院加分，更重要是被选中者无疑深受老师们的认可。 大概是注意到了邢泽的目光，塞德里克抬头往这边看来，在看清来人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并友善地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去，和邢泽所在的四号车厢一样，二号车厢也被施展了无痕伸展咒，但不同的是，这边的厢室并不单用。 一般情况下，它可以容纳四人，如果遇上高峰期，也能挤下六人。 在他们走到车厢中间时，其中一间厢室门突然打开，邢泽灵敏地往后一跳，避开了被撞到的命运。 紧接着，从厢室里钻出两个红发的孩子来，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嘿，蠢货，来抓我啊。”其中一人大声叫道，另一个则乐得咯咯直笑。两人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快步朝着一号车厢跑去。 不多时，一位同样红发的年轻人恼火地冲出了厢室，他长袍上沾满了绿色的粘液，模样狼狈不堪。 “你们不能在火车上乱跑，乔治，弗雷德，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真是受够你们两个了！” 又是熟人。邢泽嘴角露笑，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那么另一个红头发也不难猜了，双胞胎的三哥，帕西·韦斯莱。 邢泽身后传来了一阵低声的咒语，接着，跑在前头的双胞胎双脚离地，像气球似地浮了起来。 班森动了动手中的魔杖，费雷德和乔治惊叫着飘回了帕西面前。 “级长，你得看好学生。”班森朝着帕西说道，这老头板下脸的时候，浑身都透着威严，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被他教训。就连一向爱笑的双胞胎们都闭上了嘴。 可怜的帕西涨红了脸，止不住的点头道歉。邢泽朝帕西施展了一个“快快清理咒”，袍子上的绿色粘液顿时汇聚一团，他随意一甩，成团的粘液精准无疑地被甩进了过道上的垃圾桶里。 帕西感激地看向了邢泽，他正要开口道谢，双胞胎中的一人小声叫道：“嘿，漂亮的手法，我打赌你一定参加过魁地奇比赛。” “很可惜，没有，我在霍格沃茨只待了三年，而且我也不习惯飞来飞去的。”邢泽笑着回道。 “你应该参加的，翱翔天空的感觉很好。”另一个双胞胎插嘴道。 “安静，小伙子们。”班森没好气地打断了这场对话，“听你们级长的话，不然我去学校找你们院长好好聊聊。” 他说完又挥了挥魔杖，双胞胎立刻摔在了地上，两人揉着屁股灰溜溜地逃进了厢室内。 过道上的闹剧吸引了不少围观者，其他厢室的人纷纷开门观瞧。 在这其中，邢泽看见了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还有在他身边的罗恩和赫敏。 和电影里长得差不多啊。邢泽在心中感慨道，看来食尸徒还没来得及对他下手。 班森冲着那些围观者叫道：“都回去，孩子们，没什么好看的！” 或许是他严厉的声音，又或许是他阴沉的面色，那些学生都被吓回到了自己的厢室。 “看来你不怎么受孩子欢迎啊。”邢泽嘲笑了班森一句。 班森没有回话，而是用下巴朝前示意了下，邢泽无趣地耸耸肩膀继续朝前走去。 在经过哈利波特的厢室时，邢泽暗中记下了厢室号。 …… 列车是在他们走出二号车厢不久后停下的，伴随一阵急促的摇晃和一声刺耳的鸣笛声，整辆列车被迫停在了风雪之中。 班森小声咒骂了一句，他催促邢泽加快脚步，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列车长室。 “班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鲍曼怎么可能杀人，这小子连只老鼠都不舍得杀。” 列车长巴尔克几乎是跳到了班森跟前，他的嘴唇不断颤抖，握着烟斗的手青筋暴起。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巴尔克，但事实如此。” 列车长恼怒地摸了摸自己的白发，在沉默了一会后才继续道：“该死，我得喝上一杯，具体的事情迪伦和铁铲会和你细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邢泽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待着，他一边观察办公室的人，一边研究起从艾伦包里偷带出的那个小罐子来。 靠窗的那边站了两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人，他们应该是列车的机械师，两人中的高个子开口说道：“风雪太大，可见度太低，我们没办法再继续前进了。” 他的话刚说完，站在另一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立即开口道：“魔法电报依旧没法使用，希望新雷文斯卡站的人会注意到这场风雪。” “别指望他们，迪伦。”列车长插嘴进来，“那么大的风雪，就算用幻影显形也够呛，更何况还用不了。” 第7章 简单的推理 话说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班森，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谋杀，关于法术失效，还有关于天气。 老绅士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形势严峻，先生们，我认为有人在列车上布置抑魔咒，所以才导致众多的法术失效。 “至于目的，我猜测和4—A厢室的谋杀有关，凶手试图让我们无法使用追踪咒……” “那我们可以让鲍曼解开抑魔咒。”插话的是另一位年轻的机械师。 班森瞧了他一眼，对高个子说道：“铁铲，管好你的新人。” 铁铲瞪了年轻人一眼，沉声道：“闭嘴，塞西尔，过去那边，这还轮不到你来瞎指挥。” 年轻的机械师耸耸肩膀，识趣地走到了一边。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什么叫礼仪了。”班森抱怨了一句后，继续了他的分析。 在短暂的安分之后，塞西尔把注意转移到了邢泽身上，“嘿，东方人，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邢泽把那个小罐子藏进了背包，摇摇头道：“不，我只是个嫌疑犯。” 年轻的机械师愣了愣，随即发出了几声低笑，他往邢泽那边靠了靠，小声道：“你可真有意思，在那老头手下干活一定很累吧。” 见他不信，邢泽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塞西尔聊着，盼望着这个年轻人快点对他失去兴趣，好让他继续解开罐子里秘密。 只是塞西尔的热情超出了邢泽的意料，直到班森的分析完毕，巴尔克列车长给工作人员布置了一些任务，他才讪讪离去。 从塞西尔浓厚的口音中不难判断他来自哪里，威尔士人是最热情的大不列颠人，这话看来并没有错，但邢泽依旧认为他太过自来熟了。 另一边，列车长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朝班森邀请道：“你要来上一杯吗？地道的苏格兰威士忌，和酒吧那种水货可不同。” “不了，老朋友，你知道的我工作时间不喝酒。”老绅士坐在了列车长对面。 “你的损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告诉我实话，班森。” 老绅士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好让自己坐得更为舒服，“是气象咒，巴尔克，有人施展了气象咒。” “你一定是老糊涂了，班森，没人能够施展出如此规模的暴风雪，就算是邓布利多也不行。” “我可没说是一个人干的。” 列车长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不是一个人？可我实在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杀一个人吗？”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班森沉声说道，“我去检查过酒水柜台，凶手在瓶装蜜酒中下了毒，而不是在杯子里，所以他不可能是送酒员。那么就只有几种原因了，他没有多余的毒药，不然他大可以把我们都毒死…… “等等，你说他是在瓶装蜜酒里下了毒，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第一次觉得不给学生提供酒水是多么正确。那还有谁喝了那瓶蜜酒。” “据我所知，从出发到现在，那瓶蜜酒只提供了两个房间。” 说到这，班森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邢泽，列车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另一个人。 这位陌生的年轻人此刻正把玩着一个小罐子，他相貌普通，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神情十分专注。 “这小子是谁？该不会就是另外一个房间的乘客吧？” “你猜对了，巴尔克。” “他看起来可不像中毒……” “我有专门检测毒药的办法。”列车长的话被邢泽打断了，“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多了一张黄符。 在知道艾伦·霍夫曼和自己一样是喝了蜜酒死亡后，邢泽便一直在脑中编制和完善着重生的谎言，不然的话，同样的蜜酒他喝了没事，这就太奇怪了。 好在，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每次来英国都会给自己带来一叠黄符。这些黄符类似魔法卷轴，在制作完成之后可以不念咒使用，是相当方便的东西。 邢泽此刻手中的黄符不过是一张烘干咒，常常被用于烘干衣服和身体，不过用来骗骗不懂行的外国人应该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列车长睁大眼感慨道：“神奇的东方魔法，听说你们那边骑乘飞行都靠剑，我的天，那得多疼？” “他们是站在剑上，不是坐在上面。”班森无奈地解释道，“巴尔克，还是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来吧。” 邢泽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参与两人的讨论，班森的推测和他差不多——一场有预谋的计划。 但敌人的目标是什么？ 哈利·波特还好好地活着。列车脱困也只是时间问题，尽管外头风雪肆虐，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动力模组在低能耗下可以运转好几天，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所以与其绞尽脑汁去推敲敌人的计划，邢泽更乐意解开手头上的谜团。 从案发现场偷带出的小罐子上有一个精巧的机关，他很好奇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玩意，需要如此保护。 现在，邢泽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只要再花一点时间就能解开了。 “班森，接着说吧。” “凶手没有那么多毒药，但他十分了解艾伦·霍夫曼，就是死者，关键是他还能知道酒水台的供应信息，只有这样他才能精准无疑的下毒。” 巴尔克起身又给自己添了点酒，他抿了一口道：“所以你们怀疑是鲍曼？就因为他在酒水台出现过？好吧，那丽贝卡夫人怎么说？她几乎每隔一会就去酒水台看看。” “她太明显了，巴尔克，况且，如果是她，那就犯不着在瓶装酒中下毒，直接下在杯子中不是更为妥当。” “行吧行吧。”巴尔克恼火地摆了摆手，“我不想和你玩侦探游戏，班森，直接告诉我对方想干嘛？困住我们？袭击学生？杀人？” “很抱歉，老朋友。”班森耸耸肩膀，“我也猜不透对方想干什么。但我能肯定，艾伦·霍夫曼的死只是开始。” “他们或许是冲着哈利·波特而来。”邢泽终于是解开了罐子的机关。 第8章 复方汤剂（求收藏和推荐） “谁？哈利什么？”列车长疑惑地问道。 “你们没听说过吗？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听到这话，班森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列车长走到了办公桌盘翻起了乘客表。 趁着这段空隙，邢泽拔出了罐子的塞子，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面而来。 “什么玩意！？”邢泽小声咒骂了一句，他忍着恶心仔细看了下。 罐子里所剩不多的液体有种煮过头的卷心菜味道，闻着让人很不舒服。不过这股味道邢泽有些熟悉，他确信自己一定是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间却记不起来了。 “波特，是他，哈利·波特，詹姆和莉莉的孩子！”列车长的声音打断了邢泽的思索。 班森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他极不情愿地猜测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都是食尸徒搞的鬼。” 随即，他又转头朝着邢泽说道：“干得不错，邢泽，你似乎找到了关键点。” 这算是夸奖吗？邢泽看着班森阴沉的脸色，丝毫都没有感到对方的喜悦之情。 不过他也没想得到夸赞，他的猜想完全是在得知原作剧情的情况下得出，其实完全经不起推敲。 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哈利·波特还活着，如果食尸徒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哈利，那他现在早该是一具尸体了。 “他在哪个车厢，巴尔克？”班森朝列车长问道。 “2—F厢室。”邢泽替列车长回答了这个问题。 班森拎起手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朝邢泽示意了下道：“走吧，邢泽，让我们去拜访下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那边不会有太多的线索。邢泽急着离开原因是他想要研究研究小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股刺鼻的味道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几乎就要想起来了。 走出列车长室没多远，班森便止住了脚步，他朝邢伸出了手，这举动让邢泽感到疑惑。 “别装傻了，邢泽，我看见你解开了罐子上的机关，让我瞧瞧里头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老头！邢泽在心中狠狠咒骂，他原以为班森根本不知道自己偷出了罐子，又或许这老头一开始就发现他偷了罐子，不过是在将计就计而已。 “你那么敏锐的人，一定没有多少朋友吧。”邢泽从公文包里拿出罐子递了过去。 班森小心接过，冷笑一声道：“没错，他们都死了，第一次巫师战争。霍格沃茨的魔法历史课一定教过你。” 邢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别太相信霍格沃茨教你们的那一套，真正的战争远比书上写的更残酷，流血的可不只有凤凰社。” 班森说得很平静，但拔塞子时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他把罐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皱了皱眉头说：“复方汤剂，看来我们的死者先生还有另一个身份。” 复方汤剂？如果邢泽没有记错的话，这玩意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中赫敏就曾多次配置过这药剂。 事情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就不能按照原来的剧情安安心心到霍格沃茨再出岔子吗？ 邢泽感到一阵头疼和无力，故事的发展如同脱轨的火车，一去不复返，至于它是奔向深渊地狱还是璀璨天堂，就得看他们能不能解开谋杀谜团了。 “先去看看那个男孩，然后我们回去4-A车厢室……” “等等，你听到了吗？”邢泽蹙眉倾听起来，在暴风雪的咆哮声中，他隐约听到了几声尖啸。 顿时一股恶寒打脚底而上，直逼邢泽头顶，他发现自己汗毛倒立，心跳如同草原飞奔的烈马，跳得飞快，无名的恐惧笼罩了全身，让他冷汗直流。 “你在说什么？”班森不解地看向了邢泽，他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你还好吗，邢泽？” 恐惧和恶寒转瞬即逝，邢泽按了按额头，沉声道：“你没听见？好吧，没什么。我想起那股味道了，塞西尔，那个机械工，他身上也有这股味道。” 班森依旧不解，“我觉得你应该说得更明白些？” “我说，”邢泽一字一句的说道，“塞西尔身上也有复方汤剂的味道。” 班森的脸色一变，急问道：“你确定吗？别和我耍花样，邢泽，你知道规矩。” “去你那该死的规矩吧。”邢泽咒骂一句，转身朝朝着车头走去。 “嘿，站住，小子！”班森无奈地叫唤了几句，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 列车车头的温度远高于其他车厢，这是因为各种精妙的魔法仪器和装置运行时产生的热量所致。 两人抵达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铁铲，这位长相粗狂，身体健硕的机械工正在检查列车的恒温魔法装置。 “铁铲，塞西尔在哪？”班森急切地询问道。 邢泽原本对班森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只想着对方不会太为难自己，出人意料的是，这老头似乎愿意相信他。 铁铲抬起头回道：“我让他去检查动力模组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守住门，铁铲，别让任何人进来，也别让任何人出……。” 未等班森嘱咐完，邢泽就箭步冲了进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嘿，小子，你不能进去！” “砰！”的一声，模组室的门被踹开，塞西尔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 他咧嘴一笑，把手中的魔杖指向了动力模组，“站在那别动，先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找来。” 邢泽皱起眉头，用尽可能冷静地口吻劝道：“放下魔杖，塞西尔，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别扯淡了，你我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塞西尔用魔杖点了点动力模组，“你知道吗，这玩意是国际魔法研究会的结晶，很漂亮不是吗？” 邢泽瞥了眼动力模组，它的外表类似一台复杂的大型蒸汽机，上头布满了五颜六色的魔法液体能量罐，这些液体能量顺着管道送入机器的核心从而带动整辆列车。 “不过，研究会的那些白痴没有想过给它搞个复杂点的防护措施。”塞西尔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上，“我只要解开护罩，然后再来点外力，砰——” 赶到的铁铲和班森同样震惊不已，铁铲怒吼道：“你在干什么！柯姆，你疯了吗？你会把整个列车都炸上天的！” “哈哈哈哈，闭嘴，下等人，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塞西尔恶狠狠地回骂道。 第9章 什么都和波特有关 疯子？狂信徒？爆炸客？食尸徒？恐怖分子？邢泽在脑海中不断回忆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以便于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起到一些作用。 “不要激怒他，贝克。”班森拉开了怒火冲天的铁铲，“让我来处理。” “我们没完，塞西尔，我们没完！”铁铲瞪着自己曾经的手下，十分不情愿地往后退了几步。 班森走上前来，谁都能看出他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但他依旧展示了一个颇为标准的微笑，“柯姆，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坐下来，好好谈谈，我知道巴尔克有瓶不错的威士忌……” “哈哈哈哈哈……”塞西尔咧嘴大笑起来，“操你妈，班森，操你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班森·普赖斯，收起你的虚伪滚吧，我只和他说话。” 班森看了眼身边的邢泽，又坚持道：“柯姆，冷静点，车上还有孩子，刚刚接触魔法世界的……” “滚开！”塞西尔怒吼了一句，手上的魔杖闪出了一团火花，“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我和你谈。”邢泽接过了话。 班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不决，他看了看邢泽，又瞧了瞧塞西尔，最终低声朝邢泽说道：“尽量让他保持冷静，我去找列车长。” 邢泽点了点头，走进了模组室。 “关上门。”塞西尔命令道。 踢坏的门无法被完全关上，邢泽只能简单地做做样子，“坏了，只能如此。” “足够了，现在，让我们好好谈谈，兄弟。”塞西尔并未在意，他吐出嘴里的烟，“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被选中者。” 邢泽眯起了眼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的，你会的，他们最终都会明白，被选中是多么荣耀。”塞西尔神经质地喋喋不休起来，“新的世界，新的秩序，新的规则，你最终会明白的，我的兄弟……” 他全身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之中透着癫狂和喜悦。邢泽曾经见过这幅模样，就在那些杀死他的邪教徒上。 “所以，你打算把我毒死，好让我的灵魂去理解你口中的新世界？” “哈哈哈，咳咳，哈哈。”塞西尔取下了香烟，“我喜欢你的幽默，兄弟。但那是个错误，一定是我们的情报出现了误差。如果知道你是被选中者，我绝不会毒死你，不过你没死不是嘛，这肯定是伟大存在的旨意，你受到了祂的庇护……” 伟大存在？邢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冷气，他记起了那颗古怪的球状物体，尽管它现在不知所踪，但生前视它为圣物的邪教徒也一直在唠叨着什么伟大的存在，也许他能从这疯子身上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艾伦·霍夫曼？我？哈利·波特？”邢泽试探着问道，他不确定这个问题会不会激怒眼前之人。 塞西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那份癫狂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兄弟，你错了。”他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表情如同看见了天使的圣徒，“献祭，这辆列车上的人都会被献祭给伟大的存在。” 草了。邢泽吐出了一口长气。 塞西尔再次开口道：“别担心，我的兄弟，并不是所有人。我知道怎么逃出去，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听着呐。” “帮我，帮我把哈利·波特带走，主教会奖励你的。” 看来故事又绕回来了，哈利·波特，真不知道你前世做了什么孽。 邢泽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回道：“没有魔法帮忙，我们在外面撑不过三分钟。” “别担心，兄弟，我自有办法。”塞西尔友善地说道，不过他拿烟的手就没那么客气了。 被扔向邢泽的烟头猛地化作了一团火焰，几乎是在同时，早有准备的邢泽立刻施展了防御咒。 但由于抑魔咒的存在防御咒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邢泽被火焰的余波给逼到了墙角。 在此时，门外听见动静的几人立刻就冲了进来，塞西尔没有想要和他们有过多纠缠，他抓住机会用魔杖破坏了动力模组，随后将烟盒里的香烟都扔向了那些人。 一时间，火焰四起，咆哮和怒吼接踵而至，塞西尔趁乱冲出了房间。 邢泽立刻追了出去，身为魔法维修保养处的员工，他深知动力模组不会如此轻易被损坏，要不然的话，国际魔法研究会的那些巫师早就被送去阿兹卡班了。 塞西尔虽然破坏了外面的魔法护盾，但模组还有一套应急系统，在应急系统损坏前，它是不会爆炸的，所以与其留在房间瞎帮忙，还不如去追塞西尔。 如果动力模组真的爆炸了，那也只能说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穿越过来不到一天就死的穿越者想来也是可悲。 塞西尔一边往前逃命，一边朝着身后放上几道魔法，抑魔咒也同样影响着他，所以他能选择的魔法并不多，只是简单的魔法飞弹和射线而已。 这些魔法对邢泽没有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万幸的是，这疯子没有火焰香烟了，要是那玩意在这狭窄的过道上来一发的话，邢泽估计会够呛。 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来到了二号车厢，不明所以的学生纷纷开门查看。 邢泽眉头紧锁，他可不想让这个疯子去学生堆里，“关上门，别出来！”他大吼道，同时一道白光从魔杖射出。 魔法射线是一种低级的魔咒，胜在出招快，熟练之后无需念咒，十分适合在决斗和对峙中使用。 白光击中了塞西尔的腰部，只是威力过小，仅仅是在腰部留下了一个不大的伤口，不过倒是成功阻止了他想要抓学生当人质的行为。 “你阻止不了我，兄弟，你阻止不了伟大者的意志，啊哈哈哈哈哈。” 疼痛让这个疯子变得更加癫狂起来，他继续往前逃去，蛮横地撞开了挡路的学生，甚至施展咒语把学生往后抛去。 邢泽缓下脚步来救助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回房间去，该死！”他再次高喊了一句。 利用这个机会，柯姆·塞西尔躲进一间车厢室内，随后赶到的邢泽瞥了眼厢室牌——2—F。 是啊，为什么不是呢？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哈利·波特。 第10章 风雪中的声音 如果此时邢泽有什么想做的，那一定是把那些喜欢凑热闹的学生送去列车外头，好让他们感受下自然母亲的鞭笞。 “哈哈，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塞西尔紧紧地抓着哈利，手中的魔杖指着男孩的脑袋。 是啊，又是一次被动的谈判。邢泽恼火地皱起了眉头。 可怜的小哈利和车厢里的其他人被吓得够呛，罗恩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他嘴里的半块巧克力就快掉出来了。 赫敏紧张地无所适从，她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可怜兮兮地盘坐在沙发上。 哈利似乎还想挣扎，但脖颈被紧紧掐住，疼得他忍不住哼了几声。 “哈利，看着我，别乱动，孩子，别乱动。”邢泽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道，塞西尔很不稳定，他可不想这个疯子被激怒了。 哈利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被无视的塞西尔十分不满，他朝邢泽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要无视我，兄弟，你应该，应该和我对话，而不是，不是和……” 邢泽收起了魔杖，伸手阻止了想要过来查看情况的塞德里克和帕西，他俩神色不安地望向了邢泽身后。 “看好你们的学生，级长，让他们都回去。” 这一次帕西和塞德里克终于起到了一个级长真正的作用，他们把学生挡在两个厢室外的距离。 “我说！你要和我对话！”塞西尔几乎是在咆哮，“不准无视我，否则我就……” “冷静点，兄弟。”邢泽用左手在身后悄悄比划了下，“还记得你说的吗？主教在等着这个男孩，你不想辜负他的希望，不是吗？” “哈哈。”塞西尔抓住哈利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哈利被捏着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一次，他没有哼声，“我们可以另找其他人替代，兄弟，这个男孩并不是唯一的。” “但却是最近的，想想，兄弟，为了伟大者的荣光，为了献祭能够成功。”邢泽稍稍往前了几步，“如果你杀了他，主教会怎么想？况且，你还得靠他逃出去。” 塞西尔的眼球来回晃动，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对对，对，留下他，他是神子，我们需要他，你说的对……” 转而，他又咆哮道：“站在那别动！该死的，你以为我不敢杀他？我会杀了他，还有你们，你们所有人……” 他越说越激动，神色也越发狰狞扭曲，紧抓着哈利的手却松开了。 “现在！”邢泽吼了一声，但身子早已冲向了塞西尔。 在他身后，韦斯莱双胞胎跳了出来，把他们手中的绿泥弹射向了疯子。 邢泽拍开了塞西尔手中的魔杖，红色的魔法飞打中了边上的座椅，在上面留下了几个窟窿，吓得赫敏惊叫连连。 绿泥弹来得恰到好处，一发击打在了塞西尔的脸上，另一发擦过他的耳朵打在了后头的窗户上。 一系列的事情仅仅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回过神来的赫敏机智想要拉过哈利，但疯癫的狂徒死死扯住了哈利的长袍。 勇敢的罗恩跳下了座位，从争斗两人的间隙中钻过，他抓起塞西尔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惨叫声顿时响起，哈利可算重获自由，三个小家伙如老鼠般爬上了座位，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失去视力的塞西尔很快被制服，邢泽抓住了他的衣领，一使劲竟是将人扔出了厢室。 功成身退的双胞胎早跑没了影，塞西尔飞出厢室，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列车的过道上，学们生发出了尖叫。 塞西尔挣扎着想要爬起，口中咒骂不断，他伸手想要擦去脸上的绿色粘液，不过随之而来的迎脸权杖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干得好，年轻人，你总会给我带来惊喜。”班森冲室内叫道。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他身子微微发颤，双手更是抖的厉害。 他想起了自己在过道上躲过的那些胡乱飞弹和射线，想起了在动力模组室里面对余火时的快速反应。而刚刚，他又把一个成年男子轻松丢出了厢室。 说实话，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是危机时刻爆发的肾上腺激素？又或者是年轻了七岁的缘故？总而言之，这具算不上强壮的身体似乎比想象中的更为可靠。 邢泽捏了捏拳头，好让双手不在颤抖，他弯下腰想要捡起自己的魔杖，就在这时，恐怖的尖啸再次袭来。 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恶寒与恐惧又一次席卷了他全身。 邢泽缓缓直起身子，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魔杖，他惊恐地看向了过道的窗外。 外头是遮天蔽日的暴风雪，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先生，您的魔杖。” 哈利的声音让邢泽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就像去冰窖里走了一遭。 稍稍定了定神，邢泽伸手接过魔杖，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你们没事吧？” 这要命的插曲或许会在他们三人心中留下一些阴影，但现在看起来，三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或许，孩子的心神恢复速度远比成年人要快。 “我…我很好，先生，谢谢您。”哈利紧张地道了个谢。 边上的罗恩擦去了嘴角的巧克力，傻傻笑着问道：“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把他扔出去了，就像我妈扔老鼠一样轻松，这太神奇了，是魔法吗？” 班森用手杖敲了敲房门，示意邢泽快点出来，邢泽揉了揉罗恩的头道：“是的，物理魔法。好了，孩子们，让我过去。” 就在邢泽要走出房门时，他的衣角被拉住了，是赫敏，这位心思缜密的小姑娘很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先生，我们会没事吧？” 邢泽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愣了几秒，随后正色道：“当然，我向你们保证。” …… 姗姗来迟的沙菲克警官和邢泽一起把塞西尔搬进了审讯室，说是审讯室，其实不过是4号车厢的一间单人厢室而已。 看了眼满脸绿色的塞西尔，邢泽祝福道：“绿色保佑你，兄弟。” “帕克，鲍曼的审问如何？” 班森和沙菲克警官在外头小声交谈。 “他不承认，先生，他说有几个学生能为他作证，我还没来得及去确认。” “把名字给我吧，帕克，我去确认。你在这看着他们。” “好的，先生。”沙菲克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一页交给班森，“先生，车头那边？” 班森摆了摆手道：“情况暂时稳定，列车长和铁铲正在想办法修复动力模组，这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 “我们还有能量打开列车的防护罩吗？” 邢泽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班森和沙菲克都是一脸不解。 所有的魔法列车都有魔法护罩，这种以消耗魔力为代价的护罩能够抵挡诸多魔法攻击。 这也是为什么在魔法世界中鲜有人会打列车的主意，要不然哈利·波特的故事可写不到第七部。 可现在不同了，敌人明显是奔着列车而来，献祭，伟大存在……不管那疯子口中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可邢泽确确实实感觉了来自暴风雪中的异样。 第11章 通缉犯 班森很快就回过味来，他质疑道：“那些蠢货不会傻到在这种天气从外面攻击列车吧？” 邢泽轻笑一声道：“老先生，要知道，一刻钟前，有个疯子企图破坏列车的动力模组好把我们都炸上天。如果再出现一群攻击列车的疯子，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绝不可能！”正义凛然的警官一口否定了邢泽的担忧，“你知道车上的孩子很大一部分来自纯血家族，没人敢招惹他们，就算是食尸徒也不能。” “我没功夫和你们耗。”邢泽耸耸肩膀，他明白自己再多费口舌也无用，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寻找一些新线索。 塞西尔的审问不会交给自己，他目前能够下手的只有那个被毒死的艾伦·霍夫曼，如果他叫这个名字的话。 “你上哪去？”班森朝邢泽质问道。 “去确认艾伦·霍夫曼的真正身份，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和你一起。”班森说罢又朝沙菲克吩咐道，“如果那个疯子醒过来，立刻来通知我，我要亲自审问他。” “好的，先生。”沙菲克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走远的邢泽，他不清楚为什么班森会对一个外人如此纵容。 4-A厢室距离审讯室不远，大概是幸运之神对邢泽展露了微笑，在他们到达的时候，艾伦·霍夫曼的复方汤剂时效刚过。 躺在地上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胖子，他约莫五十来岁，满脸胡渣，头发稀疏。班森在看见他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认识？”邢泽询问道。 “你多久没看报纸了，年轻人？”班森摘下自己的帽子，从里头抽出了一份《预言家日报》。 报纸被展开，在时政讯息中，有十来份魔法部颁发的通缉令，其中一张便是这位无名先生。 “邓恩·埃里克，魔法材料商人。”邢泽念出了通缉令上的内容。 他蹙眉深思了会，又问道：“那么，这位埃里克先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通缉？” “通缉令上写了，倒卖违禁的魔法材料。”班森叠好报纸重新放进了帽子中。 “得了吧，翻倒巷和臭鼠街有大把卖违禁材料的商人，我可没见他们都上了报纸。” “还是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来吧。”班森避开了邢泽的质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们需要列车护罩。” “直觉，我不认为塞西尔仅仅是想炸火车。” “所以你觉得他们还有其他的目标？” “说不准，不过他倒是提起过献祭，主教，伟大存在，当然还有哈利·波特。”邢泽蹲下身子检查起邓恩来，“他似乎想把整个列车的人都杀了，用于献祭他的信仰。” 听到这，班森脸上徒然一变，“他还说了其他东西吗？” “大多都是疯疯癫癫的自语，我不能理解。顺便问下，列车上除了学生，还有其他乘客吗？” “一对来自威尔士乡下的中年夫妻，一个德国学者，一个苏格兰诗人，他们自称是情侣，就那么多。” 魔法世界的人出行有很多的选择，幻影显形，飞路粉和门钥匙无疑是最快的旅行方式。 当然，飞行扫帚和骑士巴士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前者对恐高人群极不友好，后者对晕车人群堪称地狱。 至于魔法列车，这可算不上是个好选择，它的速度太慢，时间又极不自由，除了学生很少会有人去坐列车。 霍格沃茨特快平常日只有4号车厢用于载人，其他车厢更多会用于运送物资。 到了开学和休假期间，尽管车厢全部开放载客，但一般乘客会避开这段高峰期，毕竟谁都不想和上百个闹腾的孩子同坐一辆列车。 “都盘问过了？” 班森皱皱眉头，手指在手杖轻轻敲打，“你是在质疑我吗？” 邢泽用魔杖撬起了材料商人的左手，“没错，你们的自负迟早会害死所有人。” “别挑战我的耐心，邢泽，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态……” “他感染了瘟疫。” 班森硬硬生生把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匆匆地走近尸体检查起来，“在哪？该死的，快说。” 邢泽往后站了站，“在他的手腕处，两手都有，面积不大，应该是最近才被感染的。” “看在梅林的份上！”班森厌恶地走出了房间，“我们得赶紧封锁车厢。” 根据记忆来看，这种奇怪的瘟疫在三个月前爆发于威尔士，瘟疫扩散的算不上快，但麻瓜们的医疗手段却完全起不了作用。 随着感染人数越来越多，魔法部派出了傲罗和魔法研究会前去调查，不过到现在，魔法研究会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但瘟疫已经蔓延至了整个联合王国，甚至是爱尔兰。 魔法部不得不关闭了大量的飞路网，仅存的几个重要壁炉也由专员看守，同时瘟疫也导致了魔法部严重的人手不足，这也是为什么神秘事务司找上邢泽的原因之一，他们的确没人了。 “他一定是用什么办法骗过了站检。”班森嘟囔道。 对此邢泽并不意外，除了傲罗和其他几个重要部门，大部分公职人员都来自有头有脸的魔法世家，要让这些少爷和小姐办好一件事，堪比母猪上树，特别还是在这种人手短缺的情况下。 他关上了厢室门，正琢磨着怎么让班森带自己去审问塞西尔，不详的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格外清晰，就连班森也听到了。 “你听到了吗？” 说话的是班森，他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俨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邢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情况要好上不少，毕竟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声音了。 他眯起眼看向了窗外，试图看清声音的来源，不过暴风雪又一次让他的希望落了空。 班森大概是从恐惧中回过来味，他一边快步朝着审讯室走去，一边朝邢泽问道：“你知道怎么审讯吗？” “知道一些。”尽管不清楚老头为何要这么问，但邢泽还是立刻做出了回答。 地球的侦探生涯让他锻炼出了不错的审讯技巧，特别是在可以使用器具的时候。 “塞西尔，那个疯子，他是你的了。”班森大步流星，“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问出抑魔咒所在。” 第12章 审问和抉择 邢泽没有多问关于尖啸的事情，班森明显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说，那就代表着邢泽无权知道，现在他只要专注手头的事情即可。 看着还处于昏迷的塞西尔，邢泽起身舀了一勺水泼了上去。塞西尔哆嗦了一下，很快吐出了几句脏话，接着他剧烈地扭动身子，在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后便放弃了这徒劳的挣扎。 “我知道你在这，兄弟，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塞西尔咧嘴笑了起来，邢泽用一块破抹布擦去了他脸上的绿色液体。 重获视野的塞西尔眨了眨眼，他看到了邢泽手中的松肉锤，“哦，瞧啊，锤子。真有意思，我没想到你还是个传统的人，兄弟。” 列车的厨房有很多好用的器具，松肉锤，剪刀，砍骨刀，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喷灯，这些不起眼的厨具同样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邢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是他在审讯一个人贩子时得出的结论，那家伙被敲掉了一颗门牙后，结结巴巴地招供了所有罪行，处于私心，邢泽敲掉了他另一颗门牙。 塞西尔丝毫都没有惊恐，他继续说道：“你打算用锤子敲碎我的牙，或者手指，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被伟大存在选中之人，啊——啊——” 惨叫回荡在房间里，紧跟着的是污秽不堪的咒骂，邢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时候他真觉得英文是多么匮乏，至少在骂人方面远不及。 “我不介意敲碎你的牙齿，不过可惜，你还得回答我的问题。”他不紧不慢地问道，“告诉我抑魔咒在哪？你可以少受一点苦头。” “草你妈，啊啊——草你，该死的下等人，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邢泽伸脚轻踢了下塞西尔的膝盖，碎裂的膝盖能有多疼？他并不清楚，不过从源源不断的咒骂声中他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你的神明看来没有罩着你。”邢泽站起身，松肉锤在手中打了个转。 疼痛是自然的馈赠，它教你躲避伤害，同时它也是一种诅咒。 邢泽从不质疑教徒们的信仰，他们可以为了信仰去死，但疼痛，疼痛远比死亡更让人恐惧。 “你们都会死，它来了，它来了，它会把你们都杀了，啊哈哈哈……” 邢泽端详着犯人，不动声色，狂信徒向来都是最麻烦的，他们对于疼痛的忍耐有时会出人意料。 “说吧，塞西尔。”邢泽低语道，“说了你至少可以留下另一条腿。” “我……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献给了伟大的存在。” 看来疼痛过去了，邢泽考虑着要不要再来上一锤，他之前一锤力道把控的不错，以膝盖骨的硬度应该可以再挨上一记。 就在这时，外头的风雪突然变大，碎雪块砸在窗户上发出了砰砰啪啪的声响，邢泽感觉室内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这很不正常。 “我们都要死了，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塞西尔再次陷入癫狂，他仰天开始大喊大叫，用含糊不清的话语祈祷着。 邢泽快步走到窗前，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轮廓，一个暴风雪中的诡异黑影，它正缓步朝列车而来。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脸色铁青的班森走了进来，他瞥了眼塞西尔，随后朝邢泽问道：“问出来了没有？” 邢泽收回目光，“我需要时间。”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不知是因为寒冷，班森嘴唇微微颤抖，“动力模组会在十五分钟后重新运转，局势列车护罩会重新打开。” “外头来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没答案的问题，邢泽没指望班森能告诉他。 “不管发生什么，邢泽，待在列车里，别出来。不管发生什么！”门再次被关上，邢泽听见了班森远去的脚步声。 塞西尔不知何时停止了疯语，他歪着头看向邢泽，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所作所为嘛？邢泽呼出了一口气，松肉锤毫不留情地敲上了塞西尔的另一个膝盖。 随后，他没有管痛苦哀嚎的塞西尔，而是走到了餐桌旁，手指在一众器具中来回摆动，最终停留在了在喷枪上。 “你听到了，塞西尔，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 班森面色沉重地走过4号车厢，事情发展远超他的意料，他心里极不愿意承认邢泽的话，可事实如此，他们的自负将会在今天害死所有人。 魔法列车在被投入使用后，很多人都曾向交通司提议增加车内管理人员，只是那些吝啬的高层和高傲的研究员一致认为列车的护罩足以抵挡任何攻击。 现在瞧瞧，他们大概没有料到敌人会从内部发动攻击，而且这人还是一位正式职员，可想而知，整个魔法部腐败到了何种地步。 他来到5车厢，这里是乘客用餐的地方，当然也提供酒水，几只家养小精灵在车厢里忙碌，丽贝卡夫人和列车长坐在吧台，列车员迪伦和警官沙菲克站在一旁，几人的脸色同样难看。 除去铁铲，这就是整辆魔法列车能够用上的战力，然而班森心里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列车长一直都是个急性子，他立刻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班森？先是谋杀，然后是恐怖袭击，现在又来一个什么怪物。” 班森没有多说什么，他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防冻防雪咒，随后才说道：“先生们，恐怕我们遇上大麻烦了，时间不多，我们边走边说。” 根据之前的通知，除了丽贝卡夫人和铁铲外，剩下的人都要跟随班森出去迎敌，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巴尔克喝光了杯中的酒，他摇了摇头，一边施加咒语，一边问道：“情况有多糟？” “恐怕我们都得死在外头。”班森半严肃地说道，“但至少要拖到动力模组重新启动。” 没人再提出疑问，车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可怖的黑影，他们也都明白自己的职责。 巴尔克带头走向了车门，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道：“我在这列车上干了三十多年，该死的，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我绝对能不让她毁在疯子手里。” “保卫乘客安全是我的责任。”沙菲克站直身子道，语气之中透着坚决。 列车员迪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列车长身旁，他向来如此，比起语言更喜欢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想法。 车厢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咒语声，防御咒，防冻防雪咒，视野增强咒等等一系列辅助咒语被加在了每个人身上。 “我能做些什么？”丽贝卡夫人朝班森小声问道。 班森拍了拍她手道：“照看好孩子们，如果那个年轻人有什么要求，满足他。” 沙菲克警官打开了车厢门，白雪和冷风瞬间涌了进来，抑魔咒压制了大部分法术的效力，就算有诸多法术加持，一行人依旧冻得够呛。 巴尔克是最后一位走出车厢，外头的雪淹没了他的小腿，刺骨的风雪从魔法长袍的敞口中不断涌入，能见度不足十米。 “草了，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让魔法部增加人手。” 走在他前头的迪伦点头赞同道：“不错的主意，先生。我倒更希望那个年轻人能够快点找出抑魔咒。” “把我们和列车的命运都交给一个陌生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走在最后的沙菲克插话道。 “我和你同样讨厌东方人，呸！”巴尔克吐出了吹进嘴里的雪，“但我相信班森，他从没在大事情上看走眼。” “但愿如此！”沙菲克嘀咕道。 第13章 风雪中的阴影 班森一生参加过不少战斗，他在伦敦抵抗过神秘人，在爱丁堡激战过食尸徒，甚至前往莫斯利沼泽追捕女妖。 要说真正令他难以忘记的，是那段在赛文河谷的经历，为此圣芒戈的医生不得不除去了他脑中的相关记忆。 但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带走的，就连魔法也不能，它们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记忆之中，从此之后，班森就一直被噩梦所袭扰，每当黑夜降临，他就看见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阴影，就能听见耳边回荡的呢喃。 它在召唤着他回去，回到那个恐怖的地狱中去，为此，班森走遍了整个欧洲来找寻消除诅咒的办法，可大都收效甚微。 然而现在，噩梦成真了，他止住了脚步，那个笼罩在冰雪中的黑影已清晰可见。 “看在梅林的份上。”巴尔克瞪大了他的双眼，“那是什么玩意？” 班森露出了一丝苦笑，绝望地回道：“有人称呼为雪怪，格陵兰的因纽特人称呼它为冰魔。” …… 邢泽大步走出了审讯室，他擦去嘴边的血迹，伸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他早该料到的，早该料到那个抑魔咒就在塞西尔的身上。 没错，这疯子让人把魔咒刻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只要他想，随时随地都能激发，很方便但也足够致命。 一旦魔咒被破坏，魔法就会反噬主人，如果不是他留着还有用，邢泽才不会浪费魔力和时间去救他。 动力模组还未修复，刺耳的咆哮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地拉扯着邢泽的心脏。不管班森他们在面对什么，邢泽认为他们撑不了多久，窗外越来越少的魔法闪光便是最好的证明。 班森和巴尔克朝列车相反的方向跑着，沙菲克在离他们约二十步的距离，风雪太大，班森看不见他，他们的视野增强咒简直成了笑话。 迪伦死了，就在见到那只怪物不久，他就因为心智崩溃而陷入了谵妄——这无疑是致命的——他像一位看见神迹的信徒，傻傻地展开双臂走向了那杂种。 班森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赛文河谷时，自己的队友也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疯掉的，他能挺过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这些恐怖的存在最得意的手段便是扰乱你的大脑，祂们会污染你的精神，让你产生幻觉，最终堕入疯狂。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住污染，即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教会修士也在所难免。 列车长的痛苦呻吟让班森止住了脚步，他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老友，巴尔克双眼通红，牙齿被咬得咯咯直响，口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哦，巴尔克。”班森叹了一声，他抬起手中的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巴尔克的心智被污染了，如果不能挺过来就只能杀了他，否则他可能会攻击任何人。 在这场战斗中，最可怕的敌人莫过于自己的同伴，那些疯了队友很大几率会把剑刃对准自己人。 “巴尔克，清醒一点，巴尔克，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孩子们。”班森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叫喊着，手中的魔杖闪起了光芒。 “别用那该死的魔杖指着我。”老车长从嘴里吐出了几口污水，“我还没疯呐。” 班森松了口气，可魔杖依旧紧握在手，“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们得赶紧走，帕克撑不了多久。” 沙菲克自告奋勇的想要去引开那只怪物，这和自杀没什么区别。班森心里清楚，却没有阻止他，只要能争取到时间，任何牺牲都将值得。 比起他们，列车里还有上百个学生，天知道让这东西靠近列车会发生什么。 巴尔克点点头，额头的冷汗尽数结成了冰，他骂骂咧咧地跑了起来：“天杀的，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如果那怪物回去列车该怎么办？” 一团飞来的物体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他们看清飞来的是什么时，两人的面色同时一沉，巴尔克甚至快要吐了。 那是沙菲克的半个身子，他冻僵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在两人看来，这情景充满了诡异。 “动起来，巴尔克！”回过神的班森催促道，“快点，它就要过来了！” “该死！班森，那到底是什么？”老列车长几乎快要再次崩溃，那只怪物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两个人，而自己连它长怎么样都不清楚，他从未有如此绝望过，从未有！ 三发魔法飞弹从班森的魔杖中射出，精准无疑的打中了从暴风雪中冒出的巨大利爪，飞弹炸开，击退了那只爪子。 巴尔克惊魂未定，一种类似公牛喘息的声响从头顶传来，他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隐藏于风雪中的妖魔。 那玩意足够一辆巴士大小，全身披着粗糙而杂乱的毛发，它有六条长肢，最前的两条尤为粗壮。它的头部长有一根巨角，下面是一个猪鼻子，还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 这个可怖，令人感到憎恶的怪物仰天尖啸了一声，它周围的风雪变得更大了，刺穿耳膜的声音让列车长甚至忘记了逃命。 为什么世间会存在如此邪恶的生物，绝望与恐惧如荆棘般绕上了巴尔克，他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确实想要尖叫，想要高喊，想要转身逃跑，但发颤的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整个人宛如陷入了泥潭一般。 …… 邢泽大步朝着3号车厢的走去，鞋子踩在地毯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车厢的温度降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列车里的乘客都被集中在了2号和3号车厢，这有利于丽贝卡夫人管理。 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魔杖正在颤抖，那根桃木魔杖自己跳出了口袋，这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很快，邢泽就明白了过来，木质的魔杖开始如水银般融化，最后变成了那颗怪异的球体。 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邢泽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这个邪恶的东西竟然变成了自己的魔杖。 球体悬浮在列车的窗前，它不断颤动，发出了类似蜂鸣的声响。 “你想到外面去？去找那个怪物？”邢泽喃喃道，球体化作了魔杖，它飞回了邢泽的手中，“看来，我们的目标一样。” 第14章 一次大胆的合作（求票和收藏） 丽贝卡小姐和其他四名成年乘客正用自身的魔力维持着两节车厢的温度，就算如此，孩子们依旧被迫抱在一起取暖。 他们其中不少人都在低声抽泣，少部分在虔心祈祷，更多的是绝望地着看着窗外。 比起寒冷，邢泽更担心孩子的精神状况，他们被恐惧所折磨，悲伤情绪随着外面的尖啸而不断加强，它在不断蚕食着希望。 恐怕要不了多久，车上的人都会精神崩溃，就像塞西尔说得的那样，他们都会死在这里，但不是被被外力，而是被自己亲手溺死在绝望中。 他是一个好人。这是一个被救的男孩给邢泽下的结论。那可怜的孩子被人贩子弄断了双腿，好方便卖给乞讨组织。 邢泽并不认同他的观点，不过现在，他确实需要做点什么来救救这辆列车上的人。 他挤过人群来到了丽贝卡夫人身边，年迈的女士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这是过度使用魔力的症状。 在距离她左手的不远处，一位身穿格子长衫，金色头发的男子同样在苦苦支撑。 即便抑魔咒被消除，但想要在这种天气下聚集魔力用于提温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低温导致了魔法元素失衡，周遭几乎找不到可用的火元素。 邢泽四下找寻起来，很快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塞德里克，帕西，过来。”他叫道。 等他们来到跟前，邢泽从包里拿出烘干黄符交给了两人，“把这些贴到地板上，它们可以让温度升起来。” 塞德里克点点头，伸手接过黄符，帕西则有些发愣，他的大部分注意都飘向了窗外。 “我们会死的。”他低声嘀咕着，“没有希望……我们不可能赢……” 邢泽让塞德里克先走，随后在失魂的级长脸前打了个响指，“嘿，帕西，集中精神，你的三个弟弟还在车上。” 帕西如梦初醒，他双眼通红，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黄符。 “听着，孩子。”邢泽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们不会死的，我向你保证。” 除了暴力审讯外，说谎也是邢泽的拿手项目，他自信此刻自己看起来一定真诚无比。 他也的确如此，帕西深吸了两口气，寒冷的空气让他咳嗽了几声，他没有说话，起身跟上了塞德里克。 丽贝卡夫人睁开微闭的眼睛，她看清了眼前年轻人，叹气道：“你不该骗他的，我们的情况……” “他们需要希望，夫人，哪怕只是谎言。”邢泽打断了她的话，“还有，我觉得你不该再继续消耗魔力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丽贝卡夫人看了一圈周围的孩子们，她犹豫着，邢泽便又开口道：“那些黄符类似魔法卷轴，它们会让车厢的温度升起来。” 她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魔杖，随后又满怀歉意地说道：“那个声音，我尽力了，但它一直……” “我知道，夫人，接下来交给我，你需要休息一会。”邢泽扶着丽贝卡夫人坐在了地上，顺便在脑中的嫌疑人名单上划去了她的名字。 看得出来，这位夫人是真的喜欢孩子。 烘干黄符起了作用，地毯恢复了它的柔软，车厢里的气温正在缓缓上升。 这大概能持续一个小时，或许只有半个小时，但足够动力模组恢复，剩下的就是阻止那只怪物接近列车了。 “别去，孩子！”丽贝卡夫人抓住了邢泽的手，她大概是看出了邢泽的意图，“别去，你会死在外面的。” “他们撑不住了，夫人，护罩还没打开，总得有人做点什么。”邢泽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做人起码得有底线。他不在理会老人的劝阻，站起身朝着车厢门走去。 事与愿违，有人挡住了邢泽的去路，是那个金发男人。他脸上挂笑，身子靠在一侧，双手抱胸，一只腿横在车门中间。 “烘干卷轴，真是高明，你从哪弄来那么多卷轴的？”他笑嘻嘻地朝邢泽问道，丝毫都没有让开路的打算。 “首先，那不是卷轴，是黄符。”邢泽停下脚步，“另外，谁都有个爱操心的妈。” “啊哈，我喜欢你的幽默。”金发男人伸出了手，“我叫雷科。” 邢泽犹豫了下，轻轻和他握了握，“邢泽。”他回道。 “来自东方吗？”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得出去了。” “去哪？外面？”雷科扭头看了眼外头。“这可不是出门的好天气，先生。” 邢泽眯起了眼，沉下脸问道：“不如直说吧，你想干嘛？” “我们想和你一起。” 一本正经的声音来自邢泽后方，他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位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士，她有一头棕色的短发，红宝石般的瞳孔给她不苟言笑的脸添上了几分妖异。 “你们想和我一起出去？” 棕发女士点点头：“你一个人对付不了诺弗·刻，我们倒是有个冒险的计划，但缺人手。” “诺弗什么？” 雷科轻笑了一声，“诺弗·刻，那只怪物的名字，确切的说这不过是一个接近的读音而已，人类声带无法准确的念出它的名字。” 看着两个把话说得煞有介事的陌生人，邢泽脸上写满了狐疑。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要他再去相信列车上的人，实在是有些困难。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怀疑，雷科耸耸肩膀对同伴道：“我告诉过你了，伊德温，他不会相信的，他和那些英国人一样。” “你也是英国人，雷科。”红眼睛的女士提醒道。 “那不一样，我来自苏格兰，是正统苏格兰人。” “我没精力和你争论这个，想想办法，雷科，你可是一个诗人。发挥你的特长，说服他。” “别侮辱诗人，伊德温小姐，我不是说客，是诗人！” 趁着两人拌嘴的机会，邢泽在心中权衡了下，很快他便插话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两人同时闭上了嘴，雷科的脸上充满惊喜，他欢快地说道：“先生，你听过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吗？” …… 邢泽透过窗户估摸着黑影的大致位置，抑魔咒解除了，他打算用幻影显形直接过去。 这是一门高深的魔法，使用者必须高度集中精神，同时保证脑中能够清晰地呈现目的地，不然的话，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德国学者和苏格兰诗人的计划漏洞百出，天知道他为什么要相信那两人。盲目的求生欲？走投无路的绝望？又或者是赌徒似的放手一搏？ 邢泽伸手摸向了口袋里不停颤抖的魔杖，原本烦躁的心头又添了几分担忧，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在渴望接近那怪物，它们难道存在联系？ 第15章 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 “先生，我能帮上忙。”塞德里克的声音在旁响起，“带我一起。” “我知道你可以。”邢泽整了整思绪，扭头看向了勇敢的级长，“不过我有另外的事情要你去做。” “只要能救下大家。” “当然，你会用电台吗？” “会，我在学校学过。” “很好，级长，去找丽贝卡夫人拿钥匙，然后去电台室把求救信号发出去。” 塞德里克点点头，转身欲走，邢泽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不要相信任何人，塞德里克。” 年轻级长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恩了一声，快步朝着丽贝卡夫人走去。 “勇敢的孩子，如果可以我真想为他写首诗歌。”雷科走上前道，“我现在文思泉涌。” 伊德温·冯·温科勒小姐——那位来自德国的学者——至少她是这么介绍自己的，此时，她正专心致志地给三人施加必要的法术。 “等你活下来再说吧，雷科，现在别嚷嚷了，我需要集中精神施法。” “为什么选择我？”邢泽朝雷科小声问道，“你们大可以跟列车长一块出去。” 雷科面露不屑，“得了吧，那些自负的英格兰人，他们压根就不会相信我们。那个高高在上的傲罗，自誉为绅士的老混蛋，他把我们当成了嫌疑犯，不准我们出房间。” 看来班森和他们交流的不算顺利。邢泽心想，他追问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真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雷科撇撇嘴，“我们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你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个老傲罗相信你，而你也成功破解了抑魔咒。重要的是……” 诗人清清喉咙续道：“重要的是你从那个疯子手里救了三个孩子。所以我们判断你是个好人，至少不坏。” 邢泽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如果你看见那个疯子的下场，就不会妄下结论。”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一道淡淡的光芒所笼罩，伊德温的咒语正在起作用，身子开始逐渐暖和起来。 随着抑魔咒的消失，法术都恢复到了正常效果，防冻防湿咒，步履轻盈咒，视野开拓咒…… 伊德温的咒语精准而高效，在邢泽看来她甚至比一般的傲罗都要强。 “好了。”她呼出一大口气，持续施法十分考验一个人的耐心，“恶劣的天气会影响咒语的效果，特别是防冻防湿咒，我尽力了。” “能持续多久。”雷科问道，“我可不想半路冻死在外头。” “最多半个小时。” “还不赖。”诗人乐观地说道，他把手放在了邢泽的左肩，另一个肩膀上搭着伊德温的手。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三人瞬间出现在了冰天雪地中。 一股呕吐的冲动从邢泽的胃部不断上涌，或者这个世界的自己已习惯幻影显形，但他显然还没适应。 雷科拍了拍邢泽道：“开始吧，如果能活下来，我们该去找个好地方喝上一杯。” 计划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粗暴。邢泽负责勾引诺弗·刻，学者和诗人负责施展图赛尔的烈焰爆破咒。 这个咒语由艾伯塔·图赛尔发明，这位女巫参加了1430年的全英巫师决斗大赛冠军，并以她改进的爆炸咒击败了夺冠呼声最大的萨姆森·威布林，从而赢得了冠军。 烈焰爆破咒威力强大，但也需要消耗大量的火元素，由于元素失衡，伊德温打算借用雷科本身的魔力，将其纯粹的魔力转换成火元素使用，这无疑需要精准的把控力和良好的默契。 巫师施法在邢泽看来和枪械射击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的射击还包括弹药的制作过程。 巫师们依靠精神力聚拢周围的元素或者纯粹魔力，再利用咒文，手势，甚至法阵来塑造这些魔力和元素，把它们编制成对应的样子，然后通过魔杖释放出去。 制作弹药需要时间，何况这还是一颗巨型炮弹，所以邢泽所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时间，时间，永远都是时间，自打穿越过来之后，邢泽似乎一直都在和时间赛跑。 整件事情发生不过才一个多小时，拜那个怪异的球体所致，他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 现实可不是侦探，只要点起烟斗，看看现场，见见嫌疑人就能挖出大量的线索。 对于一个不入流的侦探来说，邢泽更喜欢用金钱和拳头来获取线索，可惜留给他的时间是在太少，不然事情或许还得救。 步履轻盈咒提供了不少帮助，这让他能够最大限度的不受积雪影响。 他穿过最猛烈的风雪，看清了眼前的邪恶。本能的恐惧宛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理智堤坝。而在见到这只怪物时，海浪聚集成了海啸，它压过堤坝，冲散了所有的一切。 邢泽还看见了班森，老绅士正用固若金汤苦苦抵抗着诺弗·刻的一次次击打，在他脚边则躺着生死不明的列车长。 他用尽全力压制了内心的恐惧，理智再次重回大脑。金属球体变成的魔杖同样可以使用，至于原理邢泽不得而知，他集聚魔力，念起咒语，魔杖顶端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三枚大号的魔法飞弹划破天空，精准无疑地打在了诺弗·刻的身上，魔法能量顿时炸开，那怪物哀嚎了一声，迅速将身子调转过来。 邢泽对魔咒颇有信心，这个世界的自己在魔法造诣上不输傲罗，不然当年他也不能被分配去拉文克劳。 安得罗斯的飞弹是他最得意的魔法，全力施展的威力不亚于手雷，是用来打招呼的不二选择。 邢泽没有继续施展法术，他所要做的就是吸引注意并确保诺弗·刻能够进入指定地点。 他满以为怪物会恼羞成怒地扑杀过来，可没想到，诺弗·刻张开两只前臂，就像人打蚊子似的，利爪重重地拍向了班森。 扬起的积雪让邢泽看不清班森的结局，倒是那怪物扭过狰狞的面孔，开始仰天长啸，声音忽高忽低，令人心颤不已。 第16章 激斗 它是在向我示威吗？邢泽眉头紧锁，他不在停留，转身开始逃命。 怪物庞大的身躯紧随而来，它在风雪中形如鬼魅，跑起来竟毫无声响。 邢泽用幻影显形躲过一次突然的袭击，他感到胃部抽搐，这种法术无法频繁使用，它会消耗大量的魔力，也会影响人的精神。 只要撑过五分钟！邢泽安慰自己。他使用幻影显形的次数一天最多八次，当然不是在连续使用的情况下。 身后的风雪徒然变大，强劲的气流把邢泽往前推去，他脚步不稳，险些跌倒在地，身上的光亮霎时暗淡了不少。 诺弗·刻的大嘴随后而至，它打算连同冰雪一起把这个巫师给吞了。 邢泽不得不再次使用幻影显形，不过除了恶心感增加外，他的精神并未受到影响。 他察觉手中的魔杖宛如黑洞，正毫无节制地汲取着周围的魔力，不，确切的说是那只怪物的魔力。 诺弗·刻同样发现了这点，它恼怒地转过身，利爪狠狠地拍向邢泽。 几根地刺破土而出，爪子拍碎了地刺，缓了缓，又被一道圆形护罩挡下。趁着下一次攻击到来前，邢泽纵身一跃，躲过了和护罩一同被拍碎的命运。 他脚下不停，在积雪中狂奔，怪物腰部的两只爪子向他抓来。 他设法躲过了第一个爪子，第二个爪子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拍下，冲击让地面摇晃起来，白雪四下飞溅。 邢泽施展了一个气流法术，附近卷起的风托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推出了诺弗·刻的肚子底下。 还未等他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一道蓝光划过头顶，寒冷的魔法能量在正前方凝聚成一堵厚实的冰墙。 他没时间施法，那怪物早已调过了头，天知道它为何如此矫捷。 劲风袭来，邢泽狼狈地往旁一滚，冰墙顷刻间化作了无数碎片，飞溅的碎片击倒了几棵小杉树。 其中一块打中了邢泽的后背，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跑起来！他在心中呐喊，接着再次施展了幻影显形。 这一次他直接传送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连续三次的幻影显形开始影响邢泽。 他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诸多不可名状的黑影，这些黑影时而分开，时而汇聚，整个世界开始不断旋转，就像一个万花筒。 手中魔杖的蜂鸣声让他清醒了过来，邢泽伸手抓起一把雪放进了嘴里，冰冷的刺激让大脑恢复了正常。 他艰难地从地上站起，吐出红色雪水，扭头看向了身后，伊德温全神贯注，魔法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汇聚。 快啊！ 邢泽举起魔杖，飞弹一发又一发地射向了那飞奔而来的黑影。没起多大的作用，怪物如同一辆无声的重型坦克，朝他势不可挡的冲来。 他看清了那只漆黑钢爪，看清了利爪上的灰白鬃毛，看清了那怪物狰狞的面孔。 轰隆！ 爆炸声响彻天际，火焰照亮了邢泽的脸庞，接连不断的爆炸淹没了怪物的哀嚎，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几分钟后，那怪物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轰然倒地，飞扬的雪遮蔽了天空，但很快就被爆炸的冲击给震散。 邢泽一边在心里为萨姆森·威布林默哀，一边绕过诺弗·刻，朝着班森而跑去。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班森时，邢泽还是感到了一阵心悸。 老绅士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几乎扭曲，底下的雪被染成了红色。魔法长袍抵消了一部分冲击，但也仅仅是一部分。 我原本可以救下他。邢泽在心想。他走到班森身边，老人勉强睁开眼睛，手缓缓抬起，“带上……上…咳咳…带上我的魔…魔杖，去…去…三把扫…” “别在说了。”邢泽打断了老人的话，他从公文包里找出了治疗药剂，“喝下去，这或许能救你的命。” “不！”班森嘶吼道，血水从他嘴里涌出，“不…杀了我，我被污染了……带着魔…杖…你必须杀了我！” 他语无伦次，失血过多让他意识模糊。不管生前他活得多么体面，在死亡面前同样一文不值。 是的，一文不值。 冰冷的手握住了邢泽，那根黑刺李魔杖被按在了他的手心，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邢泽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他看见班森的手变成了几根黑红色的触手，这些令人作呕的触手正不断往上而来。 “杀…了我！” 歇斯底里地呐喊让邢泽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他挥动了自己的魔杖，一道亮光闪过，那感觉立刻消失不见，一切归于平静。 班森恢复正常的手带着魔杖一同落在了雪地上。邢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尸体。刚刚的那是幻觉吗？他问自己，答案无从知晓。 “嘿，他还活着，过来搭把手。”伊德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听见了吗？快来帮忙！”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他捡起地上的黑刺李魔杖，起身走了过去。 列车长的情况不容乐观，邢泽给他灌下了治疗药剂，能有多少效果暂且未知。风雪依旧未停，伊德温打算把他搬进列车去。 “另一个呢？死了吗？”脸色发白的雷科看向了班森，他想去确认，却被邢泽拉住。 “他死了。”邢泽沉声道，“我送他上的路。” 伊德温拉起列车长，瞧了眼不远处的尸体，她脸上毫无波澜，冷静地说道：“他被污染了，杀了他是正确的选择。” “我确实需要和你们好好喝上一杯。”邢泽小声嘀咕。诸多的谜团就像编制在心头的蛛网，而眼前的两人显然所知甚多。 就在他们打算把列车长带离此地时，不远处的黑影动了起来。 邢泽手中的魔杖再次颤动，他发现了不对劲，示意两人停下。 那个噩梦般的黑影最终还是重新站了起来，如同一只不屈的斗兽，它粗重的喘息声不断传来，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看在梅林的份上。”雷科一脸绝望，“它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吗？婊子养的杂种！” 邢泽的目光投向了远处，视野开拓咒足以让他在减小的风雪中看清列车。魔法护罩还未打开，十五分钟显然是个乐观的估计。 第17章 我是个好人？ 一个呼吸间，邢泽思考了许多。他有足够的能力再施展一次幻影显形逃离这里，没必要和这一帮不认识的人葬送与此。 是啊，他够仁义至尽了，他还想活下去，然后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还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但，列车里孩子们绝望的面庞却在心间萦绕。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或许永远也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侦探，他被太多世俗道德所捆绑。 邢泽把列车长交给了雷科，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来引开它，你们趁机去车里。” 这话让一向冷静的伊德温也拧起了眉头，她尖声叫道：“你这是在自杀。” “有时间质疑我，倒不如快些走。”邢泽催促了一句。 雷科接过了列车长，难得一板正经说道：“他说得没错，伊德温，我们得走了，那家伙过来了。” “该死！”女学者咒骂一句，扛过了列车长大部分的重量，“那杂种是智慧生物，它一定会选容易下手的目标。” 邢泽挥了挥自己的魔杖，嘴角微扬：“放心，它有足够的理由来找我。” 诺弗·刻被炸掉了一条腿，大半个脸，半边身子，淡蓝色的血液从那些狰狞的伤口不断流出。它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公牛，直奔邢泽而去，丝毫都没有理睬伊德温和雷科。 邢泽同样在奔跑，他在心中祈祷着求救信号已经发出，那位传说中的巫师能够赶来施展援手。他感觉脚下土地的振幅越来越强烈，怪物接近了，它想要夺回自己的魔力。 他跑上了一个小坡，体力已到了极限，失去了魔法保护，他不可能在雪地上跑太远。 风雪渐止，天上的乌云正在散去，年轻的巫师念起咒语，将魔杖吸取的庞大魔力化作红色光芒射向了怪物。 …… 清晨，麦格教授心事重重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沿长廊而行，在经过中央庭院时止住了脚步。 教会的人！她心中厌恶地叫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庭院中，几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牧师正在给昨夜脱险的学生做检查。各个岔路口都站着身穿灰袍的修士，他们严阵以待，手持陨铁打造的各色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庭院上空还盘旋着两名傲罗，他们紧握魔杖，脸上的神色同样称不上好。 “瞧啊，那些白袍子和灰袍子都快把这当自己家了！”教授恼火地嘀咕了一句，转身继续往前。霍格沃茨设置了反幻影显形咒，所以她不得不步行前往校长室，这其中漫长的路程可以让她思考很多事情。 她最先想起的是孩子们脸上绝望和惊恐的神色，那是她在打开列车门后所看到的第一个景象。接着，她回忆起了雪地上的扭曲尸体，还有尸体脸上诡异的笑容。 然后她又琢磨了会从列车长巴尔克狂乱呢喃中提及的怪物和四号车厢的两名死者，其中一名是通缉犯。另一名，根据工作人员说，他先前是列车上的机械工。 最后，她又把思绪转回到了教会上，她不清楚那些人是何时到的，昨晚上事情让霍格沃茨的老师们都忙坏了。 他们先把乘客和学生转移到了新雷文斯卡村，姗姗来迟的魔法部职员接手了后续的工作，是啊，他们总是姗姗来迟。 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盘问之后，孩子们才被送到霍格沃茨。事情当然还没完，魔法部别的不行，但在繁文缛节方面堪称大师，他们派人封锁了学校，打算做进一步的详细调查。 她记得自己是在凌晨两点回到办公室的，魔法部要求前往现场的教师都写一份关于现场的详细报告，不过在提笔后的十分钟她便睡了过去，教会或许就是在那会进入学校的。 长廊走到了尽头，麦格教授将思索拉回，因为她需要做个简单的选择。 从中央塔走，进入天文台，再行过吊桥就会到格兰芬多塔楼，随后乘坐旋转楼梯就能抵达校长室。或者从拉文克拉塔楼走，过石桥，由四方院乘坐旋转楼梯去往校长室。 但不管选那条路，都需要走上好一会，麦格教授时常会质疑自己当初为什么把办公室选定在此，这离教学区和校长室都太远了。 何况她也不再年轻，甚至连通宵一晚上都成了问题。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虎斑猫。接着轻盈得跳上了通往黑塔的台阶，她知道一条通往教学区的捷径，不过只限猫咪。 早上八点二十三分，麦格教授确认了下时间，邓布利多喜欢更换校长室的密码，有时甚至会在一天内的各个时段更换。 “柠檬雪糕。”她说出正确的密码，石兽开始缓缓旋转，教授信步登上了出现的台阶。 校长室里并非邓布利多一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在，麦格教授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早上好，教授。”邓布利多冲她打了个招呼，双眼中透着疲惫。显然他也是一夜未眠。 “称不上是个令人高兴的早晨。”麦格教授抱怨说，“学校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放轻松点。”邓布利多平静地劝道，“他们只是在做本职工作。” 麦格教授皱皱眉头，说：“孩子们昨晚上够受了的，没必要再受罪。魔法部的人不是都检查过了嘛，何况那怪物没有接近火车。” “这事我们应该谨慎对待。”站在阴影中的斯内普插了一句。 “我以为你讨厌教会的人，斯内普教授？” “我讨厌教会，十分！”斯内普肯定道，“不过，比起魔法部，他们的检测手段更为精准和高效。” “这点我同意。”麦格教授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邓布利多，“说起魔法部，搜救队有消息了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校长站起身子走向了窗户，“他们甚至连那怪物的尸体都还没找着。” “是吗？”麦格一副早已猜到的表情，“我猜如果那个引开怪物的年轻人是个白皮肤，他们会再卖力些。但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他也曾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更别说他这次是来担任讲师的。” “我当然知道，亲爱的教授。”邓布利多的视线一直都在窗外游荡，就像外面有天大的稀奇事似的，“我当然知道，信使都派出去了吗？” “是的，都派出去了。”斯内普回道。 邓布利多这才收回了目光，说：“麦格教授，还是安心等猫头鹰的消息吧，如果那个勇敢的年轻人还活着，它们会找到他的。” “这可不行。”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我打算亲自去找他。别再拿搜救队搪塞我了，邓布利多，我给过他们机会了，他们搜了大半个晚上，瞧瞧他们得到了什么？” “不，教授。”邓布利多摆摆手，“学校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看在梅林的份上，邓布利多。是我写信让他来的，如果我不写信，他压根就不会坐上那趟火列车。” “你不该因此自责，教授，他做了任何一名正直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至少让我找回他的尸体。” “原谅我不能答应你，亲爱的教授，眼下还有另外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第18章 劫后余生（求推荐票和收藏） 邢泽做了一个漫长又光怪陆离的梦，那是在一片五彩斑斓的星空之下，群星排列成了扭曲的图案。 巨人从海中升起，带起了滔天的巨浪。黑色的城堡在雾中浮现，苍白面具的黄袍褴褛之人行走其中。 黑森林里传出了禁忌的呻吟，极北冷原的群山缓慢移动，青炎和烈焰相互交织，深渊之中传来了毫无规律的鼓声和笛声。 有什么人在邢泽耳边低吟，用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如同少女纤细的手指，俏皮地划过他的身体，又如同漂浮的泡沫，轻轻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醒来吧，我的信使。”那声音道，“醒来吧，我的信使。” 邢泽是被几声难听的嘎嘎叫给唤醒的，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太阳正好，积雪未融。 刺眼的阳光让他无法直视，他撇过脸，看见了那只不断叫唤的渡鸦，它个头很大，毛色亮丽，鸟喙带着一抹蓝色。 邢泽认出了这是霍格沃茨给他送信的那只，在魔法猫头鹰还没培育成功前，巫师传递信件的方式主要依靠渡鸦。 这是一种灵性的鸟，它的智力不输魔法猫头鹰，认路和飞行能力也很不错，只是不易驯服。 “看来我还没死。”他慢慢感受到了自己的五官，躯体，四肢。当他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后，便立刻从雪地里坐了起来，开始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记忆浮现，但十分模糊，只能依稀记得他被诺弗·刻的爪子拍飞了出去，就像断线的风筝，他撞断了一棵小树，脊椎大概是在那时断的，而不是砸在雪地上时。 那么严重的伤势，那么寒冷的环境，他不应该还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右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接着一团黑色的，不定形的凝胶状物体从他前臂中分离了出来。 这团奇特的物质类似焦油，又像是变形虫，它扭动几下身体，然后“嗖”的一声袭向了渡鸦，速度快到几乎不可见。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那只可怜的渡鸦就被黑泥完全吞噬。 “你不该吞了它。”邢泽站起身子，拍去了身上的积雪，他发现自己没怎么感到冷，“那是信使，它有智慧。” 但是说什么都太迟了，渡鸦早已没了动静，那团黑色胶泥显得十分满足，它扭动起来，邢泽隐约感觉这东西和他有种特别的联系。 这种联系无法形容，简单来说，那团黑泥就像是他手臂，哦，不，应该说是他本体的延伸。 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消化完渡鸦后的黑泥开始变形，没一会它就变化成了一只新渡鸦，和之前的那只倒是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鸟喙上的那抹蓝色也在。 如果不是联系还在，邢泽准以为它就是原来的那只。假渡鸦发出了嘎嘎叫声，它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不远处，随后用爪在雪地上刨了几下。 “该死，我该怎么和霍格沃茨交代呢？”邢泽抱怨一句，他走向了渡鸦，看见了被雪掩埋的公文包和班森的魔杖。 在邢泽弯腰去拿自己的公文包时，那只渡鸦化作原本的模样融进了他的右手，整个过程迅速又流畅，这让邢泽想起了在大学里玩过的一款游戏。 “有意思。”他打量起自己的右手，肉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他展开手掌，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当然，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邢泽心想。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在他即将被诺弗·刻撕碎之际，这来自异教的圣物再次救了他一命。 那头怪物被整个分解，血，肉，骨头，内脏，皮毛，所有的一切都被异教圣物吞噬和吸收。 庞大的养分不仅救回濒死的邢泽，提升了他身体，余下的血肉还被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改造成了刚刚的那团黑色胶泥。 邢泽能感觉自己像是新生了一般，他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加强，躯体充满了力量，耐寒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但他也同样意识到这大概是圣物最后一次救他了，往后可没有那么好运了。 邢泽拍去了公文包上的积雪，又瞧了瞧那根老旧魔杖，不禁陷入了沉思。一个有自主意识的邪教圣物，令人发疯的怪物，藏于阴影中的组织，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这趟哈利波特的异界旅行注定充满坎坷，他不清楚自己对剧情的先知先觉能有多少作用。可不论如何，他还是得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回家去，这是现在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昨夜的风雪掩盖了一切，邢泽收回思绪，四下查看，除了几片散落的树林外，周围白茫茫一片。他不是什么野外生存专家，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无法分别方向。 想了想后，邢泽展开右手，无需多言，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化作渡鸦飞向天空。 “那么就叫你蓝喙吧。”他喃喃道。 他花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铁轨，蓝喙在一棵高耸的铁杉树上打理着自己的羽毛。 邢泽判断了下方向，自语道：“这要是回家的路该多好。” 蓝喙抬起头发出了几声叫喊，带着警告的意味。邢泽会意，他手搭凉棚看向天空，两个黑点正在快速接近。 他捏紧了班森的魔杖，自己的魔杖不知所踪，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被蓝喙给吸收了。 别人的魔杖会让魔法大打折扣，但总归要比空手好上一些，他还没有厉害到无杖施法的程度。 黑点越来越清晰，是两名巫师，飞在前面的那个穿着白色雪地衣，应该来自魔法事故和灾害司下属的搜救队。 后一个穿着整齐的西装，外头是一件棕色的厚风衣，这是典型的傲罗打扮。 没一会，两人便落在了距离邢泽四五米远的位置，邢泽看清了后一人西装领上的金色太阳别针，这表明了他是一位高级傲罗。 “嘿，你，站那别动。”穿着雪地衣巫师叫道，“你从哪来？” “放轻松，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邢泽半举起双手，“我是列车上的乘客。” 他看见那名傲罗用魔杖对准了他，并慢慢朝着他的侧面走去。 “有什么能证明的吗？”穿雪地衣的巫师又问道。 “在我公文包里。”邢泽轻轻晃了晃手上的包，“我需要拿出来。” “可以，但慢点。” 邢泽从包里拿出了霍格沃茨的任命信和自己在魔法部的工作证件，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又往后退了几步。 雪地衣巫师挥动了下魔杖，地上的东西飞到了他手中，他瞧了瞧，面露惊讶，然后把东西交给了那名傲罗。 在反复确认之后，那名傲罗才说道：“先生，跟我们来，有人想见你。” 第19章 两位熟人 他看起来要比电影中的稍瘦些，双目有神，嘴唇微翘，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和。 不过邢泽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可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他此刻正在新雷文斯卡火车站的站长室，房间的四角各站了一名高级傲罗，门外应该还有两名。 火车站被临时征用，成为了救援指挥部，原先的站长室也被当成了指挥长办公室。 “很荣幸见到你，邢泽先生。”他的嗓音比起电影里的他的嗓音比起电影里的更为深沉，语调则为缓慢。 邢泽露出一个谦逊的微笑：“感到荣幸的应该是我，沙克尔先生。” “叫我金斯莱就行。抱歉，那些繁琐的检查和询问是必要的流程，我希望你不会在意。” “当然不，先生，我还是称您为先生吧。”邢泽笑容未变，“我也是魔法部的职员，能够理解。” “瞧，我都忘记这茬了。”金斯莱也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那么你是去霍格沃茨担任讲师。” “是的，为期三年，福吉部长的意思。我想您应该看过信了。” 金斯莱点点头，“我看过了，这可不是一个轻松活，那些学生，你知道的，他们吵吵闹闹的。” 邢泽干笑一声，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话题回到正轨上来。 “但在你去任教之前，我有有一些疑问，邢泽。”金斯莱眯起了眼睛，“关于列车，关于塞西尔，关于怪物……但我不知道该从哪个问起，你或许可以给我一个建议。” “您可以在报告上看到所有的一切。”邢泽不卑不吭地回道，“我把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审讯官。” “我会的，不过有些事情和你说得有些出入。哦，别紧张，邢泽，我不是在质疑你。你的高尚行为值得赞扬，但我们必须查清楚。我相信你能理解。” “是关于塞西尔吗？” “啊，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金斯莱身子往前靠了靠，这让他看起来更有压迫感，“对，关于那个叛徒，你折磨了他……” “那是……” “不不不。”傲罗队长伸手打断了邢泽，“换成是我，我会做得更重些，这没什么问题。” “是吗？那我就不明白了？” “他死了，被人割开喉咙，失血过多而死。” 邢泽心中微微一惊，不过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提及这事的时候，审讯官的面色变得不对劲了。 塞西尔是寻找事情背后真相的重要线索，邢泽尽可能保全他的性命也是因为这个，看来班森和他都猜对了，混入列车的不止塞西尔一人。 那会是谁呢？ 伊德温和雷科？不，这有违常理，那对来自威尔士的中年夫妻？倒是有可能，可他们在稳定列车温度时也帮了忙。霍格沃茨的学生？可那都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们能有这能力？ 一个个的猜想在邢泽脑中浮现，接着又被他逐一推翻，线索太少，还远不足以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邢泽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权过问案件进展，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列车上的其他人呢？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把塞西尔给杀了吧？” “恐怕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信息，邢泽。不过我保证……” 门口传来敲门声让傲罗队长把话咽了回去，他不满地挥挥手，一名傲罗打开了房门。 进屋的是一位年轻的巫师，他快步走到金斯莱身边，俯身耳语了些什么。 金斯莱的表情逐渐凝重，等那人说完，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出声道：“你可以走了。” 邢泽有些不确定，他小声问道：“你说什么？” 尽管十分不情愿，但金斯莱还是重复了一遍：“你可以走了，带上你的东西，去霍格沃茨。” 那名年轻的巫师走到了邢泽跟前，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请跟我来，先生，我带您去取东西。” 能够离开此地，邢泽求之不得，但像这般稀里糊涂地离去却也很是滑稽。 在走出房间前的那一刻，金斯莱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邢泽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能够喝上一杯。” 那名年轻的巫师不仅归还了邢泽的物品，还叫贴心地叫来了一辆夜骐马车。 邢泽正打算向他道个谢，年轻的巫师先开口道：“先生，别忘记，9月3号，三把扫帚。” “等等。”邢泽叫了一声，不过马车已腾空而起，那名巫师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又是一个该死的谜题。 夜骐马车在中午抵达霍格沃茨，通往学校大门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一位熟人，是麦格教授。 邢泽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位巫师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会来亲自迎接他。根据记忆来看，前身和麦格教授关系不错，他们会互相切磋棋艺。 即便之后前身离开了霍格沃茨，两人也时常会用书信联络。不过这一关系只延续到了邢泽去魔法部上班前。 麦格教授戴着她标志性的尖顶帽，她看起来和电影里差不多，或许要更为年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激动地叫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说好人不该如此短命。” 邢泽笑了笑，说：“您好，教授，真是令人感到意外，您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麦格教授挺了挺背板，翘起了嘴角道：“虽然我很久之前就离开了魔法部，但谁都有几个朋友不是。” 邢泽点了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巍峨城堡，这是多少年轻人曾经梦想过的地方，可对邢泽来说，这里既陌生又熟悉。“我该有好几年没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邢泽，让我边走边说。” “当然。” 两人沿着小道往前走着，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前。 一名魔法部的巫师无精打采地靠在铁栅栏门上，他抬起眼睛瞧了瞧来人，然后伸出手说：“证件。” “我在十分钟前刚走出这门，你还记得吗？”麦格教授一边掏出通行证，一边问道。 “不。”那巫师摇摇头，“我只认证件，女士。你的呢？” “他刚来，还没办通行证。” 邢泽还没来得及说话，麦格教授便帮他回答了，显然她对魔法部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 “那就对不起了，他不能进去。” 邢泽从公文包里取出信递了过去，那巫师有些不情愿地接过看了眼，随后将信还给了邢泽。 “对不起，我只认证件。” 第20章 麦格教授（感谢田慧老爷的推荐票，今日加更一章) 麦格教授按了按额头，再次声明道：“他才来，先生，他需要先进去才能办理通行证。” 那位巫师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可不行，规定就是规定，没有通行证，我不能放他进去。我要对我的职位负责。” 邢泽往前走了几步，抢在在麦格教授的怒气爆发前劝道：“教授，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不。”老教授气得面色通红，“我就料到会是这样。听好了，看门先生，这是霍格沃茨，是学校，不是魔法部。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在昨晚上拯救了列车，他不该受到这等侮辱。” “女士，请冷静点。”看门的巫师被吓到了，“我觉得你不会希望我吹响哨子的。” “吹吧，先生，吹吧。我倒是要看看，谁能拦得住一位霍格沃茨的讲师进入霍格沃茨。” 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邢泽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块硬币，把它们放在手心，然后快速握住了那巫师的手。 “朋友，天气冷了。”他笑着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买顶帽子。” 看门人熟练地收回手，他脸上的恐惧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客气的微笑，他快挥动了下魔杖，大门缓缓打开。 “哦，我记起来了，你的那份信上有魔法部的印章，该死，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是啊，为什么我不早和你说。邢泽微微一笑，请麦格教授先走。 教授瞪了眼那个看门人，气鼓鼓地走进了学校，邢泽紧随其后。 他们走在图书馆外的大庭院中，在郁郁青青的草坪中间的那条矩形石块铺设而成的老旧道路上。陌生的回忆涌上心头，邢泽记起了前身曾坐在这片生机勃勃的草坪上看书。 “你不该那样。”麦格教授皱眉道。 “不该怎样？哦，您是指塞钱吗？”邢泽耸耸肩膀，“别在意，教授，我保证那些来看望孩子的大家族们给得比我还多。” “梅林的胡子，你可是救了一火车的人，他至少应该对你客气点。” “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教授。何况，总得遵守游戏规则，这就像下棋。” 不过对比下棋来说，这游戏的制度本身会带你一步步往前走，你只需跟紧脚步就是。 “我当初离开魔法部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麦格教授平复了下心情，“算了，不说糟心事了，和我说说，他们给了你什么职位。” 提起这个，邢泽不知该如何作答，在想了想后，他决定如实回答：“魔法维修保养处。” 麦格教授惊讶地停下了脚步，“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们竟把你安排去了保养处，这简直不可理喻。” “我觉得挺好，工作轻松自由，赚得也不少。你也知道的，教授，他们不喜欢外来客，尤其是从东方来的。” “他们同样不喜欢女人，混血和麻瓜。”麦格教授补充了一句，“你本可以大有作为，邢泽，真是可惜。” “我这不是干成一件大事了嘛。”邢泽打趣道。 “哦，得了吧，据我所知，魔法部可不会树立一位黄皮肤的混血英雄。他们顶多给你几句不轻不重的赞美。” “我倒是更希望他们别来烦我。”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中央塔走去。因为昨天的列车事件，导致新老师的面试被安排在今天。 麦格教授告诉邢泽，邓布利多想要和他单独谈谈，从庭院走到中央塔的面试室，这位善解人意的教授没有提及昨晚上的任何事。 对此，邢泽心中很是感激，他现在够乱的了，诸多的事情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得益于马车上的安静时光，他把事情稍稍整理了一遍，以分清急缓。就拿现在来说，他即将面对那位世界第一的传奇法师，他必须想好措辞，以免失去了这位坚实的盟友。 麦格教授将邢泽带到面试室外的走廊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起，邢泽，事情本不该这样。” “这不是您的错，教授，您无需道歉。”邢泽摇摇头道，“哦，有件事我倒想请您帮忙。” “恩？” “是关于给我送信的渡鸦……” “哦，梅林的胡子。”麦格教授用手拍了拍心口，“请原谅，邢泽，最近学校损失了不少猫头鹰，我们不得不重新采用了渡鸦。” “这倒是没什么。”邢泽忙说道，“我在想那只渡鸦是否能够借我用上一段时间，我的猫头鹰，可怜的家伙，它病了。” “当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麦格教授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她有些愁眉苦脸。 邢泽当然不会在意渡鸦会带来厄运的愚蠢谣言，能够把蓝喙留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看着麦格教授若有所思的模样，处于好奇和职业病，邢泽询问道：“额，您没事吧，教授，如果不方便，我自个去猫头鹰管理员那说。” “不，不管你的事。”教授叹了口气，“只是想起了一个令人生厌的人。好了，我得走了，邢泽。等面试结束，你再进去。” 道别了麦格教授后，邢泽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下，靠近面试室的那边，还坐了一位年轻的姑娘，她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口中念念有词。 邢泽瞄了几眼，是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的书籍。面试者吗？他在心中猜测。 霍格沃茨的教师选拔极为严苛，当然邓布利多钦点除外。在霍格沃茨，老师分为讲师，教师和教授三个等级。 讲师是最容易获得的职位，分为外聘讲师和长期讲师。一般而言，讲师的位置被用来给予那些拥有社会影响和丰富学识的名流，他们不会长期在霍格沃茨任教，一年或者两年就会离去，那位不靠谱的吉德罗·洛哈特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想要在霍格沃茨长期任教，成为教师，就必须经过繁杂的笔试，还有面试，至于教授，那得根据你的综合表现进行评定。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那姑娘抬头看了过来。她看起来有些迷糊，大约二十多岁，有一头巧克力色的头发，肌肤如陶瓷般细腻，眼睛很大，眸子是淡金色的，嘴唇薄而翘，隐约能瞧见里面的贝齿。 很漂亮。邢泽心中感慨一句，随即又打量了下她的着装，经典款的黑色巫师袍，很普通但也很实用。 第21章 邓布利多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很难相信这种老掉牙的酒吧搭讪会出自这样一位姑娘之口。 邢泽在记忆中搜索了一圈，然后露出一份友善的笑容肯定道：“我想您记错了，小姐。” “哦，好吧。”她用手挠挠头，样子有些迷糊，“我的脑子总是记不得人。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大概吧。” 像是没有听见邢泽的回答，这位自来熟的姑娘拍着心口说：“我为此准备了两年，啊，真是要命，他们说面试比笔试还考验人。” 邢泽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动，他想起了以前自己等待面试的时候，情况差不多，也是这般紧张地要命。 想了想，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盒，他记得里头被施加了瓶中天气咒，用于保存柠檬冰棍。 “这个或许能帮上你。” 姑娘眨了眨眼睛，“哦，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她低下头，脸颊红得如同九月的苹果。 “拿着吧，小姐。”邢泽把塑料盒放在了她身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几根冰棍，不过我觉得邓布利多会喜欢，至少能让他注意到你。” 姑娘依旧低着头，她小声问道：“冰棍？邓布利多大师喜欢冰棍？” “是啊。”邢泽笑着地回道，“那么热的天，谁会不喜欢冰棍。” “那你怎么办？” “我？别担心，小姐，我有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姑娘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带着盒子走进了面试室，她再三道谢，毫无心机的模样让邢泽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她就是那种会买电视购物产品的人吧，邢泽心想。他将后背靠于墙，然后闭起眼睛，享受着蓝喙在天空中驰骋的快感。 尽管邢泽看不见，听不着，但依旧能够感觉迎面而来的风，照在身上的暖和阳光，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蓟花香，这种联系就像是一种感官共享，而且只要邢泽想，联系可以随时被切断。 面试结束的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那姑娘便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她一脸兴奋，差点在光滑的地板上摔了一跤。 “我过了。”她激动地小声叫道，“您说的没错，他们喜欢冰棍，特别是邓布利多大师，斯内普教授倒是不怎么喜欢。不过他还是让我过了。哦，我该怎么感谢您，好心的先生。” “只是几根冰棍，小姐，用不着如此客气。”邢泽睁淡淡一笑。 冰棍更多只是安慰剂，它能让人不那么紧张，最终起决定性作用的必定是那姑娘自己，不过显然对方不这么想。 “这可不行，我父亲说过，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就要加倍偿还，不然会遭受诅咒的。” 那这世界受诅咒之人可就太多了。邢泽站起身子说：“如果有机会，那就请我喝上一杯吧。不好意思，小姐，我得进去了。” “哦，当然当然。”姑娘让开了身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伸出手挡住了邢泽的去路，但又举得自己的举动很失礼，她再次红脸，低头轻声道：“克拉拉，我叫克拉拉·弗依。” “邢泽。” …… 邢泽进去的时候，邓布利多正靠在长背椅上，他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邢泽在他对面坐下，动作尽可能小心，不过椅子划过大理石地板还是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 邓布利多睁开双眼，在半月形的眼镜后是一对湛蓝的眸子，他捋了捋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嘟哝着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校长。”邢泽回道，“我才进来不到五分钟。” “我老了。”邓布利多坐正了身子，“早该退休了。” “您真会开玩笑，校长。” “一个人如果背负了太多秘密。”邓布利多调整了下坐姿，“邢泽先生，他会活得很痛苦，至少不会太开心，他就会向往更纯粹的生活。” 邢泽点点头，“我同意您的观点，所以我希望能和您坦诚公布的谈谈。”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露出了笑容：“是吗？不过在这之前，我得谢谢你，邢泽先生，你救下了列车上的孩子，我打算在开学典礼上请你发表演讲。” “饶了我吧，校长，您知道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是啊是啊，还有那些列车的工作人员和热心乘客，他们一样值得赞赏，只可惜我不能去参加普赖斯先生的葬礼。” “您认识班森…啊不，普赖斯先生？”邢泽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认识。”邓布利多面露忧伤，“他是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只可惜我们的立场不同。他听命于神秘事务司，并受命监视霍格沃茨。如果我出现在他的葬礼上，恐怕会有损他的名望。” 听到这，邢泽后背发凉。是啊，他早该知道的，没什么能够瞒得住这位传奇法师，就算他被困在霍格沃茨，看似对外界一无所知。 邢泽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耍什么小聪明，他此次前来本就是想要和邓布利多结盟，至于神秘事务司，他另有一套说辞。 “那么，邢泽先生，魔法部给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邓布利多的声音沉了下来，邢泽暗暗吐出一口气道：“为期三年的讲师，具体职务由您而定。” 湛蓝眸子中射出的锐利目光在邢泽身上来回打量，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如履针毡。 半晌之后，邓布利多收回了目光，他略有些失望的说道：“我原以为你是来坦诚相待的，邢泽先生，也许是我理解错误了。” “不，您没理解错。”邢泽抬起头，迎上了那有力的目光，“我来霍格沃茨的唯一目的就是当一名讲师。” 那对湛蓝的眸子转了下，邓布利多嘴角微翘，“很好很好，邢泽先生，那么你擅长什么科目？” “只要不是黑魔法防御课都行。” “好吧，让我瞧瞧。”老巫师拿起了桌上的一份羊皮卷轴，“魔咒学，满了。魔药课，满了……麻瓜研究课怎么样？凯瑞迪·布巴吉教授正好需要一个帮手。” “没问题。”邢泽一口答应了下来，但仔细一想，这个课似乎也很危险，凯瑞迪·布巴吉不是那个被伏地魔残忍杀害，最后连尸体都被纳吉尼吃掉的主嘛。 不过，事已成定局，现在改口只会让自己在邓布利多心中掉价。 “那么，我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哦，四号，教会和魔法部的联合检查会在明天结束，学校在四号开始正常授课，当然，具体的课程安排你得去问布巴吉教授，她是这课的主任……” 说到这，邓布利多授缓了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继续道：“别担心，邢泽先生。据我所知，很少会有学生选择这门课，你有大把的时间去忙自己的事。” “感谢您的体谅，校长。”邢泽一边道谢，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还得谢谢你的柠檬冰棍。”邓布利多冲他眨了眨眼，“如果还有机会，我倒是希望你下次能带几支莫吉托青柠味的，那是我的最爱。” “您是怎么……”邢泽把这个问题咽回了肚子，“当然，我下次会留意的。” 第22章 称不上愉快的重逢 和中的一样，邓布利多是位正派之人，并不会随便对人使用摄魂取念，当然也不排除他不屑对自己使用，或许在他看来，比起伏地魔来说魔法部的监视不值一提？ 不，这说不通。 他原以为这位老巫师或多或少总会询问些列车的事情，可他没有，甚至在涉及此事时也仅仅是点到为止。事关诸多学生和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不该如此淡定。 看来学校和魔法部都在有意封锁消息，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神秘事务司，这个在原著中没有多少存在感的部门，似乎在魔法界很有权势。 他们在隐藏什么？是那只风雪中的怪物吗？还是塞西尔口中的什么伟大存在？ 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所有人都藏着自己的秘密。邢泽暗暗决定下次和这位传奇巫师谈话前，得想办法精进下自己的大脑封闭术。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明天，也许明天他就能得到所有疑问的答案，又或许除了更多的猜忌和怀疑，他什么都得不到。 肚子响起的咕噜声让邢泽把诸多的谜团暂且抛于脑后，新生的身体需要蛋白质和脂肪，被各种问题搅乱的大脑急需糖分。 他准备去食堂大吃一顿，然后再来一点提神的玩意，红茶和绿茶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说咖啡和酒？哦，不，他没有酒瘾，也受不了咖啡苦涩的味道。要知道生活已是苦涩不堪，何必还要跟自己的嘴过不去。 凭借着记忆，邢泽找到了霍格沃茨的食堂，一路上他尽可能的避开学生和老师，他不想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幸运的是，在这一点上，他从未失败，并不出众的外貌总能让他能很容易的混入人群。 饭点已过，食堂里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的低年级学生。今天没课，高年级的学生会大部分会选择前往霍格莫德村，因为那儿的酒吧和餐厅提供酒水。 每张桌上都有一份今日菜单，只需用魔杖在菜名上面划上记号就行，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去前台点餐。 邢泽要了一份炖牛肉，两片威尔士兔子，一盘煮豆子，一杯红茶外加一块司康饼。 因为没什么人，所以菜上得很快。红茶是最先上来的，味道闻着还不错。邢泽喝了一口，然后把没咽下的半口吐回了茶杯里，他忘记让家养小精灵别在茶里加糖了，整杯红茶喝起来有些腻口。 至于其他菜，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吃，牛肉炖的很烂很入味，威尔士兔子考得也恰到好处，豆子不功不过，也能下咽。 只要不是那种奇葩的黑暗料理，腐国人民的口味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在邢泽打算品尝那块司康饼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巴罗·福利。这个名字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就从邢泽的脑海中跳了出来，伴随其而来的还有一些不堪的过去，例如校园霸凌，种族歧视等等。 巴罗也看到了邢泽，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傲慢所取代，这位曾经的格兰芬多追球手大步朝邢泽走来。 “瞧啊瞧啊，这是谁。”巴罗在邢泽桌前站定，夸张地叫道，声音引起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时间褪去了他的青涩，却增加了几分成熟，这让他看起来更为潇洒，估计很多女学生会为他着迷。 不过邢泽清楚的知道，有些人的本性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而有些人不会，巴罗·福利显然是后者。 “你来学校干什么，小子？来修窗户吗？我记得你在魔法维修保养处上班。哦，要我说，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你的记性不错。”邢泽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但眼神不好使，我在享用午餐，福利，如果你看得清的话。” 巴罗愣了愣，他没料到会是这样。在反应过来后，他将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往前倾，恶狠狠地说道：“我建议你把刚刚的话给收回去，黄皮小子，我不想让你当众出丑。” 邢泽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从来都不敢一个人来找我麻烦。你的伙计们呢？哦，我忘了，他们都毕业了，也就是说你的冲锋者帮也解散了。” “呵，黄皮小子，你是在小瞧我？很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巴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邢泽听到几名女学生发出了惊呼，“我得让你知道知道，这地方不欢迎你这种异乡人。” 邢泽微微皱眉，他没有动弹，餐巾被他紧紧地捏在右手。 “统统石化。”咒语并非来自福利，而是来自他身后。 邢泽放下了餐巾，朝缓缓走来的女人报以微笑。她身穿一件紫色的曳地长袍，腰间围了一条华丽的皮带，淡金色的头发盘于脑后，鼻梁高挺，嘴唇性感，打从学生那会起，她便是舞会上炙手可热的明星。 “很高兴见到你，艾……沙菲克小姐。”邢泽朝向她打了声招呼。 女人挑了挑眉毛，冷峻的脸上没起什么变化，她挥动魔杖解开了咒语。 “该死的，我就一分钟也不能离开吗？福利先生？” 巴罗不甘心地想要再次挥动魔杖。但女人的速度更快，她手中的榆木魔杖先一步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住手，福利先生。马上住手。” 巴罗嘴角抽搐，很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魔杖，“这小子侮辱了我，艾丽！” “那又怎样？”尽管艾丽·沙菲克比福利要矮上整整一个头，但在气势上却未输分毫。 男人往后退了一小步，好让自己的脖子离那根魔杖远些，“他也侮辱了你。” “那又怎样？” “我不允许别人侮辱你，那些话完全是对你的亵渎。”巴罗义正言辞地怒吼起来。 有些人一辈子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本性。邢泽心想。 “哦，得了吧，福利先生。”艾丽收起魔杖说，“别惹麻烦，教会的人还等着呐。把你的精力用在对付那些修士上。” 听到教会两字，福利的脸色一变，他点头道：“当然当然，艾丽。” “别再叫我艾丽了，福利先生，我们没那么熟。”艾丽皱皱眉头，然后把目光放在了邢泽身上，“至于你，邢泽，我不好奇你说了什么，也不想追究你说没说。教会的那群修士够我头疼的了。所以，收起你的魔杖吧，对，我指的就是你捏在左手，藏在桌子底下的那根。 “如果我没猜错，它现在应该对着我。鉴于你将会在霍格沃茨任教，我建议你读读学校手册。在学校，私下使用魔法决斗是不予许的。” “当然，沙菲克小姐。”邢泽收起了班森的魔杖，“我只是想安静地吃完这块司康饼。” “很好，享用你的午餐吧。”艾丽收回了目光，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食堂另一个出口走去。 福利显得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但走出没多远，他便扭头瞪向了邢泽，在发现邢泽也在看他们时，他朝黄皮肤的异乡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还低声咒骂了几句。 “别像个孩子似的，福利先生，我们要迟到了。”走在前头的沙菲克小姐催促了一句。 福利愤愤不平地抗议道：“你不该阻止我，艾…沙菲克小姐，那黄皮杂种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可不那么认为。”艾丽冷声道，“自信和盲目可是两回事，福利先生。” 第23章 蓝喙 饭后，邢泽在一名热心教师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寝室。 那位好心人叫本·麦克米兰，是一位新晋教师，比邢泽要大上两岁，一路上他都在述说自己当初是如何通过笔试，面试，最终得到霍格沃茨的教师席位。 他和邢泽一样，教导麻瓜研究课，除去嘴碎这一点外，他人很好。 邢泽的办公室位于时钟广场一侧，靠近在最后一部电影中炸掉的棚桥。 房间面积不小，中间有道隔墙将其一分为二，外头被当成了办公室，里头是卧室。 办公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质的长桌被安置在窗户附近，桌子的前方是沙发和茶几，地上铺着一块椭圆形的红黑方格地毯，在茶几的右侧有一个壁炉，书柜和酒橱在离壁炉几步远的地方。 卧室的门在长沙发的后头，靠近酒橱，里头有一张床，一张小写字桌，一个衣柜。 邢泽花了点时间稍稍整理了下，他把公文包里的应用之物都拿出放好，又把一枚精巧的黄铜戒指戴在手上。 这枚戒指上有“无痕伸展咒”，当然是得到过魔法部认可的，其空间大致等于一个橱柜，里头摆放着一些野外生存的物品，帐篷，桶装水，罐装食物，还有一部分空间留给了医疗用品。 “很周到。”邢泽感慨了一句，这个世界的自己同样谨慎小心。 窗外，渡鸦用鸟喙敲打起了玻璃，在打开窗户后，它立刻就飞了进来。邢泽看见它的嘴里叼着一块石头，他伸出手，鸟儿顺势停在了手上。 “你从哪搞来的？”那块石头拥有魔力，尽管魔力很弱，但邢泽依旧能感知到，确切的说是通过蓝喙感知到的。 “这有什么用？”邢泽再次发问。 蓝喙吞了那块石头，然后它变换成一块大小如警用盾牌的黑色泥状护罩，接着通过调用石块的魔力，不到一秒的时间，整块护罩就变成了石头，宛如一堵坚硬的石墙。 邢泽惊讶地站起身，伸手触摸着护罩，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是在魔法世界。 要知道，变形术尽管能够无视物质结构改变物体，但需要巫师对魔力的精准控制，同时还得伴随大量的练习，所以这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法术，想要掌握可称不上容易。 而蓝喙刚刚展露出的能力，虽然不是什么高阶的变形法术，但不论在精确度上还是时间都要远超一般巫师，仅仅是在一秒左右的时间就引导魔力完成了变形。在记忆中，能够做到如此的，邢泽只见过麦格教授一人。 蕴含魔力的石块在快速消逝，没一会，石墙就变回了黑泥，扭动了几下后，又变成了渡鸦。 邢泽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变形术，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魔法。 是啊，如果把它归类到变形术就太过绝对了。邢泽思考着，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吸收了魔力，然后将其转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 就像那只死去的诺弗·刻，它被吸干了魔力和血肉，甚至连骨头都没剩下，变形术可没办法做到这些。 “所以，你在渴望魔力？”邢泽看着渡鸦喃喃道。蓝喙发出了几声嘎嘎叫，像是在肯定邢泽的话。 邢泽沉默片刻，又问道：“如果我帮助你，你能带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嘎嘎。”依旧是两声乌鸦叫。 “那就这么约定了。” …… 邢泽睡了一个好觉，他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好好睡过了，自从做了侦探之后，噩梦就成了他最亲密的伴侣。 他起了个早，今天是适宜出行的好天气。他简单洗漱了下，用完早餐后便出发前往了对角巷，去三把扫帚酒吧前，他需要一根自己的魔杖。 由于威尔士的瘟疫，霍格莫德村的飞路网站点关闭，他不得不前往新雷文斯卡村，这大概了花去了他一个多小时。 不过这也使得在夜骐马车上，他拥有了充沛的时间来阅读今日的预言家日报。列车的事故被世界魁地奇比赛夺取了热度，不过这并不妨碍邢泽想要寻找的信息。 列车长巴尔克被送进了圣芒戈医院，列车员鲍曼则还在进一步的审讯中，其他工作人员都被暂时安置在了魔法部，对外宣称是在接受全面的治疗，至于真实情况，谁都说不好。 不过民众们不关心这个，他们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魔法部也乐得把此事推给食尸徒，所以列车事件变成了一场由食尸徒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 怪兽？哦，得了吧，有多少人会愿意相信传说中的冰魔出现在了英国境内？预言家日报向来只说实话。 另外，四名热心乘客不知所踪，他们被塑造成了无名英雄。相比之下，关于邢泽的报道几乎没有，麦格教授或许说对了，英国魔法部不需要一个黄皮肤的英雄，又或者神秘事务司对他另有安排。 …… 新雷文斯卡村是个小村落，但比霍格莫德还是要大上不少，这儿的大多数居民都来自旧雷文斯卡村，后者在妖精叛乱期间被摧毁。 和霍格莫德不同，这里有巫师也有麻瓜，汽车和飞行扫把一样普遍。本地的巫师大多为混血，他们并不歧视麻瓜，甚至有些很乐于接受那些新鲜事物。 那家刻有飞路网印记的酒吧在烂泥巴十字路口的一侧，邢泽花了些功夫才找到它。 酒吧里头有不少巫师等着使用飞路壁炉，邢泽从酒保那儿要了一个号子，然后安静地等在一旁。 金斯莱出现的时候，他正对着酒吧柜台后的挂钟发呆，直到这位高大的黑人巫师走到眼前，他才回过神来。 “真是好巧，邢泽。”金斯莱笑着说道，“你这是打算去哪？” 他不是一个人来，身边还跟了一位女士，同样是位熟人——尼法朵拉·唐克斯。看起来，列车事件有些棘手。 “那么就是你喽，名不见经传的英雄。”唐克斯嘴角微翘，上下打量着邢泽，“比我想象的要普通，他们没搞错吗？” “小声点，唐克斯，这儿人多。”金斯莱提醒道。 邢泽露出一抹苦笑，他看见唐克斯满不在乎地甩了甩粉红的头发，“我打算去对角巷置办一些东西。” “是吗？”金斯莱意味深长地看了邢泽一眼，“火车站还有一个飞路网壁炉，我可以带你去，那要快得多，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多谢您的好意，金斯莱先生，我还是在这等吧。你瞧，我就快到了。” 金斯莱笑容未变，他点点头道：“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那就祝你旅途愉快。” “你也一样。” 第24章 魔杖店 唐克斯在走出酒吧的时候迅速改变了自己的面貌和发色，她小声对金斯莱说：“如果你想让你我去跟踪那小子，现在还来得及。”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派你去跟踪他？”金斯莱问道。 唐克斯耸耸肩膀，“我们认识多久了，沙克尔？” “我不清楚。”金斯莱摇了摇头，“我不擅长记日子。” “好吧，我也一样，但我能看出你很想知道关于那人的事情。” 金斯莱认可地点点头，“是啊，但他现在效力于神秘事务司。” 唐克斯吹了一声夸张的口哨，“我真不知道应该替他高兴还是悲伤。既然如此，那你找我过来干什么？” “跟我来，这说话不安全。” 两人穿过十字路口，又拐过一个街角，然后走进了一家洗衣店里。 “秘密集会？难怪你不让从火车站的飞路网壁炉来。“唐克斯说，“不过，你对集会地点的口味还是一点没变。” 金斯莱颇为得意地解释道：“这店的老板和我是朋友，另外，没人会想到巫师的集会会在一家麻瓜洗衣店的地下室。” “当然当然。” 地下室里还有其他三人，唐克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皆是傲罗。 “我来介绍下。”金斯莱清清喉咙道，“这位是尼法朵拉·唐克斯小姐。” “我们可没听说会多一个人。”三名傲罗中的短发男子提出了质疑。 “别紧张，德力士，她不是外人，我信得过她。”金斯莱忙解释道，“当然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总该相信穆迪吧。” “这和阿拉斯托·穆迪又有什么关系？”另一名矮个子傲罗问道。 唐克斯双手抱胸，懒懒地靠在墙边回道：“阿拉斯托·穆迪是我的老师。” …… 对角巷唯一一家魔杖店——奥利凡德魔杖店。如果有得选择，邢泽更愿意前往格拉斯顿堡的塞法罗波斯魔杖店，那里有更多面向成年人魔杖的折扣。 这个逼仄的小店和电影中的一样杂乱不堪，白发的加里克·奥利凡德正埋头在柜台后面涂涂写写。 开学高峰已过，店里没什生意，仅有一对情侣坐在沙发上浏览商品目录。 门铃的声音让奥利凡德抬起了头，他瞧了眼来人，然后又把头低了回去，“随便看看，先生，如果看中了什么就和我说。” 邢泽快步走到柜台前说：“我需要一根魔杖，原先的那根折断了。” “是吗？您原先的魔杖是什么材质的。” “桃木和独角兽尾毛。” “请稍等，先生。”奥利凡德拿起自己的魔杖挥动了下，一卷皮尺飞，一本笔记本和一只羽毛笔从他身后飞来。 皮尺如同一条灵巧的水蛇，开始丈量起邢泽的身高，臂长等部位，羽毛笔则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奥利凡德出声提醒道：“请你配合下，先生，这很有必要。” 几分钟后，丈量完毕，皮尺和羽毛笔都飞回了原处，笔记本则飞到了奥利凡德的眼前，他拿过自己的老花镜带上，然后仔仔细细地把笔记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十二英寸，桃木，独角兽尾毛。”他嘟嘟囔囔，起身朝堆到天花板的魔杖盒走去。 奥利凡德一边选盒子，一边朝邢泽说道：“你之前的魔杖准不是在我这买的，我卖出的每根魔杖我都记得，先生，每根魔杖我都记得，额，您叫什么来着？” “邢泽。您说的没错，那根魔杖来自塞法罗波斯魔杖店。” “我想也是。”奥利凡德轻哼一声，“塞法罗波根本就不懂怎么做魔杖，别把钱浪费在那些强盗手里。” 他抱怨一通，似乎对塞法罗波魔杖店有诸多的怨气，直到那对情侣推门出去，他才闭上嘴，带着一堆盒子来到了邢泽跟前。 “现在的年轻人，”他叹了口气，“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没什么耐心。” “时代在改变，奥利凡德先生，制式魔杖便宜又好看，受年轻人喜欢很正常。” 奥利凡德摇摇头，反对道：“那些魔杖没有任何灵魂可言，每个人的魔杖都该不同。天呐，我真不敢想象那些用制式魔杖的人，他们应该感到羞愧。” “手工魔杖很费时间，奥利凡德先生，现在人都把自己的时间看得很重。” 邢泽笑了笑，制式魔杖是国际魔法研究院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为了供给傲罗们的魔杖才研究出的玩意，毕竟那段时期，因为战争原因而损坏的魔杖大副上升。 但令英国魔法部没有料到的是，伏地魔在权利顶峰时突然消失，食尸徒们也迅速瓦解，为了挽回制式魔杖研究投入的大量资金，国际魔法研究院只能和全世界的魔杖店合作。 “是啊是啊，不说这个了，来试试这根。”奥利凡德打开了一个盒子，“十一英寸半，桃木和独角兽毛，质地偏重。” 邢泽刚刚取过魔杖，奥利凡德便不满地摆摆手，“不对，再试试这个。黑胡桃木，十二英寸，稳定性很不错，以龙心弦为杖芯。” 结果同样，魔杖刚刚到手就被奥利凡德夺了回去，“我很少会出错，特别是成年人。”老人嘀嘀咕咕着。 直到试到第五根魔杖时，奥利凡德脸上才露出了许些欣慰之色，“白杨木加独角兽尾毛，看上去不错，但还差点。” 邢泽本打算就此罢休，他之前的那根不过是制式魔杖，只花了两个加隆不到，而此刻他手中握着的魔杖起码得要二十个加隆左右。 对于一位每月仅有四十加隆的穷苦公职人员来说，二十加隆可以让他舒舒服服得过上一个月，更别提他近期还得添几套冬季的巫师长袍了。 “我认为这根就不错，奥利凡德先生。” “不行，它并不适合你，你难道感觉不出吗？”奥利凡德站在堆积成墙的魔杖盒前思考了会，然后他爬上了楼梯，开始在最上层找寻起来。 不是每个人的魔杖都能百分百契合，如哈利波特那样的幸运儿总归是少数。一般来说，只要魔杖不排斥主人，能够稳定发挥其能力就好。 就像最适合邓布利多的并不是老魔杖，而是他在击败格林沃德时使用的那根不知名魔杖。 第25章 白杨木魔杖 奥利凡德不断移动楼梯，口中念念有词：“我记得它在这，啊，是的，就在这。” 他兴奋地捧起一个盒子，快步从楼梯上面走了下来，就像是孩子发现了心爱的玩具想要炫耀一番，他把那盒子得意地放在了邢泽面前。 “白杨木和独角兽女王的鬃毛，十二英寸，质地很坚硬。” 邢泽拿起了那根魔杖，魔杖和他产生的共鸣远超之前的那根。很不错，但价格也应该十分昂贵。他在心里嘀咕。 “哦，太棒了，先生。”奥利凡德激动地叫道，“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也看不见它找到主人了。” “额，奥利凡德先生，它的杖芯是独角兽女王的鬃毛？” “没错没错，它出自我祖父加伯德·奥利凡德之手。”奥利凡德先生显得十分自豪，“我祖父一生都在找寻制作魔杖的稀有材料。他根据哈夫洛克·斯威廷的笔记在喜马拉雅雪山附近找到了她，并用雷鸟的尾羽换取了女王的鬃毛……” 奥利凡德先生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顿了一会才继续道：“总而言之，它认可了你，先生。你想要它吗？” 邢泽无奈地回道：“我原以为自己适合桃木和独角兽尾毛，嗯——白杨木和独角兽鬃毛？” “说实话，先生，我也同样惊讶。白杨木只对诚实正直之人有反应，独角兽的鬃毛忠于善良正义之人，更别说这鬃毛来自独角兽女王。你知道吗，先生。这根魔杖是我祖父为诺威尔·唐克制作的，只可惜，在魔杖完成前，他就过世了。” 诺威尔·唐克。邢泽自然认得这位传奇巫师，霍格沃茨城堡的六楼就挂有他的画像。这位正直善良的巫师为了救一位麻瓜小孩而丧命在了一只人头狮身蝎尾兽的爪下。为了纪念他的高贵品质，英国魔法部追授了他梅林爵士团一级徽章。 奥利凡德两眼盯着魔杖，自语道：“真是有趣，在唐克死后，我的祖父，还有我的父亲都在寻找这根魔杖的新主人，可他们都失败了，我原以为我也会一样。” “这其中该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说实话，我可称不上什么品德高尚的人。”邢泽疑惑地问道。 “别质疑魔杖的选择，先生。”奥利凡德一脸严肃得回道，“高尚的品德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在于人的内心和行动。你如果不想要它，我大可以给你换一根，但不要质疑魔杖的选择。” 邢泽被奥利凡德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他沉默了会，小心询问道：“这根魔杖是什么价格。” 奥利凡德满意地点点头，他一边嘀嘀咕咕：“很好，先生，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一边在桌上翻找起来。 很快，他就从一堆积灰的文件中找出了一本笔记，他查看了下，然后说：“十加隆。” “什么？”邢泽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没看错吧，奥利凡德先生，这是普通魔杖的价格。” “是的，就是十个加隆。”奥利凡德肯定道，“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不聋也不瞎。这是我祖父定的价格，就写在他的价目表上，清清楚楚。” “但是，里面有独角兽女王的鬃毛。”邢泽善意地提醒道。 奥利凡德合上笔记，不以为然地说：“那又如何？我祖父想要做一根独一无二的魔杖，但不是价格上的第一无二。况且魔杖需要主人，不然只能被束之高阁，可怜的家伙被搁置了近五十年，我想它很乐意出去透透风。” 既然如此，邢泽便点了点头道：“那好，这根魔杖我要了。” 在填写完一些必须要的信息之后，邢泽走出了奥利凡德的魔杖店，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魔杖。 正直善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品质。 他把魔杖收好，抬头看了眼古灵阁正门上的时钟，时间充裕，够他吃上一顿悠闲的午餐了。 …… 洗衣房的地下室只剩下了唐克斯和金斯莱两人，唐克斯正专心致志地查看着手中的文件。 “你得小心点……”金斯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在心底怀疑让尼法朵拉加入这次行动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唐克斯倒是不以为然，她询问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这次行动对我未来的入职是否有所帮助。” “它不会，这是一次私密行动。”金斯莱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不会记录在案，也没有任何后援，也就是说……” “也就说我们只能靠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唐克斯接过了话，“这些你刚刚都说过了，我记着呐。别担心了，沙克尔，我从六年级就开始就帮你们办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与其担心这个，你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应付学校的老师，我可不想毕不了业。” “学校那边有邓布利多照应，不会出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这次行动，邓布利多大师也知道？”唐克斯挑了挑眉毛。 “那是自然，当初就是他把你推荐给了我们。” “是啊，易容马格斯。”唐克斯喃喃道，“即是赐福也是诅咒。” 金斯莱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希望尼法朵拉出事，但她是天生的易容马格斯，这能力在潜入和侦查实在太过有用。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和邓布利多去商量商量。”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不情愿？”唐克斯瞪大了眼睛，“学校的生活乏味无趣，我早就受不了了。” “可这次不一样，尼法朵拉。”金斯莱担忧地说道，“已经有两名傲罗失踪，而且其中一名还是高级傲罗。” “叫我唐克斯，沙尔克，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尼法朵拉。” 金斯莱露出歉意的表情，“我不是有意的，孩子……” “好了，别再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了，沙尔克，这可不像你。”唐克斯收好文件，“你在担心我，我很感谢。但雏鸟总有一天会展翅高飞，你和穆迪不能照看我一辈子。告诉我，沙尔克，是什么让你如此担心？我猜这事远没有文件上写得那么简单吧？” 金斯莱露出了一抹苦笑，唐克斯看似大大咧咧，但心思却十分敏锐，这也是穆迪看重她的原因。 他摇摇头回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原因，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的细节，这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困境。记住，孩子，这不是追捕任务，只是侦查。跟好德力士，有什么情况就立刻报告，别单独行动。” “当然当然，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了。”唐克斯耸耸肩膀，“如果没有其他嘱咐，我得走了。在去翻倒巷前，我还得准备一番。” 第26章 三把扫帚酒吧 中午的酒吧属于醉汉和游手好闲之人，这些人占据了几张桌子，在邢泽走进酒吧时，纷纷投来了不算友善的目光。 风韵犹存的罗斯默塔女士正站在吧台后头认真仔细地擦拭着玻璃杯，她明明可以施展一个小小的咒语，酒柜上的玻璃杯就会自个清洗一遍。 但她没有这么做，就仿佛擦拭玻璃杯是一项神圣的工作。等到邢泽在吧台前坐下，她才抬头问道：“来点什么，年轻人？” “一杯伞螺樱桃糖浆苏打水。”邢泽依照信件上的暗号回道。 罗斯默塔女士挑了挑眉，放下玻璃杯，转身开始调配起酒水来，一杯苏打水很快就被放在了邢泽跟前。 就在这时，酒吧的大门被推开，三个男人走进了酒吧，他们先是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然后那个带头的男人说话道：“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满脸粉刺，抽着鼻子，就像一条找寻兔子的猎犬。他身后的一个跟班立刻接话：“是的，我也闻到了。” 三人大步走到了柜台前，粉刺男继续讥讽道：“我知道臭味从那里来了。”他们把目光投向了邢泽。 “要加冰吗？”罗斯默塔女士向邢泽发问，她把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那三人身上。 “不加。”邢泽回道。 “该死的，这的酒吧怎么了？竟然接待黄皮猪，再好的酒都变臭了。”粉刺男大放厥词，口中喷出一阵酒臭，大概来这前他就喝了不少。 邢泽这才抬头瞧了他一眼，他的着装称不上多少体面，泛黄的牙齿表明他喜欢抽烟，或者是嚼白叶。他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是长期醺酒造成的酒精中毒所致。 罗斯默塔女士皱皱眉头，又朝邢泽问道：“今天的天气很差。” “我也觉得。”邢泽收回目光回道。 两人的对话让粉刺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大叫道：“你个该死的黄皮杂种，外头明明是晴天，却说天气不好，你疯了吗？” “他脑子不正常。”另一个跟班附和。 罗斯默塔女士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魔杖，她念动咒语，还未等那三人有所反应，他们就像垃圾一样被扫出了酒吧。 门外传来了几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惹得酒吧角落一个酣睡的酒鬼嘟囔了几句梦话。 “抱歉，最近外来人很多，都是瘟疫闹的。” 邢泽点点头，以示无碍。 然后罗斯默塔女士的魔杖上出现了一团光球，她扬扬下巴说：“跟着光走，它会带路的。” 邢泽跟着那团光球穿过了厨房，又走过了储藏室，最后来到了一道紧闭的木门前。 光球融入了那头木门，门上亮起光晕，魔法纹路锁随之转动，几声咔嚓后，门缓缓打开。 一阵甜甜的酒香扑面而来，邢泽猜想这大概是个地下酒窖。他拿出魔杖施展了一个闪光咒，看见了往下的楼梯。 顺着楼梯来到底下，他的猜想没错，这的确是一个面积庞大的地下酒窖，里面堆面了各色的酒桶和瓶装酒。 在几个木头架子后，闪亮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邢泽沿着光亮继续前行，在一个酒架后头看见了一位穿着帆布围裙的中年男人。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记事簿，正专心致志地检查最底下一排的酒桶。 “这些都是蜂蜜酒，你喝过吗，邢泽？三把扫帚酒吧的蜂蜜酒很有名。”男人突然开口道。 他站起身子，在光线下邢泽看清了他的身材样貌。他头顶稀疏，圆脸，小眼睛，浓眉毛，身材微胖，个子不高，像极了那些东奔西走的推销员。 “我记得上一杯酒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啊哈。”男人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发黄的牙，“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跟我来吧，我们换个地方谈。” 男人快步朝酒窖深处走去，邢泽紧跟其后，他朝男人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名字对我们而言只是代号。”男人轻快地回答说，“如果你觉得不适应，可以称呼为我Mr.R。” 两人走过一排排的酒架，很快便来到酒窖的尽头。这里被改造成了一处小办公点。Mr.R举起魔杖，用于照明的光球悬停在了空中。 他把记事簿放在桌上，将身子塞进那条靠背椅，“随便坐，朋友，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邢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他警惕地查看了下四周，然后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Mr.R的对面。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完成必要的流程。”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他轻声念咒，盒子里的三枚菱形的水晶立刻飞向了邢泽。 “监测水晶。”他介绍道，“我想你在傲罗审问官那一定见识过这玩意了。” 邢泽点点头：“他们说这东西能记录声音，图像，就像麻瓜的摄像机。不过我想这三枚水晶不仅仅只有这点用途吧？”三枚水晶绕着他打转，从头至脚，来回不断。 “你很聪明，朋友。”Mr.R称赞道，“很可惜，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它们的真正用途，不过等你正式成为我们组织的一员，你自然也会知道。” “所以，这是来自神秘事务司的一场面试？” “面试？哦，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当成是一场诊断。” “诊断？”邢泽皱皱眉头，“要是我没过的话会怎样？” Mr.R一本正经地回道：“很遗憾，如果你没过，我们就必须把你抹杀。” 听到这话，邢泽皱起了眉头，他确认了下藏在袖中的白杨木魔杖，只要他想，魔杖可以快速滑进他的手中。 “别紧张，年轻人，我开玩笑的。”Mr.R再次露出那份职业推销员似的微笑，“现在，让我们回到流程上来，班森的魔杖你带了吗？” 邢泽分辨不出对方是否真的在开玩笑，他按下了想要施法逃离此地的冲动，配合地用另一只手拿出了那根黑刺李魔杖。他需要情报，任何关乎列车袭击事件的情报。 “能让我看看吗？不不不，摆在桌上就行。” 魔杖被放在了一叠书的上头，邢泽瞥见最上面的那本书叫做《门之匙》，黑皮封面上有一个金色的怪异符号。 第27章 陷阱和诡计 Mr.R动动魔杖，一颗水晶便飞到了黑刺李魔杖上头，接着他说：“依据流程，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这个过程会很枯燥。你要来点什么吗？茶，咖啡还是酒？” “不用。” “那好吧，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邢泽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轻笑着反问：“有必要吗？”在看出Mr.R并不是在开玩笑后，他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是大不列颠居民。” “对，从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不会是。” Mr.R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他脸上虚假的笑容仿佛小丑面具，“耐心点，朋友，上头的人很重视流程。” 邢泽没有回话。 “让我们继续。”Mr.R放下杯子，“你的魔法血统来自你的母亲？” “是的。”在细想了之后，邢泽又补充道：“我母亲是位神奇动物保护员。父亲是建筑承包商，一位麻瓜。” “出事之后，他们有联系你吗？或者说，你联系过他们吗？” “没有，都没有。消息被你们封锁的很好，我母亲大概还不清楚我出事了。这事也没必要让她知道，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明智的决定……”飞在魔杖上面的水晶微微颤抖起来，Mr.R止住话语，他把自己的魔杖对准水晶，然后闭上了双眼。 十来秒钟后，他睁开双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轻声呢喃道：“确实是班森的魔杖，看来他认可了你。” 接着，他把目光重新投向邢泽，问道：“你曾经在霍格沃茨学习过？” “一九七八年到一九八一年，拉文克拉学院。”邢泽耐着性子回道，“以上问题在我的入职报告中你可以找到更详细的答案。” Mr.R不为所动，在这时，围绕邢泽转动的两枚水晶也开始微微颤抖，于是他将水晶召回，和上次一样，把魔杖对准了水晶。 花了些时间检查完水晶后，Mr.R让它们重新回到了邢泽身边，连同之前的那颗。邢泽在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很难找到有用的信息。 “和我说说，朋友，事情的具体经过。”在沉默了一阵后，Mr.R开口询问。 诊断通过了吗？邢泽猜测。 他把在心里编排过几十次的事故完完全全地讲述了一遍。掐去了一些必要的内容，比如穿越和重生，比如闪耀的偏三八面体等，而剩下的内容皆是事实。 源于事实的谎言最难被看穿。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他练习过无数次，再配合骗术，邢泽自觉现在自己看起来绝对诚恳。 只是好景不长，他感觉到了那三枚水晶的异样，它们正在窃取他脑中的记忆。 最初，他感到吃惊，但很快就在心中暗骂自己是个白痴，他早该料到神秘事务司和食尸徒没两样，为了目的，对任何人都能使用明令禁止的摄魂取念。 对真相的渴望让他变得鲁莽又冲动，以至于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他就像一只头脑发热的野猪，傻乎乎地冲进了对方的陷阱。 就在他打算动手逃离此地时，脑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奇异力量，是蓝喙。 修改记忆？建立屏障？像是有人把这些信息塞进了他的大脑，邢泽立刻反应过来，他压住内心的恐慌，操纵那股奇异的力量开始修改自己的记忆，并将修改后的记忆源源不断地送给了那三枚水晶。 “所以你昏了过去？等你醒来的时候，那只怪物便消失不见了？”Mr.R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现在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他压根不信邢泽的这番说辞。 “事实就是如此，先生。”邢泽尽可能从容地回道，“我被那怪物打进了雪堆，然后就昏了过去。要不是醒来公文包就在我身边，而包里还有些治疗药剂，恐怕我根本就不能坐在这。 “至于那怪物，先生，我确实不清楚它去哪？说实话，我也不想知道它去了哪，我那会只想着能快点见到医生。” 一边修改记忆，一边还得应付Mr.R，这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Mr.R摸了摸鼻子，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翻了翻，“但搜救队发现你的时候，你可是活奔乱跳的。” “哦，可不是嘛，这得感谢圣芒戈的治疗药剂。比起外头的那些劣质产品，它的效果相当不错，只是价格贵了点。我记得我给列车长也喂了一些，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我相信他会感谢你的。” Mr.R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不透眼前之人，至少看不穿他套在外头的伪装。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隐瞒了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他很想亲自使用摄魂取念来一探究竟，他怀念以前可以肆意查看他人脑袋的时光，而不是靠什么魔法研究会的垃圾水晶。 尽管魔法研究院的人信誓旦旦地宣称这些水晶不仅能确认污染，还能在不知不觉中收集目标的记忆，其效果甚至远超傲罗的摄魂取念。 所以现在，他只能不断靠谈话拖延时间，好让水晶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是何等的无趣。 “不管怎么说，你的举动十分英勇，朋友，我仅代表神秘事务司对你表示感谢。很可惜，我们不能对此大肆宣传。” 邢泽的语气中透着无奈：“那种时候，总得有人出来做点什么。” Mr.R又问了几个毫无相关的问题，跳跃的提问让邢泽暗暗叫苦，好在，三枚水晶开始再次颤抖。 Mr.R召回了水晶，这一次他花了不少时间去逐一检查，邢泽看见他的脸上阴晴不定，甚至有几分失落。 在结束完水晶的检查后，Mr.R疲惫地靠向了身后的椅子，他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打败的公鸡，嘴唇紧抿，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邢泽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股奇异的力量从他脑中撤去后，虚弱感马上席卷了全身，他只能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好让自己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施加在椅子上。 他清楚的明白，这是过度使用魔力的症状，接下来他会头疼，冒汗，甚至打颤，他必须集中精力应付，否则就会露出马脚。 第28章 有偿的帮助 Mr.R是在他头疼来临后才重新坐起身子的，这会儿邢泽已经度过了最煎熬的时刻。他的目光在邢泽身上游走，大概是在找寻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可惜，他没能找到。 眼前的年轻人如同穿了一身盔甲，将他所有的质疑都挡在了外头。他不得不说服自己这个来自东方的异乡客或许真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勇士，他用无私的举动拯救了一列车的人。 也许，班森看中他的就是这点。Mr.R深吸了一口气，他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开口道：“好了，邢泽，枯燥的流程走完了，让我们聊点有用的吧。” 邢泽感到对方的语气明显和善了不少，他明白自己是通过诊断了，但他依旧惊讶地问道：“所以说，我通过了？” “不，还没完，但至少我们能确定你不是敌人了。”Mr.R挥动魔杖，让三枚水晶飞向了不同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一个无死角的记录点。 终于进入正题了吗？邢泽暗暗松了口气，心中预想着自己能够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而在这些信息中又有多少能够提供给他回到地球的线索。 “在我们开始聊之前，我必须重新自我介绍下。”Mr.R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我们是神秘事务司下属的密钥厅，你一定没听过这个名字……” 说到这，他把那本子扔向了邢泽，“应该说，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就连那位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也不甚了了。” 邢泽发现本子的黑色外皮上写着“门之匙”三个字，在字的下方还有一个古怪的图案，这和他之前在桌上看到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藏好它，朋友。”Mr.R提醒道，“那是我们的资料库，你可以在里头查询一些必要的事情，我等会告诉你开启的咒语。” “你是在招募我？”邢泽问道。 “招募？哦，不，你早就身在其中了。”Mr.R咧咧嘴，“在你接受前往监视邓布利多开始，你就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那会儿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Mr.R眨了眨眼，说：“我们的保密工作向来做得很好，你一定听说过有关神秘事务司‘锁住的房间’的传闻。” 邢泽点点头，那个房间即便是神秘事务司的人都很少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有关于它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但大多只是人们用于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那就是我们的办事处。如果你想进去，就带上本子，上面的符号就是开门的钥匙。” 邢泽挑挑眉头道：“先生，我还没说要加入你们。”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Mr.R面部微微抽搐，“我们可不是什么志愿者组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走，朋友……” 他用魔杖对准了邢泽，“为了组织的安全，我们只能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所以这是强制入伍。”邢泽冷冷笑道。 “别那么悲观，邢泽。瞧瞧你以前的工作，修玻璃，修雕塑，修水池，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难道甘愿这样默默无闻一辈子吗？” “至少玻璃，水池和雕塑不会要了我的命。” “别傻了，我的朋友。”Mr.R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这个年轻人简直傲慢无礼。 他想要干什么？和密钥厅谈条件吗？见鬼，他难道不知道门外有一大堆高级傲罗挤破脑袋想要进入神秘事务司吗？ Mr.R继续劝道：“你知道加入神秘事务司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可以接触更为高深的魔法，获得更为高级的魔力塑造……” “那我的工资涨吗？” “你说什么？”Mr.R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当然的。” “那我加入。”邢泽一口答应道。 宛如一只聒噪的野鸡被人抓住了喉咙，Mr.R感觉胸口憋了一股不上不下的气。天啊，这人简直无法理喻。他在心里犯着嘀咕，钱，他竟然看重的是钱！ 但一想到这个年轻人来自落后的东方，他就立刻释怀了。贪婪的东方巫师，他们的确如此，毫无眼界和荣耀可言。 他强忍心中的厌恶说：“很好很好，我的朋友，那就让我们继续。” 邢泽自然没错过对方脸上的丰富神情，他乐得如此，如果太轻易的答应加入，反而会引起怀疑。很多时候，有价的帮忙要比无价的更令人放心。 与其让对方把自己当成一个正义的人，还不如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贪婪的巫师。人总是这样，他们喜欢揭开别人的缺点，却对优点视而不闻。 但还不够，Mr.R不是一个容易受骗的人，邢泽知道突然的转变只会引起对方更多的怀疑，他还需要推自己一把，他在等待时机。 “请稍等，先生。”他礼貌地打断道，“为什么你们会选中我？”最近他似乎总是在问这个问题。 “啊，关于这个。”Mr.R低头看向了那根黑刺李魔杖，“是班森推荐了你。” “班森？”邢泽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班森·普赖斯的所有信息，他确信自己之前并不认识这人。 Mr.R见邢泽一脸迷茫，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在年轻的时候去过你的国家，和你的外祖母和祖父是朋友。” 世界好小。邢泽在心中感叹。 “另外……”Mr.R试着想要用手拿起那根黑刺李魔杖，但魔杖却自动从他手中弹出。“黑刺李魔杖要同主人一起经历危险和困境之后才能真正的融为一体。这点一旦达成，魔杖就会成为其拥有者最忠实的仆人。除非原主人亲手赠与，否则它会排斥任何人。” “原来如此。”邢泽点点头，“那么班森，他也是密钥厅的人？” “这是自然，他是位出色的守秘人，在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监视邓布利多还有霍格沃茨，就像那些偷窥狂？啊，至少他们还能一饱眼福，我们看的却是个老头。”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朋友，这只是我们其中一项工作。”Mr.R的魔杖翘了翘。 位于邢泽正前方的水晶射出了一道光芒。如同电影院里的放映机，几个立体的人物投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邓恩·埃里克，柯姆·塞西尔，鲍曼·里斯特。邢泽在心中辨认着前三个人，都是和列车袭击事件有关的人。 在看见第四个人时，他身子微微抽动了下，熟悉的黑发，熟悉的鹰钩鼻，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第29章 贪婪的巫师（感谢田慧的打赏，加…加更一章，求放过） Mr.R发现了邢泽的异样，但他只是认为东方人是被突然出现的投影给吓到了而已。 他喜欢看那些没见识的巫师被惊到的模样。这多多少少满足了他不能随便使用摄魂取念咒的失落。 “我相信你认识这四人，至少都能认出他们来。” 邢泽沉默不语，他在心里推测着斯内普为何会卷入到这件事情中来，依照原著和电影来看，他向来小心谨慎。 “我就当你默认了。”得不到回答的Mr.R自个说了下去，“除了监视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我们也负责调查异常事件……” “异常事件？”邢泽疑惑地重复道。 “是的，特快列车被袭击就是一起异常事件。” 邢泽皱皱眉头，对方似乎没打算解释什么是异常事件，他大胆地推测道：“是因为那只怪物吗？” “啊，你很聪明。”Mr.R的语气沉了下来，“但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别妄自揣测，邢泽，你的权限还不够，最好谨言慎行。”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字。 邢泽听话地点点头。 Mr.R继续道：“我们希望你能调查这起异常事件。” “我？那谁去监视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 “两者并不冲突。” 邢泽装作为难的样子问道：“那…总该告诉我该从何调查起吧？” “当然，这是我们接下去要谈的。”Mr.R用魔杖指了指邓恩·埃里克，“有情报显示，这位魔药商人私藏了一件极其危险的物品。” 说话间，水晶的光芒扭动了下，一个新的立体投影出现在了邓恩·埃里克的手上。是一枚白色的碎片，手掌般大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列车的袭击和这块碎片有关？” “这正是你要去调查的。” “我猜你们没在邓恩·埃里克的尸体上找到碎片。” Mr.R耸耸肩膀，一副你猜对的了模样。 事情完全说不通。如果袭击者们是为了碎片而来，那他们大可拿了就走，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地袭击火车？ 何况那个疯子塞西尔口中可一直叫喊着什么伟大存在，献祭等等。 邢泽暂且放弃了推理，他把目光移到了柯姆·塞西尔的投影上，“是谁杀了塞西尔？” Mr.R摇摇头说：“傲罗们在他死的地方使用了追踪咒，但一无所获，有人用魔法抹去了行踪。” “那四个乘客还有列车工作人员呢？” “根据最新的消息来看，列车活着的工作人员都排除了嫌疑，鲍曼·里斯特也一样。”水晶光线又扭曲了下，鲍曼·里斯特的投像渐渐消失。 “我们询问了那几个学生，排除了他的嫌疑。至于那四个乘客，现在还不知下落。但能确定其中一人的身份，雷科·亚尔宾，他来自亚尔宾家族，声名显赫的大家族。” 邢泽想起了那个喋喋不休的金发诗人，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强硬的后台。根据记忆显示，亚尔宾家族虽然没有位列神圣二十八族，但在巫师界的地位却一直不低。 不管是在商界，还是政界都能看见亚尔宾家族的成员，尽管他们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有传闻说他们是苏格兰开国君主肯尼思·亚尔宾的后裔，不过这个说法一直未被证实。 “我们也派人去了亚尔宾庄园，不过人家拒不承认雷科那疯子是他们家族的。为了证明他们没有说谎，亚尔宾老爷还‘客气’的动用魔杖把我们的人给请出来。” “所以……”邢泽有些哭笑不得，“到目前为止，你们什么线索也没有。” “不是你们，我的朋友，是我们。要知道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Mr.R纠正道。 “总该有点进展吧。” “有条线索。”Mr.R把目光移到了第四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他帮助埃里克从对角巷逃离了傲罗的追捕。” “他们是熟人？” “算不上太熟，埃里克会向斯内普定期提供魔药原料，同时也收购一些魔药用于贩卖。” “据我所知，斯内普先生可不是一位热心的人。” Mr.R没有回话。 邢泽明白过来，叹了口气道：“这也在我的调查范围内是吗？” “正如我之前说的，朋友，这两件事情没有冲突。” 邢泽的大脑转得很快，他脱口而出：“既然西弗勒斯·斯内普有嫌疑，那么邓布利多也……” “嘘——”Mr.R做了个嘘声动作，“谨言慎行，朋友，有些事情用不着明说。” “这儿只有我和你。” “那可说不准。”Mr.R四下看了看，“小心点永远没错。我们给你安排了一个帮手，他叫约翰，代号J，你去翻倒巷调查的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翻倒巷？” “是的，翻倒巷，有两名跟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傲罗在那失踪，其中一名还是金太阳。我建议你从这下手。” 金太阳是高级傲罗的别称，傲罗被赋予了光明和正义的象征，他们最初的标志是火炬，是黎明女神欧若拉的标志。但在爱尔德里奇·迪戈里提出傲罗招募计划后改成了太阳。 “我明白了。”邢泽点点头，他觉得是时候推自己一把了，“不过我需要资金，我相信金加隆在翻倒巷一定比傲罗标志来得好用。” Mr.R面露鄙夷，这个东方人总是把钱挂在嘴边，“我会给你两百加隆的资金。” 邢泽不满地摇起了头，“不，这太少了。” “只有那么多。” “没搞错吧，先生，我可是救了一列车的孩子，你们总该给我些奖励吧。” Mr.R对这个异乡客的最后一丝好感也被消磨殆尽，他暗自高兴，因为自己没有看走眼。 这个东方人根本不是什么善良正直之人，更称不上是英雄。他和那些地位卑微的巫师一样，不过是个贪婪愚蠢的小丑，这就是他隐藏在厚实盔甲下的真实面目。 Mr.R越想越兴奋，甚至往自己的杯子里又加了一点酒，控制像这样的蠢货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那就五百加隆，这是我能给你的极限了。” “成交。”邢泽爽快地答应下来，贪婪之色在脸上展露无疑。 第30章 接踵而至的人们 直到那个东方人走出酒窖，Mr.R才站起身子，三枚水晶被召唤回了盒中，他拿起盒子递向了一旁。光线不易察觉的扭动了下，一个穿着兜帽长袍的巫师缓缓浮现。 那巫师的脸隐于兜帽之中，他伸出手接过盒子，Mr.R开口道：“把东西送回总部吧，E，小心点，这玩意世上仅此一件。” 巫师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认为他怎么样，E？”Mr.R又朝身边之人问道，杯中的酒来回晃动，在墙上投下闪动的阴影。 “别难为他了，R。”说话的是另一个人，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桌子的另一边，手里同样拿着杯子，不过里头的酒是金黄色的，“你知道他立过缄默誓言，不可能回答你。” Mr.R没有理睬新来之人，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认为他就是一个小丑。” “这点我同意。”新出现的巫师赞同道，“真不懂班森看中了那小子哪一点，还把财产都留给他。” “钱是小事，关键是他的研究，M。”Mr.R压低了声音说，“他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了解那个世界。” M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用讥讽地口吻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狠手辣，R。那个东方人，嘿嘿，我打赌他也会消失在翻倒巷，你就是这样安排的，不是吗？等他一死，班森的研究就是我们的了。” “希望如此。”Mr.R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该去找他了，M。” “不急，给他一点时间消化，我也许能再喝上一杯蜂蜜酒。” …… 走出三把扫帚酒吧后，邢泽想要找个地方好好整理下获得的信息，同时也需要一点东西来提提神。 他沿着主街道而行，帕笛芙夫人茶馆在村子的另一头，他需要穿过整个村子。 那三人的跟踪技巧很拙劣，邢泽是在走到前往尖叫棚屋的岔路口时察觉他们的。他在心中盘算了下，拐进了那条通往棚屋的小道。 因为流言，这条小道上不会有什么人来。他走到一半的时，两个男人从旁跳了出来，另一个堵住了他的后路。 粉刺男的脸上多了一块淤青，应该是之前被扔出酒吧时受的伤，他咧嘴笑着，大概认为自己势在必得。 咒语响起的那一刻，邢泽施展了幻影移形，他躲过了两道魔法射线和一个统统石化咒。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来到了粉刺男的后方，显然对方几人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邢泽用飞弹击倒其中一人，随后用盔甲护身挡住了另外两人的魔法。新魔杖和他的相性很不错，这使得他的施法速度提升了不少。 粉刺男想要再次施展统统石化咒，但速度慢了一拍，他被一道昏昏倒地打中，如酒鬼一样摊到在地。 最后一人的魔法射线没能打中邢泽，他的准头差了点，射线击中了路边的一株贯叶连翘，黄色的花瓣漫天飞舞。 邢泽撤去了身上的盔甲护身，缓步向前走去，他看见那巫师的手抖的厉害，但还是锲而不舍地对准了他。 看来雇主给他们的赏金很多啊，他心想，然后朝天空吹一声口哨。 渡鸦从天而降，用翅膀和强有力地鸟喙打断了巫师的施法。“滚开，你这该死的畜生，快滚开。”那人大喊大叫，双手在头顶胡乱飞舞。 闹剧该结束了。邢泽施展了一个缴械咒，那人的魔杖飞向了一旁，他绝望地想要逃跑，但脚下不稳，一头栽在了地上。 邢泽上前几步，拉起了倒在地上巫师：“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是……”巫师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嘿，慢点说，伙计。这儿不怎么有人会来，我们有得是时间。” “是…是个年轻人，短头发，长得很高大。” “具体点。” “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头发是亚麻色的？” 那人想了想，快速点起了头，“对，对，金棕色。” 巴罗·福利。邢泽在暗暗念道。他松开手，赏了那巫师一拳，可怜人当即昏了过去。 之后他从粉刺男的口袋中搜出了十块金加隆，袭击者的三根制式魔杖也被收入囊中，他想着到时候回去试试蓝喙能不能吸收魔杖。 帕笛芙夫人茶馆的人不少，多数是高年级的学生，他们基本成双成对，列车事件并未影响这些处于热恋中的年轻人。 邢泽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要了一杯浓茶，并嘱咐店员不要加糖，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笔记。至于那本密钥厅的本子，被他很好的藏进了戒指中，连同班森的魔杖一起。 他在笔记上涂涂写写，记录下了一些自觉关键的信息，在那杯浓茶上来时，邢泽差不多整理出了一些东西。 邓恩·埃里克不知从何得到了那块白色碎片，密钥厅把碎片列为高危物品，对其展开了追捕。 走投无路的埃里克求助于斯内普帮忙，一向冷酷无情的斯内普破天荒的给予了帮助，他把追捕邓恩的傲罗引去了翻倒巷，好让这位魔药商人脱困，坐上特快列车。 想到这，邢泽起身走向前台，问店员借了一份特快列车的时刻表，他站在前台快速浏览了一遍。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共会经过五站，结合邓恩的死亡时间来看，他目的地很有可能是新雷文斯卡村和霍格莫德这两个地方。 邢泽谢过店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抿了一口浓茶，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如果埃里克的目的地是霍格莫德，那斯内普一定和他约定了至此见面，不，也许不是斯内普，而是邓布利多。 但他们都没料到的是，袭击让列车困在了旧雷文斯卡村。如果塞西尔一伙人的目标不是哈利波特，而是碎片，或者两者皆是，那么就有理由不让列车顺利抵达。 很多疑点还无法解释。邓布利多在此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块白色碎片究竟是什么？风雪中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邢泽按了按发涨的额头，他提笔在本子上写下：邓恩·埃里克手腕上的瘟疫？四名乘客？翻倒巷？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放下笔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瘦瘦的男人走进茶。他三十好几，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皮肤黝黑，头发浓密。 等人走近之后，邢泽才发现他有点龅牙，这让他看起来像只兔子。 “我是马克西姆，古灵阁的遗产管理员。”他礼貌地脱下帽子行了个礼，“您一定就是邢泽先生吧。” 第31章 不过是简单的推理 马克西姆坐下后要了一杯印度红茶，他是一位相当健谈的人。从最初的介绍过后，他便接着谈论起天气和霍格莫德，然后又对最新的时事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直到那杯加了柠檬片的红茶被端上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请原谅，先生。”他饱含歉意地说道，“还是让我们谈谈正事吧。是这样，班森·普莱斯先生把自己的遗产都留给了您，所以我需要您签署一些文件。” 邢泽意识到这个话题会持续很久，所以叫来店员给自己的又续了一杯茶。 “真是意外之喜。”邢泽感慨说，“你知道的，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普莱斯先生。” “哈哈，先生，他们说人这一生至少会幸运一次。”马克西姆笑眯眯地回道，“或许您的运气来了。” “也许吧。普莱斯先生给我留了什么？” “哦，看得出来您是一位直爽的人。”马克西姆放下茶杯，从手边的帽子里拿出了一份打着火漆的文件。 他清清喉咙小声宣读道：“彗星贸易公司的小额股份，价值三千加隆，每月可获利二十七加隆。一栋位于霍格莫德的老房，还有一千加隆的存款。” “听起来不少，我需要在哪儿签字？” “额，先生，您想在这里签署吗？” 邢泽耸耸肩膀反问：“你有更好的去处吗？马克西姆先生？” “我以为您会先想看看房子，然后再签。我可以陪您过去，它就离这不远。” 邢泽把自己的笔记收进了戒指，提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男人。 在短暂又尴尬的沉默后，马克西姆率先开口说：“您意下如何，先生？当然，如果您执意要自己过去，我可以给您钥匙。” “一个人一生至少幸运一次。马克西姆先生，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没错，先生，他们都这么说。” 邢泽脸上的笑容更甚，“那可能我的幸运已经用掉了，而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幸运第二次。” 马克西姆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不过好在，眼前的年轻人也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 “你不是古灵阁的遗产管理员吧？啊，不对，你是，你需要一个身份来掩饰。”邢泽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男人的表情，不过除了那份自信又带点嘲弄的微笑外，他没能看出什么变化。 “啊哈哈，您可真会说笑，先生。”马克西姆大笑起来，他把文件放进了帽子里，“我的确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帮人起草遗嘱，然后再收点小钱。你也知道，身为巫师，日常开销总是很大。” “我今天和人虚与蛇委很久了，先生。”邢泽袖口里的魔杖滑进了手心，“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不然的话，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男人的脸上总算了有了些变化，他皱起眉头，转了转眸子，大概是在考虑该如何应对。 邢泽看见有名冒冒失失的男孩从前台跑过，差点撞翻了一位店员。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两名女孩在交头接耳，她们的眼神时不时飘向不远处的一位帅气男孩。 一对情侣在角落打情骂俏，两个小伙靠在壁炉边寻找可以下手的漂亮姑娘。帕笛芙夫人正在认真冲泡一杯花茶…… 然后那个声音把邢泽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我在哪儿露出了马脚？”马克西姆沉声问道，他不笑的时候更像一只兔子。 “贯叶连翘和蓝莓。” “什么？” “你的裤子上沾着贯叶连翘的花瓣，脚印里有蓝莓果汁。” 马克西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几片黄色的花瓣钩挂在他的左腿上。他皱皱眉头，又抬起右脚，鞋底上确实带着不少踩碎蓝莓的残渣。 “这又如何？”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也不愿相信眼前的年轻人仅凭这些就对他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邢泽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贯叶连翘在霍格莫德不常见，据我所知只有在通往尖叫棚屋的小道上才有。我刚刚在那儿解决了三个无赖，然后穿过荒草地来到茶馆。 “途中我经过文人居羽毛笔店，种在店后头的蓝莓熟了，我猜它们是用来做魔法蓝莓墨水用的。和你一样，我也踩了不少掉落在地的蓝莓。这真是太巧了，马克西姆先生，你不觉得吗？” 手指敲打的节奏开始变缓，马克西姆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 “可我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先生。三把扫帚酒吧的蜂蜜酒很出名，它会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尽管很淡，但我依旧能从你身上闻出。” 邢泽眯起眼想了想，“可我进去的时候没看见你，出来的时候走得匆忙，所以没留意。或许你坐在靠近壁炉的位置，那儿够黑，足够藏下你的身子。” 他不应该只是一个贪财的东方劣等巫师吗？马克西姆从干燥地喉咙里挤出了话：“精彩，先生，真是精彩。谁能想到我败给了蜂蜜酒，蓝莓和连翘。” “我听不出话里有多少赞美。鉴于你的双手还握着杯子，而不是魔杖。”邢泽侧过脸往，用余光看向了后头，“是那两个人，对吗？就坐在后门角落位置的那两个男人。” “这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拜托，先生。”邢泽挑了挑眉毛，“两个中年男人来这种茶馆，而不是去酒吧？你也太为难他们了。” 马克西姆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他沉声道：“我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不过有人喜欢。年轻人，所以他们想见见你。不不，别用幻影移形。确切的说，他们可以给你提供信息。” “什么信息？” “Mr.R没有告诉你的。” 邢泽出手很快，左手的魔杖停在了那人的眼前，但却未能施展出魔法。是魔法器物，马克西姆的帽子自动施展了一个静滞咒，他的魔力被停滞在了魔杖中。 “你这戏法还能施展几次？” “仅有一次。”马克西姆用手拨开了眼前的魔杖，“收起魔杖吧，年轻人，你会吓到店里的客人的。我没有恶意，只是来传达一个邀请。” 邢泽放低了魔杖，但没有收起，他冷笑道：“为谁？” “为教会。” 第32章 没完没了的测试 “我一直以为巫师和教会不和。”邢泽走在马克西姆身旁，而那两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向来不和。”马克西姆回道，“别误会，我只是和他们临时合作而已，各取所需罢了。” “为了钱？” 马克西姆瞥了邢泽一眼，“当然不是。” “你就不怕我向Mr.R告发吗？” “哈哈，年轻人。如果是这样，你就不会跟着我来。另外，让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密钥厅将会奖励你一千加隆，以示表示他们对列车事件的感谢。” “真有意思，可只有五百加隆到了我手，原本还会更少。”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了。R不是什么有远见的人，的确，他足够狡诈也足够聪明，但同样自负和高傲。他看不起混血巫师，也瞧不起异乡人。” “所以，你投靠了教会，只是因为自己不合上司的口味？” “我没有投靠教会，年轻人。我认为我说得很明确了，我偶尔为他们办事，时不时给他们一点信息，但我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尽管R劣迹斑斑，但比起教会，还是要好上太多。” “你的代号是什么？马克西姆。”邢泽放缓了脚步，因为石块铺设的街道走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坑洼的泥路了。 “M，这很好猜，不是吗？马克西姆，M。你的呢，年轻人？哦，我忘记了，是B，你继承了班森的代号。”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邢泽又开口道：“不得不说，你很大胆，马克西姆。Mr.R的眼线或许就在附近，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男人眨了眨眼睛，笑道：“得了吧，年轻人，我们只是去看看班森留给你的房子而已。” …… 那栋破败的楼房就坐落在荒野中，它有两层，是砖木混合结构。马克西姆用一把铜钥匙打开了正门，屋里头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有人在长期打扫。 他们穿过门厅，经过厨房，走进了算不上敞亮的客厅。几位身穿修士长袍的人检查了下他们，邢泽原以为他们会收走魔杖，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跟我来。”其中一名修士对邢泽说道，“只有你。” 一旁的马克西姆面色一沉，他抗议说：“嘿，我得和他一起。” “不。”修士很果断地拒绝了他，“只有他一人。” “我想你一定搞错了，朋友，我认识你们的安德肋主教……”房间里的其他修士朝他缓缓靠近，马克西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他摆摆手认命说：“好吧好吧，我在这等就是。” 他看见邢泽向他投来了怜悯的眼神，马克西姆回以微笑，并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起这个东方巫师来。 在那位不苟言笑的修士的带领下，邢泽来到了一楼的书房，书房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整齐。 房间里有一张大沙发，一个直背木椅和一个扶手椅。窗前还有一张有小枫木书桌，地板上铺了拼花油毡布。 一位穿着白色祭披的年迈男人坐在直背木椅上，就在书桌后头。他看起来约有六十岁，头发已白，有些发福，但不能说胖。 “欢迎，孩子。”他说，声音很柔和，就像父亲的低语，“坐吧。” 在他的左手边还站着一位牧师，那人看起来要年轻很多，是个大个子，弓形的眉毛漆黑如墨，颇为显眼。他紧抿嘴唇，深棕色的眼睛不断在邢泽身上游走，企图找到一些秘密信息。 邢泽吸了一口长气，在那条扶手椅上入座，静等对方说话。 “你可以称呼我安德肋，或者主教，或者神父。”桌子后头的人开口说道，“这位是雅各伯主教，不用在意他。” “他热情的目光很难让人忽略。” 安德肋主教挥了挥手，雅各伯立刻收回了目光，并恭敬地低下了头。 “请原谅，孩子。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密钥厅要告诉了你多少东西？” 邢泽有些拿捏不准，他皱皱眉头，索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安德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提问太过直白，他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你对狄格尔村有了解吗？” “我以为自己到这来只要听就够了。”邢泽挖苦道，如果不是马克西姆保证教会能提供有用的信息，他恐怕不会到这来。 “耐心点，孩子。你会明白我所问的，都将是你所要找寻的。” 神神叨叨的话语让邢泽生厌，但在稍稍思索之后，他还是回答道：“我只知道那是瘟疫的源头，预言家日报上有报道。” 狄格尔，这个在威尔士的偏僻小村落，甚至在地图上都找不到。 为什么他要提起这个地方？邢泽有些疑惑。 “我也一样。”安德肋无奈地耸耸肩膀，“要不是这场瘟疫，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地方。” “那儿的人都不信教吗？” “据我所知，我们没有牧师在那附近。”安德肋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同伴。 “没有。”雅各伯简单有力地回答道。 安德肋点点头，又问道：“你对诅咒了解多少，孩子？” “仅仅是看过一些关于法老王诅咒的科普。” “这就足够了。”老牧师心满意足地直起了身子，“我要告诉你的是，孩子，源于狄格尔村的瘟疫是一场诅咒，还带传染性。” 邢泽不露声色地在心中推敲老牧师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诅咒是一种复杂又强力的黑魔法，不仅需要长时间的魔力供给，还需要一个精准的目标。 而像这种如同瘟疫一般传播的诅咒，他闻所闻问，抛开目标是全人类不谈，光是维持诅咒所需的庞大魔力就不敢想象。 要知道，法老王的诅咒之所以持续至今，是因为金字塔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魔力聚集器。更别说，法老在入葬前都会动用大量的活物献祭。 但没见过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这可是魔法世界，任何事物都有可能会存在。 “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邢泽询问道，对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他那么重要的信息。 “你很聪明，孩子。”安德肋称赞说，“但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们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 邢泽呼出一口气道：“我连你们想要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能给出什么？” 安德肋淡然一笑，打开了手边的一个小木盒，里头有一个注射器，还有一小管黑色的液体。 “很简单，只要你肯接受测试就行。” 第33章 另一个世界 邢泽皱起眉头，看着那管黑色的液体，心里叫苦连天，为什么又是测试，他打趣道：“我猜那玩意一定不是拿来喝的。” “你很幽默，孩子。”主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拿起那个木盒朝邢泽走来，“这是圣徒之血，能够鉴定你是否被感染。” “被什么感染？”邢泽皱起了眉头，但他很快明白过来，“是那只怪物吗？” “在确定你有无被感染前，我不能透露给你更多。”主教把木盒按在了邢泽椅子的扶手上。 “如果我说自己刚刚通过了密钥厅的测试？这能管用吗？” “不行。”说话的是雅各伯主教，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许些怒火，“我们不相信巫师。” 安德肋再次摆了摆手，“我能看出你的疑虑，但我向上帝起誓。圣徒之血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孩子，我可以先注射。” “如果我被污染了。”邢泽询问道，“结果会如何？” “它会和你体内的异物产生反应，根据污染程度，你也许会变异，也许会立刻死亡。考虑一下，孩子，我们不会强求你接受测试，但我建议你做一次，要是污染不严重，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在思考了许久之后，邢泽做出了决定——他接受测试，但需要主教先行注射，不仅仅是安德肋，还有雅各伯和马克西姆。 雅各伯很爽快的答应了，马克西姆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他和安德肋主教开始讨价还价，最后两人终于达成了协定，至于协议的内容，邢泽并没有听见。 三人注射了圣徒之血，十分钟后并没有任何异样，邢泽这才让两名修士给自己注射了黑色液体。 “要多久才能起效？” “最快五分钟。”安德肋主教命令两名修士守在邢泽两侧，“最慢半个小时。” “所以我只要挺过半个小时就行？” “理论上是这样。” “那你何不和我说说那只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我通过测试，你也要说。不通过的话……”邢泽低头瞧了眼修士手中的武器，“不通过的话，你也得杀了我。” “我们不随便杀人，孩子。”主教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但你说得确实有道理，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尽可能的简单些，主教，我的理解能力算不上太好。” 安德肋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让人把马克西姆请了出去，然后沉声道：“那只怪物并非属于我们的世界。他来自另一个位面。” 受现代，电影和网络熏陶过的邢泽很快就领会了主教的意思。 “表世界和里世界？”他轻声念道。 安德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们更愿意把那个世界称为梦境。” “梦境？那些怪物和人类的梦有关吗？”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对其所知甚少。只是在一些可怕的禁忌典籍中才查阅到了一些零碎信息。” “那怪物，它能影响人的心智，我看见他对列车乘客的影响了。” “对，那些可怕的存在，它们会污染生灵的心智，过多的接触它们只会带来两种结果。” 安德肋主教顿了顿，最初的五分钟已到，他眯起眼观察起邢泽来，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锐利的目光，他继续道：“一种结果是步入疯狂，另一种结果是变成像它们一样的邪祟之物。” “这就是你们所担心的污染变异” “是的，孩子，任何接触异常之物的人都会被污染，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它们几乎无孔不入，直到你意识崩溃。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种感受。” 邢泽想起了穿过风雪所看到的那个丑陋之物，想起了扭曲的班森尸体，想起了那位被送入圣芒戈的列车长。 就算此刻身处温暖的室内，但他依旧感觉到了那股无名的寒意。 “我很好奇，孩子，你是怎么撑过来的。通常而言，如此长时间和近距离接触异常之物，没有多少人能承受的住。” “我也不明白，也许是诸神的眷顾。”邢泽呼出一口长气，“变异可治愈吗？” “这需要看污染程度，通常很难，但也有人成功过。班森·普莱斯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你应该认识他吧？” “是的，我认识。他之前经历过？” “在赛文河谷，那次死了十一个人，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所有人都认为他会疯，但他没有，接受完治疗后他恢复的不错。” 看来教会和密钥厅都在对抗梦境的怪物，他们彼此不信任但又只能被迫合作。邢泽在心中盘算，但这对我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或许我能利用这一点。 “我猜他们要你去调查那块白色碎片？” “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 安德肋主教笑着摇摇头，“马克，他太贪心了。他的要价开始变得过分。” 重要的是你能给我们什么。邢泽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你们想要一个新的情报来源？” “正是如此，孩子。当然，前提是你过了测试。” 邢泽沉默不语，他在权衡其中的利弊，教会，密钥厅还有邓布利多，就像是站在了一个三岔路口前。 想是看穿了邢泽的心思，安德肋主教平和地说道：“用不着现在就给我答案，你有时间考虑，但最好别太长。在这之前，我们会给你一些必要的信息，以帮助你的调查，就当做是教会的礼物吧。” 老狐狸。邢泽在心中冷笑。这些教会的人很聪明，他们知道现在的我地位和等级都太低，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他们在扶植我。 这是一项不亏的投资，如果失败了，他们大可舍弃棋子，如果成功，那他们就多了一条情报来源。 邢泽能感觉圣徒之血在体内流淌，在经过蓝喙附着过的手臂时，他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灼烧感，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带蓝喙进来了。 “那块白色碎片有什么来历吗？”他问道，好让主教的注意分散些。 “根据调查。”安德肋小声道，“那碎片来自一尊古老的雕像。没人知道那雕像来自哪里，上一次它带来瘟疫的时候，当地政府就摧毁了雕像。 “不过那都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在官方资料上找不出任何相关的记载和报告。现有的资料都来自狄格尔村的民间传闻和老人之口，很难辨认真假。” “那你是怎么确认碎片来自雕像？又是怎么知道那些碎片带有诅咒的？” 安德肋从胸前拿出了两样东西，边上的雅各伯立刻接过，然后递给了邢泽。 第34章 各怀鬼胎（感谢田慧的打赏） 其中一样是一张照片，里头是几块碎片拼成的不完整雕像，另一样是一张简笔画，纸张早已发黄，画得是一个奇怪的雕像。照片的雕像和画像中的十分相似。 在看见那画像的时候，邢泽明显感到了一些不适，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排斥感和厌恶感。 “那张画像是我们在当地图书馆找到的。”主教解释说，“花了我们不少时间。” 邢泽脸上闪过惊讶，他没想到在那么偏僻的一个小村庄，竟然还有一个图书馆。 “我和你一样惊讶，孩子。”安德肋说，“在我们知道那地方有个图书馆时，还以为是一家酒吧的名字。至于那些碎片，是密钥厅，魔法部，联合王国政府从全国各地收缴而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把雕像的碎片散落到全国？” 安德肋主教无奈地点点头说：“目前看来是这样，从分析收缴的碎片和被感染者来看，碎片拥有很强的诅咒，长时间接触的人会长出脓疮。起初是一小片，但会慢慢扩大，最终长满全身。 “受诅咒者会神志不清，发烧，出现谵妄症。但最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感觉痛苦，相反，他们会感到精神愉悦，心情舒畅，即便在死亡时也一样。” 邢泽算是明白埃里克手上的脓疮是从何而来的了，他把手里的东西还给了雅各伯，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先看了看手表。 在得知时间已过去十分钟后，雅各伯让邢泽卷起了袖子，他查看了下注射圣徒之血的位置，发现没有异常之后才接过了东西。 “那个魔药商人，我是说，邓恩·埃里克，他是怎么得到碎片的？” “通过一个地下交易网络。埃里克还是一位古董收藏家。从被抓捕到碎片携带者来看，他们几乎都是古董收藏家，普通人，巫师皆有。所以我们推测，那些碎片是通过地下拍卖会散播出去的。” 邢泽低头琢磨了会，问道：“你们有办法让我进入狄格尔村吗？” “除非有必要，”主教说，“那地方早就被魔法部，密钥厅和当地政府掀翻了天，但能找到的线索却少之又少，我不建议你去那儿浪费时间。” 事情有了些眉头，可又多了些谜题。 邢泽把有用的信息暗暗记下，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有些得到了答案，有些没有。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两位主教一同来到了邢泽跟前，在经过一番检查后，他们确信了邢泽没有被污染。 …… “请考虑考虑我们的提议，孩子，这是为了大义。”临走前，安德肋主教紧握着邢泽的手说，他的眼里充满了殷切的渴望。 邢泽只说会考虑考虑，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他们是从后门走的，接送他们的是巴罗·福利和艾丽·沙菲克。除非有巫师接应，普通人很难出入霍格莫德，更别说是教会的人了。 马克西姆是最后走的，他轻车熟路地从客厅的酒柜里拿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他给自己倒了少许，然后询问邢泽要不要来上一杯. “不用，我想保持清醒。”邢泽回道，朝给他拿杯子的家养小精灵摆摆手。 “真是可惜，班森的口味向来不错。”马克西姆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和你说了什么，邢泽？” “你真想知道？” 马克西姆耸耸肩，没有回答，而是把话题转向了遗产，“好了，把字签了吧，邢泽。我也好回去交差。” “他为什么把遗产都留给我？” “谁知道呢？他的想法向来奇特。他没结过婚，也没孩子，亲戚基本都死了，就剩下一个侄子。那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加入了食尸徒，班森亲自把他送进了阿兹卡班。” “他的葬礼。”邢泽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什么时候举行？我忘记问Mr.R了。” 马克西姆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你等级太低了，还不足以参加他的葬礼。” “该死。”邢泽咒骂一句。 马克西姆喝完了杯中的酒，把文件放在了茶几上，“我得走了，邢泽，把字签了吧，别想那么多。” 邢泽直起身子，拿起文件查看起来，马克西姆在一旁静等，直到邢泽签完字，他才问道：“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什么？” “谁在喝酒前会用黄符检测有毒没毒啊，邢泽？这可太奇怪了。” “像我这样的人，在你们国家生活，谨慎点总没有什么坏处。” 马克西姆收回文件，回味了下邢泽的话，他笑了起来，点头说：“这点我同意。” 送走了马克西姆，邢泽独自在客厅坐下，他感觉很累，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那是一个失踪了三个月的女孩，女孩的父亲找到他的时候，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所以，他调查的很用心，用了差不多半月，但最终只找回了她的头，其他的部分基本都进了凶手的肚子。 他为此吐了一个月，一看到肉就忍不住想吐，然后断断续续地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治疗花费是他酬金的三倍。 有时候，他还会偶尔想起那个女孩，长头发，大眼睛，算不上特别好看，但很清秀，她死得那年是二十二岁，正打算北上找份更好的工作。 “需要给您来杯茶吗，小主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邢泽身后响起，他回过头，看见了那只年迈的家养精灵。 邢泽坐起身子，他继承了班森的所有财产，当然也包括了家养小精灵。 “你叫什么名字？” “波奇，普莱斯主人给我取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噩耗了。” 波奇低下了头，好半晌才回道：“是的，我听说了。” “他死得很光荣。”邢泽安慰道，“就像一个屠龙的勇士。” “他向来如此。”精灵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喃喃道，“向来如此。” “抱歉，波奇，我得回学校了。”邢泽从沙发上站起，“麻烦你照看这了。” 波奇欠身恭敬地回道：“这是我的本分，小主人。” 邢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向波奇问道：“哦，对了，你有钱吗？有钱买食物吗？” “家里还有存货，能够撑上一段时间。” 邢泽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十个加隆，全部给了家养精灵，“拿着吧，我近期应该不会回来。” “不不不，这不行。”波奇惊恐地往后退去，“精灵不应收取钱财。” 第35章 拉拢邓布利多 邢泽皱皱眉头，他不清楚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波奇。按照巫师世界的规则来看，这些精灵就是奴隶，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人权可言。 但对于一个从现代地球而来的穿越者而言，邢泽对此还是会感到不适，可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一部分是你用于伙食，一部分用于房子修缮。” “房子修缮？我可以施展几个简单的魔法，小主人，用不着……” “就这么定了。我没时间和你争辩这个，波奇。”邢泽施展了一个幻影显形，消失在了原地。 …… 回教堂的路上，安德肋主教在车里沉思，他察觉到了边上雅各伯有话要说。他没让对方等太久，在车子抵达最近的公路时，他便允许道：“说吧，雅各伯，用不着憋在心里。” “没有人，”雅各伯沉声说，“没有人能够在面对邪祟之物中不受感染，那个巫师很奇怪。” “但，圣徒之血没反应，你也看到了，雅各伯。” “他或许动了手脚，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过，也有可能他对此免疫。” 安德肋主教搓着双手，“你不相信圣母吗？” “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雅各伯语气软了下去，“我们为什么要选中他作为信息来源？魔法部从不缺贪恋的巫师。” “但缺一个能在对抗邪祟之物中活下来，还完好无损的。如果那个巫师和圣母一样，拥有抵抗异常的能力，我们决不能让他落入巫师之手。” 雅各伯眉头紧锁，他果断的否定道：“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雅各伯。”安德肋摆了摆手，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了，“如果我错了，那仅仅只是浪费一颗棋子，要是我对了，那就可能会改变现在格局。” “如果您对了，主教大人，又怎么能确定能够控制他？” “任何事物都能被控制，雅各伯，任何事务！”安德肋把目光投向了窗外，那座残败不堪的城堡就矗立在山顶，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 邢泽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看见教会和魔法部的人撤离学校。 麦格教授神清气爽地站在大庭院草坪的高坡上，友善地用魔法把教会牧师的行礼“送”出大门，她脸上洋溢着掩盖不住的喜悦。 “哦，邢泽。”她站在坡上叫道，“邓布利多正在找你，他现在应该在校长室。” “好的，教授，我这就去。”邢泽应了一句，即刻往校长室方向走去。 学校闹哄哄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走到校长室，邓布利多伏在书桌后整理着宣讲词，那是要用在明天的开学庆典上的，他指出了其中写到列车事故的地方，让邢泽帮忙一起看看。 “校长，您确定要在开学典礼上感谢普莱斯先生吗？”邢泽把宣讲词还给了邓布利多。 “为什么不呢？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邓布利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的行为值得赞扬，孩子们应该学习他高贵的品格，而不是从小被迫站队。” “可学院帽……”邢泽欲言又止，确实，根据记忆来看，格兰芬多也不是人人勇敢，斯莱特林也不是个个歹毒。 邓布利多笑了笑，“分院帽遵从人的本性，但并不绝对。我承认霍格沃茨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制度，但那些制度能够存在百年就必定有它的道理。” “也许吧，我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很少考虑这些事。”邢泽说，“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校长？” “哦，当然，先生，只要我能够回答的。” “您了解梦境吗？” 邓布利多眯起了眼睛，他反问道：“你是指那个？” “您知道我指什么，校长。” 老巫师轻轻地拍了拍手，一个精致的小茶杯便来到了邢泽的跟前，“要来杯茶吗？” 邢泽点点头说：“有绿茶最好。” “我正好有。”冒着热气的茶壶从壁炉上飞来，给邢泽倒了一杯浓郁的绿茶。 “知道的并不多，先生。”邓布利多也给自己添了少许茶，“那是不可逾越的禁地，只有最疯狂的黑巫师才会触碰的存在。” “学校除了您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吗？” “不不，梦境不是什么秘密。任何巫师或多或少都会接触，这也是为什么教会一直想要根除我们的原因。但话又说回来，只有极少数巫师知道梦境的真正含义。” “麦格教授？各学院的院长？”邢泽忍住了说出斯内普的冲动。 “哦，不。”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他们所知不多，但深知梦境的危险。” “那您认识邓恩·埃里克吗？” “我认识。”邓布利多甚至都没做思考。 邢泽眉毛一挑，继续问道：“您和他约定见面了？” “没错。”邓布利多点点头，“我们约定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相见，他来寻求我的帮助，还带了一样不详的东西，和瘟疫有关，我想神秘事务司应该告诉你全部了。” 那群混蛋可没那么好心。邢泽在心里暗暗咒骂。 “只可惜，他死在了路上。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亲自去找他。” “为什么不呢？” “魔法部和学校董事会，他们近期不想让我出霍格沃茨。大概是因为瘟疫的事，魔法部忙得焦头烂额，在这个时候他们希望我能安分点。” 邢泽想了想，苦笑一声说：“所以，他们需要找个人来看着你，而那人就是我。” 对此，邓布利多没有回答。短暂的沉默之后，邢泽又问道：“我能相信你吗？校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邢泽先生。”邓布利多捋了捋胡子，“你当然可以信任我。”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蓝喙的存在，他不再惧怕别人窥探他的记忆，所以他打算和邓布利多真正坦诚布公的谈谈。 “您知道梦境的存在，校长，也知道从梦境而来的怪物会污染人的精神和肉体，但还是让我进入了学校，即便那时我没有接受任何的测试和诊断。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不过我现在明白了。” “说来听听，邢泽。”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说。 “是教会，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些修士在撤销咒语，我想那咒语应该是用来监测污染者的，所以您并没有对我多加询问。 “而且您也知道，密钥厅不久就会对我进行全面的检查，但他们不会把结果告诉您。可您向来是个多疑的人，特别是在涉及学校的事情上，必须百分百确认……” “继续，邢泽，继续，不用在意我。” 邢泽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巧的是，教会的人也想见我，所以您就和他们达成了协议，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霍格莫德的原因。这样一来，即便不出霍格沃茨，您也能得到必要的信息。” “你太抬举我了，邢泽。”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要是有那么聪明，就不会为明天的宣讲词头疼了。” “那么您相信我吗？校长？”邢泽十分认真地问道。不管邓布利多暗中做了什么，他必定有自己的打算，这一点邢泽从不怀疑。 第36章 开学典礼 因为立场问题，两人之间存在着信任的鸿沟，或许在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这道鸿沟算不上什么，但现在不同了，他背负了太多的秘密，在他的身后还有整个霍格沃茨。 可无论如何，邢泽都想试一试，他需要一个强力可信任的盟友，也需要一个能够给予自己建议的人。 年迈的巫师沉思了很久，直到邢泽喝完那小杯绿茶后，他才开口道：“请原谅，邢泽，我并不是有意那么做吗，事情关于学校。” “换成是我，我也会怎么做。”邢泽耸耸肩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不必自责。” “你高尚的品格让我钦佩。”邓布利多由衷地感慨说，“我从未怀疑过你的为人，邢泽。因为很少有人会愿意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而现在，这屋里就有一位。” 但我还看到了一位。邢泽在心中说道。 “我不是什么正直善良之人，校长，我也并非是您宣讲词里的英雄。我曾经做过很多令人不齿的事，但很少对此感到后悔。” “看来，我又得改改宣讲词了。”邓布利多眨眨眼，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瓶药剂交给了邢泽。 “这是我和斯内普教授一起调配的，可以暂时压制碎片的诅咒。”他解释说，“效果比不上魔法研究院的，但至少能应个急。他们不该派你去调查如此危险的任务。” 他们确实不该。邢泽在心里暗道。 在他要走出校长室前，邓布利多向他感谢道：“谢谢你，邢泽，关于斯内普……”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邢泽朝他点点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去食堂吃晚饭，而是让家养精灵送去了自己的寝室，有太多的线索需要整理，而时间总是不够。 “教会想让我活着，密钥厅想让我……啊，不，Mr.R想让我去死。”邢泽用手摸着下巴，“真有意思，他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班森的遗产？” 在邢泽沉思之际，一只黑猫爬上了他的腿，然后敏捷地跳上了桌子。 “别淘气，蓝喙，我正在想事情。”邢泽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不清楚蓝喙是在什么时候吞噬了这只黑猫，或许可能是在教会给他注入圣徒之血的时候，那血或多或少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它切断了邢泽和蓝喙的连接。 好在，这不是长久性的，半小时过后，联系就又恢复了。黑猫趴在桌上舔食着剩下的食物，邢泽轻轻挠着它的头，他想起了那三根制式魔杖。 邢泽从黄铜戒指中拿出魔杖，蓝喙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了过来，在得到邢泽的允许后，它即可化成了黑泥吞噬了那三根魔杖。 “可塑魔力吗？”邢泽感觉到了蓝喙体内小小变化，三根魔杖的大部分魔力都其吸收，但有一小部分却留了下来。 这点并不算多的魔力正好够一个低级法术使用，邢泽琢磨了会，最后在蓝喙体内预留了一个魔法飞弹。 …… 学校的开学典礼在早上八点举行，邢泽提早半个小时来到了大礼堂，教师们基本已到，校长邓布利多正和各学院的院长商讨一些事宜。 闲来无事的邢泽找到了自己的上司——麻瓜研究课主任凯瑞迪·布巴吉。 她是一位健谈的女性，拉着邢泽聊了不少巫师和麻瓜的事情。邢泽问她要了一份课程表，他被安排在星期三上午和星期五下午上课。 没过多久，本·麦克米兰也加入了进来，整个学校就他们三个麻瓜研究课老师。 “麦克亚当教授提前退休了，我听说他是因为身体不适，愿梅林保佑他。”本向邢泽介绍起之前的一位麻瓜研究课教师，“所以，你可真是幸运。” “我也觉得。”邢泽微微一笑，“面试的时候，他们都没怎么为难我，我听说霍格沃茨的老师选拔很难。” “那可不，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本原打算再说一次他是如何考进霍格沃茨的，但却被布巴吉教授打断了：“行了，本，你的故事我们都听过了，没必要老是挂在嘴边。陪邢泽逛逛吧，他总得交些新朋友。” “我不介意。”邢泽忙说道，他原本就没打算结识更多的人，他在学校的时间恐怕会很少。 在开学典礼之后，学校会举行宴会，之后各院的院长会带着新生去游览整个霍格沃茨，趁此机会，邢泽打算前往翻倒巷看看。 “别纵容他，邢泽。”布巴吉教授说，“让他带你去逛逛，全当帮我个忙。” 两人在礼堂逛了一圈，邢泽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霍琦教授等等，当然还有那些不熟悉的。 “休息会吧，麦克米兰。”邢泽提议道。 正在兴头上的本倒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他靠在一根石柱旁，乐呵呵地说道：“快看，邢泽，那是艾丽·沙菲克，黑魔法防御课主任，我听说她二十岁就获得霍格沃茨的教师资格，在今年就得到了教学主任职位。真是太厉害了。” 难道不是因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待不长吗？邢泽暗自腹议。 “去打个招呼吧，邢泽？”本建议说，“或许还能攀上沙菲克家族。” “我看不必了。”邢泽摆摆手，“她不怎么喜欢我。” “你们认识？”本惊讶地转过了头。 “谈不上认识，只是一起上过学而已。” “嘿，她过来了。”本轻轻叫了一声。 “糟糕的早晨。”邢泽小声嘀咕道，根据前身的记忆，这位毕业于斯莱特林的艾丽·沙菲克小姐当过他的同桌，两人的关系用噩梦来形容也不算为过。 “早上好，先生们。”沙菲克小姐今天穿了一件较为朴素的黑色巫师长袍，但从用料上来看，价格肯定不便宜。 本在她走近的那刻起就露出一脸傻笑，甚至忘记了回应。 “我希望你看过学院手册了，邢泽。”沙菲克小姐冷冷地说。 邢泽尴尬地回道：“还没有。” “我不感到意外，那手册对你而言是太难了吗？”她讥讽道，“哦，我忘记了，当年你的成绩可是名列前茅，不可能会看不懂。” “不好意思，小姐，我还有点事。”邢泽拉起本匆匆逃离。 走远之后，本才小声问道：“你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本来是有机会。”邢泽苦笑起来，“直到我往她的坩埚里放了一个臭气弹。” “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也没想到自己以前会那么蠢。” 第37章 调查开始 开学典礼持续了三个小时，除了邓布利多的致词外，艾丽·沙菲克还对列车牺牲者做了缅怀。邢泽这才知道，列车上的那位乘警，帕克·沙菲克，是她的表哥。 令人欣慰的是，邓布利多的宣讲词中删去了关于邢泽的诸多内容，这让他如释重负。 之后是喜闻乐见的分院帽仪式，和原著的剧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期间邢泽将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奇洛身上。 他在考虑着要不要提醒邓布利多和哈利，但想到不论如何，在第一年里，伏地魔抢夺魔法石的计划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翻倒巷才是他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事情。 开学典礼结束后，邢泽找到了和斯内普教授单独谈话的机会。 后者对于这位敢拦下他的新晋教师有些不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应付道：“你的事情最好值得我浪费时间。” “邓恩·埃里克。” “小点心，年轻人。”斯内普阴沉的脸上起了一点变化，“这里都是学生。” “我们可以另抽时间单独聊聊他，但在我去翻倒巷前，我只想知道那两个傲罗。” “为什么问我？” “他们在翻倒巷失踪了，就在跟踪你之后。” “我认为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斯内普教授。”邢泽低头避开了几个匆匆而过的学生。 斯内普沉思片刻，他朝走道边上的一处角落示意了下，邢泽会意。 两人来到角落，斯内普教授依旧用冷冰冰的调子说道：“我把他们引到了埃弗里老宅，我在那儿脱的身。” “这说明不了他们为什么会失踪。”邢泽依旧一头雾水。 “我认为说的很明白了，年轻人。”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如同耳语，但邢泽依旧听清了他每一个字，“埃弗里家族不喜欢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地，而且，他们曾是食死徒，至于现在……” “你把两个傲罗引去了食死徒的地盘？” 斯内普乌黑的眼睛扫过邢泽，那是一种冷漠，空洞，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 “有人告诉过你别胡乱打断别人的话吗？还有专心点，年轻人，我只说埃弗里家族曾是食死徒，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还有……” 斯内普顿了顿，等待着一位教师走过后继续说道：“埃弗里家族虽然不喜欢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地，但他们还没厉害…不，还没蠢到去伤害到两个傲罗，更可况还有一个是金阳。” “所以你不认为埃弗里家族和他们的失踪有关？” “你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年轻人。”斯内普讥讽道，“让我再提醒你一句，埃弗里家族在翻倒巷很有势力，另外……他们并不欢迎像你这样的外乡人。” 邢泽并没有完全相信斯内普的话，尽管这位阴郁的巫师说话喜欢冷嘲热讽，但他能察觉出斯内普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没有留下享用宴席，只是问家养小精灵要了几片面包，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新雷文斯卡村。 密钥厅给的《门之匙》更像是一部智能手机，它不仅能够查阅内部的资料，还能定位内部的职员。只是他现在的权限不高，能够浏览的资料还很少。 根据书中显示，那个代号为J的巫师位于翻倒巷和对角巷的交界处，在展开调查前，邢泽打算先见见他。 他没有冒然进入翻倒巷，那儿臭名昭著，自成体系，外来人想在里头逗留和调查几乎没什么可能。 所以他先去古灵阁取了一些钱，又前往帕特奇坩埚店里买了几瓶有用的魔药，没错，如果仅买坩埚，这店早就倒闭了。 他把东西藏好，然后根据《门之匙》所呈现的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家位于拐角的二手店，自带一个老旧的仓库，店主是个体态肥胖的中年人。 “您是说大狗J吗？”店主主人含糊不清的说道，他嘴里少了一颗门牙，说话漏风。 “我想是的，J，约翰，大狗，管他叫什么，总之是一个巫师。” “去后头仓库看看吧，他经常会在那儿睡觉。” 邢泽皱皱眉头，现在都快一点了，“是午休吗？”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不是午休。”店主挠挠自己光秃秃的头，“就是睡觉，他喝醉了会来这，就像认路的狗。有几次是躺在门外头，有几次是在里头。话说回来，您要水吗，先生？” “谢谢，我不渴。” “不是给您的，是给他的。” 看到约翰的时候，邢泽才明白店主人要给水的原因。 那邋遢的巫师躺在一辆没有轮子的手推车里做着美梦，就像一头趴在圈里的猪，而他身上的酒味，几乎可以熏醉一头牛。 “您确定不要水吗？”店主人做了个泼水的动作，“一般的方法叫不醒他，水可以，我试过。” “给我一桶吧。” 店主人虽然是个哑炮，但绝不是个傻子，他用一桶再普通不过的水换走了邢泽八个纳特，他原本还想要更多。 “翻倒巷。”邢泽低声咒骂着，把半桶水泼在了约翰身上，后者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大叫着跳了起来。 那辆没轮子的手推车被他撞翻在地，他如小丑般滑稽地跳起舞来，然后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中午好，约翰，哦，不，J。”邢泽在一个破旧的木箱上坐下，戏谑地看着破口大骂的酒鬼。 他个子高高，身形瘦小，小眼睛，络腮胡，手上戴着黑色的毛线半指手套，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见鬼，小子，你不会是活腻了吧。”约翰从地上一跃而起，他伸手在身上来回摸索。 邢泽淡淡一笑，“那桶水花了我八个纳特，但我感觉很值。” “我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个该死的外乡人。” 邢泽晃了晃手里的魔杖，“如果你是在找自己的魔杖，那它在这。”他开始怀疑J是怎么加入密钥厅的；了。 约翰脸色铁青，但魔杖不在手，他也毫无办法，只能自认倒霉地说道：“好吧好吧，你到底想干吗？找人泼水玩吗？” “R让我来找你。” “那帮子混蛋，”约翰往边上吐了口唾沫，“竟然还记得我？他们打算请我回去？” “不是。” “那就滚吧，小子，别他妈来烦我。” “有两个傲罗在翻倒巷失踪，他们要你协助我调查。” “见鬼，我没听错吧？密钥厅什么时候管起傲罗办公室的事来了？” “这事你得问R。” 约翰抹了一把脸，朝着店铺方向大叫道：“嘿，科里，他妈的给我拿条毛巾来。下次你要是收人水钱，得分我一半，听见了吗？你个婊子养的” 随后，他打量几眼邢泽，疑惑地问道：“新来的吗？我之前没见过你。替代的是谁的位置？哦，我想起来了，是B吧，我听说那老家伙死了。” “你是打算在这像个女人似的抱怨一个下午，还是去找点乐子？”邢泽把魔杖扔还给了约翰，“走吧，酒水我请，威士忌，还是伏特加？” 约翰接过魔杖，他站在原地没动弹，但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直到店主拿来毛巾，他才极不情愿地说道：“该死，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别急，小子，你先得换套衣服，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移动的钱包” 第38章 翻倒巷欢迎您（打赏欠下的补上。） 十分钟后，邢泽换上了一套来自店主人小儿子的衣服。 “这让我看起来像个乡下来的傻子。” “这就对了，嗯——还不够。”约翰左右看了看，然后往地上抓了一把泥涂在邢泽的裤子和衬衫上，“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约翰拍拍手说：“现在走吧，小子，记得我刚刚说的话……” “别盯着人看，也别和陌生人搭话。提防小孩，因为他们会偷东西，注意老人，因为他们也偷。约翰，我不是小孩子了。” 约翰耸耸肩膀道：“见鬼，别再叫我约翰了，这名字真他妈难听。叫我J，或者大狗。” 尽管翻倒巷紧挨着对角巷，但两者却是截然不同，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两位形同陌路的双胞胎。 也许是对角巷在娘胎里的时候打了自己兄弟一拳，导致两人最终分道扬镳，不过谁知道呢？两个紧挨着的街道却能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社会形态，这在世上也是少见。 潮湿，阴暗和破败，这地方让邢泽回忆起了不少往事，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劣质香水，不知名魔药的混合臭味。 本地居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们低头窃窃私语，在你不注意时偷偷打量你。 街道上时不时就有孩子跑过，但不是在嬉闹，而是在试探能不能把手伸进你的口袋。老人们则更为直接，他们会步履蹒跚地靠近你，然后往你身上扑倒。 外来人大多穿戴着黑色兜帽长袍，行动鬼祟，神色匆匆，除非要买什么东西，否则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一路上，邢泽赶走了两名乞丐，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推销魔药的小贩，他宣称自己的药粉是角驼兽的犄角磨制而成，能够壮阳。 不过他很快就被约翰给赶跑了，“该死骗子。”约翰朝那小贩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我试过那药粉，味道像臭袜子，一点效果都没有。” 邢泽看着J，就像看见一条回归大海的鱼，不管是他身上的气味，还是那恶劣且神经质的性格都和翻倒巷一模一样。 “我们这是要去哪？” “喝上一杯。”约翰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在前面。” “你可能有些误会，J。我没有多少时间。” 约翰做了一个鬼脸，“我知道我知道，继续和我说说那两个傲罗，叫什么来着，大卫和丹尼？” “艾文和塞奇。” “对对，我想起来了，你看，多和我说说，然后再给我一杯酒清醒清醒，说不定我能记起更多的事情。” 他们走进了一家没有招牌的酒馆，约翰问酒保要一杯波本威士忌，并指明邢泽付钱。 “你呢，陌生人？来点什么？”酒保向邢泽问道，他长得不算高，但很结实，袒露的手臂上长满浓毛。 “一杯苏打水。”邢泽说。 酒保轻笑了几声，转头朝约翰问道：“这傻小子是谁？” “额——”约翰看着邢泽想了想，“我侄子。” “去你妈的，大狗。”酒保拿出一只玻璃杯，到了一指威士忌，“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亲戚？还是外乡人？” “别在意他，多尼。”约翰把酒一饮而尽，伸手在吧台上敲了敲，“我弟弟想让他跟我体验生活。” 多尼又倒了一指威士忌，“别他妈胡扯了，J，你说他跟你去妓院体验生活，我倒是相信。” 邢泽并没有在意酒保和约翰的谈话，他转过身，背靠着吧台观察着整个酒吧，他看见了一个在兜售糖果的孩子。 那孩子也在看他，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随后那个孩子就从后门跑了出去。他只得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约翰和酒保上。 他看见约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加隆放在了桌上，在进这家酒吧前，那块加隆还属于自己，而他也确信，两指威士忌要不了那么多钱。 “和我说说，多尼，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约翰把那枚加隆推向了酒保，“或者来了什么有趣的人。” “你知道的，J，”酒吧熟练地把金币滑进了手心，“这烂地方已经无药可救了。” 约翰的脸色变了下，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涨价了了吗，多尼？” “没有，只是最晚上你在我弟弟的酒吧大闹了一番。你还记得吗？” 约翰心虚地瞥了眼邢泽，一脸无辜地朝酒保讨饶道：“多尼，嘿，伙计，非得挑这个时候吗？” “你知道规矩，J，打破了东西就要赔。” “多少钱？” “你说什么？”多尼扭头看向了邢泽。 邢泽转过身子，面向多尼，“他打坏的东西，外加信息咨询费。” 多尼犹豫不决，他看了眼约翰，后者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共……” “嘿。”邢泽打断了酒保，他眯起眼盯着他，“别耍我，我叔叔知道价格。” 多尼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他深吸了口气，报出了数目。 邢泽给了他几块加隆，又多给了他两个可西，“我的苏打水，它还没上。” …… 他们从多尼口中没能问出什么，他说了很多近期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有一些值得注意，比如滚油帮又当街砍死几个人，一个妓女被发现死在离埃佛里老宅不远的地方…… 当然，每个酒保都会藏有一些劲爆的消息，多尼说最近半年，翻倒巷失踪的人开始变多，最先是流浪汉和老人，然后是孩子和外地人。 “见鬼，我们花了一笔冤枉钱。”走出酒吧后，约翰就开始抱怨起来，“失踪人变多，该死，那狗样娘的怎么不说死亡人数变多了。每天，这屎一样的地方就会少几个人，但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被大家族遗弃的哑炮，私生子，罪犯，操了……” 在发现邢泽并没有在听他的话，而是在笔记上涂涂写写后，约翰不屑地笑了几声，他嘲笑道：“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外乡人，在翻倒巷失踪的人没有多少能找回来。运气好的，你可能会在泰晤士河里找到他们。” “这是在查案，不是抓兔子。”邢泽收起笔记，“要有耐心，叔叔。” 第39章 热情好客翻倒巷 查案便是这样，你不可能见几个人，聊会天就能得到想要的真相。有时候，就算是目击证人也会变得十分不可靠，他们在陈述事实时往往会带入自己的想象。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剔除那些想象。有时候，邢泽感觉自己像是在织一件毛衣，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在玩一幅拼图。 但更多时候，他感觉只是在盲目地原地打转，如同一只追逐自己尾巴的猫。 “我真是搞不懂你。”约翰搓起了他下巴上的胡子，“你刚刚在里面……” 他欲言又止，邢泽好奇地看向了约翰，“怎么了？” “你知道，你威胁多尼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某种动物。” “嗯？” “猎犬。”约翰吐出一口气，“那种咬到肉，尝到血就不松口的。” “倒是很有意思的比喻。”邢泽淡淡一笑，“不过，他更害怕的是你，J，我能闻出来。你和这地方就像是融为了一体，你比本地人更像本地人，所以他们都不愿接近你。” 大概是被戳到了痛楚，约翰不安地移开了目光，“闭嘴，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 “魔法维修保养处。” “草了。”约翰咒骂一句，“那些混蛋总喜欢把奇怪的人塞给我。” “我们下面……” 一个跑过来的孩子打断了邢泽的话，是在酒吧见过的那个孩子。 “要糖吗，先生？” 邢泽看到他拎着一个草篮子，上面有块脏兮兮的布，布下面是一些亮晶晶的红色糖果，他正要拒绝，边上的约翰抢先叫道：“滚开，你个小混蛋，滚！” 孩子急忙收起盒子，一溜烟地跑进了边上的小巷里。 “只是一个孩子。”邢泽劝道，“我能应付的了。” “往你的左手边看，对，就是那家门口挂颠茄的魔药店。你看见了吗？” “两个男人，一个应该是巫师，另一个不是。” “那孩子跟他们混，别再盯着他们看了。”约翰小声说，“那些红色的糖果是新型的致幻剂，在翻倒巷流行有段时间了。” 邢泽点点头，收回目光询问道：“我想你应该不止这么一个信息来源吧？” “几点了，小子？” 邢泽看了看机械手表，“两点多。” “还来得及，跟我来吧。” 他们步行穿过蟾蜍街，在下一个路口拐弯，邢泽看了眼位于转角的路标牌，路牌上字的油漆已掉落，所以无法知道这是哪儿。 “哦，见鬼，真是晦气。”约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了路牌上的那只渡鸦，不过他没打中。渡鸦嘎嘎地回敬了几声，像是在嘲讽。 “别管那鸟了。”邢泽踢开了一颗约翰想要捡的石子，“你的线人在哪？” “嘿，小子，乌鸦很不吉利，我可不想倒霉。” “我不明白身为巫师的我们为什么还会如此迷信。” 约翰朝那只渡鸦摆摆手，企图赶走它，“这可不是迷信，乌鸦会召来不好的东西，这是根据实践得出的。继续往前走，走到头，然后左拐，白色帐篷。” “你不来吗？” “等我先赶走这只该死的畜生。” 邢泽随意用手指一挥，那只渡鸦便张开翅膀飞向了天空。 “这…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们是巫师，J，如果你没忘记的话。还是办点正事吧，至少让我觉得没白花酒钱。” 那顶被污渍站满的帐篷坐落在一堆废品旁，它原本的颜色已不可见，仅有顶上的那抹白色证明了它原本的颜色。 这座垃圾站原则上来说并不属于翻倒巷，它一半位于麻瓜世界，一半位于巫师世界，一道不可见魔法墙隔断了这个地方。 空中的混合气味被一种更为熟悉的臭味所代替，没有了建筑的阻挡，天空又再次明亮起来。 约翰让邢泽留在垃圾站入口处等，他自己朝里头走了进去。 天空中一朵白云遮住了太阳，邢泽恍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翻倒巷，渡鸦在空中传来了警告。 “等等！”他朝约翰大叫。 一道魔法从帐篷射出，得到了提醒的约翰将将躲过，他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上衣和裤子沾上了恶心的不知是什么的褐色液体。 那道魔法是一个小型爆破咒，就在离门的不远处爆炸，溅起的泥土和垃圾遮蔽了视野。 邢泽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套上了盔甲护身，然后迎着爆炸冲进了垃圾站。他看见从帐篷里钻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穿着巫师长袍，另一个则是普通衣服。 那个巫师显然有点本事，想要施展幻影移形，但却被约翰的魔法射线给打断，无奈之下，他只得仓皇逃命。 “那个穿长袍的杂种是我的。”约翰咬牙说出这话，然后一个幻影移形朝着那巫师追去。 至于那穿着普通衣服，壮实如牛的男子则快速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邢泽面露无奈，用幻影移形躲过第一轮射击，然后躲进了一堆垃圾后头。他念动咒语，在自己前方施加了一个偏斜咒，也在这时，他听见了男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出来，你个该死的巫师，给我滚出来。” “对付一个哑炮。”邢泽看着自己的白杨木魔杖，“你一定会感到耻辱。” 说完，他收起了魔杖，在那个人影出现时，立即冲了出去。他速度很快，那人只来得及开了两枪就被撞到在地。 两颗子弹，一颗射向了他的眼睛，被偏移咒弹向了一个陶瓷马桶。另一颗是近距离射击，它击破了偏移咒，但还是受到了影响，子弹擦着邢泽的手臂而过，仅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他用受伤的手打掉了那人的枪，然后又给了他一拳，差不多五成的力道，他手上立刻沾满了那人的鼻血。 “操你妈，操你妈的。”男人咒骂不断。 邢泽看了眼手上的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站起身，往后走了几步，“站起来。”他一边解下手表，一边朝男人说道。 男人很是疑惑，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着邢泽摆好的架势，便有些明白过来。他感到好笑但又愤怒，厉声道：“该死的杂种，你敢小瞧我，我要把你的头拧下下来。” 他出的第一拳平平无奇，邢泽侧身闪过，然后迅速出拳打中了他腋下，男人惨叫连连，本能地打出一击勾拳，可惜被邢泽矮身躲过，肚子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吃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邢泽吐出一口长气，又往他脸上来了一拳，如同垮塌的高楼，那人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第40章 调查终止 反应，速度，协同性还有力量。邢泽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想着，这具身体的素质远远超过了一般人。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表，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 一分钟后，他重新戴上了手表，他的心率没有过快，情绪也正常，刚刚的打斗没有给身体带来任何负担。 “真有意思。”邢泽喃喃道。 “很棘手？”约翰把那个中了昏迷咒的巫师扔在了邢泽脚边。 邢泽摇摇头，拿出手帕擦去了手上的血迹，“一个用枪的哑炮而已。” “你是个巫师，对吧？还是说，你忘记怎么施法了？” 邢泽收起手帕，他想了想才回道：“日常锻炼而已，巫师也需要保持身体健康不是。” “真是个怪胎。”约翰小声嘟囔了一句，瞥了眼那个躺在地上的壮汉后，便扭头朝着帐篷走去。 约翰的线人叫跛脚戈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废品商人。他此刻被绑在一条椅子上，看起来被折磨的够惨，但依旧还活着，甚至在约翰用魔法解开绳子后，还能哀嚎两声。 约翰给他用了速速复原咒，医治好了他身上的伤。 “好了，戈丁，说说看吧？这次又是什么事？”约翰从一张小凳子上取过了一包烟。 戈丁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邢泽。 “别担心，他不是外人。”约翰点起一根烟，“说就是了，那两混蛋是谁？为什么找你麻烦？” 戈丁哆嗦着问约翰要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后才开始述说：“昨天有个女人来找我，想…想让我带她去滚油帮的地盘看看。” 邢泽拿出了钢笔和笔记，戈丁不安地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她给我不少钱，我就带她去了。” “就这样？”约翰狠狠地吸了口烟，“得了，戈丁，别浪费我的时间，说重点。” 戈丁一脸无辜，说：“见鬼，J，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把那女的带到滚油帮的地盘，然后就拿了钱走人，别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人……什么样。”邢泽暂时停下笔。 “白人，黑色头发，不高，脸上有雀斑。”戈丁回道。 “她是一个巫师？” “我想是的，不过她没穿长袍，穿得是一件黑夹克。” “她有说为什么要去滚油帮的地盘吗？” “没有，她没说。” 约翰吐出一口烟打断道：“行了行了，这和我们要查的没关系。嘿，戈丁，我要打听一些事情，你最近有没有……” “不不不，你不明白，J，我没时间了。”戈丁惊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得离开，离开这。” “草你妈的。”约翰骂道，“我们刚刚才救了你的命，你该不是要这样走了吧？” “我求你了，J，我求你了。”戈丁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滚油帮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打伤了他们的人。”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约翰把烟按灭在了小凳上，“他们不是滚油帮的人，那个巫师，我检查过，他手上没有烫伤……”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邢泽，“那个哑炮，他有吗？就在右手手臂上，有烫伤吗？” “我没注意。”邢泽坦然回道。 约翰啧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帐篷，但没一会便回来了。他拽过戈丁，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但我明确的告诉你，外面那两个蠢货不是滚油帮的。” 他手上一使劲，直接把戈丁推到了地上，“现在，趁我的耐心还没有被消磨前，听我说完问题。” 戈丁惊恐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J，你不明白……” “闭嘴。” 约翰蹲下身子，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门之匙》，轻声念了一句咒语，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会，然后把书递过去问道：“见过这两个人吗？” “没……没，没有。”戈丁快速扫了一眼回答说，“听着，J，听我说，外面那两个人……” “看仔细些，戈丁。”约翰又把书推近了一些。 “草，J，他们是送葬人！”戈丁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几个字的。 约翰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愣了几秒，然后站起身，双眼死死地盯着戈丁。 “什么是送葬人？”邢泽问道。 “是一个赏金猎人组织。”戈丁无力地回道，“最恶劣的那种。” 约翰收回了目光问：“他们为谁工作？” “滚油帮。” “戈丁，别对我说谎。滚油帮从不缺人，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去雇送葬人。” 戈丁从地上慢慢爬起，邢泽发现了他跛的是左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J，但他们在找那个女人，那个黑头发的女人。” “真是草了。”约翰骂骂咧咧地四下找了找，又朝着邢泽说道：“恐怕今天我们得到此为止了，那个哑炮的枪在哪？” 邢泽皱皱眉头，合上了自己的笔记回道：“外头。” 他跟着约翰走出了帐篷，朝枪被打掉的地方施展了一个飞来咒，黑色的手枪立刻来到了邢泽手中。 “你打算怎么办？” 约翰的目光落在垃圾站的门口，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滚油帮吧？” “没有，不过那个酒保说了不少。我记得……”邢泽打开笔记看了看，“我记得他们的首领叫蜡油脸来着。” “没错，蜡油脸。”约翰感慨道，从邢泽手里拿过枪，“可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他把那两人都搜了一遍，从巫师那儿找出了一个小袋子，那袋子有一个简单的无痕伸展咒。 约翰打开袋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份打着火漆的契约。坡脚戈丁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是送葬人，也受雇于蜡油脸。 约翰果断将手枪上膛，邢泽很有默契地用魔杖施展了一个闭耳塞听咒。 “送葬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他说着朝那巫师的脑袋上开了一枪，“就算任务失败，落入敌手，他们也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听到枪声的戈丁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撇过脸咒骂道：“该死，J，这是我家门口。” 那个哑炮当然也没有逃过枪决的命运，响起的前身让戈丁一阵哆嗦，约翰把枪扔在了他的尸体上，问戈丁要了一根烟。 “现在不在是了，你有什么地方能去吗？” 戈丁心烦意乱地回道：“我在格拉斯顿堡有个表兄。” “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第41章 返校 不过显然，约翰没打算就这样放走戈丁，“别急，我的朋友，你得帮我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 “什么？去你的吧，J，滚油帮的人可能就在找我。” “是吗？”约翰把魔杖靠近香烟，几个火花后，那根香烟就被点了起来，“那要是让他们看见，你家门口多了两具尸体，而且还是他们雇佣的……” “好吧好吧，该死的。”戈丁无奈地叫道，“你到底要怎么样，J？” 约翰看向了邢泽，邢泽会意，他来到了戈丁跟前，小声说道：“那两个人。” “我真不知道，我都说了，我没见过他们。” “他们可能在埃弗里老宅附近失踪。”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吧？”戈丁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没人会去那，埃弗里老宅，我是说埃弗里家的人都是神经病，他们有毛病。” 邢泽看了他整整有两秒，他觉得戈丁没有在说谎，于是他换了一个问题：“最近翻倒巷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吗？” “什么意……等等，我记得安德鲁，他前些日子举办了一次舞会？” “安德鲁？” 边上的约翰插话道：“安德鲁·埃弗里，埃弗里家族的族长。见鬼，戈丁，这有什么用？。” “不不。”邢泽抬起手示意了下，“继续说，那个舞会很特别？” “舞会倒是很寻常，埃弗里家族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舞会，在埃塞克斯大酒店。不过这次，他们还请了蜡油脸。” “一堆屁话。”约翰吐出嘴里的烟，“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一直都有关系，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当然当然，J，翻倒巷每个人都知道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来往密切，但两家可没在公开场合上见过面。”戈丁忍住怒火回敬道。 邢泽在笔记本上做下记录，“舞会在是在什么时候举行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在八月的最后一天，也可能是前天，总之就是那几天。” 邢泽意识到在戈丁身上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收起笔记，朝约翰点点头。 “好了，戈丁，祝你一路顺风。哦，对了，你还得付我我一笔钱，用于处理尸体。” “去你妈的，J，你就是个吸血鬼，该死的，我祝你得龙痘……” 邢泽没有继续关注两人的争吵，而是蹲下身子检查起地上的两具尸体。 在约翰开枪的那一刻，他没有感到任何惊讶，甚至一丝情感的波动没有。他的心理起了一些变化，他能感觉到，但却不明白。 那个怪异的符号是在死去巫师的脖子上发现的，尽很不明显。符号由简单的线条和圆形组成，很像某种星座图。 在长时间注视这个符号后，邢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恶心和不安，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那种感觉便即可消失不见。 同样的，他在那名哑炮身上也找到了相同的符号。是组织的成员标记吗？邢泽一边猜测，一边将符号画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边上两人的争执似乎也有了结果，坡脚戈丁不得不交出了一半的积蓄来换取平安地离开翻倒巷，约翰给他一个地址，让他去那儿找人。 等他离去，约翰才对邢泽说道：“你也该走了，继续待在这不安全，我送你出去。” 邢泽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别担心，只要有钱，在翻倒巷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更何况，每天都有人在这地方失踪，不是吗？” 他说完，挥动了下魔杖，地上的两具尸体消失不见，一个简单的遮掩咒。 “行了，走吧，离开这。”约翰又催促了一句，他跨过尸体，一边念咒，一边往门口走去。 邢泽听出了那是踪迹消除咒，一种高深的反侦察魔法，能够很好的对付傲罗的追踪咒和闪回咒。他开始觉得这个看起十分不靠谱的男人似乎是在刻意藏拙。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那家二手商店，邢泽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在走前向约翰询问了那个古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星座图吗？”约翰一脸疑惑，“我从没见过这玩意，这东西看着让人不舒服，你说是在那两个送葬人身上发现的？” 邢泽点点头，约翰耸耸肩膀说：“或许是那些送葬人内部的成员标记，谁知道那些怪胎信仰了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等我给你消息。”约翰望向远处，“滚油帮一定会大肆搜查，最近翻倒巷会很乱。” “你知道那块碎片的诅咒会传染吧？” “我还没醉到失忆的地步，放心，我会继续调查的，如果那块碎片真在翻倒巷，它就有迹可循。” 邢泽没再说什么，他别过约翰走进了对角巷，把黑暗和潮湿抛在身后。可又在魁地奇精品店前止住了脚步，他转身看向了那黑漆漆的街道，渡鸦在空中盘旋，不安又焦躁。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东西正在那里蔓延，可他还触摸不到。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团毫无逻辑的毛线。 …… 回到学校后，邢泽先去食堂用了晚餐，他询问食堂的家养小精灵有没有茶叶可以购买。 “如果你想喝茶，先生。”那只名叫卡奇的小精灵回话说，“我们可以送去。” “不不，我喜欢自己泡茶喝。” “如果是这样。”卡奇跳下凳子，在身后的一排排货架上找了一会，然后他拿出了几包茶叶。 邢泽接过一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有没有单一的茶叶，这些都是混合茶。” 英国的茶叶大多都为混合或者调味茶，这种在把其他茶叶混在一起，又往里面加入花，水果，香料和精油的做法可以使泡出来的味道更有层次丰富感，但邢泽更喜欢清饮。 “哦，您一定是指茶园茶。”卡奇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继续在货架上寻找起来，“您要绿茶还是红茶？” “有绿茶最好。” “啊哈，有。”卡奇从一个架子的上方拿出了几包茶叶。 邢泽冲卡奇报以微笑，他付了钱，带着茶叶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泡了一杯浓茶，然后拉过椅子坐在了窗前，太阳的余辉从窗外跳入，照亮了他半张脸。 借着阳光，他开始检查起送葬人巫师的那个小袋子来。 第42章 谁不喜欢格兰杰小姐（求推荐求收藏，推荐重要期） 他从巫师的小袋里找出了一些红色糖果，除此之外，就再无发现。 之后他一直坐到太阳下山才站起身子，把椅子拉倒书桌前，给杯子重新添了一次水，然后拿出笔记整理起来。 这没花多少时间，短暂的翻倒巷之旅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许这些信息会在将来有用，不过现在它们仅仅是一段段无用的文字而已。 黑发女子？埃弗里家族的舞会？滚油帮？失踪人数在逐渐变多？送葬人？ 邢泽在脑中不断重复着这些破碎的信息，他伸手拿过杯子，却发现茶已见底。 “也许我该换点其他提神的东西。”他自言自语着，起身打算去加点水。 他想过寻求密钥厅的帮助，但因为权限太低，《门之匙》中的除了那篇调查员手册外，其余大部分内容都无法查看。 当然，寻求R的帮助也是妄想，他依然记得自己离开酒窖时提出的问题——我该怎么联系你？ “哦，朋友，别搞错了。”Mr.R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我们联系你，我们给你任务。但这是单向的，你懂什么叫单向吗？” 仔细想来，把这种近似孤立无援又充满危险的调查塞给他，对于一个想要他死的人来说，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就在这时，邢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止住了脚步，随手把杯子放在了壁炉上。 “为什么我要在自己寝室整理资料？为什么我要靠那些可悲的傻瓜？我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他拿起笔记，快步走出寝室朝着学校的图书馆而去。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藏书仅次于格拉斯顿堡的克丽奥娜藏书馆，这里的图书种类繁多，邢泽打算在此寻找一些关系埃佛里家族和翻倒巷的信息。 他的运气不错，在禁书区的一个没有名字的老旧书架中找到了本《神圣二十八族》，这书记录并介绍了在20世纪30年代仍旧是“真正纯血统”的二十八个英国巫师家族，埃佛里家族位列其中。 接着，他在旅游指南的书架中寻到一本《翻倒巷漫游指南》，还在记录文献中得到了《食死徒的末日》。 邢泽带上这三本书坐到了公共阅览室，他趁着平斯夫人不注意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水果味糖。 半个小时后，他合上《神圣二十八族》，重生后的身体在记忆力上也有了显著的提升，不过他还是喜欢把重要的事情记在本子上。 很多时候，并不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而是你的思路出现了问题，这会导致你的调查出现重大偏差。就像那句侦探的诅咒——有时候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可你却专注于错误的线索。 笔记有利整理邢泽的思路，提醒他那些并不在意的细节，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真有意思，埃弗里家族来自丹麦。” 虽然不知真假，但书中提到，埃弗里家族的祖上曾经跟随克努特大帝进入英格兰，直到忏悔者爱德华复辟威塞克斯王朝后，他们才不得不重新回到丹麦。 但之后他们何时又回到大不列颠，又因什么回到此地，书中并未给予过多的解释，仅仅是说埃佛里家族渴望学习更古老的魔法。 “更古老的魔法，呵，大不列颠人真是看得起自己。”邢泽小声讥讽一句，又剥开一颗水果糖，正要放进嘴里，却听到了几声咳嗽声。 他匆匆把糖放回糖纸中，镇定自如地抬起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啊，我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会在图书馆碰见你，格兰杰小姐。” “图书馆禁止带食物。”尽管她是低头小声说话，但依旧遮掩不住她语气中的得意之色，“但如果你分我一些，我可以替您保密，邢泽先生。” 她抬起头，浓密蓬乱的棕色头发抖了几下，褐色闪亮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盯着邢泽，但眉毛依旧挑着，就像一只高傲的橘猫。 “你想要多少？” 得到了肯定的赫敏露出了笑容，也露出了那对兔子似的门牙。 “一颗，哦不，两颗。”她控住不住地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吸引了平斯夫人的注意，吓得她立刻闭上了嘴，一头埋进了她来的厚厚书中。 邢泽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夹在了那本《食死徒的末日》中推给了赫敏。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第一百二十三页，我觉得你可以看看，格兰杰小姐。” 赫敏抬起自己的脑袋，翻开了那本书，迅速地拿过了那两颗水果糖。 “很好很好，邢泽先生。”她模仿着大人的口气，“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邢泽微微一笑，把手里的那颗水果糖放进了嘴里，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格兰杰小姐，有时候，聪明是一柄双刃剑，它会伤害到你自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赫敏眨着眼睛问道。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邢泽说完，低头看起了那本《翻倒巷漫游指南》。 这本书是由一名叫道格拉斯的哑炮以自己在翻倒巷居住的十年经历写成，其中还包含了不少当地的传闻和恐怖民俗。 滚油帮，这个犯罪组织是在一九八二年崛起的，就在伏地魔倒台后的一年里，他们很快就接管和吞并了翻倒巷大大小小的帮派。 书中还提及了滚油帮名字的由来，那是因为帮派首领蜡油脸喜欢把滚烫的蜡油倒在活人身上，以制成蜡像。 作者还隐晦地暗示了滚油帮和埃弗里家族的种种勾当，大概是怕召来麻烦，他把这些内容归于坊间流传。 “你看得都是什么书？”许久没说话的赫敏突然开口问道，她看着那本厚重的《食死徒的末日》，一脸疑惑。 邢泽伸手按住了那本书，将其缓缓地拉回了自己这边，“偷看别人的隐私可不是好习惯，格兰杰小姐。” “我……我只是……”赫敏一时语塞，“我无意中瞥到的。” “好吧。”邢泽把手头的书翻了个面，“告诉我你在看什么，我们就扯平了。” “哦，没问题。”赫敏将那本厚厚的《魔咒大全》给立了起来。 邢泽眯起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我记得一年级新生的魔咒课安排在这星期五，你怎么早就开始预习了吗？” “我对其中一个魔咒有些疑问。”赫敏回答说。 “是统统石化咒吗？”邢泽记得一年级中最难的咒语便是这个。 “不。”赫敏摇摇头，“当然，那个咒语也很难，但我有信心学会它。是漂浮咒。” 第43章 漂浮咒 邢泽从自己的笔记上扯下一张，随手放在了桌子中央，“试试。” “我试过了，咒语不起作用。” 邢泽想了想，拿出魔杖，小声念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那张纸片立刻就飘飘荡荡地飞了起来，赫敏眼神中流露出了羡慕还有渴望。 等到纸片落下，邢泽再次说道：“试试。” “在这吗？”赫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平斯夫人会生气的。” “小声点就行。” 在邢泽的注视下，赫敏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魔杖，她对着那张纸片念起了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连续三次都不成功，小女孩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像是赌气似的对着纸张大声叫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嘘——”听见动静的平斯夫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安静，孩子，在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赫敏道了个歉，脸变得更加红，她嘟起嘴，生气地看了眼邢泽，在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后便抱怨道：“我还以为您是一个正派的人，先生。”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赫敏没想到邢泽会这么说，惊讶地瞪大了眼，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您，可您不是救下了整辆列车吗？”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格兰杰小姐，那些拼死争取时间的亡者们可会伤心的。” “我…我……”小女孩再一次语塞，但她很快又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对您很不公平。邓布利多校长的宣讲词里几乎没有提起你，报纸上也没有，还有魔法部的表彰会……” 她越说越激动，邢泽只得打断道：“冷静点，格兰杰小姐，平斯夫人才刚走。还有，我需要指出你错误的一点，我并没有感到不公平。” 赫敏对此完全无法理解，她皱眉问道：“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放弃应得的荣誉。” “我的工作，”邢泽十分严肃地回道，“我的工作决定了我更应该低调行事，而不是去享受那些虚无的东西，那只会让我寸步难行。” “可…可您是一个教师，为什么教师不能接受荣誉和名声？” “这很难解释，格兰杰小姐。”邢泽打算扯开话题，“还是让我们回到漂浮咒上来吧。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你得把那个‘加’字延长，还得清楚。” “真的吗？”赫敏有些不相信困扰自己那么久的问题竟然会如此简单，她一直认为自己是错在魔力塑造阶段。 “再试试。”邢泽建议道。 赫敏犹豫了一会，但也仅仅是一会儿，她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后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说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随着咒语声，那张白色的纸片动了动。 “它动了！”小女孩兴奋地叫了起来，“你看见了吗？先生，它动了。” “格兰杰小姐！”平斯夫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安静！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赫敏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等到平斯夫人的脚步声走远，她才吐了吐舌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再注意下魔力塑造，你就能完全掌握了，我想这应该难不到你。”邢泽说罢，抬手看了看时间。 是时候去拜访下斯内普教授了，他想。于是便整理起桌上的书本，和赫敏道别：“时候不早了，格兰杰小姐，你该回寝室了。那么晚安。” “晚安，先生，很感谢你。”赫敏道。 邢泽走到图书馆前台登记要借走的书，平斯夫人歪头瞧了瞧他身后，很是不满地说道：“下次，先生，下次别把宠物猫带进图书馆。”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笑着解释道：“那是我的使魔，夫人。出去，蓝喙。” “使魔也不行，学校手册有写。” “当然当然，夫人，不会有下次了。”邢泽一边道歉，一边把书放进自己的戒指，然后赶着蓝喙走出了图书馆。 “别闹情绪，她没有恶意，只是在干本职工作。”邢泽对喵喵叫的蓝喙劝道，黑猫跑出长廊，化作渡鸦飞向了天空。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原著中赫敏是不是在罗恩面前炫耀过漂浮咒，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算了，这不是现在该纠结的事。”邢泽自语，加快了脚下步伐。 …… 斯内普教授看着站在门前的年轻人，阴郁的脸上添了些怒火，他沉声道：“我想你应该注意下时间，如果你注意不到，那你也该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邢泽先生。” “才十点不到，教授，我能进去吗？” 斯内普的眉毛挑了挑，“如果我说不，你会调头回去吗？” “当然不会。”邢泽理直气壮地侧身走进了斯内普的办公室。房间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他扫了一圈，至少发现了十种违禁的魔药原料。 “不错的藏品，那是囊毒豹的毒棘吗？” 斯内普重重地关上了门，随后一挥魔杖，几块黑巾落下，盖住了所有的东西，“你上这是来显摆自己神奇动物学知识的吗？” “那倒不是。”邢泽眨眨眼，“我母亲是一位神奇动物保……” “我不关心。”斯内普无情地打断道，“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也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更不想知道你家里的任何事情。” “好吧，我喜欢你的直爽，教授。那就让我们谈谈邓恩·埃里克吧。” “听好了，年轻人。”斯内普把玩着手里的魔杖，“如果不是邓布利多吩咐过，我很乐意亲手教教你什么是对人尊敬。” “也许下次吧，教授。”邢泽背靠在了房柱上，“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现在，让我们说点正事，告诉我关于埃里克的一切。” 斯内普教授皱皱眉头，很不情愿地开始述说起来：“八月四号，埃里克去了狄格尔村参加地下拍卖会，他就是从那里的得到雕像碎片的，在那之后……” “等等。”邢泽伸手制止说，“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狄格尔村的瘟疫爆发于七月二十二日。” “这有什么问题吗？”斯内普反问。 “那个拍卖会，为什么组织者还会选定在瘟疫肆虐的狄格尔村？” 第44章 和斯内普教授的一次谈话 斯内普露出了几分轻蔑，“我想你应该没有去过地下拍卖会吧，年轻人？” “我日常所需的物品一般的店都能满足，我也觉得正经人不会去那儿。” “无知。”斯内普不屑地说，“地下拍卖会一年只举办两次，它吸引了很多巫师前去参加。他们不会随便更改地址。更何况，那个时候，没有巫师会把麻瓜的瘟疫当回事。” 这倒是解释得通，很多麻瓜的瘟疫不会传染给巫师，即便传染了，也能依靠各种魔药和魔法治愈。 至于地下拍卖会。他也有所了解，那是全英国黑巫师们的一次聚会，每年的地点随机变动，只有那些受到邀请函的巫师才有资格参加。 这个拍卖会组织存在历史悠久，几乎历任魔法部长都想要利用这场聚会将黑巫师们一网打尽，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别再打断我，年轻人。”斯内普说，“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你的无知上。” “请继续，教授，我保证不再打断你。”邢泽做了一个拉上嘴的动作。 “八月十日，埃里克写信寻求我的帮助，他说自己被跟踪，而且总感觉有人在监视他。我能从信中读出他的焦虑和不安，但我没有去，我找不出什么理由前往，我们的交情还没好到这个地步。” 很有你的作风。邢泽微微一笑。 “然后，时间来到了八月十六日，他又给我写了一封信，他的言辞比之前更加混乱，甚至有些句子使用的是拉丁文和如尼文写成。他坚信自己被人跟踪，还开始出现幻觉和幻听。我意识到他的精神大概处于崩溃边缘，但依旧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要写信求助于我，直到……” 说到此，斯内普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念了一个咒语，桌上开启了一个暗格，他从里头拿出了两封信件。 “我不想花时间和你说他到底写了什么，你可以自己拿信看看。”斯内普把信递过来，但在邢泽伸手拿时，他又收了回去，“慢着，年轻人。邓布利多信任你，但我不信，所以你如果想用信告发我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教授。”邢泽诚恳地回道，“你知道的，我和那些傲罗可不一样。” 说完，邢泽伸手拿过信看了起来，在看完第一封信后，他问道：“所以是什么打动了你去帮忙？” “碎片。”斯内普说，“他在第二封信里提及了碎片。正好在这之前，魔法部部长福吉和金斯莱来寻求过邓布利多的帮助。他们提起，威尔士政府抓到了一个感染者，并找到了一块白色碎片……” 这件事情邢泽知道，安德肋主教和他说起过——那名被抓的人是一位巫师古董收藏商，他们在霍利黑德港口找到的他。当时他神志不清，全身几乎溃烂，想要乘船前往爱尔兰，那块白色的碎片就藏在他的背包里。 令人感到不安的是，他被送入医院后的第二天就化作了一滩血水，确切的说是一团扭曲的，半溶解的残渣。 早上前去测量体温的护士被吓得精神失常，主治医生也惊恐不已，好在当地的牧师及时通知了教会，这事才被压了下去。 也就是在那时，魔法部才意识到，来势汹汹的瘟疫同样对他们造成了威胁。 “埃里克，那个可怜的蠢货。”斯内普的声音让邢泽回道的现实，“在看见他的那刻我就明白，他被邪祟缠上了。” “你们是在伦敦见得面？” 尽管对邢泽的出神和打断很是不满，但斯内普依然耐着性子回道：“没错，他给我了一个地址，连同信件一起寄来。” “我能看看吗？” 斯内普犹豫了下，他低声道：“邓布利多要我尽全力配合你的调查，年轻人。但目前为止，我除了看出你喜欢打断别人说话和时不时神游外，并没有什么值得赞许的地方。” “我想你会慢慢发现我的优点的，只要一点时间。” “我不那么想。” “我能看看地址吗，教授？” 斯内普从同一个暗格里拿出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片，邢泽拿过，一边在笔记上写下，一边问道：“你对梦境有了解，教授？” “不多。但足够分辨出埃里克是被邪祟缠上了。” “从何看出。” “他捧着那块白色的碎片，口中念念有词，眼圈凹陷，双眼通红，估计是没有怎么睡过。而且，他在房间里涂满了诡异的符号，有驱魔咒，隔离咒，还有许多我不认识。不过，那些玩意对梦境来的东西没有什么大用处。” “你说他念念有词，他说了什么？” “一些毫无逻辑的低语，有时是英语，有时是拉丁语，更多时候我也不清楚他也用的是什么语言。‘从地底而来，祂在地下召唤我前去。’” “恩？” “从地底而来，祂在地下召唤我前去。这是我唯一能听懂的两句话。” “等等。”邢泽匆忙在笔记上记下这两句话，斯内普瞥了一眼，纠正道：“是祂，不是他。” 面对邢泽疑惑的目光，斯内普解释道：“我之后也在墙上发现了这两句话，用他自己的血写成。” 尽管邢泽很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斯内普也不会知道。 他们之后又聊了半个多小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斯内普话中的讽刺也越来越多，邢泽识趣的结束了这次谈话。 除去埃里克外，他还试着打听了埃弗里家族的事情，但斯内普对此闭口不说。 在临走前，邢泽问斯内普讨要信件，以方便调查，他本以为会遭到拒接，没想到斯内普二话不说就把信给了他，就像是巴不得他把信给拿走似的。 在回寝室了路上，邢泽读完了第二封信，正如斯内普所说的那样，信中的语言杂乱无章，很没有逻辑，但在提及白色碎片的事情时，埃里克的述说却变得十分清晰。 他花了不少钱从拍卖会上买下碎片，并试图提取蕴含在其中的魔力。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块碎片中还有另外的东西。 在信中，他表示自己离开狄格尔村后，就被人跟踪，之后更是引起了傲罗的注意，但这些都远不及那来自黑暗中的窥视更让人感到恐惧。 第45章 明星教师（没什么好感谢大家的，加更一章吧） 有什么东西在阴影中伺机而动，埃里克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敢关灯睡觉，更不敢独自一人行走于夜色之中。 他开始疑神疑鬼，甚至出现幻觉。不止一次，他看见黑暗中伸出的那扭曲阴影，听见深夜里回荡在耳边呢喃。 他不明白这种莫名的幻想从何而来，恐惧驱使着他前往了自己在伦敦的藏匿点，但被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染上了瘟疫。 绝望之下，他写信给了斯内普，希望能得到这位魔药专家的帮助，他确实得到了斯内普的帮助，只不过是在他快疯了后。 斯内普用魔药暂时稳定了他的精神和瘟疫，用邓布利多的解咒盒封印了碎片，还给了埃里克复方汤剂，帮他引开了傲罗，这一切都是为了埃里克能够顺利抵达霍格莫德。 “在魔法部逮捕埃里克前，邓布利多想要和他谈谈。邓布利多一直都在怀疑这一切都是食死徒的阴谋，但福吉却完全不认可他的观点。”斯内普如此解释。 鉴于魔法部封锁了大量的飞路网，并在各个重要的集镇都安排了人手，坐列车前往霍格莫德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教会，邓布利多，魔法部。邢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摧毁牢固联盟的往往是内部，更何况这个联盟还是如此脆弱。 他暂且将思索放空，好让大脑喘口气。夜已深，他走过安静昏暗的走廊，途中遇见了巡夜的费尔奇先生，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快到自己寝室的时候，邢泽差不多读完了第二封信，除了用如尼文写成的那部分。他的拉丁文只能说一般，如尼文就更烂了。 阴差阳错之间，他翻过了信纸，那个诡异又熟悉的符号就是在这时跳入了他的眼中。一阵毫无征兆的恶寒袭来，邢泽猛地止住了脚步，他的视野无法从符号上移开。 他用仅存的意志强迫自己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不在学校，而是在一处十字路口。雪花静静地飘着，街边仅有的路灯在他头顶一闪一灭。 他看见了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颤抖地吸了口气，寒冷地空气刺激着大脑，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袭来…… 蓝喙的叫声将他带出了幻想，黑猫在他的脚间不安地打转。 “没事没事。”邢泽折起了那张信纸，他现在知道斯内普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信都交给了他。 …… 邢泽没有睡好，在消停了两夜之后，噩梦如期而至，他梦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案子，那个长头发，大眼睛的女孩。 他来到洗漱室，看见镜中的自己有些憔悴，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将两颗手指按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 黑猫在床上懒散地打着哈欠，邢泽从洗漱室走出，靠在门框上看着它，“如果你能说话，那事情就会简单多了。” 今天是星期三，他下午有课，所以吃过早餐后他便来到了公共办公室。 麻瓜研究课的公共办公室离教学区不算太远，就在医务室的边上，他到的时候，布巴吉教授正在位置上读报纸。 “早上好，年轻人，昨天没见到你。” 邢泽微微一笑说：“我去了趟爱丁堡，买了一些上课要用的东西。” “很用心嘛。”布巴吉教授指指窗口，“有你的信，两只小家伙很早就到了。” 邢泽看向窗外，两只魔法猫头鹰正停在那儿，他打开窗户，从它们腿上取下了信件，随手给了几个纳特。 其中一封是明信片，来自刚果的利夸拉地区，是他母亲所寄，她最近在那边研究毒角兽。信上说她为邢泽感到骄傲，因为他当上了霍格沃茨的教师。 还有一封的署名是大狗，内容很简单，正如他之前预料的，滚油帮在翻倒巷大肆活动，似乎是在寻找那个黑发白人女孩。 信中还提到他从另外一个线人口中得到了一些线索，会在今天前去调查，至于是什么线索，大狗并没有明说。 邢泽将两封信件收进戒指，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嘿，年轻人。”布巴吉教授冲他叫道，“我得告诉你，报你课的学生有点多。” 邢泽皱皱眉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本走了进来，他一见着邢泽便叫道：“瞧啊，这不是我们的明星先生嘛。” “你在说什么，本？” “布巴吉教授没有告诉你吗？”本从自己桌上拿过杯子，“很多学生都报了你的课，这远远超过了预期。” “有多少人？”邢泽不安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布巴吉教授，“两百个？还是两百三十个？我还没仔细数过。” “是两百二十三个。”正在倒咖啡的本纠正道。 这数字让邢泽倒吸了一口气。霍格沃茨大概有一千名左右的学生，平均下来每个年级约有一百四十人，也就是说他差不多包了两个年级的麻瓜研究课，这相当于一个主课教师的工作量。 “比我和本加起来的还要多，年轻人。”布巴吉教授朝邢泽眨眨眼，“所以我改了改了课程，你在星期一下午再多一节课。” “为什么会这样？据我所知，这门课不是很冷门吗？我是说，我上学那会根本没多少人会选修这课。” 本小饮了一口咖啡，笑道：“你这是在否定我们吗？” “我……” “放松，开个玩笑，伙计。”本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学生报我的课。” “这个或许能帮你解答。”布巴吉教授把手上的报纸丢给了邢泽，“看看专栏人物版面。” 邢泽接过一看，是霍格沃茨校报，在专栏人物版面有一篇关于他的报道，标题是无名英雄。 文章讲述了他是如何在火车上利用烘干黄符恒定温度，又是如何英勇前往外面去对抗怪物的事迹。 读完整篇文章，邢泽感到一阵头疼，他瞧了瞧文章的撰写人，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于是就把到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要命的青春期孩子。他现在心中叫道。 “有人要成为年度明星了。”本站在邢泽身后，大声宣布说。 邢泽把报纸还给了布巴吉教授，疑惑地问道：“我下午是上几年级的课？” “一到二年级。” “等等，选修课不是三年级才会有的吗？” 布巴吉教授点点头道：“以前是这样，不过这学期改了，邓布利多校长想让年轻巫师们需要更了解麻瓜世界，我很同意他的观点。” 这老巫师是受了什么刺激吗？邢泽想起了面试时，邓布利多对他说很少会有学生选这门课。这话现在想起来为什么会那么讽刺。 “星期三你上一年级到二年级的课，星期五你上三年级至四年级的课，星期一上五年级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和本。” “你们手上有多少学生？”邢泽问道。 “哦，天呐，都这个点了。”布巴吉教授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拿起课本和资料就要走，“我早上还有课，祝你好运，亲爱的。” 本也有学有样，他借口要去帮朋友亨利的忙，放下茶杯正要离开，却被邢泽拦了下来。 “我记得你朋友，亨利·巴赫特是魔药课教师来着？” “额，没错。” “很好，我有事找他帮忙。” 第46章 亨利·巴赫特 邢泽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亨利·巴赫特，不过也仅仅是匆匆一面。 他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已有三十。他鼻梁高挺，有一对深邃的蓝眼睛，薄嘴唇，十分英俊，皮肤在近距离看有种病态的惨白。 他穿着考究，身上的巫师长袍是今年的最新款式，由伍德考克百年裁缝店纯手工制作，最低档也得要上一百五十加隆。 比起巴罗·福利来说，他少了份阳刚之气，但多了份阴郁，或许正是这份气质让他把岁月的痕迹挡在了门外。 “时间是一个平面圆，终点又回到起点。”他说，声音沙哑又低沉。 “什么？”邢泽皱眉问道。 “我喜欢这句话。”巴赫特说，伸手拿出本子和笔开始写了起来。 邢泽扭头看向了本，本示意他耐心点。 巴赫特写完后，又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味其中的意思。 又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了邢泽，然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喜悦地叹道：“哦，我认识你。无名英雄，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吗？” “不。”邢泽嘴角微微抽搐，“他们叫我邢泽，很高兴认识你，巴赫特先生。” “真可惜，那个称号明明很适合你。在风雪中直面怪物的无畏者，最终付出了生命拯救了列车，但却无人能说出他的名字。多么的悲剧，多么的冰冷……” 邢泽扭头朝本小声问道：“是魔药课的老师都那么神经兮兮，还是……” 本在邢泽耳边小声回道：“他就是这样，有时候容易陷入自己的幻觉中，学生都叫他阴郁王子。伙计，给他一点时间。” “额，巴赫特先生。”邢泽在王子眼前打了个响指，“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不是一个人面对雪怪，还有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去拖延了时间，另外我还活着。” 巴赫特回过了神，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发现了本的存在，“嘿，本，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站在那都快有二十分钟了。邢泽在心中暗道。但他脸上依旧微笑着说：“巴赫特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尽管说，无名英雄。”巴赫特惨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只要你保证事后能和我好好说说，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死亡。”他眼神中闪耀着光芒，就像看见神迹的圣徒。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本插了一句，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好吧，如果事情办成了，我会和你谈谈的。”邢泽无奈地答应说，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了那些红色糖果。 “这是什么？”巴赫特问道，他不处于自己的幻想中时看起来还是颇为可靠。 “一种新型的致幻剂。”邢泽回答说，“我需要你帮忙看看是有什么成分组成的。” 听到这话，巴赫特笑了几声，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哦，你是认真的。” “当然。” “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邢泽双手一摊：“但…但刚刚……” “不不不，这是原则问题，无名英雄先生……” “邢泽，我叫邢泽。” 巴赫特犹豫了下，还是我行我素地说道：“无名英雄先生，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帮您制毒。” “不……我想你搞错了，巴赫特先生。这些致幻剂牵扯到一些事情，我需要搞清楚它的成分。”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先生。”巴赫特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是关于列车袭击的吗？” “我不能告诉你。” 巴赫特纤细修长的手指滑过桌面，拨弄着那些红色糖果，他再次陷入了沉思，邢泽只得静静地等着。 “你知道吗？先生，我们两个有相似之处。” 邢泽耸耸肩膀说道：“我猜是死亡？” “啊~你也有相同的感觉对吗？我们都被死亡所笼罩，就像被神选中的祭品。不过你不一样，你被困在了过去，有什么事情在慢慢拖着你沉入泥潭。” 邢泽吐出一口长气道：“好了，济慈，你到底帮不帮我？” 巴赫特邪魅地一笑，伸手拿起了一颗红色糖果，“我帮你，但我们之间的约定不变。” “多久才能知道结果。” “得看糖果的组成复杂不复杂。” “不论如何，我还是得感谢你，巴赫特先生。”邢泽起身走出了房间。 早上剩余的时间，邢泽一部分拿来了备课，尽管在来学校之前，这个世界的自己就熟读了整个教材。另一部分则用来熟记班级的学生。 下午的课被选在了一间宽敞的教室，大概有五十多名学生慕名而来，吵吵闹闹的教室在邢泽走进之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他，这让邢泽如芒在背，他看见了哈利·波特，三位韦斯莱家的孩子，赫敏·格兰杰，纳威·隆巴顿等等熟悉的面孔。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正准备打算上课，一位坐在第二排金发女孩高高地举起了她手。 邢泽记得这位女孩叫莱娜·卡斯特，是一位混血巫师，来自温德米尔湖东岸鲍内斯镇上的一家孤儿院。 “额，卡斯特？” “这门课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金发的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提问道。 整个班级的学生都把目光转向了她，邢泽嘴角露笑，心中很感谢这位女孩帮忙吸引了注意。 “很不错的提问。”邢泽说，“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门课到底有什么意义。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来自麻瓜家庭。 “从小就生活在麻瓜世界你们，本身就对麻瓜的生活有一定的了解。何况，除了上学外，你们的其余时间都在麻瓜世界渡过。所以，这门课或许对你们毫无意义。” 包括哈利在内的不少巫师都扬起了头，他们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 邢泽继续道：“至于剩下的那部分人，大概对麻瓜世界一无所知，你们生活在巫师的世界，毕业之后或许会一直继续生活在这，知道不知道麻瓜的世界对你们的生活毫无影响。” 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和纯血学生们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来上这门课？难不成仅仅是为了将来能够去麻瓜联络办上班吗？相信我，那工作可称不上好。” 第47章 第一堂课（元旦快乐！） 全班学生都被逗乐了，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等到笑声渐止，邢泽才再次开口道：“卡斯特，让我来考考你，告诉我，一枚金加隆可以兑换多少英镑。” 卡斯特淡淡一笑，起身答道：“五英镑。而且，据我所知，霍格沃茨的教授一个月只有九十五加隆的薪水，折合成英镑也就四百七十五英镑。这点可怜的钱在麻瓜世界只能是贫困阶级。” 有那么一瞬间，邢泽在女孩脸上看见了洋洋得意，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那副天真模样。 “很好，卡斯特。我想你一定是看过霍格沃茨的招聘启事了。”邢泽勉强赞许道，“不过，你错了……” “怎么会？”卡斯特惊讶地插话说，“古灵阁的报价便是这样。你是想说他们的价格错了吗，先生？” “额，谁来回答卡斯特的疑惑？”邢泽笑着朝其他同学询问。 几名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举起了手，邢泽在那里头看见了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德拉科·马尔福。 “好吧，马尔福。”他叫道。 德拉科·马尔福从座位上站起，用高傲的口气回答说：“一加隆能换二十五英镑。” “这不可能。”卡斯特争辩道，“我来上学的时候，古灵阁就是这样换给我们的。” 不少学生也都纷纷应和，他们去古灵阁兑换的时候的的确确是一加隆换取五英镑。大伙议论纷纷，有不少人甚至开始质疑马尔福，仅有一小部分人还在坚持马尔福的理论。 “安静，各位。”邢泽拍了拍手，“让马尔福说完。” 等到学生们安静得差不多时，马尔福才清清喉咙说：“因为学校给了你们助学贷款，你们这些混血……” “好了，坐下了吧，马尔福，你回答的很不错，斯莱特林加一分。”邢泽及时打断了这位纯血少爷接下去要说的话。 “助学贷款？”卡斯特皱起了眉头，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可…可……” “就是这样，卡斯特，你也坐下吧。”邢泽解释说，“霍格沃茨给予了从麻瓜世界来的学生们一百加隆的贷款。在一百加隆内，你们可以用五英镑每加隆的汇率。” 多数从麻瓜世界来的学生依旧一脸疑惑，邢泽又给他们详细解释了一遍，他们才算明白过来。 最后，他又补充道：“不过别把钱都花了，你们毕业之后，还得把钱还给学校，当然只需本钱。” 一般而言，助学贷款申请书会连同录取通知书一同寄往，这样的补助可以更好的吸引麻瓜家庭的巫师孩子来学校上课，很少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补助。 “瞧，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学麻瓜研究课的理由。”邢泽趁热打铁道，“要不然的话，你们就连汇率都弄不明白。好了，让我们正式上课，把课本打开。” …… 邢泽的第一堂课上得还算顺利，他没料到身为纯血家族的德拉科·马尔福会来上这门课，也没料到哈利和罗恩会来，这大大偏离了原著。 不过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位金发女生——莱娜·卡斯特。她似乎对麻瓜的生活很了解，在之后提出了不少尖锐的问题，大概是想要找回自己的面子。 邢泽本不该有这种想法，毕竟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不会如此成熟，可他总觉得这孩子有些咄咄逼人。 在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塞德里克，确切的说，是塞德里克在等他。 “先生，您看校报了吗？”他兴奋地问道。 “当然，无名英雄，我觉得标题起得还不赖。” 得到夸奖的塞德里克满是自豪，他似乎没有听出这是一句反话。 邢泽按了按额头，把塞德里克拉倒了一旁，“听着，孩子，别在费心宣传我的事迹了。” “为什么？”塞德里克满脸疑问，“是我写的太差了吗，先生？” “不不，问题不在这。”邢泽吸了一口气，考虑着该怎么解释。 想了想后，他问道：“为什么报纸不报道我的事迹？为什么魔法部没有提及我？为什么一向正直的邓布利多也没有感谢我？告诉我，级长，这是为什么？” “这……”塞德里克眉头紧锁，邢泽一连串的问题把他都问懵了。 “好好想想，报纸或许会忘记我，魔法部可能不待见我。可邓布利多，他总该知道吧，我打赌你们准为这事去找过他。” 年轻的级长点点头，他总算等到了一个自己能回答的问题了，“我和帕西，还有当时在火车上的其他几位级长一起去找过校长，如果有必要，我们还会去。” 饶了我！邢泽在心中叫道。他此刻很想拿出魔杖给这位头脑发热的级长来一发清醒咒。 “不不不，塞德里克，把注意集中在之前的问题上。”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塞德里克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抬起头不确定说道：“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存在。” 邢泽欣慰地点起了头，不愧是解开金蛋秘密的人，他从未怀疑过塞德里克的智商，或许刚刚有一点。 “所以，为什么我会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存在。” “因为……因为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不，”级长摆摆手，随后面露惊诧，“你难道是在协助调查列车事件？所以那是真的，我听我父亲说起过，傲罗办公室正在组织人手秘密调查列车事件。” “你父亲？哦，我记得你父亲是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 塞德里克点点头，“对，他在傲罗办公室有几个朋友。他们喝酒的时候谈起过这事，但也不确定，您知道的，先生，这种机密。额，您真的在调查……” “别问了，塞德里克。”邢泽故作神秘地打断道，“你都说了，那是机密。” “哦，对。”年轻的级长低下了头，他开始意识到了自己好心办了件错事，“这对您的调查造成影响了吗？” “暂时还没有，孩子，但别在继续了。这对我没什么好处，英雄身上往往会带着光芒，黑暗会避之不及。” “却并未真正的消失，反而藏匿于更深处。”塞德里克接话说。 第48章 埃里克的藏身处（感谢田慧的打赏，求收藏。） 邢泽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你很聪明，塞德里克。”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先生？” 邢泽就在等他这句话，早上翻看学生档案的时候，他发现塞德里克的母亲在克丽奥娜藏书馆工作，这份资源必须好好利用。 “我记得你母亲在藏书馆工作？” “是，先生，克丽奥娜藏书馆。” “她有权限触及一级文档吗？”邢泽询问。克丽奥娜藏书馆中的一级文档中有很多是纯血家族的历史记录副本，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记录了当年食死徒们暴行的文献。 塞德里克想了想回道：“她应该有这权利。不过，先生，如果您想要查阅文献，直接过去不是更好？” “秘密调查，塞德里克！”邢泽强调说，但心里抱怨道，我要是有这权利，也犯不着在这骗一个青少年了。 “我可以问问我母亲。”塞德里克有些为难，“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尽力就行。另外，你还记得我出去之后，列车上发生过什么吗？” “您指什么？” “异常，可疑的人，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特别是那四个乘客。” 塞德里克想了会，回道：“我那时候去了列车的电台室，不过我可以问问帕西和其他级长，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 邢泽点点头，尽管他对此不保什么希望。傲罗办公室和教对列车上的人都盘问过一遍了，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安德肋主教没有理由瞒着他。 告诉了塞德里克该怎么联系他后，邢泽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寝室，他往自己的笔记上添添补补，拟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他现在要专注于傲罗失踪案和调查白色碎片，但这两件事都牵扯到了列车的袭击，所以说三件事情搅合在了一块，就像是一锅乱炖。 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埃弗里家族的嫌疑是最大的，毕竟那两个傲罗是在他们的地盘失踪。 再其次是滚油帮和送葬人，多次出现的红色糖果和诡异符号让邢泽不得不将他们也列入了嫌疑人列表。 “所以，还是得去翻倒巷。”整理完了笔记后，邢泽靠在了椅子上，心中估算着独自一人前往翻倒巷调查的风险。 是的，如果J在明天还没有回信，他只能冒险自己潜入翻倒巷了，毕竟时间不等人，很多线索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邢泽抬手看了看手表，见时间还早，便打算动身前往埃里克在伦敦的藏匿点看看。 他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抵达了纸片上所写的地址，那是一栋位于伦敦郊区的小型二层别墅，隐于茂密的树林之中，仅有一条石子小路通往。 带他到这的租车司机是一位矮胖的中年人，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搞清楚邢泽要去的地方。一路上，他都在抱怨交通，政府，还有瘟疫等等。 “那地方现在很少有人去，以前倒是挺热闹。”他说，“我记得早些时候那地方属于一个有钱人，隔三差五就搞派对，不少司机都往那跑。但没几年，那人就破产了，经济危机。” 邢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他看见繁华的街道逐渐被一望无际的草坪所取代，接着是树木，最后就成了密林。 最后十分钟的路程是需要他步行前往，在看见了那栋别墅后，邢泽吹了一声口哨，渡鸦立刻飞向了那栋别墅。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后，邢泽才继续往前而行。 能够在伦敦郊区买下这样一栋住所，看来埃里克的魔药生意干得不错。 邢泽对着正门施展了一个阿拉霍洞开咒，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霉味打了他一个措不及手。 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很显然魔法部和教会把查得很彻底，邢泽没奢望能在这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只是想来确认一些事情。 那个诡异的房间在二楼，是一间不大的卧室，不论是天花板，还是地板都涂满了各异的符号，你甚至能在其中找到几个凯尔特十字。 埃里克为了躲避梦境的侵扰还真是煞费苦心。邢泽一边感叹，一边看向了床头。 从地底而来，祂在地下召唤我前去。鲜血写成的文字已经发黑，而在房间的另一块墙壁上赫然画着那个符号。 不过这一次，邢泽并未被那符号带入幻觉，他只隐约感到有些不适，而且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他听见了蓝喙的叫声，便转过头去，只见它钻进了房间衣柜的底下，没一会就从里头找出了一颗红色糖果。 邢泽过去捡起那颗红色糖果，这应该是埃里克不小心掉在地上滚进去的。 “致幻剂，滚油帮，埃弗里家族。”邢泽喃喃自语，“迷雾终于拨开了一些嘛，看来我的方向没错。” 萦绕于鼻间的臭味越来越重，邢泽皱起眉头，起身四下查看了一下，蓝喙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他确定了下臭味的方向，拿出魔杖找寻了过去。恶心的味道在二楼的书房中变得浓烈，邢泽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接着，他看见了那幅在墙壁的画像，比起安德肋主教之前给他查看的那幅要更为清晰，也更让人感到不安与不适。 画中之物蹲坐于地，如同一只大腹便便的蟾蜍，它的脸上还有部分蝙蝠的特征。因为画像是由一种焦油状的黑色液体画成，邢泽并不能看清这怪异之物的全部细节，但他庆幸自己没有看清。 “斯内普可没说起过这个。”邢泽紧捏着魔杖沉声道，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重生之后，邢泽的听觉和嗅觉都得到了加强，脚踩在泥泞地面响起了啪嗒声，这表明对方不是从正门方向来，而是从后院。 他迅速做出反应，几步冲出房间，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幅画像缓缓从墙上流淌了下来。 邢泽俯下身贴着墙壁来到走道尽头的窗户，这扇半圆形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见后院和不远处的树林，他伸出手小心地撩开窗帘，从缝隙中向外张望。 他猜的没错，有三个人正从树林朝屋子走来，从着装上邢泽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巫师还是麻瓜。所以，他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三人打开后门走进屋里。 就在他想要利用幻影移形离开这里时，一根黑色的长鞭朝他猛然袭来。 第49章 险象环生 异变突起，邢泽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好在蓝喙反应及时，预留的魔法飞弹尽数打出，那黑色长鞭只打在了邢泽的侧面。 顿时木屑纷飞，声音炸响。 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动了起来，在下一次打击来临前，邢泽立刻滚到了一旁，那异物的另一根长鞭打在了他身后，打碎了木质的地板。 邢泽反手射出了一道魔法射线，怪物根本就没有躲避，射线击中它如焦油般的身躯，但却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 不起作用！邢泽心中一惊，慌忙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盔甲护身，几乎是在同时，那不定性的怪物变成了一个小型攻城锤，狠狠地砸向了邢泽。 猛地的撞击将他狠狠地钉在墙上，震得天花板上的灰泥簌簌飞落，好在盔甲护身抵消了所有的力道。 楼下的三人姗姗来迟，在看见怪物的那一刻，他们丝毫没有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草！”邢泽大骂一句，那三人显然是想要把他和怪物一同解决了。 邢泽快速念动咒语，赶在那三人前施展了一个空气爆破术，他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收缩，然后忽地再次炸开。 巨大的能量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掀翻了沿途的一切，地板，桌椅，玻璃，橱柜，还有那丑陋的怪物，但却没能震飞那三人。 三人中的年长者先知先觉地施展了一个统统加护咒，能量波在他们身前戛然而止，更要命的是其余两人的魔法也已完成。 那带礼帽的巫师使用了熊熊火焰，明亮的火焰从魔杖顶端射出，那只焦油状的怪物被火焰烤的嘶嘶乱叫，它灵敏地变化身体，从身体又长出不少触手，在火焰还未对它造成大伤害前，迅速朝着屋顶逃窜。 另一名巫师的缴械咒击中了邢泽，白杨木魔杖脱手而出，但还未落到对方手中，蓝喙便一纵身咬住了魔杖。 趁着那年长者还未念完下一个咒语，邢泽冷静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魔药扔在了地上，药瓶破裂，一团紫色的烟雾立刻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出去！”年长的巫师停止念咒，伸手捂住鼻子，和其余两人被迫退出了房间。 接着，轰隆一声，原来是那只焦油怪物冲破了天花板，爬向了屋顶。 “安格斯，去找对付那个巫师，杀了他。”年长者厉声道，“雷，你跟我去找那只怪物。” 身边的两位巫师点点头，安格斯使了一个小型飓风咒，强劲的风吹散了紫色的雾气。 雷和那位年长的巫师用漂浮咒上了房顶，安格斯也大步上前，但只看到了一扇被打开的窗户，未见那名年轻的巫师。 “该死！”他咒骂一句，挥动魔杖念起了一个颇为复杂的咒语，房间里出现了两个蓝色的虚影，正是那名年轻巫师和他的使魔。 两个虚影跳出了窗户，那巫师给自己加了一个羽毛术，在落地后就立刻施展了幻影显形，他的使魔则变成了一只渡鸦。 有些本事，变形使魔吗？安格斯在心里暗道，但也仅仅是有些，凯蒙说杀了他，那就表示他可以使用全力干掉对方。 追踪咒能够根据巫师残留的魔力制造虚影，他不担心那小巫师会逃的走，除非他不使用魔法。 一个幻影显形后，安格斯出现在了树林中，他随手给自己上了一个盔甲护身，然后跟着虚影快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五六分钟后，他追上了那名年轻巫师，准确的说，对方在等他到来。 “明智的决定。”安格斯说道，“不过就算你投降，我也得杀了你。” 邢泽呼出一口长气，白杨木魔杖紧握在手，他猜到塔朗泰拉舞烟雾阻拦不了多久，但没想到对方会来得那么快。 “对不起，先生，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有时候，人得看清现实。” 话音刚落，安格斯便使出一道魔法射线，出其不意永远是最好用的。可惜，邢泽早有防备，三枚飞弹挡下了射线。 两人开始了魔法决斗，双方的魔力化作魔法互相碰撞，炸开，林中闪光不断，啪啪作响。 魔法决斗的精髓在于快、准、狠、变，在激烈的对抗中，攻防转换瞬息万变，这不仅考验一名巫师的魔咒基础，还得考验巫师的反应。 安格斯游刃有余的挡下了对方的几次进攻，他看出这个年轻人急于求胜，或许是自身魔力的不足，无法维持长时间进行对抗。 所以，他主动防御，静等对方出现破绽，也许是魔力不济，也许是咒语出错。只要抓住那一刻，他就能直接按死对方。 机会来的很快，年轻巫师在施展一个咒语时出现了一点瑕疵，或许在同龄人中这点失误算不上什么，但对安格斯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即刻开始反攻，毫无保留地开始倾斜自己的魔力，魔法一个比一个迅猛，年轻人的巫师被打得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看着狼狈不堪的对手，安格斯大笑起来，他很佩服这个年轻人能撑那么久，但也是时候结束这场决斗了。 “如果你现在投降，我没准还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邢泽退无可退，可原本惊慌的神色却消失不见，“先生。”他说，“我可不是一个人。” 安格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但太迟了，他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 魔法陷阱？绊脚咒？无声施法？一瞬间，无数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安格斯不甘心地往下看去，看见了那团漆黑的胶状生物。 邢泽在挡下对手的魔法后，立刻念咒施展了一个扭断咒，但被对方的盔甲护身给挡了下来。 安格斯的反应不慢，在渡过最初的措手不及后，他立刻双手用力，整个人滚向了一旁。 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练就了他在困境中依旧能保持必要的清醒，虽然双脚还被束缚，但只要魔杖在手，他就没什么好怕。 他快速施展了一个遮掩咒，希望能够拖住对方一会，好让他腾出手解决了脚上的不知名生物。 第50章 让我们烧起来！ 邢泽看着对方滚了树林中，正要追击，但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他反应过来，对方用了遮掩咒。 只可惜，凭借蓝喙，他还是能确定那人的位置——就在一棵长满苔藓的大松树后面，如果那是一棵松树的话。 他挥动魔杖，调取周围的魔力，魔法能量塑造而成的紫色长枪破空而去，沿途的枝杈和灌木被尽数割断，长枪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树干，随后是一声夹杂愤怒的惨叫。 “啊——小子，我一定要宰了你。” 打中了。邢泽在心中叫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松树走去。 安格斯几乎快要疼得昏厥过去，长枪贯穿了他的左肩，魔法能量还在不断分解他伤口附近的血肉。 他靠着绝望和不甘清醒着，纳闷对方为什么能够知道自己的位置，疼痛让他大脑变得格外清醒。 这个天杀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一步步引诱自己走进了布好的陷阱，其手段就像一位老练的猎人，可明明他才是被追杀的那个。 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就计划好了一切吗？初期急不可待的攻击，中间故意露出的破绽，还有最后那疲于招架的示弱。 该死！安格斯，该死！动起来，他就要过来了！ 邢泽走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对方试图捡起自己的魔杖，他快步走前，一脚将那根魔杖踢到了一旁。 “另外两个人呢？” “去死吧，杂种！”安格斯咬牙骂道。 “恩——送葬人。”邢泽侧过脑袋，看见了对方脖子上那标志性的符号，“外界说你们嘴很硬。” 安格斯喘了一口气，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做无畏的挣扎了，“你阻止不了的，小子，地下之王万岁！”他高喊一句，突然就抽搐了起来。 “草了！”看着口吐白沫，脸色发青，不断抽搐的安格斯，邢泽很是无奈。 这群家伙竟然在嘴里藏毒，真是亡命之徒。十来秒后，安格斯停止了抽搐，邢泽蹲身检查了下他的脉搏。 十来秒后，他收回了手，叹道：““看来今天不是我的幸运日。”然后开始搜查起对方的东西来。 地下之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该死的混蛋，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些吗？ 直到确认再也找不出任何东西后，邢泽把尸体留给了蓝喙。“他是你的了，蓝喙，吃得快些，我们没多少时间。” …… 那只焦油怪物被困在了一个魔法阵中，年长的巫师手中拿着一本魔典，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名巫师则将自己的魔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魔法阵。 看起来毫无防备，看来他们对自己的同伴很有信心。只是可惜，那家伙现在连渣都没留下。 躲在密林中的邢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挥挥魔杖，撤销了自己的鹰眼术，从戒指中取出了一瓶煎药喝了下去。 一股澎湃的魔力在他体内腾起，他脸上，脖子上，手上的筋脉逐一凸显，变成了如同天空一样的蓝色。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甚至还停止了一会，最后青筋消散，一切回归了正常。 帕拉瑟魔力煎药，正如它的发明者帕拉塞尔苏斯一样，疯狂而高效。煎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大量的魔力，但副作用也同样明显。 在起效初期，它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如果挺不过去，你或许会脱力，运气差的话，还可能晕过去。 邢泽在林中静等时机，在那名年长巫师高举手中魔典时，他动了。就像在在脑中推演过无数次一样，他用幻影显形直接出现在了那两名巫师中间。 第一个法术是无声无息咒，这是他能施展的最快念咒法术，魔法打在了那名年长者上，他立刻变成了一个哑巴，只能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拿自己的魔杖。 与此同时，邢泽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另一名巫师的脸上，巫师的长袍蕴含魔力，能够有效的抵抗物理攻击，所以打脸是最有效的。 这一拳几乎用上了全力，那名巫师被打掉了一对门牙，甚至还在原地转了一圈，才踉跄地栽在地上。 失去束缚的怪物发出了兴奋的嘶嘶声，而那名年长者才刚刚拿出魔杖，可惜，邢泽已到了跟前。 他拿魔杖的手被反拗了过去，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自己的魔杖插入心口时，他才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疼痛。 他甚至发不出任何惨叫，瞪大着双眼往后倒去。邢泽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矮身躲过那怪物的光滑触手，口中继续念咒 蓝喙！他在心中叫道，渡鸦从天而降，在他身前化作了一快鳞片状的盾牌，挡下了那怪物猛烈的攻击。 乌克兰铁腹龙的鳞片，那鳞片花了他五十加隆，但现在看来都是值了。邢泽在心中庆幸，完成了咒语火焰熊熊。 灼热的火焰被尽数倾斜在了那怪物身上，以蓝喙为盾，邢泽缓步推进。 火焰熊熊相当消耗魔力，但他好不担心，帕拉瑟魔力煎药的药效还在，如果不够，再来一瓶就是。 那怪物被火焰烧得乱窜，可始终逃不出魔法阵的范围，尖锐的嘶叫声响彻天空。几分钟后，它的行动慢了下来。 邢泽不敢掉以轻心，又耐心等了会，直到蓝喙消耗完了龙鳞，他才止住了魔法，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焦臭味。 他皱眉看向那一动不动的怪物，它就像是一滩沉淀在臭水沟底的淤泥，又像是烧熟的沥青，和蓝喙十分类似，但味道却不敢恭维。 “你想吃了它？”邢泽感受到了蓝喙的情绪，“确定？那玩意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如果你想吃BBQ，我有更好的推荐。” 蓝喙没有理睬邢泽的念叨，而是化作了黑猫在魔法阵附近来回踱步，邢泽叹了口气，射出一道魔法射线破坏了法阵。 那怪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挪动着身体想要逃命。“我劝你再考虑考虑，好吧好吧。”邢泽还想劝上一句，但黑猫已如同饿狼般扑了上去。 他吐出一口长气，走到了那个年长巫师跟前，那根紫杉木魔杖被插进去了大半，他的魔法造诣是三人中最强的，但却连一件魔法长袍也不穿。 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吗？邢泽猜想。他蹲下身子想要捡起那本魔典，但手一触碰那书，它便快速燃烧了起来，不到几秒就成了一堆灰烬。 第51章 埃塞克斯大酒店（感谢叶依依的打赏） 防盗咒吗，该死，他应该料到的。邢泽气馁地站起身子，他只来得及看清那本魔典的名字——《伊波恩之书》。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邢泽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有点背，因为另一个巫师也死了，邢泽打碎了他嘴里的假牙，藏于牙齿中的毒药掉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草了。”他按了按发涨的额头，只能搜查了一遍两人的衣服，除了每人身上都有几颗红色糖果外，其余的都是些寻常之物。 他把尸体留给了蓝喙，吞噬完了怪物的蓝喙大了不少，已经能够覆盖住邢泽的整条手臂。 当然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新的疑问接踵而至，地下之王，神秘的梦境怪物，另外他在那位年长的巫师上没有发现送葬人的符号。 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总是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受够了在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又会冒出千百个新问题的调查。 为什么要干这行？他再一次问自己，抬起魔杖朝着那栋别墅施展了一个爆炸咒，整栋房子顿时被炸得粉碎，紧随而至的是火焰，它们贪婪地吞噬着爆炸后留下的一切可燃之物。 火光照亮了邢泽的脸，他伸出手，蓝喙化作黑泥附在了他手上，随后他们消失在了原地。 …… 在太阳落山前，邢泽沿着大多福尔街而行，途中他往一个乞丐的帽子里投了一块钱，换来了一句上帝保佑你。 然后他拐进了巴勒大街，在塔伯德公园逗留了会，看了一场简短的默剧，他给了那个默剧演员两块钱，接着在附近的一个书报亭里买了泰晤士报，卫报和每日电讯报。 报亭的老板向他推销每日镜报，他向邢泽保证这份报纸包含了人们想要的一切。但邢泽认为，他只是在办法想处理掉那叠得高高的每日镜报。 邢泽离开报停的时候，太阳正好落山，远处的伦敦塔桥亮起了灯光，他收起报纸，朝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 在前往查令十字路的地铁上，他看完了三份报纸，爆发于威尔士的瘟疫被遏制在了英格兰南部，政府当局发表声明说国家疾病控制中心已研制出新型药剂，能够有效的治疗感染初期的病人。 看来魔法研究院终于研制出了能够治疗麻瓜的诅咒消除剂。邢泽心想。 三份报纸都没有提起有新的感染地区，也就是说那块白色碎片很有可能还被留在巫师世界。 他从查令十字路的破釜酒吧来到了对角巷，然后找到了位于街尾的埃塞克斯大酒店。 那是一栋气派的高楼，样式和古灵阁有些相像，同样古典和充满格调，但不同的是，埃塞克斯大酒店用的是红砖。 酒店由菲利普斯家族经营，它在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均有分店，在英国的巫师世界，这算得上是最豪华的酒店之一。 邢泽走进酒店，来到前台，一位留着八字胡，相貌端正的男子接待了他。 “先生，欢迎来到埃塞克斯大酒店，我是经理艾迪安，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我想在这吃饭。”邢泽说。 艾迪安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先生，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么我建议您去三楼的自助餐厅用餐。” “如果我吃完饭，还想喝上一杯呢？” “二楼有我们的酒吧，您可以去那儿。” “谢谢。” “不客气，先生。” 酒店的陈设和麻瓜酒店差不多，有电梯，有吊灯，还有很多用电的小玩意，当然绝大部分东西还是由魔法驱动。 这家酒店不仅吸引了大量的哑炮入住，还吸引了不少纯血家族的巫师。 尽管许多纯血家族在巫师世界都有自己的庄园，但他们还是很乐意将各种聚会，舞会，庆祝宴席安排在埃塞克斯大酒店。 这更多的是一种身份和财富的象征，因为这儿的所有服务都由人类完成，而不是精灵。 在奴役了几百年的家养小精灵后，巫师们终于开始觉得厌烦和无聊，他们乐于寻找更能彰显自己身份地位的事情。 于是让那些哑炮，没有什么魔法天赋的巫师服务于自己就成了新的趋势，是啊，还有什么能比奴役自己的同类更有成就感？ 邢泽在自助餐厅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餐，这儿的食物很不错，费用也相对合理，并没有贵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 吃过晚餐后，他便去了酒吧，酒吧十分宽敞奢华，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时间，所以几乎没什么人。 吧台有两个酒保，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邢泽坐在了那个年轻人前面。 “想要来点什么，先生？”年轻的酒保放下报纸问道，邢泽注意到了他的胸牌，上面写着马蒂奥。 “你这什么最便宜？” 酒保看了邢泽一眼，笑着回道：“啤酒。” “很好，那就来一杯。” 很快，一杯冰镇啤酒就摆在了邢泽眼前。“您是来解渴的吗，伙计？”马蒂奥好奇地问道。 邢泽身子往前靠了靠回答说：“是的，来解解馋。你不是英国人？” “对，西班牙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英国很有叫马蒂奥的。” 酒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牌，“我本想要叫他们在胸牌上写上我的英国名字，但他们不同意。” “巫师？” “别开玩笑了，伙计，你看我像吗？”马蒂奥又笑了起来，“我猜你一定是个巫师吧？” “怎么看出来的？” “我眼光向来不错。这儿什么人都有，哑炮，巫师，妖精，甚至麻瓜。但我很少有看走眼的，我认为这是我的天赋。” 邢泽淡淡一笑，他发现那个中年酒保时不时就往他们这瞄上几眼。 “这么说，你一定对酒店很熟悉。” “那是当然。”马蒂奥自豪的回道，“我在这都快干了十年了。” “不满你说。”邢泽再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埃塞克斯大酒店。” “这点我也能看出来。”马蒂奥说，“所以，你来这干什么？生意？还是？” “哦，只是来参观参观，我前些日子才到英国，就想着来看看最豪华的巫师酒店。”邢泽随口撒了个慌，“我听说这有很多大家族会上这来举办舞会，就想……你知道，像我这种底层的，需要一点机遇……” 第52章 倒霉的一天 马蒂奥随手拿起一个玻璃杯擦了起来，“那可真是可惜，你来晚了，埃弗里家族刚刚在前些日子举办了一场舞会。” “什么？”邢泽双手一摊，懊悔地叫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差。” “别灰心，伙计。也许过几天又会有舞会，那些大家族就是喜欢这套。” “借你吉言，朋友。我想那天舞会一定很不错，你也在场吧？” “哈哈。”马蒂奥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我可是这儿最好的调酒师。”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不少，还心虚地朝那个中年酒保看了眼。 邢泽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从乡下来的小子一样，“和我说说，马蒂奥，舞会怎么样？” 果不其然，马蒂奥放下玻璃杯吹嘘起来：“埃弗里家族，哦，梅林的胡子。他们每年都会来这举办舞会，邀请各种各样的大人物……” 他吹嘘了快有半个小时，但都聚焦在一些没什么的东西上，食物，酒，衣服等等。他显然对各方面都很有研究，能说出十几种酒的名字，还有衣服的款式，女性衣服居多。 鉴于他长得还不赖，邢泽猜测他一定很有女人缘，要不然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懂那么多女人的衣服。 “你知道，最令人兴奋的是什么吗？”马蒂奥突然卖起了关子。 “嘿，朋友，别这样。”邢泽一副你玩我呐的表情，“这就像我脱了裤子，发现对方是个男人一样。” “啊哈哈哈。”马蒂奥大笑起来，“我喜欢你的比喻，我喜欢，我要把刚刚那话记下来。” “所以，最令人兴奋的是什么？” 马蒂奥挑挑眉毛，小声道：“女人。” “女人？” “对，各种各样的，名媛，流莺，漂亮的姑娘。”马蒂奥说得无比回味，“甜蜜之家，从那里出来的姑娘是最好的，她们被调教的很好，就像一杯玛格丽塔。” “额，我听说那天还来了一些特别的人？”邢泽想要把话题引到正轨上。 原本还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马蒂奥突然止住了笑容，他戒备地问道：“你指什么？” “你知道，不寻常的人，或许从翻倒巷来，或许从其他地方……” 马蒂奥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皱起眉头，低头瞄了眼那个中年酒保，沉声回道：“没有，别再问了。” “好吧好吧，朋友。”邢泽摆摆手，“你怎么了？看见鬼了吗？让我们聊点高兴的，马蒂奥，赛马彩票？你也玩这个？” “哦，伙计，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报纸，我坐下的时候你在看报纸。每日镜报？你的看那个版面只有赛马，你拿着笔，是在记马的参赛牌？另外，你口袋里的彩票露出来了。” 马蒂奥惊讶地看向了自己的袋子，然后快速地把彩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哇哦，你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职业需求。”邢泽耸耸肩膀，“我以前做营销，什么人都要见，还得分辨出他们到底喜欢什么。” “这我倒是听过。” “赛马彩票不是麻瓜的东西吗？我以为巫师们不喜欢麻瓜的一切。” “我可不是巫师，何况赚点外快没什么不好的。” “赚点外快，恩？”邢泽嘴角微扬，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块硬币，放在了桌上。 马蒂奥看了眼桌上的加隆，“一杯啤酒而已，用不了那么多。” “再和我说说舞会的事。”邢泽小声说，“今晚，你就可以赚上一笔，也许能补上你赛马输掉的。”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是傲罗吗？” “天呐，兄弟。你见过我这种肤色的傲罗吗？“ “我看也不像，我很少看走眼。”马蒂奥说，“所以我觉得你很危险，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想要酒，叫我。” 说完这话，他便转过身自顾自的忙活起来。邢泽收起了加隆，看了眼那名中年酒保，那酒保立刻撇过脸继续擦起吧台来。 “好吧，看来我在这不受欢迎。”邢泽起身打算离开。 马蒂奥在这时转了过来，他叫住邢泽说：“嘿，伙计，啤酒钱。” “我的错。”邢泽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纳特放在了台上，马蒂奥伸手取钱，在他的手离开吧台时，一张白色的纸片出现在了上面。 邢泽默不作声地取过纸条，顺手塞进了口袋，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你的啤酒还要吗？”马蒂奥在他身后问道。 “我不喝酒。” …… 纸条上写了时间和地址，就在对角港废品店后面的一头小巷。邢泽在破釜酒吧一直待到了十二点，然后才出发前往了约定的地点。 他故意迟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先让蓝喙去探了探路，确认没异样后便走向了小巷。 一进巷子，他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血。这味道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拿出魔杖，施了一个闪光咒，然后缓步往前走去。 马蒂奥半躺在小巷的尽头，如同被丢弃的玩偶，他喉咙被割开，血淌了一地。但真正的死因不是这个，而是魔法。 心跳骤停，恶咒，黑魔法的一种，常用于暗杀。空气中残留的魔法痕迹让邢泽做出了判断。 他抬高了手里的魔杖，在马蒂奥头顶的墙上，用鲜血写着“一切为了地下之王” “去你妈的！”邢泽咒骂一句，立刻施展幻影显形来到了埃塞克斯大酒店前。 他走进酒店，直奔二楼酒吧，但酒吧已经打烊，他在思考了几秒，又转身回到了一楼。 “有什么能效劳的吗，先生？”艾迪安依旧带着那副职业的微笑。 “事实上，还真有。”邢泽忍着怒气说，“告诉我那个酒保住哪？” “马蒂奥？还是……” “另一个。” “哦，阿尔杰，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不不关心他他妈的叫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哪里能找到他。” “先生。”艾迪安抬手示意邢泽冷静，“我们酒店不会随便透露员工的信息，如果阿尔杰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投诉他。” 说着话，艾迪安用手指了指大堂的一角，“那有投诉箱，先生。”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邢泽点点头，缓缓往后退去，他不想引起酒店保安的注意，“哦，对了，艾迪安，你知道厕所堵了吗？” “什么？” “一楼的厕所，我刚刚去了，有一间堵住了，你最好去看看，那地方简直一团乱。” 第53章 何不试试物理说服（感谢开心的敲起小锣鼓的打赏） 艾迪安眉头紧皱，他趴出身子往厕所方向看了看，有些不确定。 “快去看看吧，经理。你可不想明早就挨批吧？” 这个时间点，酒店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下了班，艾迪安犹豫了一会后，对身边的女前台嘱咐了一句，然后朝着厕所走去。 邢泽赶忙跟上，口中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顺便问一句，溅出来的水弄脏了我衣服，你们这包洗吗？嘿，艾迪安，我这套可是高档衣服。” “先生，请稍等下，如果是真的，我会和……”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进了男厕所，邢泽悄悄施展了一个消声咒。 在艾迪安要去检查隔间时，邢泽猛地抓住了他，然后将人跌跌撞撞地推到了尽头的墙壁上。 “啊——该死的——”艾迪安惨叫一声，他半张脸被按在墙上，只得含糊不清地叫道，“你…你…在干什么？” “艾迪安，我不想和你废话，也不想做什么该死的投诉。告诉我，阿尔杰在哪？“ “我不知……” 邢泽往他后腰来了一拳，大堂经理痛地哀嚎起来，“该死，该死，我求……” “让我告诉你，艾迪安。我今天很不高兴，因为忙活一圈，什么也没得到，所以别挑战我的耐心了。” “求你，如果你要钱的话……” “去你妈的钱吧。”邢泽把大堂经理拽进了一个隔间，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然后把他的头按在了马桶边缘。 “现在，告诉我，硬汉！不然我保证会让你喝饱马桶水。” “啊——啊——”艾迪安用尽全力抵抗着，好让自己的脑袋里马桶远点，“他住在诺里奇，东安格利亚大学附近。” “具体点。”邢泽又使了点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去看看员工信息表。”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不不，听我说，听我说，还有一个地方，他会去地下斗兽场，他下班了喜欢去那赌几票，有一次我和他去过。” “在哪？” …… 邢泽用物理办法暂时让艾迪安昏了过去，在他经过大堂时，前台小姐疑惑地盯着他看。 “哦，艾迪安，他……他还在里面和……你知道的，那地方有点难处理。” 随便搪塞了一句，邢泽赶在保安和前台起疑前逃出了酒店，埃塞克斯酒店和古灵阁都有反幻影显形咒，如果被困在里面，他可没自信能逃出来。 他在诺丁汉城的一间隐秘的暗室里找到进入地下斗兽场的路，博物馆的麻瓜保安大概没想到在自己的脚下，每天晚上都在举行狂欢聚会。 斗兽在很久之前就被世界魔法委员给明令禁止了，这种从古罗马帝国延传下来的陋习，在过去是很好的消遣，不过那些在斗兽场的神奇动物大概不会那么想。 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是位神奇动物保护员，她极力反对这种惨无人道的暴行，但不论如何，只要有人需求，暴行就会永远存在。 他在地下斗兽场的外圈发现了阿尔杰，他带着鸭舌帽，手里拎着一瓶啤酒，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竞技场里的表演。 邢泽走到了一处能足够看清他的地方，他没等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左右，阿尔杰输了两场，他不该买独角兽赢，这种天性善良的生物从来都不适合厮杀。 他在诺丁汉城外的一处小林子里拦住了阿尔杰，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未等他来得及说上一句，便扭头开始逃命。 “真的吗？”邢泽摇摇头，猛地伸手，手臂上的蓝喙快速朝着酒保追去，如同被拉长的黑色橡胶。 它像蛇一般缠住了阿尔杰的脖子，邢泽往回一拉，将阿尔杰整个人拽了回来。 这是蓝喙在吞噬了那只焦油怪物后新获得的新技能，比起之前的简单变形，他现在可以变得更为复杂和精密，甚至可以变成一把万能钥匙用来开锁。 “欢迎回来，混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 邢泽带着阿尔杰进了林子，用蓝喙变成的长绳把他吊在了一棵树上。 “咳咳咳……”被吊起的阿尔杰全身抽搐着，邢泽挥了挥手，绳子往下放了放，好让阿尔杰的脚能够勉强着地。 “坚持住，阿尔杰，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说。”邢泽对四周施了消声咒和遮掩咒。 “咳咳咳，你…草你妈的……” “告诉我，你为谁工作？送葬人还是蜡油脸？” 阿尔杰尽可能的让脚尖触底，好让自己能够多吸几口空气，“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吗？”邢泽一脸吃惊，他走到阿尔杰跟前，往腹部来了几拳。 “啊——啊——草你妈的，草你，咳咳……”阿尔杰疼得青筋暴涨，双目圆瞪。 “这或许能帮你想起点什么。”邢泽拍了拍阿尔杰的脸，检查着他的状况，以确保他足够清醒。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我的钱在口袋里，你都…都可以拿……拿……” “地下之王，草了，阿尔杰，你演得再好，我也不会给你颁奥斯卡的。”邢泽又往他腹部来了一拳，这次对准了肝脏。 “啊——” 他给阿尔杰留了一点喘息的时间，好让他的身体充分感觉痛楚。 “我…我…该死，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 “好好，慢点说，伙计，只是什么？”邢泽往后退了几步，“告诉我，你就能少受点罪。” “是蜡油脸，他…他没个月都会叫人给我一些钱。”阿尔杰几乎就快哭出了，“我帮他打听消息，酒…酒店的动态，来往……往的客人什么的，该死，求求你，我不应该说这些，我会被他活剥了的。” “地下之王是什么？是蜡油脸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邢泽不耐烦地挥挥手，绳子猛地往上提去，阿尔杰在半空中双脚乱蹬。 “再好好想想，先生，或许在他活剥了你之前，你就被吊死在了。”邢泽低头看着手表，通常而言，吊死一个人需要三到四分钟。 但如果是失去意识，两分钟足以，所以不到半分钟，邢泽就让蓝喙把人放了下来。 阿尔杰脸憋得通红，眼球突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又不断咳嗽着，接着又吐了起来。 第54章 暗夜追杀 等他吐完缓过气来，邢泽继续逼问：“告诉我，马蒂奥想要和说我什么？” “你…你是恶魔。”阿尔杰有气无力地诅咒道。 “你还是一个告密者，犹大。”邢泽反讽说，“得了，阿尔杰，说吧，省得我再把你升上去一次。” “我…我确实，确实知道一些事。但…但我需要保……证，我需要你保证不杀了我。” “这是当然的，毕竟我也不是真恶魔，对吧，阿尔杰。”邢泽尽可能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有两个傲罗，有两个傲罗来过酒店，他们包下了一间房间，在那儿住了半个月。” “傲罗？” “对对。”阿尔杰点点头。 邢泽拿出了《门之匙》，找出了那两个失踪傲罗的画像，“这两个？” “没…没错，咳咳，就是他们。” “你是怎么看出他们是傲罗的？” 阿尔杰脸部抽了抽，“他们带礼帽，穿西装，即便是在这种大热天……” “我明白了。”邢泽摆摆手让他别在说下去了，心中暗骂那两个傲罗真是白痴。 你想让傲罗脱下正装，打扮得像个流浪汉混入底层调查，那还不如试着让母猪上树。 相对麻瓜世界而言，魔法世界刻板保守，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大部份人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消除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自尊。 “你说他们包下了一个房间？” “对，一个中等价格的房间，他们包了一个月。” “蜡油脸让你监视他们？” “不，他另外派了人，但他们来喝酒的时候偶尔会谈论些事情，他们似乎是在调查滚油帮。但我听到的不多，他们……他们喜欢去找马蒂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演技拙劣，就像现在一样。邢泽伸手给了阿尔杰一个耳光，“你把我当白痴吗，恩？马蒂奥死了。虽然我找不到凶手，但我知道是你告的密，然后你又跟我说马蒂奥知道的更多，草你妈的。” 阿尔杰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叫道：“是你……是你问我，马蒂奥想告诉你什么的。” “什么？！”邢泽愣了一秒，“不得不说，阿尔杰，你刚刚很好的给我展示了一个人可以蠢到什么地步。” 他又往酒保腹部来了一拳，然后沉声道：“不过。我不认为你会那么蠢，你在拖延时间对不对？什么人会来救你吗？滚油帮？送葬人？啊——阿尔杰，我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 “等下等下，还有，还有，”阿尔杰大叫起来，“有个女人，黑头发，白人，她去过那两个傲罗的房间。” 黑发的白人女人？邢泽皱皱眉头。恩，这个神秘的女人难道也是傲罗？ “这信息毫无价值，整个巫师世界，黑发白人女多如牛毛。” 阿尔杰很快地想了想说：“有个女人，叫娜娅，还是娜迪。总之，她是蜡油脸的新想好，她就在甜蜜之家。那晚，她好像出了点事，我看见……” 血雾在邢泽眼前炸开，在下一次枪声响起前，他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上了盔甲护身，但那颗子弹却击穿了魔法，在邢泽的右肩上留下了一个窟窿。 “草！”邢泽低声吼道，接着枪击的力道滚进了身后的树林中，下一刻子弹擦着他头顶飞过，击中了远处的一棵枫树。 他选择了一棵结实的柏树作为掩护，缓了一口气后，看了眼自己的右肩，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涌出，锁骨和肩胛骨破碎，整只右手基本已废。 邢泽忍痛从戒指中取出了治疗药剂，又从地上捡起一节树枝咬在嘴里，然后把治疗药剂倒在了伤口上，树枝被他咬得咯咯作响，剧痛让他的身子不自觉的抽搐起来。就算圣芒戈的治疗药剂再厉害，面对这种级别的伤口还是有些勉强，邢泽拿出纱布堵住伤口，幸运的是，蓝喙找回了他的魔杖。 遮掩咒和盔甲护身不起作用，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为什么不在小巷的时候就杀我，非得选择在这？ 他大脑快速转动，放弃了统统加护咒，而是施展了一个迷雾咒。 等到雾气变得浓厚，他才站起身跟着蓝喙跑出了树林，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使用幻影显形。 所以，找到马路后，他用魔杖快速画了一个符号，下一秒，一辆双层巴士如风一般就在他跟前。 邢泽快步上了巴士，告诉售票员自己要去圣芒戈，售票员是一个精瘦的家伙，他收了钱，丢给邢泽一张车票。 “有什么人在追杀你吗？”他问道，“伙计，你看起来糟透了。” “操蛋的一天。”邢泽苦笑一声，摇摇晃晃的巴士加上刺痛的伤口让他差点晕眩。好在骑士巴士足够快，圣芒戈很快就到了。 邢泽庆幸自己脑袋还算清醒，那名售票员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他下了车，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那家已经倒闭的清浸百货公司。 为他治疗的是器物事故科的夜班治疗师，是一位几乎全秃的中年人，候诊室问讯处的贝利夫人称呼他为韦伯先生。 “我很好奇，邢……邢泽先生。”韦伯一边耐心地用魔法治疗伤口，一边询问道，“你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枪，确切的说，嘶——是狙击步枪。”邢泽咬牙回道，麻药起了作用，疼痛减轻了不少。 他本可以瞄准我脑袋的，但他没有，为什么？邢泽心里自问。 “枪？”韦伯抬头疑惑地看了眼邢泽，“这就有意思了，麻瓜的武器很难击穿魔法。” 说完这话，他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起身走到医疗器具柜，拿出了一个小盒。 “韦伯医生？哦，我应该叫你……” “无所谓。”韦伯摆摆手，“医生也好，治疗师也好，只是一个称呼，很多来治疗的麻瓜和混血巫师也会叫我们医生，所以不用介意。” “好吧，你手里的是什么？” 医生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粉末，“一种测试药粉。“ “用来测试什么？” 韦伯并未回答，而是拿起一点药粉涂在了伤口上。一种轻微的灼烧感传来，邢泽不禁皱皱眉头，他看向自己的伤口，黑色药粉滋滋作响。 第55章 好消息（求收藏和推荐） “啊——这就能解释了。”韦伯医生恍然大悟。 “解释什么？” “子弹击穿了你的魔法长袍，先生，虽然你的长袍不是什么高档货，但应该有魔法防护咒。一般来说，麻瓜的武器很少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所以？” 韦伯收起盒子，继续治疗，“子弹，先生，射向你的子弹泡过圣水，还带有圣徒的骨灰。这些东西能够影响魔力构造，从而破坏魔法。” “是教会的驱魔子弹。”邢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为什么教会要追杀我？邢泽百思不得其解。安德肋主教骗了他？教会内部的反对派？ “不过我想不明白。”韦伯说，“教会和我们在一战之后就达成了同盟，除了黑巫师外，他们很少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捕巫师了。你是黑巫师吗，先生？” “当然不是，你看见我的工作证了。”邢泽撇撇嘴。 “我想也是。如果有必要，我得把这事上报给魔法部，我可不想回家的时候被一个狂热的信徒给枪决了。” 几分钟后，韦伯完成了治疗，邢泽的右肩被重新修复，除了还些酸痛外，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治疗魔法是最为深奥的魔法之一，它除了需要良好的魔药学，草药学和魔咒学外，还需要精通拉丁文，甚至如尼文。 因为大部分医疗咒语都是由拉丁文写成，而高级点的法术则由如尼文写成。而且，即便你能从霍格沃茨全优毕业，依旧还得在圣芒戈医院进行为期数年的严格训练。 “你确定不需要我上报给魔法部吗？”在邢泽离开前，韦伯又一次问道。 “不。”邢泽摇摇头，“他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 邢泽在凌晨三点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他看见门缝下塞着一份文件，是塞德里克搞到的埃弗里家族资料。 他吐出一口长气，推门走了进去，床在召唤他，但邢泽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投入不了它的怀抱了。 第二天清晨，邢泽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他猛地从桌上惊醒，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在目光落到桌上凌乱的资料时，他才有所清醒。 敲门声再次响起，邢泽拍了拍脸，起身过去开了门。 “哇喔，你做噩梦了吗，无名英雄先生？”亨利·巴赫特带着那特有的忧伤口音问道。 “或许吧，我想我大概是小憩了一会。” 巴赫特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了乱糟糟的书桌：“看来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你想象不到的漫长。”邢泽精疲力尽地坐在了沙发上，“水和茶叶就在壁炉边上，如果你有需要的话，请自便。” “我喝过了，吃早餐的时候。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分享下昨晚的事。” “在给你的书找素材吗，巴赫特先生？” “恩——我好像没和你提过我在写书。” “本告诉我的。” “哦，本。”巴赫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当然当然，我应该和他提起过，恩——有吗？” 邢泽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右肩的伤痛得到了很好的减缓，韦伯的药很有作用，但它们对头疼似乎没什么疗效。 “你到底来干什么？巴赫特先生，只是来聊天的吗？” “当然不是。”巴赫特侧身靠在壁炉旁，“我给你带了一点好消息，或许能缓解下你的头疼。” “继续说。” “我化验了下你给我的那些红色糖果，很有意思，除了那些基本的致幻草药，曼陀罗，蛤蟆菌，大麻，巴拉巴拉。”巴赫特晃了晃脑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含有人体组织。” “人体什么？” “恩——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人肉，或者人类内脏。” “什么？”邢泽几乎是在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坐正身子，“为什么他们要在致幻剂里加这种东西，增加口感？” “有一种理论，先生，他们说人类的基因中不准同类想食，否则就会让食人者失去理智。当然，那些致幻草药也同样会，但同类相食，呵，那会更快。” 邢泽站起身子，不确定地猜测道：“你是说，这些制毒犯还想让人发疯，为什么？把所有人都送进精神病院，那还有谁会去支持他们的事业？”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巴赫特离开了壁炉，“我完成了你的委托，无名英雄先生，那你什么时候完成你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巴赫特。我需要去完成一些事情，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大概在今天就能解决，到时候……” “等等。”巴赫特伸手制止了邢泽，“我倒是不介意再多等几天，不过你多少该给我一些报酬不是，告诉我，先生，是什么困扰着你？” 邢泽叹了口气，如果有必要他实在不想谈论往事，可对方诚意满满，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化验好了红色糖果，这效率足以让魔法研究会的那些懒汉们羞愧自杀。 他思考了很久，最后像是妥协了似的回道：“是一个女孩。” “啊~永远和女人有关，不是吗？英雄身边总少不了女人。”巴赫特的微笑中透着一丝瘆人的味道，“是你的妻子？” “让故事留点悬念，巴赫特。好了，我要洗漱了，今天又会是忙碌的一天。” “我喜欢悬念，但不喜欢没有结果的故事。”巴赫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鲜红的药剂，“我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它能帮你恢复一些精力。那么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邢泽瞥了一眼药剂，正要道谢，巴赫特早已开门走了出去，他步履轻快，甚至没有什么声音。 在前往翻倒巷前，邢泽花了一点时间清理了下自己，然后强迫自己吃了些食物，他没感觉饿，但他知道，伤口的愈合需要能量。 在用完餐后，他将信将疑地喝下了那瓶红色药剂，药水在滑过他的喉咙后，开始变得灼热，最终它们在胃里消散，然后顺着血管送往了邢泽全身。 熬夜的疲劳和受伤的虚弱在一瞬间荡然无存，邢泽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他甚至可以绕着霍格沃茨跑上几圈。 趁着精力还未消散，邢泽回到寝室整理好了最后一点资料，然后带上笔记和需要的一切朝着斯内普的办公室而去，他还得验证一些东西才能把线索串联起来。 第56章 串联线索 如果说昨天是邢泽的倒霉日，那么今天一定是时转运来，他没花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斯内普教授，后者正在温室打理着他的草药。 “你不觉得自己有些烦人吗，邢泽。”斯内普教授用手捏起一株草药的叶子检查。 “为什么不告诉我，斯内普教授，你和杰米·埃弗里是朋友，不仅一起上过学，还一起‘参过军’。” 斯内普的手明显停顿了下，“我的人际关系和你的调查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原本以为上一次谈话，你会告诉我更多有用的信息，可惜，没有。你让我兜兜圈圈的忙了好一阵，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邢泽赶走了一只在戈迪根上的果蝇，“要是你一开始就说实话，我就不用等到现在才来逼问你了。” “逼问？你刚刚是在威胁我吗？” “这得你看你怎么定义威胁了，教授。我知道埃弗里家族和傲罗失踪有关，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轻易告诉我真相。我们也许会各执一词，然后变成唇枪舌剑，最后拔出魔杖互相往对方的眼睛里戳。” 邢泽停了停，瞧了眼斯内普的表情，如同外面的天气，阴云密布，“所以，我希望以更文明的方式完成谈话。我准备向魔法部提交一份申请，一份允许傲罗彻查你的申请。” “你敢。”斯内普低吼道，弯下的身子直了起来，“邓布利多给予了你宽容，但我没有，如果你胆敢那么做的话，年轻人……” “我会怎么样，教授？你是打算在这处决了我，然后把我埋在这儿当做肥料吗？哦，得了吧，教授，或许在外面你会这么干，但这是学校，你不敢。” “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挑战你耐心的不是我，威胁你的也不是我，而是魔法部。” 邢泽清楚的知道斯内普已被密钥厅列为怀疑对象，再加上他之前食死徒的身份，还有和埃弗里家族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种种迹象都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恐怕要不是邓布利多的极力担保，鲁弗斯·斯克林杰——那位雷厉风行的傲罗办公室主任——早就对其下手了。 只要傲罗办公室颁布的彻查令，那不管是对斯内普也好，邓布利多也好，甚至是整个凤凰社都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当然前提是邢泽有能力说动傲罗办公室，但其实他没有，密钥厅调查员的身份在魔法部毫无用处，有多少人会承认他的身份？ 所以，他也只能虚张声势，赌一把斯内普对他了解甚少，看来这一把他赌赢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斯内普出声道：“埃弗里家族在食死徒时候，会被派去执行一些秘密的项目。” “什么秘密项目？” “我建议你去字典查查秘密两字的含义。”即便是处于下风，斯内普的讥讽还是一如既往，“我认为，他们现在还在继续这些项目。” “为了神秘人的归来？” 邢泽的话让斯内普眉头一挑，“他们忠于神秘人，即便他倒台，但埃弗里家族的狂热忠诚从未消减。” 邢泽拿出一颗红色糖果问道：“这个，致幻剂，是神秘项目之一吗？” “有可能。” “他们和滚油帮有联系，是人口上的贩卖吗？” “有可能。” “列车的袭击是不是他们所为？” “有可能。” 足够了。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尽管斯内普的回答模棱两可，但已经足够证实邢泽心中的猜想了。 他走出温室，看向昏沉沉的天空，对于斯内普为何不愿告知真相他并不想追究，狗急跳墙，更何况对方还是原著中数一数二的巫师，太过得寸进尺只会换来两败俱伤。 在早上九点的时候，邢泽来到了那家二手店，店主科里和之前一样，坐在那张老旧的扶手椅上发呆。 “他还睡着吗？” “是的，现在才九点，先生。” “那就来桶水。” 科里伸出了自己肥嘟嘟的手，“老价格。” “该死。”邢泽从口袋里摸出八个纳特，“你真该下地狱，科里。” “他们都这么说。” 约翰醉得像头死猪，估计世界末日了也不会醒，邢泽把半桶水泼到了他身上。 “该死，该死的。”他从稻草堆上惊醒，在看清来人后，他冲邢泽竖起了中指，“我祝你得龙痘，外乡人。” “别嚷嚷了，J，你也知道你睡得有多香。” “他妈的，这世界到底怎么了？睡觉都犯法了吗？”约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接着躺回了稻草上。 “外乡人，我告诉过你，别上这来，你聋了吗？滚油帮的人在挨家挨户搜人，没有蠢货会选择这会儿去凑热闹。” “我觉得他们已经找到我了。” 听到这话，约翰停止了抱怨，沉着脸问道：“发生什么了，小子，你又惹了什么祸？” “还是先说说你吧，有什么发现吗？别告诉我你只是在酒吧厮混了两天。”邢泽并不打算先抛出底牌。 “嘿，别质疑我的能力。”约翰说，“我到处问了问，碎片，傲罗，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有个酒鬼说在埃弗里老宅外看见过两个陌生人。” “陌生人？这地方不是天天都有陌生人吗？” “可不是嘛，所以我给了他一点钱，让他看了看照片，他确认就是那两傲罗。” “可信吗？” “我认为没多少可信度，你知道的，那些流浪汉，只要给他们一点酒，或者致幻剂，他们能说见过梅林。” “所以我猜对了，你在酒吧泡了两天。”邢泽的语气中透着鄙夷。 对此，约翰毫不在意，他继续道：“在街上盘问了一圈后，我就叫了几个刺头，请他们喝了几杯，有两个喝趴下了，那酒确实很烈。还有一个，他提起了邓恩·埃里克，对，就是那个魔药商人……” “为什么不说了？” 约翰吧嗒了几下嘴巴，皱起眉头道：“我刚刚提到酒了吗？哦，是的，提到了。现在要是能来上一杯就好了，威士忌最好，伏特加也不错，再不济来点白兰地。” 第57章 开始消散的迷雾 像是有所预料，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一小瓶威士忌扔给了约翰。 “啊，我就知道你带了，我的鼻子向来很灵，所以他们才叫我大狗。”约翰拧开了瓶盖，先是深情地闻了闻，然后小酌了一口，“啊~波本的，你可真懂我。” 他灌下一大口后续道：“你看，酒能带来朋友，小子。那家伙告诉我，米特古玩店的伊西多一直都对埃里克不满。” “我看不出这消息能有什么用。” “我一直都认为你很聪明，小子。”约翰嘲笑说，“假如你痛恨一个人，甚至想把他干掉，你会怎么做？” 邢泽摸着下巴想了想，“收集信息，耐心等待，寻找机会，一击毙命。” 对于这番回答，约翰感到后背发寒，他偷偷看了年轻人一眼说：“瞧啊，你并没有那么蠢。” “你认为伊西多有埃里克的信息，我们不知道的信息？” “不是怀疑，是肯定。那老家伙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 “那为什么不去找他？” 约翰从怀里拿出一个扁酒壶，“该死，小子，滚油帮在街上挨家挨户的搜查，你认为现在是去闹事的好时机吗？” “时间不等人，J，我觉得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你从哪儿冒出的这种想法，听我的话，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我的消息。”约翰把威士忌倒进了那个扁酒瓶。 邢泽拉开衣服，露出右肩上狰狞的伤疤，这是他刻意让韦伯留下的。 “哇哦，小子，你是怎么搞的？”约翰的手一抖，差点把酒给洒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和两个埃塞克斯大酒店的酒保聊了聊。我还想着其中一个会出现在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可惜没有，不然的话就不用我再浪费口舌了。” “埃塞克斯大酒店？酒保？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昨天下午，我去了埃里克在伦敦的藏匿点，一栋很不错的乡间别墅。可是很不巧，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两个是送葬人，还一个我不确定。” “伤口是他们留下的？你一个人干掉了三个巫师，其中还有两个是送葬人？” “伤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邢泽吸了一口气，他不打算告诉约翰自己还遇上了梦境的怪物，“我运气不错，那两个送葬人是新手。至于另一个巫师，啊，倒是有些麻烦。” 约翰往嘴里灌了一些酒，眯起眼没有说话，邢泽知道他是在琢磨方才的一番话有多少可信度。 大约一分钟后，他出声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太多，小子。你在他们身上找到有用的信息了？” “什么都没有，没有能证明他们真实身份的东西，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回去哪儿。”邢泽从戒指里拿出了一颗红色糖果，“不过在他们身上都发现了这个。” 他把糖果扔给约翰：“我也在埃里克的别墅里发现了这玩意，我叫人检测过了。” 约翰用食指和拇指拿起糖果，“这不能说明什么，小子，翻倒巷的几乎人人都会吸这玩意，很多大家族的成员也会吸。” “那玩意里头有人体组织，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J，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消息来源可靠？”约翰坐起身子，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想不出他有骗我的理由。” 约翰再次陷入沉默，“你还记得吗？酒吧老板的话。”邢泽的声音传来，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最近翻倒巷的人口失踪严重，我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约翰的眼中亮起了什么，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我们得把这事上报。”他说。 “上报给谁？魔法部吗？”邢泽轻笑了一声，“你该不是想报告给密钥厅吧？” “失踪的人里面还有孩子！”约翰激动地叫道，“该死，那些狗杂种在用失踪的人做致幻剂！” 他的叫声引来了科里，胖乎乎的店长走进仓库，不安地问道：“一切都还好吗，大狗？” “这儿没事，科里。”稍稍冷静下来的约翰冲店长摆摆手。 等科里转身进了店，邢泽才继续说道：“我们只能靠自己，J，你很清楚。” “谁派你来调查的？”约翰皱眉问道。 “Mr.R。” “那个傲慢的混蛋，我猜你知道他不想让你回去对不对？为了什么？就因为你是外乡人？” “或许是班森把遗产都留给了我。” “老家伙的遗产？”约翰从草堆上站了起来，“见鬼，我想不明白，但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我们不能冒险去招惹滚油帮。” “想想那些失踪的孩子，想想那些父母。”邢泽对犹豫不决的约翰说道，有那么一刻，他似乎看见了过去的自己，“要是一个大家族的孩子丢了，魔法部会派出至少两个傲罗。但这儿，我想除了我们，谁他妈还会关心这些人？” 约翰恼火地踢开了脚边的一个破桶，铁桶丁零当啷地撞向了一条破掉的椅子。 “再和我说说那两个酒保的事。”他沉声说。 邢泽嘴角微翘，把昨晚上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在提起地下之王时，他还指望约翰能够给点提示，但他没有。 “该死，为什么我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约翰叹出一口长气，“我猜你来这前又去过小巷了？” “没错，尸体被处理了。”邢泽说，“这些人办事很小心。” “那他们为什么还留下血字？” “我猜他们在传递信息，或者说是警告。他们想让我就此收手。如果我学过追踪咒就好了，我昨晚到的时候那地方还有不少残留的魔力。” 你要是学过，我又得惊讶了，约翰心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触这种高端魔法的。我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警告你，在小巷杀了你不是更好。” 对此，邢泽也搞不明白，只得不确定地回道：“塞西尔——那个想要炸列车的疯子——他倒是提起过，他认为我和他们一样，是神选之人，或许他们想让我回心转意吧。” 约翰吹了一声口哨，摇着头说：“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小子。” 第58章 为什么干这行？ “谁都会有秘密。”邢泽坦然道，“比如埃弗里家族。” 他从戒指中取出笔记递给了约翰，“我托人查了查埃弗里家族的历史，确定了一些事情。你知道吗，埃弗里家族来自丹麦。他们在威塞克斯王朝被赶回丹麦，并搬迁至了格陵兰。 “之后他们又在金雀花王朝末期回归，并很快就在魔法界重新站稳了脚跟，家族历史上说凭借的是高超的魔法造诣，不过我猜应该是黑魔法。” 约翰漫无目的地翻看着笔记，“用不着给我上历史课，小子。你怀疑埃弗里家族和此事有关，这需要证据，而不是家族历史。我倒是更愿意相信滚油帮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毕竟那些致幻剂都来自他们。” “耐心点，J，我们就快接近有意思的地方了。”邢泽继续说，“安德鲁·埃弗里在学生时代就投靠了神秘人，很多人猜测他是为了追求更为纯粹的黑魔法，可我不怎么认为……” “你都是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的？” “保持常去图书馆的好习惯，J，这对人很有帮助。”邢泽解释道，“我在查看他们的家族历史时发现，神秘人曾经让埃弗里家族组织了一次北极探险，时间是在一九七五年，由安德鲁的父亲波文带队。 “不过，这次探险没有成功，探险队几乎全灭，波文·埃弗里也死在了北极，没人知道探险队的幸存者从北极带回了什么。要不是波文死了，恐怕这事也不会被写进家族历史中。” 约翰开始仔细读起笔记上相关的内容，看了几页后，他不解的问道：“我有些疑问，你为什么花那么多笔墨去记录一次麻瓜的极地探险，一八四五年，惊恐号和幽冥号的北极之旅。” “那可不是一次简单的探险，惊恐号和幽冥号失踪在北极，至今未被麻瓜们找到。但对巫师而言，找到这两艘船并不是什么难事，《预言家日报》的编辑们曾去北极报道过这事。惊恐号和幽冥号遭到了百年难遇的寒流和风雪……” “不自量力的麻瓜。”约翰摇了摇头，“有时候他们的勇气值得赞赏，但更多时候，他们总是愚蠢的认为自己能征服一切。” “我们难道不一样吗，J？甚至更多时候比他们还要傲慢和无知。” 约翰喝了一口酒，“我有说过我讨厌你这种看穿一切的态度吗？继续吧，小子，那两艘船如果是毁于风雪，你也不会记录这事，对吧？” “看来你跟上我的节奏了。”邢泽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风雪不是主要原因，当地的爱斯基摩人说舰队受到了诅咒，来自冰魔的诅咒。” “冰魔？” “没错，一种流传于爱斯基摩人信仰中的神灵，祂所到之处会带来无尽的风雪，据称祂守护着终北之地的宝藏。企图带走宝藏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约翰皱起了眉头，他记起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也是被困在风雪中，而且还是在九月份。 他记起在总部的报告上读到的信息，风雪的怪物，从极北之地而来，在这个世界被称为冰魔，梦境资料未知。 他记起走进病房时，列车长巴尔克歇斯底里地的吼叫——怪物，亵渎神灵的怪物，它将开启大献祭，我们都会死。 想到这些事情，他不禁心口一紧，就像有人狠狠地抓了他心脏一把。他思量着要不要告诉这个年轻人所知的真相，但最终他还是没能开口。 任何人都有秘密，这话一点都没错。 “好了，让我们回到埃弗里家族上。”邢泽说，“一九七五年的探险，同样毁灭于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雪。传说不会空穴来风，我也不相信巧合。所以我猜想，麻瓜的船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才招惹了冰魔，埃弗里家族同样。 “但不同的是，一九七五年的探险，有人存活，安德鲁的叔叔，同样是一位狂热的食死徒，家族历史上说他一九七六年的时候死在了精神病院。” “他们从极地带回了东西。”约翰自语说，“碎片，雕塑，那个带来诅咒的雕塑来自极地？” “不，不是雕塑。”邢泽摇摇头，“七十年前，狄格尔村就爆发过同样的诅咒，雕塑是在那个时候被毁的，他们带回的是另外的东西，更加危险的东西。” “啊——”约翰恼火地挠了挠头，“你让酒都变味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这个疯子聊这些。” 没错，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疯子，仅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寻到了如此之多的信息，还将它们逐一拼凑了起来。 猎犬，咬到肉就不松口的猎犬，真是太他妈像了。约翰此刻很想把壶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可他不能，因为有八成的几率，他会跟着眼前这个疯子进入翻倒巷调查。 “哦，对了。”邢泽又拿出了一本书，“我在这本书上还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你知道当年在食死徒里有个叫埃罗尔·查尔德斯的家伙，猜猜他最喜欢干嘛？” 约翰接过那本《食死徒末日》，他掂量了下，书很重，也足够厚，用来拍死一个人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邢泽没有等约翰给出答案，“他最喜欢把自己的对手做成蜡像，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 “见鬼，你到底是从哪找到这些书的？”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有很多值得一看的书。” “所以，你看完整本书了？” “看了大半吧，查尔德斯算不上什么有名的人，他的事迹相对靠后。” 约翰不禁又看了邢泽一眼，然后感慨道：“我猜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这和有关系吗？” “没，没有。”约翰撇过脸，“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吧。”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同样在心中问自己。 他想了想说：“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约翰往地上啐了一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邢泽，“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世界就是一坨屎。” “不是我说的，是海明威。” “海什么？” 邢泽望向了阴云密布的天空，“那不重要，因为我只同意后半句。” 第59章 再临翻倒巷 约翰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跟随邢泽一起去调查翻倒巷，不仅仅是因为邢泽需要一个向导，还因为那些折磨他良心的事情。 他竟然还有良心。约翰自嘲似地笑了笑，看来他还能喝上一些。 “我们先去哪儿？我记得那个酒保提起过甜蜜之家？” 邢泽考虑了下，回道：“这个时间去妓院是不是早了点？” “你可真是冷笑话大师。” 两人走进了二手店，约翰对科里说道：“是时候给我们的客人看看好货了，科里。” 科里站起身，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他扭动了下柜台上的墨水瓶，店里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侧墙壁上出现一道暗门。 “就像是那些特工电影。”邢泽自语道。 约翰已经习惯这个年轻人时不时抛出的奇怪词语，比起巫师，他确实更像麻瓜，一个令人头疼的麻瓜。 邢泽跟随约翰走进了暗门，步入旋转向下的楼梯，鼻间传来焦油和木材燃烧的味道，头顶的火把发出噼啪声，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顺着这股味道，他们来到一处地下储藏室，约翰拍了拍了手，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邢泽看见了堆放在一张石质桌台上的物件——各类魔法物品，还有瓶瓶罐罐的魔药。 “挑几样顺手的。”约翰说，“我会让科里给你一个好价格。” “这儿的大部分东西都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违禁清单上。” “得了吧，小子，和我们的职业风险比起来，那份清单就是狗屎。看中什么没？” 邢泽随手拿起了一瓶魔药，是阿格丽芭的恶魔药剂，这东西能让巫师在短时间内快速聚集火元素，就算是新手巫师也能顺利使用高级火焰魔法，不过副作用是容易发生人体自然。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火焰香烟，爆破雪茄，剧毒苹果，红斗篷，玻璃水晶鞋…… 呵，还真是齐全，这堆东西足以炸掉大半个翻倒巷了，邢泽心想。他挑挑拣拣，选了两瓶魔药和一些小玩意。 魔法物品价格昂贵，更何况还是这种违禁品，就算约翰答应给他打折，但想起科里，邢泽还是及时收住了手。 …… “一共一百二十加隆。”科里说道。 邢泽看向了一旁的约翰，大概是想让他解释解释打折的词义，不过约翰很不要脸的转过了头。 “我想你可以给一个折扣，科里先生。”不得已，邢泽只得挤出笑容说道。 “哦，先生，我给了。”科里同样报以微笑，“我去掉了后面的十个西可和九纳特。” “多么慷慨啊。”邢泽嘴角抽搐，“愿恶魔保佑你。” 在去米特古玩店前，邢泽特意换了衣服，弄乱了自己的头发，依照约翰的建议，还往脸上抹了一些泥巴。 易容咒是一种高阶的变形术，尽管和麦格教授关系不错，但邢泽在变形术上实在没什么天赋，所以这趟翻倒巷之行的确危机四伏。 “嘿，你确定要怎么干吗？”约翰再次向邢泽确认。 “不确定。”邢泽诚实地回答说，然后迈步走进了翻倒巷，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包裹住了他。 米特古玩店就在翻倒巷的中间，他们很幸运，时不时路过的滚油帮成员并未对邢泽产生多大的兴趣。 不过，在快走到古玩店门口前，约翰猛地拉过他转进了边上的暗巷中。 “熟人？”邢泽往古玩店那边看了看，只见几个滚油帮的成员围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出了古玩店。 “笑脸查理。”约翰示意邢泽收回目光，“蜡油脸的得力手下，翻倒巷的很多琐碎事情都由他负责，比如糖果交易。” “他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挺好。” “是吗？他喜欢笑着杀人，大概杀人能给他带来快感。”约翰拉着邢泽往里走去，“继续走，他们过来了。” 等到笑脸查理经过暗巷，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街上，隐藏在那些本地人之中，缓缓走进了古玩店。 店里昏昏暗暗，没有客人，仅有几盏魔法吊灯闪着微光。一位白胡子的老人坐在满是灰尘的柜台后面，身边围着各种奇怪的东西，见到来客，他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伊西多，你还好吗？”约翰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就像遇见了一位许久不见的老友。 老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从沙哑的嗓子出声说：“收起你虚伪的好意吧，J，这一次你又要典当什么？” “嘿，伊西多，别那么不近人情。我可还帮你办过事，还记得吗，魔鬼网那次。” “闭嘴，J，你该不是来翻这种陈年旧账的吧？”伊西多把目光投向了邢泽。 “当然当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给你带了一位朋友。” “朋友？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些黑铁要多少钱？”邢泽从货架上拿下几片黑色的金属片问道。 伊西多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十二西可一盎司，你要多少？” 黑铁是魔法世界的一种常见金属，它硬度堪比机械结构钢，可质地却要轻很多，常被用于制作傀儡连接构件和金属魔法物品。 “就要这些。”邢泽走到柜台前，把手里的黑铁片放在了柜台上。 伊西多拿过铁片称量好，很快就计算出了一个价格，比对角巷的要贵上不少，但邢泽还是痛痛快快地付了钱。 “学着点，J。我这欢迎客人，而不是酒鬼。”伊西多趁机数落了约翰一把，“那么，新朋友，我想你应该不单单只是来买黑铁的吧？” 邢泽点点头，把黑铁收进戒指，“想来请教一些事情。” “请教？哦，呵呵，你说话真是客气。”伊西多推了推老花镜，“如果是关于古董和珠宝的话，我很乐意分享我浅薄的建议。” “如果是关于人的话呢？” 伊西多看向了约翰，好半天才问道：“J，你有什么要说明吗？” 在浏览货架的约翰转过身，毫不在意地回道：“邓恩·埃里克，我知道你不怎么待见他，所以来问问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好心了，你早上没喝酒吗？还是喝太多了？” “嘿，老朋友。”约翰把手里的一串念珠放回货架，“别那么拒人千里，互帮互助嘛。” 第60章 步入迷雾 老人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我老糊涂，那就是报纸在说谎。邓恩·埃里克，那个搅乱市场的杂种不是已经死了列车上了吗？” “啊，对，伊西多，他是死了，但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单干。” “J，J，你是查我？” 约翰立刻摆摆手，一脸诚恳地说：“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想法，伊西多，我们合作多少次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从来都没信过你，他们叫你大狗，可不是因为你的忠诚。不过……”老人故意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老伙计。你这样可不厚道。” “我这的确有个活，J，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也看见了，滚油帮的那群畜生最近精神的很，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应该低调点。” 约翰看了邢泽一眼，后者很识趣地走到了边上，试图想在那堆纷乱繁杂的货物中再挑出几样感兴趣的玩意。 “那是你的新跟班吗？约翰，让我想想，上一个跟班被你埋进了郊区的森林，上上一个被你沉到了泰晤士河……” 约翰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愿他们在阿瓦隆幸福，这次不一样，他是我侄子。” “我没瞎，J，你是个地地道道的白人，他可不是。” “我表哥几十年前就去了东方。” “啊，你现在又有一个表哥了。” “见鬼，老家伙，是要我把家里人都给你数一遍吗？” “他靠谱吗？” “他靠谱吗？”约翰轻笑一声，扭头看了看邢泽，“你说呢？他可是来自东方，他们可是骑着剑飞，开刃的那种，他们吹口气就能带来狂风，跺跺脚就能引起地震，还能口吐烈焰……” “你说的是《封神榜》吗，J？” “封什么？见鬼，伊西多，他是我见过最靠谱的人，那小子就像条猎犬。” “看来你们还真是亲戚。”伊西多讥讽道，“可现在时机不对，J，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时机，伊西多，从来没有。”约翰低声道，“你以为那些见鬼的事情是怎么办好的，是我，知道吗？而不是时机。” 老人摘下老花镜拭擦起来，动作很慢也很仔细，仿佛是在轻抚一件贵重的古董。 “我还是那句话，约翰……” “时不我与。”邢泽把一个布娃娃放在了前台上，“今天天气很差，先生，明天或许会有太阳，但也有可能更差。” “时不我与，这话出自《论语》对吗？”伊西多重新戴上眼镜，“为什么你们那么执着于一个死人？” 伊西多的博学勾起了邢泽的好奇心，“你懂得真多，先生。那家伙欠我一些东西。” “我是个古玩商人，孩子。”伊西多笑着回道，“我有大把的时间研究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你们执意要找回自己的东西，好吧好吧，我确实知道埃里克在翻倒巷有个合伙人。” 邢泽没想过伊西多会免费提供那人的信息，“那么代价是什么？” “你还真上道，孩子。我有一位雇主想要红色糖果的配方，如果你们能搞得到，我就告诉你们那位合伙人。” 听到这话，约翰脸色一变，骂道：“草你的，老家伙，你把我们当傻子耍吗？谁都知道那配方在疯医手上，但想去指染之人的尸体都快能堆成一座纪念碑了。而且还是这种节骨眼上？” “所以，我告诉你了，时机不对。” 邢泽想了想，再次问道：“就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吗？” “有倒是有，但同样不简单。”老人回道，“有人托我寻找一个女孩。” 尽管约翰在心里把老头的家人都咒了一遍，但听见还有另外的选择，便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女孩？” “一个甜蜜之家的名媛，叫娜娅，她在前几天失踪了，有兴趣吗？” “你说那女孩叫什么？”约翰确保自己没有听错。 “娜娅。” 约翰和邢泽对视了一眼，他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喜悦，轻快地说道：“有没有人说你戴眼镜很帅，伊西多。” “你让我感到恶心了，J，你们到底接不接？” “接，还有这个我也要了。”邢泽说，伸手指了指那个布娃娃。 他们得到了那个女孩的照片，还有雇主提供的一些信息。 这个叫娜娅的女孩有一头浓密的黑棕色卷发，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左眼的下方还有一颗泪痣。她在九月二日参加完埃弗里家族的舞会之后便失踪。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古玩商人。”邢泽把照片递给约翰。 “除了做古玩生意外，他还走私各种东西。”约翰接过照片瞧了瞧，“我刚到翻倒巷的时候需要一个切入口，他是个不错的选择，消息灵通，还有人脉，翻倒巷很多人都找他帮忙。” “就像悬赏发布人。” “差不多。”约翰把照片还给了邢泽，“漂亮的女孩，你想从什么地方查起？” “雇主不是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嘛，何不去看看，反正比起在这瞎转要好，是什么地方？” 约翰打开了一个信封，拿出了里头的信件看了看，“诺丁汉城的一个地下斗兽场。” …… 两人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鹰眼术提供了良好的视野，整个诺丁汉城尽收眼底。 “很正常，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黑暗藏于地底。”邢泽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那片森林，那就是他遭受枪击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他感到一阵后怕。 袭击他的人会选择视野开阔的地方，那个离树林不远的乱石堆就很不错。他一定是借助了什么东西看破了遮掩咒，但那东西看不穿浓雾，所以它仅仅能识破魔法，很有教会的风格。 为什么不瞄准我的头？邢泽试图再次解释这个问题来，他明明可以杀了我。 “那里就是你昨晚遇袭的地方？”约翰也把目光投向了那片森林，“教会也搀和进来了吗？” “不确定。”邢泽收回思索，“那个斗兽场在诺丁汉下面，它白天不开放，我们得想办法进去，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约翰低头沉思起来，然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车子进出博物馆，他们是在搬迁吗？” 邢泽也注意到了那些小型货车，在他们到了之后不久，就不断有车进出诺丁汉城，先是小车，然后是货车。现在，最后一辆小型货车也驶出了城堡。 第61章 差点运气 “今天是星期几，J？”邢泽突然问道。 “额，星期六。问这干吗？” “人太少了。”邢泽喃喃自语，“不应该那么少。” “你在说什么，小子？”约翰不解地看向了神经质的同伴。 “拦下那些车。”邢泽挥动魔杖撤销了鹰眼咒，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草。”约翰骂道，正要跟上，身后突然风声传来。 邢泽直接出现在了车队的前方，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领头的那辆货车停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司机骂骂咧咧地跳下车，正要发火，却被邢泽一把推在了边上。 “滚开！”邢泽冷声道，大步朝着后车厢走去。 车厢门打开那瞬间，整辆货车突然爆炸，冲击波和热浪将他轰了出去。 要不是之前在古玩店买了替身娃娃，他这会儿应该在去往地狱的路上了。 对方大概也没觉得一辆车能炸死他，第二辆货车不要命地冲向了邢泽。 中计了。邢泽叫道。他俯下身子，迅速从戒指中取出一片黑铁握在手中，下一刻，蓝喙化作圆形护罩包裹住了他。 第二辆货车如期而至，在爆炸前，蓝喙正好完成转变，邢泽有幸看见了那位司机，狂热的脸上尽是喜悦，丝毫都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最难对付的就是狂信徒，邢泽在心中感慨。尽管黑铁硬度卓越，但爆炸产生的冲击还是将蓝喙和邢泽掀向了空中。 生死关头间，邢泽并未惊慌，相反，他很冷静，大脑飞速运转着。蓝喙根据他的指示在空中完成了转变，它一端变作钩锚狠狠地砸进了马路，另一端将邢泽拉住。 这让他有了短暂的滞空时间，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魔法。安得罗斯飞弹射向了后面的三辆货车，最前的两发飞弹各击中了三四号货车，爆炸声相继传来。 但最后一发飞弹被挡了下来，一个佝偻的人影出现在货车顶上，他挥动着魔杖，邢泽察觉周围的火焰开始快速朝他汇聚而去。 直觉告诉他，比之前爆炸更为恐怕的东西就要来了，邢泽把自己所知的防御魔咒统统往自己身上施加。 在落地前，三道防御咒已经完成。然后火焰咆哮冲来，前面几辆货车的残骸被高温化作铁水，路上的沥青迅速溶解，然后翻飞着卷入火焰。 最外层的盔甲护身顷刻破裂，第二层的固若金汤也没能持续太久。 邢泽将魔力源源不断地灌输进最后一层的统统加护，寄希望于它能挡下这要命的火焰。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将他缓缓往后推去，蓝喙本能的化作地刺钉进了地面，然后是第二根地刺，接着是第三根，直到第五根地刺，邢泽的身子才被固定住。 所幸，火焰开始逐减弱。最后，热浪的余波被蓝喙拦下，只烧断了邢泽前边的头发。 邢泽张开手，第二片黑铁如残花般凋零，货车上的巫师不见了踪影，但车子还在朝他驶来。 突然，马路拱起，那辆飞驰而来的货车被弹向了半空，然后猛地落下，如同舞台上滑稽的小丑，只是谢幕的方式太过激烈。 邢泽抬手挡在眼前，好让爆炸带起的碎片不会伤到眼睛。 “你来的真是及时。”他朝约翰埋怨说，“再迟点，你大概就得给我收敛骨灰了。” “下次，直接说谢谢就行。”约翰快速施展了一个恢复如初，尽可能减少爆炸产生的影响，至于闻讯赶来的麻瓜警察和消防员就只能靠魔法部处理了。 “你被什么耽搁了？”邢泽摸了摸自己前头烧焦的头发，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 “一个狼人巫师，挺厉害，处于半兽化状态，没办法辨认相貌。” “跑了？” 约翰叹了口气说：“我说了他很厉害，而且我可是被偷袭的一方。” “这是个陷阱。”邢泽皱眉道。 “谢谢你的提醒，下次你如果能早点发现，我感激不尽。” “但不是给我们的。” “恩？”约翰停下了施法，“不是给我们的？” “太碰巧了。”邢泽冷静地说道，“这显然是一个精心策划好的伏击，我们只是恰好撞上，运气差了点。” “什么？”约翰一脸无奈，这疯子简直不可理喻，“你差点被麻瓜的汽车炸死，我差点被一个狼人巫师开了膛，你管这叫运气差了点……” 话没说完，约翰的魔杖就指向了另一边的树林，邢泽也同样。 一个黑发白人女性缓缓走出了树林，邢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手中的魔杖却握得更紧了。 “两位，我劝你们还是放下魔杖的好。”那女人笑着说道。 “小姐，现在可是二对一。”约翰脸上浮现了戏谑的笑容。 就在这时，三名男子凭空出现，半包围了邢泽和约翰。 这时，那女人又说道：“现在可是四对二了。” 约翰嘴角微翘，自信地挑衅说：“我倒是喜欢这个胜率。” 但邢泽没有反抗的意思，他现在魔力枯竭，全身酸痛，更何况从那三个男人的穿着上来看，他们很大概率是傲罗。 “我投降，我们不是敌人。”他举起手说。 “嘿，小子，你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约翰朝邢泽投去了埋怨的眼神。 “闭嘴，白痴，瞧瞧你们都干了什么！”三个男人中的高个子叫道，“约瑟夫，费奇，通知魔法事故和灾害司。至于你们两个，跟我来。” 邢泽和约翰被带到了诺丁汉城附近一家快餐店的地下室，里面除了老熟人金斯莱外，还有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 斯克林杰坐在地下室的正中间，嘴唇紧抿，双眼盯着面前桌上的水晶球。 “好久不就，约翰。”他开口道，声音低沉有力，如同狮子的低吼。 “斯克林杰，啊，我们快有七八年没见了。”约翰随意的把身子靠在一个柜子上，“你看起来老了不少。” 斯克林杰的眼睛从水晶球移到了约翰上，“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看来在翻倒巷的日子很舒服。” 约翰咧嘴一笑，手往怀里伸去，但德力士和金斯莱马上将魔杖对准了他。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慢慢拿出了酒壶，“你们也太敏感了，我的魔杖都被你们收缴了，还能干什么？” “还是小心点为好，谁不知道千杖约翰的名号。”金斯莱警惕地说道。 千杖约翰？邢泽瞧了约翰一眼。后者灌了一口酒，耸耸肩说：“那都是过去了，沙克尔。” 第62章 等待 斯克林杰把注意转移至了邢泽上，他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就像狮子打量着猎物。 “你的使魔很有意思。”他说，带着狐疑。 在看见桌上的水晶球时，邢泽便知道斯克林杰一定会询问这事。 “谈不上是使魔，液态金属傀儡，能够任意改变形态，最新的东方科技。” 斯克林杰皱皱眉头，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好吧，我只想知道你们在这干嘛？” “这话我也想问。”约翰说，“你们一群傲罗在是在开舞会吗？” “看来是我自讨没趣，带他们下去，再找个治疗师过来。”斯克林杰很果断地命令道，他大概意识到自己从这两人身上问不出什么。 约翰直起身子，瞪了眼想要上前来拉他的德力士，“我劝你别这么做，鲁弗斯，神秘事务司的那群老家伙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斯克林杰不屑地笑了一声，“我想，没人会在乎一个在翻倒巷的酒鬼。至于你，你叫邢泽是吧，我看你也需要好好休整。” “我确实需要休息会。”邢泽感觉自己的嘴唇微微打颤，魔力过度消耗的症状开始出现。 约翰原本还想放几句狠话，但在看见自己同伴的脸色后便放弃了这个念想，他凶巴巴地朝德力士警告说：“嘿，别碰我，大个子，我自己会走。” 走出地下室前，邢泽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那位黑发白人女子，她也同样在观察邢泽。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谁都没有移开的意思，但最终，女人不情愿地撇过了头。 待两人走出地下室，斯克林杰起身施展了一个消声咒，他看向了剩下的两人——金斯莱和黑发女人。 “斯克林杰主任，如果不是他们，死在外头的可能会是我们。”黑发女人说。 “我知道，唐克斯。”斯克林杰点点头，“所以我才没有为难他们，还请了治疗师。” “这次行动应该是保密的。”金斯莱说，“为什么滚油帮会伏击我们。” 三人都没有说话，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斯克林杰不情愿地猜测说：“行动被泄密了。” “被谁。”金斯莱问道，但更像是在自语，“知道这次行动的只有我们这些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被耍了。”斯克林杰沉着脸，“我需要信得过的人去那个斗兽场。” “我去。”唐克斯半举着手说。 不过斯克林杰显然没打算让她去，“太危险了，下面可能是另一个陷阱。你做的够多了，回学校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嘿，主任，你不能用完我，就像垃圾一样把我丢了。” “别激动，唐克斯，我像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吗？我给你留了一份推荐信，对你以后考入傲罗会有帮助。” 一封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推荐信，这的确要比学校成绩单有用的多。 她现在可以听话的甩下一切离开，但也可以抗命继续调查下去，唐克斯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主任说的没错，孩子，你是时候离开了。”金斯莱也劝道，“我会跟着德力士一起下去的。” “小心点，金斯莱。” 金斯莱点点头，又朝唐克斯说道：“好了，让我送送你，孩子。” …… 那个治疗师看起来应该是个新手，这是邢泽在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他使用魔力缝合的时候手法不是很熟练，至少比起韦伯来说要差上不少。 “你知道吗，小子，一个男人盯着一个女人看会显得很失礼。” “我知道。”邢泽将整个身子都塞进了沙发里，好让自己的全身都得到放松。 快餐店的老板好心让出了员工休息室，他的小女儿在霍格沃茨上学，大儿子已经毕业，在魔法部寻到了一份文书工作。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他殷切地问道。 “如果你有酒的话，我现在……草！”约翰嚎了一声。 那位新手治疗师匆忙停下手，他再次征求道：“还是用点麻醉剂吧，先生？”这一次他几乎是在哀求。 “不用，菜鸟，继续缝，这算不了什么。麻醉剂会让我的大脑变得迟钝。”约翰咬牙说，“给我来点酒吧，好心的老板，不然我的叫声一定会吓到你的客人的。 “当然当然，先生，我这就去取。” “最好是威士忌。”约翰朝老板的背影嘱咐说。 “酒一样会让你的大脑变得迟钝。”邢泽迷迷糊糊的纠正道，他现在感觉很累，但新人治疗师没有带恢复魔力的药剂。 他应该来得很匆忙，负责看守的其中一名傲罗在短短五分钟内就把他从圣芒戈拽到这来。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小子，酒向来能让我变得清醒。”约翰撇撇嘴，“我们之前的话题还没完，你如果看上那女孩了，我建议送花，她看起来像是喜欢花的那种。” “我只是在观察她，确认一些事情而已。” “有人说过你很没趣吗，小子。” “不少。” “啊，真是要命。和我搭档的为什么都是这种怪胎，你刚刚说你有一个使魔？” “液态金属傀儡，最新的模拟多元合金加上魔力重构刻写，采用最新型的……”邢泽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好了好了，你现在的样子和魔法研究院的那些疯子差不多。”约翰及时打断了邢泽。 “你问我的。” “我的错。”约翰讨饶道，他扭头看了眼治疗师，叹了口气，“那些傲罗一定知道什么，我们不能被困在在这。” “你有什么好注意吗？”邢泽无奈地问道。 “如果你刚刚不那么快妥协，我们也不会如此。” 邢泽呼出一口长气说：“我的魔力所剩无几，你的后背被狼人抓伤，需要治疗防止感染。何况那个时候还有一堆傲罗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那也至少该从他们嘴里打听点消息。” “我不认为他们知道的比我们要多。” “但他们马上就要先我们一步了。”约翰说，“你去过斗兽场，那儿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是斗兽场。” “该死！” “放轻松点，J，既然事情脱离了我们的掌控，那就暂且由它去吧。” 约翰有些搞不懂这个年轻人，前一秒他还拼尽全力死追着猎物，但现在他却像死鱼似的躺进了沙发，如同一个快要被口水噎死的老头。 第63章 消失的傲罗 治疗师走了出去，房东送来了酒，在邢泽小憩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两件事。 他是被开门声给吵醒的，他睡得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浅。邢泽睁开眼，看见了约翰背后狰狞的伤疤，淡蓝色的魔法丝线和血迹交织，形成了一幅奇妙的画面。 “瞧啊，又一个美女来看咱们了。”约翰朝来人举起了酒瓶。 短暂的休息让邢泽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看向来人，嘴角微翘，“不是又一个，是同一个。很高兴又见到你，唐克斯小姐。” 约翰摇摇头，他依旧听不懂邢泽神神叨叨的话，比起这个他觉得自己应该穿件上衣。 “不用拘束，先生。”唐克斯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她的头发不再是黑色，而是如雨后彩虹一般，皮肤则呈现了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不想之前那么白皙。 也难怪约翰会认不出来，要不是邢泽看过原著，知道这个女孩有易容马格斯，他也同样认不出来。 “狼人造成的伤口需要在空中观察一段时间，这样才能确定你有没有感染狼化病毒。” 约翰拿外套的手停在了半道，“有意思，你对此好像很了解。” 唐克斯从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我有一个朋友，他染上了狼人病毒。”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愿梅林保佑他。” “愿梅林保佑他。”女孩叹了口气，把糖放进了嘴里。 “所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她好奇地朝邢泽问道。 “直觉，夹克还有一点剧透。”邢泽回道，他站起身，感到一阵目眩。 唐克斯没懂这话的意思，她向约翰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后者继续喝着酒，表示爱莫能助。 “你想要什么，唐克斯小姐？”邢泽问。 “叫我唐克斯就行。”女孩说，“情报，你们所掌握的信息。” “为此我们能得到什么？” 唐克斯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剂扔给了邢泽，“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克丽奥娜的月露花精华汤剂，这种药剂能够快速补充魔力和治疗伤口，除了有上瘾性外，不会像帕拉瑟魔力煎药有那么严重的副作用。 邢泽把玩着药剂，仅是这一小瓶就得要二十加隆，而且根据纯度的不同，价格还得往上涨。真不愧是傲罗办公室，财大气粗。 “你想用一瓶药剂换情报吗？” “如果信息足够分量，我也能帮你们早点出去。” 邢泽把药剂放在了一旁，“我打赌你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我也同样觉得斯克林杰更愿意亲自来审问我们。” 唐克斯取出了嘴里的糖，有些不安地搓着了手，她讨厌被人看穿的感觉，所以她一向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这个男人敏锐地让人生厌。 “别试了，小姐。”约翰脸上挂着像是猜到结局的笑容，“你很难骗得了他。” 就在这时，门外的一位傲罗推门进来，他朝邢泽和约翰说道：“斯克林杰主任要见你们。” 约翰放下了手中的酒，扭头看了眼邢泽，邢泽把桌上的药剂扔还给了唐克斯，从自己的戒指里取出了两瓶月露花精华汤剂。 一瓶扔给了约翰，一瓶自己喝下，他的气色顿时好了不少，然后他拍拍约翰的肩膀说：“开始干活吧，伙计。” 约翰瞧了瞧手里的药剂，又看了看快走到门口的邢泽，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个混蛋。” “我同意。”一旁的唐克斯附和道。 …… 斯克林杰浓密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块，他深吸一口气，厉声问道：“约翰，告诉我，你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先说。”约翰和善地建议道。 “我没有时间继续和你玩游戏了，约翰，要么告诉我你们掌握的信息，要么我把你们俩关进阿兹……。” “我觉得……” “闭嘴，约翰，别以为我不敢那么做，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狮子生气了，邢泽心想。他接过话说：“我们可以坦诚相待。不过，主任，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吗？” 斯克林杰沉默不语，他盯着邢泽，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邢泽不得不稍稍低下头以免和他对视。 压力从四周而来，如同无形之墙，和邓布利多给予的压力不同，斯克林杰更多的是怒火。 唐克斯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快步上前问道：“是他们出事了吗？沙尔克他们出事了吗？” 斯克林杰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他暂时收起了怒火，沉声道：“出去，唐克斯！” 他用眼神和沉默制止了女孩的追问，让她乖乖地走出了地下室。 “他们消失了，在斗兽场。”斯克林杰说出了真相。 “等等，你说的消失……” “字面上的意思，约翰，他们失去了联系，水晶球上也没了踪迹。” “也许你该派人下去再看看，这年头门钥匙也不是那么难做。” “你把我当白痴吗？约翰，我当然派人下去看了，那地方就是一个斗兽场，没有什么门钥匙。” “飞路网点？” 斯克林杰看向了约翰，一幅你认真吗的表情，约翰摆摆手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他们带着联络水晶，如果是门钥匙和飞路网点，他们一定会说。你喝酒喝得连简单的思考都放弃了吗？” “都有谁下去了？”邢泽插话问道。 “德力士，沙克尔，约瑟夫，费奇。他们一直都负责这次秘密调查。” “秘密调查？” “没错，秘密调查，年轻人。所以，我不能调动太多的傲罗，不然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媒体，教会，还有其他部门会想方设法的介入，他们就像是苍蝇，无处不在。但这样只会让案件更为复杂。”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约翰指了指邢泽和自己。 斯克林杰点了点头，提醒道：“最好快点。” 两人走到地下室一角，约翰尽可能小声的问道：“你怎么想？” “我们可以要求去斗兽场。”邢泽回道。 “你疯了，四个傲罗在那个地方消失，然后我们还要大摇大摆的进去。”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管怎么样。”邢泽偷偷瞄了一眼斯克林杰，“他都会让我们把信息留下。” “见鬼，我开始怀念躺在沙发的你了。”约翰搓着自己的络腮胡，“你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 邢泽摇摇头，诚恳地回道：“不确定。” 第64章 黑暗升腾（感谢秋樱_91的打赏） “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约翰站在通往斗兽场的暗门念叨，“至少我们该留封遗书什么的。” 邢泽把衣服甩给了他，“比起这个，你还是先穿衣服吧，我欣赏够了你性感的身躯。” “伤口如何？有感染吗？” “没，正在愈合。”邢泽又瞧了眼那伤疤，“也许你该问那治疗师要点消除疤痕的药膏。” “伤疤是男人的浪漫。”约翰穿上衣服，“我在床上和姑娘们又能有新话题了。说起这个，我们不过是要找一个甜蜜之家的妓女而已，犯的着冒这么大危险吗？也许可以从甜蜜之家查起，她总该有几个闺蜜。” “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胆小了？” “我只是……见鬼，我只是不想和傲罗们一起办事。” “只是暂时合作而已，J，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他们找他们的。” “我看不出他们的诚意。”约翰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傲罗，“你真打算帮他们找人？” “我只说试试。”邢泽也看向了那名傲罗，个子不高，身子偏瘦，一头金发，他自我介绍叫斯科特。斯克林杰派他来协助他们，确切的说是监管。 “我真没想到斯克林杰会同意放我们下来。” “四个傲罗莫名消失，其中两个还是高级傲罗，J，老狮子走投无路了。这事如果被曝光，他只能引咎辞职，或许更惨。” “老狮子？我喜欢这个称呼。所以他才让我们下来去送命，你明明知道他的算盘，但你还是接受了。该死，小子，你从来不懂得放弃是吗？” 约翰接过斯科特递来的联络水晶，在休息室那会，他还以为这个年轻人屈服了，可他完全想错了，这该死的疯子就像是不灭的火星，只需要一点柴火就能再次燃起。 “你早就料到斯克林杰会找我们谈话，对吧？” “我猜到他会想和我们谈谈，但没想到会因为这事。”邢泽琢磨着手里的联络水晶，“斯科特，这个要什么用？” “把魔力灌注进去就行。”斯科特为邢泽演示了下，水晶在灌注魔力后亮起了蓝光，“瞧，这就可以了。” “真有意思。” “魔法改变世界。”斯科特自豪地说道。 …… 这个地下斗兽场的风格在很大程度上模仿了古罗马时期的竞技场，椭圆形结构，一共三层，最上层还有独立的包间。 这里和邢泽之前来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没有那么拥挤和安静外。 三名傲罗正在逐一检查斗兽场的角角落落，但这地方并不是很大，站在表演台上转个一圈就能看个大概。 “我不明白。”约翰接过了斯科特的烟，“这鬼地方就是一个斗普通兽场，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J，即便是在魔法世界。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们没注意到的。”邢泽说，他走到了表演台的中央，抬头向上望去，上头漆黑一片，如同深夜的天空。 “为什么上面那么黑？”邢泽喃喃道。 “也许是什么氛围魔法。”斯科特接过话，“很多地方都会这么做，彩虹，星空，日落……” “不不。”邢泽摇了摇头，“这是斗兽场，人们的注意力应该会在表演台，谁会在意他们的头顶。等等，这是什么？” 邢泽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了表演台的边缘，约翰和斯科特也靠了过来。 “只是一些刮痕和爪痕，可能是决斗的野兽留下的。”斯科特猜测说。 “刮痕和爪痕不会那么有规则，那些浅颜色的，杂乱无章的才是。”约翰否定道，“我想……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邢泽绕着表演台缓缓而行，他像是明白什么，跳上了观赏台向下看去。 大概还不够高，他观望了一阵后，又向上走去，一直来到了观赏台的最高点。 “拼图，这是个拼图。”邢泽叫道，“J，试试移动表演台的石板。” 约翰掏出魔杖，按照邢泽的指示开始用魔力移动起那些铺在表演台的六边形石板来。 四周的傲罗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斯科特对着记录水晶小声汇报。 没过多久，最后一块石板归位，邢泽看清了那个图案，正是那个他近日来一直所见的诡异符号，他猜对了。 一阵寒意席卷了他，邢泽微微打了冷颤，而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起了许些不适和厌恶，他们有意识地回避着诡异的符号。 但在这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约翰朝向邢泽摊摊手：“或许这只是一个符号？” “那就没必要把它弄乱了。”邢泽跑下观赏席，毫不犹豫地跨进了表演台。 “等等，见鬼！”约翰还想拦着他，但邢泽已经走了进去，紧跟着，整个舞台亮了起来，那个诡异的符号发出了阵阵亮光，周围的魔法能量开始疯狂涌动。 就像是被什么感召了一样，邢泽抬头望向那片黑暗，符号如星辰一样投射在了上面。 光芒搅动了黑暗，形成了黑白交织的奇异漩涡，漩涡缓缓而来，如同一只穿过漆黑帷幕的手。 邢泽被这无比美丽的景象所吸引，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触碰到了那股漩涡。 在他被传送前，约翰和斯科特也跳进了表演台，伴随一阵耀眼的白光，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血，浓厚的血腥味，还有企图隐藏于血腥味之下的腐臭，这是尸体特有的味道。 邢泽按了按额头，他感到有些晕眩，但刺鼻的味道很快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邢泽看向了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间解剖室，房间里并排放着三具尸体，其中两具被开膛破肚，内脏展露无遗。 另一具是位女孩，看样子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从她微微抽搐的身体来看，应该还活着。 “这是……这是……”斯科特的声音变得尖锐高亢，他的脸慢慢变形，最终变成了唐克斯的模样。 约翰和邢泽都没有在意，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约翰大步走向了那个女人，大概是想看看她还有没有的救。 两条亮着火把通路连接着地下室，邢泽看向了其中一条，那里有几个带铁门的房间，名为不安的情绪在他心间萦绕。 第65章 如地狱般的绘卷 时间是一个平面圆，终点又回到起点。邢泽想起了巴赫特说过话。 他推开第一道铁门，苍蝇扑面而来，腐烂的味道盖过了血腥味。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午后，他同样推开了一头门，同样是扑面而来的苍蝇。 他记得那时自己的大脑暂停了几秒，然后本能的呕吐接管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房间的一边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另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残肢。 在看见房间的情景后，唐克斯快速跑向另一边，扶墙呕吐起来，邢泽能听见夹杂其中的咒骂和绝望。 他步入其中，鞋子踩在湿滑又粘腻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般。但比起大吐特吐的唐克斯，邢泽感觉自己还好，他没想吐，也没有迷失在怒火中。 我还好。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习惯真是一种顽强而巨大的力量。 那些人茫然地看向了邢泽，他们都被注射了致幻剂，眼神飘忽不定，神色恍惚，根本不知自己所处何种地狱。 邢泽看见了几个孩子，一个痴呆的老人……他试图从一位母亲怀里取走一个婴儿，她虚弱且惊恐地叫了起来，“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女士。他睡着了，让我来照顾他。”邢泽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他已经没了呼吸。 “草他妈的！”走到门口约翰忍不住骂道，他撇过脸，用哆嗦的手从怀里取出酒壶。 邢泽把孩子抱出房间，放在了干净的地上，从戒指中取出一块布盖上。 “我们需要通知魔法部，圣芒戈，还有……管他是什么，”他说，“只要能帮上忙的都行。这些人挺不了多久。” “水晶坏了。”约翰往嘴里猛灌着酒，“大概是受到了送我们到这来的玩意影响。那些房间里，该死，那些房间里都是这种情况吗？” “我不知道。嘿嘿，J，J！”邢泽夺下了酒壶，“够了，你得保持清醒，我们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 “我现在，他妈的清醒的很。”约翰红着眼说，一拳打在了那头铁门上，响起的声音回荡在这如地狱般的地下室，“我要把那些杂种一个个吊死！你听到我说的吗，我要吊死他们，慢慢的。” “你会的。”邢泽拍了拍约翰的脸，“那女人怎么样？” “你得去看看，趁她还有一口气。”约翰把一条蓝宝石项链放在了邢泽的手上。 “娜娅？”邢泽问道，他在照片上看见过这条项链。 约翰点了点头，“钻心咒，摄神取念，刮骨咒……我不觉得她能坚持太久。” 邢泽点点头，从戒指里取出几瓶资料药剂交给了约翰，“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娜娅几乎无法说话，她死前只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孩子。 邢泽合上了她的眼睛，他看见唐克斯脸色惨白走来，她张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得找到那四个傲罗，他们或许还活着，你要一起吗？”邢泽向她问道。 唐克斯点点头。 “那就收拾好情绪。”邢泽吩咐道，“这儿交给J，我们去另一条通路看看。” …… 沿着砖石铺就而成的通道，邢泽和唐克斯来到了一处圆形大厅。 璀璨的星空在穹顶闪耀，在那颗最闪亮的星星下是一块石质的祭坛。 祭坛上摆放着一尊大腹便便的雕像，和邢泽在埃里克乡间别墅里见到的那幅壁画一样。白色的蜡烛已燃尽，鲜血顺着雕像缓缓流淌至地面。 为了地下之王！为了地下之王！有什么声音在邢泽耳边响起，是信徒们的狂欢，是来自地下的呼唤，是隐于黑暗的低声呢喃。 “嘿，你没事吧？”唐克斯不安地朝邢泽问道。 邢泽将自己的思维从泥潭中扯出，他摇摇头，指指前面那些漆黑的通道，“看来，这地方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唐克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彩，她紧张不安，呼吸急促，“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想……”邢泽说，“这地方是用来献祭的。” “献祭？为谁？” “地下之王。” “梅林的胡子，你是说…你是说……”唐克斯压住了呕吐的冲动，“那些关在房间里的人是祭品？” “我不能确定，嘿，呼吸，唐克斯，深呼吸。”邢泽拍了拍女孩的后背，他之所以带着唐克斯一起，也是害怕女孩继续待在那里受不了。 “这里貌似没什么危险，你可以暂时待在这，我去那些通道看看，我不会走太远。” 暂时缓过气来的唐克斯拉住了邢泽，“我跟你一起去。”女孩坚定地说，“巴尔克是我的朋友。” 邢泽想了想，说：“好，我走前，你留心后面。” “行。” 两人朝着一个较大的通道走去，唐克斯尽可能不去看那尊雕塑。 “那东西让我心里发毛。”她说，“你到底是怎么我是说，你看起来是那么淡定。” “习惯，如果无法接受，人类会被迫自己去适应环境。”邢泽挥动魔杖，光球浮现，光明暂时消除了黑暗。 “如果习惯不了呢？” “那就……那就步入疯狂。我很庆幸自己习惯了。” “我真不敢想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也不敢。”邢泽坦然说，“哦，我倒是想问问，真正的斯科特去哪了？” 听到这话，唐克斯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尽管笑容转瞬即逝，“他大概还在快餐店的厕所晕着。” “看起来，金斯莱对你来说很重要。” 唐克斯沉默了会，正要回答，邢泽突然止住了脚步，“你听见了吗？” “什么？” “跑！” 邢泽拉起唐克斯朝着入口跑去，一时间，在他们身后响起了宛如野兽的嘶吼声。 接着是一连串的“咯咯咯咯”，如同有人用牙齿在不停的摩擦。 “不要回头！”邢泽对唐克斯叫道，他看到了入口的光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在两人跑出通道后，紧跟他们的怪物也冲了出来，这些亵渎神灵的生物酷似人类，它们大部分以双足行走，含胸前倾，皮肤如同淡粉色的橡胶，看着令人生厌。 腥臭的唾液从它们裂开的口中流出，锋利的牙齿不断打磨，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食尸鬼？”唐克斯惊恐地叫道，“我，我还以为，它们是神话中的生物。” “欢迎来到现实。”邢泽说，他看见那些食尸鬼如狼似的在他们身边打转，它们在寻找机会。 突然，其中一只试探性地扑向了唐克斯，女孩尽管很惊恐，但反应却不慢。她侧身躲过，魔杖一挥，魔法射线击中了那怪物，可没有起多大的效果。 剩下的五只也纷纷围了上来，它们的速度很快，其中两只冲着邢泽而去，另外三只则杀向了唐克斯。 它们有智慧，就像诺弗·刻，懂得从最弱者下手。 第66章 笑脸查理 邢泽旋转身子避开了最先的那只食尸鬼，魔杖带起的火焰减缓了后一只的速度。 然后他快速出击，蓝喙化作利刃，在黑铁的激活下，它毫不费劲地刺进了那只食尸鬼张开的嘴里，直接贯穿头颅。 暗红色的腐臭血液顺着刀锋缓缓流下，邢泽抽出蓝喙，最先的食尸鬼嘶嘶吼叫，再次扑了上来。锐利漆黑的爪子擦过邢泽的耳朵，在那爪子落在自己的胸口前，邢泽释放了魔法飞弹。 这些怪物的皮肤对魔法有一定的抗性，但飞弹不同，它们更多的是产生钝击，就像一柄重锤。 魔法飞弹击中了食尸鬼，将它轰离了邢泽，那爪子仅仅在魔法长袍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紧跟着，蓝喙再度出击，它化作长鞭绕上了唐克斯的腰部，在食尸鬼包围女孩之前，邢泽将她扯了出来。 “用魔法飞弹，射线不会有多大的作用。”邢泽提醒道。 唐克斯心领神会，飞弹源源不断地射向了紧追不舍的怪物，与此同时，邢泽的下一个魔法也准备完毕，魔杖化作一柄暗紫色的匕首旋转飞出，割断了那只冲他而来的食尸鬼的脖子。 那杂种在地上挣扎起来，尽管脖子裂开大半，可依旧还在奋力爬向邢泽，飞回的魔杖直接切断了它脖子，邢泽抬手接住了魔杖。 唐克斯被送到了他身后，收缩回来的蓝喙化作盾牌挡下了两只食尸鬼的冲击，更多的食尸鬼开始冲撞起盾牌，它们试图用利爪和牙齿攻破蓝喙。 念咒的声音在邢泽身后响起，在撤去蓝喙的瞬间，空气爆破术炸退了那些怪物，在短暂的空隙后，它们如同疯狗般再度涌来，前赴后继。 邢泽让开了身子，“轰炸时间。”他嘴角露笑，几枚火球在唐克斯的魔杖上汇聚，然后一发接着一发射向了那些怪物。 顿时硝烟弥漫，爆炸声不断在大厅回荡，几十秒钟后，一切再次归于寂静。 唐克斯吐出嘴里的浊气，正要说话，一道黑影从硝烟中跳出，邢泽伸手捏住了它的喉咙，如果它没有被炸断双手，这次偷袭很大概率会成功。 怪物嘶吼着，挣扎着，邢泽眯眼欣赏了一会，然后将它扔在在了地上，他上前一步踩住了想要逃离的怪物，蓝喙在指尖凝聚，化作针刺贯穿了它的头颅。 唐克斯撇过脸，没再继续看下去，“见鬼，这地方怎么会有食尸鬼，真是见鬼。”她抱怨说。 “冷静点，唐克斯。”邢泽一边用小型飓风咒驱烟雾，一边检查着是否还有其他落网之鱼。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通道里跑出三个人来，唐克斯和邢泽正要举起魔杖，却发现是金斯莱，德力士和费奇。 三人都挂了彩，费奇的伤势尤为严重，他的左下腿像是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白骨隐约可见，他失神地念叨着：“怪物，怪物……” “闭嘴，费奇！”德力士叫道，他吃力地架着费奇，朝着邢泽和唐克斯跑来。 金斯莱在看见女孩的时候脸上一惊，但很快就被应有的冷静取代，他冲唐克斯叫道：“快走，别愣在那儿，快走！” 一阵癫狂的笑声从通道传来，紧跟着的是一根魔法长枪，金斯莱用盔甲护身挡下，魔法能量相撞，一时间绚丽的火花四溅。 唐克斯想要过去帮忙，邢泽拦下她，指了指德力士，“那边交给我了。” 两人分头行动，邢泽朝那个通道射出了一击小型爆破咒，以掩护德金斯莱退至自己的身边。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和你见面。” 邢泽注视着通道的动静，回话道：“你还欠我一杯，金斯莱。追你们的是什么？食尸鬼？还是其他什么幻想怪物。” 金斯莱苦笑起来，他从紫色长袍的袖口中拿出了一瓶药剂喝了下去，“主要是食尸鬼，它们守着出口。我们打退了它们大半，但……”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响起，邢泽看见一个人人影缓缓走出通道。 “但没想到还遇上了这个，笑脸查理。” “笑脸查理？”邢泽终于看清了，那东西大概不能再被称为人了，“我见过查理，他之前可比现在好看多了。” 几根扭曲粗糙的触手快速打来，“啊哈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笑声，邢泽和金斯莱各自往两个方向躲去。 查理左半边的身体被猩红扭曲的触手包裹，那些触手不断扭曲，跳动，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他的左手化成了宛如乌贼般的长须，右手则握着魔杖。 魔法一个接着一个射向了邢泽和金斯莱，查理似乎有数不尽的魔力，他癫狂的大笑，扭曲的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邢泽勉强挡下一个魔法，往边上一滚，躲开了袭击来的触手。 查理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大多数攻击都冲他而来，金斯莱那边的压力相对较小，所以还能进行反击，但那些魔法对查理而言不痛不痒，造成的伤口很快就被新生的暗红血肉修复。 “别被那些触手抓到，约瑟夫就是被它们吞噬了。” 你可真能鼓励人，邢泽心说，他躲到了那尊雕像后头，一根触手打在了基座上，祭坛轻轻晃动。 “草了。”邢泽小声骂了一句。 不远处，唐克斯帮着德力士把费奇搬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这交给我吧，你去帮忙。”她一边拿出治疗药剂，一边对德力士说道。 “帮忙？去他妈的吧，那神经病吞了约瑟夫，什么都没留下，我可不去送死。” “你在说什么胡话？”唐克斯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德力士，“如果他们死了，你以为我们能跑掉吗？” 德力士冷笑一声：“你知道吗？那神经病喜欢吃人，那就让他吃吧。我只要跑得比别人快就是。 他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通道，“别管他了，唐克斯，跟我一起走，我知道出去的路。” 唐克斯朝地上啐了一口，冷声说：“好让我成为那怪物的备用食材吗，为你争取逃走的时间？” “呵，去你妈的吧，婊子。”德力士起身打算离开，突然有人迎面来了一拳，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感谢指路。”约翰把酒壶放进怀中，看了眼唐克斯，“救人。” 然后，他大步向前，朝着查理而去。 “多么操蛋的一天！” 第67章 所选的道路 约翰的加入无疑减轻了不少压力，金斯莱能够腾出手来施展更为高级的法术，邢泽也不必缩在雕塑后面等死。 “嘿，查理，你妈死的时候，你笑得那么开心吗？”约翰大步流星，丝毫都没有畏惧迎面而来的触手和魔法。 他的魔杖快速飞舞，魔法一个接着一个被释放出来，但如此频繁的施法会严重损害魔杖的寿命。 “J——”查理低吼道。 趁着这段时机，金斯莱完成一个高级魔咒，毫不客气地轰在了查理身上，如利刃般的冰锥刺穿了查理的身体，但依旧没起多大的作用。 粗壮的触手朝金斯莱打去，查理笑得更为疯狂，“哈哈，哈哈哈哈，来吧，凡人们，成为我飞升道路上的一部分。” 冰锥被挤出身体，更多的触手冒了出来，约翰挡住一个魔法，他的魔杖不堪重负化作齑粉，一根触手扫来，将他狠狠地拍在了祭坛上。 “草了！”他骂道，看见另一根触手朝他打来，邢泽从雕像后跳出，用统统加护挡下了这一击，然后抓着约翰施展了幻影显形，紧随而来的触手击碎了雕塑。 “他的头应该是弱点。”逃过一劫的邢泽对约翰说道。 “见鬼，非得那么高难度吗？”约翰站起身子，“我看看能不能拖住他一会。”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根新的魔杖，再次投入到战斗。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一根雪茄，找准机会冲向了查理，即便是在视野死角，那些触手依旧能感知危险，它们一转攻势，调头朝邢泽而来。 约翰快速施展了一个魔法剑刃，切断了一部分，他把魔力灌注进魔杖，将魔杖投向了剩余的触手，接着他变戏法似的又从掏出一根。 之前的魔杖轰然炸开，魔法能量炸断了不少触手，金斯莱的盔甲护身正好赶上，查理的黑魔法没能对约翰造成伤害。 “别在做无畏的抵抗了，你们都会成为地下之王的祭品，接受自己的命运吧，凡人！”查理怒吼一声，没了阻拦，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接近了他。 一根猩红的触须从查理的嘴里钻出，飞快地绕上了邢泽的手，巨力传来，邢泽被拖甩向了半空。 约翰和金斯莱想要出手相救，但没想到，从通道里涌出了十来只食尸鬼，它们不要命似的冲向了两人。 邢泽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后背的疼痛让他差点背过气去，查理的魔杖上闪起了绿光。 “真是可惜，你原本可以大有作为，神之信使。”他低声道，“可惜，你选择了错的路。” “我想……选错路的应该是你。”邢泽笑了起来，蓝喙化作黑猫跳离了查理的身体，那根雪茄被扭动的触手卷入了查理的脖子。 “不！”查理睁大了眼睛，将魔杖对准了邢泽，一道红光对上了射向邢泽的绿光。 爆破雪茄在查理的脖子上炸开了一个洞，他无力再维持死咒，唐克斯的缴械咒击飞了查理手中的魔杖。 邢泽顾不得后背传来的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蓝喙附在了他的手上化作利刃。 “哈哈，哈哈哈，为了地下之王！” 手起刀落，查理的头颅飞向了天空，蓝喙顺势钻进了查理的身体。 尸体抽搐了几下，倒在了地上，邢泽往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长气。 食尸鬼数量虽多，但依旧不是约翰和金斯莱的对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掉这群杂鱼，却发现邢泽已经干掉了查理。 “干得不错，小子。”约翰嘴角露笑，从怀里取出了酒壶。 金斯莱则投来了复杂的眼神，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他不会再起来的了吧？” “你这话他妈是什么意思？”约翰把到嘴边的酒壶又放下了。 “我们击倒了他三次，但每次他都能重新站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变得更为棘手。你也看见他身体的变化了。” 被迫进化吗？邢泽在心中推测，濒临死亡加速了查理体内的污染，让他产生了这种可怕的变异。 很显然，查理的左半边和右半边俨然成为了两种生命体，如同两个世界的交融，梦境和现实的结合。 不过金斯莱的担忧是多余的，蓝喙正在不断吸收那些扭曲之物，除了魔力之外，它似乎很喜欢吞噬梦境之物。 约翰一抬手，魔杖射出一道光芒，查理的头颅即刻粉碎，他抿了一口酒说：“我想他不会了。”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最初的变异？邢泽将目光投向了那座祭坛，穹顶的星空悄然散去，只留下了那破碎的雕像。 …… 邢泽和约翰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唐克斯约好和他们在这里见面。 斗兽场和地下室的烂摊子自有斯克林杰解决，事情发展至此，魔法部介入只是时间问题。 斯克林杰大发慈悲的放走了他们，还同意了信息共享，金斯莱需要在现场指挥工作，所以唐克斯就成为了他们的联系人。 “我真想不明白，在见过那种场面后，你还能有那么好的胃口。”约翰不可思议地看着狼吐虎咽的邢泽。 “现在是饭点，我也饿了。”邢泽抬头说，他要了一份枫糖薄饼，一份焦糖布丁。他现在急需糖分来补充能量。 虽然蓝喙吸收了查理的梦境之物，但更多是用在了它自己的身上。 “所以，千杖约翰？”邢泽试图把话题转开。 约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薄饼加布丁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小子？” “你到底有多少根魔杖？” “这是秘密。”约翰有些得意地回道，“秘密就应该烂在心里。” 唐克斯到的时候，邢泽正好吃完第三份薄饼，女孩改变了一些样貌，她的头发不再那么绚丽，而是变成了普通的黑棕色。 她坐下后要了一杯拿铁，然后直奔主题，“我先说？” “我不介意。”约翰往自己的黑咖啡里倒了一些酒。 “可能要说上好一会儿。”唐克斯提醒道。 “感谢梅林。”约翰赞叹一句，“我现在正需要时间来休整休整。” “说吧，唐克斯，尽管往细了说，我们不缺时间。”邢泽也附和道。 “塞奇和艾文，那两个失踪的傲罗，你们知道吗？” 约翰点点头，“我们也在追查此事？” 唐克斯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斯克林杰主任并未求助神秘事务司的帮助。” “有消息认为，”约翰喝了一口咖啡，“失踪的傲罗能让我们找到碎片。” “碎片？带来瘟疫的碎片？” “是的。”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唐克斯无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得那么复杂，如果我们的目标原本一致，为什么不在开始就合作？” “这就是政治，孩子。”约翰回道。 第68章 信息共享 “那些被救出的人怎么样？”邢泽推开空盘问道。 唐克斯愣了几秒，摇摇头说：“我来之前听说圣芒戈组建了救援小队，似乎教会也会派人过去，但……” 三人陷入了沉默，最后，邢泽小声说：“抱歉，继续吧，唐克斯。” “没必要抱歉。”唐克斯往后靠了靠，好让服务员摆放咖啡，“要不是你们，死得人会更多。” “也许他们能给我颁个梅林勋章。”约翰说，“不过我更乐意他们给我几瓶好酒。” 他的话让气氛轻松了一些，唐克斯喝了一大口咖啡：“让我们回到正轨上。你们应该知道，福吉部长上台之后就一直想要取缔翻倒巷，所以他让斯克林杰着手收集翻倒巷匪帮的信息。” 约翰讥笑一声，插嘴说：“康奈利·福吉想要做出点成绩来。要不是老巴蒂的儿子不争气，他永远也不可能当上部长。要我说，比起老巴蒂，福吉，你知道的，太软弱了。” 魔法界的公众大多都认为福吉是一位慷慨大方之人，但很少有人把他和强硬果断联系在一起，所以福吉上台之后，就一直想要改变公众对自己的看法。 邢泽在心中做出猜测，最快的办法当然是严惩那些食死徒和黑巫师。可神秘人突然消失，食死徒们树倒猢狲散，对抗食死徒的功劳都被斯克林杰和巴蒂·克劳奇给占了。 所以，他只能把目光对准了翻倒巷，打击犯罪同样能够提高声望，更何况英国魔法界还在恢复期，这个时候控制犯罪率会很得民心。 可真是天算不如人算，邢泽在心里感慨，威尔士爆发了大瘟疫，还影响到了魔法界，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福吉的任期恐怕就要到头了。 “虽然我们不该在背后议论魔法部长。”唐克斯小声道，“但我同意你的观点，邓布利多大师认为福吉是个靠不住的人。 “话说回来，瘟疫爆发前，塞奇艾文一直都在负责调查滚油帮。在被调离后，塞奇备份了案卷送去了古灵阁，并将其这部分的记忆取出交给了沙克尔。” “他干嘛要这么麻烦？”约翰皱了皱眉头，“调查案卷自然会在魔法部被妥善保管。” 唐克斯警惕地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塞奇认为魔法部被渗透了。” “渗透？被食死徒吗？”约翰继续问道。 “他没说，也没什么确定的怀疑目标，但他有所担忧。”唐克斯耸耸肩，“另外，他发现了滚油帮的首领蜡油脸是前食死徒埃罗尔·查尔德斯。” “瞧，看书总归还是有点用的。”邢泽瞥了眼约翰，后者哼哼了几声，没回话。 唐克斯原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对面两人惊讶一番，但没想到他俩十分淡定。 “额，我想你们也知道邓布利多大师对神秘人和食死徒的态度，所以……” “这件事情邓布利多也搀和进来了？”约翰惊讶地问道。 “对，福吉部长在开启调查前去征求过邓布利多的意见，我想是因为……额，好吧，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约翰笑了起来，用手搓着他的下巴，“你们知道霍格沃茨最失败的地方在哪儿吗？” “巡夜人太少了吗？” 唐克斯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邢泽，约翰的脸上更是五味杂陈。 邢泽摊摊手，解释道：“我见过不少学生，宵禁时间还在学校乱跑。” “见鬼，小子，是他们没有开政治课。斯克林杰可不是那种唯命是从的软蛋，福吉才坐上部长位置一年，他需要有人帮一把，邓布利多？不不，别忘记了，老巫师手下还有个凤凰社。” 难怪原著中，福吉总是会去请教邓布利多的意见。邢泽心想，邓布利多的凤凰社的确是个的不错选择，仇视食死徒，仇视罪犯，宣扬正义，还不求回报。 “有道理，凤凰社虽然在对抗神秘人时元气大伤，但名声依在。如果能拉上他们，说动斯克林杰的机会就能高上不少。”唐克斯赞同说。 邢泽终于明白为什么斯内普迟迟不肯说出真相了，斯内普怕他……不，或许是邓布利多怕他去搅局，毁了这次秘密调查。 约翰抿了口咖啡，从怀里取出一包烟来，“所以，在发现蜡油脸是食死徒之后，邓布利多去说服了斯克林杰重新开启了调查？” “没错，就是这样。”唐克斯点点头说。 邢泽眯起眼注视女孩，但没过多的停留，他拿起杯子假装喝水，心想：她在说谎，邓布利多这只老狐狸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台前。 是金斯莱，他一定是让金斯莱去说动了斯克林杰。唐克斯想要隐藏金斯莱凤凰社成员的身份。这有意思，要不是看过原著，自己大概会被邓布利多耍得团团转吧。 “好了，说说重点，你们都查到什么了？”约翰把话题拉了回来。 唐克斯从一个巫术袋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来，她手指敲打着文件说：“塞奇和艾文发现滚油帮在制毒，红色糖果。” “这我们知道。”约翰说，“你们分析过他糖果没？” “嗯哼，里面有人体组织。所以沙克尔查了查翻倒巷的失踪人口，发现滚油帮也在经营拐卖人口的生意，他认为塞奇和艾文的失踪一定和这有关。” 唐克斯打开文件，从里头取出几张照片来，她指着其中一张说：“笑脸查理，他负责翻倒巷的致幻剂交易和人口贩卖。” “你们从拿他开刀？可他不像是那种容易攻陷的人。”邢泽质疑道。 “的确是，这家伙十分谨慎。”唐克斯看眼四周，然后开始改变起自己的外貌来，没一会，她就变成了之前那个黑发白人女孩。 “我们从翻倒巷的跛子那儿打听到，他每个月都会去甜蜜之家，找上一个姑娘——黑头发的白人，体态娇小——他不和姑娘做那事儿，只是躺在姑娘的腿上。” “我们从大老爹口中得知他这是怀念自己的母亲，查理的母亲就是黑发，还是个生活在翻倒巷的妓女，他有恋母情节。” “真是变态。”约翰厌恶的说道。 “等等，谁是老大爹？” “甜蜜之家的所有人，和滚油帮不是那么对眼。”约翰向邢泽解释道。 第69章 断了的线索 邢泽点点头：“所以，沙克尔找上了你，想要让你去接近他。” “没错。”唐克斯点点头，慢慢变回了自己的原本的模样，“而且出人意料的顺利，大概是因为我是照着他母亲的样子变得。 “他把我带去了自己的房子，我们就是在那儿逼他说出了斗兽场的位置，他也承认了塞奇和艾文的失踪和滚油帮有关。” “为什么不干掉他？”邢泽问，“既然是秘密调查，我想杀了他也不会影响将来的报告。” “德力士本是打算这么做，但查理说他还有关于蜡油脸和滚油帮的书面证据，那些证据足够让魔法部签发追捕令。” “我明白了。”邢泽点了点头，“你们的其中一个人急攻进切，相信了他的鬼话，然后触发了警报，或者说其他什么的。” 唐克斯有些懊悔地承认说：“是费奇，他急了些，但也不能全怪他，我们那时都想着把这群狗娘养的一网打尽，好给塞奇和艾文报仇。 “哎，不管怎么说，我们搞砸了。那混蛋在自己的卧室藏了一个战斗傀儡，我是说，什么人会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放一个战斗傀儡？” “疯子就会。”约翰吹了声口哨，“那晚一定很惊心动魄吧。” “你想不到的惊心动魄，好在我们都逃出来了。” 邢泽细细想了想，遗憾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基本都查到了。” “啊，这也是斯克林杰主任和我们疑惑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看看书，问问酒保，去去图书馆，我这么说，你信吗？”约翰接话说。 “别跟我开玩笑。”唐克斯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不满。 “事实便是这样，唐克斯，不过是减了一些细节。”邢泽笑笑说，“不过我会告诉你全部。” 当然是编好的全部。他在心里说。 半个小时候后，唐克斯靠在座位上，小声骂了一句，“草了，就靠这些？《食死徒末日》《神圣二十八族》，还有埃弗里家族的历史……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别惊讶，孩子。”约翰点上了第一支烟，“我到现在还觉得他是在吹牛逼。” 邢泽没有理会约翰，他取过桌上的方糖罐，取出一颗说：“现在，有三个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列车的袭击……”他把那块方糖放在了文件上。 “傲罗的失踪，”文件上又多出一块方糖，“和消失的碎片。”邢泽把第三块方糖放了上去。 “邓布利多大师也认为这三件事存在联系。”唐克斯表示赞同，“但除了碎片，我们还找不到能把这三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埃弗里家族。”邢泽把最后一块方糖放在了另外三块糖的中间。 “我们没有证据表明埃弗里家族参与了这些事。”唐克斯反对说，“我倒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滚油帮的阴谋。” “这不重要，现在的重点依旧在滚油帮上，我相信只要抓住他们的高层，就能得到更多线索。” “恐怕这不太可能了。” “等等，等等。”约翰吐出嘴里的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翻倒巷也安排了人手，斗兽场出事之后，斯克林杰主任便让他们突袭了滚油帮的基地，但仅仅是抓住了一些底层的小混混。滚油帮的高层和中层都是消失无影了。” “什么？你是说，整个滚油帮高层和中层你们都没抓到？一个都没有？”约翰激动地叫道，“怎么会？我们今天早上还看见了不少人，查理，查理还去过米特古玩店。” “小声点，约翰。”唐克斯提醒说，“斯克林杰主任认为我们的行动被泄密了，滚油帮一定是提前得知了计划。” 邢泽若有所思地自语说：“所以，他们才会在斗兽场设下了埋伏。” 唐克斯面露苦笑，要不是邢泽他们撞破了这次伏击，恐怕这次秘密调查会损失惨重。 “草他妈的。”约翰狠狠地吸了口烟，“查出泄密人了吗？” 唐克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斯克林杰才同意和我们分享信息，不是吗？”邢泽淡淡一笑，“我们两个不属于傲罗办公室，最不可能泄密。” “我只是来交换信息。”唐克斯摊摊手，“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见鬼，你们能提供给我们什么？”约翰抱怨了一句，“这些东西我们自个儿都查清楚了。” “这是谁？”邢泽拿起了一张照片，里头是一个带着瘟疫面罩的人。 约翰凑过来看了看：“疯医，翻倒巷的名人，制毒高手，我猜他也一定消失了。” 唐克斯点点头。 “太棒了。”约翰恼火地抽起了闷烟。 “这人又是谁？”邢泽点了点第三张照片，那是一个穿戴正式的老头，大概六十多岁，头发和胡子已白， “他是乔·克莱门斯。”唐克斯说，“格拉斯顿堡的一位房产代理商。” “恩？” “他和滚油帮时有联系，沙克尔派人去查过，都是一些正规生意上事情，暂时还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地方。” 邢泽取过照片问道：“介意我带走吗？” “无妨。” 邢泽把照片收进自己的戒指，略有些失望地说：“看来，你们能提供的线索也很有限。” 大概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唐克斯说：“斯克林杰主任让我带话，他答应尽力提供给你们帮助。” “告诉他，我们很感谢。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你之前回去过埃塞克斯大酒店？” 唐克斯脸色稍稍一变，想了想才回道：“对，我回去查看了塞奇和艾文租下的房间。” “为什么？” “那个房间会被租到这个月底，除了我们和酒店工作人员外，没人能够进去。而且塞奇也嘱咐过酒店的人，让他们不要清理房间。沙克尔和德力士他们在重启调查后去过一趟，想要找找遗漏的线索，但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我的老师教导我，任何事情要亲自去证实。所以我去了，还找到了这个。” 唐克斯从巫术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撮灰色的毛。 第70章 慷慨的雇主 “狼人？”邢泽看了眼，猜测说。 “是的，我去找了朋友证实了下，狼人的毛发。另外，房间有打斗过的痕迹，尽管被魔法修复过，但仔细找还是能够……” 大概是注意到了邢泽的眼神，唐克斯笑了笑说：“别那么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为什么连傲罗都发现不了的线索却被我找到了。” 邢泽尴尬地移开目光。 “那些闯入者真应该在马桶上多用点心。” “我不是很明白。” “他们修复了马桶，但漏了马桶圈。” “啊，我懂了。”邢泽微微一笑，“傲罗们大概不会注意一个马桶圈。所以有人在你们到之前去过酒店房间。” “没错，还是两拨人，但不知道他们从房间里带走了什么。” “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 唐克斯耸耸肩膀，“没人注意到这事，他们很可能用了消声咒和遮掩咒。” 又是一个死胡同吗。邢泽在心中说道。 “那你们有听说过地下之王吗？” “啊，你说那个。”唐克斯坐正身子，“我们拷问查理的时候，他提起过，尽是一些胡话。沙克尔觉得地下之王应该是指代蜡油脸。你知道那些匪帮的，什么地狱之王，死亡天使之类的。” 邢泽原本还想让唐克斯看看那个诡异的符号，但听到她这么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一点上，他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和傲罗们得出的结论大相径庭，他也不打算在这上面过分纠结。 “谢谢，唐克斯。”邢泽收起了自己的笔记，“保持联系。” “你们有下一步的打算？”唐克斯见两人要走，忙确认道。 “还不清楚这条线索能不能跟进，但至少得去试试，放心，一有消息我就联系你。” 唐克斯还有些犹豫，约翰叹了口气劝道：“我们俩不是政治家，孩子，你提防的不应该是我们。” 这话大概是让唐克斯想明白了，她点点头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你也一样。” 他们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一只猫头鹰飞向唐克斯，它带来了一份信。 女孩打开看了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悲伤之情溢出眼眶，“他们找到塞奇和艾文了。” 邢泽和约翰止住了脚步了，扭头看向了她，“那两具尸体，就是那两具尸体。治疗师，治疗师把他们缝起来了。” 邢泽想起起了那两具被解剖的尸体，除了身体外，他们的大脑也被取出，大概是被用于某种研究。 “真是操蛋。”约翰回过头，看向了天空。 …… 伊西多仔细对比着那条项链，期间他擦了一次老花镜，不管是斗兽场的事情，还是突袭滚油帮的事情都还没在翻倒巷流传开来。 邢泽从不怀疑魔法部封锁消息的能力，不论怎么说，这对他们的调查十分有利。 “嘿，老家伙，你都快看了有五分钟了。”约翰忍不住催促道，“我向你保证，这项链是我从那姑娘脖子上取下来的。” “所以，她人呢？”伊西多把项链递给了手边的猫头鹰，“我的雇主要你们找的可不是项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约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猫头鹰飞了起来，“见鬼，伊西多。你知道我们找到这条项链费了多大的力气吗？该死，你真该和我们一块去。” 邢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涂涂写写，他停笔朝约翰劝道：“冷静点，叔叔，做个文明人。伊西多只关心结果，他是不会在乎过程的。” “啊哈，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年轻人。”老人指示猫头鹰飞出了商店，“但结果如何也不是我说了算，是雇主。安心等消息吧，大狗，别乱叫了。” 约翰不满地哼哼几声，一屁股坐在了那张老旧的靠背椅上，“需要多久？” “用不了多久，他就在这条街上。”伊西多拿出一笑瓶酒扔给了约翰，“这玩意或许能让你消消气。” 约翰接过酒一看，嫌弃地说道：“利口酒？见鬼，老家伙，这是女人和娘炮喝的。” “你可以还给我。” “总比没有的好。”约翰拧开瓶子喝了起来。 猫头鹰很快就有了回信，伊西多对着便条笑了笑说：“看来你们的运气不错，雇主认可了。”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放在了前台，“这是你们的报酬，一百五十加隆。” “看来我们的雇主是个慷慨的人。”约翰伸手就要去拿钱，但伊西多却把钱袋往自己那边拉了拉。 “等等，大狗。别忘记了规矩。”老人解开袋子，数出七十五枚加隆划进了自己的小抽屉。 “嘿，老家伙，你是不是要得太多了？”约翰皱起眉头，“中介费不是只收百分之三十吗？” “还有咨询费，你们还想不想知道埃里克的事情了？” 听到他这么说，邢泽再次抬头。老人清清喉咙小声说：“据我所知，埃里克在翻倒巷有个合伙人，他叫比尔，在格朗宁小街上开了一家糖果铺，招牌很明显。” 等伊西多不在说话，约翰才不敢相信地叫道：“就这？” 他的话让老人又想起什么来，补充道：“哦，对了，比尔半个月前就失踪了。要我说，他们这是活该，搅乱市场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该死！”约翰破口大骂，“就这点信息你要了我三十加隆，还差点搭上我俩的命。要不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一定拆了你的店，老家伙！” “买卖就是买卖。”伊西多把钱袋推给了约翰，“我之前就劝过你，那两废物不值得，可你们从没听我的。” 邢泽收起本子，道了一句谢，拉起气呼呼的约翰向外走去。 伊西多出声叫住了他，建议道：“年轻人，如果你有关滚油帮的消息要分享给我，我可以给你不错的价格。” “也许下次吧。”邢泽冷冷一笑，走出了古玩店。 约翰把空酒瓶扔向了不远处的垃圾堆，惊动了几只觅食的流浪猫。 “接下来怎么说？”他问，“要不要去甜蜜之家看看，或许我们还能睡上一觉。” 雨开始变大，邢泽想了想说：“先去糖果店。” “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不过我的酒壶空了，也许我们能在多尼的酒吧来上一杯，哦不，还是两杯吧。” 第71章 甜蜜之家（走过路过给个收藏啊） 那家糖果屋的确很显眼，它亮丽的颜色和翻倒巷格格不入，就像一朵盛开在牛粪上的玫瑰。 大门紧闭，想公然从正门进入大概没什么可能。就在邢泽这么想时，约翰一脚踢开了大门。 “嘿，小子，你是想继续傻站在外面，还是进来看看？”他朝愣在外头的邢泽问道。 “我们或许应该低调些。”邢泽建议。 “得了吧，这屋子一看就没人住。再说，滚油帮都不在了，还有谁能管得了我们？” “好吧，很有道理。”邢泽跟着走进了糖果屋，看样子，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已拜访过此地，所有的一切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俨然一副末日废墟的景象。 约翰踢开脚下的一张破凳子，“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哪种混蛋会和一家糖果屋过不去。要我说，糖果屋和妓院是这屎一样的世界是为数不多的乐土。” “酒吧呢？”邢泽问。 “酒吧是天堂。”约翰往屋里走去，“一楼是我的。” 邢泽看了眼那几乎全塌了的楼梯，“我们能猜拳决定吗？” “话说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对于约翰的问题，邢泽一时间竟无法给出答案。他俩都知道是谁毁了这地方，也清楚比尔的失踪必定和滚油帮有关。可现在，除了甜蜜之家的娜娅，他们手头能追查的线索已不多。 “信件，电报……既然比尔和埃里克是合伙人，他们必定会有消息往来，他们或许提起过碎片的事情。” “你确定吗，小子？这地方就差没把地板掀开了，要是有那种信息，滚油帮的人早就带走了。” “也许他们有所遗漏。”说出这话的时候，邢泽自己都不相信。 他借助悬浮咒来到二楼，在比尔的卧室中找到了几封书信，它们被随意地丢在凌乱的地面上，和一堆衣物，破碎的家具为伍。 “我游遍爱尔兰每寸土地，从河流到高山的巅峰……我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美人……” 其中一封情书引起了邢泽的兴趣，他小声读完了全文，最后一行写着献给我的挚爱L。 邢泽将情书放在一旁，开始在杂乱的房间里寻找起来，他并不清楚自己想要找什么，只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在用魔咒支起倒在地上的衣柜后，他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压得变形的铁盒，他动动魔杖，铁盒飞到了手里。 接着，衣柜轰然倒地，吹起了地上的灰尘。邢泽打开了铁盒，里面有两张前往美国的船票，时间是八月二十号，另外还有一枚玫瑰发夹。 就是这个。邢泽欣慰地笑了起来。比尔想要离开英国，但是和谁一起？ 这时，他听到了约翰的叫声，于是带上情书和铁盒快步来到了楼下。 “瞧瞧我们的糖果先生喜欢去什么地方。”约翰的手上有张粉红色的名片，上头印着“甜蜜之家”四个大字。 “你是在嚼泡泡糖吗？”邢泽看过名片后问道。 “我在储藏室里找来的，放着浪费不是。”约翰吹了一个泡泡，“你要吗？那儿有不少。” “不用。” “你找到了什么？” “一封情书，两张船票和一个发夹。” “哦，真好。”约翰讥笑说，“你现在就差一个能够和你私奔的公主了。” “我也怎么认为。”邢泽指了指那张名片，“而且我觉得我们能在那儿找到这位公主。” …… 甜蜜之家坐落在翻倒巷的布兰街，那是一栋装潢热闹的五层高楼，外形类似陋居，但要比陋居大上好几倍。 几个打扮滑稽的侏儒在门口招揽生意，夜骐马车和私人马车排着长队，不时有穿戴各式服装的女孩进进出出。 “啊，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约翰使劲抽了抽鼻子，丝毫都没有在意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头发。 一个眼尖的侏儒快步迎了上来，他乐呵呵地叫道：“嘿，大狗，我还以为你醉死在酒桶里了，你昨天没来，前天也没来。” “啊，波德乌。”约翰吐出了口中的泡泡糖，“老伙计，我很想念姑娘们。但最近我有些事情，大事情。” “哈哈哈，朋友，别在外面说，进来进来，你可以和那些漂亮丰满的姑娘具体说说大事情。”侏儒刻意加重的最后几字。 他熟练地拉过约翰的手，这才把注意放在了邢泽身上：“哦，瞧啊，这位帅哥是谁？” 帅哥？邢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来这之前他打理了一番，洗掉了脸上的泥，换掉了沾血的破旧衣服，但那些应该还不足以让他变帅。 “是我的远房侄子，表哥的儿子，他娶了一个东方女人。” 波德乌大笑起来，邢泽并未发觉方才那番话有什么值得可笑的。 “啊哈，我们这有美丽的东方姑娘，她们娇小可爱，声音动人，就像画眉。瞧啊，我说得够多了，快进来吧，两位。” 邢泽跟在约翰的后头走进了甜蜜之家，里头绚丽多彩的色调让他感到一阵目眩，各种味道混合在了一块——酒，男人的汗臭，香水，香烟。 恍惚间，他有种回到迪吧的错觉，除了少了些闹腾的音乐。 “嘿，小子，跟紧我，这儿的姑娘很热情，我可不希望你被她们拖走。”约翰停下脚步提醒道。 “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邢泽皱皱眉头，“这样的话，我们很难找到公主殿下。” “别担心，这不过是外围。糖果王子的名片只有贵宾才能得到，我们要去里头找。”约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 波德乌依照要求给他们挑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约翰大方地赏了他几块小费，然后从侍者的那儿拿过一杯鸡尾酒。 “嘿，小子，让我来教教你，免得你被那些侍者笑话。”约翰举起酒杯指指不远处的一扇小门，“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他们管那叫马栏。” “马栏？” “是的，那些女人就像一匹匹烈马。黑人叫推进器，白人叫扁屁股……”就在约翰夸夸其谈的时候，几个男人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领头的那位个头起码得有两米，长得膀阔腰圆，他的脸似乎被烧伤过，下巴那块又皱又丑。 “瞧啊，大狗和他的小跟班。”那人阴郁地笑了起来。 约翰喝完杯中的酒，面露不耐：“我们只是来寻点乐子，杰克，这都不行了吗？” “当然可以，甜蜜之家欢迎任何人。”杰克收起笑容，“不过在这之前，老爹想见见你们。” “老爹想见我们？得了吧，杰克，这玩笑可不怎么样。我和你们之间向来没什么交集。” “现在有了。”杰克一摆手，他身后的人立刻亮出了手里的魔杖。 约翰迟疑了会，挂上笑容道：“好吧好吧，杰克，我跟你们走。见鬼，我就不能先和姑娘们玩玩？” 杰克并未理睬约翰，而是伸手指了指邢泽：“你也来。” “我？” “没错，比起这个酒鬼，老爹更想要见你。”杰克那张丑陋变得越加阴鸷。 第72章 大老爹（感谢kxdjt的打赏） 那是一间位于五楼的大房间，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并不为过，有个满口烂牙的秃顶家伙坐在一张镀金的桌子后头。 他穿着一件敞开的貂绒大衣，肥胖的肚子和布满黑毛的前胸都裸露在外，他的手指粗短肥厚，每根指头上都戴着戒指——金的，银的，红宝石，绿翡翠。 几乎已经看不到的脖子上还挂了一条玛瑙项链，项链上最小的那块玛瑙也有黄蜂大小。 但这些都不足以和跪在男人两旁的女孩们相提评论，她们半举着一个托盘，其中是一串葡萄，另一个上面是一杯冰镇鸡尾酒。 令邢泽腾起怒火的不是男人对女孩们上下其手这事，而是那两眼眶含泪的女孩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朝自己问道。 他原本可以漫步在幽静的庭院，和学生们谈谈理想和未来。或者和同事坐在湖边钓上一天气的鱼，顺便谈论谈论学校里那些漂亮的女教师。再不济，他也能在图书馆里找到片刻的宁静。 然而现在，他却站在着，面对着名为大老爹，实则更像“怪物”的同类。他撇开脸，好让自己心中的怒火消散一些。 “过来，两位。”大老爹用高亢地声音叫道，“J，我们多久没见了？自从你上次给我办完事后。” “我不清楚，老爹，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缅怀过去。” “哈哈哈，我也不喜欢。”大老爹取过那杯鸡尾酒，“要来点什么吗？” “威士忌，最好是苏格兰威士忌。他就不用了，他不喝酒。”约翰回道。 大老爹冲房间里的吧台示意下，“坐吧，两位，坐下说。那小子是你的侄子对吗，J？” “对。”约翰点点头，随意拉过一条软垫椅坐了上去，邢泽犹豫了会，但在听见杰克的咳嗽后，还是取过了一条椅子。 “对，这才对。”大老爹满意地点点头，脸颊上的赘肉微微抖动，“我不喜欢高人一等的感觉。” 邢泽看向了他，冷笑着说：“我看出来了，您确实不喜欢高人一等。” 大老爹听出了话中的讽刺，他从另一个托盘上摘下颗葡萄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对我有意见，年轻人？我不怪你，真的，因为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我。 “你瞧啊。”他伸手抓向一个女孩的头发，把她拽了过来，“我可没强迫她们干任何事，这都是自愿的。你们真该去街上看看，先生们，只要一顿午餐，你就能找个比她们还小的女孩用嘴给你来上一发。 “而我，我是个善良慷慨的人，我给了那些女孩可口的食物，保暖的衣服，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给了她们一个家……” 他吐出葡萄核，松开女孩继续道：“你真该去了解了解那些女孩在从自己的叔叔，父亲还有奇葩亲戚身边逃走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我？”大老爹突然愤怒地咆哮起来，“这世上有多少姑娘被白白糟蹋，而你凭什么现在来搅合，就是为了满足你心里那点丑陋的正义吗？” “原谅他，老大爹。”约翰站起身，在在事态变得严重前打起了圆场，“他就是一个白痴，犯不着和他怄气。” “我生气了吗？”大老爹哈哈大笑起来，“我生气了吗？嘿，杰克，你看出我生气了吗？” “没有，老大，你一向是位绅士。”杰克笑着回道，周围的那些巫师们都跟着笑了起来，约翰很快也跟上了他们的节奏。 邢泽没有，他保持着最初的笑容，冷冰冰地看着那头“怪物”，直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停止了大笑。 “伊西多说的没错，你这人没什么幽默感。好吧，那就让我们直奔主题吧。”周围的笑声在顷刻间停止。 “不过在谈事情前，我得先谢谢你们。”大老爹拿出了一串项链，“感谢你们找回了娜娅的项链，我猜她八成是死了。” 约翰接过了酒保送来的酒，他点点说：“是的，她是你的人吗？” “对，是我的人，我最好的小鸟。漂亮，性感又聪明。” “对此我感到遗憾。” “没什么好遗憾的，J，她心甘情愿做这事，也知道其中的风险。” “或许我不该多问。”约翰喝了口酒，“你派她去干什么了？我是说，我知道她和蜡油脸关系不错，还去参加了前些日子的舞会，她是在舞会后失踪的，对吧？” “这就是我们要谈的正事了。”大老爹摆摆手，除了杰克和几个巫师外，其余的人都纷纷离开了房间。 “你们知道红色糖果吧。” “众人皆知。”约翰说，“除了魔法部。”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的幽默，J。”大老爹瞥了眼邢泽，“那些狗杂种几乎赚得钵满瓢盆，但他们现在完蛋了。” “完蛋了？”约翰装模作样地问道。 “是的，这很快就不会再是秘密，告诉你们也无妨。就在刚刚，一群傲罗突袭了他们的基地，滚油帮毁了，就像火焰中” 约翰呼出一口长气，面露惊讶，顺便伸手拍了下邢泽，于是邢泽的脸上也同样带起了几分惊诧。 “翻倒巷要变天了。” “没错，翻倒巷要变天了。”大老爹赞同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趁着这个时机替我办点事儿。” “只要我们力所能及，老爹。” “我需要红色糖果的配方。” 房间安静了下来，约翰晃动着杯中的酒没有接话，但很快，邢泽打破了这份沉默。 “为什么选我们，老爹。”他问道，“伊西多那边一定还有比我们更好的选择。” “不不不。”老爹一摆手，“我不需要那些垃圾，他们会把事情搞砸。你们的高效让我很满意，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娜娅了。” 说到这，他拿起项链放在鼻间深深闻了闻，“啊，娜娅，可怜的女孩，我还能闻到她残留的味道。你知道吗？我把她安插在蜡油脸身边，就是为了盗取配方，可惜她失败了。我损失了一颗最得意的棋子，你知道培养她花了多少心血吗？” “她落在了滚油帮的手里，一定会被严刑逼问，你就不怕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邢泽疑惑地问道。 老大爹露出笑容，“你以为这条项链仅仅是项链吗，年轻人，它藏着我给放进去的礼物——遗忘水。如果她被抓了，她就能喝下这水，从而变得永远忠诚。” “要是她来不及喝呢？”邢泽再次追问。 第73章 女孩们 “你很喜欢刨根问底，年轻人。”老爹皱皱眉头，面色开始变得不友善起来。 邢泽意识到自己又问多了，便耸耸肩膀说：“你想要我们办事，老爹，那我们得了解全面。知道越多，计划就越完善，成功的几率也会越高。” “啊，我钦佩你的专业，年轻人。但娜娅已经成为过去，她的事对未来毫无帮助，问点有用的东西吧。” “地下之王……”邢泽出声问道。 “不！”大老爹突然大喝一声，随后又轻声说道，“小心点，年轻人，别随便提那个名字。我曾见过一些疯子……”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几近耳语，“那些人，他们侍奉祂，从塞克拉诺修而来的伟大之物，隐藏于恩·凯伊地下的神明。” “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疯子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是疯子。但我知道，那个名讳将会带来厄运。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提祂了。” 神神叨叨的一番话依旧没能解答邢泽心中的疑问，可大老爹的语气坚决，他只得换了一个问题。 “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有什么往来吗？” 老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轻笑着回道：“这算是什么问题？查尔德斯那个杂种，我是说，蜡油脸。他当初要是没有埃弗里家族撑腰，在翻倒巷活不过三天。” 邢泽期待着老爹继续说下去，但对方却戛然而止，他不得不重新提问：“他们近来有什么交易吗？” “我管这干什么？埃弗里家族向来神神秘秘，要我说，他们就是一群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哦，对了，最近有伙送葬人在翻倒巷游荡，虽然不清楚他们来的目的，但他们和埃弗里家族来往密切。” 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用的信息。邢泽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想着问问其他事情，但大老爹却不耐烦地打断道：“我说了，别再问这些毫不相干的问题了，你快让我觉得你是操蛋的傲罗了。” 嗅到气氛不对的约翰大大咧咧地站了起来，他冲其中一个留下的巫师叫道：“嘿，伙计，能给我再来点酒吗？” 除了得到一个鄙夷的眼神外，约翰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酒，但他并不在意，而是走动了大老爹的桌前。 房间里的巫师警惕地拿出了魔杖，约翰拿过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点，“这事情风险很大，老爹。” “不然我为什么会找你，J？”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约翰得意地笑了笑，“我侄子的问题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但却很有必要。据我所知，红色糖果的配方只有疯医和蜡油脸才有。 “我必须把一切可能都考虑进去，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埃弗里家族和滚油帮关系密切，说不好，他们也在打同样的主意。” 老爹的眼睛转了转，“我想到这个可能了，你们只需要找到蜡油脸，或者疯医，剩下的杰克会处理。” “他们不应该被傲罗逮捕了吗？”邢泽明知故问。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大老爹低声说，“据我所知，他们消失了，连同滚油帮的高层一起，全部消失了。” “我开始明白了我们需要做的了。”约翰接话说。 “这就是专业人士的好处，你无需和他们浪费太多的口舌。”老爹赞许地点点头，“好了，J，为此你们想要什么帮助？报酬又要多少？我相信那一定不会便宜。” “让我想想，老爹，让我想想。”约翰拿着酒离开了桌旁，“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得和我侄子商量商量。这是个大单子，牵扯到很多东西。” “可以，你最好快点决定，而且我不接受‘不’字。” 周围的巫师往前了几步，杰克露出一个坏笑，约翰皱皱眉头，他看了眼邢泽，大概是要他拿主意。 “我们接了。”邢泽起身说。 “很好，我喜欢你的果断。” “那是因为你没有给我们太多的选择。” “是吗？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从不强迫别人，他们都喜欢自愿帮我办事。” “这点我现在深有体会。”邢泽尽可能挤出一丝笑容，“在出发之前，我倒是希望能能够在你这放松放松。” 约翰差点被酒呛到，但他很快意识到邢泽想要干吗，于是附和说：“是啊，老爹，我现在急需姑娘们来抚平我的伤口。” “哈哈哈，你侄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无趣。”老爹笑了起来，“杰克，带他们去找奥克辛娜，确保我们的客人能得到最好的服务。”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精致的包厢里，房间的桌上摆放着可口的糕点和各类酒水，约翰毫不客气地拿了一瓶威士忌。 “听着，小子，我得提醒你一句。”他打了一个酒嗝，“我知道你很同情那些女孩，但别忘记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 “我明白，我的确犯傻了。”邢泽带着歉意回道，“无能的愤怒救不了任何人，这点我早就应该清楚。” “嘿，也别对自己太苛刻了，那些人迟早会付出代价。” “是啊，迟早是什么时候呢？”邢泽喃喃道，“也许是在他伤害更多女孩之后，也许是永远不会。” “别那么悲伤，小子，你不可能救得了全部的人。” “是啊。”邢泽抬起头，望向了天花板，白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闭起了眼睛。 …… 奥克辛娜老妈妈有一种特殊的成熟风韵，她用纤长的手指绕着黑色的卷发，吐出嘴里的烟问道：“那么，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女孩，一个还是两个，还是更多？” “她秀发金灿灿，弓眉亮闪闪；她脸蛋儿端庄，小嘴甜又蜜。” 邢泽想起了情书的一段话，便开口道：“金发的，小嘴儿的美人。” “你的要求真有趣。”老妈妈瞧了眼邢泽，眼眸中尽是挑逗，“稍等会，我让她们过来。” 等她离开，约翰朝邢泽抱怨道：“就算找到那个女孩，我认为也没什么用。线索断了，小子，你得承认这点。” “线索确实断了，可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难不成去帮傲罗们善后吗？” 约翰厌恶地吐了口唾沫，“那还不如让我抱着猪去睡觉。” 门恰逢适宜地打开，一群穿着艳丽的姑娘涌进了房间，奥克辛娜走在最后，她用长烟斗顺手合上了门。 “抬起头来。”她冲姑娘们叫道，“别把你们的漂亮脸蛋给藏起来。” 邢泽的目光扫过那些姑娘，他不确定地起身走上前，这些女孩都是金发，嘴唇小而精巧，很难从中判断出那个是他们要找的人。 第74章 那必须是真爱 在找了一圈无果之后，邢泽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戒指里取出了玫瑰发夹放在手中把玩，然后询问起每个姑娘的名字来。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姑娘在看见他手中的发夹后神色一变。尽管在注意到邢泽的目光后，她就快速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邢泽走到女孩跟前问道。 “莉莉。”她轻声回道，脑袋往身子里缩了缩。 献给我的挚爱L。邢泽扭头奥克辛娜示意了下，说：“就她了。” “就要一个？” “就要一个。” 奥克辛娜的长烟杆在门上敲了敲，“好了，姑娘们，其他人都出去，快出去。” 随着一阵喧闹后，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约翰施展了一个消声咒，然后也走出了房间，他去确保没人在偷听。 那个名叫莉莉的女孩开始熟练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不，”邢泽摆摆手，“我不是来干这个的。” 莉莉停止了动作，有些不解地愣在了原地。 邢泽从地上捡起衣服给了她，“穿上衣服，坐吧，随便吃点什么，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我觉得你该向奥克辛娜打听事情，她消息向来灵通。”莉莉说，有些犹豫地坐在了沙发上。 “不，这事儿只有你能回答。” 女孩低下头，把一只脚也放到了沙发上，“反正有人付过钱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你想问什么事？” “这个，”邢泽把玫瑰发夹放在了桌上，“糖果屋的比尔，你认识他对吗？” 她甚至看都没看那枚发夹，冷漠地说：“问他干吗？我和他不熟，只是见过一两面。” 邢泽盯着女孩，锐利的目光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她扭扭身子问道：“你有烟吗？” “稍等。”邢泽起身走到门口，开门问约翰要了一包烟，接着他抽出一根递给了莉莉，魔杖顶端腾起火焰点燃了香烟。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烟从她微翘的嘴中吐出。她看了眼那根魔杖说：“小时候，有人用魔杖给我做过表演，很漂亮，我一直都梦想着自己也会是个巫师。” “在我看来，麻瓜和巫师没什么区别。”邢泽收起魔杖，“就像人和自己的影子。” “那谁是被踩在脚下的那个？”莉莉问道，但她并没有想要答案，“我真的和他不熟，不过是接过他几次客，他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上几颗糖果。真有趣，不是吗，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别骗我。”邢泽沉声道，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威胁。 莉莉往沙发后头缩了缩身子，沉默地抽着烟，直到香烟过半，她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打听他干吗？他就是个卖糖果，店就开在格朗宁小街，你干吗上这来向我打听？” “他不在店里，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那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他在哪？见鬼，我又不是他妈来着。你要是不干事，那就放我出去。” 女孩像猫一样从沙发上跳起，她拿过自己的衣服，向着门匆匆走去。 “我有一封他写给你的信，在他店里找到的，你知道他店被砸了吗？”邢泽拿出了那封情书，“砸的粉碎，什么都没剩下。” 莉莉停下了脚步，她看向了邢泽手里信，身子微微颤抖，她就站在那儿思考了很久，直到那根烟烧成了灰。 “也许奥克辛娜不知道你的事情，但我想你总归和其他人说起过一些。”邢泽把信放在了桌上，“我会挨个问这里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信不信由你，我可以在这耗上一整天，反正也没地方去。” 她咽了咽口水，走了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才说道：“他…他确实和我关系不错，但他甩了我。他骗我说他凑了一笔钱，很快就能让我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然后？” “呵，然后？草他妈的烂人。”莉莉大声骂道，“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屎，满嘴的屁话。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了。” “你去过他的糖果屋？” “为什么我要去哪儿，我又不是孩子。”莉莉，面露不屑，“我能告诉你就那么多。” “他有提起过关于埃里克的事情吗？” “谁？” “邓恩·埃里克。” “没有。”莉莉喝完了杯中的酒，“额，我是说，我不可能记得客人们都说了什么，不是吗？有些客人完全就是在酒后乱语。” “我理解。”邢泽点点头，“再来一杯？” 莉莉把酒杯递给了邢泽，“所以，你到底想干吗？干吗浪费时间在一个糖果店老板上。” 她拉住了邢泽来取酒杯的手，“我可以让你变得舒服，我擅长这个。我能让你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女孩把邢泽的手往自己胸口放去，但却没能成功。 “我知道你可以，莉莉。”邢泽伸出另一只手取过了酒杯，“只是你现在看起来很紧张，说话打颤，眼神飘忽，甚至都不敢正视我。” “我…我有点喝多了，刚…刚来的时候，我接了一个客人，陪他喝了一些。” “嗯哼。”邢泽点点头，“比尔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我想应该是八月，我…我不是记得太清楚了，你…你到底问完没有。”莉莉的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你老是缠着他不放？” 邢泽从戒指里取出了那两张船票，“因为他和其他男人不同，我想他是要和你一起离开来着。” 莉莉松开了邢泽的手，颤抖地接过了那两张船票，接着她眼眶泛红，然后崩溃似地瘫了下去，最后，歇斯底里地哀嚎响起。 “他说……说过……会来的，我…我知道他不……不会骗……我。” …… 门被打开，邢泽走出房间，他吐出一口长气，把烟还给了约翰。 “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和她干上了。”约翰抽出烟点上一根，“她说了？” “说了。” “有用吗？” 邢泽把一本日记拍着了约翰的胸口上，“猜猜这是谁的日记？” 约翰挑挑眉说：“比尔？” “不，比尔是正经人，他不写日记。娜娅的，她们两个是朋友，最好的那种。” “梅林的胡子。”约翰惊诧地接过日记，“你看过了？” “是的，聪明的小鸟并不是什么都没查到。滚油帮在伦敦租了一个废弃酒厂，帮内高层会定期去那儿搞聚会。” 约翰两眼放光，狠狠地抽了口烟，“我开相信你没那么疯了，我是说，你的确是个疯子。但在这事上你一直都是对的。” “我去告诉唐克斯，让傲罗办公室派人去那儿。” “嘿。”约翰叫住了邢泽，“你是怎么让她说出来的？” “真爱。”邢泽悲伤地回道，“爱永远会创造奇迹，即便是在那些卑微之人上。另外，感谢比尔吧。” 第75章 相同的目标 约翰拿着地铁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向了邢泽，后者已经走过了验票口，正皱眉等着他。 “为什么我们要坐地铁？”他在邢泽的帮助下终于通过了验票口。 “我们在伦敦，那儿又是乡下。”邢泽解释说，“伦敦的十二座飞路网站因为瘟疫关闭了七个，幻影显形需要你在脑中想象目的地，而我们之前没去过哪儿。” “见鬼，我们可以坐骑士巴士。” “不在路线上。”邢泽再次否定，“蜡油脸一定是做过深思熟虑，才会把集会地点安排在那么偏僻的乡下。” 他们上了拥挤的列车，约翰被迫和一位丰满的女士挤在一块，他面露苦色，后者则用手帕捂着鼻子。 两人互相甩了对方一个白眼，然后随着地铁晃荡了起来。 随着时间，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少，约翰终于得以从那位女士健硕的后背中解脱，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喘着大气，活像一条溺水的狗。 邢泽看了看地铁线路图，距离他们下车还有三站的距离。 “我真不知道这些麻瓜们不懂法术怎么办事。”缓过气来的约翰小声抱怨。 “科技。”邢泽说，“对于普通人而言，科技就是魔法。” 约翰撇撇嘴，他不清楚为什么邢泽对麻瓜们的生活如此了解，在他们离开翻倒巷后，他就规划好了前往那个废弃酒厂的路线。 “还是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你说比尔在失踪前去见过那个妓，啊，不，莉莉？” “没错，埃里克得到碎片后一定和他有过书信交流，我读过埃里克写给斯内普的信。 “比尔一定是从信中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难看出。所以，他打算带着莉莉一起逃亡美国。可惜，他没能成功。” “真是个痴情的男人。”约翰感慨说，“他本可以自己走的，只要向魔法部申请一份出境手续。” “想要办理出境手续现在可没那么容易，因为瘟疫。”邢泽反驳道，“他搞到的船票是偷渡船。不过，就算埃里克没出事，比尔也早就在计划离开翻倒巷。” “恩？” “查理想要让他在店里兜售红色糖果，他拒绝了。” “看来他也没坏到骨子里，我是说，比起翻倒巷绝大多数人而言，他还算有良心。我疑惑的是，既然这位情圣落在了滚油帮手里，为什么那女孩没事。” 邢泽想了想，这也是他搞不明白的。滚油帮一定会尽一切手段撬开比尔的嘴，他见过娜娅在身上发生的事情。 “谁知道呢，也许他也准备了遗忘水，也许滚油帮只对埃里克在伦敦的藏身处感兴趣，也许他扛过了那些非人的折磨。”邢泽推测道，“可不管如何，莉莉没出事。” 约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小子？好人的命都不长。这个见鬼的世界在不断的扼杀良知，你做了一件好事，人们会面带微笑，但在心里骂你虚伪。 “改天你要是救了个人，那有更有意思了。报纸会深挖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政客们会想尽办法和你握个手，拍张照片。阴谋论者会质疑你作秀。 “种族主义者会关注你是救了个白人，还是黄种人，还是黑人。但最要命的是那些毫无良知的人，他们会骂你是圣母。看在梅林的份上，只是他妈的救了个人而已。” “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黑暗，J。”邢泽并不认同他的话，“总有人在负重前行，总有人在默默付出，总有人不求回报地做着善良之事。” “是啊，总有人，但越来越少了。”约翰摇摇头，“时代变了，小子，世界不再需要英雄，因为每个人都在慢慢变成怪物。” “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悲观主义者。”邢泽惊讶地感叹说。 “见鬼，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约翰皱皱眉头，掏出扁酒壶喝了一口，“现在好多了，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来。” 他从怀里拿出娜娅的日记：“就像你之前怀疑的，如果娜娅没有喝下遗忘水。这很有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不，她必须喝。” “为什么？” “她的孩子。”邢泽顿了顿，“她有一个儿子在大老爹手里。” “好吧，就算她爱那个孩子。但我们把信息交给了唐克斯，你也听到她的话，魔法部被渗透了，我怕……” “你认为R派人来支援我们的希望有多大？” 约翰瞧了眼邢泽一眼，轻笑一声道：“如果是其他人，我想他多少会派出人手，但你，我想不会。你得明白，邢泽，如果你溺水了，他会扔副杠铃帮你沉得更彻底。” 这点我倒是猜到了，看来把信息交给教会是正确的。邢泽在心中嘀咕。“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仇视我。你总该知道些什么吧，J？” 约翰双眼眯缝起来，透出警觉，“你在套我的话，小子？真有趣。过了那么久，你才开始怀疑我。” “怀疑你？”邢泽淡淡一笑，“你不觉得我现在怀疑你有点太迟了吗？从R指派你协助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隐藏了什么。” “那为什么还选择和我一起调查，就因为你对翻倒巷不熟？哦，得了吧，那该死的地方尽管鱼龙混杂，但还不足以难倒你。 “你以前应该经常出入这种地方，我能闻出来，你身上有翻倒巷的味道。它顶多对你的调查产生一些影响，无论怎样，你最终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我就当这是对我的赞美了。”邢泽说，“我或多或少是在堤防你，但在知道你是‘千杖约翰’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我曾经的名号就那么的有魔力吗？” “当然不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拿走了你的魔杖，但你却没有选择杀了我，那可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我虽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巫师失去了魔杖就没了战斗力，但也不认为你能无杖施法。所以，我那时防备松懈，你完全可以当场解决了我，但你没有。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你对我没什么恶念。尽管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能肯定我们的目标相同。” “好吧好吧，真是要命。”约翰耸耸肩，“我确实有目的，但我们现在的目标相同。” 说着话，他举起了酒壶，“我等不及要让那群杂种付出代价了。” “巧了，我也一样。” 第76章 酒厂 他们在离酒厂最近的一个小镇下了地铁，两人在镇上很幸运地搭上了一辆跑长途的货车。 那名长胡子的司机认得那地方，在酒厂倒闭前，他去拉过货，他把两人栽倒了距离酒厂二十多分钟的公路旁。 “嘿。”司机冲他们叫道，“再往前走一段，有一条钓鱼小路，从那边走很近。要不了十分钟就能到酒厂。” 邢泽冲司机挥手致谢，“一路顺风。” “你们也也一样。”货车再次发动，沿着公路快速而去。 邢泽挥挥魔杖，一个无形的穹顶护盾挡住了越来越大的雨，紧跟着他用魔杖点点自己的衣服，湿哒哒的衣服瞬间被烘干。 “你打算淋着雨进去吗？”邢泽朝一旁的约翰问道。 “干嘛把魔力浪费在这种小事上。”约翰浅浅地咪了一口酒，“有酒就行。” “我讨厌下雨。”邢泽找准了方向，快步而行。 他们没能找到那条钓鱼小路，邢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应该是这没错，但路在哪？” “别急，小子。”约翰抬头看向了天空，“这是在查案，不是抓兔子，要有耐心。” “哈哈，真有趣。”邢泽冷冷地笑了笑。 约翰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天空说：“你不觉得那边的雨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吗？” 邢泽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翘：“遮掩咒，干得不错，J，你也不是只会喝酒。” 约翰朝同伴比了个中指，拿出魔杖施展了一个咒立停，眼前景色开始变化，很快，在离他们不远处一条小路显现了出来。 “瞧啊，下雨也不是没好处。”他说。 在他们想要走进小路的时，四五名傲罗突然出现，将两人团团围住。 “来的真及时，”约翰笑道，“我们正好需要向导。” …… 傲罗们在距离酒厂外围设置一个简单的指挥部，他们到的时候，斯克林杰正和雅各伯主教争论不休。 “教会的人也来了。”约翰对邢泽小声说道，他皱眉看向了那些持枪的护卫，还有穿着灰袍的修士们。 邢泽点点头，跟着领路人来到了斯克林杰身边，雅各伯神父将目光投向了邢泽，但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他很快就把注意重新放到了斯克林杰身上。 “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次派一支小队进去。”主教语气坚定地说道，“时间不等人。” 斯克林杰匆匆瞥了眼邢泽，回道：“现在不是由我说了算，是福吉部长，在他来之前，我们待命。而且我想，你那边也轮不到你来做决断吧？” “正如我所说的，安德肋主教和巴尔多禄茂主教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检测仪侦测到了超过正常数倍的污染。” 斯克林杰眉头紧锁，“我们完全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前一只小队进去后也毫无音讯。我不能白白让我的人去送死。” “那我希望你能接受最坏的后果。” “最坏的后果是什么？”邢泽插嘴问道。 雅各伯主教沉吟片刻，冷声说：“污染数值正在不断上涨，我们怀疑酒厂那头有人正在打开梦境裂缝，裂隙一旦被打开，那些怪物就会进入现世。” 他说着，看向了斯克林杰，用冰冷的眼神。 “我想你多少知道一些梦境的事情，主任，我在你的手下——德力士，费奇，唐克斯还有沙尔克——身上都检测到了污染物。 “我们想他们应该比你更清楚和梦境之物战斗会是多么惨烈。所以，我建议再派一支小队进去，我们得确认酒厂的污染源到底来自何处。” 就在这时，酒厂那头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呜鸣声，人们纷纷捂起耳朵，一些人更是直接吐了起来。 “草他妈的。”约翰破口大骂，他看见邢泽不但没有捂住耳朵，似乎还在聆听。 呜鸣声持续不断，有人开始胡言乱语，有人跪倒在地不断祈祷。 一个护卫突然拔枪开始胡乱扫射，几名灰袍的修士冲上前强行按到了他，护士癫狂的大吼大叫，鲜血从他耳朵里不断涌出。 “消声咒！”斯克林杰大声吼道，他和傲罗们挥动魔杖，很快一个大范围的消声咒就覆盖了住了整个指挥部。 呜鸣声戛然而止，修士和巫师立刻开始着手控制那些陷入疯狂的人，好在人数并不是很多，他们很快就重新稳定了现场。 雅各伯主教扭头看了眼那名疯了护卫，平静地说：“这只是开胃菜，主任，你们的魔法又能够支撑多久？” “该死。”斯克林杰咒骂一句，他扫了自己手下一圈，好在这次带来的都是高级傲罗，他们对梦境之事多少有些了解，意志也足够坚定。 “你大概不清楚，主教，培养一个高级傲罗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和精力。”斯克林杰沉声说，“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让我的手下进去白白送死。 “你与其站在这和我废话，还不如去干点正事。你们教会不是有对付梦境之物污染的办法嘛，那就别藏着捏着了，现在完全用得上。” “好吧，好吧。”雅各伯转身朝着自己的手下走去，在经过那名发疯护卫时，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朝一名修士点了点头。 修士举起漆黑的长剑，口中念起祷文，砍下了那名护卫的脑袋，然后另一名修士朝尸体倒上了黑色的液体。尸体开始滋滋作响，没一会就化作了一滩血水。 “呼——”目睹整个过程的约翰呼出一口长气，“真是一群疯子。” “他被腐化了，杀了他是最好的选择。”邢泽说，他看见了从那护卫耳朵里长出的猩红触手，如同枝头含苞待放的玫瑰。 以血肉为体，以精神为食，于无形中摧毁一切。他也听清楚了方才那声低鸣的内容。 巫师的防御咒能够抵挡魔物们的进攻，但却阻挡不它们带来的侵蚀和污染，他想起了班森死前的可怕变异。 邢泽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破烂酒厂，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升起，正如破茧而出的蝴蝶。蓝喙开始越发不安和急躁。 他发现自己呼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他又站在了这里，那个在噩梦中反复出现的十字路口。 有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急匆匆地转过头去，想要看清那人的面貌，可一切开始扭曲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被吸入了天上的漩涡之中。 邢泽猛地收回了伸出的手，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长气。此时此刻，他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浑浊的雨水，生锈的铁，燃烧的焦油，墓地的腐烂泥土…… 当一切正确之时，祂从恩·凯伊归来，前往塞克拉诺之门缓缓升腾，两个世界将被连接，神选之人超脱飞升。 他记起了娜娅日记中的一番话。 第77章 自深渊而来的怪物 “必须阻止他们。”邢泽自语道。约翰疑惑地转过了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他。 “他们不是在打开梦境裂隙。” “你到底在说什么？”约翰越发疑惑。 邢泽缓了缓说：“得叫人去酒厂，雅各伯说得没错，我们没时间了。” 就像是在验证他的话，周围树上避雨的鸟飞了起来，邢泽发现地上的石子微微抖动。 他听见有人惊呼了一声，接着一股无名的恐惧席卷了他，仿佛有人在直接在他的胃上来了一拳，让他忍不住想吐。 鼻间的气味越来越浓厚，石子开始跳动，大地颤动不已。 “看来，不用我们过去了。”约翰看着酒厂的方向喃喃道。 整个酒厂猛然炸开，冲击波带着残碎和尘土撞上了第一道统统加护。 “加固！”斯克林杰在第一时间命令道，傲罗们举起魔杖将自己的魔力注入进护罩。 震波越来越强，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而来，邢泽对约翰叫道：“走，快走！” 第一道防御被击碎，那些巫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第二道防御也迅速瓦解。 尘土和残碎随着气浪一瞬间涌了进来，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那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压抑。 狂风袭来，吹散了尘埃，斯克林杰和身边的巫师挥动魔杖冲散架起了一道屏障。 “都到这来！”傲罗主任呼喊道，但没人回应他，人们都看向了那从地上鼓起的不祥之物。 那是怎样的存在啊，文字无法形容它丑恶外形，语言无法描述那种令人窒息和绝望的狂乱。它自深渊之中升起，带着令人作恶的尖啸和疯狂的低吼。 离它最近的那几个巫师当即尖叫起来，他们如着魔般大喊大叫，教会带来的一些护卫甚至都来不及祈祷就去见了他们的神。 斯克林杰脸色苍白，他用抖颤的声音叫道：“梅林在上啊。” 怪物发出了如火车汽笛般的鸣叫，就像是在庆祝自己的新生——破茧而出的蝴蝶啊，展开了它最为得意的翅膀。 雨在那一瞬仿佛停顿了下，接着开始疯狂倾斜，而在那丑陋之物身边的土地，树木，岩石都开始腐化，就连雨水也变成了黑色。 “撤退！”雅各伯主教还算清醒，他果断下了命令。 那些灰袍的修士们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他们给那些陷入恐惧泥潭的人注入圣徒之血，以帮助他们从精神污染中恢复过来。 “它…它过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那团如黑色血肉的怪物开始朝这移动，那些暗红色的肉瘤缓缓裂开，露出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眼睛。 “走，用幻影显形，走！”斯克林杰熬过了最初的恐惧，尽管那无形的侵蚀依旧还在折磨他精神，但至少他还算清醒。 “用不了，见鬼，我用不了幻影显形。” “我们要死了，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不，不不不，我还不想死，不不，不——” 哀嚎此起彼伏，那怪物不仅干扰了人的心智，还扰乱了魔力，此刻想要使用幻影显形逃命需要非同一般的集中力。 傲罗主任无法责怪那些绝望的人，那亵渎之物出现的太过突然，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斯克林杰让副手去组织撤退，自己开始集中精力施展起法术来，他不能让这些人就这样死在这儿。 “主教，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和他们一起撤退吧。”一名修士对雅各伯说道。 雅各伯冷冷地看了那修士一眼，问道：“巴尔多禄茂在哪了？” “我们无法确认拿坦业主教在哪儿。” “那我就在这等他，你们去帮忙撤退。” “可……” 雅各伯抬手制止了那名修士，“没有什么可是的，让那东西出去，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污染。趁它还未完全融合，我尽可能拖住它。” 修士看见主教坚决的神色，便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低声道：“愿敬畏上帝的众圣徒，从父神手中接过他所赐的长剑，为斩除邪祟高高地扬起，直到永远，阿们！” “愿敬畏上帝的众圣徒，从父神手中接过他所赐的长剑……” “愿敬畏上帝的众圣徒，从父神手中接过他……” 那些修士纷纷念起祷文，其中一位递上了一柄黑色的长剑和一瓶药剂。 主教庄严地接过长剑，喝下药剂，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头轻声念道：“圣母在上。”然后大步走向了那只怪物。 “他终于疯了吗？”约翰看着雅各伯主教说道，他取出酒壶猛灌威士忌。 “我很高兴你还没失去理智。”邢泽说。 约翰吐了口唾沫，咧嘴笑了起来，“就差一点，小子，就差一点。我们走还是留？” “这得看你多想让那些杂种付出代价了。” “你指那玩意是蜡油脸？” “看仔细些，J，那上面还挂着人手和人脚。要我说那就是滚油帮的高层们。” “那可太好了。”约翰笑容更甚，“省得我一个个找了。人撤得差不多，是时候让派对热闹起来了。” 斯克林杰的为派对打响了前奏，五柄长枪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用力挥动魔杖，长枪穿过雨水一根接着一根射向怪物。 那丑陋之物没有躲避的意思，长枪尽数命中，但却没有起多少作用，随着它接近，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腐败凋零。 斯克林杰的魔杖再次挥动，那些长枪炸开，强大的冲击让那团肉球似的怪物缓缓了。 珀克斯长枪术竟然没起作用，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做的？约翰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用魔杖聚集起了一团不起眼的火球。 硝烟中，一只粗壮的手臂伸出，狠狠地朝斯克林杰拍去，雅各伯主教及时赶到，以肉身和长剑挡下了那一击。 黑色的雨水被震开，主教半跪于地，他的血管浮现于皮肤之上，扭曲又漆黑。 邢泽安得罗斯飞弹射向了手臂，飞弹炸开，但没起作用。怪物发出了一声怒吼，声浪袭来，将那些想要来帮忙的巫师和修士尽数逼退。 邢泽赶忙起了一个统统加护，将约翰和自己保护在了里面。 斯克林杰艰难地完成了又一个法术，大地颤抖，尖刺拔地而起，刺穿了那只血肉扭曲的手掌，将它顶上了半空。 腥臭的黑血顺着石刺而下，伤口处哀嚎四起，如地狱而来的万千恶鬼。 约翰终于释放了那颗火球——压缩火焰弹，他的魔杖化作灰烬，火球射向了那怪物的下盘。 随着爆炸声响起，肉块和鲜血四溅，那怪物轰然倒地。 第78章 重生之蝶 “解决了吗？”斯克林杰皱眉问道。 “不，”主教从地上站起，看着那些不断蠕动的肉块，“你们巫师有什么信仰吗？” 斯克林杰疑惑地摇摇头，他不懂为什么雅各伯突然说起了这个。 “真可惜。”主教擦去了脸上的黑色雨水，“要不然的话，你现在至少还能祈祷。” 他话音刚落，那些被炸裂的肉块快速动了起来，它们扭曲变化，最终化作一团黑色焦油状生物。 离斯克林杰最近的那团猛地弹起，跳向了巫师，主教的长剑自下而上砍来，那东西被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但还在缓缓聚合。 “这到底是什么？”斯克林杰按住心中的恐慌，快速动了动魔杖，一道射线击中了那团物质，但没起什么作用。 “有人称呼它们为无形之子。”主教一挥长剑，甩去了剑上的残液，“但我们都知道，梦境之物的名讳人类无法言语。试试火，巫师，对付野兽，火一向很有效果。” 斯克林杰舞动魔杖，小声念咒，一团火焰在他手心腾起，接着他把手对准了那团黑色之物。 火焰喷射而出，那团东西开始不断挣扎，最终化作了一滩黑色的焦油。主教冲斯克林杰点点头，提剑杀向了另一只焦油怪物。 斯克林杰用火焰帮他清理残局，困扰这位傲罗主任的不仅仅是这些不断分裂和重聚的怪物，还有那挥剑之人。 这名主教在之前还是一位纤瘦弱阴郁的男人，大概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将其吹倒。可此刻他徒然增大了两倍有余，鼓胀的肌肉快要撑破长袍，他的速度像豹一样迅捷，力气堪比狮子。 粗狂的黑色血管布满了他的脖颈和脸颊，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怪物而不是人类。 教会和巫师们的战争已过去太久，久到很多人都遗忘了他们的可怕。斯克林杰暗中告诉自己，如果他今天能活下来，一定要好好重读魔法史了。 约翰用魔法击退了两只扭动的怪物，他喘了口气道：“要知道，我以前还挺喜欢下雨天的。” 邢泽避开一记抽击，问道：“是什么改变你的想法。” 一发高压水球击退了那只企图再次攻击邢泽的怪物，约翰扔掉了手中弯折的魔杖回道：“那个。” 邢泽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堆倒下的血肉鼓了起来，如同被吹起的气球一般，骨头咔咔作响，有什么东西挤开了肉升了起来。 气味越来越浓烈，压迫越来越重。 雅各伯主教劈开一只挡路的怪物，火焰在他身后腾起，他踏上了那堆血肉，一跃而起，长剑举过头顶。 他劈向了那从扭曲血肉中诞生的邪祟之物，用尽全力，长剑轻而易举地割开了如胎盘般的薄膜，可却为未能再进分毫。 “轰”的一声，强有力的魔法将雅各伯击飞了出去，斯克林杰慌忙施展了一个空气咒语，将主教稳稳接住。 “是我看错了，还是说，你也看见有个人从那里出来了？”约翰问道。 那些焦油怪物不再攻击，而是纷纷围聚到了那个从血膜站起的男人。 “那才是真正的蝴蝶。”邢泽低声惊叹道，“来自深渊的蝴蝶。” 那浑身被血浸透的男人缓缓从血肉中走下，他展开双臂，任由雨水冲刷掉了他身上的血迹。终于，人们看清了他的面貌。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约翰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的熟人？”邢泽发问。 “那是蜡油脸，额，我是说，他的脸现在看起来要比以前好多，但就算他变成灰，我也认得。” 那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邢泽心想，他献祭了滚油帮的高层，换来了自己的飞升。 “好啊好啊，来了不少名人。”蜡油脸开口说道，“你们谁给我一件衣服，我可不想这这些大人面前失礼。” 他说着一伸手，一名修士凭空飞到了他的手上。 “啊，教会的狗。”他说，然后手上一使劲，那修士的脖子如同枯枝一般被轻易折断。 剩余的修士正要冲上前给同伴报仇，但却被雅各伯主教拦了下来。 “退回去！”主教喝道，“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主不需要无谓的牺牲。” 蜡油脸套上那修士的长袍，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他咧嘴笑了起来，“斯克林杰，不可一世的傲罗，当初你在追捕我们的时候就像一只饿狮，残忍又凶猛，让人闻风丧胆。” “埃罗尔·查尔德斯。”斯克林杰鄙夷地说出了这个名字，“是你这只下贱的狗，我听说你为了活下去，不惜烧掉了自己的脸，看来传闻是真的。” “我重生了，大人，我想你也看见了。我不再是以前那只……” 查尔德斯伸出手，手臂迅速变化，形成一道黑色的肉墙挡下了射向他的魔法。 和蓝喙一样的能力吗。邢泽在心中说道。 “大狗J，难道就没人教过你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肉墙变回了手臂，查尔德斯恶狠狠地看向了约翰。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作态吧，蜡油脸，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蜡油脸突然冲了约翰，快到足以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准备，下一刻，约翰被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J，我就是如此卑鄙，从来都一样。”他一摆手，用一个空气魔咒将想要攻击的邢泽震飞。 接着，他的手化成一根锋利的尖刺，“替我向老班森问好。” 主教的长剑救了约翰一命，锋利的剑刃砍断了查尔德斯的手臂。后者发出一声怒吼，将手里的人直接砸向了雅各伯，两人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查尔德斯继续往前而来，他并不着急，新生的自己充满了力量，从来没有过的力量，他还在适应，适应祂给予的赐福。 在他经过自己断手的时候，那只手自动被吸进了自己的身体，随后又重新长了出来，完好如初。 这怎么可能！斯克林杰在心中叫道，即便是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治疗好断肢。 但惊讶归惊讶，他手里的魔法却没有慢下来，火球一发接着一发射向了蜡油脸。 但那些焦油状怪物像是不要命的冲了过来，为自己的主人挡下了火球。 第79章 光暗了 “别急，斯克林杰，马上就轮到你了。”查尔德斯冲向了雅各伯和约翰。 突然，天空之中亮起闪光，密密麻麻的魔法从天而降。轰鸣声，爆炸声，风闪雷鸣，火焰纷飞，水蛇腾空，绚丽的魔法一个接着一个。 那些熬过恐惧的傲罗们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们拿起魔杖，将自己的愤怒统统倾泻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查尔德斯被迫停下了脚步，转身抵挡那些法术，他的身体被魔法炸开又恢复，炸开又恢复，冲击波将他不断往后推去。 他所在地方成为了死亡轰炸区，那些无形之子尽数被灭，斯克林杰不得不给自己，约翰和主教上了固若金汤，以减少魔法的余波。 “交换！”傲罗指挥大声叫道，前一排的巫师往后退去，后一排的巫师接着继续轰炸。 修士们自觉地站在巫师跟前，以防止突然的意外发生。 接连不断的魔法将来自深渊的怪物轰跪于地，那怪物低吼道：“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凡人，竟然…竟然……胆敢让我跪下，卑微的蠕虫啊——” 澎湃的魔力从他身上炸开，这是最原始的魔力，不经任何魔咒雕琢和塑造的原初魔力。 “梅……林的胡子啊！”傲罗指挥几乎无法成声。 “防御！”斯克林杰朝身后的人叫道，将自己的魔力毫无保留地加进了固若金汤中，约翰也同样。 那些站在前一排的修士们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在那原初魔力靠近前完成了血咒。 血咒形成的屏障为身后的巫师们争取了时间，好让他们完成了防御咒。 然后一道光亮了起来。 雨停了，不知是在何时，邢泽艰难得从地上爬起，他跟随那道闪亮的光跌跌撞撞地跑出森林。 然后，他看见在地上的深坑中，查尔德斯依旧站立，但一柄黑剑刺穿了他的心口，雅各伯主教的另一只手里握着十字架，亮闪的光芒逐渐暗淡。 “能做到这一步，主教，是在不容易。但黑剑对我作用不大。”查尔德斯往前走去，任由剑继续贯穿他的身体。 他捏住了主教的喉咙，将越来越虚弱的雅各伯提起随意丢出了坑外，主教重重地跌落在地，身子渐渐萎缩下去。 邢泽跑过去想要用治疗药水救他，但雅各伯却抓住了他的手。 “没，没用的，没…用。”他虚弱地说道，血从他嘴角流出，“袖子，我的衣袖。” 邢泽疑惑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袖，他摸到了一件东西。 查尔德斯将剑从身体中拔出，伤口滋滋作响，冒出白烟，但他毫不在意，转身对邢泽说道：“现在，就剩你和我了，信使。” “为什么你们都叫我信使。”邢泽没有起身，他合上了雅各伯的眼睛，偷偷从戒指中取出一小瓶药剂。 “我能聆听祂的声音。”查尔德斯兴奋地说道，“祂预料到了你的到来。” “所以，你们所谓的地下之王现在还在和你说着悄悄话？” “啊哈，正如传闻的那样，你嘴上功夫了得。就不知道等会我吞噬你的时候，你还能如此风趣。” “为什么先不吞了他们？”邢泽转过身，看向四周。 约翰和斯克林杰昏迷不醒，修士化作了干尸，傲罗们已无法再战。 “很多人喜欢把好吃的留在最后，可我不一样，我喜欢提前享用。” “在你杀了我之前，”邢泽认命般问道，“我能问问，到底是谁把我带到了此地。” 查尔德斯大笑起来，“哈哈哈，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朋友，等成为我的一部分，你同样能聆听祂的声音。祂会告诉你一切，整个世界的真相，魔法的真相，甚至是宇宙。” “听着很诱人，但我更喜欢自己找答案！”邢泽拔开木塞，将药剂灌入嘴中。 查尔德斯抬起手，一排排地刺冲着邢泽而去，药剂正在生效，邢泽猛地跳了起来，如同射向天空的利箭。 火龙血药剂，邓布利多最得意的发明之一，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变得如龙一样的迅捷和强壮，但副作用是失去理智，宛如野兽一般。 因为其特殊的副作用，药剂不出意外的上了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违禁清单，可即便如此，这玩意依旧是黑市上的抢手货。 尽管黑市流通的药剂不可能是邓布利多调制，但各种山寨品层出不穷，药效也好坏不一。 从科里这买来的这瓶倒还不赖，不然刚刚那一跳就不可能那么高。 至于药剂的副作用，在喝下药剂的那一刻，他的确感到一股抑制不住的怒火直冲脑门，但很快这股冲动就烟消云散。 他落地之后给自己快速上了一个步履轻快，在查尔德斯从深坑里冲出来前，又给自己加了力大无穷和蝰蛇反应。 即便是巫师也不能给自己添加过多的增益法术，这些魔法如同兴奋剂，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但他邢泽并不担心，重生的身体让他足以承受这一切。 “啊，信使。”查尔德斯有些烦躁地叫道，“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坐下等死呢？” 在他走上深坑时，三枚飞弹径径直地射向了他，“无聊，你要想活……” 爆炸声掩盖过查尔德斯的话，邢泽跑了起来，他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硝烟之中，一个人影冲出，查尔德斯被炸毁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但他的速度明显变慢了，邢泽能够察觉到，连续的魔法轰炸，雅各伯的那一剑都在一定程度上消耗了他。 邢泽往边上一跃，躲过一股旋风，他没有停下，往上跳起，避开了射来的火球。 重生的查尔德斯就像是一个暴发户，源源不断地施展着各种法术，但他没有察觉的是，他魔力流矢的速度远比之前的更快。 恼火的怪物放弃了追击，他舞动双手，身后出现了一排的魔法长剑。长剑刺向邢泽，封锁住了他所有路线。 接着，怪物伸出手，强劲的吸力将邢泽拉扯了过来，“我很好奇，是什么要让你为那些凡人而战，你明明可以成为像我一样的强者，把那些蝼蚁都踩在脚下。” “孩子，老人，女人，男人。”邢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你献祭了多少人才成功？” “通往顶峰的路上总会有牺牲者，再说了你会在意一脚踩死的蚂蚁吗？” “那想要成为想你这样的怪物，我还需要杀多少？”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你即将我的一部分！” 第81章 定数，变数（今天只能更新一章，抱歉） 邢泽感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减弱了一些，他艰难地勾起魔杖，白杨木魔杖上泛着蓝光。查尔德斯没有注意到，应该说他根本不屑关注。 这个年轻的巫师对他而言已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一切已成定局，不可能存在什么变数。 但就在他怎么认为时，一束耀眼的蓝光贯穿了他的腹部，强有力的魔法能量直接分解了血肉，他的腹部出现了一个窟窿。 查尔德斯瞪大了眼，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愤怒让他挥出了强有力的一击。邢泽身上的压制力骤减，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左手档下了查尔德斯的一拳。 药剂和魔咒的增益让他和怪物势均力敌，“你犯了一个错误，混蛋。”他一记头槌砸向查尔德斯的脸，接着又是一记，怪物被砸地连连后退。 在对方反应过来前，邢泽硬生生拗过了他的手，折断的骨头刺破皮肉，怪物没有大叫，它只是愤怒。 “那就是别小看任何一个求生的人。“邢泽将魔杖剩余的魔力尽数射了出去。 那些蓝喙吸取来的魔力化作射线再次贯穿怪物的身体，他的左手和左胸瞬间化为灰烬。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轻敌。”怪物咆哮道，在之前腹部的伤口处突然长出了一根骨刺，径直刺向了邢泽。 两人靠得太近，邢泽避无可避，骨刺穿过了他的右腹，他咳出一口血来。 “你偷偷吸了我的魔力，”查尔德斯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真有趣，这就是你隐藏的底牌吗？可也不过如此。” 邢泽伸手握住了那骨刺，阻止它继续刺入，疼痛和失血让他快要昏了过去。那怪物新长出的血肉化作触手，全部刺向了邢泽。 他张张嘴想要说话的，但没能说出什么，血涌上了喉咙，漫进了气管，他只咳出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好人越来越少了，那么我呢？我又是什么？谁在叫啊？是你吗？穿着红色外套和白色长裙的女孩，雪夜里的花朵。好安静啊，好空啊，可我的心为什么如此疼痛。 他猛地清醒了过来，吐出了嘴里的鲜血，从戒指中取出了雅各伯袖中的物品——一支含有黑色液体的注射器。 但一根触手打来，注射器被打飞了出去，“你为什么就不死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去死呢？”查尔德斯面目狰狞地叫道。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消退，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刚刚不先吸收了那些人。 死吧，蝼蚁！死吧，蛆虫！成为我飞升路上的养分，如同那些凡人一样。 于是，怪物又将骨刺推进了一些。 “蓝喙！”邢泽低声叫道，渡鸦从他身后飞来，叼住了飞起的注射器，然后瞬间融入了他的手臂。 邢泽将那注射器狠狠地扎进了查尔德斯的体内，“因为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查尔德斯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他惊呼道：“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邢泽没有回答，那是他仅剩的意识和力量了，火龙血药效已过，魔咒也逐渐消退，眼皮越来越重。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绕上了腰，然后他飞了起来，耳边传来了一声清鸣，灼热的液体灌入口中，伤口变得不再疼痛，意识开始逐渐清醒。 “醒醒，孩子，醒醒。”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了那位白胡子的巫师，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将约翰和斯克林杰拉向了身后。 老巫师的另一只手慢慢移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邢泽看见查尔德斯的身体鼓成了气球，魔力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 紧跟着，气球炸开，原初魔力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屏障很快被击碎，邓布利多从容不迫地举起老魔杖，开始引导那股狂暴的魔力。 “你能站起来吗，孩子？” “能，可……可怎么？”邢泽感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完好如初。 “菲尼克斯的眼泪有强大的治愈能力。”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股原初魔力变成了旋风。 “恐怕我现在不能和你做太多的解释。”老巫师说，“但你如果还能战斗的话，那个人就交给你了。” 邢泽朝邓布利多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挣脱了魔力风暴，朝着天空飞去。 “让菲尼克斯带你过去。”邓布利多见邢泽点点头，便召唤过了自己的凤凰。 在邢泽手接触到菲尼克斯的瞬间，凤凰施展了幻影显形，下一刻，他出现了在查尔德斯的跟前。 对方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来，在邢泽的拳头招呼在他的脸上时，查尔德斯才发出一声哀嚎。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存在，不会感到痛！”邢泽喝道。 怪物不再是怪物，而是变成一个普通的巫师。邢泽的拳头不要钱的打在他的身上，血，恨，怒火都汇聚在了这一刻。 查尔德斯想要施法，但魔杖刚刚举起，菲尼克斯的烈焰就至，他的魔杖和右手被烧成了灰烬，他引以为傲的再生这次失去了效果。 在他们快要落地的时候，凤凰带着邢泽再次施展幻影显形。邓布利多引导者魔力射向了天空，乌云被冲开，阳光落了下来。 “求……求…咳咳……求求你。”摔得不成人形的查尔德斯吃力地吐出话来，“放……过我，我……我…还不想……想死。我不能……能就这样……这……死去，祂会……收走我的灵魂！” 扭曲的血肉开始逐渐覆盖他的身体，有什么东西正在将他拉入无尽的深渊。 蓝喙叼来了白杨木魔杖，邢泽接过，淡淡地说道：”去向那些死掉的人求饶吧。“ 年轻的巫师念起咒语，魔杖亮起光芒，照亮了他的脸庞。 三天后，三把扫帚酒吧。 罗斯默塔女士和往常一样擦着玻璃杯，在看见那个年轻的巫师进来后，她露出了微笑。 “我不喝酒。”邢泽在吧台前坐落，对着眼前的一杯酒说道。 “我知道。”罗斯默塔女士说，“那不是酒，是汽水，我请客。” “谢谢。”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 邢泽耸耸肩，“你太高抬我了，他在吗？” “在，老地方，福吉部长也在。” 邢泽冲她点点头，喝完那杯汽水——柠檬口味的，味道还不错——便离开吧台朝着酒窖走去。 Mr.R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魔法部长，自己则坐在一旁，在邢泽进来后，他开口道：“我想就不用介绍了。” 部长站起身身，主动和邢泽握了握手，他圆圆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感谢你，小伙子，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邢泽嘴角微翘，“尊敬的部长大人，我的确有件事要您帮忙。” 第82章 平静的日子 魔法部要他交出所有关于案子的资料。邢泽料到了这一手，他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并当场交接了资料。 对于这份果断的决定，福吉部长相当开心，但Mr.R却沉下了脸。他原本以为邢泽会拒绝，又或者会乘机提一些要求。 的确，他提了要求，就在他和魔法部长见面的那一刻，这个傲慢的异乡人就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所求。 只是，那个古怪的要求令Mr.R更多的是感到疑惑和不解，也让他失去了针对邢泽的机会。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邢泽不但没死，还完成调查顺利回来了，甚至在经历了如此直接的梦境接触后都没有受到污染。 哪怕是一丁点的污染都没有，Mr.R一度怀疑是不是圣芒戈的测试出了问题，所以他私下安排了另一场测试。 “具体的细节你可以直接和傲罗办公室的金斯莱联系，我想你们应该是老相识了。”福吉部长拍拍邢泽的肩膀，“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实现你的要求了。” “我会的，部长。”邢泽点点头。 “很好，我也是时候离开了。你们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谈。” 等部长离开，Mr.R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很好很好，把你的《门之匙》给我，朋友。我得恭喜你，你正式成为密钥厅的一员了。“ “这是我荣幸。”邢泽拿出本子递了过去，“接下来，我要干什么？”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Mr.R冷冰冰地笑了起来，“除了监视邓布利多什么都不用干。” “就这吗？” “就这？”Mr.R接过本子，“别小看了这事，我的朋友，这同样不轻松，但比起之前的事来说的确是简单不少。全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吧。” “真没想到，像我们这样的岗位还能有假期。” “我们又不是什么黑心公司，不会过度压榨自己职员的。” “那之前的调查我还需要跟进吗？” “你是指碎片的事吗？” “碎片，列车的袭击案。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开。” Mr.R用魔杖对着邢泽的本子施起咒语来，等他完成之后，才回道：“干嘛那么拼命？你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甚至还超额了，上头很满意，安心等着嘉奖吧。“ 邢泽想了想，露出了笑容：“的确，干嘛那么拼命，既然有人接手，那就让他们去查，我也乐得清闲。” “说的没错。”Mr.R把本子还给了邢泽，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它多了什么新功能吗？” “除了之前的以外，你现在可以浏览密钥厅的资料库了，里面有很多关于梦境的知识。这是最重要的，剩余的你可以慢慢研究。”Mr.R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但别太沉迷其中。另外，记得去圣芒戈找治疗师阿克曼接受测试。” 邢泽挑挑眉头，“还要测试？” “那是当然，每半年一次，可以帮助你控制污染，不是针对你，我们都需要去。” “好吧。”邢泽无奈地点点头。 …… 他离开三把扫帚酒吧，在前往诺丁汉郊区的路上买了一束花，魔法部在诺丁汉郊区买下了一大片公墓，他们在那儿建了一座纪念碑，用于悼念这次事件中死去的人。 邢泽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安德肋主教，他看起来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深，鬓角的头发也白了不少。 “真巧啊，孩子。”主教朝周围的人摆摆手，“让我们单独待会。” 他们站在纪念碑前，谁都没开口说话。邢泽上前放下了鲜花，打破了沉默：“很不幸，主教，我被踢出了调查，恐怕对你们没什么用了。” “别担心，孩子。”安德肋主教很有信心地说道，“只有愚者才会被蒙蔽双眼。“ “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你会懂的，会懂的，遵从你的本心，孩子，遵从你的本心就行。“ 邢泽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很遗憾，对于雅各伯主教。” “总会有牺牲的，孩子。”安德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他死得其所，主带走了他的灵魂，愿他在天堂安息。” “他的墓在这？” “不。”主教摇摇头，“不在这，我上这来是为了这些死去的人。你知道吗？从斗兽场发现的尸体里，更多的是普通人。” 邢泽没有说话。 “死亡人数还在增加，他们不该遭受如此苦痛。” …… 告别了安德肋主教，邢泽漫无目的在诺丁汉城游荡，他在街边的一家餐馆里解决了午餐，考虑着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霍格沃茨。酒厂危机之后，他的名声并没有爆炸式的增长，不管是魔法部也好，教会也罢，都不可能将酒厂的事情大肆报道。 但不管怎么说，他在傲罗办公室和凤凰社成了名人，大部分人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他变得客客气气的。 在圣芒戈医院休养的时候，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各自来看望过他，当然，他对外的病情是感染热病。 邓布利多和他聊了很久，关于列车的案子，关于碎片，关于埃弗里家族。 很显然，在出了那么大事情之后，魔法部想要控制事态，他们收回了调查权，不仅将教会排除在外，甚至连邓布利多也不再信任。 邢泽推测这更多应该是密钥厅的决定，但也不能排除是渗透进魔法部的那股势力搞得鬼。 毕竟在酒厂一战中，福吉部长的救援姗姗来迟，必定是有人在信息的传递上做了手脚。 邓布利多表示他会继续让人暗中调查碎片的下落，但恐怕希望不大，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虽然，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但邢泽在心里已猜到——保护尼可勒梅的魔法石。 与此同时，他也提醒邢泽近期要低调行事，突如其来的名声很有可能会成为黑暗中的匕首。 邢泽知道名声会带来什么，有好有坏。但对于他而言，更多的是坏处，它会让嫉妒他的人变得更加嫉妒，让不嫉妒他的人变得嫉妒。 他的确需要低调行事，所以对于魔法部的请求，他爽快答应。也没借机提出过多的要求，哪怕他可以提出更多。 另外，他顺从的姿态可以减少Mr.R对他的怀疑，至少能让Mr.R在短期内找不到理由来烦他，好让邢泽有时间腾出手来调查这位顶头上司。 第83章 第二堂课 邢泽走进综合办公室，本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我还以为你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出院。” “只是热病而已。”邢泽回道，“治疗师留我观察了一晚，第二天就开了药让我回家静养。” 他想起了在圣芒戈的痛苦经历，尽管菲尼克斯的眼泪治好了他的全部伤，但治疗师们还是留他观察了两天，一来是进行康复治疗，二来是测试邢泽的污染程度。 邢泽很顺利通过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测试，但在这之后他又额外接受了一次魔法部的水晶检测，和之前在地下酒窖不同的是，这次的水晶测试没有试图偷窃他的记忆。 “可别放松警惕，热病同样会要人命。”本煞有介事地说道，“我有说过我的一个叔叔就是死于热病的吗？“ “不止，你还提起过你那个死于肺病的姑姑。“ “是啊，肺病同样可怕。”本说，“你确定不要多休息几天？” “不用。”邢泽摇摇头，“我感觉不错，再说了。我不能老是和你换课。” “这没什么，我喜欢和学生在一块，我也乐意代你上几节课。” 为了不影响教学进度，在他住院期间，布巴吉教授把他礼拜一的课和本进行了交换。 邢泽谢过本的好意，问道：“你的课是在下午几点？” “两点。” 邢泽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足够他准备准备了。 在他拿出教本打算备课时，本像是记起了什么，说道：”嘿，伙计，巴赫特在找你。” 头疼的事情来了。邢泽在心中叫苦。“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昨天下午，我觉得你该抽点时间去找找他，他看样子挺急。” “我会的，上完课我就去。” …… 三四年级的学生相比一二年级而言要少了很多，毕竟对于三年级学生而言，在选修课上还有更多的选择。 邢泽走进教室，有过之前上课经历，这一次他明显轻松了不少，他看了一圈在座的学生，然后说道：“把课本打开，今天我们先从简单的讲起。” 学生们看向了邢泽拿出的东西，是一件普通的魔法长袍。 “这也太简单了，先生，你等会该不是要拿双靴子出来吧？“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不少学生被逗乐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三四年级的学生并没有像一二年级的学生那么守规矩，邢泽之前有过耳闻。加之麻瓜研究课长期被学生不看好，很多学生完全没把这门选修课当回事。 “你们何不听听老师要说什么，再笑也不迟。”塞德里克的声音响起，声音恰到好处地让所有人都能听见，但却不至于刺耳。 教室逐渐安静了下来，虽然任由几名学生不满地撇撇嘴，但大部分还是将注意重新放到了讲台上。 邢泽尴尬地咳嗽一声，显然，这位赫奇帕奇的级长在学生中的威望要远高于自己。 “非常感谢，塞德里克。”邢泽说，“我想你们都知道这是魔法长袍，但今天的主角不是它，而是这个。” 邢泽的手里多出了一把手枪，“枪，是麻瓜们最普遍的武器，也是最高效的武器。” 不少纯血学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一些从小生活在麻瓜世界的混血学生对此却没多大兴趣。 其中一位混血学生举起了手，在得到邢泽同意后开口道：“我知道这东西，我父亲就有，他是个警察……” “什么是警察？”一位纯血学生插嘴问道。 “额——”之前的那位学生想了想，“就像巫师世界里的傲罗。” “我们才不信。“一些纯血学生闹起哄来，“你爸要是傲罗，那我妈就能当上魔法部长了。” “是啊，他一定是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那混血学生叫道。 “他就是在说谎，泥巴种的话不可信。” ……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闹哄哄地学生们立刻捂着耳朵安静了下来。 邢泽从窗外拿回手枪，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种武器在使用时会产生巨响，所以会暴露使用者的位置。当然，有些辅助设备能够消除枪械产生的噪音，从而更方便暗杀。” 说到这，邢泽顿了顿，等待那些学生的听力慢慢恢复才继续道：“所以，那些无声的枪械十分致命，不仅对麻瓜，也对巫师。我希望你们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 他的眼神扫过那些学生，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带上一些惊恐。很好，邢泽心想，让他们怕我，恐惧是最直接有效的管理办法。 “这点要考，我希望你们能记下。” 学生们慌慌张张地提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起来，趁着这会功夫，邢泽念起咒语，魔法长袍浮了起来。 他用魔杖指着长袍问道：“谁能告诉我，魔法长袍的用处？“ 塞德里克举起手，邢泽点点头，他站起身回道：“首先它是一件衣服。” 学生们再次笑了起来——女学生居多——但没有之前那般放肆。 等笑声散去，塞德里克继续道：“它在缝制过程中加入了魔力，所以有很好的防护作用，不管是对魔咒还是刀剑。” “说得不错，坐吧，塞德里克。”邢泽冲他摆摆手，“赫奇帕奇加三分。” 在场的赫奇帕奇学生发出一阵欢呼。 “就像我之前说的。枪是麻瓜最普遍的武器，那么它能不能击穿这件魔法长袍，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的确有不少人会用魔咒做这个试验，但大概没人会无聊到用麻瓜武器，更何况他们上哪儿去找麻瓜的武器。 邢泽对此很满意，他拍拍手说：“今天，我们就要试试，好了，孩子们，去操场，那儿更空旷。” 学生们欢呼一声，跑出教室，邢泽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提醒一句：“别去四方庭院，那儿有新生在上飞行课。” 他话刚说完，走廊的窗户就飞过两道人影，邢泽皱皱眉头走到窗边，看清了空中的那两人——哈利和马尔福。 “真有趣，就像是在看电影。”他笑笑说，扭头跟上了自己的学生。 第84章 魔法长袍和麻瓜武器 他们最终选定了廊桥前的一块空地作为试验场所，邢泽从让几个学生问费尔奇先生借了一个练习假人。他把那件长袍穿到了假人的身上，然后吩咐学生们后退。 接着，他在学生前方施加了一个固若金汤，又给自己施加了盔甲护身，以防被跳弹伤到。 “好了，让我们试试看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他举起手枪对准了那假人。 胆大的学生伸长了脖子，胆小的学生缩起了头，但大部分学生还是捂着耳朵在观望。 “我赌枪赢。” “怎么可能？我赌长袍。” 学生们窃窃私语，纷纷打起了赌。 枪声传来，伴随着一股硝烟，邢泽收枪，让学生们选出一个代表上前检查。 “嘿，没打穿。”代表大声叫道，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大概属于赌打不穿的那一帮人。 等那名学生回来，邢泽解释道：“魔法长袍在缝制过程会使用特殊的魔力构造，从而形成回路。这是一件制式长袍，来自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和你们的校服一样，上面有一个盔甲护身。 “我想你们很多人都知道长袍具有防护功能，但很少人会去真正了解长袍上的魔咒是如何运作的？如果你们有人知道，举手告诉我，答对这一问题会给你们的学院加十分。” 没有学生举手，就连塞德里克这次也选择了沉默，在等待了一阵后。邢泽挥动魔杖，自己身上的西装“嗖”一声变成了一件棕黑色长袍。 “瞧啊，这就是麻瓜研究课的乐趣，你们来这并不是仅仅来学麻瓜生活，麻瓜科技，麻瓜历史的。如果是这样，那你们还不如去买一本《麻瓜百科全书》《十万个个为什么》读来得快。 “这门课让你们在了解麻瓜同时，也会让你们了解很多巫师世界东西，就比如你们谁都不关心的魔法长袍。是的，就像那位同学之前说的那样，这太简单了，简单到了让你们觉得理所当然的地步。 “现在，把你们的长袍翻过来看看。对，看见了吗？那些金色或者天蓝色的纹理，那些就是魔法回路。上过魔咒课的你们应该不会陌生。“ 几名学生举起了手，邢泽点了一个女生发表意见，“先生，您的意思是长袍会不断吸收周围或者我们的魔力，从而通过上面的回路形成魔咒？” “说得八九不离十了。”邢泽满意地点点头，“告诉我你的学院。” “斯莱特林学院。” “斯莱特林学院加五分。” 那女孩得意地朝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翻了个白眼，引来了其他学院学生的一阵嘘声。 “好了，安静。”邢泽挥挥手，“下一个问题，制式长袍比不上手工长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谁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价格！”一位格兰芬多的学生高喊道，惹得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邢泽点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呢？” “因为用料，手工长袍用料更为考究。”另一位学生回答道。 “很好，还有呢？“ “因为制作工艺和手法。“ 邢泽把目光投向了说出这话的学生，他用手指指那学生说：”站起来，孩子，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大声点，好让我们都听见。“ “因为制作工艺和手法。”那二年级的学生站起身大声回道。 “很好，拉文克劳加五分。”邢泽示意学生坐下，“每一家知名的长袍店都有特殊的制作工艺，这些工艺很少会用在制式长袍上，所以手工制的长袍不管是在功能上，还是在稳定性上都要远超制式长袍。这也就导致了手工长袍价格昂贵的原因。” 说完这些，邢泽又拿起手枪说：“现在，让我们回到之前讨论的问题上来。手枪虽然不能击穿你们的长袍，但射出的子弹会消耗长袍的魔力。所以，记住，孩子们，长时间的射击依旧会让长袍的魔咒失去效果。“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邢泽朝着假人打完了全部的子弹，然后又换上一个弹匣继续射击，直到第二个弹匣全部射完，他才让之前的代表再次去确认。 “破了。”代表大声叫道，他将长袍从假人身上脱下取了回来，好让其他学生看清袍子上多出的五个小窟窿。 “我想，你们应该都看见了。”邢泽说，“只要有密集的火力，麻瓜的武器同样可以伤害到我，所以别瞧不起他们。除此之外，你们还看出了什么？” “破损的长袍无法提供保护。”那名拎着魔法袍子的代表回答说。 “这是什么原因？“邢泽追问道。 “子…子弹破坏了长袍上的魔法回路。”有人抢答道。 “很好，还有其他的感悟吗？” 塞德里克举起手说：”如果麻瓜的武器能够破坏长袍上的防御咒，那同样可以破坏我们自己施展的。“ “对，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邢泽说，“麻瓜们的枪就像我们的魔杖，子弹如同我们的魔咒。每种枪械和子弹的用法不同，威力也不同，所以我再次提醒各位，别小看了麻瓜的武器。” 钟楼响起，标志着课程的结束。邢泽拍拍手说：“好了，今天就讲到这，下次我会给你们展示更多的麻烦武器。塞德里克，几个人把假人还回去。” 应付完了这群精力旺盛的学生后，邢泽去了魔药课教师的公共办公室找巴赫特，但他不在，一位女教师建议邢泽去图书馆找找。 邢泽在图书馆的诗歌区找到了巴赫特，他和往常一样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例如命运，时间，轮回什么的。 在话题离开地球飞往宇宙前，邢泽及时把它拉了回来，“我来找你完成承诺。” “哦，关于那事。”巴赫特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还不到时候。” “什么？”邢泽皱起眉头，他倒是没想过会是这样，“可你不是很急吗？” “啊，别放在心上。”巴赫特摆摆手，“那是昨天的我，不是今天的我。今天我的并不想听你的故事。” “是吗？真有趣，那我该在什么时候来找你。” “等果实成熟的时候。”巴赫特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诗集，“成熟的果实才会甘甜，你的故事值得我等待，等你完成必要的事情后，我会来找你的。” 第85章 探望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邢泽安安稳稳地待在学校教书，就像Mr.R所说的那样，让自己沉浸于假期中。 他在没课的日子跟着本去黑湖钓鱼，尽管他的钓鱼技术烂到家。他能在湖边坐上一个下午，只是呆呆地看着湖面，任由鱼儿咬走诱饵。 邢泽很喜欢这种耐心等着猎物上门的运动，因为更多时候，都是他紧跟着猎物的步伐，不断追寻。 他有时也会跟麦格教授走上几把巫师棋，输多赢少，麦格教授的棋风相当有侵入性，接连不断的进攻往往会让邢泽疲于应对，最后输掉比赛。 这种平静的生活结束于一只来自魔法部的猫头鹰，它送来了金斯莱的一封信件，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一切准备就绪。 邢泽收起信件，在完成早上的课后便离开学校前往了圣芒戈，他记得约翰应该被转移至了三楼的普通病房。 “你刮了胡子。”邢泽在看到约翰时说道，整个大病房里就只有他和另一位熟睡的老人。 “有人说我这样更帅。” “的确年轻了不少，你早该这么做。” 约翰朝邢泽竖起中指，“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邢泽拉过一条椅子坐下：“别生气，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他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小瓶威士忌。 “雪梨桶。”他补充道，“芝华士的第一批酒。” “见鬼。”约翰如获至宝的接过那瓶酒，“你从哪儿搞来的这玩意。” “邓布利多欠我一个人情，而他的酒柜里可有不少好酒。” “治疗师要我戒酒。”约翰说，“我差点就成功了。” “我信了。” 约翰笑了笑，把酒藏到了枕头低下，“等会他们会给我做检查，我得等到晚上再喝。” “我明白。”邢泽看向了那位鼾声震天的老人，”你有一个不错的室友。“ “啊，是的。”约翰点点头，“老乔，话不多，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你那么闲吗？竟然有时间来看望我。” “我被踢出了调查。” “我想也是。”约翰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要不然的话你一定是在忙着追查线索。” “魔法部想要单独调查。” “我猜是密钥厅的指示。话说，他们让你加入了吗？” 邢泽拿出了自己的那本《门之匙》，封面上的怪异符号流淌着诡异的光芒。 “那我们就算是同事了，这个令人高兴的时刻真该喝上一杯。” “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如果我能戒掉酒的话，治疗师答应让我在一个星期内出院。不过很遗憾，小子，我不能和你一起调查。“ 邢泽皱了皱眉头，“你是偷喝了医用酒精吗，J？我刚刚应该有说过，魔法部想要单独调查，他们收走了全部资料，还把我踢了出去。” “我听见了。但我想你应该在继续调查吧，嗯？” 邢泽淡淡一笑说：“谁知道呢，也许我在把资料交给魔法部前给自己留了一份，也许在他们来确认我办公室里是否还有残余案件资料时，我把它们都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也许他们在暗中监视我时，我正在黑湖和朋友钓鱼来着。” “很有魔法部的作风。”约翰从病床上坐起，“一边和你交朋友，一边把刀子往你身上捅。” “所以，你出院后打算去哪？继续在翻倒巷醉生梦死吗？“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不是翻倒巷。我被调回去了，具体是要干什么，还得看上头的意思。” “哦，那很好。你终于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我倒是有些想念以前的生活了。”约翰撇撇嘴，“嘿，能问你件事儿吗？” “问吧。” “在你和那怪物战斗的时候，有看见什么吗？额，我是说，那种……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邢泽想起了自己在昏厥时听到的声音，他点点头说：”当然，这是必然的，梦境之物会侵蚀你的思想和精神，会让你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相信那些心理治疗师应该和你解释过。“ “他们确实说过，但，可……可我不确定，这他妈也太真实了……我完全分不清楚。” “很正常，我也分不清。” “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听说你仅仅在一天之内就通过了全部测试，这简直比梅林降临还要神奇。该死，要知道他们在这测试我快一个礼拜了。” “见多了，你也就不奇怪了。”邢泽回道，眼神看向了约翰身后。 “见多了？”约翰挑挑眉，“草了，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邢泽收回眼神，沉默了片刻说：“侦探，三流的那种。” “侦探？那是什么玩意？” “就像巫师世界的赏金猎人。”邢泽解释道，“别人给活，你看合适就接。“ “那是……麻瓜的职业？” “对。” “可你是个巫师。” “那又如何？”邢泽耸耸肩，“我们那边严打，巫师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可人总得活着不是？” “好吧，这倒是新鲜。” “其实我干得还不错，应该说我天生就适合干这个。”邢泽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可顾客价对我评价向来不高，这让我很郁闷。我还记得第一件活是一位夫人让我去抓小三，他老公出轨了，对象是秘书，很常见不是嘛。” 约翰点点头，“这种事儿在魔法部天天都会上演。” “可不是，所以我没花什么力气就逮到了他们，在宾馆的床上，可那男人恼羞成怒想对我动手，他的确结实，看得出来经常锻炼，可他挑错了对手。 “我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他那张俊俏的脸庞要估计要大打折扣。然后，操蛋的事情来了，那位夫人，就是原配，她认为我伤害了他的丈夫。她不仅不付给我报酬，还扬言要告我。 “可我是正当防卫，是那男人先动的手，我本想找工会出面和她理论，但想起干这行的哪有他妈的工会，所以只能看着他们仨一起坐车去了医院。” 约翰皱皱眉头，“你该用用魔法。” “哦，得了吧。”邢泽露出一丝苦笑，“那会儿没人敢用魔法。” 第86章 怪物 他们各自沉默了会，然后邢泽继续道：“然后我又接了第二件活，是个患了绝症的老头，他让我去找他儿子。他想在死前看看自己的儿子。 “我本以为这事很难办，不过那老头拿出照片的时候，我觉得这事不难办。他儿子在我们市很有名，就挂在商场的房地产广告上。 “所以，我找了过去，他在办公室和我见面，但只给我三分钟，因为他下午还有一个会。我用最快的速度说明了来意，然后被他公司的保安给轰了出去。 “但……他至少和我说了一些话，大抵是指那老头不配做他父亲这类的话。我这才发现这事确实难办，所以我跟踪了他三天，终于在一次酒宴后逮住了他。 “我从后面袭击，敲晕了他，力道把控地恰到好处，然后带着他去见了那老头。但……但结局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那老头竟然骂我绑架了他儿子，要我赶紧滚蛋，不然就叫警察。 “我权衡利弊了下，还是放弃了问他要报酬的打算。所以，干了那么多年，我还是个三流侦探。但我觉得自己干得不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客户的要求。” “我听出来了。”约翰说，“但这和你……” “别急别急，J，就快到了。”邢泽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出什么惊天的秘密。 “那是我第一个有报酬的委托，一位父亲想要让我帮忙找到他的女儿，他女儿失踪三个月了。我看得出来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还有其他办法，我想他也不会来找我这样的人帮忙。 “那位父亲给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尽管希望渺茫，我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我走访了那女孩之前工作的过地方，住过的地方，除了让我对这位爱心泛滥的姑娘越来越钦佩外，一无所获。 “在调查了一个礼拜无果之后，我打算放弃，干我们这行，这很正常，不是每个委托案子都会有结果。我找好了充足的理由来说服那位老父亲，好心安理得地拿钱去酒吧钓妹。是的，那个时候我还喝酒，也抽烟。 “但在看见那张照片时，我还是忍不住重新去调查了一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离她很近，我拜访了她帮忙过的养老院，调查了她工作过的孤儿院，还去过她空余时间会去的爱心救助站。 “可最后谁能想到，我在一家屠宰场找到她的，那个杀了她，肢解了她，还吃了她的人是一个鳏夫，靠杀猪为生……“ “吃了她？”约翰插嘴问道。 “是的，他吃了她，就像我们吃猪一样，”邢泽冷静得说道，“我在冰箱里找到了她的头，她也仅剩这么点东西了。我很希望那个屠夫能拿起刀子和我拼命，这样我就有理由杀了他。 “可惜，他没有，他看见我的时候，直接放弃了抵抗。在等警察来的那段时间，他都很安静，甚至还问我要了根烟。我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喜怒哀乐。” 说到这，邢泽缓了缓，他接着继续道：“你知道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什么吗？不是那些散落在桌上的尸体，也不是漫天飞舞的苍蝇，更不是冰柜里的一颗颗头颅。而是……那家伙和你我一样，是个人。 “我多么希望自己见到的是一只怪物，他扯开皮囊，露出獠牙，这能好歹能让我心安一些，可那他妈的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那之后，我考虑过改行，但一直都没怎么成功。我花了一些时间去搞明白一些事情，最后，我觉得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什么？”约翰问道。 “那些人不配称为人，至少我在看来是这样的。他们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所以，我干回了自己拿手的活，因为我找到了一个能够对这些人下手的理由。” 约翰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发现那是邢泽的眼神，那种狂热的，几近疯癫的眼神。 所以，他苦思冥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笑话：“也找到了你戒酒戒烟的理由？” “你疯了吗，J？”邢泽笑道，眼神恢复了正常，“在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唯有酒和烟才能帮助我保持清醒。” “可你现在……” “哦，那是另一个故事了。”邢泽说，“但我今天说得够多了。” “是的，够多了。”约翰附和道，他从床单下拿出一根烟来点上。 抽完了一根后，他叹了口气说：“我在进密钥厅之前干过傲罗，那时候斯克林杰还是一个队长，不是什么主任。我属于第七小队，你可能没听过。“ 邢泽摇了摇头。 “也是，因为班森死后，整个小队就剩我一个了。说回来，那会我干劲满满，信心十足，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我们奉命追捕一群在逃的食死徒，他们躲进了一个麻瓜村庄。 “队里我是最年轻的一个，所以班森让便让我留守和傲罗办公室保持联系，那群食死徒确实难缠，我们久攻不下，他们可以拿麻瓜的命不当命，可我们不行。 “然后，当时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啊，我老是记不得他的名字。他让我带着一件秘密武器去支援小队，我欣然答应。但我不知道的是，那玩意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武器，而是一颗魔法炸弹。 “那炸弹的威力足够炸毁整个村庄，我们小队，食死徒，包括那些麻瓜都会被摧毁。是班森救了我，他大概料到了我带来的是什么，所以想要带着我幻影显形。 “可他没想到，我把那玩意扔了出去。或许是求生欲，又或许是其他什么，总之，那会儿我完全慌了神。我炸死了一村庄的麻瓜，还带上了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在这之后，我就辞职了，喝酒度日，直到班森找到我，招募我进入密钥厅。” 约翰用颤抖的手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问道：“你觉得我也是怪物吗？” “我不知道。“邢泽回道，他站起身拍拍约翰的肩膀，“但我知道我是。世界需要像我这样的怪物，好让我把其它怪物拒之门外。我下次再来看你，朋友。” 第87章 钱 他走出圣芒戈，在科里的二手商店和金斯莱碰了头，然后换了一套行头进入了翻倒巷。 波德乌确实是一位出色的皮条客，他一眼就认出了邢泽，马上热情地迎了上来。 “东方来的客人。大狗没跟你一起吗？”他问道。 “他有事耽搁了。” “好吧，欢迎欢迎。”波德乌脸上的笑容未变，“需要我带路吗，先生？” “我想找大老爹。” “额。”侏儒的眼睛转了转，“那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腐尸。” “腐尸？” “啊，大狗没和你提起过吗？那是杰克的外号，我们私底下都那么叫他。”波德乌做了个鬼脸，“你知道的，因为他那张恶心的脸。” 两人相视而笑，一同走进了甜蜜之家。躲过几个热情姑娘的拉扯，又绕了过了吧台的几个酒鬼，邢泽在一件小包厢里见到了杰克。 “啊哈，狗仔又回来了。”杰克坐在皮质的长沙发上，“怎么？今天那只老狗没和你一块吗？” “老爹要的东西我带来了。”邢泽没有过多的废话和寒暄，直奔主题。 “那么快？” “我们运气不错。” “是吗？”杰克从沙发上站起，丑陋的嘴动了动，“给我看看。“ 邢泽冷笑一声说：“这是大老爹要的东西。”他刻意加重了“大老爹”三字。 杰克沉下了脸，恶狠狠地瞪了邢泽一眼，说：“跟我来。” 他带头走出了房间，还挑衅似的撞了邢泽一下，邢泽走出房间时，坐在吧台的两名巫师很快就跟了上来。一行人来到了大老爹的房间。 “我真是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怎么？你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没错。”邢泽走到老爹桌前坐下，“我想你应该听闻酒厂的事情了。” 提起这事，老爹乐呵呵的脸顿时僵在了那里，他用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除了必要的几个守卫和跪在两旁的女孩外，其他人都自觉走出了房间。 “确实，我听说了，傲罗在那儿搞了一个大动作，你们也在场？” 邢泽点点头。 “蜡油脸那杂种死了？” “死了。” “死透了吗？” “百分之百，邓布利多亲自动的手。” 大老爹眉毛跳了下，说：“真没想到一个地痞无赖还惊动了传奇巫师。所以，你们拿到了？” “费了不少功夫。” “大狗呢？”大老爹还是有些心疑，“他不会也死了吧？” “没有，他昨晚上喝多了，还在睡。” “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的命就跟蟑螂一样，不会那么容易就死。那么东西呢？” “我想先谈谈报酬。” 听到这话，老爹大笑起来，仿佛邢泽讲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一样，房间里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 “哈哈哈，小子，你胆子够大。要知道我们完全可以杀了你，再把东西拿走。” “你们会吗？”邢泽露出笑容。 “当然不会。”老爹摆摆手，“我是个商人，不是什么强盗土匪，我讲信用。说吧，你想要什么？” “首先我需要一杯喝的？” 老爹朝一位巫师示意了下：“当然可以，想来点什么？” “汽水就行。” 老爹的视线落到了邢泽胸前的水晶胸针上，“你这玩意不错，哪儿买的？” “格拉斯顿堡一家新开张的珠宝店。” “待会我们谈完正事，记得告诉我地址。”老爹张开了手，炫耀起手上的戒指来，“我倒是缺一些好看的水晶饰品。” “当然可以。”邢泽接过汽水。 “那好，让我们谈回正事。先说说你的报酬吧，我猜一定不是钱那么简单。” “我很好奇，老爹，你那么想要配方干吗？我是说，你的钱已够你花三辈子了，还不够吗？” “哈哈哈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钱永远都不嫌多。钱能带来权力，钱能带来地位，钱能带来这世界上任何的东西。” 大概是想证明自觉的理论，他伸手拉过一个女孩，用托盘上的切肉刀划过了女孩的脸颊，女孩闭起眼睛，咬着嘴唇没有叫出来。 老爹停下刀子，捏住女孩的脸，满意地欣赏着那道血痕，接着他取下一枚戒指扔在了托盘上。 “瞧，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他说，松开了手，那女孩哆哆嗦嗦地往后缩去，但双手却不敢松开托盘。 “明白了。”邢泽点点头，“我要的报酬很简单，只是想让你放了那些孩子。” 老爹扭过头，看了邢泽几秒，然后把刀扔在桌上说：“你是指那些妓女的孩子？” “是的。” “你这人有什么毛病？”老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是爱心泛滥吗？” 邢泽耸耸肩回道：“也许吧，我妈从小就教我要博爱。” “换一个怎么样？”老爹建议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邢泽摇摇头。 “该死。你得明白一件事，小子，这里的所有女人都是我的财产，她们全部属于我，直到死。她们的孩子同样，同样也属于我，她们孩子的孩子也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很清楚，比起身为一个人而言，她们更像是你的私人财产。” “啊，没错，而且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私人财产，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要多少都行。” 因为只要她们在，钱就可以再赚。邢泽心想。他思虑了片刻，从戒指里拿出了一个陈旧的本子。 “我的要价可不菲。” 老爹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本子，完全没有在意邢泽态度转变之快。 他咧着嘴，如同看到了世间珍馐：“就是它，对吧？蜡油脸的笔记。” “没错，但我看不懂里面的内容，是由古拉丁文写成的。” “你用不着看懂，给我，把它给我，小子，你要多少都行。”老爹伸出了他肥嘟嘟的手，下巴上的赘肉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就在他手将要碰到本子时，邢泽突然发难，他迅速地取过了桌上的刀子，狠狠地刺向了那只手手，每个动作都精准无疑，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那只肥手和桌子钉在了一块，接着，邢泽把本子扔向了身后的巫师，本子在空中变成了一根雪茄，杰克反应很快，快步闪到了一旁。 但其他巫师就没那么幸运了，雪茄炸开，将他们全部送去了地狱。 大老爹的惨叫这才响起，疼痛终于抵达了脑部，他想要拔出那把刀子，但另一手被邢泽拗过，然后被一支铅笔钉在了桌上。 他再次痛苦地哀嚎起来，脸上的肥肉扭曲在了一块。 第89章 恶即是恶 杰克匆匆抽出魔杖，爆炸的余波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他，这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击杀邢泽。 但他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金斯莱的魔杖抵在了他的背后，“我劝你还是那么做，先生。” 一时间，一个个傲罗出现了房间里，从门卫赶来的守卫被尽数击溃，鬼哭狼嚎声四起。 杰克丑脸微微抽搐，他明白大势已去，于是扔掉魔杖，很不情愿地举起了手。 大老爹痛苦地冲邢泽吼道：“你以为你自己救了她们吗？你以为你是在行使正义吗？你个白痴，没有我，她们会死得更惨，没有我……啊——啊——” 邢泽把刀子往下按了按，他看着老爹的眼睛冷声道：“恶即是恶，不论大小。我能看出怪物和人的区别，很可惜，你属于前者。” 他看见缩后面的两个女孩，她们哆嗦着抱在一块，看向邢泽的眼神中透着恐惧。 邢泽撇过脸，轻叹了一口气，他扯下胸针，转身走向门口，唐克斯用魔杖击倒了一个上来的守卫。 “你这是正式加入傲罗了吗？”邢泽把胸针扔给女孩。 唐克斯咬着棒糖回道：“他们缺人手，我就来帮忙喽。我真没想到你跟部长提了这个要求。” 邢泽淡淡一笑，“记得把魔法水晶还回去。”说完这话，他便朝着楼下走去。 傲罗们基本已控制了整个甜蜜之家，一路往下，除了遇上一个不长眼的巫师外，他没碰上多少阻拦。 莉莉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外，见他出来便迎了上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不信，但听见是你的主意后，我就想赌上一把。” “这是娜娅的孩子？”邢泽看向那个孩子，害羞的男孩把头埋进了莉莉的胸里。 “是，都救出来了。”莉莉说，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你今后打算去哪？” “去美国，比尔一直想要在美国开一家糖果铺。”莉莉含着眼泪笑了，“我这些年存了一些钱，足够我们俩用了。” 说完，她摸了摸男孩的头。 “那就祝你好运。”邢泽向她道别，他在这儿已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毕竟大老爹在翻倒巷再横，碰上魔法部也一样完蛋。 虽然此举一定会受到不少家族的抵制，必定他们宴会和舞会上的流莺几乎都来自于此，不过在经历酒厂的悲剧之后，福吉部长真的很需要一些业绩来证明自己。 而邢泽的要求宛如雪中送炭，所以他完全无视了那些家族的声音，让傲罗们暗中彻查了甜蜜之家，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我会用一辈子来感谢你的，先生。”莉莉再次向邢泽致谢。 邢泽点点头，没说什么，快步朝着对角巷走去，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前往了班森的老屋中。 波奇把房子打理着井然有序，即便他快有两个礼拜未来，但不管是地板还是座椅上都没有任何灰尘。 “哦，小主人。”波奇为邢泽拿来了一双拖鞋，“您能回来，我很高兴。” “用不着那么客气，波奇。”邢泽接过拖鞋换上，“也不必对我用敬语，我没那么多的规矩。” “当然当然，小主人。”波奇咧嘴笑了笑，“那么，您，额，你留下吃晚餐吗？” “留下。” “好的，那我这就去准备。”波奇很开心地说道。 邢泽看了看手表，说：“还早，波奇，话说我一直不知道你睡哪儿？” 波奇带着邢泽走到客厅，打开了一个柜子的最下层，“我就睡这。” “这？”邢泽看了眼那勉强能够让波奇伸直腿的“住所”，不禁摇了摇头。 “我很喜欢。”波奇倒是显得很满足，“很多家养精灵都只能住壁炉，可我有一间真正的住所。” 邢泽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明白再多的解释都没办法让波奇改变固有的想法，所以他直接吩咐道：“你不能住这，波奇，要是客人来了怎么办？你会吓到他们的。” “你，你说的对，小主人。确实会吓到客人。”波奇一边说，一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橱柜，“那我搬去壁炉，现在就搬。” “不不。”邢泽摆摆手，“你要是住在壁炉，冬天生火暖和该怎么办？” “我……我可以在冬天搬出来。”波奇结结巴巴地回道，“我可以搬去厨房的火炉住，那儿也足够我睡。” “去阁楼，波奇。”邢泽用手指指上面，“阁楼很空。” “可……可我无权使用阁楼。”波奇连连摆手，“那儿属于您，主人。” “壁炉和橱柜也属于我。” “那不一样。”波奇小声争辩道，“那不一样，我们被允许使用这些地方。” “没什么不一样的。”邢泽说，“我还见过有人在阁楼养吃虫子的食尸鬼。你难道连食尸鬼都不如吗，波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太看轻自己了。” “可……” “别再跟我争论了，波奇，如果你不想住到街上，那么赶紧带着你的东西去阁楼。”邢泽佯装发怒道，“我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最终，波奇带着自己在橱柜的东西上了阁楼，邢泽吐出一口长气，他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一屁股坐进了那张单人沙发里。 他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或许是在琢磨案子的时候，有或许是在回忆一些细节的时候，总之，他做了同样的噩梦，在同样的地方被惊醒。 “见鬼！”邢泽缓了缓自己紊乱的呼吸，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分钟后，他放下手，整个人再次窝进了沙发中。很好，我还没疯，心跳也正常，这真很好。他心里对自己说到。 他看见波奇把肉派端进了餐厅，那张木质的大餐桌上已摆上了一份烤鱼，一盘蔬菜沙拉，几片熏火腿和一大杯果汁，邢泽觉得自己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波奇，我睡了多久。”他等家养小精灵把肉派放在桌上后问道。 “您睡了大概有四个小时，主人。”波奇回道，“晚饭快准备好了，您是想要再睡会还是？” 邢泽看了看外头，天色已暗，他掀开薄毯起身道：“不，我感觉饿了，吃饭吧。” 用完餐后，邢泽走进了地下室，拿出魔杖挥了挥，一团亮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他看着面前那堵墙上由红线连着的照片，笔记，报纸简报和文件，轻声自语道：“开始干活吧。” 第90章 惊魂一夜 在魔法部要他上交所有的相关资料前，他就备份了一份，并以邮件的形式寄给了古灵阁，存进了自己的账户中。 等魔法部彻底搜查了他的办公室，住所和所有登记在册的无限伸展咒物品之后，他就让古灵阁把东西寄回了班森的老宅，并让波奇好好看管。 一直到了三天前，魔法部的监视放松，他才来到老宅的地下室布置，大概在昨天，他理清了所有资料，并建立起了线索墙。 一个小时后，邢泽走出地下室，近些日子他都会回到老宅，但在地下室的时间从不超过一个小时。 他关上门，念起咒语，一个简单的防盗咒便被施加在了门上，它和地下室里的三个防盗咒相连，一旦有人强行闯入就会触发警报，并摧毁里面的所有东西。 波奇在客厅忙活，尽管整个屋子已足够干净，但他还是拖拖扫扫，就像房里还存在隐形垃圾似的。 “小主人，需要来一杯茶吗？”他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邢泽摇摇头，把手上杯子放在了桌上：“不用，我在下面喝的够多了，阁楼还习惯吗？” “很好，但就是太大了。”波奇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明白邢泽的好意。 “你会习惯的。”邢泽笑了笑，“好了，我得回学校了。如果有谋生人来访……” “不要开门，如果他们强行闯入，那就去地下室拉响警报。”波奇接过了邢泽的话，“您放心吧，小主人，我睡得很浅，老的精灵睡眠都不深。” 邢泽点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您要带点馅饼吗？小主人，今晚上剩了不少。”波奇出声问道。 “哦，这倒可以。”邢泽在门廊停下。 “我这就给您去装。” “你不需要用敬语。”邢泽说，波奇做的肉馅饼很不错，至少很符合邢泽的口味。 他打包了一份肉馅饼，走出老宅，屋檐上的渡鸦发出了几声啼鸣，然后张开翅膀飞向了空中。 邢泽往远处的小树林瞥了一眼，喃喃道：“他们还是不肯放弃吗？” …… 回到学校，在经过奖品陈列室的时候，他被从阴影中跳出的洛丽丝夫人吓了一跳。 “是谁？站住！”紧跟着，一个人影从奖品陈列室冲了出来。 邢泽下意识地掏出了魔杖，好在洛丽丝夫人发出了几声喵喵叫，费尔奇这才停住了脚步，他差点就扑上了邢泽。 “哦，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没看清是你。”看门人道歉说。 “何必道歉。”邢泽微微一笑，“那么晚了，你在干什么，费尔奇先生？” “先生？哦，用不着那么客气。叫我费尔奇就行，我只是个看门人。” “我也不过是个讲师而言。您是在抓什么人吗？” “对，几个好事的学生，有人向我告密，今晚上他们会来奖品陈列室捣乱。” “是吗？”邢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他记得原著中似乎有这么一段，“我刚刚好像看见有人往那边去了。” 费尔奇顺着邢泽所指的方向看去，道了一声谢，指挥着洛丽丝夫人往那头赶去。 “到处闻闻，我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可怜的老看门员对自己的猫嘀咕道。 霍格沃茨最缺什么？邢泽耸耸肩膀，他朝着费尔奇反方向走去，尽管火把的光亮很幽暗，但他出色的视力依旧看见了那几个躲在一副盔甲后头耸动的几个人影。 随着越走越近，一声尖叫响起，紧跟着是哐啷啷，哐啷啷的盔甲落地声音，他看见哈利和赫敏正从地上拉起纳威和罗恩。 “在那儿！快去，洛丽丝夫人，我们得抓住他们。”看门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邢泽叹了口气，动动魔杖，压在纳威脚上的一块胸甲动了动，这让哈利可算拉出了纳威，四人慌慌张张地开始逃命。 在费尔奇赶到的时候，四个小家伙早就跑没了影，看门人骂骂咧咧地追了过去，因为陈列盔甲的通道只有在尽头才有岔路。 “我会抓到你们的，你们这些不睡觉的捣蛋鬼！” 邢泽确认了下自己的位置，快步地朝着长廊而行，他倒是没想过要吓唬哈利，只是想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没想到纳威惊慌失措地叫了起了，还在逃命的时候绊倒了罗恩和盔甲。 “真是一群闹腾的孩子。”他摇着头，努力回想着之前布巴吉教授贴在办公室墙上的告示——校长邓布利多把四楼的一条走廊定为了禁区。他记得那走廊应该在教学楼。 不过他还是来迟了一步，孩子们进了走廊，费尔奇正在询问皮皮鬼他们的下落。 等到皮皮鬼和看门人不欢而散后，邢泽才走上前说：“或许该去三楼找找，这儿是禁区，我想他们没胆上这来。” 邢泽说着，装模作样地试了试那头通往走廊的门，“门锁着呐，费尔奇先生。” “您说的没错，他们可能还在三楼，皮皮鬼就是从三楼上来的。”费尔奇抱起自己的猫，匆匆忙忙地朝着三楼赶去。 等他消失在楼梯转角，邢泽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在那只怪物般的大狗放出雷声般的咆哮前施展了一个消声咒。 紧跟着，那狗猛地冲了过来，脖子上的铁质连锁哗啦啦作响，邢泽拉过惊在原地的纳威，又用了一个牵引咒把罗恩拉了回来。 那狗最边上的两个脑袋扑了个空，锐利泛黄的狗牙“咔嚓”一声咬合在了一起。 “出去！”邢泽低声吼道，哈利敏捷地跳到门前，扭动把手把门打开，孩子们磕磕碰碰地跑了出去。 大狗调整了姿态，打算发动下一次攻击，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肉馅饼，香味不出意外地吸引了那狗的注意。 他把肉馅饼朝那狗丢去，三个脑袋立刻争抢起来，邢泽知道那点玩意拖不了多少时间，因为还不够给狗塞牙缝，但足以他逃出升天。 邢泽清除消声咒，迅速关上了大门，孩子们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苦笑一声道：“我好像记得原著里的剧情不是这样的。” 还没让他来得及喘口气，有个人影一晃而过，邢泽追了过去，但只看到了一个头戴兜帽的背影。 第91章 悠哉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邢泽来到了公共办公室，虽然今天没课，但他也没地方可去，因为魔法部的监视还在，所以他打算来办公室消磨时间。 要说霍格沃茨的报纸最全的地方，那大概就是麻瓜研究课的办公室。这儿不仅仅有巫师界的报纸，还有各类麻瓜报纸，除了泰晤士报，卫报，每日电讯报外，还有很多零零散散的小报可看。 邢泽挑了几份有价值报纸看了起来，三份大报都报道了关于瘟疫的最新情况。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瘟疫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新型药物起到了很好的治愈作用。 但邢泽明白，最后一块碎片没有被找回，一切都还没完，只要那些疯子想，他们依旧能够再掀起一场瘟疫。 本带着自己的咖啡杯走进办公室，他冲邢泽问道：“你今天不是没课吗？来那么早？” “来看看报纸，四年级的学生需要了解麻瓜的政府机构和社会构造。我打算拿这场瘟疫作为例子讲解。” 本赞同地点点头，“很好的点子，我怎么没想到。比起课本上无聊的例子，这场瘟疫要鲜活的多。你到时记得给我一份。” “没问题。” “既然你那么闲，下午去钓鱼吗，邢泽？”本给自己倒了一杯浓咖啡，“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钓鱼点。” “不了，我下午还有点事。” “好吧，你的损失。”他笑了笑，扭头看向了门口，又问道：“找谁，孩子们？” “我们……们找邢泽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邢泽放下报纸，看向了门口，“进来吧，你们四个。” 本乐了，他动动魔杖，门开得更大了：“你怎么知道是四个人？” 哈利，纳威，罗恩还有赫敏走进了办公室，四人低着头缓缓地走到了邢泽跟前。 “你们可真不够意思。”邢泽笑着说，“竟然自己偷跑了。” 四个孩子都不敢说话，罗恩悄悄偷瞄了眼看戏的本。邢泽摇摇头继续说道：“别再有下次了，那儿被称为禁区不是没有道理的。” “您不责罚我们吗？”哈利小声且试探地问道。 “我觉得昨晚上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应该足够你们几个受了。” “这倒是。”罗恩傻傻地笑起来，边上的赫敏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纳威大概是还没从昨晚的经历恢复过来，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好了，孩子们，没有下一次了。”邢泽说，但心里却想必定还会有下次。“责罚你们是麦格教授的事情，我没有这个权力，而且我也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您告诉麦格教授了吗？”赫敏赶紧问了一句。 “如果你们再有下次，我会考虑的。”邢泽一本正经地回道。 纳威突然清醒了过来，连连摇头说：“不不，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在做出保证之后，邢泽便让四人回去上课去了，本笑嘻嘻凑过来问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几个不按时睡觉的孩子而已。”邢泽漫不经心地回答说，继续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说起这个，你这些天晚上都去哪了？”本问。 “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倒是没什么大事，一些年轻的教师吃过晚餐都会去霍格莫格的三把扫帚酒吧聚聚。” “你是在邀请我吗？” “有这个意思，但我觉得你不会去。” “你的感觉很准，本。” “好吧好吧。”本有些无奈地吐吐舌头，“那儿可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你真应该考虑考虑。” “也许下次吧。” …… 午餐之后，邢泽漫步在学校，今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合午间垂钓，他开始后悔没有答应本的邀请了。 霍格沃茨很大，大到你可以优哉游哉地逛上一整天，大到就算是看门人费尔奇都摸不透，大到可以藏下很多秘密。 他在黑湖旁逗留了会，几位人鱼姑娘冲他打着招呼，一只硕大的鱿鱼浮在湖上晒太阳，还有一些小鱼怪在岸边嬉闹。 接着，他又去海格的小屋坐了坐，这位块头硕大的混血巨人倒是十分热气好客。 他给邢泽倒了一杯不知是什么东西泡成的浓茶，又拿出了几块岩皮饼作为下午茶的点。 猎狗牙牙在屋外撒欢，它似乎不怎么喜欢邢泽，每次邢泽来的时候都会跑得远远的。 邢泽尝尝了那浓茶，但没敢碰那些岩皮饼，茶的味道还算不错，只要你能够接受那股奇特酸味的话。 “你怎么有时间上这来，先生？”海格挨着邢泽在小屋门前坐下。 “我今天没课，你也知道的，麻瓜研究课，没多少学生。”邢泽看着禁林的方向说道。 “啊，倒是和神奇动物保护课类似。”海格顺了顺胡子，随手拿起一块岩皮饼。 “我很好奇那里头都有什么。”邢泽问道。 海格把岩皮饼咬地咯咯作响，“额，你说禁林吗？这就多了，马人，狼人，还有各种神奇动物和植物。” “不，我感觉还有其他的东西，不好的东西。”邢泽抬头看向了从禁林飞回的渡鸦。 “那儿有很多不好的东西，蜘蛛，毒蛇，豹子……”海格一股脑儿地说了一大堆。 邢泽摇摇头，“不，我指得不是这些，最近禁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据我所知并没有。哦，对了，那些人马，生活在禁林里的人马有些不安分。” “嗯？” “他们一般生活在禁林深处，很少会靠近森林边缘，但最近，我常常能在附近看见他们。” “他们没和你交流？” “人马？交流？”海格喝了一大口茶，把嘴里的岩皮饼给咽了下去，“人马很难交流，即便是我，在这那么多年，也和他们没有多少交情。不过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担心什么事儿。” 渡鸦在屋檐上叫唤了几声，邢泽皱皱眉头，收回目光又和海格闲扯了一会，然后便晃荡回了学校。 在路过庭院的时候，他看见了坐在通往图书馆楼梯上的赫敏，邢泽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今天天气不错，格兰杰小姐。” 遮住阳光的影子让女孩抬头了头，她眯起眼睛看了看来了，随即又把头给低了下去。 “我倒是好奇是什么能让你在这种天气变得愁眉苦脸的。”邢泽在阶梯上坐下。 第92章 万圣节前期 赫敏捡起手边的一颗石子狠狠地扔了出去，她咕哝道：“聪明是把双刃剑。” 邢泽没有回话，他静静地等着女孩自己开口。 “难道聪明也是一种罪过吗？”在沉默了一阵后，赫敏问道。 “不，聪明是上天赐予的礼物。”邢泽喃喃道，“但骄傲和自满却是。” 女孩皱起眉头看了眼邢泽，带着怒气说：“我没有自满和骄傲，先生，只是把对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邢泽笑了起来，同样拿起一颗石头扔了出去，“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准则，你说出的更多是你心中的准则，而不是他人的。” “我不明白，对就对，错就是错，这有什么区别吗？你放了错误的原料进去，坩埚就会爆炸。你念了对的咒语，魔法才能完成，这是浅显易懂的道理。” “瞧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人不是一个简单的魔咒，也不是坩埚里冒泡的草药。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对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就像你，格兰杰小姐，我记得你不喜欢占卜课。认为那是“不精确”的学问。可有人喜欢，记得麦克米兰老师吗？” “是早上给我们开门的那位吗？”女孩不确定地问道。 “对，就是他——我一般称呼他为本——他就很喜欢占卜学，他用魔法牌算命，甚至在钓鱼前还会用鱼骨占卜。” 赫敏若有所思地想了会，然后反对道：“不，这可不一样。我没强求别人一定要听我的话。” “没有吗？”邢泽反问道。 女孩涨红了脸，很不高兴地回道：“好吧，有一点。但他们错了，就像昨天夜里，我警告哈利和罗恩，可他们不听。难道指出别人的错误，坚持正确也是罪过吗？” “你是个聪明人，格兰杰小姐。但你却没有明白，没有人喜欢被指出错误，这个社会也排斥鹤立鸡群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才是正确的。” “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女孩赌气般说道：“我才不需要朋友。我不会在这种蠢事上浪费时间。” 邢泽站起身，拍拍裤子，“别说蠢话，格兰杰小姐，每个人都需要朋友。尽管这个社会排斥纯粹之人，但总有人会欣赏你，懂你，在意你。 “试着放低自己的姿态，试着融入他们，试着放下对错。要知道，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忍受得了山顶寒风的。” 说完这话，邢泽离开了赫敏，朝着魁地奇训练场走去，他在那儿欣赏了一场友谊赛，然后结束了这悠闲的一天。 …… 转眼间到了万圣节前期，整个霍格沃茨都在忙活布置，南瓜灯笼被挂满了每条走廊，蝙蝠装饰贴在每一块玻璃上。 就在几天前，魔法部终于放弃了对邢泽的监视，这人让邢泽大大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来他最多在老宅地下室待一个小时，整理一些线索和笔记，试图在其中找出一些遗漏的线索，但进度缓慢，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如果魔法部放弃监视，那他就可以进行后续的一些计划，走访一些人，查看一些必要的地点等等。 “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在办公室屋顶安置魔法蝙蝠玩具的本突然问道。 “不管你有什么问题，暂时等等。”布巴吉教授说，“往左一点，那边更暗，我们得确保它能吓到学生。” “教授，你确定会有学生来我们办公室吗？”邢泽一边用魔杖往墙上涂抹血字，一边提问。 “别说这些丧气话，邢泽。”布巴吉教授回道，“往年确实没多少学生会来我们办公室来，但今年不一样了，有了你，何况我们麻瓜研究课反响不错。” 邢泽耸耸肩膀，继续干起自己的活来。 “现在怎么样？教授？” 布巴吉教授认真地瞧了瞧那只蝙蝠，满意地说道：“很好，就这样，下来吧，本。” “我想问的是，我们明明是巫师，却在过麻瓜的节日，这可真是有趣，不管是课本还是其他资料都没有研究过这个。” “因为那根本就不需要研究。”布巴吉教授撇撇嘴道，“巫师和麻瓜本就没有区别，我们不过是有异能麻瓜而已。” “好吧好吧，教授。”本识相地扯开了话题，“我记得邢泽你在课上向学生们展示了麻瓜武器，还是真的。” 邢泽给墙上的血字加上了一点流动特效，好让它们看起来更为惊悚：“对，有什么问题吗？” “一般来说，我们不会动用真的枪械。”本说，“那东西很危险。” “要分谁用，本。魔杖在食死徒手里同样危险，甚至远超枪械。”布巴吉教授纠正道。 这位在原著中并不起眼的麻瓜研究课教授，在邢泽看来是位温和，睿智，相当有主见的人。比起巫师，她好像更喜欢麻瓜。 不止一次，她曾提起想要构建一个麻瓜和巫师和睦共存的世界。只可惜，如果这个世界走向不变的话，她大概没机会活着看到这样的世界了。 “布置的不错，邢泽。等那些孩子被蝙蝠吓一跳之后，关上的门窗和墙上突然出现的血字会让他们吓得尿出来的。” “额，我可不希望是这种结局。”本厌恶地说道，“我可不想办公室一股尿骚味。”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三人往门口看去，原来是巴赫特，他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吸血鬼，穿着贵族的礼服，后背披着一件内红外黑的曳地披风。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他优雅地说道。 本乐呵呵地迎了上去，“今年你还是一样扮吸血鬼吗，巴赫特？” “他们都说我适合这个。” “我也觉得，再等我一会，就快弄好了。”本说着话又开始捣鼓起边上的一尊恶魔雕像来。 “我不着急。”巴赫特走进办公室，朝布巴吉教授行了礼，“您还是一样漂亮，教授。” “哦，得了吧。巴赫特，你每年都这么说。我敢打赌，来的路上，你一定和不少人说过这话了。” “啊，我不能否认，不然就是对其他女性的不尊敬。” 布巴吉教授咯咯直笑，“今年的聚会在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巴赫特朝邢泽微微一笑，“老地方，猪头酒吧，学校包场了。” 在万圣节前期，学校会组织一场教师的聚会，地点就在猪头酒吧，为期两天，有空的教师都可以参加。 邢泽也同样受到了邀请，但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第93章 酒吧聚会（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大伙新年快乐！） “说起聚会，学校今年来了不少新人。”布巴吉教授带起了一个话题。 巴赫特点点头，“就连黑魔法防御课都有了一个新讲师，我记得他叫……额，叫……” “奇洛。”本接话道，“奎里纳斯·奇洛，他可是个名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啊，我记起来了，那个头戴可笑头巾的男人。我不是很喜欢他，他身上总有一股怪味。”巴赫特坦言道。 “别那么说。”本弄好了那具恶魔雕像，“他在黑暗森林碰上了吸血鬼和女妖，这才让他变成这样。有人说他的头巾里藏了大蒜，防止吸血鬼的袭击。” “愚蠢的乡间传说。”巴赫特露出轻蔑的笑容，“大蒜可阻止不了吸血鬼，那只会让他们更为恼怒。” “大伙都这么说，总归有它的道理。好了，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参加聚会了。” “可算好了。”布巴吉教授环视了一圈办公室，“今年够那些捣蛋鬼受的了，特别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提起双胞胎时，教授咬了咬牙。 “邢泽，你来吗？”本问道。 邢泽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参加一些聚会，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太棒了，那快走吧，我等不及要喝上一杯了。”本开心地说道。 他们四人很快就来到了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酒吧由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开设，平日里这地方是三教九流的首选，不过今明两天就算不上了。 依照惯例，邢泽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他问阿不福思要了一杯气泡水，这位传奇法师的弟弟脾气怪癖，身材高瘦，但有着和邓布利多一样的长白胡子。 “嘿，你在这。” 就在他打算在角落里当一晚上的隐形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响起。 邢泽闻声看去，是那个在面试时见过的女孩，他记得她叫克拉拉·弗依来着。 “你不去加入他们吗？”克拉拉看向了在酒吧中央闹腾的本。 “不，这儿挺好，能够看清整个酒吧，但光线足够暗，能藏下我。” 克拉拉眨巴起那双大眼睛来，“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额，习惯而已。”邢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阻止了这个话题。 “啊，让我请你一杯酒吧，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报答你。”克拉拉没有继续追问。 “感谢，但我不喝酒。” “哦，那真可惜，再来一杯饮料怎样？” “行，只要能让你满意。”邢泽笑了笑。 在女孩挤过人群前往吧台的时候，另一个熟人找上了他。 “我以为自己藏得够好了。”邢泽咕哝一句。 “酒吧很小。”艾丽·沙菲克说，她今天的装扮要普通很多，大概来这种聚会穿得过于艳丽只会自降她的身份。 “而你也并没有那么不起眼。”她又用高傲且细锐的声音补充道。 “为什么抓着我不放，沙菲克小姐。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哈，你还真是自恋。”艾丽笑了起来，“的确，那天你让我在课上出了丑，但还不至于让我记恨那么长时间。” “那是……” “只是纯粹出于厌恶而已。” 邢泽露出苦笑，“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伤。你的跟班呢？” 艾丽挑起眉头，把玻璃酒杯换到了另一只手上，“你称不上是个令人愉快的酒伴，但比起巴罗·福利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 “是吗？我一直以为在你那儿我只能排最后。” “别那么看轻你自己，我虽然厌恶你，但还没有到深恶痛绝的地步。”艾丽转过身，背靠在了墙上，“至少你很会挑地方，这儿足够暗，能挡一会那些想要巴结我的家伙。” “我是个慷慨的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出这位置。” “还是算了吧，邢泽，把你慷慨大度用到真正需要的地方。我只是在找一个暂时能让我安静会的地方。” “然后碰巧找上了我。”邢泽眯起了眼睛，“我相信你的眼睛没有毛病，沙菲克小姐。”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们没多少时间绕圈子。” “魔法部想要你从我这打听什么？”邢泽喝了一口气泡水，他看见克拉拉终于挤到了吧台，但她还需要很久才能回来。几个在吧台的年轻男老师缠住了她。 本正在和一群喝醉了的中年男教师合唱一曲巫师界的祝酒民谣，根据越来越不堪入耳的歌词来判断，这歌至少还需要十来分钟才会完。 巴赫特不见踪迹，自打他进来后，邢泽就再看见过他，而布巴吉教授和弗利维教授相谈甚欢。 也就是说，现在他孤立无援。 艾丽皱起了自己修长的眉毛，“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哦，不，我不应该感到意外，你从以前就很奇怪。我该好奇的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想法。” 是我猜错了？邢泽在心里自问。从艾丽·沙菲克的表情来看，她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都是巧合，她厌烦了聚会的阿谀奉承，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一个地方透透气，然后恰好就找来了这？ 邢泽相信巧合，但他不相信这事是一个巧合。 “我的直觉向来可靠。”邢泽说，“你可能不是来自魔法部，但我认为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接近我。” “你和其他男人一样，总是这般自以为是。”艾丽嘴角微翘，脸上满是嘲讽，“真是可悲，今晚你的直觉恐怕出了问题。虽然你让我很不爽，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别再去禁林晃荡了。虽然你可能不会听我的。 “哦，别紧张，也别那么凶神恶煞地看着我。我不是什么跟踪狂，更不是什么偷窥狂，只是碰巧认识几个人马朋友而已。” 邢泽平复了下心情，低声问道：“他们都和你说了什么？” “近来有不少陌生人闯入了禁林。”艾丽盯着邢泽说道，“他们担心那些陌生人在密谋什么不好的事情。” 邢泽突然明白过来，他轻笑一声说：“你在怀疑我？” “哦，不，我当然不会怀疑你。因为你近来都在禁林徘徊，时不时还避开海格偷摸进去，甚至还里面鬼鬼祟祟。是啊，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呢？” 第94章 禁林（给各位拜年了） 邢泽按了按额头，他没料到艾丽·沙菲克来找他是为了这事。的确，他最近一有空就会进入禁林。 那是因为两个星期前，去禁林觅食的蓝喙回来后带来了警告。邢泽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的伏地魔需要吸食独角兽的血液存活，蓝喙很有可能是碰见了他。 独自去面对这位臭名昭著的黑巫术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就便去拜访了海格，提醒他多注意禁林的情况。 在那之后，蓝喙的警告再次传来，而且比之前的更为急促和强烈。无奈之下，他只得抽空和海格一同前往禁林。 那一次列行巡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邢泽怀疑是奇洛在招募万圣节潜入学校和守卫魔法石的巨怪，从而惊动了觅食的蓝喙。 可就在四天前，邢泽从老宅回来时，发现了深夜里独自走出学校的奇洛，处于好奇和职业本能，他让蓝喙跟了上去。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才在蓝喙的带路下潜入了禁林，沿着海格经常走的小径，他来到了禁林深处的一块空地。 在那儿，他发现奇洛正和一伙穿长袍，带面具的人交谈，不，不是奇洛，而是长在奇洛后脑勺上的那位黑巫师。 由于距离太远，加之他们交谈时用的是蛇佬腔，邢泽无法听明白他们在商讨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蛇佬腔是一种高深复杂的语言，只有为数不多的蛇语者才能使用。 当然，撇开那些蛇语者来说，不少女妖也会蛇佬腔，她们能和大多数动物交谈，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尽管听不清谈话的内容，但邢泽的视力还是帮了不少忙，在击败蜡油脸之后，蓝喙或多或少从他身上吸收了一些魔力。 这一次的魔力稍稍加强了邢泽的身体，特别是他的视力，他强化后的眼睛现在能在黑夜中看得更广更清晰。 所以，在那个与伏地魔交谈的佝偻蛇语者伸出手时，他看清了那掩在长袍下干瘪枯瘠的手臂，那是一双典型的女妖手—十指修长灰白，关节肿大扭曲，皮肤干裂。 如果和伏地魔交谈的是几个巨怪，邢泽倒是并不在意。但眼前的几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俨然一副食死徒样貌的神秘人却让他不得不的引起了重视。 “好吧，我和那群陌生人不是一伙的。”邢泽向艾丽坦白道，但接下去的话又变成了谎言，“你知道的，我母亲是神奇动物保护者，她希望我能拍几张禁林生物的照片。” “我姑且信了。”艾丽出人意料地没有在这事上过多纠缠，“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去禁林杀独角兽，还采集它们的血液，除非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徒。 “但在我看来，你除了不善交往，做事一根筋，妄自菲薄，喜欢讲一些没有营养的冷笑话外，人还算不错。” “感谢你的信任。”邢泽将这话从口中苦涩地吐出，他搞不懂这女人是在夸他还是在借机损他，可平白无故的信任一个人需要莫大的勇气，她值得一句感谢。 “如果你不介意。”邢泽又问道，“能告诉我那些人马都说了什么吗？杀害独角兽可是极大的亵渎行为。” “恐怕他们说的远比你想知道的少。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些人马并不喜欢巫师。 “这得‘感谢’我们的祖先，他们发动战争，掠夺土地，然后把那些类人种族都驱逐了出去。可谁能想到，许多年之后，我们也被麻瓜给驱逐了。 “扯远了，一位叫费伦泽的人马和我聊了聊，他算是少数几个不那么仇视巫师的人马。我就不重复那些废话了，他说最近有人在袭击独角兽，林中的巨怪不安分，还有一群巫师时常在禁林游荡。” 巨怪和独角兽死亡在原著中都和伏地魔有关，关键是那群神秘的巫师，他们去在禁林干什么？ “对了，他还说，在那群巫师中有狼人，他能闻到了狼人特有的臭味。”艾丽补了一句。 狼人，女妖。邢泽皱皱眉头，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你在这啊，艾丽。”巴罗·福利的到来让邢泽收回了思索。 福利很快就发现了一旁的邢泽，他撇撇嘴，面露厌恶：“艾丽，让我们离开这，别和这种乡巴佬待在一块，这会让你的身份蒙羞。” 艾丽直起身子，她本就要比邢泽高上一些，挺直背板后就显得更加高挑和威严了。 “叫我小姐，或者沙菲克小姐。福利先生，我不想再重复了，因为即便是最蠢的牛，在听了那么多次纠正后也该懂了。 “还有，别要求我该干什么，也别指挥我该去那儿，也别拿我的身份来压我。你不是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也不是我的管家，更不是我的父亲。 “哦，闭嘴，福利，对，我说闭嘴。让我把话说完，这是对人起码的礼仪，如果你连这都不明白，那你和那些乡巴佬也没多大区别。” 艾丽把酒杯递给了欲言又止的福利，继续道：“现在，请麻烦给我再去倒杯酒，我应该多喝点，这样就能忍受围聚在我身边的那些蠢货们的自吹自擂了。” 提起蠢货，女士的眼神扫过了邢泽，后者尴尬地撇过了脸去。 “瞧啊，他们过来了，像追寻饼干的傻狗。我得走了。”她朝邢泽说道，“你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个无聊的酒伴。” 在她跨出第一步前，原本冷漠厌恶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优雅高贵的笑容，其变化之快令邢泽惊诧。 “哇哦！”姗姗来迟的克拉拉端着邢泽的饮料回来了，杯中的气泡水洒出了不少，可见其一路来的艰辛。 邢泽走出阴影，上前挡住了一个晃来晃去的酒鬼，顺手接过了饮料。 “多谢。”女孩说，“刚刚那是沙菲克小姐吗？” “是的。”邢泽喝了一大口新的气泡水，然后把剩下的倒进了原先的杯子。 女孩羡慕地看着艾丽·沙菲克，明亮的大眼中闪着光芒，“她可真漂亮，她不管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大概吧。”邢泽把空酒杯交给了那个酒鬼，然后举起另一只杯子，“为了梅林。” 那酒鬼强打精神，瘫软的身子直了起来，他同样举起空杯叫道：“为了梅林。” 邢泽趁机从他身下逃出。 第95章 和原著不同的剧情 他没在酒馆待上太久，在喝完手头上的气泡水后，邢泽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万圣节前夜，学生们正在享用丰盛的晚宴，和原著中所描写的一样——奇洛一头冲进了餐厅。 在他说出巨怪之前，在大门旁的邢泽便冲了出去，他沿着长廊而行，走上旋转楼梯，很快就赶到了禁区。 一阵脚步声从他对面的幽暗长廊传来，邢泽躲进了暗处，并施展了一个遮掩咒。 几个鬼祟的身影出现，一共五人，都穿着兜帽长袍和面具。邢泽没自信正面对抗五个巫师，更何况，那其中可能还有一个女妖和狼人。 “快点，我们时间不多。”那个戴着金黄面具的巫师催促道，他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体型格外强壮。 他身后一位高个子的巫师走上前，对着那头门施展了一个阿拉霍洞开。 可没想到的是，咒语刚念完，那巫师就倒飞出去，然后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撞击让他直接就晕了过去。 邢泽嘴角微扬，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想到那么快就干掉一个。 “见鬼，这上面有防盗咒！”金面具低吼道。 另一名带着枯木面具的巫师不解地咕哝起来：“可……可主人说，这就是一头普通的大门而已。” “那就赶紧把它打开。”金面具又催促了一句。 “让我来试试。”一个女声响起，其余人纷纷让开路来，那女巫师先用了一个反咒，门上剩余的防盗咒都被消除干净。 随后她又施展了一个阿拉霍洞开，确认没什么危险后，她才伸手打开了大门。后面的巫师立即施展了消声咒。 他们想要强闯进去抢魔法石？邢泽皱起眉头。真有想法。 那个带着枯木面具的巫师留下照看同伴，其他三人快步走进了门里，因为消声咒的存在，邢泽听不见里头的情况。 但从不断闪耀的光芒来看，战斗应该很激烈，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名照看同伴的巫师惨叫一声，躺倒在地。 邢泽明白，救场的人到了，斯内普阴沉着脸，随手挥了挥魔，消声咒被解除。三头犬路威的咆哮声很快就响彻了整个走廊。 在里面的其中两名巫师跳了出来，匆匆忙忙地施展魔法想要阻止斯内普。 但阴影中一个人影突然闪出，他速度快得令人惊讶，那带着黑铁面具的巫师被打了措手不及，他肚子挨了一拳，强劲了力道让他直想吐。 未完成的黑魔法带来了反噬，魔力顺着魔杖流进了他的身体中。 “啊——”他痛苦地叫了起来。 斯内普对上了那名女巫师，两人的实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在斯内普连连不断地进攻下，女巫师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可就在这时，一把魔法剑从斯内普的后背射来，“当心！”邢泽提醒道。 斯内普闪身躲过那柄魔法剑，但却再无力顾忌女巫师施展的魔咒。 好在，邢泽的魔法飞弹及时赶到，女巫师的魔杖被飞弹击中，魔杖一抖，施展的魔咒仅仅割伤了斯内普的小腿。 就在邢泽想要乘胜追击之时，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巫师从冲出门来，他身上的袍子如帷幕一般铺天盖地的盖来。 “退后！”斯内普叫道，他忍痛朝后方跑去，手中魔杖快速舞动，一道耀眼的光芒升起，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接着，邢泽听见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灌入走廊的徐徐夜风，光亮逐渐消退，可那些神秘巫师却尽数消失。 邢泽快步走到了破损的窗户旁，在天空之中，一团黑色的雾气正在逐渐远去。 “刚刚那是什么魔法？”他朝斯内普询问。 “黑色帷幕。”魔药教授回道，“格林沃德创造的黑魔法之一。” 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一挥魔杖，破损的窗户瞬间恢复如初，接着他将魔杖指向了那头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合上，门后路威的咆哮声依旧，这表明它应该没什么大碍。 “你在这干什么？”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斯内普终于开始盘问起邢泽来。 “和你的目的一样。”邢泽收起魔杖回道。 斯内普的脸上充斥着不信任，“我很好奇，你倒是是怎么料到这次袭击的。”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去女厕所看看，我刚刚看见哈利和罗恩去那了，当然，和他们一道的应该还有那只巨怪。” 斯内普眉头皱起，他快速转过身，曳地长袍跟随他漂亮地转了一个圈。 “别去碰那头门。”他用几近命令的口吻说道，然后快步朝着楼下的女厕所赶去。 邢泽在意的不是魔法石，而是那几个神秘巫师，或许明天，他还得跟海格去禁林一趟。 巨怪闯入霍格沃茨的消息登上了校报，同样上了报纸的还有罗恩和哈利，他们的英勇行为得到了表彰。 赫敏也算是找了属于她一辈子的朋友。邢泽合上报纸心想，原著的剧情正在一一发生，但在这其中还有掺杂了不少其他事情。 这必变是有联系的，只是他现在还找不出来。 走进办公室的布巴吉教授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邓布利多要他去校长办公室。 看来禁林之旅要推后了。邢泽道了一句谢，起身朝教学楼走去。 因为万圣节，学生和老师都有一天的假期，趁着这天，学生们可以在霍格沃茨组织冒险，除了学校规定的禁区之外，他们可以探索学校的各个地方。 很多教师也会把自己的办公室布置一番，好让学生们的探险更为有趣。 邓布利多把校长室布置成了一个小型龙穴，在原本应该是书架的地方，一头火龙正在一堆金币上沉睡。 “坐吧，邢泽。”邓布利多从楼上探出脑袋，他正打算在天花板上挂一只巨大的狼蛛玩具。 “有学生会上您这来？”邢泽抬头问道，不管是龙还是狼蛛，校长办公室的玩具可比其他老师的要逼真的多。 “不多，但总会有捣蛋的勇敢者前来冒险。”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回道，“我鼓励学生们要有探索的精神。要知道，各种各样的魔法都由巫师在不断探索中总结而出。” “永远保持好奇心，正如您教导我们的一样。”邢泽想起自己在学校的往事。 “没错没错，保持好奇心。所以，我想询问下昨晚在禁区发生的事情。” “哦，那可有得好说了。” “今天放假，不是吗？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96章 前往禁林 在邓布利多忙着布置办公室的时候，邢泽把昨晚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随便还说说了最近的调查。 老巫师的胡子耸动：“奇洛？这可是一项很重的指控，先生。” “我想斯内普教授和我一样都在怀疑奇洛。”邢泽说，他并没有明说奇洛被伏地魔附身，而是指出他可能是一位食死徒。 “没错没错，他的确在怀疑奇洛。”邓布利多点点头，“但我们没有证据。在禁林和女妖见面可不能作为证据，魔法部不会因为这就调查他。” 证据就在他的头巾下。邢泽很想说出真相，但他知道，如此可笑的提议只会引来别人的嘲笑。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奇洛很可能知道碎片的事情，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所以，我希望你能前往禁林做进一步的调查。”邓布利多建议道，“找到一些确凿的证据，这样我们就有理由让魔法部介入了。” “杀害独角兽怎么样？这罪名可不小。”邢泽询问。 老巫师推了推眼镜，“我的确听过海格提起过，最近禁林有不少独角兽死亡，你认为这也和奇洛有关？” “我不确定，但值得一查。独角兽的血液，犄角，鬃毛和尾毛都带有魔力。就算不是奇洛所为，那些潜入禁林的巫师也必定和此事有关。” “好吧，放手去调查吧，我会通知海格给你禁林的通行权。哦，对了，我还给你安排了一个搭档。” 说着话，校长拍了拍手，办公室的大门轰隆打开，艾丽·沙菲克那张冷冰冰地脸出现在了门口。 啊，真是见鬼！邢泽在心里咒骂。但脸上的表情保持不变，甚至还虚伪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收起你那难看的笑容吧，邢泽。我和你一样感到惊讶和不情愿，奈何命运如此。”艾丽信步走进办公室，“早上好，尊敬的校长。” “早上好，沙菲克小姐。” 艾丽在那头沉睡的火龙旁站定，“我就直说了吧，尊敬的校长，你是打算让他和我一道去禁林吗？” “没错。你在调查独角兽的死亡，他也一样，既然你们俩目标相同，那可不一块去呢？也好有个照应。” 艾丽皱皱眉头，“我有海格就足够了，他很可靠，至少比某些人而言。” “听你那么说，海格一定会很高兴的。”邓布利多动动手指，两只陶瓷茶杯和一只茶壶从壁炉上飞来，“不过人多好办事，我想昨晚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红茶加蜂蜜和牛奶。”艾丽接过茶杯说，“是巨怪吗？我听说了。但我很难相信那种连门都找不到的蠢东西竟然能够大摇大摆地走进霍格沃茨。“ “所以……” “我猜测是有人故意让那只巨怪进来，至于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增添节日效果，或许是另有所图。” “有人想要在巨怪造成混乱时进入禁区。”老巫师解答了艾丽的疑惑。 “那就说的通了。是谁？学生吗？” “是一群外来巫师，斯内普和邢泽阻止了他们。” 听到这话，艾丽挑起眉头看了眼邢泽，然后说：“我猜您大概不会告诉我禁区到底藏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加强那边的防御。” “我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你父亲帮忙从古灵阁拿出厄里斯魔镜。” 邢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化，他插嘴询问道：“我以为那镜子就在学校。” 老巫师沿着旋转楼梯而下，“它原本是在学校，但前一任校长认为那魔镜太过危险——我同意——它的确危险。所以就让学校董事送去了古灵阁保管。 “而沙菲克小姐的父亲正好是董事会成员，有他的帮忙，我就能更轻松的说服其他成员了。” “好吧，尊敬的校长，好吧。”艾丽在一条跑来的椅子上坐下，“我会说服我父亲的。但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上来吧。” “没错，邢泽觉得禁林独角兽的死亡和那些闯入霍格沃茨的巫师有关，所以我才想让你们一起去调查。” “是吗？”艾丽有些不确定地皱了皱眉头，“只要他不拖后腿，我没意见。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已经通知海格了，他会在小屋等你。” …… 两人决定在海格的小屋碰头，艾丽需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邢泽也同样。 最先到的是邢泽，海格正在给牙牙喂餐，那只猎犬冲年轻的巫师吼了几声，然后叼着一根牛骨头跑了出去。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你。”海格拍了拍手说，“牙牙的脾气不坏。” “大概是因为我是猫派？”邢泽推测说，“我们今天要去更深点的地方。会有危险吗，海格？” “得看多深。但用不着担心，只要我们不无故闯入那些动物和其他类人种族的地盘，一切都会没事。” “希望如此吧。”邢泽有些担忧，“我总有不好的预感。邓布利多告诉你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他说得很清楚。我也听说昨晚有人闯进了禁区。你在现场是吗？” “对，我在，还有斯内普。” “路威的表现怎么样？我敢打包票，它一定让那些入侵者头疼不已。” “是啊，多亏了它。”邢泽说，他想起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巫师，他的魔法造诣应该不在斯内普之下，如果不是他们出手干扰，光靠路威大概够呛。 这是一场有计划潜入，他们必定是研究过了教师们在禁区布下的陷阱。而且最要命的是，邓布利多需要的厄里斯魔镜还在古灵阁，要是此时让他们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剧情偏离原著那么多了吗？邢泽心中越发不安。伏地魔到底在搞什么鬼？除了魔法石之外，他还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先生们，让你们久等了。”艾丽清脆有力的声音传来。 邢泽看了眼手表，很准时，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那就让我们出发吧。”海格说，“趁着天空还有太阳。” 于是一行三人朝禁林走去，原本还在啃骨头的牙牙也飞奔跟上了海格。 第97章 死去的独角兽 那是邢泽熟悉的味道——腐烂的味道。 不远处，在一片落叶乔木下，一只洁白的生物正躺在地上。 “它死了应该有一个礼拜了。”海格走近后说道，他呼出一口浊气，伸手检查起独角兽的尸体来。 艾丽·沙菲克也上前去查看，丝毫都没有在意那股腐烂的臭味。 “谁能干出这种事情？”大小姐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怒火，“杀害一只独角兽。” “我不知道，小姐。”海格喘着粗气，“但这是本月的第四只了。” “检查检查脖子。”邢泽提醒一句，然后查看起四周来。 “脖子？”海格一脸疑惑，“它的死因应该是肚子上的伤口。” “是黑魔法。”艾丽用魔杖检测了下，“伤口上有残留。可…可独角兽有很强的魔力，一般的黑魔法很难对它造成伤害。” 头顶的渡鸦发出了警告，四周的灌木丛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跟着一只棕红色的人马跳出了灌木，他扬起前蹄，咆哮一声。 “别紧张！罗南，是我，海格。”猎场看守大声呼叫，“看清楚些，是我！” 人马往后退了几步，在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海格？好吧，我还以为是入侵者。” 他警惕地看了眼邢泽和艾丽，然后抬头发出了一声类似马的嘶鸣，窸窸窣窣地声音再次响起。没一会，从灌木丛里又跳出两只人马来。 其中一只黑头，黑身体，看起来比罗南更为粗野，另一只则长着银鬃马的身体。 “很高兴见到你，艾丽·沙菲克小姐。”那只银鬃人马向大小姐打了个招呼。 “费伦泽，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那个女孩吗？”黑头人马上前来，“我叫贝恩，小姐。” “很高兴认识你，先生。”艾丽露出微笑，“也很高兴认识你，先生，如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将万分荣幸。” 棕红人马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自我介绍道：“罗南，叫我罗南就行，尊贵的小姐。” “哦，别提什么尊贵的小姐了。”艾丽摇摇头，“你见过那位尊贵的小姐会上这来，还若无其事地检查着独角兽的尸体？” 除了邢泽，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紧张地气氛稍稍轻松了。 “好了，还有一位就让我介绍吧。”海格大步走到了邢泽身边，“这是邢泽，和沙菲克小姐一起来协助我调查独角兽的死因。” 气氛再次沉重起来，费伦泽不安地刨起了蹄子，罗南沉默不语，只有贝恩走向了那只死去的独角兽。 “我们在六天前发现了它。”贝恩说，“它被吸干了血液。” “六天前？”海格不满地叫了一声，“罗南，我在三天前遇见过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事。” “我没义务要把林子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罗南回道，“林中藏着诸多的秘密，我要是一件一件的说，三天都说不完。” “好了好了，伙计们。”费伦泽赶忙打起了圆场，“没必要争吵，我们的目标相同……” “别再说了，费伦泽。”贝恩打断了他，“人类无法理解群星的秘密。你说得再多他们也不懂。” “那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们？”费伦泽恼火地说，“我们可以一起抵抗那些在林中作恶的家伙。” 贝恩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够了，罗南，带费伦泽走，带他离开这。我想他大概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不，我没有，我是你们之中最为清醒的一个。”费伦泽甩开了罗南的手，朝艾丽几人点点头，然后快速冲进了丛林。 “等等，费伦泽！别一个人行动！”罗南赶紧跟了过去。 贝恩皱皱脸上粗厚的眉毛，朝海格解释道：“请原谅，海格，我们发过誓，绝对不能违抗群星的意志。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说完，他扬起蹄子打算离开，艾丽叫住了他：“看得出来，你们对付不了那些潜伏在树林中的邪恶，何不跟我们合作？” 人马的蹄子在地上乱踏，他恶狠狠地回道：“上一次我们和人类合作，结果呢？我们换来了什么？是驱逐和屠杀！”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树林中。 “至少他们没把我们赶出树林。”邢泽说，他走到了那只独角兽旁，“海格，听我说，把它翻过来。” 海格嘴上嘟囔了些什么，他拿起自己的雨伞，但想了想，又放回了自己后背的包裹中。 他伸出手和邢泽一起把那头独角兽翻了过来，邢泽俯下身检查，他轻抚过独角兽脖子上洁白的毛发，在大动脉附近找到了想要的伤口。 “天呐。”海格看向那伤口叫了起来，“这是…这是……” 艾丽面色凝重：“有什么东西咬了它，可为什么？” “因为需要血。”邢泽说，“还记贝恩的话吗？” 海格猛地一拍额头说：“它被吸干了血，它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你是怎么知道的，邢泽？” 因为我读过剧本。邢泽在心里暗道，但嘴上说道：“依照它腹部的伤口来看，出血量会只有这点。再看看四周，海格，看看四周。” 海格看了一圈周围，猎场看守的经验让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没有搏斗，也没有其他血迹。它在这被袭击，然后……”他仔细看了看那伤口，“这不是野兽的牙印，更像是人类的。” “人类？”艾丽咬了咬嘴唇，“继续说，海格，继续说。” “有人在这里袭击了这只独角兽，他像吸血鬼一样吸干了它的血，见鬼，” “可它腹部的伤口？”艾丽依旧有些疑问。 “为了掩饰他真正的目的。”邢泽解释道，“我和你打赌，海格，另外那些死去的独角兽上也同样会有伤口，你检查过了吗？” “额，我……”海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艾丽说，“所以，现在有一个吸食独角兽血液的怪物在禁林游荡，我可以这么认为吧？” “没错。”邢泽点点头，“他们不是在采集血液，而是当场吸干了血，在它活着的时候，流动鲜活的血液远比死血更具有魔力。” 第98章 异象 艾丽·沙菲克看着前方出神，她背靠一棵铁杉，柔荑般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红唇。 一旁的邢泽向海格询问怎么处理独角兽的尸体，猎场看守拍拍手回道：“就留在这吧，它会回归自然的。” “好吧。”邢泽站起身子，他看向了艾丽，静等着她给出一个建议——是继续探查下去，还是回去报告。 “我们得找到那东西。”大小姐挺直了身子，不负众望地给出答案，“不能让悲剧再发生。”她说得很坚决，有种让人无法反抗的气势。 “我同意。”海格扯着嗓门附和，“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邢泽也没有反对，他原本就打算去禁林深处看看，如果碰上危险，抛开艾丽不谈，海格身为混血巨人和猎场看守，禁林就是他的第二家，更何况他的魔法造诣并不差。 “那就走吧，我们在这浪费太多时间了。”邢泽说，“海格，带我们去深处看看，” “没问题，但你们得跟紧我，就踩着我的脚印走，听懂了吗？”猎场看守说得很认真。 邢泽和艾丽点了点头。 这片广袤的土地被称为黑暗森林自有它的道理，禁林的外围，阳光就已经很难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而越往里走，树木越发高大，枝丫错综复杂，头顶的光亮也变得越加稀少。 不过有一样东西却在不断增多，是雾气，如薄纱般的雾气最初只是在他们脚下萦绕，随着深入，雾气开始升腾，并围绕在他们周围。 “跟紧些。”海格又一次提醒道，“雾变浓了。” “为什么不用魔法把这些雾给散了。”邢泽不解地问道。 “因为雾气同样是禁林的一部分，有些神奇动物活在雾中，你驱散了雾气，就会激怒他们。”走在中间的艾丽解释道。 在她说话的时候，邢泽发现身边的雾气翻腾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滑过了他的手臂，冰冷又光滑。 “停下，停下。”海格低声叫道，“让它们先过去。” 三人止住脚步，滑过身体的东西开始变多，海格从宽松的口袋里拿出了三朵干枯的小花。 “拿着。”他给了艾丽和邢泽各一朵，“拿着，然后别出声。” 在拿上花的那一刻，那种滑过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少，最终消失不见，但邢泽依旧能看见身边的雾气在不断翻滚和涌动。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会，等到雾气恢复平静，海格才出声道：“可以了，我们继续往前吧。” “那是什么？”刚刚的经历勾起了邢泽的好奇心。 “雾蛇。”海格解释道，“一种生活在雾里的神奇动物，通常群体行动。它们没视力，但听力很不错，只要不出声就没有什么危险。” 真有意思。邢泽在心中感叹。尽管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是一位神奇动物保护者，但她也没有提及过这种奇特的生物。 海格转身向前走去，“把花留着吧。”他说，“等会可能还会碰到它们。” 三人继续往前，雾气逐渐消散，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射了进来。他们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 海格把身后的包裹放在了地上，喘着了一大口气说：“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喝口水。” 没人反对他的提议，邢泽抬头找寻起了渡鸦，他很快就看见了它的身影，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灰白石头上。 “情况还不错。”艾丽对海格说，“一路来都没什么异样。” “没错，这很好，不是吗？”海格取出大个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清冽的泉水顺着他的喉咙往下，让他大感舒适。 “我们下午再走一段，就到岩洞那边。”他一抹嘴巴说，“然后从另一边出去，这样就能在天黑前返回小屋。” “听你的。”艾丽点点头，手比划了下，一个暖水杯凭空出现。 她喝了点水，向海格小声问道：“你怎么看？” 海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在四下探查的年轻巫师，他沉吟片刻道：“邢泽吗？他怎么了？我觉得他很好，没有他，我们还查不出独角兽真正的死因。” “问题就在这。”艾丽示意海格压低声音，“他是怎么知道独角兽脖子上有伤口的？” “额，他不是给出解释了吗？” “得了吧，他那是在胡说八道，仅凭那点信息就能得出推断，我是不会相信的。”大小姐眯起眼睛，“独角兽的血，海格，它能做什么？” “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生命。”猎场看守很快回道。 “对，它能延续生命。谁现在最需要这个？” 这回海格沉思许久，他顺顺胡子说：“我不知道，小姐，病重之人？狼人？额，可我不认为狼人能抓得住独角兽。” “是他，海格。”艾丽用几近耳语的声音给出了答案，“是那个可怕的黑巫师，她回来了。我检查过腹部的伤口，那残留的魔法能量，我知道是他。” “哦，天呐。你说得是……”猎场看守不确定地惊呼起来。他的惊叫引起了邢泽的注意。 “怎么了？”邢泽询问道。 “不，没…没事。我只是发现了一只稀有的蜘蛛。”海格随口编了一个慌。 “我想你们该来看看。”邢泽像是发现了什么，“这儿有些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朝邢泽走了过去。 在一处绿黄相间的杂草堆中，他们看见了一些腐烂的肉块，邢泽用枯树枝拨开几株长势旺盛的莎草，好让隐藏其中的东西更为清晰。 “野兔吗？”海格看着那滩东西猜测，因为能够辨识出它原本模样的仅有一对长耳朵。 “梅林的胡子，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艾丽俯下身子，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挑起了一些滑溜粘腻的碎肉。 最好别是那样。邢泽起身看向了对面树林，他呼出了一口长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海格和艾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一起看了过来，在通往对面森林的那片草地之上，还散落着不少同样的血肉碎块。 大多数血块隐藏于杂草之间，但鲜红的颜色还是很容易让人看出。 “我们得离开这！”邢泽猛地清醒过来，“快，离开这！” 第99章 别在禁林大吼大叫 渡鸦腾空而起，带着嘹亮的叫声，邢泽还听见了从那片树林中传出的声音，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树枝被折断的咔嚓声，还有那隐隐约约的念咒声。 但最要命的是咒语声停止了，然后一道闪亮的光从树林射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艾丽从地上一跃而起，魔杖在她手中浮现，一个固若金汤被施展在跟前。 光束射中屏障，灼热能量烧毁了沿途的一切，焦臭味顿时弥漫四周。 艾丽眉头紧皱，匆匆建立起来的屏障还不足以抵抗如此强劲的魔法。 “我支撑不了多久！”她叫道。 邢泽挥动魔杖，一堵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冲破屏障的射线。 海格以自己身躯不相称的速度拉过艾丽，快速朝着一旁躲去，但他们还是太慢了。 危急关头，渡鸦化作牵引绳绕上了海格和艾丽，将两人带出了射线范围，土墙轰然倒塌。 邢泽敏捷地跳向一旁，强化的身体给予他强大的跳跃力能力，足以让他跳出最危险的区域。 爆炸在他身后响起，冲击还是让他失去了平衡。 那道射线，灼热明亮如太阳般的魔法射线，势不可挡地划过空地，带起一连串的爆炸，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焦黑裂痕后，径直地射向了天空。 还未等邢泽他们喘上一口气，几个黑影从对面的林中袭来，是昨天晚上企图闯进禁区的那些巫师。 他们手里的魔杖凝聚魔法，毫无保留地射向了邢泽一行。 艾丽·沙菲克再次证明了她身为黑魔法防御课主任并非浪得虚名，她临危不乱，以一人之力挡下了对方两名巫师的进攻。 海格的情况却要糟糕一些，在土墙分崩离析之时，他用后背替大小姐挡住了飞溅的碎石和泥块，这才使得艾丽能够有如此快的反应。 猎场看守被一道魔法击中，好在混血巨人坚硬的皮肤和迟钝的反应救了他一命。 “海格！”艾丽叫道，手中的魔杖挥动地更加快速。 “我没事。”混血巨人回道，他跑向自己包裹所在，想要取回自己的雨伞。 可对方显然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逃脱，下一个法术很快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法术从他侧向射来，两道魔法撞在了一起，开始互相较起劲来。 “嘿，大个子。” 海格听见有人在叫他，“看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扭头看去，是一位穿着奇怪的金发男子。 “接着。”男子将手中的雨伞扔给了海格。 混血巨人伸手接住，大吼着用雨伞将一名企图偷袭他的巫师打落在地。 “哦，那一定很疼。”金发男子大笑起来。 “别在那儿傻乐了，雷科，快来帮忙，他们人数越来越多了。” “好的，伊德温女士。”雷科滑稽地朝同伴行了个礼，然后抽出魔杖加入了战斗。 …… 邢泽跳向一旁，躲过一记爪击，然后以单脚为重心迅速转身，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狼人和他擦身而过。 狼人没有失去平衡，在半空中扭转身子，再次发起攻击，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但他对手的反应也不慢，邢泽快速挥动魔杖，完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魔咒，狼人的利爪轻易地抓破那道魔咒，但爪子明显顿了顿。 就是这停顿的瞬间，邢泽得以再次躲过攻击，他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向了那只狼人。 狼人敏捷地跳开，随后弓起身子，那对橙黄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邢泽。 对于不擅长近身搏斗的巫师而言，狼人无疑是最可怕的敌人之一，他们往往会以奇快的速度从暗处攻击，多数时候会打得巫师措手不及。 “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坏我们的好事，信使！”狼人用低沉地嗓音问道。 一只能够在野兽形态下还能保持理智的狼人。邢泽心中暗暗诧异。 “啊，算了。”狼人又说道，“只要把你杀了，问题自然会消失。” 话音刚落，他又猛冲了过来，邢泽根本没有时间施展法术，而他也有理由相信，那些瞬发的魔法一定会被轻易的躲过。 利爪和尖牙破空而来，还伴随着一阵腥风，邢泽矮身想要避开，但狼人料到了他会如此，另一只爪子快速出击。 邢泽的后背多了四道伤口，他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传来的疼痛，而是快步朝林中跑去。 狼人因为惯性摔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随后他迅速调整姿势，再次朝着猎物杀去。 他追着邢泽进入雾气弥漫的树林，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巫师远要比自己预料中的要顽强。 利用雾气隐藏自己的踪迹，很聪明的做法，但我能闻到你的血腥味。 狼人扬起头朝四周嗅嗅，在确定了位置后并没有盲目地冲上去，而是爬上了一棵水杉树。 邢泽止住脚步，他扫视了一圈，不确定自己的能不能施法，或许在自己施展盔甲护身之时，那只狼人就会从雾中杀出。 他紧张地四下张望，用耳朵倾听着任何一丝细微的响动。 他的确听见一些东西，有风吹过树叶的动静，鸟儿张开翅膀的声音。当然，他还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和重物压在枝条的吱嘎声。 在雾气翻腾的那瞬间，邢泽迅速转身，他往前踏出一步，用尽全力挥出一拳。 他感觉到了那如针般的毛发，然后是温暖的肉体和硬邦邦的骨头。 扑向他的狼人被狠狠地打飞了出去，邢泽立即挥动魔杖，一道射线紧跟而去。 他没在原地停留太久，而是朝着雾气最浓密的地方跑去。 敌人对他所知甚少，所以没料到他有如此之好的听力，但这办法只能用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会更加小心。 “来啊，你这狗娘的。”邢泽叫道，“再来一次，我保证这次把你屎都打出来。” 他的侧面传来了一声咆哮，这些狼人共通的弱点就是易怒。 “要我说，你的母亲一定被狗搞了，才会生下你！”邢泽再次叫道。 狼人近了，雾气也近了。邢泽在计算，计算距离。他又讥讽道：“来呀，你这狗娘养的，来呀！” 黑影冲破雾气，带着愤怒的咆哮扑向了邢泽，他的爪子狠狠地将邢泽的头按在地上。 “等我挖出你的心和肝。”狼人俯下头，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我一定会慢慢品尝的。”他兴奋地仰天长吼起来。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别在禁林乱吼乱叫？”邢泽小声问道。 下一刻，如潮水般的雾气瞬间吞噬了狼人。 第100章 归来的乘客（感谢千签浅潜牵的打赏） 邢泽感觉身上的力道减轻了不少，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 他看见那只狼人被雾气包裹，发出了一声声骇人的尖叫，但很快，那声音就变成了哀嚎。 声音渐止，那具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狼人在地上扭动挣扎，纯白的雾气带起了猩红，然后慢慢消散。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看了眼手中的花，“海格，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狼人被啃咬得不成人形，但其强大的生命却没让他立刻死去，他缓缓变回人形，最后带着不甘和愤怒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邢泽举起魔杖，聚集魔力射向了狼人的心脏，以确保他彻底死透。 然后，他蹲下身子，揭开了那黄金面具，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看来，在列车上失踪的乘客回来了。”邢泽嘀咕一句，站起身朝着空地快步赶去。 在他赶到的时候，空地的战斗已接近了尾声，艾丽用统统石化击倒了最后一个敌人。 “干得漂亮，小姐。”雷科鼓着掌赞美道，“我是雷科·亚尔宾，不知能否有幸得知您的芳名？” 艾丽挑了挑眉毛，“亚尔宾？雷科？哦，我记起来了，那个在舞会上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大唱低俗歌谣的家伙。” “您是指哪场舞会？”雷科问。 艾丽白了诗人一眼，踩住了一个还在往前爬的巫师，他的一条腿被爆炸咒给炸断，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不久就会要了他的命。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艾丽弯腰取下了那人的枯木面具，“啊，乔·克莱门斯，著名房产代理商，这我可真没想到。” 邢泽匆匆走上前，看了眼地上的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雷科和伊德温身上。 “有谁能解释解释吗？”他问道。 诗人面露喜悦，他惊讶地叫了起来：“啊哈，瞧瞧，是你，邢泽。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是啊是啊。”年轻的巫师往后退了几步，“你以为我死了，然后碰巧又遇见了我。” “可不是，真是天大的巧合，我该为此写首诗。” “闭上嘴，雷科。”伊德温插话进来，“你没看出来他在怀疑我们吗？” “怀疑？为什么？哦，朋友，你该不是……”雷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紧紧攥在邢泽手里的魔杖。 “你误会我们了。”伊德温想要解释。 “我刚刚和一只狼人在森林里漫步，那差点要了我的命。”邢泽沉声说，“所以，别跟我说什么误会。我也没心情废话。还是告诉我真相吧，两位。” 女学者深吸了一口气，半举双手道：“会的，但不是在这。” “对，干嘛非得在这种晦气的地方。”雷科附和说，“我们可以找间酒吧，点上一杯酒慢慢聊。” 邢泽还想说什么，伊德温快步上前低声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吗？相信我，要是我们想干掉你，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邢泽瞥了眼边上的海格和艾丽，他思虑片刻，问道：“你们在追寻碎片？” “是的，和你的目标一样。”伊德温肯定道，“但碎片不在这。” “你怎么知道？” “到时候再细说，我和雷科还得去追查下一个线索。” 艾丽显然对邢泽和伊德温的悄悄话感到了不满，她插话道：“你们可以说得大声点，我的耳朵可没有那么好使。” 邢泽叹了口气，问：“什么时候？” “你会知道的。”伊德温说，然后冲雷科使了个眼色，诗人依依不舍地朝艾丽道别，但却换来了更多的白眼。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邢泽。也很荣幸能和你并肩作战，大个子。”他又转而朝另外两人道别。 “就怎么让他们走了？”艾丽看着远去的两人，向邢泽提出了疑问。 “他们是自己人。”邢泽不确定地说，“大概吧。” “梅林的胡子。”艾丽摇了摇头，“我就不继续往下问了。想来你也不会告诉我” “很感谢你的理解，沙菲克小姐。”邢泽说。 乔·克莱门斯发出了一阵呻吟，艾丽松开了脚问道：“我们拿他怎么办？就算折回去请治疗师，他也恐怕撑不到那会。” 治疗药剂能够让克莱门斯撑上一会，但面对如此之大的伤口，恐怕也无济于事。 “在他死前，问出些东西就行。”邢泽俯下身，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了在克莱门斯脖子上的诡异标志。 接着，地产商人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很快就没了动静。 “送葬人。”邢泽喃喃道，他站起身，这才感到了背部传来的疼痛。 “送葬人？”大小姐眯起眼睛，“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倒是希望它能别那么有趣。”邢泽疲惫地说，他从戒指中取出一瓶药水，喝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往后背倒去。 他看向了海格，猎场看守正坐在一块灰白岩石上喘气，手中同样拿着一瓶治疗药剂。 大概是感受到了邢泽的目光，海格抬起头，咧嘴笑着说道：“别担心我，我好得很。你该看看那个被我打出屎来的巫师。” 在他的跟前，有两具尸体，其中一具脑袋开了花，血淌了一地，另一具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显然是没有活得可能了。 “那么你呢？艾丽·沙菲克小姐，你情况如何？”邢泽转而朝大小姐问道。 “我？”艾丽嘴角露笑，“感谢你的好心，我很好。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我的长袍沾上了些血迹，头发也散了。至于他们……” 大小姐把目光投向了那两具冒着白烟和烤肉味道的尸体，“正如你所见，可怜的家伙。” “好吧，那谁跟我去对面树林看看？”邢泽又问道。 “歇会吧，邢泽。”艾丽难得说了句好话，“被狼人抓伤需要观察，我们可不想让你染上病毒。” 邢泽摊摊手，“有什么区别吗？这儿没有抗病毒的药剂，回去的路还长着，也不能使用幻影显形。如果我被感染了，除了药剂什么也救不了我。” “别那么悲观。”艾丽说，“虽然你一直都是那么杞人忧天，但感染也不是百分百的。好了，如果你坚持要去看看，那我和你一块吧。让海格休息会。” “不，你们不熟悉树林的情况。”海格从白色岩石上站起，“让我带你们去。” 邢泽想起了那被雾蛇啃得不成样子的狼人，点点头道：“关于这点，我同意海格。” 第101章 韦伯和阿克曼 三人跟着那些粘腻的血肉找到一座不大的祭坛，祭坛由常见的石块堆砌而成。 邢泽记起他在斗兽场的地下也看见过一样的祭坛，比这更大，更精致。 他皱皱眉头，仔细检查了祭坛周围。但没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如伊德温所说的那样，碎片不在这，但它确实曾在禁林，并留下了严重且可怕的污染。 祭坛周围的动物化作了那一滩滩的血肉，植物则变得扭曲怪异。 邢泽看见如成人手臂般粗细的藤蔓绕上了一棵山毛榉，地上也尽是一些颜色灰暗的花朵，杂草萎靡不振，有些甚至长出了锋利的锯齿。 “别碰那玩意，海格。”艾丽出声制止道。 海格讪讪地收回了手，但视野却没有离开那附在石块上，如血块似的东西。 他有些惊恐地叫道：“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地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出去吧。”检查一圈无果后的邢泽出声道，“这地方被污染了，是黑魔法，继续呆在这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艾丽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邢泽，身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且年纪轻轻就当上这门课的主任，艾丽对黑魔法的敏锐程度还是有些信心的。 在她走进这块怪异扭曲且恶臭的地方时，并没有察觉黑魔法的踪迹，尽管这周围的情况很像是黑魔法造成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甚至无需用魔杖检测。邓布利多之所以派她来禁林追查那位黑巫师的踪迹，也是因为她在黑魔法上无与伦比的敏锐和天赋。 不过她没有点破邢泽，而是听话地一道走出了树林，尽管她的心中还存在诸多疑惑，可在那地方待得越久，她就越感到不舒服。 这种奇怪的感觉无法言语，可却真实存在，就像你被无形的水包裹，快要窒息而死一般。 走出树林后，海格重重地喘了口气，“真见鬼。”他爆了一句粗口，“怎么会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但凡接触梦境之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海格和艾丽也不例外，邢泽庆幸没有在里面待太久，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魔法部派人来，然后就又是无休止的测试和检查了。 …… 这是邢泽在医院的第三天，期间，很多人都来看过他——魔法部特派员，霍格沃茨的校长，古灵阁遗产管理员马克西姆先生。 尽管来往之人形形色色，但他们询问的事情只有一件——邢泽在禁林的所见所闻。 “梅林在上，我只是在调查独角兽死亡的原因。”邢泽把这话告诉了魔法部的特派专员，还有马克西姆先生。 在他们露出怀疑的表情后，他又会补上一句：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海格和艾丽呢？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不论是魔法部，还是机敏的马克西姆都拿他没什么办法，他们唯一能追查的就是那几具巫师的尸体，还有那三个突然出现的列车乘客。 在这其中，那位狼人先生是邢泽最为关心的，他曾向邓布利多询问相关的信息。 可魔法部对此事进行了严密封锁，金斯莱的地位也还不算太高，邓布利多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知道事情的进展。 邢泽起床伸了个懒腰，他被限制出门，每天的访客也不得超过五人。 负责医治他后背抓伤的治疗师是老熟人韦伯，这位没多少头发的治疗师对邢泽相当友好。 他现在正在调配能治愈狼人病毒的药剂，“要我说，你来圣芒戈的次数也太勤快了。” “是吗？” “除了那些魔法研究会的疯子外，很少有人会像你那么多灾多难，一开始是枪击，然后是精神污染，现在又是狼人。这才过了多久。” 老治疗师捋顺了头顶没多少的头发，好让它们尽可能的保护裸露的头皮，“霍格沃茨教师的职业风险现在那么大了吗？” 邢泽笑了笑，“韦伯医生，感染的几率大吗？我是个腼腆内向的人，如果要我在月圆之夜去裸奔，那我情愿去死。” “几率不大。”韦伯拿着药剂走了过来，“额，应该说，你身上没有检测出任何狼人病毒。” “这是好事，对吧？”邢泽发现韦伯的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通常来说，这是好事。”韦伯小声道，“但…但不管是在伤口上，还是在血液中，我都没有检测出病毒，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你亲口所说，我更愿意相信你后背的伤是被山猫挠了。” 邢泽拿着药剂的手停在了半空：“那么这些天你给我的药剂？” “啊，那是糖水。”韦伯面不改色地说，“他们需要一个能对外的理由。” “我能理解。”邢泽带着复杂地表情喝完了药剂，“既然你把这事告诉我了，那就意味着阿克曼打算放我走了？” “是啊，虽然阿克曼还想多留你几天，但院长不同意，他打算让你明天就出院。” “阿克曼……”邢泽想起了那个戴着单片眼镜，总是一脸疲惫的治疗师，他身上那种阴郁且鬼祟的气息中会让邢泽想到那些变态杀人狂。 “他对我很感兴趣？”邢泽说完了后半句话。 “他对任何怪异的事情都很感兴趣。”韦伯坦言道，“即便在之前的魔法研究院，他都称得上个奇葩。” “我还以为他一直都在圣芒戈工作。” 韦伯一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边低声道：“不，他是从魔法研究院调到这来的，我听说阿克曼在那的研究出现了问题，所以才……” 韦伯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人都该明白他的意思了，更何况，眼前的年轻人称得上聪慧。 “这倒是很有意思。”邢泽咕哝了一句，不管韦伯的话是真是假，是出于同事间的恶意排挤，还是阿克曼真的有些不正常。 至少这是一个信息，目前还不知道用处的信息，但或许在将来的某个时间点，它会派上大用场，有也许它会被一直掩埋在记忆中。 但邢泽的直觉告诉他，这条信息会有用的，就像韦伯离开前又补上的那句话。 “哦，对了，他之前的名字不叫阿克曼，而是叫赫伯特·韦斯特。自从是他的研究出现问题之后就很少用他的本名了。” 第102章 出院 海格，艾丽和邢泽是一同出院的，三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在同一时间被请出了圣芒戈。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海格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圣芒戈的食物可真是不敢恭维，不是稀汤就是稀汤。” “正好，我也饿了。”艾丽摆摆手，赶走了那位想要给她穿上外套的侍者。 她扭头看向了邢泽，年轻的巫师正在沉思。她已经见怪不怪，因为这人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你怎么说？”大小姐最终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 邢泽从对面街头的一个乞丐身上收回了目光，他下意识地答道：“行。” 在他彻底清醒过来并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夜骐马车已经带他们来到了对角巷的埃塞克斯大酒店。 邢泽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他的名声在这可算不上，要是碰上酒店经理艾迪安，那就更尴尬了。 但他所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艾迪安那张笑盈盈地蠢脸并没有出现在前台。 而那些酒店的巫师守卫也没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掏出了魔杖，那晚的事情如同一场梦。 “请问几位有预约吗？”替代艾迪安的是一位身材风韵的女士。 那位侍者——沙菲克家族的第一男仆——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精致的纸质卡片。 女士在看见卡片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更为灿烂，她走出前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请往这边走，我带几位去特制的包间。” 有钱人，额，不，有地位可真好。邢泽在心里感慨。 海格自打走进酒店之后就显得有些拘谨。 “干嘛那么紧张，海格。”走在他身边的艾丽·沙菲克拍了拍混血巨人的手，“放轻松，我们不过是来吃个饭而已。” “要知道我们是上这来。”海格笑了起来，胡子随之抖动，“我应该换套衣服。” 艾丽也笑了起来，“我也一样，瞧啊，我的衣服还是入院时的那一件。” “如果您需要换一身衣服，我可以给您去取，小姐。”那位第一男仆小声说道。 “闭嘴，威廉。”艾丽狠狠地瞪了男仆一眼，“这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那位男仆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他毕恭毕敬地回道：“当然，小姐。” 酒店的经理依照沙菲克小姐的意愿，挑选了一间较为隐秘但足够宽敞的包间。 邢泽点了烤牛排，土豆泥和果汁，海格则要了一份炖肉，肉馅饼和烈酒，在艾丽的建议下，他又加了一份烤羊腿。 至于沙菲克家族的大小姐，她要了一份蔬菜沙拉，甜酒和煎鱼，算是三人中最为便宜的，当然不算她之后点的一连串甜品。 “出去吧，威廉，我和我的朋友需要单独聊聊。”大小姐冲身后的男仆说道。 “可……”威廉颇为担忧地看向了包间中的另外两人。 对于一个在巫师界名声显赫的家族而言，用餐也是重要的交际手段。 身为沙菲克家族的次女——艾丽·沙菲克——虽然不及她的哥哥那么重要。但也不是说任何一个毫无地位和名气的人都能她一同进餐的。 特别是眼前的两人不论从穿着还是打扮上来看，都称不上是什么上流人士，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混血巨人。 “我讨厌重复，威廉，你知道的，尤其讨厌重复我自己的话。”艾丽皱起眉头道，“别担心，除了你和马车夫克里特，还有酒店工作人员外，没人知道我今天和谁一同吃了饭。 “所以，这不会成为旁人笑话沙菲克家族的把柄，除非有人想刻意泄露，如果是这样的话……” 大小姐的脸阴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知道该去找谁。” “我这就去嘱咐酒店。”恍然大悟的男仆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急匆匆地走出包间。 “请原谅。”等他一走，艾丽的语气就缓了不少，“我不是有意要这样。” 海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用不着道歉，艾丽，我知道你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多喝点吧，海格。”艾丽说，她扭头看向邢泽，“我也希望你别介意。” “我？哦，用不着担心。”邢泽耸耸肩，“我倒是更替威廉感到难过。” “相信我，邢泽。这是对他好。”艾丽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他总有一天会去服侍另外的人，或许是我哥哥，或许是我妹妹，他们可没我那么好脾气。到时候，他会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惨痛的代价。” 您可真是重新定义了什么叫好脾气。邢泽在心里暗道。 “我能看出你对我刚刚的话颇有意见。”大小姐冷冷地说，“我付出金钱，你给予服务，这看似是一种对等的关系，可它不是，你我都清楚，不是吗？不论是在巫师世界，还是在麻瓜世界，金钱永远占据主导地位。” “我想我误会了，沙菲克小姐。”邢泽真诚地回道，“如果不是您，我今天的午饭大概会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解决。能够有幸跟您这样身份的人在这种高贵的地方用餐，我三生有幸。” “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善于嘲讽的人，邢泽，我差点就要为刚刚那番话流泪了。行了，我们都还没开始喝酒呐，就别急着互相讽刺吧。” 在短暂的沉默后，海格开口问道：“那些治疗师给你们做了测试吗？” “他们给我做了很多测试，你是指哪个？”艾丽反问道。 海格想了想，然后尽可能说出了那些测试的名字，虽然他没一个说对的。 艾丽点点头，“做了，都做了，他们说这是为了防止我们以后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 “对，就是那词，那是什么意思？”海格像是找到了自己问题的关键点。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 “让你少做噩梦，海格，就是那么简单。”邢泽插话打断了艾丽的科普，后者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那他们干嘛费那么大功夫，我向来睡得很好。”混血巨人哈哈大笑起来，“可真是一群蠢蛋。” 第103章 饭局 在享用了主食之后，艾丽·沙菲克终于把话题从酒店转向了在禁林的发现。 “告诉我，邢泽，那诡异的祭坛，还有那块扭曲的树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邢泽知道她会提起这个，毕竟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 他放下餐具，用编好的谎言回道：“邪恶的祭拜，高深的黑魔法，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些话用来骗骗那些外行倒是可以。”艾丽用叉子拨弄着沙拉，“但对我不行，说实话的吧，邢泽。看在我为你打掩护的份上。” “为我打掩护？” “是狼人病毒把你变得老年痴呆了，还是圣芒戈的饭菜损伤了你的大脑。好好想想，邢泽，你告诉那些前来询问的人，我和海格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只是在和我们调查独角兽的死。 “我和海格也确实这么做了。我不知道你和邓布利多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同样也委托我去调查一件事。所以，告诉我吧，他到底要你去干吗？” 邢泽看了眼边上的海格，比起他们俩的话题，猎场看守显然对手里的烤羊腿更感兴趣。 “他让你去调查神秘人的踪迹是吗？”邢泽询问道。 这句话将海格的注意吸引进了话题中，他咽下口中的羊肉：“神秘人，看在梅林的份上。所以，这是真的，艾丽？连邓布利多大师也开始怀疑他归来了吗？” “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我已有了初步的判断。”艾丽皱眉坦言道，“就像我在禁林中说的那样，杀死独角兽的很有可能就是他。” “那些不厚道的人马。”海格放下羊腿，狠狠地骂道，“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可就是不告诉我们。” “这怪不得他们，海格，任何生活在巫师界的人都知道，人马很顽固，甚至说死板。他们只听从群星的指引。” 海格却不以为然，他啃了一口羊腿说：“等我有时间，不，我今天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前提是你碰得到他们。邢泽在心里嘀咕一句，他正得意自己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却发现贵族大小姐把目光重新放回了他身上。 看来这个话题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邢泽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只得拿出了一些真话。 “我怀疑奇洛是食死徒。” “奇洛？奎里纳斯·奇洛？那个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讲师？” 艾丽皱眉看着邢泽，在心里推敲着对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瞧啊，我说了实话，你开始猜忌，然后我们又会针锋相对。”邢泽拿起果汁喝了一口，“看在梅林的份上，沙菲克小姐，我没理由骗你。”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艾丽用叉子叉起一颗红色的小番茄。 “恩？” “那林子里的是什么？我不相信那是黑魔法，而显然，你知道那是什么，可你一直都在遮遮掩掩。” “即便你在那么年轻就当上了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主任，即便你对黑魔法很有了解。但这世间还有很多我们尚且不知的黑巫术。” 邢泽说到这看了眼艾丽，对方没有露出怒意，也没有露出不耐烦。 于是他便继续道：“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推敲是黑魔法造成。” 艾丽收回了自己锐利的目光，她并没有彻底相信邢泽，但她也明白，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纯粹只是在浪费时间。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调查禁林最近一系列的事件是否为神秘人所为。 “那么你怎么想，独角兽的死，森林的异变，袭击我们的巫师，这些都和神秘人有关吗？还是说，这一切仅仅都是巧合？” “你可真是问住我了。”邢泽面露难色，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必定和伏地魔有关，可正如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他没有证据。 妄下推断和胡乱的指责只会让他看起来更为可疑，毕竟他和艾丽·沙菲克之间还远没有到可以吐露心扉的地步。 对方不相信邢泽，邢泽也不相信她，所以这场对话只会变成一种互相的试探，步步为营且小心翼翼的试探。 “要我说。”邢泽把思考过的话说出口，“禁林发生的一切或许和神秘人有关，又或许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有，那也得看魔法部的反应。” 他说了一堆废话，毫无营养的废话。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对他的态度大发雷霆，至少也会开始骂骂咧咧。 可这一次他的对手是一名修养极好的贵族小姐，她同样会愤怒，但绝不会表现在脸上。所以邢泽只能从她紧攥起的拳头上做出一些判断。 “很好很好，邢泽。”艾丽点点头，“你就不怕我向魔法部揭发你和那两个列车乘客关系密切吗？ “别惊讶，要怪就怪那位多嘴的马克西姆先生吧，他显然很乐意和我谈论那两人的身份和情况。” 那个该死的遗产管理员，他一定是故意的。邢泽在心里咒骂一句，保持镇定回道：“别那么无情，沙菲克小姐，我们都在为邓布利多办事。你说对吧，海格？” 年轻的巫师开始寻求猎场守卫的帮助。 “小姐，容我说一句。”海格把啃得差不多的羊腿丢在餐盘上，“争论这些毫无意义，我们应该请求邓布利多大师加强禁林的防护。或许让他出面去和人马谈谈。” 艾丽沉思了会，最终叹气道：“你说的没错，海格，争论这些的确没什么意义，我的调查完成了，接下去事情就该让邓布利多操心了。” “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小姐，他是个聪明人。”海格拿起酒杯，“来吧，干嘛都那么愁眉苦脸的。我们可打了一场胜仗，一场漂亮的胜仗。我们应该为此干一杯。” 其余两人也拿起了杯子，三只杯子撞在了一块，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用完餐在埃塞克斯大酒店等马车时，艾丽·沙菲克对邢泽小声道：“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我猜到了。”邢泽苦笑着看向了远方，“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提防点奇洛。” “就因为你不切实际的猜想，我就要提防自己的下属吗？” “考虑考虑吧，选他还是选我。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大小姐冷冰冰地脸上闪过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和你们其中一人结婚了。” “如果是那样，我现在手里至少还得捧上一束花。” 夜骐马车从天而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酒店门口，马车夫的技巧堪称完美。 男仆跳下马车，为自己的主人打开了车门，艾丽提步上前。 “恐怕得让你们自己回去了，两位。”她说，“我得回家道声平安，对此我很抱歉。” 海格拍拍自己的肚子，笑着回道：“用不着那么客气，小姐。一路顺风。” “你们也一样。” 第104章 魁地奇比赛 禁林之旅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反到是让魔法部再度加强对他的监视。 当然，除了魔法部之外，他还得分神提防艾丽·沙菲克的私下调查。 总而言之，从禁林归来之后，他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好在，邓布利多那边传来了一些好消息。 魔法部查到了狼人的身份——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暴徒，杀人犯，黑巫师…… 但凡你能想到的罪恶在他身上都能能适用，这位臭名昭著的逃犯来自白俄罗斯，靠人口贩卖起家。 在一九八三年当地傲罗的大力清剿和打击中，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神秘消失。 有谣言称他跑去了东亚，也有人说他逃去了美国，可谁能想到，这位昔日的犯罪头目会隐藏在英国，还在特快列车上伪装成了一名乡下游客。 事情开始明朗了一些，但也没有到真相大白的程度。那位和他一起乘坐火车的女人依旧下落不明。 伊德温和雷科自从禁林一别之后也没了消息，邢泽倒是不担心他们不会出现，毕竟目标相同，迟早他们和他还会再次相见。 另一个好消息是，厄里斯魔镜从古灵阁运到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把它暂且安放在了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里。 启动魔镜，把魔法石放进去，再加上必要的咒语，这是一个大工程，即便是邓布利多也得花费上不少时间。 更何况，需要他的地方实在太多，凤凰社，霍格沃茨，魔法部，学校理事会等等。邢泽一直觉得这位老巫师还有一头花白的长发简直不科学。 想想韦伯吧，就算是生发药剂也没能让他的头皮重回荣光。 好在，尼可勒梅的魔法石还安安稳稳的在禁区的地下。 至于奇洛，邓布利多还是那套老说辞。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并不想调查这位霍格沃茨的讲师。 邢泽相信斯内普也肯等不止一次要求邓布利多调查奇洛。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和底线。 又或许邓布利多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只不过没有和他明说而已，鉴于他过往的经历，这不是没有可能。 情况的转变发生在学校魁地奇比赛前期，也就是十一月下旬，蓝喙三四天没有带回警告，这意味着魔法部撤走了监视他的人。 这是个好兆头，自从酒厂事件之后，邢泽已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调查停滞不前，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研究研究那本《门之匙》。 …… 瘟疫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扼制，但不管怎么说，魔法部还是要让霍格沃茨一一检查观众。 这一繁琐的工作落到了几位空闲教师的身上，比如麻瓜研究课教师，占卜学教师，如尼文教师等等。 十一月的苏格兰，天气已变得寒冷，魁地奇比赛的那天，邢泽和本站在门口，各自拿着入场清单检查人员。 虽说仅仅是一场霍格沃茨内部的比赛，但同样吸引了不少校外的巫师前来观看，各地的商贩们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赚钱机会。 他们在场外纷纷搭建起了自己的货摊和帐篷，比赛只会持续到午后，但场外多姿多彩的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等到所有人都入场，本跑向邢泽抱怨道：“真是枯燥乏味，我真不敢相信魔法部会提出这种要求。” “小心点总归没错。”邢泽安慰道，“毕竟除了我们学校的师生外，还有不少外来巫师。谁知道里头有没有食死徒呐。” “食死徒？”本缩了缩脖子，“别开玩笑了，邢泽，那些食死徒就算再胆大也不会上这来。这可有邓布利多在。” 是啊是啊，他们没胆上这来。邢泽心想，但我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另一群疯子。 他低头看向了观众名单，杰米·埃弗里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们也进去吧，邢泽？”本说，“比赛就要开始了，我押了一波赫奇帕奇，他们今年夺冠呼声很高。” “不了，我想去逛逛市场，顺便吃点东西，从早上忙到现在，我连一口热水都没喝。” “好吧，那记得帮我带瓶啤酒，我也什么都没喝。” “行。”邢泽应了一句，然后朝这外头的集市走去。 杰米·埃弗里没有进比赛会场，他或许会在集市闲逛，邢泽想去碰碰运气。 来这世界那么久，他还仅仅是在《门之匙》的照片上看过埃弗里家族的成员。 集市热度丝毫都没有因为观众入场而减退，或者说比之前的更为热闹了。 那些货摊和帐篷围着竞技场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圈，邢泽估计这儿少说也得有一百个摊位。 除了霍格莫德的那些商人外，他还看见了来自对角巷的商人，格拉斯顿堡的也有不少。 “怎么感觉像是乡下赶集。”他嘀咕一句，开始在算不上宽敞的预留道路上缓步前行。 邢泽在一个面包摊上卖了一个可颂，摊位老板极力保证，这些面包都是他纯手工制作，完全没有动用任何魔法。为此他收了邢泽一个可西，而寻常的一个可颂只需十个纳特。 在逛完四分之一的摊位时，他吃完了那块可颂，然后在一个卖香水的摊位旁发现了一间挂着占卜招牌的简陋帐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邢泽撩开帐篷的帘子往里看了看，店主人给帐篷施展了无痕伸展咒，里面的空间倒是很宽敞。 “进来，尊敬的客人，进来看看。”一个女声从里头传来。 邢泽笑了笑，他只是来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顺便看看杰米·埃弗里是否在里头。 “下次吧，女士。”他说，正要抽身离开，那声音却再次响起。 “你被噩梦所缠绕，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你，来吧，先生，我能帮你解开心中的疑惑。” “需要多少钱？” 在珠帘后头的女人明显愣了愣，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两个可西。” “啊哈，两个可西我能买不少安眠的药剂了，同样能够让我远离噩梦。” 话虽然这么说，但邢泽还是走了进去，因为从里头传来的声音很是熟悉。 他撩开珠帘，看清了里头的人，是占卜课教师西比尔·特里劳妮。 第105章 低一百零三章 往日阴影 “特里劳妮教授？”邢泽哭笑不得地问道。 女人摘掉了头上的丝巾面巾，露出了同样惊讶的表情。 “哦，是你。”她说，“东方来的客人，坐吧。” “额，教授，你这样合适吗？”邢泽问道。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特里劳妮笑了起来，“我缺钱，所以每年都会趁这个机会来赚上一笔……” 提到钱，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邓布利多没有付我很多薪水，可我总得做研究和生活吧。” 接着，她又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我倒不是说他抠门，要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恐怕就得流落街头了。” 邢泽点点头，回道：“我能理解，那祝您生意兴隆。” “不，别走。”特里劳妮叫住了他，“是命运让你走进了这里。” “教授，恕我直言。我向来不怎么相信占卜学，上学就如此，现在依旧。” “我知道，所以我不收你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邢泽苦笑一声，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要不了你多少时间，邢泽。”特里劳妮摸了摸自己的水晶球，“也许结束之后，我还能帮忙找找你想找的人。” “恩？” 特里劳妮看向了自己的水晶球，笑得露出了嘴里的牙齿，她得意地说道：“三十多岁，男性，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对吗？” 邢泽皱起眉头，要么是特里劳妮对他使用了摄神取念，要么就是她真的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 对于前者，除非这位占卜学教授是天生的摄神取念师，就像奎妮·戈德斯坦恩那样，不然使用摄神取念就必须直视对方的眼睛。 而且，对于摄神取念，邢泽尽管在大脑封闭术上没有多少造诣，可由于蓝喙的存在，他有足够的自信抵抗这类思维窃取的法术。 所以，能够解释这一现象的也就只有后者。 邢泽犹豫了一会后，指了指桌前的那张椅子问道：“我能坐下说吗？” “当然当然，请坐。” “好吧，特里劳妮教授。”邢泽坐下后长呼一口气，“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把你的手放在水晶球上就行。”特里劳妮还特意示范了一遍，“像这样。” 邢泽伸出双手，有些不情愿地放在了上面：“然后？” “闭上眼睛，放空思想。” “这我倒是拿手。”邢泽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然后黑暗袭来。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头顶，是雪，冰冷的雪。他把伞忘记在了那家夜宵店，现在折回去取就有些太不值了。 那伞不过是银行送老客户的赠品，他算不上什么老客户，但账户上还算富裕，所以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把。 雪还不是很大，以他喝下酒的量来看，完全可以步行回家。但鬼使神差的，他决定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自动贩卖买一瓶饮料，用来缓解酒后的干渴。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穿着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带着毛线织成的帽子，同样没有撑伞。 他扑向了那人，酒精还是对有了影响，他双脚乱蹬，如同踩在棉花上。 但他还是成功地抱住了那人，用尽全力。雪停了，他感觉怀里空空荡荡，于是低头看去，那儿只有一件红色外套。 邢泽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向特里劳妮，带着怒火：“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特里劳妮平静地摇摇头，“阴影，往日的阴影正在吞噬你……” “别窥探我的记忆。” “我没有。”特里劳妮伸出手放在了邢泽的手上，“相信我，它是如此强烈，我甚至都……” “不管你干了什么。”邢泽抽回了自己的手，“那都是我的事。” 特里劳妮紧张地叫道：“对抗它，你必须对抗它，不然……” “我不需要对抗它。”邢泽站起身说，“如果它真能吞噬我，那我也认了。” 特里劳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为什么？” “因为人做错了事就得受罚。好了，教授，我感谢你让我又回味了一遍过往。但还是告诉我要找的人在哪吧？”邢泽的心情逐渐平复。 特里劳妮有些悲伤地摇摇头，他低头看向了水晶球，然后出声道：“在充满伪装和谎言的地方。” “就不能是一个准确的地址吗？” “这是预言，先生，预言就该如此。” 邢泽向特里劳妮教授道了谢，然后走出了帐篷，他口中喃喃道：“伪装和谎言的地方？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占卜的原因。” 他沿着道路继续前行，企图找到预言所指的地方，但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得买了一瓶啤酒回到了赛场。 第一场比赛是格兰芬多对抗斯莱特林，两个学院一直都是死对头，所以比赛进行的相当激烈。 观众们更乐意看这种紧张刺激的比赛，整个竞技场的气氛十分热烈。 他在靠近西边的中间层找到了本，他和几位支持格兰芬多的年轻教师坐在一块。 “多谢。”本接过啤酒，“坐吧，我给你留了个位置。” 邢泽挨着本坐下，施展了一个鹰眼术，然后开始寻找起奇洛的身影来。这没花费多少时间，奇洛那顶奇怪的头罩在人群中很显眼。 他就在邢泽左手边的看台上，口中念念有词，很显然正在施咒。 观赏台上传来一阵骚动，格兰芬多学生们的欢呼在寒冷的天空中回荡，他们的球队得分了。 “嘿。”本拍了拍大腿，“早知道我就押点格兰芬多了，他们今年的表现很不错。邢泽，你在看吗？” “我在看，而且看得很清楚。”邢泽回了一句，他在心里琢磨杰米·埃弗里来此的目的。 为什么还不出现？他难道不是来找伏地魔的吗？ “那小子叫哈利是吗？”本用手顶顶邢泽，“哈利·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邢泽暂且收回了目光，点头回道：“是的，就是他，詹姆和莉莉的孩子。” “这小子不赖。”本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邢泽，“很有天赋，他一定会成为球场上的明日之星的。” 邢泽摆摆手，指指自己的眼睛，示意自己施加了鹰眼术。 就在这时，斯莱特林进了一球，蛇学院的那些孩子们从座位上站起，高喊着鼓起掌来，似乎是在找回刚刚丢掉的颜面。 “我一直以为你不怎么喜欢魁地奇。” 冷冽的声音穿过欢呼，钻入了邢泽和本的耳朵，两人惊讶的扭头看去，只见艾丽·沙菲克背板笔直地坐在他们身后。 第106章 两难的抉择 本咽了咽口水，因为今天，沙菲克家的大小姐穿得格外美丽动人。 “我…你…”本结结巴巴地不知该点什么。 “你好，沙菲克小姐。真是巧啊，那么大个竞技场，你还是能有办法坐在我们身后。”邢泽不冷不热地说道，但却换来了本怨念的眼神。 艾丽微笑着将身子往前倾，用手托住了自己的脸颊，她衣服的前领稍稍往下了一些，恰到好处地露出洁白的肌肤。 周围的那些看客早没了看比赛的心思，他们纷纷扭过头贪婪地欣赏起这位冰冷的尤物，期待着她能再慷慨一些，但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我同样可以对你这么说，邢泽。”艾丽冷声道，“还是看比赛吧，格兰芬多的小子们好像遇上了麻烦。” 艾丽带来的骚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竞技场中的比赛出现了状况，哈利的飞天扫把就像疯了似地上下乱窜。 邢泽立刻看向了奇洛，不出所料，他念咒的速度快了不少。 需要出手管管吗？他在心中犹豫，然后在竞技场找寻起来，很快就在对角那头找了赫敏。 小女孩正用海格望远镜寻找施展黑魔法的罪魁祸首，望远镜不出意外的落在了邢泽身上。 于是邢泽伸出手，尽可能小心地指向了自己左边的看台，他看见望远镜如预期那般转去了那个方向。 不管是斯内普，还是奇洛，只要赫敏看见他们中的其中一人，哈利就能逃过一劫。 艾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颇为担忧地看着哈利·波特，同时紧张地四下查看。 “是黑魔法。”她小声嘀咕道，魔杖出现在手中，精准又优雅地施展起法术来。 “别紧张，沙菲克小姐。”邢泽看见赫敏丢下了望远镜正往那边赶，“小女巫会解决问题的。”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本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慌地说道：“见鬼，他会被摔死的。” “我需要帮忙，你们两个跟我来。”艾丽吩咐道，语气强硬无比。 看她一脸严肃的表情。邢泽突然意识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迅速起身，还拽了一把身边的本。 “出去说。”艾丽小声道，然后快步朝着竞技场外头走去，回过神来的本迅速跟上。 邢泽走在最后，离开前他看了眼比赛现场和斯内普，哈利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有斯内普在，他并不是很担心。 来到通向外面的过道，艾丽止住脚步沉声道：“有人想用黑魔法搞死那孩子。” “看在梅林的份上。”本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应该施展反咒。” “小声点，本。”艾丽皱皱眉头，“对黑魔法的反咒需要知道对方用了什么咒语。” “你检测不出来吗？”邢泽问道，“我看着像颠倒咒。”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艾丽按了按额头，吸了口气继续道，“有人在用反咒救那个孩子，暂时不会有问题。”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艾丽没有回答，而对本说道：“去找邓布利多，本，快去，我们需要他。” “邓布利多大师？好…好吧。”本一脸不解的点点头，转身朝着学校跑去。 邓布利多？邢泽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事会惊动邓布利多。 艾丽等本走远了才回道：“我担心的是另一道黑魔法……” 她用手指了指地面，“足够摧毁整个竞技场的黑魔法。” “你是说，你是说有两个黑魔法？”邢泽倒吸了一口气。在听到艾丽的回答时，他脑海中立刻浮现了杰米·埃弗里。 “什么黑魔法？”他赶紧问了一句。 “布兰之拳。” “什么！”邢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人布兰之拳？” 艾丽点点头。 “我们得疏散观众。”邢泽说，转身想要回去竞技场，但却被艾丽死死抓住。 “那男孩会死的。”她说。 邢泽止住了脚步，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别告诉我这他妈的还是个连锁咒。” “施加在那个男孩身上的颠倒咒只是用来作为引线，”艾丽冷静地解释道，“我推测要是组织人员撤离，布兰之拳就会降临到那个男孩身上。 “对方很聪明，给了两个选择——牺牲小我或者牺牲全部，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多。” 所以，你才没有把实话告诉本。邢泽心想，的确，要是知道事情严重到这地步，他一定会吓得手忙脚乱的。 布兰之拳是一道可大可小的黑魔法，它的名字来源于嗜血巨人布兰，传说他一拳就能打掉一个山头，可见这黑魔法的威力。 再加上连锁咒，这就像是在哈利和观众间绑定了一个无形的炸弹。 不管是连锁咒还是布兰之拳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即便是伏地魔全盛时期都不行。邢泽现在明白杰米·埃弗里来这的真正目的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邢泽不是对黑魔法的专家，何况还是如此复杂的交织魔法。 他只能希望艾丽能给出一点好意见，不然的话，他只能再去逛一圈外面的集市了，而他明白，所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给他这般做。 “我们得找到施法者，布兰之拳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黑魔法，那些施法者一定躲在什么地方，但不会太远。 “又或者我们可以等本请来邓布利多，我猜他应该有办法挡住这道黑魔法。前提是他能赶得上。”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十分钟。”艾丽冷静地说道，如同十分钟后降临的仅仅是一场小雨一般。 我开始讨厌霍格沃茨的反幻影显形咒了。邢泽无奈地看向了外头的集市。 最多只有十分钟，就算他现在跑到特里劳妮的帐篷，逼她说出更为准确的名字，这点时间也完全不够。 就在这时，邢泽看见了几个带着雄狮面具的人。面具！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闪过。 “在伪装和谎言之间，在伪装和谎言之间……”他不断重复这话，朝着那些戴面具的人走去。 “嘿，等等。”艾丽皱皱眉头，快步跟上。 第107章 存在于伪装和谎言之间 邢泽拦下了一位戴面具的人，向他询问到了购买这些面具的商品。 “你到底在干什么？”艾丽不解地问道，“没多少时间了，我需要你一起帮忙定位黑魔法的来源。” “就算找来学院的全部老师，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定位魔法的来源。”邢泽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方向，“这儿的魔法踪迹太多，起码得有上百条，他们选择在今天动手一定是有过考虑的。” “那你还有更好的主意？” “没有，但值得赌一把。”邢泽跑了起来，向着那个面具店的方向。 伪装和谎言。伪装是面具，而谎言。邢泽看向边上那挂着“三张牌芒提”的摊子。 这是一种街头牌戏，庄家把三张扑克牌一字排开，等人看清牌色后盖牌，再迅速交叉轮换。赌客可押其中某张牌在哪个位置。但庄家有各种作弊手法，基本上是一种利用人的贪婪心态而设的骗局。 在伪装和谎言之间还有一顶没挂任何招牌的帐篷，如果不是刻意留心，大概没多少人会注意。 邢泽用手指了指帐篷，朝艾丽做了一个嘘声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被邢泽认真的模样给打动了，艾丽意外的没有出声讥讽，而是抽出了魔杖，她身上华丽的长袍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更适合战斗的服饰。 邢泽发现整个帐篷被施展了几个复杂的防盗咒，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强行闯入时，身后的艾丽直接念起了咒语。 周围的魔力通过她的魔杖转变成了噼啪乱响的闪电，她故意把咒语念得很大声，惊得边上的面具店老板和赌徒们咒骂起来。 “该死的，你疯了吗，女人？”面具店老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打包起自己的商品。 那些面具——雄狮，蛇，獾，猎鹰——如同自个长脚了似的纷纷跳进了那个牛皮行礼箱中。 几个赌徒不满地想要上前理论，但很快就被邢泽放到两个。 “滚！”邢泽对剩下的赌徒恶狠狠地说道，艾丽的魔法已接近尾声，但她还是给邢泽留了一点加防御咒的时间。 青色的闪电划破空气，径直地射向了那顶帐篷，大小姐对于力道的掌控堪称完美，闪电恰到好处的销毁了所有防盗咒，但同时也惊动了帐篷里的人。 几道魔法从帐篷中射出，邢泽仗着自己有防御咒，顶着一发射线冲了进去。 帐篷里头是一个大小如庭院的空间，三名巫师正站在一个魔法阵中施法，另外还有两名巫师正在守护他们。 “抱歉，打扰你们的聚会了。”邢泽咧嘴一笑，手中的魔杖射出飞弹，但被其中一个守卫挡了下来。 这些巫师和禁林中的巫师一样，都带着不同材质的面具，这应该是他们组织地位的象征。 两个守卫朝邢泽攻来，他们想要合力拿下入侵者，但艾丽的加入，让他们的计划落了空。 “这儿交给我，去阻止他们。”邢泽用魔法决斗干掉了其中一个守卫，冲艾丽叫道。 大小姐从容不迫地用反咒抵抗了一个黑魔法，然后挥动魔杖，在那守卫施展出下一个魔法前击倒了他。 这一切就发生在邢泽说出那些话的后一秒，年轻的巫师很想把刚刚的话收回。 艾丽没有在意邢泽的话，而是快速施展起一个复杂的咒语来，随着她的咒语，邢泽明显感觉了周围的魔力开始混乱起来。 “快去阻止那个婊子！”三人中一位佝偻着背的巫师叫道。 尖锐又刺耳的声音让邢泽判断出了她是位女妖，也正是她在主导着整个魔法阵。 “放弃吧，这行不通。”其中一个带着铁面具巫师惊慌地叫道。 “闭嘴，你要敢逃，主人会把你撕成碎片的。”说话的是另一个巫师，他的脸上带着金色面具，就跟那个狼人一样。 邢泽看出了那个魔法阵有很强的保护作用，要不然的话，以大小姐的脾气不可能会施展起反咒来。 见阵内的人起了分歧，邢泽不介意火上浇油，“邓布利多正在赶来的路上，放弃吧，就算你们完成了布兰之拳，又能如何呢？” “他说得对，我们一块杀出去，还能有活得希望。”铁面具说。 “他在虚张声势，你个蠢货。”女妖尖叫起来，“把你的注意集中在法阵上，快，不然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打赌你腾不出手折磨他。”邢泽插话道，他偷偷瞄了一眼大小姐，后者的脸色称不上好。仅凭她一人对抗如此规模的黑魔法实在是有些牵强。 “你，出去干掉他们。”女妖朝那个金面具命令道，“那婊子就快不行了，你对付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金面具巫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该死，快去，你个低能儿！”女妖又尖叫起来，声音就快刺穿人的耳膜。 “别这么和我说话，你个老巫婆，我们的阶位相等，别忘记了。你无权命令我。”金面具愤怒地叫道。 说罢，他猛地把对面那个巫师给推了出去，然后快速施展了一个法术。 那道不知名的法术击中了那倒霉蛋，女妖惊恐地喝道：“你在做干什么？” “我才不会陪你们在这等死。”金面具快速跳出了魔法阵。 先前的那名巫师开始发生了异变，他痛苦地趴在地上哀嚎，身体不断鼓胀。 邢泽没有丝毫犹豫，最拿手的安得罗斯的飞弹直接射向了那巫师，可他的飞弹被金面具给挡了下来。 “是你！”邢泽皱眉道，金面具同样的手段让他想起了那个在斗兽场外碰到的斗篷巫师。 那熊熊的烈火还历历在目，邢泽放弃了继续施法的想法。由于艾丽的反咒和魔法阵的失控，整个空间里的魔力乱成了一团。 各种元素互相碰撞，施展魔法的难度被大大提高，他现在没时间继续管那混蛋。 尽管很不甘心，但他还是对艾丽叫道：“我们得走了。” 艾丽点点头，猛地一挥魔杖，失去控制的魔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尽数涌向了魔法阵。 邢泽默契地施展了一个防御咒，阻挡了部分狂暴的魔力，好让艾丽和自己能够安全地撤离至入口。 第108章 厄里斯魔镜 在逃出帐篷的那一刻，他看见金面具从另一个出口逃了出去。 魔法阵里的女妖也试图逃离，但黑魔法的反噬已经到来，她被卷入了魔力漩涡之中，在凄厉的叫声中化作了灰烬。 漩涡摧毁了帐篷，逃出来的艾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立即挥动魔杖开始引导狂暴的魔力。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漩涡之中跳出，带着野兽般的咆哮扑向了艾丽。 邢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手，蓝喙脱手而出，在艾丽面前形成了一堵小型的石墙。 那怪物的利爪在石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爪印，它跳在了一旁，站直身子，膨胀的上半身不但挤破了长袍，还挤破了它的皮肤，血淋淋的肌肉裸露在外，让人不敢直视。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人群终于有了反应，他们开始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慌乱之中，有人踢倒了一筐苹果，一条鲱鱼飞上了天空，各种稀奇的小玩意洒了一地。 孩子在哭闹，女人发出高分贝的尖叫，男人咒骂不已。 商人们咆哮着努力挽回自己的货物，小偷们趁乱偷窃，负责维持秩序的教师们开始舞动魔杖。 但这一切都和邢泽无关，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怪物，怪物也在盯着他。 