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摊主
　　作者: 青檐阁主
　　内容简介：
　　全民地摊时代已经降临，到底谁才会成为领动风云的大摊主？
　　毕业生苏年因意外掉进下水道，却觉醒了大摊主系统。
　　神奇道具，系统商品，和商业巨头掰过手腕， 与金融大鳄谈笑风生。
　　从此引领风潮，创造时代，小地摊也能成就大富豪

第一章 大摊主系统
　　苏年一步迈出去，角抵戏突然就空了。
　　“我c……”
　　他眼前一黑，瞬间失重。
　　本来张开手想撑一下，结果没来得及，两条胳膊都摔在地上，手机一下就摔飞了。
　　掉下去的时候，只听见旁边的人一片惊呼，然后就被人一把给抱在怀里。
　　“啊！”
　　苏年的脑袋在墙上狠狠地碰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一阵眩晕突然袭来。
　　“叮！大摊主系统启动，……宿主检测中……”
　　“兄弟！兄弟！你怎么样了？”
　　一个人在他耳朵边焦急地问道，盖过了他脑子里“嗡嗡”的那些声音。
　　苏年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过来。
　　抱住他的是下水道里的修理工大哥，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他摇头说道：“没事儿。”
　　“你这都流血了，还没事儿呢？”
　　大哥有点紧张。
　　流血了？
　　苏年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刚才头上被撞的地方，果然看见手上沾了一团血，疼得发麻，不过倒是没有摸到什么大伤口。
　　“真没事儿……大哥，咱出去说行不行？”
　　苏年一抬头，就看到了下水道口上边围过来一圈的脑袋都在往下看。
　　完蛋！这辈子的人都丢光了……
　　大哥这才反应过来，从下面托着他的腰把他送出了下水道，围观的热心群众一阵关切。
　　周围的声音吵得苏年头疼，就感觉眼前的人影全在晃，自己的身子也忍不住在跟着晃，晃得他一阵恶心。
　　苏晓拎着一个塑料袋跑过来，推开了人群叫：“苏年！苏年！你怎么样了？”
　　苏年伸手扶在她肩膀上，苏晓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给他擦头上的血。
　　修理工大哥趴在下水道口跟地鼠似的：“兄弟，真没事儿假没事儿？”
　　用纸巾沾了沾额头的伤，已然不出血了，苏年摇头：“真没事儿。”
　　修理工大哥也是松了一口气：“我说你也是厉害，这么大招牌摆在地上都能掉坑里的，还真是头一次碰见。”
　　苏年看着身边那个大大的彩钢警示牌，也是有些无语。
　　“一定是中暑还没好！苏年，要不看房改天吧？”苏晓说道。
　　苏年这才想起来，自己约好了跟房东碰头，时间马上就要……
　　说到时间……
　　苏年抬头：“我手机呢？”
　　一好心人伸手递过来：“我帮你捡着了，凑合着用吧！”
　　苏年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那道裂痕，无奈道：“行吧，就只能凑合着用了。”
　　跟修理工大哥道了谢，从人群里逃出来，苏年拧开一瓶水狠狠地灌了一口，低声骂道：“晦气！”
　　苏晓捏着塑料袋：“我可得看好你，你不能再出事了！”
　　她是有点怕，今天早上送刚苏年出去看房，结果没多久，医院就给她打电话，说苏年中暑被送过去了。
　　紧赶慢赶到医院把他接出来，买瓶水的功夫他都能掉下水道，让她怎么放心？
　　“走吧。”
　　“要不还是改天吧！”苏晓提议。
　　苏年摇头：“便宜的门面房不好找，早点定下来我心里踏实”
　　苏晓心说你踏实我不踏实。
　　苏年站起身，走路的时候还有点摇摇晃晃的。
　　知道苏年脾气倔，苏晓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走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看护着。
　　伸手敲了敲门面房的卷帘门，苏年看向了里面。房东从里面站起来，把卷帘门往上推了推。
　　“你是苏年？”
　　苏年点了点头，却感觉这一点头，头更晕了。
　　“……系统绑定……绑定中……”
　　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说道。
　　什么玩意儿？苏年一愣，幻觉？
　　房东就看着这年轻人进门先卡带了一下，有点奇怪，电话里听着挺机灵，咋愣头愣脑的？
　　苏晓拽了一下苏年的衣袖，苏年这才清醒过来，忍着头晕和恶心说道：“您好，我就是之前跟您联系的苏年。”
　　“进来说。”
　　房东打开门把他们让进去。
　　房间里空调打得很低，苏年进门，非但没觉得舒服一些，反而脸色更苍白了，他莫名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难道跟刚才的幻听有关？不会是摔傻了吧？
　　房东给他倒了一杯水：“年轻人身体不行啊？脸色这么难看？”
　　苏晓在旁边帮忙小声辩解：“刚刚中暑了。”
　　“哦。”房东随口应了一句，也没太在意。
　　“之前我们电话里说好的，你才刚毕业，我也不坑你。年轻人有点闯劲儿是好事儿，房租如果你满意的话，看看房子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苏年也是同意，便站起身来，开始四下看着这间已经被拆掉了原来装潢和家具的门面房。
　　房东跟在后面，总感觉这小伙子走路是绊着脚的。
　　苏年皱了皱眉头，揉了一下太阳穴，查看着门面房的墙壁和地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问道：“之前说后面还有两个单间……”
　　房东点头：“就这边。”
　　推开了后门，房东先走进了房间里面，苏年紧随其后。
　　一步迈进昏暗的房间，苏年的眼前恍惚了一下，突然一阵更加猛烈地眩晕冲进脑袋。
　　一下没站住，苏年猛地扶住了门框，眩晕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叮！系统绑定成功，大摊主系统初始化！”
　　“时代成就英雄，英雄推动时代，大摊主系统将用心指引、辅助、激励宿主走向新时代的成功之路，成就地摊之王！”
　　苏年头晕之际，就有点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到底从哪来？大贪主系统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脑子里一阵混乱，苏年的额头上就渗出一层冷汗，身体更没有力气了。
　　房东一回头就看到苏年趴在门框上，疑惑道：“门框咋了？甜呐？”
　　苏年艰难摇头，觉得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叮！新手礼包发送中，系统任务发送中，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
　　苏晓伸手搀着苏年站起来，看见苏年的惨样，自作主张对房东说道：“叔叔，我们明天再来行不行？他今天身体不太好……”
　　房东也看出来了，摆手说道：“行了，身体不好就说一声啊！我还能隔天就租给别人不成？房子给你们留两天，先去看病再说！”
　　苏年也是有点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啊，实在是……”
　　房东表示理解，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苏晓拖着还在懵逼的苏年离开了门面房，不给他分说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塞进去。
　　其实现在苏年倒也没有那么晕了，只是有点害怕。
　　他是看过不少的网文，也知道系统流是个啥。
　　但是除非神龙变成美女，否则叶公还是得吓得躲旮旯去。
　　坐在出租车上，心情平复之后，苏年突然有点期待。