怪物低吼一声，如野狗般跳了起来，邢泽的法术也准备就绪，但一柄长枪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怪物的脖子，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它挣扎咆哮起来，试图用手拔出长枪，但长枪接连而来，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一直到了第六根，邓布利多才走了到邢泽跟前。 老巫师继续挥动魔杖，在怪物周围建立了一道屏障，随后另一只手轻轻一捏，珀克斯长枪瞬间爆炸。屏障挡住了爆炸的冲击和飞溅的血肉。 然后，他转身开始帮助艾丽稳定起魔力漩涡来。 一同跟来的本在看见地上那只被炸的稀巴烂的怪物后惊呼了一声。 “见鬼，那是什么玩意？”他一边抽出魔杖帮忙疏导人群，一边问道， “起初是个巫师，然后变成了怪物，现在……正如你所见的那样。”邢泽回道，用漂浮咒将一个偷偷摸摸的男人给浮了起来。 由于邓布利多的及时援助，现场很快就被稳定下来，魁地奇比赛继续，但场外的聚会被迫取消。 商人和游客们不满地被集中在大广场，等待着魔法部的盘问和检查。 邓布利多让邢泽和艾丽去他办公室等着，他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艾丽的魔力消耗有些严重，就先去了学校医务室进行简单的治疗。 所以，邢泽便一人朝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途中他一直都在琢磨整件事情。 那个逃走的巫师极有可能就是杰米·埃弗里，这些人耗费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杀死哈利·波特？夺取魔法石？ 但这也太奇怪了，尽管食死徒多数都是疯子，种族主义者，反社会暴徒等等，可至少在行动方面该有一个统一的目标。 从最初的列车袭击，然后是翻倒巷的傲罗失踪，滚油帮的人口倒卖，再是现在破坏魁地奇比赛。 这些人的行动就像是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疯子，想到一出是一出，他们到底要干嘛？ 在思考中，他阴差阳错地走错了道，霍格沃茨内部的走道和长廊实在是太像。 他们真应该做些指路牌。邢泽心中抱怨道，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静寂的走廊中只有他一人。 突然间一阵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邢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背靠墙壁缓缓坐了下去。 寒冷从墙壁和地板而来，透过衣物刺激着他皮肤，错综复杂的事情和各种隐藏的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感到疲惫。 蓝喙化作黑猫不安地在他跟前徘徊。 “我们谈谈吧，朋友。”邢泽伸出手，黑猫自觉地靠了过来，“我们真的需要谈谈，不用担心，你用不着说话。 “他们说沉默是金，可我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需要说话。或许是和朋友，或许是和自己，或许是和空气。 “有人夸夸其谈，有人小声嘀咕，有人在心里默念。但不管怎样，人需要说话。所以，我也要。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被称为人。 “你一定想问我要谈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太多的事情要说，而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说想念家，你信吗？我觉得你大概不会相信。 “但这儿的确不是我的家。我怀念我自己的房间，那里有一张小床，边上是一个和书架连在一起的衣橱柜，它很实用，也很耐用，从我出生那会就在那儿了。 “我也想念家人。尤其是我的母亲，尽管我和她总是针锋相对。她是有个聪明有见解的女性，教会了我很多。” 黑猫轻轻叫了几声。 “不，她没教我怎么调查，也没教我怎么打架。那都是我自学的。但她教会了我世间的险恶，教会了我人间的悲凉，还教会了我要保持善心。 “我担心我的家人，但这无济于事，对吗？我找到了你，然后你把我送到这了。或许在我穿越的时候，我的存在就已消失。如果是这样，那我得感谢你。 “但如果不是这样，那我就得回去。这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你知道的，我的家不在这。” 说到这，邢泽闭上了眼睛，黑猫又发出了几声低鸣。 “不，没事，朋友。我很好。”邢泽喃喃道，“很好。” 黑猫离开了邢泽的手掌，跳上了一旁废弃教室的窗台，它扭过头叫了一声，然后从半掩的窗户中钻了进去。 邢泽叹了口气气，无奈地站起身。那间教室的门并没有锁，他推门进去，看见了那面气派但又诡异的镜子。 啊哈，厄里斯魔镜。邢泽在心中叫道，他不相信命运，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不管是特里劳妮的预言，还是眼前的厄里斯魔镜。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想让我看什么呢？” 他走近镜子，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外套和白色长裙的女孩，正如照片里的那样。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依旧记得每一个细节。 “我真没想到，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邢泽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镜面上，思绪波澜涌动。 第109章 大诗人雷科 从教室外头传来的脚步声让邢泽掐断了思绪，艾丽走进了教室。 在看见邢泽的时候，她冷冰冰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子，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看到了什么？”她漫步上前，双眸直视镜子。 “没什么，纠缠不清的过往而已。”邢泽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你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艾丽轻笑了一声，“更好的自己，远超现在的自己。” “你做人可真够累的。”邢泽收回了目光，“来确保镜子的安全？” “鉴于之前有人闯入过霍格沃茨，我很难放心邓布利多就这样随意把魔镜放在了这里。” 邢泽往后退了几步，指了指地面说：“我想他没随意乱放。” 艾丽低头看去，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隐约可见一个魔法阵。 “防盗咒嘛。”大小姐咕哝道。 邢泽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还有这个。” 在那里——正对镜子的位置——有一个复杂的眼状符号。 这个符号能够和画在水晶球，镜子或者其他什么透明介质上的另一个眼状符号相连接，从而可以让它们成为类似监视器一样的存在。 “我想……他应该看到我们来这了。”邢泽平静地说道。 艾丽抬头看了眼，她对邢泽敏锐的观察力感到很不舒服，“那么，你呢？你也是来确保镜子安全的？” “当然不是，我都不知道它在这儿。”邢泽笑了笑，“如果我说迷路了，你会相信吗？” 艾丽皱眉看了邢泽一眼，说：“我有时候分辨不出你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我烦躁。” 说完，她转身朝教室外头走去，“如果你真是迷路了，那就跟紧点吧。” 邢泽发现自己之前走的路偏离严重，他跟着艾丽走过两条几乎一样的长廊。 他们真应该设置路牌。邢泽又在心里抱怨了一遍，为了缓解尴尬，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找我帮忙？” “什么？”走在前面的艾丽放慢了脚步。 “我是说，刚刚还有比我更好的选择。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弗利维……” “还有奇洛，你想说的是这个，对吗？”艾丽打断了邢泽的话，“是的，我没选他，而是选择了你。得意吧，你不正是想要我说出这话吗？承认你是对的。” “我可没有这种恶劣的癖好。” “谁知道呐，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好猜。” “别在这上面纠缠了，沙菲克小姐。我所好奇的是什么改变你的想法。” 艾丽止住了脚步，等邢泽走上前才回道：“很多因素，我原本还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聊聊的。” “从来都不会有合适的时机，”邢泽看了眼前又长又静的过道，“就现在吧，我想我们还得有一会才能到校长办公室。” “的确还得一会。聊聊也无妨。我托人去查了查你，还有你的两个伙伴——雷科·亚尔宾，伊德温·冯·温科勒。我们没叫错他们的名字吧？” “没有。” “很好，那就说明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她那双高跟鹿皮靴子踩在冰冷地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先来说说那个自称是诗人的家伙吧。 “雷科·亚尔宾，那个懒散又没用的诗人，侍奉艺术的虔诚者，那个总是能把民谣和诗歌变成淫声秽语的‘天才’。” “你对他好像颇有意见。” “我？别误会，邢泽，我只是在重复他父亲的话而已。你对亚尔宾家族有多少了解？” “没多少，和寻常人一样多。” “我猜也是。他们不喜欢抛头露面，是古板守旧的家族，至今还遵循着古老的巫师传统。可想而知，像雷科·亚尔宾这样的异类不会太受欢迎。所以，他在成年之后就离开了家族。 “他打算游历整个世界，最初是英国，然后是欧洲，接着是美国。但他的行程结束在了美国，确切的说，是停止在了美国的一个小镇。” “我想，他也许是腻了，想要停下休整一段时间。”邢泽猜测，“或者他在哪儿找到了一段恋情，事实证明，爱情总能框住人的脚步。” 邢泽发现艾丽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撇撇嘴说：“抱歉，继续吧，沙菲克小姐。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们的大诗人是被什么困住了。” “很可惜，我也不知道。” 邢泽微微皱了下眉头。 “雷科·亚尔宾有个妹妹，他们俩的关系很不错，在雷科离开家族之后，两人还保持着密切的书信往来。我就是从她那儿知道雷科行程的。 “最初信件来得相当频繁，几乎是一个星期一封，这位风流的诗人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通常不会超过半个月，有时甚至仅仅是两三天。 “在我看来，这主要取决于他和那些恋人的关系，是的，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就要去结交当地的女性，麻瓜和巫师都行。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有时更多。 “他并不以此为耻，还在信中夸夸其谈，信件绝大多数内容就是这个，当然还有诗歌和当地民谣。” 艾丽原以为邢泽会不耐烦听这些无关紧要地琐事，但她发现，一旁的邢泽拿出了笔记正在专心地记录什么。 好吧，他不是什么正常人。艾丽在心中嘀咕一句，继续说了起来：“信件是雷科在抵达美国之后开始减少的，除了距离的原因外，大诗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美国。 “他最初去了纽约，然后是华盛顿，都待了不到一个星期。接着是波士顿，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在那儿待了一个月。然后动身前往了一个名叫阿卡姆的小镇。” “阿卡姆？”邢泽用笔在本子上匆匆写下。 “对，阿卡姆，我查过了，一个位于密斯卡托尼克河两岸的新英格兰小镇，古老神秘且无趣。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雷科——一位浪荡的诗人——在那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待上两年。” “我想那两年他应该没有再和自己妹妹通信了吧。” 艾丽点了点头，“没错，谁都不知那两年雷科到底在那儿干了什么？我派去调查的人一无所获，甚至连他居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真有意思。”邢泽用笔将阿卡姆三字圈了起来。 第110章 扣分三巨头 “更有趣的还在后头。”艾丽小声说，“在某一天，雷科突然回到了英国，他要不去魔法部，恐怕都没人知道他回来了。” 邢泽止住了脚步，提问道：“他去了魔法部？” “是的，还在那儿大闹了一场。” “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以亚尔宾家族的身份直接见的魔法部长。你也知道，前部长米丽森·巴诺德差不都处于隐居状态，而且就算我亲自去询问，她八成也不会说。 “在那儿后，他又写信给了自己妹妹奥利维亚。这一次，他说自己将去赛文河谷，如果发生意外，奥利维亚能够继承他所有的作品。 “众所周知，他没出事，还在赛文河谷遇到了伊德温·冯·温科勒。这是我的人在那儿的一家酒吧调查到。” 艾丽止住了话题，因为他们就快要到校长办公室了。 “我想我们的话题要停在这了。”她说，“另外再找个时间聊吧。” 邢泽收起笔和本子，点点头回道：“等会怎么样？” “不行，我得去颁发魁地奇比赛的奖杯。晚上也不行，大家族的舞会，当然，如果你实在等不了，我可以给你一张邀请券。” 邢泽考虑了下，最终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现在只要确定艾丽·沙菲克是站在他这边的就行，至于她到底因何改变，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更何况，他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贸然去参加这种家族舞会，恐怕只会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 和邓布利多的谈话进行了很久，当然，主要是他和艾丽之间的。 老巫师想要邢泽一同加入调查神秘人行踪，但被邢泽婉言拒绝。 根本无需调查，他就在你的眼皮底下。邢泽依旧坚持自己的理论——奇洛是食死徒。 而这一次艾丽也同意他的看法，但邓布利多还是没有要清查奇洛的意思。 走出校长办公室，邢泽思索着邓布利多为何如此。如果说之前他一个人的意见还不足以打动他，那么现在加上艾丽的认可，他应该同意才对。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相信？ 这个疑问一直伴随邢泽到了十一月底，这期间，他一直没能和艾丽·沙菲克再次碰头。后者似乎在有意回避他，除了平日的授课之外，艾丽很少会待在学校。 当然，巴罗·福利的功劳也功不可没，这位自封的护花使者几乎一有空就会跟在艾丽身边。 与此同时，他的调查也陷入了困顿。他偷偷去了一趟滚油帮在翻倒巷的据点，还去了酒厂，但都一无所获。 好在，艾丽·沙菲克给他暗中送来了一封信件，信件是通过塞德里克交到邢泽手上的。 在信中，艾丽表示自己受到了家族的警告，让她别在插手调查雷科和伊德温，也尽可能别和邢泽见面。 很显然，她的调查触及到了一些不能被深挖的事情。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明白。艾丽·沙菲克并不知道梦境的事情，或者说知道的不多。 假如她再继续调查下去，那势必就会找密钥厅一直都在隐藏的东西，即便仅仅是冰山一角，那也是不被允许的。 这也就解释了大小姐近日来的异样，想必这些日子她也同样不好过。 警告与其说来自沙菲克家族，不如说是来自密钥厅的。也正因为如此，邢泽之前并不担心艾丽的私下调查。 身为密钥厅的一员，他除了担心来自内部的质疑和调查外。对于外部，他还是很放心的。 毕竟就连教会那么庞大且有力量的组织，在那么多年间也仅仅是争取到了像马克西姆这样的底层人员。 信中另外还提及了大小姐所调查来的资料，尽管大部分已被家族没收，但她还是留藏了一些，并会在近期整理好通过塞德里克交给邢泽。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手头可用的线索太少，使得他无法将更多事情联系在一起。 所以，邢泽改变了调查方向，他不在纠结于那些明面上的线索，而是从各种古老的传说下手。 为此，他一有时间就泡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还让塞德里克帮忙，从克丽奥娜藏书馆里找出了不少关于格兰陵冰魔的传闻。 除此之外，每日研究《门之匙》也成为了他的日常，这本书中记载了很多关于梦境的知识，但很少有用英文直接写成资料。 拉丁文和如尼文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其他的文档包含了梵文、纳克特语，迦太基语，希腊语等等。 即便那些文档有不少成员的注解，但阅读难度简直依旧很大，更何况里面文档和资料大都破碎，残缺且隐晦难懂。 所以，对于《门之匙》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在等待，等待着一个转机。 如果转机还不来，他就只能去寻求教会的帮忙，虽然他明白，对教会的每次请求都会让他在将来付出成倍的代价。 好在这个转机没让他等太久。 这天，和往常一样，他上完课正打算去食堂用餐，却被哈利，赫敏和罗恩给截住了。 “请等等，邢泽先生。”哈利说，“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边走边说吧，我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邢泽笑了笑。 “我的也是，我们可以在食堂继续话题。”罗恩很是赞同。 赫敏翻了个白眼，“是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就找个偏僻的角落。”罗恩不甘示弱，“你说呢，哈利？” “好了，我们可以在去食堂的路上谈论。别人只会把你们当成是几个课后来解疑的学生。” “我同意。”赫敏赞同道，另外两人也点点头。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三个小家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斯内普，对尼可·勒梅。 “不能因为斯内普是个尖酸刻薄之人就这样诋毁他。”邢泽劝了一句，“另外，你们是怎么知道尼可·勒梅的？” 邢泽不记得原著中到底是谁告诉了哈利关于尼可·勒梅的信息。 “是海格。”罗恩很快回答说，“他说禁区里藏的东西是邓布利多，啊——” 他还没说完这话，就被赫敏狠狠地踩了一脚。 啊，海格。邢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守口如瓶的海格，我早该猜到的。 第111章 与格兰杰小姐共进晚餐 “让我猜猜，你们又上禁区了？”邢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尽管剧情还在向着原著发展，但在这表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他现在甚至都确定不了哈利能不能活着见到魔法石。 让这三个惹祸精安稳待着是最安全的，可他明白这不太现实，所以只得拿出了教师的威严。 能拖一会是一会，至少让他查出奇洛和伏地魔到底要干嘛，虽说最近奇洛安静的令人生疑。 “我们没去。”赫敏抢在罗恩说话前叫道，“自从那晚之后，我们就没去过了。” “最好如此。”邢泽点点头，“记住，孩子们，别凭外表就判断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先生。”哈利着急得把自己发现的种种不对劲的地方都告诉了邢泽。 “哈利，忘记这事吧，继续纠缠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至少现在没有。相信我，斯内普绝不是你看起来的那样。”邢泽劝道。 “那就帮我们，先生，帮我们一起调查，他们都说你个正直善良的人。”哈利叫道。 邢泽示意他小声一点，“听着，哈利。我愿意帮忙，但至少你得给我一些实际性的东西，不能因为斯内普腿受伤了就怀疑他。” “他还想在魁地奇比赛上用恶咒摔死哈利。”罗恩说，“要不是赫敏，哈利可就悬了。” 赫敏张大了眼睛看着邢泽，尽管她没说什么，但谁都能看出她也想要一个解释。 “他也可能在念反咒，我想你们应该都学过反咒了吧。” “这不可能。”哈利摇摇头，“赫敏点燃了他的长袍，他不得不停止念咒。然后…然后我的扫帚立刻就恢复了正常。这是最好的证据。” “是吗？我并不认可。”邢泽继续否定道，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邓布利多，老巫师也是这么否定他的猜疑的。 “为什么？”罗恩问道。 “因为斯内普……” “不，算了。”哈利气呼呼地打断了邢泽的话，“我们走吧，他不会相信的。”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去。 “嘿，哈利。”罗恩叫了一声，他看向了邢泽，见他点点头后立刻追了过去。 “你不去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嘟起嘴，皱眉说道：“他们会没事的。而我，需要你的解释，先生。在竞技场那会，是你指引我找到了斯内普，但你现在却一口否认。” “那就继续走吧，我饿了。”邢泽说，“空着肚子可没法谈天。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恭喜你找了朋友，虽然你的朋友有些特别。” “他们只是冲动了些，但本性不坏。”赫敏提了提怀里的书，“还请你能原谅哈利，他平时不是这样。” “我清楚他不是有意如此。”邢泽笑了笑，“我想最终他会明白的。” 两人在食堂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赫敏如释重负地把课本和笔记都放在了木桌上。 “啊，草药学。”邢泽看了眼课本，“今天教了什么？” “魔鬼网。”赫敏回道。 听到这词的时候，邢泽微微一笑道：“那让我来考考你，如何？” 赫敏皱皱眉头回道：“你还没给我解释，先生。” “只要你回答正确，我就给你答案，怎么样？这很公平。” 赫敏想了想，扬起头说：“成交。” “很好，怎么才能驱散魔鬼网？” “啊，这个很简单。”赫敏露出笑容，“魔鬼网惧怕光明和温暖，用火焰就能驱除它们。” “那如果我不知道火焰相关的魔咒呢？” “额——”小女孩低头想了想，“我记得，斯普劳特教授是怎么说来着？明亮……明亮……” “明亮如昼。”邢泽接话说。 “对，就是它。”女孩一拍手，但她很快就收起了笑容，“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所以不能算。” “我知道。”邢泽无奈地摇摇头，“重点不在于此，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 “放心吧，先生。”赫敏拍了拍笔记，“我做了笔记，而且我的记性很好。” “这我倒是相信。好了，轮到我了。”邢泽清清喉咙。赫敏竖起耳朵，整个人往前靠去。 “如果斯内普想要哈利的命，你认为以他的本事，哈利能活那么久吗？” “可……”女孩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也许他没机会下手。” “是吗？”邢泽嘴角微扬，要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理解这个要求确实有点高。 于是他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来，一颗给了赫敏，一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赫敏地接过糖，一边解开包装纸，一边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要收买我吗，先生？” 等她把糖放进了嘴里，邢泽才说道：“不，不是收买你，而是想毒死你。” “什么？”女孩惊叫起来。 “哦，别别，冷静点，我只是开个玩笑。可想想吧，格兰杰小姐，用你聪明的脑袋瓜想想。如果那颗糖真有毒，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斯内普是魔药专家，我想你大概对此还没有什么概念，以他对毒药的了解，如果想要谁的命，下毒可远比恶咒更好使。” 女孩陷入了沉思，邢泽静静地等着，直到他们的食物上来，赫敏才抬头说道：“你的话有些道理，但还是不能解释我们的发现。” 邢泽点点头，用刀切开煎鱼排，“那就继续查下去，直到你们有确凿的证据。” 在赫敏沉思之时，邢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再反对这三个孩子的调查。 “我们会的。”赫敏拿起一块面包咬了口，“可如果你是对的，先生，那我们该从何调查？” “从尼可·勒梅开始吧。”邢泽建议道，他原本想说出自己对于奇洛的猜测，可转念一想，这对三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冒险。 这也是他刚刚意识到的问题，与其让他们去调查奇洛，还不如选择危险更小的斯内普，至少惹怒了后者仅仅是扣分而已，绝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那你认得尼可·勒梅吗？”赫敏带着期待问道。 “所知不多，仅仅知道他是一位很有名的炼金术师。” 赫敏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道：“或许图书馆会有他的资料，恩，一定会有的。” 第112章 诗人和学者 应付完了这三个精力旺盛的孩子，邢泽离开学校，前往了老宅。 在那条通往老宅的小路上，他突然止住脚步问道：“你们打算跟我多久？” “我说过他会发现我们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闭嘴，这都怪你衣服上的吊坠。” “你说什么？这能怪我吗？你怎么不说是你的鞋子。” 邢泽翻了个白眼，转身说道：“两位，我们不如去猪头酒吧喝上一杯？” “好主意，邢泽。”大诗人用魔杖点起了一团光球，他身上那件滑稽衣服叮当作响。 “见鬼，雷科，带你来跟踪是我做过最蠢的决定。”女学者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来着。”邢泽咧嘴笑了笑，“你们打算就这样尾行去我家吗？” “当然不是，我们能边走边说吗？”雷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外面很冷，而我需要来点酒。”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猪头酒吧，邢泽向阿不福思要了一个小隔间。 雷科点了一杯琴酒，伊德温则是德国人最常见的选择——啤酒。 “所以，你们跟踪我是想要看看我有没有被人监视？”邢泽消化着路上伊德温给他的解释。 “没错，很聪明对吧。”雷科洋洋得意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你的确比我强。” 伊德温白了诗人一眼，讥讽道：“真的吗？难道不应该是全部？” “那你们找到监视我的人没？” 女学者摇了摇头，“魔法部看起来放弃了你。”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啊哈，我喜欢你的幽默，邢泽。”雷科插了一句，却被伊德温瞪了一眼。 “老实说，我的理智一直都在警告我。” 诗人喝了一口琴酒，好奇地问道：“警告你什么？” “警告我小心你们俩。” “为什么？我们一起对抗了诺弗·刻，还救下了列车长和整辆列车的人，你知道歌谣里是怎么定义这种行为的吗？ “像这样一起经历过身死的人，会建立一种羁绊，堪比家人的羁绊，我们应该互称兄弟，额，或者姐妹。” 邢泽皱起眉头，“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就害怕的发抖。” “我同意。”伊德温举起酒杯示意了下，“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你的小心并无错，邢泽，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 邢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伊德温伸出手，一个档案袋凭空出现，“我们一直都在调查梦境，还有和梦境相关的事务。你听说过无形教派吗？” 邢泽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那是什么邪教组织吗？” “差不多。”伊德温打开档案袋，从里头找出了几张照片。 “安德鲁·埃弗里，杰米·埃弗里，还有乔·克莱门斯。”邢泽认出了其中几张照片，“所以，他们都那个所谓无形教派的人？” “是但又不是。”伊德温回道。 “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 “说来话长，在这之前。我得先和你说说另外的事情。”女学者又从档案袋里拿出了几份文件。 邢泽接过递来的文件，瞥了一眼问道：“这又是什么？” “传说故事。”一直没说话的雷科回道，“格兰陵的传说故事。” 听到这话，邢泽挑挑眉头，伸手翻看起文件来，看了一会儿，他笑道：“真有意思，你们从哪儿搞来的这些资料？冰魔？终北大陆希帕波利亚？诺弗刻？ “你们就是靠这些传说来调查的吗？倒是对我很有启发，或许等会我回去应该买一本比阿特丽克斯·布洛克萨姆的《毒菌故事集》。” “这不仅仅是传说那么简单，它们曾经真实存在。”伊德温小声但却坚定地说道。 “证明给我看。” “该死。”女学者骂了一句脏话，“你都见识过了，冰魔，袭击列车的怪物就是它。” 邢泽冷冷一笑，沉声道：“你看，问题并不是在这里。你们两个，就这样随随便便跳出来，然后和我讲了一通传说故事，还指望我能完全相信。 “得了吧，温科勒小姐。让别人相信你之前，你至少得坦诚相待。我想你们一定仔细调查过我了。但对于你们，我可是一无所知。你不认为这样有失公平吗？” 伊德温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上，笑了笑说：“那个女人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吗？” “谁？” “啊，你不知道，对吗？” “也许你可以给我更多的提示。”邢泽的身子往后靠了靠。 “艾丽·沙菲克。你们应该是同事吧？” 邢泽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她也是密钥厅的人。” 伊德温的话让邢泽心中一惊，还未等他消化这则重磅消息，女学者便又说道：“我们知道密钥厅，我们也知道你加入了他们。他们派你去监视邓布利多，对吧？” 邢泽没有回话。 “我猜他们没告诉你，你不是唯一的监视者。要知道，长剑往往会引人注意，而匕首永远藏于阴影之中。”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有些无奈地接话道：“你认为我就是那明面上的长剑。” “没错，他们把你送到邓布利多跟前，好让你吸引足够多的火力。” “很有意思的推论。”邢泽恢复了镇静，“但我不是什么三岁小孩……” “我能证明给你看。”伊德温拿起啤酒一饮而尽，“去班森的房子。” 邢泽不确定地看向了眼前的两人，雷科耸耸肩膀说：“让我们去趟老宅，朋友，我保证这会比你打发我们走来得更省时。” 十来分钟后，三人来到老宅，波奇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从阁楼来到了客厅。 在看清来人之后，他脸上带起了笑容，“啊，两位客人，你们好久没来了。” “嘿，波奇，的确好久不见。”雷科冲他打了个招呼，“麻烦给我拿杯酒来，什么酒都可以。” “当然，伊德温小姐，您要点什么？” “不，什么都不用。” “小主人，您还是老样子，对吗？” 邢泽点了点头，家养小精灵麻溜地就朝着厨房走去。 压下心中的诸多疑问，邢泽问道：“你们想要证明什么？” “魔杖。”雷科说，“我们需要班森的魔杖。” 第113章 魔宴 那根折断的黑刺李魔杖被自动吸进了客厅的壁炉里，然后几道蓝色的光芒亮起，起初仅仅是一些，接着越来越多。 机械转动的咔嚓声也随着蓝光响起，最后光芒汇聚在了一起，邢泽看见壁炉内部打开了一个口子。 “这是？” “班森留给你真正的遗产。”伊德温向邢泽解释道。 邢泽走上前，取出了放在里面的笔记本和一块记录水晶，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班森要让波奇睡在壁炉了。 “解释解释吧。”邢泽把笔记和记录水晶放在了桌上，朝着伊德温问道。 雷科接过了波奇递来的酒，拿出魔杖在房间里施展了一个消声咒，然后又施展了一个遮掩咒。 等他施咒完成，伊德温才开口道：“赛文河谷，你应该知道班森曾经去过那里。” 邢泽接过茶杯，波奇识趣地转身离开，但被邢泽叫住说：“留下吧，波奇。” 说完这话，邢泽看向了伊德温，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女学者点点头说：“班森既然放心让你看守壁炉，那就证明你不是外人，留下吧，这些事情都是关于你主人的。” 波奇恭敬地道了一句谢，自觉地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伊德温继续道：“他们那次去为得是追捕几名食死徒。但其实不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食死徒，而是魔宴教团的成员。” “魔宴教团？”邢泽面色凝重地重复了一句，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先是食死徒，然后是无形教派，现在又是魔宴。这一晚上到底还要冒出多少个邪教。 同时，他也意识到，整件事情恐怕远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是的，这是一个古老又神秘的组织。根据班森和我们的调查来看，有关于他们的传说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埃及的黑法老时期……” “等等。”邢泽打断道，“我虽然算不上多少精通魔法史和麻瓜们的历史，但我记得，古埃及好像没有所谓黑法老时期。” “历史是会骗人的。”雷科解释道，“更何况是那么久远的历史。要说起合格，就不得不提师涅弗伦·卡了，你应该听说过这位巫师吧。” “存在于原始时代，远早于第一位埃及人诞生之前的巫师，可那不是在埃及巫师界流行的传说吗？” “他真实存在。”伊德温说，“国际魔法研究会在很多年前就发现了他的金字塔。一个倒置的金字塔。” “倒置？建在地下？” “没错，研究者和解咒员们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打开进入金字塔的大门，从里面记载的壁画和咒文来看，他们确信那就是涅弗伦·卡的金字塔。” “他和黑法老有什么联系吗？” “暂且不知，但从金字塔第二层的壁画和咒文来看，这位远古巫师曾经历过黑法老时代，并做下了详细的记录。 “至于那位神秘的黑法老究竟是谁？涅弗伦·卡并没给出明确记载，或许答案在金字塔的第三层。国际魔法研究会正在努力打开第三层的大门。” 说到这，伊德温皱眉想了想，扭头朝雷科问道：“我记得，有个年轻人，红色头发的，叫…叫……” “你是说比尔吗？”雷科接话道，“比尔·韦斯莱？” “对，就是他。”伊德温点点头，“那个红发的年轻人很有天赋，他对第三层门的解咒提出了新的思路，我想要不了多久，那门就能被打开了。” “你好像对此很了解，温科勒小姐。”邢泽问道。 伊德温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祖父曾经在研究院工作，我也是。” 邢泽点点头，“也就是说，涅弗伦·卡的坟墓证实了黑法老时代的存在，但任何史书上都没有相关的记载，所以那段历史是抹去了吗？” 雷科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回道：“没错，据我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调查来看，那尔迈得到了诸神的帮助，推翻了黑法老的统治，并建立了第一王朝。 “那尔迈统一埃及之后，立即着手销毁了关于黑法老时期的一切，并宣传自己才是埃及真正的第一位法老。他宣称自己得到了诸神的认可和庇佑。 “至于黑法老，他在战争中失踪。但有不少传闻说他化身为一位名叫黑色之人前往了新大陆，也就是现在的英格兰。”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雷科脸上浮现了复杂的神情，他有些不安地回道：“一所在阿卡姆小镇的学校，我在那儿待了两年，他们那儿的图书馆和博物馆，额，怎么说呐，可谓收藏丰富。” 可算知道你在阿卡姆两年是在干什么了。邢泽心想。“你就是在他们那儿找到这些传闻的？” “确切的说，除了图书馆的藏书外，还有一人给我提供了不少帮助。是大学里的一位历史系教授，叫萨麦迪来着，对于一个麻瓜而言，他渊博的知识让我钦佩。甚至可以说惭愧 “也是他给我提供了大量关于黑法老的传闻，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吗？黑色之人，他来到了英格兰，并成为了女妖魔宴之神。 “在那时，他被沼泽的女妖，甚至德鲁伊崇拜，随着追随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便成立了魔宴教团。同样的，在他还是黑法老的时候，也在埃及成立过相似的团体——黑法老兄弟会。” 邢泽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他成立教团是为了什么？总该有教义吧？” “说起这个，”波奇小心地插嘴道，“我也听过类似的传说。” “说吧，波奇，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拘束。”邢泽说。 雷科和伊德温也都看向了家养小精灵。 “这些我曾和班森老主人提起过。在我们精灵内部，世世代代都流传着一个可怕的传说，是关于一个的又高又瘦，全身漆黑的男人。 “传说他会带着亵渎之书，出席女妖的污秽集会，带来魔鬼的令谕并参与其他不可述说的亵神祭祀。 “他教授信徒们黑巫术和不洁的知识，并授予那些特别忠诚的信徒奇异的野兽作为使魔和护卫，从而能够让他们更好的散播毁灭与混乱。” 雷科满意地拍拍手道：“这和我调查来的差不多。散播混乱和毁灭就是他们的教义。当然，和教会一样，他们还有一个远大的目标。” 邢泽坐直了身子。 “通过大献祭来召唤出他们的神。” 第114章 希柏里尔 大献祭。邢泽想起了塞西尔那张癫狂扭曲的脸，还有他那尖锐的声音。 “一切的事情都和魔宴教团有关？那无形教会呢？”邢泽吸了吸鼻子问道。 “别急，邢泽。我们最终会讲到他们的。”雷科说，“让我们先来说说赛文河谷吧。十五，额，确切的说，应该是十六年前。傲罗第七小队在那儿执行一个抓捕食死徒的任务……” “等等。”邢泽出声打断道，“第七小队？我听过他们的事迹，小队十一人全部阵亡，就活下了班森和另一名成员。” 伊德温和雷科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带着许些惊讶，他们没想到邢泽会对这事有了解。 “没错，但对外宣称只有班森活了下来。另外的那名成员，他并不重要。因为他受到的感染远小于其他人。” 邢泽在脑中回忆着约翰的话，推测道：“所以，那些被逼急的魔宴疯子干了什么？能够让魔法部连同村子和自己人都炸了？” “啊哈。”雷科拍了下手，“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班森果然没看错你。他们试图献祭整个麻瓜村庄，从而召唤出他们神灵在现世的其中一个化身。 “还有，那是魔法部的命令，虽然执行命令的确是傲罗办公室，但那道歼灭令出自密钥厅。这也是为什么班森会瞒着密钥厅私下调查的原因，也正是他招募我们俩的原因。”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邢泽心想。班森以傲罗的身份被密钥厅秘密招募，并成为了监视邓布利多的主要负责人。 为了隐藏他真正的身份，他依旧保留了在傲罗办公室的职——第七小队的队长。就跟邢泽现在一样，对外宣称是霍格沃茨的教师。 十六年前，赛文河谷的经历让他接触了梦境和魔宴教团，同时也让他看透了密钥厅的冷酷无情。 那个倔强的老头一定试过为自己的队友和部下昭雪申冤，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瞒着密钥厅展开对魔宴教团的调查。 看着桌上的笔记和记录水晶。邢泽脑中浮现了那位年迈的复仇者，十几年坚持不懈的调查，只可惜，他还是没能活着找到真相。 邢泽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边上的波奇，家养小精灵低着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既然你们俩出现在列车上，那想必你们和班森都知道会有事情发生。” 对于邢泽的问题，伊德温反问道：“你想要简单点版本，还是复杂点的？” 邢泽喝了一口茶说：“我们有得是时间，不是吗？” 伊德温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和这位自恋的诗人先生在赛文河谷想识。那会他正在那儿调查黑色之人的传闻，而我则是在调查无形教会。”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们是怎么坐到一块去的。”邢泽笑了笑说，“在我看来，就算把你们关在一个笼子里，你大概也不会和他说上一句。” “的确。”伊德温对此很赞同，“但他泡我来着，所以向我吹嘘了一大堆关于黑色之人的传。正好那儿我的调查也需要关于黑色之人的信息。” 雷科摊摊手插话道：“要是当初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此恶劣，我宁愿去和沼泽的鳄鱼聊天。你敢相信吗，邢泽？ “她为了从我口里套话，竟然假装对我很有意思。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是对我极大的欺骗，也深深伤到了我的自尊……” “哦，得了吧，亚尔宾。你的自尊都还不及下水道的老鼠。” “愿你染上瘟疫，女士。”诗人说。 女学者毫不示弱地回击道：“你也一样。” “好了好了，两位。”邢泽出声劝道，“虽然我们的时间很多，但不是用来吵架的。还是说回正事吧。说到哪了？哦，无形教会。” “无形教会。”伊德温重复了一遍，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得从那个雕塑说起。” 说着话，女学者从从之前的文件中取出了一张简笔画，比教会给邢泽看得那张要更为潦草，但大体轮廓还是能够看清。 邢泽面色一沉，咕哝道：“地下之王。” “地下之王，恩·凯伊的潜伏者，希柏里尔的毁灭者。祂有太多的名号了。”伊德温补充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邢泽问道，“别在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温科勒小姐。我对这玩意众多的外号毫无兴趣。” “耐心点，邢泽。关于梦境的事儿很难简单的解释清楚。” “好吧，那就让我帮你们节约一点时间吧。”邢泽从那张单人沙发上站起，他拿起班森的笔记和记录水晶朝着地下室走去，“来吧，两位，让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他抽出魔杖挥动了几下，通往地下室的门显露了出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藏了一手，邢泽。”雷科笑着说道，“里面有什么？” “你希望是什么？”邢泽反问道。 “酒，好酒，再加几个美女，最好有媚娃血统。”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邢泽用魔杖解除了门上的防盗咒，“波奇，恐怕得麻烦你守在上面了。” “当然，小主人。”波奇从地毯上站起，恭敬地行了个礼。 “别担心，如果有关于班森的事，我会抽空和你单独聊聊的。” 波奇受宠若惊地张张嘴，但却没能说出什么话。 邢泽带着伊德温和雷科来到地下室，他拍拍手，漆黑的地下室立刻亮堂了起来。 没有酒，也没有美女。只有堆满桌子的文件和资料，其中一些还被贴在了墙上。 “梅林的胡子。”雷科惊呼一句，“这地方让我想起了在阿卡姆的日子。” 伊德温饶有兴趣地走向那堵线索墙，她查看起它，时而皱眉，时而满意地点点头，时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邢泽一挥魔杖，身后的门缓慢合上，他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对我坦诚相待，我也总该有些表示。 “希柏里尔，流传在格陵兰的古老神话中，消失的大陆，比北风更远的地方。相传在人类诞生之前，希柏里尔便存在了文明。 “而和所有传说相同，希柏里尔最后被冰雪覆盖，那些文明也随之毁灭，大陆的其中一部分沉入了大海，剩下还存在于海面的那部分就是现在的格陵兰。 “这就是我从支离破碎的传说中拼凑起来的信息。可在我看来，都没什么价值。在人类诞生之前便存在的文明，如果他们毁灭了，那是谁将这些古老的传说流传下来的？” “幸存者。”伊德温将目光从线索墙上移开，“终北大陆的唯一幸存者——伊波恩。” 第115章 恩·凯伊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邢泽眉头一跳，他想起了自己曾见过的那本《伊波恩之书》。 “我得说，邢泽。”伊德温嘴角微扬，“你让我感到惊喜。虽然我对你的调查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可现在看来，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些，还将其拼凑起来……” 女学者扭头看向了身后的线索墙，“埃弗里家族，滚油帮，食死徒，神秘人……我真佩服你能把这些都串联起来。” 要是我不知道原著的剧情，恐怕也会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邢泽在心中嘀咕一句。 “夸奖的话就免了，都还只是推测而已。还是继续谈谈那位伊波恩吧。” 伊德温点点头，“我们对他的生平所知甚少，但他留下了一本叫《伊波恩之书》的古老典籍，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希柏里尔，还有恩·凯伊的信息。” 说到这，女学者朝雷科示意了下，后者从腰带上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沓纸头递给了邢泽。 “我们从世界各地的图书馆，不管是麻瓜的，还是巫师的收集到了这些抄本。” 邢泽一边听着伊德温的解释，一边仔细查看着手头的纸张，这些零散的纸大多由拉丁语写成，所以对他而言，阅读起来还不是很难。 只是里面的内容实在是过于震撼，虽然纸张的数量不多，但邢泽还是从中看到了不少亵渎的祷文，咒文和仪式。 天知道这些可怖的咒语和仪式到底是用于召唤什么的，根据纸中所说，这些未知的咒语和仪式均源自希柏里尔。 更令邢泽感到不安的是，在最后那几张明显更为老旧的纸中，他看到了关于恩·凯伊，关于那位地下之王的信息。 当然里面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那诡异的符号和让人后背发凉的漆黑轮廓。 邢泽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读了下去，文中提到恩·凯伊是一个完全没有光线的黑暗次元，它存在于希柏里尔的隐秘洞穴之下。而那位从塞克拉诺修的四维空间降的伟大存在便居住于此。 此外，文章还提及了无形之子——一种粘稠的、半液态的物质，它完全不透明而且有着煤烟一样的颜色——是伟大存在的眷族。 …… 等邢泽看完全部的纸，并恢复情绪，伊德温才继续道：“最后的那几张，你一定想不到我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邢泽吐出一口长气，把手中的纸还给了雷科，“送葬人手里吗？” 伊德温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笑了笑说：“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们是从那两失踪傲罗在埃塞克斯大酒店的房间里找到的。 “根据那两个傲罗留下的信息来看，他们是从一个送葬人手里得到了这些东西，很显然，这些纸还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回答的确出乎邢泽意料，他问道：“为了找到这些东西，你们也一定花了大力气吧？” 伊德温正要开口回话，却看见了雷科那张带着得意之色的脸。 于是她清清喉咙，有些不甘情愿地说道：“的确不容易，不过这位无用的诗人终于还是展示了他仅有的作用……” “谢谢，谢谢你，伊德温女士。”雷科抢过了话。“剩下的就让我来说吧，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感谢为何物。 “听我说，邢泽。那可真是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我甚至还为其谱写了一曲歌谣，名字就叫……” “说重点，大诗人。” “好吧好吧。”雷科无奈地妥协，“我那无聊且古板的家族好处之一就是社会威望，是的，那个酒店的经理，叫…叫……见鬼……” “艾迪安。”邢泽替他说道。 “啊，对，就是他，在听见我来自亚尔宾家族后，就立刻安排我们住进了和那俩傲罗同一层的房间。等他一走，我们就设法潜入那个房间。 “我打赌你绝猜不到，他们把东西藏在哪儿。是马桶，这些纸就放在马桶的抽水箱。很显然，之前来的傲罗没搜多少仔细。 “说到这，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雷科故作卖弄停了下来。 邢泽很想表示自己并不好奇，但看到诗人脸上期待的表情，他还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东西藏在马桶水箱里的？” “啊哈，我以前就喜欢把致幻剂藏在马桶抽水箱里，很少会有巫师会去查看那种鬼地方，这里头就包括我父亲。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我们拿到了东西，正打算离开，却撞上了有同样想法的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了。” 雷科用手指了指墙上的其中一张照片，“可惜的是，你把他杀了。原本我还打算亲自收拾这个狗杂种的，以回报他对我的偷袭。” 说着话，诗人把里头衣服的领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几道醒目的伤口。 狼毛，缺少了的马桶圈，还有房间里的魔法痕迹，又一个谜团解开了。很好！邢泽心想。 “你们怎么知道那两个傲罗藏了东西？” 伊德温接话说：“我们一直都在追查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和莫娜·邓拉普，他们之前就去过那个房间，但没找到想要的。 “我们没想到托马谢夫斯基会来第二次，而且正好撞上了我们。但我不认为这是个巧合，他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所以采取了反跟踪。 “好在，我们运气不差，仅仅来了他一个，我们勉强还能对付。” 邢泽点点头，他见识过托马谢夫斯基的本事。在禁林那会，他只是用了肉搏，如果使用魔法，邢泽赢的几率可不高。 “我猜那个莫娜·邓拉普应该就是列车上另一位消失的乘客。” “没错，她是一名女妖。”雷科回道，“根据最新的消息，她也被你干掉了，就在魁地奇集市上。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你难不成是什么怪物杀手吗？就像教会的猎巫人？” 对此，邢泽只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在列车上，她一定是用复方汤剂改变了自己的外貌。”伊德尔继续之前的话题道。 “但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却没有。”邢泽若有所思地搓起了下巴。 “那家伙可以靠兽化来掩盖自己的面貌，所以在英国，甚至在欧洲，很少有人认得他。更何况，他都消失那么久了。” 第116章 无形教派 对于伊德温的解释，邢泽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努力回想着当时列车所发生的事情。 魔宴教团，无形教会，大献祭，塞西尔……一件件的事情在脑海中闪过，短暂的沉思后，他开口道：“不，还有一种可能。” 邢泽快步走到墙边，摘下了托马谢夫斯基的照片，还有塞西尔的。 “你们说过，他是无形教会的人。”邢泽提起狼人的照片确认道。 “是的，我敢保证。”伊德温点点头。 “那就解释的通了。”邢泽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把塞西尔的照片提了起来，“这位疯子先生来自魔宴教团，还毒死了邓恩·埃里克。” “所以？”雷科凑过来问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摊了摊手，“他们在做交易。” “什么交易？”诗人又问道。 “闭嘴，雷科，让他把话说完。”伊德温叫道。 邢泽整理了下被打乱的思路，继续解释道：“那块碎片，邓恩·埃里克所带的碎片。塞西尔杀了他，从他那里拿走了碎片，然后再偷偷交给托马谢夫斯基，由他们带下车去。 “这是一场交易，魔宴教团和无形教派的交易。所以托马谢夫斯基才没有喝复方汤剂，塞西尔需要一个能够明确的交易对象。” 邢泽的话，让伊德温和雷科像是想到了什么，两人各自陷入了沉思。 然后，雷科抬头叫道：“他们在合作，所以不管是威尔士的瘟疫，还是列车的袭击，又或者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有魔宴教团的参与。” “这就说明……”伊德温赞同地点点头，“我们之前的推论是对的。不只有魔宴，还有更多，食死徒，神秘人，他们都有参与。” “见鬼，伊德温。”雷科脸上既有兴奋，又有害怕，“真是见鬼，这可是我们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我知道。但还有机会，他们的合作没有那么紧密，否则也不会出现如此之多的疏忽和漏洞。” “嘿，两位。”邢泽打断了雷科和伊德温的一唱一和，“别忘记，这儿可还有一个人。” “当然当然。”伊德温按了按额头，做了几次深呼吸，直到情绪稳定才说道，“你确定那个塞西尔是魔宴教团的人？” “哦，该死，我得喝上一杯。”雷科不合时宜地叫道。 邢泽指了指一旁的酒架，上面还有几瓶酒，诗人走过去挑了一瓶，他用微微颤抖的手直接拧开瓶盖，然后喝了起来。 “他曾和我提起过大献祭，还有其他的一些疯话。” 听到这话，伊德温叹了口气，她苦笑着回道：“一八四五年，英国政府组建了一支极地探险队……” “你是说惊恐号和幽冥号吗？”邢泽插话道。 “啊，你查到了，是吗？”伊德温对此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以邢泽展露能力来看，他能调查到这事也不足为奇。 邢泽点点头说：“那两艘船在格陵兰深处沉没，遇上了暴风雪，我怀疑他们受到了冰魔的袭击。” “你的猜测完全正确。”伊德温说，“一八四七年，《预言家日报》曾组织人手去调查过，他们原本想借用此事来嘲笑麻瓜们的不自量力。 “他们从惊恐号上找到了那尊雕像，地下之王的雕像，并打算把它带回英格兰。可在回城的路上遇上了冰魔的袭击，整个团队几乎全灭，只有三人逃了出来。 “其中一人在回英格兰的路上自杀，另外两人把仅剩的材料和雕像交给报社后便辞职了，之后更是下落不明。所以《预言家日报》也仅仅是发表了一篇不痛不痒的文章。 “魔法部介入调查过此事，没查出什么东西。至于那尊不详的雕像，当时报社的主编柯林曾把它藏在自己的办公室，不过雕像当晚就被盗了。 “可伶的主编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被自己的血给呛死了。” “盗窃？”邢泽不确定地问道，关于这些事他倒是真没查出来。 《预言家日报》作为巫师界最大的报社，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但对于雷科而言，亚尔宾这个姓氏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这不重要。”雷科放下酒瓶说，“重要的是，那尊雕像在一九二几年的时候出现在了狄格尔村，然后被当地人当成圣物崇拜。 “看在梅林的份上，那村子落后的要命，但却有一个不小的图书馆。我们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邪教基地，他们在图书馆地下搞献祭仪式。” “是无形教派？” 雷科摇摇头，“不，是魔宴，他们蛊惑当地村民祭拜雕像，我们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怎么干。不过当地的邪教活动被几个外乡人发现并上报给了麻瓜当局。 “当局逮捕了不少人，还摧毁了雕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的，我们去查过了，逮捕的人中没有魔宴教团的人，至少从现有的资料上找不出。” 邢泽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喃喃道：“但时隔那么多年，那尊雕像又被找了回来，还引发了威尔士的瘟疫。” “这也是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伊德温说，“根据当局散乱的报告来看，被逮捕的当地居民身上都有脓疮，还伴随幻想和谵妄。 “这些症状倒是和现在的瘟疫差不多，但在那时，瘟疫并没有大面积传染开来。” 对于这种还无法解决的问题，邢泽果断将其抛在了脑后。 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我记得在一九七五年，埃弗里家族也曾组织过一次极地探险，所以他们又从那儿找到了什么回来？”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伊德温用手指了指班森的笔记和记录水晶，“我之前和你说过，埃弗里家族和无形教派有联系。 “我的祖父曾在魔法研究院主导梦境的研究，尽管他最后疯了，但给我留下了诸多的资料。” “让我猜猜。”邢泽打断道，“你祖父研究的方向是希柏里尔。” “没错。他花了大半辈子研究那个所谓的希柏里尔，还有恩·凯伊。”伊德温回道，脸上闪过一抹悲伤，“他推测恩·凯伊是梦境的其中一个入口。 “而无形教派，从他研究的资料来看，源自希柏里尔。他们崇拜那位恩·凯伊的伟大存在，并将无形之子看做圣兽。即便是现在，在格陵兰，依旧还有他们的身影。” 邢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声道：“我记得埃弗里家族很早之前就从丹麦搬迁至了格陵兰。所以，他们加入了无形教派？” “不仅仅是加入，他们还与之结合了。” 听到这话，邢泽皱了皱眉头，“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第117章 正义干我们屁事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雷科耸耸肩膀，“埃弗里家族接纳了无形教派，还与之通婚。” “额，我听不出这有什么问题。”邢泽有些疑惑。 “问题在于……”伊德温在之前的文件中找了找，抽出一张画像道，“那些无形教派的成员长这样。” 邢泽接过画像看了眼，终于明白为什么雷科和伊德温会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了。 画像中的生物有着人形的外表，但全身被毛，至于面貌，画师并没有做详细的绘制，只在那漆黑的底面留下了两团发光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邢泽把画还给了伊德温，“是梦境之物吗？” 女学者摇摇头道：“算不上，它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雪怪。没错，就是传说中那种，但比起传说而言，它们并不是那么蠢，还拥有不错的智慧。 “根据我们的调查来看，埃弗里家族与那些怪物通婚，并产下后代，那些子孙成年之后会隐居起来，成为无形教派的核心成员。” “所以……”邢泽忍住不去想那些恶心的事，“安德鲁·埃弗里和杰米·埃弗里还算不上核心成员。好吧，我就不打听你们是从哪儿得到的信息的了。 “说回班森吧。那本笔记，还有那记录水晶都藏了什么？我想他那么仔细的人，一定做好了死后的计划。” “是啊，我们没想到他会死。”雷科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趁早动手的。” “我觉得你们即便是一早制服了托马谢夫斯基和那女妖，事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这话怎么讲，邢泽？”诗人撇撇嘴，“早点动手的话，在列车上，我们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或许吧，但以我看，魔宴教团没打算放过的任何人。想想吧，两位，他们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碎片带走。为什么非要把冰魔召来？ “那个疯子，塞西尔，他信誓旦旦地说要把整辆列车的人都献祭给他的神明。这和魔宴教团的最终目标一样——大献祭。 “就像你们刚刚说的那样，无形教派和魔宴教团或许是在合作，这其中也许还有食死徒，不，是一定有他们。 “但在我看来，他们之间各怀鬼胎。互相利用和背叛并不奇怪，无形教派想要碎片，而魔宴教团则一心想要大献祭。” “你的意思是，”伊德温接话道，“魔宴的人召来了冰魔，他们想要将列车上的人都用于献祭？” “这是我目前能够得出的最合理的结论，因为我实在不敢相信，那些邪教徒们会一起手拉手，诚心诚意地合作。 “要不然的话，塞西尔也不会死。想必是托马谢夫斯基和邓拉普趁我们在外面对付冰魔的时候下的手，可能是为了泄愤，也可能是防止他们的计划被泄露。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到底要干嘛？计划是什么？那块失踪的碎片到底在哪儿？它有什么用？” 邢泽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他也许可以带着眼前的两人直接去逼问奇洛，但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他不得而知。 或许他们能成功的从伏地魔口中问出碎片的下落，还有魔宴教团和无形教会的计划。又或许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在心里推算着两者的可能性，根据原著来看，伏地魔能够自由离开奇洛，想要抓住他必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就奇洛的表现来看，他虽然称不上什么魔咒高手，但好歹还有些本事，至少艾丽·沙菲克对他颇为认可。 邢泽很清楚想要得到那位“高傲”小姐的认可是多么的困难，所以奇洛绝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对付。 最终，他打消了贸然行动的想法，在获得更多的信息之前，他不想去招惹那位臭名昭著的黑巫师。 “或许班森能够帮我们解答。”伊德温拿起水晶，用魔杖将魔力灌入其中。 水晶浮上半空，发出光芒，那些零散的光芒开始汇聚，最终形成了一个虚拟人像，是班森。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就说明我已经死了。”虚拟人像开口说道，“我希望自己不是死在客厅的沙发上，那可就太无趣了。 “好了，玩笑到此结束。你们所要的一切都在我的笔记中。我花了那么多年，但仅仅是收集到了他们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隐藏的很深，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他们组织庞大，分布全球。不论是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都有他们的人手。 “我至今都还不清楚他们所谓的大献祭意味着什么。但我能够明确的是，他们在招募和绑架一些特殊之人，被他们称为天选者，又或者是神子。” 听到这，邢泽耳边再次响起了塞西尔的话——他是神子，我们需要他。 “关于这个，你们可以在我的笔记中找到更多的内容。但很遗憾，关于什么天选者，神之子，我也没能了解到太多，只知道这些人都和梦境有很强的联系。 “伊德温，雷科，如果你们在的话，我很感谢你们的帮助，关于黑色之人和无形教派的线索，你们同样可以在笔记中找到。 “我一个人能做的不多，希望那些线索能够帮助你们。最后，邢泽，我欠你一个道歉。我本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但…但我没有继承者，我需要有人在我死后帮我继续查下去。” 邢泽朝人像默默地伸出了中指。 “我知道这要求听起来自私又过分，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草他妈的正义吧。”邢泽挥动魔杖，水晶失去了光芒，从半空落下，他伸手接住，扔给了伊德温。 “额，我很遗憾……” 雷科的安慰被邢泽冷冰冰地眼神打断，“遗憾什么？”邢泽问道。 “我是说，班森……” 邢泽轻笑一声道：“别搞错了，大诗人，我和他不熟。如果之前我还对杀了他有点愧疚的话，那现在完全没有了。 “我之所以调查这些破事，可不是为了什么正义。就像你们一样，我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别再废话了，看看笔记里都有什么。” “好吧好吧。”雷科耸耸肩膀，“要我说，正义干我们屁事，那东西只存在于歌谣中。” 女学者嘴角微翘，“你难得说了一句人话。” 第118章 改变方式 邢泽伸了伸腿，好让冰冷的鞋尖尽可能地靠近炉火，橙黄明亮的火焰贪婪地舔舐干燥的木材。 “越来越冷了。”他抱怨一句，把身子缩进沙发，盯着炉火出神。 班森的笔记被一种特有的符号进行了加密，这是他和伊德温的祖父发明的加密方式，常用于两人的信件来往。 在经历了赛文河谷一战后，他最先被送去了圣芒戈救治，后来又转到了研究国际魔法研究院。 凭借他自身强大的意志，又或者是仇恨与不甘，在加上伊德温祖父的帮助，班森成功摆脱了梦境的污染。 然后他们就成了朋友，确切的说是合作关系，班森提供给伊德温祖父关于梦境的资料和讯息，后者则进行筛选和研究。 为了不让信息泄露，两人发明了这种特殊的加密，只有拥有对照本的人才能解开笔记中的内容。 很显然，邢泽再一次被当成了剑，明晃晃，亮闪闪的宝剑。他拥有开启大门的钥匙，但真正重要的不是钥匙，而是笔记和伊德温祖父留下的对照本。 所以邢泽和两位临时队友达成了协议，他们可以抄录笔记——每次一部分，每周一次——然后带走破译。这样一来，即便是其中一方被抓，他们也不会损失太多。 炉边的黑猫伸了一个懒腰，邢泽收回了自己的脚。正义？他在心里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 但不管怎么说，即便班森不把他扯着这些破事，它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黑猫跳上了他的膝盖。 “只要有你在，我就免不了操心这些事。对吧，老伙计？”邢泽伸手挠着黑猫的脑袋，后者惬意地发出了轱辘声。 比起自己一个人单干，至少老头还给自己留下了不少东西——能够方便调查梦境的职务，免费的房子，算不上多但足够安稳过日的收入。 这至少比白手起家要好上太多，虽然这些都是班森和他谈判的筹码。 “我不感谢他，但也不恨他。”邢泽看了眼波奇，家养小精灵看完了那块记录水晶，“尽管他骗了我，但也给我不少帮助。” 家养小精灵拿着水晶走到了邢泽身边，“老主人不是坏人，他只是……” “我相信他不是。”邢泽摆摆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是不会和死者去争辩对错的。现在，我们需要破译他的笔记，好知道我们的敌人到底想干嘛。 “哦，不，留着水晶吧，波奇。如果你想他了，可以拿出来看看。没事，重要的是藏在壁炉里的笔记，而不是水晶。” 家养小精灵感激地把水晶藏进了自己破烂衬衫的衣袋中，他开口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小主人？” “我不知道。”邢泽用手轻抚着黑猫，“今天晚上要处理的东西在有点多。我需要时间消化和整理，我还得确认信息的真假，以确保他们不是在骗我。” 听到这话，波奇不解地问道：“可是，小主人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们可以破译老主人的笔记了吗？” “暂缓之计，波奇，暂缓之计。那本笔记的厚度不亚于《魔法史》，足够让他们忙活一阵了。” 于此同时，我得想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邢泽心想。黑猫抬起头看向了邢泽，竖状的瞳孔紧缩了下。 “别慌，老伙计。”邢泽低声道，“非常时期就得采用非常手段。忍气吞声的时代过去了，是时候用拳头打开真相的大门了。” …… 一个星期后，十一月末，天气越发变得寒冷。 霍格沃茨拥有魔法能量供能，使得各个教室都温暖如春，但一些开放式的走廊，过道还有廊桥还是寒风瑟瑟。 学校的师生们都换上了厚实的冬衣，邢泽也不例外。 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和原来世界的母亲一样，总是会在天气变动的时候寄给他一堆用不上的东西。 “这是你这星期的第三个包裹了。”布巴吉教授捧着一杯热可可，饶有兴趣地看着邢泽。 邢泽从包裹里扯出一条宽大的黑白相间的毛线围巾，不禁皱了皱眉头。 “哦，多有爱。”布巴吉教授笑了起来，“是你母亲织的吗？” 邢泽拉起了在围巾上的标牌。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心意。”教授改口道。 “可我从不用围巾。”邢泽把东西收进了戒指中，“她明明知道，但每隔几年都会送我一条。” 在这一点上，两个世界的母亲如出一辙。 “这怨不得她。”本插话进来，“要知道，我祖母，即便是现在，每年圣诞节都会给我寄她亲手织的毛衣，而且大多还是草绿色的。 “她是位虔诚的凯尔特女巫，相信新生的槲寄生能够带来好运，所以很喜欢绿色。可我不喜欢，谁喜欢如此单一的颜色，我又不是爱尔兰人。” “绿色保佑你，兄弟！”邢泽举起茶杯高喊一句。 本的脸颊抽搐了几下，皱眉质疑道：“为什么你的祝福听起来那么古怪？” 邢泽看了眼手表，起身拍了拍本的肩膀说：“别那么多疑。这是美好的祝福。” 说完，他离开办公室，快步朝着教学区走去。 那是一条偏僻的过道，没有多少学生会选择从这边走，除非他们不得去上黑魔法防御课。 通常来说，艾丽·沙菲克会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她会停留十来分钟来解答学生的一些问题。 而今天也不例外，此外，巴罗·福利会在这十分钟内赶到此地。 如果是从魔咒课教室来，他将花费八分钟左右。如果是从魔咒学办公室来，则只需五分钟左右。这是邢泽近日来观察后的结果。 在人影出现的时候，邢泽看了看手表，这次巴罗·福利花了五分钟，显然他今天早上没有课。 如果有人说巴罗·福利像一条狗，邢泽不会反对，这个比喻很贴切，也十分形象。 在他看见邢泽的那一刻，原本洋溢在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护花使者如猛犬般冲到了邢泽跟前。 第119章 淑女不应如此 “你在这干什么，东方人？”福利恶狠狠地问道。 邢泽将背靠在墙上，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不干什么，福利。等人而已。” 巴罗·福利不是傻子，尽管看起来很像，他很快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于是冷笑一声道：“你难道没有收到艾丽的警告吗？” “收到了。” “那你应该感谢她。原本她父亲打算亲自和你谈谈，你知道她的父亲是学校董事会的吧？” “我知道。”邢泽笑了起来，“我还知道他要你跟着艾丽，以防像我这样的人接近她，是吗？” “既然你都知道。”福利压低了声音，往前走了几步，“那就赶紧滚，你不想在学生面前出丑吧？” 邢泽叹了口气，“啊，福利。不如今天换个骑士如何？” “你说什么？” 邢泽没有回话，他在墙上的脚一使劲，整个人如弹簧般蹦了起来，他的右手以极快地速度打向了福利的喉咙，快到根本没人发现。 福利没料到对方会出手，几乎毫无防备，从喉咙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想要哀嚎，但窒息感却逼迫他不断呼吸。 两者相结合的后果就是，他如一条离水的鱼，口中呜咽不已。 邢泽一把上前搀扶住了福利，大声叫道：“嘿，福利先生，你怎么了？” 还有几名没有离去的学生纷纷看了过来，福利挣扎着想要挣脱邢泽，但后者的两只手如同铁爪将他死死抓住，还不断把他往边上拖去。 福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会有如此大的力量，但他也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 因为这个该死的东方人在拖他的时候还偷偷往他肚子上来了两拳，精准且有力的两拳，让他差点把涌上喉头的胃酸给吐了出来。 “嘿嘿嘿，坚持住，兄弟。”邢泽继续叫着，将福利架到了一旁。 然后他扭头朝那些慌了神的学生吩咐道：“去找庞弗雷夫人。” 那几名学生茫然地点点头，快速朝着医务室跑去，福利绝望地想要抬起手求助，但却被邢泽及时按了下去。 “别担心，兄弟，我在这，我在这照看你。”邢泽冲他露出友善的笑容。 等那些学生跑过去，他立刻手脚并用，将福利绊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地上的灰尘被吹起了不少，学生们吃惊地扭过头，只看见了摔在地上的巴罗·福利。 “快去。”邢泽严厉地催促道。学生们再次跑了起来。 当艾丽·沙菲克从教室里走出的时候，正好看见福利被家养小精灵抬上担架。 她眯起眼睛，注意仅仅在福利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就全部转移到了邢泽身上。 “我希望你对他施展过混淆咒了。”她走到邢泽身边说。 “用不着担心，等他在病房醒过来，会认为自己狠狠地摔了一跤。”邢泽嘴角微扬，“他顶多对拖地的家养精灵发发脾气。” “好吧。”艾丽小声道，但语气之中带着掩盖不住的喜悦，“我们时间不多，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那就挤出时间来。”邢泽毫不客气地回道。 “你说什么？”艾丽皱眉反问道。 邢泽沉下脸，冷冷地说道：“你骗了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邢泽逼近了几步，“Mr.R给了你什么任务？监视邓布利多，顺带监视我？” 艾丽·沙菲克皱了皱眉头，她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然后是无声的沉默。 好一会，她才开口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 “我自有办法。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意见——去调查奇洛。 “现在我明白了，竟然我们都来自密钥厅，他自然不会相信我们一同怀疑的人。”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的更久，邢泽抬手看了看手表，出声提醒道：“鉴于接你的马车会在不久后抵达，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沙菲克小姐。 “说点什么吧，要么承认，要么扭头离开。这算不上是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不可能。”大小姐冷声道。 “什么不可能？哦，我明白了。看在梅林的份上，你真认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吗？那就和我说说，邓布利多为什么非得选你去调查神秘人？ “不，先别急着回答。让我猜猜，是因为你的天赋？得了吧，再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他采取了你提出的建议吗？” 大小姐没有回答。 但从她越发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邢泽的话并没有错。 “如果现在不是在学校，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艾丽尽可能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不止你一人有这样的想法。”邢泽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 “继续你的调查。” “我不能忤逆家族的意愿。”艾丽再次冷声回道。 “在你说要停止调查的时候，我本以为是密钥厅向你的家族施压。但现在，我发现不是。你的家族，沙菲克小姐，真得要比密钥厅更为可怕吗？” 艾丽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所以你不清楚密钥厅也会妥协于那些大家族。” “好吧，我不是要你继续调查雷科·亚尔宾和伊德温·冯·温科勒，又或者是我。我希望你能调查伊德温·冯·温科勒的祖父，他曾经在国际魔法研究院待过。” “为什么我要帮你？” “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艾丽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记得的？” “你骗了我。”邢泽说，“这伤害了我的心。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朋友。” “哈哈，很有意思。但我要说的是，草你妈的。” 这话让邢泽愣了愣，“额，淑女不应该说脏话。” “是吗？”艾丽扬起了下巴，她半举自己的右手，以手背朝向邢泽，然后把除了中指以外的手指都缩了回去。 “额，淑女也不会干这事。” “我的马车到了。”艾丽收回右手，“再送你一句话，邢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人厌恶。” “我就当你同意调查了。” 第120章 奇怪的女孩 看着艾丽·沙菲克远去的背影，邢泽在心里推算着她有多大的概率帮忙。 当然，他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沙菲克身上，他还需要另一些人的帮助。 “我看见你的所作所为了。”一个轻快愉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邢泽扭过头，看见了从暗角里走出金发女孩，她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很有礼貌地行了个礼。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邢泽记起了这个女孩的名字——莱娜·卡斯特，一个喜欢在课堂上出风头的学生。 有好几次，这位漂亮可爱的女孩会在课后询问邢泽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比如巫师界的未来发展，如何应对麻瓜世界的科技爆发等等。 当然，她对提问的时机把握的很好，往往是在邢泽被一群学生困扰的时候，难以回答的问题会让邢泽陷入更为窘迫的境地。 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那邢泽只能认为是这位可人的女孩有意为之。 但这什么可能呢？她才只有十一岁。她同龄人的中被称为天才的那个女孩，大概还在图书馆寻找尼可·勒梅的线索。 “随便打人也称不上是美德，确切的说应该是犯罪。” 女孩缓步走向邢泽，脸上笑容依旧，但却让邢泽有些烦躁。 “你是说福利先生吗？我没打他，他突然犯病了，谁知道是什么病……” 莱娜歪过脑袋，天真烂漫地抢话道：“说谎可不好，先生。” 说罢，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魔法照片，上面清晰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从最开始的那一击到最后的一脚。 邢泽皱了皱眉头。 “哦！”女孩俏皮地往后跳了几步，把照片放回了口袋，“你现在的表情可真吓人。” 接着，她又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四下都没有人，你该不是在想怎么把照片从我这抢回去吧？” 邢泽笑了笑：“我还没有卑鄙到抢小孩子的东西。”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抢不走，我已经把底片交给了朋友。” “啊，很好。”邢泽点点头，“所以，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糖果？” “期末考试就要到了，先生。”她说，“而我希望能有一个好成绩，特别是麻瓜研究课。” 女孩的要求让邢泽愣了愣，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看起不蠢，稍稍努力一下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吧。更何况，一年级的考卷不会太难，上课……” “不。”女孩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我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课上浪费时间。” 不知为何，邢泽总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位带着面具的人交谈，一位能够随意切换面具的人。 “我不明白。卡斯特小姐，既然你认为这门课毫无意义，为什么还要报？” 女孩用手绕着自己的金发，她没有回话，只是再次露出了那个甜甜的笑容。 “给我一个O或者E，我就把照片还给你，先生。不然的话，你觉得我把照片上交，学校理事会会怎么看你？” “你还真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孩子。”邢泽尽可能地压住说脏话的冲动，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对方只是个孩子。 “啊，我明白了。”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你为什么要选这门课了。你来自麻瓜家庭，懂得很多麻瓜世界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女孩饶有兴趣地问道，“还有很多人都来自麻瓜世界。” “是啊，但他们没你那么聪明。”邢泽顿了顿，稍稍琢磨了会。 “不，是没你那么世故。你原本是想打算在这门课上好好表现一番，对吧？毕竟，你是那么享受引人注目的感觉。可惜……” 女孩脸上的笑容开始凝固。 “可惜这课超出你意外了是吗？一加隆等于二十五英镑，而不是五英镑。至于霍格沃茨教授的工资，根本就没像你说的那般拮据。 “即便是像我这样的讲师，也足够能在麻瓜世界过得十分滋润。所以你美好的计划被打破了，再也没办法在你朋友面前炫耀了是吗？” “啊，别急。”邢泽伸出手指打断了想要插话的女孩，“有没有人教过你，随意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如果没有，那就从现在学吧。 “我看到了你在课堂上的洋洋得意，也看出了你对巫师的不屑与蔑视。可令我奇怪的是，你一边鄙视着巫师，一边又学着他们的魔咒，这算什么？” 莱娜的脸颊红了起来，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气愤，她甜美的笑容早已不见。 “既然你如此能说会道。那就让我来问问你，先生。”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从霍格沃茨的毕业有什么用？” “这取决于你将来想干什么？”邢泽回道。 “呵呵。我将来想要当个科学家，想当个医生，想当个富翁。”女孩说，“我还想自己成立一个公司，当一个伟大的管理者。 “魔法固然便捷高效，但它能满足我的愿望吗？不，它不能。毕业之后，我只能在魔法世界谋求，就像你一样，先生，当一个穷困潦倒的讲师。 “一想到这个世界可怕的物价，再看看你那点可怜的工资——怪不得学校的大部分老师都在食堂吃饭——我就感到一阵绝望 “你是一位麻瓜研究课讲师，虽然没有布巴吉教授那么博学，但你应该清楚……” 说到这，女孩高傲地扬起了头，眼神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在等着邢泽的回答。 “清楚什么？”邢泽双手抱胸，背靠向了身后的墙壁，这位女孩或许是他穿越来见到过最有趣的人了。 她在质疑整个魔法界，甚至可以说是在否定这个存在了千百年的世界。 要是没有继承这个世界自己的记忆，邢泽恐怕会和她有同样的看法。毕竟对于魔法世界的了解，他更多的是来自和电影。 而原著中的一些设定的的确确还称不上完善，只能说原作者仅仅是揭开了魔法世界的冰山一角。 而用这一角去解读整个魔法世界无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就像原著之中根本没有提及的梦境和那些从梦境而来的怪物。 第121章 赫敏和莱娜 “梅林的胡子啊。”莱娜摇头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能更聪明一些。你难道还没感觉吗？未来是属于麻瓜的，未来是属于麻瓜科技的。” 邢泽能从女孩的声音中听出那份强烈的自信感，她现在如同一只得胜而归的公鸡，眼神之中透着对邢泽的怜悯。 “我还得再说一句，先生。”她补充道，“我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魔法世界。” 啪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 莱娜皱了皱眉头，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言论会让邢泽心服口服，至少这招对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管用。但从对方戏谑的表情来看，她没能成功。 “好了好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别太当真。”邢泽说，“至于你的提议，我的回答是不。对，你没听错。我不接受交易。” “你就不怕我把照片上交吗？” 邢泽站直了身子，耸耸肩膀道：“去吧，孩子。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 说完这话，他便大步离开了。 或许学校董事会来找他。但不管怎么说，想要把他赶出学校，那还得问问密钥厅同意不同意。恐怕董事会中第一个站出反对的就是艾丽的父亲——艾伯特·沙菲克。 …… 在中午时分，邢泽来到了三把扫帚酒吧，罗斯默塔女士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 “我没有收到预约。”女士低声说道，“但如果你仅仅是来喝酒的，我欢迎。” “不，你知道的，尊敬的女士。”邢泽露出和善的笑容，“我不喝酒。” “哦？那你为什么事而来？”罗斯默塔挥了挥魔杖，她身后的两个大啤酒杯飞向了店里的一张桌子，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小桶啤酒。 “我想找M。” “那你可以去对角巷的古灵阁碰碰运气，而不是上我这来。苏打水？你什么都不喝的话，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邢泽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硬币，“那就来一杯吧，柠檬味的。” “嘿，年轻人。”罗斯默塔一边从柜台倒水，一边说道，“我感谢你做的事，也欣赏你的为人。但规矩就是规矩，你没预约就不能安排见面。” “是的，规矩就是规矩。”邢泽点点头，“我现在的等级还不能见约见上一级的成员，只能等他们来约见我。但规矩是人定的，总会存在灵活变通的时候。” “你真那么认为？” “我百分百确定，就算是教会最为虔诚的信徒也会产生邪念，更何况是我们。尊敬的女士，让我换一个说法吧……” 邢泽伸手接过那瓶苏打水，“如果破坏规矩是为了正确之事，你会帮我吗？” 女老板笑了笑，她放下手中的擦布，双手撑在了吧台上，“如果足够正确，我会考虑考虑的。” “有人在背叛组织。”邢泽小声说，“我不便透露更多，这儿说话不安全。” “叛徒？真有趣。他们在十三年前招募了我，把我这当成了联络点。要说有什么东西是我见怪不怪的，那就是叛徒。 “每年，至少会有四五个人跑到我这来说组织出现了叛徒。所以，年轻人，换个更好的借口吧。” “没有其他的借口，因为我说的是实话。”邢泽无奈又真诚地回道。 “如果真是这样，你需要的不是M，而是更高一级的人。M可没资格审理叛徒。” “我总得先去确认证据吧？” 罗斯默塔的脸上阴晴不定，几分钟后，她开口道：“破釜酒吧每晚都会有牌局。” “很感谢你，尊敬的女士。” “嘿，年轻人。”罗斯默塔叫住了想要离开的邢泽，“别让我后悔帮你。” “那是当然。”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的图书馆。 “我讨厌图书馆。”罗恩把头埋进了那本《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中。 “别抱怨了。”赫敏小声提醒道，“平斯夫人会听见的。” 罗恩把头侧过来，用一只眼睛看了看赫敏说：“那就让她听见吧。外面下雪了，两位，我们应该去打雪仗，而不是待在图书馆。” 哈利翻看着《近代巫术发展研究》，那本书足有一块红砖那么厚。 “罗恩，我们得找到尼可·勒梅是谁。” “可我们都快找一个星期了，什么都没发现。”罗恩没有把头抬起来的打算，“我要是继续待在图书馆，乔治和弗雷德一定会把我当笑话看的。” “砰”的一声，赫敏合上手头的《二十世纪的大巫师》，冲另外两人摇了摇头，“没有他。我们也许可以问问平斯夫人。” “别，赫敏。”哈利小声否定道，“我们不能保证平斯夫人会不会告诉斯内普。” “哈利，斯内普或许不是真正要害你。”赫敏同样小声回道。 “又是邢泽先生的那一套说辞吗？”罗恩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我可不相信，如果斯内普不想害我们，那为何要处处针对我们？” “我不知道。”赫敏回话说，“但我相信邢泽先生，他是最不可能害我们的。” “但也不会出手帮我们。”哈利嘀咕了一句。 赫敏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就这一问题，一礼拜来他们争辩得够久了。 “我饿了。”罗恩突然说道。 “你不是吃过午餐了吗？”对于罗恩的胃口，赫敏一直都没有搞明白过。 她看向了哈利，希望他能劝劝这个贪吃鬼，但这一次哈利站在了罗恩这边。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再看下去，我的脑袋就要炸了。” “好吧，去吧。我一个人也能找到尼可·勒梅。”女孩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别生气，赫敏。”哈利安慰说，“我们很快就回来，不用半个小时。” “希望如此吧。” 哈利和罗恩离开后不久，一位金发的女孩在赫敏对面坐下。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成功吸引了赫敏的注意。 “莱娜，你来这干什么？”赫敏惊讶地问道。 眼前这位女孩可是一年级的人气明星，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行为举止优雅大方，同时又兼具智慧。 可以说，神明在创造她的时候，一定是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莱娜眨了眨那对湖蓝色的眸子，笑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图书馆，赫敏？”她的眼睛如同有魔力，会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回过神的赫敏低下头回道：“我是说…你怎么是一个人？” 第122章 曾经的自己 如果要说实话，任何女孩都会嫉妒莱娜，赫敏同样如此。但不是因为女孩的漂亮和聪慧，而是因为那女孩极好的人缘，在她身边，总会围着一大堆的人。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人群之中的。”莱娜笑得更开心了，“赫敏，我的朋友，和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呢？” 赫敏小声报上了书的名字，莱娜是为数不多对她充满善意的人。只是很多时候，她的善意会被她那些所谓的死党和朋友当成霸凌的理由。 所以对于她的到来，赫敏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害怕。 “《二十世纪的大巫师》，哦，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赫敏原本打算否认，但觉得没有这必要，于是大方地回道：“我想找找尼可·勒梅，听说他是一位很有名的巫师，我对他很好奇。” “啊，尼可·勒梅。”莱娜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像是知道什么的表情。 “你知道他？”赫敏试探性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他，虽然不怎么熟，但好歹了解过一些。” 赫敏睁大了自己眼睛，期待地看向了莱娜。 漂亮的女孩再次笑了起来，“我会告诉你关于你尼可·勒梅的信息的，但在那之前，我也需要你帮个忙。” “是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 “你当然能办到，很简单。”莱娜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书上。 然后小声说道：“你和邢泽先生一起吃过饭，对吗？” “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你给我们拍了照片？为什么？”赫敏看清了照片上的内容，心头涌上疑惑。 莱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询问道：“你认为他如何，赫敏？” “谁？哦，你是说邢泽先生吗？他是个挺好的人，除了，除了有时候说话太过深奥和讽刺。” “不，你错了。”莱娜伸手轻轻握住了赫敏，洁白无瑕的手中传来了阵阵温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莱娜，你是怎么了？”赫敏皱起了眉头，对方的举动和言语让她大感意外。 “相信我，赫敏，他在骗你。他是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不，莱娜！”赫敏抽回了自己的手，严肃地说道，“快别这么说了。收回那些话，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再看看这个吧。”莱娜又拿出一张照片来，是邢泽暴揍福利的那张。 “看看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她说，脸上带着愤怒，还有担忧。 在赫敏还处在震惊之中时，莱娜继续说道：“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赫敏双目盯着照片，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什么意思？” “他威胁了你吗，赫敏？他逼迫你和他一起吃饭？又或者要你做其他什么事情？” “不，别说了，莱娜，别说了。”赫敏猛地起身叫道，她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平斯夫人的注意。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严厉的图书管理人叉腰问道。 鉴于赫敏是图书馆的常客，而且一向安分守己，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请女孩出去。 “没什么，夫人。”莱娜早已把照片收进了口袋，“她只是被虫子吓到了而已。” “虫子？在哪儿？”平斯夫人提起了手中的鸡毛掸，“快说。” “飞走了，夫人，朝那个方向。”莱娜随手指向了一个地方，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等平斯夫人杀气腾腾地离开后，女孩又朝着赫敏说道：“坐下吧，赫敏，别那么紧张，身为一个巫师可不能大惊小怪，不然你还怎么施法。” 赫敏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声但又坚定地说道：“我不相信，邢泽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可怜的女孩，你一定是被那恶毒的男人洗脑了。你看到事实，却依旧为他争辩，为什么？” “除非我亲眼所见，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莱娜的语气沉了下来，“你还想不想知道尼可·勒梅的信息？这对你很重要，对吗？” “我，我会自己……“ “先别急着拒绝我，赫敏。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承认那男人威逼了你，我就说出尼可·勒梅的秘密。” “绝不，我不能张口说瞎话。” “多么天真的想法。人人都在说谎，赫敏，人人都在，更何况这是善意的谎言，能够帮助我们铲除一个社会的败类。” “我说绝不，莱娜。” “再想想，格兰杰。”莱娜收起了那份端庄优雅，“帮助我，我可以让你获得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像我一样站在聚光灯下，成为瞩目之人。 “到时候会有一大堆人跟随你，不管是纯血的，还是混血的，正如我一样。这就是你所求的，赫敏，别隐藏自己的本性。 “你在课堂上一次次举手，一次次抢答问题，又一次次得到老师的夸奖。谁都喜欢这样，在人们面容出尽风头，还能让人喜欢上你。 “可要我说，你失败了。瞧瞧你周围，有谁和你是真正的朋友？那个被外界称为大难不死的男孩？还有那韦斯莱家的笨蛋？” “够了，别这么说罗恩。”赫敏尽可能地压住心头的怒火。 “那么你敢否认吗？赫敏，你从没嫉妒和羡慕过我？” 莱娜盛气凌人的模样让赫敏不知所措，她被吓到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让她感觉是在面对平斯夫人，不，是更为尖酸刻薄的平斯夫人。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赫敏再次站起身子，她冷声道：“我不否认。我还得感谢你，莱娜，你让我知道了以前的自己是多么肤浅。 “有人和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欣赏你，懂你，在意你。我很幸运自己找到了他们，可惜你没有。 “你比我更清楚，那些跟随你的人都是因为什么，而你也从未把他们当成真正的朋友。我确实羡慕你，可现在，仅有怜悯。” 未等莱娜有任何辩解，赫敏便抱着书匆匆离去。漂亮女孩的脸气得快要扭曲，她恶狠狠地小声骂道：“该死的泥巴种！” 第123章 牌局 冲出图书馆的赫敏撞上了罗恩和哈利，女孩甚至都没有和他们打声招呼。 “嘿，赫敏，你怎么了？”哈利立刻追了上去，罗恩紧随其后。他们跟着怒气冲冲的女孩来到了楼梯口。 “她是在哭吗？”罗恩小心又谨慎的向哈利问道。 “我不知道。”哈利说，“也许是我们的离开让她伤心了。” “可我还给她带了最爱的蓝莓布丁。” “我们应该让她静静。” “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罗恩有些不确定，“上次她哭得时候还召来了巨怪。” “罗恩！”哈利无奈地叫道，“这不好笑。” “很好笑。”赫敏转过身来，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罗恩·韦斯莱……” “我道歉，我道歉。”罗恩立刻举手说道，“我不该开玩笑的。” 哈利也点头附和道：“我们不是有意离开，瞧，罗恩还给你带了蓝莓布丁。” 说完，哈利用手肘撞了下罗恩，后者反应过来，匆忙从自己的布袋中拿出了布丁。 “不，不是你们的原因。”赫敏摇摇头。 “那是？”哈利和罗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我自己，我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蠢笨。” 罗恩脸上十分赞同，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哈利及时抢话道：“别那么看轻你自己，赫敏，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 赫敏接过布丁，冲两人挤出笑容，“谢谢，谢谢你们。” …… 破釜酒吧的牌局并不是很难找，因为谁都可以参加，只要你有钱。 邢泽在酒吧待了一个下午，喝了几杯苏打水，又享用了一份称不上可口的晚餐，然后从酒店老板汤姆口中问出了牌局所在。 他的打牌技术还算不错，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把自己的筹码翻个了倍，然后又在后面的半个小时里故意输掉了大半。 另外的三位牌客起初骂骂咧咧，但在邢泽开始输钱之后便喜上眉梢，这情况一直持续到邢泽站起身结束牌局。 “我们下次再玩吧，各位。” 三名牌友报以和善的微笑，他们纷纷表示下次还找邢泽打牌。 邢泽在马克西姆坐下前拦住了他，而后者的神色可谓丰富。 “哦，尊敬的先生。”邢泽笑着说道，“介意我占用你几分钟吗？我有些关于遗产的事情想要询问。” “当然，我…想我们还是去外面谈吧。”龅牙的银行职员冲其他牌客致歉，然后跟着邢泽走出了牌室。 “你不能来找我，你这是越级。”在去往酒吧的路上，按捺不住的马克西姆小声叫道。 “好了，M，除非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次会面，不然就冷静点。” “我会向R检举你。”他根本没理会邢泽的说。 “不，你不会的。”邢泽自信地说道，“让我请你喝一杯，在这一杯酒的时间里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如何？” 遗产管理员沉默不语，他们已经走到了吧台，最终他拉过一条圆椅子坐了上去。 “就一杯酒。” 十分钟后，M面色沉重地喝了下最后一口酒，他眼神闪烁着，俨然一副思考大事的模样。 邢泽把玩着一枚筹码，他还没来得及把筹码兑换成货币，好在，吧台同样收取筹码。 “见鬼，我得再来一杯。”M把空酒杯推给了汤姆，“再来一杯，不，不要鸡尾酒，要烈的。” 汤姆给他倒了一杯龙舌兰酒。 “你真是疯了，B。”马克西姆小声道，“简直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我劝你不要那么做，这对谁都没好处。” “你错了，M。这对你我都有好处。Mr.R一直都在阻止我的调查，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但我不会强求你告诉我。 “我需要的仅仅是铲除我前进道路上的阻碍，而你，先生，你真打算在他手下干一辈子吗？就这样当一名无名小卒？” “我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马克西姆低声叫道，酒气从他嘴里喷出。 “哦，是吗？那都有谁认识你？”邢泽讥笑一声，“我们的职业看似风光无限，但真正呢？不过是藏在阴影中的老鼠。 “当然，如果你满意现在的生活。我是不会强求的，但这意味着你得忍受Mr.R的鄙视，还得接受他无时无刻的刁难。” 马克西姆喝了一口酒，邢泽说得没错，但不管怎么说，这事风险太大。 “教会不会同意我们怎么做的。” “他们会的。”邢泽说，“像你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比我更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可你没有把握，B，没有任何可以交易的筹码。” “我有，只要你能安排我和A见面就行。” “是什么？我得知道，只这样我才能说服A。” “说服他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你只需要行使特有的权力就是。” “是啊，但要是事情败露，他们同样会要我付出代价。” 邢泽换了个坐姿，把自身大部分的重量压在了吧台上。 “真可惜，M，看来你要拒绝我了，那我只能另找合作目标了。” “找谁？”马克西姆的手微微抖了下，杯里的酒也随之晃动。 “还能有谁，我们尊贵的Mr.R。” 马克西姆的眼睛睁大了一圈，他冷声道：“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那得看你和教会的合作有多亲密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显然不是。”邢泽摆摆手，“是你在断送自己的道路。” 沉默，持续了很久的沉默。 “我需要时间考虑。” “不，不行，现在就给答案。”邢泽一口拒绝了马克西姆的要求，“在我喝完手上这杯苏打水之前。” “该死，B，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你可以试试，试试能不能打败一个多次从梦境之物手中活下来的巫师。而我，我会在你掏出魔杖之前干掉你。 “别指望你的帽子把戏，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吃两次亏。看着我，好好看看我，M。 “你是一个古灵阁职员，一个银行职员，你应该能分辨出我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好吧好吧。”马克西姆讨饶道，“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吗？除去Mr.R的原因外。” “在我们国家有个成语叫不破不立，M，只有建立新的秩序才能更好的对抗那些邪恶。” 第124章 夜访 还不赖。邢泽走在霍格沃茨的通道上心想。短短一个星期，他就完成了计划上的两件事情。 虽然还不能说是成功，但至少都有了好的开始，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件事——和安德肋主教见面。 庭院的过道刮着寒风，这让他的头脑变得清醒。邢泽看向了外头飘着的雪花，他紧紧了自己的外套，发誓要给自己添一件有保暖功能的长袍。 房间门口坐了一个人，邢泽的夜间视野很清晰了看清了那人。 “格兰杰小姐？”邢泽摇了摇昏昏欲睡的女孩。 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几乎是从地上蹦起，差点就撞到了邢泽鼻子。 “悠着点，小姐。” “我有事要问你，很重要的事。”赫敏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 “外面下着雪，格兰杰小姐。”邢泽皱皱眉头，“这算什么？卖火柴的小女孩吗？你得感谢这条走道不是半封闭的。 “要不然的话，你非得冻死在门口。有什么事是不能明天再谈的？” “关于你狠揍巴罗·福利先生的事。” 邢泽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摇摇头道：“我原以为会是由董事会的人来调查这事。” 他看见了女孩皱起的眉头，于是无奈地妥协道：“进去说吧。” 壁炉升起了火一团焰，但温暖的房间并不需要它，这团没有热量的火焰只是起到一些装饰作用，就跟时不时从壁炉里发出的噼啪声一样。 “需要喝点什么暖暖身子吗，格兰杰小姐？” “不用，我们还说正事吧。”赫敏说，“我等会儿还得回寝室去。” 邢泽抬手看了看手表，“你已经错过宵禁时间了，格兰杰小姐，这事对你真那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 “那好吧，我的确揍了他。” 赫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邢泽，好半天才问道：“为什么？”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侮辱你的父母，你会怎么做？” “我会狠狠地揍他的脸。”女孩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 “好了，你知道答案了。” “你是说，巴罗·福利先生侮辱了你？” 邢泽点点头，但又补充道：“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但我是个记仇的人。” 赫敏嘟起了嘴，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沙发上，“可暴力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邢泽赞同道，“暴力从来都不是好事，可我不会认错的，也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 “事情就是这样，他曾经侮辱了我，然后我揍了他。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足够了。”赫敏点点头，“这让我更好的认识了你。” “是吗？”邢泽耸耸肩膀，“我很好奇是谁告诉了你这事？” “莱娜·卡斯特。你或许该去和她解释解释，她一口咬定你是个恶人。” “她说的没错。我从来都没标榜自己是个好人。” “但…但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格兰杰小姐。恶即是恶，不论大小，不论有什么借口。我希望这事能给你足够的警示。” “警示什么？”女孩问道。 “能警示你别学我，也别乱用暴力。” 赫敏跳下沙发，“你总是满口的大道理，然后干着和这些道理违背的事情。” “谁教我是一个恶人呐。”邢泽笑了笑，“好了，让我送你回寝室，下次别在那么晚溜出来了。唉，我真应该向邓布利多建议多加个守夜人。” “教我几招吧，先生。”走在前头的赫敏止住脚步，转身求道。 “教你什么？” “怎么揍人。”女孩朝着空气挥出了一拳，软弱无力的一拳。 “我刚刚说的话你压根就没听进去吧，格兰杰小姐？” “在那句警示之前，我听得很仔细。”女孩笑了起来。 邢泽按了按发涨的额头，说：“不要让对方察觉你的意图，快速出击，要瞄准脆弱的地方。”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这里，还有这里……”然后又指了指脾，肝和肾。 “当然，男人还有一处弱点，但不方便和你细说。”邢泽俯下身子，“除此之外，最好的地方就是鼻子。 “当你打中一个人的鼻子，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就跑吧。要是他双手捂着鼻子，身子往后仰，那你就得抓住机会。他会把最薄弱的地方露出来，只要你足够快，就能往他肚子上再来一击——用脚用拳手都可以。 “记住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肝脏还有脾脏，这两个器官很脆弱，用点力就能造成破裂。最后一种可能，他会弯下腰，身子往前倾……” 邢泽从地上站起，伸出手，抬起腿，“那就按住他的头，用膝盖骨狠狠地撞他的脸，运气好的话，他会直接晕过去。” 女孩往后小退了几步，她不过是半开玩笑，没想到邢泽如此认真地讲解。 “除此之外，还需勤加练习。”邢泽结束了自己的授课。 “你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搏击俱乐部，街头实战，还有电影。”邢泽回答说，“好了，回去吧，小姐，夜深了。” …… 战马冲锋向前，冲倒了主教，它身后的黑士兵们发出一阵高呼。 白皇后朝邢泽抱怨连连，以示对刚刚的那一步棋感到不满。 “你有些心不在焉，邢泽。”麦格教授优雅地拿起了陶瓷杯，她不喜欢胜之不武。 “啊，不好意思，教授。”邢泽道歉道，“我的确有些心事。” “不妨说来听听。”教授抿了一口茶，“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邢泽将自己的注意从棋盘上收了回来，“是关于一个女孩——莱娜·卡斯特。”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麦格教授的脸明显一变，她放下茶杯，皱眉问道：“她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没有，教授。我只是对她有些好奇，这女孩，额，有些不太一样。” “啊，你也感觉到了，是吗？”教授直起后背，“我去接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 “哦？” “你还记得我用渡鸦给你送信的事儿吗？” 邢泽点点头，“您解释过，那是学校的猫头鹰不够用了。” “没错。而猫头鹰短缺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孩。” 第125章 霍格沃茨的理事会 邢泽皱皱眉头道：“我…我有些不明白。” “在最初，我和你一样充满疑惑。因为我们向那女孩派出的猫头鹰没有一只回来，所以我打算亲自去瞧瞧。 “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看在梅林的份上，她把猫头鹰给炖了，把它们当成了野味。” 说到这，麦格教授挥了挥手，摇头道：“我当了那么多年的教师，还从没碰上过这种事情。要不是邓布利多再三提醒这女孩很重要。我真想把她变成一只猪。 “我不断在心里劝自己的冷静，不应该对一个孩子生气。她或许对魔法世界并不了解才杀了那些可怜的猫头鹰，可我错了，邢泽。 “这女孩对魔法世界有所了解，虽然只是停留在肤浅的认知上。她搬出了一套看似无懈可击的理论，但实则漏洞百出。” 麦格教授捕捉到了邢泽脸上的异样，她询问道：“她也和你说了那套理论，对吗？” 邢泽点点头，“她说了，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别疑惑，邢泽，奇怪的事还在后头。我可以忍受她的无知和沾沾自喜，但忍受不了她明明知道那些猫头鹰是信使，却还是杀了它们。 “梅林的胡子。我对她使了一个昏昏倒地，这算不上什么高尚的事儿——对一个麻瓜使用魔法。可我很高兴自己用了。然后，我把她带去见了邓布利多，由他决定这女孩的命运。” “邓布利多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邢泽说。 麦格教授没听出话中的讽刺，她长叹一口气说：“我希望他这次不会看错，他太迷信预言了。” “预言？” “是的，来自特里劳妮的预言，她预言那个女孩会在将来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物。呵，谁知道呢。 “要我说，她虽然在十几年前预言了神秘人的灭亡，但预言向来不可靠，我不认为那个女孩会有什么大的前途。 “她的确聪明，但有些聪明过头了。人也长得漂亮，但外表，外表不是一个人的一切，重要的是内在。就像弗利维教授，那些新生或多或少都会嘲笑他的个子。 “但在深入接触他之后，学生们都会喜欢上他。校报在去年做过一次调查——谁是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教授，他排第二。另外，别忘了他还是位决斗冠军。” 邢泽还从未见过麦格教授如此否定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学生。要知道，即便是对马尔福，她都能做到不偏不倚。 于是，她扯开话题问道：“我好奇排第一的是谁。” “艾丽·沙菲克。”麦格教授拿起杯子浅嘬一口，“我记得，恩——我记得你们还是同桌来着？” “是的。” “好吧，说得够久了。”教授感慨道，“这盘棋还下吗？” “当然，我可不想那么快就认输。” “那就别去想那孩子了，邢泽，邓布利多对她另有安排。” “恩？” “这个学期结束，她就会被送去纽蒙迦德。” “等等，教授！”邢泽皱眉叫道，“我承认那女孩古怪了些。可也不至于送去……” “哦，我的错。别紧张，邢泽。邓布利多只是想把她送去格林沃德那儿接受教育。” “为什么？校长难不成想让格林沃德教她黑魔法？” “压压那女孩的锐气，她现在是一把利剑，需要一个能够套住她的剑鞘。这邓布利多的原话。” 邢泽心中骂了一句脏话，嘴上说道：“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怀疑校长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事不是没有先例。”麦格教授平静地回道，“艾丽就曾经在纽蒙迦德待过几年。” “是吗？”邢泽皱皱眉头，“难怪她对黑魔法那么有研究。所以，格林沃德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外聘教师？那他的薪水要怎么定？” 麦格教授笑了起来，“尽管我打一开始就反对这个，但有时候，你也知道的，邓布利多，他有时候很固执。” 这也是他拒绝成为魔法部部长的原因。邢泽在心中说道。 “另外还有艾丽，你也看见了，她的优秀有目共睹。年纪轻轻就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还当上了主任。” 麦格教授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邢泽有些哭笑不得。是啊，她也同时加入了密钥厅，还监视起了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的还真是慧眼如炬。 他不出所料地输掉了那盘巫师棋，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第二天下午，学校董事会的人如约而至，那位领头的男人把邢泽带到了一间不常用的单人办公室。 房间里头炉火烧得正旺，但还是会感到一丝寒意，因为这儿没用魔力稳定温度。 那张不大的桌子后头坐了一位面容刚毅的男子，他约莫六十来岁，有个大大的方下巴，一头像钢丝似的胡萝卜色浓发已开始泛灰。 在邢泽进来之后，他就未置一词。只是用自己的眼睛打量着邢泽，是毫无遮掩的打量。 直到他收回目光——或许是找到了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找到——他才开口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邢泽很难从他一成不变的脸上读出什么信息，于是老老实实地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沙菲克先生。” “我想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是关于我殴打巴罗·福利的事情吗？毕竟这事学校都传遍了，还登上了校报。” 艾伯特·沙菲克，艾丽的父亲，沙菲克家族的族长，霍格沃茨理事会的执行理事长…… 这个拥有诸多称谓的男人挑挑眉道：“当然，这事我们之后再谈。” 出人意料的回答。邢泽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出人意料，因为这往往代表着新的问题。 “我需要和你谈谈我的女儿，艾丽，你认识她。” “别信那些流言蜚语，我尊敬的先生。”邢泽立刻辩解道，“我和您的女儿并不是很熟。” “要是放在之前，听到这话我会大感欣慰。”执行理事长沉声道，“可现在，说这些就太晚了。” “额，尊敬的先生。我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的确请你女儿帮了个小忙，但这不涉及任何危险之事。” “这我会自行判断。我想谈的是你的真正身份，邢泽。” “您是指……”邢泽看了看周围。 “放心，已经施加了必要的咒语，没人可以偷听道我们的谈话。” “您是指我和你女儿同样的那层身份吗？” 壁炉里的木头发出了一声噼啪。 第126章 风波渐止 艾伯特·沙菲克的眯起了眼睛，艾丽的那对琥珀色眸子一定是遗传自他。 “你很聪明，邢泽先生。”他说，“但别拿那些小聪明来考验我的耐心。我知道密钥厅，我的家族给予了他们不少资金上的支持。 “只要我愿意，他们就会在今天撤掉你。但我不想那么干，因为我不想把人情动用到这种事情上。所以，我来和你谈谈。 “我们可以妥善且友好的解决这事。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监视艾丽，如果她涉及过深，就向我汇报。你意下如何？” “额——”邢泽仔细回味着执行理事长刚刚的那番话，“我还以为您会叫我远离您的女儿。” “在你狠揍巴罗·福利之前，我是这么打算的。” “那是什么改变了您的想法？” “巴罗·福利。”艾伯特说，“我知道他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但没想到会如此不堪。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你身上的潜力。 “我稍稍对你做了些调查。只能说令人惊讶，拯救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调查出了傲罗失踪案，还成功阻止了一起重度污染事件。 “我虽然不是什么占卜预言家，但凭借这份履历你应该能平步青云。所以，比起巴罗·福利，我更愿意让你来监视我的女儿。加上你和她关系不错……” 如果互相挖苦和讥讽也能算关系不错的话。邢泽在心中想到。 巴罗·福利尽管没什么用，但背后好歹有一个福利家族。根据邢泽的了解，沙菲克家族和福利家族关系一向不错。 所以，对于刚刚的那一番恭维，邢泽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艾伯特·沙菲克看似在夸他，其实更多的是在施压和展示自己的嗯呢。 毕竟他调查到的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这也说明了艾丽·沙菲克没在说谎，即便是密钥厅，也同样受制于大家族。 邢泽猜想艾伯特之所以想让他监视艾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梦境，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艾丽是否真受到了梦境的污染。 “当然。”理事长还在继续说，“我不会让你白干的。你同样可以提出条件，只要合理，一切都好说。” 邢泽思虑片刻，开口道：“好吧，我猜我没得选择。那么，我得先问问您，先生，你对密钥厅的权力有多大？” “你想干什么？想要晋升吗？” “不，我没这打算。只是想要其中两人的资料。” 艾伯特皱起眉头，他想过这个年轻人会渴求钱，会讨要职位，又或者更高的社会地位，但没想到他会要这个。 “说说看。” “R和M。”邢泽小声道，“我需要这两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理事长没有回答，他脸色变得比之前更为阴沉，沉默一会儿后，他才谨慎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小子？” “我只是想要更好的了解我的同事而已。” “鬼才信。”艾伯特的眼睛眯缝起来，“但我不会多问你什么，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至于你的要求……” 艾伯特沉吟片刻，“有些难办，不，是很难办。即便是我，也很难触及密钥厅成员的信息。” 说得和真的一样，那你是怎么调查到我的？邢泽心中暗道，还是说我的职位太低，未能进入职员保护？ “为什么不让我恢复你的名誉？殴打这事对你来说影响很大吧。”理事长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或许是最先准备好的建议。 “名誉？”邢泽一脸嫌弃，“我要名誉干嘛？它能当饭吃吗？还是能帮我对抗梦境之物？ “当然，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这玩意对你们而言价值连城，但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摆平这事，我也很乐意。” 艾伯特轻笑了一声，“我会帮你搞了定。但另外那事我只能去试试，但不能保证。”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确了。邢泽无奈地答应道：“好吧，先生，这份协议也算不上差。” …… 在那之后，霍格沃茨理事会很快就出了一份声明证明了邢泽的清白，他们认为那张魔法照片是恶意伪造，并会深入调查，找出造谣者。 霍格沃茨的校报也立即发表了一篇长文，向邢泽进行了道歉，整件事情终于平息下来。 当然，还有不少人对此感到质疑和不满。巴罗·福利是第一个找上邢泽的，但因为混淆咒的原因，他并没有记得当时的事情。 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留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之后便匆匆离去。 之后找上门来的是莱娜·卡斯特，他们在食堂相见，这位漂亮的女孩显得很不高兴。 “真是巧啊，卡斯特小姐。我还在想你会在什么时候过来。” “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她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但真相不会改变，我们很多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很多人？哦，你是说你的那些簇拥们吧。”邢泽笑道，“对他们来说，你就算说月亮不存在，他们自然也会信。说实话，小姐，你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呢？” 女孩发出了几声冷笑，说：“别那么高看你自己，邢泽。你和其他愚蠢的巫师并没有区别。” “又是你那套理论吗——巫师世界古板守旧，不懂得变通和进去，迟早要被麻瓜世界所取代？” “看来上次回去之后，你有过好好研究了。” “谈不上研究，只是和你的几个簇拥谈了谈。不少纯血家族都在鼓吹麻瓜无用论，而你，卡斯特小姐，却在高喊巫师无用论。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之间最后谁会赢。” “那你呢？你站在那边？”莱娜拉过椅子坐下。 “我？我不站边。至少在这事上，我不站边。” 女孩的嘴角上扬，高傲地说道：“我想也是。你和那些芸芸大众一样，没有主见和立场，只是受人摆布的羔羊。 “但我要说的是，先生，你能进霍格沃茨教学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提醒邓布利多注意麻瓜世界的发展，他也不会把麻瓜研究课提前到一年级来。” “我倒是不那么认为。你的理论，额，或许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只是把你的理论当成了孩子的天真想法。”邢泽耐着性子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之前说的话有什么错吗？你难道不承认巫师世界正在逐渐落后麻瓜世界吗？” 第127章 另一个穿越者 邢泽并不打算和一个孩子怄气，但在接触过围绕在莱娜·卡斯特的那伙人之后，他觉得有必要和这位骄傲女孩谈谈。 他不清楚莱娜·卡斯特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极端想法，但在邢泽看来，她正把这些不恰当的理论灌输给那些来自麻瓜家庭的孩子，从而影响他们的三观。 这不得不让邢泽联想到了另外两个人——格林德沃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两位魔王在蛊惑人心的方面都很有一套，特别是前者，更是在整个欧洲掀起了一场革命。 必须把她的妄想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么就让我来一一解答你吧，卡斯特小姐。也省的你去纽蒙伽德后遭人笑话。” “我洗耳恭听。”女孩扬起头，“就从霍格沃茨的教育说起吧，正如我说的那样，落后单一的教育让巫师们连最基本的谋生都面临着严重的考验。 “他们能去哪儿求职？霍格沃茨，魔法部，各种小作坊商店？我想最好的也就是去魔法部求得一官半职。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里面是怎样的存在。 “纯血贵族们把持着重要的职位，混血巫师很难有出头之日。相反，麻瓜的世界却要宽裕的多，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愁没饭吃。” “卡斯特小姐，你去过格拉斯顿堡吗？” 女孩摇摇头道：“那是什么地方？” “瞧啊，你标榜自己对魔法世界很了解，但却不知道格拉斯顿堡。我想你在魔法历史课上也没用多少心思。那是一座堪比伦敦的大城市，英国魔法界的首都。 “国际魔法研究院就位于那里。啊，我想你一定也没听过这个。你说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连最基本的谋生都面临考验。可据我了解，国际魔法研究院人手紧缺，每年都在招收成绩优异的学生。 “当然，对于那些成绩并不拔尖的学生来说，魔法部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除此之外，神奇动物保护协会，古灵阁，草药研究协会等等都十分需要人手。更别说其他的一些大企业了。” 莱娜的脸色很是难看，她沉声道：“麻瓜世界的科技正在高速发展，而巫师世界呢？据我所知，那些所谓的魔咒已有一百多年没有太多变化了。” “这只能说明魔咒学已趋于成熟。” “成熟？哈，你可听说过不进则退这话，先生？在我看来，这个世界贫穷落后，即便有魔法存在，但这些魔法更多的是提供便利，锦上添花……” 突然间，莱娜发现自己讲不出话来了，她拼命地张着口，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卡斯特小姐。魔法从来都不是什么锦上添花的杂技。”邢泽挥了挥魔杖，解除了女孩身上的缄默咒。 女孩面露厌恶，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在麻瓜世界，强横的魔法能力，除了让你们成为高效劫匪和恐怖分子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有用的地方。” “为什么巫师非得去麻瓜世界呢？照你这么说的话，一名麻瓜来到巫师世界，同样会显得一无是处。” “可笑。如果一个麻瓜带着枪，又或者你近距离面对一名手持利器的麻瓜歹徒，能有多少胜算？那时候，你还敢说他一无是处？” “你参加过实战，卡斯特小姐？”邢泽皱眉问道，女孩的争辩越来越离谱，甚至让他想起了网络键盘侠，“如果没有，那就别轻易质疑一个巫师的能力。 “小看一个巫师会让你付出很重的代价。麻瓜的枪械固然威胁很大，但魔法长袍有防御咒，可以抵消大部分的麻瓜武器带来的伤害。 “至于利器？看在梅林的份上，有多少巫师会傻到让一个持刀的麻瓜靠近自己？至于你所说的巫师在麻瓜世界只能成为恐怖分子和劫匪。这种奇妙且毫无根据的理论又是从何而来的？ “收起你的傲慢和无知，卡斯特小姐，这会让人笑话。愚蠢并不是你的错，但拿出来卖弄就是你的错了。” 女孩被这话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说我愚蠢？邢泽，你竟敢说我愚蠢。” “我想你起码要对我放尊重些，卡斯特，至少也得称我为先生。是的，我觉得你愚昧无知，现在还得再加一条无礼。” “你们，不过是一群沉浸在用魔法构筑的幻想之中，沉浸在往日的荣光里，根本就不敢抬眼看向外面的世界的边缘之人。”莱娜低声吼道。 可很快，她收起了怒火，转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邢泽道：“啊，我确实愚蠢，愚蠢到和一个土著斗气。你不过是这世界的土著，一个毫无眼界的土著而已。” “你说什么？土著？”邢泽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对，土著。”莱娜摇头道，“我跟你说这干嘛？即便解释了你也不会懂。如果你想惩罚我，那就快说吧，是扣分，还是其他什么的？” “不，算了。”邢泽摆摆手，“走吧，卡斯特。” 女孩从椅子上站起，将自己的金发甩在脑后，快步朝着食堂出口走去。 “土著？”邢泽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莱娜·卡斯特是一位穿越者？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奇怪的理论了。 从刚刚的对话来看，她还不知道我也是穿越者，否则就不会称我为土著了。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怪异了，就连穿越者也不止一人。 接下来的几日，邢泽一边等待着M的消息，一边暗中观察莱娜·卡斯特。 这位穿越者似乎想要拉拢和建立一批自己的信徒，不管是靠美貌，学识，还是一些恶劣的小手段。很明显，她有明确的目标和野心。 看来邓布利多把她送去纽蒙伽德不无道理，但邢泽担心的是，既然莱娜是穿越者，那她同样知晓原著剧情。很有可能，她会伪装自己，讨好格林德沃，从这位第一任大魔王身上学习一切可用的知识。 而另一个令邢泽感到疑惑的问题是，她要怎么抵抗格林德沃的摄神取念，那位黑巫师可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收敛。 难不成她和我一样，拥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邢泽看向了附在自己手臂上的蓝喙，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第128章 A 一封由猫头鹰送来的秘密文档让邢泽将注意从莱娜身上转移了回来。 艾伯特办事的速度异常迅速，仅仅过了那么几天就弄到了R和M的资料，尽管其中并没有多少是有用的，可至少能够让他的计划看起来更为真实。 好消息接踵而至，艾丽同样送来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在办事效率上，这对父女确实令人钦佩。 反观M，距离上次和他见面快有一个星期了，但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邢泽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拿着艾丽托塞德里克送来的文件。 伊德温的祖父汉诺·冯·温科勒确实在国际魔法研究院工作，主导研究项目也是梦境。这就证实了伊德温所言属实。 而从资料中来看，温科勒先生的研究是为了证明现世之中的魔力都来自梦境，也就是说，如果研究成功，那他的团队就证明了巫师力量的来源。 除此之前，还有一些信息引起了邢泽的兴趣，除了研究梦境之外，温科勒的团队还在研究一种新型的肢体再生术。 而在温科勒先生因为精神状况离开之后，他的学生——赫伯特·韦斯特接管了团队，直到研究出现了睁重大的事故。 至于是什么事故，资料之中并未给出。大概是被国际魔法研究院给尘封了。 “赫伯特·韦斯？”邢泽放下文件，从戒指中取出笔记翻看起来，很快他找到了这人的信息。 是他在圣芒戈时，负责治疗精神污染的治疗师，他现在的名字叫阿克曼。 邢泽感觉有些东西正在被慢慢串联，他一时间还说不清楚，但不论如何，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 “疯狂的世界。”邢泽小声嘀咕道，然后在笔记上写下“复数穿越者”几字。 …… “他们怎么说？” 在一处流动的餐车外，马克西姆紧张地朝邢泽问答，他的眼神在年轻的巫师和远处的小教堂间来回跳转。 “他们同意了，就那么简单。”邢泽拉过一条椅子坐下。 今天的天气不错，耀眼的阳光驱散了几日来的寒冷，无处不在的积雪正在不断融化，到处都在滴水，从屋檐，从树梢，从快餐车的雨棚。 地面湿哒哒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不少薄冰，那些薄冰成为了孩子们玩耍的工具，他们全然不顾已湿掉的鞋子。直到其中一个男孩的母亲飞奔而来，这场闹剧才一哄而散。 一大块雪团从公园的马尾松上掉下，摔落在地，雪花飞溅，惊动了一对正在堆雪人的情侣，他们大笑起来。 “同意什么？见鬼，邢泽，你就不能和我多说一些吗？”马克西姆的语气之中透着渴望。 “安德列主教同意了这次计划，他会帮我们伪造信件。我告诉了他一些细节，好让信件看起来更为可靠。这也是为什么我进去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好吧，我希望这事能成功。”马克西姆整个身子往椅子靠去，“这太冒险了，B，诬陷一个密钥厅的高级成员。” “我饿了。”邢泽站起身，朝着快餐车走去，“你要来点什么吗？” “饿？该死，你可真是怪胎。现在还能吃下饭。” 邢泽要了一份黎巴嫩风格的卷饼，还要了一杯热可可，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你如果不会感到饿，M，我建议你去圣芒戈看看。” 邢泽的冷笑话只换了马克西姆的白眼。 “你已经在船上了，M，与其整日担心还不如多想想该怎么联系A。时间不等人，而你的工作效率，看在梅林的份上，实在太慢了。 “慢得甚至让我怀疑为什么要选你一起做这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马克西姆抱怨道，“这些天我担心的要命，鬼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你干这个。” “你心里很清楚。”邢泽咬了一口卷饼，味道还不错，“因为Mr.R完全看不起你。” 马克西姆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低声道：“不，他看不惯任何不是纯血统的巫师。” 邢泽有些释然地说道：“啊，那至少他不是因为肤色而故意刁难我。” “这可说不准。”马克西姆抬起自己的手臂，“看看我的肤色，而我也是一个纯血巫师。” 这我知道。邢泽在心里暗道，你的父亲娶了一个来自摩洛哥的女巫作为妻子。 “这就是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原因。M，别在质疑自己的决定了，快去做准备吧。和密钥厅的高层见面可会比今天要复杂的多。” 你也知道要复杂的多？马克西姆在心里暗骂一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还是抓紧时间去做准备吧。” 在遗产保管员起身之时，邢泽开口道：“别动什么歪脑筋，M。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背叛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可不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 …… 在圣诞节之前，马克西姆终于联系上的那位密钥厅的高层。 不过对于会面，那位高层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亲自来见了邢泽，就在邢泽前往老宅的那个晚上。 和往常一样，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蓝喙，渡鸦在空中发出了警告。但在邢泽有所反应之时，那穿着长衣，带礼帽的男人已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我听说你想见我？”他用一种漂浮不定地声音说道。 邢泽借着月光看向了那人的脸，却发现那上面是一团流动的，如水银一般的金属。 “不错的伪装。”邢泽称赞道，“和我这样的人见面，需要动用那么多人手吗？” “他们只是在做本职工作，不必在意。”那人说道，奇怪的声音无法让邢泽辨认出他的语气。 “那我们是在这把话说完，还去找个地方坐下聊？” “天气太冷了，不是吗？年轻人，我知道格拉斯顿堡有一处不错的地方。”男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伸出了手。 对方想要使用随从显形，这意味着邢泽没办法带着蓝喙一起走，他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随着一阵声响，两人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周围又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声响，从屋顶上，暗巷中，角落里。 他被带到了一个规模不算太大，但十分有格调的酒吧，而站在吧台后头的那位妖精显然对突然出现的客人已见怪不怪。 男人在一个熊头标本下入座，他客气地示意邢泽坐在他对面。 在他们坐下没多久后，酒吧的大门被推开，一群着装整齐的巫师走了进来，他们分散入座，没有任何一人朝邢泽他们投来目光。 第129章 诬陷 邢泽瞧了眼那些落座的巫师，笑着问道：“我好奇，你要是想上厕所该怎么办？” 男人没有回话，他脸上的那块如液态金属般的面具不断变化，如同一块调色板。 “说重点吧，年轻人。我们的时间有限。”他终于还是出声道，“别浪费了M的特权。” “好吧好吧，我想M应该告诉你一些了。”邢泽清清喉咙说道，“我该称呼你为什么？” “A，只是A。M告诉我，你找出了组织中的一个叛徒？” “是的。”邢泽从戒指中取出那几封信件递了过去。 A接过看了起来，尽管看这个动作对他而言有些奇怪。 十来分钟后，他放下信件说：“你指控密钥厅的一个高级成员和教会勾结。而这个叛徒正好是你的上司，R。我理解的对吗？” “很正确。” 男人点点头，整理好桌上的信件，然后抬起手。很快，一位巫师上前来取走了信件。 “纽扣。”A叫道，“给我们都来点酒，要最好的，别拿掺水的来应付我们。至于这位年轻的先生，你想来点什么？” 邢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想他知道我不喝酒。 “苏打水就行。” “好的，那就再来一杯苏打水。” 吧台上的妖精开始忙碌起来，一位巫师起身去点播机那儿放了一首歌。 一首由塞蒂娜·沃贝克演唱的《一锅火热的爱》，轻快的音乐让人紧绷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塞蒂娜·沃贝克。”A介绍道，“你认识她吗？” “所知不多。” “这可真稀奇，她在英国巫师界相当有名，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可你知道吗？她的才能差点就被埋没了。” “我还以为我们的时间不懂？”邢泽不解地皱皱眉头。 A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会，然后他说道：“时间的多少由我说了算。这个世界不缺人才，但缺少发现人才的人。” 话题似乎偏离的有些厉害，但在仔细琢磨之后，邢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你不相信我提供的证据。” “我相信。”A回道，“那信纸有教会的漆印，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看见。我曾经用过这些纸，它的触感我是不会忘记的。” 就像是要证实他的话，那名取走信件的巫师拿着一张信纸走了过来，他附身在A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把信纸放在了桌上。 在那张信纸的中央，一个代表教会的红色漆印格外引人注目。 “那我就明白了。”邢泽点点头。 “说来听听。”A双手交叉，身子往后靠去。 “你认为R的价值远超他犯的错误，你认为只要一些惩罚，他依旧还能为你所用。正如你所说的，他是一匹良马，而你不想失去这匹好不容易挖掘出来的马。” “我有些开始相信他说的话了。”A轻声自语了一句，金属面具依旧在不断变化。 “你很聪明，年轻人。很少有人会在那么短时间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算不上难猜。”邢泽让开身去，好让招待把酒和苏打水放在桌上。 “他的确优秀。”等招待一走，邢泽便开口道，“但在我看来，他办成的大多数事情都值得商榷。” “比如？” “比如，他的业绩主要来自与和班森共事时期。在班森离退居二线之后，他的业绩也就越来少。 “你可以说他被调到了内务，更多时间是在处理文件和指挥他人行动。但请仔细读读信件，A，他指挥的大部分行动都是事先从教会那儿得到了信息。 “再想想，为了得到这些信息，他都出卖了什么？那些教会的修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你，A，还能控制这匹脱缰的马多久？” A松开了交叉的手，招呼了一个巫师过来，他们小声交谈起来。 邢泽灵敏的听觉让他捕捉到了他们谈话中的一些只言片语。 “去……R的过往资……，和…对照。” 邢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苏打水，他感觉自己在出汗，或许是因为酒吧的温度，或许是因为对面之人的压迫感。 没错，尽管邢泽看不见他的面孔，分辨不出他的语气，但依旧能感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可怕压迫感。 这感觉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甚至还想把他按进更深的地方。 A呼出一口长气，他低声道：“你对R很了解。” “我们是同事。” “据我所知。”A质疑道，“你的职位远低于R，应该没资格了解到这些。” “我自有门路。”邢泽回答，他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自己能够更隐藏于黑暗之中。 但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因为他所在的位置无处躲藏。邢泽明白过来，这不仅仅是针对R的调查，也是对他的。 果然没有那么好糊弄吗？他心中感慨道，但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你知道嘛。”A说，“密钥厅一共有多少守秘人？” “以我的职位等级，还没有资格了解这些。” 短暂的沉默后A说道：“三十个，即便算上那些还没有得到代号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人手不足？”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正处于严重的人手不足。所以，身为领导层，我们有时不得不忽略一些手下的缺陷。” “哦，那挺好的。”邢泽笑了起来，他强迫着自己在重压下跟上对方的节奏，“这是否意味着我也能够和教会一起共事？” 又是一阵沉默。 “这得看你能够带来多少价值，B。” 终于，我们谈到点子上了。邢泽嘴角微扬，“我或许能帮你找回那块失踪的碎片。你对无形教派有多少了解？” “你认为碎片在无形教派手中？” “不，也许在魔宴教团哪儿。” “魔宴？”A的语气有了变化，邢泽能感觉到，“哦，年轻人，别以为找到了一些东西就认为自己接近了真相。” 就在这时，那名刚刚离开的巫师回来了，他快步走到A的身边，俯身说了起来。 这次，邢泽并没有刻意去偷听，因为从那名巫师的表情来看，他刚刚的话应该是被证实了。 它理应被证实，因为那些伪造信上的内容大多都和R履历上的丰功伟绩有关，这还得感谢艾伯特·沙菲克提供的资料。 第130章 赌局 如果抛开种族主义和纯血主义不谈，Mr.R的确称得上是一位不错的部下。 在班森退居二线之后，他组织了不少针对食死徒，还有一些邪教徒的行动，可谓业绩颇丰。 邢泽从中挑出了几件，然后让马克西姆和教会一同伪造了信件。 马克西姆参与了绝大多数的行动，所以信中所写的内容完全经得起调查，除非那位遗产管理员背叛了他。 当然，为了避免怀疑，在挑选出来的行动中也有马克西姆并未参与的，来自艾伯特的资料让邢泽有了更多的选择。 “还是先谈谈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信件的吧？”A把话题转了回来。 这就是他们想要查清楚的东西。邢泽暗道，他们在怀疑我和教会串通一气。 “我们做个交易吧，A。”邢泽说。 “我听着呐。” “让我追查碎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交易需要遵守规矩，年轻人。”A说道，邢泽似乎从他的语气听出了一丝冷冽，“你不能拿一个原本就该给我的答案当做筹码。 “这么做很不专业，也很不守规矩。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如果你说不清楚你是怎么得到这些信件的。那对于R的指控将会受到质疑。”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很严重的质疑。” “我知道。”邢泽点点头，“不然今晚你也不会带那么多人来。” “我说过，这些人只是在做他们的本职工作。只要你配合，他们就像空气一样无害。” “还是说回我们的交易吧，A，我当然不会傻到仅靠这些就让一个密钥厅的高级成员下台。那些东西是我用来换取一次机会的筹码。” “什么机会？” “和你挖掘的良马同台竞争的机会。” 人手不足？别开玩笑了，任何形式的组织都不会容忍背叛。A之所以不会相信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害怕这一切皆是阴谋。 他在怀疑邢泽和教会勾结，共同上演了这一处好戏。所以，对于这种严重的指控来说，谨慎些不会有任何坏处。 更何况，眼前的年轻人还说不清楚这些信件是从何而来。带着漆印的纸张只有教会的高层人员才能使用，他又有什么能力得到这些？ 太多的问题让这次指控看起来充满疑点。A身子前倾，耐着性子听完对方的话。 “如果你能答应，那么在事情结束之后，我还会给你班森一直都在调查的东西。” 面具剧烈地动了下了。 “我知道，你们想要这个，是吧，班森和汉诺·冯·温科勒的研究。” 邢泽看见A的左手开始慢慢攥紧，那种压迫感越发强烈，已经到了可以察觉来源的位置，正是那块不断变化的金属面具。 “很好，年轻人。”A说，“很好，我希望你不会是在骗我。要知道，我现在完全可以让我身后的小伙们好好审问你一番。”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无害的空气？”邢泽不甘示弱地回道，他看到有几个巫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是说，你害怕自己的良马会败给我？” A抬手示意了下，那几名巫师又坐回了位置，“这算不上是一场交易，只能说是一场赌博。为什么，年轻人，你想证明什么？还是说，那块碎片对你很重要？” “我有理由相信，魔宴教团和无形教派正在合作，可能这其中还有食死徒和神秘人。 “鉴于将来我们可能会面对更为复杂和恐怕的黑暗。我需要一个能够对抗他们的坚强后盾，而不是一个只想着往上爬，还不断给手下使绊子的领导。” “这话从一位刚刚转正的职员口中说出，实在令我感到有些意外。” 邢泽直视那面具，压迫感正在逐渐减退，“你面对过从梦境而来的怪物吗？还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仅仅在文件上签签名字罢了？” “我见过，但不多。” “是吗？”邢泽眯起眼睛，用意志抵抗了最后的压迫，“那你应该清楚比起你的面具，它们带来的压迫可要刺激的多了。” A没回话，他的左手已紧紧攥成了拳头。 “一个躲在面具后面，而不敢以真面目面对我的密钥厅高层，看在梅林的份上。要是我知道这个烂组织有那么多的奇葩，我应该把我的工资再提高一点。 “好了，A，要么接受我的提议，要么在这干掉我。如果你选择后者，那可想好了，我可不是什么令人宰割的废物。” “没必要那么激动，年轻人。”A的松开了左手，“我接受这场赌局，但我不会押你赢的。” “很好。”邢泽点点头，他不清楚为什么A突然就接受了提议。 “为了公平起见。”A继续说道，“你需要什么？我想仅凭你一人可应付不了R。” “我会建立自己的队伍。”邢泽说，“另外，我希望能拥有和R一样的权限。” “这要求并不过分。把你的《门之匙》拿出来。”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那本书，然后放在了桌子中央。 A取出自己的魔杖，那是一根由鹅耳枥木制成的短魔杖，材质十分罕见。 魔杖轻轻抵在了书本的封面上，复杂其诡异的符号亮起了光芒。 待到光芒消失，A才收回了魔杖，“好了，让我们定一个时间。我可不想这个赌局一直进行下去。” “在霍格沃茨下个暑假之前。”邢泽回道。 “一个学期吗？恩——虽然我想说有些太长了，但至少你能给我一个明确时间。而不像傲罗办公室，什么保证都给不了。那么在我后悔之前，年轻人，赶紧走吧。” 邢泽站起身，喝完了那杯苏打水，在那些巫师的注视下走出了酒吧。 在他走后没多久，从酒吧的后头走出一个人来，他在A对面的位置坐下，随手将自己的帽子扔在了一旁。 “活见鬼，A，你知道酒吧后头有多冷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在那儿等。” “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哦，拜托，把那该死的面具摘下来吧。那玩意让我恶心。” “也让我恶心。”A缓缓地取下了面具，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貌。 第131章 假期 散乱的白发肆意地披散在他的肩头，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下巴很尖，上面有些稀稀拉拉的白胡子。 J伸手取过他面前的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 金属面具在脱离A之后就立刻变成了一块普通样式的苍白面具。 J有些紧张地瞥了眼，露出了疑惑且不确定的脸色。 “放心。”A把自己凌乱地头发往后捋了捋，“不过是仿制品而已。你不会以为我会把真品戴在脸上吧？” “谁知道呢？你们这些疯子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J朝酒保打了一个响指，“嘿，纽扣，再来些酒。” A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梁，然后把吸进去的气吐了出来，他一直反复做了五次才停下。 “仅仅是仿制品就能带来这样的影响。”J唏嘘道，“要是真品的话……” “要是真正的苍白面具在这。”A接话道，“你认为我们还能在这如此轻松的交谈吗？” J耸耸肩膀，稍稍转过身子，好让自己的目光不会瞥到那块面具。 “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聪明，敏锐，就像狐狸。”A回道，语气之中带着许些赞赏，“而且目标明确，行动果断。” “瞧，我告诉过你。你真该看看他查案时候的样子。”J伸手取过托盘上的酒，“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么，”A顿了顿，“我该相信谁呢？R告诉我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守财奴，和那些没见识的乡下人一样。” J小酌一口酒说：“那么今天，你亲眼看见了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也应该明白是谁在说谎了。要我说，没多少人能在那块面具还能如此从容。” A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J缩了缩脖子，他知道那种笑容，只有在A发现有趣的事后，他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你认为谁会赢？” “我？”J皱皱眉头，“当然那小子。R和他根本没得比。你也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A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调查出班森的遗产在哪儿。” “很好，J。另外，盯着那年轻人一点，他看起来比你还疯，记得给他处理好烂摊子。” “不用担心，他办事向来谨慎。”J喝完了杯中的酒，“我更好奇的是，要是R输了，会怎么样？” “组织不需要无用之人。”A说道，一条白色的小蛇从他西装的袖口中探出了脑袋，“他虽然拥有我家族的姓氏，但斯莱特林家族也同样不需要无用之人。” …… 圣诞节那天，英国的瘟疫终于被彻底抑制，威斯尔人民冲上街头狂欢，飞机场，港口和火车站也不再限制人流。 在假期，邢泽抽空回去了一趟，回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家。 但他的母亲并未归来，原因是被一些紧急事务困在在巴西雨林之中。至于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同样是一位工作繁忙之人。 在家的三天，两人仅仅共同吃了一顿晚餐，之后他便去忙工作上的事了。 这对邢泽来说倒是一种解脱，说句实话，他对这个世界的家人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三天后，他再次踏上了回英国旅程。他父亲，那位忙碌的建筑商人，坚持要送他。 “我都不知道你妈到底在忙什么？” 邢泽笑了笑，尽可能回忆着之前自己的说话方式，“她不给你寄明信片吗？” “寄的，我是看也看不懂。” “我有时也看不懂。” “这样吗？”父亲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能懂的。” “世界还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你妈以前经常跟我这句话。” “我知道，她也经常会和我说。” “哈哈，时间过的真快，我们都老了。” “是啊，时间过的很快。” “是那吗？”父亲指着街角的那间衣服店问道。 “恩。”邢泽点点头，“那我走了。” “走吧，过年还回来吗？” “应该不回来了，英国那边的假期和我们这边有点不一样。老妈过年应该回来吧。” “恩，她回来。”父亲点上了一根烟，“你在那边是不是过得有些，恩，有些不如意？” “为什么这么说？” “你之前每次回来都会抱怨，工作忙，工资低什么的。” 邢泽干笑一声道：“我这次回来没抱怨这些吧。” 父亲摇摇头，吐出嘴里的烟，“所以我才问问，你没事吧？” “都挺好的，你别瞎操心了。” “行，好就好。”父亲点点头，目送着邢泽走向了那间衣服店。 回到英国后，他收到的第一个消息来自伊德温和雷科。班森的笔记在翻译上遇到了困难，他们要求近期安排一次见面。 邢泽稍稍思考了下，然后写了一份回信，接着他前往了老宅，打算那儿渡过余下的假期。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和雷科，还有伊德温在猪头酒吧见面。 但到的只有伊德温，雷科不见踪影。邢泽问阿不福思要了酒吧楼上的一间屋子。 “雷科在哪？”一进屋他便问道。 伊德温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给房间施加了各种防窃听的咒语。 “他在下面，防止你被跟踪。” “跟踪？”邢泽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你之前和我们说过，你去找了密钥厅的高层。” “你觉得他们派人在跟踪我？” 邢泽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伊德温动动魔杖，一团火球射向了壁炉，等到火焰烧起壁炉里的木炭，她又往里头添了一些干柴。 “小心一点总不有错。”伊德温说，“我见识过密钥厅的手段，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外人。” “我不是外人。”邢泽纠正道。 “我知道，但你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伊德温拿出了最新翻译好的笔记，“相信我，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你的祖父，他也受到了监视，对吗？” 伊德温走上前把翻译好的文件交给了邢泽，“没错，直到他发疯为止。” “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伊德温吸了口气，“这个礼拜我只翻译出了三分之一。”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邢泽看着译文，上面写的是一段魔咒，一段他从未见过的魔咒。 第132章 老熟人 班森笔记的前一部分都是这种可怕又扭曲的魔咒和召唤仪式。 根据伊德温的研究，她发现这些魔法大多都来自希柏里尔，应该是从《伊波恩之书》收录。班森和她的祖父对这些法术进行了整理和翻译，并注明了其危害性。 “密钥厅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这些魔法。”邢泽推测说。 “很有可能，如今的魔咒学已到了瓶颈。”女学者把双手伸向壁炉，“而这些新的法术大多威力强劲，甚至超过了不少黑魔法。 “最主要的是，比起那些复杂的黑魔法而言，它们更简单也更便于学习，只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很难想象，要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得到这些，会发生什么。” 邢泽将那几份翻译稿收进戒指，小声道：“没有多少人能够成功，这些魔咒和仪式都会污染人的心智，最终只会带来的疯狂。” “我高兴你还能保持如此清醒。”伊德温说，“这世上有不少人为了追求力量而去接触禁忌知识。” “我们闲聊的得够多了。”邢泽把话题拉了回来，“你到底遇上了什么问题。” 伊德温收回了双手，拿出了之前的抄录稿，说：“这个。我虽然不是什么如尼文专家，但好歹也了解过。可这…我实在是解读不了。” 邢泽接过稿件读了读，这一部分内容并没有被加密，因为根本无需那么做，那些奇怪的文字和如尼文十分相似，可如果依照如尼文来翻译的话就完全不通。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想起了在邓恩·埃里克——那个魔法材料走私商——给斯内普的信件中曾见过。 “我们需要一个如尼文专家。”伊德温说，“你有什么好的选择吗？” “确切的说，是一位可信且专业的如尼文专家。”邢泽强调说，“我有一个人选，但我不能保证。” 伊德温点点头说：“的确，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实在太少。但我觉得这些如尼文的内容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伊德温脸色突然一变，她皱眉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邢泽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有情况？” “收好东西，我们走。” 两人施展幻影显形来到了猪头酒吧外头，伊德温挥动魔杖施展了一个魔法，地面上出现了雷科留下的魔法痕迹。 “你被跟踪了。”伊德温说，“我就知道，密钥厅的那帮人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那就别废话了，我们快点跟过去吧。”邢泽顺着痕迹而前。 他们来到了尖啸棚屋，发现了雷科正和一个兜帽巫师激战。 伊德温拔出魔杖上前帮忙，由于他的加入，雷科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 斗篷巫师似乎急着脱身，魔法接连不断，全然不顾自己的魔杖能不能承受的了。 邢泽悄悄绕到他的伸手，然后抽出魔杖，朝那人使出了一道昏昏倒地。 那巫师显然料到了这一手，或许他一早就察觉了邢泽。他的魔法长袍无风自动，将邢泽的魔法吸入了其中。同时还吸入了雷科和伊德温的魔法。 但下一秒，消失的魔法再次出现。 雷科咒骂一句，挥动魔杖施展防御咒，但魔法来的太过突然和迅速，他的咒语将将念到一半就被迫停下，他被自己的魔法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 伊德温成功挡下魔法，并施展咒语救下了雷科，但被随机而来的魔咒击中。 斗篷巫师还想再次施咒，但魔杖被邢泽的缴械咒给击飞，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另一只手朝着怀里掏去。 可惜，他没有成功，那只手被什么东西给缠住，接着巨力传来。他感觉自己被猛地一扯，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最后，他看到了一道闪光，然后是一片黑暗。 三人把斗篷巫师带到了尖啸棚屋的院子里，雷科用魔法把人束缚在了院里的歪脖子树上。 他擦了擦额头的泥水，抱怨道：“见鬼，他那招可真够厉害的。” 伊德温用了一个清水如泉，一个不规则淡蓝色球体骤然出现在半空。 “梅林保佑你，女士。”雷科伸手从球体中取出水来清洗。 邢泽走上前，摘掉了那巫师的兜帽，他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你认识他？”伊德温问道。 “他和我一起调查过傲罗失踪案。”邢泽回道。 “可信？” “还不确定。”邢泽坦然道，“这儿交给我吧，你们先走，如尼文的事情我会抓紧处理。” “那一下阶段的翻译？” “等我确认安全之后再说。” 清洗完毕后的雷科插话道：“你把笔记当成了筹码，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明白，大诗人。”邢泽点了点头，“但磨刀不误砍柴工，相信我。等我确保一切安全后，我们就继续。” “好吧，我希望这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雷科摊摊手，“我原本还以为我们不用像耗子一样躲躲藏藏；了。但没想到，和之前比起来，我们需要更小心了。” “罗马可不是一天建成的。”邢泽笑了笑，“想要获取他们的信任，我们就必须拿出些成绩来。但可惜，我们现在什么都拿不出。” “走吧，雷科。”伊德温催促了一句，“待在这越久就越不安全。” 两人施展幻影显形，消失在了原地。 邢泽吐出一口浊气，白色的雾气在冷风中消散。他动动魔杖，一颗树墩飞来，他俯身拍去上面的积雪，然后坐在了巫师跟前。 一句简单的咒语过后，约翰开始苏醒过来。 “该死。”约翰扭动了下身子，发现无法挣脱之后，便咒骂了一句。 “瞧啊，J。”邢泽嘴角微扬，“我可算是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了。” 约翰尴尬地笑了笑，询问道：“有酒吗，小子？” 邢泽摇摇头，“酒是给朋友的，不是给敌人的。” “哈哈。”约翰往边上吐了口唾沫，“好吧，那你都知道什么了？说说看，关于我的目的，如果答对了，我或许还能给你更多的信息。” 第133章 不正当的合作（感谢kxdjt的打赏） “还是你直接告诉我吧。”邢泽用手托着下巴，“我没什么时间和你玩猜谜游戏。” “如果我告诉你，是A派我来协助你的，你信吗？”约翰笑着回道。 邢泽沉吟片刻道：“他们是要你来找班森的遗产？” “我不否定有这种可能。该死，我们就不能进屋说吗？外面很冷。” 邢泽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那儿闹鬼。” “那也比在外面受冻强。好吧好吧，解开魔法，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再来点酒，然后好好谈谈。” “不，现在就谈。”邢泽毫不客气地回绝道，“如果你能给我一些满意的信息，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约翰撇撇嘴，“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小子。把我胸前袋子里的酒壶拿出来。” 邢泽伸手翻找了会，然后拿出酒壶，却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给我信息，我给你酒。很公平的交易。” “别这样。”约翰哀求道，但在看见邢泽越发冰冷的目光后，他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和A做了个赌局。”他开口道，“而我，押了你不少钱。所以我得确保你能赢。” “说实话，J。”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说实话的时候，你又不相信了。没错，A的确要我来看着你，那是因为，他害怕你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 “疯狂的事？”邢泽皱皱眉头。 “没错，比如把什么地方炸了，或者杀了什么人。我想为了真相，你应该能做出来吧？” “说起杀人。”邢泽冷冷地瞥了眼约翰，“我现在确实有这种想法。” “别那么看着我，小子，我不是你的敌人。接着说吧，A的确要我来找班森的遗产。但他们说他们的，我做我的。” “所以，你这是在和他们划清界限？” “信不信由你，小子。”约翰动了动屁股，“好了，给我来口酒，见鬼，我的脚都快冻僵了。” 邢泽取出酒壶拧开，伸手递了过去，约翰用嘴叼住瓶口，仰头喝了一口。 酒壶很快就被邢泽取走，“我该怎么相信你不是R派来的？你之前可是在他手下干活。” “啊哈，”约翰笑了起来，酒气和呼出的气化作了白雾，“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说实话，我谁都不忠于。在经历过之前的操蛋事情后，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就像我说的，这场赌局我押了你赢。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信息。” “你可以直接找我。用不着偷偷摸摸的跟踪我。” “看在梅林的份上，小子。”约翰伸了伸腿，“我好歹也是在为他们工作，你至少得让我找些东西敷衍他们一番。” “所以，你找到了什么？” “这得看你给我什么酒来决定了。” “又或者我用那些酒钱给你买一副薄棺材，然后就把你埋在这，好让你和屋里的鬼魂去作伴。啊啊，先别急着谢我，我们毕竟也是一同战斗过。” “你可真是薄情。”约翰翻了个白眼，“我没打算把所有事情都上报。比如，和你接触的人里头有汉诺·冯·温科勒的孙女，还有亚尔宾家族的疯小子。 “鉴于班森和汉诺生前不错的交情，我猜这里面的事一定和他的遗产有关？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不用回答我，我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少，我和上面汇报的时候就越真实。所以，如果你能请我喝一杯，我或许会灵感大发，写出一份令人满意的报告。” 邢泽干巴巴地笑了笑，“他们常说，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 “是哪个婊子养的说的？”约翰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哦，得了吧，小子。你清楚，留着我比杀了我更有用。” “是吗？” “可不，见鬼，给我来口酒。”约翰伸伸舌头，“我快冻死了。” 邢泽把酒壶凑到了他嘴边，等约翰喝了一口后又迅速收回。 可怜的酒鬼舔舔嘴唇道：“你个真是个吝啬鬼。杀了我并不能解决问题，这点你应该清楚。A会派另外一个人来监视你。 “你可以继续杀，但他会继续派。直到你们其中一方感到厌恶为止，我打赌一定是A失去耐心。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向来没什么耐心……” “我还以为密钥厅人手不足。”邢泽插了一句。 “确实人手不足。所以到最后，他们派出的就不会是成员了。而是成分更为复杂的人员。比如赏金猎人，比如送葬人。 “你也见识过那些人的手段。但如果让我活着，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不管你在打什么算盘，这都不关我的事情，我所关心只有最后的结果。 “让我来帮你，小子，我知道怎么和那些高层打交道，我会帮你拖延时间，好让你完成手上的事情。” 邢泽将酒壶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现在的问题是，J，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哪一方的。我也不想冒险去相信你，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困扰着我。” “见鬼，我快感觉不到我的手了。”约翰抱怨一句，“那就让我展现一下诚意。” “在你的手冻僵之前赶紧说吧。” “你了解斯莱特林吗？” “萨拉查·斯莱特林？” “不不，我说的是斯莱特林家族。” 邢泽皱起眉头想了想，“据我所知，斯莱特林家族没有已没有后裔了。唯一的继承者冈特家族也早已没落。” 约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咧嘴笑了起来，“那都是对外宣称而已。斯莱特林还有一只血脉——旁系血脉。 “当初他们因为反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纯血主张而被驱逐出了家族。你目前最大的敌人，那位种族主义和纯血拥护者Mr.R便来自这个家族。” “可你不是说他们反对纯血至上吗？” “家族之中总会出现叛逆之人。就像雷科·亚尔宾，这并不奇怪。” “对我而言没什么帮助。”邢泽耸耸肩膀，“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那你知道，A也同样来自那个家族吗？” 邢泽的表情变了变。 “你知道的，那些大家族，他们总是很护短。”约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需要一个内应，以防他们合伙坑你。所以，做出决定吧，小子。是杀了我，还是留下我。” 邢泽思虑良久，然后把酒壶塞回了约翰的外套中。 “嘿，小子，解开魔法。” “半个小时后，它自己会解开。” “该死，我祝你得瘟疫，混蛋，让瘟疫活啃了你。” 第134章 新学期 开学后的第一件事情，邢泽便找了克拉拉·弗依，这位纯真善良的如尼文教师是他能找到的最理想的翻译。 两人约定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在食堂见面。 “哦，您来得那么早啊，先生。”弗依坐在了邢泽的对面。她对着菜单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其分量大概抵得上邢泽两顿。 “我白天没课。别对我用敬语了，弗依小姐，那感觉怪怪的。” “哦，好吧。”弗依的脸上洋溢起了笑容，这个女孩几乎把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圣诞节过得怎么样？”邢泽客气的寒暄了一句。 可没想到是，弗依认认真真的说起了自己的圣诞节之旅，直到她点的午餐上来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邢泽只得趁她喝饮料的那会插嘴道：“弗依小姐，我……” “叫我克拉拉就行。哦，你知道吗？圣诞老人有两个，一个叫圣尼古拉，另一个叫坎卜斯……” 邢泽耐着性子听完了两个圣诞老人的故事，然后找准时机再次插话道：“弗依小姐，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开朗的女孩抬起头来，她把嘴里的面包咽下，说道：“当然，我很乐意帮忙。额，我是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你知道的，我这人总是……” “不不，别那么看轻你自己。”邢泽笑了笑，“还是把话说回来吧。我想请你帮忙翻译一份文献，我觉得它应该由如尼文写成。” “恩，这不难。能让我看看文献吗？”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抄录好的副本。他回去之后翻看了一遍班森的笔记，整本笔记中只有那几页是由如尼文写成。 弗依伸出手，但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刚拿过面包，于是又缩了回去，她快速且熟练地在自己的长袍上擦了擦，然后才接过副本。 “我把它摘抄了下来，这样更方便，希望你别介意。” “不不，当……”女孩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她如同变了一个人，开始认认真真地查看起副本来。 没过多久，她惊讶地自语道：“这可不是如尼文。” “恩？”邢泽不安地放下手中的杯子。 弗依抬起头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这属于如尼文，确切的说是古弗萨克文，最为古老的如尼文。而如今，我们学的是后弗萨克文。” 邢泽听得一头雾水，他不解地问道：“所以……能够翻译吗？” 女孩又低头看起了副本，再次自言自语起来：“语法和字母顺序很不一样。恩——我需要一本古如尼文的大字典，也许还得要一本古弗萨克文的对照表……” 她就这样嘀咕了好一会，然后抬头回道：“应该没有问题，但需要花点时间。” “最迟需要多久？” “一个礼拜，哦不，两个礼拜。我还得把它们翻译成英文。” 邢泽点了点头，时间确实有点长，但值得等待。这段时间可以让伊德温先解密笔记后面的内容。 “如果太过麻烦的话……” “完全没那事。”弗依说着话把副本塞进了自己的挎肩布包里，“不过，要是翻译好了，你得请我吃一顿。” 看着堆满桌子的食物，邢泽挤出笑容道：“那是当然。弗依……啊不，克拉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所以……“ “哦，我明白。”女孩眨了眨眼，低声道，“秘密进行，对吗？就像吉德罗·洛哈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一样。” “额，差不多吧。”邢泽勉强认同道，他完全不清楚那书到底讲了个什么玩意。 “两位，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熟悉的声音让邢泽心头一紧，艾丽·沙菲克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桌子前。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罗兰色的长袍，外面还套着一件灰白的带毛外套。 “当然没有。”弗依吃惊地整个人都往倒去，“沙……沙菲克小姐。” “下午好，弗依小姐。”艾丽友善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扭头看了眼邢泽。 “从你的脸上就能看出你对我的不耐烦，邢泽。” “是吗？”邢泽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自从上次和艾伯特见面之后，他便尽可能地躲着艾丽，免得惹祸上身。 艾丽无视了邢泽虚假的微笑，向克拉拉询问道：“我能坐在这吗？” “当……当然，小姐。”克拉拉站起身，想要让出座位。 “坐吧，弗依小姐。”艾丽伸手阻止道，“我让他们再拿一条椅子来。比起某些没有绅士风度的男士来说，您简直可以称得上楷模。” 邢泽耸耸肩膀，一脸无奈。 食堂的家养精灵给大小姐端来了一条软垫椅，并恭敬地询问她想要点什么。 艾丽点了两份最为贵昂的欧培拉，一份给了克拉拉。女孩受宠若惊，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面包推到了一旁。 “我不清楚我父亲和你达成了什么条件。”艾丽优雅地坐下，将后背靠在椅子上，“但我得感谢你，至少他没那么反对我的调查了。” “也许仅仅是你父亲自己改变了主意。” 艾丽轻笑了一声，“我了解我父亲，他和大多数生活在巫师界的人一样，古板顽固，还有守旧。哦，别往心里去，弗依小姐，我不是再说你。” 克拉拉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她就像是见到了偶像的迷妹，迷迷糊糊的 “除了和我母亲争吵时，他很少改变自己的想法。”艾丽说完了自己的话。 “好吧。”邢泽避开了眼神接触，“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艾丽说，“毕竟，在新的一学期里，我们或许会有更多的合作。” 家养精灵端上的甜点救了邢泽一命，他喝完了最后一口茶，匆匆站起身道：“我记起布巴吉教授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帮忙。恕我不能继续陪你们了。克拉拉，我等你的好消息。” “哦，当然，先生。”克拉拉如梦初醒，她尴尬地收回了自己停留在艾丽身上的目光。 等到邢泽走远，艾丽饶有兴趣看向了克拉拉，她琥珀色的眸子让女孩不敢直视。 “我们还是享用甜点吧，弗依小姐。”艾丽柔声说道，“顺便你可以和我说说，他要你做什么。” 第135章 命案 “好的。”这句话一出口，克拉拉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恐怕，沙菲克小姐，恐怕这……” “叫我艾丽，请叫我艾丽。”大小姐将手轻柔地按在了女孩的手背上，“我知道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正如你所见，我和邢泽的关系也很好。” “恩？”克拉拉有些疑惑地应了一句。 “你看不出来吗？” “对，很好。”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庞，还有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克拉拉陷入了一阵迷幻之中。 “那就跟我透露一些，就一点点，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艾丽俏皮地眨了眨眼。 克拉拉回过神来，她点点头小声道：“那就一点，邢泽先生想让我翻译一份如尼文的文献。” “嗯哼。是关于什么的？” “请原谅，这我实在不能告诉你。”克拉拉及时打住了话题，“你知道《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吗？” “什……什么？”艾丽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过？”女孩像是找到了珍宝，她猛地拉起了艾丽的手，“让我跟你讲讲，这本书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哇哦，克拉拉。”艾丽被女孩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她往后靠了靠，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力气很大。 …… “哦，年轻人，来得正好。”布巴吉教授抱着一堆文件从对面走来，“帮我拿着下。” 邢泽慌忙接过，稳住重心，然后退到了一旁，“为什么不用漂浮咒，教授？” “都是试卷，学生期末考试的试卷。”布巴吉教授解释道。 霍格沃茨的考试卷都是由特殊的纸张制作，需要学生用指定墨水作答。这样一来，教师们可以使用魔咒来批改，而不用费力去亲力亲为。 当然这一技术还不算成熟，唯一的缺陷就是试卷在批改之前不能被任何魔法指染，否则上面的魔法墨水就会失效。 “有件事情我们需要谈谈，邢泽。”布巴吉教授打开门，先让邢泽走了进去。 等到邢泽把试卷安放在桌上后，她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教师们都是交叉批改试卷，以免出现包庇护短现象。” “是的，教授。”邢泽点点头，“所以，我批改的是本所带班级的试卷，你批改的是我的。” “嗯哼。我就直说了吧，你的其中一个班级，邢泽，不及格率有点高。我列了一张清单出来，希望你能和这些学生谈谈。” 邢泽从教授手中接过清单，他仔细看了会，发现清单上的名字大多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当然这其中有德拉科·马尔福，莱娜·卡斯特等等熟人。 “多数学生都是斯莱特林。”邢泽嘀咕道，“还有一部分是格兰芬多。” “最主要的还是斯莱特林。”布巴吉教授提醒道，“那儿的大多数学生大都来自纯血家族，他们的观念很难改变。” “所以，你认为他们是故意考不及格的？” “很有可能。”教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这事每年都会发生。有些家族，巫师家族，他们并不希望孩子在这门课上取得什么好成绩。 “这要是传出去，会丢了他们的颜面。所以，很多来自大家族的学生即便喜欢这门课，也会故意在考试上不用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邢泽点了点头，“你想要我和那些学生谈谈，好让他们能通过下一周的补考，顺便再去做做家访，看看那些大家族有没有可能支持他们的孩子。” “很好，邢泽。”布巴吉教授拍了拍手，“虽然我原本没打算要你去做家访，但你提出了，那就去做吧。” 草了！邢泽在心里暗骂，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嘿，你们看报纸了吗？”本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办公室，可他脚下打滑，径直倒向了那堆试卷。 邢泽本能地挥动魔杖，用一个小型的空气魔法托住了本，布巴吉教授绝望地叫了一声。 “你都干了什么，本？” 本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但在看到那桌上的试卷后，却露出了更为惊恐的表情。 “告诉我，邢泽，你刚刚没用魔法救我。” 邢泽偷偷地收起手中的魔杖，企图扯开话题道：“本，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安静，你们两个。”布巴吉教授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快步走向那堆试卷检查下，然后摇了摇头。 “毁了。”她无力地说道，“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需要亲自动手批改这匹试卷。” 布巴吉教授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本身上，“说点什么，本。” “我来帮……” “说的好，本。那就交给你了。”布巴吉教授抢话道，脸上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可是，教授，我的意思是……” “哦，干嘛还要提这种不高兴的事情。说说你的来意吧，麦克米兰。” 本冲邢泽眨眨眼，示意他赶紧帮忙。 “教授。”邢泽小心询问道，“这些试卷是谁的。” “是你班上的。” “那就没问题。”邢泽点点头说。 “什么？”本摊摊手，一脸无奈。 “好了，说吧。报纸上都有什么，本。”邢泽催促了一句。 可怜的麦克米兰只得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从长袍的袖口中拿出一份报纸说：“新雷文斯卡村的发生了命案。” “无聊。”布巴吉教授摊摊手，“每天都在发生命案。你真该去翻倒巷看看，麦克米兰。” “这次不一样。”本拿起报纸，“那些巫师死状诡异，而且都是……” “给我报纸，本。”邢泽招招手。 本将报纸递给邢泽，然后故作神秘地继续说道：“报纸上说那些人在搞什么古怪的仪式，教授，你不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授课材料吗？ “发生在麻瓜和巫师共同居住村庄的命案，我们可以教学生们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怎么对付麻烦警察，民众，还有怎么应对那些烦人的媒体。” “别去。”邢泽把报纸还给了本，急匆匆地往外走。 “为什么？”本皱皱眉，“我还想等事件平息一段时间后带学生们去看看。” “我不是在开玩笑，本。别接近那地方。”邢泽严肃地说道。 “他怎么了？”本看向了布巴吉教授。 “听他的话，麦克米兰。”教授尝了一口黑咖啡，“别接近那地方。” 第136章 污染 雷科走进了那家叫做“闪亮”的咖啡厅，他在拥挤的店中找寻了会，很快就在一处角落发现了邢泽。 “你看过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了没？”他刚坐下，邢泽便提问道。 大诗人撇撇嘴回道：“我从不看那种虚假的新闻。” “那就勉为其难地看看吧。”邢泽把一份报纸扔给了雷科，“看看今天的头条。 一会儿后，诗人皱眉嘀咕道：“你认为……” “没错，和你想的一样。反正我们也没事做，何不去看看呢？” “可我们进去不。魔法部早就应该派人守着那儿了。” 邢泽笑了笑，说：“我们干嘛要往正门进去？” “啊，我明白了。”雷科同样笑了起来。 案件发生的地点位于新雷文斯卡村和旧雷文斯卡村的交界处，在一栋报废的写字楼中。 正如雷科所料的那样，几名年轻的傲罗正在楼外守卫。巫师们给这地方施加了遮掩咒，以麻瓜的视角看，根本就看不见那些穿着怪异的巫师。 “后面情况怎么样？”雷科朝回来的邢泽问道。 “有后门，没人看守。”邢泽回道，“但有防盗咒。” “那就走吧，几个防盗咒可难不倒我们。”雷科自信地说道。 邢泽拉住了正要走的雷科说：“不，事情有些不对头。你不认为守卫少了点了吗？就两个傲罗。” “也许他们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许报纸在夸大其词。你知道的，《预言家日报》总是喜欢玩这种手段。” 邢泽挥动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鹰眼术，他指着写字楼的天台说道：“我们从上面走，那儿更安全。” “好主意。”雷科点点头，“希望他们忘记给上面的门施加防盗咒了。” 两阵声响后，两人出现了在写字楼的天台，雷科轻车熟路地施展了一个侦察咒语。 “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果然忘记了。”诗人笑起来，“或许我猜对了，报纸就是在夸大其词。” 在抵达天台的那瞬间，邢泽感到一股恶寒从后背直冲脑门，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在他反应过来时，雷科已经来到了那头生锈的大门前。 他念起了阿拉霍洞开咒语，邢泽猛地叫道：“停下，雷科！” 可一切都太迟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阴冷的寒风从里头窜出，夹杂一股奇特的腐臭味。 雷科的大脑如同被铁锤砸中，他咒骂一句，很快就被梦境捕获。 “后退，雷科。”邢泽抵抗着那一波又一波的寒意，这冰冷的感觉本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们本身。 梦境的污染扭曲了他们的大脑，让他们的感官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邢泽深吸一口气，想要将诗人带离那门，但随着他不断接近，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模糊，他发现自己来到一块巨大的冰湖之上。 “草了。”邢泽骂道，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白色，白色，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咔咔咔，冰层裂开的声音响起，邢泽无奈地看向了自己的脚下，冰如破碎的玻璃般开裂。 噗通一声，他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窒息感随之而来，他没有进行徒劳的挣扎，而是静静等着。 意识逐渐模糊，“求求你带回我的女儿。”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死了就是死了，邢泽。”另一个声音响起。 “那可怜人，我听说他妻子刚刚上个月去世，癌症。就剩他和他女儿相依为命了。” …… 越来越多的声音涌向了他。 快点！邢泽在心中呐喊，快啊！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冰冷的湖水中拉了出来。 如同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邢泽猛地清醒过来，他看见黑猫跳上了肩头，于是果断伸出手，黑猫化作长鞭绕上了诗人。 然后一用力，雷科被拽离了大门。邢泽继续挥动魔杖，那头生锈的大门砰一声关上了。 一直退到了天台中央，雷科才逐渐清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都被汗水打湿。 无法触及，无法理解，无法言语。这就是梦境，人类还未能触及的领域。邢泽想起了班森笔记上的一句话。 好一会后，雷科才开口道：“看着梅林的份上，我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这设置防盗咒了。” “如此严重的污染，魔法部的人是怎么进去的？”邢泽皱眉看向了那道铁门。 “他们，呼——他们有抵抗污染的设备。而且我想进去里面的应该是密钥厅的人，而不是傲罗。他们知道一些抵抗污染的咒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Mr.R应该带人来过了。而他，要不是新闻报道，恐怕还是被蒙在鼓里。 大家族的人都护短。邢泽不得不承认约翰说得就没错。 “我们得想办法搞到那些设备。”邢泽咕哝道，他知道谁能帮上忙。 就在他打算写封信让蓝喙送给约翰时，一只猫头鹰飞来停在了他的跟前。 那鸟的嘴里叼着一个布袋，邢泽摸出两块硬币丢进了它腿上的皮囊里。猫头鹰将布袋放在了地上，然后展翅飞向了空中。 “那是什么？谁寄的？”尽管诗人还没从刚刚的精神打击中恢复过来，但他的好奇心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看看就知道了。”邢泽伸手想要去拿布袋上的一封信件。 没想到，那封信自个跳了起来，就像电影中罗恩母亲的咆哮信一样，它也说起话来。 “小子，我建议你看看今天的报纸。”约翰的声音从信中传来。“如果你打算去新雷文斯卡村瞧瞧，袋里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 话说完，信件就自动撕成了碎片。 邢泽打开布袋，里面是两块水晶胸针，还有一个类似怀表的玩意。 在他拿出这些东西后，布袋嗖一声变成了纸片，纸片和之前的信件一样，自动发出了声音。 “这些水晶胸针能够抵抗梦境的污染。至于另一样东西，是国际魔法研究院仿照教会的污染计数器做出的东西，它能侦测附近的污染指数。” 声音消失之后，那张纸片也立刻自动撕碎。 第137章 步入疯狂 “是那个叫约翰的家伙吗？我们在密钥厅的内应？”雷科锲而不舍地询问道，在得到了邢泽的肯定之后。 他得出了自己的结论，“看来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要是他能再寄一份说明书过来就更好了。”邢泽看着手中的水晶和污染计数器说。 “别担心，交给我吧。”雷科问邢泽拿过了水晶和怀表。 “你知道怎么用？” “伊德温的祖父，”诗人把水晶胸针别在了自己的长袍上，“他参与研究了这些玩意，在他留下的研究资料里，有不少关于此的设计稿和注解，我都读过。我想成品应该差不到那去。” “好吧，告诉我使用方法。”邢泽也同样将水晶胸针别在了自己胸前，“我一个人进去。” “什么？”诗人满脸疑惑，“哦，见鬼。我没事，邢泽。” “有没有事可不是你说了算。” “得了吧。”诗人撇撇嘴，“我不过在幻觉中待了半分钟，才半分钟，邢泽。” “足够了。”邢泽很清楚被困在幻觉中的感觉，“足够让一个人精神失常。”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在美国一个港口镇的遭遇，那一晚上我看见的可怖之物差点就让我放弃了希望。” “雷科，听我说……” 诗人摆摆手道：“让我和你进去，邢泽，这没得商量。相信我，我能在这和你耗上一整天。” “草了，好吧好吧。”邢泽无奈地妥协道，“告诉我怎么用这玩意。” “把你的魔力灌输进去，顺着它内部的纹路。”雷科用魔杖指着胸前的水晶，“就像走迷宫，找到出口就行。顺便说一句，我可是迷宫大师。” 说罢，他闭起眼睛，将全部地注意集中到了水晶上面。 诗人很快就点亮了水晶，他得意地睁开眼，却发现邢泽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自己的水晶。 “它在不断闪光，这正常吗？” 雷科点点头，用略带失望和质疑语气回道：“正常。它一共会变换三种颜色。最先是绿色，在整个水晶变成绿色之后，颜色会转变成红色，红色之后是黑色。 “一旦整块水晶变黑，也就意味着它不在有用。我们就会受到梦境的污染。你解开水晶纹路的速度很快嘛。” 邢泽耸耸肩膀，“新手的好远？” 听到这话，诗人露出释怀的笑容，“啊，对，一定是新手的好运。计数器就由我带着吧，那玩意解释起来太费时间。” “无妨。” …… 铁门又一次被打开，但这一次邢泽并感觉那股寒意，不过水晶虽然能够挡住精神上的污染，但对于恶臭还是毫无作用。 雷科的带着计数器率先走了进去，他在邢泽进来之后，他扭头看向了那头铁门。 “我明白了。”他自语说。 邢泽皱皱眉头，同样扭头看去。只见在那头铁门上刻画着一个五芒星图案，在图案正当中是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 “旧印。”邢泽低声说道。 根据《门之匙》上所说，这个奇异的符号代表着诸神的意志，不禁能够阻挡梦境之物的袭击，还能抵挡梦境的精神污染。 “看来我们打开了潘朵拉的魔盒。”雷科笑道，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去。邢泽紧跟其后，他们顺着楼梯而下，根据计数器寻找污染的源头。 和当初在禁林中一样，写字楼已被彻底腐化，从墙壁的裂缝之中渗出了不少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巨大的结晶块如成熟的果实，从各个角落钻出。 邢泽看见一张写字台被折叠扭曲，几条椅子以不可理解的方式交错在了一起，他还看见一只闪闪发光的死耗子。那耗子足有一只猫那么大，和那些不知名的结晶一样，全身散发着诡异的色彩。 “别靠近那些结晶。”雷科指了指计数器提醒道。 邢泽点点头，他动用自己敏锐的听觉，收集者周围一切动静。没有任何声响，至少在一层楼里没有活物的迹象。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而行，想要从楼梯到下一层，但他们发现往下的楼梯扭成了一团，就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 “看着梅林的份上。”诗人摇摇头，“我们得找另一条路下去了。” “把地板砸了。”邢泽说，“这样更快。” “这办法恐怕行不通。”雷科回道，“这儿的魔力十分混乱。” 邢泽闭起眼睛感受了下周围的魔力，确实很乱，但还是能勉强收集到一些可用的魔力。 “试试看，要是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雷科无奈地答应道：“好吧，你非要怎么干的话。” 邢泽念起咒语，他念得很慢，也很仔细，努力调动着周围纷乱的魔力，将其汇聚在魔杖上。 在咒语的最后阶段，邢泽放弃了从周围吸取魔力的打算，而是将自身的魔力引入了魔杖以巩固魔咒的稳定。 咔嚓！地板开始缓缓碎裂，雷科同样调动起自己体内的魔力给两人施加好了漂浮咒。 地板的裂缝越来越大，随着轰隆一声，以邢泽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水泥块和断裂的钢筋纷纷掉落。 邢泽收起魔杖，长呼了一口气。飞沙走石是一种进阶的爆破咒，比起一般的爆破咒而言，它可以更好的控制范围和力道。 在漂浮咒的帮助下，他们来到了写字楼的第五层，这儿的状况和楼上差不多，随处可见的晶石纵横交错，五彩斑驳的光线让邢泽心神恍惚，还以为自己来到了蹦迪现场。 “往这走。”雷科指了指前方，他们根据指示器穿过一个办公大厅。 邢泽低头避过一根电话线，办公桌上的电话全部飞了起来，电话线交错在一起，在天花板上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梦境。”走在前头的雷科感慨道，“这地方被梦境侵入了。瞧，所有的一切都违背了我们所知的物理法则。” “这些发光的晶体是什么？”邢泽问道。 雷科摇摇头，“我不知道，梦境的污染分成很多种，它们几乎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结晶，腐败，急剧老化，逆反常理的融合等等。 “根据伊德温祖父的资料来看，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研究出这些现象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少假设倒是一大堆。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种情况往往会出现在梦境和现世的融合点附近。我敢说这栋写字楼有一部分已属于了梦境。” 第138章 追查 融合点理论。有关于这个，邢泽在《门之匙》中也读到过——但凡召唤梦境之物，试图打开通往梦境的道路，或其他联系梦境之事都需要融合点。 简单的说来，这玩意就像是异界传送门，而在它周围，现世中的所有一切都会被梦境所扭曲。 同时，周遭的情况也说明了在写字楼里存在一个融合点，不管是用来召唤梦境之物的，还是用于打开梦境。 “小心点，雷科。”邢泽看了眼自己胸前的水晶，已有三分之一变成了绿色。 诗人点点头，“我知道。走吧，这层没什么好瞧了的。” 他们是在第四层找到的融合点。那是一个宽敞的会议室，整个房间空空荡荡，除了地板中央血红的召唤阵。 白色的蜡烛已烧尽，蜡油和红色的血混合在了一起，让整个场面看起来有种诡异的肃穆感。 计数器的指向了高危区，邢泽发现胸口水晶的颜色正在缓慢且稳定的上升。 “这儿的污染很严重，雷科，我们要抓紧时间。”邢泽快步但小心地走进房间，他没把过多的精力放在那个魔法阵上，而是看向了正对大门的那堵墙壁。 诗人也走了过来，他的五官几乎快要拧在一起，因为墙上的东西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那是一个镶嵌在墙上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长在墙上的人。 他只剩下了半个身子，枯枝一般的双手伸向半空，试图想要逃离。 他的面部已无法识别，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扯开了他的嘴。他的下颚和身子连在一起，而上颚，上颚连同脑袋挂在了更高处。 至于他的下半身，似乎墙壁融合在了一起。但仔细看得话，在肉体和水泥的结合处长出了一种都类似苔藓的白色绒毛状植物。 邢泽不确定那些东西是否能被称为植物，沿着那些“苔藓”往下，它们变得越来越黄，亮丽的黄色开始绽放，如同一朵盛开的大丽花。 而在其中，邢泽还看了从花心处蔓延出来的扭曲藤蔓，它们如同枷锁，死死地缠绕在那具干瘪的身体上。 “可怜人。”雷科摇摇头。 “主持仪式的巫师？”邢泽猜测道，他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地上的召唤阵，并仔细观察起来。 “很有可能，这里的污染程度足够扭曲任何个体。”雷科吐出一口气，“看来他们的召唤仪式并不顺利。” “仪式失败受到了反噬嘛。”邢泽绕着魔法阵走了一圈，“这个召唤阵，你不觉得眼熟吗？” 说着话，邢泽拿出笔记开始快速翻找起来，他很快就笔记上找到了对应的法阵。 “这是用来召唤冰魔的。班森的笔记上有所记载。他们就是在这召唤了袭击列车的诺弗·刻。” 雷科皱起了眉头，推断道：“很明显，他们的魔力还没强到让他们控制冰魔。要不然的话，那只冰魔必定会义无反顾地攻击列车。” 邢泽同意这个说话，从整栋大楼的情况来看，一定是召唤仪式出现了问题，梦境的入侵才会变得如此严重。 邢泽收起笔记，对雷科说道：“这个仪式需要六个人……” 他指了指墙上的诡异干尸，“报纸上说一共清理出了四具尸体，算上这位老兄。那么……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雷科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我想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地方让我毛骨悚然。” 邢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的听力并未捕捉到任何动静，可以说安静的可怕。 他眯起眼在整个房间寻找了一阵，然后在一处窗户前停下了脚步。 “雷科，来看看。” 听到声音的诗人走到了邢泽身边，他看见一扇破损的窗户。 邢泽用笔指了指窗沿，说：“血迹，看来有人从这跳了下去。” 雷科往前凑了凑，窗外头是一条狭窄的小巷。 邢泽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看来密钥厅对这地方收拾的很干净，没什么值得调查的地方了。我们走吧。” 十来分钟后，两人从设法从原路返回了天台，水晶的颜色已有一半变黑。 “接下来怎么办？”诗人关上了铁门，“等那个约翰给我们情报吗？有用的证据大多被密钥厅收走了吧。” 邢泽思考了片刻，说：“我们可以查查这栋写字楼的归属人。再问问周边的居民，那么严重的污染，一定会有人察觉到什么。” “住在这附近的大多都是麻瓜。”雷科看了一圈周围，“只需几个简单的遮掩咒和混淆咒就能把他们都哄骗过去。我看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那你有更好的线索可追吗？” “好吧。”诗人从口袋里拿出烟来，“那我去查查这栋写字楼的所有者，看看有没有出租记录。” 决定了好了接下去的任务，两人便开始分开行动。 邢泽最先来到了位于写字楼左侧的一处公寓楼，说是公寓楼，但更像是由廉价旅馆改造而成的出租屋。 公寓的管理员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瘦，一头卷发，说着一口苏格兰乡间口音的英语。 “想要什么样？”他把邢泽当成了房客，指着墙上的标价牌说道，“自己看看，另外，我们这不收巫师的货币。如果你想找巫师的旅店，再往前走，拐过一个街角就能看见。” “我不是来找这个的。”邢泽摸出一包烟，递给了管理员一支，“最近这儿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你指什么？我们这每天都有奇怪的事发生，看看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家伙。”管理员点上烟，伸手指指窗外。 “除了那些巫师之外。”邢泽补充了一句，廉价公寓离写字楼就隔了一条街，如此严重的梦境污染必定也会影响周围。 “你说怪事？”管理员皱起眉头，努力思考了一会，“见鬼，我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的班，实在没功夫关心外头发生了什么。 “就算发生什么，我也早已见怪不怪了。前些日子，一名巫师把镇治安官的狗变成了一只猫，看在上帝的份上，治安官差点拿枪把镇长给崩了，因为我们的镇长是巫师。蹩脚的巫师。 “我其中一个儿子在霍格沃茨上学，明年就要毕业了。他每次回来都会和我谈论一些巫师界的趣闻，可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母亲和妹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见鬼，我感觉自己在家里完全就是多余的。我并不是在抱怨，先生，但生活在雷文斯卡，怪事多了去了。” 第139章 新雷文斯卡村 邢泽耐着性子听完了管理员的抱怨，期待着他能给点有用的信息。 “当然，你可以去对面问问。”管理员说着走出了柜台，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公园说道，“有些年轻人经常聚在那儿，他们或许看见了什么。” “多谢。顺便问一句，在这的人有没有，恩——有没有孩子在这段时间频繁做噩梦，或者精神恍惚的人？” 管理员疑惑地打量起了邢泽，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巫师调查员？” “记者。”邢泽果断答道，“格拉斯顿堡的《今日新闻》的记者。” “恩——我儿子有时会读这报纸。所以，你在报道什么？雷文斯卡村的怪事？” “我听说那栋写字楼好像出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 “哦，是那事。”管理员挠了挠额头，“那你来的也太迟了。今儿早上就有一大批记者，警察，还有巫师来过了。” “我只是负责一些后续报道。”邢泽说，“你知道，我得确保同事没有遗漏什么。” 管理员耸耸肩膀，“或许你该去找马丁聊聊。” “马丁？” “我们的治安官，就是他发现的尸体。他在镇医院，你知道在哪吧？” 邢泽点点头。 “还有，你说你在找神神叨叨的人。那你该去高地问问。高地公寓，那儿住着不少巫师，他们都是神神叨叨的人。哦，我不是在说你，先生。” “没事。”邢泽拿出笔记写下了一些必要的信息，“你知道治安官马丁是凭什么找到这些尸体的吗？” “确切的说，是有人报案。”管理员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但我也是听说，镇长不喜欢我们谈论这事。我听说是住在高地公寓的一个巫师报的案。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哈威？哦，我记起来了，叫哈维，是一个画家。他总是会去边界那儿画画，说什么看着废墟能让他有灵感，巴拉巴拉……。” 一个巫师向麻瓜警察报案，这就有趣了。邢泽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告别了管理员。 他来到公寓外头，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几近荒废的公园。 …… 几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在公园抽烟，从他们的穿著打扮来看，应该是一些逃课的学生。 这些逃课，或者已混社会的年轻人在警察眼中并不可信。所以大多数麻瓜警察都会忽略他们，更别提傲罗了，他们才不会屈尊去做笔录。 但对邢泽来说，任何信息都是必要的，他没有像警察那样的权力和人手，也没有傲罗的追踪魔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查一个个的可能，然后归纳整理，最后再一一排除。 “我没有恶意。”邢泽半举双手，对着那群学生说道，“用不着那么紧张。” 在那其中，有个打着耳钉的男孩走上前问道：“别来管闲事。” “我有烟。”邢泽从怀里拿出一包香烟，“我们谈谈，这包烟就是你们的了，如何？” 耳钉男孩犹豫了会，扭头看向了同伴，不少人都点了点头，于是他说道：“你想聊什么？” 邢泽走近了些，“你们整天都待在这吗？” “干吗？你是我妈吗？还是这公园看守员？”一个穿着兜帽的女孩嘲笑道。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 “都不是。”邢泽并未生气，“我只想知道，如果你们整天都是在这浪费时间，那有没有看见过那栋写字楼有人进出？” “我今天看见了很多人，镇长莫里斯，治安官马丁，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耳钉男孩回道，“你具体指哪个？” “在这之前呢？去年八九月那会。” 男孩正要回话，之前的女孩插话道：“嘿，我们渴了。也许一些啤酒能帮我们更好的回忆。你觉得呢，先生？” 其他年轻人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你们几岁了？”邢泽轻笑一声，“未满十八周岁禁止饮酒，我看你们最多也就十五六岁。” “见鬼，所以我们才要你去买酒。”女孩摊摊手。 这就是警察为什么不愿意询问这些年轻人的原因，他们叛逆，不拘，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你想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要么给他们想要的，要么就动用暴力。而对于邢泽而言，后者是他最为擅长的。 于是，他把手里的烟重新放回了口袋，他不是没给过这些年轻人机会。 “我有一个提议，你们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然后我就离开，让你们安心地浪费自己的青春，如何？”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女孩，在对上邢泽的眼神之后，把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拍了下那个耳钉男孩，骂道：“草你妈的，艾斯，你没听出来他在威胁我们吗？” 那个耳钉男孩不满地瞪了眼女孩，“闭嘴，你个白痴。他是个巫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巫师？”女孩重复一句，紧张地看向了邢泽。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都露出惊恐地表情，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年轻人。”邢泽略带好奇地看着那个男孩。 “我弟弟，我的一个弟弟是巫师。”耳钉男孩说，“你们身上有同样的气质。” 女孩从单杠上跳了下来，她轻哼一声道：“去他的，巫师不能攻击麻瓜。你难道忘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邢泽看见女孩在微微颤抖。没人听她的话，一些不想惹事的人已打算离开，只差一个好的时机。 “气质，恩，真有趣。”邢泽咧嘴笑了笑，“你的观察力不错，艾斯。但不管怎么说，我需要你们的答案，不然的话……” 邢泽从怀里掏出了魔杖，几名女生吓得尖叫起来，之前等待逃跑的那几个显然是意识到时机已成熟。 几秒钟后，现场只剩下了艾斯，之前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孩最终也没能熬过自身的恐惧。 “好了，就剩我们两个了。”邢泽收回魔杖，重新把烟拿了出来，“我之前的交易还有效。” 艾斯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吧。” “我同意，那么你这位本地人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跟我来。”男孩转身快步走去。 第140章 恐怖传说 艾斯将他带到了不远处的天桥底下，比起公园来说，这儿起码能够挡风。 邢泽欣赏着桥墩和桥柱上的涂鸦，他看到一个桥柱上写着“巫师去死”，而在这话的下面就有一句“愚蠢的麻瓜”。 他还看见一幅奇异的涂鸦，一群小精灵正在朝着一团扭曲的黑影跪拜。 “我不是带你上这来欣赏涂鸦的。”艾斯开到道。 邢泽并没有打算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地回道：“那就说吧，年轻人，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在这之前。”年轻人小心询问道，“你真是个巫师吗？” “你认真吗？”邢泽扭头看向男孩，从他眼中看出了几分恐惧，但还有几分坚决。 “好吧。”邢泽无奈地摇摇头，他抽出魔杖挥了挥，只见墙壁上的涂鸦跳了起来，那两行字拼凑组成，形成了一段新的文字——“去他妈的世界”。 “现在满意了？”邢泽问道。 艾斯飞快地点了点头，说：“我的父亲，他是这儿的治安官，自从他进了那栋写字楼之后就显得很不对劲。” “我现在知道你的观察力是继承谁的了。”邢泽笑了笑，“所以你才没跑，是吗？你想知道你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对。”年轻人应道，“他们不让任何人靠近我父亲，就连我母亲也不行。” 一个普通人进入如此严重的污染之地，没有陷入当成疯狂已是奇迹了。 “所以，你母亲和你弟弟是巫师？”邢泽又询问道。 男孩点点头。 “你父亲被送去那儿？”邢泽问道，“我想应该不是这里的医院吧？” “对外说是这样。但镇长告诉我们，他被送去了圣芒戈，我记得那里好像是巫师医院？我母亲叫我别担心。” “那你该听你母亲的话。”邢泽回道，“那儿医疗水平远超普通医院，你父亲会没事的。” 艾斯激动地说道：“不，别拿这些话搪塞我了。如果，如果我父亲没有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被送去那儿。普通的医院难道治不好他吗？” 有时候太过敏锐和聪明也称不上是好事。邢泽在心中暗想，“所以，你想让我带你去圣芒戈？” “是的，你带我去。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这恐怕不行。”邢泽拒绝道。受到梦境污染的人员会被彻底隔离，由特殊的精神治疗师进行救治。除非得到主治疗师的许可，不然谁都不能接近病人。 “不过，我能帮忙找出到底是什么让你父亲变成了这样。”邢泽说，“前提是你能给我必要的信息。” 年轻人用力踢开了脚步的一个易拉罐，他沉默不语，嘴角微动，大概是在做出决定。 半晌后，他抬头问道：“你保证？” “我向梅林发誓。”邢泽半举起自己拿魔杖的手，“告诉我你父亲的全名。” “马丁·斯科特尔。他叫马丁·斯科特尔。” 邢泽取出笔记写下，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艾斯，好了，说吧。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那地方，那栋写字楼，传闻闹鬼。”艾斯低声说道。 “闹鬼？是最近的传闻，还是一直都有？” “最近的，应该说是去年。”艾斯缩了缩脖子，“有几个住在那儿的流浪汉失踪了，然后是两起命案。接着就有了传闻。镇上的人都说是精灵的冤魂在搞鬼。” 精灵的冤魂？邢泽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幅涂鸦。 大概是怕邢泽听不明白，艾斯解释道：“在我们这一直都有个恐怖传说。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家养小精灵还在旧雷文斯卡游荡，它们会取走人的灵魂。” “很有意思。”邢泽笑了起来，“但我不是来听你们镇上的古老传闻的，年轻人。” 艾斯有些不高兴，“我知道，我知道。能给我一只烟吗？” 邢泽拿出烟盒，从里头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年轻人接过烟，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把火机。 但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点上那根烟，除了吹来的寒风外，他微微颤抖的手也是原因之一。 邢泽走上前，食指和拇指轻轻搓了搓，一小团火苗忽的从指缝间窜了出来。 艾斯愣了下，但很快就凑过来点上了烟，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继续道：“我们一直计划去那鬼楼试胆，那天晚上……” “什么时候的事？”邢泽打断道。 “应该是，应该是在去年，去年的九月一日。” 邢泽皱起眉头，确认道：“你确定吗？” “当然。”年轻人肯定道，“那天还下了很大的雪。我还记得，第二天很多巫师都涌到了镇里，后来我才知道列车出事了。 “因为，因为雪下得太大，我就没去。但我知道有人去了，科林，还有一个巫师，叫卢克。” 邢泽的脸上带着怀疑。 艾斯解释道：“我放了他们鸽子，所以卢克第二天狠狠地教训了我一番。”他的语气之中透着愤怒。 “该死的巫师。”男孩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我在哪儿能找到他们？” “我可以带你去，但科林不行。他失踪了，去年十一月的事。” 邢泽突然明白什么，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很好，小子。那个科林，你在怀疑他的失踪和传闻有关，对吗？ “我再说一次，小子。我来这不是来找什么乡间传闻的……” “在他之前，新雷文斯卡每年都有人失踪，男的女的，毫无踪迹可寻。”艾斯争辩道。 “巧合而已。”邢泽说。 “不，我父亲一直都在调查这些失踪案。这些案子是有规律的，每隔三年发生一次。可没人相信他，这里的大多数居民和你一样，都认为这只是巧合。” “但你不那么认为。” “科林，他和我说过，那天晚上他们到写字楼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东西，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说那玩意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又像是蜈蚣。总之绝对不是我们这边的生物，但我知道巫师们会养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镇上的格雷先生就养过不少奇怪的动物。” 第141章 调查 “你认为那东西就是精灵的冤魂？祂带走了科林，还伤害了你父亲。”邢泽看穿了男孩的心思。 艾斯点点头，“没错，一定是那东西。那栋写字楼被小精灵的冤魂给诅咒了。” “带我去见卢克，如果科林真看见了什么。那卢克也一定看见了。” 那栋河边别墅位于雷文斯卡村外，邢泽叫了一辆夜骐马车。对于艾斯来说，坐这种在天空飞翔的马车显然有些不适应。 一下车，他就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他才出声道：“我们就不能坐的士吗？” “的士不收巫师的钱，而你，我觉得你身上的钱应该还不够支付路费。就是那儿吗？”邢泽看着远处的河边别墅说道。 “是，就是那儿。”艾斯点了一根烟，好缓解下翻滚的胃，“我知道有条路能够通往后门。” “为什么我们不从正门进去？” “因为，”艾斯吐出一口烟，“因为卢克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还有一位了不得的巫师守卫。” “看看我能不能说服那个守卫让我们进去。”说完，邢泽快步朝着别墅走去。 “嘿，见鬼。”见邢泽已走远，艾斯咒骂一句跟了上去。 ……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守卫看着邢泽重复道。他比邢泽要高出一个头，身板是邢泽的两倍。 “我有重要的事要找卢克。”邢泽平静地说道，丝毫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如果你能通报一声，我会很感谢你。” “别再让我重复了，该死的麻瓜。”守卫撩开了自己的西服，露出了腰间的魔杖，“趁我还有点耐心，赶紧滚，不然我就把你变成一只猪。” 邢泽耸耸肩膀，转过身去，“好吧，或许这个能让你改变主意。” 那守卫的块头实在太大了，大到他连躲避都变得很吃力。邢泽的拳头砸向他的鼻梁时，他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守卫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径直栽倒在地，鼻血染红了地上的羊毛毯子。 “你都干了什么？见鬼，我们要完蛋了。” “闭嘴，小子。”邢泽瞪了一眼慌张的艾斯，“把门关上。我上楼去找人。” “你不明白。该死，卢克是镇长的儿子，门德罗的独子，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邢泽跨过守卫的头，“那你应该趁早告诉我，这样的话，我刚刚问话的态度会更柔和些。” 说着话，他已经走到了楼梯上，几个大步后，他便来到了二楼。 嘈杂的音乐声即便是在外面都能听懂清清楚楚，邢泽循声而去，很快来到了一个房间前，房门虚掩着。 他推门而进，一股暖风吹来，其中夹杂着葡萄酒，香烟，还有致幻剂特有的味道。 他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最显眼的无疑是那两个扭着身体的女孩，从她们身上仅剩的那点布料来看，这段舞蹈就快接近尾声了。 然后是女孩身后的那台大彩电和大功率的音响，喧闹主要就来自它们。 在那张足以容纳四个人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孩，而在一旁的皮质沙发上还坐着两个。 他们的注意都集中在那两女孩上，所以邢泽很轻易地在桌上找到了电视遥控器。 噪声戛然而止，女孩们疑惑地停下了舞蹈，男孩们咒骂起来。 紧跟着，艾斯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一个女孩尖叫起来，男孩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闯入者。 邢泽伸手拿过桌上的半包薯片，看着从沙发上站起的那两男孩。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床上的那个男孩叫道。 “守卫给我们开了门。”邢泽回道，拿出薯片放进嘴里，“我一直更喜欢乐事，而不是麦基。” 那两个男孩立刻冲了过来，邢泽的魔杖一挥，两人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随着又一声咒语响起，那两男孩顿时昏了过去。 “我想你就是卢克了吧？”邢泽抬头看向在床上用魔杖对着他的男孩。 “巫师？”卢克轻哼了一声，“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卢克就飞了出去，然后连同沙发一起向后倒在了地板上。 “动手之前，不要那么多的废话。”邢泽摇摇头，漫步向前。 在经过那两个蜷缩着抱在一起的女孩时，他说道：“舞会结束了，孩子们，回家去吧。” 两个女孩立刻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镇长一定会杀了我的。”艾斯绝望地按了按额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别在那边装老好人了，小子。”邢泽翻了个白眼，“要我说，这不是正合你心意嘛。” “你在说什么？”艾斯皱眉道。 “得了吧，艾斯。我想他平日里没少拿你开涮，你能说看见他吃瘪就没一点高兴？” 男孩没有回话，但邢泽知道自己说对了。 “好了，干正事吧。”邢泽翻过沙发，“额，给你的朋友拿条裤子来。 …… 邢泽将杯子里的葡萄酒泼在了卢克的脸上，这位富家小子惊醒过来。 “草你……”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咒骂，邢泽咽下口中的薯片，“卢克，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们没时间深入交流了……” “我草你妈……” 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草草草。”富家小子的眼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别再打断我了，卢克。我只是来简单地咨询几个问题，然后就会安静地离开。” 男孩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我觉得你搞错了，卢克。我提问，你回答。” “我父亲会让你死地很难看的。”卢克把目光移到了艾斯身上，“你也一样，麻瓜。还有你那混血母……” “好吧，谈话到此结束。”邢泽一把掐住了卢克的脖子，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艾斯惊恐地叫道，“放他下来，他要窒息了。” “安静。”邢泽冷声道，“他没那么容易死，吊死一个人至少需要两分钟。” 说着话，邢泽看了眼手表，“这还不到三十秒。” 卢克无力地挣扎着，他双脚乱蹬，双手挥舞，口水直流。 “我再重复一遍。我只是来咨询几个问题，等我得到满意的答案就会离开。听清楚了吗？” 男孩吃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邢泽松开手，摔在地上的卢克剧烈咳嗽起来。 第142章 隐形者 等卢克缓过气来，邢泽继续问道：“那么，第一个问题。去年九月一日，你原本打算去那栋废弃的写字楼试胆。 “科林说他那晚上看到一个怪异的东西从写字楼里跑了出去，像蜘蛛，又像蜈蚣。总而言之，我想问的是，你看见了吗？” 卢克咳嗽着摇摇头，“去他妈的，那么大的风雪，能看清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邢泽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招招手，从艾斯手中拿过薯片。 “让我提醒你一句，卢克，说谎可算不上回答。” “操你妈，科林瞎了眼，不代表我瞎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既然你们相信他，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啊，我忘记了，他失踪了。” 卢克露出了一个恶狠狠地笑容，他鄙夷地看向艾斯，说道：“要我说，像你们麻瓜，失踪的越多越好。” “你对他那么有意见，”邢泽摊摊手，“他是操了你妈吗？” “去你的，你个混血巫师。”卢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想要和邢泽拼命，却被一脚踢回了地上。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混血巫师的？”邢泽把薯片嚼地咯咯作响。 卢克狼狈地坐稳身子，瞪着邢泽，没有回话。 “卢克，你不会想让我再次重复规则的，回答问题。” 富家小子喘了几口气，叫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了，我没看见那玩意。科林那小子出现了幻觉。 “见鬼，拜这个胆小鬼所赐，我们在风雪里等了近一个小时。要我不是我的魔咒，我俩都快冻死在那儿了。” 邢泽挑了挑眉头，“所以，你没看见那个什么怪物？好吧，那就和我说说科林。” “科林？一个麻瓜跟屁虫有什么好说的？” “他在失踪前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你指什么？那些麻瓜有时候会犯蠢，你是指这个吗？” “草了。”邢泽摇摇头，卢克的回答几乎毫无线索。他扭头看向了艾斯。 “他失踪之前来找过我。”艾斯说道，“他跟我说了他看见的东西。还有，他在不断出现幻觉和幻听。” “呵，”富家小子轻笑一声，“然后你就认为是我对他施加了什么魔法吗？所以你带着这个穷……” 在邢泽冰冷的眼神下，卢克改口道：“你就找来一个巫师来教训我？为了什么？给科林出口气？去你的吧，你个杂种。 “你带他来不就是为了泄恨吗？那么来呀，我现在可没拿魔杖，为什么你不自己来试试？还是说你怕了？ “我告诉你，贱种。下次，下次我会在你小女朋的手上再留一道疤。你听见我说的吗？哈哈……” 像是触及到了逆鳞，艾斯咆哮着冲了上去，他如发疯的野兽一般扑向了卢克，两人扭打在一起，口中更是脏话连连。 “我受够青春期的孩子了。”邢泽放下薯片，从床上站起，径直走了过去。 他拉起艾斯，年轻人显然是气疯了，挥拳就打，邢泽灵敏地侧身躲过，然后朝着男孩肚子上回敬了一拳。 他的力道控制地恰到好处，不会伤及内脏，但足以让男孩疼上一会。 接着，他转过身，伸手抓住了卢克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也一样，混血，我打赌你根本没胆杀了我。” “别白费力气了，年轻人。想要激怒我的话，你还差的远。” “孬种。” “是啊，正是我这个孬种打晕了楼下的守卫，还解决了你的小伙伴，现在还拎着你这个纯血废物。真有趣，不是吗？” 就在这时，空气起了一丝波动，邢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异象。 他松开手，快速抽出魔杖，但对方的魔法已至，存储在蓝喙中的盔甲护身挡下了这一击。 冲击让邢泽后退了几步，他稳住身子，快速施展出一道魔法。 接着，他看见空气再次波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正朝他袭来。 邢泽本能抬手格挡，最先来的是一股很重的冲击，震得邢泽手臂发麻，随之而来是可怕的酸痛。 上！他在心中叫道。蓝喙立刻缠上了对方的手。邢泽深吸一口气，身子往下一沉，硬生生地拉住了想要逃离的敌人。 接着他狠狠地朝前挥出一拳，但感觉像是打在了钢板上，被他击中的空气泛起一阵涟漪。 “草了。” 咒骂声后，他的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他感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将他死命往后推去。 在撞到身后的墙前，邢泽以最快的速度施展了一个魔法，空气震开，房间里的一切东西被冲击震离了地面。 艾斯吓得惊叫连连，卢克也是脸色煞白，紧跟着，震波退去，东西又快速落回了地面。一时间，咒骂声四起。 邢泽感到对方的手松开了，几次交手后，他勉强能够分辨出敌人形态， 于是他收回蓝喙，用双手抓住了对方的那只手，然后用力一拗，就听咔嚓一声。 紧跟着，他往边上跳了几步，口中念起咒语，劲风袭来，打断了邢泽的咒语。他果断放弃施法，纵身逃出了房间，身后的空气剧烈波动起来。 他跳下楼梯，跃过那名还处于昏迷中的守卫，蓝喙脱手而出撞向了大门，大门应声而破。 他直接冲出了别墅，快速跑到了边上的雪地上，接着转过身，看见了身后的一连串脚印。 抓到你了。邢泽在心中叫道，用一发飞弹缓了缓对方的速度，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一瓶墨水扔了过去。 玻璃瓶被一道射线击中，洒落的蓝色墨水显现出了对方的轮廓。 对方停住了脚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一挥手撤去了隐身咒。 那是一个穿着兜帽长袍的巫师，他的脸被阴影笼罩，裸露的双臂布满纹身，邢泽认出了其中的几个如尼文字母。 又是一个把魔咒纹身上的疯子。他心中暗道，手中的魔杖蓄势待发。 那巫师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抬起自己脱臼的左手瞧了瞧。 就在他打算想要把自己的左手接回去时，邢泽挥动了魔杖。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但魔法没有起多大的效果。 兜帽巫师用右手挡下了那枚火球，显然那些如尼文字母不仅加强了他的身体，还让他拥有了很强的魔法抗性。 草。邢泽暗骂一句，他看见对方把自己的左手接了回去，还试着握了握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143章 报酬 那人的速度宛如一阵风，但在半道上他被一束红光击中，爆炸声响起，兜帽巫师往后撤了几步。 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而来。又是一道红光，他再次被爆炸击退，但依旧坚持不懈地冲向邢泽。 趁着这段时间，邢泽完成了自己的魔法，他感激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艾丽。 随着最后一个咒语吐出，地上的积雪聚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球，上面还布满冰刺。 “新年快乐，混蛋。”邢泽咒骂一声。冰球滚了起来，兜帽巫师强行停了脚步，他往后急退，接着往边上一跃躲开了袭来的冰球。 邢泽挥动魔杖，冰球调转了方向，继续朝着那巫师追去。 巫师没有再继续躲避，而是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他出现在了邢泽身后。 艾丽的魔法再次救了邢泽一命，她的统统石化咒击中了那巫师，尽管没起多少作用，但还是让邢泽成功躲开了巫师的袭击。 冰球隆隆而来，邢泽的魔杖往上一提，冰球跳过他的头顶，径直砸向了那巫师，炸裂的冰块四散飞溅。 逃走了吗？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邢泽心想。为了确保万一，他施展了一个侦察咒语，并没有发现任何隐身的巫师。 随后，他看向了走过来的艾丽，她脸上的表情和周围的冰块一样冷。 …… “听我说，”邢泽向艾斯母亲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 斯科特尔夫人一头雾水，对于自己儿子带来回的两位巫师，她显然持怀疑态度，而且其中一名巫师还要求他们即刻离开雷文斯卡村。 “你是谁，先生？”她反问道，“我还得在这等我丈夫的消息。” “我们必须离开。”艾斯附和道。 “艾斯，闭嘴！难道是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斯科特尔夫人叉腰问道，“看在梅林的份上，你父亲刚刚出事，你难懂就不能安分点吗？” 邢泽正要解释，他身边的艾丽走上前说：“尊敬的夫人，这件事解释起来恐怕需要一点时间，我想你大概没兴趣听这个。 “但相信我，这对你们有好处。如果你有所怀疑，那我愿意以家族的名誉做担保。”艾丽从长袍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张名片。 斯科特尔夫人接过名片瞧了眼，然后惊叹道：“您是，您是沙菲克家族的人？哦，请原谅，女士，我，我……” “不不，干嘛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艾丽摆摆手，“我的同伴认为你们有危险。所以还请你们能赶快离开。” “当然当然，我们立刻走。”斯科特尔夫人点点头，然后冲艾斯叫道：“收拾好你的东西，让你弟弟也准备起来。” 看着忙碌的一家人，邢泽挑了一个不碍事的角落安静等待。 “说说看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该来的还是得来。面对艾丽的质问，他耸耸肩膀道：“我被邀请去参加一个私人派对。然后你也看见了，一个神秘的巫师袭击了我。” 说到这，邢泽夸张地朝艾丽·沙菲克行了个礼，“我要感谢你，沙菲克小姐。不管是之前的出手相救，还是刚刚的帮助。” “我不需要什么虚伪的道谢。我需要真相，邢泽。参加派对？那么，打晕别墅的保安算是派对的一部分？ “还是说派对的主题就是教育门德斯家的小屁孩，顺带还教育他的朋友？” “你跟踪我？”邢泽笑道，“懂礼节的淑女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我的耐心，邢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艾丽冷冰冰地说道。 “好吧好吧。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艾丽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这儿发生了命案吧。”邢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为这事而来。那么，沙菲克小姐，你又为什么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只是碰巧发现了你。你知道吗，邢泽？你那鬼祟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还构不成你跟踪我的理由吧。” “确实。”艾丽把身子的重心换到了左脚，“我来这也是为了命案。” “你觉得是神秘人干的？” “我还不能确定。要是我能进写字楼看看的话，或许就能找出答案。” 邢泽笑了笑，怂恿道：“那为什么不去呢？以你家族的身份想要进去应该不难。” 艾丽嘴角微翘，“别把我当傻子，邢泽。那些傲罗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恐怕绝对不会让我牵扯进这事。” “也许你该听你父亲的话。” “呵，很有意思。我父亲承诺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帮他说话？” 邢泽撇过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会强求你回答，但听好了，邢泽。是时候让付报酬了。” “报酬？”邢泽面露惊讶。 “当然，我给你提供了你想要的资料，还救了你一命，再算上刚刚的帮忙。梅林的胡子，你该不会认为这些都是无偿的吧？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沙菲克家族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虽然我时常会把钱施舍给乞丐，因为那么做会使我感到满足。可你不是乞丐，邢泽。 “帮助你也不会让我得到心灵上的满足。所以我得向你收取必要的报酬，仅仅是必要的。你应该庆幸我是个慷慨的人 “啊啊，别插嘴，打断一位女士说话可不是绅士行为。综上所述，不管我父亲给了你什么，恐怕都比不上我给予你的，所以你明白要怎么做了吧？“ 邢泽嘴角微微抽搐，艾丽·沙菲克一直以来都如此配合，原来是等着和他秋收算账。 但她难不成还料到了她父亲的手段？所以一直都在等到合适的机会和我谈判？ 想到此，邢泽不禁皱起了眉毛。看在梅林的份上。要真是如此的话，他还真是太小瞧这个女人了。 “我不明白，沙菲克小姐，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料到你的愚蠢了，但没料到你会蠢到这地步。”艾丽不紧不慢地说道，“很简单，不管你在调查什么，也得让我加入。 “至于我父亲那边，我希望你说谎的技巧足够好。没错，我大概能猜到你和我父亲达成了什么协议。他让你来监视我，对吗？就像巴罗·福利一样。” 说完这话，艾丽挑眉看向邢泽，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如果抛开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那笑容倒是异常的美丽动人。 第144章 最好的通行证 “哇哦，沙菲克小姐。”邢泽笑起来，“精彩的谈判。不过，我需要一个你加入的理由。之前的几个原因不能算，那是门票的价钱。 “如果你想要进入VIP座，还需另外加钱。当然，如果你给不出理由的话也不用担心，我会隔几天向你汇报案件的进展。” 很显然，这个提议并没有打动大小姐。相反她对此弃之以鼻，“如果换成别人，我或许可以考虑下这个提议。但你，邢泽，恐怕不行。 “至于加入的理由嘛。你了解新雷文斯卡村吗？不用回答，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了解。在上学那会，你的魔法史就算不上好，你总是抱怨那不是你们国家的历史。 “所以，你会对斯科特尔夫人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惊讶。但在我看来，这稀疏平常。 “要知道，在精灵战争期间，沙菲克家族拯救了此地的居民。尽管对精灵而言，那称不上是什么好的回忆。 “而在战争之后，沙菲克家族又提供了不少钱财和人力……” 斯科特尔夫人带着两个自己的孩子从楼上走下，这让艾丽暂且终止了话题， 艾斯走在最前头，他迫不急的来到邢泽跟前，“这都是你的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邢泽摊摊手，“你是如此高尚圣洁。” “你简直不可理喻，该死，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嘿，艾斯，别说脏话。”斯科特尔夫人上前拉过自己的儿子，充满歉意地看向了艾丽。 “没关系，夫人。”艾丽向男孩报以微笑，这让男孩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直到我们确认安全，你们才能回到这。” “那要到什么时候？茱莉姨妈那儿无聊的要命，而且我想念爸爸。”艾斯的弟弟奎恩抱怨说。 “奎恩，别那么失礼。”斯科特尔夫人挡在了自己小儿子跟前，“我很抱歉，小姐。” 艾丽摇摇头，她上前几步，伸手摸了摸奎恩的头，“别担心，孩子，我会去看望你的父亲。我保证会给你写信告知他的情况。” 在艾丽的劝说和温和的笑容下，两个男孩都没了意见。 至于斯科特尔夫人，她虽然看起来忧心忡忡，但始终没有说出任何质疑的话。 “夫人。”在他们离开前，艾丽拉住了斯科特尔夫人，并把一张黑色的卡片塞进了她的手中，“带着这个，里面的钱足够你们过上一阵。” 斯科特尔夫人诚惶诚恐地说道：“不，沙菲克小姐。这…这我不能收。” “就当是我们如此冒犯的赔礼吧。”艾丽的手握紧了些。 “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非得离开这里？是和我丈夫有关吗？”斯科特尔夫人的语气哽咽起来，“他们……他们根本不跟我说任何事情。 “我知道规矩，我不该多问。但我…我担心马丁，他…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圣芒戈？” “嘘嘘嘘，夫人。”艾丽劝道，“你必须坚强，你的孩子还在看着。我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你带点消息回来。” “谢谢，小姐，非常感谢您。”斯科特尔夫人强压住心中的悲伤。 艾丽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和艾斯说话的邢泽身上。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她心中如此想到。 “再说一遍，小子，我是不会去看望你的小女朋友的，我他妈又不是你的丘比特。” “她不是我女朋友。”艾斯叫道，但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决，“这都是你害的。我们原本可以好好的问卢克，根本就不需要闹成这样。” “是啊，然后他会让守卫客气地请我们出来。”邢泽笑道。 在看见男孩充满怨念的脸色后，他妥协道：“好吧好吧，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会去转告她你走了的。” 艾斯报上了一个地址，然后小声说道：“谢谢。” 邢泽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骑士公共汽车，邢泽叹了口气，身边的艾丽出声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和我解释解释了吧？” “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关于你加入资格的问题。说到哪儿？哦，沙菲克家族在战后重建了这个小镇。” “没错，我的家族在此地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帮助那些雷文斯卡的遗民重建了他们的家园。 “这儿的大部分产业都和沙菲克家族有关，超市，警察局，镇医院，加油站……镇上的居民几乎都是我家族的员工。 “所以，他们才会对我那么尊敬，啊不，确切的说是对我家族的尊敬。我能帮你在新雷文斯卡村继续调查。 “想想吧，邢泽，你刚刚狠狠羞辱了一番镇长的儿子，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小镇。我想到时候你会在这寸步难行。至少镇长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所以，你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艾丽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当然，如果你觉以上条件还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一条——圣芒戈医院那边我可以想想办法。” 她说得确实很有道理，条件也相当诱人。可一想到艾伯特那张阴沉的脸时，邢泽顿时感到头疼。 在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思考后，邢泽点头答应道：“话所在前头，我可不会等你上完课，再应付完那些追求者后才开始调查。” “用不着担心，我会处理好那些蠢货的。至于上课，我最近把大部分的课程都交给奇洛，好让他能少外出活动。” “说起他。”邢泽皱眉道，“他最近如何？有什么异样吗？” “除了开始整天研究巫师棋和魔药配方外，没什么异样。如果非要说的话，他最近常常会来新雷文斯卡村，以收购魔法材料的名义。” “所以你才到这来。”邢泽摸着下巴，他考虑着要不要和艾丽说说梦境的事。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些东西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释通的，等到时机合适时说吧，尽管他也不清楚什么叫做合适的时机。 第145章 异常 “那么你呢？你上来这是为了什么？还有，为什么要让那一家人离开雷文斯卡村？”大小姐将问题抛还给了邢泽。 “我和你一样是为了命案而来，至于原因，请允许我暂且保密，沙菲克小姐。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时机合适，我一定会告诉你真相。 “至于为什么要让那一家人离开。我认为他们有危险，当然不是镇长儿子报复的那种，而是生命危险。我暂且还没证据，仅仅是自觉如此，但我很希望自己错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猜对了，那意味着会有另外的受害者。” 虽然不明白邢泽在说什么，但艾丽从他严肃的神色看出，他并没有说谎。 “好吧，那我们接下去干嘛？” “艾斯说他父亲有一位巫师朋友，那就让我们去拜访拜访他。顺便一提，那巫师正是报案者。” …… 高地公寓靠近雷文斯卡村火车站，离那栋命案发生的写字楼相距甚远，两人几乎穿过了整个小镇才抵达公寓。 这儿的风格和邢泽之前见到的那所公寓大不相同，虽然说不上多少奢华，但看起来整洁有序。 公寓的管理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把自己的银色长发盘在脑后，用两根棒针固定。 “你们找谁？” “哈维，一个画家。” “谁？说大声点，我耳朵不好使。”银发的管理员侧过耳朵叫道。 “哈维，女士，是一位巫师画家。”邢泽提高声音叫道。 老太太戴上了自己的老花镜，“哦，哈维？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艾丽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背。要不是邢泽告诉她别老动用自己的身份，她早就想要报上自己家族的名号了。 没必要让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你来了。想起邢泽的话，艾丽只得将自己的不耐烦收了起来。 “我叫邢泽，是《今日新闻》的记者。这位是我的助理。我们想采访哈维先生。” “他不在这了。”老太太的话如同一盆凉水。 “不在这了？” “你们采访前都不做调查吗？”管理员讥讽道，“他在一个星期前就搬出去了。” “不对。”她又突然否定道，邢泽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 “他被送去了医院。他的朋友，我们这的治安官马丁，来收走了他的东西，还帮他交了最后几天的房租。 “我询问过马丁怎么回事，但他只是说哈维搬走了。他们俩平日里关系不错，经常往来。所以我也就没有起疑。 “哈维出事了是吗？哦，看在梅林的份上，我早该料到的。他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有时候神神叨叨的。” 邢泽试着问道：“您是怎么知道他出事了的？” “什么？”老太太把头往前凑了凑。 “梅林在上。”一旁的艾丽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抽出魔杖施展了一个法术。 一束亮闪闪的星光从她的魔杖顶端飞出，然后绕上了邢泽的喉咙，邢泽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清爽。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出事的？”他冲老太太说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嘹亮，如同对着麦克风说话。 “哦，那是魔法？”老太太眼睛亮了起来，“真好，要是我会魔法，一定先治好我的耳聋。 “哈维，那个善良的年轻人，他经常会施展一些小把戏来逗我开心。你问我什么知道他会出事？那是因为，他最近一段时间变得有些神经质，虽说他之前也会如此，但从没那么严重。 “我告诉他别老去废墟那边，但他从没听我的。十二月，没错，就是十二月的时候。他开始把自己长时间关在自己的公寓里，好几天都不露面。 “我去过他的公寓，就在302号，那儿简直一团糟。我想说的是，记者先生。某个年纪之后，没有家庭的男人会变得很糟糕，哈维同样。 “他的房间里都是纸团，还有废弃的画作。那些玩意几乎占据了公寓的大部分空间……” “好的，女士。不过还是让我们说回哈维是怎么变得神经质的吧。”邢泽试着想把话题纠正回来。 老太太推了推老花镜，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会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吗？” “这是当然的。《今日新闻》，女士。格拉斯顿堡的人都在读我们的报纸。” “哦，好吧。他表现的就像个疯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他会坐在院里发一天的呆，又或者喝得酩酊大醉。” 管理员谨慎地左右看了看，尽管那儿根本没人，然后压低的声音道：“我怀疑他在吸致幻剂。” “啊，我明白了。”邢泽点点头，在笔记上写下重点。 他身后的艾丽凑上前来问道：“他从哪儿搞到的致幻剂？”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向来不碰那玩意。你或许该去问问马丁，他是这儿的治安官。” “他因为什么事进的医院？” “酒吧斗殴，我听说他把一个人的耳朵咬了下来。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实在太可怕了。”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邢泽止住笔，想了想，然后问道：“我们能去他的公寓看看吗，女士？那儿没租出去吧？” “这有违规定。”管理员义正言辞地说。 艾丽举起的魔杖被邢泽按了回去，邢泽展现出自己得意的微笑，“我正在考虑把这篇报道放到头版，女士，那会需要几张图片，也许……” 老太太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这让她布满皱纹的额头变得更为纵横交错。 “我有一张年轻时的照片，如果你用得上的话。” “当然，前提是哪位好心人能让我们进去，好完成这篇报道。” “好吧，你说服了我，帅哥。请稍等下。”老太太起身去找钥匙。 艾丽瞧了眼邢泽，小声道：“干得好，帅哥。或许你该和她一起共进晚餐，毕竟你们聊得如此投机。” “至少我拿到了进去的钥匙。”邢泽没打算在口舌上落了下风。 “只需要一个混淆咒就行。” “魔法不是万能的，沙菲克小姐。更可况，面对这样一位老人，你下得去手吗？” “别摆出一副善良的模样，邢泽。据我所知，为了目的，你的手段可比混淆咒要恶毒的多了。” 第146章 分头调查 他们在管理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哈维的房间。看起来治安官马丁清理的很干净，整个公寓，除了家具外，几乎没什么剩下的。 扫视了一圈后，艾丽不解地问道：“我们要找什么？” “任何可疑的东西。”邢泽回道。 “可疑的东西？可这地方干净的就差一束鲜花了。”艾丽质疑道，她从客厅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画册。 “恩——有意思，我看过他的画。就在前几年，格拉斯顿堡的综合画展上。” “下次再谈论艺术吧，沙菲克小姐，现在时机不对。”邢泽走进卧室看了看，同样十分干净。 站在门口的管理员叫道：“如果你们是在找什么，那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前两天才让清洁工来打扫过，不然这屋子根本租不出去。” “我能拿走这本画册吗？”艾丽向管理员询问道。 “这你得问哈维，我说了可不算。” 艾丽将画册对准了自己的长袍口袋，嗖的一声，画册就没了影，老太太惊讶地睁了睁眼。 “很好，那我亲自去问他。他是在镇医院，还是？” “嗯哼，附近就这一个医院。” “你找到什么东西来了吗？帅哥？”艾丽又扭头朝厕所里的邢泽问道。 邢泽有些不甘心地走出厕所，耸耸肩膀道：“什么也没有。” “我想也是。也许我们该去医院问问他本人？而不是在一间刚刚清扫过的公寓寻找答案？” “好吧。你说的对。”邢泽认命般地赞同道，他把左手插在裤袋上，朝着门口走去。 “那么，我能上明天的报纸了？”老太太再次确认。 “当然，等着看头条吧，夫人。”邢泽冲管理员眨眨眼。 在走出公寓楼的路上，老太太对艾丽小声道：“如果我能再年轻四十岁，我一定会约他出去。” “你现在也可以。” 老太太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别开我玩笑了，小姐。我都这岁数了。” “或许他正好这口呢？” 看着惊诧的管理员，艾丽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走出公寓楼，大小姐确认了下时间，“我们在这至少浪费了一个小时。” “这可说不准。”邢泽把从裤袋里抽出左手，只见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小塑料袋子，袋子里头是一些红色的药丸。 他把袋子扔给艾丽，说：“从翻倒巷流出的最新型致幻剂，老太太说得没错，画家的精神状况堪忧。” “你从哪儿找到的这玩意？” “抽水马桶的水槽里。” 大小姐厌恶地看了眼手中的塑料袋，然后扔还给了邢泽，“你一定在和我开玩笑。” “我们的时间不多，既然你在房间里选择了画册，那就去医院见见那位大画家吧。至于我，我去查查这玩意的来源。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艾丽举起了手。 “什么？” “两个问题。”大小姐问道，“第一，你放心让我单独调查？第二，我想我们是来调查命案的，不是来查致幻剂交易的。” “第一，我们哪儿有句古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忠诚，沙菲克小姐。 “至于第二个问题，说来话长，我们可以在以后慢慢聊。所以，你认为怎么样？” 艾丽耸耸肩膀道：“你是老大。” …… 艾斯的小女友在镇子的另一头，邢泽不得不一路询问才找到那个所谓的孤儿院。 隔着老远，他便看见了之前的那个兜帽女孩，她正和一群年轻人围在一个火桶旁。 “不错的篝火聚会。”邢泽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你想干什么？”女孩皱眉问道，“艾斯在哪儿？” “他离开了。”邢泽回道，“放松，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离开？什么意思？” “斯科特尔一家搬去他们姨妈家了。你的小男朋友让我来和你道别。” “放屁，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邢泽走上前，围在火桶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去，“嘿，几位，给我们一点空间。我想和这女孩单独聊聊。” “我不和巫师谈话。” “你已经在说了。”邢泽笑了笑，伸手从衣服里拿出艾斯给他的东西——一个普通的雪花球。 女孩眉头紧锁，不敢相信地叫道：“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艾斯让我带来给你。”说话间，邢泽已走到了女孩跟前。 原先围在火桶周围的那些人早已散的一干二净，邢泽把雪花球递了过去，但女孩却迟迟没有接过。 “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可以帮你去拒绝。我已经当过一次丘比特了，不介意在当一次达芙妮。” “把它给我！”反应过了女孩猛地抓过雪花球，还狠狠地瞪了眼邢泽。 “看来巫师在你们这不怎么受欢迎。”邢泽扫了一圈周围，发现了许多不友好的目光。 这块名为“孤儿院”的地方是一栋未完工的大楼，看样子应该是流浪汉，嬉皮士，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待的聚集地。 “你有烟吗？”女孩问道。 邢泽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笨拙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你不抽烟，对吗？” “怎么看出来的？”邢泽把烟盒放回了口袋。 女孩笑了起来，回道：“那个抽烟的会怎么取烟。” “好吧，看来我还得勤加练习。顺便说一句，我叫邢泽，是一名巫师记者。你叫缇娜，是吧？艾斯和我提起过。” “那个白痴提起过他为什么要走吗？” “是我让他走的。”邢泽坦然道，“因为他继续留在这会有危险，如果你想问原因的话。” “危险？来自哪里？”缇娜疑惑地问道。 “问得好。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邢泽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在确定没什么可疑之人后，他从戒指中拿出了那袋致幻剂。 缇娜吃惊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怒道：“收起这些该死的玩意，除非你想害死我。”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塑料袋消失在了邢泽的手上。他的猜想没错，有人在雷文斯卡村贩卖红色糖果。 “从谁那儿能搞到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别跟我说这个。”缇娜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似乎就要转身逃走。 “如果我说这事和艾斯有关呢？” 缇娜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颤抖地抽了口烟，待平复了一些后，她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东西能帮我查清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很可能牵扯到的艾斯的性命。所以，看在你男朋友的份上，告诉我你所知道。” “但…但你只是一个记者。” “没错，一个正在救你男朋友的记者。”邢泽调侃道。 第147章 傀儡 “我们不能在这里谈论这些。”缇娜小声回道。 邢泽点点头，“你饿吗？我倒是饿了。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值得推荐的餐馆吗？” “跟我来。” 缇娜将邢泽带到了一家不大的炸鸡店。 邢泽向那位前凸后翘的服务员要了两份经典套餐。 等服务员离开，缇娜说道：“我不饿。” “我知道。你在来的路上说过了。” “那你为什么要点两份？” “我的胃口向来很好。”邢泽说，“好了，说正事。我在哪儿能找到人？” “你认为艾斯卷进了这事？”缇娜没有回答问题，“他是因为这事才会，才会离开镇子？” “回答我的问题，缇娜。” “不，你先回答我的。”女孩的态度很坚定。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还不能确定这事和你的小男朋友有没有联系。” 之后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女孩率先打破了沉默：“有个人，我们叫他坦克，他之前在孤儿院兜售这东西，但很快就被院长发现赶了出去。” “院长？” “孤儿院的首领，我都叫他院长。” “他知道坦克在哪？” “也许。”缇娜并不是很确定，“他知道很多事情。” “那就让我和他谈谈。” “不。”缇娜摇摇头，“他讨厌巫师，他是不会和你谈的。” 邢泽皱起眉头，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害怕巫师？” 女孩张张口想说什么，可又把话收了回去。她想了想，然后伸手将自己的兜帽退下。 邢泽终于看清了女孩的容貌，但却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事先想好的赞美之词毫无用处。 缇娜的侧脸上有着几道可怖的伤疤，那些伤疤显然是被人有意刻下，其手笔很像出自巫师之手。 缇娜撩开自己的头发，好让那些伤疤展示得更为清楚。 “麻瓜贱种。”她说道，“这就是你们巫师给我留下的印记。” 没错，确实出自巫师之手。邢泽心说，他呼出一口长气，推测道：“卢克？” 缇娜微微颤抖了下，她放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往座位里头缩了缩，好让走来的服务员看不清她的脸。 等服务员上完菜，邢泽小声说道：“我能治好……” “不。”女孩摇摇头，“你当然能治好我，因为你是巫师。但你能治好在孤儿院里所有被巫师伤害过的人吗？我不需要治愈，我想留着它。它会永远提醒我要远离你们这些怪物。” 邢泽点点头道：“明白了。如果你改变了注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会帮你联系院长，但我不能保证他会见你。” 邢泽很清楚这话的分量，“谢谢。”他道谢说。 …… 艾丽面色深沉，深邃的双目注视着悬浮在大厅中央的时钟。她一手把玩着胸前的那颗翡翠，一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木质座椅。 雷文斯卡村火车站和往日一样热闹，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时，艾丽敲打座椅的手停了下来。 “你迟到了。”艾丽挪挪身子，给邢泽让出了一个座位。 “你得习惯这种情况。”邢泽坐下说道，“那么，我相信你和那位大画家一定好好聊了一番。” “事实上，我没见到他。” “恩？” “他不在医院。”艾丽解释说，“医院的护士告诉我，他在三天前就出了院。” “那他去了哪里？” “我想他没必要留下纸条说自己的要去哪儿。当然，他也没有必要通知护士。总之，他是在晚上出院的，我问过了当时的夜班医生。” 艾丽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给了邢泽。 “欧内斯特医生，他签署了哈维的出院手续。根据他回忆说，是哈维本人坚持要出院。” 邢泽把身子靠向了身后的椅子，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多久才能搞定圣芒戈那边？” “我得动用一些关系。”艾丽皱起眉头，“我不能给你保证。” “好吧，尽你所能就够。哦，对了，我需要关于门德斯家族的信息，你能搞到吗？” “门德斯？为什么？” “你说过，你们家族重建了雷文斯卡，拯救了那些遗民，那为什么不亲自接管这里？” “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艾丽严肃地说，“巫师界的那些家族只是在表面上团结一气。如果沙菲克家族掌管了雷文斯卡村。 “那么其他家族不仅会学得有模有样，而且还会以此来创作各种阴谋论。所以，我们的先祖明智的将治理权交给了门德斯家族。 “他们之前便是雷文斯卡村的统治者，让他们来继续治理可谓合情合理。要知道，邢泽，想要统治一块地方可不只一种方法。” “很聪明。”邢泽赞同道，“你们家族把控了镇上的大部分产业，这相当于控制了小镇的经济。门德斯家族不过是傀儡。” “别把话说得那么露骨，邢泽。”艾丽沉声道，“很多事情说破了也就不好玩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傀儡也会有失控的那天。”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用不着担心这个。傀儡之所以被称为傀儡，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操控它。” “希望如此吧。”邢泽抬起头，看向了候车大厅中那尊宏伟的青铜雕像。 当天晚上，他和雷科在老宅见了一次面，两人互相分享了调查来的信息。 “红色糖果？”诗人低头思考起来，“我还以为滚油帮倒台之后，这些玩意也就没了。” “别忘了，除了蜡油脸。还有一个人拥有红色糖果的配方。” “你是指疯医里克特吗？”雷科立即会意，“但也有可能只是之前市面上留下的。” “不管那种可能，都值得去调查。” “那是自然。”雷科赞同道，“我该去哪儿找那女孩？” “一个叫孤儿院的地方，就在镇子北面。” “你不该如此冲动，邢泽。”诗人叹了口气，“这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没错，但在知道那小子的所作所为后，我后悔自己没能再给他来点狠的。” 诗人摆摆手说：“好吧好吧，别去想这事儿了。雷文斯卡村交给我。” “说说你的成果吧。” “没什么好消息，仅仅是知道那栋写字楼属于一家地产公司，我正打算明天去继续去查查。” “那这事就交给我吧。” 第148章 麻瓜和巫师 在雷科起身想要离开之时，邢泽翻开笔记扯下一页说：“还有一件事，那个袭击我的隐身巫师，我画下他手臂上的纹身。可能和实际有些偏差，但我只能记得那么多了。” 雷科接过纸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如尼文字母？” “不知道，给伊德温看看，或许她能解读出什么。” “好的。不过，朋友，那个刺客是谁派来的，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还不能确定，仅仅是个猜测。” 雷科喝光了杯中的酒，“我的朋友，当心点。要我说，你步子迈的太大了，很多人现在都巴不得要你的命。” “那就确保我不会输，诗人阁下，别把时间浪费在女孩上了，我可不愿意你在我墓碑前唱起挽歌。” “你说错了，我的朋友。男人在闲聊的时候总会忽略女性，因为他们潜意识地认为女人很愚蠢。 “所以，女人们知道的很多事。而且只要一点小小的恩惠，又或者你能在床上表现出色，她们会很乐意和你分享一些事情。” “那我还得向梅林祈祷你永远金枪不倒？” “哦，借您吉言，朋友。现在我得走了，你知道的，我该去兑现我的承诺了。” …… 第二天，邢泽忙完了霍格沃茨的课程，还抽出了时间帮本一起批改了那堆试卷，可怜的本就快要被逼疯了。 布巴吉教授要他尽快和不及格的学生聊聊，因为补考的时间定在二月中旬，留给那些学生的时间可不多了。 于是，邢泽利用了午休时间，找到了名单上最有可能说服的两名学生。谈话的地点就在他的房间，那儿也是他的私人办公室。 最先的那位叫罗姆，是三年级的学生。邢泽还记得他在课堂上说自己的父亲是警察，导致被一群纯血嘲笑。 “坐吧，罗姆。”邢泽说，“我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 罗姆在沙发上坐下，他样子有些紧张，背挺得笔直，“我知道，先生，我…我没有通过考试。” “很好，那我就直说了。”邢泽看门见山地说道，“下个月中旬有一次补考，我希望你能好好复习，争取过了。” “我…我会的，先生。”罗姆低下头回道。 邢泽察觉出了对方的不对劲，“罗姆，我想你有事瞒着我。” “不，先生，没什么。我……我还抓紧时间去复习了。” “不，等等。我还没说完。”邢泽摆摆手，示意罗姆坐下，“我看过你平日里的作业，很不错。但你的考试成绩却如此之差。 “这实在令人惊讶，不是吗？所以，我得出了两个结论。要么是你平日里在抄别人的作业。要么就是你故意放弃了这次考试。 “但不管是哪种，性质都十分恶劣。如果有必要，我会通知你们的院长，麦格教授。” 男孩喉结涌动，咽了咽口水，“不，先生，我没有。” “你指那件事？” “我…我……两件事都不对，考试那天我生病了，就是这样。” “我姑且相信你的话。那么我也有理由相信你会通过补考，毕竟那么巧合的事情很少会发生第二次。” “当然，先生。”罗姆快速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他在隐瞒什么？邢泽忍不住在心中琢磨。 送走罗姆后，他又叫来了第二位学生——三年级的帕拉维。 这位女学生来自斯莱特林，虽然背后没有什么大家族作为依靠，但不论从课堂表现和作业来看，她都没有受到什么纯血至上主义的影响。 相反，她算是麻瓜研究课上的尖子生，其成绩直逼第一的塞德里克。 “我就直说了吧，邢泽先生。”她走进屋并没有坐下，而是叉腰直口道，“补考我过不了。” 邢泽一脸疑惑地看着女孩，等待着她给出合理的解释。 “确切的说是我不能过。我父亲和母亲都是纯血主义者，他们要是知道我在这门课上有了什么建树，一定会扒了我的皮。 “他们之所以当初同意让我上这门课，完全是因为想让我了解了解所谓的麻瓜。所以，很抱歉，先生，我这学期可能不会再选你的课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帕拉维。但有一点，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来自新雷文斯卡。” 女孩把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柜子上，“没错，土生土长的雷文斯卡人，我们家族是最早定居在雷文斯卡的家族之一。” “可据我所知，那个小镇是麻瓜和巫师混住的。”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先生。就像你之前教我们的那样，任何地方都会有异类。雷文斯卡村在被战争摧毁之前，和其他巫师聚落没什么区别。 “在战后重建中，为了保证必要人口和充足的劳动力，管理者们允许哑炮和一些混血巫师家庭入住。 “再之后，政策又一次放宽，只要家中有一名巫师就能入住新雷文斯卡村。当然，这项政策在当时受到了那些纯血主义的极力反对。 “但那些没有实权的纯血主义只能耍耍嘴皮子，虽然他们之后还搞出了不少事儿，比如炸了麻瓜的房子，施展魔法让麻瓜们无法进入等等。 “不过在当局介入后，他们也就老实了不少。我的曾祖父就参加过当时的反麻瓜行动，结局嘛，不提也罢。” 邢泽翻开笔记，将一些重要的信息一一记录：“你的意思是，新雷文斯卡村只是表面上的其乐融融？而背地里，巫师和麻瓜摩擦不断，谁也看不起谁。” 帕拉维站直了身子，将重心转移到了另一侧，“正是如此，麻瓜和巫师的矛盾越发严重。 “不少巫师会挑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下手，我有私下有不少麻瓜朋友都深受其害，而管理者们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巫师的人数不算太多，他们已经没办法撼动在雷文斯卡的麻瓜势力了，所以也不会干得太过火。 “我同情那些无辜者的受害者，但反对那些激进者。不少麻瓜，他们同样在伤害无辜的巫师。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没人能解开这个环。” 看来雷文斯卡村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啊。邢泽在心中感慨道。 第149章 一些线索 “那么门德斯家族，你对他们了解吗？” “哦，那得看你是要问那个了？卢克·门德斯，还是我们亲爱的镇长马内尔·门德斯？但不管是哪个，他们在招人厌恶的程度上不分伯仲。 “卢克，一个典型的纯血家族子弟。高傲，自大，狂妄还仇视麻瓜。而他的父亲，马内尔，是一位典型的政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先生？” 邢泽点点头说：“口若悬河，玩弄权术，见风使舵的骗子？” “对，很对。”帕拉维对此十分赞同，“当然，每个家族总会出现一些异类。谢赫·门德斯便是其中一个。 “他是马内尔的哥哥，原本很有希望担任雷文斯卡村的镇长。他也是我唯一不讨厌的门德斯家族的人。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想要调和麻瓜和巫师间的不和。 “为此，谢赫做了不少事情。只可惜，他在五年前突然失踪了。就在他即将担任镇长的前一个礼拜。他们都说，是马内尔害死了他。可谁知道呢？” 帕拉维顿了顿，缓了口气，然后继续道：“但我讨厌门德斯家族的是另一件事。马内尔·门德斯会定期召开巫师集会，邀请一些知名的巫师前去参加。 “感觉就像是麻瓜们的沙龙。但他们在集会上讨论的东西实在令人不安。我的父亲和母亲也时常会被邀请去参加集会，有时候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会讨论。 “我偶尔会偷听。但不太听得懂，内容很复杂，包涵了神明，星象还有很多我听都没听过的玩意。” 听到这些。邢泽来了兴致，“坐下说吧，帕拉维，和我仔细说说。” 帕拉维摇摇头道，“我并不想谈论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想。另外，午休时间快到了，我还得去准备上课。” 邢泽点点头，“好吧，如果你想谈论此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帕拉维既答应也没有拒绝，“说句实话，邢泽先生，我很喜欢上你的课。你和其他麻瓜研究课教师不同的是，你难得保持了中立。 “你既没有刻意的去歌颂麻瓜，也没有过分贬低巫师。正如你说的，不管是巫师也好，麻瓜也罢。在我们区分两者的差别前，首先得清楚我们是人。 “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巫师之中并非全是纯血主义者，而麻瓜世界同样存在种族歧视。但我们不能以此来否定任何一个世界。” 拥有如此清晰三观的孩子可真是难得。邢泽甚至都感到了可惜，“我或许能和你父母谈谈。” “根深蒂固的传统和冥顽不化的思想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我感谢你的好意，先生。但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那样只会让你变得难堪。” 帕拉维说完，正准备告辞离开，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刚刚碰到罗姆了，他也不及格了？” “是啊。他说那天生病，所以没考好。” “这个借口听起来真是蹩脚。”帕拉维轻笑一声，“所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邢泽先生，请小心点。学院里有些不好的流言。” “关于什么？” “关于你是一个位鄙视麻瓜的伪善者。一个一年级的小丫头组建了起了一个俱乐部，叫做混血巫师互助会。 “依照那小丫头的说法，她希望混血巫师们能够团结起来，一起对抗不公和来自纯血巫师的校园霸凌。已经有不少人加入其中了，罗姆便是其中之一。 “而针对你的谣言，八成来自那个俱乐部。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意义。” …… 和帕拉维的谈话让邢泽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特别是近期学校发生的事情。 莱娜·卡斯特，这位很大可能是穿越者的女孩看来是要和他死磕上了。 不过现在，邢泽没什么精力去对付她。至于她在学校搞的一系列事情，等到她被送去纽蒙迦德，大概也会烟消云散。 下午的时间，邢泽前往了雷科调查来的地产公司，那地方位于爱丁堡的尼克尔森大街128号。 接待他的是一位叫普卢默的中年人，他是地产公司的经理。 邢泽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普卢默才拨了个空给他。他的办公桌乱糟糟的，堆满了文件和账本。 “很抱歉，先生。”普卢默说，“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那么，你是为了雷文斯卡村的写字楼而来？” “是的。”邢泽点点头，“有人托我调查发生在那栋写字楼的命案，我想来你这碰碰运气。” “稍等，让我找找。”令邢泽意外的是，普卢默并没有拒绝。 他起身走到了档案柜前，在里头找寻起来。没花多少时间，他便从里头找出了一本厚实的记录簿。 “那栋写字楼有些年头了，是在三十年，恩，三十一年前建造的。让我看看，没错，一九六零年的三月建成。 “前前后后有不少公司都租用过，不过由于线路老化，难以维修，那地方就报废了。” “也就是说，自从它五年前报废后，就一直闲置着？”邢泽询问道。 “那倒也不是。”普卢默搔搔头，“我们断断续续把它当成仓库出租。” “能告诉我最近一次租用的是谁？” 普卢默在那本记事簿上找了一阵，然后说道：“一家广告公司，在格拉斯顿堡。哦，冒昧问一句，你是巫师对吗？” 邢泽点点头。 “啊，那我就放心了。”普卢默松了口气，“我们和巫师有生意，但主要还是针对麻瓜。依照规定，我必须得先确认你是不是巫师，才能告诉你一些信息。 “瞧我都忙糊涂了。那么，先生，可以请你，请你证明一下吗。” “当然。”邢泽抽出魔杖施展了一个小法术，只见普卢默乱糟糟的桌子立刻变得十分整齐有序。 “谢谢，先生。”普卢默满意地点点头，“我父亲是巫师，我的两个兄弟也是巫师。但我随我母亲，没有任何魔法天赋。 “啊，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依照规矩，先生，我不能向你提供任何客户的信息。除非你是魔法部的调查员，额，他们叫什么来着？” “傲罗。”邢泽回道。 “对，除非你是傲罗。” “不能通融一下吗？”邢泽问道，他原本想要使用一个混淆咒，但察觉普卢默的语气没有那么坚决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规矩都是人定的，不是吗？”普卢默笑了起来。 “说的不错。”邢泽伸出手和普卢默握了下，他在手中放了两张五十英镑的钞票，握手时移到了普卢默的手中。 普卢默的手不见了一下子，然后又空着出现了。他把记事簿往前推了推说：“你有二十分钟，先生。” 第150章 越来越近 普卢默借口去外面倒咖啡，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邢泽，那本厚重的记事簿就安静地躺在桌上。 一百英镑换来二十分钟。邢泽希望这笔生意不会让他太过失望。 他打开簿子，找到了最后一笔出租记录，在承租人一栏中签写着谢赫·门德斯，马内尔失踪的哥哥。 这个结果令邢泽哭笑不得，他笑着往后靠去，朝着天花板比起中指道：“去你妈的，梅林。” 虽然他早就怀疑门德斯家族和写字楼的命案有关，但没想到这条线索竟然会指向谢赫·门德斯，一个失踪了五年的人。 这也意味着这条线索进入了死胡同。 邢泽从座位上站起，他在自己的笔记上记下承租公司的地址，然后合上簿子。 或许线索还没有断，他走出办公室，谢过普卢默后，前往了格拉斯顿堡。 在巫师大道上，邢泽找到了谢赫·门德斯名下的长胡子广告公司。 令人惊讶的是，即便公司的所有者已失踪那么久，但整个公司依旧还在完善运营，公司一楼的前厅中甚至还挂着谢赫·门德斯的画像。 那画像中的谢赫比他在《门之匙》中所见的要年轻不少。 邢泽问前台要了一份公司的介绍手册，然后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研究了起来。 他在介绍手册中找到了公司现任总裁——比利·戴维斯。 升级过后的《门之钥》多了不少功能，其中一项便是可以搜寻巫师的信息，有些类似警察的信息数据库。 他从戒指中拿出本子，羽毛笔和特制的墨水，确认了下四周，然后在本子的空白页上写下了比利·戴维斯的这几字。 墨水被白纸吸收，如同石块沉入海底。没一会儿，白色的纸张上浮现出了一连串的文字，是戴维斯的相关资料。 邢泽仔细阅读了一遍，但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抬起头，深吸了口气，一根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页面，眼睛出神地看向了室外。 我遗漏了什么？邢泽在心中自问，难道调查的方向错了？ 他在脑中重新回忆了一遍自己的刚刚所看的内容，梳理着自己遗漏的信息。 “地产公司。”邢泽嘀咕道，“他也有个地产公司。” 像是抓住什么，他将注意收回，重新投向了《门之匙》上。戴维斯的资料显示，他除了长胡子广告公司外，还是蓝山地产集团的董事之一。 邢泽收起本子和介绍册，起身匆匆走向了外面，他记得蓝山地产同样是在格拉斯顿堡。他随手拦下一辆夜骐马车，报上了要去的地址。 十分钟后，他便来到了蓝山地产的总部大厦前。 “好吧，让我看看中奖没有。”邢泽一边自语，一边走进了大厦。 接待他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士，她友善地询问邢泽的来意。 “我…恩…我来找比利·戴维斯。” “您有预约吗？”女士问道。 邢泽摇摇头。 “抱歉，先生。戴维斯先生只接受预约来访，如果您有什么要紧的事务，我可以带您去咨询部。” “不不不。”邢泽摆摆手，“除戴维斯先生外，还有谁能够做主。我需要一个能说了算的人。” 前台女士面露疑惑，她不动声色地向大厅的守卫示意了下，但却没有逃过邢泽的眼睛。 “先生，您能和我说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吗？” “好吧好吧。如果戴维斯先生不能见我的话，我想找老乔，乔·克莱门斯，他同样能解决我的问题。” “你是记者吗？”女士脸色阴沉了下来。 邢泽听到守卫正朝自己的走来，他摇摇头说：“当然不是。见鬼，女士。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魔法部的。” 说着话，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自己那张魔法维修保养处的工作证。 “女士，我来这是为了商讨魔法部大厦的给水设施问题。根据记录显示，你们蓝山地产在三年前对魔法部的给水设施进行了维修。 “但给水设施依旧还存有不少问题。我上这来是为了讨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在后天，我就会将这些问题上报给主任。 “等到那时，恐怕你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记者那么简单了。所以，女士，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大概是邢泽恶狠狠地气势给吓到了，前台女士连连道歉。她偷偷地摆了摆手，应该是让守卫退回去。 “很抱歉，先生。戴维斯先生不在这里……” 他要是在这，我就不会来了。邢泽心想，在离开广告公司前，他同样询问过那儿的前台，确认了戴维斯正在开会。 当然，如果不是Mr.R将乔·克莱门斯的资料给限制了，邢泽也不必冒那么大的风险来这确认。 “至于克莱门斯先生。”女士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您真不知道吗，先生？” “知道什么？”邢泽皱眉问道，适当地加强了自己的怒火，“见鬼，我今年刚刚从美国调回来。” “好吧好吧，先生。克莱门斯先生。”女士一字一句地说道，“克莱门斯先生去世了。” “你他妈再说什么？我去年九月的时候还和他通过信。” “但…但……他是在去年十一月去世的。” “真的吗？”邢泽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愿他在阿瓦隆安息。” 前台女士也同样小声说了一句，“如果是维修问题的话，我可以给您联系工程部。” “不不不。”邢泽往后退了几步，“我需要和老乔同样级别的人谈，他以前是你们的……额……” “执行董事。”女士接话说。 “没错，执行董事。”邢泽点点头，“我需要和这个级别的人谈。这样吧，我还是私下去找戴维斯先生吧。” 未等前台女士说出任何话，邢泽便快步走出了大厦。他专挑小路而走，直到蓝喙确认没有任何跟踪者后，他才止住了脚步。 头奖！他咧嘴笑起来。至今事情都被联系了起来，从滚油帮到埃弗里家族，从无形教派到魔宴教团。 邢泽的直觉告诉他，他找了这一切事情的源头。雷文斯卡村，他所找的真相便在那里。 与此同时，黑暗也在逐渐逼近，他必须要放慢自己的脚步，循着黑暗之中的亮光前行。 邢泽拿出笔记，扯下一页，在上面写下了必要的信息将它交给了蓝喙。 “去吧，去告诉他们，这趟旅程就快要到终点了。” 渡鸦衔起邢泽手上的纸条飞向了天空。 第151章 小镇往事 在格拉斯顿堡之旅后的第三天，邢泽意外的收到罗斯默塔女士的来信。 在看完了信件后，邢泽将其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之中。麻瓜研究课的公共办公室是为数不多坚持使用壁炉的办公室。 “你和那些学生都谈了？”布巴吉教授将身子靠在壁炉边上问道。 “嗯哼。”邢泽并没有抬头，而是盯着信纸在炉火中慢慢化作灰烬，“都谈过了，但别对补考有太大的希望，教授。” “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便好，我们很难改变那些孩子所选的道路。” “教授，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邢泽抬起头问道。 “说吧，邢泽。你都搞得我不好意思了。” “巫师和麻瓜，假如某一天，他们互相之间再也无法忍受彼此，从而大打出手。你会站在那一边？” 布巴吉教授皱皱眉头，“我不会站在任何一边。你要明白，邢泽，我们不是在站队，我们之所以教授这门课正是为了消除你说的那种可能。 “如果你的假设在未来发生了，那只能说明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也并不是在为麻瓜发声，邢泽，我只是在尽我所能消除两个世界的隔阂。” “那么教授，你对新雷文斯卡村怎么看？” “想听实话？” 邢泽点点头。 “混乱。”布巴吉教授毫不留情地说道，“安详的表面之下是一片混乱。” “为什么那么说？那里应该是最为接近巫师和麻瓜共同相处的地方了。” “我可不会那么说。那地方看起来是如此……看在梅林的份上，这要是说起来，我们至少得谈上三天三夜。” 本总能在恰当的时机出现，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抱着一叠试卷走进了办公室。 “嘿，你们都在这。”他欢快地叫道，“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困难，邢泽。” “找我有事？” “不，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们收到我送的圣诞礼物了吗？” “谢谢，麦克米兰，那确实很有意思。”布巴吉教授冲他举起了杯子。 “很高兴你能喜欢，教授。”本把试卷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那么你呢，邢泽？” “我也一样，感谢你的鱼饵。” “说起这个，去钓鱼吗？黑湖的冰还没化，很适合冰钓。”本建议道。 “不了，我等会还得去参加一场会面。” “你可真没趣。”本摆摆手，“那么，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 邢泽毫不忌讳地回道：“新雷文斯卡村。” “哦，那儿称不上是什么好地方。”本很快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听说经常会有游行，麻瓜的，巫师的。” “那么谢赫·门德斯呢？你觉得他如何？” 本挑挑了眉，反问道：“你怎么了，邢泽？怎么突然关心起新雷文斯卡村的事来了？是因为那起命案吗？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想用新雷文斯卡村作为例子，给学生们讲讲该怎么和麻瓜和平相处。” “就像我之前说的，你真是无趣。”本摊摊手。 但他还是回道：“谢赫·门德斯，昙花一现的理想主义者。” 布巴吉教授认同说：“真是难得，本，我和你的看法相同。谢赫·门德斯原本能给新雷文斯卡村带来新的风气。 “虽然我认为他作秀的成分居多，但他至少做了。比起他的弟弟，马内尔，他要好上太多。可惜，在他风头正茂的时候却失踪了。” “有传闻说谢赫的失踪是他弟弟马内尔搞得鬼，毕竟当时他们都在竞选镇长。”邢泽问道。 说起这个，本立刻就来了兴趣，他回答说：“这事在当时闹得挺大，魔法部派出了好多人手去找谢赫，但毫无收获。 “至于马内尔，在顺利上台之后，他就发出了悬赏，只要谁能找回他哥哥就能得到一千金加隆。在那时这笔赏金可谓丰厚。 “我当时也去了，想去碰碰运气。可压根就没那么轻松，我在那儿连住的地方都找不着。 “因为各个旅馆和酒店都被蜂拥而至的赏金猎人，记者还有各种看热闹的人给订完了。 “看在梅林份上，我甚至都怀疑马内尔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明明可以在当上镇长之前就发布悬赏。 “那段疯狂的日子整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那些赏金猎人放弃离开才宣告彻底结束。你们猜赚得最多的是谁？” “旅店老板？”邢泽给了一个答复。 “错了。”本得意地否定道，“是酒吧老板，仅仅半个月，那些酒吧老板就赚了往常小半年的钱。之后是妓女们。失意的赏金猎人除了酒以外，还需要肉体上的安慰。 “在之后是记者，那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养活了多少八卦记者，民众们乐于读这种热闹的事儿。接着才是旅店老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旅馆的房间是固定的。” 布巴吉教授插话进来：“在我看来，马内尔的确是个聪明人。他在成为镇长之后给出悬赏，一方面增加了曝光度，不论是小镇还是他自己。 “另一方面，涌入的外来人很好的刺激了当地的消费，从而拉动了经济。这更是为他争取了不少簇拥者。” “典型的政客作风。”本概括了一句，“所以我才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邢泽不解地问道：“那么谢赫·门德斯，那么多人搜寻了半个月，就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 他可以去图书馆翻找过往的报纸，可眼前就有一位亲身经历者，何不充分利用起来。 果不其然，本又开始说道起来。 剔除一部分废话，再过滤一些不必要的抱怨。本的话中有两点值得注意。 有人在旧雷文斯卡村发现过谢赫的踪迹，但因为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证据，之后针对旧雷文斯卡的调查也没有任何发现，这条线索也就不了了之。 另外一点是坊间的传闻，出自一位不知名的妓女之口。她说那些赏金猎人之所以离开，并不是对搜寻失去了希望，而是另有其他原因——不断有人失踪。 而最终让他们决定放弃继续搜寻的正是那次旧雷文斯卡废墟之旅，那次搜寻折损了七人，他们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第152章 酒吧之争 邢泽在三把扫帚酒吧解决了自己的午饭。罗斯默塔女士给他做了一份烤鲟鱼，外加一杯蜜桃气泡水。 “新饮品的口感如何？”罗斯默塔指了指杯子。 邢泽看了眼自己的杯子，确认道：“气泡水吗？” “嗯哼，我最近在研究一些新的饮料。”酒吧老板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擦手，“老是同样的东西招揽不来新客户。” 不知为何，邢泽感觉她的话另有所指，“很不错。” 罗斯默塔女士一边收拾起桌上的餐盘，一边轻声道：“我在你身上押了不少钱，小子，可别让我血本无归。” “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这事？” 罗斯默塔嘴角微扬，“这你得去问开赌注的那人，顺便说一句，你的赔率是1:40。” “这也太悲观了点。”邢泽叫道。 “他们来了。”罗斯默塔收起笑容，用下巴指了指门口，邢泽扭头看去，就见Mr.R和他的三个跟班走进了酒吧。 他们径直朝邢泽走来，Mr.R今天没有穿那件可笑的工作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整齐的正装，这倒是让他看起威严了一些。 “给我来杯酒，罗斯默塔。”Mr.R敲了敲吧台，“另外，再给这位先生来一杯……不管是什么，再给他上一杯。” 罗斯默塔点点头，识趣地走向了一旁。 “好吧好吧，东方人。我承认我犯了个错误。”Mr.R说道，但更像是在自语。 他的三个跟班赶走了吧台周围的人，然后各自坐在了适当的位置，可以在邢泽有异常的时候迅速做出反应的位置。 “我小瞧了你。虽然我很少看走眼。”Mr.R依旧在喋喋不休，“但你的表现远超了我的预期。” “如果你叫我出来是为了赞赏我，那就大可不必了，R，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有多少能耐。” Mr.R皱了皱眉头，但依旧冷静地说道：“我找你来是为了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竞赛。这对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旁人看了笑话。” “所以，你的筹码是什么？”邢泽问道，“因为你的样子像是在向我提出一项交易。当然，也许是我会意错了。” “我确实在和你提出交易，但我还拿不准筹码。前一次的失误，让我错把你当成了一个贪财之人。显然，那是你故意展示给我的样子。 “你成功骗过了我，东方人。这点值得你夸耀了，所以还是由你来说吧，你要怎么样才会主动退出这场竞赛？” 罗斯默塔女士拿着酒和气泡水走了过来，她放下东西，朝邢泽眨了眨眼，接着又去忙活其他事情去了。 “我得说明，R，骗了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要不是你对像我这样的人存有偏见和鄙夷，我压根就骗不过你。 “正如现在，你依旧天真的认为我会退出这场竞赛。让我猜猜，你原本认为自己赢定了，毕竟我和你心目中的那些劣等东方人一样愚蠢。 “然而现在你主动来找我，那是因为你终于明白我没那么蠢，你也不是百分百能赢。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哦，是那个隐形巫师吧。他失败了。” 说到这，邢泽低头四下看了看，然后把目光迎向了Mr.R，在对方的脸上他看到了一丝慌张。 “我得好好感谢你的高傲和自负，R，正是它们你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派出那个巫师来杀我。而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做准备。 “真是可惜，R，你原本有机会干掉我的，是你自己放弃了。我是不会退出竞赛的，不管你给出什么条件，因为那都远远比不上欣赏你失败后的表情。” Mr.R很难得没有被激怒，他冷声道：“我想你对我有所误会。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隐形巫师。此外，我也没想过要杀你，东方人。 “我承认我不喜欢你。但你通过测试加入了我们，这意味着你成为了密钥厅的一员，意味着你是我们的同伴，什么人会冷血到杀自己的同伴？” “是啊，什么人会如此冷血？”邢泽和Mr.R对视着。 “你知道吗，邢泽？我今天来是以一位前辈的身份来给你一些建议——不要打一场毫无希望的战争。你很清楚自己赢的几率微乎其微吧？ “我好心前来给你一个体面的方法结束这事，你不珍惜也就罢了，反倒还污蔑我要杀你。我或许是看错了你，但我觉得自己错得没那么离谱。 “你和那些没见识的乡下巫师一个样，不识抬举还狂妄自大。我本还对你有所期待，不忍心看着如此优秀的守秘人成为政治玩物。 “但现在，我丝毫都不觉得可惜。我再和你说一句……” “说得足够了，R，我表明了我的态度，你表明了你的，这便足够了。我们还是留点精力在案子上吧。”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在邢泽脑中升起，他皱起眉头，心中冷笑一声。 下一刻，Mr.R突然惨叫一声，那三个跟班立即从座位上站起，但其中两个还没来得及抽出魔杖就被酒吧暗角射出的两道魔法击中。 剩下的那个离邢泽最近，他倒是拿出了魔杖，可被蜜桃气泡水泼了一脸。 酒吧里的其他顾客纷纷向门口逃走，一张椅子在推搡中被掀翻，陶杯乒乓坠地。而那些想要留下看戏的人则被罗斯默塔女士“温和”的请出了酒吧。 Mr.R抱着头从座位上摔下，他哀嚎不止。邢泽快速跨过他，顺手取走了他的酒杯，然后狠狠地砸向了那位跟班。 惨叫顿时响起，邢泽按过那跟班的头，用力撞向了吧台，在一声闷响后，那家伙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空气出现了一阵波纹，邢泽灵敏地躲开了那道魔法，蓝喙瞬间张开形成了护盾。 偷袭的攻击打在了护盾之上，邢泽挥动魔杖施展法术，将那隐形的巫师震飞了出去。 “我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他站起身，注视着酒吧的一个方向。 他能看清那个隐身之人的轮廓，伊德温调配的药剂很有效果，而刚刚她的减缓咒也成功牵制了那个隐形混蛋，好让邢泽成功解决了最后一个跟班。 第153章 捕熊陷阱 那轮廓动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也随之波动，只是在他还来得及碰到邢泽之时，速度就迅速慢了下来。 “来啊，杂种。”邢泽向前一步，蓝喙以极快的速度发生改变，最终形成了一个钉刺拳套。 那拳套带着邢泽全部的力量击中了冲来的巫师，轮廓倒飞了出去，撞翻了几张木桌。 “哈哈，起作用了。”雷科兴奋地朝伊德温叫道。 “闭嘴，白痴。快点完事。”伊德温挥动魔杖，一道法术击中了那轮廓。 巫师身上的隐形咒纹失去了效果，他的身体逐渐浮现。巫师挣扎地想要坐起，但诗人的另一道法术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好了，我们走。”伊德温拍拍雷科，两人快速穿过一片狼藉的酒吧，逃了出去。 邢泽呼出一口长气，他转过身，看向了将将恢复的Mr.R，后者正努力用颤抖不止的手拿出魔杖。 他一脚踢飞了那根槭木魔杖，把这位高傲自大的纯血巫师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猜你很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R。”邢泽冷声道，“那么，说说你在我脑中找到了什么？” Mr.R尽可能让自己从魔法反噬中恢复过来，摄神取念一旦失败就会造成精神创伤，创伤可大可小。 他从未想过自己拿手的把戏会在这个劣等的东方巫师上失败。在进入他的脑中时，他的精神立刻被一种可怕的东西袭击。 这感觉就像有人在你耳边不断尖叫，足以刺破耳膜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大脑。 而当他将自己的精神从邢泽的大脑中抽离时，那可怕的玩意也跟着进入了他的大脑。接着，它便在他的脑海中开了一个舞会。 “你…你到底用什么魔法？”Mr.R艰难地吐出了嘴里的话，精神创伤影响到了他的大脑，他现在没有晕过去已是幸运，但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晕过去。 “一个捕熊陷阱。”邢泽咧着笑了起来，“听好了，R。让我给你这个前辈一句忠告，在打毫无希望的战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说完，他扔下Mr.R，走到吧台前，“麻烦你联系圣芒戈，另外再给我一杯气泡水。” 罗斯默塔用手指扫了一圈酒吧，问道：“我该问谁去要赔偿？” “我想赌注的奖金足够赔偿了。” 酒吧老板瞥了眼躺在地上抽搐的Mr.R，嘴角扬起笑容道：“好吧，在联系圣芒戈之前，我还是先准备气泡水吧。我想他们应该还能再撑一会。” …… 当天晚上，约翰找到了邢泽，他带来了A的口信。 “所以，他不会追究此事？”邢泽总结了下口信的意思。 约翰往壁炉中添了些柴火，回道：“对，你很幸运，小子。A这人看重能力，只要你足够有用，他会容忍你的很多缺点。” “就像他能容忍R的种族主义和纯血主义。”邢泽看向了明亮的炉火，“这至少说明他很公平。” “可以这么说。”约翰举了举自己的酒杯，“啊，不得不说，老班森收藏的佳酿可真不少。他除了这栋老宅，还给你留了什么，邢泽？” “钱。”邢泽直言不讳。 约翰有些羡慕看了看周围，“好吧，为什么这种好事轮不上我。” 如果你知道他要我做的事情，大概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了。 任何得到都需要代价。只不过班森死亡的太过意外，以至于他没机会向邢泽索要代价而已。 “我真没想到，你放到了R，那个该死的混蛋。怎么做到的？我和他一起出过任务，他魔咒水平可不弱。加上他坐上班森的位置后，身边总会跟一个缄默者作为保镖。” “缄默者？”邢泽皱起眉头，约翰指得应该就是那个隐形的巫师。 “是啊，一群信奉魔法的狂热者。他们会通过仪式献出自己的声音，从而获得更高的魔法造诣。” “我看到他身上布满了魔咒。” “可不是。”约翰拿起酒瓶往自己杯中到了少许，“那些刻在身上的咒文来自神秘事务司的另一个部门。 “咒文可以强化一个人的身体，但同样需要承受巨大的折磨。只有缄默者才能受得了这玩意。 “所以，和我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我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同时对付那么多人。” 邢泽换了个坐姿，吸了口气道：“我手头有一个能唱出不少淫秽民谣的诗人，还有一个对各类魔咒十分了解的学者。于是我让他们早我一步去了酒吧。” “哈哈哈，真有你的，邢泽。”约翰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想R当时的表情应该很赏心悦目吧。” “你绝对想象不到。” “啊，我竟然开始怀念和你一起查案的日子了。”约翰喝了口酒，“虽然你很多时候表现的就像一个混蛋。” “你喝太多了，J。”邢泽说，“我需要一些帮助。” “说来听听。”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门之匙》，“R屏蔽了我的权限，我无法查看之前案件中出现过的人。” “这个容易，我明天就去找A，我想他应该会同意让竞赛变得更公正些。” “另外，”邢泽小声道，“我需要谢赫·门德斯的一切资料，关于他真正失踪的原因。” “谢赫·门德斯？马内尔·门德斯的哥哥？”约翰放下了杯子，“据我所知，密钥厅没有特别调查过他的失踪，不过傲罗办公室或许有。” “那就向他们借用一下，此外，我还要所有新雷文斯卡村的巫师失踪案件的卷宗，近五，不，近十年的。” “你可以自己问他们拿。”约翰敲了敲邢泽的《门之匙》，“这书除了打开密钥厅的大门外，还是很好的通行证。不过尽量找一些高层人员，只有他们认得你的身份。” “不行。”邢泽摇摇头，“这会暴露我的行踪，我不想让R知道我在追查什么。” 约翰点了点头，“他会在圣芒戈待上很久。” “我得假设任何地方都存在他的眼线。” “好吧好吧，我去试试，看看斯克林杰能不能给点帮助，他欠我们的人情是时候还了。” 说完这话，约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起身打算离开。 “我听说你设了赌局？”邢泽出声问道。 约翰停下了脚步，“没错，你的赔率是1：40。” 邢泽往桌上扔了一个钱袋说：“那就全部押我赢。” 第154章 最新型的马车 三天后，霍格沃茨图书馆。 邢泽在禁书区寻找着关于旧雷文斯卡村之战的信息。普通的魔法历史课本很大程度上美化了那次战争，很多细节和事件都被扭曲和掩盖。 所以，邢泽需要一些真正记录那场战争的文献资料。 这些天来，班森笔记和如尼文的翻译都在稳步进行。雷科则在雷文斯卡暗中调查红色糖果的源头。 他找到了那名叫做坦克的孩子，可他不过只是一个最下层的兜售商，对上层的情况一无所知。 那男孩每个星期都会去火车站的一个储物柜里拿取糖果，然后把赚到的钱放进去。 要是金钱的数目不对，自然会有人找上他，有时是当地的地痞流氓，有时则是送葬者。 根据男孩的陈述来看，新雷文斯卡村有很多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青少年在贩卖这些糖果。这其中当然会有一些滑头——想着怎么偷钱——但每个结果都不怎么样。 在供应商宰了几个搞得过火的底层销售后，其他人也都变得老实起来。 雷科只能根据从坦克口中问道的一些人名进行逐一调查，为了不过早的让对方起疑，他不得不对坦克施加了混淆咒。 所以，留给他的时间算不上充裕，要是这个礼拜坦克没上交必要的金钱，对方一定会派人来调查，到时候他们必定会有所戒备。 而艾斯的小女朋缇娜，同样没有什么消息，或许那个什么孤儿院的院长真的十分痛恨巫师。 在邢泽苦苦寻找相关的历史书时，他的鼻间飘来了一股甜甜的香气。 他伸出头看向书架外头，发现了艾丽·沙菲克，对方同时也看向了他。 “很少会有人来禁书区找书看。”走到邢泽跟前的艾丽出声道。 邢泽拍去了手上的灰尘，“我希望你是给我带来好消息的。” “圣芒戈那边给我答复了，他们同意我们探访马丁。” 邢泽没有露出喜悦之色，而是问道：“他们的条件呢？” “治疗马丁·斯科特尔的是阿克曼，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艾丽说到这，看向了邢泽。 “我知道，一个奇怪的人，要不是他身上穿着医用长袍，我还以为他也是病人。” “看来你对他的没什么好印象。总之，我给了其他治疗师一笔可观的金钱，他们都乖乖闭上了嘴。但阿克曼，他的条件是想和你聊聊。” “别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他了。” 艾丽耸耸肩膀道：“不然呢？我总不能白花那些钱吧，没有主管治疗师首肯，我们可进不去。” “见鬼，你可真是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 “别像个孩子一样抱怨，邢泽。”大小姐满不在乎地安慰道，“只要见他一面就行，这有多难，他又不会吃了你。 “哦，如果你害怕，我可以跟你一块去。我会在你们碰面的地点附近看着，确保你的安全。” 艾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坏笑。 邢泽被艾丽的笑容吸引了一秒，然后回道：“这倒是不用。我只是讨厌和疯子在一起块，而阿克曼还是最疯狂的那种。” “在我看来你也算不上太正常。”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我给你们预定了伦敦一家不错的下午茶餐厅。” “现在？”邢泽露出惊讶的神色，“你都没给我一点准备时间。” “跟我来吧，我的马车就在外面。” 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霍格沃茨的正门，一辆豪华的夜骐马车正停靠在路边。 威廉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这位服务于艾丽的第一侍从不论从穿着还是气质上都相当符合英伦绅士的标准。 “这是最新款的夜骐马车吗？”邢泽看着那辆做工精良，外形气派的马车不禁问道。 大小姐在威廉的搀扶下走进了车厢，她透过窗户说道：“上来吧，邢泽。别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儿。” 车厢十分宽敞，在两排软垫座椅之间甚至还有一张小柜台。 艾丽拿出自己的魔杖在柜台上轻轻敲了下，柜台缓缓升起。只见里面是一个被施加了瓶中天气咒的储藏柜，除了酒之外，还有不少甜点。 “你想要喝点什么吗？去往伦敦的路还长着。” 邢泽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先去霍格莫德村，再通过飞路网前往伦敦？疫情结束了，小姐，飞路网正在陆续开通。” “因为……”艾丽取出一块精致的蛋糕，“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邢泽伸手从储物柜里拎出一瓶矿泉水，静等着对方开口。 “还记得我们在雷文斯卡车站的那番话吗？” “关于傀儡？” “没错。”艾丽勾勾手指，一根银质的小勺飞到了她手中，“我回去想了想，或许你的话有些道理。于是我去查了查家族在雷文斯卡的产业……” 大小姐停了停，直到那块蕾丝花边的餐布盖在了腿上，她才继续说道：“那些产业说没那么乐观。的确，最近几年英国的经济低迷，这同样影响着巫师世界。 “我本不应该对雷文斯卡的经济低迷感到惊讶，但在我探清其背后的原因时，我才明白前些年父亲对雷文斯卡的担忧。 “总而言之，我们的产业之所以收益不佳是由于大量的罢工和游行。很显然，在那儿，游行示威已成了一项时尚，就快赶上巴黎了。” “我听说了，那儿巫师和麻瓜间的矛盾正在日益加剧。”邢泽喝了口水。 高档马车坐起来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流颠簸，这不仅考验车子的做工，更考验马车夫的水平。 艾丽稳稳当当地用勺子吃着蛋糕，“在我看来，身为镇长和巫师管理者的马内尔·门德斯理应权衡好两方的利益，而不是放任矛盾激化。” “或许他的心思放在了别得什么事上。” “所以我很乐意让你去查查他。”艾丽把空盘和勺子放在了一旁，“我们尊敬的镇长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小姐从自己的皮包中取出了一些资料，“这是你要的门德斯家族资料，从新雷文斯卡村建成后开始记录，之前的随着镇子一同被毁了。 邢泽接过资料，顺手放进了自己的戒指中。 第155章 马车谈话 “路程还长着，沙菲克小姐。”邢泽说，“那么你的下一个话题是什么？” 大小姐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别急，邢泽。在我们讨论下一个话题前，我想先和你谈谈最近发生的一件趣事。” 邢泽的眉头挑了挑，艾丽·沙菲克可不像是会关注笑话和趣事的女人。 “这事发生在三把扫帚酒吧，就在三天前。”艾丽放下餐巾，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邢泽。 她的眼睛确实拥有魔力，会让人不自觉地陷进去，会让人不自觉地盯着它们看。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很好奇，邢泽。我加入密钥厅，成为了他们的密探，但他们从未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就像酒吧的争斗，要不是我有一个好事还贪恋罗斯默塔美色的叔叔，我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事。” “只是一群当地的地痞无赖。” “哦，是吗？”艾丽狐疑地问道。邢泽不喜欢她此刻的表情，因为那意味着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一群地痞流氓中还有一位缄默者，他们还真是下了血本。哦，别露出那种难看的表情，邢泽。你以为就你记下了那巫师手上的咒纹吗？ “话说回来，你打败了一个能够隐形的缄默者，还顺手解决了其他四人，我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在我想起亚尔宾家的疯子，还有那位德国学者时，一切也就解释的通了。不过同时，我也有些许伤心。” 艾丽的脸上浮现了一些委屈，邢泽很容易就辨别出了那是假的，但用来骗骗那些追求者的话就足够了。 “伤心？”邢泽将身子展开，背挨上了后面舒适的靠垫，“你坐的这辆马车价值两万枚金加隆，这还不算外面的四匹高山夜骐。 “你吃的甜点是最高档的，由你的私人厨师制作。就连我手上的这瓶水……” 邢泽拿起矿泉水瞧了瞧，“能够补充魔力的天然泉水，也要六个加隆。要我说，沙菲克小姐，你不该感到伤心。 “因为换成是我能过上那么好的生活，我一定会每天感谢梅林，每天怀着绝佳的心情活下去。 “所以，收起你假惺惺的哀愁吧，也别拿有钱人的那套空虚来对付我，我可不吃那套。 “给你个建议吧，尊贵的小姐，好好享受你的生活，而不是费心思和我这种人待在一块。” 听完邢泽的话，艾丽掩嘴笑了起来，她回道：“瞧啊，你总是能说出一大堆义正言辞的话来。 “你不去当神父简直可惜，因为像你那么有瞻前顾后的道德观，还有对人对事的了解，应该能干得很好。 “你为什么那么不想让我接近真相，邢泽？是因为我父亲吗？可你答应过我会告诉我全部事情。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告诉我吧。我们有足够的饮品，足够的食物。而且这个大家伙……” 艾丽伸手拍了拍马车厢门，“除了自带消声咒外还有魔纹锁，没有我的魔杖和备用指令，车门就不会打开。啊，我爱死马车旅行了。”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他对这辆豪华马车的好感消散全无。这玩意现在看起来就像他的棺材，还是会飞的棺材。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沙菲克小姐？” “全部，你全部的事情。从你是怎么由一个魔法维修处的小职员成为密钥厅的职员开始吧。” “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 艾丽兴致勃勃地从柜子中取出一瓶雪莉酒来，“别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 邢泽露出了一个敷衍且苦涩的微笑。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经过了约克郡，这意味着再有二十分钟他们就能抵达伦敦了。 “你对梦境了解多少？”邢泽向艾丽问道，他正好讲完自己在列车上的遭遇，还有自己是怎么被密钥厅招募的。 “梦境？”艾丽皱起眉头，“算不上太多，我仅仅是听说过一些关于梦境的理论。存在于我们世界之物的地方。另一个世界等等。” “这便足够了。”邢泽说，“这世上有一群疯子，他们坚信存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想要用那些禁忌的法术打开通往梦境的道路。 “密钥厅交给我的任务便是调查这些人，在他们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前干掉他们。” 尽管对邢泽的解释充满质疑，但艾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些人，他们总该有个名号吧？” “魔宴。”邢泽回答说，“当然，不止这一个组织，还有无形之子什么的。总而言之，这系列错综复杂的事情牵扯进了不少邪恶组织。 “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事态严重之前查出他们到底想干嘛？他们为什么要袭击列车？那块始终的碎片去了哪？食死徒和神秘人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邢泽抛出了好些个问题，艾丽有些头大地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我们要在雷文斯卡村找什么？” “我还不能确定。我还需要一些证据和事实来支撑我的观点。”邢泽回道。 在艾丽的表情冷下来之前，他又快速补充道：“让我告诉你那栋写字楼里发生了什么。还记得我们那次在禁林看到的东西吗？” 艾丽稍稍回忆了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当然记得，它们现在是我噩梦里的常客了。” “比禁林要严重数倍。”邢泽沉声道，“整栋写字楼都被黑魔法给污染了。” “可那不是黑魔法。”艾丽放下酒杯低声道，“我能确定。” “这世界的未被发现的魔咒还有很多，沙菲克小姐。也许那些不是黑魔法，但我们现在只能把它归于其中。” “我明白我父亲为什么反对我深入调查了。”艾丽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这些人，还有这些未知的魔法很危险，对吗？” “你见识过好几次了。禁林，魁地奇比赛。每一次我们赢得都很凶险。如果你想要退出，我能理解。” “退出？”艾丽嘴角渐渐上扬，“为什么我要退出。这可比追查神秘人有意思多了。” 第156章 疯子研究员 眼前这位瘦小的男人让邢泽产生了莫名的厌恶之情，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或许是对方褐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癫狂，或许是他苍白病态的肤色，又或许是他那在打量尸体一般的眼神。 总而言之，邢泽讨厌阿克曼，更讨厌和他坐在一起谈论事情，对方毫无波动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循规蹈矩的机械，让人感觉就像是在和一个机器人对话。 “我很高兴你能来，邢泽先生。”阿克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他手边咖啡升起的稀薄热气来看，他应该到了有段时间了。 “我可算不上高兴。”邢泽丝毫没打算遮掩自己的厌恶。早在他第一次接受圣芒戈的精神治疗时，他就对阿克曼恶语相加过了。 “我并不感到意外。”治疗师平静地把咖啡推到了一旁，“但我们有协议，不是吗？我保证，先生，和我聊上一会远比你设法打发我来的省时间。” “那就快说吧，阿克曼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赫伯特·韦斯特？”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韦斯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一定是我哪个多嘴的同事告诉你了我的一些往事。 “这很好，这样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自我介绍上了。我就直说了吧，先生，你是一个特别之人。” “我真是受宠若惊。” 韦斯特僵硬地笑了笑，“我的老师，汉诺·冯·温科勒。他一生都在研究关于梦境的……” “说重点吧，阿克曼先生。”邢泽打断道，“我调查过他，还知道他因为精神状况退休之后，是你主导他的研究。” “那我们又可以节约不少时间了。我的老师发现，有些人能够比常人更容易接触梦境。我们把他们称为入梦者。他们有时会在睡眠中进入梦境，但只会受到轻微的影响。 “当影响变得足够大时，他们会像普通人一样出现各种幻觉。而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们中的一些并不不会步入疯狂。而是会被感召。” “感召？被谁？”邢泽皱眉问道。 “被梦境之物。” 邢泽想起了伊德温曾他提起过：魔宴教团会把那些能和梦境沟通之人成为神之子。 “神之子。” 韦斯特向前探了探脑袋，疑惑地问道：“什么？” “一些宗教组织，他们会把这种人称为神之子。”邢泽解释道，“就像……像基督教里的圣子。他们期望这些人能打开通往梦境的道路，从而能够让真神降临于世。” “很有意思的理论。”韦斯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到之前的话题。我们更愿意称那些受到感召并且没有失去理智的人为梦旅者。他们的精神，恩——他们的精神和理智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很难再会受到梦境的影响，至少在面对一些轻度的梦境污染时，他们没产生任何波动。不过，在对其使用更严重的污染后，他们的表现不一，有的很快崩溃，有得则能坚持很久。” “你们拿那些人做研究？”邢泽质疑道。 “他们是自愿的。”韦斯特平静地说道，“我们的研究都得到了国际魔法委员的批准。” 邢泽没打算在这事上过多的纠结，“班森也是其中一个？” “班森·普赖斯，没错，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实验对象。”治疗师的脸上终于了有了些许是变化，是癫狂和痴迷。 “你到底想说什么？”邢泽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是在暗示，我也能和梦境沟通？所以，你想让我加入实验？ “可我还以为你们的研究已经被关停了。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被调到圣芒戈来。” 韦斯特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他们叫停了我的研究，但没有叫停汉诺的。” “听起来有些复杂。我们能跳过吗？关于你研究的那部分。” “当然，我原本也打算提起这事。”韦斯特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我想说的是，不管你在调查什么，让我加入，我能帮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帮你们解决一些无法解释的问题。”韦斯特说道。 “比如？” “比如你们在诺丁汉的那个地下竞技场发现的东西。我想你还不清楚那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吧。” 邢泽轻笑一声，“也许你能解释那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但你同样也能随便找一堆名词来骗我。” “别那么快就做出决定，邢泽先生。”韦斯特从旁拿过自己的公文包，“我们还有时间，他们应该还没到最后的一步。” “说人话，阿克曼先生。” “等我加入你们，我自然会告诉你所知的一切。在那儿之前，我建议你看看我的研究。”韦斯特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大叠装订好的文件。 “我剔除了很多晦涩难懂的内容，力求可以让任何一个普通巫师都能读懂其中的内容。” “等等。”邢泽讨饶似地摆摆手，“你为什么就缠着我不放呢？” “你难道没有听我刚刚说的话吗？” “我不是什么梦游者。” “是梦旅者。你当然不是他们，你比他们更为特别。在我第一次诊断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汉诺要找的人。 “你很特别，邢泽先生。看看我的研究吧，然后再给我一个答复，我会等你的。” 说完这些，韦斯特站起身子，他礼貌地向邢泽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自己公文包走向门口。 邢泽看着桌上的那堆研究资料，重重地叹了口气。 …… 在回去的夜骐马车上，艾丽向他询问谈话的内容。 “沙滩，比基尼，还有蟹黄堡。” 艾丽不解地皱了皱眉。 “那你认为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还聊什么？” 大小姐恼火地拿出魔杖敲了敲马车的门，位于邢泽边上的那扇门突然打开，冷风如刀子般疯狂涌入。 “冷静点，沙菲克小姐，我在和你开玩笑。看在梅林的份上，把门关了。” 大小姐动了动魔杖，车门立刻合拢。 “他想加入我们。”邢泽老实地回答说。 “什么？”大小姐很是惊讶，“为了什么？” “为了能更好的研究梦境。” 第157章 治安官 在阿克曼碰面后没几天，他们就获得探访马丁·斯科特尔的探访权利，但仅有一次。 邢泽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日子，和艾丽一起前往了圣芒戈。 因为有主管治疗师的首肯，一路上他们没遇上多少阻挠。 简单地填写完身份后，两人在护工的带领下进入了圣芒戈的精神科大楼。 和外面那些科室不同，精神科大楼更像是一栋独立监狱，里面的病房都是单间，还采用了厚重的特制门。而在这工作的护工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甚至好一些的能比得上傲罗。 邢泽曾经有幸来过一次，所以对里面的情况有所了解。 马丁·斯科特尔的病房在二层，这表明他受到梦境的污染算不上严重。 事实也的确如此，两人走进病房的时候，斯科特尔正在阅读一本三流侦探。 他的手脚都戴着特制的轻便环铐，这些环铐在不启动时不会对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一旦启动，环铐间形成的魔力束就能紧紧束缚住病人，从而最大程度上限制他们的行动。 斯科特尔抬头看了眼来人，他合上书说道：“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就足够了。”艾丽动动手指，召来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条椅子。 邢泽靠在了门边上，好方便等会叫看护。 “巫师？”斯科特尔在邢泽和艾丽之间来回摆动，“是门德斯派你们来的？” 大小姐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还没资格来指挥我。斯科特尔先生，我是艾丽·沙菲克。站在门边上的那位是邢泽。” 治安官的脸色变了变，狐疑地问道：“沙菲克家族？” “我理解你的质疑。”艾丽取出一份信件递了过去，“这是你妻子给你的信，你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 斯科特尔皱眉接过了信件，然后认真地查看起来。几分钟后，他收起信说道：“我的妻子和孩子安全吗？” “这封信是昨天寄到我手的，附带的照片你也看了。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就再看看这个。” 说罢，艾丽伸出手，她自身的魔力在手掌上凝聚成了一个复杂的徽章。“沙菲克家族的徽章，这你总该认识吧。” 治安官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尊贵的小姐。”他站起身朝艾丽行了个礼，“原谅我刚刚的质疑。” “没必要如此，斯科特尔先生。”艾丽摆摆手，“我知道你依旧还有存疑，但你的家人很安全。如果你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和他们相见的话，最好告诉我们全部的真相。” “你们…是在调查写字楼的命案？” “没错。此外，我们还在寻找你的朋友，那位消失的巫师画家——哈维。” 斯科特尔想了会才回话道：“我得先知道你们查到什么了？” 艾丽面色一沉，“别再考验我的耐心了，斯科特尔先生。除非你想一辈子呆在这。相信我，这事我可以办到，而且非常轻松。” “我知道。但我需要看到你们的诚意，为了这事我搭上了朋友，甚至是家人。是我主动要求阿克曼医生把我隔离的，所以你的恐吓还吓不到我。” “主动提出？”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邢泽此时解释道：“我想他大概是害怕自己被巫师取了性命。” 两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邢泽。 “我说得对吗？治安官先生。”邢泽微微笑着，“这事牵扯到了镇长，也就是门德斯家族。所以你才会要求阿克曼把你送进精神科。 “其实你不用要求，他也会那么做。想要探访这的病人只有两种途径：得到精神科治疗师的半数以上同意，还得加上主管治疗师的同意。 “第二种嘛，向魔法部申请。但就和去阿兹卡班一样，申请流程繁琐复杂，很少有人会主动去申请。这样一来的话，你来这无疑是最安全的。 “因为门德斯家族还没这实力收买这儿半数的医生，即便他们有，得不到阿克曼那疯子的同意也是白搭。所以你还能在这待上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的申请书通过。 “但相信我，治安官先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想想你的老婆孩子。门德斯家族终会恼羞成怒，到时候那些巫师会做出极为可怕的事情。” 邢泽的一番话彻底推掉斯科特尔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哈维他一直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有时候他会把梦境画下来。 “我一直都认为那不过是他自吹自擂的把戏，毕竟每个艺术家都会吹嘘自己的灵感来源。 “我记得那应该是去年的五月份，天气很热，哈维跑来和我谈论噩梦。私底下说这些，我倒是不不在乎。 “但这次他却跑到了我办公室，还大喊大叫的。我怀疑他抽嗨了，事实证明，他的确如此。于是我拉起窗帘，用拳头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跟我讲了一连串噩梦中的所见所闻，他认为这一连串的梦一定是在暗示他什么。我建议他赶紧回家躺着，好舒舒服服地再做一场梦……” “你不相信他的话。”艾丽插嘴道。 “我当然不信。看在耶稣的份上，我是个警察，一个麻瓜警察。这些什么梦境的破事不都应该交给巫师来处理吗？ “总之，他消停了几天。我也能继续安心工作。那会儿，除了处理日常工作的事情外，我还在调查新雷文斯卡村的失踪案。 “南桥街妓女失踪案，纪念公园的流浪汉失踪。还有好些孩子，他们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失踪。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统计过，新雷文斯卡村的失踪案比周边三个小镇加起来的还要多，这没算上失踪的巫师。可即便是这样，外乡人还是源源不断地涌进小镇。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哈维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去了，发现他真正地目的是想和我谈谈最近他做的梦。 “我耐着性子——当然我承认啤酒也有部分功劳——听完了他的疯言疯语，我感谢他给我提供了酒水，然后打道回了府。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准备继续混吃等死的一天。但当天下午我接到了一起报案，有两孩子进入那栋写字楼试胆，但没在出来。 “而这一切，哈维都梦到了。他警告过我，但我把他的话当成了一个屁。所以在现场调查毫无结果后，我便再次去拜访了哈维。 “他向我展示了他最新的画作，他画出了我们今早封锁写字楼的场景，当然我也在画中。” 第158章 画家的遗物 “他能预见未来？”大小姐猜测道，“就像占仆师？” “不，确切的说是梦到未来。”斯科特尔纠正说，“他能在梦中看见一些未来的碎片。有些醒来之后就会变得模糊，就像烟一般。有些则十分清晰。 “哈维把清晰的那些画了下来。他和我同样惊讶，因为直到那两孩子在写字楼失踪，他才发现自己的梦能够遇见未来。 “之后，我便和他一起整理了画作。而那些画大多都和镇上的失踪案有关。我原本想把这事告诉镇长，但哈维不同意，他不想声张此事。 “我尊重他的决定，所以只是在暗中调查。但哈维的状况每况愈下。他原本就有酗酒和失眠问题，自那以后开始变本加厉，人也开始变得更不正常。 “他总说自己受到了感召。我建议他去医院看看，参加戒酒互助会什么的。又或者直接喝点巫师的煎药，我不知道，你们应该有治疗失眠的药吧？” “当然有。”邢泽接话道，“但那些对他不管用。好吧，我们的时间有限，还是让我来问你吧。哈维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他在酒吧酗酒闹事，我出面担保了他出来，然后把他送去了医院。三天后，我去看他，医院告诉我他自己走了。 “我他妈的才不会相信医院的鬼话，所以我让他们调出当时的监控，但他们那儿的监控录像只保留两天。他就这样消失了，就像镇上失踪的人。” 艾丽看了眼邢泽，随后向治安官询问道：“他有什么地方会去吗？” “他没什么亲戚，至少不常提起。有个弟弟住在翻…翻……恩——” “翻倒巷。”艾丽帮忙说出了那词。 “没错，住在翻倒巷。我让我妻子给他写过信，但没有回应。”斯科特尔沮丧地回道，“尽管我们是朋友。但他是巫师，我是麻瓜。你们那儿的很多事，我并不是很了解。” “巫师犯罪案件都是谁在管？”邢泽继续问道。 “我们警局二楼有两个办公室，巫师们都上那儿去。如果遇上什么共同案件，他们也会和我们合作。” 这话说完，斯科特尔低头稍稍想了想，又补充道：“听我说，镇上的巫师大多都听马内尔的话，警察局的那几位也不例外。” “你看起来对门德斯一家很抵触，为什么？”邢泽好奇地问道。 治安官谨慎地看了眼艾丽，似乎是在等她的回应。大小姐眯起眼睛道：“直说吧，斯科特尔先生。我不会因为门德斯家族为沙菲克家族做事就护短。” 大概是这话给予了治安官信心，他吸了口气，身子往床沿挪了挪说：“小姐。我怀疑门德斯家族正在小镇搞危险的事情。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发现了一些事情，一些不好的事情。去年九月，应该是九月一日。哈维因为突然昏厥被送去了医院，他在昏厥前正在我家吃饭。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毫无征兆。而且那晚还下起了大雪……” “什么时间。”邢泽提问道。 “额——晚上七点多，七点二十，又或者七点三十。” 邢泽用手搓摸着下巴，这个时间和他消灭诺弗·刻的时间差不多。雷科说对了，诺弗·刻死了，魔法反噬撕扯开了现实和梦境，造成的裂缝让哈维的昏死了过去。 “继续说。”邢泽向斯科特尔示意。 “总之，他昏迷了近一个月。到九月底才苏醒过来。我妻子，她建议我把哈维送去圣芒戈。可我们的镇医院同样有配备巫师医生。” “欧内斯特治疗师？”艾丽确认道。 “没错，就是他。”治安官点点头，“他建议我们不要随便转移哈维。没有他的认可，我们也没办法转移他。 “所以，我继续调查那些失踪案。恩——”斯科特尔叹了口气，“毫无进展。我就去找了镇长，我希望他能提供一些帮助，至少能帮我够拿到巫师失踪案件的卷宗。” “他拒绝了你？”艾丽问道。 “不，他帮了我。还让我把哈维的画作给他看。第二天我就把画都送去了。马内尔…他显得很高兴，并给予我很高的权限，鼓励我继续调查。” 艾丽面露疑惑，她打断斯科特尔问道：“我不明白，先生。镇长给了你权限，还鼓励你深挖调查。这两件事难道对你而言是坏事？” “他派人监视你，对吗？”邢泽替斯科特尔回道，“如果我没猜错，随着调查你还收到了不少恐吓，比如你的爱犬被变成一只赖皮猫？” 治安官把凌乱的头发用手捋到后头，“没错。自从我展开调查后，就一直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即便是在家里，我都心惊胆战的。 “调查进行了半个月后，这种感觉越发严重。我甚至需要每天晚上起来好几次，就为了检查家里的门窗是否上锁了。 “我能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我身边，在我的家里，从镜子里直直盯着我。我妻子给我做了一个保护咒，但没什么效果，那感觉依旧在。 “直到，直到哈维清醒过来。我收到医院的通知后立刻就去就探望他。他那个时候脑子还不是太清醒，但他警告了我。 “警告我别再继续调查下去。我的调查已有了些眉目，所以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哈维知道劝不了我，就给我一个护符。 “你们有纸和笔吗？那护符被医院收走了。但我还记得它的模样。”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本子和笔递了过去。 斯科特尔伸手接过，然后画了起来，完成之后，他移开了双手。 艾丽凑过去看了看，又扭头看向了邢泽，“这是什么护符？” “旧印。”邢泽瞥了眼那纸，“一种很有效果的护身符。” 艾丽面露狐疑，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斯科特尔问道：“它起作用了？” “对，它起作用了。”治安官如释重负地回道，“那种感觉消失了。当初我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在哈维失踪之后，我找到他留给我的东西，然后我明白了。” 终于说到重点了。邢泽出声问道：“东西在哪儿？你一定藏好了，是吧？” “嗯哼。”斯科特尔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些东西，然后把本子递给了艾丽。 在艾丽接过本子时，斯科特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小姐，我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如果你骗了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第159章 仓库 两人走出圣芒戈，邢泽看着本子上的地址朝艾丽问道：“你怎么看？” 大小姐略有些惊讶地回道：“你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吗？这可真是稀奇。我还以为我只要听你的指挥就行。” “你是队伍的一员。而我也并非全知全能。”邢泽拍了拍本子，“艾斯的小女友告诉我，马内尔·门德斯会邀请一些巫师去他的聚会。 “他们会在聚会上谈论奇怪的东西。令人感到不安的东西。我现在很好奇那位镇长到底在干什么。” 艾丽皱起眉头，她思考了会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画家到底留下了什么。我在想，既然我们是一个团队，何不互相认识认识。 “这样能交流各自得到的线索，提出不同的看法。或许这能让我们从中找出什么。” “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邢泽笑了起来，“的确，是时候让你们互相见一面了。” …… 斯科特尔在雷文斯卡村附近的一个小镇租了个小型仓库。 艾丽让夜骐马车把他们带到那个叫做波萨达小镇的附近，然后他们再步行进入小镇并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那间仓库。 “女士优先。”邢泽往后退了几步。 艾丽轻哼了一声，然后施展咒语打开了仓库的门，里头十分昏暗，阳光只能勉强照到离门几步远的地方。 大小姐又施展了一个咒语，点亮了整个仓库。 “瞧瞧这个。”邢泽被仓库里的一幅水彩画吸引，画中的景物正是发生命案的写字楼，“我打赌，一定是这个让治安官确定了目标。” 艾丽没有过多的纠结于那幅画，而是走向了在仓库中间用白布遮盖起来的东西。 她伸手扯下白布，那里头同样是一幅画，画中是一个用黑色颜料涂成的诡异阴影。 “别盯着它看。”邢泽快步上前，把画重新遮盖了起来，“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梦境会污染你的神智。” 艾丽呼出一口长气，在掀开白布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直到邢泽把画重新盖上，那感觉才消失不见。 “你没事吗？”大小姐向邢泽问道，“刚刚，刚刚我……” “每一个人对污染的抗性都不同。你是第一次接触梦境之物，会有如此强力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艾丽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你说这幅画是从梦境而来？” 邢泽摇摇头回道：“当然不是。画中的不洁之物是让你产生不适的真正原因。 “根据我的经验，梦境之物无法被述说，无法被理解，更无法接触。 “那东西虽然被画出来了，可我们的大脑无法进一步理解它的存在，所以才会逐渐失去理智。 “你父亲要我阻止你深入调查不是没有道理的。沙菲克小姐，现在还有机会脱身，因为一旦和其他人见了面，他们谈论的可比这要厉害多了。” “别再劝我退出了。”