　　看了看四周，发现苏晓还在跟司机师傅说要去医院，他偷偷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系统？”
　　然而并没有回应。
　　他不死心，再次呼唤：“大摊主系统？”
　　“系统菜单！”
　　“任务！”
　　“打开礼包！”
　　“系统你在哪？你说句话啊？”
　　我怕不是个傻子？
　　折腾了一会儿，苏年突然苦笑，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是神经出问题了。
　　苏晓把他重新带回医院，挂号的护士一看就乐了：“又是你？你不是刚出去吗？”
　　苏年尴尬：“出门又摔了一跤，头晕。”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幻听了，到时候怕不是要被当成癫痫。
　　大夫检查了半天，一脸沉痛地说道：“小伙子，营养不良啊！”
　　苏年无语了，一个营养不良怎么语气就跟得了癌似的？
　　开了两盒药之后离开医院，苏晓陪着他回了学校。
　　苏年其实已经毕业了，宿舍也就只能再留他两天。舍友都已经各奔东西，里面就剩下他一个人。
　　所以苏晓还是不放心：“苏年，你真的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睡一觉就好了。”苏年说道。
　　苏晓把他送到宿舍楼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直回到宿舍，看着空无一人的沉闷房间，苏年躺在床上，才开始仔细回想起脑子里的那道声音。
　　奢望当然可以有，苏年又不是圣人。他是真的听到了脑子里有声音，这才是毋庸置疑的。
　　冷静下来之后，苏年整理了一下心情。那么既然不是自己脑子出了毛病，那么系统是真的存在了？
　　之前因为事情接二连三，苏年都没有好好琢磨。现在想想，好像是自己忽略了一些小细节。
　　他小心地关上了宿舍门，看了看四周，心道这应该算是稳定环境了吧？
　　纠结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么做，苏年总觉得自己正在智障的路上越滑越远。
　　但是想想自己未卜的前程，苏年咬了咬牙。
　　下水道都进过了，我还在乎这个？
　　“系统，打开礼包！”
　　“叮！礼包打开中，请宿主及时查收！”
　　苏年顿时狂喜，系统是真的！
　　随着一阵恍惚，苏年的面前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历史的包裹，而且包裹是鼓的，里面装了东西。
　　系统提示适时出现。
　　“叮！恭喜宿主打开新手礼包，获得带有补丁的鹿皮口袋一口，带有补丁的摆摊破布一张，压布老青砖四块，自填招牌一块。”
　　？？？
　　苏年打开鹿皮口袋的手僵了一下，很想问问系统，你是不是对新时代大学生创业有什么误解？
　　但是显然，系统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苏年只能先将鹿皮口袋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面前，果然如同系统所说的一样。
　　一张带着补丁的蓝灰色破布，充满历史的气息；四块还带着泥土的老青砖，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一张对折了几次的硬纸板招牌，上面空白一片。
　　还真就摆地摊了啊？
　　苏年想了想，面对一个全新的、没有了解过的直接，苏年有些迷茫。
　　成本怎么算？到底能不能赚钱？等等，我真的要去摆地摊吗？
　　看着面前的东西，他陷入了沉思。


第二章 入海
　　看着面前的东西，苏年陷入了沉思。
　　虽然现在网上都说要开展地摊经济，可是这和他想象中的地摊经济，好像不是一个风格啊？
　　这系统怕不是晚降临的了两百多年？
　　总之……先看看它还有什么幺蛾子。
　　苏年放下手边的破烂家当，心中默念：“打开任务。”
　　“叮！摊主实习手册流程任务打开，任务当前进度——第一章 第一节：寻找最美的路牙子。”
　　“任务简介：作为新时代的摆摊青年，为了鼓励宿主坚持情怀和梦想，系统将强行抹除您拥有店铺的权利。”
　　“任何商用建筑租赁、购买等契约合同，将在系统操作下以任何方式作废。”
　　“去吧少年！寻找你心中最美的那一块马路牙子，开始走向大摊主的辉煌人生。”
　　“系统提示：完成任务提升系统等级可解封商业用地权限，加油！”
　　苏年挠了挠头，整得还挺玄乎。
　　什么任何合同，以任何方式作废，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试试的？
　　他倒是有点后悔，今天就应该把租房合同给签下来，刚好也能验证一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虽然系统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但是涉及到未来的发展，苏年还是要保守一些，毕竟他的情况其实很紧张。
　　苏年的家就在澜城，父母也是澜城本地人。
　　不过苏年不是亲生的，而是被收养的。
　　被养父母收养的时候，苏年已经十岁了。
　　他从开始就知道养父是单纯为了构成家庭而收养了他，所以一直都对那个家庭若即若离。
　　坦言说，他们之间就是一个交易的关系。
　　苏年被收养的那一年，养父还年轻，不过已经在仕途上走到了一个相当的地位。
　　年轻的官员若是想要更进一步，自身形象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苏年为养父提供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在仕途上营造一个更加沉稳的个人形象；而养父为他提供适当的生活环境和教育条件。
　　大学毕业代表着苏年即将脱离这个家庭，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养母强行给他了一笔启动资金，一共二十万。
　　听起来二十万很多，可是在澜城想要靠着这点钱做生意？还是很难。
　　今天他们看过的门面房，已经是苏年能够找到的最便宜的门面房了。
　　年租十四万，不管做什么生意，装修进货首先就是大头，电费水费同样每个月都不少。
　　二十万，稍微大方一点可能连启动资金都不够。
　　其实养父养母也没有说让他一定自己一个人生活，这是苏年自己坚持的。二十万不多不少，他精打细算过，本来打算开一家冷饮店。
　　可是现在看来……
　　苏年捏着下巴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还是打给了房东。
　　“怎么样？”房东带着他看完了单间问道。
　　苏年点头说道：“还不错，这么便宜，还能缓几个月租金的门面房确实不好找，我们签合同吧！”
　　苏晓是强行跟过来的：“不再看看别的？”
　　房东嘿嘿笑道：“更贵的门面我不说，就这个价位的，你们开夫妻店满够了。”
　　苏晓小脸儿一红，小声辩驳道：“我们俩不是……那个啥。”
　　“哦，不是。”房东从包里拿出了合同：“看看合同，身份证带了没？”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看过身份证，留了复印件，然后合同签字，房东还开着自己的车带苏年他们俩去了房管局。
　　结果到了要交钱的时候，苏年却发现，自己钱包没了……
　　钱包！没了？？？
　　苏年一摸裤袋，有点懵了。
　　系统无敌了啊！刚出门的时候自己钱包还在的？
　　“啊，这……”房东倒是一脸淡定：“支付宝？”
　　“行，等我先把银行卡冻结了……”苏年在网银上操作着，准备把钱转到支付宝上。
　　然而就在银行卡冻结之后，苏年却发现本来应该转移的二十万，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又检查了两遍，苏年确定钱就没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已经确定系统是真的了。
　　任何的租赁合同都将会以任何的方式作废，苏年交不出钱，这份合同签不签都是白搭。