艾丽坚定地说道，“还是找找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邢泽无奈地耸了耸肩，开始在仓库里寻找起来。 在刚刚，他同样看见了那画中的阴影。和科林所说的差不多，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又像是仰起身子的蜈蚣。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形态却同时出现了一种生物上，实在是相当违和和令人不适。 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搜寻后，他们找到了哈维的日记，还有不少治安官调查整理的笔记和资料。 “我们把必要的东西带走。”邢泽说，“然后再把那幅画给烧了。” “这些笔记。”艾丽翻开了一本斯科特尔的笔记，“记录了很多东西，事会牵扯到一堆人。我开始担心斯科特尔的家人了。” “你可以把他们接到你家去，我想没什么人会蠢到在沙菲克家族的庄园杀人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艾丽点点头，“等会我就去找他们。” “那么，你想要研究笔记，还是日记？”邢泽挥了挥手中的日记本问道。 “我并不怎么擅长和疯子打交道。”艾丽说，顺手将笔记放进了自己的衣袋，“你之前问过我的看法了，那么现在说说你的吧。” 邢泽笑了笑，“我还想着我们可以在回去的路上谈。好吧，我认为门德斯家族正在密谋什么，他们的巫师聚会很可疑。 “同样的，雷文斯卡村的巫师们都很可疑，特别是亲近门德斯家族的那些。 “考虑到斯科特尔说过，镇上的大部分巫师都很听马内尔的话。我怀疑，哈维的失踪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那位欧内斯特治疗师值得调查调查。” “那我明天抽时间去和他聊聊。” “不不不。”邢泽摆摆手道，“别再打草惊蛇了，沙菲克小姐。对方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想必一定会十分小心谨慎。别指望他会和你说什么。 “更何况，一个治疗师是干不了绑架这事的。他最多只是在出院手续上签自己的名字，又或者给自己的同伴开个门。” 大小姐面色一沉，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另外的人，难道是医院里另外的工作人员？” “我也不确定，希望日记和笔记能给我们答案吧。” 接下去的几天，邢泽都在阅读哈维的日记。在那位画家神智清醒的时候，写下的东西到还是读懂一些。 但要是遇上他发疯之时，日记的内容不仅晦涩难懂，甚至还有不少涂抹。 艾丽那边倒是进展顺利，斯科特尔毕竟是位警察，他的笔记逻辑合理，条理清晰，读起来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所以，在一个平静的午后，艾丽带着自己从笔记中整理出来的线索找上了邢泽。 当然，这一切都得瞒着巴罗·福利，虽然这位壮汉在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老实了不少。但邢泽很担心他会把艾丽的每件事都汇报给艾伯特。 一想到自己需要面对那位不苟言笑的执行理事长，他就感到一阵头疼。 “根据他的笔记来看。”艾丽快速说道，“雷文斯卡村的失踪存在一种规律。” “三年一次？” “你知道？”艾丽皱起眉头。 “别纠结这个。还有其他什么吗？”邢泽问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仅能抽出午餐后的一点时间。 “我们会面定在什么时候？”艾丽突然问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恩——两天后。”邢泽回道，“你想留到会面时再说？” “我需要一点能够融入你们的底牌。” “时间不等人，沙菲克小姐。” “相信我，它们值得你等。” 第160章 见面会 在见面会之前，邢泽收到了约翰寄来的案宗，可以堆满小半个房间的案宗。 约翰把它们统统放进了一个拥有无限伸展咒的布袋里，邢泽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这些案宗重新梳理分类了一遍，好让之后的查阅更为方便。 而雷科，在雷文斯卡村窝了一个礼拜之后，也只能无奈地回来了。很显然，坦克提供的那些名字和他一样没什么大用。 不过诗人也没有就此放弃，他很快便拟定出了另一个计划，他打算监视坦克，静等那个找上门来的追债者。 如果计划能够成功，他希望能够从那个追债者口中问出一些线索来，虽然可能性不大。 邢泽没有反对他的计划，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为数不多可以做的事了。 虽然诗人这边的调查没多少进展，但克拉拉还带来了好消息。这位如尼文教师不负众望的在两个星期内翻译出了那些古老的文字。 按照约定，邢泽请她在爱丁堡的云中餐馆吃了一顿。当然这得感谢艾丽·沙菲克，要不是她，这间餐馆的预约都已经排到下个月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吃饭。”克拉拉特穿上意自己最为体面的魔法长袍，但和餐馆里的其他客人比起来，她看起来依旧像个乡下人。 这家餐厅对麻瓜和巫师同时开放，巫师们由一道隐藏的暗门进入，经过一条很有气氛的魔法甬道来到浮空的餐厅用餐。 邢泽扯了扯自己的长袍，他的衣服和克拉拉半斤八两，同样显得有些穷酸。 艾丽·沙菲克订了餐厅二层的一间包厢，通透的落地玻璃能够很好地看清爱丁堡的夜景。 晚餐进行的很顺利，在吃掉了邢泽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后，女孩满意地拍了拍肚子。 “真好吃。”她赞叹道，“我想我会怀念这的。” “有机会还可以再来。”邢泽笑着说。 克拉拉摇摇头道：“也许吧，也许我能攒下钱再来一次。不说这些，还是说说你给我的那些如尼文吧。” “一定不好翻译吧？” “的确，很多古弗萨克文的意思已模糊不清，我只能凭大概意思进行翻译。但令我疑惑的是，先生。那些字母我基本都认识，可连成句子后我反倒是看不懂了。” 女孩拿出原件和译文，伸手交给了邢泽。 “世界，”邢泽喃喃道，“世界的很多事物同样如此，你能看清一粒沙子，但在它们汇聚成广袤的沙漠后，你就会迷失其中。 “知识也一样，人在解决了一个个问题的同时，也在引出另外无数的问题。或许最终，人类会小王在追求真理的道路是上。” 克拉拉眨了眨眼睛，“有时候，先生。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厌世者。” “是吗？”邢泽眯起眼睛，“可我一直都很热爱这个操蛋的世界。” 将克拉拉送到附近的飞路网点后，邢泽便带着译文走向了爱丁堡的一家甜品店。 虽然往常这个点，甜品店早该关门了，可今天是个例外。在店里最宽敞的地方，艾丽·沙菲克正埋头对付着她的豪华圣代。 能选这种地方来碰面，也只有这位酷爱甜食的贵族小姐能想出来的了 在邢泽入座之后，艾丽开口问道：“需要来点什么吗？这儿的胡萝卜蛋糕可是一绝。” “感谢，尊敬的小姐。我才刚刚吃完晚餐。”邢泽瞄了眼快挡住艾丽脸的圣代，“不过我猜你的晚餐应该很朴素。” “你是准备要对我冬天享用冰淇淋这事大发感慨了吗？” “我没这打算，也没这心情。” “啊，那么，”艾丽将银质小勺咬在嘴里，“你还是在生气？生我不告诉你笔记内容的气？” “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邢泽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店里的温度要比外面暖和的多。“如果笔记的内容至关重要，我想你也不会非得藏到见面会才说。” “感谢你能理解，邢泽。时间到了吗？” “不，还有差两分钟。” 在邢泽之后最先抵达的是赫伯特·韦斯特，这位身材瘦弱，皮肤苍白的治疗师，带着他特有的病态气息走进了甜品店。 他不客气地坐在了圆桌旁的一条椅子上，店里昏暗的灯光让他看起来就如同潜伏在阴暗角落中的老鼠。 “沙菲克小姐，邢泽先生。我很感谢你们能邀请我过来。” “别算上我，阿克曼。”邢泽摆摆手，“是她邀请你的。” “你也没打算赶我走，不是吗？”韦斯特干巴巴地说道，“还有人要来吗？” “是的，阿克曼先生。还有三位，耐心等会吧。”艾丽回答道。 韦斯特缩了缩身子，“不用担心我，小姐。没有耐心可当不了治疗师。” 预定好的时间一到，外头就响起了雷科的声音，他高亢嘹亮的嗓音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引起他人的注意。 店里的一位女服务员推门而进，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在店老板的怒视下，雷科才收起了自己的嗓音，跟着伊德温一起来到了圆桌前。 “瞧啊，这是谁，美丽的小姐。”雷科朝艾丽打起了招呼，“艾丽小姐，自从上次在禁林相见之后，我就一直忘不了你。 “你就像是能夺走男人心灵的媚娃，我时常会在沉思之时想起你，也经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梦到你。” “以我对你的了解，亚尔宾，那准是什么下流的梦。”艾丽微笑着讥讽道。 “你干了什么，雷科？”邢泽好奇地问道，“店老板可一直瞪着你看。” 诗人为学者拉开了椅子，等她坐下后才小声说道：“我在店门口遇到一位可爱的女士。就是刚刚那位睫毛细长的金发美女，梳着一根麻花辫，一直垂到了她可爱的小屁股上，不上去捏一把简直是种罪过。 “但没想到店老板正好出来倒垃圾，然后他便开始大发雷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女孩明明很受用。” “也许是因为那女孩是他的女儿？”艾丽解释道。 听到这话时，雷科不禁面色一变，他僵硬地拉开椅子坐下，冲邢泽小声说道：“朋友，等会店老板要是拿起刀子，你一定要记得掩护我。” 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打开，酒精的味道随同寒风涌入店中。 “我迟到了吗？”约翰大大咧咧地走向圆桌，随手拉开一条椅子坐了下去。 第161章 成员 约翰将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那条木质椅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在这之前，尊贵的小姐。我需要来点酒。” “可这儿是甜品店。”雷科笑道，“你要老板上哪儿给你找酒喝？” 他的话刚说完，艾丽便朝店老板问道：“嘿，祖恩，有朗姆冰淇淋吗？” “有。”老板回答，“来一份？” “来一份吧。”约翰接话道，“多加酒，不要冰淇淋。” “你们其他人呢？”艾丽扫了一圈在座的人，“都要什么？别担心钱，能相见便是缘分，今晚我请客。” “那我要一份蛋酒。”诗人举起手道。 “我猜这没啤酒。”伊德温说，“就来一份胡萝卜蛋糕吧。” “很好的选择。”艾丽认可道，“阿克曼先生，你呢？也来点朗姆酒？” “不，不用，我喝不了太多。”韦斯特从阴影中探出身子，“如果可以，就来一份焦糖布丁吧。” “热水。”在艾丽的询问到来之前，邢泽说道。 老板将东西一一记下，然后转身进了厨房。艾丽坐回自己的位置，“好了，现在可以谈谈了。我是艾丽·沙菲克，或许你们当中已经有人对我很熟悉了。” “我是雷科·亚尔宾，”诗人兴奋地介绍起自己来，“侍奉艺术的祭司，民谣和情歌领域的闪耀之星，著名诗人。外号‘所向无敌’……某些年轻女士这么称呼我。” “啊哈，那还真是巧了。”约翰大笑起来，“我的外号是‘金枪不倒’，不过他们更愿意叫我大狗约翰。” 坐在这两人中间的邢泽翻了个白眼，“我大概不用自我介绍了。” “为什么不呢？朋友。”雷科说，“要我说，在场的每个人对你都算不上了解。” “那样最好，我喜欢保持一点神秘性。另外，诗人阁下，你说错了。在场的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互相之间都不甚了解。” 邢泽的话让气氛变得僵硬，韦斯特冷不丁地开口说：“虽然我们都有各自的目的，但却是同一件事把我们召集在了一块。” “说得没错。”大小姐认同道，“抛开那些互相猜忌和怀疑吧，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学者出声道：“伊德温，我同意沙菲克小姐的话，虽然她在这以前一直都在调查我和雷科。 “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至于你，赫伯特·韦斯特先生，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你。” “伊德温？”治疗师想了想，“啊，你是汉诺的孙女。我见过你一次，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个玩布娃娃的小姑娘。 “对于老师的不幸过世，我感到很抱歉。他这一身都在追求真理。愿他在阿瓦隆安息。” “愿他在阿瓦隆安息。我的祖父曾提起你是他最得意的门徒，韦斯特先生，我能问问你来这的目的吗？” 韦斯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当然可以，魔法研究会的那帮老古董叫停了我的研究，可我不想就此放弃，加入你们，我的研究就能继续。” 说到这，治疗师看向了邢泽，他询问道：“尊敬的先生，你看过我的研究报告了吗？” “我看过了。可老实说，我并不能够完全理解。” “不用对自己那么严苛，先生。虽然我经过了简化，但里头不少东西还是需要一些基础才能看懂的。 “我们还是待会再谈这个吧。你们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讨。” 说完这话，韦斯特又把身子藏进了阴影中。 店老板和那名可爱的服务员端上了他们所点的东西，随后两人识趣地走进了厨房。 伊德温拿出魔杖挥动了几下，一些必要的魔咒被施加了圆桌附近。 “啊，酒。”约翰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这意味着我们可以谈正事了。 “首先，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R出院了，今天下午的事。我敢打赌治疗师一定要他在家好好休息，可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所以，他的怒火很快就会降临。他虽然不是一个聪明人，但也绝不是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斗的蠢货。我建议你们做好一些准备。 “另外，已经是二月了，各位，给我一点成绩。至少给我一些事件的进展，否则我不好向上头交代。” 等他说完，雷科小声向邢泽问道：“见鬼，邢泽，这家伙是谁？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以前那位总是催我交论文的老师？” “因为他干得事和老师差不多。”邢泽清清喉咙说，“在说事情前，我有必要让你们清楚一些事情。 “这位约翰，我，还有沙菲克小姐都是密钥厅的人员。你们或多或少应该听说过这个组织。你们选择和我合作，那便是在和密钥厅合作。 “所以，准确的来说，各位现在都是在为密钥厅干活。而这位，正用冰淇淋杯喝着朗姆酒的家伙是我们的监视员。 “他会上报我们的调查进度，也会评估我们的所有人。但不用太担心，他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没错。”约翰举起那玻璃杯，“只要有酒，我就在评估报告上给你们写满好话。” “这是什么意思？”诗人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在他身边的伊德温冷声解释说：“这意味着我俩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调查了。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们被戴上了枷锁，关进了铁笼。” 诗人咧嘴笑了起来，“听上还不赖，有什么徽章给我们吗？就像傲罗的太阳徽章？” “很可惜，没有。”约翰摆摆手，“另外，你们不能和别人谈论密钥厅的事情，我们的组织需要保持隐秘性。” “哦，该死。”诗人咒骂一句，“这不是和以前一样嘛，还是下水道的老鼠。” “有持证的老鼠。”韦斯特突然插话道，“这就像是乡间巫婆和正规治疗师的区别。只要不影响我的研究，我对此没什么意见。” “我也一样。”伊德温的表态紧随其后。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雷科，诗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同意，但至少能给个徽章吧。” 第162章 完美复活 “既然没人反对，那么我们继续吧。”邢泽说道，“伊德温，说说你的计划吧，在场还有人可能并不清楚。” 女学者点点头，将那天晚上在地下室和邢泽解释过的东西又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她隐藏了班森的笔记这事。 “也就是是说，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食死徒，还有埃弗里家族的无形教会，还有那个什么魔宴教团？”约翰总结了一句，“看在梅林的份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深陷如此危险的境地。” “别担心。”邢泽插话道，“密钥厅的职工享受很不错的死亡抚恤金。” “见鬼，别说这些丧气话。”约翰喝了口酒，“你的乌鸦嘴一向很灵。” 艾丽之前已听过邢泽说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所以还算镇定，她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手头还有什么线索？” 雷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红色糖果，“这个，美丽的小姐。我们发现翻倒巷的滚油帮一直都在制作这种奇异的致幻剂。” 约翰瞥了眼，询问道：“这是你们在雷文斯卡村发现的？” “是在那位失踪的画家哈维家找到的。”邢泽解释道，“鉴于滚油帮几乎全灭。我猜那名潜逃的瘟医里克特或许在小镇出现过。” 韦斯特身子往前倾了倾，好看清桌上的东西，他征询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请吧。”诗人把东西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治疗师伸手拿过袋子，从里头取出一颗致幻剂闻了闻，然后对邢泽说道：“邢泽先生，看来我们有必要提前谈论下我的研究了。” 众人的注意都转向了韦斯特，这位阴郁的治疗师清清喉咙继续道：“致幻剂常常被我们用来激发和加强那些入梦者的能力。” “额——你能说得再明白点吗？”雷科插话道。 “当然，亚尔宾先生，当然。”韦斯特点点头，“简单的说来，这东西对于能够和梦境接触的人来说就像我们的魔杖一样，它能增强使用者对梦境的联系。 “汉诺的研究表示，给予入梦者一定剂量的致幻剂，可以让他们在接触梦境之时更为稳定。结合刚刚你们所说的来看，这些特制的致幻剂在我看来是在激发普通人对梦境的感应。” 约翰突然想到的什么事，对邢泽说道：“还记得吗？小子，你当初和我说过，那些混蛋之所以往药里加人肉，就是想要让人发疯。 “当初你和我都百思不得其解，现在问题终于解决了。他们不是在制造疯子，而是在筛选那些能够联系梦境的人。 “恩——韦斯特先生，那些能够联系梦境的人叫什么来着？” “入梦者，等他们完全适应梦境的连接，我们称呼为梦旅者。” “好吧，管他们叫什么。这些人有什么用？除了时不时去梦境游历一番，然后带回来一些风言风语外。” 韦斯特把红色糖果放回了袋子，回道：“只要人数足够多，让他们在同一时间集体入梦，便能加强现世和梦境的联系。从而打开一个通往梦境的通道，又或者可以将一些梦境之物带到现世。” “这是我祖父的理论？”伊德温问道。 “是的，伊德温小姐。”韦斯特点点头，“这是汉诺的理论，但在我看来。这些人恐怕还有其他用途。” “比如用作他人飞升道路上的食粮？”邢泽接接话道。 治疗师顿了顿，然后赞同道：“对，没错，邢泽先生。看来你的确好好看过我的研究了。” “飞升？”约翰皱起眉头，“这词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记得不管是蜡油脸，还是笑脸查理都在念叨这个。” “解释一下吧，阿克曼先生。”艾丽示意韦斯特继续说下去。 “这说起来颇为复杂，简单的说来就是只要能够抵抗梦境的污染，我们就能得到梦境的恩赐，从而脱胎换骨，最终成为神明般的存在。 “而在这不断进化，又或者脱胎换骨的过程之中需要足够的养分来支撑。而那些受到过梦境污染和接触过梦境之人便是最好的养分。” 听到这，邢泽突然明白了，他喃喃道：“那个竞技场，那些被关押着的人，原来如此。他们被强迫使用致幻剂，从而能够接触梦境成为养料。” “正是这样，这就是滚油帮在那儿所干的事。”韦斯特说。 约翰的手紧紧地抓着酒杯，他的指关节开始发白，脸上的表情冰冷无比。 其他人的脸上也没什么好神色，只有韦斯特，这位有些疯癫的治疗师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和冷静。 “但…但我想说的是，”他续道，“我想说的是，各位。他们可能还在进行另外的实验。” “什么意思？”约翰疑惑地问道。 “我的研究，各位。在我的导师退休之后，我除了主导他的项目外，还在研究死者复生。” “死者复生？”诗人叫道，“像是墓地里的食尸鬼，还是飞来飞去的吸血鬼？” “不，都不是。”韦斯特摇摇头，“我所研究的方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些看似活着，实则已死的怪物。” “你难道是在说真正的复活？”伊德温试探性地问道，“让一个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拥有原先的记忆，正常的肉体，还有灵魂？” “没错。正是这样。” 艾丽皱起了眉头，打断道：“这根本不可能，阿克曼先生。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在我看来，复活一个已死之人这种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不，尊敬的小姐。”韦斯特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在理论上这是可行的。” “依照你的理论，需要把大脑放进，额，一个装满营养液的容器。”邢泽插话道。 “正是如此。另外，我还在设计一种全新的魔法仪器，可以为缸中之脑提供视觉，听觉和嗅觉。同时将脑电波转化成声音。 “但这还不够完美，各位。虽然我一直认为人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是大脑，身体仅仅是累赘。但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身体。 “所以我一直都在研究，研究出一具完美的人类身体，能够容纳大脑的身体。我曾考虑过克隆，但以现在的技术还无法完美复制一具人类身体。 “所以我把目光投向了梦境，那儿总有超出我们理解的东西，经过几年的努力，我的确找到了一种新思路。 “大多数梦境之物拥有极强的再生能力。而在其中，有一种生物较容易召唤，同时也拥有不俗的再生能力。” “你是指无形之子？”伊德温问道。 “啊，没错，就是它。”韦斯特笑得更为厉害了。 第163章 并不完美的假设 韦斯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从自己的公文包了拿出了一些文件和照片。 “我有幸参加了从诺丁汉竞技场带回的尸体解刨。”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这位是塞奇。” 接着，他有用手指点了点另外一张照片，“这位是艾文。他们两个是失踪在翻倒巷的傲罗，我想你们应该都快认不出他们了。” 雷科凑过来瞧了瞧，吐出一口脏话，“他们的脑子，梅林的胡子，有人给他俩做了个开颅手术。” “也许……也许只是巧合。”大小姐质疑道。 “不，我不那么认为。”伊德温摇摇头，“我说过，埃弗里家族和无形教会有密切的联系，而滚油帮，滚油帮又服务于埃弗里家族。” “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滚油帮和埃弗里家族的真正联系，到现在为止，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诗人说。 “关于这个。”约翰出声道，“你们知道甜蜜之家的大老爹吗？” 除了大小姐之外，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诗人更是感慨道：“啊，那儿确实是个美丽的地方。” “看来只有我不知道那地了，谁能解释解释？”艾丽问。 约翰摆摆手，说：“这不重要，那地方现在不存在了，重要的是大老爹的供词。为了能够减轻刑罚，他提供了不少关于滚油帮的事儿。 “蜡油脸，他原本的名字是埃罗尔·查尔德斯……” “我听过这个名字。”艾丽插嘴说，“食死徒，臭名昭著的食死徒，我叔叔曾经和他交过手。他经常会在喝醉后拿这事作为吹嘘的资本。 “不好意思，先生，我跑题了，请继续吧。” 约翰点点头，“查尔德斯在来到翻倒巷后便迅速崛起，他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整合了翻倒巷附近的大小帮派，并将其合并成了滚油帮。 “而光靠他一人，这事是绝对办不到的。即便他曾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也好。在神秘人倒台之后，这些食死徒成为了过街老鼠。 “他们要么选择隐藏于世，要么像那些大家族一样，称自己被施加了夺魂咒，然后用大量的金钱买通魔法部的人员以获得免罪。 “总而言之，查尔德斯暗中得到了埃弗里家族的支持和帮助。这才是他能够迅速在翻倒巷站稳脚跟和崛起的原因。” 听到这些，伊德温很是振奋，她激动地叫道：“那我们就可以对埃弗里家族展开调查了。” “别高兴的那么早，小姐。”约翰无奈地摊摊手，“犯罪者提供的证词还不足以让魔法部对一个家族展开调查。 “更何况，除了大老爹的一番说辞外，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滚油帮和埃弗里家族存在联系。毕竟滚油帮的管理层都死完了。” 诗人撇撇嘴说：“伊德温，我说过什么来着，那些大家族有的是手段逃过惩罚。” “真是见鬼。”伊德温转而看向了韦斯特，“看来你最好有点另外的东西能够证明你的结论。” “我有。”韦斯特回道，“魔法部的检测人员还在那间地下囚牢中发现了不少梦境之物的残留物。 “我向曾经的同事打听了下，那些残留物经过检测发现来自无形之子。 “所以我才断定，滚油帮和我一样，都在追寻制作一具完美的肉体。” “为什么他们需要一具完美肉体？他们是想复活谁吗？”诗人疑惑地问道。 这样一来的话，一切就都联系起来了。邢泽把所有的信息都开始整合，在理清所有的头绪后他开口道：“这具肉体是给神秘人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就连韦斯特的脸上也有了不少变化。 如果依照原著的剧情来看，伏地魔此时的伏地魔没有肉身，他只能依附在其他人的肉体之上。 而想要重塑肉身，他便必须完成一系列复杂的仪式，这其中便需要哈利·波特的血。这个计划直到一九九四年的火焰杯上才被实现。 以伏地魔的性格，必定不会这么坐以待毙。他能将自己灵魂分割以求永生，那必定也对自己的肉身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认可伊德温的猜想，就算没有任何证据把滚油帮和埃弗里家族联系在一起。 “可我想，那么的事实足以证明他们一定牵扯其中。如果滚油帮是在为埃弗里家族服务，那么地下牢笼的实验一定也和埃弗里家族有关。 “那么想想看吧，各位。埃弗里家族是狂热的食死徒，他们对神秘人几乎到了崇拜的地步。而据我了解，神秘人现在以灵魂的形态游荡在世间。 “他急需一具能够装载灵魂的肉身，一具完美无缺的肉身。在我看来，他对这个计划筹备许久，早在九七五年他便让埃弗里家族探寻冻土，以求得禁忌的知识。” “有道理。”伊德温认可了邢泽的看法，“但禁忌的知识不是那么好解读的。所以，埃弗里家族求助了无形教会。” “不。”邢泽否定了这个说法，“我更情愿相信他们一开始就和无形教会在合作，在无法在完美肉体上取得进展后，他们求助了魔宴教会。 “至于那带来诅咒的雕像，很有可能便是魔宴教团和无形教会的交易。还记得魔宴教团的宗旨吗？是大献祭。 “只要那些雕像碎片在整个英国蔓延开来，诅咒就会不可阻挡。死去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这完全符合大献祭的要求。”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袭击列车？”诗人不解地问道。 “确实，如果依照你的说法，他们想把雕塑碎片扩散到整个英国。”约翰也提出了疑问，“那他们为什么要袭击列车？” 邢泽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正如伊德温所说的那样，这些邪教间的合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牢靠。” “如此看来，还有好多疑点需要你们去解决。”约翰喝完了杯中的酒，“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假设。” 邢泽拿出自己的笔记，继续说道：“另外，我这边还有一些发现，或许能够证明魔宴教团和无形教会确实在合作。” 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邢泽。 第164章 圆桌会 邢泽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问道：“你们认识乔·克莱门斯吗？” 大小姐接话说：“那个地产商人？他上次不是应该死在禁林吗？” “是的，他死了。”邢泽把头转向了约翰，“告诉我，J，你去魔法部查了上次禁林的调查报告。” “当然。”约翰不满地撇撇嘴，“别总以为我只会喝酒。那些袭击你们的蒙面巫师，都属于送葬人。 “傲罗办公室和密钥厅联合追查了他们的身份和踪迹。但除了乔·克莱门斯外，其余人都是潜逃的国际罪犯。 “所以，魔法部对乔·克莱门斯展开了调查，但这家伙藏得很好，在他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又是一条死线索吗？”雷科嘀咕说。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邢泽开口道，“但我前几日去查了那栋发生命案的写字楼。 “那栋楼最近被出租给一个叫做长胡子的广告公司。猜猜这个公司的老总是谁？” “乔·克莱门斯？”约翰第一个回答说。 邢泽摇摇头，“是谢赫·门德斯。马内尔·门德斯的兄弟，那位失踪的镇长竞选人。” 大小姐的眉头一皱，她的表情凝重起来，“一个失踪了五年的人。这条线索同样是条死路。” “别急，沙菲克小姐。”邢泽嘴角微扬，“我找了那家广告公司，并得知公司现任头儿是一位叫比利·戴维斯的人。 “他除了这家广告公司外，还有一个地产公司，叫做蓝山地产。” 听到这，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特别的是约翰，笑着说道：“见鬼，小子。乔·克莱门斯就是蓝山地产的执行董事。” “这么说来的话？”伊德温激动地说道，“这么说来的话。很多事情就都联系起来了。 “克莱门斯一直都在为埃弗里家族服务，而袭击列车的诺弗·刻是在雷文斯卡村被召出。 “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蓝山地产和门德斯家族的关系。克莱门斯就像一根牵引绳把这些都给窜了起来。” “但也许又是巧合。”艾丽冷静地分析道，“蓝山地产是英国巫师界最有名的地产公司。绝大多数家族的产业都会交给他们打理。 “沙菲克家族特也同样。克莱门斯服务于埃弗里家族并不奇怪，但有一点，身为蓝山的执行董事，亲自去打理一个家族的事务确实奇怪。 “不过，想到埃弗里家族是巫师界最为古老的家族之一，这一切也能得到解释。至于他和门德斯家族的联系，竞争镇长需要大量的资金。 “仅靠门德斯家族可负担不起谢赫的竞争费用，他们需要其他资金来源。而蓝山地产是个很好的选择，他们在雷文斯卡村有不少在建项目。” “你可真是能鼓励人，尊敬的小姐。”邢泽调侃道。 艾丽瞪了邢泽一眼，说：“我只是在排除一切的可能性。我想你无法解释我刚刚说的？” “确实，但像我门这些杂牌军有一个好处。”邢泽看了一眼在座的人，“那就便是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会去追查。” “这话倒是没错。”约翰用手轻敲酒杯，“你们这些人不都因为执念才走到一起嘛。” 诗人频频点头，用自己高亢的声音说道：“瞧啊，终于找到我们聚集在此的原因了。 “要我说，我们真该起个名字。就像密钥厅，魔法部什么的。” “说说看，所向无敌。”约附和道，“我也觉得给这个小团体起个名字可以加强凝聚性。” “那么叫圆桌会怎么样？”诗人建议道。 …… 两天后，格拉斯顿堡的郊外。 邢泽背靠一棵高大的松树，抬头看向了天空，在穿过层层枝叶之上，艾丽正漂浮在空中。 几分钟后，大小姐从空中落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庄园的别墅外有五个守卫，还有一个魔像傀儡。屋里的情况我看不清，但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安全进入。” 邢泽看了眼手表，说道：“别着急，再等一会。” “我们到底在这干吗？”艾丽问道，“比利·戴维斯是蓝山地产的董事，出行都有护卫，想要接近他可没那么容易。” “快了，沙菲克小姐。” 邢泽的话刚说完，他们的头顶便响起了一阵声音。大小姐抬头看去，就见一架豪华的马车快速掠过。 “我们跟上吧。”邢泽指指逐渐远去的马车。 艾丽睁大了眼睛，惊道：“你该不是要……” 她话还没说完，邢泽便消失在了原地，艾丽立刻挥动魔杖给自己的加上了一个鹰眼术。 她看到邢泽已经到了那辆夜骐马车上，“见鬼。”大小姐咒骂一句，使用幻影显形追了过去。 突然出现的邢泽让吓得车夫差点丢了马鞭，而站在车后头的那个守卫反应倒是很快。 他抬起手中的魔杖正要施法，但袭击者突然伸长的手臂狠狠击中了他的面部。 鼻梁应声而断，他还未来得及将口中的鲜血吐出，便被一股巨力提了起来。 “交给你了，”邢泽对刚刚到的艾丽说。 大小姐赶紧施展了一个悬浮术，救下了那名守卫，“你就不能……” 在她抱怨之时，邢泽已经跳到了车夫身边，用魔杖指着他说道：“我们稍稍改改路线吧。” 车夫面带恐惧，讨饶道：“当然当然，你说去哪？” …… 马车落在了格拉斯顿堡的一处废弃的码头仓库中，车夫被邢泽施展的昏昏倒地给击昏了过去。 那几匹夜骐也被解开放走，破败的仓库中央就剩下了那车厢。 “我们该怎么打开车门？”邢泽向走来的伊德温问道。 “我得先看看车厢的型号。”女学者说，“以他的身份，马车的防御等级不会太差。” “是战马3000型号。”大小姐说道，但语气算不上好。 “啊，那给我一点时间。”伊德温说，“我看看能不能解开车厢的防御咒文。雷科，过来帮我。” 诗人原本还想和大小姐说上几句话，听到伊德温的叫喊，只得不甘心地走了过去。 第165章 不成熟的计划 大小姐朝邢泽示意了，两人走到了一旁，她小声且不满地说道：“我真是没有想到，大晚上的会和你出来劫车。 “而且还是比利·戴维斯这样的人物。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马车里？还有你的计划。” “没什么计划。”邢泽一脸坦然，“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他聊聊。自从上次确认他是蓝山地产的董事后，我便对他展开了一些调查。 “或许是幸运女神垂怜我，让我发现了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去一个地方。 “我原本打算在那边再动手，但那个地方，额，人员有些复杂。所以我选择了在半道劫持他。” 艾丽双手抱胸问道：“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竟然逼你想出了半道劫车的计划。” “你不会想知道的。”邢泽撇过脸去，假装检查有没有巫师跟来。 “是什么肮脏不堪的舞会吗？参与者都带着假面，一起狂欢？当然，这个狂欢往往会带上性，虐待还有很多其他含义。” 听到这话，邢泽惊讶地点点头道：“差…差不多吧。你也……” 艾丽皱起眉头尖声否定道：“当然没有，你肮脏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邢泽？这都是从我那不着边的叔叔口中打听到的。 “确切的说，要不听也难，这是他喝多了必会提及的事情。好吧，那地方确实不好下手。那么你绑架一位上流社会的宠儿就不怕他的报复吗？” “所以我才准备了这个。”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几个面具，然后朝诗人和学者叫道：“戴上面具，我们面对可是大人物。” 艾丽接过面具，放在手里把玩，“恐怕，除了面具，你还有二手准备，那就是我，对吗？ “从刚刚劫车的手段来看，你完全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我在这只有一个原因了，要是计划失败，我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那就祈祷计划不会失败吧。” 艾丽轻笑一声，戴上了面具说道：“学者小姐，你最好快点。战马3000型除了基本的防御咒外，还有一个定位咒纹。 “只要咒纹不损坏，戴维斯的守卫就能寻着信标追过来。以我的推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就快了。”伊德温说，“我研究过2000型马车的咒纹，上面的咒纹和3000型的没什么区别。但依旧还有不少冤大头会去追求新品。” “别往心里去，小姐。”邢泽虽然看不清艾丽的脸色，但知道她此刻很不爽，“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更何况你的马车也不是战马公司的产品。”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烦躁的原因不是这个。”艾丽扭头说道，“而是你，邢泽。” “我？” “可不是，你做事毫无计划，也没有任何章法。你想要和戴维斯谈谈，就绑架了他。 “你考虑计划失败吗？我固然是一块很好的挡箭牌，可那些赶来的护卫不一定认得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用魔法轰炸我们。” “也许他们会，但只要我们足够快，就能赶在他们来之前带走戴维斯。因为我相信学者，她说过自己能够在护卫赶到前就解开车厢。”邢泽回道。 “好吧，看来你和谁都说了计划，就没和我说。”艾丽的语气愈发不满，“我希望等会战斗的时候，你和他们的友谊足够牢靠。” 就在这时，女学者说道：“好了，做好准备，我要打开车门了。” 听到这话，邢泽和艾丽各自拿出魔杖走了过去，大小姐低声道：“闭嘴，邢泽，如果你敢说一个字。哪怕哼哼一句。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邢泽把到嘴边的那句挖苦话咽回了肚子，他将自己的注意集中在车门上。 艾丽走到了车厢的另一边，和诗人一起防止有人从那儿偷跑。 伊德温打开了车门，迎接邢泽的是一道绚丽的魔法，不过魔法被蓝喙轻易挡下。 邢泽的魔法射向车中的巫师，在如此狭窄的地方，那巫师避无可避，被击晕了过去。 艾丽解决了企图从另一面逃窜的巫师护卫，戴维斯则和雷科交上了手。 这位身材微胖，头发浓密的中年地产商有着不俗的魔法造诣，差一点就击败了雷科。 在倒地之后，地产商人高声喊道：“你们几个，知道干了什么蠢事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们现在放我回……” 一道闪光过后，戴维斯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伊德温继续挥动着魔杖，“等我处理掉地上的反幻影显形法阵，你们就带他走。” 邢泽走到戴维斯身边，伸手按在了他硬邦邦的身上，在地上的魔法阵被破坏后，他和戴维斯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去哪了？”大小姐向诗人问道。 雷科耸耸肩膀道：“他没说，我们也没问。” “见鬼。”大小姐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需要制定一些必要的规章制度，这样实在太乱来了。” “我觉得倒是还好。”诗人满不在乎地回道，“尊敬的小姐，我们不能指望常规的手段能从这些人口中问出什么。” “这我当然知道，可至少……” “快走吧，两位。”伊德温将手放在了雷科和艾丽身上，“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们可以继续批判今晚的行动。 话音刚落，三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破烂的仓库也剩下两个晕倒的护卫，还有半梦半醒的马车夫，邢泽在离开前又对他施展了一个混淆咒。 七八来分钟后，几个穿着兜帽长袍的巫师走进了仓库。 “我们来迟了。”其中一个巫师看着眼前的情景说道。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走在最前头的巫师退下兜帽，露出了那张戴着黄金面具的脸。 “解开他们身上的咒语。”他吩咐说，“问问他们都看见了什么。” 接着，他走到了车厢边上，蹲下身子，伸手抹了抹地板。 “反幻影显形法阵吗？”黄金面具自语道，“去告诉主教，我们得放弃戴维斯了。” “可……”一个巫师有些不确定，“我们可以让主教派人来追踪。” 金面具啧了一声道：“对方不是傻子，等我们追踪到戴维斯的踪迹，恐怕他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但还不需要太过担心，那家伙所知甚少，即便全盘托出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所以放弃他是最好的选择。” 第166章 地产商人 对于拷问，邢泽早已轻车熟路。他曾拷问过硬汉保镖，黑道头领，甚至一些官员。 不论坚强与否，他们基本都会在第二轮折磨到来前乖乖投降。这无关荣耀和忠诚，也无关背叛和懦弱。 仅仅是痛，从肉体上产生的痛觉会刺激人的大脑，从而迫使他们做出违背本愿的决定。 所以，在解开戴维斯身上的统统石化咒后，邢泽率先往他的肚子上用力来了一拳。 他瞄准的地方是脾脏，一个人体中颇为脆弱的器官，也会产生不小的疼痛。 痛苦的呻吟声压下了地产商人想要说的话，他狰狞扭曲的脸上还带着懊悔。 他开始怀念自己的魔法长袍，那是叫高级裁缝专门定制的，纯手工缝制，金色魔法丝线编制成的防御魔纹可以挡住绝大部分的物理冲击。 而为了去参加那个该死的舞会，他选择了一件华而不实的礼服，这套礼服在穿脱上倒是十分方便，可在防御性只能算是布料。 腹部传来的抽痛让戴维斯原本想好的威胁之词付之一炬，他开始明白这场绑架并不是一时兴起。 “你们…你们要多少？我可以给你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邢泽确定了下四周，他现在位于科里二手店的地下仓库，约翰之前在翻倒巷工作的时候，时常会把人带到这来问话。 拷问的器具一应俱全，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辆医用小推车上。整个房间都被施加了各种放窥探的咒语，即便囚犯叫得再大声，外头也不会听见。 “钱？”邢泽笑了笑，他动动魔杖，一根麻绳绕上了想要起身的戴维斯，将他绑得结结实实， 麻绳的一头自动系在了天花板的钩子上，这位地产大亨现在如同一头待宰的猪，被吊了起来。 “慢着慢着，那你想要什么？”戴维斯挣扎扭动着，他看到了那些刑具，“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欣赏你合作的态度，先生。”邢泽拉过一条椅子坐下，“很多人，很多自以为是的人总会放狠话，他们从来都不明白自己处境。 “好了，就不废话了。如果你配合，戴维斯先生，或许你还能去参加今天晚上的舞会。那么我们先从简单的说起。 “乔·克莱门斯，我们聊聊他，聊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儿，聊一些谁都不知道的事？” “是…是什么？梅林的胡子，先生，我跟他并不是很熟。我是说，我虽然和他一起工作过，可我主要负责广告公司这块。” 邢泽不耐烦地呼出一口气，他抬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不熟吗？” “是的，不熟，仅仅在工作上有些交流。”地产商人再次强调说。 不知为何，这个戴着面具的诡异男子让他心里毛发，特别是他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能够看穿人心。 “好吧，先生。”邢泽从椅子上站起，从一旁的医疗推车上取过一把小刀，“我姑且信了。但你能给解释解释，为什么会那家广告公司之前在谢赫·门德斯名下？ “哦，还有，在你调任长胡子广告公司的总裁后，你亲手提拔了乔·克莱门斯来接替你的位置。” 说到这，邢泽用拇指试了试刀刃，“别告诉我，你很欣赏克莱门斯的能力，所以力排众议将他推上了执行董事的位置。” 戴维斯咽了咽口水道：“你这是…这是听谁说的？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戴维斯先生，恐怕你在公司的名声称不上好。你的员工对你的抱怨颇深，只要几杯酒就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不少东西。” “我能解释，我可以解释。”戴维斯急道，“啊——草，草——” 在他还未给出解释，邢泽的刀子就划过了他的肚子，鲜血从白花花的肚子上流下，浸湿了那条斑纹丝绸长裤。 “好了，戴维斯先生。我们来谈谈下一个问题，放心，我割的很浅，不会留下疤的。不过，你要还是想骗我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草——我说的都是实话……” 一个耳光打断了戴维斯的咆哮，邢泽笑着说道：“省点力气，先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商讨。” 一个小时候，地下审讯室的大门打开。 守在门口的约翰看向了门口，走出来的邢泽正用一块干净的棉布擦去手上的血迹。 “问出来了？”他出声询问。他知道这问题很蠢，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邢泽点点头，“他知道的不多，应该属于外围人士。但至少确定了一点，门德斯家族一直都和一个秘密组织有联系。” “这么说来的话，谢赫·门德斯的失踪……” “和那个秘密组织有关，从戴维斯的述说来看，应该是魔宴教团。不过，教团的集会点每次都不相同。所以很难确定，这些人还在不在雷文斯卡村。” 约翰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需要我上报吗？如果你想查门德斯家族，需要手续和文件，而拥有此权力的只有魔法部。” “不，暂时不要。”邢泽摆摆手，“我不相信魔法部。如果把案件的进展告诉了魔法部，就等于告诉了预言家日报。 “到时候，恐怕R获得搜查令的速度会远超于我。我可不想让他们把门德斯家族囚禁起来。” 约翰点了点头，邢泽的话不无道理。R不管在人脉还是在人手上都要远超他们，一旦让其知道这些事，邢泽还不如直接举白旗为好。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约翰继续问道，“还是打算暗中调查吗？要我说，小子，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比利·戴维斯是你运气好，他的不良嗜好让你有机可乘，但门德斯，门德斯是一个家族。你也知道招惹巫师家族会有什么后果。” “是啊，我见识过斯莱特林家族的厉害了。”邢泽耸耸肩膀，“放心，我不会贸然去招惹门德斯家族的。虽然我之前已经做过一次了。事实证明，那样做很蠢。 “戴维斯的失踪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我们最近在雷文斯卡村的闹得有些过了，是时候缓缓了。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帮个忙。” 第167章 尖啸者 “说吧。”约翰拿起酒壶示意了下，“那些该死的文书工作简直快要了我的命。你最好给我点刺激的活。” “我可不是你的上司，J。” “啊哈，可你是圆桌会的头儿，我暂且也是圆桌会的一员。” “那天晚上，额，我记得我们没投过票来决定谁来领导圆桌会。” “别傻了，邢泽。”约翰收起了酒壶，“除各自的执念，那一群疯子能够聚集起来，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原因。” “好吧，”邢泽无奈地皱了皱眉头，“我没想到自己还有吸引疯子的魅力。那么你呢，J，你也是因为这才帮我吗？” “你说呢？好了，还是说回正事吧。你想让我干嘛？” “雷科拟定了一个计划。” “啊，我知道，他提起过。你想让我去帮忙？” “是的，我怕他一个人会有危险。而我，你也知道，我招惹了镇长的儿子，除非有那位富家小姐在，不然……” “我明白了。记得完事后请我一杯，不，算上那位诗人。老实说，我和他很投机，他在关于女人方面很有见解。” 说罢，约翰伸手敲了敲审讯室的门，“这位仁兄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给他施加了混淆咒，找个小巷扔了就是，第二天他会觉得自己被抢了。” 约翰似乎有些不同意这个计划，他建议道：“你知道混淆咒是可以被解除的吧。保险起见，我可以让伊西多处理下。” “不用，不用我们动手。让他回去，自然会有人动手。”邢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第二天，傍晚，爱丁堡的甜品店。 艾丽面色凝重地看着狼吞虎咽的邢泽，她压住内心的怒火，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你说的没错，沙菲克小姐。”邢泽满足地用餐巾擦擦嘴，“这儿的胡萝卜蛋糕很不错。” “你吃完了？” 邢泽点了点头。 “那就谈谈正事吧，关于昨晚上的事。”艾丽严肃地说道，“你和他谈得怎么样？” “我们相谈甚欢，他把事儿都说了。” “我想你一定是用了什么不能见光的手段。”艾丽将一份报纸甩在了桌上，“很显然，你的朋友没能活过今天下午。” 邢泽瞥了眼报纸，“那么，他被干掉了？” “是的，比利·戴维斯，著名的地产商人被人发现死在自家的浴缸，死因是心肌梗塞。我关心的是谁动的手。” “他提起过潜伏在新雷文斯卡村的一个组织，我推测应该是魔宴教团。” 艾丽眉头一挑，“和门德斯家族？” “有很大的联系。”邢泽小声说，“不管是谢赫·门德斯的失踪，还是新雷文斯卡村的失踪案都和他们有关。” “他们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大小姐担忧地说道，“不仅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一个地产大亨，还能影响一个巫师家族。 “马内尔·门德斯那些神秘聚会，应该是用于收拢新教徒吧？生活在雷文斯卡村的纯血巫师正愁找不到一个能为他们撑腰的组织。” “继续说，小姐。”邢泽倒是没想到这层。 大小姐从口袋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她翻开笔记找了找，然后继续说：“以我们调查来的信息看。门德斯家族的聚会只会邀请巫师参加。 “我去打听过这事，雷文斯卡村有不少巫师都参加过这个聚会，但以纯血巫师居多。 “而在我问起聚会的内容时，他们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会扯开话题。也许下次，我也该学学你，采用不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逼问他们。” “算了，尊贵的小姐。”邢泽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脏话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但我同意你的理论，不管门德斯家族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在用聚会拉拢人手。” “我错过了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邢泽和艾丽停下了话题。 伊德温拉出椅子坐下，“看来，昨晚上的谈话很顺利，我看过你给的信了。也就说，魔宴教团很有可能在雷文斯卡村活动？” “目前看来是这样。译文有新的进展？”邢泽问道。 “是的。”伊德温拿出了之前翻译好的那份古如尼文，“我发现这是一份召唤咒语。” “召唤诺弗·刻的？”邢泽有些失望的猜测道，“如果是那样的。我两个月的工资可就白花了。” “并不是。”伊德温，“是另一个召唤咒，用于召唤一种叫做尖啸者的梦境之物。”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善茬。”邢泽感慨一句，他想起了科林在九月一日晚看到的阴影。 “文中还说，这玩意能变成人形，拥有超越人类的智力。” “那它有没有说，我们该怎么消灭它？” 伊德温抽出了最后一张纸，“普通的物理武器无法伤害到它，但魔咒和附魔武器能够起到作用，和其他梦境之物一样，尖啸者同样拥有很强的再生能力。 “另外，尖啸者无法单独存在于现世，它必须和一名现世之人缔结联系。只要杀死缔结之人，尖啸者也会回到梦境。” 听完这些，大小姐凝重的脸稍稍舒缓了一些，“至少它可以被杀死。” “我可不想碰上这玩意。”邢泽回忆起自己和蜡油脸的那一战，要不是最后邓布利多来救场，他现在可能被埋葬在那个不起眼的墓地里了。 而根据伊德温话来看，这个所谓的尖啸者跟诺弗·刻一样，都是梦境的原生怪物，其实力可想而知。 诺弗·刻死在了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上，而这块邪教圣物想来不会再帮邢泽第二次。 “就没有什么好消息吗？”邢泽问道。 伊德温摇摇头，“我还等着你们能给我一些。” 大小姐合上笔记，插话说：“明天我再去雷文斯卡村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从那些纯血巫师口中再问出点什么。” “不，别再去了。”邢泽摆摆手，“沙菲克小姐，你实在是太招摇了。” “如果你是指我的穿着。”艾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我可以穿得朴素一点。”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邢泽皱皱眉头，“你就像是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尊贵的小姐。像你这样的身份的人频繁出现在雷文斯卡村会引来不必要的瞩目。 “再说，你也看见戴维斯的下场了。要是逼急了那群疯子，我想他们同样会对你下手。” “那我们就什么都做？” “当然不是。我这儿还有堆积如山的卷宗，如果你很闲，那就帮我来整理整理吧。” “什么案宗？” “雷文斯卡村近十年来的失踪案件的案宗。”邢泽回道，“找出其中的共同性，我们或许就能找到魔宴教团的行动规律。” 第168章 狼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邢泽一有空便整理案卷，大小姐也会来帮忙。 但她对此似乎没多大的兴趣，比起整理案卷，她更喜欢出外勤和研究雷文斯卡村的乡间传说。 至于雷科，他的计划起了作用，在坦克迟迟没有上交所赚之钱后，对方派出了一位收债人。 约翰和雷科在坦克的住所逮住了这位收债人，但他仅仅是一位活跃在镇上的混混。 从他口中得到信息也相当有限，但至少问出了他是怎么接到的任务。 这些所谓的收债人通过一个中间人来接收任务，就像翻倒巷的伊西多。 那名被称作小不列颠的中间人在雷文斯卡村开了一个木材加工厂，专门给那些飞天扫帚厂提供优良的木材。 很显然，想要通过他来得到任务的信息人就只有一条路——绑架审问。 可鉴于最近他们在雷文斯卡村活动颇为频繁，邢泽叫停了这个计划，只是让雷科继续监视剩下的致幻剂兜售人。 魔宴教团不是傻子，在接连失去了几枚棋子之后，必定会做出一些反应，是时候暂避锋芒了。毕竟那所谓的尖啸者就藏在雷文斯卡村中，遇上它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就像是钓鱼，该用力的时候用力，该松线的时候就松开，当然这其中的时机很重要。 在二月末的一天，魔法部密钥厅。 约翰懒散地坐在接待大厅，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酒壶。他的瞳孔随着正前方的那种魔法羽毛笔不断移动。 而在那只羽毛笔旁一名穿着正装的女子正埋头处理着一叠文件。 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密钥厅的大门缓缓打开，拄着拐杖的R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在约翰身边落座，双手按在拐杖之上，“我听说那小子找了一群不着调的人，他还妄图以为自己能够赢得这场竞赛，对吗？” 扁酒壶停在了约翰的手里，“我记得你这一身伤病正是拜他所赐。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R的脸上闪过怒意，他沉声道：“我实在是不明白，J，你到底看中了他哪一点？ “在我看来。他除了一股无脑的冲劲之外，就没什么可取的地方了。而像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碰壁，到时候他冲得越厉害，撞得也就越惨。” 约翰嘴里上扬，“为什么不是他把墙给打破了？你知道吗，R，你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把这些案子当成你成功的基石。 “那些死去的人在你看来不过是数字和文字，你在乎的永远都是你自己。所以很多时候，你明明领先我们一步，但总是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所以葬送了优势。 “但小子不同，他是个实干派，也是我见过最为正直，或者说最有原则之人。他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理念和三观。 “在他眼中，人便是人，不论巫师，不论麻。不论肤色，不论种族。更不会去纠结那些所谓的血统。至于人之外的那便皆是怪物，都应该被消除和毁灭。” R脸上微微抽搐，他厌恶地说道：“这种人我们称之为疯子。” “我有说他不是吗？”约翰冷冷地瞥了眼R，“但他是个执着的疯子，认准了一件事就会竭尽全力追下去，直到挖出他想要的结果为止。我之前认为他是条猎犬……” “他确实很适合当一条狗。”R插话讽刺道，“一条需要被项圈和铁链管教好的狗。” 听到这话，约翰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引起了那位秘书小姐的注意，也让R很是不爽。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一定会输的，R。”约翰止住了笑说，“而且会输得很难看。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对手，他可不是什么猎犬。那是我看走眼了。” 说到这，约翰向R凑了过去，小声说道：“他是狼，一匹追寻着血迹的狼。他爪子锋利，目光如炬，而且还饥肠辘辘。 “而且最近，有位不长眼的家伙惹到了他，所以他现在还怒气冲冲。” R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他回想起了自己对邢泽动用摄神取念时的遭遇。 痛苦地回忆再次涌上脑海，他的手和身体微微颤抖了下。 “我们走着瞧。”R双手用力按下拐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秘书小姐向两人做了一个请，出声道：“A有空见你们两位了，请跟我来。” 约翰玩味地看着R，他将酒壶塞进口袋，心中泛起嘀咕。 狼和狗有本质上的区别，人们能驾驭狗，但却不能驾驭狼。而绝大多数人对于自己驾驭不了的东西都会选消灭。 与此同时，邢泽正在搜肠刮肚的寻找着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骗过艾伯特的解释。 “我们之间有协议。”艾伯特·沙菲克沉声道，“我希望你没有忘记。” “当然，先生。”邢泽将笑容提上脸颊，“您的女儿，我保证，她没有触及任何危险之事。” 艾伯特的眼神之中带着不信任，他随手拿起了邢泽整理的报告，“是吗？可最近她总是会往雷文斯卡村跑，还经常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待在一块。 “要知道，我的弟弟，兰森。他一向不受家人的待见，尤其是对艾丽来说。他俩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我很担心。你知道的，艾丽如果没有什么企图，她是不会刻意去接近不喜欢的人的。要我说，她是我所有孩子中最具有沙菲克家族品质的一个。” “沙菲克家族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邢泽说道。 “没错，看来她和你提起过。” “是的，先生。额，我能问一句，她最近都有去雷文斯卡村吗？” “嗯哼，最近的一次是三天前。而且她对雷文斯卡村的历史，还有家族在那儿的生意变得很感兴趣。告诉我，邢泽，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样。” “当然不是您想的那样。”邢泽微笑着回答说，“我会和她谈谈的，非常正式。我想你最近一定有听说……” “啊，那个赌局，我知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难不成这事还上了《预言家日报》不成？邢泽在心中咒骂起来。 “我对此也很感兴趣。”艾伯特严肃的脸稍稍缓和些，“你现在的职位应该和R是同一档次，所以你最好把艾丽拉进你的团队，然后给她一项看似重要但毫无危险的任务。” “我就是这么做的。”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艾伯特如释重负，“顺便说一句，我押了你赢。因为我知道R是个上不了台面之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大可以开口。” 第169章 都市传闻 来到霍格沃茨那么久，邢泽还是第一次来到黑魔防御课的公共办公室。 比起他们的那个，这里显得更为冷清。奇洛没有在办公室，这对邢泽来说是个好消息。 “我们得谈谈。”邢泽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正在批改作业的艾丽。 “这真是新鲜。”艾丽抬起头看了眼邢泽，“你很少会来主动找我。” “介意换个地方聊吗？” 艾丽的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个号办公桌，“如果你在担心奇洛，他刚刚去上课了。估计得好一会。” “我不是在担心你，而是你。”邢泽小声说道，“我刚刚和你父亲谈了谈。” “我喜欢你们聊得愉快。”艾丽又把注意放回到了作业上。 “啪”的一声，邢泽的手按住了那份作业，“我说了，我们需要谈谈。” 大小姐再次抬头，但这一次她的脸色算不上好，“我只有一个小时来处这些作业，邢泽。如果你再不把手拿开。” “你打算干什么？”邢泽低声道，“偷偷溜去雷文斯卡村？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英雄？” 艾丽顿时语塞，她吸了口气，问道：“我父亲告诉你的？” “当然，要不是他，我还被蒙在鼓里。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到底再想什么？” “在你评价我之前。”艾丽站起身子，“我有东西给你看。” “不不，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 “是关于魔宴教团的。” 邢泽沉默了片刻，然后恼火地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头发，“带路。” 跟着大小姐，邢泽来到附近的一间废弃教室。 “我的确瞒着你去了雷文斯卡村。”艾丽开口说，但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为什么？”邢泽一脸不解，“你应该知道那地方现在危机四伏。那些纯血巫师，那些邪教疯子，更别说还有一个怪物潜伏在哪儿。” “即便是这样，你还是派了雷科去镇里。”艾丽不甘示弱的争辩道。 邢泽呼出一口长气，无奈又恼火地回道：“第一，他没看起来的那么不中用，沙菲克小姐。第二，他之前就经历过梦境，知道那些玩意的危险性。 “所以，在事情不对头的时候，他不会拔出魔杖上去拼命，而是会选择跑路。 “我也见过梦境之物，你难道忘记了吗，邢泽？禁林，还有马丁仓库里的那幅画。去你妈的，别把我当成什么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 “好吧好吧，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邢泽举手投降，“告诉我你找到了什么？” “你会喜欢的。”艾丽性感的嘴唇微微翘起，“我最近对雷文斯卡村的传闻进行的调查和研究。” “我听你父亲说了，你似乎很痴迷于这个，还跑去请教了你的叔叔。” 听到这话，艾丽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皱眉自语道：“我身边的犹大是谁？” “威廉？”邢泽下意识地推测道。 “不，他还没有这个胆子。”艾丽摆摆手，“啊—我明白了，兰森，那个该死的贱人。他赚了我一笔，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沙菲克家族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艾丽没好气地瞪了邢泽一眼，“哈哈，很有趣。说回正题吧。你知道的，每个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传闻，都市传说，乡野秘闻。 “所以我在想，如果魔宴教团在雷文斯卡村活动，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那些踪迹或许就会变成不可思议的都市传说。” “这就是频繁进入雷文斯卡村的原因？去调查那些不着边际的都市传说？”邢泽皱眉问道。 艾丽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毕竟在调查诺弗·刻的时候，邢泽也查阅过不少流传在爱斯基摩人间的传闻。 但这实在是有点过于冒险，而且得到的东西和付出的完全不成比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艾丽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用两个手指夹住，“我还没有傻到以自己的身份去调查这种事情。 “再去调查之前，我请教了我那位不着调的叔叔——兰森。老实说，在这之前，我一直都认为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满嘴牛皮的烂人。 “但在接触之后，我发现他不仅是个烂人，还是个名副其实的贱人。总之，他教会我怎么不靠复方汤剂伪装自己。 “你也知道的，那东西喝多了会影响你的身体。所以，在雷文斯卡村，我是以背包客尼克斯的身份调查的。” 说完，艾丽把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邢泽接过看了眼，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变。 他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向了艾丽，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剪了头发？” “那是假发。” “舌钉？” “假的。”艾丽伸了伸自己的舌头，“可以随时取下，但多少会影响说话，不过正好可以让别人听不出我的口音。”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看着照片里那个画着烟熏妆，短发，还涂着黑色口红女孩惊呼道，“告诉我，这张照片就只有这一张。” “是，哦，”艾丽顿了顿，“这是兰森帮我拍的。你认为……” “我想你父亲能理解。”邢泽无力地安慰道，“但保险起见，我觉得你该和你叔叔谈谈。” “我一定要把烂人活撕了。”大小姐咬着牙说道。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调节了好的心情继续道：“我最初向一些麻瓜，可他们大都把都市传说都归结于巫师的把戏。于是，我改变了目标，开始接近那些纯血巫师的孩子，从他们口中我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第一个是雷文斯卡的阴影，不少巫师都相信，在旧雷文斯卡的废墟里游荡着被屠杀精灵的恶灵……” “我知道这个传闻。”邢泽插话说，“它在雷文斯卡村可谓家喻户晓，当然，我是指巫师家庭。” “没错。当地有不少巫师相信正是恶灵掳走了那些失踪的人。其中一些人还说亲眼见过恶灵，我和他们之中几个看起来较为可信的聊了聊。 “他们对于那个恶灵的描述有一个共同点——每当恶灵出现的时候，都会伴随而恶劣的天气，暴雨，大雪，雷阵雨等等。” “继续，沙菲克小姐。”邢泽示意，他隐约觉得这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第170章 规律 “第二个传说。”艾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图片，“这是门德斯家族在旧雷文斯卡村的庄园。 “在当地的麻瓜和混血巫师之中同样流传着一些有意思的传说，闹鬼的庄园边上其中一个。 “相传在精灵战争期间，当时雷文斯卡村的管理者——爱德华·门德斯，他为了保证战争的胜利，和恶魔达成了交易。 “但似乎那个恶魔没有遵循约定，雷文斯卡村依旧被毁，爱德华也在庄园中自杀。但那个老庄园是唯一没有在战争中被摧毁的。 “门德斯家族在之后想要重建雷文斯卡村，他们最初从自己家族的庄园开始，但却怪事连连。不是人员受伤，就是工人发疯。 “有不少工人说他们看见爱德华的鬼魂，当然，这些胡扯的鬼话当然不会被投资方接受。所以重建继续，直到……” 大小姐顿了顿，拿出自己的笔记翻开给了邢泽，“直到工人开始失踪。我查阅了下当时的报纸，确有此事。 “不过报纸只是把失踪当成了普通的失踪案件来处理，看看吧。” 邢泽阅读起了那些贴在笔记上的剪报，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雷雨天，暴雨，大雾……”邢泽口中不停念叨，“恶劣天气，这些失踪案都发生在恶劣天气。” “嗯哼，你找到共同点了。”艾丽说，“这个…尖啸者，它喜欢在恶劣天气出来捕食。” “你相信这两个传说中怪物，额，精灵的恶魂和；老门德斯的鬼魂就是尖啸者？” 艾丽吸了口气说：“记得我在集会上说过的吗？关于马丁·斯科特尔的笔记上发现。” 邢泽点点头，“他调查了近年来的失踪案，发现除了三年一个高峰外，多数的失踪案都发生在雨天。他也调查了当地传说？” “没错，正是他的调查提醒了我。” “但，但不合理。”邢泽皱眉质疑道，根据斯科特尔的调查，失踪案每三年都会出现一个高峰。 “在那一年中雷文斯卡村的失踪人数会比往年多出三至四个，三到四个。” “我们假定那东西进食的时间为三年一个周期，每次都会捕食三到四人。 “但根据你调查出来的传说，在一个礼拜内，工人就失踪了八个，差多不每天都有人失踪。 “这个频率太过不寻常了，不符合一直以来的规律。我是说，虽然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捕食规律，但你不觉得前后有些矛盾吗？” 邢泽的话让艾丽陷入了沉思，两人各自沉默着思考起来。 几分钟后，邢泽打破了沉默问道：“那重建工作最后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他们最后挑了另一块地方重建了一个小镇。” “工人失踪的舆论压力太大了吗？” “当然不是。”艾丽耸耸肩膀，“那个年代人命还没有那么值钱，更何况失踪的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哑炮。我和你有同样的问题，因为当时沙菲克家族也是投资者之一。 “所以我询问了兰森，他告诉我。理查德·格雷的失踪才让重建计划真正停了下来。” “理查德·格雷？” “没错，英国巫师界最负盛名的建筑设计师，也是蓝山地产当年的总工程师之一。 “这位纯血巫师的失踪，让重建工程都陷入了瘫痪和恐慌之中。” 邢泽点点头，“也许我该换个思路想想。”大小姐投了疑惑的眼神。 邢泽取出一张地图铺在了课桌上，那是一张新雷文斯卡村的地图，上面涂上了一个个的红点和黑点。 “我最近都在整理镇上十年来的失踪案，看看。” 艾丽看向了那张地图，“这些点？” “是失踪地点，我标了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魔宴教团的行动规律。红点表示麻瓜，黑点表示巫师。” 说着话，邢泽指向了其中一个红点较为密集的地方，“这是圣希达尔教堂。在这附近，失踪人数远超其他地方。” 接着他又指向了一个黑点较为密集的地方，“我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这里的巫师失踪率远超其他地方。” 地图上还有不少这样的密集点，甚至很多点都分布在了隔壁镇和郡。 “根据你的调查来看，我需要再进一步的整理，整理发生在恶劣天气的失踪案。这样一来，就能更好的缩小范围。 “另外，我还有剩下五年的案卷没有归类和整理，一旦完成，我们或许就能确定魔宴教团在雷文斯卡村的据点所在。” “我可以来帮忙。”艾丽说。 “我很高兴你能来帮忙，而不是瞒着我去雷文斯卡村调查。” “所以，我们又把话题绕回来了？”艾丽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一直抓着这个不放？” “因为，这太过危险了。我们根本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他们是否也在对我们展开调查。也许你询问过的其中一个人就是个该死的邪教徒。” “我告诉你，我不是以我的身份去的。另外，我能照看我自己。” “好吧好吧。”邢泽摆摆手，“我承认你带回了很有用的信息，只是下次，下次你再有这种香粉，记得和我商量商量。 “老实说，我可不想面对你父亲的怒火。另外，我也不想第二天一起来，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死讯。” “我明白了。”艾丽点点头，“毕竟你是老大。但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得和我商量你的计划。 “不单单是你，圆桌会的成员都应该如此。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什么个人英雄马戏团。” “我会注意的。那么，我们说定了？”邢泽问道。 “说定了。”艾丽回道，“那我们接下来什么都不干？就静观其变吗？” “当然不是，如果约翰的计划奏效，雷文斯卡最近就会有大事情发生。” “又是一个我不知道的计划？” “不。”邢泽摆摆手，“你会知道的，关注近期的报纸。” “哦，顺便说一句。”艾丽小声道，“邓布利多找我聊了聊。” 邢泽皱起眉头，“什么事？” “莱娜·卡斯特。你知道这女孩吗？” “我知道。” “邓布利多想把她送去纽蒙迦德。就像我当年一样。” “听起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邢泽努努嘴。 “他希望我测试那女孩有没有资格进入纽蒙迦德，所以我和那孩子待了一段时间。” “在那段时间，她似乎在不惜余力地贬低你。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 邢泽笑了起来，回道：“我没给她及格。” 第171章 热闹的学校 枯燥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三月中旬。 这天早上，邢泽还没来得及拿起报纸，本就从外头冲进了办公室。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激动地舞动着手里的报纸。 “你们看报纸了吗？” 邢泽摊摊手，说道：“就等你来说了。” “雷…雷文斯卡。”本激动地说道，“那儿的……的镇长被抓了。” “你的意思是马内尔·门德斯被抓了？被谁？”布巴吉教授也来了兴趣。 “被魔法法律执行司。” 邢泽似乎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他问道：“以什么罪名？” “非法集会。”本说，“报纸上都写了，你们可以看看。哇哦，这应该是本年度最大的新闻了吧。” 布巴吉教授问本要过了报纸，仔细看了会，然后说道：“非法的魔法集会，这罪名可大可小。 “魔法部或许是因为其他事情才找上的马内尔。这种操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邓布利多校长就被因为好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被传唤至魔法部。” “所以我很好奇，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本故意用一种阴森的口吻说道，“要知道，自从食死徒瓦解之后，魔法部很少会对巫师家族动手了。” “真有趣。”邢泽笑了笑，随后收起起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你上哪儿去，邢泽？”本冲他问道，“趁着今天没课，我们或许该去雷文斯卡村瞧瞧。” “事情都上报纸了，本，这会儿去还有什么用？” “我听说那儿的巫师都准备举行一次游行，以反对魔法部的暴行。” “游行？他们打算去魔法部总部去游行示威吗？” 本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在镇上。” “好吧，希望他们的游行管用。”邢泽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他径直而行，打算去找艾丽谈谈报纸上的事情，但在半道上却被赫敏拦了下来。 “我们找到尼可·勒梅了。”女孩颇为得意的说道，“我们还知道了藏在禁区下面的是魔法石。” “向你道喜，格兰杰小姐。”邢泽露出微笑，脚下却没有停下。 “等等，先生。”赫敏追了上来，“哈利还有其他发现，他怀疑……” “怀疑神秘人想要盗取魔法石？” “你怎么知道？”女孩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了邢泽。 “简单的推理。”邢泽回道，“魔法石拥有诸多神奇的能力，其中一项就是能让人长生不老。要是这世界上，还有谁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的，那一定是神秘人。 “更何况，他现在急需一样东西让他恢复肉身，而魔法石蕴含的巨大魔力，这些魔力能够让他更快的完成复活仪式。 “要不然话，他就只能吸食独角兽的血来存储魔力，以供自己复活使用。” 听到这，赫敏恍然大悟道：“所以，哈利说得没错，伏地魔确实想要盗取魔法石。而斯内普正在帮他。” “啊啊，格兰杰小姐。”邢泽提醒道，“别随便提那个名字。另外，哈利还是抓着斯内普不放吗？” 女孩止住脚步，向邢泽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 她在邢泽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发现斯内普原先是食死徒。他或许一直都还在忠于神秘人。” “也许吧，”邢泽直起身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去告诉邓布利多吗？” “邓布利多不会相信我们的。”赫敏气馁地说，“他又怎么会相信几个学生的话。” “别泄气，格兰杰小姐。”邢泽鼓励道，“能够追查到这步，你们可算是了不起了。 “要我说，禁区有路威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说到这，邢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眯起眼睛思考起来，没有理会身边女孩的小声嘀咕。 他想要魔法石用于重塑肉身，因为魔法石拥有庞大的魔力。碎片，那个雕像碎片同样拥有魔力，庞大的魔力。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埃弗里家族，还有食死徒会和魔宴教团合作了。” “你念叨什么，先生？”赫敏眨着眼睛问道。 “没什么。”邢泽摇摇头，“我只是搞清楚了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谢谢你，格兰杰小姐。” “不…不客气？”赫敏有些奇怪地回道，她不知道为什么邢泽要感谢她，“哦，先生，还有一件事。” “恩？” “是关于莱娜·卡斯特的。”赫敏说道。 又是她。邢泽微微皱眉，“她又干了什么？” “她成立了一个混血巫师互助会。但在我看来，这个互助会似乎有些变味了。” “别担心。”邢泽叹了口气，“不管她干了什么，由她去就是。” “可她在诋毁你。她在互助会上不断诋毁你的为人，她还时常去挑拨纯血和混血学生间的矛盾。” “好些纯血学生都遭了殃，她最近还想拉拢哈利加入。” “我猜哈利没有同意。因为他们伤害到了罗恩对吗？” 赫敏气愤地点点头，“那些懦夫，他们不敢去找马尔福的麻烦，就把矛头指向了罗恩。” 另一种校园霸凌吗？邢泽在心里嘀咕，倒霉的永远都是那些不愿站队的弱者。 “塞德里克学长成立了一个反互助会同盟，韦斯莱双胞胎都加入了其中，罗恩和哈利也想去。”赫敏顿了顿，“我想请求下你的意见，邢泽先生。” “你想问我要不要加反互助会同盟？” 女孩点点头，“我不明白，先生。我不知道巫师世界把血统看得那么重。我们到这来难道不是来学习的吗？” “只有愚蠢之人才会把血统看得那么重要。”邢泽坦诚地回道，“我给不了你什么意见，格兰杰小姐。遵循自己的本意去做就行。 “事实上，没有多少人能够在当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们也只能在客观条件下选择自己所能承担的。我想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答案。” “我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赫敏露出一个无奈地表情，“很多东西我也仅仅靠死记硬背。在交际方面，我更是一塌糊涂。” “人并不会一成不变。”邢泽说，“就像斯内普，他虽然之前是食死徒，但他也会改变。你也一样，格兰杰小姐。慢慢来就是，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节奏就好。” 第172章 豪赌 告别了赫敏，邢泽找到了艾丽，她正好上完课打算回办公室。 当然，护花使者巴罗·福利也在。很显然，人是会忘记伤痛的，在这一点上，邢泽从未失望过。 “我们上次的账还没完，东方人。”福利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调头回去。” “放轻松，大个子。”邢泽看了眼福利手中的魔杖，他估算着以何种方式出手最为安全，“我不是来添乱的，确切的说，是沙菲克小姐让我来。” “呵，你是还没睡醒吗？” “好了，福利先生。”应付完最后一位学生后，艾丽插嘴道，“你们两个别像孩子似的。是我叫他过来的。” “可…可……艾丽。” “你不是还有课吗，福利先生，另外叫我沙菲克小姐。这是霍格沃茨，不是臭鼠街，或者翻倒巷，我不需要一个人整天跟着我的保镖。” “但您的父亲……” “我会和我父亲谈谈的。但现在，尊敬的先生，我有事儿要和邢泽说，重要的事。所以，给我们点私人时间。” 巴罗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眼艾丽，然后扭头瞪着邢泽道：“你捡回一条命，东方人。但别以为就这么完了，我向你提出决斗。 “这个星期天，在四方庭院的操场。我要让全校人都知道你不过是个可怜虫。 “当然，你要是怕了，我可以放你一马，前提是你要当着全校师生们承认你上次偷袭了我。” 艾丽翻了个白眼，“先生们。你们该不会忘记学校禁止决斗吧？” “别担心，小姐。”福利自信地说道，“我已经董事会申请了，我保证他们会同意的。那么你的回答呢，东方人？” 邢泽摊摊手道：“只要董事会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福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按按手说：“很好很好，东方人，我很期待这个星期天。” 等他离开，大小姐瞪了眼邢泽道：“真的吗？邢泽，决斗？你知道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他那么热情的邀请我，我没办法拒绝。我向来就就是一个心软的。” 艾丽竖起了一个中指，“至少给他留点面子吧，必定他身后是福利家族。在这个节骨眼上完全没必要再得罪一个纯血家族。” “我尊敬的小姐，你大概搞错了一件事。”邢泽苦笑起来，“是他们不愿放过我，而我也受够了这种莫名的歧视和挑衅。” “好吧好吧，这是你的自由。”艾丽半举双手表示投降，“还是说说雷文斯卡村的事儿吧，我想你来着应该是为了这事。 “不过，在你告诉我真相前，先让我猜猜。你让约翰偷偷向R泄露了一些消息，对吗？关于我们正在追查的方向……” 艾丽看向了邢泽，她在等一个肯定。 “继续，小姐，我听着呐。” “约翰很聪明地把门德斯家族的情况泄露了粗气，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总之，R上当了，他们展开了对门德斯家族的调查。也只有他们能够展开对一个古老家族的调查了。这就像是打猎，你放下诱饵，然后躲在暗处等待猎物上门。” 大小姐不满意地摇摇头，“不，不是这样。你放下了猎物，静等着有能力的猎手上门处理，等他杀了猎物之后，你再杀了他。” “瞧啊，就像我之前说的。”邢泽笑了起来，“我根本不需要告诉你计划，你完全能够猜得道。” “别高兴的那么早，邢泽。”艾丽一脸严肃地提醒道，“这个可是一场豪赌，猎物和猎人只要活下一个，你这个渔夫就得付出代价。” “我的运气向来不错。另外，我需要的是有人给雷文斯卡村施加压力。” 大小姐很快明白过来，“你想要把蛇逼出洞穴？” “没错，鉴于我们之前已经做了不少打草惊蛇的事情……” 在大小姐的注视下，邢泽改口道：“好吧，主要是我做了不少打草惊蛇的事。所以，何不让一潭死水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些。” “因为混乱就会带来决策上的失误。”艾丽接话道，“总会有邪教徒会按捺不住。”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下午在雷文斯卡村会有一场巫师游行。同时在小镇的市政厅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局时，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会来解释一些事情。” “你认为那些邪教徒会？”艾丽皱起眉头。 “换成是我，我就会。” “那你打算怎么做？” “等雷科的消息，我让他和伊德温盯着马内尔的儿子——卢克，如果他想救他的父，就一定会去找那些藏于阴影中的人。 “我们还需要一份游行示威的路线图，和他们在各处停留的时间，还要巴蒂·克劳奇的行程安排和安保情况。这两样约翰已经在办了。 “我们需要做的是在游行开始之前去几个地方。两天前，我总算是整理完了雷文斯卡村的失踪案，来吧，击个掌。” 邢泽高举起自己的右手，但被无情地晾在了一旁，他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好吧，不击掌。我根据条件筛选出了几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你想去看看？”艾丽点点头，“我可以把下午的课交给奇洛。” “那就再好不过了。”邢泽拿出小镇地图，指着一个布满黑点的地方，“我让雷科去打听了下，这地方是一个魔法道具商店。 “科林，那个在九月一日晚看到阴影的孩子，就是在这附近失踪。” 艾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科林，好吧。你确认现在去雷文斯卡村是个好主意吗？” “我想，那些邪教徒们正在商量怎么就他们的福音传播者，应该不会太在意我们。” “但愿如此吧，邢泽。”艾丽撇撇嘴，“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一群疯子追杀。” “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需要你的马车。”邢泽笑容可掬，“另外，尊敬的小姐。你带钱了吗？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魔法道具店，就在翻倒巷。” 第173章 我们是潜入者 翻倒巷，科里的二手商店地下。 艾丽拿起一颗蓝色宝石看了看，这宝石中刻写了一个彩色光晕术，能够使人感到头晕目眩。 因为其携带方便，用法粗暴，效果卓越，理所当然的上了违禁清单。 “这儿的东西。”大小姐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相信我，沙菲克小姐。”邢泽的手在石桌上快速掠过，“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和你有同样的疑问。” 因为这次的钱都由大小姐出，所以邢泽顾不上解释太多，而是一门心思地在那堆违禁品中挑出各种昂贵且有实用的玩意。 “我们挑完东西后就出发吗？”艾丽询问道，“如果是的话，我让车夫在对角巷等我们。” “不，我们要等雷科他们的消息，只要卢克有所动作，我们就前往雷文斯卡村。” “你从来都是那么自信吗，邢泽？要是卢克没有去呢？要是邪教放弃了马内尔呢？就像他们放弃了戴维斯一样。 “如此一来，你不仅将我们带进了危险，还让会让圆桌会陷入被动。” “这可不是什么凭空而来的自信，尊敬的小姐。”邢泽解释道，“你我都知道，门德斯家族和魔宴教团有联系。 “马内尔的儿子卢克，他必定会有所动作。除非他是位虔诚的邪教徒，甘愿看着他的父亲被魔法部带走审问。 “在我看来，他还没那么疯狂。当然，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他或许迫于内部的压力而无法行动。但这次行动前，我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 艾丽放了手中的物品，将注意转移到了邢泽身上。 “帕拉维，我的一个学生。她是土生土长的雷文斯卡巫师。她的父母都参加了马内尔的集会，而且对此很感到兴趣。 “虽然她不再上我的课，但一直都和我保持着联系。在昨天，马内尔被魔法部带走后，她给我寄了一封信。 “信中提及她的父母将会参加游行，但这个所谓的游行示威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她想让我一起去警告魔法部。” “那么，你去了吗？”艾丽问道。 “当然，我和她连夜前往了魔法部，不过接待我们的傲罗对此并没有太过上心。因为雷文斯卡村近年来游行频发，类似这样的谣言多如牛毛。” 艾丽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但你不会因为一个学生的话就做出今天的行动决定吧？” “当然不会，我还受到了另外一个信息。”邢泽回道，“记得艾斯的小女友缇娜吗？她提起过一个叫做院长的家伙。” “啊，我记得，那个讨厌巫师的神秘人。那么，你终于和他见上了面了？” “不，但他让缇娜给我带了条口信——恶魔动了。” “哇哦，这可真是简洁明了。” 邢泽听出了大小姐话中的讥讽，“不管你信不信，我倒是愿意堵上一把。 “马内尔·门德斯一定知道什么，至于怎么让他开口，密钥厅有的是办法。我想甚至都不需要他开口。” 邢泽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他和戴维斯不同，他可是传道者。想想吧，尊敬的小姐，如果你是魔宴教团的领袖，你能承担他泄露的秘密吗？” …… 早上十点多，一辆普通的夜骐马车驶进了雷文斯卡村。 邢泽从马车中走出，压了压自己头顶的帽子，大小姐紧随其后。 两人都乔装打扮了一份，除了那顶毡帽外，邢泽还戴上了一把假胡子。 至于艾丽，她还是用了尼克斯的身份。此刻的她，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浓厚的哥特妆容，镶钉皮夹克，紧身皮裤，还有那一头乱糟糟的短发。 “我一直想说，这个装扮很适合你。”邢泽称赞道。 “闭嘴。”大小姐白了邢泽一眼。 邢泽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泡泡糖递了过去，大小姐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那块糖。 “这会让你看起来更像个哥特少女。” 大小姐把糖放入口中，扭头朝马车夫说道：“你可以走了，哈克索。” 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加隆扔给了车夫，“去找个地方喝上一杯吧，但别在雷文斯卡。还有，今天的是你要是敢说出去。” “放心吧，小姐。”哈克索接过钱币，笑得合不拢嘴，“就算有人把魔杖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乱说的。” “很好。”艾丽满意地点点头，有些厌恶地看了眼那辆马车，“我不明白，邢泽。我知道那辆最新型的马车会很显眼。 “但这辆，这辆也太过普通了。在我的车库里，绝对会有比这破车更舒适的选择。” “忍忍吧，尊敬的小姐。这辆是最为接近出租夜骐马车的。”邢泽解释道，“我宁愿屁股遭点罪，也不愿意一下车就被人盯上了。” “那该死的店在那儿？”艾丽没打算在这事上继续和邢泽争辩下去。 “穿过一条街，然后左拐就能到。你知道吗，沙菲克小姐，虽然你打扮成这样，但没必要学那些人说话。” “去你的吧，傻屌丝。”大小姐朝邢泽比了中指，“我叫尼克斯，尼—克—斯，一名离家出走的女孩。而你，你叫李，好心收留了我，但却是个喜欢年轻女孩的变态。” 邢泽无奈地摊摊手，“我不清楚这对我们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是在玩什么奇怪的角色扮演游戏？” “仪式感。”艾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可是在潜入一个充满邪教人员的小镇，你能严肃点吗？快点进入你的角色。” 就这样，两位画风完全不搭的潜入者进入了雷文斯卡村。 他们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那家魔法道具商店，一路上他们看见了不少准备去参加游行的巫师，他们准备着各色标语，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兴奋，当然还有愤慨。 “就是这吗？”艾丽吹出了一个泡泡，这是她一路来吹得最大的一个。 “没错，尼克斯。”邢泽刻意加重那个名字。 泡泡啪的一声炸开，糊在了艾丽黑色的嘴唇上，“门关着，李，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看看四周，先找到科林失踪的地方。”邢泽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周围。 很显然，当地的居民对他们这俩外来者没多大的好感，各种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好主意，我找这一边。”艾丽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边。 第174章 怪异的居民 男孩是失踪的地点就在商店正门的另一侧，在一条整洁的柏油路上。 那棵光秃秃的法国梧桐虽然没了叶子，但枝杈还是和现场照片上的差不多。 “就是在这？”艾丽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这儿？”她再次质疑，并抬头观察了下四周，柏油路周边分布着一些住户，算不上多，但也至少应该有人会注意到一些事情。 她想起报告上说那天傍晚下了一场很大的冻雨，风刮得也很大。但再怎么的，总会有人察觉到异样吧。 难不成那尖啸者还能幻影显形不成？可幻影显形会发成巨大的声响，同样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但根据邢泽所说，梦境之物无法用现世规则去考虑，或许那东西真有让人凭空消失的本事。 大小姐把目光投向了邢泽，希望他能找出一些线索。不过那位大侦探此时正盯着一个路边的下水井发呆。 “你找到什么了，李？” 听到艾丽的声音，邢泽回过神来，他抬头正要说话却看见有两人正朝他们走来。 从那两人随意的穿着来看，他们应该是居住在附近。 “中午好。”两人中的棕发男人冲他们打了个招呼，“需要帮忙吗？” 邢泽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回道：“不用，好心的先生。当然，还有这位美丽的女士。” 那个中年女人咧嘴而笑，“哦，你的嘴巴可真甜。可惜，今天我是和我丈夫一起出来的。” 她说着看了眼身边的男士，棕发男人并没有对此有太大的反应，显然，这对夫妻平日里没少互相开这种玩笑。 “你们不是本地人。”中年女人笑着说道，“上着来旅游，还是找工作？” “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本地人的？”大小姐问道，将口中的泡泡糖嚼得更用力了。 那对夫妻相视而笑，棕发男人回道：“这个小镇的人我们差不多都认识，当然，我是指巫师。 “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这儿马上就要开始游行了，我想你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游行？”邢泽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为什么要游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没看报纸吗？”中年女人反问道，“昨天夜晚，魔法部毫无理由地带走了我们敬爱的镇长——马内尔·门德斯，我们不允许这样的暴行。” “啊，马内尔·门德斯。我知道他，他确实是一个好人。”邢泽顺口拍了个马屁，“既然如此，我们会趁早离开的。” “很好，”棕发男人说，“你的决定很明智。” “不过在这之前。”邢泽指了指那商店，“好心人们，能告诉我这商店怎么不开了吗？” 女人扭头看向了商店，“哦，你是说格雷先生的魔法道具店吗？因为今天的游行，很多巫师的店都不会营业。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好吧，那真是遗憾。”邢泽扭头看向了艾丽，“或许我们下次可以再来。” 大小姐双手一摊，十分不满地说道：“真是操蛋，我们大老远赶过来，却什么都买不多。草了。”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着马车走去。 “请原谅。”邢泽压了压帽檐，“我的妹妹，她有些……” “没关系，青春期的孩子。”女人脸上带着微笑，“我能理解你。” “那就再会吧，两位。”邢泽朝两人点点头，然后快步跟上了艾丽。 走出十来米后，艾丽小声道：“我不喜欢那两人。” “我同样。”邢泽说，“他们还在看我们吗？” 艾丽扭头看了眼身后，随后点头道：“嗯哼，他们脸上的笑容让我感到不安。你感觉到了吗？” “别说了。”邢泽皱了皱眉头，“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两人匆匆上了马车，因为马车夫不在，就由邢泽驾驶，尽管他的技术算不上好，但他们还是平安来到了圣希达尔教堂。 比起巫师来说，麻瓜们则显得更为理智，他们如王往常一样各自忙活着。 除了几个大清早就在便利店门口喝酒的混混外，其他人都没把邢泽和艾丽当回事。 这样最好。邢泽原本以为他们会不受欢迎，就像刚刚的那样。 艾丽走进商店，她需要来点水，还需要来点甜食，她紧张或者烦躁的时候喜欢吃点甜的来缓解。 便利店的收银员是一位胖乎乎的黑女人，她有一头浓密的卷发，手里正捧着一本爱情看得津津有味。 艾丽走到了甜品的货架，一边在那儿挑挑拣拣，一边对邢泽说道：“你看见他们的眼神了吗？” “我看见了，这是你第三遍问了，尼克斯。我的答案和前两次的一样。” 大小姐撇撇嘴，“他们看我们的样子简直让我心里发毛。那些人一定不对劲。” “我同意，但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邢泽伸手取过一包薯片，“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们可以问问当地人，看看他们怎么说？” 说着话，邢泽把目光转向了那位收银员。 …… “话说你有带麻瓜的货币吗？”艾丽抱着一堆东西小声询问道。 邢泽走向收银台，“我带了，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吃过一次亏了。” “那就好。”艾丽把一堆糖果和小吃放在了收银台上。 收银员放下，开始漫不经心地算起钱来，邢泽清清喉咙向她问道：“我们是外地人。想请问一下，梧桐街那边是什么情况？” “梧桐街？”黑女人用特有的语调说道，“你们是巫师？” “不不，我们不是。”邢泽摇摇头，“我有个弟弟是。” “哦，刚搬来吗？” “是的，前些日子才搬来，这是我妹妹。”见收银员将目光投向了艾丽，邢泽忙解释一句。 “嘿，姐妹，妆不错。你们上梧桐街去干吗？那地方可是高贵巫师的聚集地。” 艾丽有些不解地问道：“高贵巫师？” “啊哈~，姐妹，就是他们说的……那个……” “纯血？”艾丽猜到。 “耶，就是这个，纯血。”收银员摇这一根手指说，“没有人喜欢去那儿，相信我，除了那些纯血的巫师外。 “就算是那些一般的巫师也不会去，你懂的，一般巫师。我说，那地方奇怪的要命。那儿的人，不喜欢外人，看人总是怪怪的。” 第175章 恶魔动了 “确实，他们的眼神很奇怪。”艾丽认同道。 收银员哼哼唧唧地说道：“嗯哼，我说什么来着。别去那个地方。” 说完，她把手里的计算器推向了邢泽。 付完钱后，邢泽拎着袋子走出了便利店，艾丽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问问她附近失踪案的情况？” “要是这么做了，我打赌，她会把你当警察。”邢泽回道，“这儿的人不会喜欢警察的。” “你怎么知道？” 邢泽看向了那几个抽着烟的黑人混混，轻笑一声道：“因为肤色，不过我们可以向另外的人问问。” 他把袋子交给了艾丽，径直朝着那几个黑人走去，他们当中一个站起身来，展开双手叫道：“呦，你他妈想干什么，伙计？” “只是想谈谈。” “谈什么？”那黑人笑了起来，耳朵上的金耳环随之晃动，“滚开，不然我们把你揍出屎来。” “这个镇上的人都那么没礼貌吗？”邢泽冷冷地说道。 其余的黑人都站了起来，面色深沉，其中两个绕到了邢泽的侧面。 “我再说一遍，伙计。”金耳环的黑人叫道，“现在就滚，我给你机会了。” “好吧好吧，”邢泽缓缓向后退去，“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聚会了。” 他退回到了艾丽的身边，大小姐叼着一根棒棒糖嘲讽道：“谈话还算顺利？”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驶过，在经过便利店时，车里的警察投了算不上友好的眼神。 那几名黑人混混开始骂骂咧咧，直到警车按了几声喇叭，他们才很不情愿地起身离开，那个金耳环黑人还朝远去的警察比了个中指。 “该去试试第二轮谈话了。”邢泽咕哝一句，跟上了那些黑人。 “我就在这等你，李。”大小姐显然对口袋里的甜食更感兴趣。 那群黑人拐进了便利店的后头，邢泽走到的时候，他们正打算来点好东西。 “好了，伙计们，刚刚我们的开场有点错误。”邢泽快步向前，伸手抓过了垃圾桶上的一个啤酒瓶，用力砸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人头上。 那黑人闷哼一声，捂头倒地，其余的混混这才反应过来。邢泽一脚踢向了另一个混混，那人正打算出拳反击，但他的美梦落了空。 紧跟着，另外两名黑人怪叫着冲了上来，邢泽一个旋身躲开刺向他的匕首，再用左手挡下了另外一人的拳头。 他的右手快速出击，精准且有力地打中了那人的胸口。在急促的喘息中，那人连连后退。 拿匕首的黑人咒骂一句，调转身子想要再次刺击，不过邢泽比他更快。 他的手腕被抓，随着一声骨头扭动的声音，匕首落地，而他左手则被扭了个奇怪的角度。剧痛很快让他放声惨叫起来。 砰的一声枪响，邢泽跟前的地面上多了一个小洞，一缕青烟从洞中缓缓升起。 “草你妈的，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恩？”金耳环黑人用枪指着邢泽骂道，“呦，泰勒，过来。妈的，别像个娘们。 “你，别动，我发誓你个婊子养的，我发誓你要是敢动。我会让你的头……”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邢泽便冲到了金耳环黑人的跟前，那枪被他举上了天空，两声枪响之后，那黑人倒在了地上。 “你叫泰勒？”邢泽把玩着手里的左轮手枪，朝着之前被一脚踹到的黑人问道。 那黑人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很好，过来，我有话问你。”邢泽取出魔杖，施展了几个昏昏倒地咒，其余的黑人都昏倒在地。 “你是巫师？见鬼了，你是个巫师？伙计，别别，我没有……” “别紧张，伙计。”邢泽收起魔杖，“我只是想要问几个问题，但你们…你们似乎没给我任何机会。” 泰勒不敢搭话，刚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这个见鬼的男人如同一阵风，快速刮过，让他们眼花缭乱，根本无从反击。 即便是枪，是的，即便是面对枪，他都无所畏惧地冲了过去。 谁叫他是个巫师呐。泰勒在心里叫道，他的两个姐姐就是巫师，她们每次来和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让他别去招惹巫师。 “说话，泰勒，你该不是哑巴了吧？” 泰勒被邢泽的话给惊醒，他茫然地抬起头，惊慌地问道：“什么？先生，你能再说一次吗？” “你们这失踪的人多吗？” 巫师的问题让泰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先是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给我一个准信，伙计。”邢泽皱皱眉头，“你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 “额，好吧。”泰勒深吸了口气，“很多，几乎每年都有孩子和老人失踪。我的堂妹，她在三年前失踪。 “恩杰玛的弟弟在四年前失踪。”他指着那个被啤酒瓶砸晕的黑人说，“每年，每年都有人失踪。 “但警察都不管。因为我们是黑人，他们在偷我们的孩子，兄弟，姐妹。” “谁在偷？” 泰勒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直说吧，伙计。我保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应该说，你要是再沉默不语的话，我倒是有可能会生气。” 邢泽把左轮对准了泰勒，“而且，你知道的，这枪很有可能会走火。” 泰勒身子微微颤抖，他小声说道：“巫师，那些巫师再偷我们的孩子。” “巫师？”邢泽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当然，当然是巫师。” 泰勒见邢泽不信，似乎是有些不服，他嘀咕一句，“梧桐街的那些巫师，他们是恶魔。”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不不不。”邢泽摆摆手，“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在邢泽冰冷的目光下，泰勒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恶魔？你们这的人都怎么称呼那些纯血，额，那些高贵巫师吗？” 泰勒点点头，“不仅仅是我们，整个小镇的人都这么称呼他们。” 恶魔动了。邢泽想起了那个口信，他稳稳心神再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和我说说这个教堂。” 第176章 下水道学说 从商店后头走出，邢泽发现大小姐不见了踪影，他原本就没什么好神色的脸变得更加阴沉。 在快步走到原先待的位置时，邢泽看见了掉在地上的一块小熊软糖。他蹲身捡起软糖，抬头看向了前方，在不远处的水泥路上还有一块。 跟着艾丽留下的软糖，邢泽在教堂的西侧找到了她，他困惑地出示了手中的软糖，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不是说在原地等我吗？怎么玩起了糖果屋的游戏？” “从你的语气和脸色来看，事情似乎没那么顺利。”艾丽调侃道，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面包扔给了邢泽。 “快到中午了，吃点东西吧。空着肚子你的情绪会更不好。” “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邢泽接过嘀咕了一句，但还是撕开包装袋吃了起来，“你上这来干嘛？” “我等你有一会了，与其白白浪费时间，倒不如来看看重要的失踪地点。这里，”艾丽伸手指向了距离教堂不远处的街道，“还有那里，都是失踪案的频发点。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这两处。瞧瞧啊，就近便有一个教堂。我想就算这儿的麻瓜不怎么虔诚，可或多或少总会有人经过。 “可…可六起失踪案，同一个地方，六起案子都没有什么目击证人。更别提起那个街道了，靠近居民区，九起失踪案同样没有什么目击证人。” “梦境之物……” “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别嘟嘟囔囔的，李。”艾丽叉腰说道，“另外，别再和我说什么梦境之物并不遵守现世规则这种废话了。” 邢泽咽下了面包，“我想说的是，就算梦境之物也或许要遵守一些现世规则，毕竟这里不是梦境，祂们中的一些还没强大到打破规则。” 艾丽挑挑眉头，“很好，终于不是什么陈词滥调了。那就说说看，你都发现了什么？” “下水口。” “下…下水口？” 邢泽点点头，用手指指教堂基地的侧边下水口，“我和你赌五毛，那条街道上同样会有这样的下水口。” 大小姐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街道，她手搭凉棚，很快就在那儿找了一个同样的下水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李，这就是你的发现？如果是这样，我还知道这儿的每户人家基本都有马桶。” 邢泽挥动着手里的面包抗议道：“我在吃饭，尼克斯小姐。这些侧边下水口一般都是用来排干雨水，但你发现没有？ “这些下水口都没有设置隔离栅，这就说明了这里的下水道采用的是合流制溢流。” “等等，”艾丽打断道，“我越来越糊涂了。” “简单的说，他们把雨水和污水合在一起排出。所以这儿的下水道必须建造的非常宽敞，这样才能应对巨量的排水和那些杂物。” “你这是在给我普及下水道的知识吗？” “当然不是。你的记忆力如何？”邢泽笑着问道。 “这得看你要问什么。” “在这儿发生的六起失踪案，你还记得失踪者是什么年纪。” “三个男孩，两个女孩，都不过是小孩子，还有一个是青年。” 邢泽快速咬了几口面包，然后走到了下水口附近，“这些下水口足够拉下一个小孩，如果挤挤的话，也能拉下一个年轻人。当然，他先得断几根骨头。” 大小姐睁大了眼睛，她沉声道：“你的是说，那什么尖啸者是通过下水口捕食的？” “只是猜测。在我看来，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但几乎每个案发现场都有下水口，这便是有问题了。当然我们还得看看新雷文斯卡村的地下排水隧道，还得问问更多知情的人。” “知情的人？” “没错。”邢泽看向了身后的教堂，“我们现在拥有三个失踪案的密集点，一个是那家巫师商店，还有一个是教堂，最后一个是小镇学校附近。 “在我看来，尖啸者拥有固定的捕食地点。不然的话，失踪的人会更为分散，不会如此集中。而在这些地方，我想一定会有魔宴教团的人。 “如同鸻和鳄鱼，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我们还去问问这儿的柯比特神父吧。” “教廷的人？”艾丽面露厌恶，“我讨厌和这些神职人员打交道。” “别担心，这位神父或许不是教廷的人。” 艾丽原本走向教堂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了邢泽。 邢泽抽出魔杖，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在我完成调查确认这地方后，我就向几位教廷的朋友打听了下。 “这座教堂的最后一任神父在四十年前便去世，而教廷没有再指派任何神父来这担任。所以说，这儿不存在教区。 “所以，我不禁好奇这位柯比特神父到底是何方人士。根据刚刚那几位黑人兄弟介绍，这地方不仅传播主的道义，还会在暗中分发所谓的圣果。 “我有幸看到了那所谓的圣果。”邢泽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红色糖果，“就是这个，瞧啊，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在看到红色糖果的那一刻，艾丽面色一沉，同时也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 “但愿吧，”邢泽露出苦涩的笑容，“还是从后门进去吧，我可不想直接面对主的怒火。” 教堂的后头有一扇小门，这里是神职人员和义工进出的通道。 “敲门还是？”艾丽询问道。 “这还是白天，尼克斯小姐，周围可都住人。”邢泽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而我们也不是强盗。” 艾丽上前敲了敲门，“下次，直接给出答案就行。” 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消瘦的男人探出脑袋，他面带疑惑地问道：“你们…你们找谁？” “我们想找柯比特神父做告解。”邢泽轻车熟路的说道。 “为什么不走正门。”消瘦男人再一次问道。 邢泽做出一副无奈地表情，用手指指艾丽说：“我妹妹，你也看到了，她不怎么想让旁人看到她进入了教会。” 消瘦男人打量了下两个，随后将小门推开说：“进来吧。” 第177章 神父 教堂的内部很普通，那位开门的修士是个高个子，五十来岁，有些驼背。他走的很慢，似乎肩头压着什么重负。 “继续走，然后右拐，你们就能到大厅了。”修士用手指指前方，“别担心，那儿没人，我去叫神父。” “多谢。”邢泽说了一句，然后和艾丽继续往前走去。 “别乱跑。”瘦长修士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之中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等他消失在阴影中，大小姐小声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邢泽一脸坦然，“进来，找到该找的人，问出线索，然后走人。” 艾丽摇摇头，“我开始后悔和你这个疯子一起进来了。” “哈哈。”邢泽笑了一声，“别担心，小姐，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等等形势不妙，你想办法逃，别管我。” “你以为我会舍弃同伴自己逃走吗？” “我也开始后悔让你跟我一起进来了。”邢泽说。 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教堂的大厅，透过那高大的肋拱窗口，可以看见外头碧蓝的天空。 一缕缕刺眼的阳光在窗棂里肆意射入，五光十色的花窗玻璃甚是耀眼。 耶稣十字架被摆在正对门口的墙壁上，在他的右手边上则是圣母玛利亚。 大小姐望向了十字架，面露不屑，“你有信仰吗，李？” “我是个无神论者。”邢泽回道，“至少之前是的。” “那你现在信仰什么？” 邢泽皱眉思考了会，回道：“我不知道，也许是力量，打破所有的力量。你呢，尼克斯，你有什么信仰吗？” “我是个巫师，李。我只想信仰魔法。”艾丽嘴角微扬，语气中带上了不屑，“在我看来，这些所谓的信仰就好像有只猴子看着太阳，对另一只猴子说‘神说，让你把你那该死的一份给我。 “这些人很脆弱，他们宁愿把钱扔进许愿池也不用来买晚餐。一些学者认为，宗教是一种言语的病毒，能改写大脑路径，让理性思维变得愚钝。” “很高兴能和你站在教堂一起批判神学。”邢泽说道，“但这个话题还是打住吧，耶稣会觉得被冒犯了，毕竟我们可是看着他的裸体说出了这些话，更别提边上还站着祂母亲。” …… 柯比特神父穿着告解用的黑色长袍，他长着一个尖鼻子和一头平直的黑发，其中部分已开始泛白，目光警觉而危险，就像一只嗅到了老鼠的黑猫。 “你们谁先来？”他轻声问道。 “我先来。”邢泽回道。他让神父先进了告解室，然后看了艾丽一眼，也进入了告解室。 在柯比特神父说完例行开场之后，邢泽小声说道：“我有罪。” “说出来，孩子。仁慈的神父会宽容你的。” “我吸食致幻剂。”邢泽继续道，右手握紧了白杨木魔杖，“我戒断不了。”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在我从你们这得到那些红色的糖果开始。” 神父的神色一顿，他微微一笑，不解地说道：“你一定搞错了，孩子。这里是教会，不出售致幻剂。你是不是……” 柯比特神父扭头透过格栅看向了邢泽，“你是不是已经吸过了？” “没有。”邢泽拿出红色糖果在神父眼前晃了晃，“它还在这。神父，你能和我说说，冒充神职人员是什么罪吗？” 柯比特神父的脸上表情依旧，“我不明白，孩子。你真是上这来告解的吗？” “如果你真是神父，我还真想借此机会述述苦。但据我所知，这儿的最后一任神父在四十年前就去世了。至于你是谁，这正是我需要搞清楚的事情。” “啊~”神父突然呼出了一口长气，“我知道你谁了，信使，祂说过你会来。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见面。” “我还以为你会坚持一会。”邢泽眯起了眼睛，“你这个神父当的可真失败。” 格栅炸开，邢泽从告解室飞了出去，带着断裂的木板和木屑。 大小姐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挥动了藏在袖口中的魔杖，魔法击中了那名瘦高的修士，将他击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整个告解室轰然瓦解，激起了一阵灰尘，一道黑影以极快地速度袭向了艾丽。 “统统防护！”艾丽的反应不慢，那东西击中了防护咒，蛮横的力量让大小姐后退了几步。 尘土散去，柯比特神父低声笑着，他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 他的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没有眼睑的双眸冒着红光，睁得像茶碟一般大小。他黑色头发正在缓缓掉落，萎缩的牙龈让牙齿看起来特别的长。 一柄带有华丽刀柄的匕首正漂浮在他身前，刚刚袭击艾丽的正是它。 “巫师。”柯比特咧开了嘴，口水顺着牙缝缓缓流下，“你们来的太迟了。” 说罢，他手一挥，那匕首以极快速度再次刺向了艾丽。 大小姐正要施咒抵抗，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企图控制她的大脑。 夺魂咒？艾丽心中一惊，回过神来后，却发现那匕首已经到了眼前。 就在她以为要死之时，一股巨力将她飞速往后拉去。 柯比特微微一愣，随即动了动手指，那匕首在空中转了个弯，继续追着艾丽而来。 邢泽的魔法已经完成，一枚飞弹射向了匕首，另外两枚飞弹射向了柯比特。 前进中的匕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它轻巧地躲过了飞弹，不过邢泽及时引爆了安得罗斯的飞弹，爆炸的冲击让它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面对袭来的飞弹，柯比特没有躲藏，他双手快速舞动，用魔法拉过了那尊圣母像。 雕像被飞弹炸得稀巴烂，但却没有伤到神父分毫。 “你可是一个神父，那可是耶稣他妈。”邢泽一边咒骂，一边挥动魔杖想要击落那把匕首。 “很可惜，信使。我今天没时间和你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柯比特用手指画了个圈。 那柄浮空匕首躲过了几道射线，然后迅速回道了神父手中。 “不过，我可以让它陪你玩玩。” 轰隆一声，耶稣十字连同墙体一同被撞碎，碎石散落一地，而在那烟尘之中，邢泽看见一个恐怕的阴影张开了它的翅膀。 第178章 蝙蝠侠？ “我们得……” 邢泽的话还没说完，教堂的大门和窗户就亮起一道光芒。 “当我什么也没说吧。”他撇撇嘴，开始专注于手头的魔法。 柯比特将匕首藏进了自己的长袍袖子中，然后缓步走向了那条走廊。 艾丽施展的火球射向了想要离开的神父，但那个在烟尘中的阴影突然动了，用如蝙蝠般的翅膀挡下了火球。 火焰带起的热浪吹散了烟尘，那怪物终于露出了它的模样。漆黑、粗野、令人毛骨悚然，那东西有着鲸鱼般光滑而油质的表皮，一对讨厌的尖角向内对弯。 它的手爪丑陋，指甲锐利，宛如剃刀，在它的身后一根长有倒钩的尾巴像鞭子一样甩来甩去。 而最恶心的是，这东西既不说话也不笑，甚至连叫声都没有。因为在本应该是脸的地方，只有漆黑光滑的一片。 艾丽的眼睛猛然睁大，她伸手捂住嘴，表情如吃下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邢泽倒是毫无影响，多次经历梦境之物让他对这种程度的污染早已免疫。 魔法能量在魔杖中汇聚，仿佛察觉到了危险，那人形蝙蝠怪物展翅飞向天空，那对巨大的翅膀虽然动着，但却没有一点振翅的声音。 黑影掠过教堂的梁柱，然后俯冲向了巫师。邢泽的魔法才刚刚完成。 魔杖尖端卷起一阵狂风，怪物并未退却，它破风而行，带有倒钩的尾巴扫向了邢泽。 蓝喙从邢泽的手臂上跳起，化作一块结实的盾牌挡下那一击力道十足的抽打。 邢泽手臂微微颤抖，狂风减弱了一些。好在，大小姐从恶心中恢复了过来，她念起咒语，魔杖化作一柄紫色的长枪。 那蝙蝠怪物显然很聪明，扑闪着翅膀想要逃开狂风，不过风向改变，旋风将它困在了空中。 艾丽将手中的紫色长枪径直射向怪物，连同自己的魔杖一起。高阶珀克斯长枪术如导弹一般划破空气，带着噼啪声飞速而去。 无声的怪物不再挣扎，而是借着风势打了个转，它的身体躲过了那柄长枪，但右翼还是破了大窟窿。 魔法能量瞬间蒸发了接触到的任何东西，一股臭气在教堂蔓延。 失去平衡的怪物被狂风吹到了地上，那些木质长条椅子被撞得分分碎裂。 它试图用尖锐的指甲抓住地面，顿时地板纷飞，水泥地面上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邢泽收起魔杖，狂风只是用来封锁怪物的飞行能力，好让它能够失去空中的优势。 在在怪物起身之前，邢泽让蓝喙又吞下一块黑铁，然后他拿出两根爆炸雪茄直接扔向了那怪物。 怪物的长尾扫过，雪茄在空中爆炸，没能伤到它多少。 邢泽没有抱怨，他俯身冲刺，蓝喙化作长剑附着在手上。 漆黑的尾巴再次袭来，邢泽跳跃躲过，长尾打在第三，震碎了一排瓷砖。 那怪物终于从长椅废墟中站起，它用利爪勾起边上的半截椅子扔向了邢泽。 邢泽魔杖挥动，长椅被魔法击碎，他猛地向上跳起，躲过扫来的长尾。 左手的长剑刺向了那怪物的头颅，蝙蝠怪物想要躲避，但身子一沉，他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 大小姐用冰冷地语调吐出魔咒，重力魔法将那怪物死死地压制在了原地。 长剑刺入怪物的面部，又从它脑后钻出，紫色的液体随之飞溅。 “我快支撑不住了。”艾丽叫道。 邢泽抽出长剑，发动了存在蓝喙体内的防御魔咒，那根刺来的尾巴击穿了他的盔甲护身，但短暂地停顿让邢泽能够侧过脑袋躲过。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那长尾猛地往回收去，倒钩直指邢泽的胸口。 蓝喙自动从邢泽手上转移到了他的胸前，倒钩刺中邢泽胸口，但未能前进分毫。 邢泽被巨力甩了出去，沿途撞到了一根蜡台，几条长椅，最终他被一块从教堂顶部垂下的绿色帷幕接住。 厚实的帷幕减轻了他撞在墙上的力道，以至于他的背部没感到那么疼。 失去了重力束缚的怪物立刻扑向了邢泽，脸部的伤口似乎没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 艾丽的魔法显然是来不及了，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念起咒语。 邢泽从地上跳起，蓝喙根据他的意愿化作了一堵盾墙，怪物的利爪划过，发出了尖锐的刮擦声，还带起了不少火星。 在它发动第二次攻击之前，蓝喙突然收缩，然后如弹簧般射了出去，它贯穿了怪物的胸口。 一股奇异的臭味扑向邢泽，让他不禁想要呕吐，怪物捂着伤口，长尾如蝎子般高高抬起。 但几道无形之刃割断了那根尾巴，艾丽的魔法终于还是赶上了。 化作渡鸦的蓝喙从后方发动了最后一击，它冲向了那怪物的后脑，从之前的伤口出钻了进去，接着又从前方飞了出来。 怪物的脑袋如同炸开的烟花，它遥遥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倒在了地上。 邢泽看着那具倒地的尸体，重重地呼出了一口长气，他伸手按向自己的后背，这才感到一阵疼痛传来。 艾丽气喘吁吁地走向邢泽，她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怪物，“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进化错方向的蝙蝠侠？”邢泽开了个玩笑，但却没能引起笑声。大小姐听得一脸雾水。 “好吧，我也不知道。”邢泽说，“但能确定应该是梦境之物，未完全融合梦境之物。” “未完全融合是什么意思？” 邢泽指向了那怪物的手腕，那里还挂着一枚木质十字架，和那位带他们进来的修士手腕上的一样。 大小姐瞬间明白过来，她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噩梦里又会有新角色了。” 说完，她看向了邢泽，出声问道：“你还能走吗？”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一瓶治疗药剂喝了下去，“想办法离开这地方，要是再来一只这玩意，我可吃不消了。” 大小姐看了一圈四周，摇摇头说：“整个教堂都被施加了咒语，除非能解开咒语，否则我们出不去。” “试试走后门？”邢泽建议道，“也许神父走的时候，忘记给后门施加咒语了。” 艾丽点了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朝后门方向而去。 第179章 夜魇 再一次，艾丽的魔法轰向了教堂的大门，绚丽的魔法能量炸开，可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仅有附加在上面的魔法护罩泛起了几圈波纹，如蜻蜓点过的水面。 他们被困在这儿快半个多小时了，那神父看起来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但脑子却清楚的很，他没忘记给后门也施加了咒语。 不管这是什么魔咒，它和整座教堂融合在了一起，要么从外部摧毁教堂，要么解开魔咒。否则他们一直都会被在这。 “省点魔力吧，沙菲克小姐。”邢泽劝道，“也许等我们出去，迎接我们的是一镇子的邪教徒。你一定不会束手就擒的。” “我叫尼克斯。”大小姐说道，声音有些尖锐，“别再让我纠正你了。” “这儿又没别的人，就我们俩。”邢泽一边查看着从神父卧室找来的文件，一边回话说。 大小姐双手抱胸，抱怨道：“这都怪你，你知道吗？你就这么毫无计划地走进了敌人的老巢，除了差点丧命外，还让我们成功困在了这座教堂里。” “很好，”邢泽不以为然地拍拍手，“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互相恶语相加，然后发展到用魔法，在精疲力竭之后，我们会试着用魔杖戳死对方。” 大小姐难得没有出声反驳，她走到一条还算完整的长椅前坐了下去。 一时间，大厅只剩下了邢泽翻阅文件的沙沙声。半晌后，邢泽率先开口道：“来看看这个，尼克斯小姐，我想你会喜欢的。” 大小姐有些不情愿地离开长椅，她吐出一口气口，然后神色冰冷地走到了邢泽跟前。 “你从刚刚就在研究这堆破东西了。”她说，“上面写了怎么解开这周围魔咒吗？” “没有。” “就目前来说，怎么能够离开这地方是我最感兴趣的事儿。”艾丽从口袋里找出一颗水果糖放进了嘴里。 邢泽耸耸肩膀说：“那恐怕你得失望了，这上面记录的是飞升之路。” 大小姐的眉头一紧，她好奇地凑过脑袋，这几张泛黄的纸是邢泽在柯比特卧室的一处暗匣中找到的。 “你是指那些邪教们口中的飞升之路吗？” “没错。”邢泽点点头，“你也看见那个神父了，他原本的面貌。 “那是通过一种邪恶仪式完成的第一阶段的升华——让自己成为一个活死人。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承受住一定程度的梦境污染，以防止过度的变异。 “根据伊德温调查到的传闻，魔宴教团一直信奉黑色之人。那个所谓的黑色之人传授信徒怎么和恶魔签订契约。 “传闻或多或少都有错误，他们不是在和恶魔签订契约，而是在召唤梦境之物让其成为自己的奴仆。” 说到这，邢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记起自己在邓恩·埃里克的藏匿点遭到的袭击者。 三人之中有一位没有穿魔法长袍，就和刚刚的神父一样，而正是那人主导了抓捕无形之子的仪式。 所以那人很可能就是魔宴教团派去协助无形教会的人员，帮助无形教会的人驾驭梦境之物。 艾丽看了眼纸上的文字，那些错乱无序的不知名符号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梅林的胡子！你到底是怎么读懂这些东西的。”她质疑道，“你确定这不是什么受诅咒的文字吗？那些字简直让我反胃。” “等你吐习惯了，你也就能看懂了。”邢泽回道，这当然是一句假话。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能够突然读懂这些抽象的文字。 不过结合蓝喙快要吸收完那具夜魇尸体看，这很有可能和它有关，也许他的老搭档又一次进化了。 “那玩意叫夜魇。”邢泽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虽然其中大半是由蓝喙变的，“属于梦境中的下级仆从种族，经常会被召唤来充当坐骑。它们的智力算不上高，所以很好奴役。” 邢泽没有提及，尽管这些生物的智力算不上高，但却能理解各种语言和文字，虽然它们不能说话和出声。 “这才只是一只下级仆从？”艾丽暗暗吸了口气，“下级就已经如此麻烦了吗？” “这还不是完全融合的夜魇。”邢泽又说道，“显然，魔宴教团的召唤仪式存在缺陷，他们需要活祭品才能召唤梦境之物。 “被召唤怪物起初会是如同一团肉瘤般的种子，他们把种子植入活祭品中，然后静等种子孵化成长。” 说到这，邢泽顿了顿，他看到艾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些失踪的人。”艾丽脸上的表情从得知答案后的兴奋转变为了恐惧，“那么多失踪的人，如果都被植入了那种子……” “那可就棘手了。”邢泽接话说，“如果那个疯子神父打算在今天放出这些融合体，那整个游行，不，应该是整个小镇都会化作地狱。” 大小姐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他们…他们是在建立一个军团，一个由梦境怪物组成的军团。” 祂授予信徒怪物作为使魔和护卫，从而能够让他们更好的散播毁灭与混乱。从而能够完成大献祭，让神明降临于世。 邢泽想起了伊德温对于魔宴教团教义的解释，这群疯子，这群潜伏在雷文斯卡村的恶魔终于要在今天倾巢而出了吗？ 一想到此，邢泽感到后背发凉，尽管他很想出去，但他和艾丽在解咒方面实在算不上优秀。 更何况，困住他们的魔咒也相当复杂，至少如果没有专业的解咒员的话，他们只能在这儿看戏了。 邢泽把手中的纸藏进戒指，尽管一些事情可以得到了解释，但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被解答。 线索还不足，整块拼图还缺上最后几块，而这最后的几块或许就藏在这儿。 “我们得出去，我们得出去警告外边的人。”大小姐叫道，她挥动魔杖，魔法能量再次汇聚。 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打开了。 “嘿，两位。哦，我的天，是我……” 艾丽睁大了眼睛，她将蓄势待发的能量射向了教堂的穹顶。 “见鬼，”站在门口的雷科拍拍心口，“美丽的小姐，你难不成忘记我了吗？” 大小姐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发火，她哭笑不得地回道：“虽然我很讨厌你，亚尔宾，但此刻见到你，我竟然会感到高兴。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一定是被夺魂咒影响了脑子，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第180章 游行 雷科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我敢说你一定是被我帅气的外表所吸引了。” “不，亚尔宾，别毁了我对你的好感。”大小姐摆摆手，“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 伊德温从外头走进，她好奇地看向了地上的尸体，“你们没按时间到集合地点，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们了。” 诗人同样发现了地上的尸体，他皱皱眉头，“我们先去了那家巫师商店，可你们没在这，所以就找到这了。” “这些事等会再说吧。”邢泽打断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游行开始了吗？” “在二十分钟前。”伊德温回道，“那是什么？” “夜魇。”邢泽说，“约翰把游行的路线带来了吗？” 诗人用拇指点了点门口，“他在门外。地上的东西让我感到不舒服，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一行人来到教堂外头，柯比特神父布置的魔咒一定还有隔断声音的作用，即便里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教堂外面却还是一片安详平静。 约翰靠在另一侧门上喝着酒，见邢泽等人出来，他往教堂里头探了探头，“看样子，你们在里面没闲着。” “给我路线图，J。”邢泽说，“恐怕我们得阻止这场游行了。” “哇哦，那你是打算和雷文斯卡村的所有纯血巫师作对。”约翰把路线图交给了邢泽，“老实说，你总是能提出让我惊喜的建议。” “要是我跟你说，游行的人当中有很多会变成里面这样的怪物。你有什么看法？” 邢泽的话让以外艾丽以外的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是真的吗？”诗人叫道，“你确定，朋友？” “不能百分百确定。”邢泽一边查看路线图，一边回答，“但我有预感会是这样。” “一共有三支游行队伍。”约翰说，“如果真如你所说，光靠我们可阻止不了。” “所以，我们得通知老巴蒂·克劳奇，他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可以调动不少傲罗。” 对于邢泽的提议，约翰否定，“额——这恐怕不行。” 除了大小姐，其他人都将目光都投向了他。 “因为老巴蒂·克劳奇不再是司长了。他被调去了国际魔法合作司。”艾丽回道，“就在一九八一年他儿子被发现是食死徒之后。” “什么？”邢泽面带惊讶，他记得原著中老巴蒂因为这事失去了担任魔法部部长的机会，但他不记得老巴蒂还被调去了国际魔法合作司。 而根据这个世界自己的记忆来看，他也不清楚巴蒂·克劳奇被调离了，因为根本没有对应的公告。 “他被架空了。”大小姐继续解释道，“现在真正掌控法律执行司的是副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老巴蒂不过是挂了一个职位而已。 “这是魔法部对他在战争期间作出贡献的肯定，要是他因为小巴蒂的事被撤离了司长职位，那整个魔法部的人都会人心惶惶。 “毕竟很多家族中都出过食死徒，要是逐一追究，恐怕就会掀起一场革命。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是，那些经历过战争的傲罗都敬仰他，视他为战争英雄。 “撤了他只会让阿米莉亚·博恩斯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整个魔法法律执行司都会乱了套。” “所以，他仅仅是一位帮忙安抚下属的过渡者？明面上的吉祥物？” “你可以这么说。”约翰喝了口酒，“还是用来在公共场合解释一些事情的最佳人选，比如解释解释为什么魔法部会突然带走一位镇长。” 邢泽露出一抹苦笑，“我明白了。那我们就另找外援。去找阿米莉亚·博恩斯，通过斯克林杰，他一定会明白的。” “好吧，看来我又得去趟魔法部了。”约翰收起酒壶，“但在这之前，各位，我希望你们别轻举妄动。” 说完，约翰大步朝着飞路网点方向赶去。 邢泽继续看着游行图，还拿出了钢笔涂涂写写。边上，诗人问道：“我们不该去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伊德温反问道，“差不多有三百多名巫师参加了这次游行。等傲罗来之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艾丽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她插嘴问道：“既然你们在这，那就意味着卢克有所行动了。” “没错，他去医院了。”雷科说道，“就在游行开始后就去了镇医院。” “看看这个。”邢泽把游行图递过来说道，“三支队伍的游行路线形成了一个魔法阵。” 伊德温一眼就认出图上的符号，因为就在刚刚她还在教堂门上解除了这个魔咒符号。 “他们想要把整个小镇都困住。”伊德温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她的声音在颤抖，“大献祭，魔宴教团打算献祭整个小镇的人。” “这会是一场屠杀。”艾丽补充道。 雷科扶额叫道：“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们快走，别待在这了，我们得逃出去，至少得找个地方避难。” “还有时间，游行会持续一个小时。”邢泽冷静的分析道，“我们还有时间。你们去通知老巴蒂，无论如何让都要让他派出手上所有的资源来。” “你呢？”大小姐问道，“你该不会又有什么该死的计划瞒着我们吧？” “我还真希望自己有锦囊妙计。”邢泽坦然道，“我要去镇医院，卢克不会无缘无故就去哪儿。” “我和你一块去。”艾丽说。 “不，你得去见老巴蒂，动用你沙菲克家族的身份。雷科你也一块，我知道你讨厌自己的家族，但……” “我明白，朋友。”诗人正色道，“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让伊德温和你一起，至少有个照应。” “不，让伊德温和你们一块去，老巴蒂身边不会有解咒师和魔法阵研究者，你们需要一个专家来应对情况。” 伊德温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暂时还用不上我，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邢泽毅然拒绝，“需要有专业人士和老巴蒂将说明事情的紧急性，我了解这些政客，不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只会和你打太极。” 第181章 镇医院 镇上的医院并没有什么异样，邢泽来这的时候撞上了一群游行的纯血巫师。 他很想干点什么来制造些混乱，好让游行停下，但在看见那些巫师眼中的狂热后，他便放弃这种想法。 风险太高，而且他也不是什么能以一敌百的传奇巫师。 镇医院前台的接待护士正忙着和电话那头的人解释医保范围，从她涨红的脸颊，还有越来越尖锐的声音判断，这通电话已经有些时候了。 邢泽敲了敲台面，好让护士的注意转移到他身上。他成功了，而且过于成功。 那护士用手捂住话筒，不耐烦地说道：“先把表格填起来。” “我来找人。”在她继续投入电话战争前，邢泽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病人？”护士匆匆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对着话筒快速说了几句。 “不是。”邢泽摇摇头，然后讲述起了卢克的外貌。 话说到一半，他再次用手敲了敲台面，好让护士将大部分注意集中在他身上。 “我没见过这号人。”护士斩钉截铁地回道，她对自己的回答充满自信，如同颁布了一项真理。 “真的吗？但有人看见他进来了。”邢泽继续问道，“护士小姐，或许你该仔细听我说话。” 他把自己的魔杖放在了台面上。 “哦，哦。”那护士惊慌地挂断电话，“如果你是要找巫师，就去三楼问问，他们一般会去三楼。” “我很感谢你的指路，”邢泽笑了起来，“但你能告诉我有这么一个人来过吗？” “恩——”护士低头想了想，“我好像看见过他，不，我确实看见过他几次。” “几次？” 护士点点头回道：“你说得这人时不时就会来医院，不过他一般直接去三楼。他是个巫师，对吧？” “没错，巫师。” “啊，难怪我对他的影响不深。”护士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他不用在我这做登记，去三楼问问吧。” 邢泽再次道谢，然后拿起魔杖朝着三楼而去。 整个医院的第三层都被施加无限伸展咒，因为三层的接待大厅明显要比一楼的宽敞很多。 邢泽询问下了前台，但并没有卢克的踪迹，这个结果并没有让他太感意外。 可现在他没时间搜寻整间医院，稍稍思考了下，邢泽向前台护士询问起了那位画家哈维的事情。 虽然得到信息都是陈词滥调，但他还是得到了当晚天晚上值班护士的名字。 整个医院除了监控外，第三层还有巫师施加的警报咒语，如果外来人想要进来，他就需要佩戴必要的通行证。 不过警报咒语对病人没限制，戴在病人的纸质手环本身就是通行证。 所以就算哈维不和主治医生要出院证明，他同样可以离开医院。 下楼之后，他便会经过一楼的大厅，然后离开医院，这个过程只有医院的监控才能记录。 而监控记录十分凑巧的毁了，整件事情很明显有问题。 哈维很明显是在躲避门德斯家族，因为以他的表现来看，很符合韦斯特口中的入梦者，就是魔宴教团中的神之子。 而根据斯科特尔的调查来看，马内尔对他们俩的调查很感兴趣。但从他后续的调查来看，马内尔感兴趣的大概不是调查，而是哈维和他的画作。 所以，马丁·斯科特尔才会推测哈维的失踪和门德斯家族有关。 但他不能用非法手段调查，不过邢泽可以。所以邢泽打定主意，朝着监控室走去。 如果卢克来过医院，或许会被监控记录下来，而且他也想要哈维出院那晚监控值班人的名。 监控室位于镇医院的行政楼，邢泽在确认了那栋楼的位置后，直接使用幻影显形赶路。 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监控室，那儿大门敞开，有四个保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里头。 邢泽几乎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他轻轻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门锁相扣的声音吸引了其中一个保安的注意，他转过脸想要确认，但却被一道魔法击中。 另外三名保安惊讶地从座位上站起，其中一个蓄着胡子应该是个老手，他第一时间便想要掏枪。 何奈他的速度在邢泽看来实在是太慢了，蓝喙化作长鞭缠住了他的手，随着邢泽一用力，那保安直接被拉倒在地。 而邢泽则冲到了另一个保安跟前，几拳撂倒他，最后一名保安此时才拿出自己腰间的警棍。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击，蓝喙便缠上了他的双腿，可怜家伙脚下一绊，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邢泽拍了拍手，拉起那个蓄胡子的保安，看了眼他的工作证。 “威尔，我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那名叫做威尔的保安神色慌乱地叫道：“你想要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请别伤害我。” “只要你配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邢泽笑着说道，“我在找一个人，我想让你看看监控，看看他有没有还在医院。” “没…没问题。”威尔点点头，从地上爬起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操控起来。 蓝喙在邢泽的手上化作利刃。在吸收完了夜魇之后，即便不需要黑铁，它也能化作刀刃，这大概得归功于夜魇长尾上那锋利的倒钩。 虽然硬度和锋利度上还不及黑铁化作的长剑，但用来杀人断肢还是轻而易举的。 邢泽把利刃架在了威尔脖子上，“别耍花样，根据我的要求找。” “好，好的。”威尔瞥了眼那漆黑发亮的刀刃，“不过你最好快点，巡逻的巫师守卫很快就会来了。” “有多少守卫会来检查？” “通常来说是一个” “那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开始吧。” 在给出了时间后，威尔很快就调出了一楼和三楼大厅的回放录像。 邢泽一般盯着屏幕，一边询问画家出院那晚值班人员的名字。 五分钟后，邢泽叫道：“停下。”他凑上前仔细观瞧，这个年代的监控录像算不上太好，人脸还是有些模糊。 “这个。”邢泽点了点屏幕上的一个人，“你能找出他去过医院那些地方吗？” “可以，可以。”威尔回道。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大门响了起来。 第182章 巫师守卫 邢泽朝威尔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轻声走到了正门后头，他示意保安去开门。 门外的人有些不耐烦地又拍了拍，声音比之前更为急促和响亮。 威尔起身走到门前，他伸出颤颤巍巍地手扭动了门把手，大门被从外的力道粗鲁推开。 一个梳着脏辫的黑人大步走进了监控室，“他妈的，你……” 在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后，他把脏话咽回了肚子，转而迅速抽出了魔杖。 但邢泽的拳头已至，那巫师守卫的脸上重重挨了一拳，他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抱向头部，身子则不断后退。 威尔几乎是愣在原地，因为邢泽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从门背后冲出来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在他惊叹完这话后，那黑人巫师又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角。 他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双手在空中胡乱一抓，然后跌倒在地，邢泽又快速上前朝着的脸上补了一脚。 之后，便是平静。 这会儿，威尔正好吐出第二口气。 “好了，继续。”邢泽伸手指了指屏幕。 还处于懵腾中的保安只是机械性地点点头，快步回道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他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巫师守卫。曾经何时，这些高高在上的巫师是多么耀武扬威，对他们更是呼来喝去。 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似乎都一样，巫师也好，麻瓜也罢，只需几下就被他完全撂倒。 威尔干这行快有十来年来了，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见过，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不能招惹的那一类。因为在他身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恐怖气质。 这种气质通常会出现那些亡命之徒，杀人惯犯又或者是疯子身上。 也正因如此，威尔在刚刚甚至都没有出手偷袭的念想，明明自己的枪就在边上，他只需走上两步就能拿到。 可他不敢，他的身体在本能的害怕，害怕下一秒躺在地上的就会是自己。 “嘿，朋友。”那年轻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出神了，盯着屏幕找人，我的时间可不多。” 最终，年轻男人让他把画面定格，他所要找的那个人正和医院的一名巫师守卫交谈。 威尔认得那个守卫，他叫杰斐逊，是巫师守卫的头儿，十足的恶棍和施虐者。 至于和他交谈的那个孩子，威尔同样认得，是他们镇长的儿子——卢克·门德斯。 他把这些信息完完全全的告诉了那个年轻人，以求换来一丝怜悯。 “很好，威尔。”年轻人满意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该上哪去找这位尼尔斯先生？” “他就住在锯木厂附近，离这不远。你上哪儿去问问就行。” 邢泽点了点头，然后抽出魔杖。 “不，拜托你。”威尔讨饶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没骗你，你朋友哈维出院的那晚，是尼尔斯值的夜班。” 年轻人并未理会威尔的话，在一声咒语过后，这位保安晃了晃脑袋，然后瘫倒在了座位上。 邢泽给他施展了一个简单的昏睡咒，接着他跨过地上昏死过去的人，开门走出了监控室。 根据监控最后的画面显示，卢克和那位叫做杰斐逊的巫师守卫去往了医院的主仓库。 他很快就找到了仓库的位置，离行政楼算不上太远，仓库的那扇厚重铁门紧闭，上头有一个被打开了的挂锁。 邢泽伸手试着拉了下那铁门，门虽然沉重，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打开。 在难听的金属刮擦声中，大门缓缓打开，仓库里面还算亮堂，但似乎没有人的痕迹。 仓库里头堆满了东西，大都是一些木条箱和纸箱，还有一些医疗器具。 在花了一点时间绕了一圈仓库后，邢泽并未发现卢克和那位巫师守卫的踪迹。 “怪事。”他喃喃道，“监控上明明显示他们上这来了。难道有暗门？” 他继续四下看了看，还挥动魔杖施展了几个咒立停，看看是否有用魔法隐藏地方，但都没有。 难道他们离开这了？邢泽皱起眉头，他可不想就这样白跑一趟。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听声音应该是几个人正往这来。 这些人的声音很大，互相说着一些低俗之语，还时不时哈哈大笑。 邢泽凭借出色的听觉，判断出了来者一共有五人。他闪身躲在了几个木箱后头，有意识地减缓了自己的呼吸。 “门怎么开着？”有人说道。 “也许是杰斐逊忘记关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邢泽小心翼翼地半蹲身子，蓝喙从他手中脱落，化作黑猫跳上了另一堆纸箱上。 “他不会那么做的，维克多。”最先的那人说。 “你怎么能肯定？”维克多不以为然，“就因为他是你叔叔，考特尼？” “当然不是，你个白痴，我在怀疑有人闯进来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一较为年迈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有可能是麻瓜的医护人员，他们总是分不清主仓库和副仓库。 “蒂姆，温达尔，你们四下看看，如果是有人误闯了进来就请他出去。至于你们俩，去搬东西。” 那些人参差不齐地应和了几声，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黑猫从纸箱间穿过，来到了一处角落，它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专心致志地清理着自己皮毛。 一个把胡子炸成辫子的男人在它跟前停下，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黑猫，冲着自己的同伴叫道：“嘿，温达尔，这儿有只黑猫。” “赶走就是。”温达尔是个发毛浓密的健壮男人。 “不，黑猫和乌鸦一样很不吉利。”辫子胡回道，“我要消除厄运。” 说着话，他从内衬中取出了自己的魔杖。 “别那么做，蒂姆，你会把这搞得一团乱。柯比特主教不喜欢脏乱。” “方放心，我会注意的。这次我换个魔咒，保证不会让它炸得稀巴烂。 “啧啧啧，小猫，别动，别动……” 蒂姆突然没了声音，温达尔有些奇怪地看向了他，只见他半个身子被一种黑色软物所包裹，仅剩两条腿还在外面蹦跶。 第183章 梦境魔法 温达尔明显是被眼前的景象给下定了，他愣了足足有两秒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拿出自己的魔杖，口中更是大呼救命。 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发出声来，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是中了无声无息咒。 只是发现的太晚了，从角落里射出的魔法匕首精准无疑地刺中他的喉咙，鲜血顿时涌出。 温达尔瞪大了眼睛，往袭击者的方向看了眼，随后栽倒在地。 邢泽从木箱后面走出，如山猫般轻巧又灵敏地来到了温达尔跟前。 他伸手从死上取下自己的魔杖，又检查了下尸体的脖子，发现了一个在刚刚黑人巫师上找到的同样符号。 送葬人。邢泽在心中嘀咕一句，低头想了想，快速移动到了蓝喙身边。 蓝喙消化的很快，一个大活人现在已不剩什么。邢泽指定了好它体内的预料魔法，静等它彻底消化完成。不到一分钟，蓝喙再次回到了他的手臂。 剩下的三名巫师正在往仓库里的一辆小面包车上装货，其中那个没穿巫师长袍的老者负责指挥。 邢泽来到了位于他们身后的一处货架旁，那名老者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扭头往身后看了看。 “蒂姆？温达尔？”他呼喊了几声，“见鬼，别想着偷懒，要是没外人，那就过来帮忙。”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老者皱起眉头，紧了紧一直捏在手中的魔杖。 “嘿，维克多，我去那边看看。你们装好货物后就去集合点。”老者说完，便朝着温达尔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小心谨慎，眼珠子提溜乱转，口中还不断呼喊着那两人的名字。 如长鞭状的黑色触手猛地伸出，老者没有被这突然的袭击打乱阵脚，他迅速用一个盔甲护身挡下攻击。紧跟着，一个幻影显形来到了回到了原先的位。 邢泽的三枚飞弹落了空，他还真没想到这老巫师能有如此快的反应，而且还在受袭的情况下使用了幻影显形。 飞弹在地面炸开，带起的动静让另外两名巫师立刻加入到战场。 这些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考特尼在第一时间施展了小型迷雾术，而维克多则赶到了老者身旁。 老巫师虽然使用了幻影显形，但因为匆忙和不集中，他发生了分体，好在伤势并不严重，仅仅是左小腿上少了一块肉。 雾气遮掩了三个巫师的位置，邢泽离开原先的位置，快速跳上了离他最近的一堆木箱上。 他看不见对方，对方也同样看不见他，但他可以听见对方的动静。 邢泽挥动魔杖，射线朝着迷雾中的一个方向而去，他没有在原地继续停留，而是跳下木箱换了一个地方。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爆炸在他身后响起，紧跟着他听见了从迷雾中传来的咒骂声。 他让蓝喙化作渡鸦飞向迷雾，自己则继续侧耳倾听，爆炸后木板燃烧的噼啪声或多或少干扰了他的听觉。 但他依旧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的动静，魔法射线再次射向迷雾之中。 对手的反击这次来的很快，邢泽前脚刚走，后脚那道魔法飞剑就削掉了货架。 迷雾开始散去，三名巫师显露了出来，邢泽的偷袭起到了一些作用，不过效果没有那明显。 那三人都挂了彩，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伤，老者很快就锁定了邢泽，开始施展起一个颇为复杂的咒语来。 维克多和考特尼则逼迫邢泽展开了魔法决斗，两人你来我往，不断朝邢泽丢着魔法。 渡鸦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老者，就在它想要展开攻击的时候，那老巫师像是后背长了眼睛，飞速转身将魔杖对准了蓝喙。 渡鸦扑闪着翅膀想要逃离，但身子却被冰冷的寒风吹得完全冻结，它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老巫师没打算就此放过这偷袭他的玩意，他的魔杖闪过一道亮光，冻结的蓝喙被炸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邢泽这边也是手忙脚乱，面对两位高等巫师的夹击，他只能勉强支撑。 但他明白，只要出现一点失误，那两人的魔法就会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臭小子，我要扒了你的皮。”维克多叫嚣着，魔法释放地越来越快。 而考特尼则时不时发动几次偷袭，他在三人中受伤最重，那两道魔法射线击中了他的手和背，要不是治疗药水充沛，他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所以，他没办法像维克多那样频繁使用魔法，要不然的话，眼前这个巫师他们早就拿下了。 就在他又找到一个机会打算偷袭之时，他突然开始呼吸困难，这感觉就像是溺水一般。 考特尼明白这是对方的魔法，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巫师能够在决斗中还能施展魔咒，而且他根本就没看见他又念任何咒语。 无杖施法再加无声施法，看在梅林的份上，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随着窒息感越来越重，考特尼完全停下了进攻，他贪婪地长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却无济于事。他感觉自己的肺就快要爆炸。 维克多惊讶于同伴的反应，攻击缓和了不少，这给邢泽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他心中完成了那个来自梦境的魔法——深渊之息。 尽管伊德温再三强调任何人都不要学习班森笔记中的魔法，因为那些来自梦境中的魔法虽然威力强大，但需要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 而最常见的代价便是理智，没错，每次施展梦境魔法时都需要冒着发疯的风险，有可能下一个魔法你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幻境之中。 但这些对于邢泽来说似乎不成问题，他早就有所察觉，自己对梦境的污染有着很高的抗性。这大概是得益于闪耀的偏三八面体。 总而言之，他在施展梦境魔法之时并不需要以理智作为代价，虽然每次施法都会让他感到不同程度的头疼和虚弱，但至少不会发疯。 深渊之息是班森笔记上记录的十分实用的一道魔法，它只需在心中咏唱咒文，消耗自身的魔力和理智便能成功施展。 其效果是能够对方产生窒息和溺毙，如同沉入了水中一般，只要咒语不停，这种效果便会一直持续。 第184章 怪物 看着同伴越来越青紫的脸，维克多慌了阵脚，好在那位老巫师及时用魔法干扰了邢泽。 深渊之息需要持续性的施法，一旦被干扰就会停止，邢泽没在意这个，他抓住机会用魔法击中了失神的维克多。 并在对方展开反击之前，冲到他跟前。 “维克多，当心！”老巫师大声提醒道，手中的魔杖快速挥动，想要施展魔法救援。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袭击者竟然直接提起了维克多，把那可怜人当做了盾牌。原本射向他的魔法全数打在了维克多的背上。 老巫师气得双眼通红，他没料到对方的力气会那么大，竟然能够硬生生地提起一个人来，而且还是一个不断挣扎的人。 他拍了拍考特尼的肩膀，然后集中精神使用了一个随从显形将他俩直接带到了邢泽后方。 考特尼刚从窒息中恢复，又经历了一次幻影显形，顿时大吐了起来。 “见鬼，”老巫师咒骂一句，“考特尼，掩护我，我得想办法搞定那混蛋。” 邢泽将半死不活的维克托扔到一旁，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外加使用梦境魔法让他感到异常疲惫。 他知道自己需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不然情况会十分危险。 邢泽躲过了考特尼的第一道魔法，他朝着相反的方向施展了一个火球。 “这家伙还敢看不起我。”考特尼怒道，邢泽故意反方向施法在他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尽管老巫师很想提醒自己的手下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他在处于施法的关键阶段，只能眼看考尼特冲了过去。 “来啊，你个杂种，婊子养的。”考尼特大叫着，手中魔杖快速舞动，将自己的魔力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去。 邢泽一边抵挡，一边往后退去，以制造出他魔力不支的表现。 考特尼大笑起来，他步步紧逼，方才的挫败感一扫而空。 用不着那老头子了，他在心里如此想着，我亲手就可以解决了这小子。他甚至开始考虑自己等会该怎么羞辱维克多了。 回来，白痴！老巫师在心中大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完善着手头的魔咒。 “去死吧！”考特尼大喝一声，正要甩出自己最得意的法术，但却感到一阵剧痛。他惊讶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根黑色的长刺贯穿了他的腹部。 “啊——草，草，我草，啊——”他癫狂地哀嚎起来。 长刺回到了邢泽的手上，被那枚火球解冻的蓝喙正在慢慢聚集。 就在这时，巨大的魔法能量射向了邢泽，蓝喙还未完全恢复，施展幻影显形也迟了。 老巫师完成的布兰之拳击中了目标，虽然不是完全击中。因为那个巫师试图闪躲，他的速度确实很快，但铁拳还是打中了他的半边身子。 威力巨大的魔法将邢泽直接震飞到了仓库的另一侧，沿途的东西几乎都魔力气化。 邢泽几乎没有力气吐出血来，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半边身子，只能转动眼球艰难地看了看，他的半个身子几乎消失。 老巫师吐出一口长气，他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刚刚的布兰之拳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魔力，可这都值得。 他现在没办法走得太快，所以只能缓步走向邢泽，他需要确定对方是彻底死透了才行。 斩草除根，狮子搏兔是他一直都坚守的原则，更何况他面对的可不是一般人。 这个年轻的巫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蒂姆和温达尔，还在以一敌三中重伤了维克多和考特尼。 即便是金太阳，不，即便是那位“疯眼汉”阿拉斯托·穆迪全盛时期都难以做到。 “草了，我他妈在流血。”考尼特惨叫道，“梅格，那个婊子养的，那个婊子养的畜生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老巫师瞧了自己手下一眼，沉声道：“别再鬼叫了，你还死不了。” 他继续朝着邢泽走去，他到底用了什么邪术？这也正是梅格想要弄清楚的。 那只渡鸦似乎不是那个巫师的使魔，没有是使魔能够在碎成一地之后还能恢复，也没有多少使魔能够随意改变自己的外形。 未知代表着恐惧，而梅格不喜欢恐惧。所以，他需要亲手捏碎这份恐惧。 在花费了一点时间后，他终于来到了年轻巫师的跟前。以那么严重的伤势，不管怎么看，他都应该死绝了。 但出于梅格意料的是，那年轻人还没有咽气，尽管他的呼吸微弱到不可察觉。 “至……少告诉……诉我，”那巫师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是……死在了谁的……的手…手上。” “杀手之家。”梅格回道，“送葬人最出色的巫师小队。年轻人，我承认你真的很优秀，如果你不是敌人的话，我倒是真想把你招……” “靠…靠近……点…我听不…不到。” 梅格摇摇头，他伸出魔杖，厉声拒绝道：“不，下地狱……” 话音刚落，几根黑色的触手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梅格看到那个快死的年轻巫师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还是人吗？ 远处的考特尼看到梅格被触手提了起来，他惊得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在看到邢泽从地上站起时，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不—不——不——”考特尼双手抱头，甚至都不在管自己流血的腹部，“恶魔，恶魔，那是恶魔！”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了嘴里的浓血，仅剩的一个肺让他呼吸变得很不顺畅。 “你毁了我最喜欢的长袍。”他用左眼盯着梅格冷声道，“给你一个忠告，动手前要爽快。”说罢，那几根触手化作黑色的焦油状物体包裹住梅格。 在消化完成后，蓝喙回到了邢泽身上，邢泽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 “更多！”一个声音在邢泽的心中响起，“更多，更多，更多……” “闭嘴！”邢泽对那声音说道。 方才让蓝喙逃离是正确的选择，这让他死里逃生，但也表明了他不再是一个人类。 尽管这一点他早已有数，但如果有得选择，他更想以人类的身份活着，而不是以自己曾经追杀过的怪物身份。 为什么要干这行？邢泽向自己问道。 第185章 所谓政客 “更多！”从心底响起的声音让邢泽很是烦躁，蓝喙的治疗十分成功，他残缺的身体恢复了八成。 当邢泽经过考特尼时，那位处于半疯状态的巫师，惊恐地往后退去，口中更是尖叫不断。 蓝喙化作利刃砍掉了考特尼的头，随后又化作长鞭将头颅抽上了半空。 “我知道他很疯，朋友。”邢泽叹了口气，“但别玩弄食物。” 吸收了考特尼之后，邢泽的身体终于恢复，但他此刻相当虚弱，几乎无法再施展魔法。 他让蓝喙去吸收温达尔，但留下了维克多，需要一个活口来打探消息。 维克多的伤势不重，魔法长袍为他抵消了不少伤害，他只是昏死了过去。 邢泽拖着他来到了那辆面包车旁，然后赏了他几个耳光好让其清醒过来。 维克多的身子抽搐了下，醒来后，他不相信地看着眼前之人，随后惊恐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镇办公楼。 “你们不能进去。”一名傲罗拦住了行色匆匆的艾丽一行。 大小姐伸出左手，魔力在她手上汇聚成了家族徽章，“带我去见巴蒂·克劳奇。我们有急事汇报。” “不行。”傲罗断然拒绝道。 “见鬼，你没看见我手上的徽章吗？”艾丽质问道，“让我们进去，不然我明天就让你下岗。”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另一名年轻的傲罗从边上走来，他皮肤白得如同屋顶上的雪，头发的颜色像是黄金般闪闪发亮。 他长相英俊，身材匀称，脚步稳健，声音也相当动容，甚至让拥有一副好嗓音的雷科都心生嫉妒。 “哦，沙菲克小姐。”来人朝大小姐恭敬地行了个礼，“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阿尔弗雷德。别再说这些废话了，我们有重要情报要告诉克劳奇先生。” 阿尔弗雷德面露难色，他摇摇头道：“现在不方便，小姐，司长正在和重要的人士商讨等会新闻发布会的细节。” “告诉他，如果他不见我们，那新闻发布也就不用开了。”雷科说。 年轻的傲罗看向了雷科，似乎是在回忆。 “他是亚尔宾家族的人。”艾丽解释道，“看在两个家族的份上，阿尔弗雷德·马尔福，去通报一声，要不然的话，我们只能硬闯了。” “哦哦，小姐。”阿尔弗雷德忙摆摆手说，“别这样。至少让我知道是什么事情。” 大小姐看了眼另一位傲罗，阿尔弗雷德会意，他朝那名傲罗点点头，后者识趣地往边上走去。 “有人想要屠杀整个小镇。”艾丽小声说道。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他根本不相信这种疯话，但碍于对方的身份，更因为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的对象。 “别白费力气了，沙菲克小姐。”伊德温插话说，“他不相信我们。阿尔弗雷德是吗？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赶我们走，要么进去通报。 “前一个选择在你看来或许很容易，但相信我，这会让你在未来付出沉重的代价，当然前提你能在活下来。 “至于后一个选择，你很大概率会得罪巴蒂·克劳奇，但等我们说服他后，你也很大概率会成为英雄被人牢记。 “所以，做出选择吧。阿尔弗雷德，堵上你的性命来选。你是高级傲罗，金太阳，应该能判断出我是不是在说谎。” 在短暂的沉默和思考之后，阿尔弗雷德做出了决定，“在这等我。” …… “所以，你们打算采用汽车炸弹来挑起巫师和麻瓜间的冲突？”邢泽看着面包车里的炸药和枪械喃喃道。 维克多点点头，“是的，都是柯比特神父的意思，他让我们这么干的。” “为了大献祭？”邢泽挑了挑眉。 维克多对此没有做出回答，可从他慌乱的眼神中邢泽读出了答案。 “带我去集合点。” “什么？”维克多不敢相信的叫道，“不，不，他们会活剥了我。”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我。”邢泽威胁道，他手上的蓝喙化作触手在维克多的脸上轻抚了下。 可怜的巫师被吓坏了，因为他刚刚目睹了这个鬼东西吞噬了温达尔。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他立刻改变了之前的态度。 魔宴教团的集合点位于镇上的木材加工厂，和镇医院相距不远。 根据维克多的所说，他们并不是核心成员，只是受雇于考特尼的叔叔杰斐逊。 不过，他们的头儿梅格应该知道些什么。至于卢克，准是杰斐逊带着他使用幻影显形去了锯木厂。 维克多原本以为邢泽会使用幻影显形，但他没有怎么做，他不知道此时的邢泽没有多少魔力，根本无法使用幻影显形。 邢泽从戒指里取出一圈麻绳将维克多捆好扔进车里，然后发动车子朝着锯木厂而去。 距离游行结束还有十分钟，他的时间不多了。 …… 老巴蒂·克劳奇有些不耐烦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这里原本是雷文斯卡村镇长的办公室。 他看向了眼前三人，就在刚刚，这三人向他讲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当然这完全有可能是胡编乱造，可鉴于艾丽·沙菲克的身份。当然，还有雷科·亚尔宾的，虽然谁都知道他是个疯子。 对于这事他不得不给予了重视，“你们知道阻止游行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些纯血巫师暴怒，从而引发另一场危机。” “至少比他们屠杀整个小镇要好。”大小姐冷声回道，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让老巴蒂去相信这事。 正如邢泽所说的，这些处于高位之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允诺一件事件，即便这事迫在眉睫。 “可…沙菲克小姐，我不能就因为你们的一番毫无证据的话就调用大量傲罗来此，而且还是为了镇压游行。 “如果你们所说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我棺材上的铆钉。 “所以何不等等看呐，我们很快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我记得其中一支游行的队伍也会来参加。到时我可以让手下看住那些人。” “到那个时候就太晚了。”伊德温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克劳奇先生。再过十分钟，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了。” 第186章 焰火派对 “改变路线怎么样？”雷科突然插入这场对峙，“你刚刚说了，克劳奇司长，其中游行队伍会来参加发布会。” “是啊，我的确说过。” “那就让他们绕点路，只要不让他们按照之前的路线继续前进，魔法阵就完成不了。”诗人越说越兴奋，显然是对自己能够想到这主意很是得意。 “不得不说，你不仅仅只是会吹牛和唱难听的歌谣。”大小姐赞赏一句，然后扭头看向了老巴蒂。 “怎么样？先生，这对你我，还有那些高傲的纯血巫师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绕点远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们就行。就像魔法部经常干得那样。他们要同意，那就再好不过，要是不同意，那也能拖住他们一会。” 巴蒂·克劳奇双手相扣，两颗大拇指互相摩搓，在思考了一阵后，他同意道：“好吧，看在沙菲克家族，还有亚尔宾家族的面子上，我同意。 “但这事我不能亲自出面，让阿尔弗雷德办吧，让他抽调几个人去。” “很感谢，司长，我保证你一定不会感到后悔。” “我希望如此。好了，现在都出去吧，我还有事情和人商谈，那些被你们看不起的事情。” 一行人走出了镇长办公室，他们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大小姐看了眼那些所谓的重要人士。 大多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其中不少她还认得，在调查自己家族位于雷文斯卡村的产业时，她读过不少相关人员的信息。 那个长相硬朗，身材结实的家伙是镇上锯木厂的老板罗宾森，锯木是小镇的支柱产业。 跟在他后面的那位搜瘦小老头是巴伦家族的族长，巴伦家族是镇上仅次于门德斯家族的存在。 她还认出了萨夏·菲弗，公会主席，巫师麻瓜权益协会副会长。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巫师商店的格雷也在。 这就有点意思了，一位普通巫师道具店的老板竟然能够和镇上有头有脸的人一起收到邀请参加…… 就在艾丽琢磨时，她瞥见了那些人手上挂着的十字架手串。 “等等！”大小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冲向了那群人，可异变突起。 …… 一辆面包车缓缓驶进了小镇的锯木厂，坐在驾驶室的维克多面如死灰，可他却不敢和门口的守卫求救，毕竟那团黑色的不知名生物正藏在他的座位底下。 只要他有一点异样，那玩意就自下而上将他刺个对穿，更别说还有一位可怕的巫师就在不远处看着。 守卫们打开车子检查了一番，然后向维克多询问道：“就你一个？” “他们在医院遇上点事。让我先过来，得了，老兄，我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来这一趟。” 守卫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朝门卫室示意了下，挡车栏缓缓升起。 站在不远处邢泽注视着面包车开进了锯木厂，他等待着，等待着那车子进入锯木厂的仓库。根据维克多的信息，那仓库正是那帮邪教徒的聚集地。 他再一次检查了一遍手上的自动步枪，稳了稳腰间的手枪，在拉了拉沉甸甸地腰带，那上面挂着三枚手雷。 面包车十分顺利地进入了仓库，在来这的路上，邢泽改掉预留在蓝喙体内的防御魔法，转而改为了一道爆炸魔咒。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锯木厂顿时火光冲天，接着又是几声爆炸，那间仓库完全被炸成了碎片，黑烟伴随火焰冲向天空。 “派对开始了。”邢泽打开步枪的保险，快步冲向了那里。 根本就没人拦他，锯木厂的所有人都在往仓库方向赶，有人哀嚎，有人咒骂，有人惨叫。 邢泽端起枪开始扫射，离他最近的那些巫师纷纷中枪倒地，那些侥幸躲过快速抽出魔杖展开了还击。 邢泽不慌不忙地躲进一堆原木后头，拿出手枪干掉了一名从屋里冲出的巫师。 接着，他大步而行，绕道了另一侧，两名巫师正躲在一辆货车后头张望。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雷丢了过去，手雷引爆，那俩巫师连同货车一起被炸上了天。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木材烧焦的烟尘，年轻的巫师巫师一边往前，一边更换步枪的弹夹。 一道魔法袭来，落在邢泽左手边上，魔法能量炸开，邢泽就地一滚好让爆炸的伤害能够减轻到最小。 他提枪扫射，人往后急退，在打光弹夹后，他转踢开身后屋子的门，躲了进去。 子弹告罄，邢泽扔掉步枪改用手枪，“这些玩意比魔杖好使多了。”他嘀咕一句。 当然前提是能打到巫师的脑袋，或者那些巫师没没穿带有防护咒文的长袍。 邢泽清楚地知道，和巫师对峙的时候，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是致命的。所以，他快速跑向窗户跳了出去。 玻璃碎片划破的他的手和脸颊，但比起在屋里炸开的魔法而言，这些都是值得的。 他确认了对方巫师的所在位置，以木材堆作为掩护向那边赶去。 魔法一道又一道的射向邢泽，但要么是被木材堆挡了，要么就是被邢泽躲过，要么就是差了准头。 “见鬼，你打中他了吗？”位于锯木厂办公楼的杰斐逊朝自己的手下叫道。 “没…没有，那小子就像猫似的，跳来跳去，我……” “我他妈雇你们来不是来听你们夸赞对手的，给我解决了那巫师。”杰斐逊命令道。 在他身后，卢克手里攥着自己的魔杖，神色紧张地说道：“带我离开这，见鬼，来个人带我离开这。” “给我安静待着，小子，不把那杂种解决了，谁也别想离开。” “你疯了吗？杰斐逊，敢跟我那么说话。” “我们的计划泡汤了，你认为主教会怎么想？要是不把这巫师解决了，我们都会被献祭。” 听到主教两字，卢克身子微微一抖，但还是坚持道：“我不能死在这，我是门德斯家族的唯一后裔，我绝不能死在这。” “去你妈的后裔吧，小畜生。”杰斐逊瞪了眼卢克，“那家伙害我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手下。所以，别再和我提要走这事了，如果你真想走，大门就在那儿，请便。 “但我没有人护送你，见鬼，知道吗？你简直就是门德斯家族的耻辱，竟然连个幻影显形都不会。” 第187章 时间到了 作为一位纯血巫师，作为一个家族的继承者，显然这等侮辱是无法容忍的，更何况这份侮辱出自一个混血巫师之口。 卢克用魔杖对准了杰斐逊，“你个该死的混血，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屋里的另一名巫师立刻也将魔杖对准了卢克，杰斐逊露出一抹邪笑，“你要是再用那根牙签对准我，小子，我会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两块蓝色的宝石被丢进了房间，它们一落地就闪起了七彩的光芒。 房间顿时叫骂连连，杰斐逊迅速闭上眼睛，挥动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防御魔法。 他不禁在心中狠狠地咒骂对方，竟然使用这种七彩光晕宝石。 卢克和另外一名巫师中了招，两人被七彩的光线搞得头晕目眩。 “白痴，你们就连一个窗户看不住吗？”杰斐逊向着守在窗户的那名巫师骂道。 那两名巫师没料到对方会使用这种把戏，他们不敢反抗杰斐逊，只能将所知的魔法统统砸向那个犹如跳蚤般的年轻人。 堆积场顿时魔法四起，狂风，火焰，水流，地刺把整个堆积场搅乱的一塌糊涂。 面对对方的狂轰滥炸，邢泽陷入了困境，他根本靠近不了那栋办公楼，也逃不出这片区域。 尽管来这前，他用帕拉瑟魔力煎药补充了一些魔力，但这些魔力需要在关键时刻使用，因为他不清楚对方到底还有多少人。 索性的是，渡鸦在空中发出了叫声，蓝喙从爆炸中归来，虽然火焰和爆炸让它小了一圈，但不得不说，它来得正是时候。 趁着对方的施法间隔，邢泽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写字楼而去在。 “他出来了！”守在窗户的巫师叫道。 杰斐逊立刻来到窗户前，挥动魔杖将一发火球射向了邢泽。 渡鸦化作盾墙挡下火球，它几乎是在瞬间吸收了邢泽手中的黑铁并完成了转化。 杰斐逊眼皮一跳，“那他妈是什么东西？” 距离办公楼还有一段距离，只要再给邢泽一点时间就行，可对方的魔法已经完成。 蓝喙再次改变，它骤然伸长，拉住边上的一架起重机，接着弹力将邢泽带离了地面。一块冰柱从天而降，落在了邢泽之前的地方。 接着起重机的吊臂，邢泽兜转了一圈，顺利来到了办公楼的另一侧。 “见鬼，那杂种去哪了？”一个巫师咒骂，他的辛苦酝酿的魔法落了空。 “你们看见了吗，那家伙手能变长。”另一个巫师叫道。 杰斐逊快步来到另一侧的窗户，“是那只渡鸦，那只渡鸦有问题。” 他话刚说完，两枚手雷破窗而入，杰斐逊眼疾手快，立刻施展魔咒，将两枚手里困在了一个护罩中。 手雷炸开，但爆炸被压缩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杰斐逊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那个见鬼的疯子从窗外撞了进来。 邢泽就地一滚，全然不顾地上的玻璃碎渣，此时，他格外冷静，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四肢，五官，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被调动起来。 他用手枪干掉了窗边的其中一个巫师，然后侧身回旋，躲过了一道袭来的魔法。 他听见有人在咆哮，那道魔法炸开，在尘埃遮住的视野前，他将完成的魔法射了出去。 四分五裂咒将窗边另一位巫师的手扯成了碎片，惨叫响起的时候，邢泽已朝着杰斐逊开了三枪。 前两发子弹被防御咒挡下，最后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了巫师的肩膀，但效果不大，只是让他露出一个难受的表情。 爆炸产生的尘埃开始在房间蔓延，慌乱中，蓝喙解决了那个中了七彩光晕的巫师。 在尘埃消散的一瞬间，杰斐逊迅速做出反应，几道简单魔法朝着邢泽射去。 邢泽的反应也不慢，将魔法尽数瓦解，还不忘朝杰斐逊开了几枪。 手枪尽管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至少能干扰对方施法，杰斐逊忍痛继续施展着魔法。 可没想到的是，两柄魔法长剑从他背后袭来，直接穿过了他的腹部。 杰斐逊喷出一口鲜血，瞪着双目，步履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扑通跪倒在地。 卢克得意地挥动魔杖，朝着杰斐逊吐了口唾沫，“该死的混血杂种，我说过你要付出代价的。 “你…你……是阻止不……不了的，大…大献……祭。我将……将回到……伟大之……之主的怀抱……”将死的巫师对邢泽断断续续地说道。 又是一道魔法，杰斐逊的头炸裂开来，血液和脑花溅了卢克一脸，但那疯小子似乎毫不在意。 邢泽摇摇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青春期孩子的原因。” “闭嘴，下一个就是你……”话还没说完，蓝喙就绕上了他的身子。 卢克大叫起来，紧跟着，他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拳。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邢泽看了眼手表，长叹一口气，“好吧，换个问题。要怎么才能破坏魔法阵？” …… “你管那玩意叫什么？”阿尔弗雷德躲在沙发后头朝伊德温问道。 “梦境之物。”女学者用魔法将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堵在门口，想要以此争取一点时间。 雷科把身子探出窗外，“我能施展幻影显形带你们离开这。” “那就快点。”巴蒂·克劳奇说，他的后背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艾丽正在为其治疗。 “这些该死的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怪物！”阿尔弗雷德惊慌地叫道。 第一次见到梦境之物，他还能保持如此清醒实属不易。 “冷静点，阿尔弗雷德。”老巴蒂说道，“我们不会死在这的。” 虽然司长都那么说了，可阿尔弗雷德依旧坎坷不安。那些怪物可是杀光所有护卫，可那些守卫们仅仅是干掉了其中一只，那个巫师麻瓜权益协会副会长——萨夏·菲弗。 外头还有三只怪物，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还不冲进来，但阿尔弗雷德认为这是早晚的事。 “我得感谢你，沙菲克小姐，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老巴蒂说，“我应该相信你们的话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大小姐皱眉道，她暂时用治疗药剂和魔法稳定住了克劳奇的伤势。 但他还需要专业的治疗，那个伤口很深，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算清醒，但撑不了多久。 第188章 三分钟 “好了，雷科，带着司长先走。”艾丽对诗人说道，“他现在可以进行幻影显形了。” “不，让他先带你们走。”老巴蒂拒绝道，“我还能坚持会。” 随从显形是一项高深的法术，这项法术不仅考验施法者的专注力，还需要照顾到随行者的情况。 所以即便是像阿尔弗雷德这样的高级傲罗，也很少会掌握这项技能。 老巴蒂倒是自己会，可在刚刚，雷文斯卡村的那个锯木厂老板突然扭曲成了一只双手带着骨刃，脑袋如同野狼般的怪物。 要不是艾丽·沙菲克的魔咒，他现在该是被劈成了两截，如同冬天里的柴火。 参加过多次战斗的老巴蒂清楚自己后背的伤有多么严重。同时，他也知道门后面的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密钥厅那些疯子把它们称为梦境之物，但在魔法部的其他知情人中，它们被称之为梦境来客。 这些带着恶意的生物会搅乱你的大脑，影响你的理智。在那伙人变成怪物之时，他明显感到了一股无形的恐惧和说不出来厌恶。 那种直冲心灵的感觉让他浑身冰冷，以至于都做不到第一时间反击。 而他的那些守卫，那些还未经过战争洗礼的雏鸟，不少都呆立当场，其中几位甚至忘记了逃跑，任由那些怪物将他们大卸八块。 这不是巴蒂·克劳奇第一次见识梦境来客，早在很久之前，在追捕食死徒时，他和他的小队便就遇上过。 在高德斯伍德，一个偏僻孤立的小镇，那儿的居民崇拜一位名为森之黑山羊的神明。 回忆起在那阴森可怖小镇的一夜，老巴蒂不禁心头一紧，他收起思绪，让自己着眼于现在的情况。 “我们自己会使用幻影显形跟上。”艾丽·沙菲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确定吗？”老巴蒂问道，即便看不见那些怪物，但梦境的污染犹在，在场之人的精神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侵蚀。 而幻影显形的施展条件又是那么苛刻，他将目光移到了阿尔弗雷德身上。 这位自己最得意的门生，来自马尔福家族的精英，此刻双手正在微微颤抖，以他目前的精神状况来看，施展幻影显形很大概率会发生意外。 “别在争执了，司长。”伊德温催促一句，“我设下的旧印挡不住多少时间，那些怪物很快就会冲进来。” 窗边的诗人确定了落脚点后，大步走向了老巴蒂，“来吧，司长，现在不是搞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 看着这几个异常冷静的人，老巴蒂感慨道：“我真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做到如此镇定的。” “习惯就好。”雷科嘴角上扬，朝司长伸出手，“如果你整天和这些鬼东西打交道，要么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要么成为疯子。”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外界都称呼你为疯子了。”老巴蒂握住了诗人的手，随着一阵噼啪的巨响，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撞了下，那些胡乱堆积在门后的家具开始颤抖。 艾丽挥动魔杖帮助女学者一起加固，但经过教堂一战后，她的魔力还未完全恢复。 “我还以为旧印没那么快失效。” 伊德温面色凝重，扭头对阿尔弗雷德说：“你得靠你自己了，没时间让雷科再来带你了。” 阿尔弗雷德从沙发后走出，有些生气地回道：“我就没打算让他来帮我。” “嘿，”在阿尔弗雷德打算施展幻影显形的时候，艾丽叫住了他，“没什么好羞愧的，我第一次看见这些玩意的时候，差点没吐出来，你算好了。” 这句鼓励的话让年轻的傲罗顿时找回了自己的信心，他感激地朝艾丽点点头，随后消失了在了原地。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伊德温出声说，“好了，轮到我们了，你先走。” “他是个不错的战力，死于分体就太可惜了。”艾丽往门上再次倾注了些魔力，“你能行吗？” “当然。” “那我们在镇医院汇合。” …… “你们这些杂种就像癌症一样在蔓延，你们就该下地狱。” 不知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活命，卢克·门德斯的态度变得极为凶悍。 不过在邢泽枪决了那位被四分五裂咒撕开手掌的巫师后，他突然安静了不少。 “说啊，继续说。”邢泽退出手枪的弹夹看了看，还有三发。 他把弹夹推回枪里，重新上膛，然后快步走到了卢克跟前，“别在意我，我只关心你们在这做什么？汽车炸弹？很有创新，纯血巫师学起了麻瓜恐怖分子。我真不知该从何吐槽你们了。” “我的家族……”卢克突然笑了起来，“我的家族一直都流传着一句话：要是有只眼睛坏了连累到你，把它摘除，以获得健全。 “你们这些人就像坏了的眼睛，必须摘除，不然的话，你们会玷污我们的血脉。” 邢泽轻笑一声，“我想你的社会学肯定没有及格过。我虽然对你的血统论不感兴趣，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就当是你帮我除掉了你自己同伴的奖励吧。 “根据我的调查来看，门德斯家族早就和麻瓜通过婚。显然，精灵战争让你们的家族失去了多数人员，为了保证家族的延续。 “你们伟大的祖先开始和混血巫师，甚至麻瓜通婚。我想你的父亲应该还没机会来得及告诉你这一切。” 卢克脸上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开始逐渐扭曲，他拼命地摇头否认道：“这…这绝不可能，你个该死的贱种，别以为我那么好骗。” “好吧好吧，那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告诉我，怎么摧毁那个游行魔法阵？” “什么魔法阵，我根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枪声响起，接着是卢克扯破喉咙般的哀嚎和咒骂，他浑身颤抖着看向了自己的腿，看到了在那上面的弹孔和流出的鲜血，他再次大声尖叫起来。 邢泽的脸上丝毫都没有愧疚，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游行就会结束。猜猜看，小子，你能不能熬过这三分钟。” 第189章 混乱 “所以，同样的汽车炸弹还有两辆？”邢泽沉声确认道。 卢克飞快地点点头，这个天杀的畜生竟然把手指伸进了他的伤口，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目标呢？袭击目标在哪？” “我们的任务是袭击学校。”卢克回道，“另…外两辆，两辆用来袭击麻瓜社区和巫师社区。” “还有呢？” “没了，我就知道那么多。” 邢泽皱起眉头，手指在弹孔中勾了下，卢克痛得浑身抽搐，要不是蓝喙捆着他，恐怕他都能从地上蹦起来。 “啊——看在…看在梅林的份上，该死的，该死的，草——”他疯狂地摇头大叫，口水和鼻涕流了一脸。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混淆咒和摄神取念吗，卢克？”邢泽把手指收回，“因为那些咒语不会带来疼痛，人要是不受点惩罚就不会老实，也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很可惜，我无法使用钻心咒，那咒语需要人有至邪之念才行。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之人，但却一直没办法好好施展那咒语，不然话，我们会省事很多。” 说到这，邢泽用枪对准卢克的另一只脚，“你建议我在这条腿上开一个洞吗？” “我说，我说。”卢克讨饶道，面对这样冷血无情且毫无道理可说的疯子，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柯比特主教还安排了一些信徒，他们会在游行之中制造混乱。” “什么样的混乱？” “游行之人中有神选者，他们体内被植入了神之血块，可以变成，变成……” 说到这，卢克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他们会转化成为伟大之主的战士。” 尽管邢泽很想询问神之血块来自哪里，但时间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卢克咽下嘴里的口水，继续道：“还有医院，他们还打算袭击医院。” “你知道吗，小子？”邢泽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你有件事情说对了——要是有只眼睛坏了连累到你，把它摘除，以获得健全。 “没错，你们这些疯子才是那只坏掉的眼睛，而我很乐意将其剔除出去。” 说完，邢泽拉起卢克，见他往门外拖去，“如果你不想死于失血过多的话，那就告诉我医院袭击计划。” …… “梅林的胡子！”来到外头的老巴蒂望着天空惊叹道。游行已经结束，整个小镇都被一个淡红色的穹顶给罩了起来。 就在这时，响彻天空的爆炸声传来，雷科手搭凉棚看向了不远处。 “他们开始了。”他喃喃道，“我记得那里应该是麻瓜生活区。” “那边…那边是巫师居住区。”巴蒂·克劳奇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紧跟爆炸而来的是混乱，天空中出现了一群骑着扫把的巫师，他们见人就杀，不管麻瓜还是巫师。 而其中一支游行队伍突然开始袭击起周围的麻瓜房屋来，他们用各种魔法摧残着麻瓜建造的一切。 诗人看到逐渐接近的飞行扫帚，大声提醒道：“我们得走了，司长。”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老巴蒂愤怒地叫道，他看见几名巫师正在用火焰焚烧麻瓜，甚至连孩子老人都不放过。 最为可怕的是，那些袭击者还在癫狂的大笑着，口中高喊着净化。 “他们疯了，亚尔宾，他们疯了。我们得救那些人，至少得救下那些孩子。”司长嘶声叫道。 雷科尽可能不去看所发生的事情，尽管那些令人绝望，撕心裂肺的尖叫就在耳边不断响起。 “我们得走了！”他再次说道，这一次他直接拉起司长，集中精神施展了幻影显形。 阿尔弗雷德的落脚点算不上太好，他在一个巫师社区出现，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身上是否少了什么，就听见一阵枪响。 他迅速做出反应，抽出魔杖，躲到了一脸马车后头。 没一会，一辆皮卡车飞驰而来，车后斗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麻瓜。 这些人手里拿着各色武器，正在无差别的向四周扫射，毫无防备的巫师纷纷中枪倒地。 阿尔弗雷德惊讶的发现，这些人使用的子弹竟然完全无视巫师长袍的防御咒。 在射杀一通后，皮卡车继续往前而行，年轻的傲罗找准机会施展了一个爆破咒，那车子和那些疯子麻瓜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他从马车后头走出，一脸困惑和不解，但在看见那些躺在地上的巫师后，不禁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从他右侧的小道中冲出，径直向他撞来，阿尔弗雷德慌忙挥动魔杖。 但那两个探出身子麻瓜开始朝他射击，不得已，傲罗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防御魔咒，然后向一旁狼狈地跳了开了去。 吉普车在他不远处紧急制停，车上的麻瓜正要下车，一枚火箭弹精准地击中了吉普车。 剧烈的爆炸差点破开了阿尔弗雷德的防御咒，他惊诧地看向了火箭弹飞来的方向。 只见一辆破旧的家庭小桥车正朝他驶来，傲罗快速起身，将魔杖对准了那辆车子。 小轿车停在了他跟前，车窗缓缓降下，一位头发花白，全副武装的老太太探出脑袋问话道：“需要我捎你一程吗，帅哥？” 年轻的傲罗愣了一秒，随机回道：“不，不用。” “我觉得你需要。”老太太坚持道，“你的手臂在流血。” 阿尔弗雷德看向了自己的左手，在看见手上的伤口时，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住叫出声。 “上车吧，小子。”老太太说，“你这个样子走不了多远，我送你去医院。” 阿尔弗雷德没有什么选择，他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但看见了一根小型火箭筒。 老太太伸手取过那根火箭筒，随手丢向了后座，“我的错，进来吧。” 等他坐进车里，老太太又说道：“凯萨琳。” “哦，阿尔弗雷德。很高兴认识你，夫人，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疯子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群混蛋毁了我的公寓，他们冲进我的公寓大开杀戒，还到处扔手雷和炸弹，口中叫喊着巫师去死。” 凯萨琳发动车子，继续说道：“不过我给了他们几张车票，带子弹的那种。我猜他们现在应该到地狱了。” 阿尔弗雷德扭头看了眼后座的枪械和子弹，点点头说：“我猜也是。” “啊，真是见鬼，我的公寓毁了。它可是镇上最好的巫师公寓。我在那儿当了五十年的管理员，对它的了解甚至超过我的丈夫。” 说着话，凯萨琳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阿尔弗雷德接过名片瞧了瞧，上面写着高山公寓四个字，背面还有公寓的动态照片。 “是我的错觉吗，夫人？你看起来似乎还挺高兴，这不应该是场悲剧吗？” “悲剧？哦，得了吧，我为那几栋老公寓楼投保了一大笔钱。”凯萨琳大笑着回道。 第190章 追逐战（感谢狂霸酷炫吊扎天的打赏） 艾丽挥动魔杖击倒了一位想要冲进医院的狂徒，在她抵达医院的时候，暴动正好开始。 如同自然界的灾害一样，她感觉自己根本无力阻止这场灾难，就算他们看到前兆。 对方计划考虑的很全面，利麻瓜和巫师间的矛盾，让整个小镇陷入了互相残杀之中。 远处的街道，警车呼啸而过。天空之中，巫师不断掠过。 红色穹顶使阳光变成了诡异的色彩，在这份奇异又绚丽的颜色之中，那些疯子正在大开杀戒，而越来越多的人正在不断加入其中。 “真是操蛋的一天。”邢泽加重了脚上的力道，面包车宛如夜空中的白色流星，冲向镇医院。 被绑在后边的卢克随车颠簸，心中叫苦连连。 “感觉如何，大少爷？”邢泽猛地一大弯，躲过一脸燃烧的汽车。 卢克的脑袋狠狠地撞上车壁，他的嘴被蓝喙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耶~”邢泽咧嘴讥笑，“这他妈就是你们所谓的神降之日？我看就是一群疯子的狂欢节，还是……” 话没说完，前排的挡风玻璃开了花，邢泽强行调转车头，将面包拐进了边上的一个小巷。 “草了。”他咒骂一句，瞄了眼后视镜，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紧随而来。 越野车的天窗被打开，一位端着自动步枪的壮汉开始扫射起面包车来。 蓝喙离开卢克，伸出一根触手包裹住了邢泽投来的黑铁，然后化作坚硬的薄壁挡住了所有的子弹。 眼看扫射无果，壮汉冷静地拍了拍车顶，他缩回了车里，越野车开始加速。 小巷的尽头有个大型垃圾桶，坐起身子的卢克惊叫道：“你疯了，我们开不过去的，停下，快停下。” “闭嘴，不然我让你下半辈子只能吃流食。”邢泽威胁一句，手上猛打方向。 车子靠到了墙壁，开始贴墙而行。一时间火花四起，金属尖锐的摩擦声响起，左后视镜更是宣告报废。 在付出了另一个后视镜的代价后，面包车冲出了小巷，这辆车子折腾到现在还没散架也算奇迹。 越野车紧随其后，在冲出小巷之后，它再次加速，和面包车并肩而行。 车窗缓缓而下，那名壮汉再度出现，这次他把手里的步枪对准了驾驶室的邢泽。 邢泽轻笑一声，召回蓝喙，再一伸手，硬生生地将那名壮汉扯出了车窗，顺带还拿走了他的步枪。 几声枪响过后，越野车失去控制，撞上了路边的灯柱。车后座的人匆忙下车，但都被邢泽一一击毙。 “这些麻瓜也是教徒？”邢泽问道。 卢克从座位底下爬起，喘着气点头道：“是，都是，但…但不是镇上的人。” 魔宴教会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邢泽在心里嘀咕，很显然这个邪教组织枝叶繁茂，不仅能够招揽巫师，还能吸收麻瓜。 像这种两头通吃，往往是最麻烦的，因为你很难一举将其消灭，他们如同地沟里的老鼠，杀了一只还会有千百万只钻出地面。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了一丝无力和绝望，但很快他就把这种情感抛在了脑后。 绝望？不，他经历过比这还要黑暗的世界，至少现在，这些该死的疯子还能蹦到你面前，让你能用枪打爆他们的脑袋。 比起那些藏匿于金钱和权势后面，玩弄规则的恶魔，他们可要亲切多了。 “想都别想。”邢泽把步枪对准了卢克，后者正打算趁着邢泽发呆之际，打开车门逃命。 “小子，以你现在身体的情况，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条街，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待着。” “为什么不杀了我？”卢克咬牙问道，他受够了，受够了这个疯子，受够了这百般欺辱。 邢泽发动车子，“相信我，我很想怎么做。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你还有利用价值。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浪费的人，所以，好好活着吧。至少在我得到必要问题的答案前。当然，你要是想自杀。”邢泽把步枪丢给了卢克，“我也不会拦着，人或许没有选择生的权力，但还有选择死亡的权力。” 面包车再次飞驰，摇摇晃晃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 “那是我的孩子！”一位女士尖声叫道，她挤到人群的最前，想要开门冲出去。 外面，一个七八岁的光脚女孩正茫然地站在停车场哭泣。就在刚刚，他的父亲被一枪爆掉了脑袋，尸体还躺在她的跟前。 “别去！”伊德温拉住那位女士，“你会死的！” 位于小镇的魔法阵干扰了幻影显形，她原本想要将自己传送去和之前雷科的藏身地，但在中途出现了偏差。 现在，她正位于一间麻瓜超市里，这里挤满了瑟瑟发抖的幸存者，而在外头，正有一名狙击手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间超市。 “不不，我不能失去她，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丈夫。我……” 外头响起了一声枪响，子弹射中了女孩的左侧，溅起的水泥石屑划破了她的小腿，她哭得更厉害了。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女孩的母亲疯狂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开众人的拉扯。 就在这时，超市的收银员给了那女人一拳，直接将那女人打晕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位胖乎乎的黑女人，收银员一摊手道：“呦~你们还能有其他办法？外头的混蛋正等着她出去送死。 “可…可那孩子。”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有人接话，一阵沉默 “我能救她。”伊德温突然开口道，“不过靠我一人不行。” “我来帮你。”收银员立刻接话道，“你打算怎么做？” 伊德温瞧了一眼停车场，“我需要你帮我确定枪手的位置。”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让我去外头挨枪子吗？噢，姐妹，我可还没疯到这地步。” 伊德温抽出了魔杖，“我保证那些子弹打不到你。” 超市的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女学者的四周空出了一圈。 “她是个巫师！”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超市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把她轰出去。” “就是这些巫师毁了我的房子。” “让她滚！” 第191章 狙击手 “你们可以试试。”伊德温用冷冷地扫了一圈超市的人，目光所及之处，那些麻瓜们都乖乖闭上了嘴。 她接着说道：“没时间了，如果相救那孩子的话，你们最好快点做出决定。” 收银员耸耸肩膀，似乎是做出了决定，“好吧，我信你，要我怎么做？” “冲向那孩子，带她回来，其他的都交给我。”伊德温挥动魔杖，收银员的身上泛起一道白光，紧跟着又是一道绿光。 收银员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轻了很多，“自从我结婚后，就没感觉那么轻松过了。” “去吧。”伊德温示意道，“别怕，一切有我。” 这些手握武器的麻瓜很多都在使用特殊的子弹，这种带着圣徒骨灰的子弹能够消除魔法。 伊德温不确定这个狙击手是否也在使用，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毕竟用那种子弹来杀麻瓜，实在太过浪费了 收银员打开超市门冲了出去，超市的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她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符合她肥胖的身体。 子弹如期而至，但未能穿透防御魔法。根据之前射在孩子脚边的那一枪，再结合现在这一枪，伊德温大致确认了狙击手的方位。 步履轻盈咒虽然加快了那收银员的速度，但她跑得还不够快。 伊德温继续挥动着魔杖，一堵石墙出现了那女孩身边，女孩吓得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射来的子弹击中石墙，在上头留下了一道弹坑。收银员终于赶到。 她二话不说，抱起惊慌失措的女孩，将其护在怀中，然后拼尽全力朝着超市跑来。 她的速度慢了不少，毕竟高速奔跑相当消耗体力，对于像她这等身材的人而言，能够坚持到现在已是超出预期。 超市其他人看得心惊肉跳，有人叫道：“她要不行了，再给她加个魔法。” “闭嘴，别他妈乱指挥。” “见鬼，她回不了。嘿，巫师，你难道没有看见吗？快要，快施法。” 人群开始吵闹起来。 伊德温全神贯注，丝毫都没有理会那些声音，施加在收银员身上的防御咒还在，子弹还不足以击穿。 她一直都在估算着两次枪响的间隔，还有她余下的魔力。在镇长办公室的那会儿，她消耗了太多魔法用于制造旧印。 再加上，方才幻影显形的出错，她不得不再次动用自己的魔力进行稳定，好让自己不出现分体。 所以，她的魔力所剩无几，必须省着点用，每一步都必须按照计划的来。 这次枪击的间隔变长了，伊德温皱起眉头，她挥动魔杖在收银员身边施加一个盾型的雾墙。 没一会，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击穿迷雾，擦过收银员的后背，留下了一道血痕。 “草他娘的，我的背。”收银员哀嚎了一声，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不少。 她就快到超市了，有人激动地想要冲出超市去接过孩子，但被一些还有理智的人给拦了下来。 “主啊，保佑他们。”人群之中，有人开始跪地祈祷。 子弹击破了防御咒，这意味着对方更换了子弹，所以这次射击的间隔才会那么长。 时间不够，她还需要挡下一次射击，才能让收银员活着抵达超市。 但她已经没有魔力再施展能够挡住驱魔子弹的魔法了，她的计划没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收银员的速度太慢，这怪不得她，伊德温忘记把孩子考虑了进去。 抱着一个孩子奔跑，和空手奔跑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另外，她没料到对方射击的速度那么快。现在，只能希望那道雾墙能够干扰到那名狙击手。 不过预料之中的枪声并未响起，收银员和孩子顺利逃进了超市，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不少人主动上前帮忙，收银员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伊德温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背靠着收银台，脸色白得可怕，冷汗顺着额头不断往下滴落。 “该死，我还得去镇医院。”她迷迷糊糊地说嘟哝道。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位穿着兜帽长袍的巫师，超市中里的麻瓜们都紧张起来。 “什么情况？”收银员一股脑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巫师推门走进超市，用一种极度沙哑的声音说道：“想走的人可以了走，外面的狙击手已经被我干掉了。” 没有人任何人敢动弹，巫师不在理会这些麻瓜，而是转而看向了伊德温。 女学者艰难地抬头看向了来者，那巫师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剂。 “嘿，离她远点，混蛋！”收银员大声呵斥道。 “对，离她远些。”有人跟着叫道。 不少人都往前而来，他们手里拿着各色防身武器，尽管脸色都带着一些恐惧，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兜帽巫师十分友善地半举双手，他打开药剂自己喝了一口回道：“这药剂能够治疗她。” “给我。”伊德温伸出手接过那瓶药剂。 “呦~，姐妹，当心点……” 黑人收银员的话还没说完，巫师就将另一瓶药剂丢给了她。 “涂在你的伤口上，泰沙。” “搞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兜帽巫师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我认识你们其中的大部分人。毕竟我也曾是小镇的一员。” 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但却没有逃过伊德温的耳朵。 “啊啊，我才不会使用一个戴着面具的巫师给得奇怪东西。”收银员说。 伊德温喝下了药剂，她的魔力恢复了一些，精神而也好了不少。 “用吧，泰沙，那药剂没什么问题。”她站起身子说道，“你是谁？” 兜帽巫师转身走向门口，“我们换个地方谈吧，这儿的人太多。” 伊德温瞧了眼那群麻瓜，似乎有些犹豫。 “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来来这了，他们会得到救助。”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伊德温跟着巫师走出了超市。 “没有子弹射向你。”那巫师止住脚步说道，“你现在能相信我吧。” “还得看你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呵呵，我观察了你们很久，我知道你们生性多疑。不过，我是来赴约的。” “赴约？” 兜帽巫师往前走去，“没错，你们之中有人一直都想要和我谈谈，现在，时候到了。” 第192章 学生们 艾丽对医院的大门施加了一个固若金汤，这至少能够暂时阻挡一些不法之徒的进入，她亲自守在门口，以防意外的发生。 “这医院还有另外的巫师吗？”施展完魔咒之后，她扭头朝服务台的护士问道。 那护士慌慌张张地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天花板，“三楼，三楼都是巫师。” “去问问，如果他们有时间，就去封锁出入口。” “我进不去。”护士无奈地回道，“只有拥有特殊的通行证才能进去。” “谁有证件？” “那些巫师守卫，就在，就在后边。”护士又把手指向了医院的内院，“他们一般都会在行政楼。” 艾丽确认了下大门，冲那护士点点，随后快步朝着内院走去。 刚出门，她就撞上了一名迎面而来的巫师，看样子应该是医院的守卫。 “嘿，草……”艾丽招呼还没打完，那巫师突然就将手里的魔杖对准了她。 作为一名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教师，艾丽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击。 两道魔法对碰，能量炸开，发出了绚丽的色彩，魔法相碰造成的冲击让双方都往后退去。 不过大小姐昂贵的魔法长袍很好的抵消了后续的能量，所以她能够更快一步出手。 一道白光从魔杖射出，击中了敌人，那巫师倒飞了出去昏了过去。 就在大小姐想要喘口气时，一道从背后袭来的魔法击中了她。 魔法长袍抵挡了很大一部分能量，艾丽往前踉跄几步，勉强站稳了身子。 偷袭者没料到对方的长袍有如此防御，他再次挥动魔杖，这一次他将魔法对准了对方的头部。 但没想到的是，他的脑袋最先开了花，一声枪响后，那名偷袭者倒在了地上。 艾丽转过身，手上的魔杖对向偷袭者，但却终止了施法。 “斯科特尔？”她疑惑地叫道。 “我认识你吗？”马丁·斯科特尔收起手枪，脸上同样带着疑惑。 “是我，艾丽·沙菲克。” 小镇治安官皱眉打量了几眼，感叹道：“哇哦，你的变化很大啊，小姐。” 艾丽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鬼样子，她摆摆手道：“说来话长。你在这干什么？出院之后，我不是让你去戈德里克山谷吗？” “我去了。”治安官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 “别管这些了。你该不是还在追查哈维的失踪吧？” “你了解我，尊敬的小姐。” 艾丽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刚刚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就不再纠结这事了。这里很危险，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我这医院发现了一些东西，你需要看看。”斯科特尔说道。 “好吧，告诉我地方，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你也看见了，整体小镇的人都疯了，我们至少得守住医院。” 但斯科特尔却坚持道：“相信我，沙菲克小姐，那些东西比外头的疯子要可怕的多。” 显然，这位小镇治安官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艾丽皱眉想了想，“带路吧，不过得快点，我不能离开这太久。” …… 面包车开进了市区，由于几条通往医院的道路不是被人群封堵，就是被炸毁。 所以邢泽只能绕了一大圈，这条道路还算不错，虽然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可只要能够顺利抵达医院，什么都好说。 他正要加速，突然一个女孩从另一条街道冲出，面包车紧急制动，往前滑了几米后，终于在女孩跟前停了下来。 “帕拉维？”邢泽探出脑袋叫道。 原本打算逃命的女孩在听见叫喊后，惊喜地回过头，“梅林的胡子。真的是你吗，邢泽先生？” 话刚说完，邢泽便听见了破空声。他迅速开门跳下车子，蓝喙形成一张薄膜护罩，包裹住了邢泽和女孩。 两名骑着飞行扫帚的巫师从天空掠过，他们朝女孩施展的两道法术被护罩挡下。 邢泽撤去护罩，挥动魔杖，用魔咒击中了其中一名巫师。 另一名巫师将同伴坠落，丝毫都没有救援的意思，反而调转扫把，朝邢泽继续杀来。 蓝喙徒然伸长，如骑士长枪般射向敌人，那巫师强行拉拽拖把，躲过了这出人意料的一击。 但他没想到的是，蓝喙又分出身体的一部分化作长枪刺向了他，这一次，他没能躲过。 长枪贯穿了巫师的胸膛，仅有那根扫把飞到的邢泽跟前。 帕拉维瞪大了双眼，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塞德里克一直都说你很厉害，先生，我们全当他是在吹牛。 “不过今天，我倒是见识了，他还真没有说谎。” “赞美的话留到安全了再说吧。”邢泽捡起扫帚，示意女孩上车。 面包车再次发动，邢泽不解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待在自家的地下室，你的父母呢？” 帕拉维瞧了眼一脸痛苦的卢克，厌恶地坐到一旁，“他们逃回来了，很显然，马内尔的计划是把整个小镇的人都干掉，包括纯血巫师。” “你胡说。”卢克扭头瞪着帕拉维骂道，“满口胡言的婊子。”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女孩轻哼一声回道：“你的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不然我就阉了你。 “你个该死的白痴，还有你那疯子父亲。瞧瞧你们对这个镇子都干了什么？ “睁大眼睛瞧瞧外头，卢克·门德斯，你父亲向你承诺了什么？他难不成打算把一地废墟和无数尸体交给了你打理吗？ “见鬼，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不让你去看守镇上的墓园？” “我告诉你，无知者。”卢克挺直后背道，“我们会清理完那些麻瓜和混血巫师，留下一个只属于纯血的雷文斯卡村，正如过去的辉煌那样。” 帕拉维摇了摇头，“梅林的胡子。有你这么一个蠢货儿子，你父亲一定会引以为傲的。” “别和他浪费口舌了，帕拉维，他们全家都病的不清。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在地下室待着？” 说起这个，帕拉维眉头紧皱，她就像做错了事一般，小声回道：“我们在调查一些事情。” “我们？”邢泽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塞德里克……” “草了。”邢泽狠狠地骂了一句，吓得女孩哆嗦了下。她继续小声回道：“还有哈利，罗恩和赫敏。” 邢泽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面色沉重地问道：“他们在哪？” 第193章 好运 面包车改变了方向，车上的卢克不满地叫道：“我再不去医院，就会死于流血。” 邢泽挥动魔杖施展了一个昏昏倒地，富家少爷立刻如烂泥般倒下。 “你为什么不早用这个？”帕拉维低声问道。 邢泽把治疗药水丢给了女孩，“洒一些在他的伤口上，确保他不会死。” 女孩接过药水，十分不情愿地往卢克的伤口上倒了一些。 “你们上这来干吗？”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帕拉维说道，“是塞德里克和哈利他们的。塞德里克早上写信给我，想要让我帮他们在镇上找点东西。” “他们难道不要上课吗？”邢泽眉头紧皱，“你请假在家，他们难不成都请假了？” “据我所知，他们是逃课出来的。韦斯莱双胞胎帮助了他们，你知道，那双胞胎从不缺逃课的手段。” 邢泽按了按发涨的额头，“那你也应该告诉他们，小镇今天很不安全。” “我还没来得及回信，他们就已经到了。我本想赶他们回去，但看他们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就明白这不可能。 “所以为了让他们能彻底死心，我就带他们去找了什斯内普的线索。我对梅林发誓，先生，我没料到小镇的情况会如此糟糕。” “斯内普？” “嗯哼，他们说斯内普教授是食死徒。我觉得那是就是疯话，邓布利多校长怎么会容忍一个食死徒在学校教书。” 邢泽低头想了想，“他们有说是谁让他们来这找线索的吗？” “我不关心，我只想让他们赶紧回去。”帕拉维回道，“就是这，我就是在这和他们走散的。” 邢泽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停好车子，这里靠近镇上的警察局，还算没有那么混乱。 虽然他们一路来看到了不少逃命的人，但根据帕拉维的话来看，这人附近的很多居民都躲进了警察局，以求保护。 邢泽下车用魔杖对面包车施展了一个遮掩咒，然后从戒指中拿出一根备用制式魔杖交给了帕拉维。 “你还能施法吧？” “别小看我，先生。”帕拉维接过魔杖挥了挥，大概是在找手感。 “记得我说得。” “我记得，先生，情况有变就骑上扫帚逃命。” 邢泽点点头，朝着那家古董收藏店走去。他没时间把帕拉维送回家去，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那四个孩子坚持不了多久。 古董的门虚掩着，邢泽透过门玻璃小心往里头看了看。只见几个混混正在店里搜刮。 任何时候都不会缺像他们这种趁火打劫的人。邢泽对此并不想干预太多。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耶稣降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他没办法救下所有人，也没精力去阻止每一场犯罪。 他推门而进，那几个混混被吓得不轻，在看清来人之后，他们更是抓紧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嘿，伙计。”其中一个纹身男人叫道，“这儿是我们像发现的。等我们搜刮完才能轮到你。” “我对这些不敢兴趣。”邢泽直口道，“我找四个孩子，一个年长些，另外三个年级小点。” 混混们面面相窥，没多久，之前说话那个男人回道：“对不住，伙计，我们没看到这些人。” 为了确保他们没有记错，邢泽又详细说了说每个孩子的特征。 “伙计，或许你该去警局问问，很多人都去了警局，那儿至少有警察保护。” 看这些人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邢泽便也没有太过纠缠。 帕拉维告诉他，他们遭到了几名骑扫把巫师的追赶，所以躲进了古董店，之后有两名巫师找了进来。 塞德里克想要偷袭他们，但事实证明这是蠢决定，他们完全不是那两名巫师的对手。慌乱之中，她便和其他人走散了。 想到这，邢泽又问道：“那你们遇上骑扫把的巫师了吗？” “我们运气很好。”一个年轻女人回道，“没碰上那些疯子巫师。” “是啊，他们估计忙着对付警察呐。”另一个蓄着胡子男人插话说，他顺手将几件古董珠宝塞进了自己衣袋。 看着一团糟的古董店，邢泽也查不出什么线索，一时间，他陷入了困顿之中。 沉思了一会后，他朝着这些混混问道：“你们带着这些玩意准备藏哪儿去？外面可都是疯子和巫师。” “我们要去学校。”纹身男人回答说，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会暴露自己的藏身所，“那儿聚集了好些人，麻瓜，巫师。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挺厉害的，他们会保护幸存者。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就抓紧去吧。待会儿，人满为患，他们或许和警局一样就不收留了。” “怎么走？” 纹身男给邢泽指了一条路，“就在离这不远，十来分钟就能到。” 邢泽道了一句谢，正要离开，那个年轻女人突然问道：“你是那些孩子的父亲？”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邢泽止住脚步，苦笑了一声。 “不，只是问问。”年轻女人露出一个微笑。 那个纹身男和大胡子慢下了手中的动作，而其他混混则干脆停止了搜刮。 “他们是你的兄弟？”女人继续问道。 邢泽依旧摇摇头，“那几个是我的学生。” “学生？恩——听起来倒是一个别样的借口。” “好吧好吧。”邢泽投降道，“你们想要什么？如果你看见过那些孩子，那就告诉我，他们很有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还是说，在提供信息之前，我需要出示一下我的教师证件？” “不，我们看不懂巫师的证件。我看见他们往塔楼方向去了。就在学校附近，你一眼就能看见它。” “就那么简单？”邢泽有些不知所措，按照往常这会儿就应该动手了。但那些混混们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搜刮起来。 “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女人再次笑了起来，“前段时间，我的两个手下被带去了卢克·门德斯河边别墅，她们被迫吸下了致幻剂。是你救了她们。” “啊，那件事。”邢泽记起了那两个在别墅跳舞的女孩，“说实话，我那次是去找卢克的。” “我猜也是。不管这么样，你没让她们死在哪里，这事时有发生。她们回来后告诉我，是一个东方人救了她们。 “雷文斯卡村很少会有东方人来，另外，你还和艾斯的小女友缇娜见过面。所以，我就稍稍打听了下，知道了你是霍格沃茨的教师。” “我还以为今天只会发生倒霉的事。”邢泽耸耸肩，“看来我的运气还在。多谢。” 说罢，邢泽转身离去。 女人在他身后叫道：“如果你今天能活下来，记得来找我喝一杯。” “借你吉言。” 第194章 消失之人 那座塔楼是新雷文斯卡村的地标建筑，是为了纪念当初建成小镇的几大家族而建。 邢泽小心前行，渡鸦在上空查探。他一路来已避开了一波巫师，和一波麻瓜。 虽然整个小镇有能耐的麻瓜和巫师都在互相残杀，可从这两波人看，他们倒是相安无事，甚至说是分工明确也不过为。 手持枪械的麻瓜在地上搜索，而那些骑着扫帚的巫师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高空视野。 邢泽躲在小巷的垃圾桶后头，估算了下自己距离高塔的距离，如果依照原先的路线走，他必定会被那些空中的巫师发现。 但要是选择另外的路线，他也不清楚那些路线安不安全，还会不会撞上敌人。 更要命的是，时间上并不允许他绕太远的路。他原本应该在五分钟前就赶到医院。 “见鬼。”他小声骂了一句，等待那队麻瓜走过小巷，然后如猫儿般潜过街道。 来到了一家咖啡店门口，他躲在地安门外一张翻到桌子的后头，等着空中的巫师从对面而过。 接着，他一纵身进了咖啡店，大步朝着后厨走出，几乎每家餐馆的后厨都会有大门，以确保食材和厨余垃圾的运送。 从这些建筑的后门走，虽说绕了点路，但至少要比穿越毫无遮蔽的街道要安全的不少。 他打开后厨的门，正好撞上一位拉着裤腰带的出来的男人。 两人都愣在原地，邢泽率先出手，他忽的伸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整个提起，将人砸在了配菜桌上。 顿时杯盘乱飞，声响大作。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伸手抓住了邢泽的手，想要将其掰开。 但他用尽全力，手上，额头青筋暴起，却丝毫都能掰动那手分毫。 邢泽皱眉看向了躺在灶台边上的年轻女子，她衣服凌乱，脸色苍白，下身更是红了一片。 后门砰一声被推开，另一名穿着黑夹克的家伙从外头冲了进来。 邢泽松开手，低身躲过那人的射击，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叉子刺向了之前男人的腿。 那家伙哀嚎一声，从桌上直起身子，朝自己的同伴叫道：“杀了他，该死，宰了这小子。” 即便不用他说，黑夹克便已大步绕到了桌子这头，但邢泽早已没了踪迹。 桌上的男人往自己右边指指，“这边，白痴，在这，啊——草你妈的。”他指路的手被一柄餐刀刺穿，痛得他跳下了桌子。 他跳得过于用力，牵动到了腿上的伤口，他再次惨叫起来。 黑夹克快步来到了桌子右边，不过邢泽已经从下面的空档钻到了对面。 “出来，杂种。”黑夹克恼羞成怒，他索性爬上了桌子，但飞来的平底锅正好砸中他的脑袋，他就这么倒下了桌子。 邢泽从灶台上拿过一把切肉刀，几步到了那男人跟前。 “我在找四个孩子，一个大的，三个小的。”他沉声问道，“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可以饶了你一命。” “慢着慢着，我…我见过他们，他们往高塔去了。疯子曼尼带人去追了。”男人一改刚刚的嚣张气焰，哆嗦地往后退去。 “过去多久了？” “大概……大概十分钟前。” “谢谢。”邢泽露出一抹微笑，他手起刀落，男人的胯间流出了红色的液体，痛楚往往需要一点时间才会传达到大脑。 “啊——” 他站起身，丢掉刀子，看向了那年轻的女人，她早已没了呼吸。 “我放过你，但她不会。” 邢泽走到那黑夹克的身边，弯腰取过他手里的枪，然后朝着那人的脑袋上来了一枪。 …… “你要带我上哪去？”伊德温警惕地查看着四周。那个兜帽的巫师带着她来到一处废弃的大楼。 “我们就快到了。”走在前头的巫师回话说，“很快，看见前面的房间了吗？就是那儿。” 这废弃的大楼离超市算不上远，可即便如此，在来的路上，他们还是遇上了三名巫师。 不过伊德温并未出手，那兜帽巫师的实力强劲，以一人之力轻松击败了那三人。 在她看来，这神秘之人的实力堪比金太阳。她在心中估算着现在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我不是敌人。伊德温·冯·温科勒小姐，别在用那种眼神打量我了。” 兜帽巫师止住脚步，为女学者撩开了破旧的帘子，“我要是想要对你不利，根本就用不着花那么多心思带你上这来再动手。” 伊德温收回自己的目光，她走进了房间，发现这不过是十分普通的毛胚房。 “如果你在推销房子给我，那可就太失败了。” 兜帽巫师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了屋里的一堵墙壁旁，然后伸出手按在了上面。 随着魔力的灌入，墙壁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随着光芒逐渐稳定。一个奇异的魔法阵逐渐浮现。 伊德温认得这个法阵，这是相当高级的封印法阵，只比那些埃及金字塔上的要低上两个档次。 随着光芒散去，那堵墙壁消失不见，一个暗间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兜帽巫师率先走了进去，伊德温犹豫片刻也跟了过去。 暗间很大，宽敞的空间中堆满了各种文件和资料，伴随着一阵轰隆声，消失的墙壁再次出现。 “这是？”伊德温看着挂满房间的照片和文件，脸上不禁带起了更重的疑惑。 巫师退下兜帽，用沙哑的声音回道：“尖啸者，雷文斯卡村的阴影，亵渎的怪物，梦境来客。它有很多称呼。 “自从我的先祖爱德华从梦境中将它召唤出来后，它便有过不少身份。管家，医生，马车夫……甚至还有妓女。” “你的先祖？”伊德温轻声默念，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没错，我的先祖爱德华·门德斯……” 巫师说着话，将面具摘下。那张刚毅的脸上布满伤疤，其中有一条尤为明显，自右额头向下，穿过双眉和眼睛，一直延伸到了另一边的耳根上。 伊德温眉头一挑，用惊讶但又困惑地语气说道：“你是谢赫·门德斯。” “真是难为你了，我变成这样，你都能认得。”他沙哑的声音夸赞道。 第195章 潜伏的阴影 令艾丽·沙菲克没有想到的是，医院的地下室还藏着这样一个房间。 一排排直立而起的营养罐中漂浮着形态各异的类人躯体，它们有些长着三只手，有些长着尾巴，有些的身材完全失调。 但这些身躯都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没有脑子，确切的说，它们头颅都被打开了。 这不仅让艾丽想起了阿克曼话——无形教会正在创造一具完美的身体，一具能够抵抗梦境污染的身体。 想到这，她不禁小声道：“梅林的胡子。” “没错，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得尿裤子。”马丁·斯科特尔说道，尽管是句玩笑话，但在场的两人谁都笑不出来。 艾丽继续往前而行，她提起魔杖紧接着，这个地方让她深感不适，而治安官，他手里枪就没有放下过。 房间的正前方有一个小型解剖室，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工作。 在一张干净的桌上，并排安放着几个收容筒，泡在其绿色液体中的玩意大概是人类大脑。 “虽然我不清楚这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治安官没去看那些大脑，“但肯定不是用来治病的，我想就算是你们巫师，也不用把脑子取出来吧？” 大小姐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下心情，她急道：“我们得离开这，医院的所有人都有危险。必须想想办法。” 艾丽感到了一阵绝望，她辛苦守住的医院没想到竟是魔宴教团的试验基地。 而整家医院都已经被渗透，也就是说，等会雷科他们来这，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她必须去提醒他们，医院不安全。 此时此刻，大小姐却是想到了邢泽，那个办事不着调的疯子，他办事鲁莽，不按套路，可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说实话，她真得有些羡慕那个疯子了。 不过现在，她孤立无援，身边仅有一位麻瓜治安官，尽管他在麻瓜之中已相当出色，但和巫师正面交战，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知何时，她已习惯了跟随邢泽的节奏，只要有他在，她甚至都不会感到多少压力，因为他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见鬼。”大小姐苦笑一声，“我受他毒害太深了。好吧，那就想想，如果那个疯子在场，他会怎么做？” 不过，在她还未想出办法前，一阵脚步声传来。 斯科特尔立刻将手枪对准了来人的方向，艾丽同样抬起了魔杖，开始准备起一个简单的魔咒来。 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约莫五十来岁，他带着一副老花眼镜，一头白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 “宴会还没开始，两位，你们走错房间了。这儿是化妆室，宴会大厅在上头。”来人不急不慢地说道。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偶尔的词语在他嘴里如同指甲划过玻璃一般，但听得出来，他很兴奋。 斯科特尔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用于余光看向了艾丽。 大小姐给出暗示，顿时枪声响起，魔杖上也亮起了光芒。 但两人的进攻都没有起到作用，那医生的跟前出现了一块黑色帷幕，那东西不仅挡下了子弹，还抵消了魔法。 医生缓步向前，那块黑色帷幕逐渐收拢，然后回道了他的体内。 艾丽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治安官也同样，尽管他们几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依旧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那医生正是哈维的主要治疗师——欧内斯特。 “既然你们发现了我的小秘密。”欧内斯特笑了起来，“那就成为舞会的表演者吧。” 在房间的阴暗角落中，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那儿。艾丽的后脖颈汗毛倒立，这种感觉她有过，就在教堂看见夜魇的时候。 突然尖啸声传来，能够刺破耳膜的声音直冲两人的大脑。 治安官捂着耳朵，很快吐出一口血来，他双目圆瞪，眼泪夺眶而出，像是见着了世间最为可怕的东西。 “不，不不……”他咕哝着，松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然后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大小姐的魔咒及时赶到，尖啸声顿时消失不见。 “啊，草他妈的。”艾丽吐出口中的鼻涕和口水，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爆破雪茄，随后丢向了那在阴影中的怪物。 ……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追查到了一些线索。”谢赫·门德斯说道，“那家伙现在就藏在镇医院中。” “梅林的胡子！”伊德温叫道，“尖啸者在镇医院？” “没错，以一位麻瓜保安尼尔斯的身份在医院活动。” “我的同伴，他们都去了镇医院。”伊德温叫道，“我得警告他们。” “不。”谢赫拒绝道，“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女学者面露寒光，“滚开，我不管你是谢赫·门德斯也好，还是什么孤儿院的院长，我需要去救我的同伴。如果你想拦我……” 伊德温将魔杖对准了谢赫，“我奉陪到底。” “我知道解开外头魔法阵的方法，但我需要一个解咒员，解咒不是的专项。”谢赫说道。 “什么？”伊德温皱起眉头，她倒是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 “怎么样？去医院救下你的同伴，还是解开魔法阵，好让外面的援兵进来。做个选择吧。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温科勒小姐。” 在思考了一会后，伊德温开口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早知道他们的计划，你明明可以阻止这场悲剧。 “他妈的政客。你需要一个归来的舞台，不是吗？失踪了五年，你在小镇已等同于透明人，就算回归也根本竞争不过你的兄弟。 “所以你才放任了这场灾难。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你解开魔法阵，迎接魔法部的救援，成为小镇的英雄。 “真是天才，你为此一定筹备的不少时间。难怪你这五年来毫无音讯，甘愿在这贫民窟苟且偷生。” 谢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虽然这笑容让他看起来变得更为可怕。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也许你说对了。但也有可能是我最近才得知了他们的计划，刚刚才破解了魔法阵的办法。 “也许五年的隐姓埋名是为了躲避我那兄弟的追杀。至于为什么在麻瓜的贫民窟苟且偷生，或许是因为我一直都在主张麻瓜和巫师的共融生活。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还是快点做出抉择吧，小姐，是救你的朋友，还是救下小镇的幸存者？” 伊德温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咬牙回道：“希望你准备好了上台的演讲稿，希望它能够抵得过我向报社揭发的内容。” 第196章 诗人和司长 “解开一个魔法阵有多难？你们他妈的是魔法部最好的解咒员。”约翰冲着两名在红色护罩跟前操作的巫师叫道。 “别去干扰他们工作，约翰。”一个沉稳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你知道这只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草他马的。”约翰咒骂一句，转身看向了来人。 那是一位宽身材，方下巴的女士。她有一头灰色的短发，小嘴唇，还带着一副单片眼镜。 “有点耐心。”阿米莉亚·博恩斯再次劝道，“我们正在和古灵阁沟通，看看他们那儿还有没有空闲的解咒员。” 约翰拿出酒壶喝了一口，建议道：“又或者，我们用魔法直接轰击开这个护罩。” “我考虑过这个方案。但我最好的法阵分析师告诉我，那样需要庞大的魔力。我不能冒这个危险，让我全部手下的魔力用于开门。 “正如你说的，里头还有一大堆的疯子，异教徒，黑巫师。要这么做了，我们拿什么和他们去战斗？” “梅林的胡子。”约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就去请邓布利多，我想他一定会有什么办法。” “福吉部长正在来的路上。”副司长低声道，“魔法部并不想什么事情都让邓布利多来插上一手。” “当然当然。”约翰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我们可以省下魔力用于制作雷文斯卡遇难者纪念碑。” 副司长的脸色沉了下去，“别再说这些挖苦的话了，约翰。我敢说在这的人都很急，我也一样，毕竟我们的司长还在里头。” 听到这话，约翰轻哼了一声道：“等你们打开护罩的时候，希望他还是完好无缺的。” …… 雷科没料到再次施展幻影显形会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他几乎花光了自身所有的魔力用于保护自己和司长不会在传送中产生分体。 可要命的是，他们出现在了镇广场，这地方现在俨然成为了战场。 巫师们占领了广场以南，而麻瓜们占领了北边，而那些邪教徒和怪物霸占了西边和东边。 以广场为界，几方人马冲突不断。麻瓜们在小巷和建筑中来回穿梭，利用地形和游击消耗着巫师的人数。 而巫师们则要粗暴的多，他们占据高地，利用魔法展开轰炸，每一轮轰炸都会带走不少生命。 至于邪教徒和怪物，他们躲在暗处，如同赌场上的操盘手，保持着双方实力的微妙平衡，以确保他们能最大程度的杀死对方。 “这真是疯了。”老巴蒂看着那些互相厮杀的对方，“就像回到了过去。” “可不。”雷科做了几次深呼吸，“不过把你的感慨留给新闻发布会吧，司长，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 见雷科要带他离开，老巴蒂摆摆手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别再带着我了，亚尔宾先生。我只会拖累你。” “哦~司长，非得选现在来发表就以宣言吗？”雷科撇撇嘴，“虽然我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绝你那么做，但鉴于我们处于战场的边缘。 “我真的不想和你争辩这个。他们把你交给了我，那我就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至少，我是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种鬼地方的。” “你还有魔力吗？”老巴蒂询问道。 雷科摇摇头。 “我也没有多少了。这意味着，我们要是碰上什么人，麻瓜也好，巫师也罢，都难逃一死。 “你一个人的话，或许会更有机会逃脱。相信我，我参加过不少战斗和战争，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碰见。 “很多时候，人必须做出一些牺牲。我并不是在意气用事，亚尔宾先生，这是多年经验得出的结果。” “我不关心。”雷科强行搀扶起老巴蒂，“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就像我父亲。好了，别在废话了，还是把注意集中到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吧。” 老巴蒂不再说什么，后背的伤口疼痛不已，光是走路就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我认识一个人。”雷科带着他走过一辆被地刺戳穿的警车，车里的警察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开车门。 “他是个奇怪的人。永远不懂得放弃，永远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说实话，我确实很想丢下你逃命，因为我现在害怕的要命。” 说着话，雷科抬头看向了那被挂在路灯上的男人，他几乎全身都被烤焦。 “一想到我可能会死在这，我就怕得双腿打颤。不过，我想要是那家伙在的话，他应该会做同样的事。你知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什么了吗？” 老巴蒂摇摇头。 “正直和善良。梅林的胡子，我想你一定不会相信吧，司长。我一直认为那种东西只配活在童话里。” 老巴蒂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每篇童话中总有点滴真实存在，亚尔宾先生。”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在平安地穿过一条街道后，两人得到了一家洗衣店老板的救助。 那麻瓜老板大概是透过窗户看见了他们，于是打开店门邀请他们进来躲避。 “瞧啊，司长。”雷科乐呵呵地说道，“刚刚说什么来者？总会有好心人存在。” “你们两个的运气不错，刚刚就有几名巫师经过。”老板说道，他肤色偏黑，两鬓已开始泛白。 “罗南。”他自我介绍道，“我认识你，克劳奇先生。” “哦~”老巴蒂点点头，在脑中搜寻着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我的大儿子。”罗南解释道，“他在傲罗办公室上班。金斯莱先生的下属。” “金斯莱·沙克尔？”老巴蒂确认道。 “是的。”罗南一脸骄傲，“他一直都把你当成是学习的榜样。” 老巴蒂笑着点了点头，“我可称不上什么好榜样。” “也许等我们彻底安全了，你们再互相探讨这个问题也不迟。”诗人插话说。 “当然当然。”罗南转身往里屋走去，“跟我来，金斯莱先生时常会把这儿的地下室当成会议室。我们可以去那儿避难。” 跟着洗衣店老板，两人来到了地下室，罗南的妻子儿女都躲在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幸存者。 “我尽我所能了。”罗南说道。 “你做得很不错。”老巴蒂称赞说，“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保持善心了，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第197章 高塔 邢泽在房屋的空隙中穿梭，他时不时停下脚步确认自己的方位，但大多数时候，他停下是为了躲避天空上的巫师。 距离高塔还有一段路程，他没有急躁和慌张，反倒是越发冷静，正如被逼到绝境的动物一样，他身体的本能开始取代正常的思维。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位于高塔一侧的街边。他蹲身躲在一个信箱后头，观察着那边情况。 门口没有守卫，或者说那些邪教徒没想过有人会反抗他们，这片区域的人在他们眼中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 邢泽抬头张望了下，确认了天空的黑点，他深吸一口气，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高塔前。 这座螺旋形向上的建筑足有一百多米高，里头不仅有餐厅，图书馆，还有很多购物用的商店，可以说是雷文斯卡村的综合商场。 一路往上，邢泽看见最多的就是尸体。游客，店员，老人，孩子，各色各样死状凄惨的尸体。 那些邪教徒大概是打算一路杀到顶层为止，在抵达十五层时，邢泽撞上了一群想要逃出去的幸存者。 那群人在看见邢泽后都露出了惊慌神色，他们中领头的是一名餐厅厨师，他鼓起勇气地上前来哀求道：“先生，请，请放过我们，这里面还有孩子和老人。” “外面不安全。”邢泽低声道，“去里面待着，等待救援，魔法部已经派人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人群爆发出一阵喜悦，不少人都相拥而泣。 邢泽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动作，“进去，我给你们施加几个防御咒文。” 看见他拿出魔杖，人群又开始惊慌起来。 “先生，不…不用，这样就好。”厨师神色尴尬地说道。 邢泽也没有强求，他们之前能过躲过那些巫师的搜查就证明这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我在找四个孩子，你们当中有见过吗？”他冲那些人问道，但没有报太大希望。 众人面面相窥，纷纷摇起了头。厨师解释道：“请原谅，先生，我们才刚刚出来。没有什么孩子上这来过。” 邢泽道了一句谢，正要往上走，在楼梯口的黑猫突然发出了警告。 他眉头一紧，低声朝身后的人叫道：“进去！” 人群慌慌张张地往躲藏处挤去，每个人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 两个巫师出现在了楼道上，在看见人群的时候，他们两眼放光，就像两匹饥饿的野狼看见了羊群。 他们兴奋地掏出了魔杖，以至于忽略了邢泽的存在，这无疑是致命的。 一道魔法击中了其中一个巫师，另一名巫师惊讶地看向同伴，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反击。 但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下巴上，让他脱离了几秒地球的引力，随后他又被重力狠狠地带回了地面。 还没进入躲藏处的那些人停下了脚步，他们纷纷看向邢泽，眼神之中透着惊喜和困惑。 “谢…谢谢。”厨师向邢泽致谢。 “快进去。”邢泽催促一句。 厨师点点头，转身招呼人群赶快进去。 等所有人都进入躲藏室，邢泽对那地方施加了一个防御咒和遮掩咒，随后他走向了被魔咒击倒的那名巫师。 他示意蓝喙继续监视，接着挥动魔杖解开了咒语，那巫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草…什么……” 邢泽拉起那巫师，将他拖到了一旁的玩具店中，“你们在追杀的四个孩子。” “什…什么？” 邢泽抽出魔杖给玩具店施加了一个消声咒，“那四个孩子现在在哪？你们杀了他们？” “你他妈是，啊——”巫师的一根手指被硬生生地拗断。 “孩子。”邢泽继续问道，抓向了另一根手指。 “在二十三楼，他们逃进了二十三楼，曼尼正在带人在找他们。” “多少人？” “算上曼尼，一共五人。” 邢泽皱皱眉头，“你们下来干什么？” “他们是疯子，知道吗？疯子。”巫师叫道，“我们不过是想杀几个混血和麻瓜。找点乐子，我们和那些疯子不是一路人。 “曼尼，疯子曼尼一直都在唠叨什么神之子，什么哈利波特，所以……” “你害怕了。”邢泽接话道，“因为遇上了比你们更加疯狂的家伙。那么，你和你的同伴杀了多少？” “没有，我们还没来得及杀任何人。” “真的？”邢泽轻笑一声，“我很钦佩你的自制力。” “当然当然，那我…我可以走了吗？” “不。”邢泽将魔杖指向了巫师。 “慢着慢着，你在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猎杀怪物。”邢泽冷冷地说道，一道闪光过后，那巫师倒在了地上，一串大小不一的手指从他的长袍中甩出，沿着瓷砖滑到了一只大号的玩具熊脚下。 “我从来都不会看走眼。” 邢泽收起魔杖，走出店外，然后上了楼梯，黑猫跃起融合进了他的手臂，接着又化作尖刺贯穿了边上巫师胸膛。 二十三楼是高塔的办公地点之一，它由一个圆形大厅和围绕在大厅周围的房间组成。 两名巫师在负责在大厅守卫，而疯子曼尼则带着另两名巫师挨个收搜房间。 从剩下四个还没被打开的房间来看，留给邢泽的时间不多了。 他仔细观察着整个大厅，从左至右，从前到后，心中开始拟定进攻计划。 等曼尼和两名巫师走进其中一间房间后，蓝喙化作黑猫喵喵叫着跑进了大厅，那两名巫师立刻将魔杖对准了它。 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犹豫，两道简单的魔法射向了黑猫。 与此同时，邢泽从大门后闪出，准备好的魔法击中其中一名巫师。 另一名巫师的反应远要比邢泽预料的快，他挥动魔杖发出一道射线。 邢泽转身勉强躲过，然后就地一滚来到了那巫师的侧面，他反击的魔咒仅仅打中了那巫师的防御咒。 躲过魔法的黑猫跳上写字台，它的爪子猛地变大，然后狠狠地拍向了巫师。 巫师的咒语被打断，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另一位被魔咒击中的巫师从地上站了起来，显然，他身上的长袍救了他一命。 邢泽料到了这些，他施展缴械咒，除去了那巫师的魔杖。接着跳上写字台，往那巫师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脚。 另一边，蓝喙缠上了另一名巫师的脖子，邢泽快步过去，干净利落地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第198章 医院 大厅闹出的动静惊动了房间里的人，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一个玻璃瓶，扔向了疯子曼尼所在的房间。 瓶子破碎，紫色的雾气升腾。从房间里冲出来的三个巫师，无一例外都受到塔朗泰拉舞烟雾的影响。 冲在最前头的两个巫师不由自主地跳起舞来，而疯子曼尼——那个秃顶，裸露上身的巫师——似乎对烟雾有一定的抵抗性。 他狂笑着抓起身边的两个巫师，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融入自己体内。没错，就如同泥沼一般吞噬了那两人。 “哈哈哈哈，都将成为我的养分。”曼尼仰天长笑，“我，曼尼·赛克斯，即将成为第一个跟随黑色君主之人。” 此时，邢泽已冲到了他跟前，蓝喙化作利刃狠狠地刺入了曼尼的心口，“你的屁话太多了。” “啊哈哈哈，就凭这个？就凭这个你是……” 邢泽快速抽出黑刃，另一只手将一捆爆破雪茄塞进了那道伤口中。 他嘴角露笑，储存在蓝喙体内的盔甲护身被加持在了身上。他向后急退，黑刃舞动，轻松切断了曼尼抓来的双手，在对方震惊和愤怒中，雪茄爆炸开来。 轰隆—— 爆炸的威力席卷了整个地下室，大小姐的蓝宝石徽章自动打开了一个防御咒，挡住了大部分冲击。 剩余的冲击把她和治安官推向了墙壁，营养罐尽数炸开，里头奇形怪状的躯体顺着绿色的营养液滑了出来。 趁着硝烟和泥尘还未消散，艾丽拉起治安官往外头逃去，她现在已顾不得保护医院了。 梦境的怪物就在这里，即便是现在，她依旧能听见从它在某个角落发出恶魔般的微弱抓挠声。 感谢地下室昏暗的灯光没能让她看清那玩意的真实面貌，仅仅是让她瞥见了一道轮廓。 而正如哈维画像中的扭曲可怖阴影一样，那个无可名状，没有定型的畸形怪物，任何一个意识都不可能完全记住它，任何一支妙笔都不可能清晰描述它。 治安官停下脚步，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来，恍惚之中他似乎看见了血液之中似乎扭动着什么东西。 他直起身子，抹去嘴边的血，尽管视野所见之处皆是晃荡个不停，但他还是迈开脚步尽力跟上艾丽。 “仅仅是我，还是说你也听……” “别说话，保留体力，斯科特尔。”大小姐打断道，“我当然听见了那叫声，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如此狼狈。” 那种尖叫激发了她内心最为可怕的痛苦和恐惧，有那么一瞬间，她和斯科特尔一样，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求得到安宁。 “跑，快跑，斯科特尔。”艾丽催促说。“那爆炸挡不了它多久。” 不知是上帝的眷恋，还是梅林的怜悯，他们顺利回道了地面之上。 大小姐从没有如此想念过光明，可那个抓挠声并未消失，她明白尖啸者还在附近。 在他们逃进一楼大厅时候，眼前的景象几乎差点让两人吐出来，医院成了屠宰场。 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一地，地面被粘稠的鲜血所浸染，天花板上挂着，粘着碎肉，内脏和人体组织。 而在大厅中间的地板上，多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你觉得？”治安官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探出脑袋看了眼那窟窿。 大小姐皱起眉头，“这儿不能待了，它应该就在附近。” “我同意。”斯科特尔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混蛋付出代价。 大小姐快步走向大门，“快点离开这。” 治安官立刻跟上，“我们上哪儿？” “你才是这儿的治安官。” “去警局？” 两人跑进医院对面的一家书店喘了口气，艾丽回话道：“去警局要穿越半个镇子，我没有多少魔力了。” 她说着，将那枚蓝宝石徽章扔在了地上，蓝色的宝石很快化作了一堆齑粉。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安全了。”治安官绝望地摇了摇头。 这时，书店窗户传来了一阵声响。这声音让两人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他们对视一眼，艾丽朝治安官问道：“你还有多少子弹？” 斯科特尔将手枪的弹夹退出看了看，他很感谢自己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紧握着自己的手枪，虽然这枪是准备拿来自杀的。 “不多了。” “那么是逃，还是？” “尊敬的小姐。”斯科特尔露出苦笑，“我们能逃多远。到现在，我的耳边还是那种可怕的声音。” “好吧，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窗户方向而去，艾丽紧紧捏着手中的魔杖，从出生以来，她从没有如此心惊胆颤过。 她生活在一个古老，富有且安全的巫师家族。作为家中的独女，她得到了整个家族的宠爱，甚至可以说过分保护。 或许正是这种过度保护的溺爱，激发了她心中那份叛逆。所以她才会坚持去霍格沃茨学习，而不是像自己哥哥一样选择家庭教师。 所以她才会那么崇拜自己的外祖母，那位家族的叛逆者，因主张废除《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而被逮捕入狱的活动家卡洛塔·平克斯顿。 但现在看来，这份叛逆似乎正在把她带入死亡。 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贵族女孩一样，安安静静地喝着下午茶，谈论带蕾丝花边的长袍，讨论魁地奇比赛的运动员。 见鬼，邢泽，你是靠什么撑过来的？要面对如此可怖且不可理喻的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和它们战斗的？ 大小姐在心中叫道。 在她思考的同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书店的窗户前。不过只是虚惊一场，那声音是石子敲打玻璃发出的。 艾丽走到了窗户前，向外张望起来，斯科特尔小心戒备着书店门口。 “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女孩。” “恩？” “你儿子的朋友，她好像在招呼我们过去。” 治安官快速扭头看了眼，“你确定？你确定不是什么该死的幻觉。” “相信我，如果我出现幻觉，一定不会是这个。” 说罢，大小姐挥动魔杖，窗户的玻璃被魔法击碎，她翻窗朝着缇娜的位置而去。 “上帝保佑我。”斯科特尔祈祷一句，也跟了上去。 第199章 所谓正义 “为什么教会的人会上这来？”阿米莉亚·博恩斯阴沉着脸问道。 约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旧我行我素地喝着酒。 直到博恩斯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他才收起酒壶回道：“我他妈怎么会知道？” “该死，约翰。”副司长皱起眉头，“如果让我知道是你搞的鬼，我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微笑，阿米莉亚，微笑，他们过来了。”约翰从树墩上起身，站到了副司长的身后。 尽管他们之间摩擦不断，但在面对教会的态度上却是出奇的一致。 “你一定就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很荣幸见到你。”安德肋主教向副司长行了礼，“我是……” “我不关心。”副司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对方，“你们来干什么？” “如你所见。”安德肋主教伸手拦住了身后的修士，“这个小镇，它被污染了。” 博恩斯点了点头，“我明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们很快就能打开这个见鬼的护罩，然后进去稳定局面。” 主教摇摇头，“你不明白，副司长，这不是普通的魔法，这是梦境法术，依靠普通的解咒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那么，你有办法？”约翰出声问道，比起对于教会的厌恶，他更担心在小镇的邢泽一行。 主教点点头，“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向教会申请启动天使之矛，它能够击碎护罩。” “当然。”约翰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那玩意不仅能销毁护罩，还能消除整个小镇。所以，去你妈的吧。” “嘴巴放干净点，巫师。不然我把你揍出屎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插入了这场对话。 博恩斯和约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穿着一身便服，脸上戴着墨镜的家伙正朝他们缓步走来。 “什么时候你们教会的管理层开始招聘流浪汉了？”博恩斯讥讽道。 安德肋主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身后的两名修士往后退了几步，似乎随时都准备拦下那男子。 “这位是巴尔多禄茂主教，他负责制定我们的攻击计划。”安德肋介绍道。 巴尔多禄茂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一根雪茄，用嘴叼着走到了众人面前。 “叫我拿但业，那么长的名字谁记得住？”巴尔多禄茂冲约翰扬扬下巴，“借个火，巫师？” “把你那张蠢脸凑过来，我保证你能感到我的友善和热情。” “啊哈哈，”拿但业取下雪茄，咧嘴笑了起来，“巫师生气了。” 安德列主教朝身边的两位修士示意了下，他们立刻往拿但业身边靠了靠。 “看在耶稣，圣子，圣母的份上，老头，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请原谅，两位。还请考虑考虑我的提议，继续拖下去只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你们也应该知道酒厂发生的事情。”安德列主教并未理会自己的同事。 “想都别想。”约翰毫不犹豫地拒绝说，“我的人都在那里头。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过去，不然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这儿有权下令的是我，约翰。”副司长提醒道。 安德肋主教友善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教会所在的临时营地。 等他走远，约翰才问道：“你不是正真的在考虑他的提议吧？阿米莉亚？” “叫我副司长，另外，你无权指挥我做什么，约翰。所以安静待着。” “梅林的胡子，巴蒂·克劳奇可还在里面。” 博恩斯止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是一个英雄，如果我俩交换，他会做出同样的决断。” “好，那就让部长来定夺吧。” “很可惜，约翰。”博恩斯露出怜悯之色，“他不会来这了。我刚刚通知了他的第一秘书，告诉了她，雷文斯卡的污染等级上升了，部长不应该冒险来这。 “所以，他把指挥权和决定权都交給了我。你们密钥厅，我知道，很有权势。但同样的，我在那儿也有几个朋友，你就别白费力气去找上头的人了。” 约翰面色一沉，手中如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根魔杖来，他将那根魔杖对准了博恩斯。 几名傲罗见状，立刻往副司长身边赶来。 “让我猜猜，你所谓的上头有人是指R吗？阿米莉亚，阿米莉亚。你的哥哥，埃德加，他不仅仅是一位战争英雄。 “还是一位真知灼见的智者，要不是他和那些人成立凤凰社对抗伏地魔，整个英国魔法界恐怕会陷入一片黑暗。而你，阿米莉亚，你总是站错队，不是吗？” 副司长挑了挑眉头，“你胆敢把魔杖对准我。你胆敢在我面前提起埃德加。你可想好了，约翰！” 她扭头朝着赶来的傲罗们叫道：“去干你们的工作，这儿没事。” 几名傲罗犹豫着停下了脚步，他们虽然不再上前，但也没有离去。 “看看这个。”副司长将一枚探测水晶扔给了约翰。 约翰接过一看，整块水晶变得通红，这意味即便是在这儿，梦境的污染也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别再提我哥了。他当初选择了对抗邪恶，然后呢？整个博恩斯家族被食死徒屠杀殆尽，他的凤凰社拯救了英国魔法界？ “不，你我都知道，是那个白痴黑魔王自己玩死了自己。预言？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会相信这种东西。” “他做了正确的事情。”约翰说道，“而现在，正有一群人在里面做同样正确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们这些混蛋再带走他们，这次不会。” “去他妈的正确事情吧，去他妈的正义。我们原本可以保持中立，博恩斯家族有足够的实力保持中立，就因为我那正义感爆棚的哥哥选择对抗邪恶。 “他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候，考虑过他的家人吗？考虑过他的父母吗？考虑过他的妹妹吗？我想，他应该有过，他知道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所以，我也一样，我考虑得十分清楚。等那红色玩意被打开，天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 “另一个从胎盘出来的食死徒？还是说，一群从梦境而来的怪物？看看你的周围，这些人，他们同样有家人和朋友，他们是妻子，是丈夫，是父亲，是母亲。 “你可以为了你的人而战，我哥哥可以为了正义而战。那么我也同样，我他妈的就是在执行正义。” “以牺牲一个小镇的人为代价？” “呵，约翰，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正义之路不会牺牲的错觉。我失去了整个家族，所以，别再和我谈什么牺牲了。” 第200章 一点小希望（感谢生姜少年，雨过天青sky的打赏）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一名解咒员快步走到他们跟前说道：“护罩打开了。” “你说什么？”约翰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护罩，有人从内部打开了护罩。”解咒员再次复述了一边。 副司长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即朝着护罩走去，约翰紧随其后。 他们很快就来到另一个解咒员所在的位置，红色的护罩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一靠近此地，两人就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好在边上的傲罗及时递上了防护水晶。 “哦，天呐，伊德温？是你吗？伊德温？”约翰匆匆接过水晶，快速冲向了那个从裂隙中出来的女人。 女学者脸色发白，她胸前的水晶已变得通红，正在逐渐变黑。 “嘿，再拿些水晶过来。”约翰对那个傲罗叫道。 “用不着。”刚刚到这的安德肋主教插话说，“省下那些玩意吧。” 说着话，他取出一瓶药水递给了伊德温，“喝下一些，剩下的倒在自己身上。” 女学者如此照做，在喝下瓶药水后，她捂着腹部开始呕吐，吐出了不少黑色液体。 约翰走过去搀扶着伊德温，朝主教质问道：“你他妈的给她吃了什么？” “那是圣母之血，能够抵御污染。你们这些巫师难不成都有被害妄想症吗？”回答他的是拿但业，他懒散地靠在一棵梧桐树上，手上的雪茄已燃了三分之一。 “这话该对那些被你们绑在十字架上焚烧的巫师们去说。”约翰回敬了一句。 拿但业哼哼了一声，把雪茄放进嘴里，“一九九二年了，巫师，还拿着中世纪审判说事呢？难怪你们巫师会如此脱节。” “好了好了，两位。”从护罩的开口处又钻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脸上布满伤疤，以至于很难看清他的面貌，“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一瓶圣母之血。” 安德肋从腰间取下一瓶扔给了那人，他打量着眼前的巫师，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但他的疑惑很快就被博恩斯给解答了，“谢赫？谢赫·门德斯？” “啊，真是令我惊讶。博恩斯女士，你竟然还记得我。”男人回完话，喝下了瓶中红色的药水。 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在他口腔蔓延开来，随着药水进入胃中，他感到了恶心，还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被什么温暖柔和的东西包裹了起来，舒服的就像被女人拥在怀里，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的享受这种感觉。 不过舒适转瞬即逝，他和伊德温一样，捂着肚子吐出了那些黑色液体。 约翰并不关心一个失踪了五年又再次出现的人，他向缓过气来的伊德温问道：“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女学者一边回话，一边把瓶中剩余的液体倒在了自己身上。 “就你一个吗？其他人呢？” “不清楚。我们原本在镇长办公室，但受到了梦境之物的袭击，所以被迫分开了。 “我猜他们应该往镇医院去了，老巴蒂需要治疗。不过那地很危险，必须警告他们。” “没问题，去休息吧，伊德温，剩下的交给我。”约翰想要搀扶学者去边上的指挥所，但她似乎没这打算。 “不不，你得带我一起去。”伊德温坚持道，“我欠他们的。” “你现在的状态很差，需要治疗和休息。” “我熟悉里面的情况，我能带路，这样你们可以更快的抵达医院。” 副司长插话问道：“和我说说，小姐，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整个小镇的人都疯了，还是……” “看在梅林的份上，当然不是。你以为我会任由我那蠢货兄弟毁了小镇吗？”谢赫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镇上的高塔那儿有一个魔法阵，它可以抵挡梦境的污染。 “但正如你们所见，那个阵法的范围有些不尽人意。不过，镇上的大部分居民仅仅是受到了轻微程度的污染。” “听起来不错。”约翰看向了副司长，“至少我们不用再讨论把整个小镇夷为平地了。” “哼，”谢赫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面露不屑，“我想到会有人那么干，不过没想到你们会那么果断。” “别在婆婆妈妈说废话了。”拿但业从身后修士手中接过两个长木盒，“既然门都打开了，那就请你们靠边站，让专业的来处理。” “你打算一个人进去吗？”安德肋主教询问道。 拿但业打开箱子，“先去探探虚实，要是里面是陷阱怎么办？我可不相信巫师的话。总不能让我们的人进去白白送死。” 他从箱子中取出一把闪亮的权剑，又从另一个箱子中取出一把大口径的怪异散弹枪。 “再给我一把信号枪。确认了状况，我会给你们信号。” 得到必要的东西后，拿但业头也不回地朝着护罩的开口走去。 伊德温也准备再次进入小镇，但被约翰紧紧拉住，“留在这，我去，相信我。我会把他们都带出来的。” “算上我。”谢赫说道，“我知道不少捷径和安全的路线，可以带你们更快的去医院。” “随便，别拖后腿就行，我可不会好心来救你们。”拿但业嘲讽道，然后步入了小镇。 接着是谢赫，约翰朝副司长说道：“我同样会给你信息，博恩斯女士。让你的手下记得看天空，火炬信号。 “还有，”约翰看向了伊德温，“她需要治疗。” 博恩斯点点头，既然有人愿意去探路，她也乐得保存实力。约翰虽然是个不着调的人，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而且，如果连他都死在了里头，那她也有理由动用教会的天使之矛了。 在约翰进入小镇之后，伊德温也想浑水摸鱼，但博恩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慢着，小姐。”副司长挡在了她的前头，“我们需要谈谈，你可以告诉我们里面到底有多糟糕。” 拿但业往那把怪异的霰弹枪中装填进了几枚大号子弹，“好了，两位，我们就此别过。”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谢赫疑惑地问道。 主教摇摇头，将子弹上膛，“我不需要什么安全路线，我上这来是给那些异教徒们送达主的旨意。” “愿敬畏上帝的众圣徒啊。”他大声开始祈祷起来，“从父神手中接过他所赐的长剑，为斩除邪祟高高地扬起，直到永远，阿们！” “你知道吗？”约翰对谢赫说道，“在我出生的地方，人们会把这种疯子关进牛棚，用铁链锁住，再给他一块煤，让他自己往墙上涂那些不可思议的图画。”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现在，我们有客人了。”谢赫的目光投向了天空，那里出现了几个黑点。 第201章 学生们 漆黑的钉刺贯穿了不断抽搐的头颅，邢泽吐出嘴里的泥灰，挥动魔杖召来一股风吹散了硝烟和尘埃。 看着疯子曼尼散落一地的碎块，他低语道：“看来用量有些多了。” 他几乎把所有爆破雪茄都塞进了那疯子的体内，剧烈的爆炸不禁带走了敌人，还摧毁了整个大厅。 如此规模的爆炸一定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人。他抬头看向了外头的天空，要赶在那些邪教徒来之前离开这地方。 如此想着，邢泽走向了剩下的那几个房间，他的运气不错，在倒数第二件房间中找到了那四个孩子。 不过在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几道魔法，好在，那些孩子魔咒还算不上熟练，邢泽勉强躲过了全部。 “不错，孩子们，至少你们的魔咒课教师会感到骄傲，但你们的院长，我有理由相信他们会重重惩罚你们的。” “梅林的胡子！”躲在一张桌子后头的塞德里克惊叹道，“邢泽先生，是你吗？太好了，是邢泽先生。他来救我们了？” 另外三个孩子也从各自的躲藏处走了出来，但他们都不敢直视邢泽。 “好了，我们得离开这了。你们有人受伤吗？”邢泽询问道。 “赫敏。”罗恩叫道，“先生，赫敏的脚扭了。” “塞德里克，背着她。”邢泽简单地吩咐了一句，然后催促道，“走吧，快，快走。” 孩子们匆匆忙忙逃出房间，但立刻爆发出了尖叫，邢泽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哦，出去之后别看周围。好吧，太迟了。” 几人顺着楼梯而下，邢泽走在最前头，在确认安全之后，才让身后的孩子们通过。 在走了一段时间，邢泽叫停了队伍，他指着一家魔药店说道：“去里面休息会。” “不，我还行，先生。”塞德里克喘着粗气说道。 “休息一会吧。不仅仅是你。”邢泽示意孩子们进魔药店，等他们全进去，他施展了一个消声咒和遮掩咒。 “哈利，过来。”邢泽叫道。 哈利·波特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在他身边的赫敏出声道：“先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 “我这来不是来追究你们的责任的。”邢泽招呼哈利过来，等他走到身边继续说道：“卷起你的衣袖来。” 哈利咽了咽口水，卷起了自己左手的袖子，男孩的前臂上有一道伤口。 “魔法造成的？”邢泽问道。 哈利点点头，罗恩好奇地走了过来，再看见同伴手上的伤疤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哈利？”罗恩质问道。 “我们没药，罗恩。”哈利显得十分冷静，“说了只会让你们更加担心。” “现在，有药了。”邢泽从从戒指中取出治疗药水，“但是会很疼。” “没关系。”哈利咬着牙伸出手。 邢泽看向罗恩说道：“去找点什么东西来，能够让他咬的。” 罗恩应了一声，立刻在魔药店找了起来，塞德里克也一同过去帮忙。 两三分钟后，罗恩找到了一截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根块。 “这个能用吗？”他向邢泽询问。 “拿过来吧。” 对此赫敏表示很是担忧，在罗恩把那玩意送过去前，她反复确认了好一会才放行。 哈利咬住了那块根茎，浑身抖得厉害。 “撇过头去。”邢泽说，接着把药水倒在了那道伤口上。 药水腾起白色的雾气，哈利用尽全部力气咬着那块根茎，他指甲狠狠地嵌入了邢泽的手臂。 “好了。”邢泽说道，“还有谁受伤了，不要再瞒着了。” “瞧啊，哈利，好了，你的伤口好了。”罗恩激动地大叫起来，“你可真是太幸运了。这治疗药水可不便宜，我妈都舍不得给我用。” “给赫敏也治治吧。”哈利向邢泽求道。 “它治不了骨头的损伤。”塞德里克解释道，“我们得送格兰杰去医院。” 邢泽朝起身朝赫敏走去，“恐怕行不通，等会我送你们去帕拉维家，她会带你们去地下室。” “哦，帕拉维！”塞德里克突然想起这件事来，惊叫起来，“我们和她走散了。” “别担心，她现在很安全。给我看看你的腿。”邢泽拉起赫敏的腿检查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扭伤。只可惜，我不会什么治疗法术。 “所以，格兰杰小姐，你得疼上几天了。就当是给你们教训吧，疼痛能够让你们涨涨记性。别在有下一次了，这不是学校，没有邓布利多，也没有老师会来保护你们。” “可你在这。”赫敏苦笑着说道，“你来救我们了。” “那是你们的幸运。”邢泽一边说，一边从戒指中取出几瓶水来，“休息会，喝点水，然后我们继续上路。” 四个孩子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缓解，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靠着求生欲和肾上腺激素这群孩子撑到了现在。 不过一旦松懈下来，他们的大脑便会不由自主地重视发生的事情来。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罗恩，他找了一个地方痛苦地呕吐起来，口中嘀咕说：“今天的经历一定会成为我最可怕的噩梦的。” 接着是塞德里克，这位级长陷入了懊悔和自责之中。 “都是我的错，”他自语道，“我不该带你们上这来。我应该听帕拉维的话。” 哈利则是看着自己指甲中的血肉发呆，在刚刚接受治疗的时候，他用力过猛，扣下了邢泽手腕的肉，可对方却一点埋怨都没有。 “你们还活着，这是最重要的。”为了让屋里的气氛不那么绝望，邢泽不得已出声鼓励道，“每个人都会犯错。记得，塞德里克，犯错并不可怕，不敢承认才是最要命。 “所以相比起来，你比绝对多数人都要勇敢。罗恩，别再去想那些事情了，那对你毫无帮助，专注于你的眼前。 “要知道，在这座塔外面，或许还有一堆麻烦等着我们，你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说到这，邢泽扭头看向了赫敏，“你在害怕，格兰杰小姐？” “没…没有。”赫敏把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藏到了身后，“好吧，我是在害怕。” “不用感到羞耻，我也害怕。” “那也许你能教教我们怎么克服恐惧。” 邢泽摇摇头道：“你只能接受，要么就被它打败，要么就打败它，就是么简单。” “我不害怕。”一直没有说话的哈利突然开口道，“你在这里，先生，就像列车那次一样。我相信你。” “啊，别太相信了，哈利。我可不是什么超人。” 第202章 追杀 他们没在魔药店停留太久，在短暂的精力恢复之后，四个孩子和一个大人便再次出发。 “我们要去哪儿？”罗恩问了一句，他傻乎乎的脸上带着疑惑，不解还有恐惧。 “还记得你们和帕拉维走散的古董店吗？”走在前头的邢泽回话说，他示意队伍停下，然后探出脑袋看了看下一层。 在听到了黑猫的叫声后，他挥挥手，让孩子们快速通过。 哈利走在最后，邢泽把注意后方的工作交给了他，至少比让罗恩去要强的多。 “谁还记得去古董店的路？”在塞德里克背上的赫敏小声询问。 罗恩撇撇嘴，“真是个蠢问题，邢泽先生一定记得。” “这不是个蠢问题，罗恩·韦斯莱。”赫敏板起小脸，“等会我们又走散了该怎么办？既然我们的目的是古董店，那得确保我们都认得路。” “我不记得了。”哈利无奈地摇摇头，“那会儿，我只记得逃命了。” “我也一样。”罗恩附和道。 邢泽快步走到队伍的前头，他除了前方的安全外，还得留心后方的安全。 很多巫师会使用隐形魔法，这对于一个刚刚接触魔咒的一年级学生来说，实在有些太为难了。 “安全了，我们继续走。”邢泽说。 孩子们还在讨论关于谁记得古董店的事情，有点东西分散他们紧绷的神经是好事，只要他们不太大声，邢泽并不想阻止。 这个话题最终在第十五层得出了结论，除了赫敏之外，没人记得去古董店的路。 在十五层被邢泽干掉的两名巫师依旧躺在楼梯过道上。虽然这一路来，几个孩子都见识过了尸体，但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两具成人尸体还是让他们心惊肉跳，惊恐不已。 “别看，走过去就是。”邢泽对学生们说道。 罗恩几乎就快哭出来了，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跨过尸体，随后飞快地跑向了邢泽所在。 塞德里克倒是要镇定的多，在越过尸体前，他还匆匆撇了一眼。 他背上的赫敏则用自己的双手捂着眼睛，走在最后的哈利和罗恩的情况差不多。 但就在他跑向邢泽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邢泽微微皱眉。脚步声离他们还很远，如果不是他卓越的听力，根本听不见。 幸存者？不，步调不对。一瞬间，邢泽便在心中思考了很多，他听出了这个声音并不是由人类所发出。 而且仔细听的话，在那奇异的脚步声中还掺杂着一些喃喃自语。但不管那是什么，它都在快速往下而来。 “走，快走。”邢泽催促一句，“哈利，罗恩你们走前头。” 虽然孩子们不清楚自己老师在慌张什么，可见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便立刻往下跑去。 继续下了几个楼层后，跑在前头的哈利小声问道：“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了？”罗恩皱起眉头，“听见什么了，哈利？可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有声音，是从我们上面传来的。” “别停下，快走。”邢泽见他俩的脚步慢了下来，赶紧催促道。 声音来越来近了。邢泽感觉脖颈发凉，就像有什么东西绕上了他的脖子，他被盯上了。 “孩子们，去古董店，去古董店躲起来。”邢泽的步子慢慢缓了下来，“假如我没去，那就去学校，去学校躲起来。” “你要干什么，先生？”塞德里克扭头问道。 “跑就是，塞德里克，别停下。不管你们听见什么，不管你们瞧见了什么，别停下脚步。”邢泽大声叫道，“跑！” 大概是被邢泽这幅模样给吓到了，塞德里克转身拼命跑了起来。 “对，就这样，跑，别停……” 邢泽猛地转过身，蓝喙化作黑刃砍向了从天而降的怪物。 银色的剑刃从巫师身体中穿过，接着快速抽出，主教旋身躲过一击魔法，爆炸的气浪吹起了他的头发和那件黑色的皮质风衣。 他微微蹲身，向上起跳。那名骑着扫把的巫师没想到对方能跳那么高，这已经超出了人体极限。 于是，他在目瞪口呆中被杖剑一分为二，连同他胯下的扫把一起。 在坠落之时，拿但业将手中的霰弹枪对准了最后一名巫师，枪上的齿轮咔嚓作响，伴随一阵枪响，子弹出膛。 下一秒，巫师的后背开了花，鲜血向外飞溅，他晃晃荡荡地跌落在了啃啃哇哇的水泥路上。 “他还挺厉害的。”谢赫看着地上的七具尸体，“难怪不愿意和我们一块走。” 约翰将酒壶塞进了怀中，“别管他了，门德斯先生。赶紧带路，我还赶着去救人呢。” 谢赫点点头，找准了一个方向跑去，“镇医院不安全，我的眼线分布整个小镇，找到了幸存者就会把他们带去学校。 “所以，还是先去学校看看吧，反正也是顺道。也许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儿。” “你是向导，门德斯先生，我没意见。” “哦，叫我谢赫就行，约翰。那个称呼总会让我想到我那愚蠢的兄弟。”谢赫说着绕开一根弯曲了的黄铜灯柱，“话说回来，马内尔怎么样了？他有透露什么信息吗？” 约翰谨慎地注意着拿但业的一举一动，后者收起杖剑，丝毫都没把他俩放在心上。 “据我所知，没有。魔法部正在讨论要不要对他使用摄神取念。 “你知道的，那些官老爷们如果展开讨论，那这事多半会持续很久。至于严刑逼供，自从食死徒毁灭之后，魔法部就很少对那些重要家族的成员使用拷问了。” “恩~那密钥厅呢？你们就没任何行动吗？任由那些老古董们争来争去？” 约翰没有回话，而是皱眉看向了对方。 “哦，别紧张，朋友。我这五年来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我看出来了。”约翰冷笑着说道，“至少高塔上的那个魔法阵就不是一般巫师能够建立的。” 谢赫闪进了一条巷道，约翰紧跟其后，就在他们想要说话时，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袭来。 谢赫立刻紧贴在了墙壁上，约翰有学有样，他们的头顶掠过两道黑影。 那东西宛如长着蝙蝠翅膀的人，在那瘦骨嶙峋的身上还拖着一条有倒钩的长尾巴。 第203章 门德斯家族 “夜魇。”约翰小声嘀咕道。 谢赫有些惊讶地看向了约翰，询问道：“我没想到，你能认出那东西来，还如此冷静。” “大约一个小时前，我在教堂见过一只。” “我不知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差了。”谢赫继续往巷道的另一头走去。 “这话怎么讲？” “那东西对魔法有很强的抗性。寻常的巫师见到它们几乎就是死亡，没有多少逃出的希望。你很不幸碰到了，但幸运的是，你活着逃走了。” “逃走？”约翰拿出酒壶抿了一口，“你在说笑吗？那玩意死了。” 这话让走在前头的谢赫止住了脚步，他扭头过来问道：“是你干掉的？一个人？” “不，是我另外的两位同伴。” “让我猜猜，那个东方人是两人中的一个？” 约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对我们很熟悉？” “你们在调查我，我也一样在调查你们。那个东方人，啊，他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声名远扬。 “至少在翻倒巷，臭鼠街还有形形色色的地下势力中，他是风头正茂。” “因为蜡油脸？” “可不只是他，还有甜蜜之家的大老爹。”谢赫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家伙动用了整个傲罗办公室端了甜蜜之家，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 “我对此倒是没感到多少惊讶，这事恐怕也只有那家伙才会做得出来。” “但在其他地下势力眼里可不一样，他们把他视作灾星，告诫手下的人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就别去招惹那个疯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带着一堆傲罗出现。” 听到这，约翰有些哭笑不得，“我真是没想到，那家伙倒是先在黑道上出了名。” “我原本并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但现在看来，那东方人确实有些本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另外一个人是谁？” “艾丽·沙菲克。”约翰回答说，他明白即便他不说，谢赫一定也会打探的到。 方才的一番谈话，看似是在讨论邢泽。但更多的是他在表明自己的实力。 约翰很好奇谢赫失踪的五年来到底发生什么，是什么让这位曾经的富家子弟成为现在这模样。 “和我说说你的经历吧，谢赫，要知道你也算是英国巫师界的名人了。当初为了找你，门德斯家族可是动用了不少关系和人手。” 谢赫吐出一口长气，拿出魔杖对一头后门挥动了下。 “当然。”他示意约翰进去，“他们当然想要找到我，毕竟我知道的太多了。” 约翰走进门里，发现这是一家高档酒水店，“他们是指门德斯家族吗？” “不，不是。”谢赫关上后门，“走这边，我们从酒窖走。” 走下酒窖，他才继续道：“是魔宴，至少他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约翰顺手从酒窖的架子上取过一瓶葡萄酒，“不错，送我一瓶如何？” “反正店家不在。” “我开始喜欢你了。”约翰把葡萄酒藏进了自己施加过无限伸展咒的口袋中，“那么说，你曾经也是魔宴教团的一员？” “你可以那么认为。”谢赫点了点头，“我的先祖，爱德华，他在旧雷文斯卡沦陷的前一天用禁忌的咒语召唤出了尖啸者。 “你大概听过这个传闻。可最终巫师们还是败了，旧雷文斯卡村失守。其真正的原因是，尖啸者杀光了几乎整个门德斯家族。 “剩余的族人逃出了老宅，但那怪物依旧还躲藏在那儿。战争胜利后，为了能够重新统治雷文斯卡，重新找回往日的荣光。 “我的家族用了不少办法，其中之一便是寻求了魔宴教团的帮助。不，那个时候，我的先祖们并不清楚那些人属于教团。 “他们带来了金钱，物资和技术，以帮助重建雷文斯卡。没错，那正是被刻在高塔上的蓝山集团。” 谢赫说道这，用魔杖召唤出了一枚光球，因为前方的通路开始越发漆黑。 约翰对他的话存疑，“你是说整个蓝山集团都是魔宴教团？” “当然不可能，约翰。”谢赫阴沉着脸，“但他们无处不在。任何组织，任何家族或许都会有他们的身影。正如他们崇拜的神明黑色之人一样，祂拥有众多的分身。 “还是让我们说回正题上来吧。重建工作一直很不顺利，坊间一直都传闻说门德斯老宅闹鬼。爱德华·门德斯的灵魂一直都在宅邸游荡。 “但那不过是尖啸者的诡计而已，它变幻成了我祖先的模样，贪婪地捕杀着那些工人。那些幸存的族人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他们再次向魔宴教团求助，而这一次，他们索取了代价，就这样，我的家族陷入了无尽的深渊。那么多年以来，人人都认为新雷文斯卡的主人是门德斯家族。 “但了解些许历史的人都知道，那些掌控了小镇产业的其他家族才是主人。不过，真正掌管雷文斯卡村的人是魔宴教团。 “当然，我之前和那些愚蠢普罗大众一样，一直都以为那些大家族是敌人，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我才明白，我一直来都搞错了敌人。” 谢赫沙哑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力，“我一直都在明面上和他们交善，天真的以为只要能成为镇长，再借助那些家族的力量就能将教团赶出去。 “可惜，你也看到结果了。我脸上的伤疤，正是那恐怖的存在所留，如果不是我那些忠心耿耿的亲信，那天夜里我大概已是一具尸体。” 听到这，约翰差不多理清了整件事情，“我对付过梦境之物，我不敢想象你是怎么从它手中逃离的。” “那是因为它虚弱。”谢赫停下了脚步，“我们得往上走了。”他将魔杖顶端的光球悬浮，然后开始攀爬起楼梯来。 走出地下通道，约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住宅的后院，他谨慎地观察了下周围，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询问道：“它很虚弱？” “没错，那东西很虚弱。它得不到足够的食物，一直都处于饥饿状态。这样一来，魔宴教团就能更好的控制它。” 约翰想起了邢泽一直都在调查雷文斯卡村的失踪案，于是猜测道：“镇上居民的失踪？” “那些失踪的人都成为了它食物。不过最近，它似乎还受了伤，大概和魔宴教团的仪式失败有关。”谢赫的脸上闪过杀意，“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也许我们能在今天宰了那怪物。” 第204章 相会 “那就祝你好运。”在听见谢赫的想法后约翰说道，“希望你的计划里没有算上我和我的同伴。” 谢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门德斯家族内部的事务。” 约翰对此表示相当赞同，“对，家族内部事情就应该在内部解决。我们接下去上哪？” 谢赫在住宅的篱笆前止住了脚步，透过篱笆的缝隙他说道：“看见对面的洗衣店了吗？我们要去那儿。” “我还以为我们要去学校。” “那儿的地下室有暗道。但在之前我们需要通过这条街道。” 约翰同样透过篱笆的缝隙看着街道，那儿有几个全副武装的麻瓜，这算不上什么问题。但在离这伙人的不远处还有四个巫师，那就是问题了。 “你有什么计划？”约翰朝谢赫问道。 “没什么计划，四对二，外加几个无关痛痒的麻瓜，很容易。” 约翰拿出酒壶喝了一大口，“那个戴帽子的和穿夹克的我要了。” “很好，那剩下的都归我。” …… 雷科从洗衣店的地下室走出，那儿起码躲了二十个人，不算太大的地下室被快被挤满了，空气也十分燥热。 所以，他上来透透气。老巴蒂的伤势不容乐观，尽管那些人让出了下面唯一的桌子让他当床睡，但谁都明白，要是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他必定撑不过去。 想到这，雷科的心中便一阵苦闷，那人是他的责任，他应该把老巴蒂送去医院，而不是在这个逼仄的地下室等死。 “来一根？”店长罗南向他递过了一根烟来。 诗人接过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要送他去医院，或者我去外头找个治疗师来。” “再等等吧，先生。”店长坐在了诗人的边上，“再等等。” “等什么？” “如果运气好，我们也许都可以得救。” 雷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话的样子很像那些老巫师，神神叨叨的。” 突然间，他们听见了外头传来了一阵声响。雷科快速掐灭香烟，跳下烫衣台，半蹲身子朝前台走去。 店长跟在他的后头，小声道：“嘿，别靠太近了，他们会发现我们的。” “我知道。”诗人回了一句，稍稍自起身子贴墙而行，就这样一直来到了窗户边。 他伸手按下百叶窗上的一块，小心向外查看，最先看到的是的几道魔法。 但随着一阵尖叫，他看到一个巫师飞过。接着又是几声爆炸，然后是痛苦的哀嚎。 就在他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眼前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约翰？”他嘀咕道，想要再确认一遍，可洗衣店的大门却响了起来。 罗南蹲着身子，皱眉看向了雷科，大概是在询问他什么情况。 “开门，店长，是熟人。”雷科脸上洋溢着笑容，如果约翰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魔法部的援军已经到了。 店长站起身，但还是有些犹豫，不过门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是我，罗南，开门。” 这声音如同“芝麻开门”一样，罗南喜上眉梢，马上去开了门。 “看在梅林的份上，真是你，约翰。”雷科出声几道。 “雷科？”约翰同样惊讶，“这么说，其他人也在这？” 诗人摇摇头，“我和他们都走散了，我们约好在镇医院见面，可你也看见了，我和老巴蒂被困在了。哦，他急需要治疗。” 听到这话，约翰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他沉思了一会说：“好吧，我发出信号，让魔法部的人上这来。” “信号？什么信号？”罗南激动地问道，“别那么干，先生。我这儿还藏着二十多个人，你的信号同时也会引来那些疯子。” “等到了学校再发信号，约翰。这儿没有任何人手用来防御，一旦街上的那些疯子朝我们过来就完蛋了。”谢赫补充说。 “见鬼，你也听见了。谢赫，老巴蒂需要治疗，我可不想他就这么死在这了。” 巴蒂·克劳奇可是他们手上的一张好牌，只要他能活着出去，那么整个魔法法律执行司就相当于欠了圆桌会一个天大的人情。 虽说他在法律执行司并无实权，可那些崇拜他的傲罗，那些他忠心耿耿的手下都将是不可多得的人脉。 当然，前提是他能活着。而一具尸体能换来什么，只是一场英雄似的葬礼，换不来任何好处。 “我知道，不过学校那儿有治疗师。”谢赫说，“想想看，约翰，你真相在这儿等魔法部的人来救援？要我说，等他们来这，只能替老巴蒂收尸。” “听起来这主意不错。”雷科对这个计划表示赞同，“既然你能带我们去学校，那为什么不带我们去镇医院？你叫，恩——谢赫？ “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谢赫？谢赫·门德斯？” 谢赫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道：“雷科·亚尔宾。我在舞会上见过你几次，你总能把那些甜美的歌谣带入不堪耳目和少儿不宜中去，这也算是一种天赋不是吗？” “啊，我就知道你没死。我还特地为此创作了一曲歌谣。”雷科显得十分激动。 约翰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好了好了，待会再叙旧吧。里面还有一个急需治疗的人。” 几分钟后，谢赫来到了地下室，他看了眼躺在桌上的老巴蒂，然后又看了看四周的人。 站在他身边的罗南小声道：“我只能救下那么多，谢赫先生。” “你做得够好了，罗南，一起走吧。你的店不再安全了，死在外面的巫师和麻瓜会招来更多的疯子。” 罗南听后，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店，随后应道：“好吧，先生。希望我的店能够撑过去吧。” 约翰对老巴蒂施展了一个漂浮咒，后者似乎陷入了昏厥，要不是那浅薄的呼吸，他都以为这就是一句尸体了。 地下通道算不上宽敞，勉强能够让一个人通过，他们在下面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达了学校附近。 刺眼的阳光让约翰眯起了眼睛，雷科跟着在他身后走出通道。 “瞧啊。”诗人小声道，“雷文斯卡村的骄傲，落成之塔。” 第205章 传闻中的巫师 “嘿，你要带我们去哪？”艾丽朝前方的女孩问道，他们三人在各种暗巷和房屋间隙中穿梭了好一阵子。 缇娜停下脚步回道：“去学校，那儿安全。” “你可总算说话了。”大小姐抱怨道，“我差点就要把你当成一个哑巴了。” “你认识我儿子？艾斯？”比起自己现在哪儿，治安官显然更关心这个。 缇娜和艾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真的吗，斯科特尔先生？非要在这个时候纠结你儿子交朋友的问题？”女孩问道。 治安官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他摆摆手道：“忘记那问题吧。学校安全？据我所知，镇上两个最大的社区都受到了汽车炸弹的袭击。 “而医院，医院也完蛋了。显然，这帮疯子不仅仅是在挑起麻瓜和巫师间战争。还在有计划的攻击人口密集处。所以，你确定学校是安全的？” 缇娜继续再次钻进了一条小巷，“信不信由你们。”她的声音逐渐变远。 “你怎么看，沙菲克小姐？” “鉴于那姑娘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你的儿媳。”艾丽迈开脚步跟了上去，“我选择相信她。” 治安官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真的？你真那么看？我仁慈的主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艾丽没管斯科特尔的担忧，她紧紧脚步跟上了缇娜，“你或许该对你的未来公公客气些。” “别拿我开玩笑，女士。”女孩一本正经地小声说道，“我和艾斯仅仅是普通朋友。” “好吧好吧，我的错，女强人。”艾丽做出让步，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现在不管是说话口吻，还是待人接物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某个滚蛋的习惯。 说起那个混蛋，艾丽的心又沉了下来。可别死啊，混蛋！她在心里叫道。 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大小姐又朝女孩问道：“治安官说得很有道理。我也不认为那些疯子会大发慈悲放过学校。 “如果你有我们所不清楚的消息，那就告诉我们，好让我们安心跟着你去。 “如果没有，那就带我们去见学校的管事儿，好让我们说服他加强防御，以便迎接突如其来的袭击。” 在走出这条暗巷后，缇娜才回答说：“他们袭击学校的计划泡汤了。所以，学校暂且很安全，而且，院长在一开始便加强学校的防御。 “那儿有很多巫师，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但他们本事不赖，用来守门的话正好合适。” 大小姐微微皱眉，冷声问道：“听起来你并不喜欢巫师？” 缇娜退下兜帽，撩起了自己的半边长发。 在看到她脸上被魔法烧灼而出的字后，大小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不仅仅是不喜欢巫师，我恨他们。”女孩放下头发，小声地确认着四周，似乎是在找那条道路最为合适。 治安官走上前询问道：“我错过了什么？” 艾丽摇摇头，对他小声说道：“要是将来她上你们家去吃饭，别太为难她了。” “我们能换一个话题吗？”斯科特尔先生撇撇嘴，“嘿，缇娜，你叫缇娜对吗？你刚刚说他们的计划泡汤了？怎么个泡汤法？” 最终缇娜选择了一条向上的道路，三人从一栋公寓外头的安全楼梯而上。 “院长派出了人手想要阻止袭击计划。”缇娜说，“但他们失败了，两个社区几乎被炸成了废墟。但前往阻止袭击学校的小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看见一个巫师，他一个人摧毁了锯木厂，那儿是袭击者们的基地。 “在那巫师离开之后，他们进去看过。哦，那地方现在变成了地狱，到处都是尸体，要么是支离破碎的尸体，要么是烧焦了的尸体。” 缇娜说得很平静，但她的呼吸急促了不少，不知是因为爬楼梯的缘故，还是因为激动。 “一个巫师？单枪匹马的摧毁了一个邪教基地？”大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回来的人还说，那巫师带走了镇长的儿子——卢克·门德斯。”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女孩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大小姐按了按自己发涨的额头，“这事听起来很有他的风格。” 缇娜在一个房间前停下，她试着开了下窗，窗户轻而易举地被打开。 女孩熟练且快速地跳了进去，治安官示意女士优先，自己则确认了下后方的安全。 大小姐一进屋，缇娜就扔给她一瓶矿泉水，“我向小队的人确认过了，他们说那是个东方人。所以是他，对吗？” “也许吧，但这也太夸张了。那地方，额，锯木厂有多少人来这？” “粗略的统计，应该有一百多人。” “这不可能。”斯科特尔接过水叫道，“他是怪物不成？一个对付一百，这实在太悬殊了。” 缇娜拧开瓶子喝了一口，“事实如此，斯科特尔先生。不管你承不承认，那巫师确实摧毁了一个邪教聚居点，还是最大的那个。” “那你知道他往哪儿去了吗？”艾丽问道。 缇娜摇摇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大小姐心想。 …… 阿尔费雷德手持魔杖紧张地看着四周，在他身后，凯萨琳正检查着那辆破旧的车子。 “见鬼，她太老了。”老太太抱怨道，“我早该在十年前就换了她的。” “好了吗？”年轻的傲罗再一次询问道。 “有点耐心，年轻人。”凯萨琳合上引擎盖子，“我们才停下十分钟，可你已经问我十遍这问题了。” “我不想催你，凯萨琳女士。”阿尔弗雷德面露苦色，“但周围恐怕不安全。” 凯萨琳打开车子的后门，开始往身上套装备，“那你是干什么的，小子？我让你看着点周围，好在危险来临前给点警告。” 说着话，她关上了车门，紧紧了霰弹枪的背带，“上路吧，小子。我们要在你的血流光前赶到医院。” “我们不开车了吗？” “忘记她吧，她完蛋了，就像我第二任得心脏病死掉的丈夫一样，彻底完蛋了。” 凯萨琳叹了口气，神色忧伤地最后看了眼那破车。阿尔弗雷德本想安慰一句，但老太太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惜，这车子上不了保险。” 第206章 麻瓜，巫师和主教 阿尔费雷德有些气闷地跟在老人身后，他开始想念起自己的家，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炉火。而不是在这儿顶着寒风，担惊受怕地逃命。 他接着想起了巴蒂·克劳奇，他的老师和上司，原梅林保佑他，希望他顺利抵达医院。 然后，他又开始担心起自己来，他的伤势不算严重，子弹贯穿了肩膀。 这是好事。阿尔费雷德想起了老太太之前说的话：这是好事，要是让子弹留在你的里面，你会更痛苦的。 该死的除魔子弹。他在心里小声咒骂一句，激动地情绪牵动了伤口，年轻的傲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是觉得累，我们可以休息会。”走在前头的凯萨琳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异样。 真是奇迹，她都这岁数了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好的耳朵。阿尔费雷德在心中如此想着。 “不，赶紧走吧，女士，趁着街上没什么人。” “好吧，的确没什么人，也许可以找家药店，我能给你简单处理下伤口。” “你以前参加过战争？”阿尔费雷德岔开话题，想要把自己的注意从伤口上转移，而且他也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会有那么多军火。 凯萨琳的身上背着一把霰弹枪，胸前是一串儿子弹。她手上还揣着一把步枪，腰的右边是一把大口径左轮，左边是一排整齐的手雷。 阿尔费雷德很惊讶这一堆东西竟然没有压垮这个瘦小的老太太。他也提出过帮忙背点什么，但显然凯萨琳女士更愿意把武器带在自己身上。 “战争？不，我没有，但我的第三任丈夫参加过，他喜欢舞刀弄枪。所以他死后给我留这一堆东西，正好派上用场了。”老太太开心地说道，“说真的，我实在不清楚该拿这些玩意怎么办？带着它们去参加下午茶？还是去银行？ “可瞧啊，要是没了它们，我就对付不了闯进公寓的恶棍，也救不下你。所以，我还得感谢我那第三任丈夫，愿他安息。” 在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一条小街，前面一个分叉路口。阿尔费雷德犹豫不决，但凯萨琳很快做出了决定。 她决定走右边，“右边总是对的，我用右手吃饭，用右手写字，还用它做些私密的事儿，我相信我的右手。” 阿尔费雷德很想问一句：如果左撇子该怎么办？ 但在瞧见那把沉甸甸的步枪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把魔杖紧拽在了手中。 不知为何，他心里感到了一阵不安，不，确切的说是害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他的心头。 他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看身后，他问道了一些不好的气味，像是铅，石灰…… 猛然间，年轻的傲罗意料到了什么，他快速抬头看去，就在一间砖砌的楼房屋顶上停着一个身形。 那东西如猫科动物般蹲坐在墙头。它没有五官，但阿尔费雷德觉得那玩意在打量着他们。 它缓缓张开了翅膀，一根带着倒钩的长长尾巴从他身后翘起，就像是一个警告。 警告着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 年轻的傲罗瞪大了眼睛，他感觉时间变得缓慢，他忘记了自己所学的任何一个咒语，甚至忘记逃跑。 那怪物从天而降，飞行之中悄无声息，它的目标很明确，正是凯萨琳太太。 千钧一发之际，从边上礼品店的窗户里冲出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人来，那人手中的杖剑在阳光之下闪着光芒，如同骑士长枪一般贯穿了那怪物。 借着冲击的力道，男人将怪物狠狠地按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杖剑一点一点刺进怪物的体内。 怪物挥动利爪想要反击，但伴随一声巨响，那爪子被什么东西给轰飞，随后径直落在了阿尔费雷德的跟前。 年轻的傲罗这才看见那人的另一只手中还有一把造型怪异的霰弹枪。 “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身穿黑色风衣的家伙吼道，竟是用杖剑顶起了那怪物，随后狠狠地甩向了一旁。 在那怪物还没落地之前，男人连开两枪，一枪命中了那怪物的头颅，另一枪打中了怪物的腹部。 然后是一阵平静，如同戛然而止的瓢泼大雨。 神秘的男人转过身来，他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拖出了一个长影。 “巫师？”他的目光在阿尔费雷德身上停留了片刻，转而又看向了凯萨琳，“麻瓜？” “不，确实的说我也是巫师。”老太太纠正道，“只是不能施法。”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让阿尔费雷德压力更甚，他恍惚间感觉自己还不如去面对刚刚那只怪物，那样或许还能轻松一点。 “瞧我说什么来着，小子？走右边准没错。”老太太显得很得意，全然不知刚刚她命悬一线。 男人收起自己的杖剑，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了半截没有抽完的雪茄。 “借个火。”他向两人说道。 凯萨琳摸出一把火机丢了过去。 “你们打算去哪？” “去镇医院，年轻人受伤了。” “算我一个。”男人用火机点起了雪茄。 阿尔费雷德似乎有些不情愿，他小心询问道：“为什么？” “恩？” “你为什么想和我们一起。我是说，你那么强。” “因为你们很弱，弱者会吸引怪物。”男人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雪茄，“而我，我喜欢杀怪物。” …… 缇娜准备再次动身，短暂的休息让艾丽和斯科特尔恢复了不少力气，他俩的情况看起来没之前那么糟糕了。 “接下来的路会比较难走。”缇娜提醒道，“我们需要经过市中心，那地方现在变成了战场，需要格外小心。” 再听到这话后，治安官忍不住叫道：“啊，该死。要是给点武器就好了，我快没有子弹了。” 艾丽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瓶用于恢复魔力的煎药喝了下去，虽然这种煎药比不上帕拉瑟魔力煎药那么有效，但胜在没有什么副作用。 “你需要什么武器？”缇娜问道。 “最好是枪，没有的话，手枪子弹也行。” “我们会路过老乔的枪械店，运气好的话，那地方应该还会有一些剩下的武器。” 斯科特尔毕竟在小镇当了十多年的治安官，提起老乔的枪械店，他多少也明白了缇娜的路线。 “希望那店还没被抢个干净。” 第207章 疯狂的战斗 触手击中墙壁，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凹痕。在下一次攻击来临之前，邢泽果断放弃施法，而是往后跳去。 那如肉瘤状的怪物看似笨拙，但速度很快，这得益于它下面的六条手臂。 而在肉团的正前方，挂着三个脑袋，一对腿脚。而那根长鞭状的触手，是从肉团的顶端伸出，那里是有一张布满锐利尖牙的血盆大口。 三个脑袋中的其中一个说起话来，“小巫师，你以为就这样能打败我吗？我是不死的。” 邢泽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着下一层跑去，楼道太过狭窄，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躲避。 “你跑不了的，小巫师。”怪物一边叫喊着，一边朝他追来。 “跑？”邢泽在距离楼道口几米远的地方站立，“为什么我要跑？曼尼？你难道忘记被炸成碎片的感觉了吗？” “闭嘴！”怪物咆哮起来，“我要吞了你，然后再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说话间，那肉球已经冲了过来，六只手臂快速挥动，如同蜘蛛一般。 邢泽没有躲闪，他等待着，等待着那根如舌头般的触手打来。那触手果然动了，它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抽向了邢泽。 同一时间，邢泽也动了，他矮身闪过抽击，然后冲向了那怪，如同离弦之箭。 那三个脑袋发出了难听的尖叫，怪物的其中两只手从地上立起，它想要就这样直接抱住邢泽。 “来呀！”邢泽喝道，左手化作长剑，斩断了一只抓来手臂。 蓝喙快速变化，在另一只手臂到来前，化作护盾挡下了抓击，它调用起最后一块黑铁的能量，护罩上长出了如同刺猬般的长刺。 曼尼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喊，那条触手调转个头，袭向了邢泽背后，同时，肉团的正前方又伸出了不少人手来。 “来吧，巫师，成为我的一部分。” 两方夹击下，邢泽不慌不忙，快速往边上闪避，但那触手显然没打算让他就这么走了，也同样改变了方向。 但它速度却没能跟上对方，邢泽再次躲过攻击，他即刻转身，在那舌头回去之前将其死死地抱在了怀中。 “哈哈哈，你疯了，小巫师，你疯了！”曼尼激动地大笑起来。 在他眼中，邢泽的行为和自杀没什么两样，他现在的力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巫师了。 他接受了黑色之人的赐福，尽管身体上的异变让他失去施法的能力，但却获得了足够的力量和速度。 在被炸成碎片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就那么完蛋了，而且这个见鬼的巫师还用魔法轰烂了他的头颅。 但他没有料到的时，他四散的血肉吸收了另外两名手下尸体，随便还捕获了前来调查的另外一名巫师。 魔力和血肉让他逐渐恢复了过来，凭借着自身的执念，他一路往下，沿路的尸体都被他吞噬殆尽。 直到完全掌控了这具肉体后，他明白，疯医并没有骗他，柯比特主教也没有骗他。这就是进化，这就是飞升之路。 现在，他感到自己无比的强大，甚至感觉自己能够和主教一较高下，不，他不必再惧怕柯比特了，因为他正在蜕变成为神明。 于是他抽动舌头，想要将那个巫师一起带回自己的身边，他要慢慢折磨这个巫师，将他一点一点的吞噬消化。 可舌头却是纹丝不动，曼尼有些疑惑，他转动其中一个头颅，借着上面的眼睛看去。 只见那巫师身体被黑色的物体固定在了墙壁和地板之上。紧跟着，曼尼察觉自己正在被往前拉扯，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在力量上败给了一个巫师。 不，这不可能。他在心中叫道，他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瘦弱的巫师！ 他再次使劲，这一次他动用了全部的力量，但依旧毫无作用。 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侧向了一边，那巫师想要把他丢出去。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巫师，他只是一个巫师！ “你到底是什么？” 曼尼如同风车一样被转了几圈，随后狠狠地被抛向了窗户，他的肉体中不断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地板。 但对方的下一个魔法已到，压缩后的空气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再多的手臂也没有了用处，猛烈的冲击撞破了落地窗户，巨大的怪物坠向了地面。 那根鲜红的长舌还想做最后的抵抗，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巫师也跳出了窗户，将左手的利刃刺进了长舌之中。 邢泽挥动魔杖，使用空气咒语连同自己和那根舌头一起推向了怪物。 轰！ 地面为之颤动了下，曼尼还没有死透，接着强大的生命力他疯了似的将手臂抓向邢泽。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要能杀了他，即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他要让这个巫师付出待机。 可是灼热的火焰阻止了他。 邢泽将自己全部剩余的魔力化作了龙息咒，比熊熊烈焰更为灼热，更为猛烈的龙焰被他尽数灌进了对方大张的嘴巴里。 但他同样明白，仅凭火焰是干不掉曼尼的，在火焰消退之后，蓝喙立刻钻进了怪物体内，奄奄一息的怪物很快就成为了它的养分。 邢泽跌跌撞撞的从怪物身体上走下，他喘了一口气，看了眼身后的高塔。 曼尼肉瘤般的身体阻挡了几乎全部下坠的冲力，再加上增幅魔咒的效果还在，邢泽没有受到多少伤。 他一直都在拖着那怪物，一方面是给孩子们逃跑的时间，一方面是在不断给自己施加增幅咒语。 和蜡油脸一战教会了邢泽一个道理，在施加了一定的增幅魔法之后，巫师也能和梦境之物一较高下。 前提是那些巫师能够像邢泽一样毫无顾虑地往自己身体施加魔咒，还能肆无忌惮地喝下魔药。 火龙血药剂的效力开始减退，邢泽急促的呼吸开始变得逐渐平稳。 在逃入下一层的时候，邢泽利用那段时间喝下了火龙血药剂，自从了解到该药剂的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后，邢泽便从地下交易所中收购了好几瓶备着。 而在跳出窗户的时候，邢泽又灌下了阿格丽芭的恶魔药剂，这种药剂能够大幅度增加火焰魔法的威力。 只是缺点同样明显，会使人体自然，不过龙血药剂很好的抵消了这项副作用，短暂的巨龙皮肤让邢泽拥有了很强的火焰抗性。 任何一个巫师都吃不消邢泽这般战斗，即便是邓布利多也不行，这对身体的负荷是在太大，正常来说，这样做只会让自己瞬间暴毙。 第208章 下水道的集会 蓝喙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吸收着曼尼的尸体，但留给它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高塔的战斗很快机会吸引来一群敌人，而四个孩子还没有跑下来。 过度的使用药剂和魔咒并不是没有任何副作用，邢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的体温正在快速流失，即便是在太阳底下，他依旧感觉到了寒冷，刻骨铭心的寒冷。 于是，他不得不暂且召回了蓝喙，后者仅仅是吞噬掉了那团肉瘤的核心部位，余下的东西恐怕它没有机会再继续享用。 蓝喙一回到身上，邢泽便感觉一阵轻松，用于补充魔力和修复他身体的魔力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入体内。 短短几分钟后，邢泽的呼吸恢复了正常，体温也不在降低，甚至消耗殆尽的魔力都恢复了不少。 他立即迈开脚步，朝着高塔走去。 旧雷文斯卡村废墟地下。 疯医里克特举着手中的魔杖在漆黑的地下排水官道中缓慢前行。尽管这边排水官道已经废弃很久，但味道依旧难以忍受。 陈年积攒下来的雨水，污水，还有腐烂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搅合在一块，成为了蚊子苍蝇的天堂。 黑暗之中，有几只老鼠从旁经过。里克特咧嘴笑了笑，他并不讨厌这种生物。在他看来，老鼠是一种进化相当完善的生物。 相比之下，人类，人类实在太过脆弱。所以他才会在这儿，在这些比他更为疯狂的人当中寻求那些禁忌的知识。 四周的味道开始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划过脸上的微弱寒风意味着他离目的地不远了。 继续行走了一阵后，道路变得宽敞起来。最终他在一处点着火把的交叉口止住了脚步。 这里已经站了五个人，每个人都穿着兜帽长袍，里克特知道，能够有资格站在这臭烘烘的地方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 “人都到齐了吧。”说话的是柯比特主教，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那种神职人员特有的说法方式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见鬼，就不能选一个干净点的地方聚会吗？”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巫师，他的声音起来较为年轻。 凭借多年的经验来推断，里克特推断这人也就三十多岁，绝不会超过四十。 “你们无形教会没人了吗？派你来这？哦，我忘记了，那些和你一样戴面具的人基本都被杀完了。连乔·克莱门斯也死了。” 金面具巫师攥了攥拳头，谁都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就别来插嘴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让你的身体怎么才能不被蛆虫给咬烂了吧。塞西尔。” “别吵了，各位。”里克特开口打断了这场争执，“我们碰上了一些问题。医院的地下实验室被毁了，没能抓住那两人。” “啊哈。”金面具笑了起来，“塞西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他妈再也不能用福尔马林泡你的吊了。” 柯比特主教伸出一根手指，一柄老旧的匕首立刻飞向了戴着金色面具的巫师。 “别在挑衅我的人了，埃弗里先生。我想你背后的主人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狗不经同意就如此撒欢的。” “是啊，这小子太过猖狂了。不如把他交给我吧。” 突然插入进来的诡异声音让杰米·埃弗里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那是黑暗之中最为邪恶的存在，也是这一群人中最为致命的存在。 “比起这事，尼尔斯。”主教说道，“守护地下实验室是你的责任。” “你是再逗我笑吗，巫师？”尼尔斯长袍里面不断扭动，“我没有听命于你的义务。你们这些卑劣，下贱的劣等生物，靠着阴险的招式把我囚禁在此地。 “还想利用我召唤梦境之物。总有一天，我会自由的，到时候，到时候我要把你们一个一个慢慢吞噬干净。” 这种奇异的说话中夹着着如昆虫振翅般的嗡嗡声，那声音让人感到恶心和不安。杰米下意识地远离了尼尔斯，因为离这家伙越近，他就越发难受。 “那你就继续饿着吧。”主教似乎没有把这份威胁放在心上，“损失严重吗，欧内斯特？” 疯医摇摇头，“大部分重要的东西已经撤离去了庄园，剩下的一些无关紧要，不过有几个缸中之脑被破坏。那些人我救不回来了，请原谅。” 主教冷静地摆了摆手，“通往飞升的道路上总归会有牺牲，不必在意。” 他说完，扭头看向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巫师，“伊莱恩，加快庄园的搬运速度。我们需要在护罩被破解之前将东西全部带走。” 后者顺从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杀出去。”尼尔斯再次插嘴道，“放我出去，老巫师，我能帮你解决一切障碍。” 柯比特主教冷笑了几声道：“你是说你的障碍吧。我没有那么愚蠢，把你放出去的恢复力量，还是省省你的口舌吧。” “我还有一个坏消息。”疯医出声道，他并不喜欢这种集会，比起在这浪费时间，他更愿意去做自己的研究。 “说吧，欧内斯特。”主教示意说。 “曼尼死了。”尽管疯医说得很平静，但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是碰上了教会的驱魔人？还是魔法部的金太阳。”柯比特主教问道。 疯子曼尼是他们较为成功的实验体之一，以他变异后的实力来推算，整个小镇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是他的对手。 “倒是有一个驱魔人闯进来了。”塞西尔说道，“看样子实力还不弱，他已经解决了我们三只为完全融合的夜魇。” “看来你们的魔法阵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牢靠。”杰米趁机讥讽了一句。 “总会有一些老鼠会偷跑进来。”主教的语气微变，“魔法阵总会破的时候，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快。那么，是那个驱魔人干掉了曼尼？” 疯医有些不确定，他向塞西尔提问道：“你说的那个驱魔人现在在哪儿？” “第三具夜魇尸体在旧街附近。” “那就不是他。”疯医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吃惊。 第209章 东方巫师 “你确定吗？欧内斯特先生？”塞西尔和气地反问了一句。 因为根据目前的战况情报来看，镇长值得他们注意的人寥寥无几。 这其中有一个叫做院长的地下组织者，他的人在学校建立了保护区。还有警察局的金太阳拉尔夫，他同样在警察局收留幸存者。 另外还有麻瓜领袖丹尼斯，巫师的领导者蒙戈·佩吉。 这些都是有名有姓之人，而另外他们不确定的还有袭击锯木厂的神秘巫师，出现在教堂的信使和刚刚确认的那个驱魔人。 而在这些人其中，最后可能干掉曼尼的便是那个驱魔人了。因为在他们看来，袭击锯木厂的神秘巫师绝不可能是一个人。 没人能够同时对抗一百个教徒，而且这其中还有送葬人的杀手之家小队和杰斐逊。 主教更愿意相信这场针对锯木厂的袭击和其余的两场袭击一样，都是出自那位院长之手。显然，他们把人员侧重在了锯木厂，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更大程度的保住学校。 至于信使，主教并不担心他。那个东方人看起来很弱，他的那位女同伴倒是有些本事。 只可惜，他们碰上的是夜魇，这种生物对于魔法拥有天生的抗性，加之如同鬼魅般的速度，那两巫师存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就算他们侥幸活下来了，主教也不认为他们有这本事击败曼尼。 想到这，柯比特询问道：“塞西尔，教堂的战斗如何？” “我没有看到那只混合体回来。”塞西尔显得十分肯定。 主教的心中突然一丝不安，他又朝疯医问道：“我也同样有疑问，欧内斯特先生，你知道是谁杀了曼尼吗？” “当然。”疯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只手上面长满了猩红恶心的小型肉瘤。 杰米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了出来，尽管在走近这个下水道的时候他已经吐过一回了。 那些肉瘤有些还在跳动，而有些已经发白溃烂没了动静。 疯医指着其中一颗不在跳动的小型肉瘤说道：“在和他失去联系后，我便前往了他的所在。 “根据信徒们的说法，他去了高塔追捕一名神之子——哈利·波特。” “啊~哈利·波特。”主教忍不住感慨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孩子和你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哈利·波特在高塔？”杰米压住翻腾的胃部问道，“见鬼，我得先走一步了。” “他已经离开那地方了。”疯医说，“就在十分钟前，我正好看见他被一名东方巫师带走了。以我的推断，正是那个东方巫师干掉了曼尼。” “东方人？”主教皱皱眉头，他心里的不安化作了现实。或许是另外一个，他在心中宽慰自己。 “一个东方巫师？”杰米怪叫道，“见鬼，为什么老是东方人。” “你吃过很多东方巫师的亏吗？”塞西尔问道。 杰米摇摇头说：“就一个。那家伙有个怪名字，叫邢…邢……” “邢泽？”塞西尔接话道，“草他妈的！就是那家伙在列车上折磨了我。” 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疯医，塞西尔率先问道：“那东方人长什么样？” 疯医简单描述了下对方的长相。 “也许是他，但我不确定。”杰米若有所思地自语道，“那些东方人都长得差不多，很难叫人分得清楚。” 塞西尔虽然对这话表示赞同，但他没说出口来。 柯比特主教却是心事重重，他朝塞西尔说道：“让麻瓜和巫师再斗得厉害些，如果真有教会的老鼠跑进来，我们就必须把计划提前了。” …… 邢泽带着四个孩子朝着古董店的方向而去，他没有走之前来的路线，而是选择了一条更方便行走的道路。 毕竟塞德里克背着赫敏，先前道路的不少地方都需要攀爬和跳跃。 有渡鸦在前方指路，他们此行还算顺利，除了遇上三个麻瓜外，就没再撞上任何敌人了。 随着离古董店越来越近，孩子们的心情松了一些，一路上的尸体和突然杀出的敌人都让他们身心疲惫和不安。 “你刚刚为什么叫我们跑？”赫敏朝邢泽问道。 其他人都对此相当好奇，不过塞德里克和哈利没有多问。罗恩倒是憋不住话，直口道：“是啊，先生，我也很好奇。 “刚刚是有什么东西在追我们吗？因为我感到后背发凉，每次乔治和费雷德想用怪东西来吓唬我的时候，我都会有这种感觉。” “是的。”邢泽点点头，“是几个前来调查的巫师。但没什么好担心的，我都解决了。” 罗恩对此毫无怀疑。但其他三人却并不相信，这从赫敏微微嘟起的嘴，哈利紧皱的眉头，还有塞德里克阴郁的表情中不难看出。 邢泽并未在意三个孩子的怀疑，与其说不在意，他更多的是想要无视他们。 这种冷漠的态度可以让对方很快打消继续深挖这个问题的冲动。 十分钟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古董店，之前的那些拾荒者已经不见了踪迹。 邢泽让孩子们藏好，随便让他们休息休息，在高度紧张中奔波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会很吃力，更别说几个孩子。 邢泽小心翼翼地来到古董店门口，他探出脑袋向外张望，在确认了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招呼孩子们跟上。 如此短暂的休息并没有让孩子们恢复多少体力，相反他们的速度变得比之前更为缓慢。 “坚持会，各位。”赫敏小声道，“我们应该快到了。”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罗恩立刻开口反驳道，“这么长的路，你可是一步都没走。”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 “好了，我们到了。”邢泽冲孩子们说道。 “到了？到哪了？”罗恩喘着了几口气。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这位老师。 邢泽挥动魔杖，一辆白色面包车渐渐浮现在眼前。 “哇哦。”罗恩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咒语？” “遮掩咒。”塞德里克放下赫敏，由着哈利和罗恩搀扶着女孩，“简单又实用的魔法。可惜，要在四年级的魔咒课上才能学到。而且我听说，遮掩咒的魔法回路相当的复杂。” 经过他的一番解释，三个孩子对邢泽的敬仰又添了几分。 第210章 各自的想法 白色面包车行驶在杂乱的街道上，距离帕拉维的家还有一段距离。 上车之后，四个孩子都松了一口气，罗恩疲惫的靠着座椅熟睡了过去。赫敏对此表示惊讶，她忍不住感慨道：“我真不知道应该是羡慕他，还是应该感到生气。” 帕拉维对邢泽去营救塞德里克这事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她原以为邢泽再也不会回来，或者只是带回几具尸体。 可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意料，邢泽不但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平安带回了四个学生。 四人除了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体力虚脱，赫敏·格兰杰扭到了脚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其他大伤。 整件事给她的震惊实在太大，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梅林保佑。 赞美梅林。帕拉维在心中祈祷一句，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邢泽身上。 她对自己放弃了麻瓜研究课感到惋惜，想着要是能够平安地回到学校，她一定要重新去上这门课，即便是旁听也无所谓。 家族反对又怎么样？父母不赞同又如何？她就是喜欢研究麻瓜的东西，喜欢那些麻瓜们的小玩意，喜欢麻瓜们的歌曲，喜欢麻瓜们的生活。 她或许会成为家族的异类，或许会因此被驱逐出家族，或许会丢掉自己的姓氏。也会遭受其他纯血巫师的嘲笑和恶语。 但这些和邢泽刚刚所面临的危险简直毫无可比性。这个人，正如塞德里克一直都在强调和述说的那样，他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道路，一直都在迎刃而上，一直都不曾放弃，即便这个世界已变得如此疯狂。 是啊，既然他能如此。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在今天，她所学的远比课堂上的更为真实和有用。 而一想到自己曾还因为莱娜·卡斯特信誓旦旦的谎言怀疑过邢泽，她便感到羞愧难当。 在她身边的塞德里克同样在思索，一开始他见到了毫发无损的帕拉维，这让他欣喜若狂。 要知道如果帕拉维出了什么事，那都得是他的责任，如果不是他坚持，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这般田地。 所以在看见女孩的那一刻，塞德里克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接着他看到车子最后头的卢克，看模样他应该是昏了过去。 他认得这位门德斯家族的少爷，在去年他跟随父亲一起去观看魁地奇世界杯赛时，这位纯血家族的少爷很不客气的当众羞辱了一位混血巫师。 真是罪有应得。塞德里克心中如此想着，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邢泽。 这位神秘的麻瓜研究课老师总是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大概这和他的真实身份有关。 可不管怎么说，在座的这些人能够活下来全靠他。塞德里克无法想象邢泽经历了多大的危险才找到了他们。 至少那个疯子，追杀他们的疯子巫师绝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一想起那个男人，塞德里克便心中一紧。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高塔里，就像他们一路跑来看到的那些尸体。 可谁能想到呐，在列车危机之后，邢泽又一次救了他们。 这一次，塞德里克暗暗决定，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在学校为邢泽正名，让学生们知道眼前之人并非莱娜·卡斯特口中的伪善之人。 这时，塞德里克注意到了帕拉维同样在看邢泽，后者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再和我说说是谁告诉你们这儿有证明斯内普的食死徒的证据的？”邢泽一边问道，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他的车速并不快，因为地上的坑洼很容易会让车子陷进去，所以他必须格外留神。 回答他的是哈利，男孩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回道：“是福利老师。” 邢泽点点头，在心中暗暗记下，打算回去想巴罗·福利好好问问。 幸运女神不知是对邢泽眷顾有加，还是对哈利·波特眷顾有加，面包车竟奇迹般地来到了帕拉维的家门前。 帕拉维带着孩子们跑进了自家的后院，准备前往地下室躲藏。 帕拉维家的地下室由其祖先建造，用于战时躲藏，整个地下室的墙壁都刻满了防御魔咒，大概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这是家族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才得到成果，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帕拉维的曾曾曾祖父，虽然他是个疯子，但要不是他一直坚信世界末日将会来临，也就不会有今天如此坚固的地下室。 邢泽瞧了眼后边的卢克，他伤口的血已止住，但还需要一定的治疗。 邢泽前往医院的决定不变，但他也没报太大的希望，袭击应该在半个小时就发生了。 一时间他有些动摇，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正确，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他来到了医院。 一下车，邢泽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提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接着是第二步，然后是第三步，第四步……他越走越快，白杨木魔杖被紧捏在手中。 他几乎是小跑着上了台阶，通过玻璃大门，邢泽看到了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那一地的碎尸和被血染得猩红的墙壁皆在证明一件事情——他来迟了。 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邢泽觉得自己很疲惫，他背靠着正门缓缓坐了下去，伸出两根手指按上了自己的脖子，静静地数着自己的脉搏。 那强有力且符合正常节奏的脉搏似乎是在证明他还是一个人类，但他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了和屠杀整栋医院的“怪物”一样的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那句话——没有人能够在那个当下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也只能在可观的条件下选择自己所能承受的。 于是邢泽站起身子，他没时间后悔，做出的选择无法改变，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清楚，不是吗？正如他当年在雪夜中做出的选择一样。 操蛋的世界，为什么要干这行？ 他自问。 第211章 见到你很高兴，李（感谢君首太医生的打赏） 老乔的武器店位于小镇的西边，靠近闹市区。这店与其说是武器店，其实更应该称为野外用品商店。 缇娜是带着艾丽和斯科特尔从后门进入了店里，这里的武器对于大小姐而言没什么用，所以她主动承担了守卫的责任。 小店显然已经被洗劫过一番，货架倒了一地，有用的东西被拿得差不多了。 斯科特尔感觉在这找不到他手枪能用的子弹，他在一些尚且还算完整的货架中寻找能够使用的武器。 十来分钟后，他找到了一柄匕首，一把猎枪和一些猎枪用的子弹。缇娜也找出了一柄砍刀用于防身。 在一番准备之后，三人打算继续上路，从这里通往学校需要经过市中心附近，根据缇娜的说法，那地方现在可正处于交战状态。 “不能换条更安全的路线吗？”治安官问道。 缇娜摇摇头，“这是最安全的路线了，如果走其他路线，需要穿过邪教徒的领地。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绕过去呢？”斯科特尔又问道。 “都一样，从这想要倒学校，要么走战区外围，要么就穿过战区。” 治安官叹了口气，检查了下手头的弹药，“好吧，那就走吧。” “嘘——”突然，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大小姐发出了警告。 缇娜和斯科特尔立刻蹲下了身子，大小姐面色凝重地盯着门口。 一只梦境怪物正在店外游荡，她认出了那怪物是由锯木厂的老板罗宾森所化，他的双手变成了骨刃。 那骨刃锋利的能够直接切开巫师的长袍，老巴蒂·克劳奇背上的伤口就是这样来的。 怪物在店外止住了脚步，它野狼似的头颅左顾右盼，漆黑的鼻子抽动不已。 见鬼，它不会是闻到我们的味道了吧？大小姐感觉自己冷汗直冒。虽然依靠药剂她的魔力恢复了一些，但还远远不足以对付一只梦境怪物。 应该说，就算她魔力充足，也很难和有把握对抗梦境怪物。 治安官和缇娜躲在商店的柜台后头，就算没有看见敌人，但他们依旧能感觉到不断袭来的压力和莫名的恐惧。 斯科特尔发现缇娜全身都在颤抖，他便伸手握住了女孩，示意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快走。大小姐在心里催促着，她希望怪物没有发现他们。可事与愿违，锯木厂老板猛地扭过头来，两只漆黑的眼睛锁定了老乔的武器店。 艾丽预先准备好的魔法脱手而出，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先发制人。 那道寒冰咒语打在了对方的脚下，那怪物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它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骨刃，正想要附身冲锋，却发现自己的脚被完全冻住了。 “斯科特尔！”艾丽叫道。 治安官从柜台后头站起身，猎枪对准那怪物开始射击，尽管这枪的射击速度堪忧，但胜在子弹威力不俗。 在怪物挣脱开束缚前，他勉强射出了三枪，前一枪被对方的骨刃挡下，第二枪射中了怪物的胸口，给它留下了一个不大的窟窿，紫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 怪物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叫喊，满口利齿的嘴里吐出脏话来。 最后一枪开得最为匆忙，仅仅是擦伤了对方的耳朵。 “哈哈哈，砍砍砍，我要把你们想木头一样砍成一段一段的。”怪物咆哮着冲向了商店。 艾丽的下一个魔法已完成，冰冷的寒风从魔杖尖端射出，阻止了怪物的冲锋，但它依旧还在顶着寒风继续前进，全然不顾已经起冰渣的身体。 “走！”艾丽朝身后的两人叫道，“我撑不了多久，你们快走。” 治安官犹豫不决，而在他脚边的缇娜却是抖得厉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都跑不了，哈哈哈，一个都跑不了。”罗宾森咧着笑了起来，“一个一个砍，砍下脑袋。” 寒风越来越弱，怪物也越来越近。 治安官举起上好子弹的枪想要继续射击，但眼前忽的闪过一辆飞驰而来面包车，车子顶着怪物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大小姐愣了一秒，但很快反应过来，在她冲到店外前，重重的撞击声传来。 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踢开车门走了出来，然后他挥动了魔杖，一个小型爆破咒射向了面包车。 整辆车子顿时炸开。艾丽伸手护住脸部，她的耳边响起了那个烂人的声音。 “我记得去学校应该是走边，对吧？” 大小姐放下手，轻笑一声道：“好久不见，李。” 邢泽摊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真的吗？还来这套？” “仪式感。” “好吧，尼克斯小姐，见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我也一样。” “他们都和你在一块？” 艾丽摇摇头，“没有，我们原本打算去镇医院集合，但幻影显形使用不了。只有我一个抵到了医院。但医院……” “我去过那地方了。”邢泽接话道，“是那些邪教徒干的吗？” “等会再说吧。”艾丽的目光越过邢泽的肩头，看向了熊熊燃烧的面包车。 突然间，面包车径直地飞向了邢泽和艾丽。 早在察觉到异样之前，大小姐便施展起了固若金汤咒，邢泽也同样。 在两人的前方出现了两个半透明的屏障，面包车击碎了先前的一个，随后被后一道屏障给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尖锐的破空声传来。邢泽一推艾丽，一柄骨刃刺穿了车顶和屏障，擦着艾丽的肩头的长袍而过。显然它之前瞄准的是大小姐的头颅。 艾丽惊出一身冷汗，接着邢泽推她力道就地一滚，耳边响起了罗宾森那难听的叫喊。 “砍砍砍，砍砍砍。” 整辆面包车被从中间切断，被火焰包裹的怪物钻了出来。 邢泽啧了一声，迅速施展了一道魔法，几柄魔法匕首刺向了怪物的脑袋。 在这之后，他迅速跳开身子，魔法匕首伤不了那怪物，但能给邢泽争取一点时间和它拉开距离。大小姐也同样往后方退去。 罗宾森右手一挥，那几把魔法匕首瞬间被击碎，他似乎对艾丽情有独钟，立刻朝她冲了过去。 第212章 魔法的威力 千钧一发之际，斯科特尔从商店冲了出来，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把信号枪，“下地狱去吧。”治安官大声咒骂，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恐惧。 信号弹射向了罗宾森，他没有躲避的意思，而是挥动骨刃将信号弹一分为二，子弹即刻燃烧起来，耀眼的光芒刺痛人眼。 灼热的高温仅仅是减缓了怪物的脚步，斯科特尔惊恐的发现，那怪物被烧焦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见鬼。”治安官赶紧将第二枚信号弹填进枪中，但因为颤抖不已的手，子弹一直都无法顺利的填进枪中。 大小姐站在原地没动，她继续施展着自己的咒语，因为她相信那个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战斗之后，她能从对方的眼中明白很多东西。 而此刻，同样从边上冲来的邢泽眼中并没有让她退却的意思，所以她不在担心自身的安危，而是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手头的咒语上。 正如预料的那样，邢泽挡下了那砍来的骨刃，沉重的力道让他身子往前了几步，没有魔咒和药剂的加持身体对抗梦境之物确实有些吃力。 “早知道我应该再晚点来的。”邢泽冲艾丽调侃道。 施加在邢泽手上黑色刀刃上的力量越来越大，让他不得不使用两只手去抵挡，“告诉我，你的魔咒就要完成了，尼克斯小姐。” 罗宾森的另一柄骨刃刺向了邢泽，同一时间，斯科特尔射出的第二发信号弹也到了。 这一枪终于发挥出了治安官的正常水平，信号弹正好射中了那怪物的脸，而火焰起了作用，怪物哀嚎着往后退去。 “他的头是弱点！攻击他的头部。”治安官的话音刚落，那怪物地下的路面开始隆起，邢泽感觉手上的力道一松，他急忙往后退去。 隆起的地面开始裂开，艾丽挥动着手中的魔杖，地面彻底破碎，宛如巨鳄张开的大嘴，将罗宾森吞噬了进去。 随后艾丽的双手一合，裂开的土堆猛地闭合。大小姐的双手又搓了搓，整个地面也随之扭动，直到那怪物露在吐外的一只骨刃不在动弹。 治安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半天他才喃喃道：“当然，这么做也可以。” 大小姐的身子往后倒去，她喘着粗气，血从她的鼻孔中缓缓流出，她用颤抖的手从口袋中取出补充魔力的药剂，但她的手却连拧开瓶盖的力气都没有。 “准许我给你服务，尼克斯小姐。”邢泽接过药剂，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艾丽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邢泽比了个中指。 “我就当这是恩准了。” …… “他伤的很严重。”一个被鲜血站满的治疗师检查着老巴蒂说道，“需要马上动手术。” “那就抓紧。”约翰拿着酒壶说道。 治疗师摇摇头，看了一圈周围说：“你也看见了，先生，这儿还有一大堆的伤员需要救治。还有比他远要严重的人。” 约翰喝下一口酒，冷冷地看着四周，“你知道他是谁？” “巴蒂·克拉奇，那又如何？在这里，没什么尊贵卑贱之分。” “我欣赏你的专业性，治疗师。但你要明白一件事，你是打算拯救这些人的生命，还是拯救整个学校的人生命？” 治疗师一脸不解。 约翰轻笑一声，从长袍中抽出一根漆黑如碳的魔杖，“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治疗师。每一个傲罗，每一个通过考试并成为傲罗的巫师最先会得到什么吗？” 约翰没等治疗师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们最先得到了不是太阳徽章，也不是什么任命书，而是这个。” 他把魔杖举到了眼前，“这根特殊的魔杖能够发出一个信号，只要傲罗才能发出的黎明女神的火炬信号。我想你大概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将会成为傲罗办公室的重点援救对象。” 治疗师的眼睛猛然睁大，他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那就赶紧发出信号。” 约翰把魔杖收回了长袍，微笑着说道：“发誓你会救他，然后我会发出信号。” “你是在威胁一个治疗人员吗，先生？”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做出一个选择而已，一个最为普通的选择。救下这儿的人，还是整个学校的人。” 治疗师紧紧了拳头，谁都能看出他气得胡子都在打颤。 “时间不等人，先生。”约翰催促一句。 治疗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约翰满意举了举酒壶，然后走出了被当成临时治疗室的教室。 站在门外的谢赫后脚便跟上了他，“威胁一个治疗师可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即便是对你而言。” “别担心，反正他也找不到地方投诉我。” 谢赫紧紧脚步和约翰并排前行，“跟我来吧，我知道有个地方适合发出信号。” 约翰行走的速度慢了下来，好让谢赫走上前。 “老巴蒂对你而言如此重要吗？” “我想以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能够想明白。”约翰的双手轻轻摆弄着那根黑色魔杖。 “你力求保住老巴蒂的性命，是为了那些傲罗能够第一时间赶往这里。毕竟他是战争英雄，虽然家族中出了那种事情，但依旧深得民心 “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在外面指挥作战的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她可是一直都想要成为司长。你能保证她不会有什么小心思吗？” “我不能。”约翰很坦然地回道，“所以我去警告魔法部的时候，不单单见了她一个。” 说着话，约翰从另外的口袋中取出一块水晶来，“斯克林杰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也时候让他偿还了。” “你能和外界联系？”谢赫皱眉问道。 “断断续续，梦境污染干扰了魔法。”约翰说，“不过只要动用足够的魔力很就能和斯克林杰联系上，他会亲自带着傲罗来救我们。前提是，老巴蒂·克劳奇不能死。不然的话，他们会去镇中心阻止暴乱。” “漂亮的后手。”谢赫赞许道，“可我更好奇的是，你另外一个理由。” 第213章 这关乎体重 喝下药剂的艾丽缓过了气来，她在邢泽和斯科特尔的搀扶下走进了老乔武器店。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狼狈到这一步。”大小姐感慨说，“这比你在我坩埚里投放臭气弹更为难堪。 斯科特尔有些怪异的看了眼邢泽，后者一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我父亲一直以来都教育我别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即便是我一个女性。”大小姐继续说道。 “所以那次臭气弹，你才没有发怒。”邢泽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那次恶作剧并没有达到意料之中的效果。 是啊，艾丽·沙菲克原本可以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也可以愤怒的诅咒始作俑者，更可以像个女孩一样哭哭啼啼。 但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她知道，如果她那么做了，只会招来更多的嘲笑，也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该怎么招惹到她。 缇娜为艾丽找来了一张完整的椅子。大小姐感激地冲她点点头。 治安官识趣地走到了门口警戒，看得出，沙菲克小姐还有很话要说。 “我不知道现在道歉还来不来得及。” 艾丽轻笑了一声道：“别担心，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心里诅咒过你无数遍了。我我甚至诅咒你喝酒喝死……” 邢泽脸色微变。这一点你倒是成功了，他心想。 “可惜你不喝酒。” 邢泽干巴巴地回道：“也许以后会的。” “我恨你。”艾丽吐出一口气道，她的语调很虚弱。 “看得出来。”邢泽笑了笑，“所以，带着这份恨意坚持下去。他们说学校有治疗师，我在来这的路上碰上了几个逃难的巫师。等到了学校，你会好起来的。” 大小姐摇摇头，“别管我，带着他们去学校，我只会成为累赘。” “你是在展现什么大义吗，尼克斯小姐？” “我是沙菲克家族的人，这座城市的高塔之上刻着我家族之名。”大小姐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我不是在展现什么虚伪的大义，只是在保存一个家族的颜面，我不会托成为拖累你们的一员。” “你当然不会。”邢泽背过身蹲下，“我们可以找辆车子。在这之前，我背你走。” 艾丽皱起眉头，怒道：“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你难道疯了不成，我们要经过的地方危险至极，背着我走，你们都要死。”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十分小声。说完，她还匆匆看了眼门口的斯科特尔和不远处的缇娜。 “我同意。”靠门而站的斯科特尔插话道，他依旧监视着门外，没有转过身的意思，“我想偷来的车需要一个司机，我的技术还不懒。” 缇娜举起一只手说道：“我和治疗师的关系不错，可以让你们得到最先照顾。” 邢泽嘴角微扬，扭头看向艾丽，“瞧啊，三对一，恐怕你别无选择，尊敬的小姐。” “你们都疯了，你们都被梦境污染了。” 在缇娜的搀扶下，艾丽心不甘情不愿地趴在了邢泽的后背上，对于邢泽而言，艾丽轻的就跟羽毛一般。 但他还是说道：“哇哦，你该少吃点甜品了，小姐。” 大小姐的眉头皱在了一块，脸色难看的要杀人，“你说什么？” “没什么。”邢泽摇摇头，“我甚至感觉不到你的体重。” “你说我胖！” 女人啊。邢泽在心中感慨，只要提及她们的体重，她们准能把全部的注意都转移到这上面。 “我们得走了，治安官。”邢泽快速扯开话题，“外面安全吗？” “随时可以出发。”斯科特尔回道。 “该死的，邢泽，把话说清楚，你刚刚说我胖了！” …… “另一个理由？”约翰眯起眼睛，他的步子又慢了一些。 走在前面的谢赫点点头，“是的，另一个理由。你执意救下老巴蒂不仅仅为了保证斯克林杰会来营救。你在洗衣店的时候就打算发出信号，所以也不是为了学校的幸存者。那么，我很好奇，你另外一个理由是什么？ “为了救下你那些同伴？可你已经决定发出信号，甚至都还没有确定这里的幸存者中有没有你的其他同伴，这一切都不合理。” 约翰的步子完全停了下来，“我并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上一次我遇到这样的家伙，差点就死在了一个废弃的酒厂。” “原谅我，约翰。如果我不变得如此烦人，那我早在五年前就死了。这些年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在这个该死的世界活下去，你就必须注意任何一个细节。所以我靠情报而活。 “如果将来，将来你有求于我，记得今天。我会依据你的表现酌情给你多少信息。相信我，朋友，为了将来，透露一些内心的秘密对你我都有好处。” “哼。”约翰笑了起来，“你忘记了，谢赫，你忘记我们现在在哪儿了。将来？见鬼，我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小镇。” 谢赫耸耸肩膀，在楼梯口止住了脚步，“别那么悲观，约翰。我们活下来的。这儿固若金汤，而且物资充足。更何况，据我所知，魔宴教团不会主动参战，至少现在不会。”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如果他们开始加入战局，那么外头的情况可不会那么乐观了。” “你在隐藏什么事情，谢赫，都这个时候，你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你以为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刺杀，追捕，下毒，被信任的手下背叛。地沟的生活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别一次性就亮出自己的所有底牌。 “特别是你自认为自己有一副好牌的时候。这么做虽然能够震聂你的敌人，但更多的会让他们洞悉你的计划和内心。相信我，约翰，我知道很多秘密，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说的。” 黑色的魔杖有节奏的敲到着手背，约翰脸上的笑容未变，“如果我知道是这样，就应该让阿米莉亚把你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可你现在不是正和我站在一起吗？” “是啊，我现在开始有些后悔站着这了。” 抱歉，请假一天。 今天请个假，家里一堆事情，没时间更新了，还请大家原谅。 以上是通知。下面是作者的碎碎念，不感兴趣的可以关闭了。 说说这本书吧，顺便解答一些评论区的留言和读者的疑惑。 那是2019年的10月，我和往常一样为下一本做着准备，我决心写一本关于凡人和伟大之物的。这个念头已经在我脑海中盘踞了很久，但这一切在我点开那本令我感到惊恐，绝望和不安的后被打破了。 事到如此，我觉有有必要写下点什么，虽然我知道没有多少人会把这些风言风语当真，但现在我无论如何都要开口了，否则堆积在内心的思绪会让我发疯，真希望我从来都不曾浏览过起点的奇幻畅销书榜，也没有找到那本令我失去理智的书籍。 时至今日，在独自一人之时，我都会询问自己为什么要写哈利波特加克苏鲁？克苏鲁加福尔摩斯似的探案它不香吗？游戏副本流克苏鲁它不香吗？一路神挡杀神的莽夫流克苏鲁它不香吗？ 但我始终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个时候，愤怒让我昏了头脑，不，不应该是愤怒，而是另外一种可怕的情绪，就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喃喃低语。 那不知名的低语声让我推翻了之前那本克苏鲁探案的所有大纲，又逼着我去找了《哈利波特》的大量资料，电影，原著，维基…… 我想我当时应该是疯了，竟然胆敢去质疑一本高居榜单不落的同人，我失去了敬畏之心，以至于在看了那本诡异的著作后，竟然产生了有被冒犯到的错觉。 一定是那古怪的耳语让我失去了正常的判断，一定是这样，必定是这样。 鉴于评论区不断有人提问为什么要写哈利波特加克苏鲁，以上便是原因。我目前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于今日出院，所以暂停更新。 东方人？种族歧视？虐主角？舔狗？ 东方人这个设定，我最初的设定主角是一个位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乡人。借鉴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异乡人》，以这样一个角色来彰显冲突和矛盾。 大概是我笔力有限，未能写出这种感觉，所以很多读者看后觉得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在一本奇幻中出现一个东方人。 种族歧视，虐主和主角舔狗这三个一起说吧。很多读者都无法接受在受到侮辱之后，主角还“巴巴”地去办事，看着主角一脸舔狗洋，是在虐主。 我首先得承认我没掌握好节奏和矛盾点，很多有心的读者都在给我提意见，确实很有道理。没有人会喜欢一直被虐下去，这不是伤痕文学，也不是什么文青。我认识到自己对网文的理解太过肤浅，导致了这一局面。 但我想说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虐主和舔狗行为，书中的主角是一个精神不正常者，从早期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中读者可以看出。但主要的还是在他和一位同伴述说往事之时，读者大概就能明白主角是怎么一个人了。 他因为某些刺激而一直都在恪守自己的一套原则和理论，走在一条自己制定的道路上，对人对事他自有一套看法和标准。像这样的人要么成为人才，要么成为变态。 文中的主角正在逐渐蜕变和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在没有实力和情报之时，他选择隐忍，伪装和蛰伏。在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后，他便开始蜕化。 之所以很多读者看着憋屈是因为，这种受挫打脸，受挫打脸的套路在其他网文中应该是快速和连续不断的。 而我，我失败的将蛰伏的过程拉长了，以至于劝退了很多读者。不过，我不并不承认虐主，好吧，有一点点。舔狗行为更是毫无根据，因为写到现在，看到最新章节的人应该都看到了主角的改变并开始挑战巫师世界的规则。 而在这其中，我想你们也应该看到，有人种族歧视，大搞血统论，鄙视主角，刁难主角。但也有一堆人在帮助主角，相信主角。比如麦格教授，约翰，诗人和学者，克拉拉，艾丽·沙菲克等等。 说了那么多，总结一句话，这书跪在了真实。因为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事会如此轻松的成功，也没有案子是一拍脑袋就能破的，很多时候，你所得到了远少于你付出的。 但我也明白，读者不是来看现实的，他们是来寻求慰藉的。所以在第一卷结束后，我会让节奏变得更加爽快，让你们看得不会那么憋屈。 至于大体基调，克苏鲁神话，看见这几个字没？是的，你想要轻松愉悦和谈笑风生，很好，一个穿黄袍戴面具的人塞给你了一块奇怪的印记，并邀请你去看一出本世纪最伟大的戏剧。 你的选择？ A、悻然前往 B、要求对方摘下面具以观颜值 C、出言不逊 D、将奇怪的印记砸向陌生人 行吧，就说到这吧。真正不更新的原因有很多，主要是身体上的，各位也都知道，我从一月中旬以来都是在后半夜更新。原因之一是我的存稿用完了，另外是我写作有强迫症，不喜欢一个词重复出现。 比如，前一句话出现了看，后一句话我就会竟可能避免出现这字，会改用瞧，打量，盯着来替代。所以很多时候，我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更改和揣摩。 我时常劝自己，谁他娘的会看那么细，这又不是论文，人家都是一目十行，但习惯如此，所以我的写作速度一直都提不上去。 还有的是一月份家里多了一个新的生命。所以大部分空余时间都是围着他转悠，我码字的速度不见长，但换尿布，喂奶瓶等等技能正在疯狂增长中。 另外，各位读者手头的推荐票和月票可以投给其他喜欢的书，这书写成这样还能有你们坚持不懈的投票，我受之有愧。但赞美的话谁都喜欢听，我也一样，所以请各位在评论区加大力度。 关于错字，收费章节的错字过了时限就改不了，抱歉，有机会我问编辑要个一天权限，统一修改。至于免费章节的，食死徒和食尸徒我傻傻分不清，就不改了，当个笑话看吧。 最后，再次抱歉。 第214章 火炬 看着站在楼提口不动弹的谢赫，约翰叹了口气道：“行吧，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希望，我看到了希望。我原本对这个见鬼的世界不报任何希望。你也知道，腐败，背叛，冷漠还有自私自利等等，你所知道的人性之恶我都见识过。 “我一直都认为人类毁灭了挺好，这对世界上的其他生物而言是一种解脱。直到我碰上了一个奇怪的家伙。那人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说着话，约翰走到了楼梯口，“你是打算站着等我把话说完，还是我们一边说，一边走？” 谢赫继续朝前带路，他的步子不紧不慢，以保持合适的距离方便听约翰说话。 “那疯子改变了我的想法。他让我觉得这世界或许没那么操蛋，至少还有像他这样的人还在努力。所以，我打算帮他一把。就算失败了，也对我没什么损失。我的生活早就等同于一坨屎了，还能比这更糟？” “真有趣。”谢赫趁约翰停顿的时候插话说，“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见那个让你改变了注意的人。那么说，救下老巴蒂对他有好处？” “当然，那家伙可有这宽广的人脉，经管在魔法部没了什么实权，但影响依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现在，还有他还有不少忠心的拥趸想要将他推上部长的位置。” 谢赫点点头，“一场政治游戏，你想要在魔法部找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老巴蒂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正是如此。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魔宴教团在这搞什么？” 就在谢赫想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巫师快步走到了他身边，那巫师警惕地瞧了约翰一眼。 “说吧，他不是外人。” 得到了自己上司的同意后，那巫师开口道：“他们介入了，平衡正在被打破。麻瓜们快要撑不住了。” “那么快吗？”谢赫感到有些意外。 那巫师的脸上也是无奈，他回话道：“需要我们去帮忙吗？” “去吧，想办法暂时拖住他们。但别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我明白了。”那巫师点点头，转而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安排在医院附近的眼线来汇报，镇医院被毁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约翰脸色一沉，“你他妈说什么？”他快步走到了那巫师跟前，“镇医院毁了？” 可怜的巫师被吓了一跳，他退后了几步，面色凝重，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腰间的魔杖。 “冷静点，约翰。”谢赫横在了两人之间，“有幸存者吗？” “有，缇娜正带他们来这的路上。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男的应该是小镇的治安官——马丁·斯科特尔。女的不清楚，但听说应该是来自大家族的。” “大家族……”约翰自言自语道，“艾丽，艾丽·沙菲克。她还活着，太好了。”他抬起头看向巫师，又问道：“就只有两人吗？有没有一个东方人？” 报信人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东方人。” 一旁的谢赫像是抓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接着出声提醒道：“约翰，我们该走了。是时候让魔法部介入了。”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学校操场时，谢赫从长袍中取出了一个密封的玻璃器皿说道：“这个，这就是魔宴教团在镇上所做的事情。” 约翰眯起眼睛看向了那个玻璃器皿，它大概有一只手掌那么大，里头有一块长满触须的肉瘤状东西，这玩意就像一颗长满绒毛的心脏，还是活着的心脏。 它强而有力的跳动着，而那些触须则在左右摆动，像是在寻找一个可控它侵占的目标。 约翰收回目光，拿出酒壶喝了一口，“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他们称之为神之馈赠。”谢赫一边往前而行，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玻璃器皿，“我想你应该知道红色糖果。” 见约翰点点头，谢赫便继续道：“他们用红色糖果来激发那些还未觉醒的神子，然后将其供奉给神明以求得馈赠。” “那么，只要把这东西融入体内就能飞升了？” “不是，他们还差一些东西。这玩意对普通人而言就是毒药，融合完成后，那些人都会失去理智，成为不折不扣的怪物。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承受的住融合，并且压制住变异，但即便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因为变异还在慢慢继续，他们需要不断服用解药才能维持理智和人形。 “而那些所谓的解药……” “是人对吗？”约翰接过话说，“他们在食用同类。” “确切的说，不能称为同类，在融合成功后，他们便不再是人类了。” 约翰皱皱眉头，跟着谢赫走进了一座钟楼，“我一直以为那些失踪的人是被尖啸者掳走成为它的食物。” “哈哈，一部分是的，但不可能是全部。我和你说过，那畜生现在很饥饿，他们让它去捕猎，猎物一部分用于研究，一部分用于食用。不单单是雷文斯卡村，他们在全国各地捕猎，然后送来。” “我有听说，这些人在和无形教会合作，立志于创造出一具完美肉体，一具能够穿越梦境之地的肉体。”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混乱的原因。融合仅仅是第一步，魔宴的更高层不是白痴。他们知道仅仅依靠这种东西还无法承受梦境的污染。 “在大献祭降临前，他们必须找到能够在神明降临于世后存活下去的办法。而不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一样悲惨的凋零。所以一具完美的肉身是很有必要的。 “我想你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最开始，只是红色糖果，用来激发和筛选必要的成员，在他们通过考验后，再进行融合。” 约翰插话道：“另一道筛选和考验。” “没错，最后等待肉身完成的那一天，他们便可以步入新世界。” 缸中之脑。约翰不知为何想起了赫伯特·韦斯特的话，在经历了重重筛选之后，活下的人在精神上都已经足够强大，他们所差的就是一具肉身。 “约翰。”谢赫站在钟楼之上，眺望着镇中的方向，那里正不断闪起光亮，这些光芒或许是火药，或许是魔法，“请吧。” 约翰举起手中的黑色魔杖，轻念咒语，一道光芒射向了天空。 第215章 朝着光亮前进 “是火炬信号。”阿尔弗雷德看着远处天空璀璨的火炬图案叫道，他神色激动，如同看到了什么神迹一般。 “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是火炬信号。”年轻的傲罗冲着后边的两人喊话道。 “这小子连头也受伤了吗？”拿但业手中的杖剑在地上的怪物尸体上搅动。 在他边上，凯撒琳正在检查自己的步枪，说实在话，她原本还想表现一番，但有这位自称是主教的人在，她似乎没什么表现的机会。 疯了的麻瓜也好，狠狠的巫师也罢，甚至是那些令人害怕的怪物，在他面前不过是多砍几刀而已。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年轻的傲罗继续道，“这意味着我们应该去那边，那儿，那儿会有救援，傲罗们会全力前往那个地方。” 主教像是玩腻了，他从尸体中抽出杖剑，扭头看向了天上了光亮，“你管那个叫什么，小子？” 阿尔弗雷德站直了身子道：“黎明女神的火炬。那曾是我们傲罗的标志。祛除黑暗，带来光明。” “黎明女神，哼。”拿但业收起杖剑，面露不屑。 “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尽管心中害怕，但阿尔弗雷德还是朝主教抗议道，毕竟这关乎傲罗的颜面。 “小子，一路来，你宰了多少人。” 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拿但业，阿尔弗雷德往后退了几步，“我…我……” “让我替你回答吧，是零。”主教的拇指和食指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圈，“你跟在我的身后，就像那些迷途的羔羊一样，等待着被拯救。消除黑暗？别再说笑了” “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我们，你个……” “什么？” 仅仅是一晃眼的时间，主教便已经到了傲罗跟前，他宽大的身体挡住了阳光，阴影遮住了阿尔弗雷德的整个人。 年轻的傲罗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从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压迫甚至超过了那些怪物。 他惊恐地看到了从男人身后腾起的黑影，他明白这是幻觉，但这幻觉和压力是如此真实，就仿佛他的胸口压上了一块石头。 “你应该感到害臊，主教先生。”凯撒琳站起身说道，“抛开你是一位神职人员不谈，你这样威胁一个孩子算是什么本事？” “啊，说得没错。”拿但业的嘴角微微抽动，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你说得没错，夫人。我不该如此。” 凯撒琳提起步枪道：“那我们还是走吧，去医院？还是去那个地方？” “去闪亮的地方。”拿但业笑了笑，“光亮会招来蛾子，也省得我去找了。” …… “那是……是学校方向。”缇娜小声道，“该死，学校出事了。” 在邢泽背上的艾丽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别紧张，那是傲罗的求救信号。看来，有人打开了护罩。” “那我们就更有理由去那儿了。”邢泽说，他看向了治安官，后者正在检查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 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来看，那车也没什么希望。 “见鬼，街上的车子大多都被毁了。”斯科特尔快步走回说道，“我们得去人家屋里碰碰运气。” “这儿大多是巫师的住宅。”缇娜提醒说，“很难找到汽车，我们应该再往前走走。我知道有个前面有个麻瓜社区，或许我们可以在那儿找到车子。” “再往前可就危险了。”斯科特尔很是担忧，“我们必须十分小心。” 说着话，一行人开始继续前进，沿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治安官紧了紧手中的猎枪，他走在队伍的最后，负责照看后方。 “该死，这儿的尸体我有大半认识。”他的语调中带着怒火，“那些天杀的邪教徒。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走在最前头的缇娜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身后的人都是一惊，邢泽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只见女孩在一具女孩的尸体旁蹲下了身子。 “朋友？”邢泽背着艾丽上前问道。 缇娜点点头，“他和我一样，生活在‘孤儿院’，前段时间才搬出去，说是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在合上了那女孩的眼睛后，缇娜起身道：“我们走吧，蹲下身子，前面或许会有人巡逻。” 治安官在经过女孩尸体的时候，不禁摇了摇头，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要不是那天邢泽和艾丽上门来让他们离开，恐怕他们一家也很难在这种灾难下完整。 “我找到现在不是时候，但……”斯科特尔往前靠了靠，“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们难道当初就知道会有怎么一天吗？所以才叫我的家人……” “当然不是，我们不是预言家。”艾丽回道，她把目光对向了邢泽，“这你得问他了。” 邢泽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回道：“只是以防万一，斯科特尔先生。卢克的跟班，科林，你应该认识他吧。” “那小子把我家的狗变成了猫，谁都知道我不喜欢猫。”斯科特尔骂道，“我是不会忘记他的。” “他们原本约了你儿子在去年九月一日去那栋发生命案的大楼探险。” 治安官的眉头拧在了一块，他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无比。因为进入过那鬼地方，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那栋大楼里头有多少危险。 “幸运的是，因为暴风雪，你儿子并没有去。我有理由相信，那个时候魔宴教团正在大楼中进行一场仪式。而你的儿子，很有可能是仪式的一部分。” 在听到这个结论后，治安官忍不住咒骂道：“那些该死的混蛋，他们就应该下地狱！” “嘘——”走在前头的缇娜扭头提醒，“科林和卢克，他们不仅仅是找了你的儿子，斯科特尔先生，他们那天还找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去那栋大楼。在我看来，应该是作为仪式祭品。” “你儿子的爽约，大概让魔宴的高层很不满意。卢克·门德斯为了找了替罪羊就把科林贡献了出去，以平息高层的怒火。” “真的吗？”治安官有些不能接受，“什么样的孩子会如此残忍。” “他自个承认的。”邢泽道。 “你问过了他了？”缇娜扭头问道，她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徒然睁大，“是你，那个巫师是你，是你消灭了锯木厂的邪教据点。”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邢泽。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说什么？那是一个据点？”邢泽一脸疑惑，“草了，我还以为仅仅是个临时聚集点而已。” 第216章 物理魔法 “你说那地方有多少邪教徒来着？”在顺利通过一个街道后，邢泽朝缇娜询问道。 “一百个左右吧。”女孩不确定地回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不然卢克·门德斯也不会躲到哪儿去。” 邢泽吐出一口长气，心有余悸地感慨道：“一百个？” “你以为有多少？”他背上的艾丽问道 “二十多个，至少不会超过三十五个。带去的那个什么杀手之家的巫师和我说的。看来那家伙骗了我，见鬼，要是我知道那地方有一百号人绝不会那么贸然的冲进去。” “你是……”走在后面的斯科特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又不是演电影，一人打一百，“我不懂巫师之间是怎么战斗的，你是怎么……是用了什么神奇的魔法吗？” “没有。”邢泽摇摇头，“我只是炸了他们的仓库而已。也许他们那会正在里面开动员大会。根据那巫师的话，那里面堆满了炸药和枪械。” “啊。”治安官点了点，“我听到了那声爆炸。在另外两次炸弹袭击前。” “慢着慢着。”缇娜示意身后的人底下身子，“我们有麻烦了。”她朝一栋写字楼努努下巴说：“看那边。” 邢泽皱眉看了看，出众的视力让他看清了远处的东西，是食尸鬼。 “是食尸鬼？肉食的那种。”缇娜说，“应该有三只。” “不，四只。”邢泽纠正道，“垃圾桶后面还有一个，看阴影。” 斯科特尔也凑上看了看，他的视力算是不错，但那些食尸鬼相距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五百米？不，应该有六百多米。治安官在心中估算了下，这样的距离能看清那三只食尸鬼不算难事，但要看清垃圾桶后头晃动的阴影就很难了。 治安官皱眉看了眼邢泽，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巫师，但巫师和麻瓜在生理构造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视力也太好过头了吧。 “怎么办？我们需要从那栋写字楼走。” 缇娜的提问让他收回了注意，斯科特尔询问道：“枪对这些玩意有作用吗？” “这些玩意算是最低等的梦境之物，人类的武器同样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那就好办了。”治安官从背上去下那把猎枪。 邢泽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伸手指向边上的一辆倾倒的巴士说：“那儿，那儿很不错，你在负责掩护我就成。” 听到邢泽的话，缇娜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打算过去和那些怪物肉搏吗？不用魔法？” “我必须节省魔力，这没有到最危险的地方。”邢泽解释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了治安官。 “你真的是巫师吗？”后者疑惑地问了句，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在确认猎人完毕之后，他便和邢泽一起朝着那辆巴士跑去。 那些食尸鬼正在享用一具新鲜的尸体，它们并没有发现邢泽和斯科特尔，两人很顺利地来到了巴士后头。 只是车里的景象让治安官差点叫出声来，透过破碎的前挡风玻璃，他看到了巴士里的尸体，确切的说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车内干掉的血液已经发黑，但血腥味和死尸味依旧相当浓烈。斯科特尔不得不用袖口捂住鼻子，好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他开始后悔以巴士作为掩护点了。 而一旁的邢泽对此到时没有什么感觉，他对这种血腥的景象早已见怪不怪，他注视着不远处的四只食尸鬼，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对付它们。 治安官已经压下了恶心，他举起枪瞄准了最前边的一只，这个距离还是比较考验射击水平的，他沉住气，减缓了自己的呼吸。 枪声响起，子弹还是偏了一些，只是击中了食尸鬼的脖子，但不俗的威力还是让那只食尸鬼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另外两只立刻抬起头寻找起枪声的来源，在确认位置之后，它们飞快的朝巴士而来。 治安官冷静地继续瞄准，在那三只怪物还未接近前，他又开了一枪，不过没有击中，那只食尸鬼敏捷地跳开了去。 邢泽并不急着出手，他估算着距离和时机。最先头的那只已经冲到了巴士跟前，看着它带血的尖牙和利爪，治安官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邢泽终于动了，在他手中的蓝喙化长鞭抽向了想要跳上巴士食尸鬼，那怪物直接被抽了出去，剩余的两只丝毫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其中一只转而袭击向邢泽，另一只放弃了爬上了巴士的想法，而是绕到了侧面，想要出其不意。 不过邢泽没打算让它从侧面袭击斯科特尔，抽出的长鞭突然收回，顺带着缠住了那只想要侧面袭击的食尸鬼，将他一起拖了回来。 对于快要到自己面前的那只食尸鬼，邢泽并没有感到多少惊慌，他举起缇娜给与的砍刀，看准时机用刀挡开了那怪物的袭击。 紧跟着，邢泽把长鞭上的食尸鬼当成了钉锤，直接砸向了袭击自己的那只，两只怪物撞了个满怀。 治安官趁机爆了其中一只的头，邢泽手中的砍刀则削掉了另一只的小腿，随后他猛地转身朝斯科特尔甩出了手中的砍刀。 那刀子精准地击中了想要从背后袭击治安官的一只食尸鬼，砍刀击中怪物后力道不减，竟是将它又击飞出去了几米。 斯科特尔吓出一声冷汗，方才他只顾着瞄准开枪，完全没料到之前被长鞭抽飞的食尸鬼会那么快就回来。 长鞭化作黑刺，贯穿了那只断腿的食尸鬼。邢泽看向了在空中盘旋的渡鸦，后者没有发出警告，这意味枪声没有引来其他敌人。 在吞噬完了疯子曼尼的核心后，蓝喙便可以独立分离出一部分在外面，那只渡鸦便是分离后的产物，它能在一定范围内和蓝喙保持联系，听从邢泽的指挥。 “好了，就剩下一只没有解决了。”邢泽朝治安官说道。 斯科特尔咽了咽口水，“见鬼，那玩意的脖子都被打烂了，却还没有死。” 邢泽耸耸肩膀说：“欢迎来到这操蛋的世界。” 第217章 按兵不动 阿米莉亚·博恩斯面色沉重地看着空中的火炬信号，她副手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博恩斯女士，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进去了？” “不，再等等。”副司长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安德肋主教，他似乎同样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估计是在等那个流浪汉的信号。 “可是……”副手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对上自己头儿严厉的目光时，便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那个德国女学者呢？”副司长问道。 “送去治疗了。”副手回道。 副司长点点头，“什么都别告诉她，找两个人跟紧她。” 对于自己头儿的这一些列安排，副手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点了点头，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又问道：“博恩斯女士，信号？” 阿米莉亚·博恩斯皱皱眉头，她的副手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太过于死脑筋。她明白，要是她给不出一个好理由，这位副手一定会心生疑惑。 于是，她解释道：“教会的人如果行动，我们就行动。一个信号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敌人的陷阱。” 副手明白过来，不过他又建议到：“不如我们排一只小队进去吧，去探探虚实。” “你去吗？”副司长冷冷地问道，“我可以批准你带领一支小队前往。” 副手顿时脸色煞白，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只是，只是怕上面追查起来，我们无法交代。毕竟那是黎明女神的火炬信号。” “那又如何？那些位居高层的人有多少来到现场了？谁都没有来不是吗？你要明白，我们只能靠自己。而我，我不会让我的手下贸然进入如此危险的地方。 “一个信号还远远不够，如果教会那边同样有回应，我们再出发也不迟。那些修士可都是熟知梦境之人，跟着他们一起行动会更安全。” “我明白了。”副手正打算告退，突然身边传来接连不断的巨响。 博恩斯同样疑惑地看向了周围，这声音一听就是幻影显形，她最先看见的是金斯莱·沙克尔，然后是更多熟悉的面孔。 斯克林杰走到了博恩斯身边，恭敬地行了礼，然后开口道：“博恩斯副司长，我们收到救援信号，前来支援。” 说着话，斯克林杰看向了远处逐渐幽暗的火炬，他扭头对身边的金斯莱说道：“追踪信号，定好位置后我们就出发。” 金斯莱点点头，立刻开始施展魔咒。 博恩斯对斯克林杰的到来大感意外，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动，她给了自己副手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在向斯克林杰行过礼后便匆匆离去。 而对于眼前这位傲罗办公室主任，她心中有些没底。魔法部里谁都知道，斯克林杰是老巴蒂一手提拔上来，他忠于老巴蒂。加上这位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地位和她相差不多。 “你不是应该在追查碎片的案子吗，斯克林杰？”博恩斯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狮子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红色护罩，“我收到了一位来老朋友的求救，他告诉我司长被困在了镇上的学校，我就放下了手中的活，召集了金太阳们来救援。” 博恩斯扫了一圈周围，在目光所及之处，她至少认出了十来个金太阳。这差不多傲罗办公室大半的战力了。 “我很好奇，博恩斯副司长。我们看到你有什么动作？” “嗯？”博恩斯知道斯克林杰在说什么，但她索性装疯卖傻起来。 老狮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冷声道：“求救信号就在眼前，可你却没有任何打算去救援的意思。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啊，你说这事。我猜联系你的那位老朋友应该是约翰。我和她见过面，就在差不多一个小时前。事情很复杂，斯克林杰，你应该感觉到了这儿的梦境污染有多么严重。 “所以我们行事得要十分小心。约翰确实和我说过，他一旦抵达了学校就会发出信号给我们。可我们无法确定那个信号是不是由他发出，那些敌人远比我们要想象中的来得狡猾。 “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马内尔·门德斯已被证实参与了这次动乱事情。那么我有理由相信，镇上一定还有许多纯血巫师参与了这次行动。” “你在怀疑有人伪造了信号？” “你不怀疑吗？”博恩斯反问道，“你能确定和你通话的一定就是约翰？他有可能是邪教徒假扮，复方汤剂也没有那么难得。” “复方汤剂需要想变之人身上的东西。” “当然当然，所以我更担心的是，约翰被俘虏了，更糟糕的可能是他已经死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的实力确实不错，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现在嗜酒成性。我敢说，他连拿魔杖的手都在颤抖。” 阿米莉亚·博恩斯说辞不无道理，可斯克林杰也不是傻子。复方汤剂需要长时间的调配，而约翰进去才一个小时，就算他一进去就被俘虏了，对方也不会那么快地调配处药剂。 更何况，通过水晶他看到了巴蒂·克拉奇还活着，不过情况不容乐观，一位治疗师正在为他动手术。 “好吧，那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副司长，那个信号是真的。”斯克林杰直言说，“这样的话，你能派出人手了吗？” “抱歉，主任。”博恩斯的脸上扬起了笑容，“我还是不能如此冒险。因为据我所知，小镇中心已经成为了战场，我手上的所有力量都会投入到那个地方，用来阻止这场荒谬的暴乱。 “我没有什么多余人手能够提供给你，恐怕……你得靠你们自己的了。当然，你也可以再等等。” “再等等？”斯克林杰原本就没奢望从博恩斯手中得到资源，他更多的是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但可惜，对方理由充足。 即便日后追究起来，阿米莉亚·博恩斯也不会太过于理亏，这个女人想好了一切，她想要借助这场暴乱铲除巴蒂·克拉奇。 “是啊，再等等。”副司长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教会指挥营地，“他们也派出了一位哨兵。如果他的信号也出现，我们就会开始进军。到时候，你们可以大部队抵达镇中心，然后再前往学校。” 第218章 准备进军 “教会。啊，真有意思。我不知道你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斯克林杰讥讽道。 “他们对梦境的了解比我们要多，我们完全可以不借助他们的力量。” “是啊，只要记得当年这些人喜欢把我们放到十字架上烧死就行。” 博恩斯挑了挑眉头，“时代变了，斯克林杰。如果还是抱着以往，就会被这个世界所淘汰。所以，我觉得还是现实一点的好。” “好吧，我不是上这来和你讨论这个的。”傲罗办公室主任看向了博恩斯身后，“既然你不打算组织救援，那也别妨碍我们。” “瞧你说的。”副司长笑容更甚，“我和你一样尊重巴蒂·克劳奇。” “有你这句话真是让我倍感心安。”斯克林杰朝副司长行礼告辞，然后快步朝着金斯莱走去。 “告诉我你确定好了位置，金斯莱。” 傲罗队长点点头，将手头的防污染水晶交给斯克林杰，“我们确认了位置，已经发送给任我们的人了。但路线，路线还是无法确定。” “等不了，让他们准备好，我们出发。” “副司长，”金斯莱顿了顿，“她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吗？” …… “博恩斯是不会帮斯克林杰的。”约翰一边收起水晶，一边回答了谢赫的问题，“我想你没那么天真吧？” “我只是在担心，斯克林杰的傲罗们赶到不到这里。”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你刚刚说魔宴教团已经介入？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雷科匆匆忙忙地朝两人跑来，“感谢梅林，约翰，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对于一个参加过多次行动的前傲罗来说，在瞧见雷科慌张的神色后，他便明白一定是出事了，“发生了什么事，雷科。” “大门，大门那边全是那些玩意，梦境怪物！”诗人的声音都被惊得变了调。 谢赫似乎已有预料一般，他的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快步朝着学校的前楼走去。 约翰和雷科也紧随其后，三人来到前楼，这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都紧张地看着校外的情况。 “情况怎么样，马克？”谢赫朝一位大胡子问道。 “和预料的一样，这些玩意都是从下水口钻出来的。”大胡子回了一一句，顺带把一个头伸太出去的年轻人给拉了回来，“注意点，别被看到了。” 学校的前楼和学校正大门间有一个宽敞的喷泉广场，那是学校用来晨间集会的地点，而在大门外，从下水口中不断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缓缓爬出。 长着人脸的蜘蛛，足有旗杆长度的多足虫，全身红毛的野狗，还有一些是人形怪物，比如食尸鬼，半身是人半身是触手的不知名生物。 谢赫看向了蹲伏在在前楼窗户下的这些人问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马克摸了摸胡子，“当场疯了三个，已经被注射的血清带下去了。剩下的，剩下的精神还算不错。不过别太抱希望，等会要是打起来，还得疯掉不少。” “通知卡罗尔了没？” “派人去了。” “那就好。”谢赫原本还想对着这些人说点什么，但在看见他们脸上坚毅的表情后，他便放弃了这打算。转而朝约翰说道：“这就是我说得他们介入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看在梅林的份上，这些……这些玩意到底从哪儿冒出来了，它们难道一直都在镇子地下吗？” “是实验失败品。”约翰肯定道，“长久以来的实验让总会有失败的作品。我猜这些怪物应该就是魔宴教团最后的底牌了吧。” “没错，从全国各地转移而来的实验失败品，”谢赫肯定了约翰的话。 这让约翰想起在诺丁汉的那个地下试验场，那儿也一定有这样的失败品。 “你有什么计划？”雷科看到那个见鬼的下水口终于不在往外冒怪物了，他现在觉得那些反水的下水口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你该不是要靠这些人守住这里吧？”诗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谢赫从一旁的地上拿起了一个弹匣扔给了雷科，“这里面可不是普通的子弹。是经过教会特殊处理后的子弹，专门用于对付梦境之物。” “教会？”雷科一脸疑惑。 “如果仅仅是靠巫师们。”谢赫笑了起来，“那我可就早完蛋了。” “原来如此。”约翰明白了，“难怪你能销声匿迹那么久，原来是投靠了教会。” “两位，任何人都需要跟紧时代。教会对于梦境的了解远超我们我们，这些子弹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些东西让凡人对抗梦境之物成为了可能。” “也让麻瓜们更容易对付我们了。”诗人撇撇嘴，把弹匣放回了原位，“可仅仅靠这些也挡不住那些怪物，他们的数量太多了。” “诗人说的没错。该死，谢赫。如果你和教会有合作，那个主教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到这来？现在我倒是有些想念他了。”约翰说。 “你是说拿但业吗？我不知道，很少有人能够摸清他的路数，只能说那家伙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不过，不用担心，我们的任务不会太长，只要守一会就行，我已经发出信号了，救援很快就会到的。” 守一会？我看是为了测试武器和子弹吧。教会一定很愿意测试测试这些新武器的威力，正好这儿有数不清的羔羊，好一副如意算盘。约翰冷冷一笑，他不会去戳破谢赫和教会的算盘。 事到如今，他们甚至需要更多像这样的小白鼠。 “马克，叫人准备好。按照我们的机会来。”谢赫吩咐一句，接着朝那些战斗人员说道：“放心，兄弟姐妹们，坚持下去，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另一边，安德肋主教看到了在天空炸开的白色十字，那是教会特有的信号弹，他扭头朝身旁的修士示意了下，那修士立刻开始动员起来。 安德肋主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祈祷：“主啊，请宽恕我的罪孽。” 博恩斯同样看见了那个信号弹，有些意外看向了教会营地方向，那边已经开始了动员。 她约莫估算了下斯克林杰的小队进去了多久，随后便叫来自己的副手让他同样去通知下属准备进攻。 第219章 冰冷的抉择 在那栋写字楼的停车场，邢泽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辆能开的汽车——一辆破旧的老式皮卡。 “来吧，宝贝，发动起来，发动……”治安官试着从尸体上摸来的车钥匙。在第三次尝试之后，车子终于发动了起来。 “耶！”斯科特尔双手拍了拍方向盘，开心地叫道，“不错，我们要走运了。” “再给我两分钟。”缇娜翻看着从口袋里拿出的镇地图，“让我重新规划一下路线。” 治安官凑过去瞧了瞧，“你是怎么记住那么多路，那么多巷道的。”身为小镇的治安官，斯科特尔对于镇子还是很了解的，他必须熟记那些主干道和岔路口，因为一旦发生追逐，他可不能像罪犯一样横冲直闯。 但他这项引以为傲的技能在今天遇上了对手，这位戴着兜帽的女孩似乎比他更了解这镇子。 “如果你经常因为偷窃而被人追赶的话，了解整个小镇的道路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听起来很有道理，难怪我一次都没有抓到过你。”治安官耸耸肩膀。 “我这算是自首了吗，警长？” 斯科特尔笑出了声，“我刚刚从死人那儿偷来这辆车。所以，今天我们就别纠结这事了。” “好了。”缇娜把地图交给治安官，“我们沿着这些路走。” “你确定这些路是安全的？” “我不能。”女孩直言不讳。 “上帝保佑我们。” 坐在后边的邢泽一样无奈，他扭头朝艾丽问道：“我们应该向梅林祈祷下吗？” “如果你是想逗我笑，这个笑话有点太冷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还没有到因为魔力消耗过度而休克的状态。” “这可说不准。”邢泽检查了下大小姐的瞳孔，“还记得吗？魔法历史课上教的，在战争中，很多巫师都是死于魔力枯竭。魔力枯竭的最初症状就是全身无力，然后休克，最终死亡。” “现在你变成治疗师了？” 邢泽笑了笑，“看你还能如此挖苦，我认为你还能再坚持一会。” “嘿。”见邢泽要坐回位置，大小姐出声叫住了他，“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 “不急，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会和你说话，你用不着每句都回我，这样可以以最低的消耗换来清醒。” “不，我不能让你趁机调侃和诅咒我。”艾丽说。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好吧好吧，说吧，到底什么事？” 大小姐做了个一个深呼吸，“在我支撑不住前，我得把一些事情告诉你。” “嘿，如果你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只能终止这场谈话了。” “去死吧，邢泽。我看见它了，就在医院的地下室。” 邢泽确认道：“尖啸者？” 大小姐虚弱地点了点头。 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前头的斯科特尔身子突然抽了下。 “你还好吗？”缇娜皱眉问道，“要不换我开？” 斯科特尔扭头看了眼女孩，“你有驾照？” “没有，但我开过几次，孤儿院有个家伙教过我。” “那就别想了。”治安官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邢泽沉思了一会，“鉴于你和治安官还完整的在这，我想那家伙一定失手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放过我们，但那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别去找它，答应我，别去……” “你认识我。”邢泽摊摊手，“我向来不干没把握的事情，既然那玩意那么厉害，就交给魔法部吧。” 大小姐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她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还有……有。” “你需要休息了，小姐，别再说了。” 艾丽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她抓住了邢泽，颤抖地说道：“它碰到我了，你…你不明白，它碰到我了，就在后背。” “什么？” 一瞬间，邢泽的大脑处于空白。斯科特尔和缇娜也惊慌地扭头看了过来，回过神来的邢泽立刻朝他俩说道：“继续开车，别停下，快点。” 治安官猛踩油门，他不在再避开街上一些堆积物，而是直接撞开了它们，老旧的皮卡车宛如愤怒的公牛，在小镇大道上飞奔起来。 “你…你得杀了我。”艾丽求道，眼眶中涌出泪水，“我…知道那些人……被污染的人会……会怎么样。”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邢泽不断重复道，却没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会有办法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那只冰冷的手拉住了他颤抖的手。 “我是沙菲克家族的后裔，我…我不惧怕死亡。”大小姐念道，“但我不想……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你知道的，你和它们战斗过，邢泽！”那只冰冷的手收紧了一些，“我失败了，我对抗不了它，它在侵蚀我的理智和身体，我…我失败了，原谅我。” 邢泽深吸了一口气，“去你妈的，艾丽·沙菲克。你不能这样对我，仅仅只是一个臭气弹而已，你不能这样报复我。” 大小姐笑了起来，“别…别那么自……自恋。我还，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为什么选我？” “我原本…本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去。但…我高估自己了，我不…不应该使用那么多的魔力的，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脑中有……有一个想法，它想我……我去死，我想……想它成功了。” “梅林的胡子。”邢泽按了按额头，他应该早些察觉到这份异常的，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你知道，我杀你之后，还得烧了你的尸体。得烧的干干净净，不然的话里的尸体或许会从地上蹦起来。还有，我们没有时间收集你的骨灰，所以……草了，你父亲一定动用一切手段送我下地狱的。” “我本想说句…句安慰的话，但恐怕你得赶紧动手了，我就要压制不住它了。” 邢泽感觉抓着自己的手又紧了一些，他吐出憋在胸口的浊气，左手化作了黑色的利刃。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缇娜从座位上跳起，“斯科特尔，快阻止他！这家伙疯了。” “坐下！”治安官叫道，他只是双眼通红得盯着前方的道路。 “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感觉。”邢泽低语道。 第220章 攻击开始 门外的怪物还处于游荡状态，它们似乎没有想要进攻学习的念头。诗人稍稍探出脑袋向外张望，有些不解地问道：“它们在等什么？” “指挥官。”谢赫回道，“这些家伙只会凭借本能活动，需要一个能下达指挥的。” 约翰哼哼一声说：“我讨厌这样，就干坐在这等着。”他的大部分魔力都用于联络水晶上了，余下的魔力可施展的魔法并不多。 而看周围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以麻瓜为主，巫师的数量不算多。一旦开始战斗起来，恐怕情况会很不乐观。 而他们的领袖——谢赫·门德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希望他手中还有其他王牌吧。约翰在心中祈祷，要不然的话整个学校就会变成这些玩意的餐厅了。 诗人同样不安，他自语道：“这样最好，它们最好就保持这种状态，好让我们等到救援。” 谁都知道这是一种奢望。 与此同时，第一批教会的修士通过裂隙穿过了红色护罩，他们立即以小队的模式四散开来。 就像是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躲藏在阴影中的怪物们倾巢而出，修士尽管已有完全的准备，但还是被杀了个措施不及。 安德肋主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但没有要停下了意思，他挥挥手，立刻又有一匹修士冲进了裂隙。 阿米莉亚·博恩斯觉得时机差不多，朝身边的副手点点头，副手会意，举起手中的魔杖发出了一个信号。他们身后的傲罗也即可加入了战场。 在魔法的支援下，战况得到了改善，那些冲出来的怪物开始被慢慢逼退了回去。在解决完了这一批梦境怪物后，教会和魔法部的队伍开始全数进入了雷闻斯卡村。 …… 皮卡车的轮胎在路上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车里的一切东西都猛地往前倾倒，邢泽迅速地扶住了快要失去意识的艾丽。 坐在前排的缇娜正要开口咒骂，但却看见从另一条岔路飞出一个团东西，她仔细瞧了下。那飞出的东西落在了马路中间，看模样应该是一团血肉。 这让女孩胃里一阵翻腾，但眼前突然出现黑色人影让她更是一惊，那人宛如一阵刮过的旋风，闪着寒光的剑刃刺进了一只扭曲的生物体内。 那怪物咆哮不断，但被那男人死死抓住，丝毫都无法挣脱。 和缇娜同样惊讶的还有治安官，好在他在看见第一团飞出的东西后就采取了紧急制动，要不然的话，现在可就撞上去了。 后排的邢泽检查了下艾丽的情况，因为晃动，大小姐昏了过去，但还没发生异变，他犹豫了下，还是收起了蓝喙。杀了她很容易，邢泽有十足的把握在艾丽变异的一瞬间杀了她。 “发生了什么事？”他放好大小姐，朝斯科特尔问道。 “有个人。”斯科特尔不知该如何描述，“你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邢泽的脑袋探上前，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后者此时正把杖剑从怪物体内抽出。 教会的人？邢泽在心中念叨，他看见了在那个男人脖子上的十字架，银色十字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猛地，他想起了教会的圣徒之血，那玩意可以有效的压制梦境污染。想到此，邢泽打开车门，快速跳下，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男人走去。 走到一半，他便看见了位于岔路上的另外两个人，一位老太太和一位……邢泽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发现了另外一个年轻人手中的魔杖和领口的太阳标志。 傲罗？他的心里疑惑起来，紧跟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了那位老太太，心中不禁叫道：这不是高山公寓的管理员吗？ 这对怪异的组合实在超出了邢泽的预料，就在他发愣的这会，对方已经察觉了他。 年轻的傲罗立刻将魔杖对准了邢泽，老太太的反应也不慢，手中的枪对准了车里的人。 不过，凯撒琳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打量了邢泽几眼，睁大的眼睛叫道：“哦，梅林在上，是你，那个什么记者。” “记者？”阿尔弗雷德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凯撒琳。 “是的，没错。我还记得你来采访过我，因为哈维，嘿，你还记得吗？记者先生，你答应过我会写一篇关于我的报道的。” 我答应过吗？邢泽在脑海中搜寻这段记忆，他只记得自己向这位老太太做出保证会让她上报纸，可没有答应她单独写一份报道。 “看来你忘记了。”凯撒琳点点头，把步枪对准了邢泽，“他们都说记者是骗子，看来这话不假。嘿，小子，我看过报纸了，那上面根本就没我。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开几个口子。” “慢着慢着。”邢泽半举双手，做出投降的意思，“我们有人受伤了，需要治疗。关于报道，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所以，他真是记者？”阿尔弗雷德不确定地看了看邢泽。 邢泽叹了口气，直接对那名男人问道：“嘿，你是教会的人吗？” 男人扭头看了过来，有那么一瞬间，邢泽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席卷全身，他后颈的皮肤感到了如针刺般的疼痛。 同样的，蓝喙瞬间就进入了警戒状态，要不是邢泽及时反应过来制止住了，恐怕它立刻就会变成刀刃状态。 “有一个巫师。”拿但业自语道，语气之中带着冷漠和不屑。 “你有圣徒之血吗？”不管他是不是教会的人，邢泽都准备问下。 在听见圣徒之血后，拿但业的脸上有了一些变化，他问道：“为什么你要圣徒之血？” “我的同伴。”邢泽指了指车子，“我一位同伴被梦境污染了，我记得教会的圣徒之血能够压制污染。” “你知道的不少嘛，巫师。”拿但业嘴角微扬，“是谁告诉你这些东西的？” 邢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信任，他解释道：“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问问车里的人。” 听到这话，缇娜和治安官想要开门下车。不过凯撒琳却警惕地叫道：“嘿，别动，别动。” “我的天，凯撒琳？凯撒琳女士？”治安官终于认出了眼前的老太太，尽管她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但那一身准备外加那条迷彩头巾让治安官根本不敢相认，“是我，马丁，镇治安官，马丁。” 第221章 巫师和主教 凯撒琳同样认出了斯科特尔，她欣喜地叫道：“这实在是太巧了，马丁。我还以为你去你太太的老家了。” “我前些日子刚刚回来。”治安官说，“你是洗劫了警察局吗？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说来话长，你这么在这？” “一样说来话长，不过我们车上确实有位伤者。” 凯撒琳一听，放下了手中的枪，扭头朝主教解释道：“他们是自己人。” 拿但业主教这才收起了杖剑，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邢泽，“带我去看看伤者。”他说。 被忽略的年轻傲罗摊摊双手，“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但抱怨归抱怨，他手中的魔杖也没有放下的意思。这三人中，只有凯撒琳最为放松，她快步走到了治安官跟前，和他说起了这一路来的事情。 邢泽带着主教来到了皮卡车后座，大小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这是个好消息。 主教一边听着邢泽的描述，一边观察着艾丽。 “哦，梅林的胡子！看在梅林的份上！”身后突然响起的惊叫让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了阿尔弗雷德身上。 他们看到年轻傲罗的脸从红色变成了青色，接着又变成了惨白。 “艾丽！”阿尔弗雷德叫着扑向了大小姐。 主教并未出手阻拦，反倒是让开了身去。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邢泽心中一惊，好在邢泽眼疾手快，马上拦下了阿尔弗雷德。 “放开我，该死的，我知道她是谁。”阿尔弗雷德语气悲伤地大叫起来。 “冷静点，伙计！”邢泽死死地抱住人，“你这样会把不必要的人引过来的。” 治安官在第一时间就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他下车的时候没有带猎枪，但那把没有多少子弹的手枪却一直都别在他的腰间，本能反应下，他的右手已经放在了上面。 “你的小枪或许起不了什么作用，治安官。” “我车里有个大家伙。”斯科特尔回道，但脸上带着几分迟疑。 凯撒琳举起步枪道：“去吧，我看着。” 治安官点点头，快步朝着皮卡车走去，根据地图上来看，这里已经靠近了镇中心，那两声叫喊指不定会引来什么东西，所以他现在很紧张，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状态。 在斯科特尔的帮助下，邢泽终于拉开了阿尔弗雷德，年轻的傲罗暂时交给了缇娜看管。 治安官把手枪交给了女孩，告诉她如果这个白痴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往他头上来一枪，女孩看来很享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工作。 “不错的身手。”主教夸赞道。 邢泽皱起眉头，沉声问道：“还来得及吗？” 拿但业把目光重新投回道了艾丽身上，“我说不准，如果她真得被梦境之物所触碰，那变异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话，主教上前检查了下艾丽的瞳孔，随后从腰间的口袋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但他却突然停下的动作。 “有什么问题吗？”邢泽问道。 拿但业没回答，而是把玻璃瓶放回了腰间，他拔出了杖剑。 邢泽见状，正要出手，却听见主教说道：“别紧张，小巫师，我有更好的办法救她。” “我不认为剑也能救人。” “这要分你对谁用了。”主教的右手拇指在剑刃上快速划了下，然后快速伸到了大小姐嘴边。 半分钟后，主教收回了自己的手，“可以了，如果还是不行，我建议你尽快解决了她。” “圣徒之血。”邢泽突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想到当圣徒的门槛会那么低，只要挂一个十二门徒的名字就行。” 拿但业轻笑了一声，“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巫师。那些躲在文件后面的人可不能称为圣徒。”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觉你。” “哼。”主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雪茄，从里头挑出了一根，“有火吗？” 邢泽抽出魔杖，魔杖的顶端腾起了一股火焰。 主教凑过来点上了雪茄，“你和那些传统的巫师不一样，我开始喜欢你了。” “排队吧。”邢泽收回魔杖，“喜欢我很多，我觉得你得排上好一会。” “她怎么样？”治安官走过来问道，阿尔弗雷德和缇娜呀看向了这边，虽然年轻的傲罗也很想走过来，但碍于缇娜手中的枪和做错事的愧疚，他还是忍住了。 邢泽点点头，“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但我对她有信心，她从来都不服输。” 治安官点点头，“那我们出发。不过，有人需要坐车后斗了。他们也要去学校。” 主教最先跳上了车斗，“不必在意我，比起里面，我更喜欢外面的空气。 “位置留给女士们和伤者吧。”邢泽也跳上了车斗。 再分配好了位置之后，皮卡车再次出发，朝着学校方向而去。 在行进了一段时间后，拿但业出声问道：“你这儿本地的巫师？” 邢泽摇摇头，说出了自己霍格沃茨教师的身份。 “那女孩…也是教师？” “对。” “你们上这来干吗？巫师的学校那么清闲吗？” “几个调皮的学生跑来的这儿，我们来把他们带回去的。没想到…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 邢泽说得都是真话，主教似乎套不出什么东西，他吐出嘴里的烟说：“那你们的运气可真不好。” “我也怎么觉得。” “那么，那女孩遇上什么？”主教扯开了话题，“以霍格沃茨教师的水平，面对普通的梦境怪物应该不会如此狼狈。” “尖啸者。”邢泽并没有打算隐瞒，对付既然肯出手相救，那起码现在还算不上敌人。 “啊，我懂了。实在哪儿被袭击的？” “医院。你是主教吗？”邢泽反问了一句，其实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有所疑问。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和之前所见的那些主教大不相同，他没穿长袍，脸上也布满胡渣，可见他并不喜欢收拾。如此随性又邋遢的做派，很难让邢泽把他和主教联系起来。 “怎么，我看着不像吗？” 邢泽摇摇头，“我至少见过两位挂门徒姓名的主教，你和他们可相差太大的了。” 拿但业把身子靠在了车上，回道：“职责不同而已，他们负责门面，而我们，我们负责维持门面不倒。” 第222章 地狱烈焰 柯比特神父不紧不慢地走在落满灰尘的过道上，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在一个过道的窟窿前，他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在他身边的兜帽巫师问道。 “没什么，伊莱恩。”神父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想起了一些往日的时光。” “说起来，你从未对我讲过这儿的生活。” “和其他的大家族没什么区别。出生，成长，然后死亡。只不过，我得到了伟大之主的恩惠，再次活了过来。” “赞美伟大之主。”伊莱恩虔诚地说道，“东西都转移地差不多了，你真不和我们一块走吗？” 神父摇摇头，“我想去确认一些事情。” “是那个信使吗？” 神父没有回话，他再次迈开脚步，绕过了地板上的窟窿往前走去。兜帽巫师紧随其后，她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能说出话来。 伊莱恩明白，继续追问下去会让自己变得很危险，在四十多年的相伴生活中，她明白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就在她以为自己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时，神父主动开口道：“没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得到神兆。预示着信使的来临，只是可惜，那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信使是真正值得关注的。 “他们要么无法理解神的赐福而陷入疯狂，要么主动背弃了我们，要么仅仅是一些头脑简单的蠢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无法参悟伟大之主的意愿。” 说到这，柯比特停下脚步看向了位于走廊尽头的一幅油画，很难相信，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它还没有腐烂枯朽。 虽然画卷被扯去了部分，但勉强还能看清画中之人的模样——一位留着胡子，目光有神的中年爵士。 “啊~”神父伸出手轻抚画卷，“我都记不得自己以前的模样了。看来医生没有骗我，一个人的要是更换太多的身躯，确实会忘记原本的模样。” 柯比特收回了自己的手，“伊莱恩。” “我在。” “你今年有多少年纪了？” “六十二岁。”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吗？” “是的，神父。”伊莱恩点点头，“快有四十年了。” 神父继续往前前行，他像是在沉思什么。半晌后，他低语道：“让医生给你也准备一具身躯吧。” 听到这话，伊莱恩有些受宠若惊，她止住脚步，停下了片刻，“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神父。我只求能够为我们伟大的事业做出贡献。” 神父摇摇头，“别再说这些虚假的话了，伊莱恩，我们都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加入教团的。” 伊莱恩的身子颤抖了下，“请原谅，神父，我不是……” “别有什么负担。”神父摆摆手，“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这不是秘密。追求神赐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欧内斯特为柯比特打开了木门，神父提起仅存的力气走了进去，伊莱恩原本想要上前搀扶，但被柯比特给拒绝了。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一个古怪的布满黄铜管和玻璃皿器的装置占据了房间里大半的空间。 而在机器一旁的圆柱形培养槽中，一具健壮的赤裸男性躯体正漂浮在透明的绿色营养液中。 “就是这个吗？”柯比特的脸上浮现出了喜悦之色，他的肌肤如同泛黄墙壁上的白漆，似乎随时都能掉落下来。“真是美丽，我新的身躯。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欧内斯特拿起手边的本子看了看回道：“哈维，一个画家。” “很好，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医生。让我重回荣光。” …… 学校外边的怪物在一个奇怪兜帽巫师的带领下发起了攻击，在它们冲破校门来到广场的时候，谢赫朝着所有人大叫道：“趴下，别抬头！” 在他说完这话后，整个学校前广场轰然炸开，爆炸震碎了前楼的玻璃，那些知道实情的巫师立刻施展了起了固如金汤。 最先一批冲进来的怪物瞬间化作了灰烬，一些生命力较为顽强的试图逃离那恐怖的火焰，但却未能成功。 “地狱烈焰嘛。”约翰往外看了看，广场原先的喷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火焰。 即便是身处前楼，约翰依旧能感觉到那火焰灼热的温度，仅仅是两三秒的时间，他脸上的皮肤便感到了刺痛。 难怪谢赫有恃无恐，几乎没有什么生物能够穿越这等规模的地狱烈焰，那些来不及逃走变成灰烬的怪物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约翰知道，火焰很快就会消散，而学校外面的怪物还有不少，只要它们停止无脑的冲进来，等待火焰消失发动进攻，局势依旧十分严峻。 “看着梅林份上。”诗人也探出自己的脑袋张望，“我一定要把这写进我的歌谣里。” “那就祈祷你能活着出去吧。”约翰收回脑袋，拿出酒壶喝了一口，冰冷的酒水减缓了他口中的干渴。 “该死。”诗人面露不爽，“约翰，你一定要在这等盛景前说这些丧气话吗？”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地狱烈焰越来越弱，最终消散不见整个学校前广场都被烘烤成了焦土，白色的高温蒸汽向上升起，地面上尽是还未熄灭的火星。灼热的空中夹杂着奇异的味道。 谢赫从墙后站起，面色凝重看着升腾的白色雾气命令道：“准备！” “准备！” “准备！” 命令顺着人群不断传阅，那些手持枪械的人都从墙后站了起来，他们以墙体作为掩护，时刻准备好了攻击。 蒸汽突然消散，校外的怪物再次展开了攻击，最先而来是一阵刺耳的尖啸，啸声瞬间就让不少麻瓜陷入了疯狂。 以马克为首的巫师们速度很快，他们立刻施展能够抵挡尖啸的魔法，而那些陷入疯狂的人很快就被邻近之人注射进了一种黑色的液体。 约翰皱眉看着这仅仅有序的一切，很显然，这些人受过必要的训练，或许之前就参加过和梦境之物的战斗。 想到此，他有了一些信心，至少站在他身边战斗的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更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那些教会提供的武器起了作用，冲上来的怪物有不少被击杀。 第223章 这家伙是谁？ “我们遇上麻烦了！”治安官大声叫道，好让坐在车斗上的人能够听见，在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群飞奔而来的怪物。在这些怪物之中，还有不少兜帽巫师穿插其中。 坐在副驾驶的阿尔弗雷德面露惊恐，如果车子继续这样前进的话，那些怪物一定会碾碎他们的。 斯科特尔还没有失去理智，尽管那些扭曲的怪物让他感到反胃和惊悚，但他还是冷静地把车子停到了边上。拿但业是第一个跳下车斗的，之后是邢泽，凯撒琳和斯科特尔。 年轻的傲罗在犹豫了一会后也下了车子，尽管他怕得要死，伤口也隐隐作痛，魔力更是所剩无，但他明白，要是挡不住这些东西，他们全都会死。 治安官和凯撒琳迅速找好了掩护点，邢泽对阿尔弗雷德说道：“你守住车子。” 虽然被一个无名的教师指挥让阿尔弗雷德很是不算，但碍于现在的情况，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魔杖开始对车子施加各种防御魔咒。 与此同时，邢泽给斯科特尔和凯撒琳加了步履轻盈和视野开阔，这是为数不多麻瓜能够承受住的辅助魔法。 即便如此邢泽还是削弱了法术的威力，处于对凯撒琳年纪的考虑，现在这两人在速度和反应差不多等同于一位出色的运动员，而在视力上则比得上神射手。 做完这些，邢泽俯身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地面，随着咒语，在他正前方的汽车，散落的建筑碎块等等东西都漂浮了起来。 波托勒米的重力咒，这是一项相当高深的魔法。也是邢泽继安德罗斯的飞弹后能够拿出的最强力魔咒。 波托勒米这位生于公元85年的巫师，精通天文学。他对星象和天体几近痴迷，所以他增强了浮空咒，以便让自己能够飞出地球。 只可惜他到死都没成功，因为想要挣脱地球的重力束缚需要的魔力是在太大，不过他增强后的魔咒完好的保留了下来。 并且得到了后世之人的进一步改良，变成了现在了这道强力的重力魔咒。邢泽尽可能地完善魔法回路，因为越是完美的回路，消耗的魔力就会越少。 所以，这道咒语的每一个词，每一个语调，每一个手势他都尽可能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 在边上的拿但业主教没有急着出手，他静静地等待着邢泽的咒语完成，同时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两只从天而降的夜魇朝邢泽袭来，这些怪物的进攻路数颇有章法，显然是有人在指挥。 砰！拿但业的霰弹枪率先击穿其中一只胸口，随后他半蹲身子猛地起跳，直接跳到另一只夜魇的身旁。 寒光闪过，夜魇被一分为二，之前被轰穿胸口那只落地之后很快就被凯撒琳和斯科特尔给枪决了。 主教落回地面，第一次见到他战斗的治安官面露惊诧，他自己的妻子就是一个巫师，他见过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但如此方式战斗还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拿但业落地之后甩掉了刀刃上的血迹，他眯起眼睛看向了那群冲来的怪物，在邢泽魔法的作用下，那些怪物很快就因为失去重力而漂浮了起来。 随着进入重力咒范围的怪物越来越多，邢泽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从地上站立，手中的魔杖在空中舞动，以完成魔咒的最后一道回路。 在最后的回路完成之后，重力回归，那些怪物纷纷落地。下一秒，重力突然加剧，还未从地上站起的怪物们被死死地压在了地面上。 地面龟裂，那些怪物被重力压成了肉饼，这些实验失败体并没有多强的恢复能力，所以很快就完全死亡。 阿尔弗雷德的眉头紧缩，波托勒米的重力咒他也会。这项咒语是霍格沃茨的经典毕业考题之一，因为它几乎包含了魔咒学的所需要的一切。手势，语调，复杂的咒语和念咒的速度等等。 年轻的傲罗在心里估量着如果是自己来施展这道法术会怎么样？他会做得更好吗？答案是显然的，他能做得更好，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没错，如此大范围的魔咒十分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心性，因为其中任何一个步骤出错，都会增加所消耗的魔力。 而这些消耗的魔力会从施法者本身中扣除，因为从周围调用魔力根本来不及弥补回路中的错误。 一旦巫师自身的魔力开始消耗，他就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精神和专注力也会逐渐下降，随着而来的是失误越来越多。 这就是像是一个死循环，一旦发生就能很难扭转，特别是在施展长时间和规模加大的魔法时，这种情况时常发生。 可眼前的这位巫师出色的完成了这道复杂的魔咒，在这种情况了，在面对汹涌而来的梦境怪物的情况下。 所以，阿尔弗雷德认为自己做不到，就算他常常被夸赞为天才，被叔叔卢修斯·马尔福当成是家族的荣耀，被自己的堂弟德拉科当成是榜样。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施展完成一些短咒语就该谢天谢地了，恐惧，无形的恐惧死死地捏着他的心脏，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让他暴毙而亡。 唯一支撑他站在这的是车里的那个女孩，要不然的话，他现在就想尖叫着逃离这场噩梦，是啊，他希望自己躲在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角落瑟瑟发抖等待救援。 可现实不允许他这样，因为就连那两个麻瓜都还在奋勇战斗。他不是瞧不起麻瓜，他的父亲康拉德和叔叔卢修斯的理念不同，所以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那位仇视混血和麻瓜的堂弟不同。 但他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让这两个麻瓜在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还能积极反抗。 而更令他琢磨不透的事情是，那个和如同怪物般主教站在一起的巫师，他到底是谁？一个霍格沃茨的教师？ 别开玩笑了，就算霍格沃茨人才辈出，但他可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物的。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冷静地施展波托勒米重力咒的家伙。 第224章 救援小组 拿但业观察着剩下的怪物，他在寻找目标，寻找那些能够指挥怪物的存在，年轻巫师的魔法让他能够更快的确定目标。 毕竟没有多少指挥官会以身冒险，他们更喜欢躲在后面，让那些炮灰前来送死。主教再一次提起杖剑，那把怪异霰弹枪上的齿轮咔嚓转动了下，一枚空弹壳被挤出枪膛。 接着，他猛地冲向了那些再度袭来的怪物们，邢泽还未来记得说些什么，他仅仅看到了一个黑影闪过，然后一头扎进了怪物堆中。 “见鬼，他疯了吗？”斯科特尔叫道，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如果说，刚刚邢泽的魔法让他大开眼界，那么现在，这位主教的如同自杀式的进攻更是让他匪夷所思。 凯莱斯用步枪杀死了一只如宠物犬大小的变异怪物，回话道：“别担心，他应付的了，这一路上，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黑色的风衣宛如死神的斗篷，在名为怪物的花丛中跳跃和绽放，枪声和斩击声不断响起。 主教所向披靡地冲到了其中一个兜帽巫师跟前，后者正在准备一个魔法，他根本没料到会有人冲到跟前。 于是带着惊诧和恐惧，他的头颅离开了身子。杀了一个指挥者，拿但业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往边上一跳，躲过了一只想要偷袭的猎犬状生物。紧跟着，手中的霰弹枪连连轰击，打碎了一个压向他的肉瘤。 他再次旋身，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自己的右脚，手中的杖剑自上而下劈开了那只怪异的猎犬。 接着，主教微微侧头，一根带着吸盘的触手擦着他的脸飞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很小的伤口。 “啊，终于来个一个能打吗？”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如同蚯蚓团似的扭曲怪物，拿但业并没有感到恐惧，相反他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失去了指挥的怪物们开始以本能行动，它们以最近目标开始攻击，甚至是自己人，在失去了理智之后，这些变异体也就只剩下了吞噬。 因为大多数怪物都被拿但业给吸引了过去，所以邢泽的压力不大，他收起魔杖，让蓝喙化黑刃开始战斗。 购买的黑铁在之前的战斗中以消耗殆尽，邢泽只能依靠蓝喙获得的新技能——在没有吸收特定物体下也可以化作利刃。 虽然和这样变出的刀刃比不上吸收黑铁后的利刃，但用来对付一些低等级的梦境之物已是绰绰有余。 看着放弃魔杖转而近战的邢泽，阿尔弗雷德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听说过最近在傲罗间流传的一些传闻，在酒厂之战中，有个东方巫师仅凭自己一人就干掉了蜡油脸。 “是他？”阿尔弗雷德不确定的自语道，他原本以为那仅仅是传闻而已，毕竟不管是傲罗办公室，还是魔法部都没有给出明确的通报。 但从酒厂活着回来的傲罗都对此深信不疑，在私下如果有人对此提出异议，那必定会招来他们的仇视。 缇娜突然打开车门问道：“你就这样站着？不去帮忙吗？” 对于这个曾经用枪指着自己的女孩，阿尔弗雷德可没有多少好感，他指指自己的伤口道：“我受伤了，而且也没有多少魔力。” “所以说你是个废物。” “耶，和你一样。” 缇娜冷哼一声：“同样是巫师，你和他的差距为什么会那么大？” “的确，我们一般都用魔杖战斗。不会用，额，我是说上去肉搏。”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之前摧毁了一个邪教的聚集地，解决了差不多一百多个邪教徒。可你也看见了，他的刚刚还施展了一个魔法。而你……” 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颇具深意的看了眼年轻的傲罗。 “这根本不可能。”阿尔弗雷德一脸不相信，“你当他是什么？邓布利多？他是有些特别，但也不可能做到这个。” 缇娜摊摊手，“人们总是不愿意相信一些自己不愿相信的事情，在这点上你们巫师和我们没什么区别。”说罢不等阿尔弗雷德有表示，她便关上了车门。 …… “好了，清点一下。”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斯克林杰叫道。 “翡翠没问题。” “红宝石没问题。” “玛瑙没问题。” “蓝宝石没问题。” 听着手下人一个个的汇报，斯克林杰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刚进来他们就遭受了一群手持枪械的麻瓜袭击，好在他今天带来的手下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 尽管那些麻瓜立刻展开了射击，但绝大多数子弹都被魔法长袍挡下，之后，各个小队的防御者施展了护罩，成功阻挡了下一波进攻。 他们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解决了那群麻瓜，但在进入一个街道的时候碰上了一些巫师，双方展开了猛烈的交火。 那几个巫师实力不错，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其中一个巫师见势不妙朝着天空射出了一个信号。 “我们到哪了？”斯克林杰朝金斯莱问道。 “离市镇中心还有一段路程。走最短的路程的话，一定得穿过镇中心。” 对于这个答案，斯克林杰很是无奈，不能使用幻影显形，他们只能徒步前学校。 “见鬼，早知道我们应该把飞天扫帚带出来的。” 金斯莱笑了笑，“我都有多少年没骑过扫帚了。等会要是有巫师体育用品店，我们可以临时征用一下。” 斯克林杰叹了口气，“那个几个巫师？确认身份了吗？” “罗杰斯正在确认。” “好吧，你留在这等结果，我带两队人先走。” “在这种地方分头行动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金斯莱否定了这个提议，“也许我们用不着管那几个的身份。直接去学校就行。” 斯克林杰短暂地思索了下，“那就走吧，记得让罗杰斯拍下他们的样子。” “已经办妥了。” 整个救援小组再次出发，玛瑙小队在前方侦查。他们选择的一条更为安全的街道，而不是主道前行，这样可以减少受到棉埋伏的几率。 第225章 不祥的征兆 金斯莱跟在斯克林杰的身旁，他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担心担心那个巫师发出的信号？” “你有什么看法吗？”斯克林杰反问说。 “求救信号？警示信号？我拿捏不准。”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现在没时间去在意这些东西了？”斯克林杰一边回答，一边转身朝身后的罗杰斯招招手。 一位老练的傲罗立刻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在那些巫师上有什么发现吗？” 罗杰斯点点头，“有一个是送葬者，我发现纹身了，还有几个我来不及确认身份。” “送葬者？”斯克林杰皱皱眉头，“和我们追查的那几个有关联吗？” 这次行动可不是一次简单的救援，自从酒厂事件之后，斯克林杰主动接手了追查碎片和滚油帮后续的收尾工作。 很显然，送葬者一直都在和滚油帮背后的势力合作，而这背后的势力一定和失踪的碎片有关。在经过长时间的跟踪调查后，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埃弗里家族的杰米身上。 这位埃弗里家族的长子近来和送葬者来往密切，正如约翰所质疑的那样，埃弗里家族似乎疑点重重。 可惜，这届的部长是个和事佬，他不喜欢太过强硬的手段，特别是对于一个古老巫师家族，很符合康奈利·福吉的一贯作风。 但福吉没有搞明白的是，在他之前的岗位上，慷慨大方，和善友好这些特点会起到很好的作用，可现在，现在他成为了魔法部的部长。 一个软弱，处处受到巫师家族限制的魔法部部长？这对魔法部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想到此，斯克林杰便一阵头疼。在酒厂事件之后，福吉亲自召开了一场内部会议，他义愤填膺地表示会给与魔法法律执行司以全力支持，并要求傲罗办公室一定要调查清楚案件并严惩罪犯。 那些话，斯克林杰当时就嗤之以鼻，现如今他果真没有看错，在重要的线索指向埃弗里家族后，福吉一改之前的口风，要傲罗办公室掌握必要的证据后才能对其展开调查。 斯克林杰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在上交报告之前，他们就对埃弗里家族展开了必要调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那杰米·埃弗里身上。 罗杰斯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回道：“那家伙应该是属于杀手之家，和我们追查的爆破者应该没什么关系。” 斯克林杰有些惋惜地点点头，“我记得杀手之家就算是在送葬者里都算得上难缠的吧。” “没错。”罗杰斯撇撇嘴，“这些婊子养的擅长暗杀和斩首行动，他们出现在这一定没什么好事。” 金斯莱插话道：“都是送葬者的人，出现在，我不认为巧合，有机会我们可以抓一个问问情况。” “你不了解送葬者。”罗杰斯摆摆手，“他们之间的由各个团体组成，互相之间没什么联系。杀手之家的人并不知道爆破者在执行什么任务。”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有情报说杰米就在雷文斯卡村。这些送葬者也许知道些什么。”金斯莱又道。 斯克林杰不想再继续这个无用的话题了，他打断说：“我们首要任务是就出司长，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嘿，组长。”罗杰斯出声问道，“你认为我们会遇上那个东方人吗？” 听到这话，斯克林杰皱起眉头，纠正说：“他有名字，邢泽。你最好能记住，罗杰斯，免得到时候遇见他了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别那么紧张，组长。我只是好奇这位被你们神话了的巫师到底有多少能耐。” “可惜你没在场，罗杰斯。”斯克林杰的脑中回想起了那天在酒厂的情况，他左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这是自那天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服用圣芒戈给予的药物来缓解这种后遗症。说实话，对于那天的经过他已记不得太多。治疗师说那是他的大脑为了保护所采取的选择性失忆，不过没有忘记最后看见的景象。 “我很走运。”罗杰斯笑了笑，“但不知道这次如何了。要是你们口中的那位东方巫师在这的话，我可能会安心许多。” 就在这时，枪声传来，位于他们后头的一名巫师脑袋开了花，整个小组立刻就进入了警戒状态。 “狙击手！掩护！”金斯莱朝后方人员叫道，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掩护。 罗杰斯和斯克林杰躲在了一辆车子后头，那名死去的傲罗就在他们的右手边， 罗杰斯看了眼尸体，忍不住咒骂道：“草了，是哈雷特。草他妈的，我该怎么和他老婆说？” “集中注意，罗杰斯。”斯克林杰低声道。接着他朝自己的手下叫道：“给我确定那个混蛋的位置。” “闭眼，闪光咒。”其中一名巫师大吼一声，接着整个天空被一团刺眼的光芒照亮。 他的搭档早已给自己施展了必要的法术，所以并不会受到强光的影响，十来秒钟后，他的搭档叫道：“银灰色小楼，第四层，那家伙在那儿。定位完毕。” “收到！” “收到！” …… 另外几名立刻应道。 “好了，给那个婊子养点颜色看看。” “快点！他要离开了。” 闪光咒被撤销，那些早已经准备好法术的巫师很快确定了信标，然后将手中的法术统统投向了那栋小楼。 整个小楼顿时被魔法轰成了碎片。 罗杰斯从车后站起身，他快步走到了哈雷特的尸体旁，左手不知觉地按上了自己的眉毛。 “除魔子弹。”他对走来的斯克林杰说道，“该死的，是除魔子弹！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东西，这玩意不是只有教会才有的吗？” “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金斯莱提醒道，“玛瑙小队没有给出警告。” 罗杰斯瞬间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看在梅林的份上，这鬼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抱怨完这话，他立刻朝身后的队员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老狮子面色沉重，恐怕这次救援行动，他会失去不少能手，又或许他们全部得葬送在这，他的左手再一次抖动了起来。 第226章 拉拢 拿但业主教取出圣徒之血喝了下去，不管他再怎么厉害，毕竟也还是凡人之躯，在如此数量的梦境怪物围攻下，或多或少也会受伤。 看着一地的血肉和碎块，主教有些不满地撇撇嘴，“该死，这玩意真难喝，达徒那混蛋就不能做的好吃一点吗？” 那一边，阿尔弗雷德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到一阵反胃，他收起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邢泽，后者正一脸凝重地抽出那把黑色的剑刃。 不得不说，这个东方巫师的使魔和他本人一样充满了神秘。这或许是他们东方特有的使魔。阿尔弗雷德在心中如此想着。 要知道，英国的巫师世界十分守旧和传统，他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态度十分缓慢，而且也相当排外。 他的父亲——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副司长——对此相当不满意，他对英国巫师的这种古板，甚至说是自傲感到失望。 加之，东方的巫师极少出现在亚洲以外的地区，所以绝大多数西方巫师对他们的认知基本为零。而未知所带来的是空间，是阴谋。现在，西方巫师界对于东方的主流看法还是停留在各种子虚乌有的言论之中。 但他不会，他的父亲康拉德曾经去过东方，在那儿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回来之后，他便一直都在反对那些子虚乌有的诋毁言乱。 阿尔弗雷德记得父亲曾不止一次告诫他，别小看了东方巫师，他们有着自己一套完整的魔法体系，这套体系经历了几千年的演变和完善，并不是我们可以胡乱猜忌的。 所以对于邢泽，阿尔弗雷德并没有轻视，相反在见识过他所展露出的实力后，他感觉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的家族，说句实话，在英国魔法世界中算不上多有名。是的，谁都认识马尔福，但那是他的叔叔卢修斯·马尔福。而他的父亲，可怜的康拉德·马尔福很多的是被人当成一位政界小丑。 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盟友，特别是在政治上。眼前的这个东方人让他看到了期望，只要能活着出去，他就能够成为英雄。 一位拯救了沙菲克家族的小姐和摧毁了邪教据点的英雄，只需要政治包装一下，他便可以获得大量的支持者。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需要一个在魔法部的盟友和靠山。 想到此，阿尔弗雷德不禁朝皮卡车的方向看了眼，看来沙菲克家族和他有同样的打算，虽然还不能确定，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这么说会显得残忍和无情，可这是政治，政治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在自己的幸福和家族的未来上看，阿尔弗雷德更看重后者。 趁着艾丽·沙菲克昏迷之际，他要和这个东方人搞好关系，即便无法将他彻底拉入伙，也得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愿。 在心中盘算好了一切之后，阿尔弗雷德撤去了防御咒，朝着邢泽走去。 …… 罗杰斯带领着红宝石小队正在侦查，整个救援小组被分成了四个小队，每个小队四名成员，以宝石命名。 玛瑙小队的四名成员都是出色的侦察员，他们不可能会没有发现一个麻瓜狙击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们的小队陷入的麻烦，当然这是往好了想。 红宝石小队是小组的游击手，他们负责的是机动作战，擅长快速绕后和出其不意的打击，小队的队长是一位叫做佩德罗·里韦罗的中年巫师。 罗杰斯在庆功宴上见过他几回，佩德罗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两撇经过精心打理后的小胡子。 “罗杰斯先生。”佩德罗出声道，“我们或许应该换个方向。” “去哪？那边有金斯莱带领的蓝宝石小队在搜寻，我们过去干什么？” 佩德罗用手指了指天空道：“不，我是说。我们得向上找找。他们也许去上面了。” 罗杰斯抬头看向了天空，还有周围那些楼房，他嘴角微微抽搐，“见鬼，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依旧还是命令小队朝着最近的一栋小楼而去。佩德罗 再次问道：“先生，你认为他们还……” “别逼我说丧气话，队长。他们活下来的几率不大。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次任务危险重重，我们大概都会死在这。” 队长的脸色稍稍变了变，“我上次没在酒厂，你去了吗，先生？” “可惜，我也没有。那次去的人大多都是一些新手。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事情早就解决了。” “这么说来，魔法部被渗透是真的？” “嘘——”罗杰斯瞪了眼佩德罗，“小声点，队长。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我们根本还没确定这事。” 佩德罗满不在乎，“得了吧，先生，这事早就在傲罗办公室传遍了。那天我们谁都没有收到支援通报，很显然有人压下了，但我不认为通信司的那些人会有这个胆子。” “别再胡乱猜测了。通信司的人没有收到支援信号。梦境的污染会影响魔力，就跟现在一样。”罗杰斯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胸前的水晶，“这儿的污染程度虽然比入口处要轻了很多。 “可我们的水晶通讯和魔法电报一样不可用，翡翠小队的那群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除了强行加入魔力外。 “但要是这样的话，估计没等我们到学校，那帮人就先得挂了。所以，要我说，那天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发出的求救信号估计都被干扰了。 “通信司不是公布了一段信号源嘛，都是乱码，噪音和恐怖的声音。那玩意听多了人八成得疯，于是他们把那些求救信号都上交给了密钥厅处理。哦，说起密钥厅，队长。你是不是和他们中的一个人很熟？” 佩德罗小心地检查完了一个房间，然后才回道：“算不上熟悉，你也知道，那些人都神神叨叨的，我偶尔会在常去的酒吧碰到那家伙。” “你和他聊过？” “有两次，不过都是热脸贴冷屁股，他根本不会和你说密钥厅的事儿。” “可惜了。” 佩德罗让两个手下去上头检查，自己则往这层的其他房间走去，“罗杰斯先生，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额，我是说关于求救信号的事。” “当然，你可以去问问斯克林杰，他当时和我在一块。” 对于这个事实，佩德罗显然不是很满意。 第227章 四使徒 “草了，谢赫，你说的支援要是再不来，我们可都得死在这了。”约翰大叫道，尽管他知道这话会大伤士气，但前楼已被攻破，如果没有其他支援，这些人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诗人用最后的魔力施展完了一道法术，击退了一只袭向他的蚯蚓怪物，那玩意被切成了两截，但在地上抽搐了一阵后，它又重新复活变成了两只全新的怪物。 “啊，真好，买一送一。”诗人感叹道，“约翰，我这边有点麻烦，介意腾出手帮忙一下吗？” 约翰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射出几道魔法反击。他匆匆确定了下诗人的情况，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魔杖扔了过去。 魔杖在空中裂开，冰冷地寒风瞬间将那蚯蚓冻结在了原地。 诗人感激地喊道：“多谢，朋友。” “离开这，雷科。”约翰说，“防线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得走。” “去哪？”诗人扭头看了眼身后，那儿也都是怪物。“前后路都被堵死了。” 约翰狼狈地就地一滚，“那就希望谢赫能变出一条密道吧。”话音刚落，约翰眼前出行了一个巨大的口器。他没有察觉到躲在一旁墙体的那只不定型怪物。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长枪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了口器，顺带还击穿了后面几只怪物。 “派对提前开始了？” 诗人听到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浑身是肌肉的壮汉从他身边走过。 他疑惑地看了眼来人，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原本在身后的怪物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地的碎肉和尸体。 “嘿，巫师，你不是要撤离吗？后面的路安全了。”说话的是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人，他冲诗人眨了眨眼。 “支援到了？”雷科疑惑地问了一句，又有两个人从他身边经过。 约翰同样疑惑地看向了那几人，他们中的其中一位穿着修士长袍，这代表了来人的身份。 这四人快速加入了战场，原本一边倒的局势顿时有了转机，那些怪物在这四人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你们来迟了！”脱困后的谢赫抱怨道，“我们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 “别生气，门德斯先生。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那个身穿修士长袍的人走上前解释说，他从自己的长袍里捧出了一个大号的金杯。 谢赫低头看了眼，那里面都是魔宴教团所谓的神之赐福，就跟他那个玻璃器皿中的一样。 “你们干掉不少。” “一路来，一路杀。”那个金发男人插话说，他手中大口径左轮爆掉了一只怪物的脑袋，然后变戏法似又掏出一把枪来。 那把枪的造型十分奇异，枪声外面布满了黄铜齿轮，随着齿轮的快速转动，子弹从枪膛射出，其威力竟然比那把左轮还要猛。 谢赫也没有停下，而是带着尚能行动的手下开始组织救援，约翰和诗人前来帮忙。 “那些家伙是什么来头？”约翰朝谢赫问道。 “使徒。”谢赫说，“或者称他们为猎巫人更为合适。他们都是拿但业手下，是教会最强的战力。” 想起行为怪异的拿但业，再看看那个正在用重型机枪疯狂扫射的壮汉，约翰顿时想明白了。 雷科扒开一具尸体，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马克。“这边，这边还有一个活着。”他叫道。 离他最近的一名巫师立刻小跑了过来，和他一起还有教会四人中的那名带剑男子。 在这个年代，还有人佩剑，这倒是很是新奇，但想到这一路来碰上的事情和人，诗人也就释怀了。 “来，一起把他抬出来。”雷科示意那巫师来帮忙，可那巫师被带剑的男子伸手拦下了。 “他没救了。”那男子说着话，从腰间抽出了长剑。 “等等！”雷科伸手想要制止，但那剑实在太快，快到他刚伸出手，那剑便刺进了马克的心口。 接着，在雷科震惊的表情下，男子冷漠地抽出了长剑。 一切发生的太快，谢赫反应过来，咒骂一句，“草你妈的，你都干了什么？” 他正要前去和那男人理论，但手却被长袍修士给拉住了，修士抬起头，约翰看见他双眼黯淡无光。 他看不见。约翰心想。 “他被污染了，乔治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修士平静地说道。 “我他妈知道他被污染了。”谢赫瞪着眼睛说，“但也轮不到你们结束他的生命。” 乔治收回长剑，丝毫都没有在意愤怒的谢赫，他扭头看向了窗外说道：“我去找指挥者。” “快去，见鬼，我要没弹药了。”壮汉回道，“嘿，但尼，帮我取回长枪。” 那金发男人挥挥手，爽快地答应道：“当然，我的朋友。” 雷科注意到那人用的是法语。乔治？但尼？巧合吗？诗人在心中琢磨了下，最终放弃了继续深思。 “一群疯子。”谢赫骂骂咧咧地走向了自己的得力手下，“帮个忙，他值得一场葬礼。” “门德斯先生，我要提醒你……” “火化后的！”谢赫强调了一句。 约翰，诗人和谢赫一起抬着马克的尸体走向了学校的教学楼，他们清理出了几间教室用于堆放尸体。 放下马克的尸首后，约翰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长时间和梦境之物的战斗让他身心俱疲，他的精神在不断受到冲击，在这种情况下还得连续施法实在是一项考验。 他看了看诗人，又看了看谢赫，这两人的情况要比他好上不少，这不禁让他心生疑惑。 “雷科，你感觉如何？”他询问道。 “很差。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这份情绪能够让我写出一首诗来，嗯，也可能是两首。”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而是……”约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大脑。 “哦，你说这个？”诗人这才反应过来，“我在阿卡姆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学进修了神秘学，有一种办法可以把我的大脑暂时封闭起来。 “这样一来，就能减少梦境的污染。当然，这不是什么大脑封闭术，你知道的，大脑……” “足够了，足够了。”约翰摆摆手，扭头看向了谢赫。 后者为自己的副手做好了死亡祷告，“愿阿瓦隆指引你的道路，我的朋友。”他说完祷告的最后一句，然后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黑色药剂丢给了约翰。 “喝下去，这会让你好受点。”谢赫说道。 第228章 重生之人 约翰接过药剂狐疑地看了看，那药剂瓶似的容器中储存着如同血液般的粘稠溶液。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谢赫解释道：“那是圣徒之血，是教会的人用来阻挡梦境污染的药剂。你要是觉得有毒，可以让我先喝。” 约翰耸耸肩膀，把药剂一饮而尽。这玩意的味道一言难尽，约翰差点没有吐出来，但好在它很快就起了作用。 “真有趣，这玩意可比水晶要好使多了，你应该向教会多要点。” 谢赫也拿出一瓶灌下，然后说道：“别高兴的太早，这东西会让人上瘾，最终也会使人失去理智。所以我不清楚它的原理是什么，但我亲眼见过那些沉迷血液的人，他们和那些怪物没什么区别。” “好吧。”约翰有些惋惜的看了看手中的药剂瓶，“你刚刚说那四个人是拿但业的手下？猎巫人？这年头还有猎巫人的存吗？我还以为他们在战争之后就全部解散了。” “不，他们当然还存在，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跟紧时代的脚步，两位，要不然的话，什么都会被淘汰。” 诗人所关注的点显然和另外两人不同，他插话说道：“这些人名字可真有意思。拿但业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而刚刚的那几个，如果我没猜错，应该都是取自主保圣人的名字。” “圣乔治，英国的主保圣人。圣但尼，法国的主保圣人。我猜另外两个也应该是这样。” 带着满脸的期望，雷科将看向了谢赫。 “那个拿金杯的叫波尼法爵，大个子是安斯卡。好了，我要上前了，我可不想看到他们把整个前楼都拆了。”谢赫摆摆手，起身走出了教室。 “瞧啊，约翰，我猜的没错。德国的圣波尼法爵，丹麦的北地使圣安斯卡。” “恭喜你，大诗人。”约翰拿出酒壶向雷科致敬，“我想你的诗歌又有新内容了。” …… “草他妈的，你看见它了吗，佩德罗？那畜生是从哪儿攻击的？” 佩德罗尽可能地保持冷静，他蹲伏在一张翻到的桌子后头，正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寻找着敌人。 他的两个手下在二楼找到了玛瑙小队的一名幸存者，但没想到的是，这是一个陷阱，那伤员是一个诱饵。 在他们靠近的时候，一道黑影袭击了他们，它掳走了小队的其中一人，将另外一个撕成了两瓣。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队伍乱了阵脚，佩德罗招呼剩余的人往楼下逃去，他们需要找一个地方释放信号，而楼下那块破损的墙壁是很不错的地点。 不过，对方显然没打算让他们下楼，它继续以极快的速度从阴暗的角落中发动攻击，尽管这几次攻击都被他们瓦解。 但久经沙场的佩德罗明白，对方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它在玩弄他们，就像猫逗老鼠一般。 “巫师，巫师~”一个带着昆虫般嗡嗡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罗杰斯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水晶，水晶的颜色正在快速变红，“见鬼，我们得死在这了。”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那个被掳走队员的头颅不知从哪里被投了出来，另一名队员终于受不了大喊着冲出了掩护。 佩德罗还想施展魔咒救援，但一根纤细的触手快速从阴影中袭来，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身体，那可怜人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下一个是谁？嘻嘻嘻，下一个是谁？” …… 门德斯老宅。 柯比特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手术台上坐起，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后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他笑起来，“我回来了，我又回来了。” 和他同样激动的还有疯医里克特，他看着就自己的杰作，心中激动无比。他成功了，他终于找到了永生的办法。 在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之后，人类，人类将会迎来一个新的纪元。当然是被筛选后的人类，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这份神赐。 “恭喜您，神父，哦不，门德斯先生。”里克特拿来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器，“这东西可以稳定你的身体。” “不，我不需要。”柯比特摆摆手，“到我身边来，我的爱人。” 伊莱恩退下自己的长袍，顺从地跪倒在柯比特的身边，“欢迎回来，爱德华。” “现在，是时候去见见我们的信使了。” 里克特皱起眉头，他拿着注射器的手僵在了原地，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违背柯比特的意思，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提醒道：“先生，你的身体还未完全融合，我并不建议你……” 门德斯淡淡地伸出一根手指，里克特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包围，他没有试图反抗，而是缓缓地单膝下跪。 “那个药剂会抑止我的能力，医生。”门德斯说道，“而我现在必须去确认一些事情。所以，离开吧，医生，趁着那些人还没找到这。” 里克特摇摇头，“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先生。” “安全？呵呵呵，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没有人能够击败我。医生，没有人。不过，你想要留下的话，我并不反对。就把这当成是恩惠吧，你将成为见证我归来之人。” 说罢，爱德华·门德斯闭上了眼。他在心中呼喊：塞西尔，是时候行动。 另一边，阿尔弗雷德正要开口和邢泽说话，凯瑟琳突然叫道：“瞧啊，天空的颜色变正常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天空。邢泽自语道：“护罩消失了，魔宴教团撤退了？” 就在这时，从一只大号怪物的尸体中猛地钻出一个人来，他手里拿着一只匕首，径直朝着邢泽刺去。 拿但业主教提起杖剑，那偷袭者的速度实在太慢，他轻而易举便可以斩杀，可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入侵了他的大脑。 塞西尔躲过了主教砍来的剑，又抗下了射下来的子弹，他像是不知疼一样冲到了邢泽跟前，但刺向邢泽的匕首被蓝喙形成的护盾成功挡下。 邢泽夺过匕首，蓝喙化作利刃贯穿了塞西尔。 “我们又见面了，信使。”塞西尔瞪着眼睛说道，伸手握住利刃，“为了大献祭。” 邢泽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他正寻思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自己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 第229章 梦境之神（感谢从前有个坑骑驴砍宫本的打赏） 冰冷的雪花静静落下，邢泽感觉不到蓝喙，他张开手看见了手掌中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 “啊~我还以为你的梦境会更特别一些。”一个声音传来。 邢泽皱皱眉头，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在那间超市门口看见了一个人影。 “过来吧，信使。何不跟我谈谈，没人会打扰我们。”那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对连自己名字都不敢报的人不感兴趣。” 超市门前人影消失不见，下一秒，邢泽背后响起了那个声音，“我有很多名字，你指哪个？” “别再装神弄鬼了。”邢泽猛地转过身，身后之人让他大感意外。 “哈维？”他嘀咕道，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答案，“不，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你能看穿我的伪装？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或许我猜对了，你比之前那些废物要强上太多。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信使。就像你叫邢泽，我也可以叫邢泽一样。何必去纠结这些。看啊，那些尸骨……” 地面开始摇晃，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在耳边响起。邢泽勉强站稳身体，他惊讶地转过头，看见了裂开的十字路口。 “走近些，信使，走近些你就能看到真相。” 假哈维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邢泽不自觉的往裂缝走去，他在边缘站立，看见了那堆满了深渊的尸骨。 “这些……这些……” “皆是像你一样的存在。”哈维在邢泽身边站立，不，应该说他的双脚没有着地，整个人漂浮在空中，“来自各个世界，各个位面的信使。” …… 阿尔弗雷德用魔法轰开了塞西尔，他快步走到了瘫倒在地的邢泽身边，后者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刚来的治安官问道，他抬起头看向了主教。这儿也就只有他是内行。 主教徒手接住了飞来的塞西尔，像拖死狗似的将人提了起来，“告诉我，引梦者在那儿？” 塞西尔咧嘴而笑，丝毫都没有感到恐惧，“杀了我吧，教会的狗。我能问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哈哈哈，是它的血对吗？是它的血……” 拿但业面色一沉，随手将人丢在了地上，霰弹枪对上了塞西尔的脑袋，“下地狱吧，怪物！” 砰的一声，血浆四溅。 “把他带上车，我们得走了。”拿但业说道。 斯科特尔不依不饶地问道：“见鬼，他到底怎么了？” “他被人拖进了梦境之地。”回答他的是凯瑟琳。这让治安官大感意外。 “加大利纳，他入梦程度如何？”拿但业大步走到了邢泽身边，“找不到引梦者，我们只能靠外力将他唤醒。” 阿尔弗雷德打断道：“等等，有谁能够解释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们说他进入了梦境？是那个梦境吗？还有，你不是叫凯瑟琳吗？加大利纳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太轻笑一声道：“小子，加大利纳是意大利语，那是我另外一名字。好了，剩下的去车上解释。” …… “从另外的位面和世界？”邢泽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 “没错，每隔几年就会有人被送来。”哈维解释道，“我们的神在筛选祂的信使，而你，你或许就是祂一直都在找寻了那一位。” “嗯——”邢泽不屑地笑了笑，“我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份荣誉。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是万里挑一，然后要我加入你们？” 哈维漂到了裂隙上空，他面带微笑，丝毫都没有对邢泽的话感到烦躁，“你有不加入我们的理由吗？ “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人类的气息，你和我们一样，邢泽。你不是以人类降临于这个世界，而是以世人所谓的怪物降临。怪物会被诛杀，你也一样。 “就算如此，你也还想着帮助人类对抗我们？太天真了，你知道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信使最终的结果是多么凄惨，看看这底下的尸骨吧。哪里就有像你那么的天真之徒。 “唯有我们，唯有我们能够保护你，培养你，让你成为神临之后的臂膀，让你能够永生传播祂的福音。” 啪啪啪……邢泽忍不住鼓起了掌，“太棒了，教会需要你，柯比特神父。我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神父的身份藏在雷文斯卡村。 “至于你的提议，神父。无形教会向我提出了更好的待遇，他们恳求我成为他们的圣徒。嗯，所以我真得考虑考虑。” “无形教会？”哈维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那些低等的家伙不过跳梁小丑，看看他们信奉的谁？一个被自己咒语击败的白痴。就这样，他们还想着恢复他的肉身，以求他能统一魔法界。 “这简直就是笑话，统一了魔法界又能如何。人类终将走向灭亡。而我们，我们将会得到神明的恩赐从而行走新的世界。” 邢泽没料到自己只是调侃的一句话竟会引起对方如此激动的反应，看来无形教会和魔宴教团的合作并不愉快啊。 “好吧好吧。”邢泽耸耸肩，“在我看来，他们至少客客气气，不会随便把人拉到莫名其妙的地方来。” 哈维挥动了下手，大地再次颤抖，那条裂隙开始缓缓合拢，最终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可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这里是梦境和现世的缓冲带，往前一步，你就能进入梦境，后退一步你就能回到现实。我可以穿梭在这些缓冲带间，就像鱼在水中一样。 “这便是祂——伟大之主——赐予我的能力。所以，你现在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信使。我可以让你毫无准备的进入梦境，最终疯狂。也可以送你回到现世。你要明白，信使，在这里，我即是主宰，即是神。” “我之前的上司和你一样自恋。”邢泽轻笑一声道，“但他的结局算不上好。别再说这些废话了，你可以和我说说，整件事情的经过。或许听着听着，我就改变主意了。” 哈维沉默了一会，最终他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邢泽听出了他口气之中的不屑和高傲，是啊，他有资本这样。因为邢泽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不管是蓝喙也好，魔力也罢。他都感应不到，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怪物？ 第230章 信使 “他被人用魔法进入了梦境。”坐在邢泽身边的拿但业主教解释向阿尔弗雷德解释道，“强大的魔法，那个邪教徒很厉害，甚至影响到了我。” “可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年轻的傲罗一脸不解。 凯莎琳往邢泽的嘴里倒了一些黑色的药剂，“那是因为你的灵视还不够。这是好现象，证明了你还没疯，理智也还尚且正常。” 车斗剧烈晃动下，凯瑟琳扶稳了昏迷的邢泽，“再加上，对方的魔法师定向的，他最初的目标便是这个年轻人，施法介质便是这把匕首。” 拿但业伸手取过匕首，仔细观瞧了一番，随后皱眉道：“是他，对吗？” “我想是的。”老太太面色深沉地点了点头，她此刻看起来和刚刚判若两人，要不是她时不时还会来一句冷笑话，阿尔弗雷德甚至都以为她被人使用了夺魂咒。 年轻的傲罗再次插话道：“你们可以不打哑语吗？” “这不管你的事，小子，是我们的私事。”主教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随后又转向凯瑟琳问道：“有几成把握能确定？” “能拥有这能力的人本来就很少，更何况那把匕首就在你的手里。” 拿但业的手指在匕首上游走，“那事过去快有十来年了吧？” “十一年了。” 两人的对话让阿尔弗雷德摸不着头脑，于是他简而明了地问道：“他还有救吗？” 主教摇摇头，“希望不大。如果我们推测的没错，那个施法者还杀了我一个同事。我承认这小子很出色，但能让一位主教都迷失在梦境的能力，很显然他对抗不了。” 听到这话，阿尔德雷德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烦恼地长叹一口气，再看了看昏迷中的邢泽，他造英雄的计划看起来得泡汤了。 …… “你们找到了碎片，而无形教会找到了伊波恩之书的残卷。而同样的，你们两方都想要从中研究出制造完美肉体的办法，所以展开了合作。” 门德斯露出几分赞许的目光，“很好很好，信使。我曾经一只都在担心这份合作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无形教会的人和食死徒来往密切，而食死徒们就像清汤里的苍蝇一样。 “即便在他们鼎盛的时期，我都没打算和他们合作。这些人都是些疯子，他们遵循血统论，种族论，和我们完全背道而驰。” “我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相比较之下，我倒是觉得他们更安全些，毕竟加入你们的话，我还得担心同伴会不会那天吃了我。” “这是纯粹的偏见，邢泽。”哈维从空中落下，宛如降世的天使，“我们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每个人都有飞升的机会。而那些失去机会之人，那只能证明他们生来就没有资格。 “这不是对他们的蔑视，也不是对他们的亵渎。他们的牺牲也并不是白费，至少他们活在我们的体内。而我们，我们这些被选中者将会带着他们一同见证新世界的到来。” “看在梅林和上帝的份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把残害同乐说得如此义正言辞的，我觉得你真应该出一本书。” 门德斯并没有对邢泽的话感到生气，相反却很平静，大概同样的话他听过无数次了。 “很多人都和你有同样的观点。”他说到，“我只是觉得他们愚蠢，但这很正常。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懂得这等伟大的思想。不过没关系，你会明白的，这正是祂要你来此的目的。” “这点我可不认同，我是根据线索来这的。” “哦，别沾沾自喜了，邢泽。你难道没发觉吗？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你。还记得森林中的那次吗？我的手下原本可以当场爆了你的脑袋。 “你有想过是为什么吗？是的，我们一直都在给你机会，给你机会最终站在这里。这不是你的调查，而是祂的意志。我们都都知道，最终你都会来这，来这和我面对面。” 邢泽皱了皱眉头，他紧了紧手中的三八面体，没有回话。 门德斯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同一位胜仗而归的将军，“接受自己的命运吧，信使。不然你会和那些深渊的前辈一样，毫无意义的死去。而祂又会找来另一位替代者。 “你得明白，邢泽，你并不是唯一，也并不是不可替代。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一个非人的怪物而已。” “见鬼，说的我都要掉眼泪了，但还是待会再讨论我存在的意义吧。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你确定吗？这可得要不少时间，我觉得你支撑不了那么久。”门德斯示意道。 邢泽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他的右手皮肤正在一点点的脱落，而皮肤下的肌肉闪耀着缤纷的色彩。 “那就快点说。”他收起右手，对门德斯说道，“我想你也不想最后带着一个霓虹灯回去吧。” …… 约翰和雷科走出教室，雷科看着外头的天空，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是我出现幻觉了，还是你也看见了？” “蓝色的天空。”约翰咧嘴笑了起来，“草他妈的，我们赢了，我们他妈的活下来了。” “感谢梅林。”雷科吐出一口长气，“我在想，斯克林杰的救援小组为什么还没到？你发了信号吧？” “当然，闪亮的火炬信号，我还和他们进行了通话。依照道理，他们应该到了。” “那可就奇怪了。”诗人说，“目前为止，除了那四个疯子外，我没有看见任何其他支援。” “你还有多少魔力？” “支撑不了我用幻影显形。” “我也一样。”约翰拿出酒壶喝完了最好一口，“那我们只能在这安心等就就救援了。” 另一边，小镇中心。 因为红色护罩的消失，巫师们能够使用了幻影显形，这无疑对镇压起到了不小的帮助。而那些梦境的怪物大多交给了教会的修士们处理，他们也乐得如此。 一切都在有序不紊的进行中，阿米莉亚·博恩斯估计，再用不了一个小时，他们就能结束这场闹剧了。 第231章 黑暗降临 整件事情很明确了。邢泽在心里梳理着门德斯的话，他的小半个身子已被腐化，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麻瓜的极地探险队，被暴风雪所困的惊惧探险船，地下之王的雕像和守护者诺弗·刻。雷科和伊德温的调查是对的，报社的巫师带回了雕像，也把厄运带回了不列颠。 “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信使。”门德斯脸上的洋溢着压抑不住的笑容，“没错，我们派人盗取了雕像，并将它藏在了狄格尔村。我们花费了不少时间去研究，但最终一无所获。 “那东西并不属于我们的伟大者，所以我们对它也同样陌生。但那尊雕像，它拥有庞大的魔力，不可想象的魔力，我们不能放弃这等财富……” “七十年前，狄格尔村的邪教仪式。”邢泽插话道，“你们想要召唤祂是吗？召唤黑色之人，召唤你们的伟大者。” “没错。”门德斯点点头，“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信使。黑色之人只不过是祂行走在世间的其中一个身份而已。我们的仪式不幸被打断，雕像更是被砸成了碎片投进了当地的山涧中。” “我很难相信，几个乡下的警察就阻止了你们的仪式。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信使。”门德斯脸色沉了下去，“在你之前的一个信使，他背叛了伟大者的意志，带领一群来自另外世界的人摧毁了仪式。他们还不知廉耻的成立了一个名为调查员的组织。” 邢泽忍不住笑了几声，“看来，那家伙和你的理念不符。你的说辞对他没起作用？下次，我想你应该给点实际性的好处。” “闭嘴！”门德斯凌空一抓，“别再考验我的耐心了，邢泽。我和你说过，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我花了那么时间要你来寻我开心的。” 邢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了起来，强劲的力量让他无法呼吸。 “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混蛋让我们失去了多少忠心的信徒。所以，别在磨灭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好感了。要不是我的仁慈，你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邢泽感觉身子一松，他跌到了地面上，躬起身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随着咳嗽他后背上的皮肤快速脱落，细小如手指般的彩色触手从肉中钻出。 “你的时间不多了，信使，我认为是时候做出决定了。加入我们？或者去死。” “不！”邢泽摇摇头，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想都别想。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屠杀像你这样的怪物。就算不是人那又怎样？人类灭亡又怎样？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怪物存在，这个世界需……” 他没能继续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红色外套和白色长裙的女孩。 “这便是你的执念，哈哈哈哈哈……”门德斯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抚着女孩黑色的长发，“你不能忘却的执念。但相信我，邢泽。只要你愿意，祂能满足你任何愿望，即便是改变过去。” 邢泽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像是累了似的坐在了地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那么执着要我加入你们？是为了这个吗？”他展开了自己的左手。闪耀的偏三八面体正位于他的手心。 在看见圣物的那一刻，门德斯激动地扑向了邢泽，从他手中夺过了闪耀的偏三八面体。 门德斯痴痴地看着那块怪异的金属，如同虔诚的信徒见到了神迹，“啊~祂让你带来了这个，是啊是啊，我就知道祂并未抛弃我们。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邢泽并未理会像是疯了门德斯，他伸出手，那孩子出现他的跟前。 “我知道你不在这。”他出神地说道，“恐怕一句道歉也无法让你原谅我吧。” “庆幸吧，邢泽。你即将看见祂的降临。”门德斯几近疯狂地大声叫喊着，全然不顾自己嘶哑的喉咙。 闪耀的偏三八面体被升至了半空，门德斯展开双手，口中不断念咒，一道巨大的空间裂隙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随着咒语声越来越急促，裂隙之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它像是蜘蛛和蜈蚣的结合体，扭曲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触须，而在那些触须之上，则是一双双怪异的眼睛。 “巫师——”震天的怒吼从怪物那边传来，“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邢泽抬头看向了天空，他明白那便是尖啸者，雷文斯卡村最为可怕的存在。 “你不能这么做，我给你了重生，我给你了……”怪物还在继续咆哮，但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即便疯狂扭动身体都无法移动半步。 门德斯还在继续念咒，他丝毫都没有停下的打算。 四周的光芒开始逐渐消失，邢泽皱起眉头，他知道自己必定死在这里，但依旧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是他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在酒厂也没有。相比之下，重生后的蜡油脸所带来的压力简直不值一提。 …… 治安官放缓了车子前进的速度，他发现车子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昏暗下去。后座昏迷的艾丽突然抽动起来，缇娜慌忙按住了她。 车斗上，阿尔弗雷德惊恐地朝拿但业问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怎么天便黑了？” 主教缓缓站起了身，第一次，他伸手握上了胸前的十字挂件。 “怎么会？”他喃喃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绝望，“怎么会？” 在最初的异变开始之际，金斯莱便带着小队赶回了斯克林杰身边，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自语道：“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带着这个疑问，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甚至没有察觉罗杰斯等人还没有回来。 镇中心，异变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那些邪教徒们甚至跪在了地上不断跪拜，口中更是念起了不知名的祷文，梦境的怪物也开始四下躲藏。整个小镇如同末日降临的前夕。 而另一边，诗人皱眉看向窗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次，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第232章 吾即邪神 一切都陷入了昏暗之中。邢泽良好的视力让他看见了那被束缚的尖啸者正在被偏三八面体不断吞噬。尽管它试图挣脱束缚，可最终还是被从面体中涌现的黑色粉末状颗粒缓缓包裹。 尖啸者的怒吼越来越弱，最后它不甘地发出了最后一声尖啸，强大的声波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唯有邢泽和门德斯所在的地方还完好无损。 “哈哈哈，见证吧，邢泽。见证伟大化身的降临！”门德斯用尖锐的声音高喊道。 而在现世之中，疯医身子凝重地盯着他自己的杰作。多少年了？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更换了多少身份，忘记了自己身体已异变到了什么程度。 他还能保持这不多的人性，很大原因在于自己的执念，对于人类进化的执念。当年在赛文河谷所遇见的伟大者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人类是多么渺小和不完美。 修改缺陷，让人类成为世间最为完美生物。这便是他一直所在追求的，这便是他的人类补完计划。 在今天，这个计划终于往前了一步，他突破了束缚人类的第一道枷锁——寿命。 魔宴教团从外星种族中学习来的缸中之脑技术可以很好的保存人类最为重要的器官——大脑。尽管这项技术还无法媲美外星族人的缸中之脑，但依旧能够保存大脑在一百年里不腐烂。 这些大脑需要一个新的身体，一个能够完美容纳它们的身体。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人类便可以突破寿命的束缚。 如今他成功了，在结合了无形教会的知识和《伊波恩之书》的残卷后，他终于能够制作出不会出现排除反应的身体。虽然这具身体还没法完美，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为他和他的计划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只是他现在十分失望，爱德华·门德斯，他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对于那些外星生物的盲目崇拜时常会让他失去理智。 就像现在这样，他的大脑和身体还处于不稳定状态，理应选择暂时撤退，而不是继续待在这里使用梦境魔法。 原本跪拜在地上的伊莱恩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不安地站起身子，朝疯医问道：“情况如何？” 里克特看了眼仪器的指标，“他的情绪很激动，这并不利于稳定他的身体。我建议还是将他强行唤醒吧。” “不。”伊莱恩快步走出了治疗室，看着窗外的景象，她不禁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你看见了了吗？医生？”她忘情地叫道，“这便是他激动的理由。神迹降临了，医生，神迹降临了！” 该死，一群疯子，他们根本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里克特在心中咒骂了一句。可不论怎么说，他现在还离不开魔宴教团，所以只能默默忍受着。 偏三八面体完全炸开，尖啸者的身体被彻底腐蚀，那些黑色的颗粒遮天蔽日，所有的光芒都被遮蔽。 整个十字路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在这如同宇宙深处的黑暗之中，邢泽感觉到了一种啮噬灵魂的恐慌，即便他极力抵抗着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惊恐，但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 这种不可名状的精神冲击激发了刻写在人类基因中的本能恐惧，邢泽几乎可以肯定，某种无定型的异类存在正在黑暗中缓缓接近。 “啊~伟大的黑暗之魔，伏行之混沌。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从，是我，是我爱德华·门德斯召唤了您。” 黑暗之中射出了三道刺眼的橙色光芒，它们照亮了整个十字路口。邢泽惊讶地从地上站起，周围的飘雪不知何时变成了如细沙般的黑色粒子，这些颗粒四散而动，毫无定型。 在天空之上，那来来自终极虚空的怪异之物张开了它庞大、模糊的黑色翅膀，正是那对恐怖的羽翼遮蔽了所有光明。而那它那燃烧着的三瓣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底下的两人。 邢泽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那橙色的光芒让他看到了前所未知的事物，直插天空的巨型石雕林立于无尽的沙漠之中，暗如黑夜的海底遍布塔楼与高墙，太空的漩涡中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漂浮在散发稀薄微光的冰冷紫色雾霭之前。 除了这些，他还窥见了那行走在黑色城堡的黄袍之人，在海底海底沉睡的可怖存在，不断燃烧着的太阳，隐藏于高山之上的恐怖存在…… “聆听我的召唤吧，黑暗之魔。”门德斯缓步上前，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带我走向新的世界，带我突破最后的枷锁！” 随着他的叫喊，那些黑色的颗粒在他身边快速聚集，将他慢慢地脱离了地面，“哈哈哈，睁大眼睛看好，邢泽，记住这一切，你即将见证一位飞升者的诞生。” 现世之中，整个雷文斯卡村小镇都被黑暗所笼罩，每一个人都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包围，那些意志不算太坚定者都已发了疯。 人们在黑暗中绝望地呐喊，任何能够带来光明的东西都失去了作用，不管是麻瓜的手电，还是巫师的魔法。 这股黑暗如同活物，它在不断吞噬着任何光明。 邢泽猛地清醒了过来，他感到了来自手心的冰冷触觉，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上升至半空的门德斯被狠狠地按回了地面。 高傲的巫师甚至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他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脸上的狂喜化作了恐惧。 “不，不，是我召唤了你。不，这不可能，明明是我，是我召唤了你！”他绝望地呼喊着，身子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 “不——”门德斯尖叫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看着邢泽缓缓升起了自己的手，那些黑色颗粒在他手臂快速聚集。 “啊~我得感谢你，门德斯先生，感谢你如此卖力的帮我召唤出了祂真正的模样。”邢泽饶有兴趣地看着围绕在手臂上的颗粒，“要不然的话，我也许得过好久才能搞明白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 “你…你不是信使，不，不是信使。你到底…到底是什么？” “我？”邢泽的嘴角微微上扬，“吾即邪神！” 第233章 归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样？”伊莱恩快步走进治疗室，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正在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但最为关键的是，爱德华·门德斯的身体发生了可怕的异变，他的皮肤正在快速枯萎，身体的不少部位也开始扭曲。 疯医皱起了眉头，一方面他在心中嘲笑门德斯，恨不得他快些死去。但另一方面，他又舍不得这份杰作，毕竟他是自己第一件成功的作品。 在经历了几秒钟的纠结后，里克特拿起针管狠狠地往门德斯的脖子上扎了下去，黑色的液体随着血管开始在门德斯的体内奔腾。 没过一会，那些异变就被压了下去，脱落的皮肤也逐渐开始恢复正常，可门德斯却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疯医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般而言，一支污秽之血足以唤醒迷失在梦境间隙的人。 边上的伊莱恩也同样惊慌，她几乎是尖叫道：“再来一针！” “你疯了，但我没有。”里克特冷冷地回绝道，“刚刚给他注射的就已经是最大剂量了。” “别再废话了，欧内斯特，如果他死了。你认为那些信徒会放过你吗？” “你们这些疯子！”里克特又拿过一支污秽之血，接着注射进了门德斯体内。 这些污秽之血提取自梦境怪物，与其说是血液，其实应该算是一种稳定剂，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提炼后，它能让使用者大幅度提升对梦境污染的抗性。 但不是说这些东西便完全无害了，大量使用污秽之血同样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污染，更为可怕的是，这些玩意会让人上瘾，最终会让使用者变成渴血的怪物。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德斯依旧毫无清醒过来的迹象。伊莱恩做出了最后的决断，“把剩下的血都注射进去。” “如果他产生了变异，我们根本来不及逃命。”里克特开始后悔了，他干嘛要选择留下，留下陪这个疯子，他就应该跟随运输队一起离开的。 见里克特迟迟没有动作，伊莱恩自己从药剂盒中拿过了所有的注射器扎进了门德斯的大腿。 疯医想要阻拦，但已经是来不及了，随着大量的污秽之血被注入，门德斯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紧跟着，他剧烈地呼吸起来，然后是剧烈的咳嗽。 咳嗽最后变成了呕血，在吐出大量的鲜血后，门德斯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的脸上和脑袋上出现了一个被烧红的手印，而他的身体其他部位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痕。 “爱德华，你没事吧？”伊莱恩紧张地问道，回答她的是刺入心脏的一只手。 “为…为什么？” “我的爱人。”门德斯虚弱地说道，“我还没有到死亡的时候。我需要你的牺牲来拯救我。” 说罢，伊莱恩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疼，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门德斯将一切都吸收殆尽，他身上的伤疤逐渐恢复，但脸上的烙印却始终无法消退。 “你藏了什么？医生？” 里克特藏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抖，他手里的注射针管中是高纯度的圣母之血，剂量足够消灭门德斯，就算不能消灭他，也能重伤于他，好为自己争取到逃命的时间。 “你想杀了我？”门德斯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很好，医生，这不能怪你。但现在用不着了，我还没有迷失。” 伊莱恩最后的几缕长发被门德斯缓缓吸入体内，里克特不禁在心中打了个冷颤，他小声问道：“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信使？” “他，他不是信使。”门德斯从座位上站起，他的身子恢复了不少，可依旧十分虚弱，“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即便他在极力的掩饰，但里克特依旧听出了门德斯的紧张和不安，他甚至怀疑那是恐惧，即便这种情感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位曾经召唤出尖啸者的人身上。 “走吧，医生。别等他醒过来。” …… 邢泽的全身都被黑色颗粒所包裹，他异化的身体正在被快速修复。那三瓣燃烧着的眼睛依旧停留在空中。 “蓝喙，还是说你更愿意被称为暗魔。”邢泽抬起头，直视这对方，“带我回去，带我回原本的世界去。” 一瞬间，那庞大之物便消失不见，黑暗消退，光明再次归来，雪花再次恢复了正常，安静地十字路口仅有邢泽一人默默地站立着。 “好吧，”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就当你拒绝了。看来，我得另找回家的路了。” 部分黑色颗粒主快速汇聚，最终形成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女孩抓起了邢泽的手，将那块闪耀的偏三八面体放在了他的手心。 “这算是什么恶……” 邢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机油，铁锈，发臭的血腥味。他叹了口气，从车斗上坐起身子。 主教，凯瑟琳还有阿尔弗雷德都没注意到他的醒来，他们神色不一地看着四周，似乎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变故。 “看在梅林的份上！”阿尔弗雷德是第一个发现邢泽的，他惊呼的声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就连驾驶室的治安官也跳下车子走了过来。 “看来我错过了不少事情。”邢泽说，“建议说说吗？” “你挣脱梦境。”拿但业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邢泽冲斯科特尔笑了笑，然后回话道：“只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什么？”主教饶有兴趣地问道。 弄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什么。邢泽在心中说道。他用手指转了个圈说：“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还有他们真正的目的。” “那个拉你进梦境间隙的巫师。你知道他再哪儿吗？”凯瑟琳插话问道。 “门德斯驾家族的旧宅。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走了。” 凯瑟琳看向了拿但业，主教点了点头，然后跳下车子道：“对不住了，各位，我得改道去个地方。” 大概是知道了他的脾气，没人出声挽留，任由他消失在了消失在小巷之中。 第234章 决斗前夕 圆形竞技场上挂满了彩旗和条幅，场内座无虚席，除了各个学院的学生和老师外，校长邓布利多也难得出现在了会场之中。 今天在霍格沃茨的竞技场中将会举行学校魁地奇的决赛，不过大部分人来这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看比赛。因为在这之前，还有一场魔法决斗。 霍格沃茨禁止私下进行魔法决斗。这项规定不止面向学生，对老师们也同样适用。除非决斗用于教学演示或者是提出申请。 艾伯特·沙菲克坐在邓布利多的身边，他面色凝重地和看着竞技场，他们的座位在竞技场的最外围，需要借用鹰眼术才能看清场内的情况。 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邓布利多不想太过招摇。这位传奇巫师正捧着一杯热可可坦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 虽说已经是五月中旬，但苏格兰的天气还是颇为寒冷，特别是今日还是个大阴天。 “你要来一些吗，艾伯特？”邓布利多举了举自己的热可可，“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让他们送一杯来，那家摊位支持外送。” “不用。”执行理事长没好气的拒绝道。 “你确定？”邓布利多把吸管吸得滋溜作响，“今天天气很冷，老伙计，一点热饮能让人好受点。” “你知道现在什么能让我好过吗，阿不思？就是让那小子滚出学校，最好滚出英国魔法界。” “他可是救了你的女儿，老伙计。” “救了我女儿？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老糊涂了吗，阿不思？”艾伯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差点就让我女儿送了命。” “报纸上是这么说的。”邓布利多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份《预言家日报》，上面的头条新闻依旧还是雷文斯卡村的暴动。 尽管这事已过去快有五天了，可热度依旧不减。魔法界的各大报社都在深入挖掘整件事情，随着事件的不断挖掘，越来越多震撼人心的内幕开始浮现。 “他是现在可是大名人。”邓布利多笑了笑，放开了报纸的另一面，整整一个版面的都在介绍拯救了雷文斯卡村的英雄们。 失踪了五年了谢赫·门德斯，老巴蒂·克劳奇，阿米莉亚·博恩斯，斯克林杰等等，不过在这其中最耀眼的却是一位东方巫师。 这实属罕见，这或许是英国魔法界第一次将一位东方巫师作为英雄进行报道。格拉斯顿堡的《时间报》更是将这位东方人称呼为雷文斯卡村的救世主。 魔法部的部长福吉也公开表示，要亲自授予这位东方巫师荣誉奖章。官方的表态更是让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巫师顿时成为了赤手可热的新星。 各大家族纷纷想要拉拢这位明星，会邀请，沙龙聚会，甚至还有来相亲会。这五天发生的事情让邢泽有种坐云霄飞车的错觉，更是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在邢泽在高塔救下了那群巫师中有一位《预言家日报》的知名记者。当然，仅凭记者的一篇报道还不足以激如此之大的反应。 在这一切的背后是各色各样的人的推泼助澜，谢赫·门德斯，老巴蒂，阿尔弗雷德·马尔福，艾丽·沙菲克，甚至于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 这些人的联合发声让邢泽一夜之间成为了大众注目的焦点，当然也把他带进了更为复杂的政治漩涡之中。 看着今日的报纸，邢泽的眉头又紧了几分，越来越多关于他的事情被媒体曝光出来。比如之前的失踪傲罗调查案，酒厂事件等等。 他这位霍格沃茨的教师俨然成为了一位打击犯罪，嫉恶如仇的草根英雄。 “让我看看今天他们都夸你什么了？”本伸手取过报纸仔细看了起来，“哇哦，邢泽，我真不知道你还做过那么多少事情。这就是你经常不在学校的原因，对吗？” “报纸的话不可信，本，这点你我都再清楚不过。” “干嘛愁眉苦脸的，朋友。这可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喜事。要是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会高兴疯的。 “可瞧瞧你，自从三天前从圣芒戈医院回来，你就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名誉会带来很多东西。但对邢泽而言，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就得交给时间来衡量了。 至少现在，他每天都得忙着拒绝各个家族的盛情邀请，这间接会得罪不少人。不是所有家族都是那么宽宏大度，一些被拒绝的家族已经做出了必要的回应。 很显然，他们不想让这份当红的资源落入敌对者手中，所以在一片赞美声之中，总会有一些诋毁之声。 这些声音在目前看来无关痛痒，但邢泽很清楚，一旦他没有了价值，这些声音就会成为悬在他头顶的绳套。 更何况，他现在没什么精力去应付这些事情。雕像的最后一块碎片还没有找到，这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完全赢下和R的比赛。 好在，他在那位门德斯先生的大脑中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最后的碎片被杰米·埃弗里带走了，他当然可以请求魔法部对其进行调查，毕竟他现在的拥有社会名望完全可以怎么做。 但在深思熟虑和听从了斯克林杰的建议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魔法部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庞大的组织被各种势力所渗透着，很多时候，魔法部中的机密就是一个笑话。 密钥厅是邢泽第二个选择，但在比赛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它还不能完全被邢泽所用。 而能够被他信任和使用的圆桌会几乎陷入了瘫痪状态，艾丽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还在被困在圣芒戈接受治疗，其他人也同样。 所以，短时间内，他只能依靠自己了。好在，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会棘手一点。 场外的欢呼声越发的响亮，不少人都在高呼巴罗·福利的名字，这也是拒绝了大量家族后带来的影响。 这些家族对巴罗·福利投入了不少关注和资源，力求他能击败邢泽，从而打破邢泽的英雄形象。 所以，这场看似公平的决斗，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英国魔法界家族的角逐站。 一想到此，邢泽在心中不禁发笑。这些大不列颠的巫师家族在处理事务上总是慢上半拍，但在政治和利益追逐上却比谁都来得积极和迅速。 第235章 狼 而在另一边的帐篷中，巴罗·福利正在做一些赛前的准备。而他的父亲本尼迪克·福利正一脸严肃地思考着什么。 直到巴罗在男仆的帮助下穿上魔法长袍，本尼迪克才抬头说道：“记着，巴罗，这场比赛至关重要，这不仅仅关乎你的名声，更关于福利家族的名声。” “我知道。”巴罗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自从他的对手邢泽成为了拯救雷文斯卡村的英雄后，他们家的门槛都快被各大家族的人给踩烂了。 这些人当然不是为了他的家族而来，他们是为了保证今天的决斗邢泽必输。 所以，巴罗·福利得到了一根更好的魔杖，比他之前用的那根要好上几个档次，他不得不花了一天时间才使用这根威力强大的魔杖。 另外，他的长袍也变了，更为轻便，但防御力却不减反增，甚至可以抵抗一些低等级的法术。 而最为重要的是，那些家族找到了一位决斗冠军对他进行了短期的训练，使得他的施咒速度和魔咒威力提升了不少。 帐篷的帘子被拉开，一位拄着拐杖的年迈巫师走了进来，他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我希望你都准备了，巴罗。” “当然，埃弗里先生。”巴罗·福利恭敬地回道。 安德鲁·埃弗里，埃弗里家族的现任族长，也是那些想要邢泽身败名裂的家族推选出来的代表。 巴罗手中的那根紫衫木魔杖便是来自他的家族，那是一根在埃弗里家族世世代代相传的古老魔杖，杖芯为龙心弦。两者结合所带来的效果相当显著。 巴罗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挑战菲利乌斯·弗利维——这位曾经的决斗冠军，更别说一个东方巫师了。 老埃弗里有些不满地皱皱眉头，他一眼便看穿了这位年轻人的心思，就跟他那个冲动的儿子一样，巴罗·福利冲动，高傲且盲目。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对抗什么，就在这座帐篷的对面，三百英尺的距离外，坐着一位只身消灭了魔宴教团一百多名信徒的存在。 虽然，他得到报告中称，那一百多名信徒以麻瓜和哑炮为主。但那个东方巫师的战绩可不只这些。 送葬者的杀手之家至少有五人折在他的手里，除此之外，还有魔宴教团的高层人员疯子曼尼。 而他们的盟友一定还隐瞒了什么事情，因为一直和他们联系的伊莱恩女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位获得新生的柯比特神父，或则说是爱德华·门德斯。 虽然现在他的名字是哈维，身份是一位自由画家。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这位老朋友已经上来国际魔法委员的黑名单，他正在被全世界通缉。 根据他在魔法部的眼线获得的消息，提出通缉他的不是斯克林杰，也不是阿米莉亚·博恩斯，而是这位东方巫师。这就让老埃弗里来了兴趣。 虽说这东方人之前在酒厂事件中便已一鸣惊人，但在埃弗里看来，不过是运气而已。 蜡油脸的飞升计划本来就是他们和魔宴教团的一次实验，实验并不算太过成功，就算魔法部和教会不出手，蜡油脸最后也会因为爆体而亡。 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此之多的梦境魔力，或者说是原初魔力。所以说，时间拖的越久，蜡油脸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弱。 从整场战斗所收集到的数据来看，事实也符合这个推论。在最初诞生之时，他的机体正处在巅峰状态，能够轻易的击败斯克林杰，雅各布主教等人。 但随着战斗的时间拖得越来越长，他最终死在了那个东方人的手中。所以，击败蜡油脸的不是那个东方人，而是时间和运气。 老埃弗里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前天和哈维的那场会面，魔宴教团和无形教会合作尽管如风中残烛般脆弱但双方都得到了必要的东西。 何况，关于完美肉体的进展更是有了很大进步，门德斯的归来便是最好的例子。 也正因为如此，那天的见面才没有像往常一样剑拔弩张。但有一点，有一点令老埃弗里感到非常奇怪，在每每提及这位东方巫师的时候，门德斯都会刻意的改变话题。 要知道，那天的会面除了探讨两个组织接下来的合作计划外，埃弗里还打算从门德斯口中问出一些关于那个东方巫师的事情。 鉴于门德斯如此的态度，再结合之前通缉的事情来看，埃弗里推断他的这位老朋友一定是知道什么，但却不想告诉自己。 所以，会面结束之后，老埃弗里便立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是的，那个年轻的东方人是个祸害，他们一直都低估了他。 但这并不能怪谁，非得找个理由的话。那就只能怪那个东方巫师太过低调了，即便是在酒厂事件过后，他都没有出现官方的任何报道和表彰之中。 他如同一个隐形人般，暗中调查完了所有的一切。埃弗里有理由相信，那家伙距离他们只剩了下自己庄园外的那头铁门了。 一想到这，他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望向了那顶帐篷的所在方向，他从不喜欢暴露在外的感觉。但那个东方人正在敲碎他们竖立起的围墙，还拿着闪亮的魔杖照亮了一切黑暗。 啊——老埃弗里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早该引起重视的。不管是去年的魁地奇比赛，禁林的事件，还是那些地下组织间的流言蜚语都有那个东方巫师的身影。 是什么？是什么让我忽略了他？是他的隐忍和低调吗？还是英国巫师骨子里的高傲和顽固让我不屑于正视他？或者两者皆有吧。 他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就像隐于阴影中的猎犬，不，是狼，是紧跟猎物的狼。 可即便如此，在残酷的事实摆在了眼前，巴罗和自己的儿子杰米依旧选择了轻视他。 所以今天，这个东方巫师必须被消除，消除这个令人不安的存在。 埃弗里朝本尼迪克招了招手，后者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得麻烦你送我一程了，你也知道我的腿脚不便。” 本尼迪克点点头说：“当然，埃弗里先生。” 第236章 暗中的毒刺 本尼迪克·福利是一位个子不高的小老头，在老埃弗里眼中他就像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鹿——总是颤颤巍巍的。 “你的儿子或许能在今天创造历史。”埃弗里说道。 本尼迪克露出一个算不开心的笑容道：“您…您是在太看得起他了，尊贵的先生，但我听说，那个东方人……”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偷偷瞧了瞧埃弗里的脸色。 “你要明白，本尼迪克。这场决斗受到了大量的关注，纯血家族和改革派都在暗中较劲。如果那个东方人赢了，你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当然，先生。我们决不能让一个混血，还是一位外族人得到如此高的荣誉，这简直就是在羞辱整个英国魔法界。” “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老埃弗里顿了顿，“但就像你说的，那东方巫师或许确实有些本事。” 听到这话，本尼迪克心中一松，这些日子来他一直都在关注新雷文斯卡的暴乱，关于这个东方人他也有所了解。 如果他正如报纸上所说的如此厉害，那即便自己的儿子拥有如此好的装备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本尼迪克和他那位狂热的哥哥奥利弗不同，他做事总是小心谨慎，虽然这一性格被他父亲诟病为畏畏缩缩，也因此葬送了他成为福利家族族长的可能。 他有着身为魔法世家的高傲，也坚决拥护纯血主义，但不会像那些狂热的纯血家族那般盲目和冲动。 在众多的家族找上他儿子的时候，本尼迪克便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原本认为那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东方来的巫师，就跟往常媒体和书籍中所描述的那些一样——弱小，卑鄙且无能。 他的儿子巴罗虽然称不上什么出众的巫师，当然这所谓的不出众也是和傲罗相比，但要说对付一个这样的巫师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现在看来，各个家族的过分关注，各种上好的装备还有铺天盖地的报道都让他心惊胆战。要是这场决斗他儿子输了，那后果他真是不敢相信。 大概看出了本尼迪克的担忧，老埃弗里从长袍中取出了一瓶药剂塞进了他的怀里。 “让你的儿子喝下去。” 本尼迪克低头朝怀里看了眼，忍不住问道：“这是？” 老埃弗里往看台上走去，他小声回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多问。” 与此同时，竞技场的一角。 。罗恩拽了拽赫敏的衣角，不解地问道：“我们不去找哈利吗？” “我们会去的。”赫敏回了一句，压低身子从一根横木底下穿过。 女孩敷衍的语气让罗恩怀疑自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于是他又叫道：“决斗就快开始了，赫敏，我们得找到哈利，然后去见见邢泽先生。” “嘘——小声点，我说了我们会的。”赫敏捂住了罗恩的嘴，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罗恩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棕红眉毛不禁皱在了一块。他掰开赫敏的手道：“是莱娜·卡斯特和她的两个跟班。” “我敢打赌，她们这么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在搞什么事情。” 罗恩同意赫敏的观点，但他担忧地提醒道：“你要明白，赫敏，我们现在还处于留校察看，可别再惹事了。” “你害怕了，韦斯莱？”赫敏激将道，“如果你害怕了，那就去找哈利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恩气鼓鼓地回道。 “那就快跟上，她们要走了。” 看着穿过人群的女孩，罗恩实在有些捉摸不透她，假如是他和哈利想干点疯事，赫敏一定会大力制止的。 两人跟着前方的三人来到了巴罗·福利的帐篷后头，他们看见莱娜转进了帐篷里，而她的两个跟班则守在了外面。 “我就知道。”赫敏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我就知道她又要使坏。 “我不明白。”罗恩耸耸肩膀，他认为赫敏实在是在太小题大做。 赫敏翻了白眼，“好好想想，罗恩。卡斯特一直都在针对谁？” “嗯——纯血家族？” “还有呢？” “邢泽先生。” “很好。一个呼吁混血巫师团结起来的人刚刚走进了一个纯血巫师所在的帐篷里。” “也许她只是去向福利先生请教一些问题。” “别傻了，韦斯莱。”赫敏一脸无奈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我们的魔咒课教师是弗利维教授。而且她有什么问题是非得在巴罗·福利和邢泽先生决斗前问的？” “你的意思是？”罗恩终于明白过来，“莱娜想在决斗时搞鬼？” 赫敏点点头说：“瞧啊，罗恩，你也不是很傻。虽然不能确定莱娜到底要干什么，但一定没什么好事。我们得想办法靠近那帐篷，听听她到底要干嘛。” “这好办，我来引开梅格和唐娜，你趁机过去。” “等等，罗恩。”赫敏还想细细盘算下，但罗恩已经走了出去。 只见他大步走到了莱娜的两个跟班前头，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凶巴巴地喝道：“走开，韦斯莱。” 另一个女孩也立刻说道：“哈哈，我听说韦斯莱家的人就跟猪猡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对于她们的嘲讽，罗恩面露厌恶，但他还是压着心头的火气说道：“梅格，我希望你满意乔治上次给你的礼物。” 听到这话，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面色一沉，“该死的韦斯莱，我非得给你一点教训看看。” “嘿，冷静点，梅格。别搭理他，我们还有正事。”唐娜向自己的同伴劝道。 “哈哈，你们怕了吗？”罗恩继续嘲笑道，“唐娜，想不想知道你上次课桌上的鼻涕虫是谁放的？” 面对罗恩·韦斯莱这等肆无忌惮地嘲讽，两个女孩顿时如猫儿般炸了毛，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拿出魔杖冲向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等三人跑出视野外，赫敏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帐篷旁，她挥动魔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魔法，然后把一只耳朵贴上了帐篷。 第237章 我来给你上个BUFF “你来干什么？”巴罗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莱娜用一根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不会输。” “嘿！小心点说话，卡斯特。你以为我会输给邢泽吗？那个只会偷袭的小丑？” “别误会，福利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处于好奇，所以去查了查关于你们两个曾经在霍格沃茨的资料。” “什么？”巴罗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知为何，这个女孩总给人一种如毒蛇般的错觉。 “冲锋者帮？很有趣的名字。” 巴罗脸色一变，示意自己的男仆暂时出去，他吐出一口气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先生。根据我的调查来看，在上学期间，你就和邢泽多有摩擦。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单独去找他。而是带着冲锋者的其他成员去找他的麻烦。” “那又如何？” “当然，我不能以此来断定是你不敢单独去面对那个东方人。尽管那时，邢泽在魔咒上已是十分出色。要不是他辍学回国，以弗利维的意见来看，他会在魔咒学上大有建树。” “但他辍学了。”巴罗轻蔑地笑了笑，“回到了他那落后，肮脏的国家。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早就今非昔比了。” 莱娜的大眼睛在巴罗身上游走，她点点头道：“我看出来了。但以防万一，收下这个吧。” 巴罗的眼睛微微张大，在女孩伸出的手上有一根橙黄色的羽毛。 “这是……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刚刚入学的那会，邓布利多带我参观了下他的办公室。在他有事出去那会，我偷摸拿了一根福克斯的羽毛。” 巴罗有些不确定地接过了羽毛，凤凰的羽毛拥有相当强劲的火元素魔力，只要稍加催动就能施展出不输于高级魔咒的威力。 尽管对邢泽充满厌恶，但巴罗还没有想要取走他性命的打算，更可况这场决斗也不是生死之战。 巴罗只是想要撕开邢泽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看清这个虚伪的东方人，他要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羞辱邢泽。 可眼前的女孩显然是想要那东方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凤凰羽毛一旦发动，邢泽就算能力再强，也会受到不少的烧伤，严重的可能会当场死亡。 巴罗不禁想起了这女孩之前要他的做的事情——告诉哈利·波特一行去往新雷文斯卡村。 “你在犹豫什么，福利先生？”莱娜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就算不用羽毛，我也能打败他。” 女孩轻轻一笑，“别再那么天真了，先生，我想你也看过报纸了，你应该好好了解下你的对手。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能百分百确保自己能赢过他吗？ “你要知道，只有胜利者才配说话。失败者只能咽下屈辱和尘土。更何况，你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福利家族。 “照我说的做，巴罗，要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事情抖搂出去。我倒是想看看让邓布利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怎样。” 这个恶毒的小婊子。巴罗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他多么想要自己的魔杖消除女孩记忆。 可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就算被消除了记忆，她的朋友们立刻就会去揭发这事。 这是何等的耻辱，他竟然被一个女孩吃得死死的。 就在这时，本尼迪克走了进来，他疑惑地看眼女孩，正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莱娜却抢先道：“很感谢您，福利老师，这个问题我会再去好好研究研究的。” 说罢，女孩朝两人行了个礼，然后不急不慢地走了出去。 “学生？”本尼迪克问道。 巴罗迅速收起手中的羽毛，转过身回道：“是…是啊，来请教我一些课程上的问题。” 本尼迪克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事，他神色凝重地对自己儿子说道：“坐下吧，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帐篷外，赫敏站直了身子，厌恶地小声道：“真是个害人的家伙。” 但随机她又得意地笑了起来，“但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随后，她快步朝着罗恩的方向赶去，她来的很及时，那两个女孩正要给罗恩一点颜色瞧瞧。 在一声清脆的咒语声后，梅格和唐娜被从天而降的水淋成了落汤鸡，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前，赫敏拉着罗恩朝邢泽所在的帐篷跑去。 …… “真是见鬼，你听见外面的呼喊了吗？巴罗·福利？哈，这些人应该呼喊你的名字才对。”本撩开帐篷的帘子朝竞技场探望，口中愤愤不平。 邢泽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在盘算另外一件事，对于这场决斗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帐篷后头的帘子被人撩开，巴赫特和克拉拉走了进来。 “一场勇士与恶棍间的决斗，一场善于恶的较量，一场旧秩序和新势力的碰撞。”巴赫特还是和往常一样，口中念叨着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话语。 “谁是勇士？谁是恶棍？”邢泽收起思索，饶有兴趣地问道。 巴赫特淡淡一笑，“这得看谁是胜利者了。” “有道理。”邢泽赞同道。 “嘿。”克拉拉跳到了邢泽跟前，“我找到一个古老的咒语，它能给上战场的人带来好运。” “用吧，弗依小姐。我们现在需要一切能赢的手段。”本放下帘子叫道。 邢泽摊摊手说：“你就对我那么没有信心吗，本？” “被那么说，朋友。我把三个月的工资都押你身上了。” “真见鬼，为什么每次碰上这种事都会有赌局。”邢泽抱怨道，“这是你们大不列颠的传统吗？” 巴赫特解释道：“你去看看英国麻瓜们多么热爱赌球就明白了。” “你们也押了？” 克拉拉脸上一红，用声若蚊蝇般的声音回道：“就半个月的工资，我最近看上了一本典籍。” 巴赫特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没有这嗜好。不过，我倒是很希望你能赢。所以，弗依小姐，用你的咒语吧。” “等等。”邢泽摆摆手，“在这之前，我能再问问这咒语是来自哪里？” “哦，”克拉拉顿时来了劲，“北欧，这道咒语传说来自奥丁的女武神，她们在战场上激励战士，鼓励他们不惧死亡，勇往直前。” “好吧好吧，听着倒是很吉利。”邢泽的嘴角微微抽搐。 第238章 两位斗士 竞技场内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人们热情高涨，只等着决斗者走进会场。 部长福吉被安排在了会场的前沿，那是一个视野相当不错的地方，还有独立的包间，可以免受外界的干扰。 今天和他一道来的有斯克林杰，阿米莉亚·博恩斯和部长顾问克里斯汀·卡罗。 “你们认为谁会赢？”福吉出声问。 博恩斯最先回道：“相比之下，我更好看巴罗·福利。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来看，他似乎获得不少纯血家族的支持。” “一场称不上公平的决斗。”斯克林杰插话道。 “话不能这么说，主任。”顾问克里斯汀反对说，“金钱，人脉和社会地位都应该被考虑进去，要知道，现实之中的博弈可远没有那么公平。” 傲罗办公室主任挑挑眉头，他看着这位穿着华丽的女人，作为福吉的身边的心腹，克里斯汀·卡罗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一位。 这个女人自从福吉成为魔法部调查委员会的会长便开始崭露头角，福吉的几乎所有事务都会经她之手，与其是她是顾问，还不如说是福吉的私人秘书更为贴切。 “说的真好，卡罗小姐。可我们不是在谈论关于场内的决斗吗？”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斯克林杰，这场决斗已经上升为一场政治角逐了。现在，各个家族都在观望这两人。” 我当然知道。老狮子在心中暗想，要不然的话，你早就兑现自己在媒体上说的话了——给邢泽颁发荣誉勋章。 “那么你呢，部长先生？你希望谁赢？”斯克林杰问道。 福吉琢磨了下这问题，这位傲罗办公室主任一向咄咄逼人，他的问题明显是想要套他的立场。 “我希望？”部长轻笑了一声，“你知道我的，主任，作为一个公众人员，我不能参与赌博。魁地奇也好，巫师间的决斗也罢。”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斯克林杰放弃了继续探查福吉的立场打算，反正他这次执意同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 在雷文斯卡村的任务中，救援小组成功的在第一时间救出了老巴蒂，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痛。 玛瑙小队全灭，甚至尸体都找不回来。红宝石小队仅剩下了队长佩德罗，但也是处于精神崩溃边缘。 而他的副官罗杰斯，一位曾经对抗食死徒的先锋也差点失去了性命，现在他正在圣芒戈的重症监护病房中接受治疗。 如果说酒厂的事件让斯克林杰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并不只有黑巫师这一关威胁的话，那雷文斯卡的救援行动让他彻底明白了梦境之物的可怕。 是的，就像那位来自密钥厅高层的警告一样。魔法界，不，应该是整个世界都在发生改变，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食死徒，而是食死徒们背后的可怕存在。 魔法部需要作出改变，如果不禁跟紧时代，它就会被淘汰。这便是那位高层给他留下的信息。 的确，整个英国魔法界被那些所谓的纯血家族给封闭在了盒子中，在这儿的大多数人如井底之蛙般盲目自大。 那些跳出井口之人在这些人看来宛如跳梁小丑，他们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一切，而不是那些警告和真相。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刚刚过去的诅咒瘟疫不会是最后一场。总有一天，那些家族建立的围墙会成为堵死民众的罪魁凶手。 “那就让事实说话吧。”斯克林杰小声道。 会场里响起了一个尖锐却有力的声音，主持这场决斗是弗立维教授，他大概是除了邓布利多外最有资格主持决斗的人了。 “让我们有请斗士巴罗·福利入场。” 整个会场的声浪和尖叫都达到了最高，在众多家族的合力包装下，再凭借巴罗·福利本身出众的气质条件，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位明星般的存在。 “这注定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决斗。”巴赫特看着那些狂热的女观众们喃喃道。 这时，克拉拉念完了最后一个咒文，“好了。”女孩笑道，“愿女武神指引你勇往直前。” 真的不是前往英灵殿吗？邢泽在心中笑了笑，随后向更高走进来的赫敏确认道：“你们说他有一根凤凰羽毛？莱娜·卡斯特给的？” “是的，先生。”赫敏点点头。 “这不公平。”本摊手叫道，“这算哪门子的决斗，干脆我们出去认输得了。” “很好。”邢泽自语道。 “好？见鬼，邢泽，你不是认真的吧？好吧好吧。”本摆摆手，“趁着那家伙还在做感言，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 “我同意。”赫敏高举自己的手道。 “用不着，本。”邢泽从座位上站起，缓缓走到了帐篷门口，“很快就会结束。” 会场之中，巴罗说完了自己的开场。弗立维教授转而高喊道：“那么有请下一位斗士，邢泽！” 会场的呼声轻了不少，大多数人都神情紧张地看着帐篷，他们想要看看这位被报纸夸上天的东方巫师。 “你确定吗？邢泽，等等……”本看着自己的同事走出了帐篷，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向梅林祈祷起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邢泽？”弗立维教授对走到会场中央的邢泽问道。 “没有，教授，快点完事就行。” 弗立维教授点点头，拿出自己的魔杖开始宣读魔法决斗的必要事项。 决斗从古代发展至今，已是从一项野蛮的生死战演变成了比赛性质的切磋，各种条条框框的规定保证了决斗的公平性和安全性。至少大众是这么认为的。 巴罗向邢泽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却发现后者正仰头望天，循着他的目光，巴罗瞧见优质鸟儿在高空盘旋，看那翼展，应是猎鹰。 他不由的火从心起，这个东方人有什么资格如此傲慢，他不过是个一个混血东的外乡人。 想到此，巴罗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弗立维口中的那些规定是多么刺耳和讽刺，他也庆幸自己接受了凤凰羽毛和父亲给与的神奇药剂，现在是时候揭露眼前的这个骗子了。 第239章 试试最新的身体 巴罗紧紧手中的魔杖，他身上的长袍闪闪发亮，宛如一位王子般贵气逼人，英姿飒爽。 他在心中默念着唯一学会的无声魔法，他想要先发制人——他的老师——那位曾经的决斗冠军教导过他，在宣读规定时，你可以忽略前面的那些废话，因为那根本不重要。 但永远记住最后一句话，因为在宣读期间，你就应该开始准备起想要施展的魔法了。 他观察者对手的一举一动，在弗立维宣读起最后一段规则时，邢泽收回了目光，他同样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乌黑的眸子开始紧缩。 有那么一瞬间，巴罗感到了莫名的心悸，他本能地想要逃离，逃离那如寒冰般的目光。 但那瓶药剂起了作用，澎湃的魔力在他体内涌动，那种感觉一扫而空。巴罗的信心再次被点燃，他加紧了完成咒语的速度，以弥补刚刚走神浪费的时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两人，尽管决斗并未开始，但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场内的气氛已是一触即发。 在会场的一端，布巴吉教授面色沉重地盯着会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在她身边落座的斯内普。 “哦，真是难得，斯内普教授。你竟然也会对决斗感兴趣。”麦格教授移了移身子，好让位置变得宽敞一些。 学校提供给教师的位置很多，所以他们这边没像其他地方那么拥挤。 “那个东方人要输了。”斯内普十分肯定地说道。 在他周围的人两位女士都算得上是魔咒的佼佼者，麦格教授自不必多说，布巴吉教授虽然主攻麻瓜研究这方面，但在魔咒学上也颇有心得。 三人都察觉出巴罗正在暗暗施咒，这是魔法决斗常用的路数了，即符合规定，又能夺得先机。 再看邢泽，魔杖低垂，双腿齐肩而立，背部微微弓起，这可不是在施法的迹象。 “他不会无声施法。”布巴吉教授找到了一个自我安慰的解释，“早知道我应该和他指点指点他的。” 麦格教授挺直的后背道：“别那么快就失去信心，决斗还没开始呐。” “现在，决斗开始！”弗立维的魔杖一挥动，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巴罗的魔杖指向邢泽，绚丽的魔法已在魔杖的尖端汇聚。 可…可为什么？ 邢泽结结实实地一拳击中了对手的肚子，即便他的手附着了蓝喙，但还是没能击穿巴罗的魔法长袍。 最新型的手工定制长袍，来自格拉斯顿堡的伍德考克百年裁缝店，其蕴含的防御咒文无疑是最为强力的。 不过邢泽自有应对的办法，储藏在蓝喙中的空气魔法将巴罗狠狠地轰飞了出去，他的魔咒射向了天空，被竞技场的屏障给挡了下来。 如此近距离的施展一个空气爆破咒充满了危险，很有可能会导致施法者的手臂骨折。但邢泽有蓝喙的保护，冲击只是将他往后推了出去。 蓝喙在吞噬完了尖啸者后拥有了大量的能量，其中大部分用来把邢泽带出了梦境间隙和修复邢泽异变的身体，剩下的能量则再次强化了邢泽身体和它自己。 邢泽一直想要试试自己再次强化的身体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这次决斗可以说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对于魔法决斗而言，只要对方不能专心施法，赢的局面就会很大，所以邢泽采取了最为简单，也最为粗暴无赖的办法，近战纠缠。 这种办法也不是没有人用过，在魔法演变的历史中，总会有一些另辟蹊径的家伙，他们发明了各色用于近战的魔法。 比如魔法长剑，飞天匕首，魔法长枪等等这些法术在改良前，大多都是用于近战。 这主要和所处的时代有关，在火枪还没取代刀剑成为麻瓜的主要武器前，很多巫师都会佩剑。 这其中就有霍格沃兹的创始者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在过世后留给学院的宝物之一中就有自己的爱剑。 刚刚的一切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突然发生，现场的观众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上一秒，本还在大叫为什么邢泽不按照他给的提示提前施法，而下一秒他便看见邢泽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巴罗。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移动，犹如猎鹰俯冲向天空，猎豹扑向猎物。人影一晃，拳头以到。 观众们终究还是反应了过来，他们纷纷喝起了倒彩，这算是哪门子魔法决斗，这简直就是麻瓜斗殴。 “这算是哪门子的魔法决斗？”博恩斯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她很认可邢泽的战术，也惊讶于这个东方巫师的大胆——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使用空气爆破咒。 部长顾问也不满地叫道：“他简直侮辱了魔法决斗。” 这一群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斯克林杰，他亲眼见识过邢泽的本事，知道这小子总能给人带来惊喜，不过没想到这份惊喜会来得如此突然。 “只要能赢，谁会在乎赢的手段呢？卡罗小姐，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部长顾问的脸色铁青，她张张嘴想要反驳一句，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来。 “他是怎么做到那么快的？”比起手下人的争吵，福吉部长更关心的是这个，“这也太快了，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他或许和巴罗一样，都在默默施法。只是他选择了辅助性的法术。”博恩斯猜测到。 趁着巴罗还没反应过来，邢泽快速念咒，他给自己施加了必要的辅助性法术，短暂的时间只来得及完成一个步履轻盈，但也足够了。 刚从地上站起的巴罗正要稳定身子，可邢泽已经到了跟前，他匆忙抬起魔杖想要施法，但手臂被对方给按了回去。 “不，”邢泽咧嘴而笑，“你不想。” 话音刚落，巴罗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扯了过去，随后双脚离地，整个人再次飞了出去。 “哦~~~” 人群再一次爆发出惊呼。 在帐篷中的赫敏和罗恩几乎看呆了，罗恩情不自禁地咕哝道：“物理，物理魔法。” 第240章 火焰 老埃弗里面色凝重地看着底下的竞技场，在他的左手边的位置上正站着一位满脸横肉，五官愚钝的巫师。 那巫师身上华丽的银丝长袍彰显了他的身份，但他阴沉而略显残暴的神色却和他身上的长袍一点也不搭。 “坐下吧，亚克斯利，你这副某样就像要吃人似的。” 被唤作亚克斯利的巫师不满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焦虑地小声说道：“这就是你们看中的人选吗？本尼迪克家的傻儿子，看看，看看，他现在就像一个皮球，被那东方杂种踢来踢去……” “冷静点，朋友，你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决斗比赛。” “你确定吗，埃弗里先生？你确定……”说到这的时候，亚克斯利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他再次压低声音道：“你确定主人还活着？” 老埃弗里冷冷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你认为我在说谎？” “当然不是，先生，我……” “好了。”老埃弗里不耐烦地打断了同伴的话，“别在这谈论这事。” 亚克斯利识趣地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注意重新放回了竞技场上。 巴罗挥动魔杖，几道魔法朝着邢泽射去，企图能够拖延会邢泽的速度，他惊恐地发现这个东方人的速度再次变快了。 这怎么可能？巴罗在心中叫道。 最先前的那道空气爆破咒就已经让他匪夷所思了，他的魔法明明已经可以出手，可就是慢了那么一点，而正是这一点让他彻底失去了先机。 这个该死的东方人不断地追着自己打，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到，这让他一身的魔力根本无处施展。 那两道魔法显然没能阻止邢泽，甚至都没有让他慢下脚步。无奈之下，巴罗悄悄拿出了那根凤凰羽毛。 来吧，杂种，来呀。他暗暗叫道。 待邢泽冲到跟前，巴罗果断催动了凤凰羽毛，灼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就包裹住了两人。 场内观众惊叫连连，不少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解说员李乔丹更是激动地大叫起来，好在他的身边弗利维教授立刻用幻影显形来到了场内。 他正想用魔咒消灭烈焰，却看见一个人影从火焰中飞出，掠过他的头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教授惊讶地转过身，看向了在地面上不断翻滚的巴罗·福利，接着他快速扭头看向了逐渐散去的火焰。 邢泽正缓缓从火中走出，他全身被一团黑色的东西所包裹，在走出火圈的那一刻，那团黑色物体瞬间化作细如粉尘的颗粒消失不见。 整个竞技场鸦雀无声，观众们只是怔怔地看着从火焰中走出的邢泽。突然有人高声欢呼了起来，是塞德里克带领一群支持邢泽的学生，其中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更是朝天空射出了几团烟火。 “看在梅林的份上！”本闭着眼睛，痛心疾首地问道，“告诉我，现在的欢呼不是对巴罗·福利的。” 克拉拉像兔子似的原地蹦跳起来，她叫道：“他没事，哦，梅林的胡子，他毫发无损地从火你走出来了，一定是咒语起了作用！” 罗恩摇摇赫敏，后者蹲在地上，甚至还用双手捂上了眼睛。 “瞧啊，赫敏。”罗恩傻傻笑着喊道，“快瞧啊，赫敏。” 格兰杰小姐稍稍打开两根手指，透过指缝看向了竞技场，随机就把双手给放了下来。 “哈，我说什么来着，罗恩。”女孩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邢泽先生是不会输的。” 罗恩嘟起嘴，白了眼身边自己的同伴。 在会场中央的弗利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确认那是邢泽之后，他犹豫着要不要结束比赛。 但在地上的巴罗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恶狠狠地叫道：“我要一定要把你给宰了，小杂种。” 他话说完，手中的魔杖一挥，一道强有力的魔咒射向了邢泽，这是他唯一剩下的杀手锏了。 对于这道法术，邢泽没有料到，但巴罗的所有动作都早已被看透，他飞速地侧过身子，魔法能量擦着他的胸口射向了屏障。 人群发出了一阵嘘声，不少支持巴罗的人开始喝起倒彩来，毕竟原本应该颇有看点的决斗，现在已成为单方面的虐打，实在是无聊透顶。 而在这其中，有不少观众都对巴罗下了注，他们本以为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虽说那个东方巫师近来被报纸吹上了天，但在纯血家族的运作下，巴罗的人气可谓红火，何况不少大不列颠的巫师根本不愿承认在拯救雷文斯卡村的中是一个东方巫师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些人相信英雄的存在，但那个英雄应该是像巴罗·福利这样的存在，而不是邢泽。 但残酷的现实摆在了眼前，他们心目中所谓的英雄正在被一次次地痛揍，而他每一次的反抗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落差造成的不甘和耻辱让这部分人彻底爆发力，他们开始疯狂地对巴罗倒竖大拇指，各种难听的，羞辱性的语言从他们口中吐出。 霍格沃茨的教师们可不是吃干饭的，在麦格教授的带头下，他们纷纷施展起魔咒来。消声咒，无声无息咒等等纷纷射向了竞技场四周，以防止学校的学生们收到不必要的言语污染。 就连一向冷漠的斯内普也出手了，不过他的办法更为直接，两名叫得最为嚣张的巫师被他用沉默咒——一种更为高深的无声无息咒——给封住了嘴巴。 待到局势稳定下来，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邢泽，随后一甩长袍朝着竞技场外面走去。 包罗正在准备第二个法术，他不清楚自己来不来得及，但此刻他也做不了什么了，所有的节奏都被邢泽给打乱了。 像是在等他的魔法，邢泽并没有在继续选择近身纠缠，而是同样念起咒语来。 两道魔法相碰，璀璨的魔法能量炸开。在经过了一系列的匪夷所思的对抗之后，观众们终于等到了熟悉的魔法对决。 魔法来回碰撞，劈啪声音不绝于耳。这才是巫师间的决斗，这才是考验一位巫师实力的决斗。 弗利维教授算是送了口气，要是邢泽继续冲向巴罗，他都要怀疑自己之前参加的魔法决斗是不是假的了，虽说邢泽的进攻方法相当有效，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 第241章 胜利（感谢猴子大青椒的打赏） 邢泽当然不会傻到和巴罗进行长时间的消耗战，刚刚的火焰消耗了他不少魔力。 从而他也得知了蓝喙的极限，和众多的梦境之物一样，他对于火焰的抵抗性并不是很强。 持续火焰能够有效地阻止蓝喙的恢复和塑性，他必须投入大量的魔力才能让这一个过程变得正常。 但对于冰冻，不知是不是吞噬了诺弗·刻原因，蓝喙对于寒冷的抗性相当不错。 另外，再次进化的蓝喙不在是以血肉的模式存在，而是以一种奇异的粒子颗粒，这种粒子颗粒大大加强了其可塑性和抗打击性。 而不仅仅是他，邢泽的身体也在逐步转变，当然这种转变相当缓慢，大概是缺少必要的能量。 这场决斗让邢泽进一步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他现在所要的做便是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比赛。 正如之前说过的，巫师间的对决不仅仅是考验个人的魔力，还考验其对魔咒的熟练程度，应变能力，实战经验和心里素质。 “巴罗家的小子输定了。”斯克林杰轻哼一声道。 这话在卡罗耳中是多么刺耳，但有点水准的巫师都能看出来，巴罗已是在勉强支撑，他施法节奏太乱了。 “很有效的对策。”之前还赌巴罗赢的博恩斯忍不住夸赞起邢泽来，“先用近战纠缠打乱对方的节奏，再继而逼迫对方在慌乱中进入魔法决斗。” 显然，这个东方巫师拥有相当不俗的实战经验。这话博恩斯并没说出来。她在模拟自己要是碰上他，该怎么才能赢。办法虽然有很多，但每一种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看着斯克林杰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她有些后悔自己的为什么不早点认识这个东方巫师了。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福吉部长已在心中悄悄做出决定，他扭头对斯克林杰说道：“给我准备一份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斯克林杰面露难色，他无奈地回道：“这恐怕办不到，部长先生。” “为什么？” “他是密钥厅的人，你也知道密钥厅并不真正属于神秘事务司，它属于……”说到这，斯克林杰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有些事情不用点破，懂的人自然会懂。 福吉皱起了眉头，口中嘟哝道：“密钥厅，密钥厅，斯莱特林家族……”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场内的决斗已进入了白热化，双方的魔咒越来快，也越来越激烈。 巴罗身子不断往后退去，他的呼吸越发急急促，每次出招和拆招都会考验着他紧绷的神经。 那种莫名的恐惧又再次袭上心头，眼前这个东方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巴罗感觉自己像是在对抗无尽的黑暗。 看着步步紧逼的邢泽，他提起最后的精力将魔力尽数宣泄的出去，可他绝望的发现，为时已晚，白热化的决斗根本没有让他施展高级魔咒的机会。 他逐渐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一切都在那个东方人的掌控之中，他在不断提速，不断提速，而他…他就像一只蠢狗似的完全被他带了节奏。 狗急跳墙。邢泽熟知这个道理。他的魔力确实不多，但想要和巴罗速战速决还是存在风险。 所以，他采用了温水煮青蛙的策略，让巴罗完全跟着自己的节奏而动。很显然，这并不难，他的敌人完全乱了阵脚，这从他脸上慌张的神色不难看出。 人在慌乱之中往往会失去判断和理智。就这样，巴罗失去了最后能够击败邢泽的机会，他的魔力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随着接连不断的失误和精神上的崩溃，巴罗最终被邢泽的一道咒语击中，他手中的紫衫木魔杖脱手飞出落在了地上。 随着那根魔杖的落地，本尼迪克·福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看台中有人欢呼，有人尖叫，有人低声咒骂，但很多的是对巴罗·福利的嘘声和不满地呼喊，不少巫师愤怒离席。 莱娜和她的同伴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扭头看向了那群欢呼雀跃的反互助会同盟的人，心中腾起的怒火简直可以媲美地狱而来的烈焰。 “怎么会？福利先生竟然输了。”唐娜失神地喃喃道，作为巴罗·福利的粉丝之一，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莱娜原本扭曲的脸立刻带上了微笑，她展开双臂抱住自己的朋友，小声安慰道：“他们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别伤心，我的朋友。总有一天世人会知道那个伪善者的真面目的。” 这一暖心的举动让互助会同盟的成员纷纷感动不已，看着身后这些人眼中炽热的目光，莱娜的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冷笑。 邢泽呼出了一口长气，他原本可以更轻松的赢下这场决斗，但他不想用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暴露蓝喙的存在，神秘的东方魔法虽然能够骗过大部分人，但总归还有会有识货的人存在。 至于最后的魔法决斗，他不过是想要试试自己的魔法水平到底到什么程度，即便决斗不利，他还留着后手计划。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自己的敌人并不难，但要清楚的了解自己却是一件难事。 在见识了爱德华·门德斯的手段后，邢泽觉得应该对自己有个清楚的了解，以便在在之后的调查中可以更加谨慎小心。 看台上，艾伯特有些沉闷地向邓布利多问道：“凤凰羽毛？” 老巫师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欢快地说道：“世上可不止有一只凤凰，老伙计。在怀疑我之前，我也想问问你，你给与了福利家族多少支持？”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阿不思？”艾伯特有些生气，“我尽管对那东方人不满，但也绝不会不要脸到去靠作弊取胜。再说了，帮助敌对家族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哈哈哈。”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他的胜利对你我都意义重大。你应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这是自然，这场胜利一扫了改革派的颓势，我等不及想看看那些保守党愤怒的嘴脸了。” 邓布利多伸出手指指向了竞技场中的邢泽，提醒道：“他帮我们打碎了第一堵墙，值得我们的谢意。” “别把我看得那么小气，阿不思。”艾伯特摆摆手，“公是公，私是私。我给予他必要的尊重，但我也要好好和他谈谈我女儿的事情。” 不知为何，邢泽感觉后背发凉，他下意识看向了看台的一角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耸耸肩膀走向了巴罗。 是的，他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请教这位“可敬”的同事。 第242章 记忆探取（感谢咸鱼生成中的打赏） 就在弗利维教授想要宣布决斗的胜利者时，他看见邢泽走到了巴罗身边，将后者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些不易让人察觉的黑色颗粒钻进了巴罗的鼻孔，弗利维教授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邢泽到他身边来，好让他宣布胜利者。 进化后的蓝喙拥有很多新的技能，其中之一便是记忆探取。和摄神取念不同，蓝喙的记忆探取需要让身体的一部分进入对方体内，其进入的多少决定了能够探取的深度。 这一技能，邢泽之前在梦境间隙已对门德斯使用过了。每个人的大脑，又或者说精神对于外界的抗性各不同。 对于像爱德华·门德斯这样的邪教首领，仅仅是精神抗性就能抵抗一般巫师的摄神取念。 这些人的大脑一次又一次地经过了梦境的锤炼，其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可怕的污染源，更别提还有大脑封闭术的存在。 不过那一次蓝喙是以暗魔的形式存在，面对这种不同维度的邪恶之物，不管对方的精神如何紧固，大脑封闭术如何出色，对于蓝喙而言就像剥桔子那么简单，所以邢泽毫无顾虑。 而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了，记忆探取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在你的精神和对方的精神相连之时，要么你的精神足够强，要么对方的精神相当脆弱。 要不然的话，施法者本身就会迷失在对方的精神世界中，或者受到强烈的精神冲击，从而造成不可逆转的脑损伤。R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他不自量力地想要探取邢泽的大脑，但最终留下了不可修复的损伤。 所以，在使用这项技能的时候，邢泽万分小心，巴罗现在正处于精神崩溃状态，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 邢泽想要知道为什么巴罗会让塞德里克前往雷文斯卡村，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趁着黑色的颗粒探取记忆时，邢泽走到了弗利维教授身边，好让他宣布决斗的胜利者。 在他的名字被高声宣读出来的时候，整个会场发出了络绎不绝的欢呼和掌声。 麦格教授自豪地站起身子对着身边的布巴吉教授说道：“我告诉过您，凯瑞迪，他总有一天会证明自己。” “我也从未怀疑这点。那些纯血拥护者想必是要气疯了。一个混血，还是一个异乡人，哈哈哈，这可比当年哈利·波特给他们造成的冲击要震撼多了。” “我担心的是……”麦格教授拉了拉自己的绿色披肩，“那些纯血家族一定会有所动作。 “你也知道的，当年哈利……邓布利多为了保护他，将他送去了他的姨妈家。看在梅林的份上，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从事实看，那确实是一场噩梦。” “相信我，我的朋友，那些纯血家族早就有所行动了。如果说之前改革派内部还有异议，但现在，他们绝对会尽全力保护这个年轻人。” “很高兴听见你那么说。”麦格教授微微一笑。 布巴吉教授稍稍犹豫了，然后开口道：“麦格……” “我的答复还是一样，朋友。我之所以来霍格沃茨任教，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魔法部的政治斗争。我不想站队，你知道的。所以我才把邢泽托付给你了。” “我明白，我明白。”布巴吉教授神色有些失落，“可你还是加入了凤凰社。” “那是正义之举，凯瑞迪。你我都明白，那个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对抗黑暗，就像现在的他一样。”麦格教授的目光闪耀。 圣芒戈的一间重症病房。 雷科高兴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啊哈，他赢了。” “唱首歌，大诗人，唱起来，这可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约翰鼓励道。 伊德温收起了魔法广播机，提醒道：“安静点，两位，这可医院。” “见鬼，管他呐，伊德温。唱一个吧，雷科。”躺在病床上的艾丽也说道，她显然也相当开心。 “别担心，温科勒小姐。韦斯特会帮我们和医院解释的。” 约翰的话音刚落，韦斯特就推门走了进来，他身边还跟了一群惊诧的治疗师。 “阿克曼先生，这……”其中一位治疗师疑惑地问道。 韦斯特冷静地摆摆手道：“没事，这是正常现象，各位。他们的检查就交给我了，你们去忙吧。” 那个医生还有些犹豫，但随着大部分同伴的离开，他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我可以留下帮你，阿克曼先生。” “不用了，你知道，我向来喜欢单干。” 那位治疗师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只得讪讪地离开了病房。 等到那位治疗师离去，韦斯特长叹一口气道：“各位，显然你们是病人，病人应该呆在病房里。” “我们就在病房。”诗人说道。 “自己的病房。”韦斯莱皱眉纠正，他快步走到了艾丽的身边，从口袋中取出几样复杂的仪器开始做起了检查。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沙菲克小姐？” “除了感觉整个人都要锈掉外，其他都好。” “医院顶层有专门提供给病人的康复室，你可以去那边活动活动。” 艾丽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韦斯特治疗师？” “快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约翰整个人往地上躺去，“这是昨天的答案，治疗师。” “如果你们能配合一点待在自己的病房里。”韦斯特说，“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提前出院。” …… 在下场之前，邢泽收回了巴罗体内的颗粒，他说探取的记忆不算多，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但那个身影他再熟悉不过，是莱娜，那个穿越者女孩。从支离破碎的对话中，邢泽了解到正是这个女孩唆使巴罗让塞德里克前往雷文斯卡村。 这不禁让邢泽想起了门德斯的话，从各个世界而来的信使，其中一部分还组成了所谓的调查者组织。 这些所谓的信使应该正是和邢泽一样，是来自各个位面的穿越者，而他们之间显然是存在联系的，莱娜·卡斯特是否已和他们有所接触，这点还无法确定。 但不论怎么说，想到自己拥有的闪耀的偏三八面体，邢泽就无法否定其他穿越者没有这等诡异的物品。 所以，在未了解莱娜的准确实力前，邢泽必须小心地对待这个女孩，他一方面需要抑止她继续骚扰自己，在这一点上，邓布利多倒是帮了一个大忙。 据他所知，莱娜下个学期就会被送去纽蒙迦德，至少在两个学期内他是看不见这个烦人的妖精了。 另一方面，他还需要继续追查其他的穿越者，他们可能会有回地球的办法，而这个女孩也许会成为他追查那些人的捷径。 不过，在这一系列事情之前，他还需要找到那块失踪的碎片。邢泽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城堡，那位方向，正是禁区的位置。 第243章 黑魔王（感谢20200223094406670的打赏） “你要去哪儿，邢泽？”本朝匆匆离去的邢泽问道。 “回寝室，我想休息会。”邢泽回了一句。 罗恩兴奋地跑到他跟前说：“我和你一块去，先生，你可以教教一些魔法决斗的技巧。” “也可以教教我。”赫敏也说道。 “你们两个闯祸精给我留在这。”邢泽严肃地说道，“用不着我提醒，你们可还处于观察期间。” “你等会还来看魁地奇比赛吗？”克拉拉问道，“那些孩子可是很希望你能鼓励他们几句。” 邢泽朝着帐篷外看了看，各个学院的魁地奇队伍已经入场，冲着决斗而来的观众走得差不多了，整个竞技场空了不少。 但这丝毫都不影响学生们对于魁地奇比赛的热情，加上有了之前一场精彩的魔法对决后，这些孩子的热情如火药一般被点燃了。 “不，”邢泽微笑着摇摇头，“面对三十个学生讲课就快要了我的老命，面对全校的师生去讲违心的话。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说罢，他快速地走出了帐篷朝着城堡走去。 “那他的风格是什么？”罗恩抬头朝本问道。 本思考了下回道：“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 …… 明亮空荡的走廊上，一个人影快步闪过。奎里纳斯·奇洛行色匆匆，他时不时还紧张地张望下四周。 “你好，奇洛教授。” 从拐角钻出的人让奇洛惊得差点叫出了声，在看清来人后，他缩着身子道：“你…你好，邢泽教授。” “啊，我还没有资格能被称为教授。”邢泽摆出微笑，“但你就不一样了。我记得你在毕业之后便申请了回校执教，然后在去年7月前往了黑暗森林。” “没…没错。”奇洛点点头，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紫色头巾。 邢泽的嗅觉很轻易地便闻到来自他头巾里的怪味，他将奇洛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挡在了他跟前说：“你这是要去哪儿，教授？” 奇洛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我只是在散散步，难得学校变得那么安静” “是啊。”邢泽赞同说，“那么安静，正好适合去禁区偷魔法石。” 这话让奇洛双眼猛地一睁，他一边缩着身子外后退去，一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但邢泽比他更快，他立刻按住了奇洛想要抽出魔杖的手，“别那么惊讶，教授，还是让你的主人和我说话吧。” 几缕黑色的雾气从奇洛的袖口中钻出，邢泽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他警惕地看着对方。 一个沙哑难听，如蛇吐信的嘶嘶声响起，“让我和他说话。” “可是主人。” “闭嘴，让我和他说话。” 奇洛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他举起手解下头上的围巾。大围巾落了下来，他裸露的脑袋看上去小得出奇。然后，他慢慢地原地转过身去。 这位传说中的魔王跟电影中一样。他有着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像粉笔一样死白的皮肤，往外突出的红眼睛闪着奇异光芒，在那双眼睛下面是两道像蛇一般细长的鼻孔。 “邢泽……”伏地魔低声道，声音几近耳语。 即便黑魔王此时虚弱不堪，可邢泽依旧能感觉到来自他的压力，那股如同黑色雾气般缥缈无形，但又沉重的压力。 他现在能够明白奇洛为什么屈服于这位虚弱的黑巫师了，他所受到的精神压力恐怕远超常人想象。 “说吧，邢泽，你想要和我谈什么？” “一场交易。”邢泽说，“你告诉我最后一片碎片在哪儿，我帮你进入禁区。” 那张扭曲的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哈哈哈，真有意思。我的手下曾不止一次提起过你，他们说你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看来这是真的。” 再说完这些话后，伏地魔痛苦地呻吟了几声，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自己的状况继续道：“看来，他们没有说错。我原以为你识破我的身……身份后，会带着…着一堆傲罗来。 “可我…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天真。竟堂而皇之的来和我交易。” 说罢，大量黑色雾气绕上了邢泽的身体，他迅速往后退去，口中叫道：“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说谎，那就先让我陪你去禁区看看。” “用不着，小子。” 黑雾越来越浓厚，邢泽别逼到了走廊的尽头，“那是什么阻止了你至今还没有得到魔法石？看门狗路威？棋盘？还是厄里斯魔镜？” 雾气停了下来，它们开始逐渐退去，最终回道了奇洛的体内。 伏地魔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来，随后低语道：“我可以杀了你……” “这可不一定。”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我知道，但你现在很虚弱。” “你很有自信。” “当然。”邢泽微微一笑，“你要魔法石，我要碎片，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碎片不在我这。” “可你知道它在哪儿，你忠心的手下——杰米·埃弗里——一定向你来邀功了。” “他是个蠢货。”伏地魔咒骂道，“他们都是蠢货。” 邢泽点点头，“这一点我和你意见相同。他们捣鼓了那么久的肉身计划，却依旧没能实现。有怎么一群手下，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盗取魔法石。 “何况，你并不想为魔宴教团办事，对吗？让雕像的碎片散落全国，好引发一场大瘟疫，从而让魔法部无暇顾及到你们。 “可那些疯子真正的目的并非如此，他们想要发动大献祭，想要让瘟疫带走足够多的人来取悦他们的神明。为此，他们甚至不惜召唤了冰魔袭击列车，全然不顾你们之间的交易。” 伏地魔猩红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的很多嘛，年轻人。” “我最近和你的老朋友门德斯谈了谈，他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当然也包括他对你的鄙视。” 伏地魔的脸变得更为扭曲，他低吼道：“注意点，年轻人。你这是在玩火。” “我可不那么认为。还是边走边说吧，我们的时间不多。虽然邓布利多被你手下的假情报骗去了伦敦，我想他现在应该出发了。 “可谁都说不好下个转角又会跳出一个什么人来。这年头，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你说是吗，黑魔王？” 第244章 与魔王的交易 “别相信他，主人。”奇洛出声提醒道，“他一定另有所图。” 伏地魔不耐烦地喝道：“闭嘴，没用的蠢货。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的失败，我也用不着落到和他谈判的地步。” 骂完了奇洛，黑魔王又把注意转移到了邢泽身上，“我不明白，邢泽。那块碎片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甚至不惜让你帮我得到魔法石？” “同样的问题我也可以问你，阁下，魔法石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你明明可以再等等，等无形教会创造出适合你的肉身。” “适合我的肉身？”伏地魔咧嘴而笑，“那些蠢货从高姆王时代就开始寻找创造完美肉身的办法，我可没有时间等上一个千年。即便我的灵魂已永世不灭，但我的肉体还是会被时间所摧残。” “我明白了。那块碎片牵扯到一场赌局，关乎到我以后还能不能再继续追杀向你们这些杂种。” 黑色的雾气瞬间袭向邢泽，但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骤然停下。邢泽的魔杖发出了闪耀的光芒。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应该除掉你，东方人！” “你可以试试，但我觉得不会太轻松。甚至我还有少许的信心反杀你。啊，人总归还是要点信心的。” 那张灰白丑陋的脸几乎扭曲在了一起，被激怒的魔王大叫道：“你以为那些不入流的谜题能够难住我吗？我完全……” “你应该仔细听我的话，魔王阁下。”邢泽有些无奈地打断道，“那些谜题当然不能挡住你，即便是令人头疼的路威我想你也应该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是小提琴…嗯……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他听音乐就成。”邢泽记不得原著中伏地魔到底是用什么乐器哄路威睡觉的了。 黑色的雾气又紧了一圈，“你要是再敢打断我的话。”伏地魔恶狠狠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重点是这个吗？邢泽在心中叫道。英国人总是在奇怪的事情上坚守自己的面子。 “我道歉。”话虽是怎么说，但邢泽魔杖的上光亮更盛，那些黑雾被逐渐逼退了回去，“重要的是厄里斯魔镜，阁下。邓布利多把魔法石藏在了魔镜之中，没有必要的手段你是拿不到的。”、 “告诉我！”在沙哑的咆哮声后是一阵痛苦的呻吟。 黑色的雾气逐渐消散，奇洛紧张地转过身，他迅速将围巾一圈又一圈套回到了头上。 “真的吗，两位？”邢泽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我现在要对付你们简直轻而易举。”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奇洛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害怕得不到碎片的下落对吗？恐怕门德斯没能告诉你碎片的下落吧？” “重复你主人的话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带上表情，奇洛。入戏太深对人的心理健康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门德斯利用碎片的力量完成了重生，之后他重生的技术连同碎片被杰米带离了雷文斯卡村。所以我才来找你做交易，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之前的话都白说了吗？” “让他带路吧，奇洛。我同意这场交易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主人……” “别再质疑你虚弱的主人了，快跟上，奇洛。”邢泽催促一句，然后快步朝着禁区而去。 和原著一样，前几关最棘手的还是三头犬路威，但奇洛用竖琴让它昏睡了过去。 之后棋盘，巨怪和斯内普的魔药题。同样的，对于伏地魔而言，破解这些手段根本不成问题。 最终，三人来到了厄里斯魔镜跟前。 奇洛急不可耐地叫道：“现在，说吧。到底怎么才能取出魔法石？” “你可能忘记我们的交易了，碎片在哪？” “你先说。” “这就有意思了。”邢泽按了按额头，“我们可以在像孩子似的争论一天。” “在禁林。”伏地魔的声音传来。 邢泽微笑着点点头，“想要从镜子中取出魔法石，你需要哈利·波特。只有他才能取出石头。那么祝你好运，黑魔王阁下。” 听到这话，奇洛怒道：“你胆敢耍我们。” “我可以向梅林发誓。”邢泽虔诚地伸出了手，“就像你把一个如海洋般的地址告诉了我，我也只能给你透露那么多。” 短暂的沉默之后，伏地魔极其疲惫说道：“告诉他吧。” 奇洛依旧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说道：“禁令中的人马圣地。” “星辰还是大地？” “星辰圣地。” “啊，那边是水源。整个霍格沃茨的饮用水都来自那里。”邢泽终于搞清楚了爱德华·门德斯计划，在探取他最后的记忆时，这位邪教头目挣脱了梦境的束缚，回到了现实中。 所以邢泽才不得已冒险来直面伏地魔以求能够套取最后碎片的下落，显然，魔宴教团想要把诅咒瘟疫带到霍格沃茨。 孩子们不想大人，他们对于诅咒的抵抗更弱。加上，那块碎片大概是雕像上唯一一块被破解。 这也是双方一开始的交易，无形教会破解碎片的秘密，魔宴教团给与完美肉身计划的技术，双方各取所需。 他们用过狄格尔镇的地下交易把碎片带到全国各地，这样一来，不仅能让瘟疫多地爆发，还能分散魔法部的人手。 然后将最重要的一块碎片交给其中一人，继而锁定那人，中途劫持拿走碎片。 这样煞费苦心的布局只是为了能够尽可能地掩护组织不暴露，可天算不如人算，这位带走碎片的魔法材料商人恰好认识斯内普，而邓布利多高瞻远瞩，让斯内普去帮忙。 这一系列的举措让半路劫持的计划落了空，他们不得不在列车上进行交易，这就解释了列车上的命案。 召唤出冰魔袭击列车，一方面应该是掩护车中的女妖莫娜和狼人伦道夫·托马谢夫斯基进行撤离。 毕竟列车上发生命案的话，整辆列车都会被迫停靠检查，车上的人也都会被一一排查。 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名魔药材料商邓恩·埃里克已经收到了诅咒了影响，一旦魔法部发现此事——他们必定会发现这个——就会将整俩列车的人进行隔离。 所以，不采用点强硬手段，这场列车上的交易显然无法完成。不得不说，一环套一环的计划让整个事件扑朔迷离，难怪魔法部和密钥厅追查了那么久也毫无进展。 至于邢泽，那完全就是运气，他在一开始走向了正确的调查方向——斯内普。 第245章 秘密行动 弄明白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邢泽点点头道：“放心，哈利·波特正在来这的路上，就在他比完魁地奇比赛之后。”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奇洛已经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慢着慢着，两位。如果你们还能解答我一个问题。”邢泽说，“我还能给你们更多的信息。” “让我杀了这个无耻之徒，主人，让我杀了这个毫无尊严可言的东方杂碎。”奇洛尖锐的咆哮了起来。 “你确定吗？”邢泽也举起了自己的魔杖，“我刚刚才解决完一位霍格沃茨的教师，还准备去领奖来着。” “说！”伏地魔不耐烦地低声道。 “为什么暗杀我？杀了那个魔药商人我能理解，可我……我不过是一个魔法部的小职员。” “呵呵呵……”难听的笑声逐渐响起，“还是一个密钥厅安插在邓布利多身边的眼线。” “看来魔法部被渗透是真的。” “魔法部被渗透？这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了。现在的魔法部就像一个妓女。” 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进去。邢泽在心里补完了后半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回答邢泽的是奇洛，“一个魔法部派出的外教，在通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被杀……” “啊，我明白了。”邢泽示意对方不必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外教的身份原本就是邓布利多妥协于魔法部才有。 而他要是死在了列车上，魔法部和邓布利多可就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了。 魔宴教团的人知道无法长时间控制诺弗·刻，鉴于时间上的原因，他们知道没办法杀死整辆列车的人，所以只是想引起最大的混乱。 不管是分散运送碎片也好，列车的袭击和谋杀也好，一切的一切的都其实是在为门德斯的重生争取时间。 恐怕一直对邢泽手下留情，不去性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他们在故意把调查的方向指向无形教会。 在这一点上，邢泽不得不佩服他们。他最初的调查一直都将矛头对准了无形教会和埃弗里家族，而滚油帮的覆灭更是让魔法部觉得整件事情已经解决，从而取消了和教会的继续合作和叫停了他的调查。 要不是雷科和伊德温的出现，他还会被魔宴教团的人带着深挖埃弗里家族的秘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捣毁无形教会。 至于魔宴教团，恐怕会躲在角落里偷着乐呵吧。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博弈，可惜了。 邢泽在心中感慨了一番，然后朝奇洛行了个绅士礼，“我最后要说的是千万别用手，或者任何你裸露的部位去碰哈利·波特。温馨提示，直接用魔咒杀了他。” 奇洛有些不确定地皱皱眉头，但他主人叫道：“别把我当成傻子，东方人。我还记得上一次对哈利·波特使用魔法所带来的后果，不错的烟雾弹。但我还是要多谢你的提醒，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个孩子了。” 邢泽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他快速上前握住了奇洛的手，速度之快让奇洛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就像你们告诉我的位置一样，我确定那地方就算是真的，也一定是危险重重。” “那就祝你好运。” “你也一样，魔王阁下。” 在他们互相交谈的时候，一小撮不易察觉的黑色颗粒从奇洛的手上回到了邢泽这边。 待到那些颗粒尽数回归，邢泽才松开手倒退着往门口方向走去，整个过程小心又谨慎。直到再也看不见奇洛的身影后，他才转身飞奔起来。 “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主人？”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我敢保证，在你念出第一个咒语的时，他就能扭断你的脖子。你也看见他的反应和速度了。而我的黑雾也奈何不了他。” 奇洛点点头，开心地说道：“好在我们没有告诉他碎片真正的位置。” “就算让他知道又如何，圣地周围布置了各种警报咒语，一旦有人靠近，那些咒语就会激活碎片，污染整个水源。到时，邓布利多倾注大半生的心血可都完蛋了，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后，伏地魔又说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聪明。他想误导我对哈利·波特使用魔咒。从他如此紧张的神态来看，那个男孩看来必定会来此地。” “可主人，要是他出去警告了哈利该怎么办？” “那我们就亲自找那个男孩，我们稍稍等上一会就知道他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 邢泽快步来到了竞技场附近，他在一个卖炸鱼薯条的摊位坐下，对正在享用啤酒和薯条的金斯莱说道：“我需要一张人马圣地的地图，越详细越好。你还得派人去通知邓布利多，让他从伦敦回来。另外，你还得派人去学校的禁区，带上一个认路的老师，他就在哪儿。” 金斯莱放下手中的薯条，朝不远处的一个货摊招招手，立刻有人小跑着来到他身边。 傲罗队长在那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转身快速离去。 做完这些，金斯莱朝邢泽问道：“知道碎片在哪了？” “在半人马的大地祭坛，他们想要用碎片污染霍格沃茨的水源。” “污染霍格沃茨的水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那条河的源头应该是星辰祭坛附近。” “不。”邢泽摇摇头，“大地祭坛下面有一条地下河，它会汇流到那条河流。” 金斯莱的脸上面露诧异，他不禁感慨道：“梅林的胡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多吃点海格的岩皮饼，你能得到不少关于禁林的秘密，不过记得带上胃药。” 两人说话间，一个乔装打扮成啤酒商人的傲罗把地图送到了他们的手中。 金斯莱麻利地摊开地图，邢泽从戒指中取过羽毛笔开始在地图上涂写起来。没过一会，他便在地图上标出了一些魔法陷阱和警报的位置。 接着，他将地图推给了金斯莱问道：“魁地奇比赛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十分钟前，格兰芬多赢了斯莱特林。”回答他的是薯条摊位的老板。 邢泽皱皱眉头，自语道：“来不及了。自求多福吧，哈利·波特，希望你的主角光环起作用。” “你说什么？”金斯莱仔细地端详着那张地图问道。 “没什么。这次来了多少傲罗？”邢泽拿过一根薯条吃了起来。 “三十多名，一半是金太阳。还有一些其他部门的人员，差不多整个商铺街都有我们的人。” “很好。等会我和你们一块去，还要很多小的陷阱和警报没有标出来。你们需要我带路。” 金斯莱抬起头，虽然他明白自己不该再次惊讶，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不相信神秘人会对你如此坦诚相待。” “商业机密。好了，我们该动身了，队长。时间不等人。”说罢，邢泽从座位上站起，顺手拿过那盒薯条朝着禁林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一大群商贩和路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开始随他一同前行。 第246章 我人多 在邢泽的带领下，一路上陷阱和警报都被解除或者避开。那些傲罗惊奇地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东方人，虽然他们对其有所耳闻，但这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梅林的胡子。”跟在金斯莱身边的一位年轻傲罗感叹道，他因为在前几日的救援行动中表现出色而刚刚晋升为了金太阳。 “队长，他一直都是……” 还没等他说完话，边上的一位中年巫师便打断道：“别再惊讶了，注意周围的情况，年轻人。你要是见过他在酒厂的战斗，也就不会这般了。” “你们一直在说的酒厂之战是真的？我是说，他一个人就干掉了蜡油脸？” “不是一个人。”金斯莱插话进来，“但…但大部分是他。” 这次跟随来的傲罗大多都是从酒厂之战幸存下来且没有疯的，他们对于这个救下自己性命的东方人充满感激。 在亲眼目睹了梦境之物的可怕实力，目睹了那场血淋淋的战斗，目睹了这个东方人毫不退缩的身影后。这些巫师俨然已把他作为了一位英雄。 士兵需要英雄。无畏的英雄是他们最好的榜样和心灵寄托。所以这些傲罗忠于斯克林杰，忠于老巴蒂。同样的，他们对于邢泽充满崇敬。 这也是为什么斯克林杰要将这些人安排进这次秘密行动中，这样一来，就算队伍之中存在异议，那些拥簇者也会马上将那些异议各压下去。 不过现在看来，斯克林杰的担忧似乎是多余了。这位不善言辞的东方人已经用实力一次次证明了自己。 在行程过半的时候，傲罗队伍遇上了一股马人的巡逻队，这些马人显然对闯入者相当不满，有时间气氛变得相当紧张。 不过在马人中还是有明白人，那位叫做费伦泽的马人一眼就认出了邢泽，他飞奔而来，横在了自己同胞和巫师中间大声叫道：“他是沙菲克小姐和海格的朋友！他曾经帮助清除了禁林的黑暗入侵者！” 他的叫吼让马人们冷静了下来，从巡逻者中走出一位年长者，他土黄色的马身健硕有力，在他走到费伦泽的身边时，邢泽才发现这位马人要费伦泽整整高出一个头来。 金斯莱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他同样快步上前，并且恭敬地朝那位马人行了个礼道：“智者陶洛斯。” “巫师，我们两族之间有约定。你们为什么不经允许就带着如此之多的人进入我们的领地。” 金斯莱带着歉意道：“事出突然，尊敬的陶洛斯。我们正在追查一些邪恶之徒，他们企图想要污染霍格沃茨的水源。” 听到这话，陶洛斯又瞧了瞧邢泽，他皱皱眉头道：“我在星辰的指示中看到你了。” 邢泽耸耸肩膀，“近日来不少人都在各种地方看到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点隐私，啊，算了。尊敬的陶洛斯，让我们通过吧，虽然守护禁林的水源是你们和邓布利多之间的约定，但……” 陶洛斯笑了笑，“既然你出现在这，那就意味着我们的目标相同。更别说你还是艾丽和海格的朋友，马人不会为难朋友。” 说到这着，这位高大的马人长者看向了傲罗们，然后叫道：“巫师们，让我们带你们一程，来吧！” 金斯莱既感到惊喜，又感到困惑。马人是极度排外的种族，来这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一系列的说辞，只求能够安全通过。可没想到，他们不仅通过了，还得到了马人的帮助。 有了马人的帮助，原本要花上好一会的路程缩短了不少，在解决了几个暗哨之后，金斯莱原本想要让手下直接进入，但被邢泽制止了。 “祭坛周围有激发魔法阵，我得先去搞定那玩意。” 说罢，邢泽大步走进了祭坛，但他行径的路线却十分诡异，整整绕了一大圈才走到了祭坛中央。 奇洛的精神状态极很不好，甚至要比巴罗的都要糟糕，在长久的精神琢磨下，他的精神抵抗性几乎为零。只要绕过伏地魔设置的大脑封闭术，其中的信息任由邢泽获取。 而那道大脑封闭术显然无法作用于两个大脑，或许在黑魔王全盛时期这不成问题，但现在的他如此虚弱，只能保护其中一个大脑不被入侵。 在他和邢泽交谈的时候，奇洛的大脑完全敞开，邢泽不仅取得了碎片的所在位置，甚至还得到了所有陷阱和警报的位置。 甚至是位于祭坛的魔法阵，那块碎片就处于祭坛之下。如有人鲁莽地传入此地，魔法阵就会启动，碎片就会在几秒内解开封印直接落进地下河中。 邢泽一边沿着记忆中的路径前进，一边让蓝喙化作颗粒开始破坏魔法阵。这个等级的魔法阵并不复杂，更何况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法阵的结构，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完全破坏。 在他走到祭坛前时，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了好几名带着面具的巫师，领头的那位自然不是外人，而是三番五次都逃脱了的金面具——杰米·艾佛利。 “有是你！”金面具在看见邢泽的那一刻就立刻取出了魔杖，他深知这个东方巫师的厉害，所以丝毫都不敢怠慢。 “中午好，先生们。”邢泽很有礼貌地说道，魔法阵的破坏还需要一点时间，他背在身后的手笔画着手势，示意金斯莱不要着急。 “今天可不是一个野餐的好天气。”邢泽试图拖延时间，但金面具显然不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身后的几名巫师纷纷抽出了魔杖，全部对准了邢泽，其中一名巫师还吹了一声口哨。 一时间，从他们之前出来的地方又冒出不少巫师来。邢泽粗略地点了点，至少有二十多人。 他果断投降道：“好吧好吧，你们赢了，我投降。” 吃过多次亏的金面具明显不吃邢泽这套，他大声叫道：“别信他。呵呵，我倒是要看看，那么多人，你往哪里跑？” 一只渡鸦冲天而起，那是进攻的信号。邢泽嘴角微微上翘，“跑？杰米，我觉得你搞错对象了。” 杰米·埃弗里还在回味邢泽的话，但他看见从对面的树林中涌出了一大群傲罗，其数量远超他这边的人，更别说那一堆凶神恶煞的马人了。 “你知道吗，杰米？”趁着对面还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邢泽偷摸将魔杖对准了祭坛，“经过了那么多事后，我明白了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不要想着一个人单干。” 说罢，他施展了一个飞来咒，那块碎片立刻从祭坛的缝隙中飞出，被空中的蓝喙一口接住吞了下去。 第247章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干这行 病床上的男孩动了动，然后睁开了那双大大的眼睛。 “邢泽先生？”哈利迷迷糊糊地叫道，他伸手取出了自己的眼睛戴上，“你来这有多久了？” 邢泽合上手头的报纸回道：“没多久，还么久到能让庞弗雷夫人赶我出去的地步。是好梦还是噩梦？” 哈利摇摇头，“我忘记了。” “这样也好。”邢泽说，“我只是来确定你没事。我猜应该是校长把你带出了地牢。因为前往支援的傲罗被一些食死徒阻拦了。” “是的，先生，校长他昨天来过，他告诉我很多事情。魔法石被摧毁了。” “嗯，这我知道。你做得很好，哈利。” “不，”哈利失落地低下了头，“我完全错了，是奇洛，不是斯内普。就像你一直在提醒我们的一样，斯内普教授甚至还保护了我。我一早就该听你的。” “别自我怀疑，孩子。”邢泽正色道，“盲目听从他人的意见是件容易的事情，你想象不到的容易。但坚持自己的观点和原则却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气和努力。相信我，哈利，在这一点上你做得远比常人要出色。 “我打赌，伏地魔一定和你说了很多歪道理，但你依旧选择守护魔法石，甚至愿意献出生命。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些。 “至于犯错，任何人都会犯错，哈利，任何人，即便是邓布利多，即便是伏地魔。伏地魔的自负和高傲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哈利从床上坐起，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先生？” “他一心想要杀了你。还让奇洛触碰了你，而不是用魔咒将你束缚后拿走魔法石跑路，我想这是他犯过的最为愚蠢的错误之一。当然，相信我，他还会再犯。”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所谓的自觉，他不会像你一样去反思自己的错误。因为他觉得自己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凌驾于世间的对错之上。这是那些追求力量之人皆会犯的错误。 “如此看来，伏地魔并非什么黑魔王。他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一介凡人，还是一个存在性格缺陷的凡人。” 说到这，邢泽把手按上了哈利的额头，细小的黑色颗粒在那道闪电状的伤疤上聚拢。 哈利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疼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他知道一定是邢泽做了什么。等那双温暖的手离开额头，他感激地说道：“多谢，先生。” “应该是我谢谢你。”邢泽站起身，“行了，好好休息吧。” 在邢泽走出医务室的时候，遇上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友人——亨利·巴赫特。 “来收取你的报酬？”邢泽问道。 “是时候了。”巴赫特微微笑着，“果实成熟就应该被采摘。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午后茶点。” “那就带路吧。” 霍格莫德的帕笛芙夫人茶馆。 “我该从什么地方说起？”邢泽的手指沿着杯沿游走，他眉头紧锁，像是在考虑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说说那个让你一直都不能忘记的女人吧。” 邢泽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说：“正确的说是一个女孩。你知道侦探吗？” “当然。”巴赫特点点头，“我研究麻瓜的诗词歌赋，研究他们各类研究作品。所以，我对麻瓜的了解可不亚于你。” “那就可以剩下不少口舌了，我曾经干过一段时间的侦探，在我自己的家乡。” “如此开场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巴赫特品了一口红茶，“继续吧，邢泽，继续。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记得那天下了雪，不大，温度冷得很适合让人去吃一顿火锅。于是我把见面地点改到了警局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你知道的，干这行总归要在上头有些朋友。那会儿，我正和他们合作处理一个大案，在忙活了半个多月后，案子有了明显的进展，所以…所以我们打算犒劳犒劳自己。 “我喝了不少，至少比平日里还要醉上几分……” 巴赫特疑惑地插话道：“可你现在……” “没错，在这之前的一起案子让我只能靠酒精和香烟来麻醉自己。那段时间，烟和酒是我最忠实的伙伴。话说回来，酒席散掉后我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走路回家。 “见鬼，这操蛋的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对是错。我是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嗯，应该是超市门口碰到他的。我记不太清楚了。 “那会儿我醉的厉害，口干舌燥的。”邢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继续道：“我先去超市买点喝的，我不记得是要买点酒润润嗓子，还是仅仅买一瓶水来，好让自己等会吐完了能漱漱口。 “总之，他从超市出来和我迎面相撞。该死，我还向他道了歉，但却一点也没能认出他来。你一定很好奇他是谁，一个常见的变态，一个连环杀手。 “三十多岁，黑色长发，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当然，如果我那会清醒的话一定还记得这些信息。我确实稍稍迟疑了几秒，但也仅仅是几秒，我们擦身而过。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又找到了他。那时，他正忙着焚烧一具女尸。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尸体燃烧的时候漂浮起的油腻乌黑的灰烬会很像黑色的小雪花。 “之后就很简单了，警察带走了他，他也毫无保留地供认了所有罪行。只是…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 邢泽顿了顿，扭头看向了窗外，大概是在思考着下面的话该如何诉说。 “那个女孩也在其中？”巴赫特替他说了下去。 “她那年七岁，家境并不富裕。她的母亲——一位单亲妈妈——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想要我帮忙找到她。我掌握的线索不多，她母亲给了我孩子最近的一张照片。 “那是从她之前参加学校舞台剧的合照上剪下来的，她穿着红色的外套，那件外套是她过年的新衣服，里头是一条用于表演的白色长裙。对于儿童失踪，我从来都不抱多大希望。 “她死的时间正是我喝醉的那天晚上。那位凶手在那天晚上出来买胶带，好把她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他不喜欢用绳子，这是他自个说的，他说胶带会让他更有感觉。” 邢泽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道：“我原以为自己能更从容的说起这事。之后，我去见见那位母亲，打算告诉她调查的经过，当然我不打算把真相告诉她。 “不过……在去鉴定中心确认完尸体后，那位母亲就回家删掉只是了。她没有骗我，那孩子确实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巴赫特张了张口，最终只是无力地劝道：“任何人都会犯错，你不应该如此自责。” “这是当然，我当然会犯错，我他妈又不是什么圣人。” 但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邢泽在心中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还在干这份操蛋行当的原因。 “光明从半空陨落，红颜帝后盛年夭折……” “尘土合上海伦的眼睛。”邢泽接过了巴赫特的诗句，“托马斯·纳什，《瘟疫之时》。恐怕这并不合适，我的朋友。她并不是被瘟疫带走的，是被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而我成了怪物的帮凶。你打算把这个故事写进你的书里吗？” 巴赫特摇摇头，“不，不会，它太过悲伤，不和书中的格调。” 邢泽低头看向了那杯绿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喃喃道：“我想也是。” 写作总结 第一卷结束，我也尽最大的努力去写完整个故事了。当然，水平有限，能力一般，一定会有很多逻辑上的错位和漏洞。 网文的创作需要在更新量和作品质量上做权衡，时常会出现顾此失彼的事情，一个能够权衡好更新和质量的网文作者无疑已是步入大神的级别。所以还望各位读者能够对我这个新人多多包容。 第一卷由于需要交代故事背景，所以写得较为冗长和细碎，对于追更的读者来说想必是相当痛苦。下一卷密室开始，我会写得更为清晰和爽快点（大概吧）。 第一卷采用了两个跑团本——恶疮和雷文斯卡的幽影，是新人跑团本，有需要的可以去魔都和純美蘋果園下载。 为了便于不是克苏鲁粉丝，或者对于克苏鲁不了解的读者理清一些事情，我会给出一些详细的设定解释。如果你是一位克苏鲁老炮儿，或者是传奇调查员，以下内容可以不看。 无形教会（原创）：文中出现的无形教会崇拜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神话中对于外来神明的称呼之一）为札特瓜，或者是撒托古亚。是一位属于终北大陆体系的旧日支配者，他位于恩盖伊的地底世界，还旅游到了希柏里尔大陆（现今格陵兰的前身）。 魔宴教团：魔宴教团的名称来自洛夫克拉夫特的《魔宴》，其崇拜的神明为大伙熟知的外神（克苏鲁神话中对于外来神明的称呼之一）的奈亚拉托提普，其中黑色之人和黑法老皆是他的分身。 而主角所拥有的圣物——闪耀的偏方三八面立方体是用于召唤其分身的一个道具，召唤出来的暗魔，或者是夜魔同样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 为什么选择这两位神明出场，因为这两位大概是克苏鲁神话之中较为能够沟通的存在。 奈亚拉托提普常在人类之中散播混乱和禁忌的知识。而札特瓜会向那些为追求真正的知识而不惜深入地底的人展示奇怪的好意。 最为有名的就是那位大法师伊波恩，这位魔法师曾从札特瓜那儿学到了深远的学识，并由其学徒塞隆编撰成为了《伊波恩之书》。 至于书中两个教派的对立和冲突，也有迹可循。在当时伊赫乌蒂的教团在希柏里尔盛极一时，而创造终北大陆系列的C.A.史密斯曾在信中写到伊赫乌蒂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妻子。 而伊赫乌蒂的教团视那些崇拜札特瓜的信徒为邪教，并着手逮捕伊波恩。最后的结果是，伊波恩和前来逮捕他的伊赫乌蒂的教团大神官摩尔基一同消失。 其实是伊波恩靠着撒托古亚教给他的学识将两人传送去了塞克拉诺修，即土星，也是札特瓜的故乡。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一直支持的读者，承蒙厚爱无以为报，只能尽量提高自己的手速多写作为报答。那么让我们第二卷密室再见。 PS：不知道要不要创个群。有角色征集，各位可以去留下自己的角色，反派正派都要。 第248章 暑假前夕 从明天开始霍格沃茨就正式放暑假了，大部分学生已经在昨日离校。学生们倒是解放了，但对于邢泽来说，忙碌才刚刚开始。 他在笔记上计划着接下来需要到访的地方和顺序，看着密密麻麻地行程，他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蓝喙吸收了最后一块碎片的全部能量，利用这股能量它完善了自己的形态。 现在，除了可以存储两个临时魔法外，所能储存的魔法等级也提升了不少。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不借助外物所化的护盾和利刃变得更加坚固和锋利。 这对邢泽而说，无疑大大提升了战力，他不用在受限于黑铁等外来物品。更要紧的是，在战斗中他能够使用更多的战术和技巧了。 最后，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弱点，蓝喙将剩余的能量都用于强化自身对于火焰和高温的抗性。现在即便是在高温环境下，它也能不借助邢泽自身的魔力而运转。 当然，除了以上的这些重要的改变外。还有很多新的功能邢泽还没有来得及发现。总的来说，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战斗和吞噬后，蓝喙已经全面进化。 相比之下，邢泽本身对于魔咒上的精进却要落后不少。在多次尝试之后，他终于搞明白，班森笔记中所记载的梦境魔法对自己的影响相当小。所以，他便瞒着所有人开始有选择的学习上面的魔法。 其中掌握最好的便是深渊之息，这个魔法除了需要持续施法外，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而在进一步的学习和改进之后，邢泽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将持续施法交给蓝喙，自己只需要提供相应的魔力就行。 此外，他还在努力学习一个新的梦境魔法——蒲林的丁形十字，这道魔法能够很好的抵御梦境污染，其效果和记录在《门之钥》的旧印差不太多。 不过蒲林的丁形十字需要金属媒介，而且必须是单一金属，被施下咒语的金属最初会融化，随着咒语的完成，它会重新凝成一个安卡形的十字。 金属的用量和纯度，还有施法者的技术和魔力影响了十字架的效果和持续时间。根据班森的试验，以银的抗污染最佳，金为其次，最后是铜。 于是，在基本掌握了这道魔法之后，邢泽在戒指中存储了一些铜块，去伊西多的古玩店里收了一块金怀表，其表盖能成为很好的施法介质。 在邢泽出神之际，办公室的窗户传来了咚咚的声响。他随手打开窗户，然后熟练地从口袋中取出两块纳特。 一只猫头鹰快速飞进了屋子，在天花板上绕了一圈后，它落在了邢泽的办公桌上。 在往它脚上的信筒里放了两块纳特后，两封信件从里头弹出，然后飘飘荡荡地落在了桌面上。 猫头鹰咕咕的叫了几声，张开翅膀从办公室的大门飞了出去，应该是去其他办公室送信了。 邢泽还没拿起信件查看，身后的本说道：“又是那些家族的邀请吗？我可真是羡慕你。要我说，你还是选一个吧，邢泽。这样一来，那些家族也就会死心了。” “我已经做出选择了。”邢泽回道，“我打算借着暑假去家访，从挂科的学生开始。” 本不解地抬起头，“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就不知道歇会吗？去看看魁地奇比赛，钓钓鱼，走走棋什么的。你这样下去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他说的没错，邢泽。你是该放松放松。”布巴吉教授同意道，“明天就可以离校了，晚上去酒吧聚聚，我叫了一些朋友，三把扫帚酒吧。” 邢泽用信刀割开其中一封信后回道：“我可能……” “本请客。”布巴吉教授强调说。 “我晚上很空，一定会到的。” “嘿，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本出声抗议。 “我让你赢了不少，朋友。请我喝上一杯总不为过吧？”邢泽从信封中取出了几张明信片，从信件的地址就能看出，这信应该是他这个世界的母亲所寄。 那几张明信片的背面附着了魔法照片，他在照片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被一头毒角兽吓得不轻，而母亲则站在一旁笑弯了腰。看来这位钢铁直男亲终究还是抽空去见了见自己的妻子。 后面几张明信片也同样，多数都是他两在非洲草原的合影，时间最近的一张地点则换成了巴西的雨林，母亲最近又赶去了巴西帮助研究火龙，她在上个月寄来的信中提及过此事。 除了明信片之外，还有一封简单的信件。信中的内容大抵是在夸赞他的所作所为，同时也让他注意安全。 “好吧好吧，这倒确实。没有你，我不可能赢那么多钱。”本一边忙着手头上的活，一边回话道，“可其他人怎么说？” 布巴吉教授讽刺道：“与其让你把钱都输在魁地奇比赛上，还不如请我们喝上一杯。” “这一点也不公平。” 邢泽收好信件和明信片，拿起另外一封信瞧了瞧，“美国，马萨诸塞州，普罗温斯敦？”他疑惑地嘀咕了几句，“我不记得我在美国有朋友。” 在打开信封后，信件上的内容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坐在邢泽对面的布巴吉教授有些不解，从认识邢泽以来，她还没有见过他如此坦率的笑容，“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邢泽摇摇头回道：“只是找到了一些坚持下去的理由。” 信来自莉莉——那个甜蜜之家的女孩——她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在美国开了一家糖果铺，就在普罗温斯敦。 信中还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中，莉莉和娜娅的孩子相拥而笑，他们身后就是那家比尔的糖果铺。 晚上的聚会，邢泽如约而至，差不多小半个学校的老师都被邀请来了这次聚会，本愁眉苦脸地坐在吧台喝着闷酒。 在经过了一番寒暄之后，邢泽也来到吧台避难。他出名之后，特别是接受了福吉部长颁发的荣誉勋章后，原先甚至不会说上两句的话人都会热情的拉着他聊上好一会，如同亲密的老友一般。 邢泽刚刚落座，罗斯默塔女士就把一杯汽水推到了他跟前。 “可我还没点。” “有人给你点了一杯。”罗斯默塔伸手指了指。 邢泽扭头看去，只见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艾丽·沙菲克朝他举了举酒杯。 第249章 直男逻辑（感谢田慧，月染白尘的打赏） “你应该在圣芒戈。”这是邢泽走到艾丽身边的第一句话。 “你也一样。”大小姐毫不客气地回话道。 “我有治疗师开得健康证明，所以能提前出院。” “我也一样。” 邢泽皱皱眉头，“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你能喝酒了？” “梅林的胡子！”艾丽把酒杯换了一只手，“你就快成为老妈子了，邢泽。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只是来邀请你参加星期三晚上的舞会。” “舞会？” “没错，沙菲克家族的舞会。” 一时间，许多信息在邢泽脑海中闪过，他记得沙菲克家族确实是唯一个没有寄信给他的家族。 邢泽上前几步来到了大小姐的跟前，“为什么你父亲不亲自来邀请我？而是派了你？他害怕我不答应吗？” 大小姐摊摊手道：“我父亲有很多事情要忙，特别是雷文斯卡村的事。” “可他就在外头的马车上。我觉得他进来喝上一杯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什么？”艾丽瞪大了眼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的鞋子是干的。”邢泽低头说，“酒吧正门外面有积水，进来的基本都会中招。所以我推测你的马车停在侧门。 “等在侧门出口附近的那位男仆不是威廉，但他看起来更老也更专业。从我和你谈话开始，他就已经低头看了三次手表，这说明你的时间很紧。 “要么你急着去办事，要么外面还有人在等你，而且还是一个可以规定你时间的人。另外，如果你最近没有换香水，那就意味着和你身上的古龙香水就来自那人。” 邢泽凑过去再吸了一口，然后继续道：“克罗尼亚古龙水，很有品味，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我见过你父亲两面，无一例外，他身上都会有这股香水的味道。所以他为什么不来见见我？” 大小姐尽可能按下内心的惊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人讨厌。他有不能进来的理由。给我一个答复，邢泽，舞会你到底参加不参加？” 邢泽竖起自己的食指示意艾丽暂停下，“让我猜猜。最近保守党和改革派都在疯狂给我写信。你父亲不能公然来见我的原因是因为他和我一样还没有站队。 “据我所知沙菲克家族一直处于中立，这对一个热衷于贸易和财富的家族来说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政策，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处于和平，这就像瑞典。 “所以他既能默许巴罗·福利成为你的保护者，又能让布巴吉教授组织了这次聚会。嗯，没错，和那位站在侧门口的男仆一样，布巴吉教授也在偷瞄我们。 “我不认为她是在关心我们能不能擦出点火花。从她一直以来的政治观点来看，她应该属于改革派。显然，一位中立家族的族长出现在改革派的聚会，还当场邀请了风头正茂的我去参加舞会可算不上合适。 “这事一定会在保守党那边引起轩然大波。不过你父亲很聪明，让你来邀请我。这样一来，即便之后被追究，也可以借口说是你邀请了同事来家中参加舞会。 “只不过恰好那个同事正是我。这么想来的话，你父亲似乎更喜欢改革派一点。” 如果之前大小姐心中更多的是惊讶，那么现在已经是惊恐了，她匆匆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沉着脸道：“只是一个舞会邀请，来或者不来。” “我当然会去。”邢泽很有礼貌地行了个礼，“毕竟是你邀请的我。” “我真是感到荣幸。”艾丽轻笑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你谈过恋爱吗？” 邢泽认真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你我有什么帮助。” “哼，”大小姐嘴角露笑，“让我来推理下，你没有，一次也没有。” “你为什么能那么肯定？”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你。” 邢泽皱起了眉头，“我怀疑你是在咒我。” “别怀疑，我就是。”大小姐喝完了杯里的酒，将空酒杯塞给了邢泽，然后快步走向了酒吧侧门。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邢泽才抽出了酒杯底下的纸条，上面是舞会的开始时间和必要的信息。 酒吧外头，一辆并不起眼的夜骐马车缓缓而行。在经过了最初的一段助跑，车夫喝了一声，马车朝着天空而去。 进入云霄之后，平平无奇的马车开始变化，几秒钟内它变成了一辆奢侈气派的大型马车。 车中，艾丽闷闷不乐地望着窗外的圆月，如寒霜般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精致美丽。 “你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艾伯特顺着自己女儿的目光看向了窗外，“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和我说说。” 艾丽摇摇头，“我很好，只是有些累了。” “是那个混蛋又说了什么吗？” “父亲。”艾丽的语气之中透着不耐烦，“他虽然有些，嗯，有些特立独行，但还称不上是一个混蛋。” “好吧，那和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雷文斯卡村，还化妆成了这副鬼模样。” 看着被放在中间柜台上的照片，艾丽忍不住质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你第一时间赶到圣芒戈的哥哥，他几乎都不敢认你。是那个东方人让你打扮成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这装束是为了……” “他逼迫了你这么做？”艾伯特身子往前靠了些，“为了满足他内心阴暗的小癖好。” “父亲，他没……” “用不着急着回答我，女儿。再好好想想。” “看在梅林的份上。”艾丽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是真的。”艾伯特像是确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拿出本子开始涂涂写写。 看着自己快要着魔的老父亲，艾丽不禁问道：“你在写什么？” 艾伯特抬起头回道：“我在记录他的罪状，明天，我会私下和他好好算算账。” 艾丽吐出了一口长气，小声嘀咕道：“我恨直男。” 第250章 斯莱特林家族 星期三。邢泽在心中推算加下来的行程，他大概还有三天的时间去完成一些，然后去参加沙菲克家族的舞会。 他之所以答应这次邀请，除了对于艾丽感到亏欠外，还是因为他确实受够了各个家族没日没夜的骚扰。正如本所说的那样，这事拖得太久了，他确实需要做出一个决定了。 聚会的气氛随着人们杯中酒的减少而愈加高涨，最终在一首描绘黑湖美人鱼的歌谣中达到顶峰，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谣，歌谣将人鱼描绘的栩栩如生，细节翔实。 大部分男人都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当然也包括本，他在喝下一杯波本威士忌后便将钱的事情抛诸脑后，起身加入了吵闹的人群。 赌博，酒吧，看球。这三样东西差不多组成了大不列颠男人的，就算是在去年威尔士瘟疫最为严重的时候，这些不列颠人还是照样去酒吧看球和赌博。 对此邢泽根本无法理解，他感觉自己和这儿人格格不入，陌生的隔离感让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位孤独的异乡客。 喝完了手上的苏打水，邢泽正打算着要不要离开。因为等那首歌唱完，估计会有些好事者要他上去演讲。 “再来一杯？”罗斯默塔女士询问道，很难得，她手上没有拿着一个杯子擦拭。 看着老板殷勤的眼神，邢泽点了点头，“那就来杯柠檬水吧。苏打水喝多了容易打嗝。” “你可真是个怪人。”罗斯默塔拿来一杯柠檬水，“我原本还想请你喝上一杯好酒，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也许说不定哪天，我又喝酒了。”邢泽接过柠檬水，静等着罗斯默塔女士开口。 “看来你赢得竞赛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 “我很高兴。”女老板笑了笑，“至少我不用再看R的那张臭脸了。” “他真的如此差劲吗？” “远比你想象的要糟糕。我虽然不知道他工作如何，但在人品上，他只能被称为人渣。另外，他还是个财迷。据我所知，他利用职权收取了不少贿赂，还搞勒索。每年我都要给他上缴不少钱。” 听到这，邢泽倒是困惑起来。以他对R的调查来看，这位密钥厅的高管是做事上确实挺有一套，至于私生活糜烂，那些大家族的成员们或多或少都有这问题，这并不奇怪。 但从罗斯默塔的讲述来看，这位斯莱特林家族的成员似乎对于金钱和权力有着很强的执着。 邢泽压住了想要打嗝的冲动，他询问道：“我不明白，女士。以他的身份。我是说，你或许知道R来自斯莱特林家族。” “哦，关于这事。”酒吧老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倒是愿意和你分享一些情报，全当是弥补不能请你喝酒的遗憾吧。” “愿闻其详。”对于免费的情报，邢泽向来欢迎，更何况还是关于自己对手的情报。 罗斯默塔并没有急着讲述，而是将手头的事情暂时交给了另一位酒保，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蜜酒，“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不如从斯莱特林家族说起吧。” “一个古老的家族。”罗斯默塔感慨道，“斯莱特林家族内部相当复杂，远亲也极多。据我所知，他们在美国也有亲戚。伊索特·塞耶，那位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创办者便是来自斯莱特林家族。” 关于这个。邢泽倒是有所耳闻，毕竟在他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前。《神奇动物在哪里2》便已经上映，网上带起的热议和科普让他这个吃瓜众也了解了不少关于魔法世界的知识。 当然，那些知识在这个世界能不能用，是否正确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不过现在，他至少能够确定了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的创造者没有发生改变。 “当然，在在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应该就是冈特家族了。外界都认为冈特家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最为仅存的后裔，这一点没错。但很多人都误以为萨拉查·斯莱特林便是斯莱特林家族的创始者……” “他不是吗？”邢泽疑惑地问道，对于这位学院的创始人，不管是电影还是中给出的信息都极少，而从这个世界的自己所知的魔法史来看，关于斯莱特林家族的信息也相当模糊不清。 罗斯默塔女士喝一口酒解释道：“当然不是，斯莱特林家族来自大沼泽，是英国魔法界最为古老的家族之一。你可以去问问巴希达·巴沙特，她就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她是一位很有名望的魔法史学家。” “有所耳闻。” “我曾经去拜访过她，请教过她一些古代蜜酒酿造配方的事情。她是个健谈的老太太，一点可口的蜜酒就能让她滔滔不绝。我不记得是当时话题是怎么拐到斯莱特林家族上的了。 “那位老太太告诉我，斯莱特林家族古老而神秘，其家族的创始者在大沼泽受到了一位神明恩赐，所以才会蛇佬腔。但她又说这不过是一些传闻，真相谁都不清楚。 “总而言之，这个家族支系繁杂，冈特家族的没落并不能代表斯莱特林家族的没落。相反，从R脱离冈特家族投奔远亲的传闻来看，斯莱特林家族似乎还很活得很滋润。” “R是冈特家族的人？”邢泽问道。 “是的，巴沙特正好有一块带着他名字的冈特家的族谱，她拿出来给我看过。”罗斯默塔女士信誓旦旦地说道。 邢泽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杯，他小声说道：“有意思。” “可不是。别看我只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年轻人，但我也有些门路。” “我会和密钥厅的高层提起这件事的，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撤销你的职务，也不会改变在这的办公点。” “瞧啊，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罗斯默塔女士冲邢泽眨眨眼，“不管怎么说，年轻人，我们都感谢你。如果你想要什么情报，我会替你留意的。” “多谢，女士。”邢泽喝光了那杯柠檬水，然后起身离开了吧台，朝着本走了过去。 后者正在试图赶上酒吧歌手的喝酒速度，显然他就要失败了。邢泽可不想再一次把他扛回霍格沃茨，那经历可一点儿也说不上好。 第251章 梅林爵士团 昨夜的狂欢没让邢泽感到多少疲惫，在解决了雷文斯卡的事件之后，常年伴随他的噩梦消失不见，他睡得很安稳。 在洗漱完毕后，邢泽带上了必要的东西离开了霍格沃茨，在长达近三个月的假期中，他打算逐一拜访那些成绩不合格的学生家庭，全当一次英国魔法界的旅行。 当然，前提是密钥厅还会让他继续留在霍格沃茨任教。他的秘密身份在邓布利多面前几乎和房间里的大象般明显，加上艾丽·沙菲克的身份也已暴露，继续待在霍格沃茨也不在有什么意义。 他和A在格拉斯哥大教堂附近的一家早餐店见了面，尽管六月的天气已变得相当炎热，但A依旧还是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 邢泽吃着煎蛋，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原以为你会在伦敦和我见面。” “我来格拉斯哥办点事。”A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教堂，“不得不说，邢泽，你的表现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们还是直接点吧，A。我赢了吗？” “当然。” “那针对R的调查？” A翘起腿，伸手端起自己的咖啡，“我正是为这事而来。我已经去教会确认过了，的确，你提交上来的信件确实出自教会。” 听到这话，邢泽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了格拉斯哥大教堂，“这儿？” “没错，教会用于处理梦境事务的总部就在这。就这苏格兰仅有的中世纪教堂。” “我明白了。”邢泽收回目光，继续“进攻”盘上的煎蛋和香肠来。 “他很快就会被革职调查。但在我看来，他很快就会被送进纽蒙迦德。毕竟你准备的证据相当充分。” 最后的几个词，A稍稍加重了语气。 “能够铲除组织的背叛者是我的荣幸。”邢泽笑着说道，“那么对于我，你有什么新的安排吗？” A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邢泽主意到那枚精致的蛇皮戒指上刻着一个显眼的字母S，“当然，职位出现了空缺。我们进行了内部讨论，打算让你接替R原先的职务。” “是不是有些……”邢泽假意推脱道。 “是的，原本不该如此。尽管你的表现出色，但加入我们的时间还是太少。但有人给你做出了担保，你可以被破格提拔。” “我能问问是谁吗？” “邓布利多和我。”A嘴角露笑，满意地欣赏着邢泽脸上的惊讶之色。 “可是……” “在你正式上任前，我想有必要和你说说密钥厅的正式构造。把你的书给我。” 邢泽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手，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了《门之匙》放在了桌上。 A取出自己的魔杖在上面点了点，一眨眼的功夫，那本书变成了一块漂亮的金色奖章，奖章周围还绕着一圈缓缓飘动的绿色绶带。 邢泽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奖章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密钥厅会和梅林爵士团有联系。 “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用于表彰在魔法界做出非常勇敢或不同的行为的人。”A解释道，“我看出你的疑惑了，但先别着急，年轻人。耐心听我说。” “我听着呐。” “外界都认为密钥厅属于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但事实并不如此。它属于梅林爵士团，由爵士团的十二位高层管理。邓布利多和我都是管理者。” A顿了顿，好让邢泽有时间消化消化。 “所以说，监视邓布利多什么的，不过是……” “没错，仅仅是演戏给魔法部看而已。我们将密钥厅置于魔法部下同样也是为了安抚那些把持魔法部的大家族，魔法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事。” “看来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啊。”邢泽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位白胡子老巫师，心中不禁有些郁闷。 就在学校地牢事件之后，邓布利多找过他谈话，除了感谢邢泽的所做的一切外，他还刻意提起了他们之间最初的合作约定。现在想来，这是多么讽刺。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算你们不说，我还是一样会在密钥厅任职做事。”邢泽问道。 仔细想来，A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事告诉他，这个天大的秘密恐怕就连R也不会知道。 A再次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道：“把这当成是我们抛给你的橄榄枝。” “我很好奇，你话中的我们到底是谁？” “改革派。” 虽然A说得轻描淡写，但邢泽知道这名字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手中的橄榄枝来自英国魔法界最大的政治派系之一。 “我何德何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A给打断了，“请好好考虑考虑再给出答复，年轻人。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意见。” “请说。” “你认为现在的英国魔法界如何？”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A微微一笑，“当然是真话。” “古板，传统，守旧还不思进取。” “相当严厉的批评。不过恐怕我和你的意见相同。英国魔法界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拖着蹒跚的步伐行走在时间的道路上。我们担心它在某一天会轰然倒地。 “而最近来自邪教和梦境的威胁恐怕会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改革迫在眉睫。整个魔法界需要一次大换血。 “大家族把持政权的时代应该过去，民众们应该了解自己所在面对的是是什么？他们应该明白麻瓜不再是只会舞刀弄剑的野蛮人了，他们有枪有炮，甚至还有威力巨大的炸弹。他们应该明白那些扭曲可怖的怪物到底来自哪里。 “虽然我不认可当年格林沃德的做法，但他超前的思想和预料令我钦佩，是的，正如他担心的那样，巫师们躲在了自己的围墙之后，根本不了解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你，年轻人。你打破了第一道围墙，你打破了那些纯血家族塑造的所谓的传统英雄。接下来会有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等等围墙出现在你的眼前。 “我们需要你和我们一起去打破这些围墙，好让那些被蒙蔽双眼的民众看到一个真实的世界。” 第252章 两场见面 “我担心你们找错了人。”邢泽回道，如果他接受了那块奖章，他就表明了将会站在改革派一边。 当然相比较之下，比起待在保守党底下和一群纯血拥护者做事，改革派算是相当不错了。更何况邓布利多也在改革派，这对邢泽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剂。 只是，若是加入了改革派，就会像A所说的那样，打破这个腐朽世界的牢笼，建立一个新的巫师世界。 此等宏远梦想是在太过虚无缥缈，至少从目前政治形势看来，被保守党把持的魔法部和多数报社都在不断宣言其政党的优越性。 就这样，想要进行改革是多么的艰难。而他，一个丝毫不懂政治的人，如果加入其中，很有可能只会成为一枚棋子。 前途漫漫且艰辛。邢泽无非是想要找出回到自己地球的办法，顺道再救救人，解决一些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渣。 而现在，他突然被卷入了两个党派的争斗。其实早在雷文斯卡村事件结束之后，他便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定规划和打算。 他原本打算用班森的日记和A做交易，让圆桌会成为密钥厅底下的调查组织，这样一来，他便拥有了自己的人手和资金来源。 之后，他通过《门之匙》详细了解了巫师世界的各个家族，从中选出了最为靠谱的中立家族打算攀附其中。 不管怎么说，圆桌会如果成为了密钥厅下的组织，那他或多或少总会被迫介入一些政治争斗中，所以一个坚固的靠山还是很有必要的。这其中，沙菲克家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暑假期间的家访是他能够快速了解各大家族情况的最好途径，《门之匙》尽管有各个家族详尽的信息，但你完全可以在魔法部的档案馆找到它们，无非是多花一点时间。 这些信息是官方给你的信息，也是官方要想你知道的信息。对此邢泽并不满足。为了在将来能够更好的应对突如其来的政治难题，他需要对各大家族的族长有必要的认识。 真正的认识，而不是写在官方信息上的那一堆赞美之词。而没有比和这些族长坐下来面对面聊聊更好的了解他们的方式了。 霍格沃茨教师的身份让他能够不带政治色彩的接近那些族长，家访这个理由更是敲开那些古老庄园铁门的最好借口。 但是现在，事情似乎开始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了。在思索的这段时间，邢泽吃完了盘中煎蛋和香肠。 他拿过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回道：“我需要考虑的时间，A，如果我有考虑时间的话。” “你当然有。”A脸上的微笑似乎有万千的含义，“星期三的舞会，对吗？我期待你给的答复。” “你也会去？” A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咧嘴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去呢？沙菲克家族可是我们密钥厅的最大资助人。” “我好奇你会以什么身份。” “哦，关于这个，你会知道的。”A伸手拿过自己的拐杖，“好了，我们聊得够久了，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给我吧。” 邢泽还以为A忘记了班森笔记的事，显然他有些天真。他从戒指里取出笔记交到了A的手中。 “我一点也看不懂里面的东西。”他还不忘补上一句。 A随手翻了翻，收起笔记道：“班森没告诉你解密的方法吗？” 邢泽摇摇头，“我还指望你们能告诉我，笔记的内容我有资格知道吗？” “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自然可以知道。” “真讽刺。”邢泽抱怨一句。 “你应该感到庆幸，邢泽。”A站起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密钥厅的高层们没把你拉去灌吐真剂已是很宽容了。” …… 教堂背后的花园被修正的相当整齐。邢泽坐在一处长椅上看着园丁忙着打理一处牛至地。 “我母亲认为牛至叶是烹饪的法宝。”那个带着浓厚口音的园丁朝邢泽搭话说。 邢泽露出一抹微笑，“在我们那儿，很少会有用这种香料。” “哦，我猜到了。”园丁整了整自己的鸭舌帽，“你来这见主教吗？” “是的，安德肋主教。” “啊，他可是大忙人。” “我察觉到了。”邢泽抬手看了看手表，他在这株葡萄藤下已经坐了快有半个小时了。 就在他话说完，安德肋主教便从不远处的长廊走来，他身边跟着一位修士，手中握着一柄遮阳伞。 邢泽站起身，对园丁示意了下，后者转身看去，恭敬地朝主教行了个礼。主教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朝邢泽打了个招呼。 待走到邢泽跟前，他取过身边修士的遮阳伞，以伞作为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今年都有七十岁了，但依旧还是被如海的文书工作所淹没。 “请原谅，邢泽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位守时的人。”在他说话的时候，园丁和那位修士识趣地退下。 “我的上一任助手会保证我准时，他是很完美。” “他退休了吗？” “不。”安德肋主教摇摇头，坐在了邢泽之前的长椅上，“干我们这行的，没有退休这一说。身为主的仆人，你得一直传播祂的福音，一直侍奉祂，直到死亡将你带走。” “我明白了。”邢泽点点头，“我们走走？” 安德肋想了想，点头道：“当然。我的工作让我总是会不知觉的坐下，然后等着那些人把一大堆的文件送上来。来吧，让我们走走吧。” 邢泽伸手帮助主教站起身子，后者喘了口气，往花园深处走去，“多谢多谢，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你也不能待在这太久。不如让我直接进入正题吧。” 邢泽点点头，“密钥厅已经展开对R的调查了。” “很好，这很不错。但我要提醒你一点，年轻人，做事不应该拖泥带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是马克西姆和你一起指控了R，你不该留下一个不安定因素。” 邢泽停下了脚步，皱眉问道：“你们把马克西姆……” “放心，处理的很干净。”安德肋主教打开了遮阳伞，话语之间显得相当风轻云淡，仿佛随手打死了一只蚊子般。 “但我们不应该在主的圣地谈论这种禁忌的事情。” 第253章 明灯 邢泽嘴角微扬，“很可惜，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啊哈，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只是在合作。”主教穿过一道穹顶，“各期所需而已。” 话都说得那么明白，邢泽也识趣地拿出了班森笔记的复印件递了过去，“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安德肋主教伸手接过本子，不急不缓地藏进了自己长袖中，“那么，他们让你代替了R的位置？还是说其他的位置？” “R的职务。”邢泽回道，“但没有撤除我霍格沃茨教师的身份。” “看来密钥厅想要让你直接对抗邓布利多。” 这话让邢泽确认了教会还并不清楚密钥厅的真正构造，也不清楚邓布利多管理着密钥厅。 对于邢泽而言，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见面会，他也不是仅仅来履行约定好的承诺的。 对于这个未来的合作者。邢泽必须掌握一些信息，越了解对方，他就不会在将来变得过于被动。 “这会很难，年轻人。邓布利多是一位智者。你知道的，蠢材为自己而活，智者为了目的而活。而他，在我看来，他的目的很清晰也很明确。这样人很少会有弱点。” 邢泽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那我只能希望我的盟友不会频繁地向我捅刀子吧。” 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用于休憩的圆桌和几张靠背椅，桌上准备了一壶柠檬水。 安德肋主教收起遮阳伞，缓步走到了休憩地旁，他缓了缓气朝邢泽说道：“你很幽默，年轻人。我们走了多久？” “十分钟？” “够久了，我今天五千步的目标就快达成了。”他拉一条靠背椅坐下，“坐吧，年轻人，坐吧。” 邢泽在对面落座，毫不客气地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他看了看安德肋，后者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渴。 “这些是为来做礼拜和参加葬礼的人准备的。” “我应该倒回去？”邢泽端着那杯柠檬水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不。”安德肋主教笑了起来，他看向自己的左侧，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儿，那儿正在举行葬礼，快有两个礼拜了。” 邢泽眯起眼睛看了过去，他看到了一个哭泣的女人，还有站在她身后故作坚强的男人。 “雷文斯卡村的亡者。”主教解释道，“愿他们在安息。” 这时，邢泽看到了一具棺木缓缓而来，从棺木的大小来看，里面至多只能是个三四岁的孩子。那个女人哭得更为凄惨了，即便在这，他也能听见那撕心裂肺地哭声。 “最小的棺材最重。”邢泽低声自语道。 “嗯？”主教扭过头。 “没什么。”邢泽摇摇头。 “我有一些疑问，孩子。”主教坐直了身子，“我们依靠信仰而战，那你是依靠着什么？我听拿但业说了你的事，很有人能从梦境之中归来。” “我也不清楚。”邢泽耸耸肩膀，“也许我的意志足够顽强吧。” “嗯——”主教沉吟片刻，“一个能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驮住了无数次日落。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你拯救那么多人。令人意外的是，我听说魔法界对你还存在异议。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惋惜。” “没什么，何必向那些不值得的人去证明什么。另外，不用感谢我，说实话，比起在这拯救你们，我更希望能回去救助自己的同胞。可惜的是，出于某些原因我无法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对于邢泽的话，安德肋感到很是意外，他皱皱眉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沉默了一会后，主教才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漆黑隧道里的一盏明灯，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要明白，主教，漆黑隧道里的光亮更可能是一辆飞驰而来的列车。” …… 沙菲克庄园的宴会厅很大也很奢华，各色各样的宾客出席了这场舞会，女士们夺目璀璨的裙子让邢泽看花了样。 当然，还有男士们接连不断的问候和聊天让他根本抽不出身去餐桌那边，所以他只能绝望地看着桌上的鱼子酱，牛排，鹅肝酱，松露慢慢变少。 就在这时，一位火红卷发的年轻女子来到了他的身边。她那性感的红唇似乎拥有魔力，在吐出一段话语后，那些纠缠着邢泽的人纷纷礼貌地离去。 “多谢。”邢泽冲这位陌生的美人儿道了一句谢，然后端着自己的盘子想要朝着餐桌而去。 但那女人挡在了他跟前，从这个角度看去，邢泽能清晰地看到隐藏在她华丽礼服下的傲人事业线。 “看来你忘记我了。”女人说道，脸上闪过一抹微笑，那双令人心醉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邢泽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后回道：“简单的排除法，我戒酒很久了，所以你不能是我酒后乱性的孽缘。” “嗯——”红发女人嘴角上扬，“你和传闻中的一样有趣。” “恐怕你误会了，女士。很少有人会因为喜欢我的陪伴而邀请我参加舞会。” “哦，是吗？那可是他们的损失了。一个人，内在的灵魂才最为重要。我能看出藏在你平凡外表下的有趣灵魂，它是那么充满活力。” “我真不知道是应该为我平凡的外表感到遗憾，还是为我有趣的灵魂喝上一杯。” “当然是喝上一杯。” “很好，那就让我们去餐桌吧。”邢泽顿时来了精神，但他的美好愿望很快就落了空。 那位有着凹凸有致，美貌惊人的红发女郎顺手就从一位路过的酒侍那边取来了一杯香槟。那位酒侍一脸疑惑地在邢泽愤怒的注视下离开了。 “趁着那些秃鹫和鬣狗还没有把你彻底瓜分而食，我们还是简单聊聊吧。先从问好开始吧，很高兴再见到你，邢泽。” “我也同样高兴，陌生的女士。如果你不介意给我一点提示的话，我会更高。” “当然当然，上次见面确实匆忙。而且你也在急着寻找你的四位学生。” “是你！”邢泽总算想起了那位在雷文斯卡村的古董店碰上的女人，正是她给邢泽指明了寻找哈利·波特一行的道路。 “没错，是我。自我介绍下吧，我叫薰蕾尔·耶泽蓓丝。我知道这名字很拗口。绝大多数认识我的人都称我为耶泽蓓丝女士。不过你嘛，你可以叫我薰蕾尔，或者蕾尔。” 耶泽蓓丝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再次眨了眨 第254章 舞会 这位耶泽蓓丝女士在雷文斯卡村的时因为穿着兜帽长袍，脸上还围着一块厚实的围巾，以至于邢泽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她是个女性。 可现在，再看她，姣好的面容配上傲人的身材，俨然是舞会焦点的存在。自打她和邢泽谈话以来，不少宾客的目光便一直都停留在他们两人身上。 “我还是称呼你为耶泽蓓丝女士吧。”邢泽选择了一个最为保险的称呼，毕竟像她这样女人，背后一定会有不少骑士守护。 “看来你将成为今天舞会的最令人注目的存在。” “我？”邢泽有些疑惑，“不应该是你吗，女士？” “啊~”耶泽蓓丝微微一笑，“我喜欢别人的奉承。虽然我不想那么快破坏这份良好的气氛，但我们还谈论些严肃的事情吧。” “是关于我到底要加入哪一方？” “很可惜不是，尽管我对此也很感兴趣，但根据我的合伙人的推测你很大概率会加入改革派。” “你的合伙人是用水晶球做出推断的吗？” “呵呵呵……”耶泽蓓丝捂嘴优雅地笑了起来，“瞧啊，我说什么来着，你确实有个有趣的灵魂。” “可惜我不是靠水晶球来推算的。”一个男人突然插入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邢泽打量着这位满脸是疤痕的中年人，他的声音沙哑且无力，显然是喉咙受过伤。虽然他的高龄白衬衫挡住了他的大部分喉咙，但邢泽还是敏锐地看见了那道伤疤。 在圣芒戈接受治疗期间，他和圆桌会的其他成员都已聊过，结合伊德温的描述来推断……邢泽朝那位男人说道：“很荣幸能见到你，门德斯先生。我记得正是你帮忙打开了封锁雷文斯卡村的法阵。” 谢赫淡淡一笑，“这点事根本没办法和你所做的事情相比。” 在此次是雷文斯卡村的暴乱中，魔法部嘉奖了不少人，但获得荣誉勋章的只有两位，其中便有谢赫·门德斯。 这位失踪许久的门德斯家族成员以别样的方式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中，并且作为英雄开始竞选雷文斯卡的镇长。 虽说整个门德斯家族在魔法界已是名声大跌，但随着这位谢赫·门德斯一系列的操作，他反而成为了最有希望的一位竞选者。 有时候，政治就是如此奇异。 “我猜那位尽责的德国小姐肯定和你提起过我了。”谢赫说，“代我向她问句好。” “我会的。那么，你们想要和我谈的正事是什么？” 耶泽蓓丝看向了谢赫，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他是个急性子，我告诉过你，谢赫。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那些秃鹫们已经蠢蠢欲动了。” “当然。邢泽先生，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否见到了我的祖先。” 听到这话，邢泽的眉头微皱，他总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没错，还和他畅聊了一会，尽管结果不能说是愉快，但我相信他一定受到教训了。” “很好，我的朋友。”谢赫的精神为之一振，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尖啸者被你干掉了？” “我说不好，但它确实是消失了。” “我能感觉的到。” “嗯？” 谢赫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笔画了几下说：“看见这些伤疤了没？先生，正是它的杰作。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自从那天开始，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就从未消失过。 “不过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它了。所以我向你来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正如我猜想的那样。” 邢泽沉默地点了点头。 谢赫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魔法名片塞给了邢泽，“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先生。但如果你想要什么情报的话，尽管可以来找我。” 邢泽接过名片瞧了瞧问道：“如果你不急的话，门德斯先生。我正好有个人想要打听打听。” “请说。” “你的侄子，卢克，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抵达被屠杀的医院后，邢泽便将卢克·门德斯送去了帕拉维的家中，尽管后者一万个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勉强接受了。 “我那亲爱的侄子？除了下半辈子需要拄着拐杖在纽蒙迦德的青年巫师管教所待上好久外，其他都安好。”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记得下次去看他的时候，送上我最好的祝福。” “我会的。”谢赫举起酒杯示意了下，然后伸出手臂让耶泽蓓丝挽上。 美丽的红发女士朝邢泽眨了眨眼说：“沙菲克家族的牛排口味相当不错，你真应该去尝尝，邢泽。” “是啊，我真应该去尝尝。”邢泽郁闷地看着手中的空盘子说道。 可悲的是，在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餐桌的时候，那儿说剩下的食物已不多，仅有汤和甜品可以选择。侍者告诉他补充的食物会在半个小时后上来。 邢泽叹了口气，他把空盘留在了餐桌，然后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那杯香槟倒进了一株高大的室内植被中。 “这盘月夜草价值一千金加隆，更别说它的运费，肥料和修剪费了。” 一个熟悉威严声音在邢泽身边响起，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玻璃杯给掉在了地上。 “梅林的胡子。”邢泽惊慌地转过身，“艾伯特先生？作为舞会的发起人，你不应该上台说上几句吗？等等，你在本子上写什么？” “你的罪状。”艾伯特白了眼邢泽说，“现在又多了一条，企图杀死一株价值上万加隆的绿植。” “你刚刚明明说是一千金加隆的。” “还得算上其他费用。”艾伯特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他看向邢泽的双眼带着千百万种含义。 “我想……”邢泽小心地试探道，“我想你是来找我谈谈关于你女儿的事情的。” 听到女儿两字，艾伯特猛地上前，用手指着邢泽的脸上低声道：“关于这个，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谈谈，但在这之前……” 邢泽能够看到他额头跳起的青筋，他脚下没动，但身子不住往后靠去。 “但在之前，我们还得谈谈正事。” 第255章 舞会上的玫瑰战争 艾伯特脸上的怒火转瞬即逝，他哈哈大笑着拉过邢泽的手，好让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主人在问候尊贵的客人一般。可谁能想到，从邢泽手上传来的压力可是力道十足。 就在这时，宾客们的注意都被一个人给吸引力过去。邢泽在看到人的时候不禁挑了挑眉头，那人正是A。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不上去说几句，那是因为这场舞会的组织者并不是我。”艾伯特说，“艾伦·斯莱特林，神秘的斯莱特林家族的族长。不过，他对外的名字应该是艾伦·休门。” 说道这，艾伯特松开了邢泽的手，和其他宾客一起鼓起了掌。但邢泽注意到，宴会厅里有大半的人没有鼓掌。 “欢迎欢迎，女士们先生们。”艾伦走上舞台中央的一个站台，他面上带着爽朗的微笑，丝毫都没有身为A时的那种古板严肃。 艾伯特像是看穿了邢泽的想法小声道：“一个人总会有多副面孔。” “尊敬的艾伯特先生，你总该知道今天晚上舞会的主题是什么吧。” “我听艾丽说，你有非同常人的推理能力。那为什么不猜猜呢？今天晚上到底这些人到底要干嘛？” 邢泽静下心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整个舞会的情况，发达的听力和视力让他瞬间捕捉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台上，A还在说着雷文斯卡村的事情，他极具渲染力的演讲让不少客人们都低下头摸去了眼角的泪水。 “红玫瑰和白玫瑰。”邢泽同样小声道，“整个舞会的人被分成了三个阵营，带着红色玫瑰花的保守派，带着白色玫瑰话的改革派。还有没有做决定，或者将要做出决定的无玫瑰人士。” 艾伯特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微笑，“继续，邢泽。你还看到了什么？” “两位演讲者。”邢泽将目光投向了红色玫瑰阵营中的一人，他那头金色飘逸的长发，冰冷的灰蓝色双眼很好的表明了此人的身份——卢修斯·马尔福。 他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听着A的演讲，并时不时和身边的那位中年巫师耳语几句。而那位中年巫师正拿着纸和笔快速记录着什么，从他动笔的时机和频率来看，他应该是在记录A演讲中的关键点。 这是一场典型的政治演讲对抗，也是一场大型的拉拢会。今晚的舞会中聚集了一群年轻有为的巫师，比如像阿尔弗雷德·马尔福这样的年轻才俊。 还聚集了一批急需政治和资金支持的政客，就像谢赫·门德斯这样的人。 另外还有就是那些保持着中立，但却有心想要攀附的各个家族和个人，正如邢泽。 邢泽把这些推理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艾伯特，后者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然后很不情愿地夸赞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家族如如此重视你了。那么你做出决定了吗？” “对我而言，只有两个选择，保守党恨不得我去死。他们显然不会让我加入，即便现在他们不留余力的来拉拢我，其一是为了给改革派增加压力。其二嘛……” 邢泽看到卢修斯正在看向这边，他闭上嘴，做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很快，卢修斯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其二，”邢泽接着说道，“他们也在碰运气，想要用各种好处来让我加入他们，因为一旦这事办成，改革派的声望必定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你知道吗？艾伯特先生，不少纯血家族甚至还向我提出了联姻。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是何等的荒谬。为了招揽我，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和权力。”艾伯特说，“每个族群总会有一些令人厌恶的存在。 “在魔法世界，纯血拥护者便是这样的存在。可惜的是，但族群中的败类掌控了大部分的资源后，整个族群便会随之改变。现在的西方魔法界便是这样。 “所谓的种族主义理论和纯血至上理论，归根结底来自这些人放不下的尊严和傲慢，但只要大众只要继续相信这套理论，那么他们就能继续站在权力的顶端，谋取更多的利益。” “很有新意的理论。”邢泽赞同道，“不过，艾伯特先生，身为一个中立者，身为一位纯血家族的族长。我还是建议您谨言慎行。” 艾伯特轻哼一声道：“这不妨碍我厌恶他们。” “那么，你其实也是改革派的人？瞧啊，我真是蠢，你当然是，不然的话也不会赞助密钥厅了。” “谨言慎行，邢泽。”艾伯特说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如此卖力的帮我们。 “如果你赞同我的理论的话，你应该知道自己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族群，所以你会被大多数人排斥和厌恶，但同样的你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甚至抛弃这个并不属于你的族群。” “真有趣，前些日子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邢泽说，“你们这个族群的人就那么喜欢追究他人的动机吗？” A的演讲达到了高潮，不少宾客都随着附和起来，舞会不知为何变成了类似动员大会般的存在。语言确实是一种强大的武器。 “只是无法理解你的高尚行为，因为在我看来，去追求毫无利益可言的荣耀是在太过可笑。” “那又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是在追求利益？”邢泽扭头看向了艾伯特，“显然，你和那些傲慢的家伙一样，太过高看你们这个族群。以至于认为我是在为荣誉，为正义而战。 “我热爱自己的国家，也热爱自己的同胞。可就像你说的，任何一个族群总会存在一些令人厌恶的存在。我不敢说曾经为我的同胞和国家战斗过，但我至少努力过，我努力让那些卑劣者不去伤害和玷污她们。 “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禽兽不分国界和种族，这倒是好办了，我救那些应该救的人，不分种群，不分肤色，不分国籍。有些人理应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则没有。” 不知为何，邢泽的一番话让艾伯特后背发凉，他质疑道：“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白之分。” “对我来说只有黑白。” 第256章 前方之路 整个舞会暗流涌动，在红白两党的领导人各自发表完演讲之后，丰盛的食物再次被搬上餐桌，乐队奏起来了轻快的音乐。 舞会终于进入了正题，而政治也进入了筛选状态。红白两党的名媛和男士们开始邀请各个中立党的人一起跳舞。 “记着，邢泽，等舞会结束你我之间还有事需要聊聊。”艾伯特晃了晃手中的本子，然后转身和几名穿着华丽的宾客们们欢谈起来。 在被人邀请去跳舞之前，邢泽快速闪进了一瓶的阴影中，就在他打算沿着阴影去餐桌大快朵颐的时，他的手被人拉住了。 然后，他如同一条被钓出水面的鱼，回到了光明之中。 “你会跳舞吗？”拉他出来的耶泽蓓丝女士笑着问道，“不如让我们跳上一会吧。” 看着走向自己的几名名媛，邢泽无奈地点头答应。于是，他便在大厅里和着音乐开始了慢舞。 耶泽蓓丝挺着后背，一边跟上邢泽的脚步，一边问道：“你从哪学的跳舞？” “霍格沃茨每隔几年都会有舞会。我有幸参加过几次。”邢泽回道，随着舞蹈的转圈，他细细观察周围的人，“我想你应该不是在霍格沃茨毕业的吧。” “我是自学的魔法，不过我去科多斯多瑞兹进修过，短期进修。”耶泽蓓丝说，“为什么你就不能专心地和我跳完一只舞？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没有吸引力。” 邢泽露出尴尬的微笑，“积习难改。我以前的职业需要我时时刻刻都观察。” “那就和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耶泽蓓丝的身子往邢泽那边靠了靠。 “一个男人，满脸伤疤。惯用左手，但出于一些目的而隐藏了这一点。也许是为了在交战中能够出其不意。” 见邢泽停了下来，耶泽蓓丝催促道：“继续。” “我觉得我们还是继续跳舞吧。” “如果我执意要听呢？” “你执意？” “嗯哼。” “我不能扫了一位女士的兴。他的礼服看起来很新，但款式早就过时，而且大小也有些不合身。鉴于最近魔法部正在对蓝山集团展开调查，而你的合伙人还在竞选新一任镇长。 “我敢说他最近有些资金紧张，所以他来这场舞会是想要找到几个资助者。从他未佩戴玫瑰来判断，他打算以自己的立场最为筹码，让改革派和保守党竞价。 “这就是你们今天晚上来此的目的，是吗？不过从他和改革派谈完的表情来看，很显然对方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但以你合伙人一直来主张的共建麻瓜和巫师美好城市的设想推断，他应该更喜欢和改革派打交道。但雷文斯卡村的重建可需要不少钱，至少那家镇医院应该是用不了。 “所以他现在内心很纠结，到底还是该屈服于自己的理念，还是应该做好” 耶泽蓓丝脸上带着几分惊喜，她微微一笑道：“很有意思。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有了一些改变。” 轻柔的音乐开始加快，舞蹈的动作变得更为激情有力。 “这倒是真的。”邢泽没有否认道，“经历过雷文斯卡村的事件后，我的意识就有一部分脱离了正规。我说不好是什么，但我能感觉的到，我和之前不一样了。你在害怕。为什么？” 音乐停止，舞蹈随之停下。 “你一定是看错了。”耶泽蓓丝侧过头，将一张名片放在了邢泽的手中，“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可以互相联系。” “我有你合伙人……” “我的合伙人是我的合伙人，我是我。”耶泽蓓丝说道，“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邢泽疑惑地收起名片，看着耶泽蓓丝走到了谢赫的身边。他一转身就看到A迎了上来。 “薰蕾尔·耶泽蓓丝，充满谜团的女人。”A晃着手里的葡萄酒小声道，“她对人很挑，很有会有人可以得到她主动邀请跳舞。” “那我应该感到幸运？” A笑了笑说：“这我可说不好，美丽的花都带刺。” 说罢，他伸出了手，就在邢泽搞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的时，A自我介绍道：“艾伦·休门。” 邢泽这才明白过来，他握住了对方的手道：“邢泽，很荣幸见到你，先生。” “下一支舞蹈就要开始了，我们还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 邢泽跟着A来到了露天阳台，他随手关上了阳台的门，“艾伦·休门，好名字，受神启示之人。那么，关于斯莱特林的传闻是真的？你们收到了神明的启示，然后走出了大沼泽？” A轻笑了一声道：“那不过萨拉查·斯莱特林为了提高自己身份而编造的一套说辞而已。不过，这套说辞似乎为斯莱特林家族带来了不错的声望。” “一切为了权力和利益，对吗？” “现阶段，我们的目标正是如此。” “权力和利益会让人迷失。” A看着夜空上的月亮说：“这是必然的，总会有人会经不住诱惑。所以，你是在担心我们的最终会变得和保守党一样？” “不。因为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加入你们，因为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但我需要一些条件。” “说说看。” 邢泽把圆桌会的要求和A说了一遍，A听完之后沉默了会，然后道：“不算是很过分的要求。而密钥厅也正需要一支能够继续追查那些邪教徒的队伍。只是……” “你在质疑圆桌会的成员不够格？” “这不算过分吧，邢泽。你的那些人都不可控，我打赌，就连约翰也一定是站在你那一边，这对我可不利。让我们还是公平点吧，你的人都得参加必要的审核。 “一旦他们过了审核，就能被我们所认可。如此一来，你我就都没有麻烦了。” “他们不需要被你们所认可。” “我明白。”A点点头，“我明白在梦境调查的领域上，他们或许都是佼佼者。但很多人，应该说大部分人都更喜欢有规章制度的队伍。” 邢泽稍稍考虑了下，“如果他们没有听过审核……”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会过的。”A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第257章 S形的尸体 清晨的雾气给明亮的天空披上了一层薄纱衣，街边的路灯闪耀着黄铜色的光晕，如同一双双恶魔的眼睛。 潮湿粘腻的雾气中还带着下水道的腐臭味，海水特有的腥臭味。邢泽皱了皱鼻子，耳边的浪花声越来越清晰，这意味着他们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瑞本·沃夫林警官的外衣上起了水珠，汗水从他头顶滑落，顺着侧边一直向下，最后在带着少许胡渣的下巴上汇聚，最后因行走所带起的颤抖而落向地面。 “就快到了，先生。”似乎是害怕邢泽的催促，这位黑人警官报上了他们的行程。 “用不着急，警官，我只是想要看看现场而已。” 瑞本用袖子擦了擦汗水，“那地方没什么好看的。必要的地方我们都拍了照，或许我们更应该去看看尸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意见而已，毕竟，毕竟您是……” 警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在他的话语之中邢泽并未感到抱怨和不满，或许这位麻瓜警官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巫师们是怎么办案的。 “毕竟我是个巫师。”邢泽补充完了那句话，“沃夫林警官，额，或许应该称你警司？” “不用，不用那么正式。您是我儿子的老师，又是特别调查员，叫我瑞本或者沃夫林就行。” 邢泽笑着点了点头，罗姆在课堂上说起过自己的父亲是一位警察，但他没有说明他的父亲是利物浦默西塞德郡警察局的一名高级警司。 在这年代，一位黑皮肤的警察想要爬到这个位置可是一件相当不易的事情，更何况瑞本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 所以邢泽不敢小看了这位麻瓜警察，他要么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要么就拥有相当不错的资本。 “好吧，那么沃夫林先生，那四具尸体还没被解刨吗？” “是的。我们原本打算解刨来着，但还没来得及就被你们给接过去了。我们的探员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份详细的现场报告。” “谁发现的尸体？” “一群码头工人，他们那会正好干完活，打算去酒吧喝上一杯。嗯——应该是凌晨两点。” 邢泽在笔记上快速记录着这些信息，事出突然，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了解整个案子。在来这的路上，他一直都在和瑞本谈论他家儿子的事情。 原本罗姆就被安排在家访的名单上——因为他的补考没有过——只是没有那么靠前，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邢泽和他的父亲聊了聊。 从这位父亲的口中，邢泽得到了不少关于罗姆的消息和信息，据他父亲所说，他儿子回到家之后便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却什么也不肯说，就连和他的巫师母亲也没有多少交流。 “我听说尸体被摆成了一个S形？” 瑞本放慢了脚步，他喘了一口气道：“是的，五年巡警和八年警探我都不曾见过那么诡异的事情了。见鬼，我把照片忘记在车上了。你真该看看。” “不急，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吧。” “前面就是。”警司伸手指向了前方，但他很快意识到薄雾阻挡了视线，“这该死的天气，小心点，先生，我们要下台阶了。” 两分钟后，邢泽站在了一个巨型出水口跟前。 “那儿，那儿就是尸体所在。”警司指向了不远处的位置。 邢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四具被摆成S形的尸体就距离这个出水口算不上远。 “四名受害者体型如何？” 瑞本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拇指在舌头上沾了点唾沫，然后开始翻阅起来，没多久他回道：“两个大个子，一个小个子，还有一个中等身材。具体的数字需要等法解刨后才能给出。 “你得知道，先生，那四具尸体都被水泡得浮肿了。我们抬的时候，真害怕他们会爆炸。” 说完，警司有些羡慕地看向了邢泽的笔记，因为那本笔记悬空在邢泽的边上，一只羽毛笔正在上头自动记录着一切。 “魔法，不论看到多少次都是那么神奇。”他感慨道，“当年，我怀孕的妻子用魔法停下了一辆撞向她的车子，从那会起我就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很不一样。” “你不怪你的妻子骗了你？” “有一点，她其实可以早点和我说这事。不过，仔细想想，要是她不是一个巫师，我可能就失去她和罗姆了。” 邢泽笑了笑，他走向了尸体所在了位置，食指打了一个圈问道：“就是在这，对吗？” “没错。说来也奇怪，从那四具尸体来看，他们应该死得有段时间了，但每具尸体都很完整。在这种地方这简直就是奇迹，要是通常来说，苍蝇，老鼠还有其他什么玩意一定会来啃咬尸体。” 尽管尸体已经被搬离，但邢泽还是能够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他看了看尸体下的卵石，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了一柄小刀。 他蹲身用刀子翻过几块石头，从下面挑起了一些泥土闻了闻，“一个谜题解开了。” 处于职业特有的敏锐度，瑞本好奇地凑过来问道：“什么谜题，先生？” “为什么老鼠，苍蝇都不光顾这些尸体。你有证物袋吗？”邢泽问道。 警司点点头，他收起笔记，从口袋中取出了几个透明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一个就行。”邢泽接过一个，抖搂小刀上的泥土，随后重新从地上挖了一些装进了塑料袋里。 他站起身将证物袋交给了警司解释道：“动物远比我们要更敏感，那四具尸体上有剧毒，所以才没有被啃咬。我想你应该带着这些泥土去趟鉴定中心。 “我想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不让你们解刨尸体。近距离接触过尸体的人都需要进行必要的检查和观察。” 瑞本不亏是探员出生，完全跟上了邢泽的节奏，“我立刻去办。” “记得叫人来封锁这块地方。”邢泽又提醒一句。 “当然当然。您和我一块去鉴定中心，还是？” “不，我要去见见要你们停手的那个巫师。” “那我可以稍你一程，伯克现在应该在警局了。” “那我们出发吧。”邢泽转身朝着岸上而去，在经过那个出水口时，他朝里头看了眼，漆黑的通道宛如巨兽的大口。 四具被摆成某种仪式形状的无名裸尸，尸体还带着剧毒。哼，看来这个暑假不会无聊了。他如此想着。 第258章 陋居 车窗外，鳞次栉比的房屋一间挨着一间，这里是利物浦，不列颠最繁华的港口城市之一。 邢泽回想这自己为什么会来此，距离霍格沃茨开学还有大概十天的日子，他的暑假家访进行的马马虎虎。 一些家长对他的到来感到厌恶，甚至还放宠物赶他，但绝大多数家长还是感到迷茫和困惑，在一番搪塞和敷衍后，邢泽会识趣地找个借口离开。 通常来说是他时间紧迫，还得赶往下一家。每当这个时候，昏昏欲睡的父母们就像是打了一针肾上腺激素，突然就来了精神。 他们会用十足的遗憾和对孩子的愤慨来掩盖脸上的喜悦，然后在礼节性的告别中送邢泽出门。 只有少数家庭对邢泽的到来充满了喜悦，正如韦斯莱一家。罗恩·韦斯莱不出意外的在他这门课上挂了。 但鉴于他整个学期几乎都在和哈利·波特闹腾，能够通过考试才会让邢泽更为担心。 至于哈利，正好勉强通过了及格线。不然的话，邢泽很有可能会去拜访拜访德思礼一家，虽说那根本毫无用处。 韦斯莱一家的陋居让邢泽大开眼界，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乱中有序。他到的时候正是下午茶的时间，远远地便看见了冒烟的烟囱。 陋居的一边是块南瓜地，里头种了不少魔法南瓜，还有魔法土豆。另一边是块花圃，栽了不少他叫不出名字来的花，但大多都被杂草给挡住了。 但在那堆杂草丛中，他看到了一个红头发的小人儿。 “金妮？”邢泽试探着叫道。 那小人儿疑惑地抬起头来，在看到来人后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你是？” “你父母在家吗？我是霍格沃茨的老师，来做家访。” “哦，请稍等。”女孩往自己的园丁围裙上拍了拍手，然后从一楼的一扇窗户中爬了进去。 “金妮！”韦斯莱夫人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我告诉过你，别爬窗户。” “妈妈，有客人。” “有客人？是谁？”踢踏的脚步声在门后响起。邢泽还听见了乔治和弗雷德的声音。 “有客人，乔治，快来。” “我打赌是推销员。”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韦斯莱夫人站在门口，她差不多挡住了大半个门，倒不是因为她丰满的身材，而是那头木门实在有些小。不知道的人准以为这是后门。 “哦，先生，我们不需要……” 在韦斯莱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金妮便抢话道：“他是霍格沃茨的老师。” 女孩从母亲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邢泽，她的话让双胞胎来了兴趣，两个男孩飞奔到了门口。 “老师？”韦斯莱夫人还在回味金妮的话。 “是的，夫人。”邢泽笑了笑，“我是麻瓜研究课的老师，来做……” 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乔治和弗雷德一口同声的叫道：“梅林啊，是您，先生。快进来。妈妈，快让我们的老师进来。” 韦斯莱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双胞胎，接着快速让开了身子，冲邢泽点点头道：“哦，真是您啊，邢泽先生，我不是在做梦吧，快，快去叫你父亲下来，让他别在睡午觉了。”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邢泽有些不知所踪，在他还犹豫的时候，双胞胎已经拉着他进了屋子。 进门没走几步他们就到了餐厅，在一张擦着干干净净的木头桌子旁便是厨房，灶台上有个往外喷气的水壶，还有一个滋滋作响的铸铁锅。 邢泽没能看清锅里的东西，因为他被双胞胎拉到了一条椅子上，但从飘来的香味来看，应该是培根和煎蛋。 韦斯莱夫人自打知道他的名字后，便笑得合不拢嘴，她一边催促乔治和弗雷德去叫醒他们的父亲，一边问道：“您吃午餐了吗，邢泽先生？” “用不着那么客气，夫人，叫我邢泽就行。我吃过了，不用麻烦。” “那就喝点花茶吧，正好是下午茶时间，来点培根和煎蛋？” “额，只是茶就行。”邢泽回道，他不禁心想下午茶的配餐不应该是甜点和饼干吗？ 坐在他身边的金妮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邢泽微微倾斜身子，好让金妮能够在他耳边说话。 “那是给爸爸准备的，他昨晚上工作到天亮，什么都没吃就去睡觉了。”说完这句，女孩还不忘补充一句，“花茶是我摘的。” “啊~”邢泽点点头，报以一个微笑。 一杯花茶被放在了邢泽跟前，韦斯莱夫人紧张地搓着手说：“先生，请，请别打断我，我坚持这样称呼你。我得感谢…感谢你救了我的儿子。罗恩，罗恩·韦斯莱。” “不，夫人，那是我……” 楼上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一楼天花板随着颤动，灰尘和木屑纷纷落下。 韦斯莱夫人的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以极快地速度收走了邢泽跟前的茶杯，“换一杯茶吧。先生。” 木质的楼梯咯吱作响，声音越来越重，紧跟着，原本带着节奏的下楼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搅乱了。 “啊——”一个男人的尖叫响起，“是谁把这些破玩具堆在这的，我的脚趾。” 搅乱节奏的真凶找到了，案子破了，前后不到三秒。邢泽在心中想道，脸上不自觉地浮现起了一个笑容。 韦斯莱夫人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梅林的胡子，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过。”她小声嘀咕，但邢泽的依旧听得真真切切。 亚瑟·韦斯莱是个兽兽的男人，他和电影里的有些不同，但相貌和邢泽印象中的差不多。他有些谢顶，身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带花睡衣，神色显得有些疲惫和迷茫。 “梅林…梅林的胡子！”在看见邢泽后，他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我…我……请原谅，邢泽先生，我以这副模样来见您。” 邢泽从座位上站起，和亚瑟握了握手道：“不不不，应该道歉的是我，我希望我的唐突到访不会给你们到来的不便。” “当然不会。”帕西的声音在楼梯那头响起，“啊，雷文斯卡的英雄来我们家了，这一定会让我未来的履历更为精彩的。” 第259章 注视 “沃夫林警司，你有过被人用狂热的眼神盯着看的经历吗？”邢泽收回目光问道。 “你是指我每天早上去点名加分配巡警任务吗？”瑞本反问一句，“自从我升级为巡逻警司后，每天如此。” “那滋味一定很不好难受吧。” “如果你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你会发现这根本不算是什么。”警司风起云淡地说出了一件可怕的事实。 邢泽点了点，他们碰上了早高峰，红绿灯路口前排起了长队，瑞本无可奈何地摇摇道：“先生，这恐怕需要等上好一会，如果你有其他……” “不用担心我，警司，时间充足。另外，我也喜欢在车上思考。不过，你通知你的同事了吗？” “嗯哼，我刚刚用无线电通知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邢泽再度陷入了沉思中。 一共八双眼睛，此时正全部盯着他看。邢泽的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哈利，我没想到你也在这。” 这话如同朝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石头，水花被溅起，几乎是在同时，韦斯莱的一家人开口解释起来。 嗡嗡嗡的声音让邢泽不知该去听那个，他摆摆手道：“各位……” 韦斯莱夫人突然叫道：“都闭嘴，让我来说。” 很显然，她权威性的一句话比邢泽无声的抗议有用多了，“是的，先生，哈利都快在我们这住一个月了。他的姨夫和姨母……” “他们把他锁在房间里。”乔治叫道。 “还不给他饭吃。”弗雷德补充道。 “我今天不是为了这事来的。”邢泽解释道，“我是为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韦斯莱先生如临大赦，他吐出一口气，伸手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煎蛋和培根，“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担心这事。我总是忘记打份申请去魔法部，这份见鬼……” 韦斯莱夫人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丈夫。 “哦，在份要命的工作让我忙的晕头转向。先生，昨晚上我抄了七户人家，几乎跑遍了整个英国。一个人，七户！” “小声点，亚瑟。你会吓到孩子们的。” “哦，对不起，莫丽。亲爱的，你能给我一杯茶吗？” 韦斯莱夫人把茶杯交给了金妮，女孩顺手放在了桌上，还不忘偷了一块桌上的焦糖饼干。 “哦，谢谢，我的小甜心。” “你的工作很有意义，爸爸，这能确保那些人不会去哄骗可怜的麻瓜。你是在做正义之举。”珀西的话让亚瑟很受用。 “马屁精珀西。”弗雷德嘟哝道。 “嘿，我听见了，小子。”韦斯莱夫人说，“你们应该好好学学珀西。正好你们的老师也在，我真该说说这事。” “不——”罗恩叫道，“别说那事，妈妈。” “我今天必须说说。” “即便会让爸爸丢了工作？”乔治说。 “嘿，我相信邢泽先生不是那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家伙。” 亚瑟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相反他略有些得意地说道：“您不会相信的，先生。我做了一辆魔法汽车，它会飞，那三个小家伙就是用它把哈利接过来的。” 再感觉到自己妻子的怒火后，亚瑟一脸严肃地改口说：“当然，这事一点也不对，非常不对。” 邢泽总算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他尽可能地快地说道：“这很不错，韦斯莱先生，会飞的汽车，不过我今天来是有关罗恩……” “爸爸，能和我说说昨晚上的事吗？”金妮拿着一盘烤苹果派坐到了邢泽身边，她时不时偷偷瞄上哈利一眼。 一直没说话的哈利也附和道：“我也想听听，韦斯莱先生，我一直很好奇魔法部的工作是怎么样的。” “无聊无聊，还是无聊。”韦斯莱先生喝了一大茶，“但还是有些值得说道的地方。” 一见有故事听，孩子们都竖起了耳朵。就连韦斯莱夫人也难得不在絮絮叨叨。 “昨天晚上最令我惊讶的是一户叫托马斯的人家，抱歉，孩子们，你们知道我不能告诉你们全名。他家里有一大堆的书，多到堆满了整个屋子，过道上，楼梯上都是。” “就像我们家的一样。”弗雷德指了指自家的楼梯，“总会有一堆东西。” “哦，别打断爸爸。”金妮不满地叫道。 费雷德摊摊手，示意自己的父亲继续。 “托马斯说，前些日子有人闯进了他的家，还盗走了不少书籍。”亚瑟继续说道。 珀西举起了自己的手，待到自己的父亲点头同意后才开口问道：“这事不应该是傲罗管吗？” “这就是职场，珀西。那些人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我们。好了好，孩子们，精彩的就要来了。 “那位托马斯是个哑炮，据他所说，他的曾祖母是一位巫师，还留下了不少珍贵的书籍。很显然，他无权保存这些书籍。所以我只得把那些书都给收缴了。” 除了邢泽之外，所有人笑了起来。邢泽知道这故事好笑在那儿，托马斯原本是受害者，但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罪犯。 除非你得到了魔法部爆炸糖果处置处同意，不然的话，哑炮无权藏匿巫师的书籍，因为错误学习魔法会要了他们的性命，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然，比起这场奇异的经历，邢泽其实更对魔法部爆炸糖果处置处更感兴趣。 这个看名字就觉得荒谬的部门其实是一个收缴危险魔法物品的部门，因为工作性质上的共同性，他们常常会和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一起合作。 那份著名的违禁魔法物品清单便是出自这个部门，说起这个，邢泽戒指里还藏了不少爆炸雪茄，火焰香烟等一大堆的违禁物。 “好了好了，孩子们，别再笑了，要有同情心。”韦斯莱先生摆摆手道，“比起我，我想邢泽先生应该会有不少精彩的故事。” 一切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那八双眼睛再次看向了邢泽，比之前的更为狂热。 “我们的到了，先生。”警司的话让邢泽脱离了沉思，他睁开眼，看到了气派的西塞德郡警察局。 “让我带去见伯克吧。” “有劳了。” 第260章 档案室 伯克·斯蒂尔是一位秃顶的小老头，他瘦小的身子缩在前台后头，双眼仔细地查阅着旧档案室的目录本。 他手中的圆珠笔有节奏地敲打着本子，啪嗒啪嗒的在这地下室不断回荡，直到从楼梯而来的脚步声响起，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伯克，我把人带来了。”瑞本朝着那位瘦小的档案管理员恭敬地说道。 伯克的小眼睛在邢泽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回道：“好，忙你的去吧，瑞本。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的。” 警司冲邢泽示意了下，随后快步走向楼梯。 “就是你吗？雷文斯卡村的英雄？”伯克的身子往前来了点，双手交叉支在了台面上，“能不能出示下你的身份证明？” “这个行吗？”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了那块梅林勋章，他的《门之匙》自从被A变成勋章后就没有再变回来。 或者说，这才是《门之匙》的最终样貌，它的功能没有变，甚至还变强了不少。除去能够查阅各种资料外，它还是一个门钥匙，能够瞬间将人带入最近的安全屋。 当然和所有门钥匙一样，它的传送方式实在让有些吃不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邢泽在试过一次后，难得又感到了一阵恶心，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使用幻影显形的惨状。 “我能看看吗？”伯克伸出手道。 邢泽大方地将勋章交给了他，老头一边仔细观瞧，一边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块勋章并不是梅林一级勋章，额，我是说，它是梅林勋章，但和现在的有些区别。” 邢泽也注意到了这点，根据教科书所写的内容来看，梅林勋章分成三个等级，每个等级的奖牌颜色都不相同。 一级为金色，二级是紫色，三级是白色。很多不明真相之人总认为梅林一级勋章最为尊贵，但这显然是大错特错了。 每个等级的勋章所对应含义都不相同，一级勋章被颁发给在魔法界做出非常勇敢或不同的行为的人，比如邓布利多。 二级勋章颁给成就或努力超出了常人的人，最具代表的就是纽特·斯卡曼德。 而三级勋章，三级勋章则是给那些为我们的知识或娱乐做出了贡献的人，就像那位即将来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吉德罗·洛哈特。 而他的这块勋章和三个等级的勋章皆不相同，勋章的主要材质是有水晶打造，绿色的绸带更是会随之绕动。 邢泽认为这不过实物和照片的区别，所以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近日听伯克提起，他才觉得有些疑惑。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年轻人。”伯克说，“你知道是谁颁发的勋章吗？” “威森加摩。” 伯克点点头说：“没错，威森加摩，远比魔法部更为古老的存在。” 说着话，他将勋章还给了邢泽，“这是他们最初的勋章，可不是现在魔法部控制下的威森加摩那种勋章。好好保管，年轻人，它关键时刻能救命。” “嗯哼，我试过了，让我恶心了好几天。” 伯克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都过了那么久，他们还是没有更新上面的魔咒，对吗？” “也许是为了保持传统？” “传统？只是那群老古董的刻意坚持罢了。好了，我们聊得够多了，跟我来吧。” 伯克起身朝着身后的档案室走去。 “你不打算给我一张通行证吗？” “得了吧，只是一个前台而已，跳过来就是。这破地方一年都不会有人来，就连监控坏了都人修。没人会发现的。” 邢泽耸耸肩膀，一手撑在前台上轻盈地跳了进去。 档案室很大，里头并排立着一个个大型档案柜，将庞大的空间隔成了一条条如同迷宫似的通道。 伯克声音从邢泽的右手边传来，“这边，年轻人。” 邢泽随着声音找到了他，这位老人此时正站在一块微微凸起的圆形瓷砖上。 “来，站在我身边。”他说道。 待到邢泽走进那块瓷砖，伯克拿出自己的魔杖，他轻声念起了一个咒语，随着这道咒语，那些档案柜开始移动起来。 再一阵眼花缭乱的位移和变化之后，邢泽的跟前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走吧。” 邢泽询问道：“我们这是去哪？老实说，比起走迷宫，我更愿意和你谈谈那四具没有名字的尸体。” “不不不。”伯克摆摆手，“不是在这。有点耐心，年轻人。” 邢泽叹了口气，识趣地闭上了嘴，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伯克用魔杖在那堵砖墙上点了几下，砖块开始隆起，随后一个入口出现了他们跟前。 “施加这道的魔咒的和破釜酒吧是同一人吗？”邢泽好奇地问道。 “世上的魔咒大多相同。”伯克说，“只要稍稍做些改变就行。” 在入口后头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在橡木制的桌子后头正坐着A，而在桌子的另一边，约翰正陷在沙发中喝着酒。 “嘿~老伙计，好久不见了。”邢泽一进来，约翰就向他打起了招呼，“你一整个暑假都在干吗？我去班森的老宅找过你，但波奇说你去家访了。 “见鬼，家访？这年头霍格沃茨的老师都那么尽职了吗？真应该把这记录下来给魔法部看看，我打赌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职员一定会羞愧到自杀的。” A挥了挥手，那个入口自动闭合上，接着他再次挥手，两条椅子滑到了伯克和邢泽的背后。 “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说，但没有多少时间。”A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所以，别再废话了。” 他将目光对准了邢泽说道：“你去看过尸体了？” “还没有。”邢泽在椅子上坐下，“但我去了现场。” “你应该先去看看尸体的。”A道，但没有责备的意思。 “四具没有名字，被水泡得浮肿的尸体，除了专业人士，旁人很难看出有用的线索。” A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你一定是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毒药。”邢泽回道，“蛇……” “蛇信草。”伯克抢过了他的话，“这点我们都知道。” 邢泽疑惑地看向了老人，“那为什么不封锁现场？我看瑞本似乎并不清楚尸体含有剧毒这事。” 第261章 哑炮侦探 伯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无法和麻瓜们解释太多，一个答案往往会带出更多的问题。另外，我们总需要找个地方储存尸体，放在外面是像什么样？ “至于封锁，蛇信草的毒素算不上太强，那边又是一个污水入海口，海水自然会稀释掉毒素。” 蛇信草是魔法世界常见的毒药之一，它是魔药考试中的必考题。通常来说，由它制作的毒药会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十分容易辨别。 伯克的话不无道理，但仔细想想后就能发现，他其实想要让麻瓜搬运尸体，因为那些尸体随时都可能会爆炸，即便对巫师来说也相当危险。 不过邢泽并没有打算揭露这一切，他还没傻到变得如此正义，“好吧，那我还是安静地听你们的解释吧。” A清清喉咙道：“这关乎斯莱特林家族的秘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说这事。但我希望你能展开调查，邢泽。” “那么，这算是一个私人委托？”邢泽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私人委托，不通过密钥厅。”A道，“详细的内容我会让伯克移交给你。” “有报酬吗？” A皱了皱眉头回道：“自然有报酬，调查之中的所有费用都由斯莱特林家族承担，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酬的。” “很好。”邢泽点点头，“那至少告诉我，我在找什么？” “找到杀了那四个人的生物。” “生物？” A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那四具尸体被摆放成一个S。据我所知，只有极少数梦境之物会将尸体如此摆放。”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邢泽听出来了，A在害怕什么。 “我想你并不知道那些生物的名字，或者说来历。” “只是记载于我家族不为人知的历史中，且大多都是支离破碎，隐晦难懂的话语。” 说道这，A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应付那些烦人的政客了。抱歉，邢泽，你的家访计划或许得耽搁了。” 邢泽摇摇头，示意没事。 也许我还得感谢你把我从困境中拉了出来，他在心中想到，要不是那份特别的来信，他或许要和韦斯莱一家讲上一晚上自己的故事。 “既然这是一份私人委托，A，我也有要求。” “说吧。” “把尸体送去圣芒戈，交给阿克曼治疗师解剖。” “你要明白，邢泽。你的团队成员还在考核中。”A提醒道。 邢泽淡淡一笑回道；“这是一个私人委托，A，并不通过密钥厅，而你不是以密钥厅高层的身份委托我调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纠结于考核？” A微微愣了愣，随后点点头道：“真有意思，尸体可以给阿克曼解剖，但调查必须你一人完成，这件事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J？”邢泽看向了自己曾经的搭档，“你不是来和我一起调查的吗？” “对不住了，朋友。”约翰摆摆手道，“这次我是你的联络员。更何况，我还得帮圆桌会去开拓魔法部的人脉，所以自求多福吧。” 邢泽无奈地点点头，“还有一个要求，我需要一辆车子。” …… 半个小时后，邢泽手里多出了一份简单的报告和一枚车钥匙，约翰在他身边手搭凉棚的寻着那辆汽车。 “该死，那些麻瓜们是怎么辨认自己车的？”他有些郁闷地喃喃道。 邢泽按了按车钥匙，随着几声蜂鸣声，一辆蓝色的捷豹XJ闪了下尾灯。“这样辨识。”他朝约翰说道。 两人坐进了车子，约翰扭动了几下身子以找到最好的坐姿，他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可以有更快的手段去见面点。” “离那位侦探见面还有一个小时，J。”邢泽道，“时间足够，而且，我也想问问你一些事情。” “在你提问之前，我能问问你会开这玩意吗？” 邢泽发动车子，“当然。别忘记了，我之前可干过什么。” “哦，我记起来了。”约翰拿出酒壶喝了一口，“这么说来，你和那位侦探曾经还是同行。” “没错。我很好奇，J，斯莱特林家族为什么要聘请一位哑炮侦探？” “伯克给你的报告上不都写了嘛。” “让报告见鬼去吧，告诉我，朋友。你一定是知道什么。” 约翰看着窗外掠过了楼房，“好吧好吧，小子。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最后一定也会查出来的。 “弗兰克，那位哑炮侦探。他很有名气，不管是在魔法世界还是麻瓜世界。很多大家族都委托他调查事情。” “斯莱特林家族要这位弗兰克先生找什么？”邢泽问道，“报告上写着找一本书，可找书怎么会和那四具尸体扯上关系的？伯克告诉我，正是弗拉克告诉他尸体有剧毒的。” 约翰收起酒壶，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本书名叫《蛇之牙》，传闻是斯莱特林家族丢失的重要宝物之一。” “蛇之牙？”邢泽重复这这个名字，试图想要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相关的信息，但什么都没有。 “有意思。还有什么，J，你还知道什么？” “弗拉克是个古怪的人。根据他自己的话讲，他虽然是个侦探，但不会出具调查报告，只有必要的时候他才会来汇报，当然顾客要是主动问他，他也会回答，前提是他记得回你信。” “啊，我明白了。你不仅仅是我的联络员，还是那位古怪的侦探联络员。” “就是这样，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少自恋。要是可以，我真希望能对他使用魔咒，让他吃点苦头。” “为什么不呢？” “他有一件厉害的魔法道具，一般的魔咒对他不起作用。加上他本人的身手很不错，也知道些魔咒，虽然那些魔咒都是违禁的。要不然的话，一个知道那么多家族秘密的哑炮早就横死在街头了。” “有道理，如此看来，这位弗兰克没少让你吃苦头。” “可不。”约翰一脸苦闷，“我找过他三次，但都被赶了出来，那家伙还骂我是个流浪汉，那次我让他在天花板倒挂一个小时。” “那个厉害的魔法道具呢？” “他也总不会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吧。”约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故意的。”邢泽明白过来。 第262章 和大小姐的对话 和侦探见面的地点位于一个偏僻码头的废弃仓库，这地方曾经用于维修军舰，但在战争结束之后便逐渐失去了作用。 邢泽和约翰走过布满水坑的破损马路，今天的天气一样炎热，但没有太阳，空气中弥漫着升腾的水汽。 约翰忍不住拿出酒壶喝了一口，他抱怨道：“我开始觉得那个该死的侦探是在整我们了。” “为什么这么说？” “哦，该死！”约翰皱起眉头叫道，在不远处的一个水坑中正漂着一只死去的海鸟，“谁会把会面的地点选在这种地方？这地方腐败的让我想起了翻倒巷。” 他们绕过那个水坑，邢泽往里头看了看，那只死鸟已腐烂大半，已成为了蛆虫的餐厅。 “你上次和他见面不是在这？” “当然不是。要不是这次有你，我铁定不会走进这地方。前几次见面，要么是在咖啡馆，要么是在酒吧。 “至少那会我不用喝自己的酒，啊，真地方真是热。” 邢泽抽出魔杖对约翰施展了一个小型的瓶中天气咒，“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 “啊，你是说我把他倒吊在天花板的那次？”约翰低头想了想，“我不记得那家酒吧的名字了，但我记得我把他吊在了厕所的天花板，还施展了一个遮掩咒。” “时间呢？” “嘿，小子，怎么感觉你是在审问我？这些事儿重要吗？” “习惯了而已。”邢泽拿出笔记将刚刚得到的信息记录下来，“等会请你喝一杯。伯克预先支付了我三百金加隆的资金。” “这还差不多。时间应该是七月底左右，我记得不清了。” 在穿过一丛生长在道路裂隙中的旺盛车前草后，邢泽拿出报告看了看，报告的背面有一张伯克绘制的地图。 “右拐，再走上一段路，我们就能到了。” “到时间了吗？” “还有二十分钟。我觉得那位侦探应该不会早到。” “这是当然。”约翰又小酌了一口，“我的酒快完了，你们等会记得说快点。” “你去查过《蛇之牙》没有？”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书。”约翰回道，“不过我已经让伊德温和雷科去查了。” “不愧是你。” “说起这个，你真打算把圆桌派交给那位大小姐打理吗？” “艾丽是我们之中最懂的如何管理团队的人。”邢泽说，“更何况，她可是给我们投了不少钱。作为我们的金主，给与她适当的职位是应该的。” “你是BOSS，你说了算。”约翰说，“趁着我们还有一点时间，需要我向你汇报汇报我最近的工作成果吗？” “不用，就像你对书不感兴趣，我对政治也同样。”邢泽道，“尽管去做就是，如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告诉艾丽，她应该比我更有能力处理这些。” “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可真舒服。”约翰调侃道。 “让对的人来做对的事，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又是那本书上看来的名言警句吗？” 邢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抬头看向了前面那间几乎快要倒塌的仓库。 “我们到了。” …… 班森的老宅。 “再来点饼干，尊敬的小姐？”波奇朝艾丽问道。 “不不不。”大小姐摆摆手，“你做的饼干太好吃了，但我得控制体重。这段时间太过安逸，我长胖了不少。” “我倒是觉得你现在这样正合适。”雷科拿着一杯破葡萄酒走到了艾丽身边。 “别再恭维我了，大诗人，我们之间没可能。” “这应该是我这个夏天听过最伤人的话了，你们听见了吗？我的心碎了。” “用不着担心。不出三天，你的心就会在某个酒保再度复活，或许是一个酒吧女郎，或许是一个寡妇。”伊德温拎着一瓶啤酒坐在艾丽的身边。 雷科不满地撇撇嘴，扯开话题道：“亲爱的沙菲克小姐，能和我说说吗，你是怎么说服你的父亲让你重新加入我们的。” “这个……”艾丽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中。 “你们这还有多余的牛排吗？” 这是邢泽那天在舞会上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相当符合这位钢铁直男的一贯做派。 “我打赌餐桌上的牛排足够你吃上一个星期了。” “或许是有人偷偷对我下了诅咒，我到现在都吃上一口热饭。” 看着邢泽委屈又恼火的模样，艾丽忍不住笑了一声，但她很快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一条去往厨房的安全道路。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父亲找你谈了什么。” “他想让我把你踢出圆桌会。” “我料到他这一手了。”大小姐的嘴角微扬，“所以我让约翰去古灵阁以圆桌会的名义注册了一个企业账户，并往里面打了五十万金加隆。”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惊讶地叫道，“五十万？你到底有多少资产？” “我并不是很清楚。八百万？一千万？”大小姐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许更多，它们都在古灵阁。我有三个金融师帮我在打理这些钱，我还有一个助理在照看我的公司……” “够了够了。”邢泽摆摆手，“所以你去霍格沃茨任教纯粹是为了密钥厅的任务。” 艾丽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耸耸肩膀道：“很可惜，就连这个，也被我父亲制止了。所以我失业了。”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果然都是年抛型的。邢泽在心中吐槽一句。“然后你又找了一份圆桌会投资人的活干，为什么不去管理你自己的公司呢？” “我的助手很能干，而且从不抱怨加班，确切的说他眼里只有工作，我甚至只能强迫他去休假。所以那儿没我的事，我只需要在一些文件上签字就行。” 说到这，艾丽抬起了自己的胳膊，“瞧啊，我有华丽礼服，有一栋在伦敦的湖边别墅，还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但我不能如此堕落下来，我需要找点事情来做。” “我看出了。”邢泽说道，要说他心里不嫉妒显然是假的，但他还是忍住了到嘴边的恶毒语言，“你找了一件又能折磨我，又能证明你不是一位除了钱就一无是处的富家小姐的事干。 “你父亲告诉过我，你在纽蒙迦德学习的时候，深受你姨奶奶卡洛塔·平克斯顿影响。我记得她是一位著名的活动家，对吗？主张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主张巫师应该走出这个世界。” “有一点你错了。我不是在纽蒙迦德学习的时候才对卡洛塔·平克斯顿起了兴趣，我自小就崇敬她。”艾丽骄傲地说道，根本不在意自己口中的这位活动家是一位著名的政治犯，“我的中间名就是平克斯顿，这点就算是我父亲也不知道。” 第263章 蛇之牙 邢泽和约翰在那间破烂的仓库等了等足足半个小时也没等来那位大名鼎鼎的侦探。 “他耍了我们！”约翰一脚踢开了地上的一只烂铁桶。 “除非他不想在这行混了。”邢泽面色严肃地说道，“他给A发送的信息，A让你来见他。没有侦探会拿委托人寻开心。” 看着邢泽如此正经的某样，约翰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问道：“你嗅到什么了？” “这话说得我像一只狗。”邢泽一边回话，一边大步走向了外头，“简单的推理，他更换了见面地点。从你的描述来看，弗兰克是一位自负且高傲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很少会改变自己的习惯，除非是外界的因素。另外，你也说过他只有发现重大线索的时候再会联系委托人。” “所以？”约翰见邢泽停下便疑惑地问道。 “一个通常会将见面地点约在酒吧和咖啡厅的高傲侦探为什么突然改到了这个偏僻的码头仓库？因为他正处于极度的危险中，J。 “虽然我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威胁到了他，但一定是和他发现的东西有关。你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吗？” 约翰摇摇头，“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小子。他从来都没告诉我过，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好吧，那我们回警局，伯克一定知道。” “还是开车吗？” “不，我们得抓紧时间。”说罢，邢泽施展幻影显形消失在了原地。 “啊，要命了。”约翰叹了口气，“为什么碰上你的事情总是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就不能是那个傻逼侦探自己淹死在浴缸里了吗？” 不过抱怨归抱怨，约翰还是跟上了邢泽。 默西塞德郡警察局地下旧档案室。 伯克见到归来的邢泽和约翰便问道：“你们见过他了？比我想象的要快。” “很可惜，那位侦探先生放了我们鸽子。” 听到邢泽的话，伯克不相信地叫道：“这不可能，弗兰克虽然行事乖张了点，但绝不会在正事上开这种玩笑。” “这也是我们所担心的。”邢泽道。 伯克立刻明白过来，“见鬼，你认为他出事了？” “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地址，还有家庭住址。” 伯克抽出魔杖点了点那本档案室目录，本子自动翻页，待它停下后伯克瞧了瞧，然后撤下了其中一张纸交给了邢泽。 “都在上面了。” 邢泽接过看了看，然后和约翰快步走出了档案室，他记得警局的一楼就有一张利物浦的详细地图。 他走到那张地图，拿出魔杖小声念了个咒语。约翰默契的施展了一个遮掩咒。 根据伯克所说，这张城市地图同样是一张魔法地图，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快速了解到利物浦的魔法交通系统。 “我们很幸运，他办公室附近有一个飞路网点。” 确认完了前往那边的路线后，邢泽动动魔杖让地图变回了原样。约翰撤掉了遮掩咒，小声问道：“你有多少信心认为他还能活着？” “这得看他挖掘出来的信息有多重要了。但从那四具尸体来看，那位侦探恐怕凶多吉少。” “又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案子对吗？” 邢泽朝警局外头走去，“要是它简单，A就不会让我来调查了。” 在他们走出警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巡逻归来了瑞本，黑人警司见邢泽行色匆匆便上来问道：“发现什么了，先生？” “还不能确定。高级警司也需要去街上巡逻吗？” 瑞本看了眼约翰，笑着回道：“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生疏了。” 说罢，他朝约翰伸出了手，“瑞本·沃夫林。” “J。”约翰握住了警司的手，“我喜欢你的制服。” “谢谢。” “旧厅街地区归你们管吗？”邢泽插话问道。 警司摇摇头回道：“不。你们要上那儿去？” “是的。” “坐我车吧。我在那儿有不少熟人。” 约翰笑了笑道：“不用了，先生。我们有自己的办法，但不能带你一起了。” “哦。”警司明白过来，“那我开车过去，给我一个地址。” 邢泽告诉了他地址，然后和约翰一起前往了最近的飞路网点。 …… “真是聪明的做法。”伊德温感慨道，“你直接成为了我们的投资者，这意味着不管你参不参与，都会和我们扯上关系。” 艾丽露出一个笑容，她现在还记得自己父亲脸上那震惊地表情，上一次他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还是得知她申请加入了密钥厅后。 尽管这么做让艾丽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父亲，但她绝不想依照他的意愿而活，等待年龄合适，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成为沙菲克家族的另一块基石。 一想到此，她便害怕的浑身颤抖。即便是在雷文斯卡村的了梦境之物都不曾带给她如此强烈的恐惧。 是的，她害怕成为一个毫无灵魂可言的傀儡，成为庄园中那些挂在楼梯走道上的画像。 “这个暑假，你们有谁见过邢泽吗？”为了缓解下心情，艾丽转变了下话题。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将话题引向那个直男。 “他去做家访了。”前来倒茶的波奇回答了艾丽的问题。 “家访？”艾丽疑惑地看向了雷科和伊德温，“你们知道吗？” 诗人摊摊手道：“不清楚。但听起来很像他的作风，这年头没人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艾丽点点头又道：“好吧，不提他了。约翰是不是要你们调查意什么？” “一本叫《蛇之牙》的古老典籍。”伊德温说，“我们做了一些调查，发现这本书是斯莱特林家族的宝物。萨拉查·斯莱特林将它遗留给了冈特家族。 “但你也知道，冈特家族已经不复存在，那本书也随之消失。我们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书的下落。以我个人的意见来看，冈特家族很可能把它卖给了什么古董收购商。毕竟根据传闻来看，他们就差没把桌子和椅子都卖了。” “那本书是关于什么的？” 雷科接过话道：“正在调查中。不过……” “不过什么？”在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艾丽就明白了过来，“又是和梦境有关是吗？” “耶~” 第264章 现场分析 位于写字楼的顶层阁楼的门虚掩着，那块写着弗兰克侦探事务所的门牌表明了邢泽他们并没有找出地方。 约翰小心且老练地移步到了门的一侧，他紧握手中的魔杖向邢泽示意了下。 邢泽点点头，走向了门的另一边，等到两人都准备了好，他才轻轻推了下门。 木门缓缓向后而去，约翰往里头张望了下，然后猛地从躲藏处跳出一脚踹开了大门。 “安全。”他说道，将自己的魔杖收了起来。 邢泽也周跟着走进了屋里，看得出这位侦探先生并不喜欢宽敞的地方。这间狭窄阁楼看起来让人有种紧迫感，它就像是个小矮人站在拥挤的地铁里，一扇扇的落地窗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对面的楼层。 屋里乱一塌糊涂，约翰正好走进会客厅查看情况，但却被邢泽给拦下了。 “别破坏现场，就站在外面看吧。等瑞本来了我们再进去。” “就站在这看？”约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整个屋子一眼就能尽收眼底，但从屋里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发生了一场剧烈的争斗。 如果仅仅是站在这边很多角角落落都会看不清，而约翰可不称不上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那家伙铁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傻站着。” “我没有傻站着。”邢泽一边回话，一边仔细观察着整个屋子，试图从凌乱的现场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他进了屋子，走得很匆忙，所以没有注意到脚下隆起的门垫。邢泽的目光落在那块被踢起一角的门垫。 他一定是绊了一下，掉落了火柴盒。邢泽稍稍走前几步捡起了那个纸质翻盖火柴黑。 “我还以为我们不应破坏现场的。”约翰出声道。 “相信我，警察的调查能力远高于我们。”邢泽把火柴盒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但有一点，他们会对我们有所隐瞒。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底牌来进行交换。” 说完话，他继续分析起屋里的情况来。线索墙被破坏了，这说明来自应该是和弗兰克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邢泽往边上走了走，看向了办公桌。正如之前所说的，他很着急，甚至把抽屉推回去的时间都没有，也有可能是凶手打开的。 恩——邢泽皱眉想了想，还是否定这个想法，如果是凶手打开的话，不应该只开了一个抽屉。 侦探先生拿起了必要的资料，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邢泽的视线在一只花瓶旁停下，棕色的牛皮公文包被甩在了花瓶的后头，但却没有散落的文件。 凶手收走了调查资料。很好，我的工作量又得增加了。 “从刚刚开始你就像一只猫头鹰似的看来看去。”约翰靠过来说道，“发现什么老鼠没有。” “嗯哼。”邢泽伸手指向了对面墙上的孔洞，“子弹孔。你上次把弗兰克倒挂起来的时候，看见他的武器了吗？” “他的腰间别一把枪，带轮那种。” 听完约翰的话，邢泽趴在了地上。 “现在，你又像只土拨鼠似地趴在了地上。” 弹壳。.38口径，符合弗兰克的配枪。但为什么，为什么弹孔是在墙上。 邢泽疑惑地从地上爬起，再次看向了那头虚掩的正门，他琢磨了会，然后扭头扫了一圈屋子。 “没血。” 约翰皱眉问道：“什么？” “没血，没血迹。”邢泽说，“真有趣，那么激烈的争斗，现场却没有血迹。” “也许是有人用魔法清除了。”约翰拿出魔杖施展了一根追踪咒，作为一个前傲罗，追踪咒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记得下次教我这个。”邢泽道。 “为什么我感觉你是在讽刺我。”约翰摊摊手，“不是巫师，追踪咒什么都没有查到，这地方干净的就像我的钱袋。所以，你有什么看法吗？还是我们等那位黑人兄弟到了之后再……” “他从外面回来，被门垫绊了下，没有摔倒，不过左脚用力地蹬在了地上留下了脚印。”邢泽从约翰的前口袋里抽出了一块手帕，然后蹲下身子用手帕捏起了脚印周边的泥土。 凭借敏锐的嗅觉，即便不用放在鼻下，邢泽也能闻到从泥土中传来的蛇信草毒药的味道。 “我打赌，他那会应该刚刚从四具尸体的现场回来。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目标很明确，他找到了那些调查资料然后打算带着它们离开这里。他知道自己被追踪了，而且还处于危险之中。 “所以在回道这之前，他就联系了伯克，要求和A见面。他拿起公文包，正要离开。有什么东西从背后袭击了他……” “等等。”约翰插嘴打断道，“背后，不是从正面。为什么你能断定是背后。” “墙上的弹孔。”邢泽道，“如果那些弹孔是弗兰克开门进来开枪就造成的，弹壳的位置更应该靠近门口，而不是靠近屋子中间。你也看到了，这地方一目了然，开门就能看见一切。” “也许对方等他走到了屋子中间才展开了攻击。” “瞧啊，约翰，你明明就能思考。”邢泽嘲讽了一句，“别忘记，我们的侦探先生进来的时候绊了下，那个攻击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对方想要他命的话。” “所以凶手在等什么？” “调查资料。”邢泽伸手指向那个空空的公文包，“我之前和你有一样的疑惑，J。为什么不在弗兰克最脆弱的时候杀了他，而是非得等到他有所防备。直到你使用了追踪咒。” “可我的追踪咒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你应该再看得仔细些，一些魔法踪丝在那个打开的抽屉停留了会。还记得你之前说的吗？费兰克虽然是个哑炮，但也会一些魔咒。” “他在抽屉上施展了一个咒语，以防窃贼。” “没错，就像保险箱。” “而对方显然没有能力解除咒语，所以他得等着弗兰克自己取出调查资料，然后再杀了他。” 邢泽点点头，“他从背后发动袭击，但弗兰克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公文包打飞，手枪对袭击者没有起多少作用。” 说着话，邢泽看向了一条被打碎的椅子，“对方的力气很大。而且……”他走到了那条椅子边上，用手帕拨弄开了一些碎片。 “而且还有锋利的爪子。”碎片的地下是几道很深的爪痕，就跟销毁线索墙上的爪痕一致。 第265章 接踵而至的运气 约翰拿出酒壶喝了一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魔法吗？可我没看见你施咒，看在梅林份上，你刚刚简直就还原了整个现场。” “别高兴的太早，J。”邢泽说，“全部只是猜测而言。更何况，我们还缺少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你认真吗？” “哦。”约翰终于反应过来，“弗兰克的尸体。” “他或许还活着。” “别毁了我难得的好心情。” 邢泽白了约翰一眼，然后走出了屋子。 “你不等那麻瓜警察了吗？” “交给你了。”邢泽挥了挥手，“有什么发现就写信给我。” “你欠我一杯酒，小子，别忘了这点。” “当然当然。”邢泽走进电梯，他从口袋里取出了那个火柴盒翻开，内页里面潦草写着几个字——SUE。 接着，邢泽将火柴盒合上，“玛格丽特餐厅，你在那儿见了谁，侦探先生。”他小声嘀咕道。 电梯抵达了一楼，邢泽正要出门，却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壮汉让开了身子，示意他赶紧出来。 邢泽友善地笑了笑，然后快步走出电梯朝着写字楼的大门而去，但还没走出几步，他又折了回来，伸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原本将要合上的电梯门再次打开，邢泽在两位壮汉疑惑的目光中走进了电梯。 “突然想起来，我忘记拿钥匙了。”邢泽微笑向那两位壮汉解释道，随手在电梯上按了一个楼层。 那个一脸毛糙胡的男人一言不发地按了顶楼。 等到电梯启动之时，邢泽再次开口道：“去顶楼？嗯，那儿有一个侦探事务所。从你们手上拿着的东西和散发出来的味道推断，你们是打算去烧了那间事务所，对吗？” 他身后的两名壮汉皱眉对视了眼，其中一位放下了手中包裹着的油桶，另一位从腰间抽出短刀。 草了。早知道我就把你们留给J了。 叮—— 电梯在顶层停下，门还没打开，邢泽便听见道了约翰的声音。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可算来了，黑人兄弟。我保证没动……你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邢泽走出电梯，然后转身将其中一位壮汉拖出来，“搭把手，J。” 约翰抽出魔杖施展了一个魔咒，电梯里的另一个人立刻悬浮着飘了出来。 “我不明白，小子。你离开还不到五分钟。” “我也惊讶自己的运气。”邢泽说，“我们有新的线索了。” 约翰放下了那个壮汉，调侃道：“你管这叫运气？那我还真的重新定义下运气的含义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电梯门打开了，两人迅速将手中的魔杖对准了那电梯。 “哇哦哇哦。”沃夫林警司紧张地缩了缩身子，“是我，是我。” 不过警司的注意很快就被躺在地上的那两人吸引了过去，“为什么旧唱片帮的人会在这？” “旧唱片帮？”邢泽看向了警司。 “嗯哼，本地一个帮派。”警司解释道，“这两人可是赫赫有名。” “那就交给你们。”邢泽走向了电梯，“希望你能从他们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在这之前，我得知道他们来着干吗？” “他们想要烧了弗兰克的事务所，汽油和其他东西电梯里。电梯的监控可以证明他们袭击了我。” “哦，那可省下了不少时间。”警司道。 …… 玛格丽特餐厅位于威廉布朗街，这里差不多是整个利物浦的文化中心，能够在这开下去的餐厅相比也不会太糟糕。 正如预料的那样，这家餐厅属于高档商务型，需要预约才能有座位。邢泽到的时候正好是快到午餐时间。 店内座无虚席，看台的经理十分友善地接待了邢泽，他看起来四十多岁，有一口靓丽的白牙。 “我能帮您什么，先生？” “我想在你们这吃个饭。” “您有预约吗，先生？” 邢泽摇摇头，随即又问道：“你们这的预约都会备案吗？” 经理笑了起来，露出了更多的白牙。“我们只保留三个月的预约信息。” “这应该足够了。” “恩？” “我的一个朋友。”邢泽随口编谎道，“弗兰克，他之前来你们这吃过饭，但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所以想让我来问问，正好我也住在这附近。” 经理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邢泽，小声且委婉地拒绝道：“先生，也许你的朋友可以看看收据。” “丢了。” “那他必须亲自来这，我们才能查阅约定信息。” “很显然，我的朋友暂时无法来这。他出国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冰岛。” “那……”经理脸上的笑容越发尴尬。 邢泽让蓝喙对他使用记忆探取，但对于一个麻瓜普通来说，蓝喙的侵入恐怕会导致疯狂和脑部损伤。 “嘿，朋友。”邢泽身子往经理那边靠了靠，“我朋友只是想知道预约的日期而已，他最近有一笔支出对不上。更别说，他是你们这的老客户了，通融下？” “您的朋友叫什么来着？”经理确认道。 “弗兰克。” 经理想了想又问道：“是那位有名的侦探吗？” “嗯哼。” “好吧，先生。我能帮你查查看，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查到。弗兰克先生虽然是我们这的常客，但他最近来得没那么频繁了。” “多谢。”邢泽转身走向了等候区，他再次拿出了那盒火柴查看了起来。 “SUE？什么意思？是什么的缩写吗？地点？人名？那四具无名死尸和你有什么关系，弗兰克？” 等了约莫十五分钟，看台经理拿着一张便签走了过来，“先生”他说，“您的朋友弗兰克在最近三月个一共来三趟，分别是五月十三日，六月七日，七月十五日。” “我能问问这三次他分别定了多少位置吗？” 经理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拜托，好心人。”邢泽恳求道，“他只是想对上那笔的账。” 经理犹豫半晌，然后小声道：“五月的那次就他一人。六月七日，订了两个，七月十五日订了六个。” “六个？”邢泽皱起眉头，“你确定吗？” “我们的数据是不会出错的。”经理自信地说道。 第266章 适当的准备 邢泽原本还想打听打听更多关于七月十五日的事情，但那位看台经理显然已经不愿意透露更多。 于是他识趣地离开了餐厅，打算先去之前的仓库取回车子，然后再去警局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就在他走出餐厅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喊。他转过头，看了一位服务员正向他跑来。 “嘿，先生，你掉东西了。”那年轻的短发小伙来到邢泽跟前，将手中的一支圆珠笔递了过来。 邢泽疑惑地瞧了瞧他递来的笔，提醒道：“这应该是你们餐厅的笔吧。” “我听见你在打听弗兰克的消息。”年轻人低声道，“我知道不少关于的他的事。” “七月十五日，他来这和其他五个人吃过饭，我想要知道关于那五个人的信息。外貌，身高，长相，性别……” “等等，先生，等等。”年轻人摆摆手，“你看我像是一位圣人吗？今天晚上六点，涡轮酒吧，记得带上钱。” 邢泽轻笑一声道：“你要多少？” “这得看你想要什么情报了。”年轻人得意地将手中的笔拍向了邢泽，但在半道的手却被紧紧捏住，强劲的力道不禁让年轻的侍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当然当然，我的信誉向来就好。” 邢泽取过了年轻人手上的那支笔，友善地回道：“多谢，我确实需要一支新笔。” 他松开手，年轻人立刻往后退几步，有些恼怒地说道：“见鬼，需要那么的大力气吗？” 邢泽没有理会他，而是往最近的飞路网站点走去。 对于巫师而言，幻影显大多用于短距离移动，长途移动最方便的便是飞路网，而飞行扫帚如同摩托车，夜骐马车等于汽车。 当然，对于一即不会幻影显形和骑飞行扫帚，又对飞路网的传送会产生不适之人，骑士巴士便是最好的选择。 但和麻瓜的交通一样，任何交通工具都由抵达不了的地方，比如人迹罕至的郊区，位于深山老林的乡村等等。 这个时候就得使用 比起飞行扫帚，邢泽更愿意使用麻瓜的汽车，至少在舒适度上，两者实在相差太大。当然你也可以在扫帚上安装一个座椅，或者使用空气咒将自己托起来。 他没有急着去开车，而是先找了一家不错的餐馆填饱自己的肚子，查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现在手头的信息很多也很杂，必须确认一条路线去调查，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 旧唱片帮是一个突破口，但邢泽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没打算贸然去招惹本地的帮派，而是将其交给了警察。 这一次他虽然没有自己的团队，可不管是在麻瓜方，还是巫师方都可以得到很不错的支持。所以综合看来，应该会比之前的调查更为轻松。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没有谎言的基础上。A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事情，那本《蛇之牙》也绝不会那么简单。 至少现在已有一位大侦探失踪了，而且生死不明。依照约翰的描述来看，这位弗兰克先生还是有些本事的，如果他的魔法道具真能抵御一般魔咒的话，很多巫师就会对他毫无办法。 和其他所有世界和国家一样，巫师世界同样会有天才，白痴和普通人。像邓布利多的人必定是少数，而罗恩·韦斯莱这样的普通人才是巫师的主流群体。 可就算是这些人也有绝大一部分没有受过系统的魔法教学，他们更多的是依靠父母的教导，有些甚至完全是自学。 视学校为牢笼的巫师不在少数，甚至在有一段时间里被广泛流传。这些追求自由的西方巫师其实和西方麻瓜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们宁可去相信去往霍格沃茨就会被邓布利多的洗脑成他的手下，也不愿意去免费系统的学习魔法知识，尽管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学魔法很容易会产生默默然，从而使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默然者。 这些愚蠢者让邢泽不禁想起了流传于前世网络的某些病友——把医生的话全当放屁，对自己的一套理论却深信不疑。 在享用完一盘意大利面和牛肉汤后，邢泽也差不多将目前收集到的信息都整理了一遍。 他打算继续沿着火柴盒这条线索查下去，而旧唱片帮那边还是交给利物浦的警察去调查。 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弗兰克在七月十五号那天会见的那五个人很有可能和四具无名死尸有关。 他付了钱，走出餐厅，舔了舔嘴巴。自从上次元旦回去过之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家了。虽说，他那位忙碌的母亲比他还不着家，但邢泽开始怀念地道的中餐了，而不是这边被改良过的怪异中餐。 在去开车之前，他还需要去一个地方，古灵阁的在利物浦的分行，伯克给了他一张三百金加隆的支票，他需要取出一部分，然后将一些兑换成英镑。 钱虽然不是打开大门得到真理的唯一钥匙，但你得承认它是最好用的，就像今天晚上，它将发挥相当重要的作用。 一个小时后，邢泽回到了警局。瑞本大概是和警局打过了招呼，邢泽进去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收到阻拦。 他向接待处询问了瑞本的办公室所在，然后径直朝着那边而去，不过在经过帮派调查组的时候看到瑞本的身影。 瑞本也看到了邢泽，他立刻打开门好让邢泽进来。 屋里坐了七八个人，除了坐在靠近咖啡机的三个西装男人外，其余几人都穿很随意的便装，身上还有着不少纹身。这些人感觉更像是街头帮派人员，而不是警察。 “让我介绍下。”瑞本让开了身去，好让邢泽完全展现在众人眼前，“特别调查员，恩——” “李，叫我李就行。”邢泽接过话道。 “对，特别调查员李。来自苏格兰场。”警司补充说，然后指了指坐在咖啡机旁的三人，“刑事侦缉科的，耶兰特，富兰克林和卡迈克尔。” 在介绍完这三人后，他又介绍了屋里的其他人，那些穿着便装的警察属于特殊帮派调查小组，之所以这幅打扮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混入帮派所在的街区。 第267章 一些调查 帮派调查小组的组长名叫乔治·哈里斯，是一位结结实实的威尔士大汉，高鼻梁，络腮胡，一身的腱子肉。邢泽判断他大概三十七八，正值壮年。 从那块活动白板上的内容来看，哈里斯应该是在向警司和刑事侦缉科的三人介绍旧唱片帮。 “就是你吗？”哈里斯朝邢泽问道，“徒手干掉了铁锤和大鞋。” 邢泽皱皱眉头，反问了一句，“谁？” “你在电梯里干掉的那两个人，探员。”回答他的是一位头戴英国国旗的警员。 邢泽记得他叫布雷特来着，是哈里斯的副手，“是的。” 布雷特吹了一声口哨，脸上露出一个俏皮表情，“你是怎么办到的，探员？你看起来……” “弱不禁风？”邢泽补完了他想要说的话。 “额，我原本是想说瘦小。”布雷特有些尴尬地撇过了头去。 瑞本警司打断道：“好了，还是让我们回道正题上来吧。继续，哈里斯。” 邢泽走到了瑞本身边，一边听着哈里斯的介绍，一边小声问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酒鬼去哪了？” “哦，他说需要找个酒吧让自己清醒一下。”瑞本回道，“我给了他一个不错的酒吧地址。” “当然。”邢泽一副我干嘛要问的表情。 “我希望你不介意我给你胡掐的身份。” “很好的伪装。”邢泽道，“不过这里的人如果调查我的话……” 瑞本扫了一圈屋里的人，回道：“别担心。伯克会安排好一切，你不是我们这第一位出现的特别调查员。” 邢泽点了点头，全神贯注地听起了哈里斯的介绍。 旧唱片帮。位于利物浦文化区的帮派组织，他们表面上以经营红酒为业，但暗地里一直都在走私军火和收取保护费，另外还有不确定的情报表明他们在拐卖人口。 在经历了上一次调查后，邢泽对于拐卖人口一直都十分敏锐。他暗中记下了旧唱片帮酒庄所在。 哈里斯讲完后，布雷特继续道：“我们可以从铁锤和大脚入手，他们也算是中层人员，应该可以挖出不少东西。” “那就继续深挖。”刑事侦缉科头儿富兰克林说，“我们手上有这两个家伙袭击李探员的监控录像，这足够关他们一阵了。” 警察们的调查方案邢泽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随便听了一会后便找了一个借口走了出去，瑞本也一同跟了出来。 “和我说说，警司，你们在弗兰克办公室的发现。” “我们去办公室谈。”警司带头往前而去。 来到办公室，瑞本合上们后道：“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奇怪的案子，虽然之前我也和巫师合作过。但……我在那房间找了爪痕，我相信您也一定看见了。” 邢泽点点头。 “是那些魔法生物留下的吗？如果是的话，那玩意一定很大。” “还不能确定。有什么可用的指纹吗？” “鉴定科还在分析，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们找到了弗兰克的枪，滑进了沙发下面。” 这就更加让邢泽确定了袭击者是从背后发动攻击的，“你们检查过窗户了吗？我记得那儿有个安全楼梯。” “检查过了。”瑞本面色凝重地回道，“所有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凶手只能从正门进入，又或者他之前就藏在里面。” 邢泽更认可后者，但整个办公室不算大，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藏身之地，显然凶手用了一些手段。 “弗兰克的家呢？你们去过没？” “去过了，但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他的家同样被人闯入的过。我已经派警员去周边询问了，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了闯入者。” 说到这，瑞本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有什么话就说吧，警司。” “我知道这问题我没权知道，但我还是想问问弗兰克再帮你们查什么？知道一些关键线索会很有利于我们的调查。” “一本书。”邢泽并没有打算隐瞒这个，正如之前说的那样，他需要存留一定的底牌好跟警察交涉，现在是时候打出一张了。 “书？” “没错，一本古老且珍贵的典籍。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莎士比亚的手稿。” “上帝啊。”瑞本感慨道，“这可是无价之物。难怪弗兰克会如此用心。” “我同样有个问题，警司。” “请说。” “你和弗兰克熟吗？恩，让我换个说法吧。他是不是经常来警局？” 作为前侦探的邢泽清楚的知道，干这一行的必须和警察打好关系，这样你才能获得更多的有用的线索和信息，有时候这些线索正是破案的关键。 瑞本笑了笑说：“我也只是见过他几次。一般来说，弗兰克经手的都是一些重案，他和刑事侦缉科的人很熟悉。他很少经手找书这样的活。” “他人怎么样？” “说实话？” “当然，警司。我们可是在查案子。” “能力很强，有些自恋，还喜欢吹嘘，但他确实有本事吹嘘。这小子曾经查出了红手克里斯。你应该没听过那个案子。” “我听过，一个喜欢用受害者的血和手在犯罪现场留下手印的连环杀手。”邢泽道。 他的回答让瑞本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巫师们对我们的事儿不会太感兴趣。” “通常来说是这样没错。”邢泽回道，“但那案子太过有名了，我们那儿也有报纸会报道你们的事儿。” “好吧，跑题了。总而言之，弗兰克的查案的本事不错，如果你想更多了解他的话，可以去刑事侦缉科问问。记得耶兰特吗？” 邢泽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位神色冷峻的男子，“我记得。” “据我所知，他和弗兰克的关系不错，他们一起合作过一个大案。你可以找他聊聊。” “我会的。SUE。” “什么？” “你听过说这个吗？” 瑞本摇摇头，“从来没有。是什么的缩写吗？” “我也不确定。” “你会和我们一起行动吗？我是说，关于旧唱片帮的行动。” 邢泽摇摇头，“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调查。” “好吧，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联系你的。哦，对了，他们带走了尸体，伯克让我和你说一声。” 第268章 重要的线索 耶兰特是那种典型的英国人，穿衬衫，打领带，表情阴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弗兰克？”他对邢泽的问题感到有些意外，“弗兰克的失踪和四尸体案有关吗，探员？” “或许有牵连。”邢泽回道。 耶兰特撇撇嘴说：“可那案子现在不归我们管了不是，那案子由特别小组管了，尊敬的探员，虽然我压根就没见着特别小组的人。” 他的语气透着不爽。不过任何人被莫名其妙地抢走了手头的活都会有些情绪，而且还是在竞争激烈的警界。更何况，四尸体案这种大案一旦破了往往能在履历上添上浓厚的一笔。 但抱怨归抱怨，耶兰特不可能知道案子是被巫师接受了，也不可能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案件的主要调查员。 他只知道邢泽仅仅是一位联系人而已，而他也没兴趣去为难一个跑腿的。 所以耶兰特回道：“弗兰克虽然是个自大的混蛋，但他很有本事。所以每当我们遇上什么棘手案子的时候都会去找到他咨询，或者干脆让他一起加入调查，以志愿警察的身份。” 邢泽拿出笔记仔细记录着耶兰特的话，“他最近来过警局调查过什么吗？我想他既然是这的老熟人了，你们也一定会时不时的帮帮他吧。” 听到这话，耶兰特探长将邢泽拉到了一旁，然后小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探员，你是在指责我滥用职权吗？” “别紧张，朋友，我不是专业职务部的人。我只是想知道弗兰克到底在查什么。” 探长想了想，或许是邢泽电梯里的表现加了分，他压低了声音道：“他有时候会借用警局的档案室，当然，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他权限。 “有一天，我恰好撞上了，就叫他滚出了档案室。不过他倒是和我聊了聊正在查的案子，指望我能通融通融。 “耶稣在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所以亲手把他赶出警察局。你可以去问问前台的威尔逊，他看见了，看得真真切切。” “好的好的，探长。”邢泽对耶兰特扯谎的能力有了一个深入的认识，“你很好的证明了自己是个尽职的警探，这点让我钦佩。但还是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 “哦，当然。”探长继续保持着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那混蛋在查一个名字。确切的说是一个姓。” 邢泽静等着对方说出那个姓。 “金博尔，他想要找一个姓金博尔的人。”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邢泽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熟悉感的。有什么东西要跳出他脑袋，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可偏偏就被卡主了。 “探长，他在被你赶出之前不会找到了几个目标吧，而你又恰巧在看见了他写在本子上的名字？” 耶兰特嘴角露笑，点头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探员，我正要和你说来着。不过名字有点多，你不介意我回去写下来再给你吧。” “当然不介意。”邢泽笑着回道，“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一杯。”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待会让人给你送去，你现在不出去吧？” “不，暂时不会出去。哦，对了，SUE，你听说过吗？” 探长迷茫地摇摇头，“是什么代号吗？” “哦，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问吧。” 靠别了耶兰特，邢泽原本打算去和哈里斯单独谈谈，他对旧唱片帮贩卖人口这事很感兴趣，不过半道上被瑞本给拦下了。 “伯克找您，先生。” 邢泽点点头，往地下档案室走去。 伯克和往常一样，坐在那张柜台后头，那木质的柜台如同是他的壕沟一般坚固。 “坐吧，年轻人。我整理好了一些文件，都是和调查有关的。请原谅，这些东西本应该早些给你，但你也知道，我老了，不像……” “为什么A选了我来调查？” “你说什么？”伯克抬头反问道。 “他已经有弗兰克了。在我看来，这位侦探先生干的还不错。” “但他失踪了。” “但A是在得知他始终前让我来查案的。” “你想说什么，年轻人？记得，这是私人委托。” “很多调查。”邢泽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很多简单的调查正是因为雇主的不坦诚而变得十分复杂。不过，就像你说的，这是私人委托，我也不能多问。” “但你还是问了。”伯克叹了口气，“或许你该问问大狗，作为联络人，他一定知道什么。” “别白费力气了，先生。”邢泽轻笑一声，“J不可能会背叛我。” “你的疑心病为什么那么重？” “我是按时间顺序回答呢？还是按字母顺序回答？” 伯克摇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年轻人。我不是在挑拨离间。我是想说，你那位醉醺醺的搭档或许遗忘了什么。鉴于他差不多把半个身子都沉进了酒缸。” 邢泽琢磨着伯克的话，“我同意你最后一句话，他确实快用酒吧自己淹死了，但他绝不是那种会坏事了的人，我相信他。” “但愿他对得起你的信任吧。”老头将手中的文件转进档案袋，“他在八月十五号来过这，一直待到八月十六号中午才走。” “弗兰克？” “没错。”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看在梅林的份上，年轻人。我都快有七十岁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记得。” “他为什么上这来？如果要查阅警方资料的话，应该去楼上的档案室才对。” “谁知道呢？这地方藏着的东西有些比我还老。”伯克扭头看向了身后密密麻麻的档案柜。 他回过头，看见邢泽正在看他。 “我没问他在找什么？因为问了也是白问，他不会说的。不过我认为他应该是找到了。不过，他没有整理档案盒，所以我还记得那些盒子的编号。117，153，669，34……” 伯克一口气说出了十来个编号。邢泽一一在心中记下。 “还有，他让我买一张去往特尔福德车票。” “特尔福德？”邢泽皱皱眉头，“听起来离着很远。” “确实很远。”伯克说，“十八号早上出发。” 第269章 赴宴 十八号。八月十八号早上两点四十分左右，几名上完夜班的码头工人发现了四具位于排污口的尸体。 两点五十分，包装码头附近的派出所接到报案，两名巡警于两点五十八分抵达现场。 三点十二分，利物浦默西塞德郡警察局的一名探长，两名探员和十来名巡警抵达。 邢泽在心中简单地回忆了一遍整个过程，他向伯克问道：“弗兰克什么时候给你的电话？” “三点。”伯克很确认地回道，“我那会正好起来上厕所，所以看了看下时间，两点五十七分。我接起电话的时候应该是三点了。谈话内容很简单，他要求和A见面，然后还警告我尸体有剧毒，千万不可碰。” 但你还是让麻瓜警察们搬了回来。邢泽心想。伯克接着说道：“电话是从包装码头的公共电话打出的，我们查过了。” “恩。所以他在警察来之前就离开了。”邢泽想起了弗兰克办公室的爪痕。 在地下档案室里邢泽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弗兰克翻阅过的那些档案盒都大多都是流浪者搜救站的刑事事件，盗窃，火灾，抢劫等等。 他为什么要找这些。邢泽暂且还不知，但他把一些自认为重要的信息都记在了本子上。 走出地下档案室没多久，他便收到了一份名单，由一位漂亮的棕发女警送来，单子上的名字都是金博尔这姓。 他依旧还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过金博尔这个名字，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曾经见过这个姓氏。 被强化后的身体让他原本就不错的记忆里变得更加强力，他现在能在短时间内看完一本篇幅不长的，然后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当然，他不会无聊到去干这种事情。对于拥有强力记忆的人来说，懂得如何分配大脑资源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你不能将什么东西都往大脑里塞，就算你记忆再强，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会让你的大脑爆炸，最后导致记忆混乱和交错。 所以，懂得舍弃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就显得尤为重要，就比如邢泽对三天前中餐的吃得什么已是相当模糊，但对那天招待自己的男女主人所说的话还记忆犹新。 提别是在他们打算让孩子在新学期换一门选修课时的表情和神态都被邢泽清晰地印在脑中，根据这些回忆，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出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的大脑可以突破极限。到时候，就算是最为细微的事情他都能记得，就比如金博尔这个姓氏。 他收起名单。暂且放弃了按名单上提供的地址去访问的想法，而是走进了帮派调查组的办公室中。 “呼——”布雷特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特别探员先生。” “你不觉得这作为外号有些太长了吗？”邢泽调侃说。 布雷特笑了起来，“我们正在考虑考虑一个新的外号，在这之前，你就忍忍吧。” “别理他，李探员。”哈里斯把手上的文件丢给了布雷特，“闭上嘴，不然我让你今天加班。” “好的好的，我闭嘴。” “我能帮你什么，探员？”哈里斯转而朝邢泽问道。 “旧唱片帮。”邢泽说道。 “啊。”哈里斯点点头，“我注意到刚刚你和警司都出去了，一定是的演讲太过失败的缘故。” “不。”邢泽尴尬地笑了笑，“我其实更关心旧唱片帮在人口走私方面的信息。” 哈里斯略有些不解，“哦，关于这个。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只有几起人口失踪案和旧唱片帮有关。我更愿意相信这是黑帮的灭口，而不是人口拐卖。” 见邢泽若有所思的模样，哈里斯试着问道：“探员，为什么你会这个感兴趣。” “哦。”邢泽收起思索，“我之前办过几个拐卖人口的案子，所以……” “我明白了，如果我们发现更多，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谢了。”邢泽说，“铁锤和大脚怎么样了？” “他们想要律师。”布雷特插话道。 “看来前路漫漫。” “我们会让他们开口的。”哈里斯十分确信地说道。 一阵敲门声响起，邢泽扭头看去，瑞本警司站在门口，他示意邢泽出来说话。 邢泽和瑞本走进了公共休息室，瑞本给自己的倒了一杯咖啡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可忙的够呛，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下午的咖啡都没喝，天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你要来一杯吗？” “不了。我喜欢喝茶。”邢泽说，“有新的发现了？” “嗯哼，在弗兰克的家里，我们找到了一个隔间，很大的隔间。就像一个小会议室。显然有人在那儿做过什么仪式，地上，墙上有不少魔法阵和符号，还发现了血迹。” “弗兰克的？” “还不清楚，鉴定课的人正在化验。另外，我们还在房子里找到了不少衣物，毛发等等。看起来都不应该是弗兰克的。” “有人在他家住过。” “没错，至少有两个女人。”瑞本说道，“我们发现了几套尺寸不一的内衣。还有，关于那股怪味道。” “怪味道？” “就是那四具尸体上发出的怪味道。我指的不是尸臭味。” 邢泽明白过来，“哦，你闻到的应该是蛇信草的味道，一种巫师世界常见的毒药。” “好吧，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据我所知不会。那种毒药只要不大量入口就没事。” “我在那个隔间里也同样闻到了。” “好吧。”邢泽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明天我去看看。” “要我陪您吗，先生？” “再好不过了。” “能麻烦你，让现场的警察尽可能不去动那些魔法阵和咒文吗？” “当然，先生。我可不想触发什么魔法陷阱。” 在邢泽走出警察局，打算去涡轮酒吧找那位待者时，他看见约翰正靠坐在一辆车上。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喝到晚上。” 约翰耸耸肩膀道：“我原本打算如此，直到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要去一个酒吧见人，正好还欠你一杯酒。”邢泽说，“你来吗？” “没理由不来。”约翰愉快地转过身，等着邢泽开车门。但却听见身后传来了滴滴声。 他扭头看来，只见邢泽摇下车窗道：“我觉得你认错车了。” “该死，它们都长一个样。” 第270章 涡轮酒吧 利用前往路上的时间，邢泽和约翰讲了讲调查的进度。 “魔法阵和咒文？”约翰一脸疑惑，“弗兰克究竟在搞什么？” “应该是他们在搞什么？弗兰克对魔法的水平够他布置魔法阵吗？” 约翰想了想，“那得看是什么魔法阵和咒文了，不过以他的水平来看，施展一些小戏法倒是还行，但布置魔法阵，够呛。” “那就只能说明两件事情，他保留了实力，或者他有一个懂得魔法的同伴。” “就不能是他瞎画了那些法阵？” 邢泽笑了笑，“这样想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去他家看看了。” “我还以为我们现在要去酒吧？” “等酒吧完事了，我们再去。” “哇哦哇哦，可别算上我，小子。我说过了我这次是联络人。” “J，瞧瞧这事变得多有意思了。你不来参合一脚吗？” 约翰看着窗外的风景，撇撇嘴道：“我也很想，不过我得帮你去追查《蛇之牙》，还得帮你去应付那些该死的政客。” “不过别担心。会有人来帮你的。当然，我觉得你更喜欢单干。锁起来，你现在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去现场？直接和我们那位黑人兄弟一起不就行了。” “警察……” “好吧好吧。”约翰叨扰似的摆摆手，“我懂了，我们需要留有底牌，警察总在不经意间隐瞒什么。你的行事风格总是那么多疑，我都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谍报工作。” 邢泽打了下方向盘，“我遇到过不少说谎的人，有些人甚至完全活在自己的谎言之中。所以，疑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听到这话，约翰皱皱眉头，“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呢？作为弗兰克的联系人，还见过了他三次却什么情报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我连自己团队的人都不能相信，我以后还要怎么依靠你们。” 约翰笑了笑说道：“我和那混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我，所以什么都没和我说。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只是告诉我有进展了。没错，就这三字。” “那第三次呢？” “我除了记得把他挂在厕所外。实在想不起其他事了。所以我去故地重游的一次，在那儿喝了点酒，然后想起一些事。 “他说自己需要支援，需要一些专业级的保护。” “专业级？”邢泽点点头，“难怪他不想警方求助，他知道麻瓜警察无法阻挡追杀他的怪物。” “不过那次，我没有理睬他。”约翰说，“他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的。不过现在想来，我当初就应该答应帮他传个话的。” 邢泽看向了约翰问道：“A会派人那救他吗？” “那得看他调查的怎么样了。” 涡轮酒吧。 那位年轻的服务员正坐在吧台，邢泽快步走到了他身边。约翰则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显然他确实没有打算介入调查的意思。 “你迟到了。”服务员说，看了约翰一眼，“那家伙是谁？”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钱带了。” 餐厅服务员笑了起来，“很好。跟我来吧，我们这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这地方与其说是酒吧，倒不如说是蹦迪场更为适合，不远处的台上一支重金属乐队正在竭力嘶吼，台下，白人少女和白人男孩正疯狂地扭动着身子。 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嘈杂的歌声和乐器声震耳欲聋，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邢泽跟着那个年轻人来到了酒吧深处的一个隔间，一进房间，他便感到了到了不对劲。 半圆形的沙发上坐着几个和服务员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在邢泽进来后，其中四个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们相当老练地站在了邢泽的四角。 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那位，头顶有撮白毛，他惬意地吸了一口桌上的白色粉末，整个人靠向了沙发，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这算是什么意思？”邢泽朝那位餐厅服务员问道。 “哈哈，你有两个选择。”那人说道，“留下钱，然后滚出去。或者，我们先把你揍趴下，在拿走你的钱。” “嘿嘿嘿，别那么无趣。”坐在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瞧瞧这个家伙，黄皮肤，哈哈。” 他从沙发上站起，张开双臂继续道：“你瞎了吗，黄皮，你看见这个酒吧有黑鬼，有带颜色皮肤的人吗？你也敢进来。” “我建议你别再说那个词了。”邢泽冷声道，“这关系到你等会会断几根骨头。” “哈哈哈。”白毛放声大笑起来，“瞧他说什么了没？你们听见了吗？”周围的人也跟着乐了起来。 邢泽有些不耐烦地朝之前的服务员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关于弗兰克的信息？” 但回答他的是那个白毛，“抓住他，我要让他跪着求我。” 站在四个方向的人不约而同地扑向了邢泽，一时间，邢泽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蹲身弯腰躲过后面的两人，去往他们的身后。注意左侧的袭击者较矮，蹲下的幅度需要大些，接着快速取过他们腰上的短刀。 右手的刀子飞向左侧的袭击者，他的脚步最快。结论：击中肩膀，伴随惨叫，暂时丧失战斗能力。 左手的刀子飞向右侧的胖子，结论：贯穿胸口，完全丧失战斗能力，急救及时可挽救生命。 注意观察白毛的行动。躲开那个转过身来的袭击者的拳头，向前一步，出拳，击中左脸。结论：颚骨粉碎，目眩耳鸣，脑震荡，丧失战斗能力。 借势旋身，来到另一位袭击者侧面，出脚踢向他的膝盖侧面。结论：骨折，惨叫，身体倾倒。 掏出魔杖，对准白毛的手枪。 “你是疯了吧，用一根树枝对我的枪。”白毛得意地笑了起来，尽管这个东法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干掉了他所有人，但他绝不会料到自己还有一把枪。 只是他还没有得意多久，那把手枪却开始自动分解了，先是弹夹掉落，然后是套筒，击发机座，枪管，弹簧…… 一眨眼的功夫，一把完好的手枪便成了一地的零件。 除你武器咒。邢泽轻笑一声，再给了那个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哀嚎的人一脚，然后走向了那个白毛。 第271章 正确的信息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整个过程几乎在两个呼吸间便宣告结束。所以那位餐厅服务员直到看见手枪分解才算反应过来。 他惊恐地逃向了门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扯了回来，强劲了力道将其狠狠地砸在沙发上。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差点背过气去，后续接连不断的疼痛很快让他流下了眼泪鼻涕。 邢泽收起了魔杖，微笑着拍了拍白毛的肩膀，“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我跪下求你？” 白毛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咽了咽口水，面部抽搐着，不知是该放声尖叫，还是哭泣着求饶。 “你知道弗兰克事情吗？” “谁？弗兰克？请…请高抬贵手，我…我……” “这就好办。”邢泽笑着说道，他快速出击，左手击中了白毛的喉结，后者痛苦却无声地跪倒在了地上。 邢泽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喜欢你跪着的样子。” 随后，他将目光对准了沙发上的那位。 “我觉得…觉得我的脊椎断了，我感觉……感觉不到腿。”年轻人哀嚎道。 “我不需要你的腿，我只要你的嘴巴就行。所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不然的话……” 邢泽扭头看向了那位肩膀中刀，企图爬起来的那人，他再次拿出魔杖，随手挥了下，那柄刀子自个动了起来，那个可怜人再次惨叫着躺回了地面。 “好了，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二十分钟后，邢泽走出了隔间，他疑惑地看了看过道，带着满腹地疑问迈出了第一步。 待他走到外厅的时候，看见约翰正在吧台独自一人喝酒。 “我错过了什么吗？”邢泽走到约翰身边，看着那些昏倒地上的人。 “他们太吵了。”约翰说。 “真的吗？所以你对整个酒吧的人都施展了一个大型昏睡咒。” 约翰喝了一口酒，“哦，你是指这个？有几个人莫名其妙地想要袭击我，当然他们没能成功。之后，整个酒吧的人就像疯了一样涌向了我。 “该死，我不得不用了一次杀手锏，然后正如你所见。”约翰用手指点了点四周。 “我明白了。”邢泽走向了店里的电话机，用它给警局和医院打了电话。那个胸口中刀的胖子意外的活了下来，大概是厚实的脂肪层抵消了刀子的部分冲力。 至于其他人，都被邢泽施展了魔法昏了过去。 “里面又发生了什么？”等邢泽打完电话，约翰问道，“我听见了惨叫声。” “一点小麻烦。”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嗯哼，玛格丽特餐厅……” “我知道那地方，我去哪儿找过弗兰克。” “没错，弗兰克喜欢那餐厅，几乎把那地方当成了会客厅。根据那儿的经理告诉我的，他在六月七号，七月十五号分别去过餐厅。 “但这些信息都是错的，那名服务员在抄录给经理的时候，自作聪明地改掉了信息，以方便之后可以敲诈我。 “实际上，弗兰克在六月二十三号去过餐厅，订了两个位置。不过，另一个人并没有出现。之后，他去了餐厅后门，和总厨师长还有一名女士聊了很久。 “那服务员在餐厅二楼的阳台吸烟，正好看见了他们。根据他所见的，弗兰克和那位女士起了争执，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但在七月二十五号，他们再次回到了餐厅，这一次还带来了另外两个人。” 约翰拿起酒瓶往杯里添了点，然后说道：“这么说你的怀疑是对的，弗兰克并不是一个人在调查案子。” “鉴于他受到了某些东西的追杀，召集人手也是应该。你还记得具体时间吗？他向你提出要专业的保护？” “这你倒真是问到我了。”约翰低头想了好一会，才回道：“七月二十六日。” “你确定吗？” 约翰十分确定地回道：“我记起了那间酒吧的酒保对我提起过日子，但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上去的。瞧啊，喝点酒还是能让我想起一些事情来的。” “在他召集人手之后。这就表明，弗兰克不认为他的那些同伴可以阻挡追杀他的东西。” “那个服务员有说那些人的外貌吗？” “算上弗兰克和之前跟他闹翻的女人的话，一共两个女人，四个男人。其中两个男人长得十分健壮，剩下那位看起来像是学者。女人的话，其中一个短发，和弗兰克闹翻的那位看起来很有钱。 “其他信息的话，我还得稍加整理。你也知道的，J，人的记忆并不可信。更何况还牵扯到了那么多人。” “你总是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怀疑。”约翰调侃道，“那么，这些人呢？如果弗兰克有一个团队的话，那总不能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吧。” “也许他们都是死了，那四具无名尸体。” 约翰放下了酒杯，惊讶地看向了邢泽，“看在梅林的份上，你确定吗？” “还不能确定。”邢泽回道，“但直觉告诉我，弗拉克不会平白无故地去往尸体所在的现场。他没有什么理由前往那边，除非那四具尸体和他有联系。” 酒吧外头响起了警笛的声音，紧跟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带头的是瑞本。 “上帝啊。”他小声惊叹了一句，“这儿发生了什么。” “集体嗑嗨了。”邢泽解释道。 瑞本会意，立刻吩咐手下开始处理现场。 邢泽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别担心，警司，我们的人会确保他们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另外，这儿的人都值得你好好审问审问。” “我会的，先生。明天需要我去接你吗？” “还是我去找你吧，警司，正好我也想去见见罗姆。” 听到这话，警司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点点头道：“这样再好不过了。” 说完这些，邢泽和约翰走出了酒吧。 “你确定不和我去弗兰克家看看吗？” 约翰止住了脚步，挠挠头道：“见鬼，邢泽……” “我可能会需要一点专业的意见。” “好吧好吧，最后一次。”约翰最终还是同意了。 第272章 咒文 弗兰克的住所在商业区的一栋中高端的公寓楼中，相比较他的办公室来说，他的住所倒是宽敞不少。 公寓的门外守着一位麻烦警员，但很快就被一个沉睡咒给解决了。邢泽拉来一条椅子让他瘫在了上面。 “伯克应该多派点人的。”约翰说，“既然这儿有魔法阵和咒文的话。” 邢泽倒是不觉得什么，他伸手打开了屋里的灯道：“伯克自有他的打算，我倒是对他很感兴趣。和我说说他的吧，J。” 约翰耸耸肩膀，“没什么可说的。和班森一样，他最初也是一名傲罗，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被密钥厅招募。之后便一直都在密钥厅干事。 “你也看见了，他老了，所以就退到了这来当了一名联络员。不管是密钥厅，还是魔法部都会在麻瓜的重要部门安插人手，以方便在第一时间掌握重要的信息……” “比如他们什么时候对我们发射导弹？” 约翰笑了笑，顺手从衣袋里拿出酒，“差不多吧。瞧啊，血印。” 邢泽看向了用于隐藏隔间的书架，在架子的侧面有一个半个血手印，他抽了抽鼻子说道：“你闻到了吗？” “什么？威士忌？” “蛇尾草毒的味道，还是没有消散。” 约翰收起酒壶，使劲闻了闻周围，空气中确实有一些淡淡的蛇尾草毒的味道，但已经很不明显了。 “你可真是狗鼻子。” 邢泽走进了那个隔间，顺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他看到布满墙上的各种法阵和咒文。 约翰虽然在推理方面没什么本事，但在魔法上的学识却远高于邢泽，他走到房间中间转了一圈，指着其中一个魔法阵道：“抵御恶魔法阵，是阉割版的。” 接着他又指了指另一道咒文说：“遮掩魔纹，但少了最核心的一道咒文。恩，看来这些人在魔法学识上还很稚嫩。至于其他的一些，特别是画在书架后面的那个，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邢泽仔细看了看那些奇异的咒文和魔法阵，他皱皱眉头说：“他们在魔法上确实不怎么样。但在梦境知识上却很有一套。” “让我猜猜，小子，你是想说这些我不认识的咒文都和梦境有关？” “其中一些在班森的笔记上出现过。”邢泽走到了书架跟前，“诺登斯战印，可以用于抵抗强大的梦境之物。但……但有些残缺。” “你难不成把班森的笔记都看完了？” 邢泽扭过头，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看在梅林的份上，那些翻译稿足足有砖头那么厚。我觉得你应该交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哈哈，很有意思。”邢泽拿出笔记临摹下了几个较为重要的咒文和魔法阵，随后撕下交给了约翰。 “伊德温也许能够知道些什么，带回去让她看看吧。你还能记得弗兰克有提过SUE，或者其他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SUE？”约翰将纸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没有。我和他见面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互相挖苦和嘲讽。” 看着陷入沉思的邢泽，约翰拍了拍他的背道：“对不住了，我帮不上你什么。”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更何况，线索还没有断，它现在只是杂乱而已。” “在我看来已经断了。弗兰克下落不明，他的团队，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现在估计正躺在韦斯特的解剖台上。而弗兰克调查出来的所有资料也不翼而飞。” “一共六个人，J。但只有四具尸体，除去弗兰克不说，还有一人。” “可同样不知所踪。” “别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恩？” “玛格丽特餐厅的总厨。” 约翰的眼睛微微睁大，他说道：“弗兰克和那女人谈话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场，他肯定知道什么。” “另外，弗兰克最近在追查一个姓金博尔的人，他去过警局的地下档案室查阅过资料，我猜测应该和这有关。他还让伯克买了一张去往特尔福德车票。” “特尔福德？我记得那地方在威尔士南部，就在铁桥附近。” “你知道那地方？” “它离赛文河谷很近。”约翰喝了一大口酒，“有一座钢铁桥，是英国第一座完全由钢铁建成的桥，就在河谷的上流。所以那地方也被称为铁桥。你知道的，班森…… “我明白了。” 约翰摆摆手道：“你不明白，小子。听我说，那地方邪门的很，只要和那河谷扯上关系的准没有好事。我觉得你还是……” “放弃调查？” “不不。就做做样子，犯不着那么上心。调查几天，或者两个礼拜，然后告诉A你失败了。他一定会另找人继续下去。” 邢泽摇摇头道：“你了解A吗？” “没有，但也不想去了解。” “可我们都知道一点，他不喜欢无用之人。” “所以，我才要想尽办法让我们在魔法部能够获得更多的支持。” “这是你的工作。”邢泽说，“我的工作就是让他不会短时间内影响到我们，好让你们能够完成工作。” “你可能会丧命。” “也许。鉴于上一次调查，情况远比下这次要糟糕。我想我能挺过去。” “好吧好吧，听力你的。”约翰妥协道，“但别忘记了，如果你死了，圆桌会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你把我说的像是什么吉祥物。”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 利物浦的清晨还是被迷雾所包围。邢泽抵达瑞本家的时候，太阳正好升起，薄雾开始缓缓消散。 他停好车子，上前按了按门铃。 没多久，瑞本警司就给他开了门，“欢迎欢迎，先生，我想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吧。” 他将邢泽带到了餐厅，一位黑人女士正在灶台忙碌。 “嘿，亲爱的。” “嘿。”沃夫林太太抽空转过身对邢泽笑了笑，“早餐马上就好，我希望你不建议吐司和香肠。” “当然不。”邢泽在餐桌旁坐下，“罗曼不来吗？” “他还在睡。”瑞本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顺手翻开了手边的报纸，“但我觉得他是在躲着你。” “瑞本！”沃夫林太太皱眉叫道。 “好吧好吧，不谈这个。你看过今天的报纸了吗，先生？” 邢泽摇摇头。 警司将报纸推给了邢泽，“媒体正在大肆报道那四具无名尸体。” 第273章 一些推断 “十八号发现的尸体，今天已经是二十号了，警司。”邢泽拿过报纸看了看，“他们现在才开始报道，已经是相当滞后了。” 瑞本轻笑一声道：“也是，不过我更希望他们能再慢点，我们现在可没精力去应对媒体。” 沃夫林太太把早餐拿了过来，“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会保守秘密，不然的话，这个世界可就简单的多了。” 她拿起手边的果汁朝邢泽问道：“来一点吗，邢泽先生？” 邢泽点点头，把自己的玻璃杯递了过去。 “比起尸体，我们还在早餐时间的时候谈论点其他轻松点的话题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感谢您，先生。” 看着一脸糊涂的邢泽。沃夫林太太解释道：“我有不少亲戚在雷文斯卡村。” “哦。”邢泽点点头，“我希望他们没事。” “大多数，大多数。”沃夫林太太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没有你们，他们都会死。” 邢泽点点头。 “亲爱的。”瑞本伸手按住了自己妻子的手。 沃夫林太太反手握住了自己丈夫的手，“没领到胡子，瞧我说了什么。请用餐吧，先生，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之后的话题就变得轻松了很多。邢泽发现沃夫林太太是一位相当有修养的女士，她在很多问题都有独到的见解。 她毕业于霍格沃茨的赫奇帕奇学院，对麻瓜研究学习相当感兴趣，毕业之后为了更好的研究麻瓜，而进入了麻瓜的世界。 “布巴吉教授。”她说道，“她那会还是教师，但充满了干劲，她总是会和我们描述一个美好的世界，一个巫师和麻瓜和睦相处的世界。” “她现在也会。”邢泽笑着回道。 “不过这很难做到，是吧？” “巫师们……巫师们让自己躲在墙后，而麻瓜们则不愿接受新的事务。在我看来，顿时间内这个美好的未来是不可能实现的。” “抱歉，我得去拿下自己的装备。”警司插话说，他站起身身子，亲了下自己的妻子，然后走向了书房。 “但不能放弃希望。”沃夫林太太说，“或许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会等来那一天。” “也许吧。” “罗曼，先生。他是个好孩子，但也很敏感。他所处的环境让他十分在意他人的目光。请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我理解。不是每一个斯莱特林都那么可恨，也不是每一个拉文克劳都会那么聪明。任何人都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为此我曾付出了很重的代价。所以没什么能改变我的原则。” “感谢你的理解，先生。” …… 上午八点多，瑞本和邢泽抵达了弗兰克的住宅。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所以全程邢泽都跟着警司，听着他讲述一些发现。 “我们在沙发上找到了一些血迹，那块靠垫和坐垫已经送去鉴定中心了。另外，女人的衣物我们是在主卧发现的。其他人衣服，书房找到了一些，客房也有发现。 “初步判断，这儿至少住了六七个人。弗兰克如果不是在开派对，那就是组建一个团队。不过我不明白，从这走上五分钟就有一家不错的旅馆，他们为什么不上那去住。” 因为外面没有必要的保护。邢泽在心中说道。 “就是这。”瑞本在隔间前停下，“要不是一个警官抽出了书架你的一本书，我们根本发现不了这个隔间。” “那家伙应该去买彩票。” “我也是对他这么说的。” 两人走进了隔间，邢泽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番问道：“你们拍了照片吗？” “是的，都拍下了。我会让人给您送去一套。” “这就再好不过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不是魔法阵的专家，等照片洗出来后我会拿去咨询专业人士。” 说着话，邢泽走出了隔间。 “警司，你不介意我问问你接来下的调查吧？” “当然不。”瑞本说，“我正想和你聊聊这个。根据现在的情况看，弗兰克有一支团队。我猜测那四具尸体就是他团队中的人。” “是因为蛇信草毒吗？” “对。尸体上残留了蛇信草毒，而这里也有。这太过巧合了，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弗兰克中毒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然后又前往了自己的办公室。 “从铁锤和大脚的供词来看——是的，他们招供了——哈里斯他们审了他们一晚上。弗兰克应该是去拿调查资料，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旧唱片帮会对那些资料感兴趣。” “看来他两只是奉命行事。” 瑞本点点头，“没错。这也是让我们头疼的地方。” “接着说，警司。” “我现在很担心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追查下去。”瑞本看向了邢泽，“很显然，弗兰克所招惹的东西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所以我想要征求下您的建议。” 邢泽想了想，然后从戒指中取出了那份名单，“你们可以从不这么要紧的事情查起。我有理由相信，弗兰克正找寻找一位姓金博尔的人，但我没办法一个个去访问，那实在太花时间了。” 警司接过名单看了看，点头说：“我明白了。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说实话，我也不想那么快的结束调查。那些记者会想苍蝇似的汇聚过来，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 警司的推断和邢泽的差不多，除了在弗兰克中毒前往办公室这一点上。如果是那样的话，邢泽会在那间紧凑的办公室闻道蛇信草毒的味道。 所以，邢泽更愿意相信，沙发上的血迹和书架的手印来自另一个人，弗兰克团队中的一员。 不管十八号的那天晚上他们经历了什么，这位幸存者逃了出来，他回到了这里，见到了弗兰克。 之后弗兰克前往了现场，应该是去确认是否还有幸存者。然后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想要带走自己的资料。 他知道自己也被盯上了。他会去哪儿？回到这吗？ 突然间，邢泽脑中浮现了SUE这三个字，啊，没抽，他们或许还有一个禁忌庇护所。 第274章 目击者 邢泽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正如瑞本所担心的那样，魔法世界里的东西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更何况，这或许还牵扯到了梦境之物。 他并不想将太多无辜之人牵扯进这种事，他不像伯克，能够将麻瓜完完全全当成工具来用。 “你们询问过附近的人了吗？” “重要的一些已经做过笔录了。稍等……”瑞本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记事本翻阅起来。 一会儿后，他回道：“我们询问了楼下的房东，对面那户人家，还有楼上和楼下的住户。不过笔录还在整理，需要一点时间。等我们回到警局应该就能拿到了。不过我想您应该想亲自问问那些人。” 警司说着从笔记上撤下了一页递给了邢泽，他续道：“我整理了一份主要嫌疑人的名单。” “多谢。”邢泽说，“那我们先从房东开始吧。” “不不，房东不住在。他把房子交给了管理员打理。我们可以去找公寓管理员，她就在住在一楼靠近大门的那间。” 邢泽看了看名单，点了点头。 公寓的管理员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士，她那张从门缝中透出的脸上带着不耐烦和猜忌。 “警察。”瑞本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示意管理员打开门。 房门再次合上，接着传来了咔嚓咔嚓的门栓转动声，随着最后一声啪，房门完全打开。 “昨天我就和警察聊过了，把知道的都说了一遍。”管理员不客气地说道。 “以防你又记起了什么。”邢泽走进了屋子，一眼就看见了屋里的雕塑，“你是个艺术家？” “不，只是糊口饭吃。”管理员用手背擦了擦脸，白色的石膏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几道痕迹。 邢泽看着那尊还没有成型的雕塑问道：“我们在来确定下你昨天的话而已。” “有什么意义吗？” “确保真实性。很多目击者会信口雌黄，二次访问可以很大程度上杜绝这种问题。”警司解释道。 管理员摊摊手道：“你们不能因为我是一个穷人就怀疑我说谎吧？这也太歧视了。” “与其对我们冷嘲热讽，小姐，倒不如配合我下。这样你就更快回去创造你的大卫了。” “你们想问什么？我都说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说了。弗兰克，是的，他可能是个好侦探，但绝不是一个好房客。” “为什么那么说？” “通常来说，我不会在意住户把一些人带回公寓。虽然房东不想让自己的公寓看起来像是那些下等楼房，是人是狗都可以进出。但谁有朋友不是。 “可那位侦探先生这次做得有些过火了，他带了五个人去自己的公寓，他们还住下了。上帝啊，这事要是让房东知道了，我恐怕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我可没钱再找一个像这样的公寓。你们也看见了，我不过是个穷困的雕塑家，要不是兼职管理员……” “所以你上楼去询问了，时间是七月二十五号，对吗？”瑞本打断了管理员的抱怨，把话题引向了正规。 “没错没错。我上去询问了，但他们根本没给我什么好脸色。” “他们说了什么？”邢泽问道。 “都是一些污秽之词，让我滚什么。还有一些我完全听不懂，可能是暗语什么的。” “暗语？” “是的，听着像，但我不知道。我想过把这事告诉房东，但他们中的一位给了我点钱，让我别声张。他给得还不少，所以我就……这些昨天我都和警察说了。” 邢泽绕着客厅走了一圈，管理员的住所并不大，一间客厅，也算是餐厅。灶台位于门口，最里面还有一间卧室，就那么简单。 “你还记得那些暗语吗？” 管理员摇摇头，“不太记得了，我去记那些干嘛？” 瑞本翻了翻笔记，插话问道：“那个给你钱的人。你说他戴着眼镜，棕色头发，看起来像是一名学者？” “嗯哼。”管理员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她朝瑞本示意了下，不过警司指了指自己的口袋，表示自己有烟。邢泽则是摆摆手拒绝了。 “没错。他看起来是那种典型的书呆子，文绉绉的。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他的态度是那五人里最好的，所以我对他的影响很深。” 邢泽漫步走到了灶台附近，他用手敲了敲门边上的格栅窗户，尽管上面沾满了油渍，但勉强还能看清外面。 一些公寓的房东会把原先的登记台改造成一间小公寓出租，就像这间一样。一般来说，这种小公寓租会被当成管理的住所，门边上的格栅玻璃能够很好的看到外面租客的动向。 “你还能记起其他什么事情吗，女士？任何细节，再好好想想。” “我真是想不出什么了。” “他们从七月二十五号搬进来后就没有再出去吗？” 管理员依旧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房客。” 邢泽吸了一口气，转身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女士。不然的话，我或许会把实情都告诉房东。到时候，你恐怕就得搬出去了。”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管理员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邢泽往后走了几步，指了指脚下道：“这儿，这儿地板的颜色明显和周围不一样，说明有人经常会站着这。” 管理员轻笑一声道：“那又如何？我得在那儿做饭。” “做饭的话。”邢泽往前几步走到了灶台前面，“我觉得你应该站在这。而不是站在连锅都拿不到的地方。” 还未等管理员说话。邢泽便继续道：“当然你可能会说你站在这切菜。但你得解释解释为什么有几块玻璃沾上了石灰。” 邢泽又走回了先前的地方，他俯身靠近玻璃，其中一只手正好位于那几快沾上石灰的玻璃附近。 “你就是这样看外边的房客情况的，不是吗？”他说，“另外，这个位置正好被一块木格栅挡住，所以外面的人很难会注意到你。” 管理员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深吸了一口烟道：“我只是…只是喜欢在那地方找灵感而已，至于石灰，房间里各个地方都有石灰，我……我他妈是个雕塑家。” 第275章 识破 瑞本朝管理员走近了几步，他高大的身躯十分具有压迫感，“女士。如果我们发现你有所隐瞒……” “我说过我是在找灵感。”管理员叫道，“该死，你们到底想什么样？出去，快出去，我还有一堆活要干。” “保持这个姿势找灵感很难吧？”邢泽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木质格栅的一侧，然后放到鼻下闻了闻。 “如果石灰还不能证明的话，这个，”他敲了敲格栅，“上面的黑色焦油应该是被你的烟给熏出来的。你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对房客的动向毫不在意。相反，你对房客们的动向很感兴趣。 “你看到弗兰克带着一堆人进了自己的公寓。处于管理员的职责，也出于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你上楼询问。不过对方的态度算不上好，你被赶了出来。 “所以你打算把这事交给房东来处理，就在你想要打电话给房东的时候。那个学者模样的人送来了封口费，他想让你保持沉默。你很聪明，所以很快就明白这会是一条好的财路。 “于是你开始格外关注那六人的动静。试图再发现一点秘密，好敲上一笔。或许你早就在那么做了，恐怕这儿的房客都有秘密掌握在你手中。” “呵呵，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朋友，所以你对房客们带人回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谁能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你记录了下来。” 说到这，邢泽的目光移到了位于石膏工作台上的棕皮笔记上，“都在那上面，对吗？我绕了客厅一圈，唯独走到那附近的时候，你显得格外紧张。” 管理员和警司都将自己的注意放在那本笔记上。 “女士。”瑞本沉声道，“我建议你站着别……” 但管理员丝毫都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猛地朝工作台上的笔记扑了过去。不过，瑞本比她更快，在她拿到笔记前就抱住了她。 “放开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放开我。我要起诉你们，起诉你们两个！” 邢泽摇摇了头，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之快的崩溃，或许是大块头的瑞本还有他身上的那套制服带来了足够的压迫感。 警司很快就制服了管理员，“冷静点，女士，冷静。”他说道，“我们对你记录别人隐私这事不感兴趣。” 一番说辞之后，管理员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她坐在地上喘着气，神色紧张地看着邢泽，还时不时瞄上一样那本笔记。 瑞本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她。 随着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那位女士的呼吸逐渐稳定，她咽了咽口水道：“让他出去。” 瑞本扭头看向了邢泽，“女士，我们是警察。而且我向您保证，李警官……” “我能告诉你全部的真相。但如果他在场，我什么都不会说。你选吧。” “我去外面找点喝的。”邢泽识趣地说道，“不过你最好说实话，女士。不然，下次我再来，事情可不会那么好收场了。” “恶魔！”管理员小声嘀咕了一句。 邢泽走出公寓，漫无目的看着四周。尽管天气很热，但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无意中，他看见了一家杂货铺，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接着，他从从戒指中取出了一根水果棒棒糖放进了嘴里。莉莉从美国给他寄来了一整箱的糖果，除了留下了几袋作为自己的零食外，剩下的都被他当成期末考试奖励分发给了学生。 他穿过街道，径直走向了那家杂货店。 看店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大约二十多岁，他的头发是典型的三七开，时下最为流行的款式。 “想要点什么吗，先生？” “给我一包烟吧。”邢泽说道。 “什么牌子？” “万宝路。” 店员很快就在身后的柜台上取下一包放在了柜台上。 邢泽拿出钱，随口问道：“你认识弗兰克吗？住在街对面公寓的侦探。” 年轻的店员点点头道：“当然认识，他可是大名人啊。” “他来这买烟吗？” “当然。” “他抽得应该不便宜吧？” 店员扭头指了指说：“他抽555。但大多数时候都抽雪茄。” “雪茄？” “对，多尔赛码头，他常买这个牌子。有时候也买雷蒙阿龙。” “他最近有买过其他烟吗？” 店员有些迟疑地看看邢泽，“先生，我不明白。” “只是好奇。我最近打算写一篇关于私家侦探生活的报道。” “啊，你是记者？” “不是，是学者，民俗学的。” 店员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显然邢泽一本正经的胡扯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好吧，我…我听过。弗兰克，恩——弗兰克，他最近确实在我这买了不少烟。有健牌，555，总督，还有云斯顿。” “云斯顿？”邢泽想了想，“那应该是美国的香烟吧。” “对对，我们这也买美国烟。骆驼。云斯顿，好彩等等。” “真有趣，他一个人要那么多牌子的烟干吗？” 店员耸耸肩膀，“也许是想试试哪款适合自己，又或者拿去送朋友？那次他买得很多，起码买了得有七条烟，还有一些雪茄。” “他一个人来的吗？” “不，不是一个人。” “让我猜猜，是一位戴着眼镜的斯文人，年纪大概和弗兰克差不多。” “不是。”店员摇摇头，“跟他来的有两个人。” 听到这话，邢泽眼睛一亮说道：“和我说说那两人长什么样。” “可…可……先生，我还在工作。”年轻人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柜台后面的员工门。 邢泽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十英镑的纸币放在了柜台上，“和我说说，然后这钱就是你的了。” 年轻人看向了那张纸币，他的喉头动了动，接着小声说道：“两个壮汉，其中一个稍矮些，但也差不有一米八多。他的眼神很吓人，我想他应该是当过兵什么的。” “另一个呢？” “恩——另一个的话，除了结实外，就没什么特别了。他的那胳膊简直比我大腿还粗。” 邢泽点点头，把那张十英镑的纸币推向了店员。 第276章 暗语 在那位店员收下那张十英镑纸钞后，店门的铃铛再次响起，几位新的顾客走进了商店。 邢泽想了想还是说道：“在我来两根雪茄，多尔赛码头和雷蒙阿龙的，弗兰克常抽的那款。” 把玩着手里的两根雪茄，邢泽走出了店外，街道上堵起了车，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烦不已。 瑞本从公寓楼小跑着走出了出来，他站在街道上找寻着目标，最终看到邢泽正穿过车流往他这边赶来。 等到年轻的巫师到了跟前，他打趣道：“我不知道您还喜欢抽雪茄。” “不不，我戒烟很久了。”邢泽将其中一只雪茄放在鼻下闻了闻，“你对雪茄有研究吗，警司。” 瑞本脸上浮现出你认真吗的表情，他从邢泽手中取过一只道：“虽然我的皮肤没有那么白，但我这儿土生土长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哪个英国男人会不懂雪茄。” 说着话，他把雪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看了看包装道：“多尔赛码头，英国区发行版。法国货，不常见，从哪儿买的?” 邢泽指了指那家杂货店，顺便把另一只雪茄也递给了瑞本。这次警司花了好一会后才说道：“雷蒙阿龙，46环，超级雪茄，真有趣。” 瑞本将目光投向了那家杂物店，“是那家店吗，先生？” 邢泽点点头。 “那我就不得不怀疑，那店在走私雪茄，或者是在贩卖假货了。” “什么意思？” “雷蒙阿龙这牌子虽说很常见，但也不是这种小店能够销售的。一般来说，你得上专门的雪茄店才能买到。更别说多尔赛码头了，这玩意更稀有。” “他们那儿还卖美国香烟。” “啊，很好。”警司把雪茄还给邢泽，拿出笔记下了地址，“我等会让人来查查。破不了大案，找点小案子破也成。至少别让那些兔崽子闲着。 “另外，我们能确定弗兰克的团队一共有五人，算上他的话就是六个。不过只有四具尸体，我很好奇，还有一位去了哪里？” 一位黑人能够坐上警司的位置必定会有一些本事，显然瑞本和那些稀里糊涂的探员不一样，办公室里安逸的生活虽然让他的身体不如以前那么健硕，但他的脑子依旧好使。 “我在想，先生，要不要派人去那个排污口看看，那儿宽敞的足够藏下好几具尸体。” “你认为凶手是通过排污管道将尸体搬运过去的。”邢泽收起雪茄道，“但我想说，车子不是更快吗？” “结合初步推断的死亡时间，我让手下的警员在包装码头询问了一遍，那个时间段并没有什么大车子经过附近。何况，如果有用车子搬运尸体，不远处就是码头，那些工人一定会有察觉。 “您也看到了，先生。那些尸体除了浮肿外没什么其他损伤，所以不太可能还是从上面丢到下面去的。而通往那个排污口的只有一条路，如果想要搬运尸体的话难免会被工人看到。” 邢泽咧嘴而笑，“真不赖，警司。我没想到……” “八年警探，先生。”瑞本笑着说道，“我可不是每天靠混日子才当上警司的。不过，还是比不过您。刚刚在屋里的那番推理，精彩。” “不过是猜测而已。要是那位女士不咬定不承认，我们毫无办法。” “感谢她没有坚韧的精神。话说回来，先生，有必要查查污水管吗？还是说，有什么魔法能够瞬间将物体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邢泽想了想道：“确实存在这种魔法，但不常见。我觉得还是检查下污水道吧，或许会有意外的发现。但…但小心点，警司。目前我还不能确定这事到底牵扯到了什么。” “我会的。”警司点点头，随后看向了街道，他无奈地说道：“这还得堵上一会，您还想问问其他人吗？” “管理员小姐的证词够用吗？” “很详细，详细到我打算通知警员留心她了。” “那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她吧。”邢泽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馆。 “我同意。”瑞本眯起眼看着那些下车骂骂咧咧的司机们，在看到他这位穿着制服的人后，立刻变得规矩了很多。 这家茶馆颇有格调，服务员询问了他们所需的东西，瑞本点了一杯混合红茶，邢泽则是和往常一样，简简单单地一杯绿茶。 “您不抽烟，也不喝酒，就连茶也只是喝单一茶叶。”警司看着邢泽说道，“您看起来和这个国家简直格格不入。” “我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警司，我是个异乡人。”邢泽回道。 瑞本笑了笑道：“我看出来了。生活不易。” “生活不易。那么，都有什么线索？” “布鲁托，大力水手，粉红女郎，居里夫人外加一个莎士比亚。” “让我猜猜，管理员女士用这些词指代了弗拉克团队里的人。” “没错。” “有什么需要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八月十五日，他们出去采购。根据我们的间谍女士所见，他们应该是采购了大量的五金用具。” “五金用具？” “对，就像是要去哪儿搞装修。另外，我还抄录了那些所谓的暗语。我记得记查一个叫SUE的地方？” “对。” 瑞本拿出笔记翻开，然后推向了邢泽，“看看有没有切合的。” 邢泽拿过本子看了看，脸上逐渐浮现起了惊讶之色。 “我知道这种表情。”瑞本有些担忧地说道，“准不是什么好事。” 邢泽合上了笔记，沉吟片刻道：“外面的车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警司。” “嗯？” “车。弗兰克的车上哪儿去了？另外，那家杂货店的店员曾经见过那两个大块头，光靠弗兰克一辆车可塞不下那么多人。” “两辆车子。” “也许是三辆，粉红女郎，她应该不差钱买车。但我没有在公寓外面看见停车位，这条街道有些年岁了，两边的古老建筑让它难以拓宽，所以才会经常堵车。” 瑞本眉头紧锁，他很快懂得了邢泽的意思，“我立刻让人去查附近的停车场，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些人。” 邢泽点点头，把笔记本推给警司，上面所谓的暗语已被他记在心中——土著，NPC，跑团，副本…… 第277章 孽缘 喝完手头的茶后，邢泽和瑞本走出了茶馆，堵车已得到缓解，邢泽打算去玛格丽特餐厅看看。 那些暗语部分邢泽看不明白，比如跑团，COC这一类，但绝大多数他都懂，那是只会出现在未来的用词。 也就是说，弗兰克组建的团队全是穿越者。如果说那些尸体就是团队里的人，那么他们的身份就很难被查清，毕竟他们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过，查明他们的车子和车牌，或许就能追踪到这些人的行踪，只要他们在某个停车场停过车。警方会进行一一排查，尽管这样的效率会非常低。 “复数穿越者。”邢泽坐在自己的车中沉思起来，“副本？NPC？这些人难不成是把这个世界当成一场游戏了吗？真有意思。如果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游戏，那通关之后会怎么样？” 邢泽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手刹，“要是游戏失败又会怎么样？抹杀？还是遣返？” 想到此，邢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也许我找了回去的办法，至少有了重要的线索，他心想。 不过，一只飞来的猫头鹰打断了他的思路。邢泽摇下窗户，伸出手，猫头鹰停在看他的手上。这是一只私人信使。 邢泽从它的嘴上取下了信件，是圣芒戈的韦斯特治疗师寄来的。 信中说他有一些发现，想要让邢泽过去看看。看来餐厅之旅需要暂时缓缓了。 邢泽把车子停在飞路网点附近，然后直接传送到了圣芒戈医院的接待大厅，正当他在前台做登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邢泽先生，真是巧啊。” 随着声音，亚瑟·韦斯莱出现在了邢泽的面前。 “韦斯莱先生。”邢泽有些惊讶，“你来看病吗？” “不不，不是我。是乔治。”亚瑟道，“他在驾驶魔法汽车的时候，被车子弹出来伤了腿，我带来他看看。” “哦，那可真是不幸。” 亚瑟满脸忧愁，他小声道：“可不，莫丽很生气，她想让我趁早解决了那辆车子。我也觉得那车子放在家里实在太过危险……” “等等。”邢泽打断了韦斯莱先生的抱怨，“你要留着那辆车子。” “什……什么？哦，您可真是个贴心的人，先生。但用不着安慰我，我已经决定销毁那车子了，尽管有些可惜。” 看在梅林和上帝的份上了，你要是把车子报废了，哈利·波特这学期该怎么去学校？ 邢泽左右看了看，然后靠近了亚瑟道：“听我说，韦斯莱先生，那辆车，那辆车是魔法和科技完美融合的体现，你不能就这么毁了它。或许你可以给它再安装一些必要的安全设备。” “安全设备？” “对。比如隐形助推器，隐形助推器和隐形助推器。” 亚瑟有些疑惑地看向邢泽道：“哦，先生，您说了三次隐形助推器。” “没错，有人说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隐形助推器能够让车子在白天就飞上天，而不被麻瓜们说看见。当然其他安全设备也是必要的，这样一来，你或许就能说服你妻子了。” “啊，真是个好主意。您真是个天才，先生。” “只是一个小小建议，您用不着如此客气。” “说回来，您来这干什么，先生？” 邢泽将填好的表格交给了护士，“来检查下身体而已，最近我有些睡不好，想要开点能够安抚睡眠的魔药。” “好吧，最近的年轻人都有睡眠问题，照顾好您自己，先生。” 邢泽点点头，他告别韦斯莱先生，朝着阿克曼的办公室走去。 对尸体同样感兴趣的不止他一人，阿克曼的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是个女人，是个熟人。 她有一头淡金色的头发，一对琥珀色的眼睛，精致而小巧的嘴唇，当然还有那副冷漠高傲的神色。 “韦斯特去处理一些事情，恐怕我们得等上一会了。”艾丽·沙菲克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脚步。你走路总是匆匆忙忙的。” 邢泽拉过椅子坐在了大小姐身边，“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坐在办公室处理圆桌会的事务。” “我原本打算如此。但约翰说你哭着想要一个搭档，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打赌他不是这么说的。” “他怎么说重要吗？”艾丽扭头看向了邢泽，“重要的是我来了，你脆弱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有没有这种可能？正是因为你来了，我才会流泪。” “感动的泪水？” 邢泽撇撇嘴，不打算继续和艾丽争辩下去。作为圆桌会的金主，艾丽想去哪就去哪儿，根本无需经过他人同意。 可恶的资本家。邢泽在心中小声骂道。 “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大小姐道，“但我得告诉你，你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们还是讨论案子吧。” 大小姐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十分钟后，邢泽将目前调查的进展告诉了艾丽，当然他没有说穿越者的事情。 艾丽皱眉问道：“这是一个私人委托，你告诉这些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相信我。A在决定请我调查的时候，一定是做好了委托被泄露的打算。另外，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雷科和伊德温正在调查有关《蛇之牙》的信息，不过……” “信息很少？” “是的，班森的笔记上也没有提到过什么。” “伊波恩之书的残卷呢？” “没有。至少我们拥有的残卷上没有提及。” “也许我得去斯莱特林家族问问。但他们绝不会给我过多的信息。感觉像是在浪费时间。” “看来又是一场错综复杂的调查，你确实需要一个搭档。” 邢泽没有搭话，在圆桌会的所有人中，他最不想的就是和艾丽搭档。除去他们两人会不断挖苦对方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一次的雷文斯卡之行差点就要了艾丽的命。 邢泽不能再冒险让她参与到调查中来，至少不是在一线。不过显然，这位固执的富家小姐似乎不懂放弃为何物。 第278章 骚乱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大小姐率先开口道：“我听见了那个声音。” 邢泽疑惑地看向了她。 “在我昏迷之前，我脑海中有一个声音。”艾丽呼出一口长气，“听起来像我过世的母亲。” 艾丽似乎陷入了回忆，她不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前方发呆。 犹豫了下后，邢泽还是开口问道：“它说了什么？” 听到声音的艾丽突然回过神来，她的眼睛微微下垂，小声说道：“它希望我能自我了断。” “啊。”邢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才会肆无忌惮地将自己使用自己的魔力。”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母亲。但我的身体不不听我使唤。我恨这种感觉，那种无力感让我很不爽。”艾丽搓着自己的双手，带着不甘，屈辱和愤怒。 邢泽戒指中取出一颗水果糖递了过去，他无奈地说道：“你得习惯这种感觉。你得承认，身为一个个体，我们有时候很渺小。” “所以我才来找你。” “以挖苦我的方式来寻找自信？” 大小姐咧嘴笑了笑，她伸手接过糖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魔鬼吗？” 你难道不是吗？邢泽在心里嘀咕一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骚动，先是几声尖叫，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大小姐疑惑地说道：“是我想的那样，还是……” 在回答之前，邢泽已经冲到了房门一侧，“希望不是。不然的话你下句就会说我是一个移动的灾星了。” 他小心推开房门，看向了过道，不远处的地方趴着一个人，而他的背正被一个自立起来，类似奇幻电影中的蜥蜴人所踩住。 “你看到什么了？”艾丽靠近邢泽小声问道。 “很难形容。”邢泽说，“但我确定有麻烦了。” 艾丽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盔甲护身。“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不会无聊。” “感谢你嘴下留情。” 说完这话，邢泽推开门冲了出去，他预先准备好的魔法射向了那怪物，但那东西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笨拙。 在邢泽冲出房间的那一刻，它便立刻抬起来扁平的脑袋，谨慎地看向了来人，不知是处于本能，还是它敏锐的直觉。在魔法到达之前，它忽地跳上了天花板。 那道昏昏倒地咒击中了走廊上的一个废弃医疗用具桶，紧跟着一声嘶叫到来，那怪物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邢泽的头顶。 迅捷的反应，敏捷的速度。 怪物跳了下来，挥手打向了年轻的巫师。邢泽早有防备，他抬手挡下了这一击，附着的蓝喙减轻了不少力道，但邢泽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不俗的力量。 “让开！” 一声叫喊传来，邢泽用劲推开了怪物，自己往边上跳去，猛烈的火焰几乎席卷了大半个过道。 那如大号自立蜥蜴一般的怪物惨叫着想要往后逃命，邢泽挥动魔杖，一道魔咒击中了怪物，但却没有起什么作用。 艾丽责备地瞪了邢泽一眼，后者摊摊手，一脸无辜，他怎么可能料到那东西还对魔法有一定的抵抗力。 就这一会的功夫，那怪物便跑出去不少路，邢泽只得快步追了上去。 圣芒戈的诊疗区乱成了一团，治疗师和患者都在惊慌失措地逃命，在那只怪物造成严重伤害之前，邢泽追上了它，并用黑刃结果了它的性命。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正在找你邢泽。”韦斯特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养的宠物跑出来了？”邢泽看着地上蜥蜴人尸体问道。 韦斯特摆摆手道：“梅林的胡子。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成什么了？疯子？邪教徒？”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难让人不想联系到那些人。” 韦斯特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白大褂，明白过来，“啊，它们杀了我的一个同伴，这是他的血。” “它们？” “没错，还有两只，我看到其中一只往临时手术室去了。” “医院守卫呢？” “分开去追了。” “明白了……”邢泽正要说去手术室看看，大小姐早已逆着人群往那个方向去了。 “快跟上，邢泽。”她催促一句。 “等完事了，我们得好好谈谈。” 韦斯特点点头，“相信我，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聊。” 追上艾丽的时候，行程差不多过了一般，慌乱的人群在医院守卫的帮助下躲进了就近的病房。 “看起来像是蜥蜴。”艾丽停下脚步，抱起一个孩子将其交给了被人群挡住的母亲。 那个调皮的男孩一定是从大人们的裆下爬了过来，他运气很好，连一点踩伤都没有。 “我觉得更像是蛇。”邢泽回道。 “我还从没有见过有四肢的蛇。” “事实上，有传闻说迷惑亚当夏娃的那条蛇就有，还长者翅膀。只是后来，上帝为了惩罚它，剥夺了这些。” “很有意思解释，不过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大小姐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医院守卫，两人紧紧脚步上前查看。 “死了。”邢泽伸手测了测地上守卫的脖子道，“你那边怎么样？” “一样。”艾丽回道，“整个喉咙都被扯烂了，不可能还活着。” 邢泽盯着自己这边尸体后背的爪痕陷入了沉思。 “走了，得快点找到那东西，要不然的话还会死更多人。” 在两人抵达手术室的时，邢泽见到了一位老熟人——亚瑟·韦斯莱，他神色匆忙地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快速前行。 “嘿，韦斯莱先生！”邢泽朝他叫道。 亚瑟转过身，右手静静地握着自己的魔杖，在见到叫他的人是邢泽后，他突然松了口气。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先生。你得帮帮我。” “发生什么事了？”邢泽一边问道，一边赶到了亚瑟身边。 “我…我找不到他们了。” “冷静点，先生。你找不到谁了？”艾丽挥动魔杖，给亚瑟施展了一个安心心神的魔咒。 “是…是我的儿子，弗雷德和罗恩，还有哈利和赫敏。” 邢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亚瑟，“怎么会？” “乔治需要打个石膏，这要一点时间。所以我就给了弗雷德一点钱，让他带着孩子们去买点吃的。” “我们得先找到这些孩子。”邢泽对艾丽说。 “你是BOSS，你说了算。” 第279章 蛇 整个圣芒戈医院有两个小卖部，其中一个位于住院部，还有一个位于等候区，从距离上看，那几个孩子应该会去住院部的那个。 邢泽让亚瑟去等候区那边看看，鉴于人群大部分都涌向了门厅，那儿估计会有不少守卫确保安全，至少比起住院部要安全不少。 “亚瑟·韦斯莱。”大小姐说道，“我记得他人还不错。为什么不让他和我们一起行动？” “去前厅那边会更安全。你也看见那两个守卫了。”邢泽俯下身子，“那个所谓的蜥蜴人拥有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力量，一旦被近身就会很危险。” “别忘了，它们还有一定的魔法抗性。”艾丽也凑了过去， “你带手帕了吗？” 大小姐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精致的手帕递了过去，邢泽接过手帕往地上抹了抹，然后拿起看了看。 手帕里有一些透明的粘性液体，就像胶水一样，不用仔细闻邢泽也能注意到那股蛇信草毒的味道。 “看起来像是鸡蛋清。”大小姐皱眉道。 邢泽直起身子，指着地上的透明粘液道：“蜥蜴人留下的，看方向，它也去往住院部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艾丽摆摆手，厌恶地看了眼那块手帕，“送你了。” 医院的小卖部空空荡荡，几个货架倒在了地上，商品洒落一地，从被撞开的门来看，显然那个蛇人来过此处。 “我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那东西一定来过这。”艾丽四下找寻起来，“提高警惕。” 小卖部并不大，艾丽很快就检查完了所有的地方，她松了口气道：“至少那些孩子没来过这。” “恐怕你错了。”邢泽从一个货架底下取出了一副眼镜，“他们来过这。”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喊传来，大小姐率先冲了出去，邢泽紧跟其后。 “这边。”邢泽确认了方向，快步而去。 尖叫声是从一间空病房传出来的，两人赶到的时候却没有发现那只蜥蜴人，倒是找到了尖叫的来源——赫敏。 这些孩子躲在一张床铺后头，而哈利正仰头对着天花板说着什么，他用词和语调很奇怪，邢泽之前从未听过。 不过，大小姐倒是认出了那种奇怪的语言，她小声道：“蛇佬腔。” 孩子们看见了邢泽，弗雷德还是比较冷静，他悄悄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邢泽眼睛微微向上瞄了瞄，他看到了那个怪物，白色的身躯上布满鳞片，猩红的蛇信进进出出。 它像是被哈利吸引了，将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在了那个男孩身上。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进来的邢泽和艾丽。 邢泽用魔杖指向了那只怪物，艾丽也同样。病房里无法使用什么大型魔法，两人选择了指向性的强力魔咒。 魔法长枪出自邢泽之手，束缚套索来自艾丽，不过两道魔咒只有套索命中，长枪躲了过去。 比起之前遇到的那只蜥蜴人，这只白色的蜥蜴人似乎更强壮，也更灵敏，这从刚刚死去的那两个守卫身上便能看出。 那个被扯掉喉咙的巫师被随意扔到在了一边，想要这么扔掉一个成年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至于他查看的那个守卫，他身上的魔法长袍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货，但至少抵挡一些普通的刀剑伤害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那些致他于死地的爪痕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只蜥蜴人的力气足够大，爪子也足够锋利，要么它能够破除魔法。 从袭向自己的利爪来判断，邢泽更愿意相信第一种可能。套索没能完全束缚住那怪物，它发出嘶嘶的叫喊，倒过身子袭向了邢泽。 年轻的巫师矮身躲过，就地一滚挡在了孩子们的跟前。大小姐使用套索是真确的，方才那只怪物并没有被哈利吸引，它微微弓起的后背和不断吞吐的蛇信都是攻击的前兆。 至于它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或许是在判断哈利是不是它的同类。所以，以它灵敏的反应和敏捷的速度来看，想要用单一的魔法击中它显然没什么可能。 而束缚套索如同一张渔网，是为数不多能否在这个时候派上用上的范围魔法。 “调用魔力。”邢泽叫道，随后快速冲向了那怪物。 “不用你说！”大小姐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她调用魔力，让套索变得更大。 那怪物显然有些智慧，它立刻转移了目标，朝着艾丽而去，不过邢泽并没有让它得逞，他一脚踢向了那怪物的侧身，将其踹飞了出去。 艾丽的套索也终于完成，蜥蜴人猛烈地挣扎起来，那张布满利齿的嘴一张一合，嘶鸣声不断。 “它在求援！”哈利突然叫道，他看起来相当虚弱，大概是使用了太多的蛇佬腔给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少的损伤。 邢泽微微皱眉，他听到了头顶传来的窸窣声。通风管道！他的脑袋顿时闪过这个念头， “艾丽，躲开！”他发出警告，但一个阴影从艾丽头顶的管道出口跳了出来。 那玩意的速度很快，快到邢泽来不及救援，尽管他在第一时间赶向了艾丽。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阴影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随着一阵响亮的噼里啪啦的声，袭击者的身形一顿，这点时间足够邢泽了。 蓝喙化作长鞭，直接绕上了那只蜥蜴怪物，随着邢泽一扯，那怪物被拽了过来。 它试图反抗，但被邢泽一脚踢中面门，直接踢晕了过去。 应该是最后一只了。邢泽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朝孩子们叫道：“快走，离开这，去门厅。韦斯莱先生在那儿等你们。” 等孩子们离开，邢泽才看向网中的怪物，它依旧还在挣扎，艾丽的加大了魔力的输入，让套索变得更加牢固。 “有什么主意吗？” 邢泽皱皱眉头，蓝喙化作黑刃刺进了那怪物的头颅。 “真是简单明了的答复。” 就在邢泽打算解决剩下的那只蜥蜴人时，却发现它已经没了呼吸。 第280章 尸体 骚乱来的快，去的也快。随着罪魁祸首们的伏诛和守卫们的妥善处理，整个医院逐渐恢复了正常，现在只等魔法部的傲罗来收尾即可。 邢泽把眼镜还给了哈利，蹲下身子小声问道：“它和你说了什么？” 哈利接过眼镜，用自己的长袍袖子擦了擦，“我听不懂，好像是什么大蛇…圣物，幽…什么来着。” 邢泽微笑着拍了拍男孩的头。 不远处，弗雷德正和拄着拐杖的乔治兴奋地说着刚刚的事儿，特别是他用霹雳弹丸——这玩意他原本打算用来炸学校马桶——击中那怪物的举动，这一点被他说得绘声绘色。 那些长得像蜥蜴人的怪物并没有给人造成多大的精神压力，这恐怕和魔法世界存在神奇动物有关。马人，人鱼，小精灵妖等等类人型生物在魔法世界颇为常见，大伙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韦斯莱先生正在检查最后一个孩子——罗恩，他得确保孩子们毫发无损，要不然的话，莫丽一定会活撕了他。正好他们还在医院，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可以直接去看治疗师。 这场短暂的骚动让不少人都受了伤，大小姐和一些医务人员一起帮忙安抚着老人和孩子，不过她长袍上闪亮的沙菲克家族纹饰，很好的表现了他们家族的格言——沙菲克家族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感谢梅林，你们都完好无损。”亚瑟检查了完了罗恩感慨道，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儿子一脸郁闷。 邢泽在心里微微一笑。不管是原著和电影，韦斯莱一家对于哈利更像是自己的家人，在这些孩子来到前厅时，亚瑟第一个检查的就是哈利，第二个是赫敏。之后才是弗雷德和罗恩。 而对于弗雷德，亚瑟的检查可谓敷衍。大概在这位父亲心中，这两闹腾的双胞胎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就没事，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活着就好。 当然，双胞胎也早已习惯这一切，他们在家的魔法实验时不时就会发生事故，不是炸了玻璃，就是毁了地板，要不就是把对方轰出了房间。 这个暑假，因为来了哈利·波特，这两小子就又有了不少可玩的点子，他们带哈利去花园抓地精，去池塘钓青蛙，还常常溜进亚瑟的工作间捣鼓那些收缴来的魔法道具。 邢泽不禁心想，要不是巫师世界出色的医疗水平和各类包治百病的魔药，恐怕这两小子都死过去多少回了。 不过对于罗恩而言，自己父亲的举动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到底是不是亲身的。好在，孩子的心思如同善变的英国天气，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一茬，转而和哈利讨论起刚刚蛇佬腔的事情来。 “多谢，先生，多谢。”亚瑟拉着邢泽的手不住道谢。 邢泽一边微笑，一边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艾丽，“你该去谢谢沙菲克小姐，韦斯莱先生。没有她，光靠我一个人也救不出这些孩子们。” “当然当然。”亚瑟招呼过孩子们，“孩子们，让我们去谢谢那位善良的女士。” 在他们走前，赫敏跑到邢泽身边小声道：“先生，你又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如果家访算是秘密任务的话，是的，我已经干了快一个暑假了。但你是第一个发现的。” 女孩有些嘟嘟嘴道：“您知道我在说什么。既然你不肯回答，我也不会多问。但请你小心点，互助同盟会的人似乎在搞什么小动作。” 莱娜·卡斯特嘛。邢泽点了点头道：“多谢你的提醒，格兰杰小姐，我会注意的。” 在魔法部的傲罗抵达之后，邢泽才和艾丽一同去见阿克曼，或者说是韦斯特治疗师。 “啊，终于，我们终于能够好好谈谈了。”韦斯特推了推自己厚厚的眼睛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去解剖室说吧，在这我不确定能不能给你们解释清楚。” 在韦斯特的带领下，两人跟着来到了解剖室。虽然这地方被作为第一现场封锁了起来，但守卫傲罗在看见邢泽后立刻让开了身子。 时至今日，邢泽已不再是那个备受歧视的异乡人。不管是之前事件带来的名望，还是约翰在魔法部的暗中运作，他俨然成了为了魔法部的一个名人。 当然，抵抗和诋毁的声音依旧存在，但至少在魔法法律执行司他已经站稳脚跟。 那位年轻的傲罗守卫应该是来自魔法家族，他同时也认出了艾丽·沙菲克，尽管此时那道闪亮的家族纹饰已消失不见。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道。 艾丽摇摇头道：“别让外人进来就行，也别对其他说我们来过着。” “一定。”傲罗满口答应道。 虽然不知道他的答应会有多少诚意，但比起之前待遇而言，邢泽对此已是相当满意。 韦斯特带着他们走进了一间溅满鲜血和弥漫了腥臭味的解剖室，室内的整个场面让人联想到了B级血浆片的那些恶心场景。 艾丽伸手想要去拿手帕捂嘴，但手伸到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帕送给了邢泽。好在，韦斯特识趣地递过口罩和橡胶手套。 这种医疗口罩和麻瓜们的不同，它在内部添加了一些魔药，带着清新香味的魔药可以有效的中和恶臭，不至于让人被臭味熏晕过去。 整个圣芒戈医院采用了魔力和电力两套系统，以应对不同的情况。韦斯特戴上口罩，走进解剖室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打开了魔力系统——房间的电力系统在之前被摧毁了——排风扇重新运作起来。 邢泽看着房间里的四具尸体，正是利物浦的四具无名肿尸。除去在解刨台上的那具外，其余三具的肚子从内而外完全炸开，如同被人开了膛的肉猪。 但尽管肚子破开，邢泽却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任何内脏器官，他稍稍走进了一些，就连肚子里面也没有脏器，在那里头都是类似白色明胶的液体。 虽然有口罩的魔药作为缓冲，排风扇也已经打开，但他还是闻到了那股剧烈的蛇信草毒的味道。 艾丽也上前来观瞧，她皱着绣眉问道：“这就那几具被摆成S形的尸体？” “是的。但他们之前还很完整。”邢泽面色凝重地回道，他开始明白那些古怪的蜥蜴人是打哪来的了。 第281章 蛇人 韦斯特随手拿过解剖台上的一把镊子，夹起了一颗眼珠，“可怜的尼克，愿他在阿瓦隆安心”他道，随后将那颗眼球扔进了垃圾桶。 “让我猜猜。”邢泽看着溅满地板和侧面白墙上的鲜血说道，“这些应该都是那位尼克的。” 韦斯特撇了眼侧墙道：“你可真是给我送来了几件好礼物。好了，我想你们应该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话，韦斯特用镊子夹起了尸体中的一些白色明胶物，“简单的来说，这四具尸体都被当成了宿主，有人在他们身体中安放了某种生物的幼体……” 韦斯特顿了顿，看了看两人的眼睛，接着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可能还是会不明白，举个例子吧，就像寄生蜂。” 大小姐顿时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些尸体的体内被产卵了，刚刚那些怪物就是从尸体中而来的。” “就是这样。” 不用韦斯特的举例，邢泽也能明白个大概，毕竟在他来的那个世界寄生人类这种题材的恐怖电影层出不穷，其中最为经典的便是异形。 但有时候，现实往往会比和电影更为精彩和离奇，如同现在的情况来看，异形所能做到的，这些蜥蜴人同样能够做到，而且还做得更好。 异形孵化之后，起码还得需要一段时间的成长期，而从骚乱的时间上来看，这些蜥蜴人从“娘胎”里出来便具有了杀死一个巫师的能力。 虽说这个巫师只是一个治疗师，战斗能力也和一个普通麻瓜差不多，但他同样是个成年人。 试想一下，自然界中，不，应该说就连神奇生物界都没有什么生物能够一出生便具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这根本有违常理。 “但这有违常理。”韦斯特说道，可他的语气之中却透着兴奋，“牛羚的幼崽出生后就会奔跑，这是刻写在它们基因中的本能。而这些怪物，好吧，其实我更愿意称它们为蛇人。 “它们出生之后便能战斗，而且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它们的成长速度简直无与伦比。我去看过那三具蛇人的尸体了，在从尸体中破肚而出的时候，它们不过才有我手臂膀般大小。 “而在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便长到如同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般。再看看现在，那只白色的已经长得和你差不多高大了。” 邢泽耸耸肩膀道：“也就是说这些玩意没有幼年期。” “是的，太奇妙了，不是吗？”韦斯特把手上的镊子抬高，“再看看这个，这些原本应该是脏器，但现在已经被消化酶给分解了。” 大小姐往前几步，探出脑袋看了看尸体内部，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尸体的胸腔部位。 有时候，邢泽不得不承认，这位富家小姐一点都没有那种养尊处优的娇气。这一点，在那次前往禁林调查独角兽的死亡时，他便已经察觉。 不过想到这是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姐，邢泽心里也就释然了，或许在其他姑娘围坐在花园喝着下午茶，谈论着各个家族的帅哥时，这位姑娘很有可能在解剖青蛙，或者研究什么禁忌的黑魔法防御术。 “肋骨也有部分不见了。”艾丽疑惑地说道，“这些消化酶还能分解骨头？” 韦斯特放下镊子，提醒道：“请小心点，沙菲克小姐，我们还没能确定这些消化酶的分解能力到底有多强。但，但正如你看到的，它对骨头同样起作用。” “就像蜘蛛。”邢泽插话说。 “更像是蛇。”韦斯特说，“但远比我们目前已知的消化酶强上太多。众所周知，食物是在胃酸和消化酶的共同作用下被消化的，但我们没在尸体内部发现酸液。我猜测这是为了保护胚胎能够顺利成长。” 邢泽取过一柄手术刀，从尸体内部挑起了一张薄膜，“这是？” “胎衣。”韦斯特回道，“应该是用来保护胚胎不被消化酶所腐蚀，还有毒素的侵害。” 艾丽看了看橡胶手套上的粘液，皱眉问道：“毒素？是蛇信草毒吗？” “哦，不，不是。最初，我们也认为这些人是死于蛇信草毒，但经过解剖后发现，并不是。 “虽然在气味上和蛇信草十分相似，但这是一种全新的毒素，我们对这种毒素完全没有头绪。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些毒素类似蛇毒。 “不用太担心，小姐，我们已经对尸体做过处理了，消灭了毒素的活性。这些毒素应该是用来保护这些尸体不会被其他动物破坏。” 大小姐这才松了口气，她接着说道：“看起来，你们已经解剖了一具怪…蛇人的尸体。” “是的。在做尸检的时候，我发现了尸体中的胚胎，万幸的是，它还没有完全成熟。说起这个，这些胚胎最初应该只有鸡蛋大小，由食道进入人体，我在尸体的食道上发现了撕裂，大概是送入胚胎时造成的。 “总之，胚胎抵达胃部，以胃作为孵化场，然后再灌入消化酶，从酶的效率来看，只需二十个小时左右便能彻底溶解整个内部脏器。” 韦斯特的手指在尸体肚子上转了个圈，“全部溶解，这些溶解后的胶液便是胚胎成熟后的营养来源。根据推断，胚胎会在二十四个小时左右成熟，并戳破胎衣吸取养分。 “还记得那两只较为瘦小的蛇人吗？它们来自两位女性，大概是尸体内部的营养不足以支撑它们的高速成长，它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邢泽想起了那只偷袭艾丽的蛇人，导致它死亡的绝不会是费雷德的霹雳弹丸，也不可能是他的一脚，现在疑问解除了。 “这能说明什么，韦斯特先生？”艾丽有些不明白。 “一种可能。”韦斯特严肃地说道，“这些蛇人是被催熟的，正常来说，它们的孵化周期不会那么短，所需的营养也不是一具尸体就能提供。所以，我不得不警告你们，这种未知的生物拥有高超的生物科技，至少要比我们领先数个世纪，或许还不止。” 第282章 四具尸体 韦斯特的话让艾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邢泽，后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看着我？” “我是觉得你在吸引一些奇怪生物方面很有能力。” 邢泽认同地摸搓着下巴说：“所以你才老是喜欢跟着我。” 大小姐嘟嘟嘴，不再说什么。 邢泽转而向韦斯特问道：“我其实更关心这几具尸体是的身份。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没有，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治疗师十分肯定的回道：“我查查了牙医记录，还收集了一些指纹，但都没有任何信息。” 巫师也看牙。在看似落后古板的魔法世界中，其实很多东西都和麻瓜世界相同，特别是在医疗方面。 无所不能的药用魔药和医疗咒语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和副作用。从本质上来说，魔药的煎制和中草药差不多，但副作用却比中草药高上不少。 所以，在很多疾病的治疗上圣芒戈和其他巫师医院都会采用一些麻瓜的办法。而魔法研究在这方面的研究中一直都在尝试将麻瓜的医疗技术和巫师的医疗技术相结合，以创造出一套独有的混合体系。 “我只能告诉你一些推断，从牙齿的模磨损程度和骨头发育成熟来看。这位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棕种人男性，短发，六英尺四英寸，肌肉健硕，可以看出在长期锻炼。牙齿泛黄，长期吸烟导致。 “死亡原因是呼吸肌麻痹而亡。他的体内被注入了大量的未知毒素。目前能够知道的是，这种毒素能够造成全身麻痹和幻觉，我猜那个幼体就是在这时被放进去的。 “根据个人体质的不同，在十到十五分钟后开始攻击神经，造成死亡。其余人的死亡原因都大同小异。哦，对了，他的右侧小腿有咬痕，接近人类，但我猜应该是某种猿猴。” “猿猴？”艾丽一脸困惑，“猴子能和蛇一块生活吗？” “或许在梦境中，它们会手拉手在夕阳下一起奔跑。” 大小姐白了邢泽一眼，这个直男一本正经地说冷笑话的能力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韦斯特咳嗽了一声，好让话题回到正轨，他指着另一具尸体道：“白人女性，红长发，五英尺八英寸，年龄同样在三十左右，牙齿整洁，应该有做长期护理。腿脚皆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挫伤。” 接着是第三具尸体，同样是位白人女性，年龄要年轻不少，韦斯特推断她在二十三到二十六岁左右，黑长发，后背有钝伤，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断裂，从不规则的伤口判断，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掉。” 最后一具尸体是一位白人男子，六英尺高，三十五岁上下，是四具尸体中受伤最多的，他的后背有几道爪痕，脖子上也有被咬的痕迹。右腿腿骨断裂，右手掌粉碎性骨折。 韦斯特指指他左腿道：“他的左小腿有一块钢板，应该是之前受伤后镶嵌进去的。我会去麻瓜那边再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人的身份。 “至于那些蛇人尸体。希望魔法部不会转交给魔法研究会，要不然的话，我就等不到进一步的信息了。” “我让约翰去沟通沟通。”艾丽说。 韦斯特点了点头道：“说起这个。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但沙菲克小姐，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给我准备好研究室，这样余一来就不用借助圣芒戈了。 “你也知道我们不用老在这研究那么危险的东西。像这样的骚乱不会是最后一次。还有，我确实不想再继续看门诊了，那些患者，我是说，部分患者蠢得令人发指。我无法忍受给猪看病。” “就快了，韦斯特先生。”艾丽回道，“密钥厅的批复已经下来了，资金也在正逐步到位，很快你就能重新组建一支自己的团队了。” “这大概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对于邢泽来说，韦斯特的科研团队组建的越迟越好，毕竟一旦组建完成，第一个被研究的就是他。 …… 圣芒戈的骚乱引来了魔法部的注意，这对于委托而言可称不上是什么好事，好在负责调查的是老熟人——阿尔弗雷德·马尔福。 两人是在门厅处见到这位年轻傲罗的，他正忙着和医院的守卫队长交流整件事情的经过。 看见了邢泽和艾丽后，他将询问守卫队长的事务交给了自己的副手，自己快步走向了那两人。 对于邢泽，阿尔弗雷德从未放弃。虽然那天在沙菲克庄园的舞会上他们没有什么机会交谈，但他一直都想要找机会和这位雷文斯卡村的英雄好好聊聊。 对于艾丽·沙菲克他也同样没有放弃，尽管这位性格古怪的贵族小姐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额，应该说是干劲十足。 “那些尸体被摆成S形有什么说法吗？”艾丽朝邢泽问道，可还未等邢泽有所回答，她便自语道：“一些部落，不管是麻瓜和巫师也好，神奇动物也罢，都会有奇怪的献祭崇拜。 “很有可能，这是一种献祭。献祭给那些蛇人神明的一场仪式。你觉得如何？” “还是等会再聊这个话题吧。”邢泽回道。 阿尔弗雷德来到了两人跟前，他和善地打了个招呼，“上午好，两位。我能问问你们来这干吗？” “这是医院。”大小姐回道，“我想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推测出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 “同时受伤了？”阿尔德雷德面露疑惑。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只是凑巧碰到而已。”邢泽打起了圆场，“我来看看失眠。至于沙菲克小姐，她来看自己的精神状况，最近她总是很焦……” 邢泽的话还没说话，艾丽的手肘便狠狠地打在了他的侧腹。 “我明白了。”看着忍痛微笑的邢泽，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 “你明白什么了？”大小姐怒气冲冲地问道。 年轻的傲罗尴尬的笑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额，您来医院的……” 大小姐挺直了后背，“我真是怀疑你是怎么当上傲罗的，马尔福先生。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要是傲罗办公室的人水平都和你一个样，我可真是担心英国魔法界的未来。” “可是……是邢……” “没有什么可是了，先生。请别在挡着我们了，和你们不同，我们可有正事要去办。”说罢，艾丽冷着脸从阿尔弗雷德身边走过了过去。 邢泽拍了拍年轻傲罗的肩膀，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第283章 后厨 “或许是一个警告。”在走出医院后，邢泽突然说道。 艾丽疑惑地看向了他。 “刚刚的问题。”邢泽解释道。 艾丽明白过来，她咬着嘴唇思索了会道：“我不明白，你从何看出？” “那些尸体最初会被送去麻瓜警局解剖，想想看，聪明的小姐。那些蛇人，要是出现在麻瓜的警局势必会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而根据韦斯特的话来看，这些是蛇人最终都会死去，说明它们都是是一次性产品，目的仅仅造成足够的混乱。如果依照你的理论，作为献给神明的祭品，何必在里面存放胚胎？那四具尸体就像是四枚定时炸弹，时间一到。砰——。” “有些道理。”艾丽松开嘴唇，她洁白的牙齿上沾上了一些口红，“但你不能排除也许正是需要这一些列的仪式，那些胚胎才能完全孵化。而且要是麻瓜们提前打开礼物，那你所谓的炸弹可就成为了哑炮。” 邢泽笑了笑，“别忘了，小姐，尸体上可还带着剧毒呢。” “很好，我们有了分歧。接下来怎么办？很显然，四具尸体依旧没有身份，那位大侦探弗兰克也还是下落不明。似乎所有路都被堵上了。” “你饿吗？” 对于邢泽的问题，艾丽抬手看了看手表道：“我不介意早点吃这午餐。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玛格丽特餐厅，当然，我请客。” “你是在约我吗？”艾丽挑挑眉毛问道。 “只是想要为刚才的冒犯做个道歉。” “好吧，我想也是。玛格丽特餐厅不错，他们那儿的淡奶香蕉冰淇淋派很有名。”艾丽认同道。 “不过那儿需要预约。但我想你应该是餐厅的会员吧。” 艾丽点点头，“没错。我不禁好奇你在打什么主意，邢泽。” …… 那块仅有邢泽两指宽的蛋糕要价二十英镑，这还是只是一道甜点而已，正餐一定更贵。邢泽有些后悔说出自己请客这话了。 这个时间点的餐厅没有什么人，算上邢泽他们仅有三桌客人。不知是处于报复，还是戏弄，艾丽点了不少听名字就知道价格昂贵的菜品。至于邢泽，他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份香煎鱼排。 有了大小姐会员的身份，他们无需预约便能进来用餐。前台经理还是那位，至于他的副手，从之前的那位男服务员换成了一位更为年长的女性。 经理一眼便认出了邢泽，他询问起上次的事来，邢泽随口编了一个谎话，并表示那些信息帮上弗兰克先生的大忙。 艾丽心领神会的没有戳破邢泽的谎言，还恰当好处的补上了几句。贵客的话更是让经理信心十足，他向两位客人保证，餐厅会帮助任何有需要的客人。 正菜上来的时候，艾丽还只是吃了三分之一的甜点，她吃得优雅又缓慢，如同在欣赏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好了，我的大脑和内心都得到了充足的能量。那么，就让我们聊聊吧。”艾丽用餐巾在嘴角轻轻摁了摁说。 “你想要知道什么？” “这一顿饭需要支付近三百五十英镑，我没让他们开酒，不然的话价格会更高。我担心你有没有能力支付。” “A给我不少启动资金，三百金加隆。” “早知道我应该让他们开一瓶酒的。”艾丽嘴角露笑，“玩笑到此，告诉我这顿饭的真正企图。别再拿道歉这种滑稽可笑的借口来搪塞我了。 “我不怎么认为你对刚刚的冒犯会感到歉意。那么请我吃饭便另有所图，当然你也不可能是想要泡我。” “也许我就是想泡你呢？” “哦，是吗？”艾丽用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看向了邢泽。 不到半分钟，邢泽便讨饶道：“好吧好吧，说实话。我觉得这儿的总厨知道些什么。所以想要和他谈谈。” 大小姐收起了妩媚的眼神，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啊，我想起了了。你说过，弗兰克和那位女士见面的时候，总厨也在场，还是全程。” “原本我打算直接从后门进门问问他，但如此做有些冒险。正好今你来了，我便想都了一个主意。” 艾丽伸手阻止了邢泽继续说下去的打算，“等我吃完午餐你在揭晓谜题吧，我不想毁了这难得的好心情。” 在他们用完餐后，前台经理亲自过来结算账单。在支付费用之前，艾丽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今天的烤羊排做的恰到好处，我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羊排了。如果可以，我们想去后厨亲自感谢总厨。” “感谢你们的好意，尊敬的先生，美丽的小姐。不过后厨……” “现在没什么人，不是吗？我相信后厨不会太忙，我也相信总厨会乐意见我们的。” “可……” “没什么可是的，经理，不过是一次友善的道谢而已。如果这都不被允许的话，我实在怀疑事情传出去会对餐厅造成什么影响。” 经理的鼻子上渗出汗珠，大小姐的几次打断和极快的语速让他根本没多少时间反应，他仅仅是明白了最后一句的含义。 同时他也想到了这位客人的身份，极少数拥有黄金会员身份的贵客。在短暂的权衡之后，经理答应了这个请求。 在付完餐费之后，他带着邢泽和艾丽来到了后厨。此时，总厨长正在检查一盘新出炉的鹅肝。 厨房里其余的厨师们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在这些目光下，经理走到总厨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总厨师长扭过头看来，他长得相当结实，国字脸，微胖。 “哦，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在迟疑了一会后，总厨笑着说道，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在轮到邢泽和总厨握手时，邢泽小声说道：“弗兰克先生要我向你问好，总厨。” 这话让厨师长微微一愣，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邢泽趁机又说道：“我想你也应该听过四具尸体的事情，他们死状凄惨，可我从你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悲痛之色。” “你…你在说什么，先生？”总厨收回了自己的手，脸颊微微抽搐。 大小姐悄悄地将魔杖握在了手中，周围厨师们的目光已越发不对劲。 第284章 调查员 后厨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紧张，那些厨师们看向邢泽和艾丽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待新鲜的食材。 “犯不着如此。”邢泽半举双手道，“我们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此事，先生们。” 前台的经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站在一旁几次想要张口出声，但却没有一次成功，紧张的气氛让他鼻子上的汗珠变得愈加细密。 “把鹅肝带出去吧，阿马尔。我想要和这两位客人聊聊。” 经理点点头，伸手取过那盘鹅肝，然后低头快步走出了厨房。 “继续干活，你们这些懒汉。客人们就快到了，没时间给你们浪费了。”总厨的话让那些厨师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大小姐收起了魔杖，身子靠在一根房柱上，“在我们谈论正事前，我得承认那份淡奶香蕉冰淇淋派做的很好。” 总厨淡淡一笑道：“很高兴你会喜欢。我们时间有限，还是切入正题吧。那么，你就是邢泽了？” “你认识我？” “薰蕾尔·耶泽蓓丝。”总厨报出了一个名字。 邢泽皱起了眉头，他现在明白了舞会上耶泽蓓丝的话。边上的艾丽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邢泽。 “你们是一伙的？” “只是有合作关系。总之，我不能告诉你弗兰克在哪？因为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 总厨顿了顿，他从围裙中抽出本子和笔写下了什么，然后递给了邢泽。 “海滨大道1114号？”邢泽一边小声念叨，一边把本子传给了艾丽。 “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看，或许能够找到一些必要的线索。” 大小姐狐疑地问道：“那地方有什么？” “我不知道。就像刚刚我说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帮忙联系人，他们来我这见面，然后谈乱事情……” “中间商？”邢泽猜测道。 “啊，没错。不过我乐意你叫悬赏发布人。” “所以弗兰克和之前来这见面的那位女士就是佣兵，或者说是赏金猎人？” “意思都差不多。我们称他们为调查员。” 来自其他位面的调查员吗？邢泽在心中琢磨起来，也就是说这些人来此并不是独立的个体，他们还有组织。 一个系统且完善的组织。这不禁让想起了爱德华·门德斯的那番话。七十年前捣毁仪式的那位信使在之后成立了调查员组织。 看来自己推测的没错，这个世界被当成了一个游戏，那些自称是调查员的玩家从他们原本的世界穿越而来。 而像总厨这样的人如同游戏中的NPC，他颁布任务，提供线索和必要的服务，以帮助玩家完成任务。 所以说，那天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穿着红色内裤到处飞的记者，或者穿黑斗篷开着酷炫跑车的败家子他不该感到奇怪。 草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世界。邢泽呼出一口长气，他整了整思绪继续问道：“SUE，是什么意思？” 总厨淡淡一笑，“你可以自己去问耶泽蓓丝，我想她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好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想请你们离开了，客人们就要到了。” 艾丽撕下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将本子放在了桌上，“烤羊排咸了点。不是很和我的口味。” “我建议您下次配上里奥哈红酒。” “下次我会的。” 从后门走出餐厅，艾丽看着眉头紧锁的邢泽忍不住问道：“你闹肚子了吗？” “什…什么？” “从听到调查员那部分开始，你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我都要怀疑是不是那块鱼排不新鲜了。” “只是，啊，算了。一时间也讲不清楚，我们还是先去海滨路吧。” “我们怎么去？我的马车停在医院了。要招个巴士吗？” “用不着那么急。”邢泽伸出手示意艾丽还搭上，“我们可以慢慢过去，顺道还能请求一些支援。” 一个随从显形之后，两人来到了邢泽停车的地方。 “哦，汽车。”大小姐伸手摸了摸车盖，“从哪儿弄来的？” “这就是私人委托的好处。” “好吧，看来A对这事相当看重。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 “相信我，尊敬的小姐，弗兰克的要价一定更高。说回来，我有一点想不明白。”邢泽摸着下巴道，“为什么A不去请个赏金猎人，而是把那么重要的调查交给了一个哑炮侦探。” “你不明白那些大家族的苦衷。如果是赏金猎人，像送葬人那样的，势必会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相比于麻瓜世界，巫师生活的世界太小了，大家族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众多的关注。 “另外，保守党和改革派的争斗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各个家族都乐于在对手家族安插眼线。特别是像斯莱特林这样政治不明的家族了。天晓得，他们家厨房的洗碗工有多少是忠心的。” “真是复杂。”邢泽感慨道。 “一点也不复杂。”大小姐反驳道，“谣言不被流传是因为没有价值。人也一样，你要是觉得生活朴实无华，简简单单，很有可能是你所处的地位还未能触及那些可怕的黑暗。” “那么我是应该以愚者的身份继续开心地生活下去，还是以智者的态度去揭开这个世界的真相？” “为什么要问我？”大小姐反问道，“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考虑到真相往往会把智者逼疯，我想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打住吧，邢泽。现在不是哲学思辨的时候。你确定要相信一个厨子的话吗？在我看来，那些话完全就是疯言疯语。他给我的地址很有可能是陷阱。” “可值得去一探究竟不是吗？另外，我们有两个人，你可以站在外边给我望风，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大可一走了之。” 大小姐并没有吃邢泽的激将法，她伸出手道：“我来开车。” 邢泽不确定地问道：“你会开车吗？” “我八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了我一匹小马。十一的时候，我拥有了第一辆马车。” “我看不出这和你会不会开车有什么联系。” “看在梅林的份上，邢泽。我能熟练的驾驶一辆八匹马的飞行马车，你却在质疑我会不会开一辆麻瓜汽车。给我钥匙，快点。” 邢泽无奈地拿出车钥匙交到了艾丽手中。 第285章 合作 在去往海滨大道前，邢泽让艾丽开车去了一趟警局。大小姐的车技很不错，甚至超过了绝大多数老司机。 邢泽甚至都怀疑那些大家族根本无需遵守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所给出的任何规定。 麻瓜警察的支援虽然有限，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必要的时候，让他们疏散周边人群也好。 邢泽轻车熟路的走进警局，要是放在往常，没有多少人会将注意放在他身上。但是现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上几眼。 艾丽靓丽的身姿实在太过吸引人的眼球，她的魔法长袍自动变换成了一件开领白衬衫，下身则是一条破洞牛仔服。她淡金色的长发梳成了一条马尾辫，随意地甩在身后。 这副随意中带着干练的打扮配合艾丽高挑的身材，出众的相貌还有高雅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从电影屏幕中走出来一般。 有句话一直都没有说错，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我们就不能低调点吗？”邢泽小声问道。 “现在是夏天，邢泽。”艾丽回道，“你总不想让我全身都包起来吧。” “你可以在车里等我。” “那么做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两人交谈间便来到了瑞本的办公室，警司正坐在办公室接着电话，他的神色有些恼火。 邢泽敲敲门走了进去，瑞本的眼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示意他们坐下。 在撂下一句“无可奉告”后，警司重重地将话筒按回了机座。 “好事的记者。”瑞本解释一句，“就像苍蝇。” 他重新打量了一遍艾丽，然后问道：“这位小姐是？” “艾丽，搭档。”邢泽回话说。 瑞本点点头说道：“我派人去污水道，但还没有什么发现。至于汽车，我们在不远处的一个停车场找到了一些线索，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弗兰克有两辆车子。 “一辆雪佛兰皮卡，一辆路虎。停车场的管理员认得弗兰克的车，不过那儿只有一辆路虎，没有皮卡。至于其他人的车子，你说对了，先生。 “那位粉红女郎确实有一辆车，是阿斯顿·马丁的跑车，相当的显眼。如果停车场的管理员没有看错的话，我们可以就此追踪看看。 “至于那两个高个男性，其中一位有一辆黑色的福特。看来这些人来头不小，一个个都有车。” 在九十年代，英国的汽车早已普及，但还没有到人人都有车开的地步。能够拥有一辆新车的人至少也得是中产阶级往上，而弗兰克的团队中，近有一半的人拥有车子。 更别说其中一辆还是阿斯顿·马丁的跑车，但考虑到这些人都可能是穿越者，而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又和地球如此相似，利用先知先觉而从中捞上一笔也不是没有可能。 “先生，我只能指望你能给我一点好消息。”警司眼巴巴地看着邢泽道。 “我们刚刚从圣芒戈回来，很不幸，没有什么好消息。尸体的身份依旧不能辨认。但我们至少知道了在应对什么。” “是什么？” “你确定想要知道吗，警司？” 瑞本的眼珠转了转，随即摇头道：“不了，我晚上做噩梦的素材已经够多的了。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吗？” “很多。我的建议是尽量别在接触这个案子。那些东西对巫师而言都太过危险。” 回答警司的是艾丽，她的语气友善，但用词却十分强硬。 瑞本并没有感到被冒犯，相反他面露感激道：“明白了，我让那些搜寻污水道的警官都回来。所以……” 警司摊摊手，脸上带着沮丧，“看来我得找一堆借口去应对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了。” “或许你不用去参加。” “嗯？” “我们追查到了一些线索，就在海滨大道1114号。”邢泽说，“你可以派出一些警力配合我们。当然，只是一些外围工作。” “太棒了。”警司道，“我让富兰克林抽出一些人手跟你们一块。我们现在就出发还是？” “能找到那儿的地形图就更好了。” “这不难，你们稍等下。”瑞本说着，站起身子走出了办公室。 约莫十来分钟后，警司带着刑侦科的科长富兰克林，探员耶兰特和帮派小组的哈里斯一起走了进来。 “海滨大道？”富兰克林进来后便叫道，“那儿可住了不少名人，在我的记忆里就有三位市议员。” 哈里斯撇撇嘴说：“不管是谁住那儿，都不能妨碍调查。” “好了，听我说。”警司打断了自己下属的争吵，“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所以这不是一场正式调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各个出入口都安排好人手，以防出现意外。耶兰特。” 耶兰特将手中的地图在桌上摊开，随后拿出记号笔在海滨大道1114号附近做起了标记。 邢泽和艾丽凑过去看了看，对于警力的布置两人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是在记住那附近的街道，小巷和建筑而已。 哈里斯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都在外围，距离1114号还有一段路。那谁去调查？” “我。”邢泽说，但很快又补了一句，“还有我的搭档。” “就你们两个？”富兰克林很是怀疑，“额，我不是在怀疑你，探员，但……” “别担心他们，富兰克林，他们能应付的了。”瑞本及时打断道。 既然警司都那么说了，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在确定好一切的部署后，所有人便陆续出发了。 海滨大道1114号是一栋很不错的公寓，除了钱之外，你还得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在这卖到一套房间。 最先抵达的是邢泽和艾丽，两人在车里等了一会，看着那些便衣警察逐步到位。 “我还是第一次和麻瓜警察合作。”艾丽朝邢泽伸出了手。 “什么？” “再给我一块糖，在医院那会的那种，味道还不错。我现在需要一点提神的东西。” 邢泽从戒指中取出一块水果硬糖递了过去，“你从来都不担心自己的体重对吧。” “你可真会讨女人开心，邢泽。好了，他们就为了，我们出发吧。”艾丽拍拍邢泽的手臂，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第286章 公寓 “咯咯咯”大小姐咬碎了嘴里的糖，看着那栋精致漂亮的公寓皱起了眉头。 “这儿起码有十来间公寓，所以，到底是哪个？”她问道。 “我们可以问问管理员。看看有没有弗兰克名下的房子。” 艾丽看向了不远处的蔚蓝大海和金色沙滩，她点点头道：“要卖下这儿的其中一间确实需要一定的财力。” 公寓的管理员是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人，他脸上带着百货商场售货员般的微笑。 “两位是来看公寓的吗？”他问道。 “你是这的管理员？”邢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以是。”对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邢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证件，“我没时间和你玩文字游戏，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管理员仔细看了看那本警察证，当然以他的眼力即便再仔细也看不出这是一本假证。 这本证件由伯克置办，经瑞本之手交到了邢泽手上。尽管那位老巫师总是嚷嚷着自己年岁已大，但在办事效率上却一点也不含糊。 他不仅给邢泽置办了一本假警察证，甚至还做出了一份详细的入职信息。可以说，要是有人想要调查邢泽的话，几乎找不出什么毛病。 除非他要求苏格兰场进行核对信息，不过通常来说，苏格兰场的回应需要一周左右。 而巫师们同样在苏格兰场安插了人手，所以很大可能，这要求会石沉大海。要是对方继续坚持的话。邢泽有理由相信，伯克会让这位好奇宝宝永眠于默西河河底。 也难怪A会把伯克安插在利物浦——这个威尔士最为繁华的城市。 管理员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让邢泽进了屋子。 距离1114号公寓大楼最近的一组警察小队是瑞本和哈里斯，这两位曾经有过不少的合作，和富兰克林，还有耶兰特的英式绅士做派不同，两人更喜欢直接了断的行事风格。 哈里斯看着邢泽和艾丽走进了公寓楼，忍不住问道：“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情报？” “别多问，哈里斯。”瑞本递给了同伴一根烟，“还记得八年前那个案子吗？”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但那案子不是已经移交给苏格兰厅吗？同样是被上面派下来的特别小组所接手。” “他们最终破了案子。” “我知道，报纸上都说了。” 瑞本点燃了叼在嘴上的烟，“那就相信他们吧。” “可之前派来的探员都是……”哈里斯没再说下去，而是吐出了嘴里的烟。 “你想说的是，之前的探员都是英国人，而这次是来了一个异乡人吗？” 哈里斯微微一笑，“别把我说得像是个种族主义似的，我没有歧视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在担心他们把事情搞砸了。很多时候，文化上的差异会造成奇怪的误会。 “另外，我也得说，这次我同意富兰克林的意见。他们太年轻了，年轻意味着冲动和毛糙，我很担心他们会有所遗漏。” “但你看见他在电梯里的表现了。” “嗯，我承认他拳脚不赖……” “仅仅是不赖吗？”瑞本咧嘴笑了起来。 “好吧好吧，”哈里斯把烟蒂弹出了窗外，“出类拔萃，但一个探员光靠拳头可没办法办事。” 瑞本摇下窗户，朝车窗外吐发出一口烟道：“这一点我跟你打包票，他的本事不亚于弗兰克。而且…他可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稚嫩。” 哈里斯皱眉看向自己的头儿，他了解瑞本，两人十来年的交情可以让彼此很快理解对方话中的含义。 “你对这位年轻探员的评价很高啊。” 瑞本用手指转动着只剩三分之一的香烟，“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红手’被抓后。” “沃夫林，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时候我们之间说话也得带上官场上的调调了。” “去你的，哈里斯。我的意思是，他给人的感觉很危险。异于常人的洞察力，出色的逻辑能力，冷漠。很有可能拥有一套完成的自我价值观……” “等等。”哈里斯打断了头儿的话，“是我会意错了，还是你在给他进行心理侧写？看在上帝的份上，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们的同事。” “如果你和他待得足够久的话，老伙计，你就会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他在早上的调查时候把一位女士弄崩溃了。那可怜女人直呼他为魔鬼。”瑞本最终还是把手里的香烟丢出车外。 “我听过更要命的咒骂。” “我相信。总之，别再质疑他们了。我们该庆幸，那位年轻人和我们在同一战线。” …… “你兼销售吗？欧德里奇先生？”艾丽看着屋内墙壁上的海报问道。 欧德里奇，那位公寓管理员缕了缕自己头发，尽管那地方已没有了多少头发。 “没错。自从这片公寓楼建成后，我就买了一间。正好这儿缺个管理员，而我之前也干过销售。” 艾丽拿起桌上的一张广告，看了眼标在底部的价格，在心中稍稍对比了下。 “你这有一位叫弗兰克的住户吗？”邢泽朝管理员问道。 “弗兰克什么？” “弗兰克·斯坦迪什。” “那个有名的侦探吗？” “嗯哼。” “不。”欧德里奇摇摇头，“我不认为他有能力来这买一套公寓。” “那他最近来过这吗？” 管理员深吸了一口气，想了会道：“我想没有。说实话，我们这的管理相对比较轻松。我不会太在意住户的出入。” 听到这话，艾丽轻笑一声道：“是因为这儿住了不少你惹不起的人吗？” “你说什么，小姐？” “我是说。”艾丽把手中的广告放回了桌上，“能够在这买公寓的，想必都是一些成功人士。但我看了看你们这的户型和价格，嗯，如果我有足够的钱为什么不去默西大道买房子？ “同样的价格，却能买到更大的房子，而且还是独立的河边别墅，自带一个小花园。所以，除非是那些不差钱的傻瓜，或者是将自己买房的意愿托付给了房产公司的大忙人才会来这买房。” “看看窗外，小姐。”欧德里奇的语气依旧友善，“从这望出去就能看见海滨，沙滩，落日。很多人都喜欢这种格调，我想默西大道的窗外应该没有这等美景吧。” “这儿有车库吗？”邢泽插话问道。 “有。就在公寓楼后面。”管理员回道，“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邢泽朝两人示意了下，然后走出了门外。 第287章 一个疯子 邢泽从公寓楼内部来到后边的停车场，他翻开笔记查看起弗兰克皮卡车的车牌来。 那位停车场的看守对弗兰克的那辆路虎记得很熟，甚至很快就能报出车牌，但对那辆雪佛兰SILVERADO的皮卡却没有多少记忆。 英国的车牌在2001年之后进行了大改，而在这之前牌照由一个字母，三个数字再加三个字母组成。 其中开头的字母最为重要，因为这代表了车子上牌照的年份。那位停车场看守也就记住了最先的字母和三个数字。 不过这已足够，皮开车在这种高档住宅区本来就比较少见，更何况前三位数字不太可能会重叠。 没用多久，邢泽便找到了那辆皮卡车，但车牌对不起来，可整个停车场也就仅有这一辆雪佛兰的皮卡车。 他抽出魔杖，小心地慢步走到了车子旁，透过车玻璃，他看到了后座上的血迹。 或许那位看守把另一辆皮卡车的车牌搞混了，但结合弗兰克家中沙发上的血迹来看，邢泽更加确定这辆皮卡就是弗兰克的。 一个阿拉霍洞开咒后，车门打开，年轻的巫师探进脑袋看了看，熟悉的味道涌上鼻间，是那种未知的毒素。 就在这时，邢泽突然想到什么，他立刻从车中钻出，施展幻影显形出现了管理员的房间。 欧德里奇躺在了客厅的地板上，看样子应该被施展了昏昏倒地咒。邢泽紧紧手中魔杖，缓缓朝着里屋走去。 “沙菲克小姐？”邢泽出声叫道。 “在这！”大小姐应了一句。 声音是从洗浴间传出来的，他加快脚步走到了那儿。 “进来，你需要看看这个。” 邢泽走进了洗浴室，看到了倒在浴缸中的一具尸体，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啤酒肚，额头有一个弹孔。从他穿着西裤腿能猜出，他应该还有一件外套，一件制服外套。 “真正的欧德里奇？” 艾丽耸耸肩膀道：“我不能确定。”说罢，她将一把带着消声器的手枪递给了邢泽。 “看来凶器找到了。你是怎么知道外面那位不是欧德里奇的？” “衣着””大小姐自起身子道，“他虽然穿了制服外套，但鞋子却是帆布鞋，谁会那么搭配？更别提他那条裤子了。 “所以我就试探了下他。默西大道根本没有河边别墅，那儿全是码头和仓库，只有码头工人和搬运工才会住那儿，但他没有否认。” “聪明。” “停车场有什么发现吗？” “弗兰克来过这。”邢泽说，“但还不知道是那间房公寓。” “关于这个。”艾丽拿出了一把钥匙，“我想我们找到答案了。要通知那些麻瓜警察进来吗？” “不，我在车上闻到了毒素。” 大小姐听闻再次拿出了魔杖，“那么……” “可能会很危险。”邢泽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防御咒文。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 那枚钥匙是三楼的一个公寓，两人来到了门口，邢泽拿着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艾丽的魔法以准备妥当，随时都能使用，她全神贯注的看着邢泽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门前的地板上刻画了着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尽管现在是白天，但屋里却是十分昏暗。 邢泽拿起魔杖又对自己施加了一个步履轻快，他身后的艾丽皱皱眉头，通常来说，一个巫师能够承担的辅助魔法不会太多。 但从刚刚上楼到这，邢泽已经给他自己添加了三道增益魔法了。这大大超出了寻常巫师身体能够承担的限度。 但现在她顾不上这个了，因为从屋里传来了怪异的嘀咕声，像是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 穿过客厅后，两人在屋里的书房找到了一位埋头写东西的人，那种怪异的低语声正是来自他。 “先生。”邢泽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下，“你能听见我吗，先生？” 那人没什么反应，还是在白纸上不断写着什么。 邢泽和艾丽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在犹豫了几秒之后，邢泽再次提高声音朝那人发问道。 这一次那个怪人有了动静，他缓缓抬起头，用如中风般颤抖的左手把自己的眼镜推了上去。 两人这才看见，他左半边的脖子肤色紫红，皮肤下的血管暴涨。 那怪人用嘶哑的声音叫道：“蛇，是蛇。我看了，看见了……数不清的蛇……” “为什么弗兰克要把一个疯子藏在这种地方？”艾丽皱皱眉头，挥动魔杖施展了一根束缚魔法，将那人固定在了座椅上。 邢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走到了那张书桌旁看了看，白纸上涂满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符号。 接着他将目光转到了那位怪人身上，显然他应该是弗兰克团队中的一员，从外貌上来判断，尽管他现在流着口水，双眼浮肿，嘴巴歪斜，但不难看出他就是那位莎士比亚。 鉴于他极度不正常的精神状况，邢泽伸出手搭上了他。 “嘿，小心点。”艾丽提醒道。 这个屋子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所以大小姐并没有看清邢泽到底要干什么？ 蓝喙化作黑色的颗粒进入了莎士比亚的体内，随着记忆慢慢被挖掘，这位可怜人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普通人大脑无法承受这等记忆探取，即便是一些精神薄弱的巫师也不行，所以怎么做的后果就是会导致这位穿越而来的调查员陷入彻底的疯狂。 可在探取到深层记忆时，邢泽一个激灵，黑色颗粒迅速回道了邢泽的身体中。 “怎么了？”大小姐有些不解地问道。 邢泽摇摇头，暗暗地吸了口气道：“没事，我们大概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了。” “也许可以送去魔法部，他们有很多办法可以读取人的记忆。你看他都这样了，也无所谓再多疯点了。” 莎士比亚开始低声念叨起怪异的语句，句子中的词大多以斯结尾，如同蛇类的吐信。 “A不会同意的，还是送去韦斯特那边吧，看看他能不能让这位仁兄恢复一阵。而且，他也需要一定的治疗。” 就在这时，邢泽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他将手放在唇上，示意艾丽不要出声。 第288章 古怪的袭击者 来者在公寓门口停下来了脚步。邢泽想起了他们进来之后便没有关门，显然对方起了疑心。 “待在这。”邢泽留下一句话，身形一闪到了客厅，但他还未来记得看清那人的面貌，一道寒光便已到了眼前。 对方的速度很快，至少在反应上不输邢泽。短刀上的寒意渗入进了邢泽的脸，他旋身往左边躲闪，想要借着对方的势头拉过他的手。 但来人精通格斗，他的另一只手挡下了邢泽的抓击，腰一扭，刺出的短刀徒然收回，照着邢泽的肩膀而去。 邢泽避无可避，发动了已准备好的魔法，短刀不出意外地没有击破他的盔甲护身，紧跟着，他的手如蛇一般让绕上了对方的胳膊，随着一声低吼，来自被直接甩了出去。 艾丽从书房赶来，在看到那位撞碎了茶几的袭击者后，立刻施法了一道魔法射线。 袭击者拉起斗篷挡下了射线，在邢泽的魔法到来之前迅速起身，他的斗篷又一次立了功，这次它成功挡下了邢泽施展的飞弹。 几次魔法失效让大小姐有些恼火，她快速念起一个魔咒，空气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只是对方没有给他们是时间，三枚飞镖朝他们射来，邢泽轻易地躲过其中一枚，另外两枚被围绕在艾丽身边的强力电流给弹向了一旁。 不过，邢泽敏锐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那三枚飞镖所发出的蜂鸣声，“等等，艾丽！” 三枚飞镖炸裂开来，伴随着青色的闪电，邢泽让蓝喙在第一时间展开，包裹住了艾丽和自己。 但那道闪电魔法却是泡了汤，闪电箭射向了天花板，在摧毁了上面的一盏大吊灯后又沿着墙壁四散奔走，直到摧毁屋里的半数加点才算停下。 就在邢泽二人躲避爆炸和电流的时候，那位古怪的袭击者趁机冲进了书房，紧跟着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等到艾丽和邢泽赶到书房的时候，那位精神失常的莎士比亚已经死去，从胸前伤口涌出的鲜血缓缓滴落在了地板上。 大小姐呼出一口长气，她有些郁闷地说道：“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太暗了。”邢泽朝窗外伸出头去，那位袭击者已不见了踪迹。 “见鬼，那家伙的斗篷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两的魔咒都没有起作用。” “抗魔性？”邢泽猜测道。 大小姐摇摇头说：“抗魔性的长袍只会分配给傲罗和特殊保护目标使用，很少有平民巫师能够得到。更何况，你也看见了，他用的可是剑。梅林的胡子，这个年代还有人用剑？” “他还穿着盔甲，软铁胸甲。只有中世纪的骑士才会穿的那种。”邢泽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那位莎士比亚的身边。 “所以和我们战斗的是一位穿越而来的骑士老爷？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疯狂了。” 或许只是一个爱好者。邢泽心想，一位爱好中世纪文学的穿越者，一位拥有蝙蝠爆炸飞镖的穿越者。 他伸手合上了死者的眼睛，顺手将死者内侧口袋中的手机给取出藏进了自己的口袋。 门口穿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瑞本在外面大声询问里头的情况。在得到邢泽安全的回答后，他才和哈里斯一同走进了屋子。 “发生什么了？”哈里斯用手扇去硝烟，“是手雷吗？” “不清楚，我们收到了一位身着甲胄的怪人的袭击。”艾丽回道，“你们没看到奇怪的人吗？” 尽管没能听到艾丽的话，但瑞本依旧回道：“没有，我们一听见爆炸就赶过来了。” “让你的人注意周边，那个袭击者应该还在附近。看到可疑的人要万分小心，那家伙很厉害。”邢泽叮嘱说。 警司点点头，拿起对讲机开始向手下的人布置起来。 “他又是怎么回事？”哈里斯指了指书桌后头的尸体。 邢泽耸耸肩膀，“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弗兰克小队的一员。仅存的一员。不过……” “哦，该死，是那个袭击者干的？” 见邢泽点点头，哈里斯按了按额头，“头儿，让刑侦科派人来看看吧，也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哦，对了，下面还有一位。” “他也死了？”大小姐皱眉问道。 “也？” “那家伙假装成这栋公寓的管理员，实则个位杀手，你们可以在那屋里的洗浴室找到真正的管理员。” 听到这话，哈里斯脸色一沉，“两个入侵者？” “我不认为他们还是一伙的。”邢泽否定道，“总之，这儿就交给你们了。还有，我在停车场找到了弗兰克的皮卡，你们或许可以盘问下看守。” “那你们去哪？” “换一件衣服。”邢泽扯了扯那件发出焦糊味衬衫。 …… 在一个简单的魔咒之后，邢泽衬衫恢复了原样，虽然一些被火星烧出小洞无法恢复，但无伤大雅。 至于大小姐，她那件价值几百金加隆的魔法长袍可不是拿来看的，出色的防御纹饰很好地挡住了闪电和爆炸。 他们找了一家距离公寓不远的茶馆，一来可以暂且修整和整理下现有的线索，二来可以看看麻瓜警察们能不能找出那位古怪的袭击者。 但在邢泽看来，想要抓住那人恐怕不是易事。蓝喙从那位莎士，啊，不，他的名字应该是昆廷·科德沃特。 从昆廷的记忆中，邢泽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尽管这些记忆相当支离破碎，但只要花上时间细细整理一番就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就目前能够得知的信息来看，那四具尸体正是弗兰克团队中的成员，而且无一例外都是穿越者。 其中开跑车的那位粉红女郎叫茱莉亚，出手大方，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块头最大最壮的那位叫吉奥，另一位男士则叫伊利略。年轻最轻的女孩叫做黛安。 不过邢泽没能从昆廷的记忆中找出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这样。 他只能根据一些现有的线索进行推敲，他们一定是受到了蛇人的袭击，昆廷侥幸跑了出来找到了弗兰克，弗兰克用皮卡车带着他来到了此地。 随后又去了现场，在确定其他成员都牺牲了之后才去自己的办公室想要带走资料，只是没想到，对方早已在那儿等他了。 可是这个推敲看似合理，但却漏洞百出。 第289章 布瑞切斯特 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证实，只是可惜昆廷的大脑之前就受到了损伤，有人试图利用法术控制这位可怜的幸存者，但没有成功，而那道魔法的残余能量就在他的记忆深处。 这也是为什么邢泽快速收回了蓝喙的原因，这个新获得的技能看似好用，实则相当凶险，入侵他人的精神世界需要万分小心，一个失误便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精神污染。 所以对于新获得这部分记忆，邢泽并不着急去整理，而是打算找到一个安静的时机慢慢解析。 大小姐拿起手边的红茶抿了一口，她的注意一直都窗外。 “现在，我们的线索全断了。”她说。 “不一定。弗兰克在失踪前一直都在调查一位姓金博尔的人，我让警察们去调查了。此外，他还去过档案室寻找资料。” 邢泽拿出自己的笔记递了过去，“我记录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 艾丽将目光收回，她显然对抓住那个袭击者失去了期待。 在看完笔记上的内容后，她问道：“我找不出其中的联系。” “光靠这些当然不行，所以你得去查查。看看弗兰克到底在找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我近期得去一趟特尔福德。” “离着很远。”艾丽说，“我们这是要分开调查了吗？” “恐怕是的。” “好吧，既然你如此信任我。不过我还是问问，一直都反对让我加入调查的你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曾经一直都在设法让你远离这些东西，梦境，邪教，黑巫师，巴拉巴拉的。但在听了你的话后，我觉得与其一味的远离，还不如去面对。 “因为依照你的性格，就算我拦住你，你也会另寻他路。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你在我眼皮底下。至少我还能照应你。” 一番话让大小姐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但现在，你还是打算让我单独调查。” “我要去的地方，额，太过危险。你可以当成是我不想让你一起去冒险。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需要一位能够在利物浦继续调查下去的。 “加上，你今天很好的证明了自己，能看穿那位冒牌的管理员足够让我感到惊喜。” 艾丽脸上的笑容更甚，“瞧啊，邢泽，你明明懂得怎么讨女孩欢心。但在我看来，你应该一早就看穿了那个冒牌货，不是吗？” 邢泽笑着摇摇头道：“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谁知道呢？特尔福德那地方有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危险？”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特尔福德是赛文河谷的起始点。”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小姐的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她沉声道：“班森是不是在那……” “嗯哼。还有雷科和伊德温也去过那。” “为什么你要去那儿？” “弗兰克买了一张去往特尔福德的车票，日期是昨天早上，不管他在调查什么都应该和那地方有关。” 艾丽没有回话，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沉默开始蔓延，直到侍者拿着水壶来询问伸是否要添水，这份长时间的沉默才被打破。 等到侍者离去，邢泽才说道：“总之，你留着这，帮我继续调查。警方正在根据车辆追踪弗兰克团队的行踪，还有关于旧唱片的帮的事情。” 艾丽想了想说：“尽管我很想和你一起去，你也知道拦不住我，但我考虑了下，这次还是听你的吧。” “感谢你的理解，尊敬的小姐。” “什么时候出发。” “就在最近几天。” “当心点。”艾丽小声道，“我可不想手下最得力的成员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你也一样。韦斯特可还等着你给他实验室呐。” …… 三天后，邢泽从宾馆的床上坐起，伸手关掉了边上的闹钟，时针还有五分钟走到六点。 他坐直身子，看向了从窗帘缝隙中射进来的天蓝色光芒，那是阳光在透过玻璃后的美丽景象，绚丽的光芒和斑驳的光点让整个房间如同水下的宫殿般神奇。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接着下床走向了洗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邢泽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了颈动脉上，然后开始默数。 三天的时间，让他彻底理清了昆廷破碎的记忆，也让他对这些穿越者有一个初步的认知。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记忆并没有关于弗兰克和他们所在调查的内容，但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昆廷和弗兰克是要好的朋友，不管是在他们自己的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所以弗兰克告诉自己好友将要去往布瑞切斯特。 是的，没错。弗兰克并不是要去赛文河谷的起始点，而是打算去河谷的终点布瑞切斯特。 关于那个地方，同样诡异不详。于是他去了一趟班森的老宅——现在作为了圆桌会的临时据点——找伊德温和雷科确认了下那个地方。毕竟他们之前去过布瑞切斯特。 很快邢泽就明白为什么弗兰克要先去特尔福德了，因为没有直达布瑞切斯特的班车，他要么在特尔福德转车前往，要么在铁桥坐船前往。 这座位于河谷的古老城镇自中世纪起便存在，直到文艺复兴时期初期修筑的布瑞切斯特大学才让这座默默无闻的城镇进入了一部分的视野。 现如今，因为交通的不便和经济产业的匮乏，这座城镇再出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过在一些史学家，神秘学等学者的圈子中它依旧活力无限。 毕竟布瑞切斯特大学当年可是和牛津大学齐名的存在，尽管现在辉煌不再，但还是长期位于英国大学排名的前二十位。 心率正常，邢泽收回手指，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开始洗漱。 除了搞清楚弗兰克最终要去的地方，他还写信给了薰蕾尔·耶泽蓓丝，想要让这位神秘的女士解释解释SUE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她的回信还没有到来，邢泽去雷文斯卡找过她，他原本以为这个女士会帮助新任镇长谢赫·门德斯一起重建雷文斯卡村，不过他想错了，耶泽蓓丝在谢赫当选镇长之后便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邢泽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他看到镜中的自己，他就怎么看着，直到水溢出了水槽。 他猛地惊醒过来，迅速地按下水龙头，撇过脸匆匆完成了洗漱。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们将被吃人的怪物打败？ “瞧啊瞧啊，看看是谁来了。”伯克将嘴里的烟撂下，“我都准备向警察上报你失踪了，小子。” “这才过去了三天。”邢泽拉过椅子坐在伯克对面。 “我得提醒你一句，这是私人委托，时间也是考量你工作态度的重要指标。” 正当邢泽打算开口的时候，伯克又开口道：“另外，我不记得这项委托还请了其他人。” “你是说沙……恩，尼克斯小姐？” “别把我当傻子，我虽然很少回巫师世界，但沙菲克家的千金我还是认得的。但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一个名门家族的大小姐会跟着你疯？” “你口中的这位小姐可是我们组织的金主。确切的说应该我跟着她跑。” 伯克吸了口烟，笑了笑道：“我不管你是跟她跑，还是她跟着你疯。但A和你明确表示过，他只希望你一个人调查。” “这个要求同样适用于弗兰克吗？” “当然。” “啊，那你最好去核对一下，伯克。弗兰克可是组建了一个小队在调查。” “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给那位小姐同样搞来了一张假证。但我不希望过些日子再多出一些人来。我老了，可没那么多精力了。” “不会了，伯克，我向你保证。你买了车票吗？” 伯克弹掉烟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车票，“后天早上九点，去埃尔斯米尔港上车，利物浦没有去特尔福德的直达车。” 邢泽点点头，把车票收进了戒指中。 “还有什么事吗？”伯克见邢泽还没有走便问道。 “我只是想问问R的情况。” “R？你是指理查德·斯莱特林吗？” “如果他叫这个名字的话。” “为什么问我？”伯克的眼神中起了提防，“我告诉过你了，我很久没有回道巫师世界了。” “只是想打听一些往事。” “我对他并不熟。” “我听说他之前是冈特家族的。” 伯克抽抽鼻子，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你从来都不会听人说话，对吧？” “我只是适当的忽略一些不重要的内容。”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过滤掉的内容，恰恰是对方想让你听进去的？” “你是指他们想要刻意隐瞒和不愿意谈及的真相吗？我托人在密钥厅做了调查，R，恩，理查德曾经和你有过多次合作。特别是在打击那些邪教黑巫师上。 “你以前就负责这个的，对吗？打击组织性魔法犯罪，主要针对黑巫师和邪教成员。” 伯克的左手转动着那把防风打火机，他眯起眼看向了邢泽，半晌后他回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年轻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很多人都和我说过这话。可我要是知道的太少，就干不了这行了。” “他的事情和调查有关？” “也许有，也许没有。原谅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年迈的巫师重重地呼出一口起来，如同怒火中烧的公牛，“是啊，他确实是从冈特家族出来的。” 根据雷科和伊德温的调查来看，那本斯莱特林家族的圣物《蛇之牙》最初在萨拉查·斯莱特林手中，萨拉查死后便传给冈特家族。 而谁都知道冈特家族已经没落，仅穿在于世间之人——根据来看——也就是汤姆·里德尔。 不过这个魔法世界显然和存在很大的区别，冈特家族除了伏地魔之外，还有一些旁系活着。 根据A的对理查德·冈特的态度，和之前的那番谈话来看，以A的为人，留下理查德·冈特的目的恐怕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一个能干的手下？密钥厅确实人手紧缺，但理查德·冈特的所作所为也同样遭人厌恶，更何况，身为冈特家族的成员，他支持纯血论，反麻瓜和种族主义跟斯莱特林家族的中立态度完全不符。 所以，邢泽不禁怀疑，A之所以那么护短很有可能是想要从理查德口中套出那本《蛇之牙》的下落。 而现在，理查德·冈特经过审判已被送去了纽蒙迦德，邢泽打算让约翰前去调查，以证实他的猜想。 “弗兰克去见过理查德的吗？”他又提出一个问题道。 伯克的回答这一次很快速，“就算去过，他也不会把这事告诉我。我想约翰和你说过了，弗兰克不是那种老老实实会定期给你调查报告的人。” 邢泽点点头，没有在继续询问下去，他问的够多，再死缠烂打下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走出地下档案室，他前往了瑞本的办公室，不过瑞本没在，倒是刑侦科的一位探员找上了他。 邢泽记得他叫卡迈克尔，是富兰克林的副手，长相标志，但总是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找警司，探员？” “是的，他去……” “哦，他去旧唱片帮在海边码头的一个仓库了，正好我也要去哪儿？要我带你一程吗？” 邢泽摇摇头道：“不用，你给我一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吧。” “好的。”他麻利地拿出纸笔写下地址递给了邢泽。 “南区码头？我记得那地方不应该大多荒废了吗？” “这些帮派就喜欢选这些荒废的码头，他们在那儿搞走私，这样就不容易被海关察觉。” “好吧，警司他们过去多久了？” “没多久。”卡迈克尔看了看手表，“出发十五左右。” 邢泽道了一句谢，随后朝着警局的停车走去。南区码头位于利物浦的郊外，靠近默西河的下流，对于那边邢泽称不上熟悉。 应该说，对于整个利物浦邢泽也不太熟，他在十八日中午从陋居出发，抵达此地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 在和指定人瑞克见了面之后，邢泽便找了一个靠近警局的宾馆住下了，那天晚上他在一间不起眼的酒吧里了解了不少关于利物浦的历史和地点。 酒吧的老板来自北爱尔兰，二十多年前到这，所以对利物浦的方方面面算是熟知。 他提到过不少码头，街道和社区。南区码头就是其中一个，但他没有细说，只是简单了提到那儿曾经是河下流卸货的一个重要地点。 距离中午和艾丽见面还有一点时间，邢泽打开车门打算去看看，或许在那边能够碰上艾丽，如果她正好在追查旧唱片帮的话。 第二百八十九章 码头 开车前往南区码头需要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邢泽没有将车直接开进码头。 事情有些不对劲，在他客车离开警局后，一辆黑色的小车便一直尾随其后。虽然它在邢泽拐进小路之后没有跟过来，但傻子都能看出有人在跟踪他。 而在抵达南区码头附近的时，邢泽并没有看见警车，也没有看见封道的警察。 陷阱吗？他在心中想道，卡迈克尔甚至不惜爆出自己的身份来引诱自己前往此地，看来他们是势在必得。 想到这。邢泽将车子停在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点，然后下车前往了南区码头。 小路所通往的地方是码头的西边，在来这之前，他向一个渔夫打听了前往码头的道路。 尽管邢泽已将整个利物浦的地图都记在了脑中，但那份最新的地图不会详细标注前往如此荒凉地区的道路。 那位老渔夫给邢泽指了一条林间小道，这条道路是码头工人上下班踩出来的，因为西边距离他们的住所更近。 火热的太阳把泥地里水汽烤了出来，潮湿的水气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邢泽小心地走在这条林中小道上， 之前在海滨公寓碰上的那位古怪袭击者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从昆廷的记忆来看，这些穿越者依靠的是自己手机上的一个软件程序。 虽然这听来有些不太可能，但事实便是如此，那个没有名字的由一堆章鱼般触手图标的软件程序似拥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邢泽还不清楚它到底是如何做到让人穿越的，不过蓝喙入侵了昆廷智能手机的内部，在用了近一天的时间才打开使用这个软件的权限。 只是，邢泽用得是昆廷的身份，而所能使用的功能也相当有限，只是能够简单的查看人物属性，技能栏，任务栏和信息这几个功能。至于什么商城，大厅等功能依旧被限定无法使用。 在花了两个晚上的研究后，邢泽基本搞明白了这个软件的使用方法，而在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昆廷在失去理智前发出了求救信号，而且已有四封回信。 根据信中的回复来看，明天将会有另外四名穿越者前来这个世界。邢泽也检查了任务栏，但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只是表明了寻找《蛇之牙》的任务最多只能有六人参加。 在得到了这些信息之后，邢泽拟定了一个计划，他打算以昆廷的身份接近那些穿越者，并从他们口中套出怎么回到原本世界的办法。 不过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能够在今天活下来，身后想起的轻微脚步声没能逃过邢泽的耳朵。 对方的步子很轻，走得也是小心翼翼，大概是想要出其不意。但邢泽往边上一闪，躲进了路边上的灌木丛中。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两个男人出现了邢泽的视野中，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来判断应该是帮派成员。 旧唱片帮嘛。邢泽在心中小声嘀咕，观察着那两人茫然地搜寻着周围，他们大概不会想到自己如此小心却还是被邢泽所发现了。 “见鬼，那小子去哪了？”两人中较为瘦小的人抱怨道。 另一位高个子正在搜寻路边上的灌木丛，他手里握着一把手枪，脸上的表情可没有那么友善。 就在两人还没有弄清楚邢泽到底去哪了，那位瘦小的男人脖子一紧，随后整个人都被扯进了灌木丛中。 拿枪的男人反应倒是也不慢，迅速赶了过来，口中更是骂骂咧咧，但他没有料到，迎接的他是一根飞速而来的长鞭。 鞭子精准无误地抽在了他拿枪的手上，强劲的力道让男人手一松，那把手枪掉落在地。紧跟着，邢泽从灌木丛中跳出，三两下便制服他。 “还有多少人？”邢泽将男人按在泥地上问道。 “我不知道，我是来……呜呜呜……”男人的头被狠狠地按进了泥地中。几分钟后，他便交代了全部。 旧唱片帮打算干掉邢泽，南区码头确实是他们的走私点，但同样也是他们处理不听话人的尸体的地方。 这两人只不过是旧唱片帮的下层，他们负责跟踪邢泽，以确保他能抵达埋伏圈。 码头那儿起码有三四十号人，手里也有着步枪，霰弹枪等强力枪械，如果冒然进入一定会死得很惨。 邢泽一脚踢晕了男人，拿过他的手枪，脑中盘算着如何应对码头的埋伏，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助警察，但他没有能够和警局联系的无线电，掉头回去再带警察来的话又太过消耗时间。 保不准，等警察到了，那些人也都已经撤离。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前往解决了这帮人，并找到他们的头儿，问出真相。 拿定主意后，邢泽先给自己施展了几道增益魔法，然后走进路边的林子中。 旧唱片帮如果不傻的话，就一定会在这条小道上设下埋伏，而码头边上的一小片树林成为了邢泽掩护场。 他要想办法绕道这些守卫的后边去，然后再确定主要的目标，一个人的对付三十四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暴徒他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尽管一个范围性的魔法能够清理掉不少人，但至少他也得知道那边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蓝喙化作渡鸦飞上的天空，作为探路的使者，要是林中也有埋伏，它能在第一时间发出警告。 越靠近树林边缘，邢泽便越发的小心，他闻到了海风刮来的腥味，这意味着他就快要到码头了。 再往前行径了几分钟，远处的海平面已清晰可见。他看到了守着在大道上的暴徒，他们一定以为邢泽会往这边来，所以将大部分的人手都集中在了正门。 小道上也确实安排了人手，但没有正门那么的多，仅有四个巡逻的守卫和两个站岗的。 邢泽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一间仓库上，在那儿门口停着不少车子，在这些车子前面，一位抽着雪茄的男人正被几名护卫团团围住。 他找到了目标，擒贼先擒王，这道理自古以来都好用。 第二百九十章 巫师对麻瓜（5月4日补） 四个保镖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邢泽发动了早已准备好的魔法。 安得罗斯飞弹将其中三人击飞了出去，在飞弹炸裂开来，邢泽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剩下的那位保镖跟前，伸手把对方拔到一半的枪给按了回去。 那保镖愣愣了，职业本能让他放弃了手枪，立刻转向了自己腰上的匕首，只是来者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将他提起扔了出去。 安得罗斯飞弹此时炸裂开来，将之前的三名保镖直接炸飞了出去。其余的暴徒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却太迟了。 邢泽一拳打在那名想要逃走的旧唱片帮高层上，抓着他的脖子直接往车子那边躲去。那些暴徒果然都不敢开枪。 “哪辆车？” 那名带着小胡子的男人一边呻吟着，一边用手指指那辆蓝色的小车。邢泽原本想要用幻影显形带他离开这，但麻瓜未经训练的身体没办法承受瞬移带来的冲击，很大程度上会造成分体和撕裂。 而他需要这个小胡子活着，死人可问不出情报。 “上车！”邢泽再次命令道，那些暴徒开始朝这边缓缓靠近，不过他们的头儿在邢泽手中，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小胡子被掐着后脖颈，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驾驶室的门，紧跟着他就被邢泽直接塞进了里面。 人一脱手，那些暴徒便立刻举起枪对准了邢泽，蓝喙化作圆形的护盾挡在前方，子弹像不要钱似的朝着邢泽疯狂宣泄。 吸收了黑铁的蓝喙挡下所有的子弹，在那块黑铁失去效果之前，邢泽跳进了车里，随之而来的子弹打在了挡风玻璃上。 “不想死就叫你的手下停火。” 小胡子看着开始崩裂的挡风玻璃，他还没能反应过来，但突然明白什么，立即从副驾驶伸手挥动着叫道：“草你们妈的，停火，一群白痴，你们难道都瞎了吗？我还在上面。” 首领的喊话很快就起了作用，那些暴徒只得无奈地收起了枪。邢泽一拳打碎了挡风玻璃，随后发动车子，冲开人群朝着那条小道而去。 从正门走太过危险，他必须穿过那些暴徒，谁也不能保证有个别丧心病狂的家伙会直接开枪，而从小道方向走的话要相对安全的多。 他猜对了，就在他的车子冲出人群没有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枪响，他们没有对准车子，而是对准了轮胎。 所幸的是，这群人的枪法不算太准，仅有一个左后胎中了子弹。邢泽猛打方向盘，稳住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闯出了码头。 副驾驶的小胡子哀嚎连连，身子更是如同皮球似的撞来撞去，要是撞向邢泽还得挨上一击狠打。 直到车子开到一处小仓库前，他痛苦的经历才算暂告一段落。邢泽下了车，冷声道：“下车。” “不，你到底……”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没打算让他说话，一把手枪直接指向了他，“别拖时间了，你的手下救不了你。下车，不然的话我亲自过去拉你下来。” 小胡子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乖乖地下了车。邢泽一手拿枪指着他，一手取出魔杖对车子施展起咒语来。 一个延迟爆破咒被加在了那辆蓝色的小车上，咒语完成的时候，邢泽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汽车声。 他收起魔杖，直接拉起一脸困惑和惊讶的小胡子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你叫什么？” “泰勒。” 邢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人塞了进去，“很好，泰勒，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保证将你安全地送进警察局。” “什……什么？”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邢泽走到驾驶室坐了进去，全然没有在意那把对准自己的枪。 “如果你在我开门时就开枪，倒是有机会杀了我。” 泰勒握枪的手在颤抖，微微地颤抖，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刷新了他的三观，更令人绝望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即便是在这烈日当头的盛夏，还是让他冷汗直冒。 年轻人扭头看了过来，他的脸上依旧还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就像指着他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把玩具水枪似的。 “那么，你想试试吗？” 挑衅的问话让泰勒的内心再次动摇，“你到底是什么人。” “委托你们来杀我的人，都没有告诉你我是个巫师吗？” “巫……巫师？” 在这时，泰勒的手下们到了，他们用车子将那辆蓝色的小车团团围住。邢泽拿出魔杖道：“是的，巫师。” 话音刚落，那辆蓝色的小车轰隆一声爆炸开来，周围的那些车子也连接爆炸。猛烈的火焰直窜云霄，黑色的浓烟遮天蔽日。 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泰勒失手开了一枪，好在他颤抖的手没有多少准头，子弹打在了驾驶位的车窗上，玻璃应声而落。 邢泽皱眉看向这位胆小的男人，怀疑他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后者绝望地举起了双手，他见邢泽伸出手，便把枪递了过去。 “好了，泰勒，我们得走了。我希望你能安分一点，别再抱有什么幻想了。” 说罢，邢泽发动车子，朝着小道开去。泰勒怔怔地看着窗外，在烈焰和浓烟中，他的手下已乱成一团。 他感到了绝望，一种自心底升起，直冲脑袋的绝望。他在道上混了十来年了，各式各样的人也见了不少。但这次，这次不一样，他不仅绝望，还恐惧的全身颤抖，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眼前之人，他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 车子开出了小道，驶上了大路。邢泽一言不发，他不急，再给对方一点时间，他的心理防线就快崩溃了。 再过了一会，确认了后面没车跟上后，邢泽才出声问道：“好了，泰勒，聊聊吧。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埋伏我，还如此兴师动众？” “我不知道，看在，看在上帝的……”泰勒带着哭腔叫道，“我只是奉命办事。真的，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只是要我带人来这干掉你。” 邢泽伸出手，泰勒惊恐地往后缩去，“冷静点，伙计。” 什么都没有的手上出现了一包香烟，泰勒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包凭空出现的香烟，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意图。 “抽上一根，冷静下来。然后告诉我，他们是谁。” 泰勒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取过香烟，然后熟练地打开包装从里头抽了一根出来，他的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裤袋，像是在找打火机。 但他郁闷地发现自己的打火机掉了，所以值得讪讪地把烟掉在了嘴里。邢泽抽出魔杖，魔杖的尖端腾起了一撮火焰。 在经历了接连的崩坏三观的事情之后，泰勒已是麻木，他拿着烟凑了过去，点上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满足地将烟吐了出来。 “露西，还有玩偶先生。” 这两个名字邢泽听过，玩偶先生是旧唱片的二把手，主要负责帮会的走私生意，而露西，她是旧唱片帮的头儿。 是的，旧唱片帮的首领是个女人，一个了不得的女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半路杀机（5月4日补） “虽然露西没有亲自来下令，但能调动那么多人手，光靠玩偶先生一个人可不行。”泰勒再次吸了一口烟，尼古丁让他紧绷的神经舒展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 “我不知道。”泰勒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看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 “是吗？” 邢泽狐疑的神色让这位黑帮老大心头一紧，他再次开口道：“我没说谎，都这会儿了，我没理由骗你。” “但愿如此，伙计，但愿如此。” 就在邢泽打算询问另一些事情的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车子的引擎盖子上。整辆车往前一沉，冲击让前轮胎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一时间火星四溅。 没有系着安全带的泰勒猛地向前撞去，好在，蓝喙化作的鞭子将他拉了回来。邢泽同样被蓝喙固定在座位上，他看向了那个半道杀出的怪物。 那布满鳞片的无毛身躯布满结实的肌肉，它足有六英尺高——如果不是佝偻着背部——还能更高。在那张开的猩红的口腔之中，一条蛇信不断扭动，嘶嘶声不绝于而。 一人一蛇几乎同时出手，那蛇人一拳击碎了挡风玻璃，蓝喙立即挡在了邢泽跟前，拳头未能击破蓝喙，但它转而将手上的长矛刺向了泰勒。 后者慌忙朝后躲去，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口中更是尖叫连连，“该死，该死，我草他妈的……” 邢泽猛打汽车方向，在长矛刺中泰勒之前，车子来了一个大回旋，那个爬虫怪物站立不稳，身子一晃，长枪擦着泰勒的肩头刺进了座椅。 “枪，见鬼，把枪给我！”黑帮大佬嘶吼道。 “闭嘴！”邢泽狠狠地叫道，蓝喙化作了黑刃直接刺向了那只还在尽力保持平衡的蛇人，不过蛇人扭腰侧躲，黑刃擦着他胸口而去，只是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伤口。 “嘶——”蛇人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它扭过身想要发动下一波攻击，但邢泽已施展幻影显形来到了它的身后。 蓝喙即便脱离了邢泽的身体，但依旧展开了攻击，黑刃化作无数的尖刺袭向蛇人。 只是没有吸收黑铁的情况下，这些尖刺的硬度不算太高。那怪物坚韧的鳞片挡下了大部分的尖刺，但还有部分尖刺滑坡了它的身体。 趁你病要命，邢泽伸手抓住了蛇人的尾巴，用尽全力将其甩了出去。 那蛇人跌落在地，滚了几圈卸掉了冲击，它刚刚站起就感到一阵窒息感。 邢泽发动了储存在蓝喙体内的深渊之息，既然普通的巫师魔法对这些四脚怪物没有多少作用，那就用梦境的魔法试试。 看那蛇人难受的某样，深渊之息应该是起了作用。邢泽让蓝喙继续施法，自己则冲向了那蛇人。 对方见势不妙，立刻跳下马路，朝着不愿处的大海而去。邢泽没打算继续深追，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下，他不清楚还有多少潜在的敌人，再来几只蛇人的话，他的魔力可支撑不了。 匆匆回到车子，伸手拔出那根长矛之后，邢泽便发动车子继续往警局赶。只要过了前面的岔路口，他就能回到主道上，车子自然会变多。 旧唱片帮也不敢在靠近市区的地方闹事，除非他们想要成为整个利物浦警察的敌人。 副驾驶的泰勒吓得不轻，他从座位底下捡起那包被踩扁了的烟盒，从里头抽出一根折了的香烟叼在了嘴里。 “该死，那是什么鬼东西？” 邢泽皱着眉头没有回话，蛇人的出现和旧唱片帮的埋伏不可能是巧合，也就是说，旧唱片帮和这些怪物有一定的联系。 但从方才那条蛇人的行动和此时泰勒的神色来看，这种联系应该只存在于旧唱片帮的少数人之中。 “告诉我，旧唱片帮是不是在拐卖人口？” 听到这话，泰勒手明显一抖，他咧嘴笑了笑，“我…我不……” 他话没说完，胸口就挨了邢泽一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叫喊，邢泽便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向了破碎的挡风玻璃。 锐利的残破玻璃距离泰勒的眼球只有不到一根手指厚度，惊恐的黑帮老大一边感叹邢泽对于力道和距离把控的精准，一边大声讨饶道：“不不不，我说我说。” 邢泽把大部分注意转移到了前方的道路上，催促道：“快说” “是，是在拐卖人口。但，但这事不归，不归我管。” 邢泽假装使了使劲，说道：“给我名字，伙计。” “我向上帝发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内部的生意都是分开运作，负责人互相之间都不认识。” “总有一个领头的吧？” “拐卖人口那块由露西亲自负责。” 邢泽松开手，皱起了眉头，露西亲自负责？这就有难度了，要是能找到一些低一层的人员，这事就会好办多了。 旧唱片帮的高层显然是和那些蛇人有关系，他冒然去只会打草惊蛇，但如果能够找到他们拐卖人手的路线，并造成一定的麻烦，那些躲在洞窟中的毒蛇就会忍不住露出獠牙。 谁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利益受损，码头的埋伏和刚刚的蛇人就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这也是成名之后带来的恶果。在调查上，邢泽确实得到了各方势力的帮忙，但他也会成为对手想要抹除的目标。 再继续调查下去，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埋伏和刺杀，而且还不只是针对他，艾丽同样会处于危险之中。 想到此，他踩下油门，没有了挡风玻璃的车内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小车快速掠过马路，朝着警察总局而去。 卡迈克尔没料到邢泽还能回来，而且还带上了泰勒。在和瑞本还有哈里斯简单地说明了事情经过后，他将修改过记忆的泰勒交给了他们。 至于卡迈克尔，在证据没有确凿之前，他还不能被定罪。不过局长的意思很明确，不但要他交出了警徽和配枪，还必须配合必要的调查。只要哈里斯能撬开泰勒的嘴，那卡迈克尔就跑不了。 走出警局已是接近十一点左右，邢泽朝着不远处的一家西式快餐店走去，他和艾丽约好在此见面。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安静的等待（5月5日补） 他迟到了，迟到了约莫十分钟左右。在他坐下的时候，艾丽正好吃完了一份香草冰激凌。 “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对吗？八成是坏消息。” 邢泽在艾丽对面坐下，苦笑一声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能不能换一个比喻？我不想成为那么恶心的存在。” 邢泽耸耸肩膀，拿起手边的菜单看了看，“一个忙碌的上午。”他抱怨一句，然后说了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最终，邢泽决定了自己的午餐组合，炸鱼薯条套餐外加一杯绿茶。茶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是在那么热的天气，他依旧检查喝热茶。 这个习惯在不少英国人看来有些不能理解，毕竟他们中大部分喜茶的人都会盛夏选择更为清凉的茶饮，比如冰镇红茶。 “那些蛇人和旧唱有关，这么看来的话，他们拐卖人口或许和蛇人有关。”艾丽咬着冰淇淋勺子推测道，“还记得那四具尸体吗？” “你是想说，蛇人在用人类孵化他们的子嗣？” “这很有可能不是吗？” 邢泽点点头，“继续说吧，尊敬的小姐。这三天你那儿有什么好消息吗？” “没有太多。”艾丽摇摇头，“麻瓜警察吗们还在追查那辆跑车，我去找了找那些姓金博尔的人。只能说，我排除了名单上的大部分人。他们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在医院躺着，有些下落不明。” 听到这话，邢泽皱皱眉头问道：“就没有一个有用的吗？” 大小姐将嘴里的小勺子放回了冰淇淋杯中，她反问道：“你的有用是指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邢泽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不清楚弗兰克到底在寻找怎么样一个人，只知道他姓金博尔。 显然，这无疑是等于是大海捞针。 “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有些地方见过弗兰克，不过以他张扬的性格想要低调也不太可能。利物浦的大学医院，一家位于郊区的养老院都认出了他。 “当然，麻瓜警察们还在继续调查，只要能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或许就能拼凑起来弗兰克到底在找什么。” 服务员将套餐端了上来，大小姐伸手拿过了那杯绿茶，“我渴了，在给他上一杯吧。”服务员点点头退了下去。 邢泽一脸郁闷地看着艾丽，提醒道：“我怕你喝不惯不加糖的茶。” “单一茶确实不是我的第一选择，但那份香草冰激凌是在太甜了。我得找点东西解解腻。还是说回调查吧，既然你怀疑旧唱片帮和蛇人有关，那你提醒瑞本他们了吗？” “嗯哼。不过鉴于警局对旧唱片帮调查了那么久，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我只能让他们小心点了。” 艾丽吹了吹茶，端起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头，“另外，关于那位疯子，你管他叫什么来着。莎士比亚是吗？他的身份依旧是迷，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他来自哪里。” “别再那些人浪费时间了。让韦斯特看看能不能制作出抵抗毒素的魔药，保不齐那些蛇人会暗中用毒。” “他已经开始那么做了，不过需要时间。你有什么消息吗？这三天总该整理出什么了吧？” 邢泽咽下口中的食物道：“看来我不用单独去布瑞切斯特了。” “嗯？” “那位莎士比亚写了求救信，一共四封，都有了回复。他们相约在玛格丽特餐厅见面。” “真的？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就在那位先生的日记中。在警察来之前，我顺手取走了他的日记。不过日记没有记录关于他们在调查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起这事？”艾丽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至少给我点时间整理好日记里的内容。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弗兰克或许不止A一个雇主。” “还有人在找那本书？” “我想是的，日记里多次提及了一个人，不过用得是缩写。他似乎委托了弗兰克一伙什么事情。” “那个缩写是SUE？” “不是，他们称呼他为V。” “好吧，没有什么头绪。”艾丽摊摊手，“那么你打算去见见那几位前来救援的家伙？” “是的，我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点什么。如果这些人和莎士，额，那家伙的叫昆廷，我在日记上看到他的名字了……” “谁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日记上？” 一个拥有多个名字的人。邢泽在心中暗道，这些穿越者不会傻到用自己的真名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 “或许他怕日记丢了。”邢泽回道，“总之，如果这些人和昆廷是朋友的话，他们或许会有信息来往。” 艾丽琢磨了下，再次抿了一口茶，“啊，真苦，不加糖你是怎么喝下这玩意的？好吧，那我在继续调查旧唱片帮和那个姓金博尔的，鬼知道有没有这人。” “千万小心，沙菲克小姐。”邢泽提醒道，“他们同样也会对你下手。” “你也一样。” 下午两点半，玛格丽特餐厅。 邢泽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上一会，但餐厅的前台经理已经偷偷瞄了他好多次。 自从上次后厨的事情之后，他大概是上了这个餐厅的黑名单，但这次他得到了主厨同意。 餐厅靠近厕所的位置是专门留给这些穿越者见面用的，一位服务员给邢泽端上了一盘巧克力蛋糕。 “主厨给您的，先生。”他说道。 餐厅最忙的时间已经过去，厨房现在应该是在进行收尾工作。 “替我感谢他。” “或许您等会可以跟他亲自说。”服务员微笑着说，“他等等就会过来。” “是吗？好的。” 等服务员离去，邢泽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放进了嘴里，蛋糕的味道相当不错，入口即化的感觉让人相当的迷恋。 在吃完半块蛋糕后，主厨走到了餐桌前，他笑笑道：“我希望你能喜欢这个。” “很不错，希望价格不会太贵。” 主厨在邢泽对面入座，“算我请你的，巧克力蛋糕最好配上波尔多红酒，这样才会更好吃。” “可惜我戒酒了。” “我猜到了。要不然的话，上一次来吃饭，你们保准会开上一瓶。看来那位小姐对你很尊重。是未婚妻？” 邢泽差点没被蛋糕噎到，他拍拍胸道：“不，只是搭档。我欠她一顿饭。” 主厨点点头，“请原谅，先生。” “没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调查员们 在短暂的沉默后，主厨又开口道：“那么你找到想要找的人了？” “如果你指的是弗兰克，我没找到。” “好吧，真是可惜。我的店里又少了一位常客。耶泽蓓丝告诉我，你和我们是同一类人？” 邢泽把勺子轻轻放回餐盘，好奇地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在明知故问，先生。”主厨咧嘴一笑，“不过，确实，询问别人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那就自我介绍下，瑟斯戴。” “真名，还是游戏名？” 听到这话，主厨愣了会，随即说道：“看来你对我们有所了解。” “知己知彼。” “没人会蠢到用真名。我在原本的世界无牵无挂，踌躇不得志。但到这之后，瞧啊，我拥有了自己的一家餐厅。” “你来这多久了？” “恩——”主厨眯起眼想了想，“十……十一年。” “你想过回去吗吗？” 主厨摇摇头道：“我说了，那个世界我无牵无挂。我在这儿可要舒服的多。好了，我的情况说够了，来说说你的吧。” “在这之前，我能问问耶泽蓓丝是怎么看出我来着？” “她有这个能力，这是她独有的技能。就像我能做出美味的蛋糕，她能看出一个人的灵魂。” “这是比喻吗？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差不多吧。她就是有这能力，最初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受她指引。” “她现在失踪了。” “不算失踪，她每年的都会消失一阵，去全国各地寻找像你我这样的人。” “我要怎么才能联系上她？” 主厨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她在约克又一个临时住所，几乎每年都会去哪儿看看，你或许可以在哪找到她。信上的是地址。” “为什么帮我？” “我见过不少调查员死亡。但唯独这一次，数量有点多。加上，弗兰克，他虽然是个自恋狂，但也是我在这个世界无数不多认识的老乡。” 邢泽伸手取过信件，想了想询问道：“你之前生活的世界叫什么？” “地球。不过这也被称为地球，不是吗？” 邢泽按住内心的激动，感谢说：“多谢你的蛋糕。” 主厨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座位。 在他走后没过多久，餐厅的大门打开，两位女士走了进来。邢泽将目光移到了那两人身上。 这两人穿着的衣服算不上高档，那位枣色卷发的女士看起来要稍好一些，至于另一个女孩，显然她料到会在这种高档餐厅见面，仅是穿了一条朴素的碎花裙。 卷发女士熟门熟路地走到前台询问起来，不到半分钟，她的目光就转向了这边，而她的同伴，那位半长发的女士正不安地看着四周。 邢泽举手示意了下，卷发女士会意，拉着自己的同伴朝这边走来。 “需要来点什么，两位？”邢泽朝落座的女士们问道。 “来杯金酒。”卷头发的那位摘下墨镜回道，“凯丽，你是？” “昆廷。”邢泽笑着回道，看向了另一位女士，“你呢？想来点什么？” “都可以，只要不是酒就行。” “她叫塞丽娜，给她一杯冰红茶吧。”凯丽补充道，“这是她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 “能理解。那么，你们是同伴？” 凯丽点点头，“我们在原本的世界是室友。你遇到麻烦了？” 邢泽露出苦笑道：“人还没到齐，女士，不用着急。这儿甜点很不错，你们也可以点上一些。” “真的吗？”凯丽看了看四周，她算得上标志，提别涂着口红的嘴唇相当性感。 “当然，我请客。”邢泽保证说。 塞丽娜摆摆手道：“还是算了吧，我看这要价不便宜。” “这你大可放心，我算是不是什么有钱，但请一顿下午茶还是绰绰有余的。” 和放得开的凯丽比起来，塞丽娜则腼腆的多，她圆扑扑的脸上有些雀斑，眸子是淡绿色的，薄嘴唇。她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总是低着头，不敢和人对视。 “人家都那么说了，丽娜，点吧。难得这位先生如此绅士。” 邢泽叫来服务员，凯丽点了一份不算太贵的奶酥，塞丽娜只要了一份最为便宜的胡萝卜蛋糕。 凯丽吃了几口甜点后问道：“昆廷先生，你这是第几次副本了？” 邢泽回忆了下昆廷手机中的信息撒谎道：“第一次。” “哦，难怪你会发出求救信号，这可是A级任务。”凯丽睁大了眼睛道。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又一次打开，清脆的铃铛声让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 来的两个男人，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挺着一个啤酒肚，下巴上浓密的胡子已有些泛白。而另一位的打扮就比较奇特了，他约莫二三十岁，戴着一顶猎鹿帽，机警的双眼在餐厅来回扫动。 在那位中年大叔还在向前台经理询问的时候，他便已经发现了邢泽一行所在的位置，他微微侧头对自己的同伴说了什么。 那位中年大叔也扭头看向了邢泽，随后两人便理所当然的来到餐桌旁。 这个餐桌足够大，大到能够容纳下八个人一同议事，所以加上新来的两位也不会显得拥挤。 中年大叔识趣地坐在了远离女士们的位置，那位猎鹿帽男子则坐在靠门的位置。 “我叫迈克。”大叔乐呵呵地说道，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尽管看起来像是一头吃胖的棕熊，但这位高大，一脸凶险的大叔的声音却很温和。 而一脸警惕的猎鹿帽男子却迟迟没有开口，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斗，正要往嘴里放，他左手边的塞丽娜出声提醒道：“这里，这里禁止抽烟。” “哦，美丽的女士，我没打算点燃它。”男子说，“我叫兰尼，是一名私家侦探。看来人到齐了。” “不，还差一个。”邢泽回话说，“昆廷，我发的求救信号。” 兰尼将嘴里的烟斗换了一个位置，他不解地问道：“可这任务不是只有五个人能参加吗？” “不，是除发起人之外还有五人可以参加。”邢泽解释道，“我一开始也被骗了，所以又联系一位调查员。” 迈克认同地点点头：“确…确实有这事，这软件有时候给出的任务信息完全会误导你。”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便想起了铃铛声，除了兰尼之外，其余人都看向了门口。 来者是一位穿着正式的绅士，他梳着一个大背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好了，人齐活了。邢泽暗道。 第290章 心怀鬼胎（5月6日补） 皮鞋在光亮的地板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最后一位调查员朝餐桌走来，他穿着白底蓝条纹的长袖衬衫，下身是一条西裤，还搭配了条纯白色的背带，让人看起来有种雅痞的感觉。 他在门前停下脚步，那双拼皮的棕色乐福鞋看着就不便宜。他的嘴角微扬，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我应该没有走错吧？” “如果是为了任务而来，你没走错。如果只是想约这两位美人儿的话，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兰尼笑笑说。 一番话，让塞丽娜的头低得更厉害了，现在谁都能看见她的脸红得都快到了耳根。但凯丽倒是很受用，她打量着这位迟到的调查员，如同猎豹掂量着猎物。 在朝两位女士示意了下后，新来者在邢泽身边落座，他自我介绍道：“肯特，五级调查员。” 兰尼的眉头一挑，凯丽则露出了更为甜蜜的笑容，迈克惊呼道：“五级？我的天呢，那您一定完成过不少任务吧。” 肯特摆摆手，谦虚地说道：“两个A级，一个B级，还有一个S级的。算不了什么，对于那些位于金字塔的传奇调查员来说，我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 根据那个手机APP上的信息来看，各个世界发布的任务从最低的D级任务至最高的S级，而调查员的等级则是从一到十。 尽管拥有明确的分级，可也没有明确规定低级调查员不可以调查高等级的任务。不如说每个任务的等级都只是一个范围。 “这是个A级任务。”肯特摸搓着下巴，看着邢泽道，“但你是个一级调查员。” 邢泽装出一副尴尬地模样道：“啊，我现在才知道，任务等级是会变动的。我刚开始接受任务的时候才不过是C级。” 肯特高举手臂打了个响指，一位服务员应声走来，“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过不少C级任务变成B级任务的，那些新人，我无意冒犯，但那些新人多数时候会把事情搞砸，导致任务提升。但……” 他的话被兰尼给接了过去，“从C到A，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跳跃。一般来说，只有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会如此。” “我同意你的观点，先生。”肯特微微一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互相介绍下吧，我都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 “凯丽，二级调查员，在这是个记者。”卷发女士率先答道。 服务员的到来让众人暂时停止了议论，肯特问她要了一杯奶茶，兰尼要了一杯干邑，而迈克则点了一杯波特酒。 在点完饮料后，大胡子继续说道：“迈克，我是个长途司机，在那边的世界也是个司机。我喜欢我的职业。” 没有多少人在意他的发言，除了塞丽娜和邢泽外，两人都听得相当认真。塞丽娜出于一个新人的无知和惊慌不得不如此，但邢泽完全是在观察这群所谓的调查员。 “哦，二级调查员。”迈克补充了一句，依旧没人在意。 肯特看向了兰尼，后者叼着烟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没有打算要开口的样子。 英俊的绅士便开口道：“我刚刚做过介绍了，再补充一点吧，我是个探险家，在这个世界的业内算是小有名气。” “昆廷。”邢泽出声说，他觉得是时候放出自己的信息了，“一级调查员，教师。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 兰尼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砸吧着烟斗，将眼神看向了塞丽娜，那位害羞的姑娘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 两片红晕在脸颊升起，她合上笔记小声道：“我…我是一名护士，在这个世界，第…第一次参加任务。” 兰尼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将烟斗放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兰尼。私家侦探，五级调查员。” “真是见鬼了。”大胡子忍不住叫了一声，“一次任务能碰上两个五级调查员，哈哈，这次可稳了。” 邢泽缓缓地半举起手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调查员的等级真那么重要吗？” “先生，你…你接任务之前该不会什么都没有了解吧？难道就连那份说明也没看吗？虽然我觉得那份说明也没什么用。”凯丽的脸上带着惊讶。 她虽然只完成过一次任务，但在接受之前，那份说明她可是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来次。 “这没什么，凯丽小姐，总会有一些新人犯傻。”肯特插话说，“这就解释了你一个一级调查员会去接受一个B级任务。还花光了系统最初赠送的全部点数来求救。” 说到这，肯特将注意转移到了邢泽身上，“吃一堑，长一智。新人，还是说说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邢泽点点头，将弗兰克一行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当然有所改动。 在听完了他的叙说之后，兰尼最先提出疑问，“你作为团队的一员，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他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形，如同一只狐狸。 “正如我说的，兰尼先生。那几位都是大佬，我一个萌新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他们最多让我去购物和警局打探消息。”邢泽叫苦说，他尽可能用自己世界的新潮词语来获取对方的信任。 在这群人之中，迈克和塞丽娜是最容易骗的，前者从口音判断应该是美国人。 他的下巴浓密的胡子缺乏打理。T恤有些开线，牛仔裤也褪色的厉害。两样衣物从用料上看相当廉价但却耐用。以上说明他生活拮据，至少不会很富裕。 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他的基本都在喝酒，而且也从不在意其他人有没有听他的话，这是典型的美国大老粗性格。 塞丽娜，游戏新人，但是那种逢赌必输的玩家。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但正因为是新人，所以格外专心和卖力。 凯丽，典型的社交性女人，大胆，放得开，从喝酒的姿势和每次入口的数量上来判断，应该拥有不少夜场经验。 自从肯特进来之后，她的眼神每隔几秒就会飘向他。同样的，肯特也在对她暗送秋波。这两人要是晚上不滚床单，邢泽的就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 所以，这位小姐对邢泽的话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如何能够从那位英俊的绅士身上榨出更多。 剩下的两人是最难对付的，五级调查员意味着他们经历过不少危险的任务，这也让他们练就了生性多疑。 肯特，探险家，晒黑的皮肤是对他职业很好的佐证，匀称的身材和硬朗的五官，还有那份自信的气质都表明了这此人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不过这位先生依旧存在缺点。和绝大多数成功人士一样，他自恋，爱炫耀，喜欢掌控局势。对于这样的人，邢泽之前就对付过一位，现在他正在纽蒙迦德接受改造。 至于那位私家侦探先生，他确实是一位侦探，在这点上他没有说谎。邢泽很容易地在他身上找到了不少相同点，比如同样多疑，同样善于观察，同样喜欢用语言试探对方。 但有一点，这位先生是位本格推理派。猎鹿帽，烟斗这都在致敬福尔摩斯，而福尔摩斯正是本格推理的代表人物。 从证据和线索上展开理性逻辑推理是这一流派的特点，可同样的，这也是弱点，过于追求证据和线索会让他们的思维陷入僵局。 “五个大佬带个新人吗？”肯特笑了起来，“好吧，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我之前就和别人带过两个新人。哦，对了，你能再说说那些人的名字吗。昆廷？抱歉，我之前没听清。” “茱莉亚，吉奥，伊利略，黛安，弗兰克。”塞丽娜拿起自己的本子小声说道。 众人的目光短暂地在这位害羞的女孩身上停留了片刻，肯特点点头说：“啊，多谢，塞丽娜小姐。这些名字……” 探险家的话被侦探打断了，兰尼身子微微上前，微笑着朝邢泽问道：“我猜你应该也不清楚自己同伴的职业。” 邢泽摇摇头回道：“我…我只知道，弗兰克先生，他是位侦探，和你一样。” 探险家不满地咳嗽了一声，“兰尼，别再为难这位菜鸟了。一个刚刚接跑团的新人，你还想让他怎么样？他能出现在B级任务中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兰尼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狐疑的眼神。他拿起烟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好吧好吧，我就当他是个局外人吧。我怎么就碰不上那么好的事。” “塞丽娜小姐，再说一遍那些人的名字，这次还请慢一点。”肯特说。 塞丽娜紧张地应了一句，但她的笔记被凯丽拿走了，卷发女士嬉笑着说道：“还是我来吧，我的这位室友不太习惯和那么多人待在一块。保不准她会读错名字。” 接着，凯丽没有在意自己同伴窘迫的神色，而是读起笔记上的名字来，“茱莉亚，恩，一个典型女人名。” 肯特出手制止了下，他皱眉想了想说：“我听说过这个名字，茱莉亚，茱莉亚……” “未解之谜协会的茱莉亚，六级调查员。她偶尔会出现在软件的推送消息上。”兰尼突然道。 肯特一拍手说：“见鬼，我就要想到了。” “六级？”迈克的注意终于从波特酒回到了讨论的话题上，“上帝啊，我记得六级的调查应该能够进入组织了，未解之谜协会？这是六大组织之一，是吧？” 肯特出乎意料地给予了回应。 迈克的脸色很快难看了起来，“嘿，伙计们，不是我泼冷水，这任务我们可能…可能干不了。你…你，哦，这位小姐，你刚刚念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叫吉奥的家伙。” 凯丽看了看笔记，回道：“是的，有一个。” “这家伙我认识，他和我一样，是个美国人。我两曾经一起接过一个任务。我记得这家伙是个健身教练，个头起码有，有……” “六英尺四英寸。”邢泽替迈克说道，“死亡报告上有写。另外，我提醒一句，茱莉亚是红发的，以防同名同姓。”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凯丽按按额头道：“昆廷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每个调查员的名字都是独立的，就像游戏名一样，不太可能出现重名。” 邢泽尴尬的笑了笑，他偷偷瞄了一眼兰尼，希望自己装出的无知能够降低对方的戒心。 比起邢泽的话，兰尼似乎更在意那位叫做吉奥的调查员，他询问道：“嘿，迈克，你和他做任务的时候，看过他的资料没有？” “这倒是没有，不过，他吹过自己是三级调查员来着，那次任务他的等级是我们里头最高的。” 听到这话，兰尼将烟斗抓在手里，面露担忧地说道：“情况不容乐观啊，各位。一个三级调查员，一个六级调查员。据我所知，弗兰克也是六级，属于掘尸人组织。 “再看看我们，就算不提另外两个人。以我们现在的配置也不太可能还顺利的完成任务。” “那怎么办？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放弃？”凯丽问道。 “放弃？”兰尼轻轻一笑，“我只是说情况不容乐观，如果现在想要退出的话还不晚，你们应该有点数申请任务退出吧？” 兰尼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邢泽在心中一一记下。 肯特拿起奶茶抿了一口，这是他坐下后喝的第一口水，“我是不会临阵脱逃的。一个A级任务，总不能比S级任务更难吧？六级又能这么样？那些加入组织的调查员也不见得会比我们厉害。 “我可是见过不少游散在外的高等级调查员。更何况，这游戏靠的是团队合作。很多任务之所以困难重重，正是因为玩家内部产生了矛盾。” 凯丽立刻符合道：“没错，我同意。别管前一队人了，或许他们就是死于内斗的。” “哈哈哈哈，说的好，忘记刚刚我的话吧。来，伙计们，让我们干上一杯，祝愿任务顺利。”迈克提议道。 这一次他的话没有被忽视，众人纷纷高举手边的饮料，轻声喊道：“预祝任务顺利。” 第二百九十五章 猜忌 不管这些人是处于什么目的坚持继续任务，对于邢泽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他还想着从他们这儿获取更多的信息。 “多谢，各位，多谢。”他朝在座的所有人道谢道，“你要是都走了，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肯特伸手拍了拍邢泽的肩膀，以团队领袖的口吻道：“至少我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人的。更何况，我喜欢挑战，要不然我也不会选择探险家这个职业。 “好了，口号也喊过了。现在还是让我们来办点正事吧。一个好的团队需要领袖，至少需要一个主导者。鉴于这次任务的凶险，我们应该尽快选出一位来。” 在场的人听完这番话都陷入了沉思，邢泽偷偷注意着这些人的神情变化。塞丽娜和往常一样，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迈克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但从逐渐放空的眼神中不难猜出，他并没有想太多。 凯丽一如既往的将眼神放在肯特身上，她等会给出的答复也已明了。至于兰尼，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急躁，似乎也没有要争夺首领位置的意愿。 邢泽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这就是遇上同行的坏处，很多门道都会被看穿。鉴于此邢泽干脆第一个表态说：“我推选肯特先生作为团队的带领者。”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凯丽立马附和道，“肯特先生完成过不少任务，肯定拥有丰富的经验。让他来领导再好不过了。” 探险家微笑着看了眼凯丽，假体推脱道：“您太看得起我了，但我觉得兰尼先生更合适担任领袖，作为侦探，还是效仿福尔摩斯的侦探，我有理由相信他比我更有智慧和见地。” “不不。比起管理团队，我只对调查本身更感兴趣，领袖的位置还是交给你吧。只要不限制我的调查我就成。” 肯特摊摊手，看了看剩下的两人，塞丽娜没有要反对的意思，迈克举起酒杯示意自己赞同。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看来我也只能接受接受领袖这个职务了。那么就说说看，我们都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先来吧，我有一辆越野车，马力强劲，我的驾驶技术也不错。如果你们想要去什么地方的话，我的车可以共用。另外，我精通野外生存，追踪，领航……” “我们在城市。”兰尼插话进来说，“真的用得着野外生存吗？” 肯特没有因为话被打断而生气，他面露微笑道：“在我看来这个高楼耸立，道路纵横的地方和野外同样危险。另外，我还精通急救。暂且就是那么多，我可不能把老底都抖落出来。” 探险风趣的话逗乐了大伙，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大胡子的迈克喝完了杯里的最后一点酒，他开口道：“我就是个司机，没什么其他本事，会修点东西。哦，对了，我玩枪，枪法，嗯，枪法还算不错。还有一辆面包车。” “你可以当我们的司机，和两位新人一起去采购。”肯特立刻将一项任务分配给了他，连带邢泽和塞丽娜一起。 迈克倒是很乐意干这事，“好说，别的不行，你要是让我开车，我开上一天一夜都成。” 在他说完话后，凯丽接话道：“我有一张记者证，这东西很方便，可以让我去一些你们不能去的地方。我也可以查阅当地的一些报纸和警察的半公开的档案。” “很好，小姐。”看重调查的兰尼对此倒是很上心，“有人能够查阅资料就再好不过了。不然的话，我们还得去和警察扯皮。 “另外，我得提醒各位，别忘记了我所在的世界可是魔法世界。霍格沃茨，哈利波特，魔法，巫师，神奇动物……这些东西都大大增加了调查的难度。 “要是这事牵扯到了魔法世界，我认为光在现实世界调查也没什么用，你们都看过哈利波特吧？” 侦探先生给了众人回答的时间，除了迈克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了解哈利波特的世界意味着什么。 “确实。”肯特说，“要是普通的世界就会好办的多。可惜我们没这边没有人能够和那些巫师联系。” “关于这个。”邢泽小声插话道，“我可能会有些办法。” 所有人都看向了邢泽，特别是塞丽娜，害羞的姑娘出声问道：“哪里见过哈利·波特本人吗？罗恩，赫敏，还有…还有邓布利多？” “哦哦，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没去过霍格沃茨。不过，我去过圣芒戈。” 说着话，邢泽将之前四具尸体的报告从自己的手提包中取了出来，“我之前同伴的尸体都被送去圣芒戈解剖了，这是报告，我想办法复制了一份出来。没有那么全，但也足够了。” “真没想到你这个新人还是很有用的。”肯特伸手取过报告。 兰尼的脸上则都是狐疑，他朝邢泽询问道：“我能问问你一个普人，额，应该是麻瓜，对吧。你一个麻瓜是怎么进入圣芒戈的？” “事实上，我不是麻瓜，我是个哑炮。” “哑炮？”听到这个词，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邢泽身上。 这怪不得他们，根据邢泽的研究，在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那个软件会根据你本身做一些细微的修改，但大多人只会抽到普通人的身份。 而极少一部分人会有哑炮的身份，这意味着他们能够接触巫师世界，至于巫师，几乎很少出现。 所以拥有哑炮和巫师身份的调查员在游戏中相当的抢手，不然的话，那些无法接触到魔法世界的麻瓜调查员只能求助于组织了。 不过，那些组织也不可能白帮你，有时候他们会收取一部分游戏点数，有时候则是一个额外的任务。但不论怎么样，这两项都相当的不受人待见。 “啊，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弗兰克，还有茱莉亚会让你这个新人入团了。”肯特笑着说道，“瞧啊，侦探先生，谜题解开了。” 兰尼脸上的狐疑稍稍减少了些，但邢泽知道他依旧不会相信自己，不过正如肯特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团队，只要能够取得团队中大部分人的信任，那这些怀疑自然逐渐小团。 当然，要是怀疑还在，他也有其他的办法。 之后的两个小时，他们又商谈了各类事情，直到制定了相应的计划，邢泽勉强将这群乌合之众指引到了布瑞切斯特上。 尽管兰尼想要在利物浦多待一些时间来进行必要的调查，但他不得不屈服于团队的决定。 这便是团队的好处，兰尼确实是一个敏锐聪慧的侦探，但同时也懂得这个游戏的规则，独行侠是很难成事的。 当然，去往布瑞切斯特的行程被安排在了后天，保不齐兰尼会调查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从餐厅出来之后，邢泽直接去了警局找了瑞本和伯克，通知他们暂且隐藏他的身份。 尽管伯克对此颇有微词，但在得到了邢泽的保证之后，他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个请求。 邢泽得保证这个调查小队要跟着自己的节奏走，而不是留在利物浦浪费时间，在这他们或许能调查到什么，但就连弗兰克的小队都遭了殃，在这支乌合之众就更别提了。 在得到必要的信息之前，邢泽有必要让小队的成员尽可能多的活下来，以便能够从他们口中得到回到原本世界的办法。 当天晚上九点，利物浦的一家高级酒店。 肯特点上了一根烟，他看着床上洁白柔软的身躯，缓缓地吐出了嘴里的烟雾。 凯丽拉过被子从床上坐起，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然后爬到了床头柜伸手取过了上面的香烟，这让她姣好的背部和丰满臀部展露无遗。 肯特感到自己内心的欲望再次被点燃，他舔舔干燥的嘴唇，伸手拿过茶几上的酒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在黄橙橙的灯光下闪耀着别样的光彩。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凯丽点上香烟，有些不高兴地回道：“你可真会挑话题。” “我是好奇而已，美人，这任务虽然报酬丰厚，给点的游戏点数也多但也不至于让人堵上性命。” “塞丽娜不走我也不会走的。” “我没想到你们的感情会那么深厚。” 突然间，凯丽大笑起来。笑了一阵之后，她才回道：“我在跟你开玩笑呐。我们的感情可没有那么深。我有我最近的目的。” 肯特慢慢悠悠地喝了口酒，“就这样把实话告诉我真的好吗？” “哼，你不一样吗？留下的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可不傻。你既然提起这个话题了，那就意味着有事要商量，那就快说吧。” “在这之前。”肯特站起身，端了一杯酒给凯丽，“天气越来越热了不是吗？” “你可真是个绅士。”凯丽伸手接过酒，挡在她胸前的被子缓缓滑落，靓丽的风景线一览无余。 “我想和你合作。” “我？”凯丽有些疑惑，“你不是更应该去和那位侦探先生合作吗？他看起来像是有些本事。” 肯特坐在了床边，眼睛在那具胴体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这个游戏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你没办法查看对方的信息。在就意味着，就算对方说谎，你也不可能知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游戏中除了自己谁也别相信。我做的那个S级任务，你可能不会相信，但团队之中确实会穿在叛徒。” “叛徒？可，可每个的人报酬和积分都是由综合表现单独计算的。”凯丽皱起眉头道，“玩家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那么背叛团体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确实，玩家之间的利益没有直接的冲突，但他们的任务会不一样。有些人接到任务就是要想办法解决掉团队中的成员。” “真的吗？我还以为，还以为这是一个共同合作的游戏。要知道，光是对付那些疯子，还有什么狗屁异界生物就够我受的了。现在你告诉我还得提防着队友。” “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我身边的好多人都碰上这种情况。所以我才找你合作。” 凯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问道：“那你就不怕我就是那和叛徒吗？” “你？别开玩笑了。”肯特笑起来，“我看人一般不会出错，比起你来说，我更怀疑那个侦探。还有那个发出求救信号的新人小子。” 听到这话，凯丽来了兴趣，她将香烟按灭在了玻璃杯中，然后如蛇一般缠上了肯特结实的身体，“你怀疑那个侦探我预料到了，但那个新人，你确定吗？” “不确定，只是一种感觉。你当时直觉吧。一个新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最终却在上个任务中活了下来。换做是你，你信吗？” “他不是说自己一直都被排斥在外吗？在我看来，两个六级调查员，还剩下的那几个实力也不低，有没有他确实无关紧要。” 肯特布满老茧的手轻抚着怀中女人的后背，那原本洁白的肌肤在橙色的灯光下变成了更为吸引人的小麦色。 “或许这说得通，可即便是被排除在外，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可，可那家伙不是拿出手机证明了自己吗？任务都是由他发出的，我们也都看到了。” “是啊，真是个白痴。还好只有我们看到了那只手机，要不然的话，保准会引来猎犬。”肯特咒骂了一句，“入门手册上写得明明白白，在其他世界完成任务的时候，禁止让土著们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不然的话，就会引来时间猎犬。 “真不知这些新人是怎么想的，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听过不少新人莫名其妙的就被全灭的，绝大多数原因就是碰上了猎犬。 “扯远了，他是让我们看了发出的信号，但他没有让我们看到人物信息。想想吧，美人儿。这小子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但办事可利落很。你以为那几分死亡报告是那么好拿的吗？” 肯特的手越来越往下，凯丽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埋怨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胸膛道：“说得真的一样，我差点就信你了。” 第291章 互相利用 邢泽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他斟酌着该怎么才能更好说出下面话，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开口道：“在我带着那群人去布瑞切斯特之前，我需要一个人来吸引他们的怀疑。” 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了水花声，紧跟着艾丽的脑袋探出了浴缸，“你把我出卖了？” “我更愿意称其为战略性目标转移。” “你出卖了我？”大小姐再次问道。 邢泽稍稍撇过脸，将自己的视线恰到好处地停在艾丽的脖子上，“如果你坚持的话，差不对是这个意思。” 大小姐把头缩了回去，浴缸里的水随之晃动，“那么，有多少人瞄上我了？” “最起码有两个。”邢泽回道，“一个侦探，一个探险家。我不知道哪个更会让你头疼。我赌是那个侦探。” “你真能给我找事情干。要我这么对付他们？” “额，手下留情？他们对我还是很有用的。你只需要用点办法把他们搪塞过去就行。” “哦，这我倒是在行。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你得告诉我，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昆廷的救援小队。但在我看来，不怎么行，在他们去集体送死之前，我得先从他们那儿打听一些东西来。” “好吧好吧，你从他们那儿打听到什么了吗？那个神秘的杀手，SUE？” “我觉得他们知道的比我还少。” “这我就不明白了，一群什么都不知道人，你为什么还煞费苦心地融入他们？” 邢泽沉吟片刻道：“只是暂时的，他们的戒心很重，需要一点时间。” “那就祝你好运吧。顺便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混进他们之中的？” “昆廷。” “这很冒险，他们之中要是有人去那些麻瓜警察那儿打听打听，你就暴露了。” 邢泽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帮我掩护的原因，尼克斯小姐。” “我明白了。你跟瑞本，还有伯克打过招呼了？” “当然。” 艾丽从浴缸中站起，水从她身上滑落，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响，她取过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然后坐到浴缸的边缘上。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李？” “这就进入角色扮演了吗？” 大小姐看着自己修长结实的小腿回道：“如果你想不露出马脚，最好趁早习惯我们的假身份。哦，对了，你的全名是理查德·李。你最好记住，省得到时候露出了马脚。 “那么，和我说说，你到底想干嘛？别用什么模棱两可的理由来搪塞我了。你在玩火，李，麻瓜警局大半的人都认识你，可别指望他们能守口如瓶。 “总会有人会出卖自己的原则，把事实告诉那些人。到那时，你在那个什么救援小队就会彻底暴露。” “我们后天就得出发了，只要渡过明天一天就成。” “那还不如用咒语来得更轻松些。去求求伯克，让他准许我们给麻瓜警察们施展技几个能改变记忆的咒语，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来，也不会查到什么。” “A不会同意的。大规模修改麻瓜们的记忆需要动用灾害司，这是个私人委托，A不想让事情闹大。放心吧，小姐，那几个人的身份我去警局报备过了。就算他们去警局查资料，也只会得到假的信息。” “那媒体呢？据我所知，不少媒体都在盯着这个案子，他们手上可是有不少消息。” “值得庆幸的是，记者招待会都是由瑞本和警局局长出面的。各大报社手头的资料或真或假，但据我所知没有关于我们俩的信息。” 大小姐耸耸肩叹道：“听到这话，我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即便如此，你还是存在暴露的风险。” “没错。但这些人都是麻瓜，一旦暴露我也能应付的了，所以用不着担心。另外，有人能陪我去布瑞切斯特再好不过了，这就是我的计划。 “自打雷文斯卡村的事情之后，我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既然这些人和我目标相同，那何不暂且合作呢？” 大小姐取过酒杯喝了一口，“目标相同？我还以为那群人是来调查弗兰克团队的死因的。所以说他们也是冲着《蛇之牙》来的？” “没错。”邢泽回道。根据昆廷手机上给出的信息来看，任务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到《蛇之牙》，当然，不止这么一个任务，调查弗兰克小队的死亡也是任务之一。 “没想到，你也会有想到团队合作的一天。”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邢泽回道。 …… 第二天，那些调查员们展开了各自的行动，邢泽之前拿出的尸检报告算不上完整，很多信息都丢失了。这让兰尼很不满意，肯特便打发他继续去圣芒戈打探更多的消息。 这些调查员所不知道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已在利物浦警局备案，今天的行动都会在利物浦警局的监视下。 这五个穿越而来的人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多的信息，除去兰尼，肯特和凯丽外，剩下的两人几乎空白。所以邢泽没有花多大功夫就说服了警局的局长抽调了部分人手展开了监视。 塞丽娜和迈克负责采购，肯特用早餐的时间列了一张清单给两人，要他们依照清单购买。 邢泽看过那张单子，都是一些野外生存物品，帐篷，手电，袋装食物等等，这部分开销会均摊到团队的每个人身上。 跟踪迈克和塞丽娜显然没有多大的作用，邢泽只让瑞本安排了一人跟着，只要记录下他们的行径即可。 凯丽去了利物浦每日邮报，对于这个女人，邢泽不敢小视，根据监视的警官报告，她今早和肯特一同走出了酒店。 也就是说，这两人或许达成了协定，当然也可能只是进行了本能交流。但媒体这块，邢泽拿捏不准，只得让瑞本派出了两位经验老到的警员跟着她。 肯特在利物浦算是小有名气，应该说他在整个英国也勉强算是个名人，在前几年，罗威·阿尔卑斯——有名的户外用品公司——还请过他拍过广告。对于他，瑞本带着刑侦科的耶兰特跟着。 而兰尼，这位大侦探则由邢泽亲自负责。 第292章 猎人 兰尼最先去的地方是弗兰克的办公室，他在那儿待了有半个多小时。之后又辗转去了泰坦尼克酒店。在酒店，他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中饭之前，他去了一趟发现尸体的现场。之后便在一家不显眼的酒吧一直待到了下午。 警局的信息封锁起了一定的作用，这些初来乍到的调查员想要在一天之内就调查出有用的信息确实不太可能。 下午的时间，兰尼走访了码头附近的一些目击证人，大概是想要碰碰运气，但从他一脸凝重的表情来看，结果不怎么样。 这些调查员不像警察，他们不能随意盘问目击证人，除非能够给出一点好处。兰尼调查陷入了困顿，在失去了他的警察朋友之后，很多线索无法轻易的获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关键的线索，他也没什么办法。 而另一边，肯特利用自己的身份去了利物浦的一家野外探险的俱乐部，由于没有会员的身份，加上又不想打草惊蛇，瑞本选择了在外蹲守。 这家探险俱乐部名叫狩猎伯爵，以打猎为主。肯特在这算不上是多有名，他的主场在伦敦的库克俱乐部，所以在此拥有的人脉算不上有多少。 一般而言，想要打听一个地方的消息，普通人会看报纸，有门道的人会去警局和报社，而警察和记者，他们则有自己的信息来源。 线人，情报贩子，各种组织等等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与必要的信息，这些七零八碎的信息慢慢汇聚，最终或许就能成为关键线索。 肯特来这的目的很明确，狩猎伯爵俱乐部的创办人加斯帕尔在利物浦耳目众多，和各种势力皆有来往，也算是这的一条地头蛇。 在互联网，电脑，手机等物件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信息还处于闭塞状态，而有些拥有先见之明的人，已早早的意识到信息的重要性，加斯帕尔便是其中一个。 俱乐部的成员鱼龙混杂，这些人遍布各行各业，能够带来不少有用的信息。加斯帕尔再将这些信息整理归纳，“送”给有需要的人。 能够见上这位俱乐部的创办人可不容易，肯特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手段才见到了他。 他们在俱乐部的单独会客室间见面，加斯帕尔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头发斑白，但精神抖擞，但从外貌上判断，根本就看不出他有那个年轻了。 “肯特先生，久仰大名了。” “过奖了，加斯帕尔先生。”一位侍者为肯特拉开了椅子。 加斯帕尔脸上挂着笑容，“真没想到我这个小小的俱乐部还能让您大驾光临。” “您言重了，尊敬的先生。我这次来是像打听一些事情。” 侍者打开了一盒雪茄递到了肯特跟前，探险家识趣地拿了一根，放在鼻下闻了闻称赞道：“奥利瓦的双公牛？嗯，真是醇厚。” “没错，V系列，我喜欢它的皮革气息。” 等到客人品尝过雪茄后，加斯帕尔才切入主题问道：“那么，你想要打听什么事儿？” “在这之前，我得先问问行情。您这是怎么收费的？” 如羽毛般的烟雾在房间里飘荡，加斯帕尔的声音穿过雾气传来，“要么情报互换，要么给我足够的钱。” “还是后者吧，我很久都没回英国了，没什么信息能给你的。” “那就依照传统的来吧。” “最近利物浦出一个案子，你有听说吗？” “说明白点，肯特先生，在我看来利物浦每天都有案子在发生。” “包装码头那儿发现了四具尸体。” “啊，我明白了。”烟雾渐渐散去，加斯帕尔用勺子搅动着白瓷杯中的茶，“这可要价不菲，先生，你得有心里准备。” 肯特从怀里拿出一沓子现金来，钱对他而言不成问题，完成游戏所获得的游戏点数能够换取不少钱财。更何况，他在这个世界也有自己产业，只要情报有用，再多的钱他都给得起。 “如果还不够。”他又拿出支票簿放在了桌上，“我还有这个。” “很好，先生。我喜欢和爽快人交易。鉴于你那么大方，我也需要有所表示。和我具体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四具尸体都是弗兰克手下，我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加斯帕尔朝边上的侍者招招手，后者很快就拿来了一本厚重的红皮书。在书中找寻了一番后，俱乐部老板回道：“一个美国人。” “什么？” “有人看到，他们在七月二十五号的时候和一名美国人在一起。之后，那名美国人于七月二十六号离去。” “美国人？什么样子？” “典型的美国暴发户的模样，年纪不大，三十来岁，举止随性，没什么教养。另外，他在七月二十五号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位于乔治大道的那家，你应该能找得到。” 肯特知道，他即便继续追问下去，加斯帕尔也不可能再给出更多的信息，也就是说，他也不清楚弗兰克一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将那一沓子钱交给了侍者，换了一个问题问道：“那么，你知道他们最后去的地方是哪儿吗？” “恐怕，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知道的，弗兰克，那傲慢的侦探，他对自己的行踪一项保密。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不收费。” “请说。”肯特吐出嘴里的烟。 “利物浦有着不亚于伦敦的地下水道。在奴隶贩卖期间，有不少奴隶商贩都在地下修筑了不少走私用的通道，这些通道和水道互相连接。可以说整个利物浦地下便是另一个王国。 “不过最近，不，不应该是最近，最近十来年地下王国一直都不怎么太平。你得小心，肯特先生，水道里有鳄鱼可不是都市传说。” 肯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细细品味着对方的话，半晌后，他点点头道：“感谢你的提醒，尊敬先生。但如你所见，我是位探险家，还是一位出色的猎人，猎人猎杀动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就祝愿上帝保佑你，猎人先生。” 第293章 大侦探和假警探 兰尼最终在警局蹲守到了艾丽，没有办法的他只能向警局的一位黑警购买了充足的情报。 只是他不清楚的是，那名黑警所掌握的资料大多都是错误，这些看起来亦真亦假的资料会将他的目标转移至艾丽，从而减少邢泽暴露的风险。 但由于时间紧张，这些伪造的资料和故意泄露出去的信息都存在漏洞，容不得细细推敲，不过邢泽不担心这个，这些调查员目前对案件所拥有的信息相当有限，所以基本是来者不拒。 说实在点，这其实也是破案的基本手段，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没有高性能电脑，街头巷尾也没有多少监控，想要侦破案件就只能凭借经验，杂乱无序的线索和跑断腿的警员们了。 而在这其中，线索最为关键。挨家挨户做笔录的警员会提供大量的线索，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毫无用处，甚至还会有不少起误导作用，所以警探的经验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为重要。 兰尼明白这些道理，所以在明显察觉出这份资料有什么不对劲时，他也没有过于恼火，毕竟身为一个侦探，从真真假假的线索中找到异常才是他的日常。 他一眼就认出那位叫做尼克斯的特别探员，即便对方穿得相当朴素，可依旧遮掩不了她那份靓丽且独特的美貌。 兰尼一直都认为，在哈利波特的世界中，赫敏的颜值已是相当能打，但和这位小姐比起来，还是略处下风。 他快步跟了上去，想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和那位小姐说上话。但对方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就停下了脚步。 “在警察局附近跟踪一位落单的小姐是不是有些不明智，先生？” 兰尼愣了愣，四下没有什么人，很明显，那位小姐是在和他说话。他的跟踪水平算不上高，但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暴露。 看来这位苏格兰场来的特别探员还是有些本事的。在心中思虑了几秒，兰尼开口道：“不用担心，女士，我不是什么变态。确切的说，我是一名侦探。” “侦探？”艾丽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是的，侦探，如果您方便的话。尼克斯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恐怕我很难答应你的请求。这位…无名先生，且不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如果你想和我谈谈，也应该正大光明地邀请我，而不是在尾行被发现之后。” “尾行？哦，女士，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还没来得及邀请您。” 艾丽双手抱胸，冷漠地回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先生，我觉得你可以去警局预约。如果我没有忘记的话，会给你电话的。” 兰尼显然没有被吓退，他继续坚持道：“不过是一杯咖啡的时间，女士。让我请您一杯咖啡如何？哦，您可以叫我兰尼，这是我的证件。” 说罢，兰尼将自己的名片连同这个世界的驾照一起递了过去。 艾丽伸手接过，象征性的看了看，然后还给对方，“好吧，但就一杯咖啡的时间，侦探先生。” “当然。”兰尼笑着回道。 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两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兰尼立刻切入主题问道：“原谅我时间有限，尼克斯小姐。我找您是为了那四具尸体的案子。” “在我们聊这话题前，我想要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那个案件的信息并未完全公布给外界媒体，我的身份信息除了警局的部分人员知道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兰尼脸上没有任何尴尬之色，他平静地回道：“尊敬的女士，您难道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吗？”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兰尼先生。我能以盗取他人信息把你抓起来。”艾丽眯起眼睛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而我的时间又不允许我长时间待在这调查。所以只能动用了一些不体面的办法。鉴于您还没有通知警察把我拘捕，这就说明我们还是有合作的余地的。” “如果你想了解案件的信息，那很可惜，我不能透露。” “不不，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要是聊这个，一杯咖啡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找到了弗兰克团队的所有人了吗？当然，除了弗兰克以外。”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 “我或许能够帮上你们的忙。” “帮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侦探？”艾丽取过服务员递来的咖啡，“我很怀疑。” “我理解你的怀疑，女士。你知道‘红手’案吗？” “当然。” “我和弗兰克一起破了那个案子。” “你？”艾丽的脸上带着不确定，“但我没有在报告上看见你的名字，，就连报纸上也没有。” “我不是一个追求名誉的人。” “那可真是高尚。所以我得怎么证明你的话呢？” 兰尼从自己的背部中拿出了一叠资料，“所有‘红手’案的资料都在里面，里面有我和弗兰克的调查过程和对嫌疑犯的侧写，录音，笔录等等。 “当然，您要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尼克斯小姐，您可以去询问当时接手案子的探员。刑侦科的富兰克林，耶兰特都应该还记得我。” 艾丽伸手取过了那份资料，“我得再提醒你一句，先生，私藏调查资料也是犯罪。” “只是出于研究。”兰尼笑了笑，“何况我现在不是主动上交了吗？” “你如此煞费苦心，仅仅是为了打听这么一件事吗？” “如果能够取得您的信任，那就再好不过了。昆廷·科德沃特，他是弗兰克团队中的一员，但我没有在报告中看到这个名字。” 艾丽面不改色地回道：“你当然看不到，为了防止调查进展泄露，我们制作了两份不同的资料。” 兰尼很快就明白过来。凶杀案的调查，很多时候其实和凶手的一场博弈。一些无良媒体或者黑警为了自身的利益，往往会将最新的调查进展公布于众，从而给凶手更多的时间反应和应对。 这种事情时常发生，特别是在牵扯到连环杀案时，警方好不容易锁定了目标，在即将开始抓捕的时候，各个媒体便开始争相报道，最终导致抓捕行动难度加大，甚至给与了嫌疑人销毁证据的时间。 所以很多时候，警方会给媒体抛出烟雾弹，甚至利用媒体误导凶手。如此想来的话，有两份调查报告也就不奇怪了。 在兰尼还在思索之时，艾丽出声道：“合作需要诚意，如果你告诉我是谁给你提供了这些信息，我会考虑这次合作的。” 第294章 出发 不管是那个国家，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叛徒永远都是被人唾弃的。兰尼考虑着要不要说出那个黑警的名字。 确切的说，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同样背叛了自己的组织。所以背叛一位叛徒，应该称不上是背叛。 想到这，兰尼点点头，他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名字交给了艾丽。“这是我展现的诚意，” 大小姐用纤细白洁的食指按住那张纸，慢慢地移到了自己跟前，她垂眸看了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兰尼心中感到一阵悸动，但他很快就压下了这份情感。 “很好，侦探先生。”艾丽将那张纸翻了个面，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号码，然后推了回去。 “一般来说，这电话会在清晨和夜晚被接通。如果没有，那就证明我在工作，你可以告诉酒店前台你打来过。” 兰尼点点头，小心收好那张纸条，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关于刚刚提到的那个人，昆廷，您有什么印象吗？” “你证明了你的诚意，但没有证明你的价值。”艾丽喝了一口咖啡，杯沿上留下了一道红唇，“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样我们才能平等的交流。” 兰尼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艾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没有把话说出来。有时候，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暂时的隐忍往往能够换来丰厚的报酬。至少兰尼是这么觉得的。 在他走出咖啡馆后，艾丽又坐了一会，她打算喝完杯里的咖啡，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和邢泽不同，她现在手上拥有众多的资源。约翰和伊德温正在调查《蛇之牙》的去向，约翰正在想办法联系纽蒙迦德，看看能不见上理查德·斯莱特林一面。 麻瓜警局这边，除去今天的监视外，他们将大部分的人力都集中到了对付旧唱片上面。 邢泽从仓库带回来的泰勒，尽管旧唱片帮给他请了律师，他除了交代卡迈克尔是眼线之外，在牵扯到帮派事务和成员之时却突然哑了口。 以哈里斯的推断来看，那位虎背熊腰的律师带来的不仅仅是辩护，还有可能是警告。 但不管怎么说，旧唱片帮的调查不会停止，但也不会跟之前一样那么大张旗鼓，这是邢泽的要求。 瑞本，这位手段强硬且雷厉风行的警司显然在警局威望不错，尽管哈里斯对收紧调查相当不满，但碍于瑞本，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就是车子的问题，利物浦很大，但也没有大到跑车到处开的地步，警员们正在加班加点的排查各个停车场。在排查完停车场后，他们就会将矛头指向大学，图书馆等其他拥有车位的地方。 工程量很大，大到即使利物浦动用了大部分的闲散警力也需要近一个礼拜左右，这当然是得在调查顺利的情况下。 艾丽皱着眉头，咬着小勺子，她在脑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沉思了一段时间后，她看到了玻璃中的自己，不禁觉得好笑。她现在这个样子越来越像某个人了。 …… 邢泽在调查员集结之前和跟踪的警员们街了头，在了解到其他人的行踪后，他便去往了集合点。 那是一家位于默西河畔的小餐馆，他到的时候，只有迈克和塞丽娜到了。 那位腼腆的姑娘在看到邢泽之后，一改之前的害羞不断向邢泽询问其关于哈利·波特世界的种种来。 “塞丽娜小姐，我得事先说明，这可不是原生的魔法世界。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不仅充斥着各种异界而来的怪物，还有着不少原著中根本没有出现的人物。” 年轻的女孩听得很仔细，甚至还在笔记上涂涂写写，确实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哈利·波特的铁杆粉丝。 这个话题最终在凯丽和肯特到来后停止。迈克去前台点了一些吃食，这家小餐馆虽然比不上玛格丽特餐厅，但胜在东西便宜，量也大，相当适合一群人聚会。 兰尼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叼着那个烟斗——这次是点燃的——步履轻快地走到了座位旁。 众人所点的饮料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迈克问前台要了几分炸薯条和肉丸汤，外加一些烤面包和蔬菜沙拉。 肯特见人都齐了，拍拍手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让我开始吧。谁先来？” 凯丽显然是得到了一些情报，所以很自告奋勇道：“我先来吧。根据我从报社得来的消息来看，整件事情或许还跟旧唱片帮扯上了关系。” “旧什么？”迈克皱眉问道。 “旧唱片帮，本地的一个帮派。”兰尼解释道。 凯丽咳嗽一声继续道：“感谢你，侦探先生。根据我所掌握信息来看，两名旧唱片帮的成员想要烧毁弗兰克的办公室。不过他们的运气很差，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了，发现他们的是瑞本警司。 “两家伙现在应该还在警局关着，我去警局试过运气了，可惜进不去。整个警局对整个案子相当保密，甚至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还有其他的吗，凯丽小姐。”兰尼问道。 “时间有限，先生们。要是再给我多点时间，或许我和更多的同行见面。” “很不错了，至少有了一些进展和新目标。”肯特打了一个圆场，“要布瑞切斯特之行没有什么收获的话，我们还可以调查调查旧唱片帮。下一个谁？” 邢泽半举手道：“对不住，各位，我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圣芒戈那边也加强了信息管理。” “没事，不可能每次都顺利。”肯特安慰了一句。 “不过，我找到了不少关于布瑞切斯特的信息。”邢泽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 “很好很好。”看了看文件，然后将其放在了一旁。 兰尼吐出嘴里的烟，他放下烟斗，讲了讲今天的收获。他的推理很不错，几乎分析出了弗兰克办公室得到一切。 “墙上的爪痕和地上的爪痕不一样，我怀疑袭击弗兰克的怪物不止一种。”他最后说道。 邢泽对这位同行顿时刮目相看，他的分析逻辑顺畅，条理清晰，看到了诸多的细节。不过，这也让邢泽产生了担忧，太聪明的人不易被操控。 他和肯特一样，都是不安定因素，在确定立场之前，都不能掉以轻心。邢泽在心中想到。 最后发言的是肯特，他并没有把所有得到的信息都说出来，留一手底牌是他常用的手段。 最终，在完善了明天的行程之后，聚会也就结束了，每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清晨。 依照计划，邢泽将和迈克，还有塞丽娜乘坐面包车前往布瑞切斯特。这是兰尼的意思，他不想让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中。 因为根据邢泽得来的信息看，布瑞切斯特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关于那地方的怪异传闻众多，这趟旅途或许会危机四伏。所以分开两拨人前往能够互相照应。 所以，肯特，凯丽和兰尼会坐大巴前往。迈克的面包车会在跟在大巴后头。 迈克开车的时候意气风发，话也多了不少，他在另一个世界中是一位美国乡村司机，以跑长途为生。 由于沾染赌博，而被迫加入了这个游戏。他目前就完成了两个任务，得来的游戏点数都拿去换了钱，用于补贴家用和还债。 “我也不知道那软件是怎么跑到我的手机上去的。”他笑了笑说，“我那天在赌场输了个精光，就连回去的钱都没了。然后我就在手机上看到了这个软件。” “你当时都不怀疑吗？”坐在后排的塞丽娜出声问道。 “怀疑？”迈克大笑起来，“人要是被逼进了绝路，也就什么都会相信了。再说了，我需要钱来养活我的家人。嘿，你们呢？你们是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游戏的？” “刺激。我原先的生活实在太无趣了。”邢泽随便扯了个谎。 “大多数人好像都是这么个理由。”迈克说。 塞丽娜沉默了会道：“凯丽，我是通过她加入这个游戏的。也是为了钱，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急需用钱。” 迈克拿起手边的可乐喝了一口道：“终于有人和我一样了。我们一帮子菜鸟可得互帮互助，到时候互相照应着点。” “你可不是菜鸟，你比我们俩阶位要高。” “去他的，老兄。我那两次任务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捡漏，根本没起多大的作用。何况，我的点数都用来换钱了，根本没用在强化自己的属，属…哎，那词叫什么来着？” “属性？” “对，还有…还有技能什么的。这些复杂的玩意我看都看不懂，根本没做什么研究。所以，别看我是二级调查员，其实和你俩一样，都是菜鸡。” “那至少你还有经验。”塞丽娜说。 “经验？哦，这倒是。我劝你们一句，两位，怂一点没坏处，有什么事儿别出头，听那些带头的就是。 “说起这个，兰尼那小子倒是挺会为我们着想的。让我们直接成为了预备队。” 难道不是嫌我们过于累赘，索性就让我们照看行李吗？邢泽在心中嘀咕一句。 另一边，大巴上。 肯特朝坐在自己右手位置兰尼问道：“嘿，分开行动真是一个好主意吗？”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过道，他不清楚自己的问话对方听清楚了没有。 兰尼伸出脑袋，轻声回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这次任务的？” “你什么意思？” “这次任务处处透着古怪。我总感觉不对劲。” “我有同样的感觉，但正因为如此，我们不是更应该一起行动吗？” 凯丽也凑过来道：“我觉得也是，难道你们都不看电影吗？那些恐怖电影里面的人分开行动就是大忌。” “别激动，凯丽小姐。”兰尼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道，“先听我说。我们三人是这个团队里最有能力的。至于那三个，完全就是新人。迈克确实完成过几次任务，但他自己说把点数全部换了钱，所以本身和那两菜鸟一样。 “我无意冒犯你的朋友，凯丽小姐。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是一个A级任务吗，本来就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够进入的。现在却一下来了两个，这对于团队而言负担太重。” 听到这，肯特逐渐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放弃他们？” 凯丽立刻反对道：“这可不行。塞丽娜怎么说也是我的室友。” “你们误会我了。”兰尼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我不是要放弃他们，而是要他们别来干扰我们。 “简单的说来。为了能够提高执行力，团队中的声音越少越好，我们不需要太多意见，那几位新人只需要执行我们的指令就行。 “所以，我建议之后的讨论以我们为主。一些决策也由我们来决定，这样的话就不会陷入无尽的争吵中。至于我们之间如果产生意见分歧，可以通过举手表决。” 肯特和凯丽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反对兰尼的建议。对于肯特来说，这个建议无疑是巩固了他在团队中的地位。 而凯丽，这位诸多心思的女人，同样喜欢位于决策层，这样一来她便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同意你的做法。”肯特道，“但我们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我想没人愿意成为打杂工吧？” “实话实说，他们必须明白，想要顺利完成这次任务就得听专业的。我可不想那些新人们坏事。你们也看到了，那个昆廷的家伙，他就那样拿出了手机。 “见鬼，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新人会搞出什么花样来。而且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面对什么，要是接触了那些怪物导致精神崩溃，这就更麻烦了。让他们待在后方完全是为了他们考虑。” 说到这，兰尼顿了顿，他看眼肯特的表情道：“我想身为团队的领袖，你应该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吧？” 肯特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兰尼当时没有和自己争团队领袖的位置了，原来他还藏了这一手。 “当然。就像你说的，这是为他们好。” 第295章 特尔福德 大巴车抵达特尔福德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十二点左右，天气相当炎热。 凯丽一下车就忙着给自己涂上新的防晒霜。兰尼则是点上了烟斗，他的左手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长时间坐车就会酸痛，他不得不借助一些特制的草药来缓解。 “你抽的到底是什么烟？我从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肯特用手扇去了烟雾。 “独家配方。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前往布瑞切斯特的班车。” 肯特点点头，示意他去。 “我讨厌这种乡下地方。”凯丽看着车站外面的街道抱怨道，那儿有一家肮脏的肉店，一家挂着褪色遮阳蓬的杂货店，还有破旧的烟草店。 坐在商店门口的本地人用不信任的表情盯着外来客们，打量着他们的衣着和邢泽，仿佛这些人会带来什么致命的东西似的。 “我也不喜欢当地人的眼神。” “别站在门口了，凯丽小姐，进来坐会吧。小地方的人戒心重，这很正常。你要是见识过雨林中的土著人，就能明白这根本不算什么。” 凯丽将防晒霜塞进了自己背包，冲街对面几位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的中年男人竖了个中指，然后跟着肯特走进了车站大厅。 两人在大厅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静等着兰尼带回消息。车站里没有多少旅客，大多都是些中转停留者。 没过多久，兰尼便回来了，他吐出嘴里的烟道：“看起来我们得在这儿过夜了？” “什么？”凯丽惊诧地摊摊手，“难道一天就一辆班车吗？” “你说对了。昆廷给我的资料是五年前的，这里的班车在三年前就就改了，一天只有一辆前往布瑞切斯特。”兰尼道。 “见鬼。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上一夜，你们看见外头人看我们的眼神了吗？” 肯特摆摆手道：“冷静点，凯丽小姐。兰尼，有趣铁桥的车吗？我们可以去哪儿坐船前往布瑞切斯特。” “暴雨，前些日子的暴雨让河水上涨，大部分船都不在运行，恐怕没什么船可以送我们去哪儿。” “看在上帝的份上。让迈克开车带我们去吧，反正也不远，只要开上两个小时就成。”凯丽依旧坚持要前往布瑞切斯特。 “我去跟迈克说。”兰尼道。 “不用。找个地方，我们先吃点东西。让迈克他们也一起来。”肯特说，“用不着那么着急，我们还得和他们说明目前的状况。” 听到这话，凯丽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 十来分钟后，他们在一家脏兮兮的小食店坐下了。迈克去前台点餐，其余人挑了两个邻近的地方入座。 天花板上布满油渍的电扇不急不缓地转动着，夹杂着滋滋电流声的收音机里传出了一首颇有年代的爵士乐。 “这地方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肯特皱起了眉头，他和凯丽一样，同样不喜欢这种落后，陈旧的地方。 比起这，他更愿意去森林，大草原或者其他自然之地，但这，这实在令人感到厌烦。 粘腻的桌子，随处可见的苍蝇和躲在暗处的老鼠，还有那些排外的目光，这些他都受不了。 迈克带着几瓶啤酒回到了座位上，“他们这只有啤酒。” 再加一条，没有像样的酒吧。肯特在心中抱怨道，脸上却依旧带着那副从容的表情。 “各位，我想要宣布一些事情。”肯特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把在大巴上做出的决定告诉了迈克他们。 迈克没有反对，塞丽娜也没有。但邢泽，他笑了笑问道：“我不反对这个，但你能确保我们的知情权和你们的一样吗？” “这是当然。”肯特信誓旦旦地说道，“你们只是出于后方，又不是与世隔绝了。不管我们知道了什么，都会告诉你们。” 只是失去了参与的机会。邢泽心想，他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肯特继续道：“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要知道这次任务相当严峻，我们必须做好万无一失。好了，现在，我得宣布一个坏消息。” 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后，肯特才开口说：“这儿没有前往布瑞切斯特的班车。” “怎么会？资料上明明写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塞丽娜拿出自己的笔记翻找起来。 “别费力气了，塞丽娜。那些资料不是最新的。和现在又出入、”凯丽对自己的室友说道。 “没事，我们面包车。”迈克打开了一瓶啤酒，“从这儿去布瑞切斯特只要两个小时。” “你认得路吗？”兰尼问。 迈克喝了一口啤酒，低头想了想回道：“我们有地图，问问这儿的人。车站，车站的一些司机一定知道路。” “或者我们可以在这住上一晚，等到明天一早在做班车走。就跟今天一样，面包车跟在后头。”邢泽建议道。 “我是不会住在这的，昆廷先生。”凯丽反对道，“这地方根本没有像样的宾馆。” “事实上，这条街上就有一家。街道尽头也有一家。” “你确定那旅馆能住人吗？” “我还进去查看过。但看起来还不错。” “好了好了。”肯特插话进来道，“我们吃完东西，休息会就出发。这没什么好争辩的，迈克，你去车站打听打听路线。 “剩下的人也都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儿有没有人找知道前往布瑞切斯特的路。” 在小餐馆用完餐之后，众人四散开来，开始在特尔福德打听前往布瑞切斯特的路线。 两位女性被安排开车前往镇上的邮局打听消息，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以便他们或许需要住下。 至于男士们，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两两一组展开调查。迈克和邢泽去往车站碰碰运气，肯特和兰尼则前往了该地的货运中心。 闷热的天气让迈克没走多久便出了一身的汗，他拧开手中的矿水水，一口气喝下了半瓶。 “见鬼，这天气为什么那么热。” “我们还得走上一会。”邢泽一边回忆着车站的位置，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在大巴进站后，他让迈克开车兜了一圈周围，以熟悉地形。自从受到了蛇人袭击之后，他变得比以往更为警觉。 第296章 路线 谨慎一点不是坏事。尽管已是远离利物浦，但天知道旧唱片帮和蛇人的范影响范围有多广。 被酷暑蒸的死气沉沉的威尔士小镇，蝉鸣回荡在冷清的街道，热浪按下了人们出门的想法，小镇的主大街上几乎不见人影。 阳光晒不到的小巷中藏着一些避暑的流浪汉，杂货店的门口聚集着不少本地人，他们抽着烟，喝着酒，眼神不善。 尽管明知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但邢泽还是朝迈克问道：“关于刚刚的提议，你怎么看？” 迈克喝完了剩下了水，他的前胸和后背都被汗水浸湿，T恤大半粘在了身上，他嘟囔着回道：“你得明白，科德沃特。我们这些新人没什么底牌可以和他们交易，乖乖听话才是最好的。” “我不是在质疑他们。”邢泽看向不远处的杂货铺，“冲在前线的士兵不应该质疑命令，但我们和士兵不一样。你难道不害怕他们对我们有所隐瞒吗？” 迈克吐出一大口气道：“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以头脑见长。他们或许真的在盘算什么，但我们无能为力不是吗，科德沃特？” “叫我昆廷就行。” “耶耶，昆廷。这些高等级的调查员，他们的身体和大脑都得到过加强。就像我在车上说的那样，那些游戏点数可以用来强化我们自身和提高技能。 “你应该知道吧。五级调查员，天知道他们强化了多少。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吉奥吗？” “那个科学怪人？” 听到这个形容词，迈克乐得呵呵直笑，“对对，真是贴切的形容，他告诉过我。他把获得的点数都用在了加强自身上。他的力气大的吓人，酒吧的掰手腕比赛都他从没有输过。” 邢泽点了点头，“我明白。但也不能如此被动，对吧，让他们把我们当枪使。”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 迈克撇撇嘴，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虚无的计划和未来，使用对邢泽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个新人似乎过于操心一些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快去车站吧。至少那儿有吊扇。” …… 特尔福德货运中心在镇上的东南角，地方不大，货车也不多。 兰尼和肯特到的时候，正好是员工休息时间，他们在登记处打听消息，在花去了十英镑后，得到了几位跑布瑞切斯特司机的车牌号。 他们循着车牌找去，最先找到的是一位小型货车司机，他有个红通通的鼻子，一对小眼睛。 肯特向兰尼示意了下，侦探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表明了自己并不介意肯特上前询问。 “下午好，先生。”肯特朝那位小眼睛的司机打了个招呼。 “哦，下午好，两位。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事实上，还真有。我听说你跑布瑞切斯特？” 兰尼发现司机的眼睛快速眨了下，“是，是的，先生。我时不时会跑一些蔬菜水果去布瑞切斯特的ASDA超市，你也知道，那地方种不出什么东西。” 肯特看过邢泽调查来的资料，虽然没有仔细研究过，但经游戏点数加强后的大脑让他拥有了不俗的记忆里。 他记得布瑞切斯特的土质并不是很好，能种的农作物不多，就连种出的土豆也是又小又难看。 “我听说是水质的关系？那儿的水源被污染了。”肯特装出一副想要打听八卦的模样，好减轻司机的心理防线。 但他失败了，司机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呢，我对那地方不熟，只是去送东西。两位先生，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然的我要休息了，待会儿我还得去东街拉货。” 他在回避话题。兰尼在心中想到，他给肯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香烟。 “抽烟吗？”肯特问道。 “当然。”司机话刚说完，对方就已经把烟递到了他跟前。他接过烟用自己的火机点上。 “你知道去布瑞切斯特的路吗？”肯特问，“没有班车了。我们又急着去那儿，但找不到路。” 听到这话，司机这才打量了眼这两位外乡人，他缓缓地吐出烟。 白色的烟雾在这间不大的吸烟室里飘荡，对于戒烟已久的邢泽来说，这地方无疑和毒气室差不多。 但对迈克而言，二手烟的气味就像让他回家了一般，大肚子的司机在人群中寻找目标，试图找到靠谱的同类。 十来分钟后，他已经完全融进这群由司机和车站工作人员组成的烟鬼阵营中。 因为忍受不了呛鼻的烟味，邢泽提前退了出来，尽管强化的身体能够让他对异味有很强的抵抗，但不意味着他就得像个白痴似的站在有害气体中损伤自己的身体。 再等了一会，迈克和一位老头子走出了吸烟室，老头看起来得有七十多，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 “迈克，老伙计。你是想要去布瑞切斯特？” 老伙计？邢泽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但没有多说话，眼前的这位老者明显喝了不少酒。 “那你可就找对人了，马克。”老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当过几年开往那儿的班车司机，对路线了无智障。” “应该是了如指掌，先生。”邢泽善意地出声纠正道。 “对对对，我刚刚说什么来着？算了，你们有地图吗？” 邢泽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地图递了过去，老头伸手接过，然后如湖中天鹅般打了个圈，勉强稳住身子后，他看了看地图，随即摇摇头道：“不，不是这张。需要郡地图。” 看着迟疑的两人，老头叫道：“去车站外面的杂货店，那儿就有得卖，顺便再给我带瓶酒来。”他说罢，胡乱指了一个方向。 邢泽让迈克留下，自己前往了杂货店，他有些怀疑这个酒鬼老头只是想要从这两个傻帽外乡人手中骗一瓶酒喝。 他所携带的交通地图是最新的，标注了整个英国大大小小的道路和桥梁，在这上面也有布瑞切斯特的地标，尽管并不是很明显，但只要仔细找，还是能找到到一条路的，只是邢泽并不确定，因为那条道路只是经过布瑞切斯特。 第297章 路 艾丽坐在警局的办公室，这里之前是给邢泽留的，但现在他用不上了。 看着外头忙碌的警员和警探，艾丽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她想起了弗兰克之前去过地下档案室寻找资料，虽然邢泽把一些重点写在笔记上交给了她，但她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为好。 每一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或许邢泽也有遗漏的时候，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可她还是想要去碰碰运气，至少比干坐在这强。 她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了地下档案室。伯克抬头看了眼来人，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告诉我，沙菲克小姐，那个疯子身上哪一点吸引力你了？” “是尼克斯，伯克先生。”艾丽纠正道。 “哦，对。请原谅，上了年纪的人记忆总是会出现偏差。那么，你能赏脸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吗？” 艾丽拉过一条椅子坐在了上面，她翘着腿，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来放进了嘴里。 “我喜欢危险的男人。他们能戳到我的G点。” 伯克差点没把嘴里的水给吐出来，即便他尽可能把水小心地咽了下去，但还是被呛得直咳嗽。 大小姐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位老派绅士的反应，偶尔的恶作剧会让人身心愉悦，特别是在这种压力日益渐增的日子中。 “真是耻辱！”缓过气来的伯克叫道，“你应该感到羞耻，小姐。身为一个贵族，身为一名大家族的巫师，你理应知道礼仪和……” “哦，伯克。收起你的说教吧。”艾丽搓了搓手，“男人们可以在光天化日讲荤笑话，女的为什么就不行？你知道吗？其实女人和男人没什么区别，她们也喜欢相貌好看，身材健硕的。 “那些和我喝下午茶的贵族小姐们，尽管看起来矜持得体，但她们在舞会上对那些男人评头论足，然后钓上一个满意的去后花园鬼混。 “只要你足够有魅力，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在加上一点儿酒。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把手伸进那些女孩的裙子里。事实即是如此，伯克，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 “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欲望需要发泄。都喜欢征服强者，瞧啊，我们说道点子上了，征服强者。我喜欢征服强者，而他正好在那儿。所以别再觉得大惊小怪了，老先生，只是一个小玩笑而已。” 伯克从前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有些不满地回敬道：“但你口中所谓的女性，她们至少懂得什么时候开玩笑。” “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老了，先生，很快就会忘记这事的。在我看来，这个玩笑如同掉入大海的贝壳，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不过，别忘记的太快，老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伯克算是见识到了这位特立独行女巫师。其实早在这之前，艾丽·沙菲克的名声就已被人所知，就跟她的姑奶奶——卡洛塔·平克斯顿一样，这位贵族小姐同样特立独行和狂傲不羁。 但和卡洛塔·平克斯顿不同的是，这位小姐懂得什么时候收敛，什么时候该锋芒毕露，要不然的话，她早就被送去纽蒙迦德了。 “你想知道什么？”伯克问道。 “这个？”艾丽伸出手指指向天花转了一圈，“这个地下档案室是用来储藏什么资料的？” “一些年代久远的案子，悬案，还有一些已经结束的案子。” 艾丽点点头，她拿出笔记看了看，邢泽给她留下了弗兰克查询过档案的编号。 “我能进去看看吗？” “请便，小姐，但记得把东西放回原处。” …… 杂货店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坐在摇椅上织着一件毛衣，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在她对面，放着邢泽不知名字的电影。 “现在织毛衣不会太早了点吗？”邢泽打趣道。 老妇人抬起头，看了眼他说：“我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 “我明白了。这儿有地图吗？” “去最里面的货架看看。” 邢泽走到了最后一个货架旁，在一堆布满灰尘的地图册上寻找了一圈，最终在最底下找到了郡地图。 他打开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时间显示这份地图是八年前绘制的，图上有标注布瑞切斯特，但没有通往那儿的路。 真是奇怪。一座拥有顶尖大学的城镇，竟然没有什么公路通往那边。邢泽在心中嘀咕一句。他调查过布瑞切斯特，但能找到的资料相当稀少。就如同有什么东西将这栋小镇刻意隐藏了起来。 在去付款的路上，邢泽又顺手拿了一瓶酒，他把东西放在前台，然后问道：“你知道布瑞切斯特吗？” “什么？”商店老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你是说布瑞切斯特吗？” “对。” “当然知道，那镇子离这不远。周边的不少人都在那儿上过大学。不过那地方除了大学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去的地方了。” 邢泽从口袋里拿出钱递了过去，“我没在地图上找到前往那地方的路。” “有一条公路去往那儿，你应该早点来的。每天只有一辆班车去那儿。现在不是开学季，所以班车不会太多。 “那公路有些年头了，没有在地图上被标注出来不奇怪。那些政府职员做事不会那么上心。地图上少一条公路不会影响什么，何况还是那么偏僻的地方。 “哦，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打算去那儿的话，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恩？” “那地方的人很排外，他们不喜欢外人。但有不得不依靠大学而活，所以有时候，那些居民会把怒气撒到外人身上。” “我记住了。”邢泽说。他收好找回的零钱，带着东西走出了杂货店。 那个老头，在喝下酒之后，在郡地图上画出了一条路线，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就是这，沿着这条路走就能到布瑞切斯特。” “沿着这条路走？”兰尼问道，对于这个小眼睛的司机，他持怀疑态度。 司机点点头道：“是的，我们都走这条路。” 肯特拿着地图仔细观瞧，他也不怎么相信，因为那条通往布瑞切斯特的道路明显是一条山间公路。 第298章 两方调查 告别了那我司机后，肯特和兰尼走到了一处阴凉地，两人汗水止不住的留下。为了缓解酷热，肯特点上了一根烟。 不过兰尼倒是把烟斗收了起来，草药起了效果，他左手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你怎么看？”兰尼朝肯特问道。 “看样子这好像是一条盘山公路。”身为一个探险家，肯特对于各类地图还是很有研究的。 兰尼没有怀疑他，毕竟能够进入伦敦的探险俱乐部的人，多少也有些本事，他们手上的路线图算不上复杂，只要懂得门道的人都能看得懂。 “但我不明白的是。”肯特有些郁闷地吐出嘴里的烟，“看着地图，明明有一条县道通往那里，虽然只是经过。为什么他们非得绕那么远的路呢？” “或许那条县道只是经过。”兰尼猜测道，“没有岔路可以通往那里。” 肯特深深地吸了口烟，烟灰掉落在了他手中的地图上，“这实在是说不通。看看凯丽她们能不能从邮局问到些什么。如果就连邮差都走这条路的话，那我们就沿这路走。” “剩下还有三辆车，休息下还是？” 肯特摇摇头，他掸去地图上的烟灰道：“不用，赶紧问吧，我们还得去那个小餐馆集合。” 车站。 “我能问问为什么要绕那么远的路？你看，这儿明明就有一条路经过布瑞切斯特。”邢泽向那老头问道。 老头依靠在墙壁上，他打了一个酒嗝，身子缓缓往下，最终坐在了地上。 “迈克，能麻烦你帮我问问吗？”邢泽把地图交给了自己的同伴，“我想你的老伙计似乎要睡着了。” 迈克接过地图，蹲下身子向老头询问。醉醺醺的老头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向了他，随即大喊道：“嘿，老伙计，你刚刚去哪了？” “哦，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没有直接前往布瑞切斯特的路，而是要从那旁绕过去。” 老头咕哝句什么，然后伸出手指胡乱笔画起来，“湖，傻子，因为那个湖。路…路必须……” 如闷雷般的鼾声响起，迈克站起身，对邢泽说道：“他睡着了。” “我听到了。”邢泽点点头，“再去问问其他人吧。” 半个小时候，兰尼和肯特回到了之前吃饭的小餐馆，剩下的两名跑货的司机，其中一个没在，还有一个给出的路线和之前那位差不多。 邢泽和迈克之后才到，几人互相之间核对了调查来的路线，都相差不大。 “既然都是这条路线，那应该是对的。”肯特道，“等凯丽她们回来，我们就走。” 过了一会，餐厅的老板冲他们叫道：“有位凯丽小姐找肯特先生，电话。” 众人都十分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肯特站起身走向前台接过了老板手中的电话，短暂的通话之后，他面色凝重的对其他人说道：“去邮局，出事了。” …… 艾丽翻看着手上的资料，这些资料零散又破碎，没有交叉点。弗兰克到底在找什么。 “尼克斯小姐！” 突然想起的叫喊声让艾丽的思绪暂且从资料中抽了出来，她扭头看向了前台，大声应了一句：“在这！” 一位年轻的警员匆匆跑来，在看见艾丽后，他快速说道：“长官，瑞本警司想让你去一趟。” “行，我知道了。”大小姐快步走到前台。 伯克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资料，提醒道：“把资料放回去，小姐。” “事实上。”艾丽单手撑着台面跳过前台，“我想要把那些资料都外借，麻烦你帮我整理打包吧。我等会再来拿。” 伯克翻了个白眼，但碍于有麻瓜警察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无奈地答应道：“记得来拿。” 他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艾丽早没了身影。 警员把她带到了一个审讯室，瑞本已经到了，他朝那位警员点点头，后者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们有什么？”艾丽透过单面镜看向了审讯室里的男人，他看起来三十来岁，穿着一件带有骷髅头图案的短袖，左手上纹着两把交叉的左轮手枪。 “邢泽和你说起过弗兰克公寓外头的那家杂货店吗？” “嗯哼。听过那儿能买到不少好东西。” “对。”瑞本点点头，“所以我让手下人去观光了几次。那店确实存在走私，他们的货源五花八门，有来自东区的帮派，也有旧唱片帮的。” “那这家伙？” “送货人。来往于各个帮派，帮忙送货。相当于中间商。他应该知道不少事情，但…但他只跟掌权者谈。” “我明白了。是我单独审讯，还是我们一起？” 瑞本看了眼大小姐，回道：“一起吧，这样一来，审讯过程也能合法。” 两人走进了审讯室，艾丽拉过椅子坐在了那个男人对面，瑞本则直接坐在了审讯桌上。 “没想到，警局里还有那么漂亮的女士。” “嘿，我们问话，你才能说话。”瑞本恶狠狠地警告道。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闭嘴。”男人笑了笑，脸上丝毫都没有紧张之色。 “姓名。”瑞本继续问道。他原本就长得高大，坐在桌上后尤其显得威严，从上至下的目光会给疑犯更重的心理压力。 “你们是问真名，还是艺名。” 瑞本猛地一拍桌子，巨响在审讯室里回荡，“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子，我就让你去下面待上一晚，好好清醒清醒脑子。” “沃姆。”男人回道，但看得出他并不是因为瑞本的威胁才回答的。 “沃姆什么？” “沃姆·奈特” “那么，说吧，沃姆。你都知道什么？” 沃姆的视线从瑞本移到了艾丽，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说了，只和你们这的头儿说话。” “那就说吧。” “但我怀疑这位小姐的身份，她看起来很年轻不是吗？” “苏格兰场年轻的警探多得是。”艾丽回道，“但不管怎么说，有人说我年轻，我也很高兴。” 沃姆皱皱眉头，“你是苏格兰场的？啊，特派探员对吗？我有听到风声，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人。” 艾丽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冰冷地眼神在男人身上游走，和邢泽待久了坏处之一便是你会忍不住去分析每个人。 第299章 审问 处事不惊，性格傲慢，还有些自命不凡。如果他的精神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表明他手上留有真正的底牌。 艾丽朝瑞本示意了下，然后问道：“你可以跟我直接对话，如果能给出不错的线索。我们会考虑和你做交易。” 沃姆咧嘴笑了笑，伸出手道：“那就验证一下吧，我要烟。” 瑞本从衣袋里拿出烟盒，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抽出一根放进了沃姆的嘴里，在他掏出火机的时候，艾丽叫道：“慢着，你的愿望实现了。现在，给我们想要的。” 瑞本闻言，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脸上带着坏笑，一脸戏谑地看着疑犯。 “看在上帝的份上。”沃姆尽力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叫道，“非得那么扣字眼吗？” 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两人，沃姆有些无奈地翻了一根白眼，“好吧，你们在调查旧唱片帮是吗？我手上有关于他们的资料。” “说来听听。”瑞本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但沃姆伸出食指点了点嘴上的香烟，瑞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了艾丽。直到艾丽首肯，警司才用火机点上了香烟。 “看来你在这确实能说上话。”沃姆低下头，用被铐住的手接过了香烟。 在满意地吐出嘴里的香烟后，沃姆说道：“你们在调查那个侦探，对吗？弗兰克，我记得是叫这名来这？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的大鞋和铁锤会去烧那侦探的办公室，对吧？我打赌那两蠢货给你们的回答一定是奉命行事，什么都不知情。不过，现在好了，我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但我需要保证。” “你这是在和我们谈条件吗？”瑞本眯起眼睛问道，“我想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只有我们才有谈条件的资本。而你，你没有。” 沃姆笑起来，“我十岁离家出走，加入了约克的一个帮派……” “左轮帮。我对你的人生并不感兴趣。”瑞本打断道。 但艾丽出声道：“让他继续说下去，警司。” 瑞本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表达了一些不满，但他没有继续阻止的意思。 “在那儿打拼了一阵之后，我十五时来到了利物浦，想要见识见识这儿的地下世界。那个时候，旧唱片帮的头儿还是个男人，那个叫露西的女孩还仅仅是个端酒女。 “我在东区干了八年，我想你们已经已经把我这些老底都给翻出来了吧。我接触过不少人，也亲眼见证了露西靠着残忍手段和毒蛇般的诡计坐上了旧唱片帮的位置。 “之后，我洗手不干了。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但除了干这行之外，我也没什么其他本事。所以在花完了钱之后，我就又干了老本行，不过这次是在幕后。” 说到这，沃姆低下头，有些艰难地从自己的手上叼起烟抽了一口。 “好吧，沃姆先生。你的故事我听够了，还是让我们进入主题吧。关于旧唱片帮和弗兰克，你知道什么？”艾丽出声道。 “我知道弗兰克再找一样东西，但这样东西旧唱片帮也在找。据我所知，当两只野兽同时看上一只猎物时，结局往往不会那么美好。” “那你知道弗兰克的去向吗？” “嗯哼，我让杂货店的老板一直都在留意弗兰克的动向。你们应该审问过他了，但应该都是一些关于走私的问题。当然，你们也可以再去问问他，但我保证，他的记忆绝比不上我的笔记。” 艾丽看了眼瑞本，警司会意，他离开桌子，快步出了门。 “干的不错，先生。给自己留好了后路。”艾丽赞许道。 “在这行干了那么多年，没点心眼我早就去见上帝了。那么，我们是直接谈条件，还是等那位警司去确认之后再谈？” 大小姐呼出一口长气，她十字相扣，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没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先生。我确实能够让你毫发无伤的走出警局，但你得给我足够的线索。 “可在听完你的话后，我觉得你能给出的东西不多。你让杂货店的老板记录下了弗兰克那伙人的动向，但我需要的不是他们的动向。而是他们去过那里，见过什么人。” “女士。我能给你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我还能给你旧唱片帮各种信息，我了解他们，也了解他们近期的走私时间。”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前些日子，我们找了他们帮派的一位熟人，他一定比你更懂旧唱片帮的路数。” “什……什么？”沃姆脸上带起了几许意外，“你这是在诈我吗？” “很遗憾，先生。并不是，那个老熟人或许你应该认得，他叫泰勒，是旧唱片帮玩具先生的手下。” 沃姆脸上的意外之色被逐步放大，他最后甚至忍不住叫道：“什……什么？见鬼，是真的吗？你们把泰勒抓了？那个该死的变态？” “你看起，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我当然高兴，泰勒就是个十足的白痴。我有时候真忍不住在他的脸上来一枪。” “很有意思，但我不关心。好了，把笔记给我们。我可以适当的和法官求请，好给你少判几年。” 沃姆慌忙摆摆手，甚至都顾不上那根香烟，“慢着慢着，女士。我还有东西能给你们。外界一直都认为旧唱片帮仅仅是在搞走私生意，但我知道他们的秘密。 “露西，那个女人。从一个酒侍爬到了那座血腥王座上，仅靠手段和诡计可不行。” “继续说，先生。我来兴趣了。” “她的背后还有一些人。业内都在流传，自从露西掌权之后，旧唱片帮就在暗中搞宗教崇拜，当然是那些亵渎神明的可怕宗教。 “我之前也不会相信这种胡言乱语。但有一次，我偶尔撞见了他们的码头运货。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他们到底在运什么。” “我猜，只有达成协议之后，你才会告诉我他们到底在运什么。但我还想想大胆的猜测下，他们走私人，对吗？” 沃姆开始讨厌眼前这个女人了，尽管她长得如同凡尔赛玫瑰般火辣动人，但她冰冷且淡漠的态度让沃姆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尸体，还是被冰封的尸体。 而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这个女人总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一件本该让人惊呼的事情。 第300章 跟踪者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沃姆疑惑地问道，“这是利物浦警察局吗？什么时候你们的办事效率那么高了？” 艾丽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继续问道：“关于人口走私，地点在哪儿？” 听到这话，沃姆原本略带绝望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希望，当然他原先那副得意劲也再次回来，“啊哈，所以泰勒没告诉你们走私的地点？我早该想到的，那蠢货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么核心的走私的。” “你知道他们走私的地点在哪吗？” 沃姆点了点头，他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小姐的语气以越发冰冷，“当然，就在我的脑子里。就像我之前说的，做个交易，无罪释放，我就告诉你们地点。” 艾丽没有回话，而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沃姆耸耸肩膀，他再次低头抽了口烟。 艾丽在临时牢房找到了瑞本，后者正好审问完那位杂货店的店主。 “他都交代了？” “对，那家伙没有说谎。不过店主能记得的不多。” 说到这，警司示意艾丽走到一旁，然后小声问道：“你能用些手段让他开口吗？一些巫师的手段。” “我正有此意。但你最好确保没人会来打扰。” “交给我吧。” …… 花费了整整半个多小时，肯特一行才赶到了邮局，他们在邮局的大厅找到了凯丽和塞丽娜。 在来的路上，肯特已经将事情交代了个大概。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那辆面包车遭到了人为破坏。 “车子在哪？”兰尼直口问道。 凯丽伸手指了指邮局里头，“在…在里面的停车场。” 除了肯特之外，其他人马不停蹄地朝那边赶去。 几分钟后，几人找到了那辆面包车，车子的四个轮胎干瘪着，驾驶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这些人之中，迈克最懂车子，他顾不得口中干燥，上前检查起车子来。 “该死的，四个轮胎都毁了。”他叫道。 邢泽走近了些，他看到轮胎的侧面有道被割开的口子，口子光滑平整，应该是被利器割开。 “能修好吗？”兰尼询问说。 迈克起身又看了看驾驶室，他长叹一口气道：“不可能了。就算能修好轮胎，我们也不能修得好这个。” 兰尼和邢泽从副驾驶室看去，只见汽车的电路板被搅乱得一塌糊涂，被剪断的线头如同散落的头发般。 “他破坏得相当彻底。”迈克摆弄了几下线头，面露无奈。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离开。”邢泽看向了兰尼，后者正皱眉沉思着什么。 一会儿，兰尼开口道：“进去再说。” 肯特出声安慰了几句，好让女士们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有看到什么吗？” 凯丽摇摇头，“我和塞丽娜打听到了一些信息，然后就准备和你们去接头，但……但一出去，就看见车子变成那样了。” “停车场有监控吗？” “塞丽娜去问过了，没有。只有室内才有监控。” 刚刚走到的兰尼插话小声道：“先把行李去拿了。然后先找个地方说话。每个人把眼睛擦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跟踪我们。” 几人点点头，一起往车子走去。邢泽走在最后一个，他打量着邮局的每一个人，左手悄悄地洒落了一些黑色的小颗粒。 那些颗粒随风而走，最终在一处不易差距的角落汇聚成了一只黑猫，蓝喙伸了个懒腰，然后步态优雅地走出了黑暗。 一行人拿了自己的行李，然后从另一个出口匆匆离开。身为探险家的肯特有着出色的反追踪能力，他装着不经意地样子，但眼睛和耳朵都没有闲着。 现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相当的紧张，敌人躲在暗处，而他们完全暴露在外，这种信息不对等会让人心中滋生恐惧。 “睁大眼睛，各位。但保持自然。”兰尼提醒道。 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异常，他们找了一家勉强能算是酒吧地方休息，这个酒吧地方不大，且只有一个出入口，如果有人跟踪，一定会被发现。 迈克和塞丽娜负责盯着门口，注意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兰尼发现塞丽娜并不是一无是处，这位腼腆的姑娘有不错的洞察力，而且做事条例清晰。 等邢泽把每个人的饮品放在桌上后，肯特搓搓手道：“好了，让我们看看都有打听道了什么？迈克你先来吧，和我们说说车子的情况。” 迈克先用啤酒润了润嗓子，然后道：“四个车胎全被割了，而我们只有一个备胎。至于线路板，恐怕只有请修理厂的人来才能有办法了。总之，车子是指望不上了。 “但如果你们执意要今天去的话，我可以货运中心问问，或许有司机会愿意载我们一程。” 在迈克说话的时候，邢泽主动承担了观望的任务。 兰尼否定道：“我觉得友善的当地人不会帮我们的。” 肯特拿出那张地图，“我们打听到了路线。” 邢泽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对比一下吧。” 肯特拿起两幅地图看了看，随后说道：“路线都差不多，除了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外。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影响。” 等他说完，凯丽也拿过地图看了看，她似乎有些不确定，便问塞丽娜要来了笔记。 “我们在邮局询问了下，看了看他们的路线图。记者的身份向来好用。我让塞丽娜画下了。” 说着话，她打开笔记和两幅地图对比起来，肯特很快就确认道：“都差不多，看起来邮差们也走这条路。现在，我们就差一辆车了。” “能不能租车？”凯丽问道。 “行倒是行，但这个年代租车可没有那么顺利。更何况，附近也没有租车中心。”兰尼叹了口气，“迈克，用不着去问了。我和肯特刚从货运中心回来。 “我感觉这小镇的人似乎不太愿意提及那个地方。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他们似乎并不愿意靠近布瑞切斯特。” “给钱看看。”迈克建议道。 “恐怕行不通。”兰尼摆摆手，“但我有一个更好的注意。” 第301章 捕猎 艾丽再次走进审讯室，她在外面设置了一个遮掩咒。瑞本则在门口守着，以防有人进入。 “嘿，你总算回来了，那么……” “安静。”艾丽伸出手指施展了一个无声咒。 沃姆瞪大了眼睛，他拼命地张着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他还出震惊中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啊，沃姆先生。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讨价还价的男人，嗯，应该说有一个巧舌如簧的男人在身边就够受的了。所以，如果你改变主意想要告诉我地址，那就动动右手。” 大小姐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沃姆正在激烈的反抗，他双脚乱蹬，整张脸涨的通红，可不论怎么努力，他都没能把自己头从桌上抬起。 艾丽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如此努力的沃姆赞赏道：“哦，很不错，你至少像个男人一样在努力了。” 抵抗持续了几分钟，最终以沃姆的放弃而告终。他喘了几口气，动了动右手。 艾丽跳下桌子，拿出魔杖挥动了下。 沃姆感到身上一松，猛地直起身子，但由于无声咒还在，他并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呐喊。 “你考虑清楚了吗？如果考虑清楚了，我可以让你发出声音，但你要是发出任何不该发出的声音，你知道结局会怎样。如果同意，那就点点头。” 沃姆点了点头。 大小姐手中魔杖动了动，无声咒解开的那一瞬间，沃姆深吸了一口气，他惊恐地问道：“发…发生什么了？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告诉我地址。” “不不不。”沃姆摇着头，“等等，我不是在拒绝你。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知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缓解下。这他妈的实在太扯了。 “刚刚…刚刚是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他妈是什么？你们…你们做了什么装置吗？这个…你是怎么办到的？” “地址，先生。不然的话，我就打开你的脑子自己看了。” 听到这句警告，沃姆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在他算不上太长的人生之中见识过不少事情，但在刚刚几分钟里体验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常年在危险中游走培养出的直觉让他做出了最为妥当的决定，“好好好，我说我说。在乔治码头。” “很好。”艾丽露出了一个笑容，“交易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我不是傻子。这可是我唯一的底牌。”沃姆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是吗？我想你还是坚持要进行交易，对吗？这就不是我的事了。”艾丽走到门边，背靠着墙，伸手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瑞本开门进来，看着狼狈的沃姆和他额头的淤青说道：“看来你把他整的挺惨。” “草了，你知道？该死，你知道这个女人会巫术？” “巫术？你在说什么疯话？是撞坏脑子了吗？我刚刚站在外面只看见了你摔倒在了地上。这位和善的女士扶了你一把。你应该感谢她一句 “去你妈的吧。”沃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该死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时间，地点，人手。告诉我这些，我会向上头给你求个请，至少能让你在监狱少待几年。至于你说的条件，无罪释放，恐怕这不可能。” “你该听我把话说完。”沃姆低声道，他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艾丽。 “别太贪心，沃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更何况我身后这位女士可不想我那么好打交道。”瑞本打断说。 沃姆深吸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们不能放了我，那就让我加入。” “你说什么？”瑞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加入，你们行动的时候，我要在场。我能告诉你时间，地点，他们的人手布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清楚，嗯？” 警司整个身子往后靠去，在作为警探的那些年里，他审问过不少犯人，他没从眼前这男人脸上看出说谎的迹象，他是认真的。 大小姐轻笑一声，拿出魔杖挥了挥，沃姆手上的手铐自动脱落。瑞本有些惊讶得看向了身后。 “你听见他说的了，警司。这个条件听起来不错。” 处于对巫师能力的信任，瑞本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年他妻子用魔法停下一辆汽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些年来他也和不少巫师打过交道。巫师想要对付一个普通人简直轻而易举。 他点点头道：“我去请示下局长，看看能不能让他跟队。” 沃姆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他还是不怎么能相信那手铐自个就脱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重要吗？”艾丽反问道。 沃姆闻言愣了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 兰尼提出了一个捕熊计划，既然找不出跟踪者，那就等着他自己上门来。不管对方想要什么，他们就是想要把他们困在这里。 现在，目标达到了。整个小镇没有可以租车的地方，车站的班车也只有通往邻近的几个镇和较远的几个重要城市，很显然就算他们逃跑，那些跟踪者也会继续跟来。 所以兰尼打算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就算凯丽极不愿留在此地过夜，但处于团队的考虑，她只能勉强接受了这个计划。 整个小镇一共就两家旅馆，在经过对比之后，女士们选择了位于小镇主街街尾的那家，至少它的床铺看起来更为整洁。 兰尼和肯特一间房，迈克和邢泽一间，两位女士一间。在分配好房间后，众人击中到了其中一个房间。 肯特将一个黑色的背包放在了床上，这个大背包从利物浦出发后就一直藏在面包车的连排座椅下面。 “感谢上帝，他们没有找到这个背包。”肯特说着拉开了拉链。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堆枪械，还有各种锋利致命的近身武器。 凯丽和塞丽娜发出了一声惊叹，兰尼挑了挑眉头，迈克的脸上带起了笑容，邢泽也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 “耶稣在上，你从哪儿搞来那么多武器的？” 对于凯丽的疑问，肯特笑笑道：“我在利物浦有些朋友，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能给你弄到。好了，挑一把能用的。既然这是一个捕熊计划，那至少我们手上得有陷阱。” 第302章 大小姐的行动 因为两位女士都不会用枪，所以兰尼让她们自己选择了同伴。凯丽不出意外地选择了肯特，塞丽娜则选择了邢泽。 这个选择倒是让邢泽有些意外，迈克虽然看起来邋邋遢遢，但其实是一位善良朴实之人。更何况，他用枪准头绝对要比邢泽要好，至少比现在这个昆廷要好。 看着选好武器的众人，兰尼笑道：“真想不到我们这有那么多人都会用枪。”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邢泽。 “出门就带点轻便点的武器吧。”肯特把手枪塞进腰间，“在夜晚来临之前，我们最好一起行动。等会一起吃饭，再商量商量事宜。” 兰尼走到窗口，用手拉下百叶窗道：“就去街对面那家餐厅吧，那儿地不大。”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没什么异议。现阶段，肯特和兰尼的话相当于命令，没有人会傻到去质疑他们。 大概是觉得房间有些拥挤，肯特又提议道：“时间还早，反正决定住下了，不如去逛逛小镇，熟悉熟悉地形。” 凯丽皱皱眉头道：“外面太热了，我还宁愿回自己房间待着。” “现在应该…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如果袭击者大白天就敢来，他也就不用躲着我和凯丽破坏车子了。”塞丽娜小声问道。 兰尼拿出烟斗叼在嘴里，他想了想，觉得让这一群人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几个小时确实有点不现实。 “那就分头行动吧。有谁想和我去外面看看的吗？” 邢泽第一个举起手，迈克则摇摇头道：“我就算了，还是在这喝啤酒吧。” 塞丽娜说：“我也去。” “行，去三个就够了。”兰尼离开窗户，整了整自己的武器，他要了一把手枪，一根短棍。 这位侦探先生的枪法据他自己所说算不上太好，但他精通格斗，特别是善于用绅士手杖疼殴对方。 三人走出旅馆，剩下的三人没有继续待在房间里，凯丽去了隔壁房间，她想睡上一会。 对此，肯特不得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好时刻留意走廊和凯丽房间的动静，迈克下楼去买啤酒，酷热的天气没点喝的实在让人提不起劲来。 …… 警察局长同意了瑞本的请求，不过他再三警告瑞本，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一切由他负责。 对此，瑞本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个叫沃姆的家伙由艾丽看着，而且重新戴上了手铐，要是他这样都能逃脱了，瑞本想就算他去看着也没多大用处。 艾丽打开了警局公车的门，示意沃姆进去。待到她坐进驾驶室，沃姆出声道：“你都给我解开手铐了，他们又给我重新戴上了。这有什么意义吗？我猜你动动那根木头杖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我定在座位上吧。” “没错。所以这只能证明你的在他们眼中极度不可信。” “这倒是真的。那你难道就不问问我怎么做的理由吗？” “我不关心。”艾丽冷冷地说道。 沃姆耸耸肩膀，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们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了乔治码头，沃姆让便衣警察们在一个街区的距离停下。 带着墨镜的哈里斯停好车子上前来问道：“还有一个街区，你总不能让我们走过去吧？” 沃姆看着前头道：“那儿都是旧唱片帮的人，一下进去那么多车一定会引起怀疑的，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名人，哈里斯警官，旧唱片帮没多少人会不认识你吧？” 哈里斯整了整墨镜，咧嘴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看着你进去吗？” “我觉得有这位女士在，你们根本无需担心我会逃走。” “他说的没错，哈里斯。我是新人，旧唱片帮没多少人认得我。我带他去最安全，你们可以慢慢跟紧。” 哈里斯沉吟片刻道：“你得明白，警探。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如果真想这个小子说的那样，那个地方都是旧唱片帮的眼线的话。你们会陷入很危险的境地。 “他们偷摸干掉警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不会因为你是外地的，而对你手下留情。至少也得带上几个人手。” “看在上帝份上，你俩这是怎么了？”沃姆用带着手铐的手指指艾丽道，“要我说，她一个人干掉整个……” “闭嘴。还轮不到你说话。”艾丽打断道。随后她又朝哈里斯说：“出了什么意外，一切由我负责。去请示瑞本吧，他会同意的。” 哈里斯没再说什么，而是朝身后的车子走去。 等他离开，沃姆小声问道：“他难道……” “我的身份不必弄到人人皆知吧？” “当然，这么说来，你真是女巫？” “我不是女巫，而是巫师。” “有区别吗？” 艾丽眯起眼看向了沃姆，冰冷的眼神让沃姆识趣地闭上了嘴。 哈里斯坐进车里，向瑞本说道：“他们想让我们呆在这，自己先进去。” “有眼线？” “对。” 警司蹙眉考虑了下，说道：“让他们去吧。” “慢着，瑞本。你疯了，至少给他们一点后援吧？” 警司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道：“用不着担心，没有我们，她会更放得开。” “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哈里斯伸手接过香烟，“你最近做出的决定就像个精神病？” “但很有效果不是吗？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到了不少东西。还端掉了一家走私店。” 哈里斯忍不住笑了一声，“要是没有成果，我觉得局长都快想把你送去医院了吧。” “所以安静地坐着吧，通知你的人，别松懈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得进去了。” “你确定？”哈里斯一脸不相信，“你简直把那个女人当成007了。“ 瑞本点燃了自己嘴边的烟，“也许她比007还神奇。” 另一边，艾丽伸出手指点了点沃姆手铐，和方才一样，手铐自动脱落，紧跟着一条肉眼可见的蓝色线条缠上了沃姆的脖子，几秒钟后，线条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沃姆甚至不敢大声出气。 “如果你没有骗我，那等会我或许需要你的帮忙。”大小姐道，“如果你骗了我。刚刚那条绳索就会送去该去的地方，我不介意你试试，但我提醒一句，你的死状会很难看。”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脖子上被你安装了一枚定时炸弹？”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定时炸弹，但应该差不多吧。”艾丽露出了一一个迷人的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在沃姆看来是那么的恐怖。 第303章 渔夫与鱼 “这就是这？”艾丽在一栋写字楼前停下车子问道。 沃姆点点头，他用下巴指指不远处的写字楼道：“他们就在顶层，那儿正好能够看到乔治码头。” 说着话，他又将目光移动到了街边的一家旧货店，“那儿也是他们的哨点。” 接着，沃姆动了动后视镜，直到镜面上出现了一家快餐店后出声道：“那个也是。” 艾丽嘴角微翘，“看来你准备的很充分，这个停车点正好能够看到他们的三个哨点。要不是你脖子上还吊着绳索，我都要怀疑你是对面派来的人了。” 沃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但那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他低声道：“我知道那栋写字楼怎么从后门进去。但，但你太……” 见他吱吱语语的模样，艾丽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太耀眼了。我觉得你一下车，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我的意见是，你有没有什么神奇的魔法能够改变下你的外貌。至少，你知道的，不那么闪亮。” 艾丽长叹了一口气，拿出魔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简单的变形咒，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原本淡金色的头发变成了棕色的卷发，身上的正装也变成了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加大号T恤。 接着她有对着自己墨镜施了个法术，墨镜变成了一副老式全框眼镜。戴上眼镜之后，大小姐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觉得还不是很满意。 于是她用双手搓乱了自己的头发，还在从衣袋里拿出化妆品来了个浓妆。