　　而且他还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整整二十万的代价。苏年现在只想知道这二十万还能不能找回来了。
　　“现在怎么办？”苏晓问道。
　　苏年摇头，对房东说道：“对不起，看来这合同今天是签不了了。”
　　“别呀！”房东说道：“钱丢了又不是肯定找不回来了。”
　　“那要是真的找不回来了呢？”苏年说道：“这两天给您添麻烦了，要不请您吃顿饭吧？”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怎么吃饭吧。”房东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个光棍。
　　苏年笑了笑，跟苏晓走出了房管局，有点迷茫地看了看面前的街道。
　　难道今后我就只能摆摊为生了？不过我总不能住在马路上吧？
　　苏晓提醒道：“苏年，明天学校宿舍就不让住了。”
　　苏年点头：“我另一张卡里还有点钱，先去租个住宿房再说，希望那二十万能找回来吧。”
　　“要是找不回来呢？”苏晓问道。
　　“找不回来我就去摆地摊啊！”
　　苏晓听不出来到底是真话还是开玩笑，其实她很想说“我养你啊”，但是她知道苏年现在想听的不是这种话。
　　所以她只能骂道：“该死的小偷！”
　　住宿房倒是好找，苏年又不在乎条件，半天时间就跟中介签了合同，一户房子三个人合租，其他两个都不认识。
　　晚上的时候叫了几个学弟帮忙搬家，苏年偷偷将鹿皮口袋塞进大衣柜，结果还是没有躲过苏晓的眼睛。
　　“这是什么？”小丫头眼疾手快，一把扯开了鹿皮口袋的封口绳，结果打眼一看就是四块板儿砖。
　　看着苏晓一脸懵逼的样子，苏年笑了，把鹿皮口袋重新塞回去说道：“我不是说了，租不到门面我就去摆地摊了，现在不是地摊的时代吗？”
　　苏晓脸色古怪地看着苏年，脑补了一下苏年坐在马路牙子上招呼路人的样子，十分勉强地说道：
　　“嗯，摆地摊很帅的！”
　　交了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晚上请帮忙搬家的学弟吃了一顿饭，苏年的手里彻底紧巴巴起来。
　　如果真要摆地摊的话，总还要考虑进货的问题。
　　说实话苏年都不知道，那些个地摊到底从哪弄来那么便宜货色？
　　那系统能不能给供货？苏年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不太现实。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第一个任务。
　　不管二十万系统到底还会不会还给他，任务往下做肯定是有好处的，总比现在一筹莫展要强得多。
　　就算系统不会给他直接供货，任务链到了，说不定能有一个进货渠道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苏年便打发走了依依不舍的苏晓，自己随便溜达着，开始了自己的任务第一章 第一节——“寻找最美的路牙子”。
　　苏年在学校生活了四年，学习不算好，否则他也不可能为了工作发愁。
　　像苏晓，现在住的就是职工宿舍，管吃管住，还没正式入职，就已经解决温饱了。
　　但是他没有这个实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赋是不能变的，知识它就是不进脑子，那苏年能怎么办？
　　不过学校周围的热闹街段他倒是了如指掌，比如现在他所站的这个地方。
　　靠近澜河的一条桥，对面是文化宫广场，背靠学校西面的花鸟一条街，三条大路直接通过来，藏风纳水、堪称宝地。
　　当然，在这个地方摆地摊还是需要实力的，自从地摊风潮刮起来之后，这边已经挤满了各种老油条。
　　苏年转了一圈，一边观察地形，一边观察这些老油子的手段，最终没有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
　　Pass！
　　小吃街那边肯定是不行的，那边一到夏天都是烧烤摊，桌子都摊不开，哪来的地方卖东西？
　　Pass！
　　仔细想想，好像就只有一个地方最合适了。
　　苏年隐约记得自己认识的一个叫张一成的学弟就整天在那厮混，于是掏出了裂屏手机，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人的联系方式。
　　一个电话打过去，学弟立马就接了：“喂？年哥，有事儿啊？”
　　苏年问道：“你现在在景湖栏？”
　　张一成笑了：“当然，怎么的？年哥打算过来看看？”
　　“过去看看。”苏年没在电话里细说，只是到了景湖栏。
　　张一成远远地看见苏年过来，举着手机闪光灯晃了晃，苏年走过去便看到他正坐在一小马扎上，面前的尼龙布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小玩具。
　　“生意不错？”苏年问道。
　　“不错什么啊？”张一成随便说道；“年哥想看点啥？”
　　苏年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张一成身边倒是真还有两个空位，心情顿时美妙了起来。
　　“来看看马路牙子。”
　　“啥？”张一成懵逼了。
　　苏年根本没解释，直接就坐在了张一成旁边的一块路肩上，觉得触感冰凉，相当舒服。
　　“就是这儿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一节——寻找最美的路牙子。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摊主道具一级强化、一级商品‘智商星美人’，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二节解锁——走过路过的有缘人：成功卖出一件系统商品给那个有缘的人。”
　　智商星美人？什么玩意儿？苏年倒是有点愣了。
　　刚刚自己和张一成约好一起摆摊之后，系统提示就已经到了。说实话，苏年是真没想到系统会主动提供给他商品，而且好像还很玄幻的样子。
　　掏出钥匙来打开出租屋的门，苏年便看到其他两个房间都关着门，其中一个门缝里面透着亮，另一个还黑着。
　　并没有打声招呼的意思，苏年直接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拿出了鹿皮口袋，想先看看一级强化是什么意思。
　　“提取奖励。”苏年心中默念。
　　“叮！任务奖励提取中，请宿主接收。”


第三章 三千五的多肉
　　只见鹿皮口袋上亮起了一阵白色的荧光，持续了大概一秒的时间，随后便消失不见，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除此之外，鹿皮口袋的旁边还多了一个小小的盆栽。
　　苏年捏着下巴想了想，打开鹿皮口袋之后看了看里面的破布和板儿砖，同样还是之前那副寒酸的样子，所以一级强化到底是什么东西？
　　“叮！系统提示：一级强化，系统为系统本身所提供道具进行专属强化，改变道具坚韧强度，不改变外观。”
　　经过系统解释，苏年便明白过来，这是加耐久度的任务奖励。
　　只是不知道一级强化之后这些东西会坚固多少，按照系统的尿性，这些道具应该是不能随便换的样子。
　　放下了鹿皮口袋，苏年又拿起了旁边那个巴掌大小的盆栽。
　　“这不就是的多肉吗？就这？智商星美人？我的美人呢？”
　　“叮！智商星美人，一级商品。依靠你的梦想，提高你的智商。对其虔诚祈祷，可提供48小时智商爆表属性。一次性物品，用过之后变为普通星美人盆栽。系统标价：3000元。”
　　“叮！系统商品模块开放，系统积分模块开放，系统兑换模块开放。”
　　“系统商品：通过系统任务获取系统发放的商品，并在购买者未获悉商品特殊属性的情况下卖出，卖出价格通过摊主自主限定。超出系统标价的收入部分，将按照超出金额同时计入积分，低于标价同样扣除积分。商品一经发放，同时上架系统兑换商店。”
　　“系统积分：通过积分任务、超额收入及成就获取，积分可兑换系统道具及商品。当前系统升级所需积分0/1000。”
　　“系统兑换：利用系统积分或现实币在系统商店中兑换已解锁上架的商品或道具。兑换所需积分按照商品原定标价数目收取，兑换所需要现实币按照原定标价加倍收取。”
　　苏年手里拿着智商星美人，仔细咀嚼了一下着三个新开放的系统模块，渐渐地弄明白了这个系统的操作模式。
　　任务是一条线，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商品、解锁道具、获取积分，或者还有其他的收益，之后或许还会有除了主线之外的其他任务。
　　而系统给的商品要在不暴露的情况卖出去，卖的贵就可以收获积分，积分能兑换之前卖出去过的商品。没有积分的话，用钱从系统买东西，要花费双倍标价的代价。
　　所以，有谁会白痴到花三千块钱买多肉？而且还是在不知道功能的情况下？
　　其实苏年是很想自己试试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那么厉害的，诚心祈祷之后就能够智商爆表？
　　当年我要有这个，我会混这么惨？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尝试的想法，他现在兜里的钱可不算多。而且明天还要去寻摸着进货，总不能晚上过去就摆着这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吧？
　　既然系统已经给了商品，那苏年的路子基本上也就已经定了。
　　多肉嘛！现在好像也很畅销的样子。
　　洗了个澡，回了苏晓的消息之后，苏年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苏年早早地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昨天晚上查过，澜城的花草想要进货，要去澜城城东的花鸟批发市场，而且去晚了好货就要被拿光。
　　拎了一个昨天搬家时候用的破箱子，大概能装个二十多盆多肉的样子，苏年打车到了郊区的花鸟批发市场，很轻松就找到了一处批发多肉的摊位。
　　“兄弟，进货啊？”摊主老板是个挺年轻的男人。
　　苏年点点头选了一些问道：“多少钱？”
　　“五十。”
　　“五十？”苏年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多肉的进价居然这么便宜，二十多盆平均下来，一盆也就两块多？
　　他见过同学从店里买的多肉，一盆就十几块二十多的。暴利啊！
　　而且他那还有一个标价三千的智商加成商品呢，只要卖出去，那就是一本六百多倍的利益？
　　晃了晃脑袋，苏年有点被冲击到了。
　　顺便买了个小喷壶，苏年打车回到出租屋之后，还在发财的梦想当中。
　　不过看着角落里的智商星美人，苏年顿时就恢复了理智。
　　如果能把这些多肉加上智商星美人卖出去，收入可以说是相当可观的了
　　但前提是，要卖的出去才行。苏年在这方面就是菜鸟，根本不懂怎么招揽生意。
　　他的心里开始清明起来。
　　系统在开始就已经说过了，它的任务是指引、辅助、激励宿主成为大摊主，他相信自己肯定能摸索出一条路来。
　　想到这里，苏年开始为今天晚上的第一次出摊做准备了。
　　“呦呵，年哥，准备挺全啊！你这有点意思！”
　　张一成看着苏年牌子上写的“开光锦鲤多肉”这几个字儿，一下就笑了。
　　苏年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说道：“这不是就要期末考试了？图个彩头好赚钱。”
　　“有道理！”张一成陷入了沉思，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搞一手。
　　按照白天在花鸟店里打探出的价格降低了一成，苏年把标号的价格签放在了每一盆多肉的旁边，然后认真地放了个3500的在智商星美人前面。
　　“三千？年哥，你这是什么宝贝？”张一成都惊呆了。
　　“镇摊之宝，吸引眼球忽悠人用的。”
　　张一成张了张嘴，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年哥上学的时候老老实实的，怎么到地摊上一开口就是老卖拐了？
　　别说，开光锦鲤加上三千五的星美人，着实是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苏年他们这些毕业生刚刚毕业，在校生现在正是考试月，这种东西最是吸引人，毕竟现在官媒都开始推锦鲤了。
　　没过多久两个小姑娘就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学长，你这多肉是在哪儿开的光啊？”
　　苏年假装认真地说道：“商业机密。”
　　小姑娘笑的更开心了，也没在意到底是不是开光的，随手买了两盆多肉，苏年还给抹了个零。
　　这就算是开张了，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大多都是学生。
　　景湖栏其实就在学校的北门，靠近一片小湖的栏杆旁边，所以才叫景湖栏。这边本来就是学校学生散心经常来的地方，人流量当然可观。
　　看着苏年不到俩钟头就把摊位上的东西卖的七七八八，张一成感慨道：“年哥到底还是年哥，估计明天你就能把这摊破烂给换新了吧？”
　　苏年知道他说的是那张带补丁的破布，便笑着说：“我这布可是祖传的，老摊布，这才是真开过光的东西。”
　　张一成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一个年轻男生站在了苏年的摊位前面，问道：“学长，真开过光啊？”
　　苏年认真打量了一番，就知道他才是真正需要锦鲤的人了，便问道：“怎么？挂满八科要被开除了？”
　　男生有些尴尬地揉了揉头：“差不多吧，学长也是同道中人？管不管用啊！”
　　苏年开始忽悠了：“我今年刚毕业，你说管不管用？一分钱一分货，便宜的试试不亏，贵的不管事儿你回来找我退货。”
　　张一成在心里默默地给苏年点了个赞，想想就知道没人会花三千五买一盆多肉了，到最后还不都是试试不亏？
　　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老大爷看不下去了：“你这小伙子怎么能害人呢？什么开过光啊？就能考试包过？”
　　苏年解释道：“大爷，我可没说考试包过，保佑加身，还在个人。那送子观音请回家，不娶媳妇不也生不出儿子吗？”
　　旁边看热闹的都被逗笑了，给大爷气得够呛：“你们这些骗人的小摊贩！”
　　苏年倒是无辜，他还真没骗人。不过要是实话说出去，那才像骗人的呢！
　　啥啊？就智商爆表？伪科学要不得！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咬牙指着那盆智商星美人说道：“一分钱一分货是吧？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小子！你不是他们请来的托吧？”大爷突然狐疑道。
　　这位同学也是有点发蒙：“托？什么托？我不是……”
　　“不是托，花三千多块钱买盆花，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大爷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事情的真相。
　　苏年笑了：“那我不卖了，兄弟，你走吧。”
　　“别介啊！”这同学着急了：“我这都要买了……我真的不是托！给你们看我的学生证，你们打听去，打听打听我是不是挂了七科？”
　　周围的学生也都是面色古怪，你挂了七科很光荣吗？
　　不过有人转念一想，便说道：“也不至于为了当托挂七科吧？”
　　另一个人也笑道：“那为了三千块钱计划两三年也是够拼的了。”
　　众人哄堂大笑，大爷依然不饶，伸手抓住了那位同学的手：“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骗人！”
　　苏年无奈了：“大爷，我其他多肉可都是平价，哪来的骗人啊？他要买这盆贵的，我都说不管用随时找我退货了。”
　　大爷把脸一横；“那也不行，万一你跑了呢？”
　　“要不我也把学生证给你看？”苏年摊开手。
　　大爷一看苏年也有学生证，倒是愣了一下。他没看苏年是哪年入学，还以为是在校生。
　　人家学校自己人闹腾，有名有姓的，他还真不好插手了。
　　看到大爷松手，那位同学也是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三千五是吧？”