红艳的嘴唇，厚实的粉底，再配上看似廉价的眼影，之前那位干练典雅的女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站街女。 最后，艾丽拿出一块口香糖塞进了嘴里，然后朝沃姆问道：“怎么样？可以了吗？” 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RP发音，改用了利物浦的一种乡下口音，以符合自己的身份。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见着一位美人儿变成了这副模样，沃姆简直不敢相信，但想起之前的种种，他也就释怀了。 “总该有个评价吧？” “很好，我是说，”沃姆脸上挂笑，“现在需要担心的应该是某些不长眼的混蛋会来问价。” 这句玩笑话并没有逗乐艾丽，她再次用冷冰冰地眼神瞥了眼沃姆，吓得后者忙补充道：“当然，我一定会把那些混蛋挡在外头的，他们不会靠近你分毫。” “啊，真好。看来我今天有了一位骑士，而不是罪犯。可真是让人感到欣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骑士先生。” 说完这话，艾丽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她使劲嚼着嘴里的口香糖，背靠在车门上，用挑逗地眼神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沃姆则看向了那几个在旧商品点喝酒的男人，在他们下车后，那些男人便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等会要是有人过来，都交给我。”他朝大小姐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习惯性地想要点上一根，但手摸向口袋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烟被警察收缴了。 三个男人起身朝他们走来，坐在快餐店外面的一位绅士放下手头的报纸也走向了他们。 那名绅士在沃姆跟前站定，他吐出嘴里的烟说：“奈特先生，你上这来干吗？” 沃姆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回道：“来买包烟，西蒙。” “是吗？”那个被成为西蒙的男人拿出烟盒递了过去，“抽我的吧，在我问完话之前你恐怕是买不到烟了。” “见鬼，西蒙。什么时候我们那么见外了。”沃姆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看向了身后。 三个男人的两位站在了艾丽跟前，他们色眯眯的眼神仔细打量着这位站街女。 “嘿，别他妈盯着我女人看。要不然我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沃姆恶狠狠地警告道。 “要有礼貌，先生们。”西蒙朝那两男人示意了下，“见外？话可不能这么说，奈特。你进局子的事情都传开了，我们必须小心点。” “坏消息总是传得快。”沃姆干巴巴地笑了笑，“可我现在不是出来了吗？我的女人把我保释出来了。” 说完他又朝艾丽看了眼，随即又小声对西蒙道：“这小妞很火辣，对吗？她爱我爱得无法……啊，咳咳咳……” 从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让沃姆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手中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 西蒙往边上站了站，他皱着眉头，生怕自己染上什么毛病。 咳嗽了一阵后，沃姆才算缓过气来，艾丽转过身，颇为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吗？” “没…没事。”沃姆慌忙摆摆手，他再次大口喘了口气，然后直起身子冲西蒙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西蒙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烟，连带着火机一起递给了沃姆。 “那些警察，该死的，他们下手够狠。”沃姆指着自己的腹部说。 边上的一位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嘟哝道：“愿他们都下地狱，挨千刀的条子。” “看来他们把你修理的很惨啊。”西蒙的眼中带着狐疑，“可你什么都没交代？” 沃姆听出了他的话中意思，骂道：“去你的，西蒙。少他妈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我要是什么都交代了，还能大摇大摆地到这来？” 还未等对方说话，沃姆便又立刻沉声道：“该死，你不会是认为我在和警察合作吧？” “我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西蒙说，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刚从警局出来直奔此地，这实在太可疑了。” “我说了，来买包烟。当然，也来买点其他东西。” “恐怕短期之内，我们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奈特先生。” “货全给那帮条子收走了，可我还要吃饭，你懂我意思吗？西蒙，我还有一些下线等着我给他们货，但我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 “你不是一直都在和东区的帮派交易吗？” “该死，你听见我说的了吗？东区的那些货全给扣下了，我现在得找另外的货源去安抚那些客人。东区那些家伙不会在意一次失败，但那些店家会，我是个中间商，你懂中间商的意思吗？ “这意味着我必须两方都讨好。我收了店家的定金，要是把钱全退回去，我他妈在这行还怎么混下去？” 西蒙并没有因此而动容，他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要我说，伙计，你该歇上一阵。” “歇上一阵？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现在风头正茂，朋友，没人会跟你做交易的。带上你的妞，去乡下，要么去海边，修整修整，到时候再回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西蒙，他们拿不到货会杀了我的。再说了，那些白痴警察很快就会冻结我的资产，车子，房子什么都用不了。我拿什么去度假？” 沃姆再次看了眼艾丽，继续小声道：“你以为漂亮的女人好养活？那他妈都是用钱堆出来来的，你绝对不清楚带她去做一次肌肤保养得花多少钱，都快抵得上我两箱玻利瓦尔了。 “那些该死的美容店，简直比抢银行还来钱。你们真该和头上那位说说，让她也去试试，这可比你们走私来钱快多了。考虑考虑，美容店，记得是他妈的连锁美容店。” “好吧好吧，奈特。你到底想要什么？” “任何东西，只要能赚钱就行。” 西蒙想了想，将嘴里的烟丢在一旁，然后道：“我给你几个名字，你去找他们。酒，香烟，雪茄，枪……你想要的都有。” “嘿嘿嘿，别拿一些小鱼苗来搪塞我。你知道我只做大单子，我那些嗷嗷待哺的客户胃口可大着。” “别开玩笑了，奈特先生。”西蒙笑了笑，“你现在正在被警察盯着。我可不想让货全载在你的手上。” “草你妈的，西蒙。我之前可没觉得你那么烦人。” “那是因为之前，我们只聊女人，酒和扑克。” “哼哼，也对。”沃姆点点头，“让我和玩偶先生说话，他一定会同意的。” “我觉得……” 西蒙的话还没说完，沃姆上前几步来到了他身边，那名站在侧边的男人立刻靠了过来。 “好好想想，西蒙。这些年你从我这拿了……”沃姆把声音压得很低，扭头瞪了那个企图上前来的男人。 西蒙朝自己的手下摆摆手，示意没事。 “这些年你从我这拿了多少好处，恩？你那翘屁股老婆身上的衣服，在读名牌学校的两个儿子。去你的，要不是我，西蒙，靠你每个月的一点烂钱，能负担的起吗？ “如果我完蛋了。你拿什么养活家人，恩？再找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了吗？我觉得找不到，至少不会像我那么慷慨。可以让你过上那么舒服的小日子。” 西蒙嘴角一阵抽搐，谁都能看出他愤怒不已。两人就怎么对视了一会，最终西蒙低下头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告诉你了，我想见一面玩偶先生。我知道他在这，就在对面的那栋写字楼上，是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我需要你通融一下，好让我上去见见你们的头。” “不不不，暂时先别拒绝我。好好想想，你不过是带我上去见见他，万一这事要是成了，你还是能继续拿到好处。要是这事不成，也不会影响你太多。 “这儿是你们的底盘，我什么武器都没有带。你难不成还担心我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西蒙低头想了想，点点头道：“在这等着，我去请示下。”说罢，他招呼边上的一个手下一起走向了写字楼。 等他们走远，艾丽出声问道：“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沃姆看了看留下看着他们的两个男人道：“别急，宝贝。他们会带我们去见重要的人。我会说服他给我们需要的货的。” 艾丽嚼着口香糖，转过身子白了眼那两个看守的男人，“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别理他们，宝贝。来吧，我们去买点喝的。” 沃姆说完，离开车子朝那家餐厅走去，艾丽紧紧脚步跟在他身后，那两个男人见他们去餐厅，倒是没有继续跟过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走后门？找个男人？” “为什么有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总是会变味？”沃姆一脸无奈，“会成功的。如果不成功，我们不是还有一大堆朋友吗？” 艾丽问前台要了一杯焦糖奶昔，然后找一个位置坐下，“这个餐厅，除了顾客之外，应该都是他们的人吧？” “嗯哼。尽量随意点，我需要让他们放下戒心。” “让我猜猜，等会进去，我们会面对一堆人。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施展一个魔法，把他们都干趴下吗？” “小声点，女士。”沃姆提醒道，“如果你能那样做就会省事很多，如果不能。我会向他们给出一个提议，让他们带我去看货，到时候我们的朋友继续跟进。反正我的鞋底被安放了跟踪器。” 艾丽皱皱眉头，低声道：“我要提醒你，先生。我们可不是来调查普通走私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什么事情都需要循循渐进。我们现在就算直接去乔治码头也找不到任何东西。你们需要证据才能实施抓捕，我在给你们创造机会。 “玩偶先生。这家伙负责旧唱片帮的所有走私活动，只要能逮住他。就算逮住他的一些重要手下，你们就能问出不少东西。守株待兔端掉一次走私活动，并不会影响旧唱片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单的说，就算我们逮到他们在走私人口。但那些真正的大鱼不会亲临现场，他们坐在办公室，喝着香槟，看着窗外的大海，在地图上制定着计划。但不会亲自去实施。 “当然，打击一次走私活动会让旧唱片帮的高层暴跳如雷，但最多仅仅是摔倒几个玻璃杯，或者敲坏几件家具。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会变本加厉的从那些可怜人身上把损失赚回来。” “你想要掉大鱼。” “没错。我最终的目标不是玩偶先生，也不是其他什么先生，我想要让整个旧唱片帮消失。” “可你没有足够好的渔具。” “如果是以前，我确实没有。”沃姆露出了一抹笑容，“但现在，我有了。” “别太乐观了，先生。”大小姐明白沃姆看中了她的能力，想要一举销毁整个旧唱片帮，但他并不清楚的是，旧唱片帮可不是一条简单的鱼。 “也许，我们才是鱼。”艾丽看着正朝这边走来的西蒙喃喃道。 第304章 怀疑 “他们同意了。”西蒙说道，“不过玩偶先生不在，你可以和汤姆谈。” 沃姆喝了口自己的长岛冰茶，疑惑地问道：“汤姆？话特别多的那个？一头卷发？” “对。”西蒙回道。 “他以前不是只负责酒吗？” “没错。自从泰勒进去后，他就升级了。现在他打理玩偶先生手下的所有事务。” “所以，他能给我足够的货吗？”沃姆问道。 “除了玩偶先生，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满足你的条件了。” “很好，那就带我去见他。” 西蒙拿出烟来，给沃姆和自己都点上了一根，然后道：“就你一个。” “不不不，我的女人得和我一起。” “别太过分了，奈特。我已经帮了你很大一个忙了。别他妈再让我难做了。汤姆和泰勒一样，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我知道，我知道。但……”沃姆拍拍西蒙的肩膀，示意他到边上说话。 沃姆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道：“我没有钱，警察已经冻结了我所有的账户。” “什么？去你……” “嘿嘿嘿，我他妈还没说完呢。她有钱。”沃姆指着艾丽说道。 “你到底再说什么疯话。沃姆，她就是个从乡下来的站街女。就算把她卖了也不值多少钱。” “事实上，我把一部分钱存在了她的账户里。” “你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什么……”西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用自己吊做出这个决定的吗？” “话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西蒙？我只能说任何男人都有被女人迷住的时候。总之，她需要和我一起进去，不然的话她是不会给我钱的。” “该死的疯婊子。”西蒙看了看喝着奶昔的艾丽，“得了，奈特，这都是你自找的，要么一个人去，要么滚出去。” “就多一个人，西蒙。该死的，就他妈多一个乡下来的婊子。” “不行。汤姆精神不正常，你也知道。要是让那家伙不高兴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我这是为你好，老兄。想想办法把钱从那个婊子身上拿出来，你不会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吧？” “见鬼，你知道我不打女人。” “那就交给我，你放心，给我十分钟，我让她把钱连本带息地还给你。” “嘿嘿嘿，慢着慢着，你打算怎么做？” “放心，我有分寸。” “等等。”沃姆拉住了想要走的西蒙，“你去厕所等着，我骗她过去，就你一个人。我见识过你手下的手段，她可吃不消。” “我看你真是被她给迷住了，好吧好吧，我在厕所等你。女厕所。” 沃姆点点头，然后走向艾丽。 “听起来并不顺利。”艾丽用勺子挖着玻璃杯上的奶昔。 “你都听见了？” 艾丽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很清楚。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我会和你一起进去。然后我会痛扁那家伙。” “哦~真可靠，但你要知道，这是他们的地盘。他只要叫一声，就会引一堆人进来，你的钓鱼计划可就破产了。” “总好过被吊死。” 艾丽淡淡一笑，“等我吃完这点，我们就进去。一切都交给我，你看住门口。” …… 兰尼观察着街头巷尾，他在笔记上画着一幅简易的小镇地图，“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他小声嘀咕道。 “是关于捕熊计划吗？”邢泽问了一句。 “不，是关于整件事。疑点重重，我们到目前没有任何线索。” “也许等到布瑞切斯特，一切都会明了了。”邢泽安慰道。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什么意思？” “如果布瑞切斯特是一个陷阱呢？他们就想要让我们离开利物浦，好在路上干掉我们。” 听到这话，邢泽停下了脚步，兰尼也不再前进。塞丽娜疑惑地看向了两人，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在怀疑我吗，侦探先生？” 兰尼拿出火机，点燃了自己的烟斗，“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从来都是怀疑这，怀疑那的。” 深有体会。邢泽在心里道，但嘴上却说：“我理解，但是，侦探先生。是什么地方让你对我不放心？” “任何地方。”兰尼取下烟斗，“你知道吗？我接到过很多奇怪的任务。但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被动，如此不确定，如此不按套路。” 邢泽摩搓自己的下巴问道：“兰尼先生，建议我问问，你在现实生活中是干什么的吗？” 见对方面色一沉，他又改口道：“哦，我或许问得太直接。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现实之中也是一位侦探吗？” 兰尼的牙齿在烟斗上留下了齿痕，他捉摸不透眼前这个人，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自己腰间的短棍，此时间，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就将这些天经历的一切都回忆了一遍。 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疑点，但仅仅是疑点，他找不到证据，也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在刚刚那一瞬间的危险感过去后，这个男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兰尼明白，这是都是假象。 “你不认为把现实带入游戏会太过重复无聊了吗？”他笑着回道。 “哦。”邢泽像是明白了什么，“那么，你只是一个在游戏里的侦探。” “这有什么问题吗？问问塞丽娜，她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护士？” 塞丽娜摇摇头，“我只是…只是……” “不用解释。”邢泽冲她友善地摆摆手，“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出于好奇而已。那么，让我们说回来。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对劲了吗？”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你不怎么认为吗，昆廷先生？所有人都死了，就你活了下来，你发了求救信号。弗兰克失踪之前正好给你留下了线索。 “而线索正好指向了布瑞切斯特。所以，我们跟着你来到这了，车子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损毁。你不认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第305章 突然的袭击 “如果你有怀疑，兰尼先生。我想我之前给过你解释了。”邢泽笑笑说。 “是啊，你把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兰尼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就像一个剧本似的，你似乎安排好了一切。” 塞丽娜想要插嘴说什么，但她不够快，邢先前一步道：“如果这都是安排好的，我又何必那么麻烦非得把你们都引到外头来干点。在利物浦动手不是更省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有自己的目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两人相视而笑，塞丽娜依旧摸不着头脑。 “证明这些，兰尼先生。”邢泽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在那笑容之后蕴藏着万千含义。 兰尼同样笑着，以丝毫都不退步的口吻回道：“我会的，昆廷先生，我会的。”只是他的手已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短棍。 “那我期待你找到真相的那一刻。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把重点放在逃生路线上吧。” 我会找到的，你的狐狸尾巴。兰尼在心中暗暗发誓，他松开了手，将自己的紧张感压在了烟斗上。 …… 女厕所里传出了一声惨叫。想要给艾丽点颜色瞧瞧的西蒙正瘫坐在布满污渍的地板上。 他如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滴落。他的右手，右手上的无名指完全被拗了过来。 肉眼可见的痛苦在他脸上蔓延，扭曲了他的面容，沙哑了他的喉咙。 “好了，西蒙先生。我无意再伤害你，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带我们去见汤姆，要么继续反抗。” 尽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动弹，不明白为什么手指自个拗断，也不明白自己嘶声力竭的叫了那么久，外头手下却还没有进来。 但西蒙对眼前这个拿着小木棍的女人心中充满了恐惧，种种超出他认知的事情正从她身上展现出来。 “不不，求求你，他们会…会干掉……掉……啊—啊——草——” “事实上，我现在不想听拒绝的话，先生。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艾丽手中的魔杖打着转，西蒙的右手食指也开始往后拗去。 站在门口望风的沃姆吸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搓了搓双手，然后强迫自己将注意转移到外面。 他觉得自己根本用不着站在这望风，西蒙的尖叫断断续续地响起过好几次。但外头的那些人就像聋了一样，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 “他们会杀了我的家人！”在熬过那痛苦之后，西蒙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连贯的话。 是的，他是一个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的帮派成员，家室这种东西对他而言过于遥远，但就像沃姆之前说的那样，男人总有被女人迷住的时候。 而家人往往就会成为软肋，如果他今天背叛了旧唱片帮，那除了他之外，他的家人同样会受到牵连。 “沃姆。”艾丽皱眉叫道，“你认识他的家人吗？” 沃姆微微一愣，问道：“你想……” 艾丽靠近西蒙，低声问道：“你刚刚说我什么来着？你说我是从乡下来的婊子？沃姆会告诉我你家人在那儿。然后我会去你家里，猜猜会发生什么？ “你的妻子会想一个婊子那样的死去，一丝不挂，就躺在你们家门口的马路上，而你的孩子们？我会让他们全程看着，我会强迫他们睁着眼睛……” “别说了，别…说了！”西蒙愤怒地吼道，但很快脸上就被绝望所覆盖，他明白，这个女人做得到，她有着本事。 他把目光转移到了沃姆身上，带怨念地说道：“去你的，你个该死的贱种，我还请你去家里吃过饭，去你妈的……” “嘿嘿嘿。”艾丽在西蒙眼前打了几个响指，“集中精神，先生。现在回答我，你会带我去见汤姆吗？” 西蒙点了点头，他无法给出其他的答案，不是因为手上传来的刺骨疼痛，而是因为自己的家人。 但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今天能够活下来，他一定要这两人付出代价。 “好了，事情解决了。”艾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突然间，她想到什么事，动了动魔杖。 只听咔嚓一声，西蒙右手的两根手指又被拗了回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这个男人差点疼晕过去，他发出几声低吼，声音以大不如前，这代表着他确实没什么力气了。 艾丽手上的魔杖又动了动，解开了施加在西蒙身上的禁锢咒文，然后对沃姆说道：“扶他起来洗洗，再抽根烟我们就出发。” 沃姆照做了，尽管他知道自己一定会遭到西蒙的嫌弃，但比起违背女巫命令，他乐得冒这个险。 趁着西蒙洗漱的时候，沃姆走到艾丽身边小声道：“你刚刚说的，额，找他家人，是真的吗？” “怎么？你现在想当好人了？” “不不不，只是…只是…见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给人的影响实在，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我去监狱待过一段时间。”艾丽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一颗糖来，她紧张，或者内心不好受的时候总喜欢吃点甜食。 这点倒是和邢泽很像——至少在得到答案前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她最近才知道，邢泽吃糖是因为需要糖分来保持大脑清醒，好让自己不会迷糊。他以前用烟和酒精提神，但在戒了之后就全靠糖了。 水果糖的甜味让她平静了一些，她继续道：“关押巫师的监狱。我在那儿向狱卒们讨教了些拷问的技巧和手段。你是不会想知道他们真正的手段的。 “另外，我的姑奶奶。她还是一位出色的政治活动家，善于洞察人性和琢磨人心。我在她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沃姆呼出一口长气，他明白了艾丽不过是在威胁西蒙，但他又不确定这个所谓的巫师会不会真的冲到西蒙的家中干出那些疯狂的事情来。 祸不及家人。这条规矩在他们这行一直被默默遵守，至少，嗯，至少十几年前是这样的。沃姆心中想着，看向了自己手臂上的左轮纹身。 …… 试探没有得到结果，但却留下了裂痕。邢泽的手往自己的口袋里伸去，但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莉莉从美国给他寄来的糖果，最后的那些也都被艾丽拿走了，作为她留在后方调查的筹码之一。 那些糖果确实不错。他曾经尝试过不少外国的零食，但都不怎么合口味，不是太甜就是太淡，只有少数几样能适合他挑剔的嘴。莉莉的糖果，应该说是里面的那些水果糖正是为数不多符合这一条件的零食。 邢泽收回自己的手，塞丽娜一直都在偷偷看他，兰尼的话在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如果处理不当，他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和同行一起办事的原因。 在完成了逃生路线的绘制后，兰尼在塞文河畔驻步眺望，他看向了停在一棵老柳树上的渡鸦。 “真晦气。”他咕哝道，转身朝另外两人说道：“我去买点喝的，你们想要什么吗？” 一家小型超市就在离河不远的位置，邢泽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塞丽娜则想要一瓶水，确实，他们走得够久了，口渴再正常不过。 等兰尼离去。邢泽向身边的女护士说道：“你相信他的话？” 塞丽娜低下了头，她焦虑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衣角，“我…我不知道，我从来没什么主见，人家…人家说什么，我就…就做什么。” “这样倒是能活得轻松。”邢泽露出一个笑容，“但也会成为别人的工具。我和迈克聊过，就在前不久，关于他们踢开我们的决定。” “可我们，我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塞丽娜的声音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邢泽笑了笑，低声道：“小心点，塞丽娜小姐。自古以来，弱者都没话语权。在现实生活中，你听话，那没什么问题。但这个世界可不像书里写得那么浪漫。我建议你对事物还是要有自己的看法为好。” 老柳树上的渡鸦发出了一声警告，邢泽皱起眉头，他看向了小型超市的方向，出色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些声音。 “塞丽娜小姐，找个地方躲起来，快！” 邢泽匆忙的命令让塞丽娜浑身一颤，她慌张地点点头，四下寻找起能够躲避的地方。 邢泽再继续管她，而是大步冲向了那家小型超市。与此同时，超市内，兰尼正和三个歹徒搏斗着。 他的枪被打落在了一旁，所幸短棍还在手上，但那三个袭击者显然不是吃素的，他们训练有素，分工明确，出手狠辣。 要不是兰尼的身体得到了强化，他早该被打趴下了。不过，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的体力有限，再继续下去，迟早也会招架不住。 如果是面对三个普通劫匪，不，即便是面对三个身强力壮的运动员，兰尼都有自信能够应对，可来者并不是普通人。 就在兰尼被逼到无路可退之时，超市的门被人打开，枪声响起，那三个袭击者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他们只是扭头快速看了眼，然后老练地躲向了两旁的货架。 子弹落了空。邢泽赶忙朝兰尼叫道：“走，快走！” 兰尼反应也不慢，趁着对方躲避枪击的时候，立刻朝门口冲去。 邢泽打完了所有子弹，然后丢掉枪，冲出了超市。一出来，他便四下寻找了起来，渡鸦发出的叫喊让他找到了塞丽娜。 “跟我来！”他冲兰尼叫了一声，朝着塞丽娜的所在跑去。 不出意外的话，小镇的警察很快就会赶到，这个年代监控还远没有普及，像这样的小型超市就更别提了，所以扔掉枪是最好的选择，要不然的话，等警察一到，他们可就说不清了。 英国对于枪械的管制同样严格，他们禁止普通民众持枪，猎枪也需要经过复杂的申请和严格的登记。一旦被抓到非法持枪，他们就得被困在当地的警察局了。 那三个袭击者并没有继续追击，小镇的警察是在三分钟后到的，当地的派出所就位于镇中心，开车很快就能到这。 两辆警车停在了超市门口，四个持枪的警察包围住了超市门口。邢泽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切，冲兰尼问道：“我是开溜，还是去自首？” 兰尼收起自己的短棍回道：“去自首，这地方太小了，超市的收银员还看到过我，警察迟早会找上门来。到那个时候就太麻烦了。 “另外，我们也确定不了那三个袭击者是不是离开了，还是说依旧在暗中埋伏我们。现如今，跟着警察走是最安全的。别怕……” 兰尼伸手拍了拍微微颤抖的塞丽娜，“我认识不少警察朋友，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顶多做一份笔录而已。” 既然兰尼都那么说了，邢泽和塞丽娜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三人举起手走向了警察们。 十分钟后，他们被带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就跟兰尼说的那样，他们被分开做了笔录 接待兰尼的是一位年轻的警员，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 在回答完必要的问题后，兰尼向他提出打电话的请求，年轻的警官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便离开了审讯室。 直到兰尼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审讯室门再次打开，这一次来的是一位较为年长的警员，兰尼在之前见过他，他是最早抵达超市的四名警官之一。 “兰尼先生，你要打电话？” “是的，科本警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联系我的朋友来接我们回去。” “哦，关于这个。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你的朋友了，是在莫丽旅馆吧？” “没错。”兰尼点点头，他明白了自己等待的时间，警察究竟去干嘛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花了那么长时间，小镇的警力本就算不上多，处理那么大的案子，还涉嫌枪械估计都忙疯了。 第306章 宣传单 汤姆是个狂傲的年轻人，他大概还没有到三十岁，梳着一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脖子挂着一条沉甸甸的黑玛瑙项链。 “西蒙。”他不满地叫道，“我说过，就他一个人来，你他妈是不想干了吗？” 艾丽进来之后便在打量着对方的人员布置，这里是写字楼的顶层，除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整个楼层都被打通，空旷的大厅中央随意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以供人休息。 在靠近海边的那扇窗户旁有几架望远镜，大概是用来观察岸边的情况。对方一共有八个人，手中都拿着致命的武器。 三把自动步枪，两把霰弹枪，还有的就是手枪。汤姆手里的则是一把大口径的左轮。 艾丽对麻瓜的枪械并没有多少研究，但沃姆清楚，要是他们身前和身后的人同时开枪，那么自己就会在瞬间变成马蜂窝。 “我……”西蒙想要解释一番，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众人，直到艾丽轻声念起了咒语，汤姆和其手下才反应过来。 其中几个立刻举起枪，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突然出现那个位置，但职业本能还是让他们立刻做出该有的行动。 但枪声并未响起，所有枪都飞到了大小姐身边，随着她魔杖的舞动，飞来的枪纷纷调转个头，指向了原先的主人。 坐在椅子上的汤姆依旧没能明白此时的状况，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我，转过身来，然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但你要敢在这开枪……” 大小姐并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施展着咒语，消声咒，遮掩咒，缴械咒轮番上演。那些人身上的打枪棍棒尽数飞到了她身边。 研究黑魔法防御学的好处就是，你能名正言顺且正大光明的接触到那些黑巫术，因为只有了解敌人的手段才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而在那些黑魔法中，有不少都是用于对付麻瓜的。说起来，这还得感谢第一任黑魔王——格林德沃。 这位一心想要让巫师统治麻瓜的黑巫师发明了不少针对麻瓜的魔咒，其中一些相当好用便捷，特别是对于麻瓜的枪械和机械武器而言。 随着必要的咒语完成，艾丽呼出了一口长气，她伸手取过一根伸缩棍丢给沃姆，说道：“你明白该怎么做对吧？” 沃姆点点头，脸上带着笑容，“当然，尊敬的小姐。”一切都比他之前预想的要顺利很多，巫师小姐的能力让他大开眼界。 和他同样惊讶的还有其他人，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事情，其中两个虔诚的信教徒更是拿出胸前的十字架对准了艾丽，他们口中轻声祈祷着，以逃避眼前的一切。 汤姆，这个傲气十足的年轻人，尽管也被吓得不轻，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恐惧展露出来。 沃姆花了一些时间解决了其余的人，有几人试图反抗但都被他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然后敲晕了过去。 他一边在心中感慨自己的斗殴技术还没生疏，一边拉过一条椅子坐下，伸缩棍上沾不少血迹，拿在手中黏黏糊糊的，但在巫师小姐没指示前，他并不敢扔掉。 “行了，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谈话了，汤姆。”艾丽微微抬手，那些漂在她身边的武器纷纷掉落，只有那把大口径的左轮还留着。 沃姆举起手插话问道：“他怎么办？” 艾丽的目光移到了西蒙身上，后者不禁打了个冷颤，因为他没想到，这两人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汤姆和其手下。 “一样。” 沃姆轻轻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着西蒙能少受点苦，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虽说西蒙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好歹也算是和他有点交情，所以在打晕他的时候，沃姆留了点力道。 “别以为你们能逃的出去……”即便是大势已去，但汤姆依旧放着狠话，直到那把左轮枪顶上他的头顶时，他才闭上了嘴。 大小姐在汤姆之前的位置上落座，如同一位胜利而归的将军，她看着汤姆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我什么都不会……啊——” 从后背传来的痛楚让汤姆半跪在地，他扭头瞪了眼沃姆，“你这个……”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就又挨了一棍子，这一棍打得他头晕目眩，不过火辣辣的疼痛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我需要你们的交易时间，还有人员配置。”艾丽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指什么，汤姆，所以别在跟握装傻了。你身后的这位先生可憋着一肚子的火。” “交易？你指什么交易？所有的交易信息都在玩偶先生哪儿，我根本不清楚。” 对于这个回答，艾丽已有所预料。和泰勒一样，这位新上任的副手对于人口贩卖和交易所知不会太多。 她从座位上站起，左轮手枪飘到了沃姆身边，“他是你的了，问出点东西来，不然的话，我就得怀疑你的钓鱼计划有没有效了。” 说完，艾丽便朝着这层楼唯一的办公室走去，她在门口站定，挥动魔杖解开了门锁。 和外面的杂乱不同，办公室里相当整洁有序，在一张靠窗的办公室后头是一排排的书柜，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档案。 大小姐随手抽出了一份翻看了下，上头记录了一次交易，从时间到地点，不过重要的内容都用了代称，恐怕只有旧唱片帮内部人的才能看懂。 这间办公室应该藏着部分普通走私的清单，而真正重要的清单，应该如汤姆所说的那样，由玩偶先生亲身藏着。 办公室里的资料太多，她没办法一一查看，不过麻瓜警察们会很乐意看到这些，等他们整理完毕，她在去要一份现成的清单就成。 艾丽将目光转到了办公桌上，她伸手试了试抽屉，不出意料的上了锁，再次施展了一个魔咒之后，她打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堆文件，大多都是些供货商的信息，当然还有很多销售商，在这一沓子文件中，艾丽找到了一份怪异的宣传单。 那是一份A4纸大小的自制宣传单，类似教堂常常发放那种，只是上头写的东西不是上帝拯救众生之类的，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和符号，宣传单的另一面还画着一条衔尾蛇。 第307章 隐身之物 艾丽拿着那张宣传单走到了汤姆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汤姆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到了那张宣传单，他吐出嘴里的血水道：“我不知道。” 大小姐闻言，缓缓地折起那张宣传单，一脸不耐烦地朝沃姆问道：“钓大鱼？他连一条小鱼苗都算不上。” 大概是怕下一秒那根绳索就会要了自己的命，沃姆的双手猛地使劲，汤姆惨叫起来。 “好好想想，朋友，不然的话，你的双手可就要折了。” “去你的，妈的……啊，草了，草！” 艾丽把玩着手里的宣传单，等到汤姆的叫喊逐渐停止，她便将折好的宣传单展开，翻转了个面，将那个衔尾蛇的标志对向了汤姆。 作为一名巫师，作为一名对黑魔法颇有研究的黑魔法防御学的巫师，艾丽对衔尾蛇的含义相当了解，在魔药学——也就是麻瓜认为的炼金术中——它代表了纯粹的魔法能量。 但在魔药学发展至今日，衔尾蛇的含义其实更偏向于能量的循环闭合，或者是自我摧毁。 两个极端的意义都有不同的理论支持，但不论怎么说，像这样的标志出现在一个拐卖人口的黑帮中，这可是相当不正常。除非这个帮派的人有人迷恋炼金。 “这个标致，它意味着什么？” “我说了……啊——” “别急，伙计，好好想想。你的回答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我的命运我，所以我请您三思。” 在持续疼痛的折磨下，汤姆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他惨叫道：“只有，只有，啊，草了，只有最核心的人才能接触到。” “最核心的人？名字。” “玩偶，玩偶杰森。胖子，大玩家还有露西。” “这都是些什么名字？”艾丽皱皱眉头。 “代号，没事，我知道他们。”沃姆插话说，他松开了扭着的汤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艾丽再次折起宣传单，将其收进自己的口袋，“通知警察……” 突然间，沃姆抬枪射击，三声枪声响起。大小姐就地一滚，一阵劲风在她身后扫过，接着是金属擦过地板的尖锐声响。 沃姆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空气，那三枚射出的子弹确实是射中了什么东西，但那玩意却并没有显现出来。 一股的相当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腾起，他感到脖子的汗毛竖立，自从转而成为中间送货人后，他就已经很少出现这种生死攸关的感觉了。 大小姐站起身子，快速施展了一道防御魔法，然后几步到了沃姆跟前。此时的汤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说过，你们逃不出去的。” 就在这时，那间堆满资料的办公室开始燃烧，火舌带着浓烟开始在楼层蔓延，空气顿时变得更加燥热。 沃姆咒骂道：“闭嘴，该死的。”他紧张地四下查看，左轮手枪还有三发子弹，但刚刚那个诡异的身影却不知去向，可地上的爪痕证明了那东西确实存在。 还未等他找到那个身影，艾丽便抓住他和汤姆施展了一个幻影显形，他们出现在了自己的车里。写字楼顶层冒出的浓烟引来了旧唱片帮其他哨点的成员。 看车的两名守卫在看到车里突然出现的人时，立刻想要伸手掏枪。沃姆猛地打开车门，车门撞倒了其中一人，接着他用左轮解决了另一个。 枪声彻底让整个街道沸腾了起来，汤姆在这时发难，虽说他的双手酸疼的要命，但还是拼尽全力想要挡住想要去开车的艾丽。 只是他的手根本碰不到大小姐，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沃姆瞧见了车里的状况，但没有出手帮忙，外头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他解决。 餐厅和旧商品店里涌出了不少旧唱片帮的成员，他们手中拿着各色的武器，正怒气冲冲地朝这边包围而来。 在一个街区外等候警察们也听见了枪声，瑞本咒骂一句，催促哈瑞斯赶紧往那边干。 哈瑞斯拉响警报，开足马力，警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从路边冲上马路，他看了看天空中的浓烟道：“他们给出的信号倒是很显眼。” 艾丽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魔咒，这太过冒险，也必定会引来魔法部的关注，再处理完汤姆后，她走下了车子。 对方的子弹毫不客气地朝她身上招呼而来，但没有一颗能够击穿艾丽的防御魔咒。 她的魔咒技术要比邢泽出色太多，所以一个盔甲护身再配上那件要价不菲的魔法长袍用来对付麻瓜的枪械绰绰有余。 沃姆躲在一个车轮后头，公用警车快要被打成了筛子，他忍不住大叫道：“如果你有什么王牌，尊敬的小姐，我角觉得是时候展露一下了。” 大小姐没有回应他，而是不慌不忙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伸手调整了下后视镜，但下一秒镜子就被碎了，这不禁让她皱了皱眉头。 “上车！”她终于发话道。 沃姆扔掉了左轮手枪，灵敏地钻进了车里，和汤姆一起蜷缩在了座位下方。 艾丽挥动魔杖给车子施加了一个固若金汤，快成马蜂窝的警车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沿着主街冲向了另一个街区。 在大小姐魔咒的加持下，车子奇迹般的撑到了支援抵达，大量警察的涌入让原本的局势变得愈加混乱。 一场枪战不可避免，艾丽走下车子，看着不远处的写字楼，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解。 袭击她的是什么，为什么她毫无察觉，而更要命的是，袭击者竟然是隐身的。 隐身咒在魔法世界算不上稀奇，但在艾丽看来，袭击他们的生物——从地上的爪痕推断它不可能是人类——不太可能会给自己施加隐形咒。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旧唱片帮里有巫师，而且魔咒水平相当不错。又或者说袭击者本身就会隐身。 同时，那些爪痕也让艾丽想起了弗兰克办公室的那些，两者十分相似，不排除是同一种生物所为。 如果袭击者是隐形的话，那邢泽对弗兰克办公室的分析就能成立了，那东西事先躲在了弗兰克的办公室里，在弗兰克拿出资料想要离开的时候发动了袭击。 这解释了墙上的弹孔和地上的爪痕分布，但这玩意到底是怎么进入弗兰克的办公室的，虽说开门锁这种活算不上多少高端，但艾丽可不认为那怪物的爪子适合干那么精细的活。 第308章 叛徒 大小姐将种种疑惑暂且抛诸于脑后，她拿出魔杖，偷偷地给警察们施加了一个大范围的偏斜咒语，这能减少他们中弹的几率。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她能够做的事情不是很多。虽说她只要挥挥魔杖就能解决这场纷争，但那样做的话就太过招人眼球了。 事实上，她能冒着枪林弹雨把那辆警车开出来，这在旁人看来已是一个奇迹了，任何赶来支援的警察都不认为那车里还会有活人。 但在看见毫发无损地艾丽从车上下来后，他们的脸上皆是惊诧，要不是回荡在耳边的枪声还在继续，恐怕不少人都要高喊上帝保佑并做祈祷了。 好在，他们无暇继续惊讶，瑞本警司的大声叫喊和命令让这帮训练有素的警察很快就投入了战斗。 瑞本和哈瑞斯躲在自己的警车后面，这些警车都经过了改装，强化加固的车门能够抵挡一些小口径枪械的射击。 他们将警车横在马路上，以形成屏障，但对方的火力太猛，他们难以反击，好在瑞本来之前就向局长申请了特警支援，不过那特警被安排在了队列的最后，以防止行动暴露。 没过多久，特警们便加入了战斗，有了火力上的支援，对面那些乌合之众很快就败下阵来。 接下去就是清理现场了，瑞本将这事儿交给了哈里斯，自己则走向了艾丽。 “发生了什么事？尼克斯小姐。”他撇了眼坐在车里的沃姆和汤姆。 “受到了袭击。”艾丽回道，“很难说清楚，但袭击者应该和弗兰克的失踪有关。” 警司郁闷地看向了身后混乱的街道，他咕哝道：“见鬼，我该怎么写报告呢？” …… 兰尼就要失去耐心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儿的警察不让他打电话，就算他是嫌疑人，也会有机会给自己的律师通个电话，更何况他不是。 在决定跟警察走的时候，他们三人合计了下。兰尼很快就编造好了一个谎言，他称自己莫名其妙的受到了三个歹徒的袭击，在这一点上超市的收银员可以给他作证。 他的同伴，也就是邢泽冲进超市前来帮忙，但却被歹徒的手中枪给逼退。在开完枪之后，那些歹徒仓皇逃走。现场发现的两把枪，兰尼一口咬定都是歹徒的。 “我看过笔录了，兰尼先生。但我想请你们再去现场看看。” “现场？”兰尼皱起眉头，“警官，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科本见兰尼的语气很不耐烦，便安抚道：“当然当然。你得知道，先生，特尔福德是个安静的小镇，每个月也就发生几起盗窃案而已。可现在，三个持枪的恶棍在这肆无忌惮地行凶。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每一个细节都这对我们至关重要。收银员说现场的其中一把枪是你的，先生。当然了，那可怜的家伙或许吓坏看走眼了。但……” 兰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枪确实是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可以靠他的人际关系给摆平，只要给他打一个电话就成。 见鬼，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他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一句，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道：“我能先打个电话吗，警官？” “哦，去过现场之后再打吧。” 对于这个回答，兰尼是没有想到的，他没再给对方好脸色，“什么？你知道我有打电话的权利吧？” “我明白，我明白，先生。但我还是坚持先去现场。” 兰尼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了看四周，又瞧了瞧跟前的警官，“去过现场之后，就打电话？” “是的，先生，我保证。” 兰尼点点头，“那好，走吧。哦，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位，东方人，叫邢泽来着，他也一块吗？” “对，没错。还有那个女孩，我记得她叫塞丽娜。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们需要任何细节。” 兰尼没再多问，他跟着科本走出审讯室，一路来到了停车场，之前给他做笔录的年轻警员正带着邢泽和塞丽娜往这来。 “警车有限，恐怕你们得挤一挤了。” 兰尼点点头，随口问道：“科本警官，你之前说已经通知了我在旅馆的朋友们？” “是的，怎么了？” “不，没事，我只是再想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来。” “哦，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和他们说过，让他们最好来一个人。” 兰尼坐进了后座，没多久，邢泽和塞丽娜也坐了进来。 那名年轻的警官坐在副驾驶，他递给了科本一根烟说：“所长派人去车站和大路口了，看看能不能待到那三个混蛋。” 科本接过烟放在了耳朵上，接着发动车子，“希望不大，他们要跑的话早就跑了。” 几分钟后，坐在后座的兰尼出声叫道：“嘿，这不是去超市的路？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别激动，伙计们。”科本乐呵呵笑了起来。 兰尼想要开门下车，但发现车子已被锁死，他身子往前，伸手抓向了隔开前后的铁质栅栏，但一把手枪出现了在他的眼前。 那名年轻的警官一改方才和善的面孔，冷声警告道：“安静点，我保证你们会没事的。” 兰尼不甘心地缩回了身子，他从那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如同冬日的冰冷。 警察之中有叛徒。他隐约察觉到了，但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带他们出来。 打算杀了他们吗？不对，要是打算杀了他们。这两人就不会带他们从警局的正门出来。 兰尼的大脑在飞速运作，他考虑着现在的情况该怎么脱身。而坐在他身边的塞丽娜已是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指望不上。至于邢泽，他倒是没有多少惊慌，甚至可以说泰然自若。 就在兰尼还在继续思考的时候，邢泽打破了车里的平静，“两位，我猜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我们那些旅馆的同伴，对吗？” 谁都没有回话。车里再次陷入死寂。 是拷问吗？兰尼脑中闪过这个可能，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可能上升到了确认。 没有别的可能了。他在心中想到，不是要杀人，而是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什么。 但…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第309章 捕狼陷阱 警察离开主干道，驶上了一条下路，在拐了几个弯后，地下柏油路变成碎石路，扬起的泥从遮蔽了车外的景色。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间谷仓停下，那名年轻的警官示意兰尼他们下车，自始至终他手中的枪都对着他们。 “去谷仓。”等到人都下车，年轻的警官指示道。 兰尼估算着自己能不能从对方手中抢下手枪，但对方一直都很谨慎，他像是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所以一直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同时他也相当的谨慎，两眼一直都在兰尼和邢泽间游走。 在找不出任何破绽后，兰尼只得跟着其他两人一起走进了谷仓。谷仓里空空荡荡，屋顶也破了几个洞，显然是许久没人打理了。 科本走在最后一个，他顺手关上了大门，同时也拿出了自己的枪，他朝那位年轻的警官说道：“要我去把其他人带出来吗，尤里？” 年轻的警官摆摆手，回道：“让我先问问他们再说。” “那你最好快点，派出所那边要是问起来。我可应付不了太久。” “我知道。你放心吧，要不了多少时间。”尤里说完，往前走了几步，最终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 “好了，各位。我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你们只要乖乖配合，我们就放你们走。” “真有那么好的事吗？”兰尼不相信地说道，“我想更大的可能是，你们问完了话。就会当场干点我们。” 他的话让塞丽娜浑身一颤。 尤里笑了笑说：“你吓到这位女士了，兰尼先生。我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只要你们配合，我保证，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完整地走出这里。 “当然了，如果你们执意和我作对。那我只能用些不必要的手段了。好了，就不废话了。告诉我，几位，你们在调查什么？” 兰尼看向了邢泽，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做不出决定，可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他需要另一个人做出表态，这样才不会显得自己是个叛徒。 令他没有想到的事，邢泽直接开口道：“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怎么样？” 尤里那对阴森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先生，我想你没条件提要求。” 从房顶的窟窿洒落的阳光照在邢泽半个身子上，他挪了挪身子，好让自己远离阳光。 尤里把枪口对准了他，命令道：“别动，先生，我不会再提醒第二次。” “天气很热，而且阳光也很刺眼。”邢泽回道，“你该考虑考虑，先生。要是我们坚持不开口，你恐怕得花上不少时间。” 他在干什么？兰尼对邢泽的举动摸不着头脑，他原本已打算回答问题，但邢泽的话无疑让场面变得相当尴尬。 兰尼的枪从邢泽身上移到了塞丽娜身上，他轻笑一声道：“没有时间的是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不然这位可爱女士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塞丽娜惊恐地抬起头，在看见枪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抽泣起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们在调查几起命案和失踪案。”兰尼抓住机会回道，不管自己的同伴怎么想，总得有人做出回应，但这个回应可以模棱两可。 尤里有些不耐烦了，他沉声道：“具体点。” 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那第二步也就不再困难。兰尼继续回道：“我们的朋友——弗兰克，他失踪了，而他知情的同伴也都死了。我们正在调查这些事儿。” 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但他依旧谨慎。在兰尼看来，这位年轻的警官就像一只机警的猎鹰。 “那你们调查到了什么？”他又问道。 兰尼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下，然后说道：“目前还没有多少东西。我们正在调查中。” “是吗？你们的朋友可不是这么说的。”尤里扭头向科本示意了，后者朝着谷仓的工具间走去。 没过一会，从工具间出来三个人来，真是肯特，凯丽和迈克。三人的手都被麻绳捆住，口中塞着一块破布。 “你们的朋友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尤里阴沉着脸说，“我讨厌别人骗我……” “慢着！”兰尼慌忙叫道。在看到肯特一行人后，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个警察要把他们带到这来问话了。 他们想要知道关于弗兰克的事情，肯特或许告诉他们了，但他们不能确定是真是假，所以他们需要确认。 这就是他们被带到这的原因，兰尼在心中确认道，很经典的分开审讯，这样就能进一步确认得到的信息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兰尼指向肯特一行人说道。 “所以我才让你们面对面，看看谁说的是真的。”尤里往后退了几步，好让双方能够更好的看清对面。 科本瓮声瓮气地提醒道：“尤里，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说完这话后，他拿走了那些堵嘴的破布。 “你们听见了，时间不多。还是尽快确认吧。”尤里催促道，“到底我该信哪一方？” 短暂的沉默过后，肯特最先开口道：“我们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证明给你这都是真的。” 说着话，肯特朝兰尼叫道：“告诉他，兰尼，他都知道了。告诉他一切，他会放我们的走的。” 兰尼皱皱眉头，他还在考虑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还在考虑该给出东西来应付尤里。 “说吧，各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凯丽也劝道。 兰尼长叹了一口气，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了尤里。尤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你，站到这边来。” 兰尼有些犹豫，他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情况了。 “快过来，兰尼！”肯特的大声催促让侦探回过了神，他快步走到了对面。 尤里朝着塞丽娜和邢泽说道：“现在就剩你们两个了。我不能确定，所以还是干脆把你们都是杀了吧。” 听到这话，凯丽脸上一变，她看着自己的室友，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让她走吧。”邢泽淡淡地开口道，“你要找的人是我。她不过是一个游戏新人而已。” 尤里眯起眼睛，冷声道：“英雄救美？好，我也不为难她。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冒充昆廷就行。” 邢泽扫了一圈在场的人，最终把目光停在了兰尼身上，“我才是那只你想捕的熊，对吗？” 兰尼从口袋里拿出烟斗点上，吐出一口烟后才说道：“我只是临时改变了猎物，现在是捕狼陷阱了。” 第310章 多余之人 “演技不错，各位。”邢泽夸赞一句，他小瞧了这帮穿越者，确切的说，他遗漏了一点。遗漏了那个在昆廷的藏匿点袭击他们的人。 如果他没猜错，那人应该就是尤里，同样是为穿越者。在这个不大的谷仓里，恐怕只有科本一个是这世界的人。 虽然不知道，尤里和兰尼是怎么打成协议，又是怎么计划好这一切的。但现在都不重要的。 邢泽看见肯特等人轻松地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并从身后取出了各自的武器对准了他。 一对六。这个胜率可不太乐观。现在没办法在现在抽出魔杖施法，从魔杖到手再到施展出第一个快速魔咒，那些人的枪早就能把他打成筛子了。 尤里没有再继续保持刚刚的镇定，他扣下扳机，厉声问道：“是你杀了昆廷？” “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不过事情演变成了这样。再解释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邢泽的话刚说完，一道黑影从之前屋顶的窟窿下窜入，它速度极快，在众人反应过来，开出第一枪的时候，蓝喙已化作了一块盾牌。 墨黑的盾牌挡下了大部分子弹，邢泽同时也迅速矮身，将自己大部分的身体躲在盾牌之后。 边上的塞丽娜被枪声吓傻了，她几乎瘫倒在在地，不断颤抖往后挪着。他的同伴们压根都没有在意他，而是用最大的火力压制着邢泽。 随着蓝喙和邢泽的手臂结合，盾牌的厚度又增加了不少，被子弹打出的创口也开始恢复。不过，这撑不了多久，面对如此密集且持续的火力，没有黑铁的帮忙，蓝喙修复和维持所需的能量和魔力将会非常大。 尤里之前和邢泽交过手，他清楚明白给一个巫师时间意味着什么，于是他停下射击，大声叫道：“掩护我。” 他猛地向前冲去，绕开正前方，想要从旁接近邢泽。他的决策是对的，给与巫师时间和自杀没什么区别，但他没料到的是，邢泽不仅仅是一个巫师。 一根黑色的长鞭忽地袭来，正在冲锋的尤里没办法停下脚步，他只能侧身躲避。时间太过仓促，尽管那道黑色的如同触手般的长鞭从他身旁掠过，但尤里还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长鞭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袭向了兰尼等人。守在门口的科本早已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愣了，在长鞭出现的时候，更是发出了惊叹。 几人纷纷躲避，肯特和兰尼依靠强化的身体轻松躲过的袭击，但迈克和凯丽就没那么好运了。 迈克被长鞭击中，撞在木条箱上昏死了过去。而凯丽得益于迈克的缓冲，借着短暂的间隙逃过一劫，但因为躲避的匆忙，她的身上全是擦伤。 兰尼和肯特正准备反击，但看见邢泽伸手向上一展，另一根从他伸手冒出的黑色触手勾住了屋顶的窟窿将他瞬间带上了屋顶。 被撞碎的瓦砾和木屑纷纷落下。肯特看着天花板的窟窿不禁咒骂一句，他没料到在如此情况下还给对方逃脱了。 兰尼倒是要镇定的多，他虽然同样觉得可惜，但在看到袭击他们的长鞭后就明白了，假冒的昆廷不仅仅是像尤里说的那样——一个巫师。 他走前几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烟斗放到嘴边吹了吹气，脑中梳理着目前的状况。 在审讯室的时候，尤里找到了他，以年轻警官的身份混进警局确实是个好点子，他一进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大方的承认了正是他损坏了面包车。 如此大方的坦白让兰尼愣了愣，但他随即就不动声色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尤里接下去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之中有叛徒。我知道是谁。他在引诱你们前往布瑞切斯特。”他想起尤里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审讯室里的录音设备并没有打开。确切来说，一个普通的现场笔录无需来审讯室做，一般在大办公室就能做好。 兰尼当然不会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虽说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样是穿越者，而且还是掘墓人组织的——但人心险恶，这么多次的跑团经历让他明白了只能相信自己。 “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就得相信你吗？” “当然不是。”尤里回道。他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更多的是冷峻，说话也不急不缓，给人的感觉像是参过军。 “我找到你们是应求昆廷的救援而来。我同样，但是弗兰克发出的救援信号。” “慢着慢着，这个任务只有六个人可以参加，你可以找个更好的理由。”兰尼一脸你把我当白痴的表情。 “是的，六个人。”尤里加重了声音重复道。 作为一名思维敏捷的侦探，兰尼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自言自语起来，“六个人，六个人。如果你也是接受信号而来，那么，那么就多出了一个人来。那个人……” “很好，你想明白了。” “不不不，证明给我看。” 尤里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块怀表，那是他经过伪装后的手机，他打开怀表操作了一番然后递了过去。 兰尼看着表面，那儿有一串信息，它证明了尤里同样是收到救援信号前来的。 除非系统出错了，不然的话，一个任务所能参加的人数是有限的。兰尼陷入了困惑。如果团队中真有内鬼，他首先怀疑的便是昆廷。可他同样拿出了证据证明了自己。 这就有意思了。一个六人的任务，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人来，谁会那么好心免费来帮忙？ 更有意思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谁在说谎？是眼前的这位，还是团队的中一员。 疑云如同森林中的迷雾般萦绕上了他的心头，兰尼很把袋里的烟斗放进嘴里砸吧几下，好让他的大脑能够清晰一些。 “我和弗兰克是朋友。”尤里拿出了一张相片，“和昆廷也是。” 他把照片推到桌子中央，然后用手指敲了敲相片上的一个人。 第311章 算计 照片上的其他两人兰尼认得，一个是弗兰克，一个是尤里，但另外一个他就没见过了。 “这才是昆廷·科德沃特。”尤里解释道，“他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东方人。” 兰尼内心一直紧绷的神经被触动了，他想起了之前种种的华裔，但他依旧保持了该有的理性。 尤里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虑，便又拿出一份报告道放在了桌上，“我动用了一些关系。你可以看看这个再做出结论。” 兰尼伸手取过报告，打开阅读了起来。他看得很仔细，也很认真，在看完报告后，他陷入了沉思。 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思考，兰尼问道：“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些？” “利物浦警局。” “我去试过，但那边的人什么都不肯说。” “你去的太迟了，我也只能在警局戒严前搞到这些资料。这次，他们内部保密做得很好。” “那么，既然昆廷已经死了。”兰尼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这位又是谁？” “一个巫师。我见他经常出入利物浦警局，应该和警方有合作。” 兰尼一脸疑惑地问道：“和警方有合作，但，但他是个巫师。据我所知，巫师和麻瓜不能有交集。” “那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事实上，麻瓜和巫师在很多地方都有合作。公司，政府，军队等等。两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隔绝。” “也就是说，他在配合警方调查弗兰克的案子？” “有可能。但我更觉得他在为另一些人服务。根据以往的情况判断，很少有巫师会去愿意协助麻瓜，但有不少麻瓜组织会被要求协助巫师。 “我去过弗兰克的办公室。他的一部分调查案卷丢失了，线索墙也遭到了破坏。” 兰尼点点头说：“弗兰克和他的团队在找一本《蛇之牙》的密卷，冒牌的昆廷告诉我们了。他还告诉我们弗兰克生前买了一张前往特尔福德的车票。” “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把你们引出利物浦。” “是害怕我们在利物浦有发现吗？” “谁知道呢？或许逮到他就能问个清楚了。” “你有什么主意吗？”兰尼问。 尤里摇摇头说：“仅凭我们，想要活捉一个巫师还是有难度的。” “再多点人呢？” “这和人的多少没有必要的关系。你见识过巫师的魔咒吗？我可见识过，他们挥挥魔杖就能让一整个连队的人失去意识，又或者召唤出火焰烧毁整条街道。 “我之前和这巫师交过手，他很厉害，身体素质在跟方面都比得上职业军人，更别说还能施法。”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个敏捷型法师？就像甘道夫？啊不，应该比甘道夫更恶心。” “正是如此。所以冒然对他出手只会让我们处于被动。但他想要融入你们，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只要在你们身边，他就不能暴露自己巫师的身份。”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兰尼说道，“但我依旧不能相信你。我的一些同伴在本地的旅馆。莫丽旅馆？你知道吗？” “我能找得到，你想让我做什么？” “去找一个叫肯特的人。”兰尼取下嘴里的烟斗，“能给我纸和笔吗？” 尤里递过纸笔。 在纸上写下一段信息后，兰尼继续说道：“连同烟斗和纸交给肯特，如果他同意你的计划，就带信回来。” 整件事情的经过在兰尼的脑海中慢慢过了一遍，之后兰尼和科本去送信，科本在路上告诉了兰尼，昆廷表明了他苏格兰警探的身份，并要求见所长。 尤里很快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在得到了肯特的认可和同意后，他们先带着三人前往了谷仓，并个制造了被绑架的错觉。 之后，他们回到警局。不出所料。昆廷已得到了所长的认可，他还要求旁听对兰尼的审问。 对此，尤里让科本支走了昆廷，理由是需要所长确认。他则趁着这段时间走进审讯室将回信和情况告诉了兰尼。 所以科本对兰尼的那场审问其实是做给邢泽看的，为了能够稳住这位巫师，好让他乖乖跟着走。 “见鬼。” 凯丽的叫喊让兰尼收起了思索，他走到塞丽娜跟前蹲下说道：“好了，别怕，塞丽娜小姐，我等会再和你解释。但现在，我们需要你去看看迈克。” 塞丽娜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第一次见到如此猛烈的枪战把她吓得不轻。 她走到迈克身边检查起来，尽管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根本不是个护士，但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大量的医疗知识被灌入她的脑中，并且她还自动掌握了各类急救的手法。 迈克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磕到头昏死了过去。在经过简单的急救后，塞丽娜建议道：“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吧，以免出现意外。” 听到这话，兰尼，肯特还有尤里三人将迈克抬出了谷仓。科本警官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之前因为某些事情和兰尼有过合作，所以他也没多问。 “镇上只有诊所，如果想去医院就得去隔壁镇，开车得要四十分钟左右，路不是很好。”科本说。 肯特和兰尼将人合力抬上车后，又叫来了塞丽娜和凯丽。 肯特道：“先送去诊所看看，要是不行那就再去医院。” 科本看了眼尤里，见他点点头后，便发动车子离开了谷仓。 看着车子远去，肯特朝尤里问道：“你有车吗？” “在利物浦。”尤里回答说，“开车跟着你们会暴露，所以我和你们坐同一辆大巴来的。” “见鬼，那看来我们得走回小镇了。”肯特抱怨一句。 兰尼点上了自己的烟斗，迈步朝前走去，“那就抓紧时间吧，去诊所瞧瞧，省得那个冒牌货趁机找麻烦。” 肯特随即跟上问道：“你觉得他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吗？在挨了那么多枪子后？” “你刚刚也看到了。”尤里活动了下自己的胳膊，刚刚的那一摔虽说对他强化后的身体没造成多大影响，但疼痛还是难免。 他活动完手臂继续道：“那家伙完全就不是正常人。” 在听到他怎么说，兰尼警惕地问道：“所以说，你之前也不知道？” “真有趣，先生。我要是知道会是这样，也就不会被打得如此狼狈了。” 说着话，尤里给自己的手枪换好了弹夹，他拉开保险提醒道：“还是小心点吧，先生们，那东西或许还在附近。” 第312章 黑骑士 沃姆接过瑞本递过的烟，在之前发生的暴乱之中，他证明了自己确实想要帮忙，至少是站在警察这边。 能够让警司来亲自点烟，沃姆心中还是相当满意的，虽然这简陋的审讯室里也仅有三人，他的手上还带着手铐。 “汤姆交代了什么没有？”他抽了口烟问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可以和我们谈谈关于他之前提过的……”瑞本翻开笔记看了看，“玩偶杰森。胖子，大玩家还有露西。我们都知道这几位是旧唱片帮的核心成员，但他们的行踪向来不定，很少有机会能得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说完，警司从边上的档案袋里拿出一些文件和照片，他找了会，然后将一张照片放在了沃姆跟前。 “这是两年前在乔治码头拍到的照片，玩偶杰森，露西的最得力的副手，对吧？” “没错，就是他。嗯，我见过他几回。但也是很多年之前的，那会他还只是个管夜场的。瞧瞧他现在这副德行，人模狗样的。” “听说他喜欢收集玩偶？所以才有了这个称号？” 沃姆挑了挑眉头问道：“这是谁说的？” “泰勒。” “胡扯！收集玩偶？哈哈，你们把他当成什么了？七八岁的小女孩吗？那是因为他以前喜欢把敌人的心脏挖出来装进玩偶里，再送回给他家人。” 瑞本呼出一口长气，尽管逮捕了泰勒和汤姆这两位旧唱片帮的中层，今天他们还剿毁了一处旧唱片帮的重要窝点，但事情的进展却一直都不尽如意。 刚刚提到的那些帮派核心成员，他们的信息一直都没有完善，有关于他们的流言倒是不少，可真正有用的信息却少之又少。 尘封的档案差不多都是三年前的，那一年，警局和市政厅对利物浦的黑帮进行了一次肃清，不少帮派就此消迹，那些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纷纷落网。 他们原本可以扩大战果，甚至可以根除利物浦的黑帮问题，但上头却突然叫停。直到两年后，瑞本才明白，任何事情都不会突然开始，也不会突然结束，这一切都是政治游戏。 现任局长对目前的战果相当满意，今天的交战警局零伤亡，不少警察奇迹般躲过了子弹。明天各大报纸都会争相报道整件事情。 这原本应该是件好事，可瑞本担心三年前的戏码会重新上演——上头满足现有的成果并叫停了这次行动。 这不是不可能，看看现如今的旧唱片帮吧，在再看看东区的铁骑士帮，这些都是三年前存活下来的，没有其他帮派的牵制，它们就像癌症一样迅速扩散。 利物浦的黑帮问题解决了吗？答案是否定的，现在的黑帮甚至比三年前更为棘手。不管是旧唱片帮还是铁骑士帮都已经深深扎根进了这座城市，他们的势力遍及四处。 警察局，市政厅，医院，码头等等，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调查会如此保密的原因，可即便如此，像卡迈克尔这样的败类依旧还在从中作梗。 作为一个黑人警司，瑞本能够爬到这一位置，政治自觉不可能不敏锐，最近一系列的事情都进展地太顺利，有了巫师们的帮忙，警察们可谓无往不利，但这种高歌猛进的背后所隐藏的暗流同样汹涌。 他隐约觉得时间不多了，和他同样有这感觉的还有刑侦科的科长富兰克林，老富兰克的资历比他老，阅历也比他丰富，尽管他们平日里不怎么对付。 但在面对那些政客的时候，还是能站在一条线上的。早在邢泽揪出卡迈克尔时，他便担忧上头会把这次调查叫停，因为牵扯到的势力实在太多。 今天抓了一个卡迈克尔，明天或许就是另一个卡迈克尔，有些能够放到台面上解决，比如今天的成果，但有些事情只能暗中处理。 而上层绝不想看到更多的政治丑闻，民众需要相信他们的政府是正面的，积极的。好让他们明白自己当初投票选出的市长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嘿，嘿。你还好吧？”沃姆身子往前伸了伸。 瑞本回过神来，他正要开口问下一个问题，不过在边上的艾丽插话说道：“你之前说过认识他们，那就说说吧。” “说实话，我和他们接触也只是在他们还是个小人物的时候。”沃姆招招手，示意警司把那堆文给他。 瑞本将资料推到了他手能触及的位置。在照片中找了一阵后，他拿出一张照片说道：“瞧，这是大玩家。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仅是个喜欢赌的小混混。大玩家，呵，这是他上位之后自己取的。” 接着，沃姆又找出一张照片道：“胖子，不过我更愿意叫他之前的名号——炸弹。这家伙看着肥肥胖胖，但是个典型的疯子。不过他制作的土炸弹在利物浦无人能及。” “这些我们都知道，三年前……”瑞本打断说。 “我知道，三年前的大清扫。哦，对不住，警司，我不是有意打断你的。三年前，你们搞了一场大的。哇哦，我只能说，那会我们吓得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惶惶度日，生怕在睡梦中被拖上大街枪决。” 见瑞本的脸色一变，沃姆笑了笑继续道：“别不承认，警司。那个时候，你们疯了，我们也疯了。就像英国人和法国人，又一场战争。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市政厅最终停止了这个计划。” 警司眯起眼睛，他沉声道：“确实有不少杂碎在那个时候动用私刑，但他们不能代表整个利物浦警方。” “放轻松，放轻松，警司。我不是来算陈年旧账的，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再说了，我早就已经不干了。现在就搞得小本生意。” “违法的。” “哦，别那么古板。我可从来都没有运过什么危险的东西。就连枪都没有。” 见艾丽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沃姆赶紧说道：“还是让我们回道正题上吧。如果你们想要知道这些人的确切信息，我倒是认识一个人。” “谁？”艾丽问道。 “黑骑士。” “什么？”瑞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小姐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再次问道：“谁是黑骑士？” 瑞本从沃姆手里收过东西，然后站起身子道：“我们得谈谈了，小姐。” 第313章 合作 逃出升天的邢泽躲进了谷仓附近的一片树林之中，他展开手掌，一把子弹掉落在地。 接着，他看向了自己的右上臂，那儿有一个弹孔。随着视野往下，在他的腹部还有一个。 “草了，又得换长袍了。”他喃喃道。 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下，即便他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子弹，魔法长袍和蓝喙帮忙挡下了大部分的子弹，但其中有一些还是射穿了一切阻碍。 邢泽伸出左手，蓝喙化作几条细小的触手钻进了那个弹孔，在搅动了一阵后，一枚黑色的子弹被取了出来。 “瞧啊，驱魔子弹。这些穿越者还真是能给我找麻烦。” 说完，那些触手往下而去，钻进了他受伤的腹部。这一次，邢泽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试着开始思索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尤里，毁掉了这一切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像兰尼和肯特那么多疑的人都会相信他。 这两发驱魔子弹便来自他，这也是为什么邢泽临时撤退的原因，这些子弹会对他造成严重的伤害，假如射中他的头部——以尤里的枪法这不算难事——他或许就会像普通人一样死去。 右上臂的伤口愈合的相当缓慢，驱魔子弹中的圣徒骨灰抑止了蓝喙的修复能力。再取出腹部的子弹后，他从戒指里拿出一瓶治疗药水倒在了伤口上。 鲜红的血迹被透明的液体所冲淡，伤口正在逐步愈合，在内在的损伤还需要慢慢恢复。邢泽喝完了剩下的治疗药水，在圣徒骨灰的影响下药剂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至少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处理完伤口，邢泽放出蓝喙，让它跟着那些人，自己则确定了下方向，往小镇走去。 …… “有什么问题吗？”艾丽透着单面玻璃看向了沃姆。 “你相信他吗，小姐？”警司问道。 “不。”艾丽摇摇头，“除了我自己的人，我谁都不相信。” 警司点点头，赞同道：“很好。” “不过，我给他了一把枪，他没用它指着我的脑袋。所以我觉得他暂时还是可信的。” “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干那么蠢的事情。特别是你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 门被打开，一名警员进来问道：“你叫我，警司？” “嗯，去找哈瑞斯过来。告诉他带上铁骑士帮的资料。” “额，哈瑞斯警探还在外面处理……” “啊，我忘记了。那就…恩，那就叫布雷特过来。” “好的。”警员答应着往外走去。 大小姐转过身背靠在玻璃上，她没说话，因为很快她的疑虑就能得到解答了。 到布雷特进来后，瑞本开口道：“尼克斯探员想要知道关于铁骑士帮的所有信息。尤其是黑骑士的。” “当然。”布雷特的手上捧着一堆资料，“不过，我想去办公室能方便。” “就简单地和我们说说吧。” “额，它是利物浦最大的两个帮派之一，经常在东区活动，走私，贩毒……” 艾丽伸出手打断道：“它们和旧唱片帮的关系怎么样？” 布雷特将手上的资料放在办公室桌上回道：“双方都很乐意弄死对面。” “那黑骑士呢？” “啊，关于这个。”布雷特在那堆文件中找了一会，然后拿起了一张记录表道：“黑骑士，铁骑士的领袖。曾经的二把手，在大清扫中幸存，之后带着骑士帮扫平了东区剩余的帮派。” “如果我们要和他打交道，需要注意什么吗？” “等等，等等，为什么我们和他交道？” “别担心。只是有这可能而已，就回答探员的问题吧。”瑞本说道。 “首先，我们得想办法接近他。另外，我觉得他不会喜欢警察的，他曾经把一个警察……” “我们都知道两年前的上吊案，布雷特。重点是，我们需要投其所好，他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恩——”布雷特耸耸肩膀道，“据我所知，没有。自从我们开始立案调查旧唱片帮后，他们就安分的很。” “看来他们确实很希望弄死对方。我们有掌握他的行动规律吗？” “额，没有。他名下有好几处房产，我们只掌握了一些，所以……” “好吧，够多了，布雷特，谢谢。”警司说道，“把资料留下吧，我觉得探员会需要的。” 布雷特点点头，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走出了审讯室。 瑞本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按在桌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玻璃问道：“那么，你觉得我们这位玛塔·哈丽的计划怎么样？” 大小姐伸手取过黑骑士的文件档案，“很冒险，但值得一试。很多时候，你的敌人往往会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 “你不会是想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套吧？” 大小姐耸耸肩道：“那你们的资料室里有多少旧唱片帮的信息？” 这话让瑞本一时语塞，他皱起眉头道：“黑骑士是个疯子，彻底的反社会疯子。” “我还是个巫师呐。” “好吧，我得向局长请示下。或许需要伯克出面，你最好和他去谈谈。” “交给我吧。” 地下档案室，艾丽到的时候，伯克正好打完一个电话，他放下话筒说道：“我错怪邢泽了。” 艾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 “你比他还能惹麻烦，小姐。是你放火烧了写字楼吗？”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还没疯到把一房间的线索都给烧毁了。” 伯克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么，我接下来应该会听见更为疯狂的东西，对吗？” “事实上也没那么疯狂。这边的一个疑犯提出想要和铁骑士帮合作。铁骑士帮是……” “我知道铁骑士帮是什么。这计划听着有点饮鸩止渴的意味。跟另一个黑帮合作，据我所知，铁骑士帮相当仇视警察。你的身份对你来说相当不利。” “我是个巫师。” “枪和炸弹可不会事先分别你的身份。它们只会要了你的命。” 见艾丽要说话，伯克挥手打断道：“你是个巫师没错，但这不代表你能应付的了麻瓜所有的武器。我们最好的长袍也没办法一直抵抗他们的武器。 “更别说，可能还会碰到其他巫师。没错，我知道有不少和本地帮派合作的黑巫师，所以你确定吗？” 艾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伯克皱眉道，“你越来越像那个男人了。” “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 第314章 团队内部 塞丽娜接过兰尼递来的矿水水，她喝了一口道：“多谢。迈克正在观察，凯丽去包扎了。” “很好。呼——”兰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我都会解释给你听，你先缓缓心情。” “我很好。你就直说吧。他到底是……我看见他……” “我们怀疑他是梦境之物。” “梦境之物？”塞丽娜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凯丽给她做过不少科普，好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初步的认识。 兰尼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他来过这吗？” “没有。”塞丽娜摇摇头，“科本警员一直守着门口，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 “好，这就好。”兰尼再次呼出一口长气，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开车十分钟的路程可让他们一阵好走，那么炎热的天气还得时刻提防着敌人的袭击，这对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一个挑战。 “你知道梦境之物是什么吧？” “我知道，凯丽告诉过我。”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巫师。别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所以，尤里得确认我们没有被那个巫师用夺魂咒控制。” “所以，所以你们才会这样，你们在测试我。” “你得理解，塞丽娜，这是必要的。” “但我…我没有……”塞丽娜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没有通过测试，在谷仓的时候，她完全不知所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个世界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新的技能，但却改变不了你的性格和习惯。她习惯听命行事，而不是，不是自己做出选择。 “没错，不过我们讨论过了，你当时应该是吓坏了，所以才会那样。更何况，你要是中了夺魂咒，一定会去帮他。” 兰尼的话让塞丽娜松了口气，她至少还没有被团队抛弃，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她——弱者都没话语权。 如果测试不通过，如果团队里的人认为她和邢泽是一伙的，那刚刚的子弹也会射她的身上。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塞丽娜便感到后背一阵冰冷，她在心里快速地收拾了下心情，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兰尼继续解释着，她尽量把所有的话都记在脑中，在对方停顿时，她插嘴问道：“那…那三个在超市袭击你的人？他们和昆廷也是一伙的吗？还是说，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哦，关于这个。”兰尼皱皱眉头，“不能排除他们是假昆廷的手下，但我觉得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塞丽娜没懂这话的意思，但她还是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兰尼他们不能确定那三人和昆廷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那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是有两伙人盯上他们了。想到这，塞丽娜心中感到了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自己开始推理了起来。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兰尼问道。 塞丽娜摇了摇头，“没，没了。” 兰尼点点头，站起来身子朝诊所的大门走去。在那边，肯特和尤里正在互相交谈的。 “我们没有车子。”肯特小声说道。 “还有班车前往铁桥，我们可以在今晚就出发。”尤里说道。 兰尼没有去凑热闹，在来这的路上他们就下一步计划讨论了许久，肯特和尤里在决策上出现了分歧。 在得知布瑞切斯特确实有线索后，肯特一定要前往那里，他不想半途而废。而尤里则建议暂时避避风头，他建议去铁桥，在那儿待上两天，等塞文河的河水回到警戒线再去布瑞切斯特也不迟。 两人的提议都有道理，肯特害怕失去了先机，毕竟假昆廷生死不明，他要是还活着，必定也会去布瑞切斯特。 而尤里显然是想要稳扎稳打，在根本不清楚敌人的数量，目的前，贸然行动只会成为活靶子。 不过兰尼觉得这个冷酷的混蛋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他和假昆廷一样，不值得信任。 但团队里有个针对他的人就足够了，肯特可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家伙，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不对付，而兰尼所要做的就是充当和事佬。 他走进医生办公室，询问了下凯丽和迈克的情况，凯丽受到大多都是擦伤，消个毒再加简单包扎下就成。 关键是迈克，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决定了兰尼到底应该支持谁的计划。在心里他更偏向于尤里，肯特那如探险家般勇往直前的计划实在是太过鲁莽。 谁都根本不知道布瑞切斯特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或许是一场伏击，或许是另一个更为棘手的梦境之物，又或者是什么疯狂的秘密社团。 可不论哪里一个都不是兰尼想要碰上的，他清楚的知道碰上这些玩意会导致什么，至少不能再毫无计划，准备和信息的情况下碰上。 “一个小时左右吧。”医生一边给凯丽的手臂消毒，一边回道，“一个小时之后他要是不醒，我建议你们把他送去医院。” 得到了答复的兰尼走出办公室，他再次走向门口，科本警员已经被尤里打发回去。现在就剩下两位针锋相对的男士了。 兰尼轻轻咳嗽了声，插话道：“迈克估计会在一个小时内醒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大侦探，你干什么去了。”肯特就像是找到了大救星，“我快要受不了这个驴脾气了。” “你就像个丛林里的野人，只懂得靠蛮力。” “我可去你的吧。让我告诉你，你个无知的人，野人可不仅仅只用蛮力，他们会用毒药，会藏匿，会设置陷阱。” 尤里懊恼地摆摆手道：“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意思。我们对敌人根本没有任何了解，就这样冲进布瑞切斯特你不认为是在自杀吗？” “自杀？我们的侦探刚刚在超市被袭击，一个梦境之物混进了团队。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如果他们跟到铁桥来该怎么办？我们需要速战速决。说点什么，兰尼，说点什么。” 兰尼望着街对面，他斟酌了下说道：“肯特说的有道理。显然对方知道我们的行踪，迟早会被发现。继续躲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第315章 各自的麻烦 听到这话，肯特皱眉说道：“这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你到底想要怎么办？” “听着，两位。小心是应该的，我们不能像蠢猪似的冲进别人的陷阱，但也不能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现在主要的还是迈克，他要是能够醒过来，那就让他休息一晚。” “在这休息吗？”尤里问。 “你在这的派出所有人，尤里。”兰尼说，“虽然他们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多多少少有点用处。如果我们现在就去铁桥，那些混蛋又跟来的话，情况就会很被动。另外，我的捕熊计划依旧还在。” “假昆廷也知道你的捕熊计划。”尤里提醒道。 “所以，他今晚上要是来找我们麻烦的话，一定会先考虑考虑。” “也可能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没错，尤里。但我们可以更改一些细节来做到出其不意，这才是我们设下陷阱的目的。陷阱可以更改，或大或小，或多或少。 “另外我们还不清楚袭击我的那三个人是不是和他一伙，如果不是，那我们面临的麻烦可就不止一项了。更何况，他们要是在班车下手怎么办？我们会被困在前后不着人烟的大路上。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目前看来待在这是最安全的，我们有警方的协助，对这地方也有所了解。利用这段时间，我们得商量商量布瑞切斯特之行。” “没什么好商量的。”肯特小声叫道，“我们就像一群瞎子，什么都不知道。拥有的线索太少，要我说，等迈克一醒，我们就回利物浦去。那家伙执意要我们离开利物浦，必定是有原因。” “别傻了，肯特，你以为他就不会有行动吗？等我们回去，那些东西早就被掩盖好了。” “闭嘴，该死的。要不是你毁了车子，我们现在就到布瑞切斯特了。” “好了，两位，别再吵了。争吵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会去布瑞切斯特的，但在之前需要好好规划。”兰尼阻止了两人继续争辩下去，“先冷静冷静，喘口气，然后再坐下好好谈论。现在，注意街道两旁，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 邢泽拐进了一个小巷，他换掉了之前的魔法长袍，清理了手上和身上的血迹，蓝喙在远处的诊所上空徘徊，他并不着急，只要能够跟踪到对方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至于布瑞切斯特之行，他可能需要更改方案将这些人引去那边，或许他根本不用更改方案，弗兰克留下的线索少之又少，能用得上的也就只有这一条。 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后，他让蓝喙继续监视着这群人，自己则朝着附近的一个电话亭走去，他需要把自己暴露的信息告诉艾丽，好让她做好应对。 那些穿越者很可能会通过自己的手段追查他，尽管在警局，他和艾丽的身份已早已替换成了理查德?李和尼克斯，但谁知道警局之中还有多少蛀虫。 另外那三位神秘的袭击者，他们到底是谁，是旧唱片帮的人吗？还是另有来头？比起那些穿越者而言，这件事才是邢泽更为关心的。 他在脑中回忆了下瑞本办公室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没一会电话就被接通。 警司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是瑞本。” “是我。” “邢……啊，李？” “是。” “要让尼克斯小姐来听电话吗？” “麻烦了。” “等会。” 邢泽手拿着话筒，警惕地看向了电话亭的外头，在短暂的等待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女声。 “你的南下旅行怎么样？” “糟糕透了。” “哦，是吗？可惜我这边也给不了你什么好消息。” “我暴露了。” “情理之中。”大小姐的语气之中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回来还是？” “不，我会继续跟着他们。让警司注意警局内部，特别是来自特尔福德这边的警察。”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事吗？” “旧唱片帮的事情有进展吗？。”邢泽低声问道。 “有，但不多。我让信使给你送去了一些信息，它应该会在今晚到，你可以好好看看。另外的我还需要去确认下才能给你回复。” “好吧。这边有三个袭击者，应该都是人类。我猜是旧唱片帮的人。” “我看看能不能帮你问出点东西。” “好的，那就这样。” “嘿，注意安全。” “你也一样。” 艾丽放下话筒，稍稍沉思了会，出声道：“他暴露了，让我们小心应对特尔福德的警察。” “特尔福德？”瑞本在脑中回忆了下那个地方，“我明白了。那么说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吧。局长有些犹豫，伯克怎么说？” “他只是要我小心点。” “好吧，我再去和局长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下定决心，和黑帮合作有违规定，这恐怕会有些难度。另外，有什么是需要我们注意的吗？” 大小姐想了想道：“还记得弗兰克办公室里的爪痕吗？” “当然。”警司小声回道，“邢泽告诉我那些爪痕是魔法世界的怪物留下，让我格外小心。” “我刚刚在旧唱片帮的写字楼里遭到了那玩意的袭击。” 尽管艾丽说得轻描淡写，但瑞本明白这事对像他这样的普通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见鬼，你的意思是旧唱片帮里有巫师？” “恐怕比巫师还要棘手。总之，让你的人小心点，别太深入调查。除非我能确定你们可以继续。” “伯克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警司疑惑地问道：“那……那其他巫师们就不会来支援吗？我记得我妻子告诉我过，说魔法世界也有一个政府，好像叫魔法…所来着。他们难道就不管到处乱跑的‘独角兽’吗？” “是魔法部。很可惜，警司。”艾丽耸耸肩，“伯克如果想要让魔法部介入的话，他就不会把这事交给你们警察了。所以你只有我了。” 瑞本有气馁地叹了口气，身为麻瓜和巫师的中间人，他的压力可想而知。一方面，他得为艾丽和邢泽做好掩护，还得和局长，同事周旋，免得他们起疑。 现在，他已经在琢磨该怎么让哈里斯暂停脚步，至少放缓对旧唱片帮的调查。他似乎听到了哈里斯的质问声。 “既然旧唱片帮存在巫师，那铁十字……” “很大几率也存在。” “那可太冒险了。我们不仅要面对疯子，还得面对巫师。” “不妨先听听那位朋友有什么计划吧。” “沃姆吗？”警司喃喃道，“不管怎么还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尼克斯小姐。至少是在这件事情上。你要知道，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也并非全是好的。” 第316章 不确定的种子 艾丽琢磨了下警司的话，然后说道：“你们头儿想见好就收，是吗？” “啊，没错，小姐。”瑞本有些无奈地说道，他没想到这位巫师小姐那么快就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我能理解。这里头牵扯到了太多人，一个警察局的局长确实有些势单力薄。告诉他，瑞本，告诉他苏格兰场相当重视这次调查，如果他干得好，很有可能会得到提升。 “另外，让他抓住机遇，这是一次能够永久铲除旧唱片帮的机会。他能做成他的前任没办法完成的事情，这能让他的名望得到飞涨。到时候市议会里就能多出一把椅子来。” 瑞本轻声打断道：“我觉得我他没有要往上爬的意思。” “哦，警司。任何人都喜欢往上爬，这是人的天性。我想你那位上司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而已。” “但你们，你们能做到这些吗？让是市议会多出一把椅子来？” “让伯克想想办法，他总能创造奇迹。”艾丽的脸上带起了笑容。 “我都分不清自己倒是在为谁工作了。”瑞本说道，两眼快速瞥了艾丽一下。 “为了自己。”艾丽回答道，“为了重要之人。那个去布瑞切斯特的白痴就是这么做的，他从不怀疑自己，也不怀疑他自己做的事情。” “你是指邢泽吗？” 大小姐点了点头。 瑞本笑了笑道：“我妻子讲过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不过我大多都听不太懂。他算是你们那儿的英雄吧？在做了那么多事情后。” “我不知道。”艾丽说，“这得看人们对英雄的定义了。” 瑞本一时间没有懂她的意思，但他也不想追问太多，于是扯开话题道：“你等会想要和‘玛塔·哈里’谈谈吗？” “放到明天吧。我累了，只想回去泡个澡。” …… 迈克在天黑之前走出了诊所，虽然他还有一点头晕，但没有什么其他大碍，一行人前往了之前的餐馆用餐。 所有人刚坐下，迈克便提议道：“我们可以偷一脸车，然后半夜出发去布瑞切斯特。” “好让他们在路上干掉我们吗？”兰尼讥讽道。 肯特拿过手边的酒喝了一口道：“我倒是觉得这方案可行，我们得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是在敌人没有察觉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我们或许还在他人的监视下。”尤里反驳道，“我同意兰尼之前的提议，我们在这继续进行捕熊陷阱，如果没有收获，那就转移阵地。” “那如果有收获呢？我们还得在这狗屎一样的地方待多久？”凯丽问道。 “凯丽，对吧？你真的知道我们目前的状况吗？”尤里皱眉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比起让你自己能更舒适，我们更应该考虑怎么才能保住性命。” “去你的吧。”凯丽忍不住对尤里伸出了一个中指。 眼看一场争吵就要发生，兰尼果断插话道：“我们是打算坐在这儿吵一个晚上，还是干点正事？外面还有未知的危险等着我们。好了，别纠结什么时候去布瑞切斯特上了，让我们把重点放到捕熊陷阱上。” “好吧好吧，大侦探，说说你的计划吧。最好能来一个让我们都能信服的计划。”肯特说。 “首先，我你们当中有谁对抗过梦境之物？” 尤里最先抬起了手，之后是肯特。 这个结果在兰尼的意料之中，接着他又问道：“那么，谁参加过真正的战斗。任何战斗都行。” 迈克和凯丽举起了手。兰尼点点头道：“很好。你们要明白，各位，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什么普通的邪教组织，也不是什么低级的犯罪团伙。 “而是一个可怕的梦境怪物，还是一个巫师。你们也看见他在谷仓的表现了。他完全有能力杀死我们任何一人。如果不团结一致，我们必输无疑。 “所以，别再无畏的争吵了，各位。现在，和梦境之物参加过战斗的人说说吧，都需要注意什么。我们没有更多的线索，只能依靠以往的经验。” 尤里最先开口道：“你们得明白，梦境之物会影响人的心智。关于这一点，我想你们应该都清楚。所以，这就有了一个问题。在刚刚谷仓的时候，你们有谁感到什么精神上的不适了吗？”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都摇了摇头。 “有些梦境怪物不会影响心智。”肯特解释道，“我在一些论坛上看到过关于这方面的理论，一些高级别的梦境生物能够控制自身的以太能量。”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麻烦所在了。”尤里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怪物。至少比我之前遇到过的都要强。该死，那这根本就不是一个A级任务。” “慢着慢着。”兰尼赶忙打断了这话，“那不过一堆猜测而已，也可能是那家伙的以太能量还太弱，无法影响到我们。” “我同意侦探的话。”肯特说，“如果冒牌货真有那么强的能力，他不可能会让我们活着走出谷仓。但我们也不能把他看到太简单了。” 说着话，肯特从自己的口袋里冒出一小把子弹来，他指着其中那几颗黑色的说道：“驱魔子弹，它们能够很好的对付梦境之物和巫师，我建议你们都用点数兑换一些，以便不时之需。” “但这玩意可不便宜。”迈克小声嘀咕一句。 “当你连命都没有的时候，伙计，钱就算不了什么了。”肯特回敬了一句。 “每个人准备一个弹匣的子弹，这是最低的要求。如果对自己的射击能力没有信心，那就多准备一点。”尤里小声建议道。 塞丽娜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重点，作为一个新人，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她虽然有些木讷，但绝不是傻。 尤里刚刚的那些话和表情她都记在心中，其中的含义并不难猜，这些高等级的调查员没办法确定敌人的危险程度，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信息。 更何况，她完全不会用枪，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这个世界，她是个护士，不是一个杀手，而根据刚刚的情况来看，这群人不太可能会挺身保护她。 第317章 夜幕降临 自保！塞丽娜在心中想到的是这个，她得自保。她的母亲还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着她用点数换取的钱来支付昂贵的医疗费，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事情的发展已是超出了预期，和凯丽之前说的完全不同。谷仓的枪战更是让她明白了一些事情。 弱者没有话语权。弱者没有话语权。弱者没有话语权，昆廷的话不断在她脑中回荡，宛如恶魔的低语。 “嘿，你还好吗？”在她身边的凯丽小声询问道， 塞丽娜猛地清醒过来，她摇摇头道：“没…没事。只是有些担心和害怕。” “别拍。”凯丽握住了室友的手。 “既然都同意执行捕熊陷阱，那就让我们来分配下任务吧。迈克，你受伤了，先休息。凯丽，肯特还有塞丽娜你们负责前半夜的盯梢，后半夜就交给我和尤里，没问题吧？” 后半夜人最为疲乏，也是夜袭最常采用的时间。兰尼的安排无疑是想要把难度交给自己，只要尤里没有什么异议，那其他人也不太会有想法。 另外，在场之人能够用枪的只有五人。在兰尼看来，塞丽娜在战斗中派不上任何作用，她的专业技能都在急救和伤口的紧急处理上。除非有人受伤，不然的话她根本就个累赘。 再说其他人，兰尼自己的枪法算不上好，比起用枪，他更喜欢近身格斗，尤里的能力还没完全展现，但从谷仓的那会看，他的能力不弱，甚至可以说是这群人里最强的。 肯特是为经验丰富的探险家，不管在枪法上，还是在身体素质上都高于普通人，兰尼让他主管前半夜，正是看中他这一点。 至于女记者，兰尼并没有报太多的希望，这位枪法平平，身手也不见得如何的女人更多的是起到保险的作用。 而肯特和尤里的不对付，只能让兰尼将两人分开，至于他一人能不能压住尤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的。 “在这之前。”凯丽拉了拉衣领道，“我得先洗个澡。” …… 溢出的水顺着光滑的浴缸壁而下，然后在洁白的陶瓷地板上缓缓流淌，最终奔向那个漆黑的洞口。 恰到好处的水温让艾丽发出了如猫儿般的呼噜声，在浴缸之上，几分文件悬浮在半空，从档案盒的署名来看，这些应该都是从地下档案室拿出的资料。 “你到底在找什么，弗兰克。”她喃喃道，沾着泡沫的手指动了动，眼前的那份资料翻了一页。 浴室外，一只猫头鹰从客厅半开的窗户外钻了进来，它掠过顶上的台灯，优雅而快速地飞进雾气腾腾的浴室，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喷头上。 “给我点好消息，帕克斯。”艾丽伸手出，信使口中的信件飘到了她的面前。 信是约翰寄来的，内容大概是他已和纽蒙迦德的典狱长说好了，他们会在明天安排他和理查德·冈特会面。 信中还提及伊德温和雷科的调查有了些线索，在斯莱特林家族碰壁后，他们前往了该家族的发源地——大沼泽。 在当地的几个巫师村落中找到了一些传说，拼凑完成后，两人都认为这些传说都指向一个远古文明，一个有着发达科技和文化的爬行类生物的文明。 看到此，艾丽想起了在圣芒戈遇上的那些蛇人，远古文明，发达的科技，爬行类生物。这一切都佐证了出现在圣芒戈里的蛇人应该都属于这个远古文明。 大小姐摸了摸下巴，身子缓缓沉入了浴缸之中。 也就是说《蛇之牙》有可能并不是斯莱特林家族的，而是来自远古文明，这倒是符合了一直流传在业界的传闻——斯莱特林家族受到了神明的恩赐。 那就看看约翰能不能从那位冈特家族仅存的后裔中问出点什么来了。艾丽的心中如此想到。 夜幕渐渐降临，凯丽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空，心中也愈发不安起来。 她再次拿出手枪确认了一遍。街上偶尔传来的喧闹声让她稍稍感到点心安。 “嘿，你还好吗？”肯特走到她身边问道。 “真是个蠢问题。”凯丽低声回道，“我当然不好。任谁看到一个连枪都对付不了的怪物心情都不会好受。” “别想那么多，这只会让你更加崩溃，关上窗户吧，来一起坐坐。” 凯丽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问道：“他们睡了？” “大概吧，但一定不会睡得的太深。当然，迈克除外，他今天够惨了。” “那个新来的，尤里。你相信他吗？” “当然不相信。” “那你还方向把后半夜的执勤交给他？” “不是还有兰尼嘛。” 凯丽把头伸出窗户深吸了一口气，乡间的夜风带着一种特有的味道，“在我看来，一个侦探先生还不足以对付他。” “那就别睡得太死了。”肯特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侦探一个人去盯着那家伙的。” “真是见鬼，谁能想到给我们任务的人竟然是个怪物。” “可他给出的线索是正确的。尤里也认为我们应该去布瑞切斯特，他说弗兰克留下的线索指向了那边。” 凯丽把身子缩回房间道：“这就是操蛋的地方了。既然他认为要去布瑞切斯特，那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车子？” “可能是为了拖延我们，好让他有时间准备计划。只是谁都没想到，那个冒牌货会那么厉害。” “我有重不好的预感，肯特。”凯丽关上窗户，转过身看了眼走廊，塞丽娜正在外面看守。 “我说过了，别瞎想这些。” “关键时刻，你会救我，对吗？”凯丽的双手搭在看肯特的肩膀上，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她脸上的妩媚。 肯特顺手揩油，他小声回道：“当然，我的女士。” 小镇的货运中心，邢泽快步走向了一辆面包车。正在搬运东西的两人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猛地拔枪转身。 但他们手上的枪被瞬间握住，下一刻便脱离了他们的手心。邢泽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随手将枪扔在了地上，然后猛地上前。 对面两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展开反击，但他们根本跟不上邢泽的速度，眼前一阵恍惚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面包车的司机在后视镜中看到不对劲，马上跳下车子，但一根迅速飞来的触手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腹部，冲击让他一阵踉跄，钝痛感让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邢泽的另一只手抽出魔杖，对另外两个想要爬起的两人施展了两个魔法飞弹，那两个倒霉蛋再次瘫倒在了地上。 第318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特尔福德是个小地方，外来人在此地还是颇为显眼的。所以，在随便拷问了几个当地的混混后，邢泽找到了袭击兰尼的三人。 当地的警察显然把事情搞复杂了，他们在主干道设了关卡，还分散了人员去四下询问，但那三人经验老到，在本地小帮派的协助下更换了行头。 他跟着三人来到了货运中心，看见他们和一位司机交谈了许久，那司机有一个红通通的鼻子，还有一对小眼睛。 之后，那三个外来汉就一直在货车里待到了太阳落山，直到方才，他们才有所动作。 邢泽收起魔杖，走到了那几个箱子跟前，他蹲身打开一个，接着微弱的车内灯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是枪，一把还未拼装完成的步枪。他接着又打开了另外的几个，都是一些军火，从枪到手雷，再到防弹背心和夜视镜都有。 尽管只有三人，但在拥有了这一整套的装备后，这三人端掉整个特尔福德的派出所都不成问题。 佣兵吗？邢泽在心中暗道，三人一组的小分队佣兵，目标是旅馆的穿越者们。在超市的受挫之后，他们果断提升了自己的装备。 这些武器显然不是他们自带的，而是有人送来。应该是旧唱片帮的人，那么说来，那个小眼睛的司机是旧唱片帮的人？ 不对。邢泽皱皱眉头，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人，决定还是暂时将他们先处理了再说。 几分钟后，面包车开出了货运中心，朝着小镇外头而去，一直开到了之前的谷仓，邢泽才停下车子。虽然在离开镇子的时候，他被警察拦下，但在一系列的咒语和苏格兰警探身份运作下，那些警察丝毫都没有产生怀疑。 他走下车子，打开后门，用漂浮咒将三人运出了车外。三人中的司机是唯一一个没有昏厥的，在邢泽打算处理他们的时候，他还企图反抗。不得不说，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佣兵，在抗打击能力上要远超一般人。 三人被五花大绑，司机的口中塞着一块抹布，他在地上扭动着身体，试图想要坐起来。 邢泽倒是没有为难他，而是伸手将他拉起靠在了一个车轮胎上，“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如果你不想光着身子死在这里的话，最好老实回答我。” 见那位佣兵点了点头，邢泽便拿掉了他口中的抹布。 “第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的？” “中介。” “中介？” 那佣兵点点头，“全国各地都有中介，他们会发送给我们任务。” “地址和名字？”邢泽拿出笔记问道。 凭空出现的笔记让佣兵大惊失色，他咽了咽口，没有过多考虑就给出了名字和地址。 “很好。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杀我们？” “杀？不不不，我们接到的任务只是制服你们，除非遇上紧急情况。” 原来如此。所以在超市那会，你们才没有动枪。邢泽在心中想到，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另一个问题了。 “你们车上的装备都够抢银行的了，如果用来制服我们，恐怕是有些过了吧。” “是，是任务产生了变化。”佣兵回道，“最新的指示是让我们去镇子外围闹一闹，只要引来警察就行。其他的事情，别人会完成的。” “别人会完成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太多，我们也不会多问。” “是那个货车司机要求你们那么做的吗？” “对对，就是他。” 邢泽蹙眉想了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收起笔记，拿出魔杖一挥，那佣兵便晕了过去。 把那三人重新弄回车里，邢泽立刻朝着莫丽旅馆赶去。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三个佣兵是用来吸引小镇警察的，旧唱片帮对那些穿越者有自己的打算。 或许不是旧唱片帮。邢泽并不相信一个利物浦的黑帮能够将自己的爪子伸的那么远，也许是那些蛇人。 它们之前就给出警告了——那四具带着胚胎的尸体。对于那些胆敢打扰到它们的人类，这些爬行生想要给与最凶狠的报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天晚上，旅馆的穿越者们所要面对的可不是佣兵那么简单了。 …… 靠坐在沙发上的尤里并没有睡着，尽管闭着眼睛，但他依旧听着周围的动静。迈克大概是真的累了，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能听见兰尼砸吧烟斗的声音，侦探就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房间的大门紧锁。这家乡下的低档旅馆没有电子锁，门也仅仅是最简单的木门，只要重重一脚便能踹开，就像电影中常演的那样。 旅馆糟糕的隔音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这让尤里灵敏的听觉能够捕捉到走廊上的一些动静。 时间已是快到十一点，再过一个小时前半夜就会过去。居时，便轮到他和兰尼来守夜了。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些动静，很细微，也很模糊。起初，尤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在集中注意之后，那声音便稍稍清晰了些。 老鼠？他在心里自问道，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凝神屏气再次倾听，那声音却不再响起。 尤里睁开眼，看向了对面的兰尼，声音显然不是由他发出的。尤里站起身子，他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兰尼的警觉。 “我去厕所。”他说道，“没必要那么紧张。” 兰尼将嘴里的烟斗换了个位置，看着尤里走进厕所，他的另一只手把玩着一盒火柴，考虑到迈克的情况，他压下了想要点上烟斗的冲动。 走廊外头传来肯特的脚步声，沉稳，迅速且有力。每隔二十分钟，他们就会互相交换，以确保每个人清醒。 尤里走进厕所，轻轻关上门，他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在看了一会后则把头贴在了墙壁上。 那声音消失。但刚刚他确实听见了细微的动静，像是老鼠跑过通风管的声响。 多次的任务经验让尤里对任何动静都相当谨慎，也正是这份谨慎救了他不止一次的性命。 凭借着敏锐的听觉，他再次捕捉到了一些动静，但还是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带了声响。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厕所的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尤里离开墙壁，在敲门声响起前打开了门，他朝兰尼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接着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第319章 夜袭 兰尼不清楚尤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身为侦探的警觉还是让他击起注意倾听周围的动静来。 只是毫无结果，他没有听到什么值得怀疑的声音，于是小声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通风管道有动静。”尤里一边说，一边掏出枪来。 兰尼眉头一紧，同样以极快的速度拿出枪，他见对方是认真的，便用手指指床上，又指了指门外。 尤里会意，他小步走向门口，准备去通知肯特一行。兰尼则走到床边，打算叫醒熟睡的司机。 房间的门被打开，打着手电在走廊巡逻的肯特疑惑地看了过来，他谨慎地用枪对准了走出来的尤里。 “有东西在通风管，我听见动静了。”尤里走到他跟前小声道。 “通风管？”肯特不相信地看向了不远处天花板上的管道口，这些老式的通风管一般用于火灾时的排烟，大小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 但想到假昆廷那诡异的能力时，肯特心中一紧，他同样小声回道：“我去拿武器。” 尤里点点头，将手中的枪对准了不远处的通风管道。 一行人的重武器被安放在值夜房间，这儿毕竟是公共场合，带着步枪，手雷在走廊晃荡实在不成样子。 就算尤里在警局有关系，但这份关系更应该用在关键的地方，比如给这条街道加派警力。所以，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一辆巡逻警车路过此地，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肯特走进值夜的房间，朝凯丽和塞丽娜示意了下，两人立刻将装有枪的大背包从床底拉了出来。 就在这时，走廊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肯特顾不得其他，大步走到了袋子旁，蹲身取出两把轻型机枪，随后赶忙朝门口奔去。 旅馆的天花板发出了剧烈的动静，凯丽匆忙拿过一把趁手的枪，带着塞丽娜躲到了屋子一角，两人的视线顺着声音而动。 不管在通风管道里的东西是什么，它的速度很快，而且不止一个。枪声和剧烈的动静让整个旅馆都炸开了锅。 这层另外两个房间的客人都疑惑地打开门查看。“进去！别出来！”冲出房间的兰尼朝那些人叫道。 他手上的枪让他的话相当有威慑力，那些好事者立刻都缩回了自己的房间。 “警察很快就会来了。”兰尼叫道。闹出如此动静，旅馆的族人桑德斯先生必定会报警。而巡逻的警察不用太久便会抵达。 “我知道。”肯特把枪交给尤里，“进去拿武器。迈克在哪？” 他的话音刚落，迈克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房间，“上帝啊，是我撞坏了脑袋，还是这儿的天花板在震动。” “去拿武器！”肯特低吼一句。 命令式的口吻让迈克不再多话，而是继续跑向了值夜房。 肯特用枪瞄准天花板，朝身边的尤里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东西在通风口管道里。” “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它还没有现身。但我觉得它想要偷袭，所以先赏了它几颗子弹。” “或许你在做决定之前应该和我们商量商量……” 一道从通风管道飞出的黑影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他们立即开火，但那东西在地上没停留多久便又跳到了天花板上。 尤里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身子本能地往边上躲去，肯特稍稍慢了一拍，但也无伤大雅。 那东西撞在了地板上，发出闷声，又朝着前头滚了一段。正在值夜室门口的兰尼立刻对着展开了猛烈射击，直到那东西不再动弹。 硝烟散去，接着走廊的夜灯和手电，他们终于看清了袭击者，那是一条类似蜥蜴般的人型生物。 “见鬼，是蛇人！”尤里咒骂一句。 肯特正要询问什么是蛇人，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响，他扭头看去，只见旅店的老板桑德斯正用怒气腾腾地用一把双管猎枪对着他们。 “你们这些该死的外乡人。瞧瞧你们都干了什么！”桑德斯几乎是在咆哮，“你们毁了我的旅馆，把枪放下，天杀的混蛋。不然就等着吃枪子吧。” “等等，先生。我想你没弄明白现在的情况。” “去你妈的，我很明白……” 桑德斯的话还没说完，他头顶的通风管道再次发出一阵巨响，一个蛇头忽地出现，血盆大口吞下了他半个身子，随后迅速地将他拖进了通风管道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肯特和尤里吓得没能反应过来，直到桑德斯的两只颤抖的脚消失在通风口，尤里才如梦初醒般叫道：“快，我们得离开这！” “那是什么东西？该死，那是他妈是什么的东西？”肯特一边大声询问着，一边冲进值夜房间补充弹匣。 其他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自压下心头的疑问，依照事先模拟过的开始行动。 捕熊计划失败了。兰尼心中清楚，他们没有等来熊，而是等来了更为危险的东西——蛇人。 他也只是在论坛中看到过关于这种生物的一些信息，而且大多都不算完整，只知道这些生物曾经拥有璀璨的文明，而且还难以对付。 熊能够被杀死，那是因为它不像人一样聪明，陷阱会对它起作用。但这些生物不同，它们和人类一样，懂得偷袭，埋伏和布置陷阱。 甚至说，这些拥有野兽的能力，人类智慧的生物在某种程度上要远远超越人类，想要对抗他们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这份代价很快就来了，一只带着鳞片的粗壮手臂打碎了三合板墙壁直接抓住了凯丽的头发。 凯丽的刺破耳膜的尖叫声顿时响起，迈克本能地伸手抓住了那只带鳞片的手，但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没办法阻止，凯丽被拉扯向墙壁而去。 “闪开，迈克！”兰尼大吼道，等迈克一跳开，他便对着墙壁一阵猛射。肯特也加入进来。 直到那手松开，两人才停止射击，凯丽挣扎爬向同伴，塞丽娜及时抱住了她，两人惊魂未定地走向了另一边。 第320章 旅馆之战 尤里冲到厕所的门边，那堵墙的后头便是厕所，他朝迈克示意了下，然后一脚踹开门。 厕所昏昏暗暗，一时间难以看清状况，但黑暗中的两道猩红的亮光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射击反应。 厕所里的蛇人发出嘶嘶的低吼，它猛地冲向了尤里，那墨青色身体上的厚实鳞片挡了下不少子弹。 但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迈克，在蛇头出现的那瞬间就用砍刀狠狠地砍向了对方，锋利的刀子虽然仅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但强劲的力道还是让蛇人重心不稳，撞向了一旁。 尤里趁机往后急退，兰尼拿着霰弹枪从旁杀来，对着那怪物就是两枪，大威力的射击起了作用，那蛇人被硬生生地打回了厕所，黄绿色的血液四下飞溅。 迈克赶忙用手捂住脸，生怕那些液体溅到脸上。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走廊那头就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离门口最近的肯特探头瞧了瞧，其他房间的住户都遭到了袭击。他扭头对着自己的同伴叫道：“快走，我们去街上，去街上！” 尤里和迈克带头，两位女士走在中间，兰尼和肯特断后。这一套熟悉的流程是之前排练过的，以应对出现的紧急情况。 在走到桑德斯被拖进去的通风管时，尤里谨慎地射了几枪，然后让后边的人快速通过。 几人顺利地来到了一楼，这儿的情况比楼上更要糟糕，不少房间的门半掩着，走道上还躺着两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别停下，走，快走。”肯特在后边催促道。 但就在这时，在通往出口的尽头，一只高大的蛇人从拐角处走出。和之前遇上的蛇人不同，它没有佝偻着背，而且整个修长的颈部向外展开，如同眼镜蛇一般。 走在最前头的迈克先是一愣，但立刻用手枪射击，凯丽也没闲着，但还没等她瞄准好，那怪异的自立蛇人就已极快地速度冲到了他们跟前。 手枪不会起太大的作用，迈克心里清楚，他立刻放弃射击，转而想要用砍刀对付那怪物，可他低估了对方的速度和力量。 这个足有一百九十磅壮汉竟然被看似纤细的蛇人给撞飞了出去，连同他身后的凯丽一起，两人被狠狠地撞到了一旁。 蛇人势头不减，伸手抓向了毫无防备的塞丽娜，手无寸铁的护士发出了一声尖叫，好在兰尼及时赶到，霰弹枪连开，直到打空了子弹才停下。 那怪物的颈部快速颤抖，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响。霰弹枪对它造成了影响，但还不足以致命，它灵敏得闪躲到了走道的一侧，口中的蛇信徒然伸长绕上了兰尼的手。 肯特调转身子，想要射击，但他的位置实在太差，要是开枪就有几率射中兰尼。 “该死！”他低吼一句，抽出腰间的军用匕首，朝着兰尼跑去。 尤里也想去帮忙，不过那条吞了桑德斯的蛇人从通风管道钻了出来，那恶心的生物足够两米多高，仅有上身是人型，它躬着背，扭动着下半身，两眼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草了，真他妈的见鬼。”尤里取出一个手雷丢了过去，想要试图减缓那怪物的脚步。 另一边，兰尼用尽全力抵抗着那股力量，但身子还是不断往那只蛇人靠去。现在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肯特了。只是没想到的是，那蛇人的尾巴一甩，在狭窄的过道里，肯特没办法躲过。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根棒球棍击中，半边身子先是一麻，随后整个人被那根尾巴扫到了一边的墙壁上。 眼看着肯特指望不上了，兰尼只得自己想办法，但他的双手都被蛇信缠住，没办法去拿腰上的短刀。 就在这时，塞丽娜冲到了他身边，一把抽出那把短刀。那蛇人的尾巴调转不急，只能快速收回蛇信。 双手恢复正常的兰尼立刻掏出那把左轮手枪，那里头有六发驱魔子弹，驱魔子弹对梦境之物有效果，但对于蛇人起不起效果却是未知。 三次快速射击仅有一发打中了那条蛇人，而且那一发还被那怪物用手挡了下来，不过子弹有了效果，原本连霰弹枪都击穿不了的鳞片被打穿了。 看着驱魔子弹有效果，兰尼赶忙再次射击，但太迟了，那怪物已经到了跟前，它随手一挥，将塞丽娜打飞，随后伸手向前一抓。 兰尼闪身躲过，反手又是一枪，但子弹只是擦过蛇人腹部，接着他脚下发力往后一跳，拉开了一些距离。 还有两发子弹，他必须要在两发子弹里解决那怪物，不然的话，等到他们的就是死亡。 匆忙中，他看到迈克从地上爬了起来。兰尼的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他没在盲目地开枪，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躲避着蛇人的进攻。 尽管迈克被撞得头晕目眩，但明白自己的得快去帮忙，他从地上捡起掉了的砍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尽可能稳住身子。 兰尼继续勾引着蛇人，他快要撑不住了，只能用开枪射击来减缓压力，子弹击中了那蛇人击展开的颈部。 那怪物发出一声嘶吼，伤痛激发了它的兽性，它变得愈加疯狂起来，兰尼身上的压力倍增。 好在，迈克已经赶到，虽说蛇人察觉到了身后的袭击，但它没有在意，反而更加专注于兰尼。 迈克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他找准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砍向了那蛇人，可惜砍刀被那条尾巴给挡下了。 兰尼甚至在那蛇人的脸上看见了戏谑的笑容，它摸透了他们的计划，它清楚的知道对它威胁最大的是驱魔子弹，而不是砍刀。 锋利的爪子划破了兰尼的手臂，他支撑不住了，只能殊死一搏，子弹射出，但没有击中那蛇人的要害。 就在兰尼以为自己的要死之时，那蛇人身子突然一颤，在几声枪响过后，它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肯特捂着自己的腹部，手中大口径左轮还冒着硝烟，他感慨道：“还好我的枪法没怎么退步。” “没时间感叹了，伙计们。”尤里又丢了一枚手雷，随后跑到肯特身边搀扶着他一同走来，“后面还有麻烦，迈克，去看看凯莉，兰尼你去看看塞丽娜，我们赶紧离开这。” 第321章 整装待发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终于走出了旅馆，听见传来的警笛声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尤里和还能动弹的迈克一起做着警戒，以防那些蛇人冲出旅馆。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要是它们本就不想掩饰自己的存在，那也大可不必偷摸的进入旅馆。 街道的两个路口亮起了蓝红的警灯，四五辆警车分别从两个路口行驶而来，旅馆周围的居民也走出家门观望。 这家在本地经营了十来年的旅店此时已是火光冲天，尤里的手雷大概是点燃了地毯，而从通风管道来的蛇人必定是破坏了自动喷淋系统，这导致了火势蔓延的很快。 三辆警车包围了尤里一行，下车的警察高喊着让他们放下枪，双腿跪下，不要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除了不能动弹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乖乖照办。警察介入意味着他们暂时安全了，而蛇人们也没有冲出来的意向。 没过一会，一群人就被铐上了手铐。除了尤里之外，其他人都受了伤，所以上了急救车，将要被送往隔壁镇上的医院。 整个小镇只有一辆急救车，这群伤病也就只能挤在一辆车上，随行的还有一辆警车，车上是全副武装的四位警察。 在超市发生了恶性事件后，特尔福德的派出所便进入了紧急状态，旅馆的事情一出，更是让所长心惊不已。 特尔福德不是一个大地方，常年的案件也不算多，在一天之内接连发生了两起如此规模的案件，这会让上层对当地派出所的执法力度产生严重的怀疑。 居时，整个派出所就将面临乙一系列的内部检查。除此之外，本地的警察在当地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科本带着尤里往派出所而去，身为所长最信任的警官，他在派出所还是有不少威望，只不过这事闹得实在太大，他即便是想要帮忙也帮不上，除非他不想干了。 “尤里，你该跟我说实话了，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之间的事要是暴露……” “好了，科本。没什么好担心的，没人会调查你。我在警局有过备案，还记得吗？我是警方的社区支援员，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 “可你出现了现场，手里还带着枪。” “我有持枪证，如果他们想查的话。电脑上的资料就有。” “职务部门调查组的人可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只关心你为什么会和一帮危险人物一起出现在案发现场。” 坐在后座的尤里晃动了下手铐道：“就说我在调查这些人。把我手铐解了吧。” 科本减缓了车速，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了过去。 尤里接过钥匙，熟练地解开手铐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家伙？” “所长已经和隔壁镇对接了，他们会派出足够多的人手守着医院，之后上头会派特别小组接手。” “这就麻烦了。”尤里啧啧嘴。 “我知道我不该多问，但尤里，你总得告诉到底是什么玩意让你们如此狼狈？” “一些不好的东西。比你之前去铁桥遇上的还要棘手，当心点，伙计，这次情况很不同。那些玩意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会暴露。” 科本看着前方的路沉默不语，好半天他才咕哝道：“我或许应该选择搬家，整个赛文河谷太他妈诡异了。” “你是该考虑将考虑。好了，带我去拿装备吧。我那车你还留着吗？” “就在老地方，东西也全都在。” 科本熄灭了警灯，警车没有再继续往派出所去，而是拐上了另一条路，几分钟后，他们在货运中心附近的集中仓库停下。 尤里在此地租用了一个仓库，每月结款，这些琐事都由科本在打理。这位警官对仓库里的东西充满好奇，但从没有进一步去探求过。他清楚的知道要懂得适可而止。 尤里走下车子，朝着自己的仓库而去。他信任科本，毕竟两人一起经历过可怕的梦境事件，在这一层面上，两人有着如战友般的友谊。 尽管一路上都在抱怨，可最终，这位厚道的警察还是会出手帮忙，他必定是想好了应对上层的借口。 尤里在142号仓库前停下，他拿出科本给的钥匙，打开了卷帘门，随着点灯照亮黑暗，整个仓库的东西展露无遗。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间小型的调查室，办公桌，椅子，复印件，档案柜等等样样俱全。 和弗兰克和昆廷不同，尤里更像是两者的折中。拥有哑炮身份的弗兰克差不多抛弃了现实的生活，他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不管是魔法界，还是麻瓜世界。 而昆廷则更注重于现实生活，他仅仅是在完成任务，就像是在完成一件必要的工作。这主要和他充实的现实生活有关，他是一名高校数学老师，有妻子孩子，人生如意。 要不是因为一时的好奇和追求刺激，他绝不会点击那个莫名出现的APP。那东西就像是一个通往深渊的漩涡，它总是会出现在那些生活不如意，又或者想要不同生活的人的手机之中。 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它诱惑着你打开，可一旦打开盒子，你就会被永远地困住，直至死亡。 尤里走到一个大挎包前，他将里头的东西一一取出，一套全黑的衣物，一个酒壶，一把大口径左轮，一把单手剑，还有一把匕首。 他抽出单手剑，这是一把歼魔Ⅳ型战斗剑，是他用点数换来。在灯光下，剑身闪着银色的光芒，上面的符文带有魔力，可以对梦境之物造成伤害。 就跟之前说的那样，他和弗兰克不同。尤里并没有沉迷于这个世界，他完成任务，得到点数，然后依靠点数武装自己，而不是用它们来享受生活。 接着，他拿起左轮检查了下，枪里有着六发驱魔子弹，和现实的左轮不同，猎龙弩拥有极强的威力，一枪能够干掉一只犀牛，再配合驱魔子弹，对巫师来说等于就是噩梦。 同样的，这枪也是用点数换来。昆廷一直都把这个世界当成是工作点，所以他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和探索，这就意味着尽管他头脑聪明，逻辑清晰，但依旧躲不过失误带来的死亡。 所以对于尤里而言，他一边在现实生活中获取更多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一边又恰到好处的融入其中。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像弗兰克那样迷失其中，也不会像昆廷似的懵懵懂懂。 第322章 警官 在检查完自己的准备后，尤里换上了那套衣服，这套看似普通作战衣有着很强的防御性，由纳米材料打造，能够抵挡一些小口径枪械。 之后，他又带上了一些手雷，子弹，又从保险箱里取出了一沓子现金后便走出了仓库。 他自己的车子就停在仓库附近，把挎包放进后座，尤里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他拿出现金数出了一千英镑装进了信封。 直到一根烟抽完，他才坐进车子朝着科本而去。 科本靠在警车旁，正用车载无线电和同事联系，看到尤里过来后，他便找了一个借口挂断了无线电。 “那么，你打算去追那辆急救车吗？” “相信我，科本，比起关在警局，那些人还是在外头更有用些。”尤里拿出了那个信封递了过去。 科本吐出了一口长气，虽说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但每次接钱时候的都会犹豫一小会。 他伸手取过信封，不用数也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一千英镑，每次尤里有求于他的时候都是这个价格。 一千英镑。不多也不少，足够让科本这个小镇警察好好舒服很长一段时间了，至少不会在短时间内为他妻子的医药费而发愁，要知道心理医生的诊费可高的吓人。 “阿什利怎么样？” 尤里的问话让科本感到口干舌燥，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妻子的状况，即便对方只是单纯的问候。 在铁桥事件后，一些不好的东西跟着他回到了家中，它们并未对他下手，而是找上了他敏感的妻子。 如果不是尤里出手，恐怕他和他挚爱的妻子现在应该躺在教会的墓地里了。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他的妻子也陷入疯癫之中。 他不得不藏下自己的恐惧，编织谎言以安抚自己的妻子。在医生，药物和他的陪伴下，阿什利终于恢复了正常，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还不错，至少她现在不会忘记烧着的水了。” 尤里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科本掂了掂手里的信封，打开车门坐进了进去。他打算顺道去看看自己的妻子，有时候她会在梦中惊醒。 特尔福德的住宅区。 科本在自己家门口停好车子，悄声走进房子，客厅和卧室都没有亮灯，这说明他的妻子没有惊醒，这倒是一个好现象。 他小声来到客厅想要找点水喝，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他难得有了一点休息时间。 就在他打开客厅的点灯时，坐在餐桌旁的那人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来。作为一位干了近二十年的警察，科本还是本能的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邢泽的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了下，然后开口道：“你的妻子刚刚睡下，阿什利，对吗？我给她煮了一点热牛奶，念了一段朗费罗的《人生赞礼》，她大概是在第十二节的时候睡着的。” “你想要什么？”科本紧张地盯着眼前之人，他清楚地记得谷仓里发生的事情，明白自己手上的枪不会起任何作用。 但他还能做什么呢？扔掉枪，张开双臂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然后欢迎他不请自来吗？ 科本预料过自己的死因，但没预料到会那么快。他偷偷地瞄了眼卧室，哪怕有一丝可能，他都想让自己的妻子活下来。 “放下枪吧，科本。为你自己，也为了你妻子。”邢泽淡淡地说道。 “你把我妻子怎么了？你杀了她吗？” “我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你的妻子和你所做的事情没关系。当然了，你要是也想活命的话，那就别那么冲动。你心里很清楚，仅靠那把枪是伤不了我的。” 邢泽的话动摇了科本的内心，他并不惧怕死亡，在经历了铁桥事件后，他早就看透了生死，但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妻子，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照顾自己，而且他们也没有孩子。 最好的结果是，阿什利在他死后被送往疗养院，但一般来说，像她这样的病患，只会被送去精神病院。科本知道精神病院是什么样子的，他绝不能让这事发生。 在一番权衡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枪，恳求道：“我能去看看她吗？” “请便。”邢泽大方地说道。 科本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走到卧室门前，他在门口犹豫了下，最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阿什利正安然地躺在床上，正如那人说的，在她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玻璃杯，里头还有一点剩下的牛奶，边上是一本《朗费罗诗歌精选》。 老警官有些不确定，他摸不透外头那人的意思。在尤里看着，那家伙极具危险，抬手投足之间就能致人于死地，更何况，他本身是不是人类都有待商榷。 他轻轻合上门，走回到了客厅。 “你想要什么？” “关于那位和你在一起的人。”邢泽说，“我需要有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科本料到会是这样，他拿着杯子走到厨房，弯腰从水槽底下拿一瓶威士忌来，杯中的酒还剩三分之一。 “要来点吗？”他朝那个陌生的年轻人问道。 “不用。我有茶，哦，希望你别介意，我擅自用了一点你们的茶叶。” 科本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往自己的茶杯里倒了一点威士忌，在抿了一口后他询问道：“你打算杀了他？” “看情况，如果他对我产生了威胁。那就只能干掉了，如果他和你一样肯我谈谈，或许就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短暂的沉默。 厨房水管的滴水声在耳边回荡，邢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不介意等。在抵达旅馆之后，他迟了一步，那些穿越者已被警察团团围住，他不能贸然出手，所以只能在远处摸清状况。 蓝喙跟着急救车，所以他不担心会跟丢那些人。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那位搅乱他计划的尤里到底是什么来头。 毕竟一些低级的魔咒对那人不起作用，谁能保证他是不是还藏了一手，要是再吃一次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323章 突变 科本脸上的挣扎之色表露无遗，为了能够让他更快的做出决定，邢泽开口道：“我找到你们一定有交易。我看见你带回来的信封了。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科本。 “试着把事情想得简单点。比如另一场交易，当然我的筹码是你，还有你妻子的命。” 听到这话，科本拿茶杯的手明显一颤，他又喝了一口酒，再次往杯子里加了一些后才回道：“我知道的很少。尤里，尤里的行踪从来不和我说。他只在有事求我的时候才会来找我。” “你们刚刚去了哪儿？” “仓库。”科本的手轻轻拍打着茶杯，“他去取点东西，像是装备什么的。” “装备？” “对，那仓库藏了不少奇怪的东西。不过…不过我只去一次，我不想过多的接触他的事情。我只是个警察，我是说，那些超出普通人范围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接触了。” 邢泽点点头，示意科本继续。 “我不知道他是哪儿人，但听口音应该靠近英格兰中西部。我向上帝发誓，我知道的就那么多。” “他的计划是什么。” “我不知道。” 邢泽笑了笑道：“这个答案可不能令我满意，科本，再好好想想。” “我……我……只知道他要去救同伙。” “急救车上的那几个？” “没错。” “他有说过要在旅馆发生的事情吗？” 科本点点头说：“说过一些，但不多。只是让我小心，说那些东西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听到这，邢泽心中大概有数了。那些穿越者称不上弱，旧唱片帮的人就算想要偷袭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么狼狈。也就是说，袭击他们的估计是蛇人。 “那栋旅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火太大了，我们根本进不去，只能等消防员灭完火之后再进去看看。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看得出来科本没有在说谎，邢泽知道尤里的去向，也知道了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下次对上他时就得小心点了。 …… 急救车呼啸着驶过马路，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货车突然冲出，直接撞飞了后头的警车。 猛烈的碰撞声让前头的急救车被迫停了下来，司机下车看了看后头，忍不住嘀咕道：“搞什么？” 车厢里，兰尼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拍着车厢朝前头司机叫道：“别停车，别停下！” 车上急救医生赶忙拉他坐下，口中更是连连叫道：“冷静点，先生，冷静点，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受伤最轻的塞丽娜打开车门，边上的一个护士来不及阻拦，只能看她跳下了车子。 就在这时，刚下车的塞丽娜听见身后传来了声响，她慌忙回头，只见急救车的车顶上站着一位蒙面人。 司机传来的惨叫让其他穿越者彻底明白过来，但一切都太迟，坐在副驾驶的急救人员被另一位蒙面客拉出车外就地枪决。 塞丽娜吓得几乎不敢动弹，直到两名从背后而来的蒙面人想要把她架上车子，她才剧烈的挣扎起来。 车里还想抵抗一下，但对方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枪，那护士吓得尖叫连连，同样被一枪爆了头。 肯特按下了想要起身的迈克，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有备而来，势必要完成任务。 “别耍什么花样，几位。”其中一位蒙面人警告道，“只要你们听话，就能少受一点罪。” “你想把我们带去哪里？”凯丽惊恐地叫问道，不过回答她的是重重的闭门声。 …… 邢泽将面包车里的三人交给了科本，老警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本以为自己必定会死，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仅没有要了他的命，还送给他三个要犯。 把这三人交上去，他便是大功一件，嘉奖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他不用煞费苦心给尤里去编造谎言了。 只要告诉所长，这三人正是他和尤里一起抓的，那他的疑点就会降低很多的，到时候再编一个说得过去的谎言就成。 看着消失在街角的面包车，科本感觉自己恍如隔世，他铐好车里的三人，再次走进自己的房子。 他来到卧室，亲吻了下自己的妻子，随后前往客厅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顺便将酒瓶藏回了水槽。最后，他锁上门，开着警车直奔派出所。 蓝喙发出的一些信号让邢泽没有再和科本继续纠缠下去，那些穿越者出事了，他没想到在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之后，旧就唱片帮的人还没有放弃。 这一连串的后续计划不仅将那些聪明的穿越者打了个措手不及，还让邢泽也大感意外，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对手来。 最先抵车祸现场的是尤里，大半夜，位置又那么偏僻，像这样的车祸或许到了第二天早晨都不会有人发现。 警车被撞得支离破碎，而撞它的那辆车却消失不见，连同车里的警察一起。尤里谨慎地在下车查看现场，根据现场轮胎的印记他估计出了另一辆车的大小。 他走到警车旁，用手电检查了下里面，车门是从另一侧被打开的，车里有不少血迹，从出血量来看，那四名警察活下来的机会很小。 不过警车附近的地上没有血迹，有一个可能解释，那就是对方在地上垫好了防水布，专业团队，手法老练。 尤里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电照了照周围，他现在打着十二分精神，一手放在腰间，时刻戒备着突然的袭击。 在现实中的论坛上，很多高等级的调查员会分享一些任务经验，这些经验有很多都总结的不少梦境之物的特性。 这其中就有一些对蛇人的科普，这些古老的生物擅长伏击和暗杀，精通毒药和各类生化武器。 虽然普通的大威力枪械会对其造成伤害的，但大部分蛇人拥有厚实的鳞片和生化铠甲，使得它们能够更好的面对大口径的枪械。 尤里缓步而行，沿着马路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在那儿，他找到了另一组轮胎印和地上的血迹，他推测应该急救车留下的。 在脑中简单地回溯了一遍经过，尤里回到了自己的车子，他没办法继续追踪了，这个年代没有什么GPS定位系统，想要追踪一辆车实在太难，更何况，那些人或许会在中途换车。 第324章 合作 就在尤里一筹莫展之时，他看到后方亮起的车灯，他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伸向了腰间的左轮手枪。 那辆车子越来越近，最后缓缓停在了他的后头。尤里观察着后视镜，只要情况不对劲，他就踩油门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发生冲突不是他所想的，再加上，他摸不透对方有多少人。 后头的车子熄灭了车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能帮你找到那些人，如果你想合作的话。” 尤里认出了那个声音，他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并尽可能用平静地语气回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先生。” “得了吧，尤里。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我也知道你现在手上必定握着一把枪。另外，我也清楚你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些人，对吧？否则你早走了，根本不会停在这和我废话。” “这可说不好。我或许只是想要干掉你呢？” “啊哈。”邢泽笑了起来，“你确定你有这个能力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为什么你还躲在车里？是打算用尾气把我毒死吗？” “很有意思。”尤里的语气之中透着一丝不安。他明白自己没有多大的胜算，对方是个巫师，在谈话的时间，早就应该准备好魔法了。 他的抗魔斗篷在上次公寓一战后就报废了，目前的点数还不足以更换一件新的，所以此时就算是一个最低等的魔法都能让尤里失了先机。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尤里出声问道：“为什么冒充昆廷？” “只是想要一个更容易的身份融入而已。我不指望你能相信，尤里，但我们的目标相同，合作是做好的办法。” 横竖都是死，现在摆在尤里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和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怪物合作，要么就拼死一搏，看看能不能逃出升天。不论那个方案，风险都相当巨大。 “没时间了，尤里，他们越来越远了。你要不想合作，那就别挡我的路。” 对方在说完这话后重新发动了车子，刺眼的车顶再次亮起，提醒着尤里需要尽快做出决定。 “你有什么办法？” 邢泽淡淡一笑道：“跟我来。”说罢，他开动车子超过了尤里。 …… 电话铃声吵醒了熟睡的艾丽，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取过话题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瑞本的声音，“你还记得弗兰克办公室的线索墙吗？” “现在几点了？”艾丽揉着太阳穴问道。 “早上两点。” “你不睡觉的吗，警司？” “我喜欢在晚上思考一些事情，那样会让我的思路更加清晰。” “那你一定有所发现了。” “嗯哼，技术科整理和抢救回了一些资料。”瑞本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带了备份回家研究了下。弗兰克在找一个姓金博尔人，对吗？” “没错。” “我或许能够帮你缩小范围。” “继续说。” “养老院和流浪者收容中心。你或许可以在这几个地方下手，在恢复的资料里。弗兰克提及过一个养老院，嗯，或者说收容中心，但他没说明是那个。” “有意思，我记下了。” 在结束通话后，艾丽床上坐起，她低头想了会，然后起身走到了那堆资料跟前。 “养老院和收容中心？” 弗兰克查找的这些资料中大多都是关于养老院和收容中心的，起初邢泽认为这和那个缩写SUE有关，如此说来的话，他们思路一开始就陷入了误区。 弗兰克调查这些养老院和收容所的目的或许正是为了寻找那个姓金博尔的人。 艾丽挥动了下魔杖，那些资料有序的浮上了半空。她需要进一步的筛选，这些藏在地下档案馆的资料年代久远，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养老院都已经关门，更不用说经营愈加困难的收容所了。 望着茫茫多的文件，艾丽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得通宵了，就不知道新思路能不能带她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 在蓝喙的指引下，邢泽跟着那些被绑架的调查员们来到了一处小村庄，因为道路不好，加上还是夜晚，所以这花了他们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太阳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升起，接着夜幕，邢泽将面包车停在距离村子附近的树林中。 这个村子没有在地图上显示，但根据那三个雇佣兵所留下的资料看，这儿应该叫烬头村，也是他们搞定了调查员后需要将人送达的地点。 尤里同样找了一个隐蔽的地点停好车子，他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装备，然后走向了邢泽。 在距离邢泽两米远的地方，他止住了脚步问道：“为什么停下？” “我们到了。”邢泽说，“上来看看吧。” 尤里皱皱眉头，几步爬上了高坡，从这看去，在不远处的有一些闪亮的灯光，表明了那边有人居住。 “这里是？”尤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对赛文河谷的周边地区还算了解，但从没有到过这里，从来的泥路来判断，这地方大概是一个位于山林的偏僻村庄。 邢泽将佣兵的任务文件交给了尤里回道：“烬头村，他们是怎么称呼的。” 借着手电，尤里看清了文件上的字，但心中还是疑虑重重，他还不清楚邢泽是怎么追查到这的，一路来，他们并没有看见急救车和其他什么车辆。 对方中途换车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开着一辆急救车乱跑风险太大，但就算中途换了车，耽搁了，却依旧要比他们来的更快。 这就存在了一个问题。除非邢泽一开始就知道这村子在哪儿，要不然的话，在没有前车可以追踪的情况下，他又是怎么带着来呢？ 魔法？倒是有这可能，毕竟神奇的魔法能实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尤里更担心邢泽带他上是另有目的。比如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宰了他。 这不是没有可能。很多邪教组织都喜欢怎么干，他们会把俘虏献祭给自己崇拜的神明，这其中活祭品无疑是最好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邢泽出声提醒道：“我觉得你该把手电灭了，这儿离村子不远，要是他们有哨兵的话，很容易发现我们。” 这话不假，尤里灭掉了手电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还是先正式认识下吧，你可以叫我李。” 尤里点点头问：“你是巫师，还是？” “巫师。在巫师之中也有研究梦境的学者。” “我明白了，一个研究梦境的巫师，很好。”虽然明面上是这么说，但尤里在压根就不相信邢泽的话，对于一个善于伪装的人来说，他的任何话都是谎言。 第325章 烬头村 邢泽并不关心尤里怎么想，只要他不背后捅刀子，一切都好说。眼前最要紧的是烬头村，这个位于山谷中的隐秘小村可是邪教，罪犯和怪物最好的藏匿地点。 “我建议先调查下周围的地形，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我们溜进去。” “先等等。”尤里并不认可邢泽的话，“你怎么能确定，兰尼他们就在前面的那个村子？” “信不信由你，朋友。但你都一路跟我到这来了，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只是想要确定下。我可不想待会被一大群蛇人给围了。”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任何事情都存在风险。”邢泽道，“所以我们才要趁着天还没亮去踩踩点。” 再争辩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尤里拿出腰间的手枪道：“你的夜视能力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那就让我走前面。” 邢泽果断让开了身起，示意尤里走前。 两人花了半个多小时调查了下村子的周边情况，这是一个建在一片相对平坦的高地上的村子，进出只有一个路口。因为夜色，他们只能看清村口的情况的。 尤里站在一片树木后头，他摇摇头道：“只有一个入口，看来只能从正门进去了。但仅凭我们两人能对付得了这村子的人吗？” 不应该是仅凭我一人。尤里在心中纠正道。从正门进去无疑等于送死，如果邢泽没有骗他，肯特他们正在村子里。那就意味着他将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伙。 看看他们在之前十字路口干得事情就能知道，这群人可不是什么街头小混混，情况真是不容乐观。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注意吗？”邢泽问道。 “还是去请支援吧。” “支援？你是指警察？别开玩笑了尤里，警察根本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让他们出动大量的人手上这来？” “要是他们知道这帮人杀了他们四个同事，还开走了急救车，他们一定会乐意上这来的。” 邢泽点点头道：“那就去叫后援，我在这盯着，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这番话让尤里愣了下，他没想到邢泽那么爽快地就让他走了，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求留下。 “你想一个人单干？”尤里很快就猜到了邢泽的打算。 “我可没有那么蠢，就算我是个巫师。但也不能保证对方没有巫师，在没有调查清楚前，我是不会冒然进去的。” 尤里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来去最快也需要四个小时，兰尼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段时间。 另外，谁也不能保证这不是一个临时停靠点，或许对方会在天亮后再次出出发，各种不确定性让他犹豫不决。 但一想到，继续在这干等也不是办法。尤里果断作出了决定，“那你留在这？” “只要你能肯相信我。” 尤里不再多说，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时间，他伏下身子，动作灵敏又迅速地钻进了树林之中。 等他走远，邢泽继续看向了不远处的村子，他的黑夜视力远超尤里，就在村子边上的山崖上有一道狭窄的通道，那个隐秘的通道通往了悬崖下的一个自然形成的小山洞。 当然，如果如果没有蓝喙的提醒，邢泽也不太可能发现这个通道。所以，他只要从这绕道那边，再从通道往下来到山洞，到时候再依靠他异变的身体或者漂浮咒就可以轻松往下进入村子。 拿定了主意后，邢泽立即出发。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路，借助夜色，他不太可能会被哨兵发现，除非那些哨兵个个都有夜枭的视力。 约莫用了二十分钟，他才来到崖边，蓝喙飞到他的身边，自动融入了他的手臂之中。接着邢泽顺着通道而下，再过不久，太阳就将升起，到时候就能看清整个村子的面貌，局时，能进入村子的办法就更多了。 幻影显形，漂浮术等等都可以使用，但同样的，光亮也意味着他会更容易被发现。 所以在抵达那个自然形成的山洞后，邢泽没打算过多的停留，而是想要趁着夜色进入村子，他等会还带着一帮调查员跑路，白天的话目标就太过明显了。 就在他打算施展漂浮咒落降落到地上时，漆黑的山洞里亮起了一抹橙光。邢泽皱起了眉头，他没料到在山洞里还会有人，有或者说，还会有其他生物。 他四下看了看，顺势躲在了洞口边上。没过一会，只见一个举着火把的男人走到了洞外，他耷拉着肩膀，看起来像是一个老人。 邢泽如鬼魅般悄声来到他的身后，未等那人有任何动作，他猛地抓住了那人的后衣领，然后一扯。 那男人往后倒来，邢泽顺势用手臂卡住了他的脖子，“嘘——我想知道你是从哪儿上来的？山洞吗？” 男人挣扎了几下，但随着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只能出声道：“没错，没错，里面有去村里的路。” “村里有什么，都是旧唱片帮的人吗？”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他说道：“旧唱片帮？不不不，你不会想知道这儿有什么的。我劝你从来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外乡人。” 邢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不是很喜欢你的回答，告诉我，旧唱片帮到底在这搞什么？” 几声激烈的咳嗽之后，男人伸手拍了拍地面，听得出来，他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邢泽松开了一点，好让对方能够喘上几口气。 “放开我，外乡人，如果你想找那些人的麻烦，那就找错对象了。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是吗？真有趣，难不成旧唱片帮还有自愿一说？” “该死，混蛋。放开我，我带你去看样东西，就在那个山洞里。” 邢泽稍稍思考了下，蓝喙再次从他的左手脱离，化作黑猫跑进了山洞。 “别急，伙计。”他继续说道，“再和我说说，就在不久前，有几个外乡人被带到你们村里来了，他们被关在哪？” “他们天天都带人进来，你不明白，这村子是一个窝藏点。” “藏什么的？” “人，那些混蛋在拐卖人口！”男人几乎是在低吼。 第326章 意外之人 看来我的怀疑一直都是正确的。在听到男人的话后邢泽在心中如此想到，他松开了手臂，将男人往前一推，紧跟着拿出手枪对准了他。 “别动，把手举起来。” 听到命令的男人乖乖照做，虽然他看不见身后的情况，但子弹上膛声音还是相当清晰地传到了他耳边。 “很好，再慢慢转过来。” 男人缓缓转过身，邢泽的夜视能力让他看清了对方的容貌，他的脸上有些东西：他从下颌到右眼眶的一带健康但苍白，看上去上了年纪。但左半边则被刺眼的伤疤完全铺满了。他的眼皮耷拉着，上面覆盖着熔融的血肉；半边鼻子 也被扯开，留下一个敞口的坑洞。 “阿博加斯特。我叫威拉德·阿博加斯特。你为什么要来烬头村？”男人开口问道。 “为了救出一些鲁莽且自以为是的混蛋。” 阿博加斯特摇摇头道：“你不该上这来，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看在上帝的份上。”邢泽呼出一口长气道，“你是打算在这说服我回去，还是带我进洞去看东西？” “你不清楚自己在面对什么，年轻人。你的朋友救不回来了，进入这里的没有人能再出去。” “这是地狱吗？你难不成是这儿的怪物看守？” 阿博加斯特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左脸，他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火把，火把早已熄灭，仅有朦胧的月光照亮四周。 仅凭着这点光亮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可称不上容易，至少他不行，虽说他的左眼几乎丧失视觉，但他的右眼没有什么问题。 “你能看清我的容貌？” 邢泽没有做出回应。这时，黑猫从洞口跑出，敏捷地跳上他的肩膀，然后迅速融入了他的体内。 这诡异的景象让阿博加斯特脸色一变，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会单枪匹马地进入烬头村了。 “我能捡起火把吗？洞里很黑。”他朝这个怪异的年轻人询问道。 “当然。” 阿博加斯特往边上走了几步，弯腰捡起火把再问道：“我需要拿我的火机，如果你允许的话。” “快点把它点上吧，见鬼。如果你真是个看守，那这地方就太他妈操蛋了。说着话，邢泽收起了手枪。 火把被再次点燃，阿博加斯特快步走向了山洞，邢泽紧跟其后。这个自然形成山洞并不是很大，但足够容纳四五个人。 邢泽看到里面有几个书架，上头堆满了书籍和一盒盒的档案，山洞的另一头有一条向下的幽暗小道，大概是通往村里。小道的边上还有一张工作台。 “我在无意中发现了这块地方。”阿博加斯特将火把安在了墙上，然后点燃了工作台上的燃油灯。 洞里又亮堂了几分，邢泽看见了在工作台挂着的一面旗帜，那上面有衔尾蛇的标志。 根据艾丽猫头鹰送来的资料看，这符号同样出现在了旧唱片帮的一处窝点中。 阿博加斯特注意到邢泽盯着旗帜发呆，于是出声解释道：“衔尾蛇，永恒，轮回和生生不息。” “你们村里的人都信这个？” “没错，自从那个假神父克莱德·文特斯来这之后，村里的那些蠢货就改信这个玩意。他们管这叫幽嘶教会，相信神明会给他们带来永生和蜕变。” 邢泽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个男人的抱怨，他插嘴问道：“不过你看起来倒是不信这些。” “我只信奉唯一真神。” 听到这话，邢泽明白过来，“啊，你信仰上帝。” “你很聪明，年轻人。我是这儿原本的神父。可现在，你也看见了，他们把我变成了丑陋的怪物，还把我囚禁在此地当成笑话。” “他们抓人是为了什么？献祭，还是仪式？” 阿博加斯特走到一个书架前，伸手取下了一叠文件，他用手擦了擦口水回道：“我不知道，他们不允许我进入那所谓的圣地。但在我看来，除了献祭在外，他们似乎还在搞别的什么。” 孵化蛇人吗？邢泽在心中猜测到。旧唱片帮的人口买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利物浦同样找到了不少线索，但从这个村子的情况来看，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带我去关人的地方。” 阿博加斯特露出了一个难看的讥笑，他问道：“就算你能救出他们，你打算怎么办？这儿没有交通工具，没有通讯工具。村里的车子和电话都被严密地看守起来了。 “别跟我说你有车，村里有狗和哨兵，在你们逃出村子前，估计就会被追上。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就算有人能侥幸逃出村子。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抓回来。” “为什么？”见对方说得如此肯定和绝望，邢泽不禁好奇了起来。 “树林里有他们的眼线，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我亲眼见过，那些可憎的怪物，普通人看不见它们，但借用一定的手段就能看清。” 说罢，阿博加斯特从那些文件中找出几张交给了邢泽，“这或许会对你有帮助，但不保证一定好用。” 邢泽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还有一些简单的配图，没花多久他便读完了这些东西。 很显然，这位前任神父十分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做了不少研究，这些文件上所记录的是一种叫做妖鬼的生物。 当然，翻译并不准确，和绝大多数梦境之物一样，妖鬼名讳的真正含义并不能被人类所理解。 这种生物和人类十分相似，大小如小马，皮肤粗糙而多节，利用锋利的爪子攻击。 最为令人恐惧的是，它们能够像变色龙似的融入到附近的环境，让人难以辨别。如果村子外边的林子里有这种东西在游荡的话，想要逃出去确实希望不大。 “高强度的光？它们怕光？”邢泽朝阿博加斯特问道。 “没错，文献上是这么说的，但我没有实践过。” “你是从哪儿找到这些资料的？” 阿博加斯特的脸上浮现了许些得意之色，“克莱德·文特斯会让我帮忙整理他的书房，我每次去都会记下一些，这是我五年来的成果。那家伙一定认为我屈服了，所以对我的戒心越来越低。” 第327章 夜行 “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年轻人。”阿博加斯特说道，“如果还想救你的那些同伴，那就跟我来。” 说着话，神父拿起油灯向通往村子的小道走去。邢泽拿出魔杖跟在了他身后，小道并不长，但很狭窄，勉强只能让一个人通过。 五六分钟后，两人走出了小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墓地，还有一座老式的木质小教堂，教堂已是破败不堪，大门破损，天花板也塌了一半，另一半也随时有掉下的可能。 神父走到教堂的一侧，吹灭了油灯，借着月色说道：“那是山道，贯穿了整个村子，另一边的出口在住宿地那边。但那边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而且还有守卫。” “看见那栋房子没有？”神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粗糙红石头砌成的低矮住宅问道。 邢泽点了点头。 “那儿以前是村里的杂货店，但现在被征用了。你们可以在那儿找到一些吃喝，如果有需要的话。重点是，沿着它边上的街道走，那条街附近有个小学校，如果有追兵的话，学校可以躲藏。 “可别指望本地的居民会给你开门。学校的围墙很不高，垫块石头就能翻过去，那儿还没狗。自从那些外来人到这之后，村里的狗就多了不少，特别是在一些主要的地方都有会猎犬。 “你的朋友被关在村会堂。我可以带你去那边，但我不会帮忙。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就朝一点就能确定完美的逃生路线了，不能被你就这么毁了。” 最后一句话，阿博加斯特更像是在恳求。 “带我去那儿就成。不过你还告诉我逃生的路线。” “沿着杂货店边上的街道回来，然后从入口出去。没其他好的选择了。那儿的守卫不会太多。因为林子里有怪物，所以你们最好去杂货店拿上一些强光手电。” “不能上你这来吗？”邢泽面露疑色，“在我看来从你这边走更为安全。” 神父轻笑一声道：“别开玩笑了，伙计。一旦村里出事，那些疯子第一个就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你以为我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有过信仰，帮助过那些想要逃命的人。可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他们被抓回来，我受到惩罚。所以，别指望我能帮你了，你们上这来就是自寻死路。” 尽管心中依旧充满疑虑，但阿博加斯特没有再给邢泽过多的考虑时间，他不紧不慢地朝那栋红石房走去。 邢泽缓步跟上，并轻声念咒给自己加上了必要的魔法。 “你在嘀咕什么呢？”走在前头的神父问道。 “一些自我暗示。” 神父耸耸肩膀说：“你可真是个怪人。一般人听到我说话的，早就调头逃命去了，那还会像你这般淡定。” 邢泽没有回话，他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灵敏的听觉让他捕捉到了一些动静，是狗喘息的声音，距离他们很近。除此之外，在远处还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应该神父口中的巡逻守卫。 杂货店的后院有只狗。阿博加斯特伸手指了指狗窝的所在的，他示意邢泽小声点，以免惊动了那只狗。 但邢泽觉得如果他们等会需要从这边经过，那狗就是一个隐患，他伸出手臂，黑色的颗粒从栅栏的缝隙中飘入慢慢汇聚成了黑猫。 能够除掉的隐患就没有必要留下。走在前面的神父并不知道后头发生了什么，他不在像之前那样走到大街上，而是贴墙而行。 没走多远，邢泽便看到了学校。这种山区的小学不会太大，围墙也正如神父说的那样算不上太高，对于邢泽来说，甚至根本不用垫东西就能轻而易举的翻过。 在走过学校之后，阿博加斯特停下了脚步，他谨慎地观望了下，然后扭头说道：“好了，在这等守卫过去，我们再走。” 邢泽对此没有异议，蓝喙已顺利解决了那只狗，现在正变成渡鸦飞向了巡逻守卫所在的位置。 神父并没有骗人，那些守卫确实离他们不远。而且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来看，他们正往这边来。 趁着这次几乎，邢泽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他们现在躲在两间屋子的间隙中，在往前走一段就能出街。 街道的外头是一处平坦的空地，有不少车子停在那边。如果迈克还能动弹的话，他应该可以开上一辆。 这个年代的汽车不想现代车，用点办法就能撬开车门，之后想办法用引线发动车子就能开，这一手对于迈克来讲就是轻车熟路。 如果像阿博加斯特的说得那样，需要强行从村正门走，那一辆车子是必须的，不然的话就实在太过被动了。 巡逻的守卫终于出现，邢泽还想着看清对方的装备，但神父将他一把拉了回来，一直到守卫走远的，他才很不高兴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别把他们当傻子。” 说着，他自己探出脑袋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继续说道：“那些人都有经过专门的训练，眼睛和耳朵灵的很。我不反对你去送死，但请别搭上我，好吗？” “别在说这些废话了，阿博加斯特，继续带路就是。” 神父还想多说几句，但在感到自己的腰间被手枪抵上时他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显然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继续往前，在走出街道后向左拐进另一条街。巡逻的守卫正在他们的反方向，所以一路过来除了让蓝喙暗中消灭一些看门狗外，他们就没有遇上太多的问题。 当然，这是对于阿博加斯特来说的，他把邢泽平安地带到了村会堂附近，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你记得来的路吧？”他朝邢泽问道。 “当然。” “那就好，看见那栋亮灯的楼没有，那儿就是村会堂。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年轻人，那就祝你好运吧。” 阿博加斯特没在过多的逗留，他直起身子，不再偷偷摸摸，快步沿着街道继续前行。 邢泽倒是也没有阻止他，这位外貌丑陋的神父确实帮了他不小的忙，要不是他，邢泽还得花些时间研究逃跑的路线，这无疑增加了暴露的风险。天边已有了亮色，他的时间不多。 第328章 地下洞穴 邢泽悄声来到村会堂附近，这栋建筑大概是整个村里最大的了，它背靠着东头的悬崖，一共有两层，其中二楼的一个房间亮着灯。 值得庆幸的是，村会堂附近没有什么守卫，邢泽绕着它走了一圈，检查了一边周围的窗户。 东边的窗户被砖砌死了，最西边的窗户有一扇百叶窗，看起来有些松弛。邢泽试了试，不出意外地打开了窗户，他尽可能减轻声音，以防惊动屋里的人。 邢泽跳进里头，看样子这里应该是村民的集会室，他转身关上了窗户。然后悄声慢行，他不清楚屋里的构造，所以只能慢慢摸索。 但这样一来的话，风险实在太大，或许在下一个转角，他就遇上屋里的其他人，那时候就太糟糕。 于是邢泽决定前往那间亮着电灯的房间，找个人问问路，总好过在这儿瞎逛游，没花多少时间，邢泽便找到那个房间。 他侧耳听了听，房间里头传来了一些动静，像是翻书声。在思考了一阵后，邢泽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被分成了两个，最外面像是个会客室，而里头应该是书房，那翻动书页的声音正是从那儿传来。 邢泽轻轻合上门，小步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从这儿看去的，正好能看见一位神父打扮的人坐在书桌后头查阅一本厚实的书籍。 那人看得相当入迷，甚至都没有察觉有人走进了屋子的。邢泽拿起魔杖，低声施展了一个消声咒，然后走进了书房。 直到这时，那人才抬起头看向了邢泽，他惊惊慌地从座位上站起，伸手想要打开边上的抽屉。 但邢泽的速度远比他更快，魔杖快速挥动，那人被无形的压力按回了座椅上。 “让我猜猜，克莱德·文特斯？” “巫师，一个巫师，哈哈。我们正缺巫师材料。” “好吧，或许在这之前，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最新一批被你们抓来的人在哪儿？” 文特斯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的，我不会背叛我的神明。” “事实上，我可能不需要问你。”邢泽大步走到了文特斯跟前，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 黑色的颗粒从手臂中涌出，尽数涌进了文特斯的体内。邢泽耐心操控者那些颗粒，探取着文特斯所知的信息。 十来分钟后，邢泽收回了颗粒，他在自己的大脑中迅速整理着得来的记忆碎片，在剔除了大多数不重要的内容后，他找了那些调查员被关押的地方——就在村会堂的地下。 他们在地下修建了一个类似地宫的实验室，用于关押特定的人和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实验，或者说是仪式。 整个村子相当于是试验场，这儿的居民都在服用蛇人创造的药剂，这种药剂不仅能改变一个人的体质，还能影响他们的心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整个村子的人都变得那么疯狂。至于旧唱片帮高层们，他们早就和蛇人有来往，也也是他们为什么能够在利物浦如此迅速崛起的原因。 文特斯的大脑被搅成了烂泥，这种野蛮的记忆掠夺对普通人来说损害太大，不过邢泽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天空已有了鱼肚白，他现在得赶紧去地堡救人。 在记忆的帮助下，邢泽一边绕开屋里的守卫和仆人，一边往地堡赶去。没过多久，他便来到通往地堡的门前。 门口有两名守卫，不过看得出来，一夜的看守让他们有些精神萎靡，邢泽用魔杖低声施展起咒语，等到咒语完成，他迅速从转角跳出，昏昏倒地咒击中了其中一名守卫。 另一名守卫顿时清醒过来，他立即伸手去拿枪，但邢泽的左手早已掐上了他的脖子。 阿博加斯特没有说错，这些守卫确实很专业，不论是在应急能力，反应和速度上都远超一般的士兵。 就像刚刚，在看见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地倒地之后，另一人没有露出太多的惊慌，他马上做出了恰当的应对措施。只是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解决了两名守卫后，邢泽拿出文特斯的通行证在门锁上一刷，滴的一声，铁门被打开，他快速走了进去。 随着楼梯而下，凹凸不平，长满青苔的岩壁逐渐代替了水泥墙壁，脚下的阶梯变得湿滑而陡峭。 最终，他来到了一处潮湿且充满了钟乳石与石笋的地下洞穴，一些怪异的地衣发出了幽暗的亮光，使得周围不是一片漆黑。 邢泽皱着眉头看了一圈，这看似天然的洞穴，有很多地方都能看出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建造此地的人最大化利用了自然地形，只有再必要的情况下才使用了一些建造支撑物。 很明显，这不可能出自人类的手笔，这地方对于人类来说太过潮湿，长满洞顶和岩壁的怪异真菌更是让此地湿滑难行，人类如果想要在这快速行径的话，恐怕得打起十二精神来。 邢泽对地堡的构造，额，确切的说应该是地下洞穴算不上清楚，相关的记忆在探取过程中遭到了损坏，所以他只能摸索着前行。 好在这下面没有多少人，周围仅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生活在此地的一些动物。 越往里走，岩壁就变得越发光滑，上面的青苔和真菌被刻意清理，一些复杂的雕刻开始出现。 从刻凿来看，这些雕刻的时间不算太长，应该是近些年才被刻上去。在这其中，蛇类的图案占据了主导地位。 看着那些奇异的雕刻，邢泽逐渐停下了脚步，他从戒指中拿出了伊德温和雷科从大沼泽收集来的当地传闻和一些照片。 在这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一幅壁画，上面的那些图案和这些雕刻相当相似，而某些曲折、盘卷与不断重复的雕刻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文本，其中一些更是反复出现。 根据文特斯的记忆来看，其中一段螺旋状的雕刻代表了一个名字——Yig。但他的记忆实在太过疯狂，为了不影响自己心智，在接受这些疯狂的知识时，邢泽果断舍弃了不少。 所以，对于这个名字更深层的含义，邢泽没办法得知进一步的信息。他收起手头的东西，不在纠结岩壁上的雕刻，继续往前而行。 第329章 隐形的守卫 盘曲湿滑的地下通道将邢泽带到了一个宽敞的洞穴，在这个洞穴的中央有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各类仪式用具。 这儿大概就是神殿，应该是村民们举行献祭仪式和崇拜神明的地方。发光苔藓和地衣的幽暗亮光让整个场地看起来冰冷又阴森。 一股奇异的味道在邢泽鼻子萦绕，像是腥味，又像是生鸡蛋。沾腻而闷湿的空气如同有实质一般，紧紧地包裹着他，让邢泽感觉仿佛被无数条蛇缠上一样。 地下本就不多的空气让人产生了一些幻觉。邢泽停下脚步，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这地方会被如此建造，不管是那些雕刻，随处看见的发光地衣，还是这些扭曲复杂的道路都在无形之中影响着人们的心智。 邢泽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了下来，神殿出现了岔路，他需要作出选择，就在他决定走右边时，响起的脚步声让他心中一紧。 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他迅速躲到了那张石桌后头，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有什么东西走进神殿。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清脆，就像是一位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在走路，但谁都不会蠢到认为这儿会冒出一个女人来，而且还穿着高跟鞋。 邢泽等待着，等着那声音慢慢接近，但不知为何，在靠近石桌的时候，声音突然中断了。 四下顿时变得十分寂静。对方停下了脚步，为什么？邢泽心想，他发现我了？ 不管如何，邢泽已经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臭味，他紧捏着手中的魔杖，低声念起魔咒，踢踏声突然想起的，比之前的更为迅速和猛烈。 邢泽本能地往前一跳，石桌上仪式物品被什么东西打得七零八落，丁零当啷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但敌人却未见踪迹。 邢泽完成的魔法只能射向了石桌，飞弹击中桌子并炸裂开来，但他拿不准是不是击中了对方。 阿博加斯特提到过的隐身怪物！这个想法在邢泽脑中闪过，他不敢在原地逗留太多时间，而是迅速地换了一个地方。 虽然看不见袭击者，但邢泽能够依靠声音辨别出那怪物的大致方位，只不过看不见对方就意味着难以预判它的下一步行动。 左手边的水洼响起一声哗啦，邢泽一个旋身想要躲开对方的攻击，不过因为看不见对方的体型，无法判断攻击范围和方向，他的后背立刻响起金属刮擦的声响。 之前施加的盔甲护身挡下了这一次攻击。邢泽往前急跳，湿滑的地面差点让他跌倒。 他稳住身体，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妖鬼在攻击之时，身形会短暂的显露，确切的说有一个模糊的透明人型轮廓出现，他需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踢踏声再次响起，这次来自右手的方向。邢泽没有慌乱的躲避，他眯起双眼，放缓呼吸，蓝喙开始在左手凝聚。 轮廓出现了，他最先看见的是那东西的身体，接着是抓向自己的利爪。一口潮湿的空气被吸进鼻子，邢泽动了起来，左手化作的利刃迅速向上扬起，利爪被斩断。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往前一伸，存储在蓝喙体内的魔法立即发动。灼热的火焰从手掌呼啸而出，瞬间包裹了那隐身的怪物。 一口浊气被吐出，邢泽踏步上前，在那怪物的另一只爪子袭来之前将利刃狠狠地捅进了它的胸膛。 伴随着一声难听的嘶吼，那如小马般的怪物轰然倒地，火焰继续燃烧着，神殿中很快弥漫起一股脚臭味。 邢泽收回利刃，顺便抹去了手上的火焰，他没有在的继续停留，而是快步朝着之前妖鬼出现的通道而去。 这边有守卫巡逻，说明前另一头必定会有东西。邢泽希望通道的尽头是关押调查员的地方，但也有可能会碰上更多的妖鬼。只是不论如何，他都需要赌上一把。 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他这边，走出通道之后，邢泽看到了被锁在牢笼中的调查员，还有那些挂在山洞顶端的黄色的半透明茧，它们在洞顶的孔喷出的水雾中轻轻摇晃着，在茧内能看见蛇人漂浮在充满泡沫的绿色液体中。 其中几个棕色且皮质的茧已被打开了，而且里面是空的。邢泽心中一沉，他紧紧脚步来到了那些铁质牢笼跟前，动动魔杖打开了铁门。 第一个牢笼关着的是迈克，这位大块头的司机在看见有人来时，表现的激动不已，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收缴乱蹬。 “冷静点，迈克，是我！”邢泽低吼一句。 他的声音让迈克停止了挣扎，后者惊诧地瞪着眼睛看来，“是你？该死，你和这些怪物是一伙的吗？” “你在和谁说话，迈克？”边上的一个牢笼中传来了兰尼的声音。 “当然不是。”邢泽示意了下，“现在赶紧出来，在他们封住洞口前，我们得赶紧逃离这破地方。” “嘿，迈克，你还在吗？”兰尼又叫了一声。 “迈克怎么了？”塞丽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接着是肯特和凯丽。 “去让他们闭嘴，他们会把看守引来的。”邢泽向爬出牢笼的迈克命令一句，然后用魔杖打开另个牢笼。 兰尼犹豫不决地爬出笼子，昏暗的亮光让他一时间没能看清邢泽，他疑惑地问道：“是你吗，迈克？” “是我。” “草了，是你。”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要说的话吗？”邢泽讥讽一句，没有再理睬一头雾水的侦探，而是继续打开剩下的牢笼。 这地方显然是一个孵化室，那些半透明的茧里是蛇人的幼崽。韦斯特的推论没错，正常孵化的蛇人不是被放在人类体内的，至少在经历幼体的初期，这些生物需要像这样被妥善的保护起来。不然的话，孵化出来的个体大概率会像医院的那只蛇人一样迅速死亡。 最后的三个牢笼关着三个意识不清的人，邢泽能够看到在他们肚子里扭动的蛇人幼体。 他也终于明白，就唱片帮拐卖人口是为了什么，那些个体健康且没有疾病的人或许会被送到这来成为孵化蛇人的容器。 “这些人没救了。”肯特捂者腹部走到了邢泽身边，“我看见他们被植入了幼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肯特，你打算相信他吗？”兰尼质疑道。 探险家吐出一口气说：“不然呢，兰尼？现在只要让我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是恶魔都无所谓。” 听到他这么说，兰尼不再多说什么，确实，现在逃出这里才是最关键的，至于其他事情，到时候可以在慢慢细问。 第330章 孵化室 除了兰尼和肯特两人受伤较为严重之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邢泽给那些调查员指明了道路，让他们先走。然后用魔杖抽离了那三名神志不清之人的精神。 这种没有痛苦的死亡魔法经常被魔法部用于执行死刑，这个魔咒并不复杂，只要勤加练习，大部分巫师都能学会，如果配合冥想盆使用，死者生前就能沉浸在最美好的一段记忆中。不过现在，邢泽没能力让这些可怜人死于一场美梦。 处理完了那三人后，他调动魔力，火球在杖尖凝聚，最后射向了洞顶的那些茧。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茧极其易燃，一时间整个洞顶燃起了熊熊大火，邢泽也没再逗留，在火势不可控之前，他逃离了洞窟，朝着出口而去。 火焰很快就惊醒了洞穴里的其他生物，它们从睡梦中醒来，嘶嘶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他干了什么？”在队伍前头的凯丽扭头问道。 断后的迈克看了眼身后，亮起的橙光和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很快明白过来。 “我想他点燃了孵化室。” “见鬼，他难不成想要把整个地下的蛇人都吵醒吗？”肯特吼道，“他是疯了吗？” “它们已经醒了。”兰尼提醒一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被抓伤的手臂又开始渗血，绷带被染红了大半，依照这样的流血速度，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出口。 另一边，邢泽也听到那不绝于耳的嘶嘶声，他从戒指中拿出从那三佣兵手中收缴来的手雷，一边跑，一边往身后扔，爆炸的冲击让不算坚固的通道开始坍塌。 已经跑出通道抵达神殿的几名穿越者惊魂未定地看着身后的景象，迈克不敢相信地问道：“他是原本就打算炸掉这地方吗？” “别停下，我们得赶紧走了。”肯特提醒道，他受伤的腹部传来阵阵疼痛，不禁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等他吗？”迈克问道。 “如果你想等的话，那随便。”肯特不在理会其他人，独自一人朝着出口通道跑去。 凯丽也回过神来，赶忙跟上了他。 迈克还是犹豫不决，虽说之前他们还想要置那个冒牌货于死地，但他不惜危险前来救他们，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光凭这一点就让迈克没办法狠心丢下他不管。 兰尼靠在石桌前，他只能看着肯特逐渐远去，他没力气再说话了，失血过多的症状已开始体现。 塞丽娜正在想办法为他止血，但他明白，这是徒劳，他原本缝合的伤口因为跑动而撕裂，除非有专业医生和工具缝合，不然根本止不住血。 “走吧，你们，快走，跟上肯特。”兰尼说道，“别再管我了。” 塞丽娜又何尝不想离开，但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实在没办法放弃自己的队友，至少，至少为他做点什么，好让他好受点。 “迈克！”兰尼用全身的力气朝司机叫道，“带她走，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那就赶紧走。迈克，相信我，那家伙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这句话让迈克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动摇，他看着岌岌可危的通道，期待着假昆廷能够冲出来。 或许上帝回应了他的祈祷，就在他决定带着塞丽娜逃命时，一个人影以极快地速度冲出了通道。 “哦，上帝啊，他逃出来了。”迈克激动地叫道。 他的叫喊声让塞丽娜也抬起头看了过来，假昆廷安然无恙，身上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染上。 “你们为什么还没有走？”邢泽逃出通道后问道。但在看见瘫在地上的兰尼后就明白了过来。 他从戒指中取出一瓶黑治疗药水丢给塞丽娜说：“到一点在他的伤口上，再喝下一点。” 说完，他又从戒指中拿出了不少枪械交给了迈克，“挑一些能用的，它们很快就来了，你们赶紧出去。” “那你？”迈克问道。 邢泽仰头看了一圈神殿，嘴角露笑道：“别担心我了，我要毁了这地方。” 治疗药水很快就起了作用，兰尼不仅止住了血，伤口也在缓缓恢复，他使使劲从地上站了起来，失血让他感到一阵头晕，但还不至于昏倒。 他把剩下的药水递给了塞丽娜示意她也喝一点，接着走到迈克身边挑了一把趁手的武器——短管霰弹枪。 这种适合近距离使用的武器不需要做太多的瞄准，很适合像他这样对射击算不上精通的人。 在感到自己的脚下开始颤抖，兰尼果断朝迈克说道：“走了，迈克。我们在这只会碍事。” 迈克挑了一把小型冲锋枪和一把军用匕首，他接过塞丽娜递来的药剂，一边喝一边跟着兰尼朝出口逃去。 他能够听到从另一条通道中传来的嘶嘶声，从声音上判断的，大概有不少蛇人正往这边来。 那么多的蛇人，假昆廷要如何应对？ 三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了眼邢泽，只见他半蹲于地，口中念念有词，一根小木杖正漂浮在他跟前。 那是巫师用的魔杖。作为哈利波特的死忠粉，塞丽娜一样就认出了那根木杖。洞穴的震动越来越频繁，顶上的钟乳石正在不断掉落。 情况越来越危机，三人不敢再继续停留，而是快速朝着出口跑去，神殿如果一旦坍塌，保不齐会波及到这边的通道。 那些带着极度愤怒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在蛇人冲进神殿前。邢泽完成了魔法，整个山洞剧烈颤动，地面裂开，顶上的钟乳石如冰雹般砸下。 邢泽伸手抓过浮在半空的魔杖，用幻影显形闪现到了通道口，他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冲向了出口。 地下闹出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的村会堂，大量的守卫正往这边赶来。肯特和凯丽是最先逃出地堡的，所以他们相当幸运，在守卫还没赶到之前就顺利逃出生天。 两人从倒在门口的看守那儿拿来了武器，然后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大门。凯丽小声问道：“我们该往哪儿走？要不等他们一下吧。” “你还不明白吗？兰尼来不了了。”肯特检查了下步枪弹匣说，“他的伤口流血太多，根本撑不过过去的。” “那塞丽娜和迈克，他们……” “听着，凯丽。都这个时候，我们得先想办法活下去，再去考虑别人。先抓个人，问问他出口在哪儿。”肯特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 第331章 不同的路 相比之下，余下的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虽说他们在通道坍塌前跑出了地下洞穴，但一出门就撞上了赶来的守卫。 好在兰尼和迈克反应迅速，率先展开了反击，两波人各自躲在掩体后头互相射击，一时间倒是陷入了僵局。 但兰尼明白，对方的火力只会越来越猛，而相对的，他们的子弹却是越打越少。 另一边，通道里的邢泽正往出口赶，在他身后，整个洞穴正在快速坍塌，原本那些愤怒的嘶吼声变成了凄惨的哀嚎，如同地狱深处而来的恶鬼尖叫。 他已经能看到那头门，塌方离他越来越接近，小片的石子正不断射来，粉尘更是一马当先，几乎被挤到了邢泽跟前去了。 终于，邢泽抵达了入口，他打开门冲了出去，轰隆声从他身后传来，整个村会堂也随之晃动。 不过外头激烈的枪战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邢泽刚刚逃离塌方，就被迫卷入了其中。魔法长袍为他抵挡了所有的子弹，他纵身一跃，穿过枪林弹雨来到了迈克身边。 转角的墙壁上瓷砖被打得纷纷掉落，里面的水泥混泥土也难逃被粉碎的命运。 “该死的，我们冲不出去。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迈克向邢泽问道，顺便盲开了几枪。 邢泽从戒指中拿出两枚手雷，拉开引线丢了过去，两声响亮的爆炸传来。那两枚是震荡弹，来自那三名佣兵。他们最初的打算就是抓捕，所以带的手雷大多以震慑为主。 那些守卫大概没有料到这帮逃犯还会有这种武器，一时间纷纷中招，咒骂的话语连连响起。 邢泽等人则抓住机会冲向了他们，尽管部分守卫展开了应急盲射想要阻挡逃犯的前行，但在邢泽的面前，普通枪械实在不够看。 蓝喙变成一块大型防爆盾，带着一群人顺利地冲出了封锁线，几个受到震荡弹较轻守卫想要展开反击，但都被邢泽轻易解决了。 四人一路向前，朝着大门方向而去，尽管路上遇上了不少阻拦，但由于邢泽的存在，基本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前进。 他们逃出村会堂的时候，天色蒙蒙亮，整个村的村民都被这场骚乱给惊醒了，这群人手里拿着各色各样的武器——镰刀，干草叉，菜刀——纷纷涌上了街头。 “见鬼。”兰尼看着向这边涌来的村民叫道，“我们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往这走。”邢泽提醒道，带头向学校的方向而去。 在村子的另一头，肯特和凯丽正朝着教堂方向而去，因为大部分村民都前往了村会堂，他们一路上只是撞了几个人。 这些村民不同于旧唱片帮的守卫，他们大多是普通人，没有什么能力，就算肯特受了伤，但依旧能够轻松地解决了对方。凯丽身为一个女子，近身能力倒是也不差，而且她杀起人来却丝毫都没有手软。 两人不敢用枪，生怕引来周围的居民。就这样，他们顺利地来到了那座破损的教堂。 村会堂的一个女佣不仅告诉了他们大门的位置，还告诉了他们教堂是整个村子最偏僻的地方，很少会有人往那边去。 所以两人才下定决心往到这儿来，肯特想要暂时找个地方避避风头。那冒牌货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村里大部分人去会堂支援。到时候，等这边的守卫出现松懈，他们就想办法冲出去。 至于出村后该怎么办？肯特自己也不清楚，他虽然有很强的野外求生技能，可一旦村里的守卫追出来，他们的处境就会相当危险了。 教堂的大门形同虚设，肯特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听那个女佣说，这里住着之前村里的神父。 既然有人住，那就意味着有补给，他们从昨晚到现在连一点水都还没有喝，急需补充一些能量和水。 “你找有用的东西，食物和水优先，我们或许要走森林，这两样东西少不了。”肯特朝凯丽吩咐道，自己则承担起守卫的工作。 凯丽走进教堂内部，尽管这儿的大厅已是破烂不堪，但内室还算完整，住人倒是不成问题。她四下寻找，没过一会儿便找到了厨房所在。 柜子的食物算不上多，可也足够她和肯特吃上两天，除此之外，她还找到了几瓶酒，正当她打算带着东西去找肯特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把东西放下，特别是那几瓶酒。” 凯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相貌骇人的男子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她被男人的面貌吓了一跳，但很快稳住心神道：“你是这儿的神父？” “不关你的事，小姑娘。把东西放下，然后滚出去。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可由不得你说了。”凯丽手上的东西往餐桌上一丢，从腰间取出手枪指向了神父。 “真有趣，你该把子弹留给那些暴民，而不是我，小姑娘。” 听到对方这么说，凯丽皱了皱眉头，不过她没时间去深究这话的意思，厉声喝道：“一路来我已经杀了不少人，不差你一个。听着，神父，我只想要食物和水。” “村里的东西都是定额分配的，你拿走了我的食物，叫我去吃什么？” “我相信那些村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位神父饿死的。” 阿博加斯特面露厌恶，沉声道：“你要是明白那些抛弃信仰的亵渎者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就不会那么想了。” “那就不管我的事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滚开。不然我就开枪。” “我也最后警告你一次，姑娘，你最好赶紧离开……” “砰”的一声枪响，阿博加斯特捂住胸口往前走了几步，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浸染了胸前白色衬衫。 他的脸上充满不甘，可很快就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他栽倒在地，没多久就停止了呼吸。 肯特大步走进了厨房，看了看桌上的食物道：“收拾一下，再找找有没有打火机和火柴。如果在野外，我们需要的生火。” 凯丽收起枪点点头，虽然她心里对弑杀一位神父还是耿耿于怀，毕竟这家伙不像那些狂热的村民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砍人，但此时此刻她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肯特的脸上倒丝毫都看不出有什么愧疚之色，他跨过神父，往大厅走去，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第332章 赐福 是蛇吐信声音。肯特立刻止住了脚步，他紧张地端起步枪，谨慎地四下张望起来，想要找到隐藏者的位置。 可对方没有留给他太多的时间，一道黑影闪过，肯特立即开枪，但子弹并没有打中对方。 在厨房整理的凯丽听到枪声，马上就掏出手枪，对准了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叫道：“肯特？发生什么了？肯特？” 回应她的是一阵寂静，没过多久，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凯丽没有再犹豫，她拿起包好的食物和水快速冲到了门口。 过道上肯特正在和一只蛇人纠缠，探险家明显落了下风，他求救道：“快来帮忙。”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凯丽根本没有来在意他，她转身就跑，用手枪打碎了走道尽头的玻璃窗，然后翻了出去。 看着消失的凯丽，肯特面如死灰。虽说这只蛇人比起在宾馆遇到的要弱上不少，可肯特受了伤，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僵持之时，那蛇人突然开口道：“你明白继续下去，最后只有死亡吧。” 肯特面露惊愕，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双眼怔怔地瞪着眼前的怪物。 “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蛇人用带着嘶嘶的口音道，“像我一样，接受蛇神的赐福。” 听到这话，肯特心中一机灵，他感觉对方的力气松了一些，“蛇神的赐福，你…你之前是人类？” 蛇人吐出嘴里的信子，它竖状的眼睛眯缝起来，似乎是在讥笑肯特，沉默了片刻后，它出声道：“弗兰克，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 “什么，你是弗兰克？那个哑炮侦探？”肯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此刻他内心振奋无比，好在仅存的一点理性提醒着他这一切可能是个圈套。 但…但它骗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用呢？肯特明白自己的结局，他会死在这儿，在这座破烂不堪的教堂里。而害他落入此地步的正是那个自私又该死的女人。 突然间，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压过他内心的绝望。肯特想要活下去，他不想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他总是化险为夷，总是能够利用队友，一步步走向胜利。而如今，一系列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落入了此般地步。 谁能想到那个看着一无所知的新人竟然是梦境怪物。谁能想到这个标注是A级任务的难度堪比S级任务。谁又能想到，就在他们认为安全之时，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狂热信徒会公然袭击麻瓜警察。 可最令他琢磨不透是，那个被他们称为叛徒，梦境怪物的男人会来救他们，而迈克和塞丽娜，那两个白痴竟然还想着留下救人。 没有了队友，他的小伎俩就玩不转。原本守门和看守的事情会交给迈克，这样他就不会遇上蛇人，在迈克与之搏斗时，他也有时间能够判断局势决定是走是留。 再不济，他还可以把塞丽娜丢给对方。想要不被敌人追上，只要带上比你跑得慢，比你蠢笨的队友就行了。 这办法一直屡试不爽，然而今天，他却被别人玩了一道。 “那么，你想清楚了没，穿越者。是打算垂死挣扎，还是接受赐福。”弗兰克问道。 “我…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肯特大叫起来，他还没准备接受死亡。 “说清楚点，人类。” “我接受赐福，我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嘻嘻嘻嘻……”弗兰克发出了古怪又难听的笑声。 …… 邢泽是最后一个翻进学校的，他的动作干净利落，落地时毫无声响。 “我们不能待在这。”兰尼说，“那些村民很快就会把这地方包围起来的。” “学校有一道暗道，可以通往外头村里。”邢泽解释说，“那暗道之前用作山体滑坡时的避难点，不过现在已经废弃。” 阿博加斯特神父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文特斯知道。这个信息很幸运地被邢泽所捕获，现在他们不需要抢一辆车，再从从正门冲出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啊，该死，真他妈的疼。”迈克捂着手臂喊到，在来这的路上，他为了保护塞丽娜被手雷的单片击中，一块小铁片嵌入了他的手臂中。 邢泽观察了下四周，一部分村民跟着他们到了学校，但大部分都被邢泽用魔法解决了，所以他们还有点时间。 “学校有医务室，我们在那儿可以给你找到药，我可以…可以给你的简单包扎一下。”塞丽娜颤抖地说道。 “没时间了，这还要不了我的命。”迈克丢掉了手中的枪，拔出匕首捏在手中，“我没子弹了。等会要是撑不住了，不用管我。” 兰尼的霰弹枪也没了子弹，他索性调了个头拿着当棍子使，“刚刚的神奇药水没了吗？” 他很希望邢泽能够再拿出一瓶药水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烟斗又不在身边，没有能够止疼和带来安慰的草药，他只能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 “有，但继续给你们用的话，你们会死得更快。”邢泽抬步往教学楼走去。 他的话不假，麻瓜的身体对于魔药的承受能力有限。他们没有魔力，也没有用魔法食物强化过身体，是的，没错，魔法食物。 要不然的话，一个魔法世界的土豆就要一个金加隆也贵得太离谱。这些经过特殊手段培养起来的瓜果蔬菜能够稳定巫师体内的魔力，还能够改善巫师的身体抗性，以适应效力更为强大的魔药。 可即便如此，每个巫师对魔药毒性的抗性各不相同。有很多巫师即便是使用治疗药剂这种相对温和的魔药都会发生魔力紊乱，更别说是麻瓜了。 圣芒戈的治疗师们对于需要救治的麻瓜大多会使用魔咒，如果非得用药剂治疗，也会经过稀释后使用。 兰尼刚刚用了半瓶治疗药剂，虽然伤口得到了很好的修复，但他的旧疾复发便是魔药毒素所带来的影响之一。 三人之中，塞丽娜使用的魔药最少，她并不需要过多的担心。迈克看情况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穿越者的身体或多或少都被加强过，其素质本就远超常人。真是因为如此，邢泽才敢给兰尼用药。 谁知道他那么好心，还分给了队友不少。 第333章 蜕变完成 在干掉了学校的门卫后，四人来到了学校的医务室。趁着这点时间好让塞丽娜找点急救的药物。 邢泽和兰尼负责看守，有不少村民已经进入学校，他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肯特去哪儿了？”好容易找到一点谈话的时间，邢泽便向兰尼问道。 兰尼摇摇头说：“不清楚，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和凯丽。” 对此，邢泽也没在继续多问，他没精力去照顾每个人，也没有义务去拯救每个人。肯特和凯丽做出了他们的选择，那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他们会不会……”兰尼担忧地问道，他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下，那两人的下场想必不会太好。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塞丽娜从医药柜里拿了一些消炎药，还有绑带，酒精和一些外用药。 “那条通道在学校的室内操场，我们需要从这边横穿过去。”邢泽说出了通道的位置。 其他三人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那地方距离这边还有一段路，想必这段路上会危机四伏。 但一群人也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跟着邢泽往那边而去。 …… 在一阵痛苦挣扎之后，肯特从地上爬了起来，青色的蛇鳞开始替代他原本的皮肤，他的面部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牙齿脱落，双颚伸长，舌头更是变得又长又细…… 异变还在继续的，噼啪的骨头声音不断响起。弗兰克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成果。 这是他成为蛇人转换的第一个人类，首领一定会非常满意。它最新研制出的快速诱变剂看样子有了很不错的效果。 要是放在以前，将一个人类转变成为蛇人，确切的说是半蛇人，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营养，其消耗相当于孵化一只原生蛇人。 但首领斯西亚看中了半蛇人的智慧，人类转化后的蛇人能够最大程度上保留智慧，而不是像原生蛇人一样成为毫无理智可言的杀戮机器。 在经过了漫长的研究，斯西亚终于研制出一种可靠的诱变剂，这种诱变剂能够更为稳定，所需要的营养也不会太多。 尤其是在肉体本身就强大的人类上，比如巫师，比如强化后的穿越者上效果拔萃，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这种诱变剂因为不再需要额外的营养，所以转变而来的半蛇人在身体素质上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不过这算不上是什么问题，打打杀杀的事情斯西亚更喜欢交给原生蛇人，这种嗜血且狡猾的生物，天生就是最好的猎手。 再吐出不少黄色的液体后，肯特的转变算是完成了，他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原本受伤的地方以不再疼痛，身体充满了力量，如同新生了一般。 肯特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他的动作，他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发出了舒展开的声音，这跟是让他兴奋不已。 这种感觉是从未拥有过的，即便是他第一次用换来的点数强化身体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现在感觉很饿。”肯特用手摸着肚皮道。 弗兰克让开了身去，他用手指指地上神父的尸体道：“这正好有可以享用的美味。” 肯特面露鄙夷，他虽然是个新生者，但绝不是要饭的。比起死去多时的神父而言，他更乐意去享用一些新鲜的食物，比如刚刚背叛他的凯丽。 “我有更好的注意。” 说罢，他忽地就朝那个破了的窗户冲去，随后一纵身跃出了窗外。 在他走后没多久，一条颜色较浅，体型硕大的蛇人从教堂外走了进来，它晃动着自己粗壮的尾巴，强有力的双颚一张一合。 “血腥味，我闻到了，这儿发生了什么？”那壮硕的蛇人站在过道口，狭窄的过道并不适合他强壮高大的身体。 “两个穿越者把神父杀了，舔舌。” 大蛇人嘴角抽搐，像是在笑，如果这模样算是笑的话。 “是阿博加斯特的吗？” “对。” “哈哈，这个白痴，亵神者。哦，说起来，克莱德·文特斯也死了。” 弗兰克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相比地下洞穴被毁，他们的人类代理者克莱德·文特斯的死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斯西亚会生气的。”舔舌沉声道，“它会暴跳如雷，到时候我们都得受责罚。” 弗兰克厌恶地看了眼大个子，这家伙说得没错，烬头村是他们的秘密研究场所，斯西亚当年可是和魔宴教会的巫师争夺了好久才在此地站稳了脚跟。 现在，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巫师捣毁了它大半的心血，虽然重要的试验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可原生的蛇人幼体却阵亡了不少。对于生殖能力低下的蛇人来说，大量幼体的死亡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弗兰克成为蛇人的时间还不长，但他明白斯西亚的脾气，如果不想承受他的怒火，那就需要找到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你找到替罪羊了吗？”舔舌问道。 “找到两个，一个转化了，还有一个跑了。剩下的其他人正在追。他们跑不了。” “剩下的交给我吧。他们在学校，村民们已经把他们围住了。” 到手的鸭子飞了。弗兰克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碍于舔舌是斯西亚最得力的副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任由它夺了自己的功劳。 “你肯出手，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但别杀了他们，穿越者是最好的实验体，斯西亚需要他们。” “我尽量，但我不保证。如果饿了的话，我不介意拿一个垫垫肚子。”舔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教堂外头走去。 看着它庞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弗兰克眯起眼睛，面露厌恶。他的计划原本应该是完美的。 三名吸引警方火力的佣兵，蛇人的伏击。即便这样那些穿越者还逃脱了的话，那他还准备后一手，在半道上截胡。 虽然计划相当的冒险，但结果令人满意。除了两名穿越者外，其他人尽数落网，这些人是斯西亚一直都在追寻的理想材料——不管是用于转变，还是用于培养新一代有智慧的蛇人。 可现在，整个计划变成了笑话。他不仅没能上交那些穿越者，还让对方砸了老窝，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耻辱。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让那个毁坏了地下洞穴的杂种付出血的代价。 第334章 人性? 凯丽跌跌撞撞地在墓地中奔跑，她从没有如此狼狈过。对于丢下肯特这事，她心中倒是毫无悔意，因为两人要是角色互换，肯特也一定会做同样的事情。 她在现在墓地躲上一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时机离开这个可怕的村子。不过在胡乱奔跑中，她无意间发现了阿博加斯特的密室。 凯丽慌不择路地走了进去，在漆黑的通道里一阵摸索后，她顺利来到那个自然形成的山洞。 她的双眼已适应了通道里的黑暗，所以很轻易的就发现了插在墙上的火把，凯丽小心地往前，生怕触发了什么机关。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她取下墙上的火把，拿出火柴点上，橙色的火光照亮四周。 看着如小型图书馆似的山洞，凯丽心中疑惑重重，不过她也没时间去细想了。她希望能够在这躲上一阵，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外头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根本掌握不好的逃出去的时机。 带来的食物最多也就撑过两天，她总不能一直生活在这吧。再说了，这地方一看就是有人是建立的，那人要是回来她该怎么办？ 思绪如一团乱麻，凯丽将火把插回岩壁，找了个地方坐下，她调整好呼吸，轻声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我能行的，能行的。” 几次深呼吸后，凯丽恢复了冷静，她扫了一圈周围，想要找到一些能够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呼喊声，声音听起来像是肯特。凯丽心头一紧，她不是傻子，知道这绝不可能。 以肯特当时的状态，想要从蛇人手中逃脱除非是奇迹发生。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什么东西在模仿他的声音。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凯丽只觉得身后一阵发寒，她紧紧手中的枪，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凯丽也越来越紧张，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被对方听到。 这个山洞的入口很隐秘，如果不是上天眷顾，她根本找不到。凯丽希望外头那玩意不会注意到。 洞外，刚成为半蛇人的肯特用信收集着猎物的信息，墓园泥土的腐败气味，还有一种令人作恶的味道让他的蛇信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他止住脚步，恼火地四下查看。墓园很大，但没有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凯丽的气味混杂在其中。 肯特蹲下身子，用手在土中搅了搅，他终于知道这股难闻的气味是从那儿来的了——有人在土里掺杂了雄黄。 成为半蛇人后，他嗅觉就得到大幅的提升，对于这种刺激性的气味就变得格外的敏感。虽然不清楚是谁在这儿放的雄黄，但这意味有人不想让蛇人靠近这片区域。 肯特眯起眼睛，搜寻着可疑之处。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感觉此处应该存在什么其他的藏匿点。 在寻找了一圈无果之后，肯特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他感到了饥饿，一种从未有过的饥饿感，而猎物却不知所踪。 难道正要像弗兰克说的那样，去吃教堂的那具尸体吗？不，他决不能妥协，弗兰克不过是比他早了些日子蜕变，他没资格来指手画脚。他…他才是被蛇神选中之人。 肯特的大脑嗡得一声炸开，顿时清醒了不少，惊讶于自己刚刚的想法，他感到一阵后怕。 蛇神？选中之人，见鬼，这些恐怖的思想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他明白自己正在逐渐丧失人性，在蜕变完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而他仅存的一点人性也正在被慢慢地消磨，到时候，他就将成为彻底的梦境怪物。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冒牌的昆廷。 那人是否还存在人性，还是说他同样受到了更为强大者的支配，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其自愿的。 困惑和迷茫让肯特的内心焦虑不安，尽管他得到了远超常人的能力，但同时他也在失去作为一个人的资格。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吗？肯特在心中问自己，在短暂的思索后，他得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这就是代价，那他也乐意接受。 失去人性又如何，只能获得力量就行。他向来都信奉丛林法则，坚信唯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而弱者，弱者生来就应该被压迫。而相比之下，人类实在太过弱小了，他们只配成为奴隶。 肯特扫除了心中的迷茫，他现在不应该认为自己还是人类，而是要以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自居，没错，他的存在以高于人类。 “啊~我找到你了，女人。”肯特心中窃喜，他发现了几个脚印，从大小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凯丽。 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行踪，像你这样的货色在丛林里活不过一天。肯特一边在心中感叹对方的愚蠢，一边追寻着脚印而去。 没多久，他便找了那个隐蔽的通道，它就在陡峭的山崖脚下，被一堆绿叶蔓藤和杂草所包围。 他在洞口站稳身子，这儿雄黄的味道更加强烈，很明显，是有人在这刻意隐藏了这个通道。 凯丽的脚印在不远处就消失了，但肯特很确定她就在这里面，他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尽管它若隐若现。 猎手不再犹豫，他冲进了通道，一路向前。改良后的视力让他能够在黑暗中畅通无阻，新获得的热成像能力更是让他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猎物在那儿。 他看到了亮光，刺眼的光亮让他暂时关闭了热成像，他原本的视力看清了那个女人。 “凯丽，你把自己关进了笼子里，哈哈。” 面对这个能够发出肯特声音的蛇人，凯丽面露惊诧，但她没有被吓懵，而是将手中火把往前一扔。 顿时，地面腾起了火焰。肯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愣了两秒，随即朝着之前来的路跑去，但灼热的火焰挡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不，你该该死的女人，你都干了什么？你想要和我同归于尽？” 看着越来越迅猛的火势，凯丽冷笑一声，转身逃进了另一个通道。 第335章 遥远的梦想 肯特尖叫着，火焰开始灼烧他的身体，巨疼让他发疯似的冲向了凯丽。 大概是听见了后头传来的动静，凯丽猛地转身，手枪对准冲来的蛇人拼命射击，口中更是大叫：“死吧，死死死！” 肯特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半蛇人和原生蛇人在肉体上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的，对于成熟的原生蛇人来说，小口径子弹所能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一些重要部位的鳞片甚至可以完全抵挡这些枪械射击。 但对于半蛇人来说，它们天生没有如此强力的肉体素质，虽然它们同样能够通过吸收营养进行蜕皮和进化，可不论怎么说，肯特只是一只新生的半蛇人而已。 火焰无情地吞噬了他身躯，连同他宏伟的梦想一起缓缓燃烧。空气之中弥漫起烤肉的气味，夹杂在烟尘之中涌向了凯丽。 凯丽捂住嘴，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通道，一来到外头，她便激烈地咳嗽起来，接着是一阵呕吐，直到把肚子里的酸水都给吐出来之后，她才勉强算是缓过气来。 她直起身子，看了看四周，黑烟从洞穴中飘出，这块地方很快就会被村民发现，她得想办法爬到崖顶上去。 刚刚在洞里，她找到了一桶灯油，大概是山洞的主人用来做火把的，她还找到一条通往洞穴外头的通道。 这一发现让对于凯丽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她立刻沿着通道走出了洞穴，并在外面找到一条通往崖顶的崎岖小道。 凯丽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身后的怪物同样会顺着通道找来，到时候更为麻烦。于是她折返回了地洞，用灯油做了一个陷阱。 从结果来看，效果很不错，至少她还活着，而那只怪物已经成了焦炭。想到这，凯丽咧嘴笑了起来。 她转过身，对着冒浓烟的洞穴比了个中指道：“该死的杂种，舔我的*去吧。” 说罢，她用袖子抹去嘴边的胆汁，带上补给朝着崖顶走去。小道十分陡峭，她费了好一会时间才爬到崖顶。 看着山崖的村庄，再想起这些天的疯狂经历，凯丽再次笑了起来。她活下来了，是的，她逃出了这个疯人村。 现在，她仅仅需要找个安全的城市，低调的待到任务失败，局时她就可以支付一定的点数来回到原先的世界。 正好，拉自己室友塞丽娜进入游戏，系统给了她一笔丰厚的点数，这些游戏点足够她支付任务失败的费用了。 至于塞丽娜的死活，那就不管她的事情了。天真的小姑娘还以为只要完成一次简单的任务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财。是谁让她那么天真呢？ 凯丽整理了下思绪，说心里话，她还是蛮喜欢塞丽娜的，至少在做为室友上。她能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只要说点好话和软话就能从她那儿“借”到点钱来花。 像这样的室友现在可不多见了。凯丽感到一阵惋惜，等回到现实世界，她还得另找一个合适的室友。 哦，对了，在进入这个世界前，塞丽娜因为害怕自己出现意外，特意把银行卡和密码都交给了她，希望她能帮忙支付她母亲的医药费。 卡里的钱留给那个快要死的老太婆实在浪费。凯丽在心里琢磨了下，她打算拿出一些支付医药费，算是告慰塞丽娜的在天之灵。剩下的，剩下的就给她享乐好了。 于是乎，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情，凯丽快步走进了森林，她得抓紧时间，逃出村子并不意味着她就安全了，那些村民或许还会追来。 …… 在邢泽的帮助下，迈克等人很顺利的抵达室内体育场，邢泽示意迈克关门，让塞丽娜去寻找器材储藏室。自己则挥动魔杖，将周围能够堵门的东西统统堆在大门后。 就在魔法完成后，塞丽娜出声叫道：“在这，储物间在这。” 邢泽正要赶过去，就见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体育场的玻璃顶棚落下的，碎掉的玻璃在地板上散落一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一个体型硕大的蛇人出现了在众人眼前，和其他蛇人比起来，这怪物更像是一条鳄鱼。 “告诉我，你们之中，是谁毁了洞穴。”蛇人张嘴问道，他英文十分不标准，而且还夹杂着难听的嘶嘶声。 大蛇人的目光突然锁定在了邢泽身上，它的蛇信不断出出进进，橙色的瞳孔中闪耀着兴奋。 “一个巫师，太好了。斯西亚会高兴的，你可是绝佳的实验材料。 邢泽没有和它废话，而是抬起魔杖想要施法，可那怪物俯身猛地向前冲来，它的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 至少迈克没看清，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蛇人已经到了邢泽之前所在的地方，而邢泽却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我下手太重了。”蛇人咕哝道，“死了的巫师可没有活着的好，斯西亚会不高兴的。” 站在不远处的兰尼本还想反抗，但在看到对方展露出这等实力后，他心如死灰。这怪物和他们在宾馆相遇的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兰尼甚至相信，就算是目前最高等级的调查员来这，都不太可能对付了的它，除非他们带够用点数换来的稀有装备。 舔舌根本不关心另外三人，对它而言，那三人根本不构成危险。它可是和斯西亚同时代的蛇人，幽嘶要塞的先锋，在它们横扫大陆的时候，人类根本还没有出现。 这种劣等种族的先祖曾经和他们有过摩擦，但最终，那些倒霉蛋们消失在历史之中，而蛇人，蛇人终将崛起，只要他们能够找回那些失落的科技和神器，重回父神的怀抱。 所以，对于能够重现蛇人科技的斯西亚，舔舌充满了尊敬。那位蛇人科学家在一八一三年从长眠中醒来，并唤醒了他和另外一位同伴。 自那以后，舔舌就跟人类打了近一百九十多年的交道，从最开的新奇，到现在的厌恶，他明白人类个体软弱无比。 比起他们的祖先昆扬人来说，现在的人类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捏死。 第336章 死斗 这儿只有一个威胁，就是那个巫师。这些尝试禁忌的人类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世界运行的真理，但这些所谓的魔咒大多都是其他远古种族玩剩下的。不惧什么威胁，他自身拥有的生化抗魔鳞片可以抵抗大部分的魔法。 就在舔舌认为自己出手太重，那名巫师已经死亡之时。一道残影猛地朝他冲来。 舔舌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常年累月的战斗反应让他即刻就做出了反应，他抬手挡下了邢泽的一拳。 从手上传来的冲击让蛇人心中微微一震，这绝不是人类能够打出的力道，他小瞧了对手，巨大的冲力将他往后推去。 大蛇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迅速反击，强劲且锋利的爪子可以轻易地撕开血肉，折断骨头。 可事情并没有朝着意料之中发生，爪子穿过了巫师的身体，确切的说，那巫师的左半身化作了无数黑色的颗粒，他的利爪就怎么穿了过去。 不是人类！舔舌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想要抽回自己的另一只手以抵挡对手的下一次攻击，但那只手却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邢泽的右手化作黑色的触手死死地缠上了蛇人的手臂，散开的黑色颗粒回到身体，他左手握拳，在蓝喙的加持下朝蛇人的脸狠狠地揍了过去。 一切都发的太快，舔舌反击没能奏效，这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邢泽的拳头不要钱似的往他脸上招呼，每一拳的力道堪比全力挥舞的铁锤。 蛇人被打得眼冒金星，纵然他有着坚固的鳞片，强健的肌肉和结实的骨头，但也架不住一把铁锤不断往自己脸上砸。 这对他而言就是一场羞辱，在无数次的战斗中，他还从没有如此狼狈过，他从诞生之时就是为了战斗，杀戮写在了基因之中，最为高等生物，他怎么能容忍一只猴子骑在他头顶。 就在他想要有所动作，对方的改拳为掌，直接拍在了他胸口，这一击并没有多少力道，舔舌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他以为是对方力竭了，可下一秒，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拳击更为强大的冲击从胸口传来，即便是他引以为傲的鳞片和肌肉这次也没起什么作用。 魔法！舔舌反应了过来，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压缩的空气猛地炸开，直面其冲击的蛇人感到胸口剧痛传来，瞬间的压力甚至让他喘不过气起来。 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停了几拍，接着被不可控制力道带离了地面，他看到因为冲击，对手原本恢复的半个身子再次变成了细小的黑色颗粒。 疯子，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吗？舔舌心中想到，真是个蠢货，他的恢复能力可是…… 突然间，他明白了对方想要干什么，他身子在空中一顿，缠着他的黑色触手如橡皮绳一样将迅速拉了回去。 那些黑色的颗粒正在快速聚集成一把黑色的利刃，下一秒黑色利刃贯穿了他的胸口，为了活命，舔舌不已从口中吐出了毒液。 邢泽慌忙收回右手，蓝喙化作圆盾挡住了大部分的毒液，但还有一部分的溅到了他的脸上。 剧毒入侵体内，他没办法再继续展开攻击，只能暂且和蛇人拉开了距离。这只蛇人的实力比不上全盛状态下的蜡油脸，但同样棘手。 要不是邢泽打了它一个措手不及，加上自身各种能力的配合乱了它的阵脚，恐怕想要击倒它得花费大量的精力。 蓝喙的每次大规模分离和重聚需要消耗邢泽大量的魔力，短时间内他没办法再继续这么干了。 而存储在蓝喙体内的两个魔法也消耗殆尽，刚刚的那个压缩空气咒是他能存储的最强力魔咒，从结果上看，似乎并没有对眼前的蛇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好在他及时补了一刀，这一刀至少能够拖上一段时间，好让他清理体内的蛇毒，这种侵害神经的毒液很快就开始在邢泽体内起了反应。 为此，邢泽不得不调动蓝喙去应对毒素的蔓延，就算不能完全清理不了，至少能延缓毒素的进展。 其他三人早已看呆了，刚刚的战斗不过持续了十来秒钟，可造成的破坏却相当惊人。 邢泽之前所站之地的木地板尽数被震碎，炸开的空气还席卷了上方的玻璃棚顶，破碎的玻璃碎片如雨滴般落下。 迈克和兰尼早在邢泽和蛇人扭打之时便逃到储物间，三人如同置身于一场超级英雄的电影中， “这真是A级任务吗？”兰尼咕哝道，他之前所参加过的任何一项任务都不曾有如此可怕的对手，也没有如何可怕的队友。 舔舌捂住胸前的伤口笑道：“你失误了，小子，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有一套，但你应该刺我头的。” 邢泽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子，他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只能靠顽强的意志站着，“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话。” 舔舌拿开手看了看，黄绿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涌出，普通的刀剑根本伤不了他，那把黑色的刀刃来自梦境，只有梦境之物才能伤到他。 “你不是人类，巫师，你是什么东西？”尽管舔舌很想立刻冲过去干掉这个杂种，但那一刀距离他的心脏很近，剧烈的运动只会让他死于内出血。 现在，他需要拖延时间，神经毒素会帮他消灭敌人，而他只需要静静地等着身体慢慢恢复。 蓝喙没办法压制毒素，正如韦斯特说的那样，这种蛇毒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普通解毒酶并不能起任何作用，魔法药剂能起到的效果也相当有限。 邢泽粗略的估算了下，他大概还有两三分钟的时间，只要他能在这三分钟内宰了眼前这个大块头，然后生吞活剥的话或许就还有得救。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遵循你的本能，信使。让你的本能接手，那东西不过是一条小蛇…… “闭嘴！”邢泽低声道。 你会死的，你难不成想这样屈辱的死去吗？接受你的本能，信使！ “是你在害怕死亡。” 让我接手！脑中的声音开始咆哮。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呢？”舔舌眯起眼睛看着邢泽，神经毒素能够让人出现幻觉，但毒素的效力应该没那么快。 邢泽伸出手指摇了摇，勉强站稳身子道：“等一会，我换个人和你聊。” 第337章 反击 兰尼看出了假昆廷已是强弩之末，他能够坚持到现在早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侦探看向了身后，迈克和赛琳娜正在寻找那头通往避难通道的门。 兰尼紧紧手中的武器，他不确定自己能够在蛇人手下撑过几秒，但只要能争取到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另一边，舔舌没有明白邢泽的意思，他面露疑惑，猜想着自己的对手是不是被毒素影响了脑子。 鉴于毒液是从他的面部进入体内的，确实有可能会在第一时间破坏对方的大脑。 正当他在心中如此琢磨时，邢泽突然动了起来，这一次他来势凶猛，速度上比刚刚还要快。 作为一名出色的猎手，舔舌深知困兽犹斗这个道理，他对陷入困境的敌人从不掉以轻心。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势，他早就用自己的利爪挖开敌人的胸膛了，绝不可能和对方废话那么久。 所以邢泽的垂死挣扎完全在舔舌的意料之中，他捂着伤口的手忽地张开，手指收拢成拳迎上了冲来邢泽。 两拳相撞，发出闷响。舔舌往后退了几步，他感到了不对劲，对方的力量比之前更强了。是因为死亡逼出了体内的潜力吗？他心想，另一只手快速抓向了邢泽。 但对方如同灵敏的雨燕，一个闪身躲开了它的爪子，接着一纵身竟是跳上了他的背。 蛇人发出一声嘶口，双手立刻往后抓去，但慢了一拍，邢泽再次躲过，脚在蛇人背后一蹬，接着力道跳了出去。 该死的猴子！舔舌在心中咒骂，他一边转过身子，一边狠狠地甩动自己的尾巴，强有力的蛇尾如长鞭般扫过，打落了看台上的铁质栏杆。 邢泽吐出一口浊气，半蹲下身子，在蛇尾到来的那一刻猛地向上跳起躲过，在落地的一瞬间发力，如炮弹似的冲向了舔舌。 蛇人利爪早已做出的反应，爪子自上而下抓来，意图将邢泽撕成两半。可舔舌没有料到，对方一直藏在身后的手臂早已变成了黑色的刀刃。 刀子自下而上刺去，两人都没办法收手了。 利刃刺穿了蛇人的爪子，后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邢泽这边，硬接这一爪的力道让他的右手彻底报废，右前臂的骨头因为冲击而刺出了血肉，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上头还挂着一些皮肉。 他似乎没有疼痛一般，左手按着右前臂继续往前冲去，黑刃从手掌一路割到了手臂，直到舔舌一拳将邢泽击飞才算停下。 邢泽的右前臂彻底被撕裂。 舔舌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人又从地上站了起来，依照常理来说，刚刚的那一拳足以打烂他的内脏，还有背骨，他不可能再站起来。 什么东西变了。野兽的本能和直觉让舔舌察觉到不对劲，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恐惧在他心中升起。 他不是巫师，也不是人类。而是怪物，像他一样都是梦境而来的怪物。如果说之前，他还能勉强成为人的话。那么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断掉了的右手的生物早已不再是人类了。 邢泽的目光从断手处转移到了蛇人身上，他咧嘴僵硬地笑了起来，“我饿了。” 舔舌怒目圆睁，他拉出邢泽的前臂，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上去：“我要活剥了你，小杂种。” 话音刚落，他看见邢泽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白杨木魔杖从碎石中飞到了邢泽的手中。 蛇人不是傻子，就算他打心底看不起巫师的那些魔咒，但此时此刻，他身上的伤势已不能允许他小瞧魔法了。 现在轮到他需要速战速决了，要是继续拖下去，邢泽的魔法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蛇人没有磨蹭，果断冲向了敌人。 黄绿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滴落在地板上，在这尊巨大的身影后留下了长长的痕迹。 与此同时，巫师轻描淡写地挥动起了魔杖。一股巨大的压力自头顶传来，瞬间就将蛇人按在了地板上。 波托勒米的重力咒。 既然蛇鳞强韧，那邢泽就索性把对方当成一个铁罐头，而对付罐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压扁它。 重力一波接着一波落下，如同巨型打桩机一般。不得不说，蛇人身体确实强劲，即便是在这种压力下，舔舌依然还活着，它背上的鳞片尽数崩飞，露出了鲜红的肌肉。 一次次它都企图从地上爬起。他想不明白，这种强力的魔咒难道不需要准备吗？为什么连咒语都没有念，只是挥了挥魔杖。 几波重力打击后，邢泽收起魔杖，他不想再继续浪费自己的魔力了。重力逐渐消退，在舔舌从地面站起的那一刻，邢泽如野兽般冲向了它。 毫无防备蛇人被撞了个满怀，他正想要吐出毒液自救，邢泽的左手化作触手直接捆住了他的嘴。 舔舌挣扎着，重力魔咒让他的内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同样的，它的肌肉，骨头，鳞片也受伤严重。 此时的它甚至连抬手反抗都相当的吃力，可求生的本能和野兽的本性还是让它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手。现在，已是到了对拼本能的时候了。 它感到勒住嘴巴的触手松开了，“我饿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触手化作利刃狠狠地刺向了他抬起的手。 这一次舔舌没有嘶吼，他节省着力气，张开嘴，亮出毒牙，毒液已经准备就绪。 但突然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是这愣神的功夫，一只手猛地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向了一旁。 “肉锤的正好合适。” 怎么可能！舔舌看到邢泽断掉的右手又长了回来，而他被钉在地上的左手正被逐渐被黑色的物质包裹吸收。 蛇人终于绝望地咆哮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所带来疼痛，它疯狂地挣扎起来，如同落入陷阱的无助野兽。 “对，对，叫出来。我喜欢恐惧的味道，我喜欢这个声音，哈哈哈哈。”邢泽张开嘴，露出一排剃刀般的牙齿，朝着蛇人的脖子咬了下去。 嘶啦—— 肌肉和肌腱被撕开的声音。 噗—— 鲜血冲开伤口涌出的声音。 第338章 人性！ 兰尼皱起眉头，他见识过不少令人发寒的场面，但眼前的景象却给了他绝对的冲击。 他生吃了它。这是兰尼大脑唯一能给出的合力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自然界的一场狩猎，原始，野蛮，暴露且血腥，失败者成为了胜利者的盘中餐。 同样惊诧的还有迈克和塞丽娜，两人看着外边的一切，说不出任何话来。沉默最终被侦探打破，他小声但又快速地说道：“快，我们快走。” “可…”迈克想要问上一句，但立即就被兰尼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们没办法保证他还有没有人性，等他吃完了那蛇人，保不准也会吃了我们。” 一番话，让其余两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看着趴在蛇人尸体上啃咬的昆廷，他们不再抱有幻想，快步走进了通道里。 …… 阳光从白色窗帘的缝隙中钻入，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房间里留下自己的印记，提醒着房屋里的人天已大亮。 艾丽的目光从对面的文件缓缓移到了地上的光斑，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许些疲惫。 嗒嗒嗒。 手上的魔杖敲了敲地板，浮在半空中的文件有序地从空中落下，窗帘慢慢拉开，等待许久的调皮孩子肆无忌惮地从外面照了进来。 大小姐从沙发上站起，手搭凉棚看向了窗外，咕哝道：“又是一个大晴天，不错。” 她合上手头的记事本，一晚上的功夫没有白费，她的猜想没错的，弗兰克的确是在这些养老院和流浪者收容所里寻找那个姓金博尔的人。 经过一晚上的整理，她将范围缩小到了三个最有可能的地方。如果只是单纯的寻找养老院和流浪者收容所，弗兰克根本无需煞费苦心地去警局的地下档案室找资料。 利物浦的公共档案馆，公众图书馆，周边的大学都是很好去处。那些地方应该会有更完整和详尽的资料。警局所藏的都是案卷，记录的都是发生在这些机构附近的案情，而不是机构本身。 这也表明弗兰克所追寻的地方很大可能发生过一些案件，这些案件很有可能导致了这些机构的关闭。又或者说，弗兰克所追寻的也许正是这些案件本身。 依照这个方向，再结合地下警局的档案室保管的案卷基本都是五十年前的案子，艾丽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两家养老院和一家流浪者收容中心。 两家养老院分别都在不同方向的郊区，其中一家名叫明日的养老院在一九七二年发生了集体食物中毒，导致院内十二名老人，三名医务人员的死亡。 这起事件也让该养老院被迫在一九七三关闭，当时的调查结果表明，是由于后厨进购了一批不新鲜的蛤蜊导致了食物中毒。 另一家名叫携手夕阳的养老院则是在一九六五年发生了枪击事件，一名暴徒闯进养老院，开枪打死了六人，最后饮弹自杀。 同样的，迫于舆论压力，该机构于两年后关闭。警方的报告上显示，那名暴徒是养老院的前员工，因为不满自己被开除，所以前来报复。 最后一家收容中心并没有名字，它最初位于乔治码头附近，一九五五年的大火之后就搬去了下城区。火灾的起因是有人恶意纵火，但凶手并未找到。大火导致了三十余人死亡，几乎大半个收容中心被毁。因为年代久远，警方的报告上的内容十分简陋。 艾丽漫步走到窗边，欣赏着波光粼粼的默西河，她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下自己久坐的身体。丝绸睡衣映衬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金色的阳光下，宛如奥林匹克山上的女神般耀眼。 “好吧，开始工作。”大小姐呼出一口长气道。 黑暗，无尽的黑暗，目光所及皆是黑暗。邢泽的意识在宛如漆黑的海洋中飘荡。突然间，一双冰冷的手触碰上他的脸颊，刺骨的冷意席卷全身，失去的视野逐渐恢复。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从未放过他的鬼魅，犹如阳光下的影子，一直都伴随他左右。 一束亮光从远处射来，让人无法直视，女孩的身影如迷雾般消退，随之而来的是疼痛，布满全身的疼痛。 邢泽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周围的黑暗开始收拢，试图遮挡那束光。 “够了！”伴随邢泽的一声怒吼，黑暗如潮水般往后退去，但其中一些如顽石上的青苔，它们咆哮着涌上邢泽的身体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可那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宽广。 “你不属于他们，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已经……” 黑暗彻底消散。 邢泽清醒了过来，从棚顶落下的阳光洒在身上，给他冰冷的身躯带来了一丝温暖。 他低头看向了地上一塌糊涂的蛇人尸体，厌恶地吐出了嘴里的碎肉，身体的疼痛还在不断加剧，表明着他的感官正在逐渐恢复。魔力透支，断骨，伤口等等影响很快就开始席卷全身。 邢泽让蓝喙继续吞噬蛇人，但时间不允许他吸收完整具尸体，从体育馆外头传来的嘈杂声说明有大量村民正在往这边靠拢。 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右手一使劲，将自己脱臼的左手接了回去，短暂的疼痛让邢泽倒吸一口凉气。 越发强韧的身体让他对疼痛也越来越有能耐力，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够完全屏蔽这种感觉。接着他弯下腰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右腿膝盖骨，伴随着咔嚓一声，整个偏离的骨头被按了回去。 “多谢了，黄伯，你教的正骨手法从来都是那么好用。”邢泽自语一句，蓝喙吸收的养分开始修复他受伤的身体，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等待吸取了大部分的尸体后，邢泽收回蓝喙，一拐一拐地走向了储物室。 来到储物室时，他的身体恢复了大半，扭断的右腿也变得正常，他打开通往地下的门，追寻着不远处的亮光而去。 几分钟后，他追上了那群调查员，断后的迈克在黑暗中没有看清来人，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匕首刺了过去，不过他的手被挡了下来，紧跟着肚子上就挨了一拳，不重，但足够疼到让他叫出声。 “别把匕首对向我。”邢泽咒骂一句，将迈克推到了一边的墙上。 三人听出是假昆廷声音后都松了口气，迈克更是忍痛笑了起来，“上帝保佑，你恢复正常了？” “上帝可不会保佑我。”邢泽讥讽道，“继续往前走，别停，他们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第339章 为人之傲（端午快乐） 弗兰克走进体育馆，在老远的地方它便已经闻到了蛇人血液中特有的味道，村民把整个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在见它到来后，都主动让开了路。 血腥味越发浓厚，以蛇人灵敏的嗅觉器官来说，已经到了刺鼻的地步，它走进体育馆，看到了一滩血肉中的那个头颅。 一时间，它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舔舌死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弗兰克。 舔舌无疑是它所见过的最凶残，最嗜血的蛇人。它发起狂来，就算是斯西亚也退避三舍，而如今，它那对眼睛正无神地瞪着前方，至于它的尸体，已完全成为了碎渣。 杀了它的人刻意把头留下了。这是在示威，表明了他并不害怕将要遭受的疯狂报复，正如它们四具尸体中放入幼体送给人类一样。 是谁？是那些调查员吗？不，绝对不可能，他了解那些调查员，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倒是他的蜕变前的朋友尤里有些棘手，可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干掉舔舌。 那是谁？弗兰克走上前，在一块还算完整尸块前停下，它观瞧了一阵，那对竖状的瞳孔微微缩起，它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舔舌是个大块头，两米多高，几乎有它三个的大小，而现场所留下的尸块太少了，根本不符合它的体型。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弗兰克的脑海中浮现。凶手了吃了它？这个想法让刚刚蜕变成蛇人的弗兰克心中一颤。 它们应该才是捕食者，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这一点，在成为蛇人的那一刻他便想明白了，人类太过弱小，无法见证未来，只有像它们这样的上位种族才能见证世界的未来。 可现在，有人？不，有什么东西胆敢捕食它们。这无疑动摇了弗兰克长期以来的坚定信仰。 “弗兰克先生，储藏室里有密道，他们从密道逃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让弗兰克从自己的想法中回过神来。 储藏室里的密道他知道，那是用来紧急转移用的，村里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那些调查员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让弗兰克越来越急躁不安，它对那个村民说道：“找到他们，伟大的蛇神需要祭品。” 它的话马上就激起了这群狂热的村民，一群人疯狂地朝储物室涌去。弗兰克并不关心这些愚蠢的信徒，它现在所担心的是怎么和斯西亚解释，这一连串的错误足够让斯西亚对它做出最严厉的处罚了。 除非，除非它能找回那些替罪的羔羊。原本它寄希望于森林中的妖鬼，可从舔舌的下场来看，那些妖鬼未必能够拦住调查员们。 另外，现在最要紧的是转移地下试验场的数据和一切证据。弗兰克需要最好二手准备，说不定等会就会有一大堆的人类警察前来。 地下通道。 邢泽突然止住了脚步，侧耳聆听了下，那些村民的疯狂叫喊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见他停下了脚步，其他三人也都停下了，没有了脚步声，如同口号般的狂语变得格外清晰。 “继续走，出去后别往森林去。尤里去请求支援了，估计正在路上，你们找到马路一直跑就是。” 兰尼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呢？” “得有人拖延一点时间。”邢泽说，“外头的森林还有敌人，腹背受敌可受不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留下断后的生还几率有多小。一直主张逃命的兰尼叹了口气说：“我和你一起留下，这样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邢泽轻哼一声说：“你们在这只会拖累我。走吧，迈克，想想你的孩子。塞丽娜，想想你的母亲。你们打算留下的话，可别指望我会再出手搭救。” 迈克和塞丽娜互相看了看，两人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只能看向了兰尼。 “你们走吧，我无情无挂。”兰尼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你需要和他们一起。”邢泽拒绝道，“我说了，森林中还有怪物，你们人越多，成活的几率就越……嗯——草。” 修复的肺顶开了断掉的肋骨，疼痛打断了邢泽的话，他捂住胸口，减缓了自己的呼吸节奏。 “光……”他继续道，“那些玩意会隐身，你们瞧不见，但他们怕光。现在外头太阳已经出来了，注意阴暗的角落就行。如果还是碰上……咳咳……那就用手…手电。” 听了邢泽的话，兰尼明白了他的用意，他点点头道：“好吧，我和他们走。不过，能问你一件事吗？” “说。” “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风险来救我们？” 兰尼的疑问同时也是其他两人的疑问，邢泽和他们无亲无故，甚至他们还想要杀了他，于情于理根本说不通。 听到这话，邢泽咧嘴笑起来，他像是自语般说道：“不这样做的话，我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人性。” …… 艾丽收拾好了一切，她带着从警局拿回来的资料离开了酒店，现在去警局还太早，她想着先找个地方解决早餐，然后去拜访下离这最近的携手夕阳养老院。 根据最新的地图显示，那地方已经改建成为了一个舞蹈培训机构，她没指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住在那附近的老居民或许会对枪击案有所印象。 之后，她想要去当地报社。一般来说，当地的报社会备份每一份报纸的模板以供翻阅，养老院枪击案在当时也算轰动一时，这样大新闻一定会在头版。 至于其他两处地方，她打算在和瑞本谈论后再去，沃姆的提案得到了允许，但一些细节还需要进一步的讨论。 安排好了今天的行程，艾丽走进了烈日之中，上午六点的日头已经能晒得人出一身臭汗了，她偷偷动动手指，一个瓶中天气咒被施展在周围。 清凉的寒风吹来，赶走了酷热，紧跟着一个透明的护罩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这些简单的魔咒能够保证艾丽在炎炎夏日行动自如。 第340章 大小姐的调查 对于一位恨不得让自己的马车在白天都能够光彩夺目的贵族小姐而言，要选择一辆低调，不引人瞩目且不失格调的汽车可实在有些难为艾丽了。 最终，在自己助理的推荐和帮忙下，大小姐选定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这辆外观看起来普通的车子性能不错，至少日常使用不会有什么问题。 车子在三天订下，昨天中午就已经开到了她所住的酒店。大小姐在约定好的宽敞地等了不到一分钟，那车子就出现了在街道了一头。 身为男仆的威廉向来准时，在汽车停在大小姐身旁的时候，时间正好是早上七点。 穿戴整齐的男仆从车里走出，朝自家小姐行了个礼道：“需要我为您开车吗？” 艾丽摇了摇头道：“用不着，去酒店，威廉。再给我续上两天，嗯，在续上五天吧。” 男仆听话地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办，还有其他什么事吗，尊敬的小姐？” “帕克斯，照顾好它，它这些天飞得够久了，让它养养神再工作。” “当然，小姐。”威廉说罢，打开遮阳伞快步走到了艾丽身边。 大小姐满意地走向车子的，作为巫师界的贵族，懂得使用麻瓜的工具是很有必要的。 巫师的大家族们为了维持繁杂各类支出需要足够的金钱，而魔法世界是在太小，完全无法满足这些大家族的胃口。 所以尽管有禁令在，但所有巫师家族或多或少都会在麻瓜世界有生意，这么说可能还太过含蓄了，事实上那些大家族的八成经济来源都来自麻瓜世界。 接触一个世界就必须先了解它，这也是为什么艾丽·沙菲克不仅有一个马厩，还有一个地下车库的原因。她有一大堆限量版和定制的汽车，可惜它们都太过独特，和她现在的身份完全不搭。 “我父亲的怎么样？他的气消了没？” “恐怕还没有，我今天早上出门时候，老爷正对大少爷发脾气。” 艾丽坐进车子合上门问道：“关于什么的？” “关于新雷文斯卡村的。” “啊，我明白了。”艾丽点点头，她发动车子，“威廉，我能相信你吗？” 男仆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本恭敬地表情道：“老爷想要我关注您的一举一动，然后及时汇报给他。” “那你和他都说了吗？” “只是了一部分。” 听到这话，艾丽饶有兴趣地看向了自己的男仆。 “我只说您在利物浦旅游，享受沙滩和阳光。” “我不喜欢你的小聪明，威廉。你真以为我父亲只会派你一个人来监视我吗？” 原本还有些得意的威廉顿时语塞。 大小姐微微叹了口气道：“总有一天，威廉，你会被调去为我兄长服务。别让这些小聪明害你失去了这份机会。我父亲如果想要知道什么，如实上报即可。如果他气得心脏病复发，你知道他救命的药在哪里。” “我……我更想待在您身边，小姐。”威廉道，脸上的诚恳展露无遗。 艾丽嘴角微翘，伸手拍了拍威廉按在车窗上的手，“别那么说，人都喜欢往高处走，除了一些极个别的怪胎外。我很喜欢你，威廉，但跟着我，你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男仆了。” 威廉识趣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直起身子，遮阳伞离开的瞬间，刺眼的阳光就再次出现。 大小姐眯了眯眼，耳边响起了自己男仆的声音，“祝您一路顺风，尊敬的小姐。”车子驶离街道，朝着更为宽敞的马路而去。 她之前没有说完的是，在那些极个别的怪胎中她很“有幸”的碰上了一位。 携手夕阳养老院的旧址算不上太远，随着城市的发在，它之前所在的郊区如今已是高楼耸立，那栋充满年代感的建筑就藏于这些高楼之中。 艾丽停好车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证件。她在麻瓜世界确实有一个身份——塔尼特·尼克斯。 如果有人去查，就能发现她是除了是苏格兰场的警察外，还是一位珠宝公司的老总，当然没人会如此，一张假的警官证就足够敲开别人的门了。 几声敲门声后，掉漆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睡眼朦胧地光头男子探出脑袋，他努力睁开眼问道：“我们还没开门，九点再来。” “我打过电话。”艾丽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警官证。 男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所以，那个六点十二分的电话是你打的？” “嗯哼，接电话的是你？” “很不幸，是我。你能把证件递过来点吗？” 艾丽没有那么做，而是打量了下眼前之人说：“我还以为接电话的是位女士。” 男子拿出手帕轻轻地擦去了眼角挤出的泪水，但又忍不住再打了一个哈欠，他轻叹一口气道：“现在我又多一个理由可以投诉你了。” “别那么小气。”大小姐笑了笑，“我不是在讥讽你，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黄鹂的叫声，会叫人忍不住猜想是怎样一位美人儿。” “嗯~”光头的男人显然很受用这份恭维，“我就不计较你刚刚的无礼了，警探。” 说罢，他合上门，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开锁声后，大门再次打开，这一次是完全打开。 艾丽走了进去，她再次看了看眼前这个精瘦的男人，他的身材很匀称，并不是那种病态的消瘦，更像是长期运动所带来的。 “我刚刚被阳光眯了眼，没想到像警局会有像你这样的女士。” “你是在讽刺我吗？” “当然不，你看起来根本不像警察，倒更像是从舞台里走出来的，小姐。另外，除了巡警之外，我很少看见警探单独办案的，你的搭档呢？” “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我的搭档喜欢单干，他不希望像我这样的女人陷入就危险。所以，他留下了一堆繁琐的工作，自己骑马踏上了征程。” 光头男人轻轻地合上门，从门厅的鞋柜上取过烟盒，“那么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警探？” 艾丽往里头走了几步，看到了门廊尽头的接待台，这让她对这栋老旧的建筑有了初步的了解。 第341章 怪老头 “你知道这楼之前是用来干什么吗？”艾丽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问道。 男人朝她伸伸烟盒，再见到警探摇头后便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在我们承租这地方前，这儿一直空着。哦，不对，之前有一家航运公司想要承租。叫什么来着，嗯——让我想想。” 男人走到了鞋柜旁，拉过那个干净的玻璃烟灰缸继续道：“哦，叫蒙克斯远洋公司，他们还给过我一张名片来着。” 艾丽点点头，她继续问道：“那么，你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哈！”男人背靠在鞋柜上，姿态优雅且放松，长期练舞让他的身体宛如少女般柔韧，“你是指养老院的枪击案吗？这事我当然知道，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 “和我说说。”艾丽拿出笔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当真吗？”男人的脸上满是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警探会上门打听这事儿。 在他看来，流传此地的养老院枪击案起码得有三个版本，这还得不算各个报纸上的。与其来问他，还不如去当地的报社找找，那些记者就像猎，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们的鼻子。 “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艾丽反问道。 男人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灰说：“好吧好吧，我没想到当警探能有那么闲，早知道我也去考了。” “那恐怕你得先脱掉你的小裙子。”艾丽用笔指了指男人身上的淡粉色睡裙，“顺便问一句，裙子不错，哪儿买的？” 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裙，面露微笑道：“你的眼光不错，两个街区外的百货商店，今年的新款。那店员见我是个男人就像要诓我一笔，但她没成功。 “如果你真感兴趣，我们等会可以讨论讨论价格。但我觉得你只是在恭维我，看在我很受用的份上，说吧，你想知道枪击案的什么。众所周知，绝大多数的案件细节你都可以在报纸和警局的报告上找到。 “所以要么你是个蠢到无可救药的警探，要么就是想要打听一些大众所不知道的东西。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你们承租了这里，卡朋特先生？或者……” “叫我卡朋特就行。”男人吐出嘴里的烟，“如果你是因为我们承租了这里就认为我知道很多秘密的话，恐怕你得失望了。我们承租这里完全是因为价格便宜。毕竟没多少人愿意在这种不吉利的地方开公司。” “蒙克斯远洋公司。”艾丽提醒道。 “哦，对。那家航运公司，据我所知，开了半年左右就关门大吉了。” “发生什么了？”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卡朋特从鞋柜上直起身子，一手环抱在胸前，“或许遇上了海啸，你知道，那些航海公司向来都不稳定。” 艾丽在笔记上写下那个公司的名字，又问道：“所以，仅仅是房租便宜。” “我的合伙人从来都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他只看重利益。” “这不会对你们的生意造成影响吗？在这种地方？” “有一点，但来我们这的一般都是些外地人。更何况，这事都过去多久了，没有多少人还记得。” “你这么说的话，一定知道有谁还记得这些事情吧。”艾丽问道。 “警探，我不是那种喜欢说别人闲话的人。” “给我一个名字，卡朋特，我保证你今天能安稳地上课。” “你知道吗，警探，我刚刚才对你有了一点好感。别让这种感觉消退的那么快。” 艾丽面露微笑，但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直到卡朋特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好吧好吧。”他妥协道，“街对面的公寓楼有个老头，叫斯特莱克，还是斯特克什么的。总之，你可以问问他，他大概是住在片街区最久的人了。” “瞧，说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艾丽道，“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金博尔的人吗？” “金博尔？”卡朋特一脸困惑，“从没听过。” 从舞蹈培训机构出来，艾丽站在街道上看向了对面的公寓，她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距离警局上班还有一会，她应该有时间去拜访下那位斯特莱克的老人。 她快步穿过街道，来到了公寓楼前。这栋老式的公寓楼有一个门铃，艾丽伸手按了下，不出意外是坏的。 她呼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那头锈迹斑斑的铁门，在第一次拍门无果最后。大小姐加大了力道，并出声叫道：“利物浦警局，开门！” 不知是叫喊声还是加重力道的拍门声起了作用，那头铁门终于是打开了，公寓的管理员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瞪着眼，对大清早被打扰这事显然相当不满意。 不过在艾丽拿出警官证后，她稍稍收敛了下脸上的表情，可没有要开门让艾丽进去的意思。 “你有什么事吗，警官？” “斯特莱克住这吗？” “你是指斯科特先生吗？” “应该是吧，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那就应该是他了。”管理员肯定道，“他又犯什么事了吗？”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他做了什么事需要我注意吗？” 听到艾丽那么说，管理员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忙摇摇头道：“没有，额，他只是性格有些奇怪。住在这的人都知道他有一点……” “带我去见他。” “额，我能在看看你的证件吗？”管理员谨慎地问道。 艾丽点点头，把警官证拿出来放在她眼前，待管理员仔仔细细地看了后问道：“满意了吗？能带我去见他了吗？” “请稍等，我给你开门。”管理员打开铁门，“请原谅，警官。这儿一直都不太平，我们必须小心点。” 艾丽走进公寓，摆摆手道：“没事。那么，你之前说的，斯科特有些古怪，对吧？” “我…我，差不多吧，警探。他住这很久了，年纪也大了，你知道，老人嘛，都会这样。” “如果你认为老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他让你感到古怪的地方在哪儿？” 艾丽的问题难住了管理员，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终才说道：“你还是自己去见见他吧，警探。” 第342章 可能的线索 斯科特住在公寓楼的三楼，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间房，门牌因为年代久远早已脱落。 管理员上前敲了敲门询问道：“斯科特先生，有一位警探来找你。” 没有任何回应。 艾丽疑惑地看向了管理员，示意她再试一次。 “唉，他总是这样。”管理员一边感慨，一边再次敲门询问道。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大小姐忍不住问道：“他出门了？” “不可能，我看见他今早有下楼。”管理员说得很肯定，“他一定是喝醉了，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建议你还是下午再来看看吧，如果有什么话要交代，我可以替你转达。” 艾丽可不会这样就离开，她继续问道：“他屋里有电话吗？” “有，有一个。但我不知道他交钱没。” “你何不下楼去试试，要是电话都没人接的话，那我下午再来。” 管理员很是不情愿，斯科特虽然性格古怪，但也是这儿的老房客了，加上这老头的脾气相当不好，动不动就去公寓主人那儿投诉，她可不想因为这事就招惹来公寓楼的主人。 见管理员没有动弹，艾丽板起脸道：“好吧，我看出你有难处。但你得明白，管理员女士，我可以让同事直接联系这栋公寓的所有者，让他亲自来这打电话。 “要我说，大清早就接到这种电话，你老板的心情可不会太好。所以，是你去打电话，还是我去打电话。” “我去，我去。”管理员快步朝着楼下而去。 等她消失在楼梯转角，艾丽拿出魔杖对着门施展了一个魔咒，门自动打开，她一闪身就走了进去。 屋里的角角落落都堆满了报纸，书籍和各类杂志。仅有留下了一条小道供人行走，一个身影正在厨房忙碌，从花白的头发来判断，他应该就是斯科特了。 艾丽轻轻咳嗽一声，声响引起了老人的注意，他紧张地转过身看来，手中打到一半的鸡蛋顺着蛋壳的缝隙缓缓滴落。 “哦，该死！”他咒骂一句，慌忙拿过一个碗将鸡蛋放了进去，“如果你想要钱，那就来错地方了。” “你觉得我像是窃贼吗？” 斯科特的脸上闪过一抹轻笑，“我虽然老，但还没糊涂。那头门我上了三个锁，就连管理员都打不开。可现在，你正站在我家的客厅上，除了窃贼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尼克斯，苏格兰场。” 艾丽的自我介绍让老头挑了挑眉头，他一边用餐巾擦手，一边说道：“苏格兰场的？什么时候警察会那么厉害的开锁本领了？是跟惯偷学的吗？” 艾丽的眼睛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停下，屋里的墙上贴满了各种相片和简报，粗略的看下来，这儿起码有五块线索墙。 “我刚刚敲了门，但你假装不在家。” “如你所见，我上了年纪。”老人用手指指自己的耳朵道，“耳朵不好使，有时候会相当耳背。 “小姐，额，我是说警官。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不然的话我就要投诉你擅闯民宅了。还有，你离开前最好给我看看你的警官证，因为冒充警察也是重罪。” 艾丽没有理会老人的唠唠叨叨，她被一块线索墙的内容所吸引，径直往那边走去。 “嘿，嘿嘿嘿，女士。你听见我的话了吗？看在上帝……” “巫师？你从那儿弄来的这些资料？”艾丽伸手指向了线索墙的一张照片，那上面正是破釜酒吧，而在照片的周围贴面了一些流传于麻瓜世界的巫师传闻。 “这不管你的事，说真的，女士。在我发脾气之前，你最好离开。” 就在这时，管理员急匆匆地走进了屋子，在看见艾丽后，忍不住叫道：“上帝啊，你是怎么……斯科特先生，是你开得门吗？” “当然不是，你个愚蠢的女人。”老人终于发怒了，“你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就这样进入公寓？我要去投诉你。” “她是位警探，先生。”管理员无奈地解释道。 “你确认过她的证件了？” “当然！” “证件可能是假的。我平日里是怎么说来着？英国政府不可信，他们早就被女巫，魔鬼和未知的生物控制了，你要懂得分辨，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剑和圣水的原因。” 管理员摆摆手，似乎不想对此话题展开争辩。 “你无话可说了，女人？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职责，一次失误就可能导致整栋公寓的人都丧命。” “我告诉过你，警探。”管理员把视线移到了艾丽身上，“他是位古怪的老人。我想你也见识……” “什么叫做古怪的老人，你简直无法理喻，蠢货。我一定会去投诉你的。” “警探，我们还是暂时出去吧。”管理员疲惫得恳求道。 艾丽点点头，她低声念咒，魔杖出现在手中，随着咒语完毕，管理员如一滩烂泥般往地上倒去。客厅的单人沙发冲破重重的书籍阻碍，及时接住了昏睡过去的可怜女人。 接着，大小姐挥了挥手，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斯科特完全看呆了，但关门声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兴奋地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存在。你们这些肮脏，胆小且…呜呜呜？” 他没能说完自己的话，因为他的嘴巴完全合上了，就像是有人用502粘上了他的两片嘴唇。 大小姐在一叠杂志上坐下，她收起魔杖说道：“冷静点，老人家。没错，我就是你一直都在寻找的巫师。” 斯科特试图用手拉开自己的嘴，但在尝试过后就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指着自己的嘴不满地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如果你能冷静地和我对话，我就让你开口说话。如果不行，那我之后的谈话你需要点头即可。” “呜呜呜……” “我不明白，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同意冷静地对话？” 老人飞快地点点头。 “好吧。”艾丽手一挥，撤掉了施加在斯科特嘴上的魔咒。 “呼——你…你是来抹除我的记忆和这些证据的吗？” 面对老人的质问，大小姐笑了起来，她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对你的一些调查很感兴趣，比如那个。”她伸出手指向了一面线索墙，在那上面有一幅衔尾蛇的标志。 第343章 隐藏的真相 斯科特的目光顺着艾丽的手看向了那面墙，他皱起眉头喃喃道：“衔尾蛇。你为什么会对它感兴趣？”他的表情变得相当凝重，甚至把发现巫师的兴奋感抛诸脑后。 “前些日子，我在一个地方找到一样的标志。”艾丽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宣传册。 斯科特的眼睛闪着光芒，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呼吸开始急促，声音微微发颤，“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这得保密，因为涉及一些案子。” 老人的眼睛眯缝起来，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在沉默了一会后他开口道：“我猜和前几天拼装码头发现的四具尸体有关，对吗？” 女警探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这让斯科特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自己能诈出点什么东西来，可眼前的这位美人宛如巍峨的冰山，似乎油盐不进。 “恐怕我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尼克斯女士。我就是一位普通人，不会神奇的魔法，干了大半辈子的保险营销，收集这些东西完全就是业余爱好。” 听到这，大小姐终于出声道：“如果这一切仅仅是你利用业余的时间做成的，那你让那些专业的侦探怎么活？” “这没有什么可比性。”老人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仿佛一时间老了不少，“这些东西差不多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今天，你出现了，就这么出现在了我面前。让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就像是个笑话。” “那可不一定。”艾丽拍拍宣传单说，“我最近正在调查关于这个秘密教会，如果你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斯科特快速地瞥了眼在沙发上的管理员，心中犹豫不决。 “放心，她没事，只不过是睡着了。”艾丽说，“我想让她醒，她就能醒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让外人牵扯进来。这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艾丽并没有回话，而是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快到八点了，她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看到她的举动后，斯科特会意过来，他拉过一条椅子坐下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发生在这的养老院枪击案？” “啪嗒”，怀表盖子被艾丽合上，她抬起头回道：“有所耳闻，那养老院之前就在街对面吧。” “看来你打听过了。”斯科特说，“那事情发生在二十六年前，那会我还没退休，偶尔会去养老院下棋。甚至想着自己老了的话，很有可能也会住到那儿去。” “你认识那个凶手？” “啊，没错。那家伙是个意大利人，叫皮埃尔，棋艺不错。他时常会在空闲的时候和我来上一盘。我不能相信，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子会开枪杀了那么多人。” “再老实的人也会被逼急。” 老人点点头，表示认可，但又否认道：“那小子在监狱里自杀了，用床单上吊。没人同情他，都认为他是畏罪自杀。” 说到这，斯科特沉默起来。 大小姐略微思索了下说：“可你不怎么认为，对吗？” “是的，我不这么认为，可又有什么用呢？这案子铁证如山，根本没有任何疑点，一切线索都指向了皮埃尔。直到你今天出现，我才真正觉得皮埃尔很大可能是无辜的。” “为什么这么说？” “人们都说皮埃尔是因为被开除，心存怨恨才行凶的。那么这样一个暴徒在行凶的前一天和我说准备回老家去继承农场，还打算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在秋天结婚是不是显得有些太奇怪了？ “或许他有多重人格，这样的话一切就都简单的多了。可在我看来，他没有。他被送进监狱后，我曾去看望过一次。我能看出他的茫然无助，他告诉我根本不记得发生的任何事。 “还告诉了我一些有关蛇神，神秘的教会等等怪异的事情。他坚称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给操控了。不过当时没人会相信，就连我也不太信。皮埃尔最后被吊死了，对于他的死刑，陪审团全票通过。 “养老院的名声也是一落千丈，出了这种事，没人会放心把家人托付给他们。原本这事也就也就结束了。但有天夜里，我从酒吧回来路过那栋养老院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天我喝得很醉，所以不能确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总而言之，我看到了几个步伐诡异的身影偷偷溜进了养老院。最初我认为是小偷，便打算报警，但最近的电话亭离的也挺远。处于好奇，我就跟了过去。 “上帝啊，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最为诡异的一幕。那几个扭捏的人影有长长的尾巴，还长着一张蛇脸。我当时害怕极了，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回家的。 “那之后我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我也去养老院打听过，但没什么线索，院里也没什么东西失窃。就是从那会开始，我觉得皮埃尔或许并没有在说谎。” 讲到这，艾丽算是明白了斯科特为什么会对这些诡异的东西展开调查了，但他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你知道自己那天看到的是什么吗？” 斯科特摇摇头，“蛇头人？蜥蜴人？反正不管是什么，它让我这二十年来只能靠安眠药才能睡觉。你知道这些玩意是什么，对吧？” “所知的不多。我想问一句，前些日子有没有人来这询问过养老院的事？一个叫弗兰克的侦探，你也许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他。” 艾丽意识到自己刚刚和卡朋特交谈的时候忘记问弗兰克的事情了，不过，想来以弗拉克的调查水平，他一定到访过这里。 老人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回道：“确实有个人来过，恩——但不叫弗兰克，叫狄恩。他对我的调查同样相当感兴趣，还借走了我不少研究资料。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吧。” “那能不能帮我问问，那些资料什么时候能换给我。虽说都是备份的，但我也不想他借了不还。” “他借了什么资料？” “确切的说，我们进行了资料的互换。”老人指了指另一块线索墙，“你之前在意的那些东西就是他给我的，巫师的传闻，魔法世界的入口什么的。” 第344章 浮出水面的鳄鱼 弗兰克作为一名哑炮，知道魔法世界不足为奇。不过他敢违背密令和一个麻瓜交易，这事都有点意思了。 魔法部虽然不能对那些大家族下手，但要惩戒一个哑炮还是不成问题的，就算弗兰克能够出入各个家族，可这不意味着他的身份有多么高贵。 而弗兰克长不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有一个原因了，老人给的资料值得他冒险。 “那人问你拿了什么？”艾丽问道。 “我的这些年来关于那些怪物的调查和研究，通常来说我wa会把它们称为下水道鳄鱼。” “事实上，它们是蛇人。一种远在人类诞生时就建立文明的种族。”大小姐觉得是时候给出一点甜头了。一味的威胁和逼问只会适得其反，得让老人明白，她是来合作的。 “哈，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斯科特露出一丝苦笑，“你要是早个二十年来的话，我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早二十年的话，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对此，斯科特无话可说，他清清喉咙开始诉说起自己的调查来，“利物浦有很多地下水道，错综复杂，光是有记录的图纸就有那么厚。” 老人用双手比划了下继续道：“那些所谓的蛇人大概都藏在那儿，想要找到它们无疑等于是大海捞针。我不是在说丧气话，这是事实，就算你知道那些玩意在那儿？也不可能派出全利物浦的警察去钻下水道吧？” 艾丽蹙眉想了下说道：“任何野兽都会有一个窝，蛇也不例外。更何况，它们的智力不亚于人类，一定会有一个集聚点。” “我也是怎么认为的。”斯科特很是赞同，他起身走到了那面线索墙跟前，取下那张利物浦的地图走了回来。 “瞧。”他说，“红圈的位置是近些年来出事的养老院。我最初不知该如何下手，但在细细想了之后觉得，那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些蛇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它们进的那个房间是养老院的档案室，里面都是入院者的信息资料。我实在想不出来它们上哪儿去的原因，除非它们是在找什么人。” 找人？听到这，艾丽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但她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而是继续听着斯科特的讲述。 “所以我觉得这些该死的丑东西或许是在找一个住在养老院的人。于是我花了不少精力和时间收集了这些。城区养老院，自然森林，还有日落。这些养老院都是因为出事才关闭的。你等下……” 斯科特将地图交给艾丽，自己则四下找寻起来，没过多久，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那个小型保险箱被散落的《世界未解之谜》杂志给掩埋，仅露出了一角，寻常人很难发现。老人熟练地把那些杂志移到一旁，然后蹲下身子打开了保险箱的门。 一沓用绳子捆绑起来的文件被取了出来，斯科特拍了拍上头的灰，再次回到了厨房。他把文件放在了那张不大的餐桌上，示意艾丽过来看看。 大小姐还在研究那张地图，见状便走到了餐桌旁，她看见老人把绳子解开，如珍宝似的将那些文件一一摆开。 “这些都是我调查来的各个养老院的资料。” “你把这些也给了弗兰克？” 斯科特轻笑一声道：“当然不是，只给了其中一部分。我半辈子的营销可不是白干的。他的那点东西也就值那么多。” 艾丽嘴角微翘，质疑道：“我可什么筹码都没有带。” “你是个巫师，那便足够了。”斯科特说，“再说了，我都七十多岁，留着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仅靠我一人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出答案。” “被那么悲观，先生。你调查的这些资料时间跨度如何。” “从二十年代到现今。” 艾丽快速地浏览了下桌上的文件，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明日养老院上，一九七二年的养老院食物中毒事件。 之后她继续移动目光，但却仅仅找到了一份一九八五年的自然森林养老院的虐待老人案。 “就那么多吗？” “就那么多。”老人回道，“其他的都是一些投诉，斗殴，经济纠纷等等。如果算上那些的话，这张地图都要被插满了。” “嗯~我不清楚利物浦有那么多的养老院。” “这是个大城市，不过有些养老院的前身是流浪汉收容中心，得到投资后就变成了养老院。毕竟，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父母送去收容中心。” “所以换了名字，再装修一番，人们就愿意把自己的亲人送过去了？这可真有意思。” “我不清楚你们那边是怎么对待老人的。”斯科特有些无奈地说道，“但在我们这，一个人要是成为了别人的负担就会被送去那地方。如果成了社会的负担，那他就只能消失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直到艾丽出声问道：“一九五五年，乔治码头附近的一家收容中心大火。你去了解过吗？” “当然，不过那份资料被弗兰克借走了。” “你还有留有备份吧？” “用不着。”斯科特点了点的脑袋，“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家收容中心之后搬去了下城区。我拜访过做报道的几位记者，他们给出的信息是，起火点是档案室的一个垃圾桶。” “哈，又是档案室。也许正如你说的，它们确实是在找什么人。最近的一次养老院事故发生在一九八五年，这是不是意味着它们已经找到了需要找的人？” 艾丽的推断让老人呼出了一口长气，他回道：“我也这么认为，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养老院的线索断了。它们可能一直都躲在下水道不出来。但是老先生，鳄鱼不是鱼，它就算再能憋气，也得需要浮出水面呼吸。” 斯科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笑着说道：“你跟上我的节奏了，尼克斯女士” “那么就让我们聊聊真正有用的东西吧。”艾丽再次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时针正好走到八点，“我可以把去报社的时间用在你身上。” 第345章 伏地魔与蛇人 尤里回来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比自己预期的时间快了整整一个小时。特尔福德派出所里没人相信他，直到他叫来了科本。 老警察意外的相当配合，他以自己的人格向所长做担保，让他相信尤里。为了保险起见，所长亲自带着两人前往那个十字路口。 正如尤里说的那样，现场一片狼藉，救护车不见踪迹。眼前的景象让不仅让所长哑口无言，就连有心理准备的科本也无话可说。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特尔福德的全部警力外加临边的警察都跟着尤里前往了烬头村。 这只算不上浩荡的队伍在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抵达了村庄前，现场的指挥轮不到尤里来，他独自一人朝着邢泽之前所在的位置而去。 那地方空无一人，这个结果即在尤里的预料之内，又在他的预料之外。他知道邢泽不可能会傻傻地等支援到来，但他不相信邢泽敢孤身一人潜入村子。 “你在这干什么呢？” 尤里的身后传来科本的声音，他转过身子回道：“没什么，怎么了？” “老大要我找你帮忙，村民的抵抗很激烈。” 尤里扭头看向了山坡下的村庄，警察们受到了激烈的抵抗，那些村民像疯了似的涌向了村口，他们似乎不惧死亡，拿着简陋的武器就冲，口中更是发出了宛如野兽般的叫喊。 “这些人都疯了！”科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看见的。 尤里没有接话，他取出手枪，上好膛，一言不发的往坡下走去。 警察们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突破了那群癫狂的村民，他们几乎使出了全部能用的玩意，催泪瓦斯，闪光弹等等，如此规模的冲突，枪战也是在所难免。 随着支援和防爆警察的不断加入，这场疯狂的抵抗终于是落下了眉目。 而另一边，兰尼三人顺着山道而下，一路上没有再出现意外，他们幸运的在马路边拦下了一辆前往支援的警车。 至于邢泽，涌入通道的村民几乎都被清理干净，他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将那些狂热者尽数吸入体内以滋养自己的身体，以便应对蛇人的另一波袭击。 不过他并没有等到那些蛇人，甚至在解决了十来个村民后，后头的那些人也都吓得跑了回去。 邢泽走上前，一脚踩住了一位企图逃命的村民，出声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在上面？” 那人惊恐地发出尖叫，任谁在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胶泥似的的东西吞噬后都会吓破胆的。 邢泽脚上使了使劲，尖叫很快化作惨叫，男人忍不住讨饶道：“不不，我求你放过我，我求你……” “那些被你们抓来的人求饶的时候，你会放过他们吗？” 话音刚落，蓝喙猛地扑向了那个男人。 在警察到来之前，邢泽已经离开了通道，他全身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吸收了舔舌之后，之前残留在体内的蛇毒也没在继续对他造成伤害。 他一路追寻兰尼三人的脚印，一直来到了那条马路旁。一路上，他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血迹，空气中没有开枪留下的火药味。 这一切都表明着那三人大概是脱困了，他们或许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走了，或许正沿着马路走回特尔福德。只要他们沿着大路走，总会碰上路过的车子。 那三人的情况不需要邢泽再费心了，而他现在则需要回村去，他的车子在那儿，肯特和凯丽也还在村中。 当然，最要紧的是，邢泽觉得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东西，烬头村，旧唱片帮，利物浦等等这些一连串的事情缺少关键的串联点，他需要找一个能说清楚的人来。 另一边，通往布瑞切斯特的道路上。 弗兰克坐在黑暗的车厢中，货车开得很快也很颠簸，它的黑暗视野在车厢里来回扫动，检查着车里的东西。 除去地下研究室的资料外，这里还有一些蛇人幼崽和人类奴隶。时间紧迫，它能抢救出来的东西仅有那么多。 斯西亚的怒火很快就会到来的，它此时此刻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将责任都推给舔舌，它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以减轻即将到来的惩罚。 它打算先去布瑞切斯特避避风头，麻瓜警察们在端掉烬头村后就会像疯狗一样找寻一切可能的线索，但这份热情不会持续太久，人类短暂的生命不允许他们徒劳无功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只要等风头过去，它可以再找一个像烬头村一样的地方，赛文河谷附近的山林中有不少零星偏远的村子，那些都是很好的孵化点。 人类的愚昧让他们很容易受到蛊惑，这一点，曾经生而为人的弗兰克对此深有体会，他深知人性的弱点，也懂得如何利用这些。 不过现阶段，它们的目标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复兴蛇人文明需要一些重要的圣物，这些圣物散落在世界各地，但大多都存在于魔法世界。 斯西亚一直想要进入魔法世界，但那些巫师对梦境生物的提防显然要比麻瓜们谨慎的多。因此，斯西亚曾经试图想要找到一位信得过的内应，那名叫做汤姆·里德尔的年轻人，也就是之后的伏地魔。 但结果可想而知，伏地魔可不是一个甘愿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傀儡，在用最初的谦卑和假意迎合学习了斯西亚的大部分黑魔法后，汤姆便及时踢开了他的便宜师傅。 这件事情让斯西亚一度想要亲自去魔法世界抓回那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只是汤姆·里德尔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 在两人交锋的最初阶段，这位年轻的学徒明显处于劣势，他的魔法还不够精湛，手下也没有多少人手。幸好他所在的地方堪称是整个英国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 斯西亚尽管魔法造诣精湛，但也不敢冒然进入霍格沃兹，上一次借助汤姆打开的密室，它成功进去过一次，但那完全是个陷阱。 那个不自量力的混蛋借助一系列的魔法陷阱成功关闭了密室的传送门，这让斯西亚企图进入霍格沃茨盗取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的计划彻底泡了汤。 至此之后，斯西亚一直都在尝试修复密室的传送门，因为它需要靠那头门进入魔法世界。而对于自己的那位“爱徒”，它从没有停下暗杀的脚步。 只可惜，它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不是收汤姆·里德尔为学生，而是在他的花言巧语下泄露了一部分魂器的制作方法。 第346章 新的方向 邢泽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不过很快，他就被带去见了尤里。看着衣衫褴褛但却没有伤的邢泽，尤里不禁皱了皱眉头。 “兰尼他们找到了。他们下山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辆警车。”他朝邢泽说道。 后者点点头，神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询问道：“肯特和凯丽在一起，他们和我们走散了，找到了吗？” “没有。”尤里把邢泽带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角落，“你进去的时候有碰到什么东西吗？” “可多了。”邢泽回道，“体育场就有一具蛇人的尸体，你去看过了吗？” “学校体育场？那儿除了一片狼藉外，没什么东西。” “看来它们清场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在这的蛇人逃走了吗？” “你有更好的解释吗？” 听闻这话，尤里低头沉思了下，随后开口道：“也就是说这里只是那些怪物的临时据点。” “差不多吧。不然的话，弗兰克的线索也不会指向布瑞切斯特。你知道SUE是什么意思吗？” “SUE？” “没错，弗兰克留下了这个缩写。我一直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是未解之谜协会的缩写。” “什么？” 尤里重复道：“未解之谜协会，是一个调查员组织。只有到了一定等级的调查员才能加入进去，利物浦就有一个。” “不，不可能在利物浦。布瑞切斯特有吗？” 尤里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他点点头道：“有一个，在当地的大学。应该说那个未解之谜协会算是整个英国历史最为悠久的。” “那就说的通了。弗兰克很有可能是要去那儿。” “我猜你等会就打算去布瑞切斯特，对吗？” “正有此意。”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尤里说，“我还得去找肯特和凯丽，至少得找到他们的尸体。之后我就回利物浦，那儿留下的谜团和不必布瑞切斯特少。” 看来尤里在利物浦有所进展，不然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弃布瑞切斯特的线索。邢泽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从他口中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合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在见识过他的真正身份后，这些调查员估计很难和他合作。性命攸关时的互相帮助是一回事，脱离危险之后就得另说了。 突然间，邢泽想起了村里的那位神父，那个神神叨叨的家伙似乎里哦懂得不少东西，或许他知道那些蛇人的去向。 “住在村里教堂的神父你们见到过吗？” “他死了。” 草了！邢泽在心中暗骂一句，他叹了口气道：“延长我们的合作如何？我在利物浦警局有朋友，如果你想回去调查的话，他们能帮上不少忙。” “我还有另外的选择吗？”尤里面露无奈，“来参加的调查员基本全灭，就算我能找到真相，也没办法消灭这些怪物。” “很好，这样一来我就能省心不少。”邢泽没想到对方那么爽快地就答，他还准备威逼利诱一番。 “你并不是来救我们的，对吧？”纠结了许久的尤里最终还是问出了心里话。 邢泽并没有回答，他耸耸肩膀，朝着村里中教堂的位置走去。 …… 大小姐看着利物浦的地图，根据那些出事的养老院和收容中心，大致能够推断出蛇人的活动范围。 “那些蛇人最初主要在拼装码头和城中区活动。”斯科特解释道，“早先出事的养老院和收容中心都集中在那边附近。” “但在城中最大的收容中心失火后，它们的袭击方向就发生了改变。”艾丽接话道。如此看来的话，蛇人的袭击很像是在追寻某人的踪迹。 如果光是看袭击地点看的话，完全早不出规律来，可加上事发时间和年代后，这一系列的袭击就有了联系。 斯科特花了那些多年搞明白了这些袭击案的关系，但也不能高兴的太早，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假设上，必须要更多的证据才能证明这一切。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最后的出事点自然森林养老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姓金博尔的人。 不，还应该加上明日养老院。谁都说不好自然森林的出事会和蛇人有关。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蛇人最后袭击的养老院是哪个。 “还有一点，我想你应该知道旧唱片帮。”斯科特道，“他们内部似乎一直都在崇拜一些奇怪的东。我留意过他们一段时间，但实在太危险了，最后不得不放弃。你应该注意点那些家伙。” “那张宣传单就是从他们那儿得到的。” 斯科特相当激动地叫道：“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那些混蛋搞什么密教绝没安什么好心。要我说，利物浦警察早就该解决这个问题了。当然，要是顺道把铁骑士一同解决了，那就更好了。” “看来你对铁骑士很有意见。” “那是自然，这片地方深受其害。那些骑着摩托，蛮横不讲理的疯子可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孩子，动起手来一概不手软。” 艾丽站起身子问道：“我能把这些资料带走吗？” “当然不行。”斯科特一口回绝，“虽然你个巫师，但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 “我要是想拿的话，根本无需经过你的同意，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可不，我想你还能消除我的记忆，让我和管理员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消除记忆的魔咒有些麻烦，特别是对于消除某一段记忆来说。不过我乐意试试，如果你执意要和我过不去吧。” 老人同样从座位上站起，他毫不畏惧地看着艾丽道：“那就让我加入怎么样？你也看到了，我能力不差，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调查出来的。我能帮上你的忙。” “我可以差遣利物浦警局的所有警察。我不认为他们的水平会比你差。” “哦，得了吧。”老人面露不屑，“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靠警察？警察不可信，那些黑帮能够在利物浦如此猖獗，你以为是谁的原因？当然，你要是执意要警察办事，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可我也不相信你。” 听到这话，斯科特笑了起来，“这就对了。你会相信商场的营销员吗？这和去商店买东西是一样的道理，你不可能完全相信营销员，但这不妨碍你买下商品。 “我们注重的是结果，女士。我不需要你的信任，你也用不着信任我。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个调查方向，我就会去找寻那个结果。” “很有意思的理论。让我考虑下吧。”艾丽回道。 斯科特马上取过笔和纸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改变了注意，那就给我打电话。” 第347章 我是个商人 邢泽看着神父的尸体，面露惋惜。这可怜的家伙差一点就能逃出升天了，他四下看了看，朝尤里问道：“你们检查过密道了吗？” “密道？没有，这儿还有密道吗？” “是啊，他本来想靠那个逃出去的。” “那为什么他还会死在这？” “外面的树林里有怪物。等会去森林搜寻的时候，提醒你的警察朋友小心点，从神父死亡的原因来看，我猜肯特和凯丽一定来过这。或许他们往密道去了。” 说罢，邢泽走到那头破损的窗口前，他仔细观察了下，在一堆玻璃碎渣中找出了一小片蛇鳞。 “蛇人吗？”尤里叹了口气，“看来肯特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先去密道看看吧。” 在穿越墓场前往密道的路上，尤里发现了一些蛇人的脚印和另外一组人类的脚印。 在他们打算进入密道前，一股焦臭味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邢泽拿出魔杖施展了一个小型的飓风咒，洞里的空气顿时清爽了不少。 尽管之前见识过邢泽施展魔法，但尤里内心还是惊讶了一番。两人走进通道，很快就发现了一具烧焦的蛇人尸体。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尤里道，“或许他俩没事。不过我在外面只发现了一组像是人类的脚印，从大小来判断应该是凯丽的。” “真是个难题。”邢泽伸手指了指对面通往洞穴的道路，“你或许会想要去那边看看，不过别一个人走进森林。” “你不一起了来吗？” “我得去布瑞切斯特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尤里，邢泽解释道：“我用不着去救每个人吧？更何况，我在这已经完事了。” “虽然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我能觉得你并不是完全来救人的。” “人人都有自己小心思，不是。”邢泽笑了笑，“哦，小心树林的怪物，那些蛇人或许忘记带它们走了。” …… 和斯科特的谈话让艾丽省下了去报社的时间，他几乎收集了所有关于养老院出事的报纸，所以大小姐直接去了警局。 瑞本正在办公室等她，相比邢泽来说，这位女巫师更好相处，加上其调查能力也不弱于邢泽。 “你重新看过那些资料了？” 艾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没错，倒是发现了一些东西。等会再细说吧，沃姆怎么样？” “单独的牢房，单独的床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至少比其他罪犯要舒服的多。” “你去看过他了？” “没有，等你一起。”瑞本道，“我想他现在只想和你谈话。” 大小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那还等什么。” 两人来到了临时牢房，沃姆早就趴在铁栅栏上等着他们的到来。一看见艾丽，他神色激动地叫道：“见鬼，我都帮了你们那么多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 “闭上嘴。沃姆，除非你想让这边的罪犯都知道你在和我们合作。”瑞本低声提醒了一句。 这话起了作用，沃姆极不情愿地闭上了嘴，他如果还想在这行混下去的话，可不能让道上的人知道他在和警察合作。 “该死，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艾丽走前几步，小声回道：“我们同意你的计划，但你得明白，沃姆。如果你胆敢耍什么花招的话……” “看在上帝的份上，有你在，我还能耍什么花招？” “这可说不准。” “快点带我出去吧，两位。我自从来到利物浦后就没在睡过牢房了。”沃姆哀求道。 十分钟后，沃姆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静等着专门的卧底小组的到来，漫长的等待让他忍不住朝艾丽问道：“嘿，你想谈谈我们在楼上碰上的那玩意吗？” 艾丽清楚沃姆想要谈论什么，那只隐身的怪物，她瞧了眼边上的瑞本，后者会意，识趣地走到了外头。 见到这一举动，沃姆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道：“你在这的权力可真大，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就连警司都要听你的话。” “恭维我得不到什么好处，沃姆。” “我可没有在恭维你，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而已。”沃姆笑了笑，“还是说回之前的话题吧。那东西是什么？确实有什么袭击了我们，对吧？”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让人感觉哭笑不得。隐形的袭击者在这位黑道硬汉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大小姐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活见鬼，那到底是什么玩意。你知道我昨晚上一夜都没睡着，脑袋里尽是那东西。” “你不会想知道的。” 对于这个答案，沃姆显然很不满意，他继续追问道：“如果我们打算合作，我至少得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大小姐抽出魔杖道：“这是个世界有很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先生，我不能和你都一一解释。” “也就是说，连你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 听到这话，沃姆的嘴角微微抽搐，他问道：“我选择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我可真是蠢到家了，竟然会想到和你合作。” 艾丽挑挑眉头问道：“我也很好奇的，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们？不想坐牢？但在我看来，你似乎对坐牢这事并不反感。”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大小姐并没有做出选择，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最终，沃姆被盯得受不了，他摆摆手道：“好吧好吧。我对走私没什么意见，酒，烟，枪。但唯独两样东西我受不了，毒品和人。我妹妹死于毒品，这也是我决心脱离左轮帮来利物浦的原因。 “至于走私人。在我看来那是比贩毒更恶劣的存在，我见过一次那些女孩，从世界各地被骗来，挤在一个臭烘烘的集装箱里。你不会想看见第二次的。” “所以你答应帮我们，只是因为看不惯旧唱片帮在贩卖人口。” “对，就是那么简单。我和你说过了，我是个商人，不是什么恶棍。”说着话，沃姆拉开袖子，指着左轮枪纹身道：“看见这道疤没有，我亲自用刀划上去的。” 第348章 一些准备 两人的对话被推门进来的哈里斯打断了，他走进审讯室，身后跟着一大堆人，其中的布雷特艾丽已经见过，其他人倒是很陌生。 等待人全部到齐，布雷特开始见解起了一系列的规定和大致的计划。整个过程花费了一个小时左右，期间，那些技术人员给艾丽和沃姆安装上了窃听器，跟踪器等等必要的设备。 计划并不复杂，以艾丽和沃姆为中心，哈里斯分派了三组警探跟随，瑞本是总指挥，负责调度警局的警员。 哈里斯则作为现场指挥，被分派在第一组猎鹰，布雷特这样的技术人员则在第二组的大象，第三组是应急部队豺狼，一旦出现危险，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奔赴现场。 在出发前，瑞本把艾丽叫道了一旁，叮嘱道：“豺狼应急的时间需要五分钟，如果你发现事情不对劲，那就提前说安全词。你还记得安全词是什么吧？” 大小姐点点头，“乔治码头。” “对。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些普通人会对你造成什么危险，但沃姆不一样，我们需要保证他存活，这小子还知道不少事情。” “我知道，哈里斯刚刚就说过了。不用担心，那小子很机灵，他能照顾好他自己。”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哦，还有，在你提起下水道鳄鱼的时候，我们需要撤离对吗？你确定吗？” 艾丽同样给瑞本一个安全词——下水道鳄鱼——这词被提及的时，就意味着有魔法世界的东西存在，需要让警员撤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为什么是这个词。”瑞本有些不解的问道，一般来说，对于安全词的选择以不起眼且能融入对话中最为合适。 比如乔治码头，通常而言，乔治码头被称为王子码头，只有老一辈的人才会用乔治这个称呼。旧唱片帮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于此，所以在对话中提起并不会显得太过违和。 但下水道鳄鱼？这是什么恐怖都市传说吗？在和黑帮的谈话中，提起这个难道不会显得违和吗？ 心中尽管充满了种种疑惑，但瑞本却没有多问，这或许是一句巫师间的暗语，又或许是其他什么的。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他向来懂得浅尝辄止。 “哦，对了。你还有多余的警员吗？”艾丽问道。 “有几个，另外还有差事？” 艾丽点点头，将早上收集到的一些线索交给了瑞本，“先从这几个养老院调查起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姓金博尔的人。” “据我所知，这几个养老院和收容中心有些年头了，想要查到点信息恐怕很难。” 艾丽想了想，瑞本的话没有错，让警察去调查这些地方的话，好比是无头苍蝇，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何入手。 “能找到当时养老院的一些员工吗？他们应该知道什么，可以试着问问。” “那个姓金博尔的人吗？我不认为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们还能记得……” “不不，我会安排人去询问的。你只需要帮我找到这些人就行。” “哦，那没什么问题。我这就让人着手去办。” “很好，我现在要打去打个电话。”艾丽走向了离自己最近的电话，拨通了斯科特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人的声音，“嘿，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电话。” “为什么你能确定是我？” “没人会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自我妻子死后，我就很少和孩子联系了。他们都认为我疯了。” “你有车吗？” “有。” “我有工作要给你。” “所以你想和我合作？” “警察会全力调查出一些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我想让你和他们去谈谈。” “好主意。我之前也有这打算，但个人的信息资料都被锁在档案馆，只要特定的人才能查阅。能和你的警察朋友谈谈吗？让他们给我开张证明，这样一来的话，我就查阅那些资料了。” “恐怕不行，你还是在家等消息吧。” “那总有一些事情是我现在能干的。我已经在家待了快一星期了，除了公寓管理员和收煤气的人外，我就没跟其他人说过话了。” “那就走出去，去公园下下棋。” “好让那些老头老太婆对我恶语相加吗？你简直是疯了。” 艾丽稍稍想了想道：“那就从最近的那家调查起，携手未来养老院在倒闭之后，仅有一家航运公司租过那栋楼，你可以先去查查这家航运公司，额，它叫蒙克斯远洋公司来着。” “你认为那家航运公司的倒闭和那些蛇人有关系？” “只是一个猜测。”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接着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我会去查查的。蒙克斯对吗？” “没错。” 挂了电话，艾丽回到了瑞本身边将斯科特的号码交给了他，“有发现的话就给这人打电话，他会去调查的。” 警司接过电话看了看，询问道：“是你们那边的人？” “不，是你们这边的人。” 在警司疑惑的目光中，艾丽走向了哈里斯一行。 …… 邢泽的车子在一个路边加油站停下，根据地图上看，这里是通往布瑞切斯特仅有的一个加油站，他打算在这里进行一些补给和修整。 尽管身体上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但一夜奔波让他极度疲惫，他想着在加油站吃点东西，喝点提神的饮料再上路。另外，他还需要打个电话，把这边发生的事情通知艾丽。 加油站的商店不大，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货架上的东西算不上多。邢泽费了一点时间才从货架上找出了一些没有过期的能量棒。 加油站主人是个胖子，他坐在那张摇椅上，看着黑白电视里的足球比赛，时不时还骂上两句。 “多少钱？”邢泽问道。 老板瞥了一眼，报出一个价格。邢泽将钱放在柜台上又问道：“你见过有什么奇怪的人来加油吗？” “奇怪的人？你指什么？” “让你感到不怎么舒服的人。” 老板咧嘴一笑道：“你算不算？” 邢泽没有和他计较，他拿了东西，走出了加油站，在前往自己车子的路上时，他看到了一辆货车驶进了加油站。 邢泽的眼睛眯缝起来，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车子旁坐了进去，但却没有要发动车子的意思。 第349章 货车 巧克力能量棒让邢泽疲惫的精神得到了恢复，而高糖的饮料也在补充了不少能量，这让他的大脑再次开动起来。 从新进来的货车上走下了三个人，从装扮上看，这三人没什么提别，短袖，T恤，牛仔裤……不过从他们鼓起的后腰来看，那里藏得绝对是枪。 加上从货车上传来了一股味道，这味道邢泽相当熟悉，在之前的地下洞穴中他曾闻到过，那种蛇类特有的腥味。 “有意思。”邢泽小声嘀咕，他原本还想在外头的公用电话通知下艾丽，但在看见货车后就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有九成的把握能够确定，这辆货车一定来自烬头村。至于它为什么会比邢泽还慢，这就不得而知。也许它绕一圈，大概是为了避开警察。 等那三个男人走进了加油站的商店，邢泽立刻下车朝着货车走去。那味道越来越浓烈，普通人类可能闻不出来，但对于邢泽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他来到货车后头，因为魔力消耗殆尽，所以没办法再使用魔咒。但暴力开门会引来屋里的三人，到时候情况会变得被动。 邢泽不想让自己多灾多难的身体再次受到伤害了，何况被子弹射中很疼，而他今天已经受够疼痛了。 考虑再三后，他闪到了货车的一旁，观察了下商店里的情况。从这边看去，他仅看到了其中一人，那人留着两撇胡子，是三人中个头最小的。他嘴里嚼着口香糖，正在货架上挑选中意的酒。 接着，年轻的巫师换了一个位置，尽管有暴露的风险，但从这边看，他能看清店里的大致情况。 三人组的另一人在年挑选廉价墨镜，他背对着邢泽，头上带着一顶帽子。至于另外一人，邢泽没有等太久，他便从厕所走了出来。 这人最为壮硕，上嘴唇有一道刀疤。他在自己的衬衣上擦了擦湿哒哒手，然后走到柜台和店老板聊了起来。 邢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不再躲藏，快步走向了商店，一路上，他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三人的动向。 商店的门再次被打开，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的他身上。 “你有什么东西掉了吗？”店老板朝邢泽询问道。 “不不。”邢泽面露微笑，“我想问问，外面的公用电话能用吗？” 老板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邢泽吃了过期的糖找他算账来了，“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我从来都没用过那玩意。那是电话公司按在我这的。” “好吧。”邢泽拿出皮夹抽出一张纸币来道，“你能换成硬币吗？我的硬币刚刚都用来买东西了。” 那三人收回了谨慎的目光，再次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邢泽边上的大块头重新看起了电视上的足球比赛，店老板正在忙着清点硬币。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邢泽悄悄把桌上的铅笔捏着在了手上，一切事情发生的很快。 店老板的数到第十二颗硬币的时候，一声惨叫让他肥胖的手剧烈抖动了下，导致几枚硬币落回了收银机。 在他抬起头找到声音方向的时候，那个东方人已经抽出了壮汉后腰的枪，在他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枪声响了起来。 恐惧让他没能握住手中的硬币，它们如雨滴般洒落地面，发出门铃般的清脆声响。 他庆幸自己反应还算不错，在第一时间蹲在了地上，不算太高的柜台勉强能够挡住他肥胖的身体。 在不断响起的枪声中，一阵痛苦的呻吟让店老板好奇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躺在地上哀嚎大块头，贯穿他右手的那只黄色铅笔正是平时用来记账的那只。 就在这时，枪声戛然而止，除了痛苦的叫喊声和咒骂声外，老板再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不过他不敢起身查看。 “我很抱歉把你这地方弄得一团糟。”那个东方人的声音传来。 老板惊恐地尖叫起来，他不断地讨饶道：“看在上帝的份上，钱，钱全部在收银机里，你要多少都可以拿走。求你…求你放过我。” 邢泽耸耸肩膀，扔掉手上的枪。为了确保三人的性命，他不得不避开了要害，这大大增加了射击的难度。 好在，除了那位戴帽子的长发外，其他两人受伤都挺轻。大块头的右手被铅笔贯穿，为了防止他站起，邢泽在解决了其他两人后，没忘记在他右脚上补了一枪。 小胡子一只耳朵被打穿，他今后很难找到愿意嫁给他的女人了。至于那位长发兄弟，他的左手中了一枪，最要命是他的腹部。 而也正是他射中了邢泽，子弹穿过了胸膛，但很快就被蓝喙修复。疼痛让邢泽做出了本能的反击，所以才有了腹部的那一枪。 “你得尽快给他找个医生。”邢泽走向了那个壮汉，“希望外面的公用电话好使。” 说着话，邢泽蹲下身子从他裤腰带上拿出了车钥匙。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快步走走出了商店，来到了货车后头。 随着车厢门的打开，那股腥臭味越发浓烈，车厢里头是一个个的泡沫箱子，里面都是冰块和冻鱼。 邢泽随手拿开几条鱼道：“聪明，用鱼腥味掩盖腥臭味。” 在那些冻鱼下面，有几个塑料盒子，盒子里头是几支橙红的药剂，那股浓烈的腥臭味便是来自这。 大概是搬运的太过匆忙，在其他泡沫箱中有几支药剂已经破裂。邢泽之所以能闻到这股臭味，原因正是在这。 他把所有药剂都放回原位，跳下车厢，关上门回到了商店。店老板已经从地上站起，看见邢泽回来，立刻举起了双手。 “你通知警察了？”邢泽朝他问道。 老板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肥肉也随之抖动。 “等会在报警，我还有事情要问他们。”邢泽说道。 “好的，好的。你说了算。” 邢泽走到了壮汉跟前，后者已从地上坐起，口中正不断咒骂着。 “告诉我，你们打算去哪儿？” “别指望我会……” “回答错误。”邢泽快速出手，伸手抓住了那只铅笔，壮汉再次哀嚎起来。 “我们要去布瑞切斯特，去布瑞切斯特。” 邢泽扭头看向了那个小胡子，嘴角露笑道：“瞧啊，至少还有一个聪明人。” 第350章 药剂 “给我地址，车厢里的东西打算送去哪儿？”邢泽朝那位小胡子问道。 “布瑞切斯特的海鲜市场，你个蠢货。不然你认为冻鱼该送去哪里？”壮汉吸着冷气回答道。 邢泽扭头看向了他，在冰冷眼神的注视下，壮汉缩了缩身子，不敢再继续直视邢泽。 “听着，聪明人。我不关心那些鱼，而是关心那些藏在鱼底下的东西。所以我再问一次，你们要把那些玩意送去哪儿？” 小胡子用手捂住受伤的耳朵道：“布瑞切斯特，兰斯大道二百九十号。你能给我叫个医生吗？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在流血。” “那些药剂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拜…拜脱了，我什么都告诉你，求你给我叫个医生来。”小胡子哀求道。 在听到他如此说时，壮汉再次出声叫道：“闭嘴你个蠢货，你难道忘记了神明的教诲吗？别忘记，我们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你这是在背叛神明。” “好吧，现在我能确定你们确实是从烬头村出来的了。” “呵呵。那又如何？”壮汉冷笑起来，“你…你会遭到世间最为恶毒的诅咒的。” 邢泽笑着摇头道：“别担心，朋友。我已经深陷诅咒之中了，再添上一条也无妨。” 接着，他加重了声音朝那名小胡子问道：“只要告诉我真相，你会得到想要的，我保证。” “我不知道，先生，真的。我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们只负责运送。” 邢泽把目光投向了那位壮汉询问道：“你们的神允许说谎吗？” 再询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后，邢泽让老板通知了附近的医院，还有警察。他留了一张纸条给老板，要他交给前来的警察。 那张纸条是写给科本的，好让他能帮忙把这儿发生的事情压下去，以免邢泽成为通缉犯。 做完了这些事情后，邢泽给利物浦警局打了个电话，他原本想要和艾莉交代下这边的进展，但得到答复说她出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任务的信息不能被告知。 邢泽没有要求将电话转给瑞本警司，在他看来，艾丽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利物浦警局的那些警探也不是吃白饭的。 相比之下，他这边的情况或许更为危险，根据得到的信息来看。货车并不是从烬头村开出，而是来自利物浦。这三人都是旧唱片帮的人，是玩偶先生的手下。 他们原本奉命将东西送往烬头村，可在看见了大量警车后，三人果断改变了路线。货车的油量只够开到烬头村，所以他们在这个加油站停靠，等到上头进一步的指示。 如果不出意外，这批药剂会转送去布瑞切斯特，他们曾经也遇上过这种情况。只不过，从这个月开始，利物浦送货点的地址发生了改变，从布瑞切斯特大学改成了兰斯大道二百九十号。 邢泽打消了先去布瑞切斯特大学的未解之谜协会的想法，而是打算前往兰斯大道看看情况，他给艾丽留下了电话语音，给科本的信中也指明了让他把货车送去利物浦警局。 到时候，伯克就能把药剂送去圣芒戈，好分析出这些东西到底是用于干嘛的。尽管那老头一定会抱怨几句，但为了《蛇之牙》他也只能抱怨几句。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这项调查早已偏离轨迹，下水道的蛇人，旧唱片帮，穿越者，各方势力在这其中角逐，但那本来自斯莱特林家族的宝物却依旧不见踪影，如同藏于雾中的鬼魅。 邢泽回到货车，带走了一盒药剂。他得继续前往布瑞切斯特，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至于那三个混蛋，在邢泽出示过警察证后，那位店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看住他们的。 …… 沃姆带着艾丽走进了一家高档的夜总会，尽管外表看起来光彩靓丽，但经过一夜的狂欢后，屋里的气味可谓一言难尽。 清洁工正在打扫满地的垃圾，吧台后头，一位手臂上布满纹身的男人正清点着昨夜的收入，沃姆带着那他那特有的傻笑凑了上去。 “嘿，弗洛伦斯，生意怎么样？” 男人抬起头看了过来，他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没好气地回道：“沃姆，呵呵，你刚从警局出来的吗？” “得了吧，弗洛伦斯，嘲笑的话就别说了。我来找你帮个忙。” “不行。”男人一口拒绝，语气坚定的像是在拒绝一个推销员。 沃姆两手一摊道：“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呐。” “准不会是什么好事。”弗洛伦斯说，顺便看了眼艾丽。 大小姐换了一套行头，她确实善于乔装，这会儿她看起来像是个流落街头的瘾君子，头发散乱打卷，黑眼圈，廉价口红，时不时还抽下鼻子。再配上廉价的短袖和破洞牛仔裤，活脱脱就是个吸毒上瘾的站街女。 她以这副装扮从警局厕所走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直到她开口说话，那些警察才回过神来。 在来这的路上，沃姆也询问过她到底是跟谁学得乔装，还是说魔法世界也有电影演员，但得到的回答是，这位多变的巫师去过监狱，在那儿她见到了不少人，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总之，弗洛伦斯并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艾丽身上，他平日里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孩。在他看来，艾丽除了年轻有姿色外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这些女孩都是这样，毒品和病毒很快就会弄得她们衰老不堪。 “见鬼，弗斯。这些年我可是帮你搞到了不少好东西。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的？” “你在说笑吗？朋友？沃姆，你很清楚，干我们这行的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那就看在利益的份上，帮我这个忙。” “先说说好处。”弗洛伦斯合上了那本厚厚的账簿，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 “嘿，给我一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艾丽开口道，她伸出脏兮兮的手——在进来前，她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搓了搓——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 第351章 演戏 弗洛伦斯并没有给艾丽香烟，他自顾自点上一根，吸了一口后问道：“你从哪儿捡到的流浪猫，沃姆，以前的那位呢？” “走了。你也知道那些婊子在你有钱的时候对你百般讨好，可一旦你没落了，她们跑得比谁都快。” “哈，这倒是真的。可也犯不着饥不择食吧。”弗洛伦斯撇了眼艾丽，神色轻蔑。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弗斯，想不想赚上一笔。” 弗洛伦斯笑了起来，“谁都喜欢钱。”他说，“不过得有命花，你知道规矩，沃姆。进了局子后，最起码一个月，一个月我不能和你有生意往来。哦，对了，别忘记上一批货，你要是给不出，那就把钱吐出来。” “让规矩和上一批货见鬼去吧。你知道这女孩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行了，沃姆。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如果我是你，就会先想想怎么把欠款还上吧。” “她是旧唱片帮的人。” “真的？”弗洛伦斯露出了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多么稀奇啊。一个旧唱片帮的妓女。在我让保安把你们两个请出去前，你们可以自己滚了。” “等等，弗斯……” “别叫我弗斯，沃姆。弗洛伦斯，我叫弗洛伦斯。你到底再想什么？让一个旧唱片帮的人走进我的地盘？你是准备让她转行来当****吗？” “当然不是，她知道一些事情。一些关于旧唱片帮的重要事情……” 沃姆的话再次被打断，夜总会老板不耐烦地叫道：“当然，一个吸毒成瘾的站街女的话，你也相信。你可真是完蛋了，朋友。现在，趁我还没有发火前，滚出去！” “我不是站街女。”艾丽突然插话道，她双手环抱着，神色如同受惊的兔子，“我之前在地下赌…赌……” 艾丽一时间说不出这词了，只能怔怔地看向了沃姆。 “赌场。”沃姆接话道，他打心底佩服这位巫师小姐，甚至怀疑她动用了魔法。从进门到现在，她表现的简直滴水不漏，口音，紧张又防备的眼神，加上刚刚的语塞都让人觉得她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蠢女孩而已。 “她之前在大玩家的地下赌场点钱。”沃姆道。 “所以？”弗洛伦斯一脸不解。 沃姆将身子往前靠了靠小声道：“她知道运钞的时间，知道运钞的车辆，还知道地下赌场的位置。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听到这话，弗洛伦斯的脸上一变，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地下赌场都是给那些有钱人和有地位的人玩的，这些人赌得很大，甚至有不少电影明星参与其中。 这种赌场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社交圈子，而且都是以现金交易。一天，哦不，一个晚上就能有相当可观的收入。 你能想象吗？那些有头有脸，口袋里装满钞票的赌徒却碍于自己的公共形象而无法走进正规的赌场和参与赌局，他们按捺不住欲望也就只能去这些地方发泄了。 你永远不知道那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有人说著名的电影《巫师特波与黄饼石》就是在那儿谈成的。 “别指望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沃姆。就算她真是点钞员，那又如何？你当旧唱片帮的人都是傻子吗？他们会定期更换地下赌场的地点，就算她知道一个地方又如何？” “哦，弗洛伦斯。你太小瞧她了，她知道所有的地点。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带她上这来。” 弗洛伦斯抖掉了一些烟灰，他想了想，还是灭掉了那根香烟，然后从拿起烟盒示意艾丽取走一支。 艾丽却摆摆手道：“我需要一些更猛烈的东西，给…给我一杯酒吧。” “你是说真的吗？” 突然间，女孩猛地冲向了吧台，她瞪着弗洛伦斯低吼道：“去你的吧，该死的蠢货。我见过的权贵是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的，我不是一个可怜巴巴的站街女。我的双手……” 艾丽举起自己的手，“从我这双手中经过的钱不计其数，这双手给利物浦的前市长倒过酒。而你呢？我想你最多就是站在这该死吧台后头点点这堆零钱，偶尔把手指塞进那些****的穴里。” 弗洛伦斯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就连一旁的沃姆也慌了神。艾丽的举动并没有在计划之中。 守在外头的哈里斯更是一脸不可思议，他在车里冲着身边的警员大声问道：“她他妈在干什么？谁他妈的给我解释解释，她在干什么？” 夜总会里，艾丽依旧还在诉说，她用颤抖的语气道：“他们正在外头到处找我，你知道那群混蛋对待叛徒是什么态度。所以，别他妈再浪费我的时间了，该死的。凤凰街334号，如果你不相信，叫人去查。” 弗洛伦斯沉默了一会，他眯起眼看着这个失控的女孩，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些异样。 他见过很多这种所谓的叛徒，但大多要么是旧唱片帮派来的间谍，要么是警察派来的卧底，而从沃姆前段时间的经历来看，这两人很有可能属于后者。 可在凝视了许久之后，他并未找出任何疑点，接受或者不接受，两种念头在弗洛伦斯的脑中挣扎。 沃姆终于反应过来，他马上拉开艾丽，然后赔笑道：“瞧啊，弗洛伦斯，叫人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黑骑士会怎么看你？我猜你至少不会在大清早就站在这数钱了。” 弗洛伦斯冷冷地瞪了眼还沃姆道：“所以，我要怎么才能让她说出其他地点？我想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对吧？” “我需要让你带我们去见黑骑士。” “我就知道。”弗洛伦斯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自信的笑容，猜中结果的笑容，“黑骑士，你以为他是什么夜店女郎吗？只要给点钱就能见他？” 沃姆料到了对方会是这样，尽管艾丽的插曲稍稍超出了他的几乎，但效果还算不错，至少弗洛伦斯没有怀疑艾丽的身份。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再把戏演真一点。 第352章 人心 沃姆自认不是一个好演员，但却有一张能胡说八道的嘴。他认为这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弗洛伦斯不过是骑士帮的一个看场，他在这片区域干了挺久了。在沃姆来到利物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看场子了。 三年前的肃清运动后，这家店的老板被送进了监狱。