　　“兄弟，你可想好了！”张一成吓了一跳，他倒不是怕这人被坑了，而是担心他之后来找苏年的麻烦。
　　“想好了！”男生直接转钱，一会儿钱就到账了。
　　苏年把星美人递过去，叮嘱道：“记住了，这东西开光不坚挺的，考试之前的晚上拿出来用，虔诚一点。”
　　这也不算是透露功能吧？苏年想。
　　张一成看着男生离开，怎么想都没想明白：“这就三千五卖出去了？真的假的？”
　　“叮！积分到账：500。”
　　苏年听着系统提示，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那还有假？”


第四章 爱上播音员
　　“叮！恭喜宿主完成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二节——走过路过的有缘人。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喇叭花的小喇叭、一级商品‘人类还未驯服的荧光棒’，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三节解锁——从此爱上播音员：请自行编写一段顺口溜，并通过播音吸引至少五十名围观者。”
　　这……有点羞耻了吧？
　　正在苏年听着系统提示的时候，张一成却陷入了沉思。
　　他想了想，就觉得这事儿有点荒唐：“那小子应该是急疯了，等他考完了，一准儿过来找你退钱。”
　　苏年当然也不敢打包票。
　　所谓的智商爆表状态到底加成有多少，能不能让那个学弟考过，这都不一定。
　　而且在操作上肯定是可能存在偏差的，万一他提前用了，或者用法不对，又或者不够虔诚，效果就不会发挥出来。
　　不过他也很淡定：“大不了给他退钱，而且锦鲤这东西不就是这样的？真想求锦鲤的人，有几个自己不努力想白赚的？他都要被开除了，自己肯定也得学，但凡是过了，他也不会来找我退钱。”
　　张一成愣了一下，点头道：“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年哥，商业鬼才呀！”
　　苏年汗了一下，他不过也是临场发散思维，而且还有不小的概率要被人找过来，什么商业鬼才？
　　“要不年哥你换个地方？”张一成提议：“等他找你的时候找不到，自己就认栽了。”
　　“那不是骗人吗？”苏年摇头反对。
　　“说得好像你现在不是骗人一样。”张一成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了。
　　既然苏年愿意这么做，人家的生意自己也不好插手，何况两个人之间也不是那么熟悉。
　　没过多久苏晓就踩着一双白色的厚底凉鞋到了景湖栏，一眼就在人群里逮到了苏年，一路小跑过来：“苏年，苏年，你真的来摆摊啦！”
　　苏年之前给苏晓发过短信，见她过来便说道：“那还有假？”
　　苏晓乐呵呵地在苏年蹭了半个马路牙子坐下来，说道：“多肉啊！我来照顾照顾你生意，放在我们宿舍刚刚好。”
　　她的公司就在澜城本地，而且距离学校并不远，条件很不错，两个人一间宿舍，虽然不如单间舒服，好在水电网费便宜不少。
　　苏年的摊子上现在就剩下了三盆多肉，便大方地说道：“剩下送你了，正好我也早点收摊。”
　　“不行不行，你要赚钱，怎么能白送给我？”
　　张一成也听说过苏年和苏晓的传说，苏晓从入学开始就追着苏年到处跑，结果到毕业了也没有修成正果，也是澜大的一个传奇。
　　听到苏晓的话，张一成笑道：“学姐不用操心了，年哥刚开张就碰上个傻子，三千五买一盆多肉，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真的？”苏晓小嘴张得圆圆的，十分可爱。
　　“当然是真的。”苏年说道：“而且就算没有傻子捧场，卖多肉赚的也不少，一盆花进价才两三块，卖出去至少十五一个，一晚上我就能赚两百五。”
　　苏晓掰着手指头算：“一个晚上两百五，一个月三十天……我的天，你好像赚的比我还多？”
　　张一成说道：“学姐，这么算可就不对了。学校一共就这么多人，喜欢养花草的估计两成不到，再加上一个宿舍四个人六个人里面有一个买的就已经够了，这东西会饱和的，也就赚这么一阵，不能细水长流。”
　　苏年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多肉摆上这么一阵儿就要换别的了，别的不一定卖得很好。”
　　“那也不少了！”苏晓说道：“而且马上就放假了，开学你还可以卖一波，我记得我们宿舍的多肉放假就全死了。”
　　“咦？你好聪明啊！”苏年收起了摊布夸奖道。
　　“诶嘿嘿！”
　　张一成默默地低下了头，表示这口狗粮他不吃。
　　苏年跟学弟道了别，背起鹿皮口袋说道：“今天赚了钱了，请你吃饭？”
　　苏晓没跟他客气，两个人随便找个熟店吃了点，苏年也没有留她逛马路。这丫头最近在忙着入职，每天都忙着呢，今天过来纯属担心他。
　　既然大家都已近走上了正规，那就都关注一下眼前的事情才好。
　　苏年回到了出租屋，和昨天一样，两个邻居只有一个在，也不知道那位昨天是不是回来过。
　　进了屋，苏年坐在床上，心中默念：“提取奖励！”
　　“叮！任务奖励提取中，请宿主接收。”
　　苏年眼前一花，面前便多出了两样东西。
　　他其实还挺好奇的，这个系统传送物品的原理是什么？空间传送？还是凭空造物？
　　拿起了左手边的小喇叭，顾名思义，长得就跟喇叭花一样，整体结构和手提喇叭差不多，只不过娘里娘气的。
　　行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系统出品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苏年看向了喇叭后面，就发现跟普通喇叭不一样了，触摸屏，还能联网，这就高级了啊！没听说过手提喇叭还能做这么商务的。
　　沉吟了片刻，苏年打开了声音开关，将音量调到了最小的一档，放在嘴边，试探着轻轻咳嗽了一声。
　　好在，声音不是很大，不过在寂静的房间里面已经非常清晰了。喇叭花的音量一共有十档，苏年怀疑开到最大是不是直接能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用了。
　　显然，这东西是为了下一个任务“从此爱上播音员”准备的，编写一段顺口溜，通过播音吸引至少五十个围观者……
　　“啧！”苏年有点无语：“系统你很皮啊！”
　　不过另一个东西就更迷了，系统名叫“人类还未驯服的荧光棒”，看起来就有点不正常。
　　这哪是荧光棒？苏年拎起把手来，看着铝合金的链锁上挂着的塑料球，心里疯狂吐槽，这不是流星锤吗？
　　“叮！系统提示：一级商品，人类还未驯服的荧光棒，打开之后摇晃，将会突然自行脱落，飞向人群中与持有者最匹配的异性。一次性物品，用完即彻底报废，售价3000元。”
　　苏年更牙疼了，这东西怎么卖出去？
　　不过系统也没有规定商品卖出的时限，他猜测，卖出系统商品的主要作用是积攒积分，而系统的升级显然也需要积分到达一定的数量。所以商品卖不出去，最后导致的结果应该就是系统一直停留在一级。
　　按照系统的说法，系统的任务并不只有主线任务，可是现在苏年只见到过实习手册。
　　他估计，至少在实习手册的第一章 结束之前，他应给触发不了其他的任务。而没有其他的任务，就没有其他的积分进账。
　　也就是说，系统可能要求他卖出一级系统提供的所有商品，才能够达到升级的标准，否则他将永远停留在一级系统的阶段。
　　而系统不升级，不用说其他任务了，说不定主线任务都要卡住，从此系统就变成了一个摆设。
　　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苏年叹了一口气，晃了晃手里的流星锤，把它扔到了一边，给张一成发了个消息询问他那些小玩具从哪进的货。
　　张一成倒不怕苏年抢他的生意，他已经看出来了，苏年有自己的一套，说不定他还能沾沾光。于是他很爽快地给苏年发了个地址，还附上了市场大门的照片。
　　道了一声谢，苏年趁早睡觉休养生息。
　　第二天照例起了个早，出了门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买个电瓶车了。至少进货的时候不用再花打车钱，他又不能走着去。
　　拎着两个纸箱子上了车，直奔花鸟市场。
　　在花鸟市场多进了一些多肉带回家，然后便赶往了张一成发给他的那个小玩具批发市场，简单采购了几样看起来挺能营造气氛的发光玩具。
　　晚上的时候，苏年的摊子上又出新花样了。
　　张一成看着牌子念道：“开光结缘荧光玩具……年哥，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苏年说道：“这不是河边上的小情侣也挺多的，挂上这个名头，忽悠男生多花两块钱是肯定的吧？”
　　张一成顿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要是我我就不花这个钱。”
　　“所以你才没有女朋友！”苏年毫不犹豫地打击道。
　　“呵……呵呵！”张一成又想起了昨天的狗粮。
　　“你就看好了，我今天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卖出去的。”苏年从鹿皮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小喇叭，开了三档音量。
　　“这大宝贝你都有？”张一成震惊得无以复加：“职业摆摊竟然恐怖如斯！”
　　于是景湖栏的滨湖漫道上开始响起了一阵吆喝声：
　　“瞧一瞧嘞，看一看啊！有事儿没事儿的您转一转！期末考试不发愁，爱情问题不心烦。来看我的开光货，走过路过不错过，有钱您来捧个场，没钱您就图一乐儿！”
　　“什么玩意儿？”苏年这一嗓子喊出来，整个景湖栏都骚动起来了，所有人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边凑过来。
　　“拿走一盆宝石花，期末考试不怕挂；再来一盆虹之玉，直接奔着九十去；带走我的碰碰香，裸考也能不发慌。都来看看嘞！”
　　张一成都傻了，这也行？


第五章 地摊的学问
　　苏年的生意出奇的好，这是苏年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第二天晚上同样两个小时不到，除了那根标价3500的流星锤，摊位上的东西几乎是倾销一空。
　　甚至连张一成手头的东西都让围观的人顺手给买光了。
　　不过想想也是，顶多也就二十块钱的玩意儿，可能连苏年那一通吆喝的表演费都不够呢，现在的人谁会在乎这点小钱？
　　通过这一次的吆喝，苏年在澜大也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大家都在传，毕业学长摆摊为生，实力说唱传统风格。
　　甚至有人把他吆喝的视频发到网上，广为流传。
　　“叮！恭喜宿主完成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三节——从此爱上播音员。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魅力坎肩，一级商品‘女鬼的红绣鞋’，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四节解锁——远方啊你在哪儿：请宿主尽快通过地摊赚取足够的资金，购得自己的第一辆座驾。”
　　苏年：？？？
　　还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了？
　　看着床上出现的两件东西，苏年挠了挠头。魅力坎肩倒是不错，模样还挺潮，可是这个女鬼的红绣鞋，怕真是鬼才会买这东西了……
　　“叮！系统提示：魅力坎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冬暖夏凉，自带玄学小空调，并小幅度提升摊主魅力值，增加顾客购买欲望，降低顾客砍价成功率。”
　　“女鬼的红绣鞋，一双被人始乱终弃而自杀的女鬼坟墓中出土的红色绣花鞋，有一定考古价值，装备之后相亲必失败，一次性物品，使用后变为普通绣花鞋，标价6000元。”
　　“哦豁，大杀器啊！堪比卸妆液了。”苏年觉得就算是没有这个属性，穿着这双鞋去相亲的话，恐怕成功率也不会太高了。
　　他总觉得系统是故意的，为什么老是出现这种古怪的东西让他去卖？
　　不过上一个流星锤还没有出手，现在又来了一双绣花鞋，反正系统也没说必须卖给有用的人，当个正常鞋子卖应该不成问题。
　　这双绣花鞋是典型的手工绣花，一针一线都精巧细致，而且带上历史价值，只要吹上一吹，还怕卖不出去？
　　既然是古董……苏年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卖一万。
　　至于魅力坎肩这种东西，小幅度提升魅力值到底是多小的幅度也不确定，苏年觉得应该作用不大。
　　最重要的是冬暖夏凉的属性，还算是比较照顾他这个宿主了。
　　将绣花鞋和流星锤都放在另一边，苏年也不着急了。
　　他早就预料到主线任务不可能总是一天都能做一个，第四节 的任务很显然了，摆摊确实需要一辆电瓶车，不过想要攒够钱还是需要时间的。
　　刚好这几天辛苦辛苦，白天去其他的地方转转，晚上再回景湖栏。总不能老在学校边上厮混，那能赚到多少钱？再说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
　　现在既然有了冬暖夏凉的玄学小空调，白天再热苏年也不怕，试试看能不能在旧货市场那边把红绣鞋出手。
　　旧货市场只是沿用旧称，是澜城很出名的一片地摊市场，二三十年前的时候，那里大部分都是二手货的，现在就没有了。
　　这年头都是二手车二手房，二手相机和手机，谁还会去地摊上找二手货？所以旧货市场就变成了地摊遍地开花的地方，卖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如今旧货市场上唯一姑且能算得上是旧货的，恐怕就只剩下古董了。当然，但凡你能找到的，九成九都是假货。
　　苏年就是这样拎着一兜子工艺品来到了旧货市场里面，找了个地方摊开了自己的摊布，将一件件工艺品放上去，最后一个老木匣，放的是女鬼的红绣鞋。
　　在苏年旁边的大叔伸手捻了一下苏年的摊布，口中啧啧有声：“小子，你这套门面倒是唬人的很。”
　　苏年呵呵一笑，并没有多说，随便坐在了鹿皮口袋上，也没有吆喝什么。这块地方是老油条们的自营地，初来乍到的太过扎眼可不好。
　　“大叔，生意怎么样？”苏年问道。
　　大叔摇头：“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啦！摆摊的和逛摊的都是老狐狸，没有生瓜蛋/子，哪来的油水？”
　　他说的倒是真的，摆地摊卖的就是你来我往，砍价高手眼光卓著，在老一辈这些人手里很难得到太多的利润，骗新手才是地摊上永恒不变的真理。
　　“不过你这个年纪出来摆地摊的，还真是少见。”大叔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年，白白瘦瘦的，点评道：“看着就不像风里来雨里去的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年轻人摆地摊怎么了？现在不是全民地摊时代了。”
　　“嘿！到处都说全民地摊，我也看见了，网上那什么开着兰博基尼摆地摊的，帅哥美女摆地摊的，花里胡哨的，算什么的地摊啊！”大叔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发起牢骚来：“你们年轻人啊，还是肤浅了点。”
　　苏年乐了：“我跟他们不一样。”
　　“那有啥不一样的？也对，你没有蓝脖儿鸡。”大叔说道。
　　“当然不一样了，没有共同富裕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基础的地摊文化，都不是真正的全民地摊文化！”苏年振振有词。
　　大叔愣了愣，吐出一口烟说道：“妈的读过书的人思想觉悟就是高……”
　　“兄弟，怎么卖的啊？”
　　这个时候，一位看起来四五十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大叔的摊前，眼神游离在地摊上的各种物品之间，甚至还看了苏年这边一眼。
　　大叔伸手捏住了烟头：“老板看上啥了？”
　　“随便看看。”中年男人蹲下来说道：“你这些东西都什么价啊？”