而弗洛伦斯却幸免于难，自然的，他继承了这家夜总会，从一个看场成为了管理者。 而这一干便是三年。这是件轻松活——相比起看场子，至少免去了和酒鬼，赌徒和闹事者打交道。你只需要结算好前一天的账，再抽出大部分上交，然后再算清自己的利润就成。 时不时去内部开个会，应付一下敌对帮派的挑衅，再解决下烦人的警察就成。甚至对于弗洛伦斯来说，这活要更轻松，因为他并不需要自己算钱。 骑士帮有专门合作的会计公司，每个月他们都会派人来帮忙清算。他所要做的就是把一本清楚的账本交给那个头发秃顶，带着眼镜的矮胖男人就成，就算账目不清也不碍事，会计就是来帮忙干这事的——理清账目。 所以，他在这更多的是个传话人，把一些诉求传达给上头，把一些命令传达给下头，就像连接用的螺丝。 长年的相处让沃姆知道弗洛伦斯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他曾经充满干劲，身体硬朗，拳头有力。他们曾经还干过一架，不过是在醉酒后，事后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个硬汉被安排在一家不入流的夜总会当经理，大清早就数钢镚玩，一般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件幸运事，但对弗洛伦斯来说，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如果这是真的，弗斯，想想看。他至少得让你打理整条街，而不是一家破夜总会。” “我在这干得挺好。” “哈，这是今天听过最蠢的笑话。”沃姆摇头道，“这地方烂的只有那些码头工人才会来，这儿的姑娘也都老得不像话了。” “那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来这。”弗洛伦斯说了一个没什么意思的冷笑话。 “派人去看看，伙计，派人去看看。你会明白，我用不着花那么大力气来骗你。” “这可说不好。那些警察使的手段可比我们要脏的多了。” “哦，活见鬼。你怀疑我们是警察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找维拉不是更好吗？她现在可是黑骑士身边的红人，而且我和她的关系还不赖。” “或许你想找一个风险小点的下手。” “下手？帮警察逮捕你吗？笑话，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我都说过了，这地方烂的只有码头工人才会来，看看地上的烟，再闻闻，你知道我闻到了什么吗，弗斯？” “什么？” “什么都没有。这地方干净地就像修女的裤裆，要是我真想挖点料，我为什么不去找维拉？” 弗洛伦斯的脸上明显起了怒意，他不耐烦地拿出一根烟点上道：“别他妈再提维拉了。就算你去她那边也一样，你知道黑骑士很少见外人。” “我当然知道。”沃姆也拿出了自己的烟，“不过只要有人搭桥。嘿，伙计，我可是把这机会让给你了。你要不想干，好说，我这就走人。你也知道，我最终还是会找到人吧？” “你是维拉那个婊子吗？”弗洛伦斯面露不屑，“那你一定忘记一件事，黑骑士现在可在警方的通缉名单上。而你是一个刚刚从警局出来的家伙。”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们不是去他的藏身之地，让他指定一个地方，你把我们带过去就是。我们可以不用见面，甚至可以用对讲机。就这样他还不放心吗？ “警察？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谨慎了，当年他把一个警察挂在旗杆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会儿，警察听到他的名字就发抖。” “闭嘴，沃姆，你说得太多了。”弗洛伦斯不满地提醒道，随后朝那两个清洁女工示意了下，那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沃姆面露得意之色，他笑着说道：“我曾经见过他，你应该知道吧，在他还是一个骑摩托的小混混时。” “是的，我知道。你来利物浦很久了，沃姆。这也是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让人请你出去的原因。” 在那几个女工出去后，从夜总会的后门又进来了几个人。这些人一看就是骑士帮的成员，在他们的手臂上都纹着轮胎的刺青。 弗洛伦斯招呼其中一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那人点点头，很快就带着其他人又走了出去。 沃姆明白弗洛伦斯最终还是相信了他们，他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人，特别是在自己干得还不如一个女人优秀时，男人的尊严往往会在心理上占据上风。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无关利益多少，仅仅是尊敬问题。 沃姆招呼艾丽坐到一旁去，他则继续和弗洛伦斯扯一些有的没的。想要证明他们的话没错得需要一些时间，不过用不了太久。那个地下赌场确实存在，这消息来自警方，哈里斯和他的团队盯上大玩家很久了。 而后者算不上什么精明的人，正如沃姆之前所说的，他不过是个有点运气的赌徒，没什么脑子。而运气，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 警方抓到大玩家是迟早的事情，但他们并不想那么做，原因很简单，他们想要抓到露西。三年前留下的烂摊子是时候到清算的时候了，尽管此举必定会引起上层的轩然大波。 可新来的警察局长是军队出生，而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北爱尔兰人，不畏强权在他身上体现的很好，更何况他在北爱尔兰的政界中也有不少朋友。 整件事情会遇上一些阻碍，应该说会遇上很大的阻碍。这位新任局长或许会短暂的妥协，但其结果并不会变，无非是花费时间的多少。 所以再听到这个计划时，哈里斯很乐意就分享了他们的调查成果，当然只是分享给艾丽。 沃姆并不清楚这些，他也不用知道，他的任务只需要想办法说动弗洛伦斯就行，等见到黑骑士，自有艾丽去应对。 第353章 困顿 一个人最先老去的是眼睛。邢泽不知从何处听到过这话，以前他并不觉得，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觉得这话很对。 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后，他抵达了小镇布瑞切斯特，疲惫不堪。能量棒和高糖饮料也救不了他昏昏欲睡的大脑。于是，他找了一个廉价的旅馆，打算先睡上一觉，然后再去蓝丝大道看看。 在下车前，他偶然瞥到了后视镜中的自己，确切的说是那对眼睛。在他原本的世界，他已经三十多岁了，酒精，香烟和不健康生活带来的后遗症提前降临在他身上。 他还记得当初刚入行的时候，他和带他入门的师傅驱车近十个小时，追查一条重要的线索，那个时候，他还年轻，所以包揽了七个小时的车程。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还很清醒，长时间开车并没有让他感到疲惫，相反，他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因为那条线索会帮助他们找到一堆人渣——一群靠骗老人退休金的家伙。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邢泽盯着自己的眼睛出声，这具身体的确也年轻，但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他明白。 那些苦痛的经历和磨难并不会因为换了一个身体而消失不见，它们依旧还在那儿，如同扎根在大脑深处的一粒种子，在回忆如暴雨般落下时，它们就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 为什么要去救那些素不相识的穿越者呢？是因为迈克拿出了过女儿的照片？还是塞丽娜提起了她生病在床的老母亲？ 恐怕都不是，他只是想以这种蠢笨的方式证明自己还有那么点人性。在经历了那些糟心的事情之后，他对世界越发失望和冷漠。 在一次又一次的案件调查中，他动用的私刑和暴力手段也越来越没有节制。邢泽明白，终有一天，他会和那些自己猎杀的怪物一样，成为无可救药的怪物。 步入黑暗之人，终将被黑暗所吞噬。 他用手掰开了后视镜，过去的种种往事在后头注视着他，邢泽可以感觉到它们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而那双眼睛之中尽是过去的阴影，如死沼般毫无生气，哪怕丢进一颗石子也泛不起什么涟漪。 为什么干这行？他问自己。这一次似乎有了答案，因为他除了这也不会干别的。为什么干这行？他再次问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觉得有活着的意义。为什么干这行？女孩问道。邢泽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 然后，他走出车子，随着隐去的阳光一同走进布瑞切斯特的小道。 …… 弗洛伦斯的手下带回了消息，是好消息。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沃姆。在他看来，这家伙不过是一个深陷泥潭的可怜鬼，随便抓到了一根枯树枝就当成了救命稻草。 在他看来，这份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可他还是想碰碰运气。反正跑腿的活有人干，他无非是浪费一个早晨而已。这三年来，他记不得自己浪费了多少个这样的早晨了。 不过，今天事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他丢失的运气似乎又回来了。弗洛伦斯朝着自己的手下点头示意，那几人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清洁女工们正在完成大厅的最后一道工序——拖地板，之后，她们就会转战去厕所，那地方通常来说是重灾区，得花好些力气才能清理干净。 弗洛伦斯把账本锁进了自己的抽屉，尽管心情激动，可他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他倒了一杯啤酒——又黑又浓的健力士，上头浮着厚厚的泡沫，又倒了一小杯朗姆酒。 带着这两份礼物，他走到了沃姆和那女孩的身边。 “嗯~看来你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沃姆接过那杯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后用袖子擦掉了嘴边的泡沫，“真好，我早就口干舌燥了。” “抱歉，我的朋友。事情太多，我也不是专业的酒保。” 艾丽拿着那个小酒杯，她小小呷了一口，闭上眼睛呼出了一口气，等待着沃姆开口。 后者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就询问道：“那么，你派人去查过了？” “是的。” “我猜结果应该不错。”沃姆举起手中的啤酒示意道。 弗洛伦斯拉过一条椅子，顺手拿出烟点上，然后把火机和烟盒放在了桌上——离那女孩较近的地方。 “沃姆，老伙计。你总是能走狗屎运，说吧，除了见黑骑士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开口？” 沃姆并没有急着回话，他享用着啤酒，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相信我，弗斯，我们的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非得和他谈？你知道在一些事情上，我有权代理他。” “一次袭击三个旧唱片帮的地下赌场？”沃姆压低声音说，“哦，不，朋友，我不认为你可以下这个决定。” “我可以帮忙转达你们的意思。” “这种事情还是亲自谈为好，谁知道转达会不会出现遗漏？” “你不相信我？” “哈哈，正如你之前说的，干这行的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弗洛伦斯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现在恼火。他确实没有人手也没有权力去袭击三个地下赌场，而且还是同时。 即便黑骑士，这事也需要和高层做进一步的商讨。但这实在太诱人了，如果换成其他地下赌场，弗洛伦斯并不会如此上心，可这些赌场属于旧唱片帮，来自唯一一个能够撼动他们的帮派。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对方的把戏，又或者警察的套路，那么黑骑士一定会高兴的发疯，而他也会得到和维拉一样的地位和待遇。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女孩不过是恰好知道其中一个地点，这不过是用来引出黑骑士的诱饵，那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嘀嗒，嘀嗒，嘀嗒。弗斯，你知道他们运钞的时间都很准时吧。” 弗洛伦斯沉声问道：“这个风险太大了，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沃姆。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会通知黑骑士，可现在，你刚刚从局子里出来。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你很可能和警察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是说，他们经常这么干，不是吗？给你一点好处，然后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天知道你是不是这样出来的。” 第354章 商谈 弗洛伦斯原来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沃姆惊讶于这点。三年的管理经验或许让他曾经不算聪明的大脑变得灵活了一点。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沃姆在心里问自己，因为他从未察觉。弗洛伦斯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看场的野蛮人，脑袋之中都是肌肉。 而现在，这个满脑子肌肉的野蛮人正在说出让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的话，这家伙的警惕心太强了，甚至盖过了他自己的尊严，难怪黑骑士愿意留下他。 在浅浅抿了一口酒后，沃姆用手指指艾丽道：“警察的人，呵，弗斯。瞧瞧她，你觉得她像是警察派来的吗？” “我不知道。”这个野蛮人再次把话题推向了死胡同。 艾丽察觉出了沃姆的窘迫，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伸手取过一根香烟点上，白色烟从口中吐出。 “天啊，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浪费时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应该去找维拉。” 沃姆微微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他没好气地命令道：“闭上嘴，该死的，维拉不是一个好选择。让我来说话，一切都听我的，相信我，你不会出事的。” “我不会出事的？”艾丽面露讥笑，她离开座位，拉了拉自己的上衣，“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废物，我真是蠢，蠢到相信你们。我自己去见维拉。” 她离开座位还没有几步，弗洛伦斯的手下就围了过来，气氛变得异常严肃起来。精明的清洁女工们带着自己的家伙匆匆离去，尽管她们还没有完全打扫好大厅，可已经不重要了。 艾丽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颤声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恐怕我不能让你离开。”弗洛伦斯冷声回答，“忘了维拉那个婊子吧。我一样可以帮你。” 艾丽胸口剧烈地起伏，她不甘心地坐回位置，两眼瞪着沃姆，想要一个解释。 沃姆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酒，内心感叹艾丽演技的同时，也在盘算着应对的办法。 “你找上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他说，语气之中带着无奈。 “你！”艾丽咬牙叫道。 不远处的停车场，哈里斯在车里搓着手，里头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似乎并不能说动弗洛伦斯。 犹豫再三后，他下车来到了街边上的电话亭，拨通了紧急电话，艾丽还没有说出安全词，所以他需要请示瑞本。 “是我，怎么了？” “情况有些不对劲。”哈里斯盯着夜总会必经的路口，“要不要让豺狼准备起来？” “她说安全词了吗？” “没有，还没提起过。” “另一个安全词呢？” “你是说下水道鳄鱼吗？” “是的。” “也没有。” “那就再等等。”瑞本的语气显得很从容。 哈里斯不明白自己上司的这份从容来自哪里，作为现场指挥，他需要对局势做出判断。 应急小队从另一个路口冲进夜总会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这五分钟里会发生任何事情。所以一般来说，在形势不太妙的时候，他都会提前让应急小队做好准备。 哈里斯呼出一口气道：“我不太相信那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响起声音，“我们要相信的不是他，继续待命。” 命令就是命令。 哈里斯无可奈何地挂断了电话，走出电话亭回到车上，和他一同的警探询问道：“怎么样？” “继续待命，里面有什么情况吗？” “老样子，还在谈。” 夜总会。 弗洛伦斯的耐心快要用尽了，说实话，他完全可以把这女孩带进地下室，严刑逼供问出想要的东西来。 只不过有沃姆在，他不能这么做。这家伙在利物浦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人脉广的很，而且一直以来都以中立的态度著称，得罪了他，就相当于得罪了利物浦大大小小的黑帮和其他势力。 更别说，这家伙手上还掌握着不少重要的信息，一旦有危险，这些重要的信息就被送去你的对手那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在利物浦待那么久，而且几次被警察抓了后都能平安无事。 弗洛伦斯害怕的正是这个，他害怕沃姆这次能够出来正是和警察做了交易，而对象就是骑士帮。所以他迟迟不肯下决心，即便对方带来的信息是那么诱人。 “伙计，”沃姆小声道，“你以为我们就带了怎么一点消息吗？让我和黑骑士通个电话，他会明白的，就一个电话而已。” “电话会被窃听和追踪。”弗洛伦斯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管你带了什么。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谈，要么我让手下和你们谈。” 沃姆两手一摊道：“见鬼，你从哪儿听来说电话会被追踪和窃听的。那是被动过手脚的电话，该死，你的电话被动过手脚了吗？除了赌场之外，还有关于旧唱片帮的其他事情，你做不了这个决定，弗洛伦斯，相信我。让我和黑骑士谈。” 短暂的沉默过后，沃姆忍不住又说道：“听着，我不能让你独占了功劳。信息来源于这个女孩，而我费尽心思把她带到了你们的地盘，天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进局子的？” “他们说警察找到了你的销赃点。” “哦，得了吧。你认识我多久了，弗斯，我像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那个销赃点就在旧唱片帮的地盘，你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 夜总会老板皱起眉头，尽管他极力掩盖着脸上的迷茫，但沃姆还是解读出了他根本没明白。 “好吧好吧，让你的人退后点。这儿地方大的很，为什么非得站到这儿，他们让我喘不过气来。” 弗洛伦斯摆了摆手，那些人各自退了下去。沃姆这才小声说道：“我出手帮了她一把，从而得罪了旧唱片帮。这姑娘知道不少他们的事情，大玩家是个蠢货，足够的酒就能他说出一些秘密，特别是在床上。” 说到此，沃姆看了眼弗洛伦斯，对方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上比之前有了更多的迷茫。 也许是他想多了，沃姆在心中暗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旧唱片帮的人向警察透露了我的销账点，想要逼我把这姑娘交出去。现在你能明白了吗？” 第355章 死亡骑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弗洛伦斯同样在心里琢磨，沃姆一直处于中立，而旧唱片帮打破了这个规定，所以这家伙想要报复。 而报复旧唱片帮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们的对手。看来沃姆这次是被逼急了，也难怪他和这个女孩会那么着急和紧张。 弗洛伦斯心中的疑惑减轻了不少，他猜的没错，这个深陷泥潭的家伙已经无路可走了，一旦和旧唱片帮撕破脸皮，那他确实没有多少选择。 “给我一点时间。”夜总会的老板道，“你们想要什么就去吧台拿，酒，饮料，食物都自便。这事我需要想想。”说完，他便起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艾丽掐灭了那根烟，她没抽几口。在纽蒙迦德的时候，她学过一阵，纯粹是因为好奇心，但很快就戒掉了。相比起尼古丁，她更喜欢的甜品，糖分能让她保持活力。 她看看四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小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别急，给他一点时间想想。”沃姆回道，“他一定是去征求上层的意思了。” “如果黑骑士不同意见我们，那我们就得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沃姆灌下了一大口啤酒，他凑过身子低声道：“你们对黑骑士有多少了解？” 显然这话不单单是说给艾丽听的，他们身上带着小型窃听器，任何在外头待命的警察都能听到他的话。 “黑人，高个子。在三年前的肃清运动中逃脱，之后归来整合了这边的所有大小帮派，和其他三位骑士共同组建了骑士帮。我记得他们自称为天启四骑士，对吗？ “他以黑骑士自居，代表的是死亡。没多少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曾经带领一群激进分子对警察展开了报复行动，这导致三名警员和一名警探的死亡，那名警探据说还被扒光衣服挂在中央广场的旗杆上。” 外头警察都听到了这些话，这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哈里斯轻笑一声道：“尽是胡扯。” 坐在他边上的警探疑惑地问道：“难…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哈里斯摘下了自己的耳机，他早就听够了那些黑骑士的传闻，“那家伙就是被神话了，什么狗屁死亡骑士，什么狗屁警察杀手。那些几个死掉的警察都不是什么好鸟。” 哈里斯的话让车里的警探们都皱起了眉头，他们或多或少听过这事，但整个案件的过程却只有当初参与调查的警探才清楚，而哈里斯正是其中一个。 他参与了整个案子，是为数不多一直待到结案的人。但即便如此，对自己的同事进行诋毁，这也称不上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哈里斯似乎没有感到任何愧疚和不妥，他轻笑一声道：“不管你们信不信，那几个家伙一直都在收黑钱，而且大部分来自骑士帮。他们之所以被报复，也是因为收了钱却不办事。” 车里的警探们都面色一沉，哈里斯说的话之前更多的是传闻，警局虽然没有明确禁止谈论这些事情，但大伙都识趣的闭口不谈，毕竟这关乎警察的声誉。 现在传闻被证实了，任谁的心里都不会太好受。哈里斯摇下车窗，拿出烟点上道：“所以，都小心点，各位。别以为黑帮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车里谁都没有接话，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己的双手到底有多少干净，至少在去教堂的时候，谁都不能坦然自若的说自己清廉。 “还不懒。”沃姆咧嘴笑了笑，“他之所以变得如此小心谨慎和旧唱片帮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只要触及到这方面的事情，他向来会很积极。” “你的意思是他一定会答应？” “当然了。别把这些人当成什么触不可及的大人物，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都被七情六欲所支配的。好好利用这些情绪，你就能在他们之间存活下去。” 艾丽点点头，身子往后靠去，“希望黑骑士的愤怒没有被他的胆小所磨灭，要不然的话，我们可就要大跌眼镜了。” “放心吧，他会答应的。” …… 蓝丝大道并不难找，这座死气沉沉的小镇没有多少有名有姓的街道，蓝丝算是其中一个。 邢泽不知道本地人会用这个名字，但他也不想追究。短暂的休息让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他彻底睡死了过去，还没有做梦。 要不是一辆按着喇叭开过的货车惊醒了他，估计他能把这一天都睡过去。好在这家廉价旅馆坐落在的马路边上，飞驰而过的货车就是免费的闹钟。 邢泽起身梳洗了一番，他来这之前已经换上了备用衣服，要不然的话，以他之前的模样，估计“见多识广”的旅店老板会直接报警。 清洗完毕后，他走出房间来到了柜台前。旅店的老板是位消瘦的中年人，他面前烟灰缸爆满，空的香烟盒被揉烂了扔在角落。 邢泽把钥匙放在柜台上，老板伸手拿回钥匙，然后从抽屉里找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钞丢在台上。 “这镇上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吗？”邢泽装出一副旅游者样子问道。 旅店老板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了这个外乡人问道：“你看我像导游吗？” “不像。”邢泽摇摇头道，“但你应该是本地人吧。” 老板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回道：“说实话，年轻人。我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旅店，你或许可以去买个地图看看。” “好吧。”邢泽耸耸肩膀，“我想要去蓝丝大道，你知道在哪儿吗？” “出门右拐，沿着路一直开，看到红绿灯后再左拐，你会看到一家商场，继续往前，直到看到教堂，然后往小路走你就能到。” “听起来你也不是整天待在这。” “哈，你知道吗？那边是镇上的公寓，我去年刚刚把我老妈埋下去。” 邢泽露出尴尬的笑容，“节哀顺变。”说罢，他取过找钱，快步走出了旅馆。 外头的天空飘来乌云，阳光被遮住，空中起了一股潮湿的水腥味儿。要下雨了，邢泽心想，还是一场雷雨。 他坐进车子，雨滴重重地砸在挡风玻璃上溅开，在几声雷鸣之后，暴雨袭来。他猜得没错，下雨了。 第356章 闭塞的小镇 监视时，你必须让自己的思绪漫游，否则会无聊得发疯，可是你又得学着收心，这样当你看到应该注意的事情时，才能让心绪回到原点。 这是邢泽总结出来的经验，雷雨持续了半个小时，他大概在十二点多的时候抵达了蓝丝大道。 这儿应该是小镇的郊区，房子大多都是独栋式的住宅。兰斯大道二百九十号是一栋算不上大的房子，院前的那棵苹果树已经枯萎，二楼破了一扇窗户。 如果不是那块铜制的门牌还算坚挺，邢泽一定会漏了这小破屋，这地方没有人住的迹象。 邢泽把车子停在路边，这条街道虽然比不上镇中心那么热闹，但也有些车子和居民，他倒不怕自己的车子会暴露。 在来这之前，他买好了水，食物和一些必要的东西，监视是一项累人的活，尤其是你不清楚对方的行动规律时。 突然的安静让邢泽有了思考的时间。雷雨带走了一些热气也让大脑清爽了一些，不过太阳出来之后，天气又会闷热起来，甚至比之前更闷。 屋里没什么动静，正前面的各个窗户都拉上了窗帘，侧面想必也是如此，没有理由不拉上。 一路过来，这个充满奇异传闻的小镇给邢泽最大的感受就是寂静和闭塞。街道上有人，但大多都应该是本地人。 热闹的商业街上店面不多，可选的东西也很少，餐馆大多都是快餐，仅有一家算得上是，但他们也只做一些简单的菜系。 邢泽在那儿晃荡了大概一个小时，他并不着急，因为送货的车子今天不可能抵达，该着急的是那些蛇人。 最终他在一家烤肠店入座，店面不大，食物倒是很多，除了招牌香肠外，还有炸鸡，薯条和浓汤。沙拉也可以点，但需要提前和店家说。 店里的生意由一对夫妻打理，他们女儿在做招待，她是个红头发长满雀斑的姑娘，是那种典型的乡下姑娘，带着天真的傻气。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她的面带微笑，身材微胖，穿着一件手工制的单色围裙。 “你怎么看出来的？”邢泽笑着反问道。 “哦，这很容易。你和这儿的人有明显的气质差异。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艾米丽，端菜。” 邢泽还想问点什么，但店里响起的叫喊让女服务员转身走了进去。他也只得作罢。 店里没有茶水提供，所以他点了一份可口可乐，这东西不论是在多么乡下的地方都能买到。 在简单享用完了食物后，邢泽看到艾米丽将自己的围裙给了另一个女孩，过了一会，她换上了另外一套衣服走出了小店。 邢泽起身追了上去，在一个路口赶上她子。 艾米丽有些惊讶，但没有露出厌恶之色，她停下脚步，想要一个解释。 邢泽笨拙地问道：“需要带你一程吗？我猜你是去大学上课？”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乡下来的傻小子。 “你这搭讪的也太土了。”女孩乐得咯咯直笑。 “至少让你发笑了。” 艾米丽止住笑回道:“如果是这么看的话你干的倒是不赖。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我要去学院的？” 面对女孩的疑问，邢泽伸手指了指她的夹着的书本，“没多少人会把《西方文明史》当消遣读物。” “哈哈。”艾米丽笑了起来，她脸上表情之丰富让她根本不像是当地人。 “你可真有意思。不过多谢了，先生。”她拒绝道，“学院不远，我走过去就行了。” 邢泽厚着脸皮道：“一个人？哦，那可不行。我不能让一位美女就这样毫无保护地走在街上。” “你可真会说话，你们外地来的男人都是这样花言巧语吗？” “当然不是。”邢泽露出真诚的表情，“请吧，小姐，我陪你去大学。” 艾米丽没有反对，甚至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喜悦，她大概从来都没有被这么夸过。 “你是到这来旅游，还是？”女孩问道，“我在这很少看见东方人。” “过来旅游，所以我想找个人问问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玩的。不过本地人好像都不怎么爱说话。” 艾米丽无奈地笑了笑道：“不用说得那么委婉。这儿的人确实很排外。你也知道，这是个闭塞的小镇，通常来说，除了学生和学者外，没有多少人会上这来。哦，如果你想去玩玩的话，镇外边有个湖，你可以去那边钓钓鱼什么的。” 邢泽摇摇头道：“说实在的，我不怎么喜欢钓鱼。” “哦，那可选的地方就不多了。这儿附近也就只有布瑞切斯特大学能够去看看，那地方算是我们这历史最悠久的地方了。” “听说这儿有不少有趣的传闻。”邢泽试探着问道。 听到这话，艾米丽眨了眨眼，她像是发现了一个秘密似的叫道：“啊哈，我知道了。你不是什么旅行客。记者？还是神秘学家？或者是民俗学家？” “看来，有很多这样的人来过这儿？” “是啊，你要说这儿每年最多的外来人就是这些人了。” “可惜，都不是。”邢泽耸耸肩膀，“我真是一个旅客，只是好奇这儿的传闻才来的。你就当我是个业余的神秘爱好者吧。” “像你这样的人就更多了。”艾米丽道，她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兰斯大道。”邢泽说，“那儿近来有什么传闻吗？” 艾米丽稍稍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要打听那个湖。” 邢泽皱皱眉头问道：“湖？湖怎么了？” “哦，没什么。那湖每年都会发生一些事情，有人溺水了，渔夫们钓上来一些稀奇古怪的鱼了，总之怪事不断。” “好吧，那兰斯大道呢？” “那儿？据我所知，那地方没什么奇怪的。除了靠近墓地，经常会有些一看就是假的传闻。” 两个沿着街道往前，邢泽稍稍让开身子，好让艾米丽避开一个水洼。 “能说说看吗？那些一听就是假的传闻。” “你认真吗？”女孩张大了嘴，“那些东西你在随便一本地摊文学上就能找到。” “我不过是个业余的神秘爱好者，这些东西或许正好适合我。太专业的我也听不懂。” “额，这倒是真的。” 第357章 模糊的记忆 前往布瑞切斯特大学的路程算不上长，不过艾丽米还是抓紧时间和邢泽说了一些关于墓地的传闻。 在她看来这些玩意都是人为编造出来的，身为历史系的学生，她自有一套鉴别这些口头传说的办法。 除此之外，艾米丽还向邢泽简单介绍了下布瑞切斯特大学，这所藏在这座闭塞小镇的大学，在历史学，考古学和民俗学上位于英国前列，甚至说第一也不为过。 特别是民俗学，在世界上唯一能够和它掰掰手腕的，恐怕只有大洋彼岸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了。 此外，在心理学，天文学等等其他科目，布瑞切斯特大学也同样优秀。这所历史优秀的学院和牛津，剑桥一样是所综合性研究型大学，但由于地理位置实在太差，交通也算不上方便，所以知名度并不是很高。 艾米丽询问邢泽会在此地停留几天，因为当天晚上他们会在酒吧举行一场小型聚会，会有民俗学的学生参加，这些人对于乡野传说的知识可就多了。她建议邢泽可以去询问这些人。 不过邢泽不能确定自己会在这待上多久，如果兰斯大道那边有发现的话，他或许在今天就能得到一个结果，所以他感谢了这位热心肠的姑娘，并记下了那间酒吧的名字。 在分别之时，邢泽看到了艾米丽领口上的一颗别致的装饰纽扣，那纽扣上面有个真理之眼的图案，很显然是属于某种大学社团，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组织的。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图案，但一时间却回忆不起来。自从身体被强化之后，他的大脑也同样得到了强化。他的记忆远超常人，一般来说，过去的琐碎细小事情他都能记得。 在艾米丽离开后，邢泽在笔记上涂涂写写，想要将那匆匆一瞥得到的信息记录下来，可仅仅是过去了那么一点时间，他对那纽扣上的图案已开始模糊。 靠着算不上清晰的记忆，他勉强在纸上画下了那图案，至于在细节上有无偏差就不得而知了。 飘散的思绪被慢慢收回，邢泽抽出自己小部分的注意用于监视那栋房子，大部分的注意则用于在记忆中寻找那个图案。 他最先想到的是人，穿着高档且华丽的人，男人女人皆有，接着是一个敞亮的大厅，璀璨的魔法灯光，还有悠扬的舞曲。 很近了，邢泽感觉就快回忆起来了，他记起了舞蹈，耳边响起富有节奏踢踏声，还有那股特有的香味。 是薰蕾尔·耶泽蓓丝，那个在沙菲克家族上出现的神秘女人。回忆越来越清晰，她手上的黄铜戒指上也有真理之眼的图案。 有意思。邢泽在心中暗暗惊奇，为什么这段记忆会如此模糊？ 苦思冥想了一阵后，邢泽得出了一根解释，那图案上一定设下了魔法。一种常见的遗忘咒，能够让人在一段时间后忘记那个图案。 尽管魔咒常见，可印刻在图案上的魔法咒文却不简单。这个原理等同于魔法长袍上的防御魔咒，都需要经过特殊的手段才能达成。 结合艾米丽在面对邢泽这个外乡人，更何况还是东方人时的淡定来看，这位乡下的热情姑娘似乎并不一般。 邢泽暂时不去深究这些事情，而是把注意转到了自己的笔记上，他开始整理起那些得到的传闻，试图能从其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如果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他就得另想一些办法了，或许周边的人知道这栋房子的事情，他的警察身份应该能够帮上不少忙。 …… 弗洛伦斯回来了，带着即高兴又严肃的表情，他是个藏不住喜悦的人，这一点沃姆清楚。 “好吧，黑骑士同意见你们。” 沃姆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酒，朝艾丽说道：“我说什么来着，女人？一切都有我。” 艾丽依旧板着一个脸，她问道：“去哪儿见面？” “说起这个。”弗洛伦斯倒是卖起了关子，他指了指两人问，“你们难道不热吗？” 艾丽没有懂对方的意思，但沃姆却站起身子回道：“确实很热，我都出汗了。”他说着脱掉了上衣和裤子。 大小姐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他，大概是急需一个答案。 “脱吧，女人。这是必要的程序。”沃姆道，“以防我们身上带了窃听器。” “我可不想光着身子进去。”艾丽断然拒绝道。 弗洛伦斯冲边上的一个手下示意了下，那人转身走进了里屋，接着他问道：“要不是你报出一个正确的地址，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点钞员了。你们进出的时候都不用检查吗？” 艾丽耸耸肩膀道：“当然要检查，但那边至少会给我件衣服，而不是像他一样**着。” “放心，会有衣服的。我会给你们提供衣服。”弗洛伦斯冷冷地回道，他语气中有些迟疑，大概是在琢磨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而他回心转意之前，艾丽果断做出的决定，她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了内衣裤。 “满意了？” 弗洛伦斯并没有多看，对于一个手下有众多****的夜总会老板而言，一个穿着内衣的乡下姑娘确实没什么好瞧的。 之前走进里屋的手下带着两套衣服走了出来，趁着两人换衣服的时候，弗洛伦斯让手下人检查了一下沃姆和艾丽脱下的衣服，确认没有窃听器后，他才认可道：“好吧，那就跟我来。” 警局的技术组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所以将窃听器安装鞋底，尽管这样会影响收音，但胜在隐蔽，一般来说，黑帮人不会聪明到想到这点。 两人跟着弗洛伦斯从后门而出，坐上车子后，还带上了头套。后门有一组警探在监视，在弗洛伦斯的车子开走后，他们便立即跟上。 哈里斯没有急着跟过去，他需要还有没有车子跟着目标车辆，很多黑帮会抛出一个诱饵，吸引监视的警察上钩，然后再派出一辆车子跟随，后车要是发现不对劲就能提醒前车交易取消。 果不其然，在目标车辆开出去五分钟后，另一辆车子从夜总会前门开出，沿着同样的路线而行，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58章 识破 哈里斯用无线电通知前面的车子，让他们暂时放弃跟随，他则发动车子跟上了后一辆出发的车子。 几辆车子在利物浦的市区里东拐西拐，绕了整整二十分钟后，目标车辆才驶出了市区，朝着北边的郊区而去。 沿途的车辆越来越少，哈里斯明白继续跟下去就太显眼了，之前的二十分钟。那些家伙就是在确定有没有人跟踪。 好在他们布置的警力很多，沿途巡逻的警察都是他们的眼线，一辆车子要是跟的时间太长，那就有另一辆车子跟上。 在二十分钟里，他们整整换了三辆车子，对方谨慎的态度给了警方很大的压力。就在哈里斯想要向总部申请车辆支援时，黑帮的人却驶出了市区。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这一次，哈里斯亲自跟随。十五分钟后，前面的两辆车子拐进了乡间小道，再继续跟随显然是不明智的。 哈里斯在小道的路口停下，用无线电联系总部，请求调出附近的地图，他想要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 在警察正在预估黑帮的行踪时，弗洛伦斯让手下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功夫他们就离开了小，转而来到了另一条路上。 沿路继续前行了十来分钟左右，两辆车子来到了一处郊外的废弃大楼，艾丽和沃姆被请下了车子。 头罩被摘掉的一瞬间，刺眼的光线让大小姐忍不住眯起了眼，她现在心情可算不上太好。尽管她并没有身为巫师贵族的直觉，但任何人在被蒙住头兜兜圈圈了那么久之后都会有脾气。 沃姆看到了艾丽的神色，他知道惹恼这位巫师小姐会有什么的后果，于是凑到了她身边劝道：“冷静点，我们就快成功了。深呼吸，深呼吸……” “闭嘴。”艾丽白了沃姆一眼，她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监狱的时候，她的姑奶奶教会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控制情绪。 几个呼吸过后，艾丽已将心头的怒火浇灭，她打量着的他们所在的地方，一个空旷废弃大楼的一层。弗洛伦斯的四个手下看着他们，余下的随着他走进了里头。 “这儿原本会建成一家酒店。”沃姆解释道，“但投钱的人跑了。” “你来过？”艾丽问道。 “不，我之前给建筑队的老板送过货。那个该死的杂种还欠我三千英镑。如果能找到他，我要卸掉他一根手指。” “那就祝你好运吧。”艾丽用下巴示意了下，“大人物出来了，该轮到你表演了。” 弗洛伦斯带着一个人从里边走了出来，那是一个高大的黑人，脸上带着半个面罩，他径直走到了沃姆和艾丽跟前。 “那么，说说吧。你们到底知道什么？”那黑人用低沉声音问道，因为戴着面具，所以他说话口齿不清。 “嘿。”沃姆带上了他那副傻劲，“我一直都想见你一面来着，黑骑士。你的名声在外可是经久不衰，每年都有好些蠢货在模仿你。” 黑骑士轻轻笑了笑问道：“他们模仿我什么？” “杀警察。”沃姆回话说。 “我佩服那些人的勇气。”黑骑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面具，“我当年把一个杂碎扒光衣服挂在了旗杆上，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旧唱片帮，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沃姆的话被黑骑士打断了，“他们原本打算活活烧死我，可我死里逃生，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机会。大玩家？他不是我首要的复仇对象，但也不赖。” “你的首要目标是谁？”艾丽出声问道。 黑骑士扭头看向了大小姐，他咧开嘴笑起来，“旧唱片帮还有谁最能制作炸弹？” “啊~胖子。”沃姆接过话，“我一直都不喜欢那个疯子。” 艾丽眯起眼睛，她突然瞧了瞧四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另一边，哈里斯听着从对讲机里传来的话，不禁眉头紧锁，“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那条路是一条死路？” “长官，那条路的尽头是大海，那边什么都没有。”对讲机那头的技术人员肯定地回话道。 “那跟踪器呢？还在范围里吗？” “窃听器和跟踪器都失去了联系，不在范围。” 哈里斯一脸惊讶，“你他妈的在说什么？你不是说那玩意的覆盖距离有小半个利物浦吗？他们他妈的才消失十分钟，十分钟就开出利物浦了吗？” “长官，我们……”技术员的话被打断了，对讲机那头响起了瑞本的声音。 “哈里斯，是我。” “我需要一个解释，瑞本。” “你们亲眼看见他们上车了吗？”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看错了吗？” “冷静点，哈里斯。我只是在确定而已，告诉我，你们真的看见他们上车了啊。” 哈里斯深吸了口气回道：“是的，见鬼，我的人看见他们上了车子。” “很好，那就继续待命。” “继续待命？这算是什么意思？瑞本，你不是糊涂了吧，我们跟丢了，我们现在需要找到他们。” “别急，他们会出现。让你的人回夜总会继续盯着。相信我，哈里斯。” 尽管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哈里斯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派了一辆车子沿着小路往前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而同一时间，大小姐又抬头看了看周遭，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黑骑士上，她突然冷笑一声道：“胖子，他对你做了什么？” 黑骑士有些不满地看向了艾丽，沃姆见状正要圆场，但却见大小姐抬手制止了他。 “让我猜猜，他炸了你的摩托，对吗？就在你自家的仓库。炸弹差点要了你的命，但你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艾丽嘴角微翘起，“不过，活得可没以前那么潇洒了。” “你在说什么？”沃姆叫道，他现在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这可和计划的不一样，应该说完全不一样。 黑骑士没有回话，只是缓缓往后退去，弗洛伦斯从他身后走上前，他转了转手，示意手下解决了这两人。 “等等，等……”沃姆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看守便拿出枪对准他们一阵扫射。 第359章 四骑士 倾泻而出的子弹并没给沃姆造成任何损伤，应该说那些子弹在距离他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被挡了下来。 艾丽手中握着魔杖，在黑骑士往后退的时候，她就施展起了魔咒，两个盔甲护身在枪声响起前被施加在了两人身上。 沃姆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不确定地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确定自己没事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掉了脊骨，随时都有可能会瘫倒在地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巫师小姐好好端端地发了疯，出言刺激黑骑士，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更为惊讶。 艾丽挥动魔杖，一连串的魔咒射向了对方。她缓步先前，直逼黑骑士而去。 弗洛伦斯掏出手枪，比起那些一脸惊慌的手下，他可要镇定的多了，只不过那手枪还没来得及射出一发子弹就执行瓦解了，弹匣里的子弹丁零当啷地落在了地上。 夜总会老板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闪亮的光线就记者了他，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正好砸了逃命的黑骑士前头。 整个过程也就是两个呼吸之间，现场仅剩下了那名哆哆嗦嗦地黑骑士，还有一脸不知该说什么的沃姆。 “收起你那拙劣的把戏吧，比尔。我没什么时间陪你玩游戏。” 沃姆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到其中一个守卫旁，一脚踢晕了那家伙，从他手上取过了一把手枪。 “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他小跑着来到大小姐身边，小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下水道的鳄鱼。”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艾丽这才响起这个暗号是说给瑞本听的，她纠正道：“对方也有巫师。” “见鬼。”沃姆脸色皆是苦闷，“看来我的表演结束了。支援在路上了吗？” “恐怕，就只有我们两个。” “真好。”沃姆感慨一句，把黑骑士交给了艾丽，自己朝着弗洛伦斯走去。 大小姐在那名黑人跟前站定，手中的魔杖聚集起一点亮光，这奇异的景象吓坏了对方。 “住……住手，我求你，我不是什么黑骑士。” “我看出来了。” 正在检查弗洛伦斯的沃姆困惑地扭过头看来，“你不是？那你他妈的是谁？黑骑士在哪？” “我，我不知道，他们一直都让我假扮黑骑士。”黑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不住的讨饶。 大小姐并没有理睬他，而是挥动魔杖，杖尖的光芒射向了大厅里的其中一角，紧跟着周遭的景色开始改变。 沃姆慌忙站起身子，警惕地查看四周，他调整呼吸，做好射击的准备。十来秒后，他们的前方出现了另外四人。而空旷大厅的地面上则出现了一个庞大且复杂的魔法阵。 艾丽之前射出魔法的地方，正好是魔法阵的一角，那儿原本应该摆着一颗羊骷髅头，现在已被魔法能量轰成了粉碎。 “我猜你就是比尔吧。黑骑士，死亡骑士。哈哈，真是有意思的名字。”艾丽伸手指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黑人问道。 坐在轮椅的那黑人戴着面具，所以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握紧的双手来看，他应该是相当气愤和震惊。 艾丽将注意转到了轮椅后面的女士上，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裤子是紧身皮质的，最引人瞩目的是她的腰间有一柄长剑。 “战争。”大小姐轻笑道，语气之中尽是不屑，“看来骑士帮的四位首领都在了。那么，剩下的两位男士，何不介绍一下自己呐。” 两人中的瘦高个出声问道：“你是巫师？” “你们看到了。”艾丽摊摊双手，“还需要我给你们四个小丑在解释一遍吗？” 四骑士，骑士帮顶层的四人。沃姆没想到自己一次能够见到四个，当年他初来驾到的时候，凭借一股狠劲在利物浦站稳了脚跟，和他交过手的人不少，这其中就有那个瘦高个。 不过现在他可不是当时的愣头青了，他现在是四骑士之一的饥饿，而站在他边上那个穿白大褂的家伙，应该就是瘟疫了。 如果放在十来年前，沃姆不会感到紧张，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全靠拳头说话，可现在不同了。 再见识过艾丽的魔法和刚刚的事情之后，他对自己的拳头和手里的枪没有以前那么自信了，现在他能依靠的就是身边的巫师小姐。 所以，沃姆小心翼翼地回退了几步，靠近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么指望警察回来支援，既然对方都是巫师，那么自然有办法骗过普通警察。 “呵呵呵，虽然我们对你还一无所知，但我们这边可是有四个人。”坐在轮椅上的黑骑士沉声道，他猛地伸出手对准了那名冒牌货，那黑人来得及出声求救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黑魔法。艾丽在心中嘀咕一句，她微微一笑说：“我能闻到你们四个身上拙劣魔咒的味道。你们没有一个是天生的巫师，对吧？所以我才厌烦你们这些无知的偷学者，以为自己的学了一点皮毛就认为自己掌握了魔法的奥义。”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呼啸着飞来，狠狠地扎进了艾丽跟前的水泥地板上，战争从轮椅后头走上前，她活动着筋骨，露出一个恶狠狠地笑容道：“巫师有怎么样？真正的巫师我也宰了不少，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话，她转过头对自己的同伴叮嘱说：“她是我的。” “慢着，战争，别轻敌。”黑骑士叫道，但战争已经冲了出去。 沃姆尽管见识过神奇的魔法，但眼看着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具干尸，心中也难免惊诧，在看见那女人冲来时，他本能地想要开枪反击。 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了出去。艾丽施展了一个意念咒语，无形的魔法能量在她的精准操控下分成了两股，一股用于推开沃姆，另一股则用在了战争上。 但那股力量并没有击中战争，她似乎能看见魔力的流动，所以一个旋身躲了过去，尽管有些狼狈，但不妨碍她继续冲向艾丽。 艾丽微微皱眉，心中自问：这些人强化过身体了吗？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麻瓜们想要使用黑魔法，要么和邪恶之物签订契约，要么使用特殊的手段强化自己的身体以承受黑魔法的影响。从这些人的状态来看，他们身体一定是得到了特殊的强化。 这就有意思了。大小姐心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第360章 各显神通 她并不叫战争，她有自己的名字——埃拉丽卡·加拉切。只不过那个名字在她用剪刀阉掉自己的继父时就舍弃不用了。 在她十五岁那年，她的母亲改嫁，原本应该代替她父亲的那个人强奸了她。于是她便在他的酒里下了安眠药，然后用剪刀阉割了那个男人。 埃拉丽卡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对劲，她缺少感情，对人和物都没有怜悯之心，在阉掉那个男人的时候，她沾满鲜血的双手甚至都没有抖一下，她的呼吸也同样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一切就那么发生了，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很快，她就被送进了少管所，她的母亲惧怕她，称她为恶魔。 浑浑噩噩的日子在那个年迈的老人出现后结束，埃拉丽卡到现在还记得那老人粗糙的手掌，那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如同砂纸般粗劣。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恐惧。 老者把她带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同于原本无聊透顶的世界。她成为了魔宴的一员，学习那些深奥古老的魔法。 在成年之后，她终于知道了那老者的名字——爱德华·门德斯。最终，她被派遣到了利物浦，并在混乱之中和另外三人一起建立了骑士帮。 四人之中，她是最具天赋的，也曾真正进入魔法世界。所以，对付她自有一套办法，那些巫师一旦被近身就很难施展出魔咒。她用这套理论已经干掉了不少巫师，有的是近身搏杀，有的是暗中刺杀。 不伦使用的方法如何，结果都一样。战争来到巫师的侧面，猛地伸手想要召回自己的长剑，可出人意料的是她的长剑并没有回来。 她皱起眉头，看向了艾丽。 女巫师展开一只手对准了那柄长剑，剑剧烈颤抖着，似乎受到了两股力量的牵引。 艾丽扭头看向了战争，笑道：“就怎么点本事？” 观战的黑骑士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刻吩咐道：“去帮忙，她一个人对付不了。” 饥饿展开双手，他的衣服像是活了一般慢慢延展开来，那些布料如流水似的滑向了女巫师。 此时，沃姆正好从地上爬起，他尽管看不懂巫师斗法，但也明白艾丽现在腹背受敌。他没有犹豫，立刻举枪朝战争射击。 只是射出去的子弹竟然在空中快速生锈瓦解，最后仅有一点粉末打在了战争身上。 黑骑士扭头看向了沃姆，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能力是四人之中最为可怕的，但付出的代价也同样可怕。 旧唱片帮的暗杀没能成功，他从爆炸活了下来，门德斯和疯医用禁忌的技术治好了他，但也让他成为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他明白自己的价值，对于门德斯而言，他不过是一个试验品，众多试验品中一个，应该说他们四人都是试验品。 只不过，战争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存在，她自认为是被魔宴教团派来监视他们仨的。多么可笑的忠诚啊， 而饥饿则根本不关心这些，他唯一目的就是精进自己的能力，从而能够在魔宴教团占领一席之地。 至于瘟疫，那疯子早就失去了理智，他原本是疯医的助手，但很快就被当成了试验品，他的脑子一直都不清醒，一直自认为疯医。 所以，四人之中，唯有他是最清醒，最能看清局势的。可他势单力薄，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地坐在轮椅上。 受到来自黑骑士冰冷目光的注视，沃姆忍不住打了一个恶寒，他搞不懂为什么射出去的子弹会没有效果，但他也不像搞懂，因为现在该是逃命的时候了。 就在黑骑士想要用魔法解决这只捣乱的虫时，艾丽的魔法突然袭来，地板开始摇晃和崩裂，地面卷起，好似海浪一样袭向了另外三人。 饥饿的反应最快，他停止施法，快速闪身躲向了一旁。瘟疫似乎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痴痴呆呆地任由卷起的地面将其碾压的过去。 黑骑士则更简单粗暴，他聚集起全身的魔法能量，很快就在滚滚而来的地浪中开出了一个口子，正好能够安然无恙。 不过他惊讶于艾丽的魔法造诣，这女人一边压制着战争的魔法长剑，一边又从他们施法，这份对于魔力的操控可不是一般巫师能够拥有的。 他没有在继续惊讶，而是将自己的腐蚀能力尽数朝着艾丽压去，他之所以被称为死亡，是因为他能让物体快速消亡，钢铁化成锈沫，石子成沙子，人变干尸。 只要他想，任何东西都能被快速消亡和磨灭，虽然一天之内这力量无法使用多次，但次数足够应对现在的情况了。 一股猛烈的魔法能量袭来，大小姐并没有慌张，她主修的是黑魔法防御，对于各类黑魔法都太有研究了。 黑骑士所用的是凋零咒，尽管不清楚他为什么能够做到无杖施法，但黑巫师的施法千奇百怪，她曾经还遇上过用坩埚当做自己的施法介质的黑巫师。 她快速念咒，魔杖挥动，很快一道反咒就对上了袭来的魔法，两股能量相碰，黑骑士明显感到了压力。 他从没想到自己能力会被挡住，他不是没有遇上过巫师。那些挥着魔杖的高傲巫师往往会惊讶地看到自己的魔杖化成齑粉，接着就是他们自己。 可只一次，他的能力被挡住了，甚至还被对方的魔法给压制了回来。情况危急，黑骑士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朝着饥饿求救道：“快，快帮忙。” 饥饿刚刚从地上站起，用不着黑骑士吩咐，他就冲向了艾丽，他的前胸以诡异的幅度展开，竟然变成了一张薄膜，他想要将艾丽整个包裹进去。 “砰砰砰”连续的三声枪响让饥饿止住了脚步，他的胸口中了两枪，另一枪打中了他的大腿。 他转过那张扭曲的脸，看到了远处的沃姆，怒火顿时从心底烧了起来。 “别去管他，先干掉巫师。”黑骑士叫道。 但饥饿根本没有听见，他改变了目标，因为他认出了沃姆，这个在过去让他蒙羞的男人。 第361章 逆转 仇恨是一种很神奇的情感，它能够让一个人陷入疯狂。此时的饥饿便是如此。朝他射击的那个男人，正是当年让他在众多人面前出丑之人。 自从他得到了这份特殊的能力后，当年那些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都被他亲手给解决了，但沃姆，这个已在利物浦扎根的走私犯，因为特殊的价值而使他不能贸然出手。 可现在，他投靠了警察，这就意味着曾经保护他的护罩被打破了。原本饥饿还想留他到最后慢慢琢磨死，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看着似人非人的饥饿袭向自己，沃姆心中大骇，慌忙逃命躲闪，只是对方的身体越展越大，如渔网一样逼断了他的所有后路。 手枪里的子弹还富余，沃姆不清楚它们会不会起作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地开了几枪。 他原本想要射饥饿的头，不过没能成功，子弹打在他那薄膜似的身体上没起多少作用。 千钧一发之际，艾丽放弃了控制长剑，她手指舞动，用无声施法快速完成了一道魔咒。 她五颗手指都带上了火花，随着魔咒完成，火花尽数射向了饥饿，随后她快速收手挡下了战争砍来的一剑。 力量并不是艾丽的强项，她被被对方霸道的力量给逼退了几步，引导的魔法也就此失效，黑骑士的魔法能量击中她的左手。 好在她穿的衣服都是由魔法长袍变化而来，魔法防御咒抵挡住了大部分的能量，但长袍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消散。 拿回了长剑的战争此时信心满满，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虽说长剑无法击破防御魔咒，可现在只需压制住这个女巫师即可，等她的长袍彻底破损，魔法防御咒自然会消失。 “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对方的挑衅彻底激怒大小姐，不管怎么说，她可是沙菲克家族的后裔，身体中流淌的是古老巫师家族的血脉。 在这一瞬的时间里，她脑中闪过了许多事情，她想起了自己在雷文斯卡村的失控和恐惧，想起了自己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操持家族事业，想起了她那位优秀的哥哥。 最后一刻，她想起那个令她心烦意乱的男人，如果他在这，或许不会那么吃力，他一定会更早的看穿对方的圈套。又或者他会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眼前这四个马戏团的小丑，而不是如她这般狼狈。 一股带着好胜的怒气涌上心头。大小姐沉下脸，琥珀色的双眸中闪过光芒，她冰冷地反问道：“你想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话音刚落，她一挑手中的魔杖，战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脚下突然涌起的地板给顶向了半空。 艾丽伸手结果落下的魔法长剑，魔杖在剑身上快速划过，紧跟着她将长剑猛地投向了黑骑士。 趁着艾丽在忙着对付战争的时候，黑骑士发动了有一次的袭击，可他没有料到女巫师的反击会如此迅速和猛烈。 长剑划破了他的魔法能量，施加在剑身上的守护神咒对黑魔法有很强的抵抗性，即便黑骑士调用了他全部的能量，可长剑依旧势如破竹贯穿了他的左肩，余下的力道将其从轮椅上打在地上。 艾丽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她转过身，看到了被火花击中的饥饿，此时，他正好灭掉身上的火焰，还没来得及有什么举动，几根飞来的钢筋就刺穿了他身体。 饥饿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刺穿他体内的钢筋在随着艾丽手中的魔杖开始扭曲变形，没过一会就现成了一个简单的牢笼，将饥饿死死地钉在原地。 落地的战争稳住身子，她匆匆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然后从地上捡起半块水泥砖，从艾丽身后发起了攻击。 “当心！”沃姆一边提醒，一边开枪射击，最后两发子弹射出，其中一颗击中了战争脖子，但未能阻止她的攻击。 战争高高跳起，右手自上而下挥下，这一击她铆足了力道，分泌的肾上腺素让她甚至忘记了脖子上疼痛。 大小姐随意的一挥魔杖，边上躺着的一个黑帮小弟迎面飞来，在砖头落在她脑袋上前，撞飞了战争。 就在此时，瘟疫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他痴痴地笑着，伸手从白大褂中拿出了一个药剂瓶，在战争被撞飞出去的那一刻，他立刻将药剂瓶丢向了艾丽所在的位置。 那瓶落在地上立刻涌出了一阵绿色的烟雾。艾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边往后急退，边给自己施加起了魔咒。 沃姆机灵地很，在绿色烟雾涌出的那一刻就立刻朝着大门方向而去。好在这个地方没有门，他一口气跑到了出口，扭头寻找起艾丽起来。 但绿色的雾气弥漫地速递极快，很快艾丽的身影就消失在雾气中。“该死，她怎么不跑？”沃姆疑惑地咕哝道，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位巫师小姐非但没有跑的意思，还往雾气里走了进去。 …… 坐在车里的邢泽打了个喷嚏，他隐约觉得有人再骂他，不过他很快就抛开了这个念头。雨后的太阳已经从云层之后钻出，地上的水汽开始蒸发，空气开始变得潮湿闷热。 继续留在车里算不上什么明智的办法，他需要出去透透气，顺便再周围打听打听这栋屋子的信息。 拿定了注意后，邢泽开门走下车子，他先是沿着兰斯大道走了一段，找到了几个询问的目标——一家便利店，一家酒吧，还有一家老旧的书店。 鉴于以往的经验，邢泽最先去了便利店，这儿的当地人沉默寡言且有些排外，酒吧被邢泽放在了最后，他的身份在此地只会招惹来麻烦。 便利店不大，能够提供的货物也不多，没有什么能比在闷热的天气里喝上一杯冰镇可乐更开心的事情了。 在从那位瘦如麻杆的老板手中接过可乐后，邢泽一边喝着，一边寻思着找出倒一个不怎么唐突的开场白。 只是还没领到他开口，那位老板就主动开口道：“如果你不建议的话，最好出去喝。” 邢泽疑惑地看向了那位上了年纪的老板，想要对方给出一个解释。 第362章 意外线索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店老板见邢泽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这不喜欢外乡人。” “是吗？”邢泽不以为然，“可这有所大学，应该会有不少来自外地的学者和客人吧？” “大学是大学，这儿是这。”店老板回语气坚定地回道，“这条街道是哪布瑞切斯特最古老的街区，它和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不一样。” “真有意思。所以我连在这喝完一杯可乐都不被允许吗？你们可真热气好客。” 店老板听出了邢泽的冷嘲热讽，他没有动怒，只是冷冷笑了笑说：“我太清楚你们这些外乡人了……” 他的话被邢泽打断了，“我想你并不清楚。如果这地方不欢迎外乡人，那么你能和我解释解释，来这的货车是怎么一回事了？” “货车？” 看着一脸疑惑的老板，邢泽再次解释道：“对，货车。你知道这条街上的那栋房子吗？二百九十号，靠近墓地，看上去好久没人住了。” “我不会和一个外乡人讨论这儿居民的事情。” “哦，很有警惕心。”邢泽喝了一口可乐，“你不我这个外乡人讨论住在这儿的外乡人。这很矛盾不是吗？” “你在开为什么玩笑，住在那儿的……”店老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慌忙闭上嘴，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怒意。 就差一点。邢泽心想，但他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追问道：“不觉得奇怪吗？最近老是有货车在那栋房子附近停下，大大小小的，我没说错吧？” “我不知道，你去其他地方问吧。别在待着了，这儿没你想要的东西。” 邢泽喝完了最后一点可乐，把玻璃瓶留在柜台上。看起来店老板不会再透露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他考虑着要不要亮出警察证，好让对方配合。 但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强迫一个人说出不想说的话，除非他有嫌疑。一想到此，邢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其实更不愿意看到自己在亮出身份后，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了这儿有一个外地来的警察在东问西问。 他走出便利店，往回走了一段，然后闪进了那家二手书店。店里充斥着书页发霉的味道，隐约还能闻到皮革味，大概是堆在书架上的皮质封面书所发出的。 书店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他看起来大概五十来岁，但邢泽明白他的实际岁数远比他看起来的要大。 邢泽进来的时候他正低头看着一本厚重宽大的书，上头的文字邢泽并不认得，应该是某种古老的外文。 “想要什么的话就看看，慢慢看，不着急。但请小心，有些书很有历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邢泽在一个书架前止住脚步，他漫无目的游览着上面的书，“那这些书保存的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看来你很懂书？”书店老板抬起头，稍稍看了看邢泽，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真有趣，这街区很少见外乡人。而且还是个东方人。” “这样说来的话，你的生意可见不得好。” “我和大学有供应协议，一部分教材都由我这边提供，所以生活还算过得去。店里的书都是卖给有缘人的。” 邢泽笑了笑，从书架上收回目光，自我介绍道：“理查德·李。” “莱利。”书店老板合上了那本厚重的书回道，“你来这旅游？还算上学？” “旅游。顺便来收集一些风土人情。” “风土人情？呵，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布瑞切斯特可是充满了传说。” “我听说过，不过当地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热气好客。” “哈哈，别指望当地人能给你好脸色，这儿的人都这样，皱着眉头，板着脸，好像有天大的心事。你能相信吗？就连当地的广播员也是这德行。我想应该是交通不便造成的。” 邢泽摊摊手，“谁知道呐。我刚刚去便利店买可乐，但老板不想让我待在店里。你这不会这样的吧？” “你看我像本地人吗？”莱利反问道，他摘下自己的眼镜，捋了捋自己花白的浓密但花白的头发。 “当然不像，本地人没有像你那么多话。” “哈哈哈。”莱利笑了起来，“你很有意思，远道而来的客人。可惜，我不能请你喝上一杯，我还在工作，而最近的酒吧也不会欢迎你。” 听到这话，邢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问道：“那他们欢迎你？” “谈不上欢迎，只是不会太排斥。” 说到这，莱利摸搓着自己干净的下巴想了想。“恩—”他再次开口，“这儿的人似乎有种特别的能力，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不是本地人。不过，大学附近的酒吧都是外地人开的，你可以去那儿。” “有机会我会去的。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栋房子。” “房子？”莱利没有听懂。 “兰斯大道二百九十号，你知道那栋房子是谁的吗？” 莱利摇摇头，“我很少打听附近居民的事情，就算打听了也没人会和我说。你说二百九十号？你可能得指给我看，我才能告诉你。” 邢泽走到了书店门口，指了指屋子所在的方向说：“就算那栋全部拉上窗帘的屋子。你有印象吗？” “啊，你是指老金博尔家吗？” 邢泽愣了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那栋房子的主人姓金博尔？” “对，不过老金博尔已经去世了，他生前可是个藏书人，藏了不少……” 之后的话，邢泽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他的大脑正在飞快的运转，线索正在慢慢串联。 好半天，他才问道：“那屋子主人的全名叫什么？” “你打听这个干吗？”莱利察觉到了邢泽的不对劲，他开始警觉起来。 邢泽看出了他的疑虑，只得拿出警官证递了过去，“我正在追查一个案子，希望你能配合。” 莱利接过警官证看了看，点点头道：“真没想到你是个警察。” “很意外？” 莱利尴尬地笑了笑道：“额，没什么。我帮你找找吧，他来我这买过几次书，有过收据，上面应该有他的全名。请稍等。” 第363章 都是套路 邢泽没有等太多的时间，莱利的账本相当清晰的，没过一会就找到了名字。那栋屋子的前主人叫道格拉斯·金博尔， “那现在，住在那栋屋子是谁的？” 莱利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叫托马斯，他是不是会来这边的酒吧，当地人都是怎么叫他的。他人还不错，对外乡人也没多大的敌意。” “托马斯？托马斯……”这个名字同样激起了邢泽的记忆，“托马斯·金博尔，啊，对，托马斯·金博尔，哈哈。” 他失神地笑了起来，喜悦之中还带着对自己的自嘲，“该死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的呢。丢书的托马斯。亚瑟·韦斯莱。” 莱利小声询问道：“你…你没事的吧，先生？” “哦，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邢泽说，“开心的事情。” 终于，拼图合上了。他在心中这么想着。弗兰克想要找到金博尔应该就是他们没事，至于是寻找哪一个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他之所以对金博尔这个姓氏感到熟悉的是，那天他前往韦斯莱家中家访的时候，亚瑟·韦斯莱曾经讲起过他工作上的一件事情，尽管他为了保护当事人仅仅是提了名字——托马斯。 但在之后，邢泽受邀前往车库的时候——同时也是亚瑟的工作间，他在无意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报告，在那上面有一个完整名字，正是托马斯·金博尔。 当时，他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亚瑟确实提起过托马斯曾经报警说他家来了小偷，家中还丢了几本书，那屋里有很多违禁的书籍。 “他现在还住在这吗？” 莱利不确定地反问道：“你是指托马斯，还是老金博尔，老金博尔去世……额，也不能怎么说，应该说他失踪了。” “失踪了？” “是的，他在一九四三的时候出了远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留下了遗书，表示要把自己的所有财产都交给自己的小侄子，你也知道了，就是托马斯管理。” “你知道的很清楚啊。” 听到邢泽这么说，莱利忙举起手讨饶道：“可别这么说，警官。你的语气让像是把我当成了嫌疑犯。这事布瑞切斯特人差不多都知道，当然，一些新来的外地人恐怕没怎么听说过。” “是吗？老金博尔那么有名吗？” “啊，我也仅仅是听说。”莱利露出尴尬的笑容，“他酷爱书，家中的藏品让我无地自容。我曾经有幸去过一趟他家，去送书。他请我进去坐了坐，老天爷，书堆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古籍收藏家。”邢泽自我解释道。 不过莱利似乎不太同意这个说法，他摆摆手说：“额，恐怕炼金术师更贴切他。” “炼金术师？”邢泽咧嘴笑了起来，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笑，亚瑟在金博尔的家中搜出了不少关于巫师魔咒，魔药学的书籍。道格拉斯·金博尔或许偷偷在练习魔咒也说不好，这并不奇怪。 可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麻瓜警察，对于警察而言，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相信的。“莱利先生……”邢泽一本正经地开口说。 “哦，不不。这都是他们说的，不是我说的。老金博尔在布瑞切斯特毕业，他还加入了一个学校的社团。那社团的人都很古怪，所以…所以当地人都称他们为炼金术师。警官先生，我可不是在胡说八道。你可以去那社团问问，就叫……” “未解之谜协会？” “啊，对，就是叫这个？你知道？” “我去了解过。” 莱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老金博尔有消息了吗？这儿的人都但他死了，就连他的哥哥也是。他们在附近的墓地给他找了块地，葬了一具空棺材。这些事儿都是他那侄子和我说的。那小子喝多了就藏不住秘密。” “那他还住在这？” “哦，这我就不清楚了。”莱利面露无奈，“我也只是会在酒吧遇见他，他很少会来书店。我是说，他确实是个聪明人，懂得很多东西。老金博尔留给他的书够他看一辈子了。用不着上我这来。” 说着话，莱利朝那屋子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接着继续道：“我有好一阵没有看到他了，我也记得不上次和他见面的时间了。你可以去酒……哎，算了，你去那地方只会被嘲笑。你还是去学校问问吧，托马斯在那儿工作，你能找到他的。” 邢泽点点头，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问道：“最近这儿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奇怪的事情？你指什么？我觉得挺太平的。无聊的日子一天又是一天。” “有什么大车会在这附近停留吗？大货车，像是运货的。” “哦，这么一说。”莱利像是想起什么来，“确实，我前几天去酒吧。有个住在这的老头抱怨说半夜老是被车吵醒。估计就是你说的货车吧。不过这儿也没什么东西需要用上大货车。我觉得他是喝多了。” 看来这方面，书店老板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邢泽便问道：“你这的电话能借我用用吗？” 莱利看了眼桌上的电话道：“当然可以，请用吧。” 邢泽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在得知瑞本正在忙后，他挂断了电话。他谢过书店老板，琢磨了一下，回到自己的车子然后朝大学而去。 看着他的车子离开，莱利走到一个书架前，取出了几本书，那个书架轰隆地往外打开了，一个美丽妖艳的女人从书架后头走出。 “你都告诉他了？”薰蕾尔·耶泽蓓丝朝莱利问道。 “你明明都能听见，薰蕾尔女士。”莱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啊，我习惯了。”薰蕾尔·耶泽蓓丝环视了下四周，“那些该死的蛇人杀了我最好的学生，现在是时候那他们尝尝苦果了。” “茱莉亚确实可惜，但也正因为她我们才得到不少线索。”莱利说，“至少我们知道了老金博尔就是霍金斯家族的人，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能沿着这条线索找到《蛇之牙》了。” 耶泽蓓丝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低声道：“不用急，邢泽会带我们找到那本书的。” 第364章 复仇之火 莱利慢步走到了柜台前，伸手取过酒杯和那瓶存在玻璃器皿中的威士忌，那是上好的麦卡伦威士忌的，他晃动器皿，好让沉寂的酒苏醒。 接着倒了两小杯，一杯递给了薰蕾尔·耶泽蓓丝，一杯则自己饮酌。他并不是一个崇尚个人主义的人，他始终认为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团队合作才能带来成功。 所以他对耶泽蓓丝如此看重邢泽有些不以为然，当然他相信邢泽是个出色的巫师，侦探，战士……不管怎么说，这个年轻人很出色，思维敏锐，动作迅速，脑袋清晰。 可…可正如他所认为的那样，一个人，一个人能成的事情向来都很少，亚瑟王可不是靠他自己坐上王座的，他需要军队，需要梅林，还需要他的骑士。 “别太依赖他，薰蕾尔女士，你让我觉得他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薰蕾尔轻抿了一口酒，玻璃杯上留下了唇印，她摇摇头道：“你不明白，莱利。我能看到一个人的灵魂。” “这点我倒是深信不疑。”莱利赞同道，“那么，他的灵魂看起来怎么样？金光灿烂，还是火焰熊熊。哦，我还记得你当初形容我的灵魂就像沙丘，那可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薰蕾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她像是在做出什么决定 莱利渐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他尴尬地站在一旁，拿着酒杯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什么都没有。”半晌之后，薰蕾尔开口道，“除了黑暗之外。我在那里面看不到任何的光。” 莱利弄不明白了，如果依照薰蕾尔的话来看。邢泽应该是个深陷泥潭之人，他连自己都救不及，更别谈去管其他事情了。 看着莱利一脸迷茫的眼神，薰蕾尔又说道：“你不会相信的，老伙计。你无法相信在黑暗之中艰难独行之人。” …… 绿色的烟雾开始消散，沃姆本想着就这样逃走，反正警察和艾丽都无暇顾及他。他只要扔掉鞋子，随便找一辆车子逃离这个地方就行。 有没有车钥匙都无所谓，他加入左轮帮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去偷车，没有什么车门是他撬不开的，也没有什么车是他发动不起来的。 内心的煎熬没有纠结太久，沃姆低声咒骂一句，他伸长头朝里面张望，希望能找到艾丽的人影。他不想就这样丢下同伴离去，几次的经历让他无法就怎么放弃自己的同伴。 终于，绿雾彻底消散，沃姆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只见大小姐用脚踩住了黑骑士，正询问着什么，之前的绿气似乎对她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其他三人大概是趁着雾气逃离了此地，至于弗洛伦斯和他的手下们，很可惜，一个都没能活下来，他们死状凄惨，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双眼瞪得老大，还吐出了不少白沫。 尽管绿雾已消散，但沃姆依旧不敢走近，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之后，他感到了一阵不适。他猛然惊醒，自己站的位置也是风口，虽说没有多少绿气飘过，但他或多或少还是吸进去了一些。 恶心和头晕开始出现，沃姆扶着墙呕吐起来。艾丽扭头朝这边看了看，出声问道：“你怎么样？” “我……呃…我…没事，可能……”沃姆再次呕吐起来，他摆摆手示意大小姐用不着管他。 艾丽叹了口气，没有再理会沃姆，而是朝黑骑士问道：“那么告诉我，关于侦探弗兰克和旧唱片帮你知道多少事情。” 黑骑士没有挣扎，在自己的同伴丢下他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自己没救了，徒劳的挣扎只会换来不必要的折磨。 他的面具被摘掉，露出了那张丑陋扭曲的脸，“你…你想知道什么？这两者可以说的就太多了。” “先说说弗兰克吧，比尔。”艾丽挥动魔杖，黑骑士痛苦的叫了起来，紧跟着传来了一股恶臭。 大小姐松开脚往后退了几步，她用魔法摧毁了附着在黑骑士身上的的黑魔法咒文，这种残酷的咒文会让一个普通人获得魔力，从而拥有了施法的能力。但其完成过程相当残忍和痛苦，没有多少麻瓜能够活着撑过去。 想要摧毁咒文并不难，她在纽蒙迦德期间，曾经请教过一位精通此术的黑巫师，只要找到对应咒文的纹路就能轻易的销毁。 “你…你干了什么？”黑骑士忍痛问道。 “告诉我弗兰克到底遇上了什么？他现在哪儿？”艾丽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问道。 黑骑士其实心里清楚，他感到身体的变化，他感觉不到周围魔力的流动，也没办法调用体内的魔力，可他还是不愿相信。 这份力量是他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得到的，现在却如此轻易的被抹除了，他不甘心，心中呐喊着，咆哮着，甚至想要起身平拼命，但残疾的双腿只能让他瘫坐在地上瞪着眼前的女人。 “说吧，能少吃点苦头。”大小姐催促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比尔垂下了头，在极度的愤怒过后，他心如死灰。现在的他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骑士，也不是死亡的代言人，而仅是一个残疾的中年人。 “杀了我吧。”他低声道，“我不想再继续活了，至少最后我能像个人一样的死去。” 大小姐在心中琢磨了下，再次开口道：“你不想亲眼见证旧唱片帮的毁灭吗？” 这句话宛如黑夜中的明灯，比尔的心中燃起了一撮火苗，他不确定地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女人。 “不想看看害你变成这副模样的人是什么下场吗？你一定不想错过，对吧？” 比尔想要张口，但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他激动不已，那可是他之前活下去的动力，他唯一活着的理由就是让胖子付出代价。 艾丽同样看到了比尔眼神之中的狂热，她继续道：“告诉我，你都些什么。任何关于旧唱片帮，或者弗兰克的事情。我向你保证，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女人的话宛如干柴，瞬间点燃的比尔心中的死灰，他沉声问道：“你能保证？我能得到想要的复仇？” “告诉我一切，胖子就是你的。” 第365章 浮出水面的线索 在把黑骑士送到警局之前，他交代了不少事情，奈何因为失去了咒文的支持，他的身体需要接受紧急的治疗。 艾丽坐在瑞本的办公室里发呆，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耳边时不时会响起哈里斯那粗狂的咆哮声，显然对于这次结果他相当满意，不仅抓获了骑士帮的一名首领，还从他口中问出了不少旧唱片帮和骑士帮的事情。 这些线索会在将来起到重要的作用，能够帮助他们更好的清剿利物浦的黑帮。这些艾丽并不关心，她让自己的大脑暂时放松了下，一路上所接受的信息相当多，她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瑞本走了进来，再看到出神的艾丽后，他小声问道：“来的不是时候？” 大小姐收回自己放空的神识，吸了口气回道：“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 “好吧，或许我不该问的，但我还是好奇，比尔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有什么信息是需要我知道的吗？” “很多，给我一点时间整理下。另外，让沃姆也进来吧。” 瑞本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他询问道：“你确定要让他加入进来？老实说，我正打算和局长商量商量给点惩罚，再让他上黑名单，然后就让他滚蛋呐。” “不，他对利物浦很熟悉，我需要一个向导，他很合适。”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我就叫人把他带过来。” 艾丽点点头，然后拿起手边的纸笔开始整理起脑中的线索来。根据黑骑士所了解到的，旧唱片帮的高层一直都在和蛇人合作。 旧唱片帮给蛇人提供必需的实验体和实验材料，而蛇人则给他们更新型的毒品和一些生物科技，借助于这些科技，旧唱片帮的高层们早就已是异于常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和骑士帮对抗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魔宴教团会和骑士帮展开合作，那是因为蛇人和教团一直都在争夺利物浦地下世界的掌控权，两者从曾经的激烈交锋转而变成了现在这种模式，借用当地黑帮之手互相较劲。 至于原因，黑骑士并不清楚，但他偶尔从战争口中听到过一些只言片语。魔宴教团的重心并不这边，他们的目标是为了复活大主教，也就是爱德华·门德斯。 只有大主教才能带领教团众人前往毁灭之后的新世界，所以魔宴教团将很多的精力放在了那一边，而跟蛇人之间的争斗也只能维持僵持。 不过最近，爱德华·门德斯终于获得了重生，他不在是以垂危老者的姿态出现，而是一位年轻人的形象回过了教团。 狂热的信徒当然兴奋无比，特别是战争，她还以为是时候吹响反攻的号角了，可没想到，主教称自己的身体还称不上完美，在短暂的出现之后，他便再次消失在了教徒们的视野之中。 门德斯复活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蛇人那边，根据近些年来调查到的线索来看，黑骑士认为那些蛇人在门德斯复活后，便加紧了收集它们族群遗落圣物的速度。 传说只要能够收集完成，那它们就能重新得到父神的青睐，从而解除诅咒的，蛇神伊格的诅咒，这也是蛇人文明衰败的重要原因。 诅咒让蛇人一直都在退化，从高等文明物种最终退化成为只苛求鲜血和杀戮的野兽，无奈之下，这些蛇人采取了深度睡眠，以保证自己的族群能够在外来得到拯救。 提及圣物，艾丽最先想到的便是《蛇之牙》。弗拉克接受委托寻找《蛇之牙》的下落，但他没料到的是，这本书是蛇人圣物。 在调查之中，他们一定是接触到了那些可怕的生物，所以才导致了死亡。至于弗兰克本人到底去了哪里，黑骑士并不清楚。 因为他们派去的暗哨统统被解决了，唯一活着的回来也变成了一个疯子，整天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涂写一大堆谁都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好在他们还有弗兰克失踪之前的去向。 和艾丽猜想的差不多，弗兰克同样在追查敬老院和流浪者救助中心，但他团队的其他人却在最近频繁拜访了一栋位于拼装码头的老宅子。 关于那栋老宅，黑骑士还没来得及去做一步调查，他们现在的重心放在更多的是放在寻找能够治疗大主教身体的办法上，蛇人不过他们面对的众多威胁之一。 艾丽停下笔琢磨起来，蛇人因为门德斯的重生而感到了压力，所以开始拼命的寻找圣物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蛇之牙》还没有被找到，那么其他圣物的到底如何了？那些圣物又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在艾丽脑中闪过。来自大沼泽的家族，以蛇为家族徽记，有传闻他们得到了神明的赐福。 斯莱特林家族！大小姐差点脱口而出，她终于将一些事情连了起来。斯莱特林家族的祖先或许是发现了蛇人的圣物，从而使得他们在魔法造诣上得到了飞速的进步，一时间就上升到了顶级家族。 “如果真是这样的。”大小姐自言自语道，“就难怪伊德温和雷科在斯莱克特家族碰壁了。也解释了为什么A会找一个哑炮侦探来调查这事。斯拉特纳家族并不想让魔法界的人知道他们家族的秘密。” “什么斯莱特林？什么家族？”推门进来的沃姆问道。站在他身后的瑞本皱起眉头警告道：“闭上嘴，安安稳稳地坐到那儿去。” 话音刚落，瑞本又开口道：“不，不是那儿，再远一点。” 刚刚坐下的沃姆只得挪挪屁股，坐到了沙发边上，他不满地抱怨道：“我可是帮你们抓到了黑骑士，见鬼，那可是黑骑士。” “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个病入膏肓的残疾人罢了。” “所以，你们这些警察之前连个残疾人都抓不到吗？” 沃姆的讥讽让警司无言以对，后者面色一沉就要发作，但艾丽打断道：“行了，别再吵了。这毫无意义，还是来听听我整理出来的线索吧。”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沃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警察能当着你的面谈论案情和线索，那就意味着你还没有从这事上脱离出去，也就意味着他还得和警察合作。 第366章 新的计划 沃姆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警察合作了，这和他原本的计划有了很大的出入。他原本就仅仅是打算带着利物浦警局找到旧唱片帮走私人口的地点，以此来将功补过。 他的罪状不算太重，走私的东西仅有烟酒，还有一些其他名贵品，数量不多，至少警察目前查到的数量不算太多。他或许会被判个三五年的，可只要表现良好，就能争取到缓刑。 而从之前商量好的协议来看，他只要提供重要的信息就能获得自由，也就是警方不会追究他的走私罪，尽管会上全国的黑名单，但至少比进监狱强。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警方大概还想着他提供帮助。这对沃姆来说就有些难受了。如果说之前，他在出卖旧唱片帮后还能躲到骑士帮的领地继续逍遥，那么现在，他很快就会成为利物浦地下世界人人喊打的老鼠。 他在地下世界的信誉已是一文不值，任何叛徒的下场都会相当凄惨，更何况是在这种法外之地。 所以沃姆急着逃命，即便逃不了，被关进监狱也行，黑帮的势力就算再大，在监狱中也难以施展，就算他们真想在监狱发难，那也得问问监狱中的帮派首领肯不肯。 那地方沃姆同样熟悉，他的一部分业务就是和监狱合作，在那儿他有不少熟人，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大概。等到风头一过，他就带着钱逃离利物浦，去爱尔兰，法国都行。 他存了一部分金条，大概价值三十万英镑，就在他在乡下的小屋里，埋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下，只要一个二十磅的榔头就能轻易砸开，到时候他就带着钱去过潇洒日子了。 “也就是说，那四人都是的被魔法生物所杀的？一种和我们拥有相同智慧且在曾经还拥有古老文明的种族？”瑞本的在听完了艾丽的讲解后总结了一句。 “你可以那么认为。” “那些可怕的生物就生活在利物浦错综复杂的下水系统中？” “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艾丽认可道。 警司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叫道：“见鬼，这简直比那些惊悚电影都要魔幻。要不是我妻子，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上帝啊。”沃姆同样叫唤起来，“你们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天杀的，我得尽快忘记你刚刚说的东西。” “好了，别再抱怨了。”艾丽看了眼这个走私犯，“我还需要你的一些帮助。” 沃姆连连摆手道：“别别，我见识过那些玩意。你应该记得写字楼里看不见的家伙吧，那就让我噩梦不断了。更别说碰上能看见的玩意了。 “再说，我对你们已经毫无价值了。再过不久，整个利物浦的黑帮就会通缉我，你带我一起就等于带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遭到袭击。” 大小姐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所以我才要带上你。为了活命你至少不会撒谎，你也清楚，只要和我待在一起那就是安全的。所以到时候，保证我的完全就是在保证你的安全。” 沃姆摊摊手道：“我难道就没有任何权力吗？比起在外头丢了性命，我宁可去监狱。对，我不要什么协议了，送我去监狱就成。” “恐怕这不是你说了算的。”瑞本说，“我打算留你在警局一段时间，然后在把你送回街上的。作为你提供帮助的报答。你知道的，任何程序的审批都需要时间，所以放心吧，我们会兑现诺言的。” 沃姆又怎能听不出瑞本话中的意思，他们打算把他关到利物浦黑帮发布通缉令为止，到时候把他放出去，就等于把羊送进狼群。那些为了赏金的猎人们会把他撕成碎片，沃姆估计自己最多走出一个街区。 他现在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谁都能来切上一刀，权衡利弊之下，他只得无奈地讨饶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黑骑士说了，他们派出的暗哨几乎都被杀了，所以很难定位到旧唱片帮高层的位置。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地下世界的运行方式，配合哈里斯，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人。” “你自己也都说了，那些暗哨都死了。你不能让我就这样去送死吧。” “只是让你通过情报网挖掘更多的信息。”瑞本倒是明白了大小姐的意图，“真正危险的事情肯定不会让你去顶前面。” 甚至他们警察都不一定会有机会上第一线。警司在心中嘀咕一句。在执行今天的任务之前，艾丽已经通过伯克调查到了不少关于四骑士的信息。 这些信息如果让哈里斯知道的话，一定会高兴的发疯的。但瑞本知道，大部分巫师都看不起麻瓜，更别别提和麻瓜分享信息了。 伯克便是典型的那种巫师，他并不愿意插手麻瓜们的冲突和纠纷，要不然他也不会甘愿待在地下档案室度日。 这也是为什么瑞本在失去了艾丽两人的行踪后也不慌张的原因，很显然，作为巫师，艾丽有足够的把握对抗四骑士。 只能说信号的丢失既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瑞本原本因为现场的警员们会被四骑士的魔法搞得晕头转向，事实也正是如此，哈里斯所看待的那两人其实不是艾丽和沃姆。 那不过是幻想魔法所展现的假象，真正载着两人的车子在警察忙着跟踪假目标时偷偷从后门驶离了夜总会。 两者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也是为什么跟踪器失去了效果。但让瑞本没有料到的是，魔咒还能够屏蔽了无线电。 好在，一切都顺利解决了。尽管哈里斯一行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看到黑骑士被捕之后，一群人的疑虑也就全都化成了兴奋和动力。 而瑞本也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只会更加凶险，能够帮的上的也就只是定位旧唱片帮高层的位置的，至于追捕，只能依靠艾丽和其他巫师了。 所以，沃姆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他会被安置在后方，只要给出足够的信息和线人就成，他们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狡猾的走私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 第367章 劝说 沃姆还是犹豫不决，见他如此，艾丽朝瑞本示意道：“让我和他谈谈吧。” 警司瞪了眼走私犯，不情愿地离开座位，朝着门口走去，出去前他提醒道：“如果出现什么情况，我就在外面。”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合上，艾丽长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在脑中盘算着该怎么说。 湿海绵挤挤总会有水。沃姆也一样，显然这个走私犯还藏着不少好东西，只要施加些压力就能吐出更多。 对于这一手，艾丽早有预料，她在监狱的时候见过不少人，嘴硬的，耍小聪明的，还有像格林德沃那样心如死灰的。 各色各样的人见多了之后，你就有了相当的鉴别能力。艾丽看人很准，失败的次数不多，唯一让她大走眼的那个男人现在不在这。她不相信自己的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你本可以跑的。”大小姐终于开口说道，“偷一辆车逃命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对吧。为什么不走？” 沃姆笑了笑回道：“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信吗？” “那你可得排队了，爱上我的人可太多了。你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本。” 艾丽的回话反倒是让沃姆闹了个大红脸，他撇过脸，低声道：“那会我怕的要命，根本没想到逃命。” 突然，沃姆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问道：“对了，那些绿气没什么危险吧？该死的，我吸了一些进去，到现在还有点恶心。” “医生不是给你看过了嘛。” “让那些医生去死吧。我需要专业的意见，如果那是魔法……”说到这，走私犯自嘲似的笑了笑，“天呐，我竟然也会这种蠢话。我是说，那毕竟是魔法，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这些医生根本完全不清楚状况。” “放心。少量的吸入不会要了你的，只会让你难受一阵。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可以带你去圣芒戈做个检查。” “圣芒戈是什么地方？” “巫师的医院。” “那可太好了，一点要带我去一趟。” “在这之前，你得帮我们找到旧唱片帮的高层。” 提起这事，沃姆便感到一阵头疼，他有些不情愿地回道：“我可以帮你们，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成。我和你们展开合作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我想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那些所谓的线人躲我还来不及，更别说给提供帮助了。” “所以我们得尽快，没有时间可以给我们浪费了。”艾丽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另外，那么多年的走私生涯你一定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把保命的伎俩都拿出来吧。” 沃姆没有吭声，显然是还在犹豫。 艾丽继续劝说道：“旧唱片帮一旦毁灭，下一个就是骑士帮。两个最大的黑帮的灭亡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为清楚，至少不会再有对你的通缉令了。” 一番话触动了沃姆的心，但还不足以让他拿出所有的底牌来，不管在任何时候，人都需要给自己留好充足的后路。 “我知道你厌恶毒品，厌恶人口贩卖。你的良知还在，要不然的话里你也不会还坐在这儿。正是你的良知让你没有逃离，也没有做出在我背后开枪的举动。” “良知？别开玩笑了。”沃姆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你和我说良知？上帝啊，你劝人的方式可真是蹩脚。我要是有良知，也就不会走上这条道路了。” 大小姐耸耸肩膀道：“随你怎么说吧。像你这样变扭的我倒是见过不少。那就当做场交易吧，我让瑞本给你提供证人保护，事成之后，你可以新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这还差不多。”沃姆道。有了证人保护就意味着他就能不用进监狱，还能以新身份展开新的生活。只要忍气吞声地活上几年，等这边风头过去，他就能回来拿走自己的钱。 可真正触动他做出决定的并不是证人保护，他也说不好是什么，或许真如尼克斯说的那样，他还有良知穿在，可谁又能说得清呢？ 之后，艾丽叫回了瑞本，三人就证人保护的事情商谈了一会。警司表示需要请示局长，但应该会有希望，只要能够捣毁利物浦的两大黑帮，给一个无足轻重的走私犯一点恩惠也无妨。 “那么，还需要我们做什么？”瑞本询问道，他不认为艾丽仅仅会要求他们做那么一点事情。 “还得那辆豪华跑车吗？”艾丽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还在找，目前来说没什么线索。” “我想我知道它在哪儿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在利物浦大学。” “你确定吗？它怎么会去那儿的？”警司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让警员注意各个高档的旅馆和休闲场所，看看能否找到那辆车子，但他没有料到车子会在利物浦大学。 “骑士帮的暗哨调查到弗兰克的团队曾去过利物浦大学，他们探访了一位历史教师和一位建筑学教授。” 瑞本的脑子转的很快，他立刻推测道：“他们在打听利物浦给水系统？” “大概是的，我等会就去大学看看。” “那我们……” “你们去调查下这家律师事务所。”艾丽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瑞本。纸条上写着“罗契律师事务所”几个字。 瑞本知道那地方，这家律师所算是利物浦的老字号了，他们最擅长的业务是遗产继承，还有土地纠纷等等。 “我不明白。”警司说。 “弗兰克去过这家事务所，同行的还有一位陌生男人。根据骑士帮的信息来看，那名男子在利物浦紧紧逗留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去过事务所后又去了房产管理中心，之后就坐飞机回美国了。” “美国？”警司恍然大悟，“你认为那个陌生男人是弗兰克的雇主？” 弗兰克的雇主可没那么简单。艾丽在心中暗道，但嘴上还是说道：“很有可能，找到这个人，我们就能知道弗兰克一行到底在干什么，他们死前到底去了哪里……” “从而定位蛇人的巢穴吗？” 瑞本确实是个聪明人，艾丽相当满意他的推理能力。不过一旁的沃姆却是一头雾水，他本想要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在听到蛇人这个字眼后，果断放弃了。 第368章 打探 古老的砖墙上爬满了苔藓，在阳光下，整栋建筑显现出了厚重的历史感。穿过高大的拱门，走过穹顶长廊。 邢泽来到了布瑞切斯特大学的内部，一时间他有些分不出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时代，一路走来，陈旧的风格和布满灰尘的角落都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 但一进入学院内部，锃亮的玻璃窗和水泥结构的教学楼又让邢泽回到了现代。走道两旁的黄铜灯柱上不是灯芯，而是灯泡。历史悠久的石墙上挂着庆典用的彩色横幅。转角处的木质指路牌被刻意做旧。 诸如此类的事物让邢泽觉得矛盾，他在入口处的地图牌上停留，寻找着未解之谜协会的地址，不过显然，没人会蠢到把这玩意在学院地图上标注出来。 他蹙眉想了想。布瑞切斯特大学相当于一座城中城，拥有相当完整的功能体系，商店，住所，饭店，蔬菜水果的温室和还有能够媲美于正规医院的校医院。 就算大学外围整个瘫痪，只要水电正常，这边也可以正常运转。但同样的，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容易迷路，虽说各个入口都地图提供，但因为新旧建筑相互交织，地图的用处实在有限。 考虑了一会后，邢泽决定去找熟人帮忙，他确定了历史系学院的方位，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艾米丽显然也应该加入了学校的某个社团。这种秘密社团在外国相当常见，一些知名社团甚至还需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测试才能进入。 邢泽不清楚未解之谜协会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团体，但从外界的称呼来看，大概属于那种秘密社团。 他也想随便找一个学生打听打听，但在注意到周围人群异样的眼光时便放弃了这个的想法。 麻瓜的大学不同于霍格沃茨。在这年代，没有多少东方人会在这儿出现，邢泽对于他们来说和珍惜动物没什么区别，而且是那种人人躲避的动物。 不算友好的目光一直伴随他来到了历史学院。想要找到艾米丽，只得询问下老师或者学生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操场，小型的足球场上有两只球队正在比赛，观看台上观众数量廖廖，其中几个看样子应该还是替补。 几分后，邢泽便坐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教练某样的人身边，这家伙肥嘟嘟的，下巴肉都挤成了一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号的蛤蟆。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场内的情况，时不时拍腿咒骂一句，恨不得亲自下场的感觉，所以丝毫都没有察觉邢泽的到来。 “白痴，传球，该死，你们简直是我带过最蠢的一届。”教练唾沫星子乱飞，脸上的赘肉更是一抖一抖。 “你是那队的教练？” 邢泽突然的插话让教练愣了愣，他扭头看了过来，在看到邢泽之后，他那对已经皱在一起的短眉毛又紧了几分，教练根本没有打算回答，而是又将注意放回到了球场之上。 邢泽并没有着急，而是欣赏了一会球赛。直到教练受不了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打听一些事情。”邢泽不急不缓地回道，眼睛并没有离开球场。 “听着，伙计，别没事找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你建议我去哪儿？”邢泽扭过头，盯着他。 不知为何，胖教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匆匆撇过脸，口中急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别在这就行。” 他说话微微颤抖，刚刚的对视让他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对于平日里蛮横惯了的他来说，这份屈辱让他很是恼火，更何况他还是被一个东方人给吓退了。 “我倒是觉得这儿就挺凉快的，还有球赛看。”邢泽面带微笑，他收起目光又看起球赛来。 教练方才丢失的勇气又回到了体内，他低声且略带威胁地说道：“你要是再待在这，我保证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威胁的恰倒好说。他心中得意地想着，期待着这位外来客能够识趣地离去，因为他实在不想用自己硕大的体格去欺负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这会让人笑话，会让他在足球队的威望降低。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邢泽并没有离去，他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远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教练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呼出一口长气，再次开口道：“嘿，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本警察证。他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一手，猝不及防的证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伸手取过那本警察证，连连对比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最终，足球教练像是妥协了一样，将证件还给了邢泽。 “好吧，警官，我能帮上你什么吗？”教练的语气生硬，还透着不情愿。 “我在打听一个社团。未解之谜协会，你听说过吗？” “那你一定找错人了，警官。”教练摘下了他那顶棒球帽，“如你所见，我不过是个足球教练。你要是问我啦啦队的事情，我倒是能给你一些意见。” 邢泽淡淡一笑道：“再想想，先生，不要那么着急，比赛才进入后半场。” “关于社团的事情，你该找个老师问问。而不是一个教练。我只管这些小伙们能够撑过全场，而不是上场没多久就像个娘们似的喘粗气。至于其他什么的，跟我无关。我也懒得去管。” “我上哪儿去找负责社团的老师？” “你用不着去找，看到我左手方向的那个家伙吗？短头发，穿着淡蓝色衬衫的。”教练压低了声音，还挤眉弄眼，生怕邢泽找错人。 “嗯哼。” “那就是。他负责历史系的所有社团，包括体育社团。你可以找他去问问。” “我会的。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打听一个人。托马斯·金博尔，他是这儿的教授，你有印象吗？” 教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关注了下场上的比赛，然后忍住吐出脏话的冲动回道：“不，不认识。他喜欢足球吗？” “我不清楚。” “那就没戏了，我们只和其他教练和体育老师喝酒。是我们自己的圈子。”教练说的很认真，“你知道圈子是什么意思吧。” 他以手指打着圈朝邢泽进一步解释，“一个小圈子，只欢迎喜欢足球和运动的人来。不欢迎书呆子。” 邢泽点了点，稍稍消化了下方才的对话。 第369章 回到最初 教练看着走向老师的邢泽，偷偷地朝他背后吐了口唾沫，他小声嘀咕道：“该死的东方人。” 话刚刚说完，他就看见场内一名球员大力一脚，但球没有冲着球门去，而是射向了观众台。 要是放在往常，教练必定会臭骂几句，可这一次，他看到球射去的方向正好朝着邢泽。他立刻紧紧地地闭上了上嘴，甚至都不敢大声出气，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东方人出洋相。 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球已经快到了跟前。突然间，那名东方人抬起手，张开五指，稳稳当当地把足球给接了下来。 整个比赛现场鸦雀无声，两队球员都看向这边。那个东方人冷静地把球投回了赛场，然后在短发老师附近坐下了。 “老天爷，那家伙用单手就把球给接住了。”球场有人叫道。 其中一名守门员看了看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一脸不敢相信，接下高速运动中的足球，在没有手套的情况下，而且还是单手。 更要命的是那人接得精准又稳当，就如同抓住了一根羽毛般轻松。守门员有些气馁地摇了摇头，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次巧合。 看台上的教练同样惊讶，他憋住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莫名地怒火在升腾，他注意了球场上的情况，忍不住站起身大叫道：“继续比赛，见鬼，你们这群操蛋的玩意。瞧瞧你们到底在踢什么。” 教练的咒骂还在继续。邢泽并没有在意，他刚坐下，那名短发老师就看向了他。 “接得不错。”他称赞道，但很快就改口道：“额，应该说相当漂亮，你以前当过守门员？” “不，没有。”邢泽回道。 “哦，那可就稀奇了。就算是专业的足球守门员也很难用单手接住高速飞来的球。” 邢泽耸耸肩膀道：“或许只是新人的运气吧。我听说你管理这边的社团？” 那老师面露疑惑，大概是在琢磨邢泽是什么人。直到邢泽拿出警官证后，他脸上的疑虑才算消失。 “我真没想到，苏格兰场现在招东方人了。”他并无恶意地说道，“对，是我在打理这边的社团。但只是负责历史系这块。” “我想打听下关于未解之谜协会的事儿。” 听着这几个字，短发教师的脸色明显一变，他犹豫了下说：“很抱歉，那社团不归我管，它是个面向社会全员的社团，并不是学校性质的。” “总该知道点什么吧？” “这是当然。它也招收一些学生，但不多。有一些的老师听说也加入了那个社团。” “就像托马斯·金博尔？” “对，托马斯。你…你认识他？”教师反问道。 “算不上认识。”邢泽道，“我在哪儿能找到那个社团，或者我在哪儿能找到托马斯？” “啊，托马斯他教天文，你得再往里走一段路。” “你和他熟吗？” 教师摇摇头，“和你一样，算不上认识。不过他偶尔会来旁听我的历史课，所以就知道。” 邢泽点点头，继续要求道：“和我说说他吧。” “额，警官。请原谅，如果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我不能在背后议论我的同事。他出什么事了？还是……” “你知道他最近都有来学校吗？” 教师低头想了想回道：“我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不过这也很正常，我们分别属于两个学院。尽管在同一所大学，但学院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密。 “你或许可以去那边问问，他要是最近没有来上课，那边应该会有消息。我实在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就谈谈那个未解之谜协会吧。”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那儿的会员。只知道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事情。比如，那些协会的有人在钻研炼金术，魔法什么的。当然，我不相信这种东西。” “有学生加入其中吗？” “让我想想，嗯——”教师摸搓着自己的下巴，“我们历史系的好像有一个，叫…叫艾米丽来着。我对那女孩印象深刻，她还是老水手协会的管事。” 在听到艾米丽这个名字的时候，邢泽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巧合吗？他在心中想到。但他并不怎么相信巧合。 从方才的旧书店和现在的经历来看，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正推着他往事件的中心走去。他原本确实打算去找艾米丽帮忙，但既然有人知道未解之谜协会的位置，那也就没有必要了。 说实在话，他不想和艾米丽接触过多，倒不是说他讨厌这个女孩，而是他不想和另外女人扯上关系。 薰蕾尔·耶泽蓓丝那个神秘的女人让邢泽感觉充满危险，特别是她那双仿佛能够看穿灵魂的眼睛。 可饶了一大圈，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选择。在邢泽看来这可不能称之为巧合，在满腹的疑虑中，他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未解之谜协会的所在地吗？” “那社团不对外公布，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固定的地点。集会的话会定期更换，以防止被人追踪。天知道他们在提防谁，我也不想了解。你知道外人称呼他们为什么吗？” “炼金术士？” “也有这个称呼，但很多的是疯子，精神病。我一向不主张学生加入那个社团。” “好吧。”邢泽皱起眉头，“看来我们只能去找艾米丽了。” 在短发教师的帮忙下，邢泽在一栋教学楼里找到了正在上课的艾米丽，教师原本想让艾米丽出来，但被邢泽拒绝了，他愿意等艾米丽下课。 半个小时后，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涌出教室，邢泽抓住机会拦下了艾米丽，她的几个朋友用警惕地眼神打量着邢泽。 “哦，是你！”对邢泽的到来，艾米丽显得有些意外，“你来学院是为了收集资料吗？” “不，来想你了解一些事情，关于你加入的社团。”邢泽并未明说那个社团是未解之谜协会，以防女孩的朋友会把她当成异类。 艾米丽的脸色稍稍有了变化，她故作镇定地回道：“我们找个安静地地方说吧。” 邢泽点点头。女孩的同伴似乎不放心，但在艾米丽的劝说下，她们还是不情愿地离去了。 第370章 诸多的线索 艾米丽将邢泽带到了教学楼的中央花园，这边人不多，很适合谈话。刚到的时艾米丽就向邢泽感谢道：“我感谢你没有说出我社团的名字。” “老水手协会？这名字确实不怎么样。”邢泽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不是认真的吧？”艾米丽也笑了起来，“你指的社团是老水手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要对你感到失望了。” 邢泽收起了笑容，“那么，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我最终还是会被指引到你这边？” “当然不是。”艾米丽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如果你来学院调查，我们这边有人手会慢慢引导你。可谁想到，你吃饭的时候偏偏选中了我家的小店？ “说实话，那会我们都吓了一跳。我们一直以为你会去学校附近的中餐馆用餐，那儿应该更符合你的口味。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中餐馆？哦，算了吧，那玩意可称不上是中餐。”邢泽摇摇头，“话说回来。那家小店是真的吗？那真是你的父母，还是仅仅……” “你和传闻中的一样多疑，先生。” 听到这话，邢泽抬头看了看了从走廊路过的学生，不少人正用好奇且警惕的目光看向他们。他应该有所察觉的，这儿的人对他都报有敌意和警惕，而这个女孩见到他的时候却时候都没有显得排外。 “那当然是我的父母。我们还没厉害到什么都用假的。” “你们这个社团也真够无聊的。”邢泽讥讽道，“如果有事找我的话，大可以直接说，非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吗？” “你会相信吗？”艾米丽反问道。 邢泽眯起眼睛，说实在的，他并不会相信。除非他有过验证，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突然找上门来的陌生组织。 “答案显然易见，不是吗？” “好吧，我承认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你们。那么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米丽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道：“托马斯·金博尔失踪了，我们目前能确定的是有什么东西占领了他的家。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慢着慢着，你不能上来就让我干活。我不是什么私家侦探，来帮你们擦屁股。” “你所寻找的真相，只有托马斯知道，找不到他。我们也给不了你答案。” 听到这个回答。邢泽不禁心头起火，他沉声道：“听着，我没时间帮你们找人。告诉我事情全部的经过，不然话，我不介意亲自去问问你们社长。” 对于邢泽的威胁，艾米丽并没有感到生气，她从容不迫地回道：“答应帮我们调查那间屋子，我就告诉你一切。” “见鬼，你们这个神秘社团，难道连个男人都没有吗？” “我们大部分只是普通人，涉及的神秘学知识根本无法和你们这些真正的巫师比。” 邢泽微微一惊，没好气地问道：“你知道我是个巫师？你们还知道什么？” “那可就多了，我们知道巫师的存在，但没人会傻到去到处宣传。因为你们巫师会立刻来消除我们的记忆。” “那你就不怕我对你用精神控制的魔咒吗？” “我信一些巫师会怎么做，但我不信你会那么干。”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邢泽的预料，年轻的巫师皱起眉头，等着对方给出一个解释。 “你是个好人。” 邢泽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对我有一些误解。” “不，耶泽蓓丝女士跟我说过你。她给我提供了不少你的资料。你的所作所为可称不上是个恶人。” “那是因为你只是看到了资料上的那个人，而不是现实中的那个。别再浪费时间了。” “当然，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艾米丽说着，转身朝着走廊而去。邢泽郁闷地呼出一口气，紧紧脚步跟上。 …… “是我，你那边有什么新的线索吗？”大小姐手上的铅笔有节奏地击打着桌面。 电话那头传来了斯科特的声音，“没任何有用的东西，那个远洋航运公司确实发生过一些事情，但还没找到和蛇人有必然的联系。” “好吧，你现在哪儿？我来接你，然后我们去利物浦大学。” “大学？为什么去哪儿？” “等会和你说。” 斯科特没有再多问，而是给了一个地址。大小姐在白纸上匆匆记下，然后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瑞本带沃姆去找哈里斯了，之后，他打算亲自去事务所调查。在看到艾丽经过时，他也忙走过来拦住问道：“去学校？” 大小姐点点头。 “邢泽来电话了。” “他说了什么吗？”大小姐的眼睛睁大了，“他到布瑞切斯特了？” “没留下什么，只是询问了前台我们有没有时间。他没有留下联系可用的电话，应该会在之后打来。” “好吧，如果他打电话来，让前台接到利物浦大学。” 瑞本应了一声，转身有去了哈里斯那边。 半个小时后，艾丽接到了斯科特，老头一上车就左右看了看，相当谨慎。瞧他这样，大小姐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以防有人跟踪。”斯科特认真地回道，“你身上不会有窃听器吧？” “之前有过。” 斯科特皱眉看向了艾丽。 “为了任务，现在没了。”艾丽不得不继续解释道。 “但愿你不是在骗我。我找到了一些线索。” “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找到吗？” “我得确保电话没人监听。当面说才是最安全的。” 艾丽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我开始后悔让你加入了。” “先听听我都找到了什么，你在后悔也不迟。” “说吧，老先生。”艾丽发动车子朝着利物浦大学驶去。 “根据你的建议，我找了那家远洋公司的前员工聊了聊，不过只有一个肯接手我问话，还花去了我一百英镑。顺便问一句，这钱能报销吗？” “先说，我得确认这线索值不值一百。” “好吧，根据他的话来看。那家远洋公司倒闭的最主要原因是经营不善，不过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在运营的那些年来，公司一共失踪了五名员工。其中三名是保安，还有两名，一位是出纳，一位是资料员。 “这几人失踪唯一相同的地方在于，都是在夜晚失踪。三名保安都是上夜班。那名出纳失踪的那天，正在公司加班，资料员也同样。很有意思，对吧？” “为什么这些事情都没有相关报道？”艾丽疑惑地问道。 “因为公司为了声誉，都花钱压下去了。但不管怎么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司的员工都人心惶惶，投资者也都心惊胆战。所以，那家远洋公司就越来越不景气了。” 第371章 傲慢和无知 “这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艾丽道，“只能作为蛇人存在的佐证，甚至都不能成为佐证。” “线索不是怎么用的。”斯科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地图，他展开地图，拿出前胸口袋的圆珠笔，在上头标注了下。 接着，他解释道：“这些信息可以帮助我们确定蛇人的活动范围，从而根据行动轨迹确定巢穴的位置。” “蛇人和旧唱片帮关系密切，这些事情指不定是它们让旧唱片帮的人做的。” “亏你还是一个巫师，小姐。”斯科特讥讽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利物浦的黑帮还是一团乱，各种小帮派在此地争斗。那里有什么旧唱片帮的，就连它的前身，马口铁帮都还没形成。 “当然了，话也不能说死了。那些畜生长成那个模样，行动不便，或许在当时就控制了一个小帮派给它们办事。你认为如何？这线索值一百英镑吗？” 艾丽的手中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百英镑，她用两根手指夹着递了过去，“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能够定位蛇人的巢穴，那就值。不然话，也不过是多一个都市传说罢了。” 老头麻溜地取过钱问道：“利物浦学校有什么线索吗？” “弗兰克去过那边，他在那儿见了一个历史系的教师，还有一个建筑系的教授。我推测他可能是在了解利物浦的下水道。” “他也在调查蛇人吗？” “或许吧。”艾丽回道。 斯科特稍稍沉默了会说：“我去过几次利物浦大学，同样是想要调查这儿的下水道系统，不过那些蓝图只能借给有证件的人，而且还不能外带。或许等会去的时候，我们能借此机会看看。” “很高兴你能怎么说。这也是我为什么带你来的原因，我可不想盯着那些繁杂的蓝图浪费时间。你确定能看懂那些蓝图？” “可别小瞧我，巫师。”斯科特道，“我虽然干得是营销，但好歹对此也是做过研究的，放心好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了利物浦大学，艾丽的警官证让他们很轻松地就跨过了学院的大门。 邢泽和艾米丽从大学的偏僻出口走出，一路上艾米丽侃侃而谈，身为历史系的学生，她殷切地向邢泽解释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大学城，不过后者却意兴阑珊。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邢泽沉声问道。 “去见社长，他会告诉我们所知道的一切。” “你刚刚提到了耶泽蓓丝，她也是社团的一员吗？”邢泽止住了脚步，他一路来都在整理信息。 “当然，耶泽蓓丝女士是未解之谜协会的高级会员。也是管理者之一。就在前面了，快走吧。” 邢泽却没有继续要走的意思，他轻笑一声说：“转告你的社长，让他来见我，他自己在哪儿能找到我。” 说罢，他转过身便要走。 艾米丽忙叫道：“等等，你难道不想弄明白托马斯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当然想。”邢泽跨步朝反方向走去，“所以才让你去转告。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艾米丽皱起了眉头，她没有上前追，也没有拦下邢泽的意思。仅靠她一个普通人想要和一个巫师对抗，就太螳臂当车了。她叹了口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邢泽逐渐远去。 走出了布瑞切斯特大学，邢泽坐进了自己的车子，他望着学校高耸陈旧的石墙发呆。 太过巧合了。这场拙劣的见面会让他有了一种鸿门宴的感觉，疑点重重之下，他打算暂避锋芒。在这座陌生的小镇，他总感觉自己孤身一人，仿佛这的一切都在排斥他这个外乡人。 他没有再过多的逗留，发动车子离开了学院，想着回到兰斯大道，继续监视那栋屋子。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暴露，不过想来也瞒不住多久。 就算旧书店的老板不说，便利店的老头也一定会和别人提起他，流言传播的速度会很快，到时候他就是那条街上的名人，供他人欣赏。 在他回到兰斯大道之时，那家旧书店已经关上了门。这在意料之中，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莱利同样应该是协会的成员。 在邢泽回到兰斯大道后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开门坐进了副驾驶。薰蕾尔·耶泽蓓丝依旧还是那么妖艳和美丽，在这漂亮的躯壳下邢泽能感到那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你打乱我们所有的计划，邢泽。” “很高兴见到你，薰蕾尔女士。我没想到你也会在布瑞切斯特，早知道的话我就该在第一时间去看望你的。” “哈哈，我喜欢你的冷嘲热讽。”耶泽蓓丝性感的红唇微微上扬，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来吧，下车，跟我去凉快点的地方。车里太热了，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在这里面坐那么久的？” “心静自然凉。” “这话真有禅意，但显然对我不顶用。来吧，朋友，你不该让一个女士坐在怎么闷热的车里。” “在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哪儿不会去的。”邢泽语气坚定，他看向了这个危险的女人，“要么在这说，要么就离开。” 耶泽蓓丝皱起了眉头，但脸上却没有怒意，她转而笑道：“你的幽默感上哪儿去了？之前在舞会上，你可不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是吗？也许你之前就主动来找我的话，我倒是还能和你开开玩笑。不过现在嘛……”邢泽面色越发深沉，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没办法，这是必要的措施。协会必须……” “你是指把人耍得团团转是一种必要的措施吗？”邢泽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可就有意思了，你们协会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自作聪明。也是，聪明人往往会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上流者也往往会遗忘底层之中也不全是愚昧之徒。 “傲慢是一种原罪，薰蕾尔女士，这点倒不是最致命的。只需向你们的神明祈祷，再向他的代言人做告诫，你就能得到新生。但无知，无知反倒是最可怕的，因为人往往不会觉得自己蠢。” 耶泽蓓丝笑意更浓，她称赞道：“瞧啊，你的幽默感不是又回来了嘛。” 第372章 对峙 邢泽不清楚耶泽蓓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这其中一定有咋。在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前，不管这女人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答应的。 耶泽蓓丝也不是傻子，她看得出邢泽的心思，所以只能忍着车里闷热解释道：“协会的高层没有多少人真正取过魔法世界，他们对此还仅仅停留在相当肤浅的认知中。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你在魔法世界所做的事情。至少没多少人会真正了解你的事迹。比起个人的事迹，他们更喜欢钻研璀璨的魔法和怪异的咒文。正如你说的，他们自视清高，想要证明麻瓜同样能够学习魔法。” “这不关我的事情。”邢泽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是你们协会内部的矛盾。” “别那么说。这当然和你相关。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轻视了你，导致了这一系列的试探。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谁，我觉得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 邢泽冷笑一声，耶泽蓓丝果然是个聪明人，几句话就把全部的责任撇了个一干二净，在配合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大概没有多少男人会再继续忍心责怪她。 “所以他们派你来表达歉意？” “可以这么认为，但准确的说是正式邀请，他们邀请你去协会的秘密聚集地，以方便商谈一些事情。” “你对老金博尔了解多少？我听说这栋屋子之前是他的。” “见鬼，邢泽。你确定要在这谈这些吗？” 邢泽面露微笑，看着女人说道：“我确定，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自己调查也可以。”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耶泽蓓丝无奈地抱怨道：“你可真是倔强，好吧。老金博尔同样是我们协会的人，也是他推荐了托马斯加入协会。至于他的失踪，说实在的，我了解的不多。 “你也知道，我身为一个女性，尽管已位居协会的管理层，还是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信使。但这些都是空壳，高层需要一个能够进入魔法世界获取知识之人，而我正是那个被选中的可怜儿。” “桥吗？其本身存在的价值便是沟通，而其他作用微乎其微，甚至不应存在自我意识。”邢泽低声嘀咕道。 但在心里，他却这样想到：一个被派遣至魔法世界的麻瓜间谍？不，以这个女人的城府来看，她绝对不会甘愿成为别人的把柄和工具，她隐瞒什么？ 耶泽蓓丝既没有否定邢泽的话，也没有赞同，她只是继续说道：“你得明白，邢泽。托马斯的失踪不是一个巧合，我们认为他和老金博尔一样遭受了诅咒。” “诅咒？”邢泽终于有了一些兴趣。 “是的，老金博尔失踪之前便一直都在研究诅咒相关的文献和资料。不过他的研究被协会封存的，只有高层才能阅读。” 说到这，耶泽蓓丝停顿了下，她摊了摊手道：“可惜，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虽然是高层，但没有权力去阅读这些内容。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去获得内部的信息。” 邢泽微微皱了皱眉头，他问道：“那么你知道老金博尔在研究什么诅咒，对吧？我猜，作为交换，你想要我前往协会的集会地？” “你很聪明，邢泽，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但我不介意现在就把道格拉斯的研究告诉你，至于原因嘛，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耶泽蓓丝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道格拉斯所研究的诅咒来自伊格，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否正确。总而言之，我完全没办法读出那个名字。” 说着话，耶泽蓓丝从自己的皮夹中拿出了一份文件。待邢泽接过后，她解释道：“我请人摘录了一份他的手稿，你可以看看。” 在看到文件上的那些扭曲不合常理的文字后，邢泽的大脑猛地一惊，酷暑带来的倦意顿时消散不见，却而代之的仅有惊奇和恶寒。 这些古老又奇怪的符号文字他见到过，就在烬头村的地下洞穴的壁画上，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些符号的大致意思。 在那壁画之上反复出现的符号正是伊格，根据道格拉斯的研究表明，伊格是蛇人之父，也是一位古老的神明。祂曾在过去对自己的子民降下诅咒，至于原因，道格拉斯并未写出。 蛇神的诅咒。邢泽在心中默默念到，这是伊格对自己的后裔降下的诅咒，可为什么道格拉斯要研究这个？这完全说不通啊。 这份不算完整的文件成功地吸引了邢泽的注意，他知道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内容就必须前往未解之谜协会的集合点。 耶泽蓓丝察觉到了邢泽的动摇，作为一个长期游走于各种势力之间的女人，察言观色是必备的，她得时时刻刻揣摩人心，在这一点上，耶泽蓓丝相当有自信。 “就算你继续守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继续劝道，“那些东西已经察觉到你的存在了，你早就暴露了。” 邢泽其实也明白，他继续等下去确实不会有什么结果。蛇人一定会在兰斯大道布置眼线，向他这样的外来车很快就会被列入可疑名单。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自己的魔力有所恢复之后，直接进屋子去看看，没想到本地的未解之谜协会会主动上门来找他，而且来的人还是耶泽蓓丝，这个邢泽十分不愿见到的女人。 他把那份文件折好还了回去，沉声问道：“你对那屋子的状况了解多少？别再说谎了，你都能够复制到文稿，这点事对你来说也并不算难吧。” “蛇人。”耶泽蓓丝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得到的信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在一些古老文献上见过这个物种，你如果想要得到更多信息的话，那就想办法把托马斯找回来吧，他可是我们协会最有名的古文明研究者。” 邢泽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一切的一切的又都指向了托马斯·金博尔。这是巧合吗？还是眼前这个女人编出的谎言。 只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洞察能力在这个女人身上毫无作用，她的表情和动作，甚至语气都滴水不漏，丝毫都看不出在说谎。 但正因如此，邢泽才会觉得不对劲，因为一个人要是刻意想要遮掩谎言那就会表现得异于寻常，而这个女人便是如此。 第373章 霍金斯家族 一本警官证让艾丽轻易地找到了想要的一切，不得不说有这张通行证在，她节省了不少魔力。即便不用魔咒，那麻瓜也心甘情愿办事。 弗兰克并没有到过利物浦大学，来的是那位开豪华跑车的女士，在门卫登记的本子上，艾丽找到了名字——茱莉亚。 没有姓氏，仅仅是一个名字。这对查明女人的身份并没有任何的帮助，仅仅是知道了这个可怜女人的名字而已。 两人最先拜访了那位历史系教授，那是一位皮肤黝黑高个子的男人，大概五十来岁，留着已经泛白的络腮胡子。 他自我介绍说叫切瓦特，之前在牛津大学任教，之后出于学术研究调到了利物浦大学。 “你的研究是关于那些方面的？”艾丽朝教授询问道，因为根据她所知道的来看，牛津大学是英国最好的学府，能够在那儿任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还是一个黑人。 “非洲奴隶贸易的历史。”切瓦特站在办公室的窗边，从窗口向外看，正好能望到河口，“利物浦是一座血腥的城市，这儿的每一块砖，每一寸土地上都流淌着那些黑奴的血液。” “很有意思，但我们今天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大小姐及时打断了教师的话，“我想了解，在七月十八日时，有位名叫茱莉亚的女人来拜访过你。你还记得吗？” 切瓦特收回了自己的注意，他低头想了想回道：“额，那过去有些时候了。我恐怕…嗯……你要是能够给我描述下那位女士，我或许还能回忆起。” 艾丽回忆着之前在圣芒戈时查看过的尸体，努力想要记起茱莉亚的样子，在思索了一会后，她开口道：“中等身高，穿着华丽，应该会带着一些名贵的首饰。” 切瓦特在听到“穿着华丽”之时便有了头绪，他马上回道：“哦，我记得，那个女人，我记得。” “她向你了解什么？”在边上坐得不耐烦的斯科特插话问道。 “让我想想，额，我记得是关于利物浦的地下水道的事情，对，就是这个。”教授说道，“很少有人会来请教这方面的问题。但那位女士显然是做过了一番调查。” “调查？” 切瓦特看向了大小姐说：“没错，她问道很细。请教我一些关于当年运送奴隶通道的事情。” 看着来访两人一脸疑惑地样子，切瓦特便继续解释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在一五六五年的时候，利物浦还不过是个小渔村，仅有138户人家。但经营奴隶贸易后，它很快发展成为英国第二大商港。在最顶峰的时期，利物浦贩运黑奴的数量占英国贩运黑奴总数的58，占欧洲贩运黑奴总数的27。 “你们知道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地方在一八零七年英国禁止黑奴贸易后，高利润依旧让不少商人暗中经营着这门生意。那些商人们利用了利物浦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 “他们雇建筑师和工人，打通了各个水道。并延展了不少通道以用于码头的奴隶运输。而那位女士请教我的正是其中一条运送奴隶的通道。” 说到这，切瓦特止住了话语，好让来访者能有足够的时间消化刚刚所听到的内容。 “她询问的通道是不是在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那栋哥特样式的豪华大屋。” 切瓦特没有立即回答，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寻找了一会，在确认完毕后回道：“没错，就是那地方。那栋老宅属于霍金斯家族。利物浦最大的也是最早的奴隶贩子。” 听到这，艾丽还是一头雾水，线索还差一些关键点，弗兰克在寻找的人姓金博尔，看起来和霍金斯家族没什么联系，但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会那么巧合。 “你对霍金斯家族了解吗？” 听到艾丽那么问，切瓦特笑了起来，他好奇地反问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调查那位女士的？” “我需要了解她的所有行程。”艾丽说，“越详细越好，如果她找你来是为了了解霍金斯家族，那么她之后或许回去拜访。所以我想要问问，这个家族在利物浦什么地方？” 切瓦特没有质疑这个解释，他叹了口气回道：“恐怕你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斯科特记录的笔停下了，他抬起头一脸不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哦，你是想说这个家族已经不存在了是吧？” “不，它还存在。” “教授。”艾丽的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些抱怨，“我们没什么时间玩文字游戏，请你说得明白点。” “曾经那些死在这儿的黑奴同样没有多少时间。”切瓦特也同样不满地回敬了一句，“霍金斯家族在英国已经不存在了，不过在美国还有他们都旁系血脉。如果你想追寻这个家族的话，我建议你去美国。” 关键的扣子到手了。艾丽心想，这么说来的话，那个美国人应该就是霍金斯家族的旁系血脉。不过他来此地目的又是什么呢？ 教授还在继续解释：“霍金斯家族在英国的产业已尽数倒闭，家族的记录也停在了一九四五年，最后一位霍金斯家族成员玛丽正是在那一年死亡。不过，根据我的了解，玛丽·霍金斯早年就嫁去了美国，她的丈夫姓文斯考特。就是刚刚我和你说的旁系家族。 “另外，围绕这个家族的传闻也数不胜数。自从霍金斯家族的祖先以利亚依靠奴隶买卖获得了大量的金钱和地位后，这个家族就成为了利物浦的名流。只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奴隶买卖被禁止，整个家族很快就开始消亡。 “虽然在十九世纪初期，该家族依靠转型有了一定的起色。但很快就又没落了下去。有传闻说他们作恶太多，受到了那些死去黑奴的诅咒。还有传闻说，霍金斯家族一直都在暗中经营走私奴隶的生意，但被同行给高发了。 “还有更甚者说霍金斯家族在挖走私隧道的时候惊动了沉睡的恶魔，那些恶魔对其家族降下了最为可怕的诅咒，这个诅咒也一直都伴随这个家族，直至它彻底灭亡……” 艾丽在听到第三个传闻时就想明白了整件事情，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斯科特，后者投来了会意地眼神。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找到霍金斯家族衰败的原因了。 第374章 下水道 在向切瓦特进一步了解到了霍金斯家族的事情之后，艾丽和斯科特带着各自的想法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来到了大学内部的一家饮料店，酷热难忍，他们打算一边解解暑，一边讨论下刚刚得到的信息。 至于那位建筑系的教授，大小姐并不着急去摆放。既然已经知道弗兰克一行人在调查霍金斯老宅，那么茱莉亚来找这位教授向来也是在确认老宅的下水道系统。 关于这些，她可以通过警方的权力让市政厅提供下水道的蓝图，至于更古老的那些，完全也可以要求图书馆，或者大学提供阅览。 那么现在，她最为关心的是霍金斯家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拥有如此之多传闻的家族，一个曾经在利物浦叱咤风云的家族最终却销声匿迹，连一个后代都没有留下，仅仅在大洋彼岸留下了一支旁系血脉。 这在大小姐看来极为不正常，因为她太了解家族了，那些名门望族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血脉延续下去，即便整个家族毁灭，但血脉依旧还会在，可想这种连根都断掉的情况确实不常见。 斯科特在入座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发表起了自己的观点，他小声道：“霍金斯一定是遭遇到了蛇人。” 艾丽也觉着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恐怕真正事实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她拿起手边冰咖啡抿了一口，冰冷的苦涩味道让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霍金斯家族因为禁令而无法经营奴隶生意，所以他们试图想要利用地下水道来走私奴隶。”大小姐开始做出假设，“在建设通往码头的通道时，他们遇上了蛇人。” “对对，就是这样。”斯科特激动地认同道，“他们遇上了蛇人，导致了家族的覆灭。” “但如果那样的话。时间太久了，禁奴令是一八零七年签订的，如果霍金斯家族想要用地下通道，那么修筑时间也不会相差太久。但你刚刚也听见了，家族中的最后一位正统继承人死于一九三九年。 “如果真的是碰上了蛇人，这个家族绝对不会延续那么久。这其中必定还有原因。” 听到这话，斯科特也沉思起来，没一会，他便又提出一个理论来，“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你知道的，很多人都会跟恶魔做交易，你不是说蛇人和旧唱片帮一直都有合作嘛。” 大小姐点点头，斯科特的头脑确实很灵活，她也有这种想法。可还是说不通，尽管霍金斯家族在之后依靠转型短暂辉煌了一阵，但也只是昙花一现。假如他们真的和蛇人达成了合作，那不应该一帆平顺嘛，就像如今的旧唱片帮。 所以，她更认为霍金斯家族在建筑地下通道的时候惊扰到了盘踞在地下的蛇人，从而招惹了这群凶残野兽的报复，只不过蛇人那会还没有如此强大。 这个没落的文明要是能够和人类抗衡，那绝不会在下水道蜗居了那么久。即便是现在，它们也只是藏在旧唱片帮的后头暗中操控着一切。 想到这，大小姐叹了口气，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假设和猜想，事情虽然有了些眉目，但新的问题也接踵而至。 蛇人巢穴在哪？她总不能让利物浦的所有警察都去钻下水道吧。另外，弗兰克寻找的金博尔到底是谁，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当然，眼前还有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解决，茱莉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车停在学院，而没有开走。问题看起来很蠢，可艾丽却忍不住去琢磨。 身为富人家的孩子，围绕在她身边的同伴都是一些名流和大家族的子女，车子，衣服，首饰，甚至是一块不起眼的手绢皆是身份的象征。 这些物件标志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代表的是身份和象征。茱莉亚显然是出生于富人家庭，从切瓦特的话中不难看出，这位女士言语得体，行为优雅且奔放，思想也相当开阔和鲜明，一看就是收到过良好的教育。 这样的一位女性要抛下自己的爱车，行走于利物浦显然不太可能。所以要么有人在接送她，要么她还有另外一辆车子。 可为什么她要如此大费周章，要清楚，富有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享受和精神上的满足，更多的是生活上的便利。 一块硬币能让你得到街边乞丐的道谢，一张百元钞票钱能让你享受高级餐厅服务员的专业服务，而一千块，你就能在高档酒店享受住宿，食物和各种服务。 这就是便利。在习惯了这些之后，人就很难去适应差一档的生活。你知道茶杯里的茶叶来自哪里，也知道它们价格不菲，知道需要多少度的水去冲泡，也知道应该过滤几次。 但最终那杯茶是从别人手中交给你的，并非你自己冲泡。同样的道理，茱莉亚有车，一辆足以证明她身份的车子，能够让她在利物浦畅通无阻，带来便利的车子。 她为什么要舍弃？ 艾丽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老爷子问道：“在你的地图上标记出霍金斯老宅，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斯科特点点头，快速地拿出地图，在上头标记了一阵，然后仔细查看起来，他很快回道：“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那假设以老宅为蛇人的巢穴，在看看如何。” “嗯——”斯科特又再次对比起来，“如果以老宅为出发点的话，最迟的养老院和收容所的袭击案都发生在附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较远地方的养老院也发生了事件。我不能确定这是否和蛇人有一定的关系。” 听到这些后，艾丽想了想说：“如果能得到下水道的地图，再结合你标注的，或许就能确定那些蛇人的行动轨迹。” “我也怎么想的，但我们需要得到校方的允许。我要的可不仅仅是现在的下水道地图，还需要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这些玩意只有利物浦大学的图书馆才有。” “那就看看那位建筑学教授肯不肯提供便利了。” 斯科特拿起茶喝了一口，笑道：“有你在，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第375章 集会地 未解之谜协会的集会地点在一家法国餐厅的后厨，这里应该是整个小镇最高档的餐厅了。 在薰蕾尔·耶泽蓓丝给足了诚意之后，邢泽接受了邀请。毕竟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就只能去问此地协会的会长。 没错，未解之谜协会在全世界都有分会，它的总部位于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成立于十五世纪，是由当地的一些教会修士组成，逐渐壮大之后便在贝尔法斯特大教堂正式成立了协会，并把该教堂当成是协会的总部。 另外一点打动邢泽的是，该协会曾经阻止了七十年前，狄格尔村的邪教仪式，并接纳了由当时摧毁仪式的领导者们成立的调查组织。 当然，协会还有众多的其他英勇事迹，但对邢泽都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唯有这件事情让他起了浓厚的兴趣。 因为根据在梦境中门德斯的话来看，七十年前的邪教仪式是由像他一样的信使带领一群穿越的调查员摧毁的。 并且在事件结束之后，这位信使还成立了一个调查员组织，没想到该组织被协会吸收了。 对于薰蕾尔·耶泽蓓丝来说，这些事迹不过是用来说服邢泽，以表明未解之谜协会是没有恶意的筹码。但对邢泽而言，了解自己前辈的过去能够让他更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 或许，在协会总部有着那位信使留下的资料和线索能够帮助他找到回自己地球的办法。 至于薰蕾尔·耶泽蓓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邢泽就不得而知了，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这个女人，不管她给出多好的筹码，在邢泽眼中都是致命的诱惑。 在来的路上，耶泽蓓丝和邢泽聊起了那些调查员，她受命处理那些调查员们留下的烂摊子。 肯特还是没有被找到，受伤的兰尼和迈克被送去了医院，在情况稳定之后，他们打算退出该任务，塞丽娜主动留下照看两人。 尤里既没有打算放弃任务，也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他跟着警方在调查烬头村，他们在村子附近的树林中找到了凯丽的尸体。可怜的女孩像是遭遇到了野兽的袭击，被撕扯成了碎片。 调查员死亡是常有的事，耶泽蓓丝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显得相当冷静，如同那些人仅仅是工具一般。 他们走进后厨的时候，整个地方就一位厨师。耶泽蓓丝介绍他是这儿的主厨，现在饭店还没有开发，所以没什么人。 主厨只是简单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忙着做他的煎牛排去了。邢泽跟随耶泽蓓丝来到了总厨的办公室。 里面支起了一张小桌，三个人围坐在桌旁正享用着红酒和前菜。邢泽快速打量了下这三人。 坐在中间的那位年纪最长，看起来得五十多岁，他的头发打理地相当干净利落，下巴同样干净整洁，他同样也在观察邢泽，在眼神对碰后也没有躲闪。 坐在左边的那人最为年轻，大概也就只有三十岁的，要是挂掉嘴唇上的胡须看起来会更年轻一些，他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邢泽，但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转移到了耶泽蓓丝身上。 最后一人是个的胖子，长得很结实，似乎对外界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只顾着埋头吃前菜，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 “坐吧，客人。”年长者示意邢泽入座，并朝耶泽蓓丝点了点头，后者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邢泽倒是也不客气，他拉开椅子大方地坐了上去，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位狼吞虎咽地胖子上。 “马尔科，你就不能停下一会吗？”年长者有些恼火地朝胖子埋怨道。 那胖子这才不情愿地停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沾了酱汁的嘴巴道：“能来这吃一顿饭可不容易，托德。更何况还是主厨亲自操刀。我根本不擅长聊天，你聊就是，要是谈不拢，我再出马。” “见鬼，你个蠢货，我们不是来干架的。”托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看向邢泽，露出笑容说：“我们很高兴见到你，邢泽先生，耶泽蓓丝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 在寻常不过的客套话，邢泽心想。鬼知道他们到底了解了多少他的事情，但至少不会太多，要不然的话，那个胖子也就不会说出那种话了。 “寒暄就免了，还是谈正事吧。”邢泽打断道，“你们想要我找到托马斯？”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击声，耶泽蓓丝带着茶水走了进来。她把一杯浓郁的绿茶放在了邢泽跟前。 “来自东方的茶叶。”她介绍道，“不加糖也不加牛奶。” 邢泽冲她点点头，耶泽蓓丝没再多话，又快步走出了房间。等她离去，那位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年轻调侃道：“你可真有服气，先生。能够让耶泽蓓丝亲自为你端茶送水。我来协会都快八年了，她也仅仅是给我几个微笑。” “我倒是不认为这是什么幸运的事情。”邢泽拿起杯子吹散了浮在上头的茶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年轻人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似乎把邢泽的话当成一种夸耀，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再说话。 托德明白，邢泽的话不仅仅是对耶泽蓓丝的，还是对他们的。他轻轻咳嗽了声，想要说点能够缓和气氛的话。 “这儿的菜品都很不错，邢泽先生，不妨尝尝。 “可惜我刚刚吃过了。”邢泽摇了摇头，“那么，托马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了解多少？” 见邢泽如此，托德也就不再继续客气，他直口回道：“信息不多，但我们派了几个人去过那栋老宅，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只能判定他失踪，但那屋子有不好的东西。这点我们知道。” “从何看出来。有不好的东西。” “马尔科，说说吧。” 胖子拿过那杯柠檬水灌下一大口道：“派去的人回来说，他们受到了一些东西的袭击，但没看清是什么，摄像机也没有怕到任何东西。” “存在撒谎的可能吗？” 邢泽的问题让胖子皱了皱眉头，他的抬起胖手一挥道：“不可能，他们都是资深会员，不可能说谎。” 听到这，邢泽的心里大致有了眉目。他喝了口茶问道：“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各位是什么身份？不如互相一下，如何？” 第376章 鸿门宴 眼前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年轻人打乱了托德的节奏，他再次清清嗓子道：“我是本地的协会会长，你可以叫我托德。” 年长者伸手朝胖子示意道：“他是马尔科，主要负责协会的外勤事务。”马尔科的嘴里含着食物，随便哼哼了几声算作是回答。 托德继续介绍道：“这位是……” 那个年轻人突然朝邢泽伸出手插话道：“罗曼，负责内勤。” 邢泽淡淡一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说：“我想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你们应该都看过我的资料了。” 托德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只是了解了下你的事迹。过于深入的信息我们也没办法得到，毕竟能够自由出入魔法世界的人实在稀少。” “那好，你们有什么计划吗？总不能直接冲进那屋里去吧。”邢泽又将话题转回了正题上。 总厨带着三份牛排走进了房间，手法熟练地放在了客人的跟前，显然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我希望你们能喜欢，各位。”他恭敬地说，“新来的朋友，你想要来点什么？” “不，不用了。”邢泽摆摆手，“我刚吃过午餐。” “啊，那你们慢用，我不就不打扰了。”总厨微笑着告退，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马尔科很意外的没有立刻品尝那鲜嫩多汁的牛排，而是对邢泽说道：“我们还没那么蠢。我们做好了充分的调查。” 他转过身，拿起屁股后面的公文包递给了邢泽，“资料都在的里面，你可以看看。” 邢泽打开公文包，取出了几样资料看了看。是那栋老宅的结构图，还有附近墓地的大致地图。 趁着邢泽研究的功夫，马尔科赶紧切了一块牛排放进了嘴里，嚼了几口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真不错，恰到好处。”他赞叹一句。转而对托德说：“你打算让谁一起去？” 听到这话，邢泽合上资料说：“如果你们想要派人和我一起去的话，那就不用了，我喜欢单独行动。” 托德一直都没有动自己前面的牛排，他稍稍想了想说：“如果是我们和你一起去呢？” 这话让另外两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罗曼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脸无所谓地回道：“我倒是意见，你呢，马尔科？你都多久没有出外勤了？还能行吗？” 马尔科显然是被这话给激怒了，他皱眉低声叫道：“去你的吧，罗曼。我在外头挖掘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呐。我也没意见。” 得到了两人的答复，托德看向了邢泽，似乎在等他的一个回答。 邢泽都料到对方会开出这个条件，他想了想说：“先说说计划吧，这些资料大多都是一些地形图，还有照片，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价值。” “这些当然有价值。”马尔科不客气地伸手取回了资料，“地形图和房屋结构图能够让我们做好部署和制定勘查路线。 “那些照片，那些照片确认了那屋里有不好的东西，你难道没看见照片里的爪痕吗？这都是那些可怕的东西留下的。还有之前那批进去的协会成员，他们的报告也指明遇上了不好的东西。” 马尔科一直都在强调不好的东西。邢泽倒是猜到了大概，那玩意应该是就是他在烬头村遇到的妖鬼。 这种隐形的生物不会被相机拍到，也就证实了那些协会成员报告中所指的未知的袭击者。 比起这个，邢泽倒是更好奇那几个成员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妖鬼速度并不慢，爪子也相当锋利，再加上隐身，应该很少会有猎物能够从它手中逃脱。 只要看看凯丽的下场就明白了，那个不幸的女孩独自一人走进了烬头村附近的树林，本以为能够逃出生天，没想到被那些怪物撕成了碎片。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这一堆东西只能证明确实有梦境之物在屋里活动，你们有什么办法对付它吗？” 在提到梦境之物时，协会的三位管理者面色都是一沉。托德朝罗曼点了点头，后者出声道：“计划我们当然有，对付那只梦境之物的办法我们也准备好了。只不过，你说你喜欢单人行动。我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会不会影响到你。” 这位内勤总管嘴皮子确实厉害，一番话就逼着邢泽必须做出决定，要么同样合作获得计划，要么继续坚持单干，什么也得不到。 邢泽有些不耐烦地呼出了一口长气，他反问道：“你们了解我的身份。继续惹怒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气氛一下这就紧张起来。马尔科和罗曼都悄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两人举动都没有逃过邢泽的眼睛。 托德除了面色越发冰冷外，倒是没露出多少惊慌，他抬起手看眼手表。然后像是松了口气说：“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邢泽。所以，必要的措施还是要的。” 邢泽皱了皱眉头，他放在桌下的手动了动手指，蓝喙受到了感应，做出了一些回应。接着他便试着调动了下自己周围的魔力，但失败了，就连他体内恢复的少量魔力他也没办法调动。 他看向了那杯绿茶，明白了其中的门道。从进来到现在，他唯一入口的东西便是那杯绿茶，那茶里应该是加了抑止魔力的煎药。 “下毒可称不上是绅士做派。”邢泽低声道，语气沉地让人感到不适。 罗曼差点都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好在他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眼前的这个巫师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他的手枪子弹是驱魔子弹，能够轻易地破开巫师的防御咒，就算他走进这屋子之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些子弹也会要了他的命。 “绅士早就死了。”托德乐呵呵地回道，“请原谅，邢泽，鉴于你的事迹，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你。”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深入了解过自己。薰蕾尔·耶泽蓓丝骗了他，这些管理者不是那种傲慢的傻瓜，哦，他们确实傲慢，但绝对不傻。 趁着三人洋洋得意的时候，邢泽动了动脚下，眼光向下瞟去，他看到了画在地毯下的法阵一角，显然正是这个法阵影响了他调查外界魔力。 第377章 狮群理论 年轻的巫师并没有惊慌，只要蓝喙还在，那他就还有逃生的机会。再者说，这群人大概只是想要他的合作，并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于是邢泽便将计就计地继续问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说要我帮忙找托马斯，犯不着那么大的架势吧。” 托德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他拿起餐具，优雅地切下一块牛排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之后，他开口道：“你吃肉吗，邢泽？” “当然。” “这就对了，只有肉食者才能站在顶端。食草动物只能成为的猎物，就像这块牛排，不论那头牛多么伟大，都成为了他人的食物。” “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想上哲学课的话，恐怕找错了对象和时间。” “哈哈，你很有意思。”托德赞赏一句，拿过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边的酱汁，“我想说的是，在座的都是食肉动物。我们都有共同点，何不一起合作呢？” 狮群理论嘛。邢泽在心中琢磨着，口中说道：“一群狮子中只能容下少量的雄狮。” “没错。正因如此。”托德摊了摊手，“我们才会聚集在这。” 邢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道：“别开玩笑了，托德先生。外来的雄狮要么打败原本的领袖掌管狮群，要么就成为决斗的牺牲者。你认为我是哪一个呢？” 罗曼插话道：“我们不是单纯的野兽，懂得吸纳有用之人。和我们合作吧，邢泽，帮我们找到托马斯。我就给你想要的一切。我记得你在调查《蛇之牙》的下落吧。只要能找回托马斯，我们就把书给你。” 听到这，邢泽的眉头一挑道：“书在你们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有证据要我怎么相信你们？” “证据就是我们现在还在好好和你说话，而不是一枪爆了你的头。”马尔科接话道。 “那么计划呢？”邢泽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我一直都在问你们的计划，可你们避而不谈。就算我同意合作，那也得看看计划合理不合理吧？” “别急，邢泽。”罗曼悠哉地喝了口红酒，“我们的计划就是从墓地入手，找到通道的入口，然后从通道进入那屋子。我想你应该看过墓地的大致地图了。” 罗曼顿了顿，直到邢泽点了点头后才继续道：“我们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总会有一辆货车会开往墓地。一些成员帮忙调查了下，发现有人在墓地展开交易，还发现了他们交易用的密道。” “我们派人做了进一步的调查，在屋子的书房发现了一头暗门，下去之后是一间仓库。不过，他们没能看清里头的东西就遭到了袭击，但阴差阳错地从密道里跑了出来。” “天无绝人之路。”马尔科感叹了一句，“原本他们应该会全部交代在里头，没想到毫发无损地都跑了出来。真是奇迹。” “上帝保佑他们。”托德说，“这也是为什么我提出这次由我们跟着你一起去调查。捕猎的任务大多由母狮子完成，但在受到危险时，雄狮就要站出来了。” 邢泽对那套老掉牙的狮群理论并不感兴趣，他问道：“你们调查那辆货车了吗？” “有些调查。”罗曼说，“我们知道车牌，但还没有锁定到司机。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屋里地下还有个仓库，不管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些，都不会安什么好心。眼前的重点是我们得尽快控制住那栋屋子，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托马斯呢？” “托马斯我们当然也要找。”托德回道，“可我们不认为他会在那栋屋子里，初期小队的勘查并没有发现他在那屋里痕迹。” 看来他们不清楚，货车之前都把货物送去布瑞切斯特大学。邢泽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们。 但想到这群人对他的所作所为，便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根据之前货车上找到的东西来看，蛇人在到处建立根据地，它们就像霉斑一样，遍地开花，最终汇聚成一股。 布瑞切斯特有它们的成员，那本地的未解之谜协会难道没有吗？看着眼前的三人，邢泽判断着他们其中有无间谍的可能。 “所以，我们打算先处理掉屋里看守的梦境怪物。再好好调查下屋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托马斯失踪的线索。” 邢泽眯起眼睛，他朝托德问道：“托马斯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非得找到他？” “他对我们协会曾作出过非常重要的贡献。他的叔叔同样，老金博尔，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说谁吧。” “道格拉斯·金博尔。” “对，就是他。这叔侄俩对协会都有很高贡献，老金博尔已经失踪了，我们辜负了他。但我们不能让他的侄子重蹈覆辙。” 对于托德的漂亮话。邢泽只是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些人是不打算和他说真话了。 “你们知道蛇人吗？” 托德愣了愣，咽了咽口水说：“你怀疑托马斯的失踪和蛇人有关？” “有这可能。” “这倒是也说得通。”罗曼搓着下巴上的胡子说，“我记得托马斯一直都在研究古代文明，其中以蛇人文明为专攻的对象。” 马尔科否认道：“研究蛇人文明，他的失踪就跟蛇人有关？这种就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依据。我还研究古前人类文明呐，我要是失踪你们难不成以古前人类为线索寻找我吗？” “马尔科，罗曼的话不无道理。你还记得老金博尔研究的东西是什么吧。” “额，好像是诅咒什么的。” “是蛇人的诅咒。”罗曼补完说，“他们两个都在研究蛇人有关的内容，而且都失踪了。我怀疑他们都是去寻找蛇人文明，或者和蛇人相关事物才失踪的。” “可谁都知道，蛇人都是上古文明了。就算还有一些能够现存于世，大多都躲藏在幽暗的地底深处。想要找到它们可有些难度。” 那可一点都不难。邢泽在心中调侃道。 “近年来，有不少有关蛇人的报道。”托德再次打起了圆场，“大多集中在利物浦。有个在利物浦的学者，算是我们的编外人员，他就不止一次写信给我们，说利物浦的一些敬老院受到了直立爬行类生物的袭击。 “当然了，口说无凭。除了这些小道消息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表明蛇人回到了地表。” 啊，那你可真得去烬头村看看。邢泽在心里小声嘀咕。 第378章 展露的獠牙 另一边，利物浦大学图书馆。 艾丽的警官证让那位建筑系教授相当配合，他不仅提供了图书馆查阅文献的资格，更是调出了茱莉亚那天所查阅的图纸。 这种专业的东西艾丽看不懂，便交给了斯科特。她用电话联系了瑞本，让他派了几个聪明点的警员过来一起帮忙记录。 对于老爷子，艾丽还是心存隔阂，这个中途插进来的半路神秘学家，没有让她太过放心。 布置完这些事情后，她便前往了停车场，在那儿她找到了茱莉亚的跑车。用一个简单的魔咒打开车门，艾丽坐进车里翻找起来。 车里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那张罗契律师事务所名片，上头是一名叫梅森·唐尼律师的信息。 “瑞本可以少花些时间了。”艾丽嘀咕着收起了那张名片，然后走出了车子，接着她有用咒语打开了后备箱。那儿除了备胎和修车工具外，同样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显然，茱莉亚本就没打算开走这车子。想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再想起邢泽之前调查来的信息来看，这种惹人眼球的车子确实不太合适去那种地方。 也就是说，当初来利物浦大学的不仅只有茱莉亚一人。她一定还有同伴一起，会是谁呢？这些人很有可能分开行动了，所以说那天他们在这见看不知那两个教授。 艾丽皱起了眉头，因为跑车和美女太过显眼，成为了门卫们一段时间的谈资，所以他们记得很清楚。 但其他人的话，恐怕就不会记得那么清晰了，而艾丽也不清楚其他几人名字，即便查询当天的登记簿也无济于事，除非她拿出足够的时间去一个个的排查。 但她没多少时间，她接下来要去告知瑞本得到的信息，还得去翻看约翰送来的信件——他在纽蒙迦德见到了理查德·斯莱特林，或者说是理查德·冈特。 猫头鹰是在他们走出历史学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到的，斯科特还对这种原始的信息交流方式赞赏有加，他说自从有了电话之后，信件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但他大概猜不到这些魔法猫头鹰会调动气流从而让它们能够更快速，更平稳的飞行，甚至在偏远地区，这些猫头鹰可比电话稳妥多了。 艾丽离开停车站走向了教学楼，她记得职员办公室里有电话。十分钟后，她告诉了瑞本所发现的东西，并让他派人到这边来调查那辆跑车，虽然大部分线索已经被艾丽破坏，但她觉得就算是警察来也调查不出什么了。 另外，她还让瑞本派人去学校门卫那儿拿登记簿，调查每一个登记在上头的名字，直到找出没有信息的那几个人。这群人就像是鬼魂，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大概就连名字都是伪造的。 打完电话，艾丽拿出了那份信件，她拆开读了起来，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紧抿的嘴唇也开始微微上翘。 “真有你的，约翰。”艾丽收起信件。越来越多的谜题被解开，整件事情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放进嘴里，在糖稍稍融化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水果的芬芳和甜味在鼻腔中蔓延，这感觉就像是你走进了果园边上的糖果店。 她放空思维，将目前所发现的事情一件一件串联起来。“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她咕哝道。 …… 那条密道危机四伏。邢泽在听完这三个自以为是的疯子的计划后立刻在心中盘算了起来，不管是地下室也好，密道也罢，都可能有妖鬼和蛇人的存在。而这几位自信满满的傻子还以为掌握了一点魔法就能轻易的驱除那些怪物。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只不可见的梦境怪物？”邢泽问道。 “可不仅仅是你们巫师能用魔法。”托德的语气之中透着高傲和兴奋，“我们可以通过研究古老的咒语和阵法来驱除梦境之物。这也是为什么外界对我们的误会那么深。” “有成功过的案例吗？” 马尔科立刻回道：“当然，我们曾经阻止过好几起邪教仪式。记得去年爆发的瘟疫吗？” “嗯哼。” “我们研制的药剂帮助了很多人，让他们能够远离瘟疫。” “这就有意思了。”邢泽微微皱眉，“药剂是谁给你们的？” “当然是我们自己研究的。”罗曼回道，“根据古老的魔法典籍和炼金知识。”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邢泽嘴角微微抽搐，这半吊子该真不会以为看几本魔法书，再研究研究一些奇怪炼金学术就能制造除能够对抗梦境诅咒的办法了吧？ 他们真把我当成是傻子了吗？邢泽在心里感慨，他们难道忘记了他是一个巫师吗？但看着他们信誓旦旦的模样却又不像是是在说谎。 “好吧好吧，就当这是真的。那你们又怎么能确保一定能够驱逐那只梦境之物？” “所以才会需要你。”托德终于说出了事实，“我们不能百分百保证一定会成功，而你，一个真正的巫师就是我们的保险锁。还有，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研制出来的药剂确实帮助了不少人，问问这儿的总厨你就能明白。” “我是一个巫师没错，但还没厉害到独自应对一只梦境怪物的地步，更别说还是隐形的。另外，你们真确定那地方只有一只？” “我说什么来着？”马尔科插话道，“他不过是徒有虚名，那些关于他的报道八成都是假的。” “耶泽蓓丝看人很准，这点你最清楚，马尔科。”托德反驳说。 马尔科耸耸肩膀道：“那又如何，总会有错的时候。要我说，还是另外寻找帮手吧，再找一些金牌调查员和赏金猎人来。让他们来解决那房子的事情。” “那些人的要价可不菲，协会也没有多少钱财了。”罗曼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还警惕地看了眼邢泽。 托德又抬手看了看时间，他朝邢泽问道：“如果你不能和我们合作，那我也不勉强。但请你把魔杖交出来。” “你说什么？”邢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魔杖交出来。”托德重复的时候掏出了手枪，“魔药的时间就快到了，我们可不想遭受你的报复。” “如果我说不呢？” 咔嚓。邢泽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他还看见马尔科和罗曼也同时拿出了手枪。 “那恐怕我们需要换一块新的地毯了。”托德冷冰冰地回道。 第379章 下克上 狮子露出了獠牙，正如邢泽之前所说的那样，外来者要么战胜原住民成为新的领袖，要么成为争斗的牺牲品。 “别耍什么花样了，巫师。”马尔科恶狠狠地提醒道，“我们的三把枪里都是驱魔子弹，能够轻松破开任何魔咒。” 就在局势陷入剑拔弩张之时，马尔科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不少血溅到了对面罗曼的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邢泽忽地往桌下躲去。罗曼没有从那口血中恢复过来，托德虽然年纪最大，但反应却不满，他立刻开枪射击。 只不过邢泽的速递快如闪电，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便已经来到了罗曼身边，这个年轻人这才察觉到不妥，但已经太迟了。 邢泽熟练地拗过他持枪的手，身子躲在来到他的后头，尽可能以他作为肉盾以防托德的射击。 不过他发现并不需要这么做了。托德和马尔科一样吐出了鲜血，两人捂着嘴，痛苦地往地上瘫去。 “什…什么！”罗曼惊呼道，但话音刚落，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紧跟着，血从他的口中涌出。 邢泽赶忙松开了他，将人往前一推，好远离他。罗曼跌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后就没了动静。 其他两人也一样。邢泽小心地走上前，提走了托德是手边的枪，然后蹲下身子测了测他的脉搏。托德死了，想来其他两人也都如此。 他站起身子，用鼻子嗅了嗅，房间里都是血腥味，但在这其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腥味。这味道他熟悉的，是蛇毒。 想到此，邢泽迅速来到了门旁，体内的魔药没有消退，他还无法使用魔法，但身体素质还在，要是碰上蛇人他还能碰上一碰。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门口站定。邢泽呼出一口长气，等着来人前来开门。 “你还活着吗，邢泽？”耶泽蓓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邢泽皱皱眉头，并没有回话。 见里面没有动静，耶泽蓓丝有开口道：“我知道你还活着，邢泽。你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告诉我，他们的都死了没？” 依旧还是沉默。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害羞了，邢泽。我救了你的命，你难道连一声感谢都不说吗？还是说，你现在不方便开口？那样的话，我就进来了。” “为什么杀了他们？”邢泽终于出声问道。 “他和你提了吗？我是指托德，那个老掉牙的狮群理论？” “当然。” “肉食动物，恩？这些年来，我实在是有些厌烦了这套理论。所以就在牛排里下毒。我想我还进去和你聊吧。” “不，我觉得还是隔着门说吧。” “哦，邢泽。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对你下手吧？” “这可说不好。你还在我茶下毒。” “哈哈，我要是真想要你的命，也就不会只下抑止魔力的煎药了。” “那就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邢泽听到了耶泽蓓丝的叹息声，“我知道你很难和他们合作，一旦谈崩。他们就会逼你交出魔杖，但我知道，魔杖对于一个巫师而言是何等重要。” “所以你预料到了这一切？然后策划了一场谋杀，然后美名其曰是为了救我？” “我想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我只是想帮你，顺便再解决一些自我为是的高层。开门吧，邢泽，我没有恶意。相反，我还打算和你合作，关于找到托马斯那件事。” 邢泽还想着拖延一点时间，只要等抑魔药剂时效已过，他便能够调动魔力展开幻影显形，从这个该死的鬼地方逃出去。 “时间就快到了，朋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依靠幻影显形逃走，对吧？说实在的，对此，我确实没什么办法。但你那么辛苦追查到这，花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难不成就这么放弃了吗？” “至少能够保住性命。为了这档子事搭上自己的命可不值得。”、 “那《蛇之牙》呢？你难道不想要了吗？” “别再开空头支票了，女士。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有，还是仅仅在诓我。” 煎药的效果消散得差不多了，邢泽拿出魔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外面的厨房，门外之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在看到邢泽抬起的魔杖之后，不管是餐厅总厨，还是书店老板莱利，亦或是艾米丽都听话地半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耶泽蓓丝不急不忙地转过身来，她面带微笑，似乎对邢泽有这种举动没感到任何意外。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要和你合作。” 看着这些人。邢泽感到一阵头疼，一步又一步，他就像是追寻骨头的狗，傻傻地就跟进了别人挖好的坑中。 “呵，可真是一出好戏。”邢泽感慨道，“因为对上司的压迫不满，所以就下毒杀了他们。然后代替他们来做出决定……” “你错了，先生。”书店老板莱利插话道，“那些人才是怪物，我们不过是在清理门户。” “以我为诱饵。”邢泽强调说，“我不关心你们内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总之别扯上我就是。那么，告诉我《蛇之牙》的下落。” “只有托马斯知道它在哪儿。”艾米丽回答说。 听到这个答案，邢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好吧。有事托马斯。所以你们也在寻找《蛇之牙》。”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想要找到托马斯。” “为了什么？” 耶泽蓓丝摆摆手说：“你总是想要把每件事情都找出一个合理的动机对吗？” “这个时代好心人还剩多少？你指望我相信你们四个下毒者是出于良心和同情才寻找托马斯的吗？” 莱利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厉声道：“我说了，他们才是怪物。我们只是在行使正义。” “你说的话只会让我更为困扰。”邢泽看向了耶泽蓓丝，“解释解释。” “我们发现有货车会在布瑞切斯特大学停靠，协会有人在暗中和其他势力交易。所以我深入调查了一下。” 耶泽蓓丝顿了顿，扭头看了眼办公室，“房间里的那三人和一些不好的势力有来往。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清理门户的原因。” 货车？他们难道再和蛇人或者旧唱片帮交易？ “而不久后，他们交易的地点就变成了老金博尔的房子，确切的说是那附近的墓地。房子只是用来当做临时仓库的。所以，我们才想找到托马斯，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比起询问托马斯，那三人应该会知道的更多。” 一直没有说话的总厨出声道：“他们三个可不好对付，而且即便我们抓住了一个，其余两个必定会有所察觉。必须要一次性，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要知道，狮子可是群居动物，懂得合作。” 所以你们才费尽心思地向他们推荐我。邢泽突然明白一切，他成为了能够让这三人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的关键。 第380章 串联的线索 这儿的未解之谜协会也被蛇人渗透了吗？邢泽在心中自问，看来这地方的危险程度远比他想象的要高。 更令人不安的是，既然耶泽蓓丝能够牵着他的鼻子走，那么其他人呢？旧唱片帮，A，甚至是伯克。 他所调查来的线索和信息无非都来自这些势力，而只要他们有心误导，邢泽想要分辨却是难上加难。 现如今，摆在他眼前的选择不多。掉头就走，靠自己继续调查。灭了这群诡计多端的人，从他们口中逼问出的想要一切。或者干脆直接前往托马斯的屋子进行调查。 “我们要是继续僵在这里，餐厅就要开门了。到时候可就处理不了尸体了。”总厨提醒了一句。 “邢泽。”耶泽蓓丝依旧笑着，“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打算处理尸体了。” “不急，我们还是先把话聊清楚再说吧。等会就算是警察来了，我也能帮忙作证。” “你难道不明白吗？”莱利一改之前在书店的温文儒雅，“那些人在走私人口，他们把那些人送那些恶心的生物来获取禁忌的魔法和知识。” “那些恶心的生物是什么？”邢泽的问道。 “蛇人。”回答他的是耶泽蓓丝，她收起笑容，“他们在和蛇人交易。这一路来，你应该见过吧，蛇人。” 邢泽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定。只是在心里琢磨着这群值不值得相信。 “和我们合作吧。”耶泽蓓丝再次恳求道，“就算不为了那些可怜人，你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我能保证。” “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一切。” 听到这话，耶泽蓓丝松了口气，她知道邢泽有意合作，立刻回话道：“说来话长，让我们先处理完了房间的事情。然后再和你慢慢说。” “不，现在就说。” “那就边做边说吧。”耶泽蓓丝小心地征求道，“他们知道的事情有限，对你而言没有太大的用处，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问我吧。” 邢泽沉吟片刻道：“你说本地的协会再和蛇人交易？” 耶泽蓓丝点点头，然后朝身边的人示意了下，总厨和莱利立刻走向了办公室，艾米丽则推着清扫工具在门口等候。明显这群人做好充足的和事后处理准备。 看来这些人不止一次怎么干了。邢泽在心中想到。 “根据我们的调查是这样没错。而且，那些蛇人还绑架了托马斯，用他的房子作为掩护进行着一些恐怕的交易。你呢？这一路走来，总不会是一帆平顺吧？”耶泽蓓丝问道。 “我不想再讨论过去的事情。” “看来你也不是一番丰顺。根据之前派去的调查队来看。附近的墓地下面应该有蛇人的巢穴。关于这些野兽，只有托马斯才了解，所以我们需要他的帮忙，至少需要他的研究资料。” “那些研究资料在那栋房子里？”邢泽算是明白这群人想要干什么了。 “或许在，至少值得冒险去找找。算我不清楚这些蛇人为什么会来这，但至少他们没安好心。根据老金博尔的研究来看，《蛇之牙》是蛇人的圣物，此外还有蛇之鳞，传说来自蛇神伊格。蛇之冠，这东西现在被保存在斯莱特林家族的之中。另外，还有蛇之眼和黑色毒腺。” 蛇人文明的圣物。这些东西在雷科和伊德温的后续调查中被提及过，但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雷科曾经去拜访过斯莱特林家族，可惜，那个傲慢的纯血家族并没有给出必要的解释。 “这些东西都是来自老金博尔的研究吗？”邢泽心中升疑，一个麻瓜的神秘学家就调查清楚了这些圣物，还有用途，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不相信。”耶泽蓓丝像是看穿了邢泽的心思，“这得追寻到老金博尔家族了。他不是纯粹的麻瓜，他的身体里有巫师的血脉。” “一个哑炮？” “不，并不是。”耶泽蓓丝否定的邢泽的说法，“只是有血脉而已，他的祖母是一名巫师，也是我们协会的成员。他的父亲继承了他祖母的姓氏。原因是，他的祖父被逐出了家族。” 邢泽听得一头雾水，“我不明白。” 办公室的三具尸体已经被完全抬出，在小推车的帮忙下，莱利和总厨正在尽快将尸体送出去。艾米丽穿戴着好必要的防护，拎起水桶和拖把走进了办公室。 耶泽蓓丝看了看进度和时间，继续解释道：“他的祖父来自利物浦的霍金斯家族，曾经最大的奴隶走私商，利物浦名流。而如今仅留下了一栋位于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的老房子。 “他们曾经想要打通房子地下的水道，用于运送奴隶。不过……想必你也猜到他们唤醒了什么吧。” 邢泽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接话说：“蛇人，沉睡在地下的蛇人。” “宾狗！那个不幸的家族被蛇人诅咒了，几代人都在尝试消除诅咒，老金博尔也一样。他不断地研究祖母凯迪·金博尔的资料，终于找到了一些能够消除诅咒的办法。” “如果金博尔能够找到，为什么其他人找不到？” 耶泽蓓丝吐出了一口说：“啊。这就要说到《蛇之牙》了。这本蛇人的魔法秘典里记载了怎么消除诅咒的办法。当年因为另外一股势力的介入，导致凯迪根本没时间研究这本从冈特家族卖来的魔典。” “《蛇之牙》来自冈特家族？”邢泽发问道，但更像是在自问，“这就能解释很多问题了。” “那么你终于感兴趣了，对吧？” 邢泽看着眼前这个狡猾的女人，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太过相信她，但对于真相的追寻和内心的好奇心还让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魔杖。 耶泽蓓丝见状便劝道：“好让我们去合适的地方谈话吧，这儿留给专业的清洁队伍。” “你要怎么和上层解释这件事？和他们的家人，凭空消失三人难道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放轻松，邢泽。我们自有一套规则，只要你不妨碍，再多死几个人也一样。对于协会而言的，每年都需要清理一大批在魔法迷失的人。” 第381章 风土人情 “猜猜弗兰克他们见梅森是为了什么？”瑞本对来到律师事务所的艾丽说道，警司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为了能够让远在美国的文斯考特家族拿回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的所有权。”艾丽回道。 原本还乐呵呵地警司止住了脚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艾丽，他两手一摊道：“见鬼，你是……哦，算了，我早该意识到的。” “意识到什么？” “邢泽之所以把你留下是因为你和他一样优秀，甚至在某些地方比他更好。” “你这是在恭维我吗，警司？”大小姐放慢了脚步，对于瑞本突如其来的夸赞她倒是感到有些不适应了。 “当然不是。”瑞本露出许些无奈的表情，“你和邢泽一样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和相当厉害的推理能力。即便是给你们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你们也能慢慢拼凑起来。那么，说说看，你怎么知道弗兰克在这边的事情。” 艾丽和瑞本走进了律师事务所，她小声回道：“我之前正好利物浦的那位历史教授谈了谈。他除了精通历史之外，还是一名激进的种族反抗者。所以我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霍金斯家装的事情。” “霍金斯？那个靠贩卖黑奴发家的霍金斯吗？” 艾丽看着警司，不知道该不该讲剩下的话。 “没关系，继续。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所以霍金斯家装和文斯考特家族有什么联系吗？” 大小姐把从教授那儿得到的信息都告诉了瑞本，这是她之前在电话里没有说的。 瑞本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为什么他们需要文斯考特家族的人来这？根据梅森的话来看，那栋屋子自从玛丽安·霍金斯死亡之后就再也没有谁使用过了。” “玛丽安把房子留给了谁？” “额——”瑞本拿出记事本看了看说，“维多·文斯考特，玛丽安的儿子。哦，玛丽安嫁到了美国，但使用的依旧是自己的家族姓氏。我遗漏了这一点，也就是说。那栋房子最为一位霍金斯家族的所有者是尼尔森，也就玛丽安的哥哥。” “他在一九三九年死去，三个儿子都死于战争。所以没有继承人，房子就自动归属给了玛丽安。” “那么我们弄清楚了那天和弗兰克一起出现的人是谁了，维多·文斯考特。或许我们能够问问他，弗兰克到底为什么对那栋老房子那么感兴趣了。” “不不不。那天和弗兰克来的是位年轻人。”警司否定道，“维多·文斯考特就算活着也得有七十多了，不可能是他。来的人叫乔什·文斯考特，是维多的孙子。” “那就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问问弗兰克到底在干吗。或者这能帮我们找到弗兰克剸团队的死因。” 警司点点头，“我去安排，但别报太大的希望。” “不，去地产公司看看。”大小姐建议道，“你还记得弗兰克和乔什那天还去了当地的地产公司，去看看那边有没有留下他的联系电话。” “聪明，我这就去，你要来吗？” 艾丽摇摇头说：“我还是先回学校吧。邢泽可能回来电话，那边的人我也不放心。另外，我觉得他们拜访了可能不止两名教授。” …… 邢泽和耶泽蓓丝来到了餐厅外头，两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耶泽蓓丝问服务员要了两杯冰饮料，不过邢泽拒绝了。 “别担心，在茶水里下药是托德他们的指示，为了让他们不起疑心，我只能怎么做。” “我不渴。”邢泽说，“刚刚已经喝得够多的了。还是让我们继续谈谈老金博尔吧。他的祖母给他留下不少魔法书籍，其中就有《蛇之牙》对吧？” “没错。凯迪·金博尔当年只花了一点钱就从冈特家族手里买走了《蛇之牙》。” 说到这，耶泽蓓丝拿出了香烟，她朝邢泽示意了下，在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后便点上了一根。 “那个时候，冈特家族就已经没落了吗？” “没错，但还有一些家底能够供他们贩卖。但也知道，那些纯血家族大多都是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多是蠢材。恐怕那个时候，冈特家族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那本《蛇之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所以当成旧书贱卖也在情理之中。” 邢泽低头思索了一阵，稍稍理清了一些思路，说道：“也就是说，老金博尔的祖父被自己的家族，也就是霍金斯家族逐出了家门。而他的巫师妻子为了能够帮他消除蛇人的诅咒向冈特家族买下了《蛇之牙》。 “可因为第三方势力的介入，导致凯迪无暇顾及诅咒一事。直到他的孙子道格拉斯·金博尔研究出能够消除诅咒的办法。所以，弗兰克才会想要到布瑞切斯特来，他找到了金博尔和霍金斯家族的联系。” “我想你说的弗兰克应该是指利物浦的那位大侦探吧？哑炮侦探，对吗？在魔法世界他也有相当的名头。” “是啊，可惜他现在生死不明。你说的第三方势力，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耶泽蓓丝嘴角微微上翘，不得不说，她笑容确实有很强的诱惑力，叫人根本把持不住。 “当然，我做了全面的调查。找遍了当年所有的档案。你得明白，邢泽，什么我会对托德他们痛下杀手。因为布瑞切斯特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曾经邪教横行，黑暗的力量在此地疯狂滋长。 “仅仅资料上说记载的就有三个邪恶的生物居住在城外的湖中。现在它们都处于沉睡状态，但每年还是有不少疯子企图唤醒它们。所以，作为观察者和守护者，我们不得不格外谨慎。 “天知道那些蛇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冲着湖底的那些玩意去的话。那我们可就都得完蛋了……” “回答我的问题，耶泽蓓丝女士。”邢泽打断道。 “了解一些当地的乡土风情对你有好处，邢泽。那第三方势力是魔宴教团，就是你在雷文斯卡村碰上的那些。” 听到这词，邢泽便一阵头疼。他见识过魔宴教团的手段，大概也能猜到这帮疯子来此地的目的——沉睡于湖中的怪物们。 第382章 密室 如果说魔宴教团的目的是湖底下的怪物，那蛇人来此是为了什么？扩张地盘？搜索圣物？有或者也是为了湖底下的怪物。 如果能够了解到它们的目标，或者就能相对应的做好一些准备。邢泽心中期待着耶泽蓓丝能够给予更多的信息。 后者小酌了一口冰饮，继续道：“所以我们不得不将那三人集中起来干掉。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还有不少爪牙。时间太长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这样就会让蛇人有所警觉。所以，邢泽，我们的时间有限。” “那就快点说吧。”邢泽回道，“你还知道什么？统统告诉我，还有你们的计划。” “简单的说，老金博尔因为前往利物浦帮忙消除家族诅咒而身世不明。当然，这一点我们也只是推测。因为他离开之时仅仅是留下了的一份遗书，根本没有说明到底去干什么。 “至于托马斯，甚至连遗书都没有留下。他之前因为协会和蛇人的事情去找过托德，在那之后便失去了联系。我们去过他家，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已经能够确认是蛇人再捣鬼，那就必须找到《蛇之牙》才行。” “能解释解释为什么非得找到《蛇之牙》吗？” 耶泽蓓丝呼出一口气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的过的蛇人圣物吗？其中有一个黑色毒腺。当然具体名字可能不叫这个，根据托马斯的研究来看的，这玩意是蛇人生物科技的核心。但想要启动它就必须要有其他圣物和《蛇之牙》的帮忙。” “所以那本蛇人的秘典就像是说明书？” “那可比说明书厉害多了。”耶泽蓓丝耸耸肩膀，“那么，你到底是打算帮我们，还是听完就走？如果是后者，我不会阻拦你，这些线索不是什么秘密，你总会调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要是你打算和我合作，我接下去就得讨论计划了。不然的话，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了，邢泽。你也用不着再继续逼我，我已经把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 “你知道蛇人已经获得多少圣物了吗？” 邢泽的问题让耶泽蓓丝微微皱了皱眉，她低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能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 “只是直觉。”邢泽说，“我这人向来都喜欢刨根问底。另外，你跟我说的都是托马斯的研究。可你在魔法世界混了那么多年，难道没有打听到这方面的任何消息吗？” 耶泽蓓丝轻声笑了笑，她确实还知道一些事情，但这些都是筹码，用于交换，如果免费都告诉邢泽的话就有些太吃亏了。 可在见识过邢泽去年一系列的事迹之后，耶泽蓓丝心中又开始动摇起来。比起她的上一任合作伙伴——谢赫·门德斯来说，邢泽显然是更为出色和优秀。 她想要争取到这个盟友，至少能搞好关系，尤其是在利用了他之后。树立一个敌人可远比不上拥有一个盟友，更何况还是像邢泽这样敌人。 “剩下的信息是需要收费的。”耶泽蓓丝道，“而且要价不菲。我当然不是要钱，你应该清楚，我并不缺钱。” 邢泽点点头，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会，然后回道：“如果我同意和你们合作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耶泽蓓丝喜上眉梢，“那就我把剩下的线索都告诉你。” “就这么定了吧。那就说说吧，剩下事，还有你们的计划。” “我之前和你提到蛇之眼，对吧？”未等邢泽有所回答，耶泽蓓丝便继续说了下去，“那是两颗奇异的宝石，什么材质并不清楚，但拥有强大的魔力。这其中一颗宝石就在霍格沃茨的密室里。” 听到这，邢泽心中猛地一紧。心想这事怎么又回到了密室上面，虽然还没有开学，但根据原著来看，在第二学期里，霍格沃茨的密室将会打开，大蛇会趁机跑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条蛇和密室都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留下。格兰芬多给学院留下了宝剑，拉文克劳留下了冠冕，赫奇帕奇则是金杯，只有斯莱特林什么都没有留下。 “另一颗宝石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里，给与了冈特家族。根据斯莱特林家族的记载，两颗宝石只有在一起之时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至于是什么效果，这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你应该听说过阿兹卡班吧。那里关押了不少食死徒的高层人员，我动用了一些手段，从其中一个口中问出了一些东西。” “和伏地魔有关？” 耶泽蓓丝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赞同道：“是的，关于伏地魔。在食死徒最为强盛之时，他们内部有个研究组织，叫做无形教会。” 又是老朋友。邢泽在心中感叹。无形教会，魔宴教团，这两个阴魂不散的组织似乎和什么邪恶的事情都能扯上关系。 “无形教会在研究梦境相关的东西。以古老的极北之地为重心，在那儿有一支蛇人部落，叫做幽嘶。伏地魔一只都在提防蛇人，至于原因，根据那位食死徒的话来说，在伏地魔年轻之时，曾经接受过一位蛇人的教导。那蛇人想要利用伏地魔得到密室中的蛇之眼。” 原来如此。邢泽记起来了，霍格沃茨的密室在这之前好像开启过一次，正是汤姆·里德尔搞的鬼，但他没料到真正的原因会是这样。 “那结果如何？” “可惜，汤姆·里德尔又怎么会受控于别人。他算计了那个蛇人，想要夺取宝石，不过蛇人唤醒了守护宝石的蛇怪。两人都没有得手，那颗蛇之眼现在依旧还在密室之中。 “至于之后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汤姆成为了伏地魔，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进入霍格沃茨。而蛇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梦境生物想要进入魔法世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当初那蛇人也不会利用伏地魔了。” 听到这邢泽不禁好奇，他问道：“那个告诉你这些事情的食死徒叫什么？” “你还是不肯相信对吗？”耶泽蓓丝看穿了邢泽的心思，她压低了声音道，“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邢泽的眉头一挑确认道：“你确定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当然，你还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贝拉是伏地魔最贴心的手下，也就只有她能够知道那么多。” “嗯。”邢泽点点头，“听起来倒是很合理。” 第383章 通话 听起来倒是很合理。邢泽这心中又默念了一遍。他继续装出一副认真地模样听完了耶泽蓓丝的计划。 和之前托德制定的计划大不相同，耶泽蓓丝打算潜入布瑞切斯特学院，协会在那边有一处集合点，位于老校区的一处废弃钟楼里，而之前那些货车前来卸货的地方正是在钟楼之中。 在这之前，她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钟楼表面上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在几次跟踪和深入观察之后，耶泽蓓丝认为在钟楼的地下存在一个空间，和金博尔家的房子一样。 至于这边，耶泽蓓丝让邢泽无需担心，协会派出的要员已在上午抵达，这边就交给那些专业的人士处理。 邢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问了行动时间。耶泽蓓丝告诉他因为时间紧急，所以他们会在一个小时候出发。 她让邢泽在这一个小时内做好准备，还慷慨地提供了一些能够恢复魔力的药水，这正是邢泽现在所需要的。 他戒指中也有恢复魔力的药水，但因为之前战斗导致的魔力枯竭，使得他连打开无痕伸展咒的魔力都没有。经过了这一段时间，虽然魔力恢复了一些，但被用于了刚刚的幻影显形。 现在，有免费的魔药提供，他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由于之前有毒的茶水，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立刻使用那瓶魔力药水。 说是准备，其实对于邢泽来说更像是无所事事。他全身家当基本都在戒指中，无需刻意准备什么。不过想到他现在没有多少魔力，邢泽打算带上一些枪械，这些武器虽然没有魔法那么给力，但在出手速度和连续性上相当有优势。 想到此，他便找到了总厨，向他询问托德那三人的配枪还在不在。很幸运，那三把枪被总厨收起藏在了办公室中。 “跟我来，我带你去取。”总厨不卑不亢地说道，他没了刚才的那股谄媚，倒是多了几分刚强之色。 办公室已被打扫干净，艾米丽和之后来的几人效率相当不错，桌下的地毯已换，四周的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如果没有人在意这三人的行踪，恐怕警察也仅仅会当成失踪案处理。 当然了，这不太可能。人活着就会有交际，有交际就会有人惦记。更何况是像托德这样的协会总管，平日里所见的人必定会很多。 怎么隐瞒这事就轮不到邢泽操心了，他从三把手枪中挑了一把，检查了下弹药，弹匣之中都是驱魔子弹，真可谓是下了血本。 “另外两个弹匣能给我吗？”邢泽朝总厨询问道。 总厨没有多说，拿起另外两把枪递了过去。 邢泽撤下弹匣别在腰间，又问道：“我刚刚听托德说过，去年瘟疫的时候，你吃过他们炼制的药？” 提着这事，总厨面色稍稍一沉，回道：“那只药根本不是托德他们研制出来的。” “哦，是吗？可我听罗曼说，他们从古代炼金的手册中找到的解药。” 总厨把抽屉推回，不耐烦地回道：“明明是耶泽蓓丝小姐找到的。” “原来如此。”邢泽点了点头，他又搞明白了一件事。 从办公室走出，邢泽来到餐厅前台要了电话，他先给警局拨了一个，在得知艾丽和瑞本都出去办事之后，他本想挂断，但接电话的警员说可以把他的电话转接到利物浦大学。 邢泽想了想便让他转接了过去。费了一点时间，这通电话才被艾丽接到。 大小姐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知道弗兰克在找什么了。” “真巧，我也刚刚弄明白。” “哦？那你先说。” “他来布瑞切斯特是为了找一个叫道格拉斯·金博尔的人，又或者是来他的侄子托马斯·金博尔。有线索显示那本《蛇之牙》在金博尔家中。”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之后艾丽有些疑惑地回道：“金博尔？我在本地找到了弗兰克团队曾经的去调查过霍金斯家族。一个已经失落的家族。他们想方设法让这个家族在美国的旁支，也就是文斯考特家族的一员回来继承了位于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的老宅。” “等等，你刚刚说是霍金斯家族？” “对，霍金斯家族，靠黑奴生意起家。曾经是利物浦名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正统后人了。” “这可说不好。” “什么意思？” “道格拉斯·金博尔的祖父来自霍金斯家族，当年被逐出了家门，所以在族谱上被抹去了。” “啊哈，看来事情都能联系上了。约翰来信了，他从理查德·冈特那儿问出了《蛇之牙》当初被卖给了一个女巫师，以算不上高的价格。他说那个女巫常年居住在布瑞切斯特。” “那个女巫师应该叫做凯迪·金博尔，未解之谜协会的成员。也是道格拉斯的祖母。约翰去求证了吗？” “他去了。”大小姐回话道，“但冈特家族的资料被保存在当地的图书馆，相当凌乱，他让伊德温和雷科去帮忙了，估计也查上好些时候，希望不大。那么你找到金博尔的家人了吗？” “没有。道格拉斯几十年前就失踪了，就在最近，托马斯也失踪了。” “蛇人？”艾丽猜测道。 “很有可能，霍金斯家族受到了蛇人的诅咒……” 大小姐接过话茬说道：“因为他们想要打通地下水道以用于走私黑奴，但不小心碰上了蛇人。” 邢泽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里艾丽查出了那么多的东西，“看来你那边收获颇丰啊。” “这只是目前的猜测而已，我已经让人在做进一步的调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另外，我会让瑞本循着道格拉斯·金博尔这个名字找找，看看他最后出现的地方。” “嗯。”邢泽应了一句，“我这边还需要处理一些是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哦，关于烬头村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吗？” “没听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村子是蛇人的一个巢穴，现在被摧毁了。我像那些幸存的蛇人信徒逃到了其他地方。具体你可以让瑞本去特尔福德警局问问。” “我会的。那么，就这样？” “就这样。”邢泽顿了会，然后道：“注意安全。” “你也一样。” 第384章 另一边的行动 在挂断了邢泽的电话没有多久，瑞本便给大小姐打来了电话。他去了地产公司，找到了那位乔什·文斯考特留下的电话，交谈过后弄明白了弗兰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霍金斯老宅地下藏着宝物？数不清的金币？”艾丽在电话这头确认道。 “没错。额，一个自称叫茱莉亚的女人去美国找了他，比并且告诉他这个秘密。” “呵，这种事都能相信吗？” 瑞本在电话那头干笑了一声说：“文斯考特家族近年来也相当不顺，好几门生意都面临破产，所以继续一笔能够周转的钱财。” “我明白了。所以乔什来英国正式继承了这栋老房子。也就是说，那栋老宅很有可能是弗兰克团队出事的地方。” “没错。”瑞本回道，“另外，他还告诉了我团队中其他人的名字，我现在去利物浦大学，到了之后再和你细说。” “可以。他有说弗兰克他们来利物浦大学干什么吗？” “这倒是没有，弗兰克仅仅是告诉了他安心等消息，只要有所发现就会报告给他。另外，他还选定了一位公证人，以监管弗兰克一行。一个尼尔盖·加纳的人。” “尼尔盖·加纳？知道他的信息吗？”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律师事务所不肯提供给我们更为详细的资料，需要为一些手续和文件才行。不过没事，让上面的人沟通下就成。” “很好。” 挂断了电话后，艾丽回到了图书馆，她想要看看斯科特对下水道研究的怎么样了。根据现在的所有线索来看，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也就是那栋霍金斯的老宅应该盘踞着蛇人，而且大概率蛇人的巢穴就在那边。 但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支持之前，这也不过是个推敲，加上利物浦的地下水道错综复杂，斯科特整理出来的水道图会派上大用场。至少他们如果想要进入水道不迷路，或者想要尽可能多的消灭蛇人的话。 看着在笔记和地图上来回涂抹的斯科特，艾丽找准了一个空隙问道：“怎么样？有好消息吗？” 斯科特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用手中的笔指了指桌上的地图说：“已经基本能够确定，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如果以这地方为中心的话。那很多是事情就都能说清了。” 老头拿起自己的笔记翻开给艾丽看，“看这上面的水道，基本包含你大半个利物浦。你说过，这些玩意和旧唱片帮的有联系的，从事发的边界上看，很符合旧唱片帮的经营范围。” 艾丽拿起笔记仔细看了看，然后问道：“所以你觉得它们的巢穴应该是在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 “我是这么认为的。还记得那个海运公司吗？” “嗯哼。” “我对比了下，那些失踪的雇员很有可能是被蛇人掠走了。你看，这儿有一条宽阔的地下水道可以通往那个航运公司，足够让两个人并排行走了。” “看来很有必要去霍金斯老宅看看了。” 一听到要去霍金斯老宅，斯科特立刻叫道：“我和你一块去。”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斯科特。”艾丽毫不客气地拒绝道，“那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只能成为累赘。” “可你需要我，小姐。这些水道我都大致记在了心里，没人会比我更清楚了。我可以保证你不迷路，要不然的话，你只能在下面瞎晃悠。” “把资料给我，我能记住。” 见艾丽不肯带他走，斯科特有些恼火地小声道：“我花了大半辈子来调查这些该死的玩意，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挡在真相的外头。” “你可能会因此丧命，斯科特，那地方即便对于一位巫师而言都是相当危险的存在。” “人总会死的，小姐。与其让我一个人死在那栋发霉的公寓里，我更愿意死前找到真相。让我去吧，到时候你用不着管我，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斯科特哀求着，语气之中透着一股无奈和恳切。 似乎对于这个老头而言，余生已不是那么重要，解开他心中的执念和恐惧才是最要紧的。 艾丽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执意要如此的话，我也不反对。不过我们这次先去踩踩点，看看那边到底如何。” “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老大。”斯科特咧嘴笑了起来，“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你有武器吗？”艾丽压低了声音问道。 “有，我的公寓里有一把枪，年代久远了一点，但保养的还不错。” 艾丽摸出自己的车钥匙交给斯科特，“回去记得把枪带上，你这边还需要多少时间？” “最多一个小时，我再把一些可能的水道标出来就成。” “那就成。”艾丽点点头，“那就在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集合。” 说完，艾丽走出了图书馆，就在她等着瑞本到来的时候。一个陌生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来者身上透着一股戾气让艾丽不自觉地将魔杖召唤到了手上，她眯起眼盯着前来之人，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来人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开口道：“尼克斯小姐？” 听到这个称呼，艾丽稍稍放宽了心，她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继续盯着来人。 “尤里，邢泽让我来的。”来人解释了一句。 “邢泽？”艾丽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邢泽。你是尼克斯小姐吧？”尤里再次确认道。 “我是。但我不相信你是邢泽派来的。” “哦，他料到你会怎么说。请看这个。”尤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件，信件见到了艾丽立刻就飞了起来。好在这会儿过道上没有什么人。 信被艾丽的魔杖定在在空中，她伸手取过信看了看，笔迹确实是邢泽的，而且还印刻着圆桌会的标志。 这个标志是由雷科设计的，这些信纸只有圆桌会的成员才能拥有。看来眼前的人值得相信。 大小姐收起信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带来了烬头村的消息。我们最好找个能聊天的地方。” 艾丽点了点头说：“跟我来。” 第385章 步入 尤里带来的消息让大小姐明白了这些蛇人在干什么。根据在烬头村的发现，蛇人似乎正在研制一种强力的生物科技，用来转变人类成为蛇人。 “这些怪物因为伊格的诅咒无法正常存活。”尤里强调说，“从卵中孵化的蛇人没办法保持原本该有的智慧，只能成为渴望血肉的怪物。” “你说它们受到了自己神明的诅咒？” “没错，这是我所了解到的。别问我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总而言之，这些怪物盘踞在地下，一直都在暗中进行研究。邢泽在烬头村附近的一所加油站里拦下了一辆货车。根据当地警方的确认，那三个运送者应该是旧唱片帮的人。车上都是一些奇怪的药剂。 “另外，烬头村理应是个蛇人巢穴，但在我们介入之后，仅仅是抓到了一些崇拜邪教的信徒，至于蛇人和怪物却是一点也没有发现。地下巢穴的入口坍塌了，所以我们无法进入。 “当地小学的体育馆倒里倒是找到了一些尸体碎片，已经转送来了利物浦，连同那货车里发现的药剂一起。邢泽告诉我，你会需要这些东西的。” 大小姐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件，然后等待着自己的猫头鹰来。这件事情她需要伯克的帮忙，需要他把发现的东西尽快送去圣芒戈给赫伯特·韦斯特去研究。 “你怀疑烬头村的蛇人逃走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至于逃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我回利物浦来是想要继续追查弗兰克行踪的。邢泽说可以来找你，你会给我提供帮助。” 话说到这，艾丽终于疑惑地问道：“你和邢泽是什么关系？” 尤里轻轻笑了笑，表情之中透着无奈，“可以算是临时的合作者吧，他在找他的东西，我在找我的。目标虽然不同，但路线相同。” “我这边确实有些关于弗兰克的线索。既然你和邢泽是合作关系，那也就不会建议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找弗兰克了吧？” “当然。”尤里吐出一口气，“他是我的朋友。” 简简单单的回答，紧闭的双唇让艾丽明白眼前这个带着戾气且有些阴鸷的男人是不会再多说话了。 心中的疑惑消散了一些，但还远没有到完全放心的时候。大小姐心中琢磨了说道：“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我们等会要去那边。你如果想的话就一起来。不过话说在前头，那地方可不太平。” 干脆利落的回话，眼前这个面色冷峻的女孩让尤里知道自己如果无法给出更多的信息就只能乖乖跟着她走。 “我没问题。”尤里爽快地就答应了。他现在手头上没有太多能够用来交换的底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等了没多久，瑞本也到了，尤里识趣地没有继续待在，而是找了个去准备的借口就离开了。和斯科特一样，艾丽让他在四十分钟后在老宅碰头。 警司看着尤里好奇地问道：“他是你们那儿的人？” 艾丽摇摇头，扯开了话题道：“你有什么好消息吗？” “哦，是的。根据乔什的话来看，弗兰克的团队一共有六个人。两女四男。具体的信息应该都在那个叫尼尔盖·加纳的人那儿。” “这人有消息了吗？” “我已经让上面的人和律师事务所去沟通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我们先去老宅哪儿看看？”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的人还在做准备。” “需要警力支援吗？”警司询问道。 “不用，我先去那地方踩踩点。”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车上有无线电，如果有新的发现，警局就会联系我。到时候能够第一时间通知你。” 艾丽点点头说：“这样最好。另外，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 准备的差不多了。邢泽跟着耶泽蓓丝上了车子，没一会儿就到了布瑞切斯特大学的旧校区。 一行人下了车子，走进了那栋废弃的钟楼。耶泽蓓丝在前方带路，莱利走第二个，在邢泽身后是总厨雷蒙德和其他一些不认识的人。 这些人都佩戴着各类武器，其中一些甚至还拿着几本厚厚的书。书名各色各样，大多都是有关魔法和咒语什么的。 钟楼本身很破败，长久没人打扫让四周都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耶泽蓓丝吩咐艾米丽和总厨留在一层布置好必要的防御魔法阵。 看着这群外行人在这边忙活，邢泽倒是感到挺有意思。那些拿书的人很快就开始准备起来，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被一一摆出。有些甚至连身为巫师的邢泽都大开眼界。 这个世界的自己尽管毕业于拉文克劳，但对魔法材料药课却算不上太过精通。所以很多东西，邢泽也叫不出名字，也只能看个热闹。 就在他观瞧之际，耶泽蓓丝走到身边问道：“我们现在就下去，那个入口就在那个房间。” 邢泽顺着她的手看去，在钟楼的一层有三个房间，耶泽蓓丝所指的是最边上的那个。 “那我们出发吧。” “如果你想更有保障的话，我建议还是等他们布置好法阵再说。”莱利建议道。 “要是我的命寄托在一个魔法阵上，那可就太悲惨了。” 莱利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拿上自己的装备，朝着边上的一些人招了招手朝着的那个房间走去。 耶泽蓓丝朝邢泽笑了笑，“莱利就是这样，办事的时候会特别认真。” “能理解，毕竟要面对是远超我们能够想象的东西。”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跟上了队伍。很快，他们就在房间的一块破布下找到了通往下层入口。 这一次，耶泽蓓丝主动走到了队伍的前头。莱利和其他人似乎没有要跟上的意思，而是都看向了邢泽。 邢泽明白他们的意思，快步走进了入口。他听到门外传来了吟唱声音，来这那些布置魔法阵的麻瓜们。 通往地下的道路没有灯光，邢泽跟随者耶泽蓓丝的手电往前，他的夜视能力也相当出色，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这个向下的通道由水泥打造，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但在这其中，邢泽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从墙体接缝中渗出的黑色粘液。 他暗暗做好了准备，越往下那股味道就越发明显，他记起了自己在哪里闻到道这这股味道，后背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 第386章 套娃 前方出现了岔路。耶泽蓓丝止住了脚步，等着莱利上前。后者拿着一张简略图走了过来，两人轻声交谈起来。 邢泽没有刻意去偷听他们的谈话，越发浓烈的味道让他感到心中不安，他谨慎地留意着四周，手枪和魔杖都被捏在手中。 跟随他们一同下来的那些人看起来都是出色的佣兵，个个人高马大，一脸凶狠。他们一共五人，分工相当明确。 在耶泽蓓丝和莱利谈话之时，他们和邢泽一样，小心地警惕着四周。这些人的头儿叼着一根牙签走到了邢泽身边。 比起其他队员，他倒是要放松不少，“我听说你是个巫师？真正会用魔法的那种？”他有些不相信地向邢泽问道。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相信。” “呵呵。”头儿轻声笑了笑，“我见过不少自称是巫师的家伙。但几乎都是骗人的。” 说到这，他瞧了瞧莱利那边，确认那边还在讨论后便压低了声音道：“我见识过头上的那些疯子。口中叽里呱啦的念叨，用稀奇古怪的颜料在地上画下魔法阵什么的。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说那些玩意能够保护我们，可几乎每次认为都会出人命。我就知道那玩意根本没任何用处，完全就是安慰剂。信那东西还不如让我教会捐钱呐。” “如果你不信这些的话，那还有胆子上这来？你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吧？”邢泽略带疑惑地问道。 “当然。我当然知道会遇见什么。老实说，第一次见到那些玩意的时候我差点尿了裤子，没错，就差那么一点。可我挺过来了。之后我就习惯了，啊，也称不上是习惯，只能说不会想以前那么感到的害怕了。 “至于为什么来这？他们给的报酬不错，而且还免费给我们做治疗。是的，跟我来这的人都遇上过那些玩意，要不是协会出手帮忙，我们这群人后半辈子估计得在精神病院待着。” 佣兵首领顿了顿，往邢泽这边再靠了靠说：“另外，最要紧的事情其实用不着我们去干，这些疯子会做。所以死的大多都是他们的人，我们的伤亡很少，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有惊无险。相比较起来，这可比去伊拉克好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先生……” “叫我杰克曼就行。” “好吧，杰克曼先生。这次，我劝你还是当心点吧。” “是吗？你察觉到了什么，对吧？我能看得出来。”杰克曼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邢泽并不想浪费太多的口舌，他再次提醒道：“让你的手下保持警惕。至于其他，我也无法确定。” 说罢，邢泽便走到了耶泽蓓丝身边，她和莱利估计是决定好了走那一边，还未等邢泽问话，她便招呼其余人走了最左边的岔路。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在走进这条岔路的时候，邢泽看到水泥岩壁上渗出的黑色液体增加了，就像是曾经有什么东西爬过了一样。 他知道那是什么，但并没有出声提醒。于此同时，他也感到另一股力量，这股无形之力如同一个水泡泡将人轻柔地包裹了起来，大概是楼上魔法阵成功了。 四周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零星的灯光照亮四周。邢泽身后的佣兵们终于是完全看清了身边的墙壁。 杰克曼小声嘀咕道：“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沥青？” 走在前头的莱利转身想要让身后的人闭嘴，可异变就这样发生了，墙壁上的一团黑色液体突然扭动了起来，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离它最近的一个佣兵。 “草！”杰克曼不亏是首领，反应相当迅速，他此刻也顾不得会暴露自己了，立刻拿枪对准了那团黑色的胶泥怪物。 无形之子。邢泽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玩意，而且他明白那些水泥墙壁上的还会冒出更多。 佣兵们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但在杰克曼和莱利的指挥下，他们毫不犹豫地朝那个被淤泥怪物所包裹的成员展开了一轮射击。 枪声不出所料的惊动了墙上更多的无形之子，这些可憎的怪物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耶泽蓓丝倒是没有任何的惊慌，她果断躲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三只无形之子从墙上掉落，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佣兵们对自己的头顶可有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些偷袭者没有得逞，而最先前的那只已经被一轮扫射打成了筛子，连同那位倒霉蛋一起。 邢泽同样知道普通的子弹不会对这些怪物造成多大的伤害，仅仅是拖缓它们的脚步，就算被打成马蜂窝，它们也会慢慢恢复。 其中一只无形之子瞄上了邢泽，它蠕动着身子，迅速朝着邢泽而来，那股熟悉的类似铅灰的味道从那怪物身上涌出。 邢泽拔枪射击，那玩意的上半部分分成了两半，躲过了射向它的子弹。 “有意思。”邢泽咕哝一句，马上往边上一闪躲过了那怪物，随后快速跑向了莱利和那群佣兵。 “嘿，这儿还要一个！” 在快到的时候，邢泽朝莱利提醒了一句，后者正忙着对付另外两只，听到邢泽的叫声后一脸不可思议地咒骂道：“什么！” 杰克曼也听到了声音，扭头朝邢泽方向看了眼，不禁叫道：“见鬼，他不是一个巫师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邢泽围着那群佣兵绕了一圈，成功把那只无形之子引给了那些佣兵。 接着，邢泽脚下不停，继续朝着通道深而去，在经过耶泽蓓丝的时候，他看了对方脸上的惊讶和愤怒。 再跑出去没有多远，两个穿着兜帽的巫师出现另一头，其中一位已经抬起了他的魔杖。 “见了鬼了。”邢泽猛地停住脚步，正要开枪射击，但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他没有犹豫，蓝喙忽地伸长袭向了那名施法的巫师。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手，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就被蓝喙贯穿了胸口，而另一个巫师正在准备杀伤性的魔咒，无法中途停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 邢泽从半空中落下，加持在外头的水泡泡抵消了大量的冲击，使得他在落地的瞬间就把枪对准了那巫师。 只是，魔法已经完成，紫色的长枪破空而来，狠狠地射穿邢泽的腹部，枪头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邢泽嘶了一声，连开三枪，最后两枪射中了那巫师，驱魔子弹破开了他的魔法长袍，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第387章 恶魔 魔法长枪的能量需要一会才会消失。邢泽忍痛往前走去，他现在可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脱离了长枪之后腹部的伤口开始慢慢恢复，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瓶魔力药水，没做什么考虑就灌入了口中。 从体内涌起的魔力很快就被用于治疗伤口，邢泽用剩余为数不多的魔力打开了戒指中的空间，从里面拿出了治疗药水和必要的用品。 他不慌不忙地继续往前，将药水倒在伤口上，然后又灌下了一瓶魔力恢复药剂，短时间内的极速补魔让体内的血管从最初的蓝色逐渐变成了蓝黑色。 头晕目眩的症状开始出现，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邢泽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他了解自己强化后的身体，很清楚两瓶魔法药剂不会造成这种影响。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耶泽蓓丝给的魔力药剂有问题。而他的疑虑是是对的。那瓶魔力药剂中应该含有圣徒之血，这种教会用来对付梦境之物的利器，正是它影响了邢泽的身体，从而导致他出现了过渡使用魔力症状。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邢泽伸手扶住了墙壁，他再从戒指中取出了一个棕色的小瓶，拧开瓶盖，将里头刺鼻的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症状开始消退，他庆幸自己接受了赫伯特·韦斯特的试验药物，要不然的话今天可就要出大事了。 通过提取他血液，韦斯特研制出了一种能够减缓过度使用魔药所带来的负面症状，当然这些药剂还没有经过进一步的验证，效果是好是坏也无法确定。 不过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起作用了，身体恢复了七八成，症状也消退的差不多了，邢泽呼出一口长气走到那两个死去的巫师身边。 他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番，面色越发深沉。这儿绝对不是什么蛇人巢穴，除非这些蛇人和无形教会也有合作。 身后响起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让邢泽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缓缓站起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那张精致妩媚的脸庞。 “你是怎么识破的？”耶泽蓓丝很是疑惑。 “你指什么？如果说是你身份的话，我还是一头雾水。” 耶泽蓓丝颇为惋惜地笑了起来，“真是可惜，邢泽。我原本以为我们能够好好合作一番，谁知道会是这样。” “好好合作？茶水里下毒，药剂里也一样。这可算不上是什么合作。” “啊，我正想着你打算什么时候使用药剂。”耶泽蓓丝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看来我该谢谢这两位先生了。既然你检查过他们了，想必也应该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黑魔印记。” “对，我猜他们应该是无形教会的人。蛇人和伏地魔，对吧。如果这么想的话，那你应该就是蛇人那边的。再让我想想，蛇人和旧唱片帮的关系很不错。所以……” “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洞察能力。没错，确实是这样。我很想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但恐怕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了。” “是你没那么多时间了吧。那三只怪物看起来拖住了你的手下，你一个人有能力走到通道的尽头吗？恐怕前头还会有不少看守的巫师等着。你原本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来清理那些巫师，可没想到会是这样。”邢泽笑了起来。 耶泽蓓丝脸色变得异常冰冷，“你过于高看自己了，邢泽。如果我一开始就打算借助你的能力，那我也不会把那瓶药剂给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本身的能力可不止会魔法那么简单。 “别太惊讶，我们这可是有不少你的资料。正因为你是那么优秀，我才没有干掉你。所以只要你不挡道，我就可以让你多活一段时间。不过你得乖乖进笼子，只有在笼子里的狮子才不会伤人。” “如果我拒绝呢？” “哦，得了吧，年轻人。你引以为傲的能力已经被圣徒之血给压制了，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腹部的伤口一定很痛吧。就算你还剩下一些魔力，也真想要和我为敌吗？” 耶泽蓓丝的话刚说完，她的手上就腾起了火焰，那两团火焰顺着他的双臂缓缓向上，很就席卷了她全身。 炽热的火焰让邢泽不禁小退了几步，耶泽蓓丝从火焰中走出，她已经大变了模样，后背展开的通红双翼，头上卷曲的犄角，还有那如烧红木炭般的皮肤。 即便已经往后退了几步，但邢泽还是能感觉到从她身上冒出的热浪，这不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温度，眼前之人，哦，应该说眼前之物绝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和蛇人交易让你获得这些力量？想来你也是付出了不少吧。” “你又错了，邢泽。蛇人确实给与了我不少能力，但绝不包含这个。这些都是靠我自己得来的。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这些力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邢泽眉头紧锁，如果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就只能是…… “我还以为你会更聪明点，特别是在见过那些玩家之后。但你似乎还是没能弄明白全部的事情。也是，要让你这样一个土著明白确实太过困难。好了，说得够多了。那么现在，是你乖乖待在笼子里，还是我把你按进去？” 耶泽蓓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空中画了起来。她的整个手掌如同凝固的岩浆一般，唯有指甲上冒着橙黄的光亮。 随着她施法，在邢泽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复杂的红色魔法阵，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拉扯着邢泽。 年轻的巫师没有束手就擒，他往后一跳离开了法阵，拿起魔杖射出了一道射线，射线击中了耶泽蓓丝，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耶泽蓓丝轻哼了一声道：“我讨厌不听话的男人。”说罢，她的另一只手上冒出火焰，一根细长的荆棘长鞭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最后一次警告，邢泽。别再抵抗了，你的身体现在可撑不住我一鞭子。可惜，那些蛇人想要一个完整的你，要不然的话我真像好好教训你一顿。” 话是这么说，但她手中的鞭子可丝毫都没有犹豫，呼啸而来的鞭子带着炽热的火焰，还有耶泽蓓丝放肆的笑声。 第388章 托马斯 卷起的热浪，飞溅的碎石，还有那放肆的笑声。邢泽以一次次躲过那根要命的长鞭，尽管他解掉了身体中的毒素，可耶泽蓓丝手上的那根鞭子也不是闹着玩的，挨上一鞭可不好受。 他一边躲闪，一边通道深处逃命。紧追不舍的耶泽蓓丝明显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她的笑声逐渐收敛，鞭子挥舞的速度也越发急促。 “别死撑了，邢泽，乖乖投降。” 邢泽并未回答，而是加快了速度，逐渐恢复的身体让他变得越加灵活。他听到了不远处响起的咒语声，看到了魔力聚集带起的光亮。 火焰长鞭在他的身边炸裂，这一次还有卷起了火舌，炽热的火焰宛如活物，瞬间吞噬了邢泽半个身子。 忍着烧灼的疼痛，邢泽奋力一跳，来到了天花板上，烧毁的血肉快速恢复，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好如初。 耶泽蓓丝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看到邢泽的模样，低声吼道：“这不可能。” 那么久的观察和研究，她对邢泽可以说相当了解，他除了是一名优秀的巫师外，还是一名接触梦境的邪教徒。 多次展示的特殊力量正是最好的佐证，为此耶泽蓓丝才如此谨慎，骗取邢泽喝下圣徒之血才敢对其动手。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像她预料的方向发展，邢泽似乎没有受到圣徒之血的影响，他的身体机能和恢复速度和之前一样。 耶泽蓓丝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对策，一边用手在跟前画起了一个魔法阵，在法阵完成之时，前方便飞来了不少魔法匕首和强力的飞弹。这些魔法尽数被魔法阵挡下。 趁着这波间隙，邢泽从顶上跳下，飞速冲向了前方。几名巫师正在准备下一轮的魔法轰炸，看见冲来的邢泽，站在最前面的两名巫师立刻启动了防御魔咒。 邢泽没有和他们恋战的意思，而是继飞跃而起，直接跳过了最先头的两名巫师，那两巫师当然不会任由邢泽如此轻易的离开，他们立刻施展了两道快速咒语。 邢泽的身体在空中一滞，随后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就在下一道法术来临前，耶泽蓓丝的魔法也到了。 火龙咆哮而来，高温将沿途能够烧毁的东西都燃尽，四周的墙壁一时变得通红。 巫师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咒语，各自施展起了拿手的防御咒文。邢泽身上的滞留咒解除，他赶忙继续往通道飞奔。 那群兜帽巫师之中的一人施展了幻影显形前来阻拦，但刚刚出现就被邢泽伸长的手臂给拉了过去，几声枪响后就没了动静。 驱魔子弹能够破开巫师的魔咒，邢泽感谢耶泽蓓丝的自信，在来这前没有收缴他的那把手枪。 急需能量的邢泽没有浪费巫师的尸体，他现在暂时安全，耶泽蓓丝和那群巫师正在交手，最好的情况是两败俱伤，但从那个女人说展现的实力来看那些巫师阻挡不了多少时间。 那具巫师的尸体被缓缓吞噬，吸收的能量开始快速地补充到邢泽身体之中，他呼出一口长气，估算了一点时间，随后丢弃剩余的尸体走向了不远处的房间。 这房间应该是用于祭祀和举行仪式用，中央祭坛上那座大腹便便的古怪雕像邢泽不是第一次瞧见了，他四下看看了，除了几名被吓傻的兜帽人外，还有一人引起了邢泽的注意。 他大步走向了那个躲闪的中年，一把拉过问道：“托马斯？托马斯·金博尔？” 中年人拼命地摇头否认道：“不是，你认错了，我不是。” “这儿有其他出口吗？” 中年人依旧在继续挣扎，邢泽不得不赏了他两个耳光，这个男人立即就像待宰的公鸡般哀嚎起来。 “听我说，托马斯，我是来带你出去的。现在清醒点，告诉我出口在哪？” 邢泽的怒吼叫醒了这个吓坏的中年人，但随着而来的枪声让他的身体再度颤抖不得已。 一名想要偷袭的兜帽人死在了邢泽的枪下，在这房间里的人应该都是普通教徒，要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掏出魔杖。 邢泽的时间不算太多，他能听到通道那头传来的魔法声响越来越轻，这意味着那边的战斗快结束了。 “告诉我出口在哪？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托马斯终于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他用颤颤巍巍地手指向了雕像的后头，“在哪儿，需要咒语，需咒语。” “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托马斯可怜巴巴地回答说，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邢泽的手枪再起抬起，他随意指向了在场的兜帽人们询问道：“好了，朋友们，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的敌人现在正往这边来。相信我，那些巫师是抵挡不住她的。” 没人回应。这些人显然不会如此轻易地相信邢泽的话，房间里再次响起了枪声，之前那名信徒缓缓倒下的。 “好吧，这是你们自己选的。”邢泽的语气冰冷，眼神更是。 终于有人屈服在了死亡的恐惧之中，一名信徒慌张地跑向邢泽，然后对着雕像念起了咒语。很快，祭坛一起开始移动，没多久就露出了一个往下的通道。 这帮子邪教徒们难道都是耗子成精吗？那么喜欢往地下捣鼓。邢泽在心中暗暗咒骂，手上却一点不含糊，他直接拽过托马斯，走进了黑漆漆的地道。 那些信徒也想跟着来，但看到邢泽举起的手枪后便乖乖退了回去，在黑漆漆的地道走了好一会，两人才重见天日。 托马斯这会儿也算是完全平静了下来，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暗暗称奇，这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里如履平地，黑暗似乎完全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询问道：“先生，你是…是未解之谜协会的吗？” 听到这话，邢泽不禁笑了笑，“现在可没时间详谈，托马斯先生，我们可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跟我来，我们得想办法立刻这地方。我可是有一堆问题要问你。” 第389章 逃跑之路 托马斯是这儿的教授，自然对大学的构造熟悉。他带着邢泽在各种僻静的小道中穿行，像是如水中的鱼儿一般。 “你看起来对学院的构造相当了解。”在走过一座布满苔藓的小石桥后，邢泽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托马斯匆匆笑了笑，扭头看了看身后。他显然还在担心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在确认没有人后，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稍稍放缓了脚下的步伐。 “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走出学院？” “就快了，就快了。穿过前面的小巷，那边有一道废弃的铁门。”托马斯回道，“锁生锈的很严重，我们或许可以撞开。” 这种不确定的回答可不能让邢泽满意，他皱眉问道：“或许？” “我不知道学校最近是不是换了新锁。要是换了，我们也可以爬出去，那儿的的围墙不算太高。” “呵，你确实对这很熟悉，托马斯先生。” “叫我托马斯就行。我叔叔，他曾是这儿的教授。所以，我经常会跟他来学院。” “啊，道格拉斯·金博尔。”邢泽点了点头。 托马斯的脚下顿了顿，不过很快就又往前而去，之后他便没再多说一句话。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了那头铁门前。幸运的是，学院并没有更换掉那把锈迹斑斑的门锁，邢泽走上前，一脚踹在门上，铁质的栅栏门哐当哐当地响了起来。 见门没有被踹开，邢泽便又补了一脚。随着一阵更为剧烈的声响，铁门朝着两边打开，两人互相了看了一眼，快步走出了学院。 走完一段小石子路后，邢泽发现他们正处于塞文河畔，平静的河水缓缓流淌，柳絮随风飘散，午后岸边有几个垂钓者正悠哉地喝着啤酒，聊着天。 岁月静好啊。邢泽在心中一边感慨，一边走到那些垂钓者身边问道：“嘿，朋友们，你们有车子吗？” 那几人疑惑地扭头看了过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们只是觉得好笑，其中一人乐着回道：“你是疯了还是喝醉了，小子？” 五分钟后，邢泽开着那辆“借”来的捷豹SS100上了路。副驾驶的托马斯收回目光，坐正了身子，那位暴跳如雷的车主咒骂已被车子的引擎声掩盖。 “我们刚刚抢了一辆车子，天呐，他要是报警的话，我们会被送进警局的。” 邢泽泰然自若地回道：“不，不会的。另外，我们是借用。” “用枪指着对方交出钥匙可称不上是借。” “好了，托马斯先生，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还是和我说说吧，你怎么会去无形教派那边的？” “说来话长，我现在去哪？” “回你叔叔的房子。” 邢泽的回答让托马斯大惊失色，他伸手扶住车门哀嚎道：“不不，别回去，那地方，那地方……” “我知道那地方都是蛇人，可我需要找到一本书。你明白我指什么，对吧。” “所以…所以你到底是谁？”托马斯叫道，他将手放在门把上，像是准备随时跳车。 “霍格沃兹的教师，苏格兰场的特别警探，梅林爵士团成员，圆桌会外派特勤巫师。挑一个你喜欢的，托马斯先生。” 这一连串的称呼让托马斯听得晕头转向，但在愣了愣神之后，他大概是抓到了什么似的叫道：“霍格沃茨？是…是那所魔法界的学校吗？” “哦，不错。看来你对魔法界有所了解。不过鉴于你的祖母凯迪·金博尔是一名巫师，这倒是也不奇怪。” 托马斯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他咽下口水道：“那么你一定查到了我祖父来自霍金斯家族，还有关于霍金斯家族的可怕诅咒。” “仅仅是一些皮毛，详细地还得你来告诉我。你的家族，那本蛇人的圣典，还有你失踪的叔叔道格拉斯。” “我虽然不确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必须得提醒你，我叔叔道格拉斯回来了。” “恩？你是说道格拉斯就在布瑞切斯特？” 托马斯面色阴沉，继续道：“没错，他回来了。那东西长得像我叔叔，说话像我叔叔，语言举止像我叔叔，可绝对不是他。” 听到这话，邢泽在心中琢磨了会，然后开口回道：“我知道不少魔咒能够控制人的心灵，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夺魂咒。我没办法解开你叔叔魔咒，但我的一个朋友或许可以。” “不，不是咒语。我对你们的魔咒有过了解，祖母给我们留下了大量和魔法相关的书籍。我了解我叔叔，那个回来的自称是道格拉斯的人绝不是我的叔叔。” 托马斯说得相当肯定，仿佛这事铁证如山一般。坚决的态度不禁动摇了邢泽内心。如果真如托马斯说的那样，道格拉斯·金博尔在失踪了那么久突然回来，还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倒是的确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 只是耶泽蓓丝给与的信息不知有多少是真的，如果伏地魔曾经真的受到过蛇人的教导，那么蛇人的魔法水平至少不会太差。可这些信息耶泽蓓丝是从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口中问出的。 这也是邢泽看穿耶泽蓓丝的原因，知道原著剧情的他明白，贝拉是伏地魔的狂热信徒，她对伏地魔有一种仰慕式的迷恋，也是伏地魔最忠诚的手下。 贝拉知道伏地魔的秘密过往这不足为奇，但她绝对不会把这些秘密告诉其他人，除非耶泽蓓丝和她做了一笔可观的交易。不过邢泽倒是想不出有什么交易能够打动那个疯女人的。 话再说回来，蛇人之中要是真有会魔法的，那么控制一个像道格拉斯这样的普通人就再简单不过了。所以邢泽还是觉得道格拉斯应该是被什么魔法给控制了。 “我会留心道格拉斯的。不过，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蛇之牙》，没有得到那本书之前，我是不会罢手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托马斯轻声说，“那书不在我叔叔屋里，你不用费心思去找了。” 刺耳的刹车声在路上响起，伴随着后车急促的喇叭和司机的咒骂，“草，你会不会开车！” 邢泽伸出手指向超过的后车比了个中指，接着不耐烦地朝托马斯问道：“那本书，它在哪儿？” 第390章 老宅 托马斯并未回答，他紧抿嘴着嘴唇，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邢泽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们在这拖得越久，被他们抓住的几率就越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啊，这就是你加入无形教派的原因，那些食死徒和蛇人是死对头。但你应该清楚，说这句话的阿拉伯王子最后被砍了脑袋。” 托马斯皱起眉头，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和他年龄不相仿的讥讽和机敏，当然，他知道巫师有可以延缓衰老和改变容貌的魔药，或许在这张的略显稚嫩的脸蛋下隐藏着的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 “不，我说得是你。” 邢泽一时间没有明白，回味了一遍后才恍然大悟，“哦，你是想确认我是不是敌人。如果我是敌人，你就会加入蛇人一方？” “说不定会。”托马斯说这话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感到羞耻，或许墙头草的作风正是他能够活到现在最好手段。 面对如此态度，邢泽笑了笑回道：“这一路来，我想我足够证明自己的诚意了。要不然的话，我手里的枪这会儿早就该抵在你的额头了。” “不，还不够。”托马斯说，“《蛇之牙》是一本危险之物，它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世间。” “可它还是出现了，托马斯先生。事物的存必定有它的理由。” “但我不相信它存在的理由就是让我交给你。” “好吧好吧。”邢泽重新发动了车子，“我也不是非要那本书的。当务之急是先躲开那些追捕者。说吧，你要我把你送去哪儿？” 邢泽如此随意的放弃反倒是让托马斯感到不适，他把到嘴边的一系列说辞都塞了回去。 “可…你……” “啊，别误会。《蛇之牙》我确实想要，不过我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问。既然你觉得那本书现在是安全的，那我也暂且不用担心了。” “你…想知道什么？” “有关未解之谜协会的事情。” 托马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收回了抓住门把的手，摇摇头道：“布瑞切斯特的协会被渗透了。如果带你来的是耶泽蓓丝的话，那就意味着协会的高层全死了。” 准确的说都是我杀的。邢泽在心中嘀咕着。他继续问道：“我确实被那女人耍得够呛。看来你也一样，不妨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那你得先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去哪都成，只要能离开这。”邢泽说，“未解之谜协会在利物浦应该有分部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去那儿。当然，你要是觉得太危险，我也可以送去利物浦警局。那里有我不少同伴。” “利物浦？”托马斯重复自语道，“那可是很长的一段路。” “是啊。足够你把整件事情说清楚了。” …… 莫西塞德郡赫斯特街78号，艾丽和瑞本抵达的时候，尤里和斯科特早已到了，两人意外地交谈甚欢，大概是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看来不需要我做介绍了。”艾丽走上前打断了一老一少的交谈。 尤里朝瑞本和尼克斯点了点头，斯科特倒是主动伸出手朝瑞本介绍起自己来。在得知瑞本是警司后，他更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瑞本瞧见了他的模样，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哦，没，没什么。”斯科特神色尴尬，“我没想到警察也会相信这些东西。” “不少警察都信教。”警司回道。 斯科特不会不懂这话的意思，他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而是指着身后的那栋被疯长的灌木与树丛遮挡住的二层房屋——尽管屋子已是饱受风霜，破败不堪，可依旧能够留有当年的奢华气派。 “就是这了。”他说，“霍金斯家的老宅。”然后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份图纸。 “我研究过了，两层楼房，外加一个地下室，很典型的十八世纪的屋型结构。” “我打赌地下室一定有问题。”瑞本接话道，“走吧，进去看看。” 四人朝着老房走去，在抵达前门后，尤里提出自己去的房子周边检查，警司对此表示赞同，两人便结伴同行。 艾丽在靠近这栋房子后，内心就涌上一股厌恶感，鼻尖更是若有若无地闻道了一些味道。这种味道说不清，像是铅灰，又像是墓地的潮湿黏土，说不清也道不明，但却真真切切地能够闻道。 她甚至怀疑根本不用闻，这股奇异的味道就自个出现在了鼻腔中，不，应该说是大脑之中。 女孩偷偷看了看其他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凝重，这意味着他们来对地方了。 “后面安全。”尤里的声音从屋后传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灌木声音，这位冷峻的年轻人和警司一起朝着前门走来。 “那我们就进去吧。”斯科特说罢，伸手转动了下门把手。 前门并没有上锁，很容易地就被打开了，老屋子特有霉味从里头涌来，还夹杂着许些腥臭味。 艾丽微微皱眉，魔杖早已被握在了手中，不知为何她没由地感到了一丝害怕，但这份情感也仅仅是停留了一瞬。 在雷文斯卡之后，她便暗暗发誓不会再被过往所束缚，但此时她没有拿魔杖的手却抖得厉害，和之前在圣芒戈遇上那些蛇人的时候一样。 能够感到恐惧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这是人的本能之一，想要对抗本能就得先接受和承认它。艾丽承认自己现在确实害怕，害怕再次经历在雷文斯卡时的无力和绝望。 等所有人都进去后，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心情也随之逐渐平复。她想起了那个疯子，那个不要命的疯子，逆潮流而行的狂徒，他可不会连敌人都没见到就害怕。 艾丽突然为自己的害怕感到羞愧，在她走进这栋阴森森的老房前，年轻的巫师小姐往身后张望了下，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确认自己的决心。 第391章 追兵 四人将整栋屋子调查了一遍，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没能发现任何东西。就连之前最有疑点的地下室也一样。 “这不可能！” 在一层的客厅，大汗淋漓地斯科特不相信地叫道，他一屁股坐在了那张老旧的沙发上，丝毫都不在意上面积下的厚厚灰尘。 “我去车里拿手电，应该再去地下室看看，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警司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慢着，用不着。”艾丽叫住了匆匆忙忙的警司，她抬起魔咒挥动了下，一颗光亮的圆球凭空出现，闪耀的光芒不亚于白炽灯。 其余三人对此见怪不怪，都像是约好一般朝着地下室走去。有了亮光，整个地下室顿时清楚了不少。 大概是觉得光芒还不足以照亮角角落落，艾丽再次挥动魔杖，召唤出了另外两个光球。 比起先前的一次，四人这次搜寻的相当仔细，但依旧没有什么收获。斯科特有些气馁地嘀咕道：“难道是搞错了？可是根据水道的分布来看，这栋老宅地下应该是个枢纽。” 谁都没有回应老头子的话，瑞本看着地下室的那堵砖墙若有所思，尤里则是像一条猎犬般继续在地下室寻寻觅觅，尽管这地方他已经扫荡过不下三次了。 没一会，尤里像是有了发现，他在地下室木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在观瞧了一阵后说道：“老爷子，你或许没有搞错。” 他的话让其余三人都看了过来，尤里将手中之物展示出来，是一根烟蒂。在看见烟蒂之时，瑞本立即询问道：“是什么牌子的烟？” “应该是云斯顿。”尤里回道。 “这就对了！”瑞本兴奋地叫道，“邢……啊不，理查德曾经说过，弗兰克的团队中有人抽美国烟，就是云斯顿。” “不管是不是弗兰克的人，但至少近期有人来过这。”尤里检查了下烟蒂说，“烟蒂还很新。” 这时，警司往后退了几步，他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堵墙壁判断道：“看来有人打扫过这里，瞧啊，这堵墙应该是新砌的。” 说罢，警司伸手拍了拍砖墙，又扣下了一些水泥灰，“错不了，砖头虽然大部分都是旧的，但有不少是新砖，水泥浆也还没完全固化。所以，让我们猜猜是谁不愿意让人看到墙后面的东西。” “那就证明我的结论是正确的。”斯科特又重拾了信心，“那还等什么，我们敲碎了这墙然后进去。” 但话刚说完，斯科特就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能够做出决定的人。他和其他两人都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艾丽，后者在稍稍思索了之后开口道：“不着急，先出去。” 每个人心中都有些失望，真相触手可及，只差一个能够砸开墙壁的锤子，可他们也都清楚，能够真正对付墙后那些怪物之人只有艾丽。既然这位巫师小姐提出离开，那他们就没有反驳的理由。 “需要我让警局增派人手吗？”瑞本警司一边顺着楼梯往上，一边询问道。 “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能够对付多少蛇人？”艾丽反问了一句。 瑞本顿时不在说话，他明白自己给出了一个相当愚蠢的提议。不过，走在最前头的尤里插话说：“普通人了确实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但警察可以帮忙控制周边的街道，以免出现混乱。” “但你需要一个能调用大量警察的说辞。”艾丽提醒道。 警司倒是不担心这个，“这点倒是好办，我可以和局长商量一下，就说这是旧唱片帮的一个基地。” “我只是担心太多的人介入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尤里摊摊手说：“既然你坚持，那就听你的，谁叫你是老大呐。不过，我能问问，为什么我们不进去吗？” “做好万全的准备。”艾丽平静地回道，“你和那些蛇人的交过手，理应知道它们的手段。” “是实话，那儿我们连自保都成问题，那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谈不上是交手。”尤里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可他的脸色这儿变得更为阴沉。 显然，对于失败他并没有想语气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 车子终于驶出了布瑞切斯特，但邢泽的心却没有安心下来，他听着托马斯讲述着他们祖先怎么惊扰到沉睡的蛇人，而那些丑陋的怪物又是怎么降下了诅咒。 支离破碎的线索逐渐被串联，拼图开始完整，邢泽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一场家族兴衰史，但他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这上边。 他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去未解之谜协会看看，这个神秘的地方只接受会员和穿越者，道格拉斯·金博尔和托马斯·金博尔都是会员之一。在那儿，他也许能够找到回到他原本世界的办法。 至于《蛇之牙》，抵达利物浦之后，他便会通知伯克，让斯莱特林家族派出人手来接受托马斯，这样一来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他说不说出《蛇之牙》的线索，这就不管邢泽的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得先安全抵达利物浦才行，但敌人可不会那么慷慨和大方。邢泽瞧了瞧后视镜，一辆小车正义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而来。 “就暂时说到这吧。”邢泽打断了托马斯，“系好安全带，我们有伴了。” 听到这话，托马斯惊恐地看向了后视镜，他同样看到了那辆飞驰而来的车子。还未等他拿到安全带，邢泽便一脚油门开始加速。 可怜的教授差点没从座位飞出去，敞篷汽车的挡风玻璃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狂风，他叫喊声完全被风给按回了喉咙。 加速之后，邢泽再次瞧了瞧后视镜，他们并没有和后车拉开距离，这辆老爷车的性能用来兜兜风还行，用来竞速就太过勉强了。 “他们要追来了。”教授总算系好了安全带。 “解开安全带。” 邢泽的话让托马斯难以置信。 “解开安全带，把住方向盘，我们需要交换位置，除非你能对付追兵。” 话刚刚说完，邢泽便放开双手去解自己的安全带，他这不要命的举动着实让托马斯吓得不轻，好在教授理智还算清醒，赶忙伸手按住了方向盘。 “你疯了！该死的疯子！该死的疯子！” 第392章 一波三折 托马斯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将身子尽可能地往驾驶室挪，好在敞篷车没有顶上的限制，他得以站起大半个身子。 而相比于托马斯的笨拙可笑，邢泽的动作就要干净利落多了，他一手撑在车门，一手在车座借力，忽地一下就跳出了座位。 年轻的巫师并没有往副驾驶去，而是跳在敞篷所在的位置，他四肢着地，后背稍稍躬起，如同的蓄势待发的弓弦。 失去了人踩油门，老爷车的速度立即就缓了下来。 疯子？或许他确实疯了。邢泽在心中想到，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又见识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后，他其实早已不正常。 有时候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发了疯。但不管怎么说，那辆车子是越来越近了，这一点他看得真真切切，托马斯也看得真真切切，以此他能断定自己还没有疯。 脑中的各种想法并没有打乱邢泽的计划，随着后车的靠近，他的内心也愈发平静。低低地咒语响起，他恢复的魔力只能够支撑一两个简单的魔咒，但也足够用了。 “用不着等我的，一直利物浦走，我会赶上来的。”邢泽留下这话后便轻轻向上跃起，在魔咒的加持下他的身体变得如羽毛般轻盈。 “什…什么？真是见鬼！”托马斯声音随风而逝。 邢泽看清了那后车里的人，是餐厅的大厨，还有艾米丽，两人的眼睛快速睁大，艾丽米甚至还骂了一句脏话。 在抵达后车上头后，邢泽又快速施展了一个魔咒。反转咒让他原本如羽毛般轻盈地身体变如同岩石般沉重。 他整人迅速落了下去，如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狠狠地砸在车子的引擎盖上。“轰隆”一声，小车的后屁股翘了起来，如同一块失衡的跷跷板。 全神贯注开车的托马斯听到了后头巨响，忍不住瞄了一眼后视镜，原本紧跟不舍的后车已经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上。他看不到邢泽的身影，也不清楚他是死是活。 惊恐不已的教授靠边停下了车子，虽说邢泽让他一直往前开，但作为一个身心正常，三观还在的普通人而言，丢下曾救过自己命的人这种事，他还是没办法做到。 “我老来的炉边故事一定会丰富多彩的。”托马斯感慨一句，开门下了车。 与此同时，邢泽缓缓从地上站起，在车子翻滚之前，他便迅速来到了地面，并蹲身躲过了掠过他头顶的汽车。 他伸手从右侧脸颊上拔出了一片玻璃碎片，猩红的伤口开始缓缓恢复，情况比他预料的要好。 邢泽原本一位自己最起码得少条胳膊，断条腿来着，但除去脸上的那片玻璃外，其余地方都完好无损。 “我的幸运日吗？”他咕哝道，但很快就后悔自己说了这话。 引擎的轰鸣声在身后响起，邢泽高超的听觉让他立刻察觉到了那越来越近的声音。 来这速度很快，是摩托车。他在心里做出了判断，判断并没有错，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枚通红的火球正快速接近中。 “该死的！”邢泽仅来得及咒骂一句，他狼狈地往边上一滚，火球在汽车附近炸开，气浪和余火不出意外地点燃汽车油箱。 轰—— 托马斯被爆炸的冲击推了回去，他双脚离地，然后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疼痛过了几秒才从尾椎骨处传来。 “回车上去，走！”邢泽朝他大叫，不过声音模模糊糊，他此刻的耳朵里皆是嗡嗡声。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教授懵懵懂懂地走向了老爷车，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他知道邢泽的意思。 真是活见鬼了，他干嘛要下车来呢？他就应该开着车子一路向前。那疯子能干出这种事情必定留有后手。 引擎的轰鸣声已经很近了，邢泽来不及多想，他迅速从地上跳起，看到了那辆摩托带着耶泽蓓丝冲破了火焰和烟雾，如同冲破夜幕的骑士。 长鞭劈头盖脸地抽来，邢泽抬手就当，鞭子宛如活物缠上了他的手腕，灼热的烧焦了皮肉。 邢泽没有叫出声，他咬着牙用另一只手拉住了鞭子。耶泽蓓丝大笑着加大了马力，她想要拖着邢泽走。 老爷车在前方用尽全力逃命，摩托车在后头紧追，而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还有一名倒霉蛋被挂在了最后头。 邢泽的身子在地上不断摩擦，但他没有松手的意思。耶泽蓓丝似乎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不行，她咒骂一句，火焰顺着长鞭而来。 看着接近的火焰，邢泽只得无奈地松开了手，他地上滚了几圈，摔进了边上的草坡上。 耶泽蓓丝扭过头看一眼，不禁骂道：“跟蟑螂一样，真是难缠。”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摩托车，邢泽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体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愈合，烧伤的手也开始长出新皮。 这种程度的伤口对于邢泽而言算不上致命，不过却是消耗了他不少的能量和魔力，他四下看了看，这条偏僻的道路鲜有车辆，除了…… 视野可及之处闪起了红蓝光芒，邢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轻声念道：“关键时刻还是得找警察叔叔。” 托马斯现在懊悔极了，他为自己的多管闲事和良心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事实证明老爷敞篷车确实只适合用来钓妹子和野餐。 耶泽蓓丝的摩托车在脱离邢泽之后，便铆足了劲开始追赶，没过多久，她那条要命长鞭就在车上留下了几道痕迹。 “把车停下，托马斯。”耶泽蓓丝叫道，“要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鞭子不会抽到油箱。” 托马斯一言不发，他明白自己停车和不停车的差别不会太大，蛇人们想要知道圣典的下落，所以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一番折磨是逃不掉了。 “好吧，这是你自找的！”耶泽蓓丝脸上带起了坏笑，这个邪恶的女人或许正期盼着托马斯不会停车。 她挥动长鞭，打算来一次威慑。这一次，鞭子精准无疑地打在了托马斯的座位靠背上，声响和劲风让教授吓得哇哇大叫，却引得耶泽蓓丝大笑不已。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飞速前来，很快就加入了这场追逐赛。耶泽蓓丝转头看去，那张好熟悉的脸再次出现。 车里的邢泽冲她摆摆手，顺便拉响了警笛。 第393章 魔盒 警车的红蓝警灯刺人眼球，但对耶泽蓓丝来说还远不及邢泽那张脸来的令人讨厌。 “阴魂不散！”耶泽蓓丝伸出手，魔法能量开始汇聚。 邢泽可不会让她如愿，他将车子的方向盘一打，猛地撞向了耶泽蓓丝，摩托车当然承受不了这一撞。 耶泽蓓丝大概是料到了会是这样，她往上跳起，任由自己的座驾被撞飞，随后她轻盈地落在了警车头顶，优雅地如同一只猫。 邢泽大致判断了一下对方落下的位置，掏出手枪将剩余的驱魔子弹统统打了出去，他没指望子弹能够给耶泽蓓丝带来多大的影响，起码干扰下她的施法也行。 他猛地一踩刹车，车顶被一只利爪穿破，但因为突如其来的惯性而没有被继续往下。 借此机会，邢泽打开车门逃了出去，只是那根要命的长鞭呼啸而来，这次年轻的巫师没有躲闪。 他的眼睛捕捉到了鞭子的轨迹，尽管长鞭灼热无比，可对邢泽而说，只要能够忍受的住疼痛就行。 于是，年轻的巫师出手接下长鞭，随后用力一扯，车上耶泽蓓丝被那股蛮横的力道给拽了过去。 但对方显然是一位经验老到的战士，她立刻稳住身形，用尽全力将长鞭牢牢拽住。 “你难道就不知道放手吗，邢泽？死缠烂打的男人可没有女人缘。” 邢泽没有做出回应，他继续加大手上的力道，要是比力气的话，他可是有信心的。 在短暂的割据之后，耶泽蓓丝败下阵来，她明白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鞭子一起被拽过去，要么就松开鞭子，失去武器。两个选择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邢泽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耶泽蓓丝会和长鞭一同过来，在两人靠近的一瞬间，一道奇异的光芒亮起。 在光芒之后，两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 尼尔盖·加纳是个消瘦的中年人，和那些善于监管的人一样，在他死气沉沉的脸上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同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瑞本和艾丽拜访他到现在，他也仅仅是讲了几句话。不过每句话都相当重要和有用。 这位乔什·文斯考特指定的监管员将时时刻刻都掌控弗兰克团队的动向，以防他们私吞发现的金币。 “我不得不说，弗兰克先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稍稍加重了语气，大概对此有些不满。 “他没有按我的要求上交报告和详细的计划书。为此我也曾去找过他，可总是被他用各种借口‘轰’出来。” “不是你有这种想法。”警司笑了笑，“那家伙和警察合作的时候也一样，一样混蛋。他不擅长写报告。” 尼尔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笑容，甚至没有多少动容，瑞本甚至怀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离开老宅之后，艾丽让尤里和斯科特是勘查附近的下水道，顺便打听打听那个街区有无怪事发生——比如失踪，怪声什么的。 而他们则来拜访了这位监视人先生，艾丽想要知道弗兰克团队的一些信息。这位的巫师小姐在处理这事上似乎相当小心谨慎。 这一点瑞本倒是无所谓，追查细节和真相是一位好警探所必需的，他曾经也是如此。真相往往藏在你意想不到的细节之中。 可话说话来，在他看来，现有的证据已经很清楚了，线索指向了霍金斯家族的那栋老宅，他们只需要砸开那头砖墙即可。 “我需要那些人的信息，还有弗兰克提供给你的报告。”艾丽朝尼尔盖说道。 尼尔盖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也没多问，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从最后的一个抽屉中拿出了几张纸。 他走回来把那几张纸交给了艾丽，这才开口道：“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用。” 艾丽一边阅览着纸上的信息，一边回道：“放在你这当然没有任何价值。” “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一样嘛。”尼尔盖难得讥讽起来，“上面的信息一看就是假。我敢说，除了弗兰克以外，那些人没有一个用了真名。” 警司皱皱眉头问道：“可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行动。” 尼尔盖双手撑在沙发上，对于瑞本的问题他没有打算要回话的意思。 艾丽把看完的资料交给了警司，即便像她这样的外行人都能看出那几人的名字都不是真的。 至于弗兰克编造的什么埋藏黄金的谎言也就是用来骗骗大洋彼岸的那位蠢公子哥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外貌特征和圣芒戈医院的那四具尸体对应起来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那堵砖墙后头潜伏着可怕的怪物，它们所展现出的生物科技远超人类，甚至超越了巫师。 她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地进入墙后的世界，因为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面对那些未知的生物。 人对于未知的生物充满恐惧。艾丽也一样，在熟知的黑魔法领域，她得心应手，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和那些初学者们一样。 是不是应该联系魔法部？艾丽在心中盘算，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魔法部的人不会因为她跟邢泽的一番说辞就介入麻瓜世界调查，而A也不会希望这事变得如此张扬。 “感谢你的合作，尼尔盖先生。”警司快速粗略地看完了资料，准备起身离开。 尼尔盖没有送别的意思，他只是冷冷地开口道：“那栋老宅发生过很多事情，我奉劝两位还是离那房子远点好。” 瑞本和艾丽各怀心事地上了车子，瑞本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打碎了墙进去看看。” 对于这个问题，艾丽稍稍想了想然后回道：“因为连我都没把握进去之后能够全身而退。另外，你应该听过潘多拉魔盒的故事。” 艾丽的意思很明白了。瑞本叹了口气又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打开盒子的那人就将成为罪人，那由谁来打开？” 大小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得不出答案来，又或许她已经有答案了。 第394章 蛇穴 那么究竟谁来成为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罪人？艾丽站在那堵砖墙前自问道。在回到警局安排了一些事情后，她便独自一人回到了霍金斯老宅。 邢泽会怎么做？大小姐又问道，这次它有了答案——那个疯子一定会开心地认为找到了答案，然后毫无顾忌地打开这堵墙。 “呵，那就这么干吧。”巫师小姐拿出魔咒低声念起了几句咒语，咒语过后，砖墙开始移动，很快就呈现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 她并不想扯上任何人。斯科特也好，尤里也罢，那些麻瓜们只会成为累赘。这或许是个傲慢的说法，但至少他们能保住性命。而她留下的信件和整理完成的资料也会在之后帮助圆桌会完成这项委托。 现在，她需要进入墙后去看看，作为一名先驱者，作为一名斥候，尽可能地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走进入口后，那些砖墙重新归位，艾丽转过身在墙上施加了一个强力的封印魔咒，这样一来那些蛇人如果想要从这出去就得花上一些时间了。 接着，大小姐再次挥动魔杖给自己施加上了一个猫头鹰之眼，这样一来，即便没有光源她也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 那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在小心地前行了一段路后，巫师小姐估摸着应该是一百多步距离，她看到了六具遗骸，其中三具骸骨的四肢上还戴有铁质的镣铐。 尸骨上的残留衣物看起来是来自殖民时代的。大多数骨骼都已经残缺，可能是暴力手段或虫蛀导致的。 黑暗视力让艾丽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她发现了那些衣物上有撕扯的痕迹与血迹。那没有镣铐的三具尸骨旁有掉落的手枪和皮鞭。 结合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些充满岁月痕迹的人类遗骸应该是当年走私的黑人奴隶和监工的。 大小姐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她挥动魔杖，召唤出羽毛笔和纸将发现的一切都记录在案。这些信息会给后来者提供帮助，特别是此处的地形，这也正是她孤身潜入的目的。 她没有傻到孤身一人去挑战一窝子的蛇人，她只是来探探路，做好标记，收集信息，好让之后正式的调查能够更为顺利。 虽说这么做的风险极大，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然，她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给约翰，伊德温他们都发了信件。好让他们能够知道去哪里找她。 此外，她选择单独前来也是因为方便逃走，人越多，安全性就越高，可也意味着暴露的风险会增加。 她保命的伎俩有很多，幻影显形，变色龙咒，迷雾咒等等，可那些麻瓜没有，她可以选择任由他们死去，毕竟有勇气进入此的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但艾丽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冷血到看着同伴死去，啊，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内心和外表一样冰冷，这样的话她能做成的事情可就多了。 巫师小姐继续向前而行，很快，她就发现了墙体的变化，古老的石块替代了墙砖，吹来的微风之中有着一些鱼腥味。 “河道吗？”艾丽轻声低语，霍金斯家族想要通过水道走私黑奴，那么港口的奴隶就会用小船顺着默西河而来，抵达最近的排水口。 从这开始就应该是老旧排水道，而砖墙所建的应该是霍金斯家族所用的走私通道。 大小姐驻步想了想，似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通道如果一直向前的话，就只会抵达排水口。 可，蛇人在哪？ 一定是遗漏了什么。艾丽这样想着转身回到了那六具尸骨所在的位置，她四下寻找起来，没多久便在地上找到了几枚烟蒂。 她在那些烟蒂周围蹲下，查看着四周，在短暂地思索之后，巫师小姐拿出魔咒低声念起了咒语。 伴随着咒语逐渐完成，原本是砖墙的位置变得模糊起来。就在咒语即将完成的时候，艾丽猛地停下，随后手中的魔杖快速挥动。 终于，她有惊无险地解开了咒语和警报，入口不远处传来了稳定但却昏暗的亮光。艾丽谨慎地给自己施加了变色龙咒，然后走了进去。 蜿蜒曲折的条通道将她引至了一处由散发着磷光的地衣所照亮的庞大房间中，由于猫头鹰之眼的咒语还在，就算是这种昏暗光亮也变得有些刺眼。 思考了下后，大小姐撤掉了猫头鹰之眼，她吸了一口气，潮湿粘腻的空气中夹杂着腥臭味。 她谨慎地查看周围，发现了那些刻在这里的墙壁与天然石柱上的奇异文字和图案都生满了青苔，这些精美的艺术品大部分都已经遭到了损坏。东边墙壁的大部分已经崩塌，那上面曾有的任何雕刻与信息都已经不复存在。 艾丽明白，自己已经步入了蛇人的巢穴。 …… 邢泽捂着微微发胀的额头，他不明白此刻的状况，但警觉的本能促使着他要尽快从地上爬起。他撑在地上的手摸到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熟悉的手感带来了不好的预感。 “见了鬼了。”站起身的邢泽咒骂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处于一个洞窟之中，一个巨大的天然石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这座石柱被雕刻成了一只庞大而盘卷的蛇的形象，在这只巨蛇的前额上有一个由苍白的宝石构成的白色新月符号。 而在巨蛇之前则是一个沾染了暗色痕迹的大祭坛，其上装饰有复杂的几何图案与符文。球形的金色香炉坐落在祭坛两侧，全都散发着芳香的烟云。 耶泽蓓丝躺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靠近大祭坛附近，她似乎还没有苏醒。 邢泽的大脑快速运转，他想要搞清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看来是耶泽蓓丝动用了什么传送魔法，将他们两人传送到了这个蛇人的洞窟。 “啊~我没想到今天会有贵宾来临。”这个带着嘶嘶声音在巨蛇身后响起，如同索命的恶鬼，让邢泽惊出了一身冷汗。 语言之中加入了恐惧的魔咒吗？邢泽马上就识破了对方的小把戏，自从和蜡油脸一战后，他已经很少会如此惊恐了。 可不管这么说，对方能够使用这种黑魔法，想必是个难缠的对手。想到这，邢泽的心便有沉了下去。 第395章 穿越的秘密 一个穿着褴褛长袍的佝偻身影从巨蛇雕塑后头缓缓走出。尽管和大多数一样望驼着背，但它依旧要比普通人类高大不少。 那对猩红地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蛇信更是不断吞吐。邢泽甚至看到那洋溢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上的笑意。 和之前在烬头村遇上的蛇人一样，这蛇人的鳞片也是白色的，这让它看起来如黑暗中漂浮的幽灵。 “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蛇人走到了耶泽蓓丝身边，用手杖的末端碰碰了昏倒的女人。 在确认耶泽蓓丝是真的昏过去后，它续道：“斯西亚·瑞斯，我的名字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大概就是这样。” 邢泽呼出一口长气，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束手就擒的意思。不过，也没什么其他法子了，这地方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蛇人巢穴，也应该是弗兰克团队失手的地方。 人家主场，邢泽可没有把握一路杀出去。横竖都是死，那为什么不在死前轻松一点。 “我没带礼物。”邢泽摊开双手，“对不起了，如果你想追究责任的，可以问问地上那个女人，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呵呵，很有趣。在这种形势下你还能开玩笑，可见你胆色不错。”斯西亚·瑞斯夸赞了一句。 邢泽忙摆摆手道：“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么，我会怎么死？是痛快点的，还是需要受尽折磨。我推荐你还是给个痛快的好，很多意外的发生，其实都是反派太过自信。” “杀了你？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瞧啊，我刚刚说什么来着。省点口舌吧，老兄。如果你想招募我，那就不必了，之前有人尝试过，但下场不是那么好。” 蛇人没有立刻回话，很明显它的意图被邢泽识破了，不过它倒是没有发怒，只是用一种略带傲慢且轻蔑的语气说道：“这世间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交易，只要给出相应的筹码即可。” 邢泽正要反驳，但斯西亚·瑞斯却抢先一步道：“你击杀了埃罗尔·查尔德斯，这让我对你起了兴趣，年轻的人类。哦，对不起，你不是人类。我不太相信人类能够击杀舔舌。” “你说的那个什么舔舌不会是那个长得比尼罗鳄还健壮的家伙吧？” “没错，正是他。他是一位可敬的同事，虽然头脑简单了点。”瑞斯回道，“但胜在体格和力量上颇有建树。” 你管那叫颇有建树？邢泽不禁在心中暗暗咂舌，虽说舔舌比起查尔德斯，也就是蜡油脸而言稍稍逊色，但以普通人类，不，即便以普通巫师的角度来看，那怪物也是致命的。 “你看起来似乎很惊讶。”瑞斯脸上满是得意，“在蛇人统治地表的时候，舔舌最多不过是个可笑的低阶守卫。即便我们战败转入地下，它也仅仅是充当先锋而已。×bai%￥#@……” 说道最后，蛇人转身面对巨蛇雕塑高声吟唱了几句邢泽听不懂的话，邢泽猜测应该是赞美神灵的话。 “强大的肉体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聪明的大脑可是不说有就有的。”瑞斯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说。 能够强化身体，可还没办法强化自己的大脑吗？邢泽对蛇人的生物科技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又或者说还无法做到完全强化大脑。 “既然你们那么优秀，那么要我有什么用？我不是蛇人，是异族，是你们的敌人。” “啊~不用担心，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蜕变，你就能够变成我们的人。虽说过程痛苦了一点，可凭借你的意志，撑过去就不成问题。不过……”瑞斯的蛇眼眯缝了起来，它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下邢泽。 “原本我是这么打算的。可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蜕变，你本来就不属于人类，你和我们一样都来自梦境，是旧时代，旧大陆的产物。这个全新时代的遗弃者。” “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惊涛骇俗的话来，没想到还是这一套。”邢泽略有些失望地耸耸肩膀，“之前有个搞邪教的，他也这么说，你猜他最后怎么了？” 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讥笑，“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人类总归是人类。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们都一样短视和无知。” 它顿了顿，把目光投向了依旧处于昏迷的耶泽蓓丝身上，“都一样，没区别。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我们称呼为降临者，他们则称自己为调查员，又或穿越者。 “她最初可是猎杀我们的存在。可，嘶嘶~她依旧不能摆脱人类的短视，这怪不得她，只是这种短命种族的劣根性罢了。” “永生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邢泽果断地拒绝了蛇人想要提出的筹码。 “不，我是不会用这种劣质的筹码和你交换的。更何况，即便我伟大的祖先们也未能步入永生之镜，它们只是活得比其他物种更久而已。真正的永生者在海洋，生命最初的诞生之地。” “哦？”在对方连续地提出和否定中，邢泽开始摸不清对方想要干什么？这个蛇人明明可以轻松地杀了他，无需说那么多的废话。 邢泽可不会傻到认为蛇人是在虚张声势，那些躲在阴暗角落中的影子们正跃跃欲试，恐怕只要他有一点不对劲，那些玩意就会蜂拥而来。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耶泽蓓丝并不是没有任何用处。”瑞斯说，“你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对吧，信使？她都调查出来了。” 这份筹码超出了邢泽的预料，他皱起眉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犹豫。他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快速思考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在思考无果之后，邢泽问道。他能猜到蛇人有能够穿越的魔法，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瑞斯会给出这个提案。 “我的先祖们在很早的时候便开始研究时间，空间和维度，虽然在这些领域的研究远不及生物学上的造诣，可也不是现今人类能够理解的了的。哦，那些巫师到底可以，毕竟他们所学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来自上古失落的文明。 “简单说，邢泽，我能帮你回去，回到你原本的世界。这不是正是你一直都在找寻的嘛。” “是吗？那么代价呢？” 瑞斯脸上的笑意渐浓，“帮我拿到霍格沃茨密室的那颗蛇之眼。”它低声说道。 第396章 不得不接受的交易 这个要求让邢泽感觉可笑，甚至感到荒谬。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选我？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耶泽蓓丝是魔法界的名媛。以她的手段进入霍格沃茨不要太简单，更何况……” 瑞斯打断了邢泽的话，“她确实能进霍格沃茨，但却进不了密室。密室有两道魔法们，一道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只有我和另一个人知道进入的咒语。还有一道是我留下的，只有我知道解开的咒语。” 邢泽琢磨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有意思，你害怕。你害怕再次一次亏，对吧。当年被你的爱徒汤姆·里德尔背叛的滋味相比不好受吧。” 似乎是戳到了蛇人的疼处，“嘶——”斯西亚·瑞斯嘶吼发出了一声吼叫，手中的权杖一挥，祭坛上边上的香炉火焰“腾”的窜了起来。 蓝绿色的火光让整个祭坛变得更为阴森，邢泽也借着光亮看到了蛇人那藏在袍子下的干瘪右手。那显然是黑魔法留下的痕迹，不可逆转，不可治愈。 “汤姆！”瑞斯低声叫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人类中罕见的天才。” 说着话，蛇人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不仅仅是手掌，它的整条手臂都如同木乃伊般干瘪。 “他相当聪明，妄图用陷阱击败我。可惜，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他。那道阿瓦达索命咒若是再能偏上几分，就能击中我的心脏了。” 听到这，邢泽心中暗惊。阿瓦达索命咒可是伏地魔的拿手魔咒，这道用于杀戮的黑魔法拥有强大的威力，他还没有听说有谁被这道魔咒击中活下来的。 但现在，正有一个人，额不，正有一只中了魔咒还活着的怪物。它看起来除了右手干枯外也没其他不好了。 一道公认的夺命魔咒就废了一只手吗？还是伏地魔的咒语，尽管当时的汤姆还没完全处于巅峰状态，但邢泽可没自信自己能挨下一道他的夺命咒语。 “他仅仅是来得及偷走其中一颗蛇之眼，剩下的那颗还藏在密室之中。”蛇人的语气逐渐恢复平静，“我需要一个人帮忙取出来，可我不相信人类，更不相信巫师。他们总是贪得无厌。 “就像里德尔，他智慧超群，可依旧无法摆脱人类的劣根性。那傻子想要从我这偷学永生之术。我给了他了，偷偷的，嘶嘶嘶——” 瑞斯笑了几声，像是猎人追捕到了猎物般得意。 “是魂器？你教会他制作魂器。” “不不不，信使，你错了。不是我教会他的，我给的制作方法并不完整，灵魂的每次剥离和分割都会让人的性情变得越来越古怪，最后步入癫狂。” 难怪复活后的伏地魔那么偏执，那么暴虐，甚至可以说愚蠢，他急于求成，做事毫无逻辑和章法。如此看来，他最终的失败早就是注定了。邢泽在心中如此想着。 斯西亚·瑞斯解答了他一直来的疑惑，但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它还没有说明白为什么选择他去密室。 “所以你想要一个放心的人去取蛇之牙？” “是的，信使。而你，你并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蛇之牙对你而言毫无用处。” “听上去确实是一笔很不错的交易。” “嘶嘶，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不过，你又这么能保证一定可以送去回去呢？”邢泽话锋一转，“这种事情恐怕你根本没法证明吧。” “为什么要证明？”蛇人吐着信道，“想想你现在的处境，信使。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中，可我们不是什么野蛮的文明，尽管人类一直把我们妖魔化。” “你是想说，你提出的这项交易我没办法拒绝，要不然的话就得失去性命？” “你说的太严重了。”蛇人晃晃脑袋，“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过我个人对你的身体构造相当感兴趣，所以屈尊你在我的实验室小住一段时间吧。” 邢泽举起双手说道：“好吧好吧，我同意。那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平等的坐下来好好聊聊计划。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咖啡厅，你如果喜欢喝……” 几道黑影从边闪出，快速来到了邢泽身边，来者仅有忽隐忽现的轮廓，是妖鬼，这些隐形的生物向来以速度著称。邢泽没有做什么反抗，任由这些怪物拎起他往洞穴深处走去。 …… 越往深处，空气就越发潮湿，除了发光的地衣之外，其他种类的真菌也在墙壁、洞顶与地面上生长着，这些真菌的常年生长让地面覆盖上了一层柔软的土壤。 洞穴中的湿气和随处可见的钟乳石与石笋让地面湿滑难行，一些坑洞中还存有积水，自洞顶塌下的石头堵塞了部分岔路，好在最大的主通道保存完整。 一路走来，艾丽发现这整个洞穴系统内遍布留有人工痕迹的石头，这些蛇人最大化地利用了自然地形，它们开挖隧道、打磨岩壁、扩展洞窟，并只在必有的情况下才会建造支撑物。 洞**的某些岩石表面上同样装饰着那些蛇形与几何图案一样的雕刻，有时看起来就像某种不可思议的文字。 随着不断深入，这些文字和雕刻越来越多，最终通道豁然开朗，大小姐来到了一处长而扭曲的房间。 这里装饰有大量精心的雕刻，除了先前的蛇形几何图案外，还有一系列的壁画。这些奇异的壁画让艾丽停下了脚步，她观望着，试图理解画的意思。 她知道现在没时间做这种的事情，可那些画就像是有魔力般深深吸引住了她。这是一系列的景观主题的雕刻，刻有高塔与其他各类建筑。身着长袍的蛇形人物被刻画为正在进行各种祭祀活动。 一些图像展现了它们正在崇拜一条额头上饰有新月图案的巨蛇，其他雕刻则展现了蛇人与它们的城市正被巨大的爬行动物袭击。壁画最终的场面描绘了蛇人将他们在地面上的城市抛弃给了爬行类动物并逃入了地底，在那里建造了新的家园。 而其中一个地下城市中刻着名字，不知为何，艾丽低声念了出来，“幽嘶。” 第397章 相遇 在念出这个名字后，艾丽的脚下不知何时布满了各种各样和的蛇，这些蛇的前额上都有一个白色新月图案，它们蜂拥而至，试图将艾丽彻底吞没。 大小姐惊讶地拼命往后退去，可这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她很快就被翻滚的蛇群所吞没。就在她想要动用魔法之时，一条巨大的蛇信会穿过蛇群，舔舐着下这位外来的客人。 莫名的惊恐从艾丽心中升起，不论是耳边响起的嘶嘶声，还是裸露皮肤上的冰冷触觉，又或者是那条巨大的蛇信都让她陷入恐惧之中。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清醒过来的，艾丽·沙菲克！巫师小姐在心朝自己大叫，她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大喝：滚出我的脑袋。 身上冰冷触觉开始消失，耳边的嘶嘶声也越来越轻，最后全都消失不见。艾丽睁开了眼睛，蛇群和巨大的蛇信都不见踪迹。 冷汗从额头滑落，大小姐深吸了几口气，将内心剩余的恐惧统统按下。现在可不是惊诧的时候。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些声音从房间的另一端传来，躁动让大小姐立刻起了戒备，由于变色龙咒语的存在，她此时和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但她也明白视力不是这些生活在黑暗中怪物的强项。 噪声越来越接近，没多久，从房间的另一端出现了几只类似猿猴的生物，它们看起来多毛而且发育不良，头颅前额突出，眼睛巨大，手臂细长。 这些令人不安的生物在房间蹒跚而行的时，大概是在检查什么，不过它们很快就放弃了搜查，而是争吵起来。 随着争吵程度越来越激烈，猿猴们开始互相攻击。内斗来得急去得也快，胜利者毫不客气地将失败者生吞活剥。 在那些生物享用自己的同类时，大小姐悄悄往另一边走去。血腥味在房间弥漫，连同潮湿的空气一起，两者的混合让人不禁想要呕吐。 逃出房间之后，大小姐继续向前，那些蛇人的壁画一定是施展过了魔咒，即便已有部分损坏，但在看久之后依旧会让人产生幻觉。 至于那些长得像猿猴的怪物，她还没有什么头绪，但从其展现的暴力和同类相食上来看，这些生物绝对不是什么商量。 艾丽将发现的东西都记在了笔记之中，好在下次来时做好完全的准备。她检查了下前方的道路，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便继续前进。 走了不长的一段路后，前方出现了岔路，除了主通道外，左右两边各出现了一个入口。 大小姐停住脚步观瞧了一会，她蹲下身子冲地上找了两块大小正好的石头，她最先朝右边的丢了一颗，石头撞在的岩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之后四周再次陷入了静寂之中。 接着是左边，这一次声音响起之后，一阵轻盈脚步声传来，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这脚步声很容易就会被忽视掉。 借着地衣的光线，艾丽并没有发现来者，不过她也不会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思考着要不要给自己施加一个猫头鹰之眼来看得更清楚，但又怕自己施展魔法的声音会惊动了来者。 权衡之后，大小姐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攥紧魔杖，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右边的入口。在经过了一段更为狭窄的通道后，她发现自己来到了没有光亮的洞穴中，艾丽不得不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夜视咒。 这个咒语比起猫头鹰之眼更为安全，不需要念咒就能施展，而且施法所发出的声音也更为轻微，可缺点也同样明显，夜视效果持续的时间很短，也就只有五分钟左右。 凭借着魔咒，艾丽看清了整个洞穴，它相当宽敞，而且没有什么石笋和钟乳石，而岩壁上镶嵌着的大量水晶引起她的注意。 那块延伸的岩壁造型怪异、结构扭曲，上面装饰有交错的青铜管，还镶嵌着五光十色、大小各异的水晶。铜管大多串刺于岩壁之中，而其余的则最终交汇于上方的尖顶处。 那些尖刺顶部还竖立着什么东西。艾丽小心地靠近查看，发现那是人类头颅，一共是二十颗人类的头颅。 大小姐本以为这应该是处刑室，又或者是蛇人的陈列室。但在那块亵渎的岩壁前，有一块岩石被雕刻成了一把座椅的形状，虽然其雕出的座椅的靠背对于人类来说恐怕极为不适。 一把椅子，为什么要在雕一把孤零零地椅子？艾丽心中不解，她再次环视四周。整个房间除了这亵渎的岩壁和椅子外，就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好吧，现在不是的纠结这个的时候。艾丽一边记录，一边打算着离开这顾鬼地方。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生意从远处传来。 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那声音隐隐约约，听不太真切，不过的确是邢泽的声音。艾丽不禁皱起眉头，她扭头看了眼那岩壁，心中有些不确定，但邢泽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你们这……把我带…哪儿去？如…是关起来的…我能不能…请单人牢房？你知道的，我可称不上是一个好室友。” 最后一句话的已经相当清晰。艾丽推测邢泽在移动，他正沿着主通道而来，所以说话生意才会越来越清晰。 想到这，艾丽慌忙转过身想要去瞧瞧——虽然很有可能是幻觉导致——但她更愿意相信邢泽就在这。 不过，在转身的一瞬间，她的袖子不小心扫过了那座椅，一种类似于轻轻风声声音响了起来。 艾丽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她止住脚步，再次疑惑地扭头看向了那块扭曲的岩壁，她顿时明白了这声响发自那些头颅。 它们以轻声的低嚎进行着一场哀泣组成的合唱。它们的眼睛紧闭，而在它们歌唱之时，其嘴唇与喉咙处的肌肉仍会颤动。一些头颅看起来属于欧洲男性，而另一些则是来自非洲的男性与女性。 自这些头颅之中唱出的絮语般的歌声拥有一种美感，但艾丽还是感到了一阵恶寒，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出口而去。 现在，她终于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玩意了，那是一架管风琴，这不是什么陈列室，也不是什么处刑室，而是一间音乐房。 蛇人的音乐房。 第398章 守株待兔 恶寒未散去前，艾丽来到了入口处，她藏于阴影之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邢泽正独自一人朝着左边的岔路口而去。 他在干什么？大小姐心中疑惑重重，她想追上去询问，但又听到了那轻盈的脚步声。 猛然间，她回忆起了邢泽在烬头村的遭遇，他曾提起过一种能够隐身的怪物，它们会出现在蛇人的洞穴以担当护卫。 顿时她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夜视咒的时间已到，凭借她现在的视力发现不了那些怪物，应该说，即便拥有夜视咒，她也很难识破对方的隐身。 但她能够确定，邢泽不会傻呼呼地在蛇人的巢穴中悠然漫步，他身后必然跟着那些东西。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等救出他后再问吧。 稍稍观察了下情况，巫师小姐便跟了上去，她尽可能地小声前进，在觉得自己靠得差不多时挥动起手中的魔杖。 一个简单的魔法光球射向了邢泽所在的位置，刺眼的光芒让那隐身的怪物发出了痛苦地尖叫。现在，即便不用任何强化视力的魔咒，艾丽也能看清那扭曲的空气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修长轮廓。 邢泽从没让她失望过，在她的下一个咒语施展前，他便早已出手，他扑向了最近的怪物，右手化作利刃狠狠地刺穿了怪物体内。另一只怪物被一道雷光所击中，强大的电流瞬间将它烤成了干尸。 艾丽看着地上的那堆散发着焦臭味的尸体，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将目光投向邢泽道：“你总是能带来惊喜。” 邢泽从地上站起回道：“很高兴见到你，尼克斯小姐。” “得了吧，邢泽。这就我和你，没外人。” 大小姐的话音刚落，嘈杂的骚乱便从远处传来。邢泽耸耸肩膀道：“看来你的话未必对。” “真是可惜，你搅乱了我的计划。你有魔力出去吗？” “一点也没有。” “好吧，我用幻影显形带你出去。” 出乎艾丽意料的是，邢泽并没有行动，他站在原地说道：“我…我……想……” “梅林的胡子，你有话就快说，怎么像个小女生似的扭扭捏捏的。” “我另外有打算，你走就是。”邢泽说罢，扭头朝着洞穴的深处而去。 该死，他这是彻底疯了吗？大小姐对邢泽的行为完全无法理解，躁动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她知道是之前遇上的那些猿猴一样的生物。 “嘿，等等。”大小姐没有多想，马上跟了上去，既然带不回邢泽，那她好歹也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要是想急着去死的话，那也该告诉我原因是什么。至少我能在你的葬礼上献上致词，开头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致最愚蠢的傻瓜’” 邢泽脚下不停，口中却解释道：“掌管这里的蛇人知道一些我想弄明白的事情，我暂时还没办法离开这。”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去找那位睿智的蛇人，然后虚心请教一番吗？” 大小姐的冷嘲热讽并没有激怒邢泽，相反，邢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笑道：“你总是能提醒我的决策是那么愚蠢。不过这一次，我必须去，我怕失去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也不总是。”艾丽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着邢泽毅然前往的样子，她也不在多话，而是默默跟随。 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前行了一段路后，邢泽止住了脚步，他低声道：“你并不需要跟着我，沙菲克小姐。” “那你最好给我一些好的理由？”大小姐侧耳听了听，“还是边走边说吧，那些怪物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数量可不差。就像耗子，我都怀疑是不是蛇人真拿了耗子做实验。” “你可是圆桌会的唯一股东，你要是不幸遇害，那圆桌会也就毁了。” “说得很有道理，但你忽略一个问题。我的资产可不是我亲自在打理，所以即便我死了，圆桌会的资金并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理由不成立，再想一个。” 邢泽长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个倔强的贵族小姐只要决定去做一件事情，那就很难劝回来。 “这是我的私事，尊敬的小姐。” 听到这话，艾丽微微一愣，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又满不在乎地反对道：“你现在还在上班时间，所以也是我的员工。在你赚回我投下的钱之前，我可不能让你就那么去送死。” “该死，我是说服不了你，是吧？” “好了，别再浪费口舌了。我们或许应该把注意集中在前面。” 大小姐的话让邢泽看向了前方，在不远处的通道边上堆满了骨头与垃圾，几个猿猴似的生物蜷缩角落中进食。它们还没有发现外来客，正专心致志地在垃圾中不断翻找。 艾丽轻声念起咒语，给邢泽施加了一个变色龙咒，咒语发出的声音吸引了垃圾堆上猿猴生物，它们疑惑地朝这边看来，但地衣微弱的光芒和原本就不算太出色的视力让它没能找到邢泽。 “你知道路吗？”艾丽走到邢泽身边小声问道，他们现在正往另一个岔路深处走去，而越发错综复杂的道路和地上散落的尸骨，似乎都预示着他们走入了那些猿猴的巢穴。 邢泽摇了摇头，他根本不清楚这里的结构，深入此地不过是想要暂时躲避下那些蛇人，他们制造的骚动很有可能会引起那些蛇人的注意。 “见鬼，邢泽。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艾丽埋怨一句，“我们难不成要想无头苍蝇似的在这乱逛吗？是实话，我没被蛇人杀死，就被这儿的味道给熏死了。你最好能快点想出一个计划来。” “别急，我们需要一个向导。”邢泽回话说，“希望引起的骚乱能够吸引一部分巡逻的守卫。” 艾丽已经习惯不去纠结邢泽的话了，只要他能有一个计划就成。至于这个计划有多疯狂，反正邢泽的计划想来疯狂。 “那么现在，我们要准备什么？” “不用，只要是守株待兔就成。”邢泽回道，他的身子在变色龙咒的作用下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第399章 入侵梦境之物 和邢泽预想的一样，那两只妖鬼的叫声音吸引了巢穴中的其他生物。最先而来的是一群类猿猴的怪物。 邢泽原本以为它们会将尸体当成食物，但它们似乎的对妖鬼充满恐惧，仅仅是围着尸体绕了一会便继续跑向了深处。 在这些小怪物们离开后，一阵鬼祟的脚步响起，尸体周围的空气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波动。 邢泽知道那是另一只妖鬼，不过他等得不是这个，而是在那妖鬼之后到来的东西。 那是一只蛇人，准确的说是有智慧的蛇人。在和斯西亚·瑞斯的谈话间，利用出色的黑暗视力，他看到了一些躲在暗处的蛇人。它们明显没有太多智慧，表露出的行为也更趋向于普通野兽。 正如它们的首领说的那样，强壮的肉体随处可得，但聪明的头脑就没那么容易了。那条蛇人吐着信子蹲身查看了起了尸体，但没多久它便又谨慎地站起了身子。 时间不能拖太久，邢泽明白变色龙咒能够让他们融入环境，但无法掩盖他们的体温，蛇人的热感应系统相当发达，这是它们在黑暗中用来寻找敌人最常见的手段。 在自己暴露之前，邢泽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在他身后，大小姐默契地投出了一个刺眼的光球。 保护蛇人的妖鬼被亮光所挠，暂时失去了威胁。邢泽冲刺的速度相当快，尽在一个呼吸间便来到那蛇人跟前。 蓝喙化作利刃出击，那蛇人虽然也被亮光干扰，但凭借灵巧的身体和战斗本能竟是躲开了邢泽的偷袭。 它灵敏地旋身，一张口吐出一阵毒雾，雾气顿时在它周围弥漫，那只可怜的妖鬼在毒雾之中挣扎不已。 不过它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完全没有在意毒气，而是继续冲来，蛇人微微一愣，它的视力恢复了正常，接着光亮它看清了自己的敌人。 但也只能如此了，夺命的死神穿过了浓雾，利刃刺进了它的腹部，对方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它的脸上，黑色颗粒疯狂地从他的口鼻和耳朵涌入。 邢泽需要一个通晓此地的智慧生物，这样他便能够读取对方的记忆供自己使用，而不会在这瞎晃悠。 蛇人正在不断挣扎，它的意识激烈地反抗着蓝喙。这是邢泽第一次入侵梦境之物的大脑，比起人类和巫师，梦境污染自然也不可阻挡地反入侵了邢泽大脑。 各种零碎的片段闪过眼前，他的父母，儿时的记忆，痛苦的过往，甚至是他身为婴儿时躺在母亲怀中传来的温暖。 这是一场意志的对抗和比赛，邢泽逐渐沉沦和迷失在过往之中。直到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邢泽！不管你在干什么，快点！我们没时间了！” 艾丽的声音如同一击重锤，瞬间就敲醒了沉浸在很虚幻之中的邢泽，他恢复神智，丢掉了蛇人的尸体。这可怜家伙的大脑已经完全被烧毁，已经没有任何存活的希望。 邢泽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快步走向艾丽道：“跟我来，我知道路。” 大小姐没有多问，只是挥动魔杖施展完成了一个魔法，他们面前的通道震动起来，随着几声巨响，掉落的钟乳石和倒地的石笋彻底封死的道路。 “这应该能够挡住它们一会。”艾丽跟上邢泽说道。 那些没有智慧的蛇人正在往这边赶，邢泽能够听到它们在地上，墙上，顶上爬行的声音，他们两人闹出的动静已经让整个巢穴进入了警戒状态。 “我们要去斯西亚·瑞斯的实验室，那边有我要找的东西。”邢泽解释道。 大小姐加快了脚步说：“那就走吧，希望路上不会有太多的惊喜。” “嘿，等等。”邢泽拉住了艾丽，“如果……如果等会发生什么意外，直接用幻影显形走，别管我。” 艾丽的眼中闪过了什么东西，她甩开邢泽手道：“还是多注意注意你自己吧，我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小心别拖我后腿。” 邢泽歉意地点了点头，让蓝喙入侵蛇人是一个相当冒险的做法，他这算是豪赌了一次。 尽管差点就同归于尽，但得到有用信息还是相当之多的。他很幸运那条蛇人并不是完全的蛇人，它是由人类转变而来。 在得到这个信息的时候，邢泽也是相当吃惊。他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蛇人拥有如此高超的生物科技却还是窝在利物浦的下水道中。 那是因为它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智慧。没错，这个种群一直赖以生存的关键便是它们的智慧和科技。 蛇人的科技果然强大，可众多科技在失去了必要的条件和操作者后都已经成为了一堆废品。 根据得来的信息看，整个巢穴中能够操纵和使用现有科技的也就斯西亚·瑞斯一个，可就算是它，也需要依靠找齐必要的蛇人圣物才能重新使用那些遗失的科技。 而科技是蛇人用来对抗它们神明诅咒的唯一办法，这些来自幽嘶要塞的蛇人们背叛了它们最初的神明——蛇神伊格，从而被蛇神诅咒。 这个诅咒会让它们逐渐退化，最终成为和普通野兽一样。这对蛇人这种极度重视智慧的生物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尽管幽嘶的蛇人从它们的新神那儿得到了抵抗诅咒的办法，可付出的代价也相当沉重，这也间接导致了它们在之后的天灾和战争中慢慢走向了衰弱。 邢泽一边往前走，一边和大小姐述说着得到的信息。他们利用变色龙咒躲过数量众多的猿类生物。 这些丑陋又野蛮的生物其实是退化的人类，它们的祖先正是那些黑人奴隶和监工，长久的近亲繁殖和蛇人的有意改造让这些生物变成这副模样。 可以说，斯西亚·瑞斯正是依靠在这些人类上实验才发明出了人类同化血清，这种奇异的血清能够让人类蜕变成为蛇人，确切的说是半蛇人。 “你刚刚杀的那蛇人是弗兰克？那个哑炮侦探弗兰克？” “没错，斯西亚·瑞斯想要用血清同化人类以补充蛇人智力退化的问题。它需要助手和管理者，而不是一群只懂得杀戮的同类。” 艾丽见到邢泽的脚步逐渐缓慢了下来，她将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看向了豁然开朗的前方。 看着那些悬挂在顶部的黄色半透明茧，大小姐不禁猜测道：“让我猜猜，这里就是那些蛇人的冬眠室了。” 第400章 回到霍格沃茨 “幽嘶的幸存者。”邢泽小声说道，“只有掌握了非凡技巧和贵族才能进入冬眠之中躲避蛇人的诅咒。” 艾丽想到了什么，她询问道：“这些生物的寿命会有那么长吗？除了这些冬眠的蛇人外，这里可还有不少失去智慧的蛇人。” “不，不是这样的。”邢泽摇摇头，他顿了顿，大概是在整理得到的信息。 很快他便又开口道：“它们虽然长寿，但还没有到永生的地步。那些失去智慧的蛇人大部分都是之前同化实验的失败品。” “你说大部分？” “对，你还记得我们在圣芒戈遇上的蛇人吗？除了同化之外，斯西亚·瑞斯还想依靠动物和人类作为孵化巢，用于蛇人的繁衍和孵化。不过，这个计划应该还在完善之中。” 艾丽脸色一变，作为一名专攻黑魔法防御学的巫师，她见识过不少手段残忍的黑巫术，其中更是有不少人类献祭，不过在听到邢泽这番描述后，她依旧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么，我们来这是干什么？你该不会来和我科普吧。” 邢泽嘴角微扬，即便是身处险境，可只要在艾丽身边他便不会太过于紧张。 “尊敬的小姐，你最擅长的魔法是什么？”他指着头上的那些卵状生物冬眠舱问道。 大小姐立刻就明白了邢泽的意思，她也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嫌我们闹出的动静还不够强大。” “我们需要把这里最主要的人引到这来。” 轰—— 爆破的烈焰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冬眠室，热浪随着腾起的火柱向周围肆虐。邢泽没想到这位精通黑魔法防御学的巫师小姐在破坏性魔咒也相当有造诣。 在火柱腾起前，他们便转入了一处狭窄的通道中以躲避爆炸。 “好了，这动静足够吸引巢穴的守卫。我们去实验室。”邢泽继续往通道深处走去。 这条路可以通往瑞斯的实验室，但需要绕路，而瑞斯和其他蛇人守卫会从主通道前往冬眠室，这样他们就能更为安全的前往实验室了。 在狭窄的通道中步行了一段路后，两人抵达了整个巢穴的核心，瑞斯的实验室中。 这里的空气比起外边更为炎热和潮湿，好像热带雨林一样，奇异的芳香在空中之中涌动，让人怎么也想象不到这里是蛇人的巢穴。 洞穴中有一块由皮质靠垫与毛皮搭建而成区域，还有一处作为浴池的温泉，大概是蛇人瑞斯用于休憩的地方。 在其旁边是一处由铁条围起的壁龛，铁门紧闭着。在那之中是三个骨瘦如柴的退化人婴儿，正在污秽中打滚、哀嚎。 实验区域在洞穴的另一边，一张石质的桌上摆有冒泡的蒸馏器，曲颈瓶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化学仪器。 而在桌旁的岩壁上挂着三张皮革卷轴，上头的文字和之前在壁画上所见的一样，应该是蛇人的文字。 除此之外，周围墙壁上刻满了中随处可见的雕刻字符。在艾丽仔细查看周围的时，邢泽走到了实验台前寻找，他想要找到瑞斯之前所提到的穿越魔法。 尽管他也明白，这样胡乱的寻找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可心中的执念还是促使他来到此地。 就在他一无所获打算放弃之时，边上大小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她缓步走向了其中一面墙壁，伸手触碰了下墙上的一个符号。 “门？”她不确定地呐呐自语。 邢泽也被吸引了过去，蓝喙化作黑猫吓跑了那三个退化人婴儿，好让它们不会来碍事。 “什么门？” “这个符号。”艾丽用手指点点墙壁。她所指区域的雕刻的确与其他的不一样，这些雕刻挤在一处狭窄的空间内，除了大量的螺旋线之外没有别的图案，而且没有与其他墙壁上的雕刻交织在一起。 “这是炼金术中的符号，代表着门，也可以理解成为传送阵。”大小姐解释道。 “像是飞路网？” “原理差不多，但要比飞路网更为原始，好处是不需要飞路粉，仅需要灌入魔力就行。” 听到这，邢泽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瑞斯提及穿越魔法就是这个，不曾想这不过是个传送门而已。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失望，这头传送门不会无缘无故被刻画在此。他伸出手按在了雕刻阵上，想要灌入魔力进行传送，他想看看这头门倒是通往哪里的。 “你在干什么？”艾丽拉住邢泽的手小声问道，“我们还不知道这传送阵会把我们带去哪儿。如果是单向门该怎么办？” “那就只能说明我的运气太差了。”邢泽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吸入了墙中。 对于这种鲁莽的做法，艾丽即生气又不解，她同样给阵法灌入了一些魔力。随着一阵恍惚，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而在她身后，一块布满青苔和藤蔓的巨大岩石上同样有一个传送用的雕刻阵。她看到邢泽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眺望着什么。 “我实在是搞不懂一向谨慎小心的你为什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来。”艾丽来到邢泽抱怨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怒火。 邢泽抬手指向了一个方向道：“看看那个，我们好像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大小姐极目远眺，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这里是……” “禁林。”邢泽接过了话说，“在伏地魔还是学生的时候，他便和蛇人开始了合作，正确的说是互相利用。我想刚刚那块岩石上的雕刻阵法应该是伏地魔当年刻上的。 “很明显，上面有人为破坏过痕迹。在伏地魔和蛇人的合作破灭后，他大概是害怕蛇人的报复，所以损毁过传送阵。不过，现在，传送阵又被修复了。瑞斯应该是找到了另外的合作伙伴。” 大小姐倒是能够接受这个解释，魔法部对梦境之物的提防一如反常的严格，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混血巫师还是纯血巫师的态度都出奇的一致。 这大概也是魔法世界中为数不多能够让双方都站在同一战线的事情了，所以，梦境之物想要进入魔法世界相当困难。 除非有人直接在魔法世界召唤那些诡异的存在，但这么做的话势必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污染，曾经的雷文斯卡村便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蛇人想要进入霍格沃茨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有人暗中协助，可即便是这样，它们也进不去。 望着那熟悉的高耸尖台，艾丽在心中如此想着，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亲自布置的魔法监测壁垒，这些监测壁垒正是用于防范梦境之物的。 第401章 不算结局的结局 在两人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邢泽和艾丽迅速转身，那个穿着长袍的身影猛地挥动了下了手中的木杖。 魔法的冲击让邢泽往后飞去，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被无数从地上长出的藤蔓捆住了手脚。这些被魔力加持后的藤蔓强韧程度竟然不输钢筋，邢泽徒劳的挣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艾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尽管她迅速用防御魔咒挡住了对方的魔法，但源源不断魔法朝她袭来。 她一边全力招架，一边想着往邢泽那边退去。可是对方的魔咒来到的太过迅速且强力，在勉强支撑了一会后，她便败下阵来。 “声东击西的把戏玩的不错，两位。”斯西亚·瑞斯赞赏一句，他蹒跚地往前走来，伸出那干瘪的手，魔力在指尖汇聚。 大小姐抬起魔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道魔法。两道魔法相碰，迸发耀眼的光芒。几秒钟后，艾丽被魔法击中，手中的魔杖掉落在地。 于此同时，蛇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抗就被注入了一针绿色的药剂。 瞬时间，巫师小姐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震颤了几次，她感觉自己完全没办法再呼吸，窒息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儿，但足够让她痛苦不已。 蛇人的脸上带着微笑，如果那称得上是微笑的话，“好了，两位。现在让我们谈谈之前的交易吧。” 捆绑住邢泽的藤蔓完全散去，邢泽从地上跳起，他正要准备冲向蛇人，但在看到蛇人脚下痛苦的艾丽时，不禁停下了动作。 “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太紧张，邢泽。”瑞斯不急不慢地解释道，“只是一点神经毒素而已，毒素每过二十分钟就爆发，如果她的意志足够坚定就能扛过去。” “我帮你去拿蛇之眼，但我需要解药。” “这是当然。另外，我们之前的交易依旧有效，只要你帮我拿到蛇之眼，我还能帮你回到原本的世界。我说过，邢泽，我们是文明种族。” 邢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他望向了地上的艾丽，大小姐也在看着他。 “好了，别在依依不舍了，下次毒素爆发可只有二十分钟。快去吧，邢泽。”蛇人一边说，一边将一份皮质卷轴丢给了邢泽。 它快速解释道：“上面有第一道密门开启的办法，还有第二道密门开启的办法。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密室还有其他东西，小声点，别打扰到它。” 邢泽知道瑞斯指的是那条蛇怪，他将卷轴收入戒指，转身朝着霍格沃茨而去。 自从列车那次之后，邢泽便没再那么快的奔跑过，那一次他是为了吸引冰魔救下列车的学生们，而这一次他是想要救下艾丽。 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已不再重要，现在的他只想要能够让艾丽活下去，一路而来，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和想法， 向邓布利多求救，依照瑞斯的话去做……就在这么胡思乱想之中，他来到了霍格沃茨的正门。 距离艾丽下次毒发还剩余十三分钟，邢泽仅仅是吸了一口长气便快步走进了学院。 他从戒指中取出能用的强化药剂，一瓶接着一瓶灌入口中。学校还没开学，一路上他仅是碰到了看门人费尔奇。 两人简单的互相打了声招呼，邢泽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拉起魔法长袍的领子以遮挡因为摄入过多魔药而发黑的血管。 没多久，他依照卷轴所指来到了那间女盥洗室，他并不会蛇佬腔，但瑞斯有另外的办法可以让邢泽打开密室。 随着一个魔咒完成，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在盥洗室中响起，顿时，中央的水池动了起来，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希望那条蛇已经睡了。”邢泽嘀咕一句，钻进了管子。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绕八绕，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而且还黏糊糊的。 落地的时候，邢泽全身已经布满了黑色的淤泥，就像一条在泥地里打过滚的落水狗。 “我真不知道斯莱特林为什么这么钟情下水道。” 他站起身确定了下方向，继续前行。在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后，邢泽终于来到了尽头，他看到那堵结结实实的墙，就跟电影上的一样，上面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这就是密室真正的大门，和电影中不同的是，这头大门不仅仅需要蛇佬腔念动的开启咒文，还需要接触蛇人瑞斯布下的隐形屏障。 在遭受伏地魔的背叛并失去一颗蛇之眼后，斯西亚·瑞斯便在此地留下了隐形屏障，以确保第二颗蛇之眼不会落入伏地魔之手。 根据卷轴上给与的咒文，邢泽挥动魔杖，随着咒语隐形的屏障开始显露，一层如玻璃般的奇异护罩缓缓消散。 完成了咒语之后，邢泽吐出一口长气，接下来还是依靠老办法破除最后一道密门就可以了。 而在那头门的后面，邢泽明白自己将会遇上什么，各种魔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得抓紧时间。 随着那声蛇佬腔响起，墙壁上的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 邢泽小心谨慎地走了进去，他看到了那些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整个场景和电影中的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亮堂，在哪最后一对石柱的位置，矗立着一尊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 那雕塑老态龙钟，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 萨拉查·斯莱特林。邢泽在在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字。他疾步靠近雕塑，抬头看去，雕塑的左眼球那儿撒发着绿色幽暗的光芒。 蛇之眼应该就是在那里。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漂浮咒，腾空来到了雕塑的左眼旁。 绿色的奇异宝石散发着墨绿色的光芒，光亮并不强烈，但却有种异常吸引人，邢泽伸手捏住了宝石，没用太大的力气便取下了石头。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蛇之眼的光芒幽暗了下，如同毒蛇移动了它的眼球。在这异变之后，它的光芒比之前更为耀眼，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 邢泽快速落地，他抓着宝石的手正在缓缓石化，蓝喙“嗖”的一声逃离了他的手臂。石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前臂。 “干得好，信使，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瑞斯那难听的声音在邢泽身后响起，他动动手指，浮在空中的艾丽飘向了邢泽。 “我料到汤姆会在蛇之眼上动手脚，哈哈，很好很好，信使，你的牺牲换来了一个种族的延续。”蛇人得意地笑着。 邢泽用另一只手抓过蛇之眼说道：“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解药呢？” “啊，关于这个。我向来言而有信，但先要等我拿到宝石再说。”瑞斯缓步朝着邢泽走去，他一边走，口中一边低声念叨着什么。 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它的嘴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什么东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动，什么东西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 密室的主角终于登场，它顺着雕像快速而下，邢泽能听到蛇鳞划过墙壁的摩擦声，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在他们身后停下。 接着，那丑陋的蛇头从邢泽背后伸来，布满利齿的嘴巴微微张开着，一根深红色的蛇信进进出出，贪婪地寻找着一切活物。 “好孩子，好孩子。”瑞斯伸出手轻轻抚过蛇怪的是脸庞，“去，去看着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蛇怪发出嘶嘶叫着，扭动身体朝着密室门口而去。 “你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能进来。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亲自布置的屏障，梦境之物根本进不来。” 和所有高位者一样，瑞斯也难逃骄傲，它开始吹嘘起自己的计划和计谋来。 “解药！”邢泽低吼道，将宝石紧紧拽在手中。 “哦，我亲爱的信使，别那么着急。第二次毒发已经开始了，就让我们看看这位小姐能不能撑过去。” 艾丽面露痛苦，她大口大口呼吸着，以求能把更多的氧气吸入体内，好供应给自己飞速跳动的心脏。 蛇人欣赏着这一切，他并不着急，也不怕邢泽会偷袭，石化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腰部，这个可怜的家伙时间不多了。 “我当初留下那第一道密门正是为了应对邓布利多的屏障，从苏醒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研究人类和巫师。哈哈，我太了解你们。也知道，在第一次密室打开后，巫师们会如何应对。” 说到这，瑞斯才得意地伸出手取走了邢泽手中的宝石，它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祖先的遗物，眼中透着狂热。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夸赞你一句，信使。你能够抵抗石化那么久是我没有料到的。就让我们看看，是这位小姐先撑不住，还是你先变成雕塑。” 艾丽用充满怒意地眼睛死死地盯着瑞斯。 邢泽垂下了手轻声道：“看来，运气用完了。对不住了，尊敬的小姐。”他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药剂的力量。 就在这时，化作渡鸦的蓝喙不知从何冒出了，它极快地掠过，试图叼走蛇人手中的宝石，不过瑞斯的速度更快。它侧身一躲，避开了袭击，在它正打算用魔法解决了这只魔使时，手中的木杖却没能提起。 “我的运气可还没有用完。”艾丽低吼一句，她挺过了第二次毒发，用自己虚弱的身体做出了最后的反抗。 邢泽嘴角露笑，他低声道：“去啊，蓝喙，去啊！” 渡鸦调转身体再次冲来，瑞斯气急败坏地想要踢开艾丽，它的脚刚刚抬起就被黑色的触手所拉住，邢泽伸出了自己还没有石化的右手。 多放配合的情况下，蓝喙成功叼走了蛇之眼，随着一阵璀璨的绿色光芒，蓝喙化作黑色的迷雾包裹住了宝石。 光，声音，温度……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定格，接着又快速流动起来。邢泽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瑞斯也好，艾丽也好。 他们就像是掉入了时间和空间的漩涡之中，在一切变得混乱无序之前，邢泽看到艾丽用尽全力抱住了他。 “我带你出去。”她说道。 “不，快走，你快走。”邢泽看到离漩涡最近的瑞斯的身体已经扭曲，惊恐在那怪物脸上展露无遗。 接着，他便看到了那亮起的蓝色光芒，如同天空般清澄的蓝色，那是他平生所见最美的光芒，那是魔力燃烧的光芒。 他看到艾丽的嘴巴动了动，但他已经听不见了，一切的一切都被卷入了那漆黑的漩涡之中。 完本感言 老规矩，先感谢各位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无以为报。 这本书写到现在也是磕磕碰碰，历经坎坷。期间经历了五月的合同风波，还有一堆我家中的事务，险些就太监了。 当然这书的后期质量也远不及开头，更新也相当不稳定，而且就目前给出的结局我估计也会被不少读者喷烂尾。但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的精神，我还是发个完本感言吧。 这书是我成绩最好的一本了，之前还断断续续写过两本，但订阅都是个位数。这本最终订阅高达142，可谓是创造了自己成绩的最高峰，对自己而言是满意的。 为什么写哈利波特加克苏鲁这么不搭的故事，我在之前的小结中也已经说了，这里就不再赘述。 至于那些说我蹭原著热度的，我也不想再解释一遍了。总而言之，这两种题材的契合度不算很好，正如有读者在评论区指出的——喜欢哈利波特的并不喜欢克苏鲁那种隐晦的风格，喜欢克苏鲁并不喜欢哈利波特那种魔法乱斗。 事已至此，不再多言，是我写砸了。 不过喷烂尾的读者老爷们慢点张口，邢泽的旅途还在继续，在新的世界中他将继续调查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当然，在舍弃了哈利波特的世界观后，整个故事氛围会变得更为黑暗，诡异和难以预料。新书将会以我最初的设定继续邢泽的克苏鲁探案故事，最新动态各位可以加群查看，群号在简介。 最后，感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无以为报，我们有缘再见吧。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