　　大叔来劲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插，伸手就拿起了一尊佛像，开始大吹法螺：“你要是真随便看看，那就不会来我这摊儿了啊！一看您就是识货的人，这尊佛像虽然年头不长，但是却是正宗大佛寺里面供奉出来的，上面还有香火气，闻都能闻出来……”
　　苏年无精打采地看着两个老油条互掐，觉得挺有意思。
　　地摊文化就是这点不同了，进店的是顾客跟掌柜的叫老板，因为你要进店，店大是庄家。地摊上就反过来了，地摊的摊主要叫顾客老板，因为老板是有钱、给钱、不怕花钱的那个。
　　见面抬三分，要面儿的人砍价的时候嘴就先软了。
　　干这行，吹牛是必备的功底，而且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吹牛都得专业。随便拿一个佛像就说是前清贡品的那才是傻子，一切牛逼都得有理有据。
　　而且对面这位“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分明是看中了摊上的某件东西，眼神儿却从来都不停下，嘴上也含含糊糊，就是为了探探价位。
　　大叔已经从佛像换到了梳妆盒，然后又换到了牛角梳，直到拿起了一对儿铁胆，那人才开了口：“砍个价，二十！”
　　听到这话，大叔的脸上就跟被剜了肉一样痛心疾首：“老板，砍价可不是这么来的！我这东西可是早年间的东西了，您看这做工，这嵌丝，这铜锈，听听这声音，您给二十，也忒少了点吧？这样，还一个，三百怎么样？”
　　中年人沉思了片刻：“八十。”
　　大叔手里拿着铁胆稳如泰山：“八十块钱，也就买个材料和做工了，您既然想要，想必也是喜欢，一百五，七十块买一份情怀，你看行不行？”
　　你看行不行，不行就拉倒，这就是最后的价钱了。
　　中年人思忖片刻，终于成交，继续走进了旧货市场的深处。大叔拿着一张一百一张五十，对苏年说道：“小子，看懂了没？”
　　苏年点头：“倒是看懂了大半，但是你怎么知道他看上的就是这几件东西里面的一个？难道一件件都不是，你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起来吹一遍？”
　　大叔把钱塞进钱包里，呵呵一笑：“所以才说你们年轻人肤浅，那人眼神儿乱飘，但凡是个随便看的人也不会眼珠子转那么快，肯定是看上我哪件东西了。但是到底是看上哪件东西了？这就不能光看货了，得看人！”
　　“看人？”苏年问道：“怎么看？”
　　大叔看了看周围，小声解释说：“看你年轻好学，指点你一下。刚才那位老板四五十岁，身上穿的并不光鲜，一颗扣子是后缀上的，说明家里条件一般，老婆还在。中年、小康、家庭健全，但凡是这个特征的人，关注点都不会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他们要看到，都是实用类。”
　　苏年恍然大悟：“所以才是佛像、梳妆盒、牛角梳和铁胆？”
　　“对咯！”大叔得意道：“这看人是一门学问，地摊上做生意全靠它！佛像是保平安的，梳妆盒和牛角梳是给老婆的，铁胆是便宜的闲情逸致。你看我摊上摆的东西，同种属性的商品最多不过两件，这样碰上不开口的，就能避免被试探太多底线，再看看你摊上那些，呵！”
　　苏年虚心受教，越发觉得地摊这种地方更有意思了。


第六章 女鬼的红绣鞋
　　按照大叔的指点，苏年将摊位上的东西收起来了一些，希望能够尝试着学习一下技巧。
　　结果的大叔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就别费心了，看你那个年纪，你觉得别人会信你卖的东西是老物件吗？”
　　苏年无奈道：“可是我摊子上真的有老物件。”
　　大叔乐了：“行，就保持这种心态！我告诉你，摆摊最重要的就是这种心态，等你自己都觉得你摊子上全是无价之宝的时候，忽悠起人来就再也不打怵了。”
　　看着大叔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苏年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从临近中午过来，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苏年也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形象确实不适合混旧货市场。
　　长得太年轻，在这片地方就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来来往往的人能停下来看两眼的都不多。
　　大叔已经卖出去七八件东西，苏年估计着他今天都赚了能有两三百，笑得大黄牙都龇出来了。
　　再看苏年这边，摊位上的东西一共就少了一件，还是一老太太看苏年大热天摆摊挺可怜照顾的，砍价都省了，苏年也没好意思多要。
　　大叔数着钱，看了看时间：“我先去吃个饭，估计你也该走了吧？临走前帮我看会儿摊，半拉钟头回来。”
　　苏年玩笑：“你也不怕我卷着东西跑了？”
　　大叔鄙夷道：“就你？这摊上的东西搁我手里是金蛋蛋，放你手里卖都卖不出去，你卷着跑了有屁用啊？”
　　看着大叔扬长而去，苏年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想当然了。
　　全民地摊时代是不假，但是地摊文化已经接近断档了，这种传统地摊和现在年轻人要摆的地摊完全就变成了两回事儿。
　　年轻人不愿意学老前辈，上岁数的不愿意给年轻人捧场，如果在大街上还好，这种地摊聚集地，新地摊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苏年觉得，如果想要发展地摊文化，最重要的就是扭转这种思维。
　　就像大叔说的，看见帅哥美女摆摊，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肤浅。但是谁又没有规定摊主不能长得好看？颜值高反而是原罪了？
　　不过这种事儿还不是苏年现在能够操心的，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赚钱买车，最好能够换个房子。
　　地摊的属性已经开始在他身上发挥作用了，不用说系统商品，就算是今天随便划拉过来的这些货，卖不出去都要积存下来。
　　苏年需要租一个至少两室的房子，腾出一间来作为自己的储存仓库。
　　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叔的摊位上居然又来人了，而且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穿的很靓，和苏年一样在旧货市场里格格不入。
　　“兄弟，这是你的摊儿？”那男的可能看摊上没人比较新奇。
　　苏年摇头：“摊主吃饭去了，我帮忙看着。”
　　一问一答，两个人倒是没好意思直接就走，男人蹲下来，看着大叔摊上的东西，然后又看了看苏年的，问道：“这些都怎么卖啊？”
　　但是还没等苏年开口，他便连忙说：“你可别一张嘴就是什么民国老货、手工正品啥的，我这都转了半天了，净听见这些个，听得我脑瓤子都疼了。”
　　他旁边的女子“噗嗤”一笑，倒也是深以为然的表情。
　　苏年也笑了：“大家都是年轻人，我也不忽悠你，说实话我今天还没开张，你要是真想弄点小玩意儿就挑两件儿，我给你按成本价来。”
　　当然，这个成本价到底多少，还是得苏年说了算。
　　男人显然也没有被忽悠住，不过也没转身就走，而是看向了苏年摊位上的一把长命锁，问道：“这东西多少钱？”
　　跟在旁边的女子顿时脸蛋一红：“你要这个干嘛？”
　　男人嘿嘿一笑，问苏年：“多少？”
　　这把长命锁倒不是什么破烂货，虽然不是银的，好歹也是铝合金的，做工也不错，苏年花了十块钱进的，于是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十。”
　　男人摇头：“二十！”
　　“成交！”
　　男人愣了愣，看着苏年的笑容，无奈道：“看来还是被你骗了，说实话成本价到底多少？”
　　苏年高深莫测地摇头：“商业机密！”
　　不过男人也没说不要，刷了二十块钱，站起身来就要走。不过临走前儿，他眼睛还是在摊位上转了一圈，就有点挪不开步了。
　　重新蹲下来，男人伸手点着苏年放红绣鞋的木盒子问道：“兄弟，这里边儿是好东西吧？”
　　“你怎么知道就是好东西？”
　　男人笑了：“你这摊上的东西，撑死了也就几百块钱，单这盒子就能顶一半的价钱。要不是好东西，用得着这么包装？当然，你要是卖盒子就没意思了。”
　　苏年也不否认，点头说道：“这里边是真家伙，不过可能不太适合你们买。”
　　女鬼的红绣鞋是打破相亲魔咒用的，眼前这两位显然是一对儿。虽然说卖给谁都是卖，可是苏年难免觉得有些可惜了。
　　男人倒也感兴趣，说道：“买不买的，看看行不行？既然你说是真家伙，我想见识见识。正好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人，要是真的，我把他们叫过来。”
　　“行啊！”苏年顿时来了精神：“老板想看，那我就打开。这里面的东西，说实话我说不出年限，但是至少也得是民国，价钱可不便宜。”
　　“来来来，打开给我们开开眼。”男人搓了搓手，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喜欢四处淘宝的人。
　　这个时候，不管是周围的摊主还是路过的行人，也都已经注意到了苏年摊位的对话，纷纷凑过来，好奇所谓的真东西到底是什么。
　　苏年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伸手按在了盒子上，抬头说道：“开了？”
　　“开！”
　　翻手打开木盒，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女鬼的红绣鞋卖相超级好，至少不是这种地摊上能够出现的东西，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纯手工的好东西，乍一看很是惊艳人的眼球。
　　苏年偷偷瞧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便发现他们也是被这一双漂亮的红绣鞋给吸引住了。
　　“怎么样？各位老板，是不是真家伙？”
　　男人立马掏出手机说道：“你等着，我叫我朋友过来，这种东西我可不熟！”
　　见到他开始叫人，旁边围观的老油条顿时来劲了，便有人开口说道：“先到先得啊！小兄弟，四百卖不卖？”
　　苏年只是呵呵一笑，他看得出来，这两个年轻人才是不差钱的主儿，先不着急松口。而且四百块就想买这么一件宝贝？做梦去吧！
　　见他不开口，又有人提价了：“八百！八百卖不卖？”
　　“八百就想入手这个？想得美吧？我出一千五！”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震惊了。
　　已经多少年了，旧货市场上没有出过真东西，上来就是一千五，实在是让他们觉得今天来的算是不亏了。
　　但是苏年依然没有开口，任凭价格一路涨到三千块，都没有人敢轻易报价了，还有更多的人从后面往前挤，想看看真宝贝是什么样的。
　　没过多久，这两个年轻人的朋友过来了，两男一女，都是靓丽打扮，尤其是后来的那名女子，长得漂亮，风格高冷，一双眼睛像两把挂在墙上的刀子。
　　“这就是你说的真家伙？”一个身上穿着鬼灭之刃文化衫的男人蹲下来问道：“好像有点意思啊！”
　　“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先来的男人说道。
　　苏年看着他们问道：“老板，看也看过了，想不想要？”
　　“当然想要！”鬼灭之刃先开口了，这人两眼放光，恨不得把盒子抱起来。
　　结果苏年却说：“不好意思，只卖单身女性。”
　　“啥？”三个男人都是傻眼了，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规矩的。鬼灭不干了：“兄弟，你这是什么卖法？做生意嘛！还有给钱不要的？”
　　苏年依然摇头：“这东西是有些讲究的，具体什么讲究就不能说了，祸从口出。不过只卖单身女性，绝不松口。”
　　鬼灭和同伴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这不是个阳间的东西，就开始想打退堂鼓。
　　这个时候，跟他们一起来的那名高冷女子却开口了：“多少钱？”
　　苏年看了她一眼，似是随意地说道：“两万五！物有所值！”
　　整个人群都爆炸，刚才报价到三千的那些人鼻子都要气歪了。敢情我们搁这儿喊半天，还不够你一零头儿呢？
　　鬼灭一瞪眼，回头问道：“文卿，你真想买？”
　　文卿点点头：“我小时候，曾经看到过我太姥姥穿过差不多的。”
　　鬼灭了然，开始砍价：“兄弟，八千？你别忽悠我，我可是研究过的，这种东西八千已经不错了，你别说民国的，就是前清的也就这样。”
　　苏年哪知道真古董到底多少钱？但是他的心里价位是一万，总得坚持坚持，于是说道：“两万！这东西是真有讲究，单卖古董的话，八千是不亏，但是它就不行了。”
　　“好！两万！”鬼灭还待开口，那名叫文卿的高冷女子却先应了下来。
　　连苏年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把这双鞋卖了两万块。
　　周围的人都是有点中暑的感觉。


第七章 因祸得福
　　等到人群散去的时候，苏年手里捏着那一张名片，也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鬼灭留了一张名片给他，上面写着“帝豪娱乐有限公司澜城分部副总经理徐知年”，名头倒是不小。
　　徐知年告诉他，如果再有好东西可以找他，他路子野。文卿也留了苏年的一个电话，说是之后有任何问题都会找他。
　　大叔吃饭回来，看见苏年在发呆，不由得问道：“看什么呢？”
　　苏年这才醒过神儿来，摇头说道：“没看什么。”
　　倒是对面摊位上的大爷把他给卖了：“这小子刚才一双鞋卖了两万块钱，啧啧！老头子摆摊一辈子了，也没见过这么赚钱的摊位。”
　　“啥？”大叔有点后悔了，他怎么就吃饭去了呢？这么好的一出戏就让自己给错过了！
　　苏年笑了笑：“卖了钱，我该收摊了。”
　　说着，他收拾了摊位上的东西，卷起了摊布和板儿砖一起塞进了鹿皮口袋里面，跟大叔到了一声别，转身走出了旧货市场。
　　走在路上，玄学小空调让苏年浑身清爽，他开始思考今天的经历。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有点扎眼，他突然有很多问题想问系统。
　　那个叫做文卿的女人，表现得是不是有点太过急切了一些？虽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懒得砍价，可是一双绣花鞋而已，何况还有人在帮她砍价，她都不费力气。
　　苏年开始怀疑，系统提供的商品，是否具有一定的玄学吸引力，能够让真正有需求的人感受到商品对他们的帮助。
　　刚开始那位学弟买走智商星美人的时候苏年就该想到的，不过因为当时他自己本身也是刚从学校毕业，把挂科情况理所当然了，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高冷女人，突然就花了两万块钱买了一双绣花鞋，不得不让苏年思索起来。
　　可惜系统并不会回答问题，之前说过的积分兑换商店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苏年估计，第一章 任务完成之前，积分确实是应该只足够应付系统升级。
　　没有其他任务的支撑，若是被他把积分花光了，恐怕就一辈子升不了级。
　　现在，手里捏着两万块钱，苏年想的就是马上去买一辆电瓶车。而且手头宽裕了，可选择的面儿也广了。
　　再有就是要找找租房信息，最好过俩月就从这个合租房里面搬出去。
　　想着想着，苏年穿过了旧货市场外面的一条小巷，过去就可以在大路旁边打车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的面前却突然迎面而来两个身上穿着乱花衬衫和沙滩裤的人。
　　见到这两个人流里流气的样子，苏年警惕道：“你们想干嘛？”
　　两个混混笑了：“想干嘛？在老子的地盘上赚了两万块钱，一声不吭就想走？你懂不懂旧货市场的规矩？”
　　旧货市场也有收保护费的？苏年沉吟片刻，问道：“该给多少？”
　　“呦呵，还挺上道啊！”混混说道：“不多不少，你掏一万出来，别说是这一片儿，就算是整个老城区，哥儿几个保证你财源广进！”
　　苏年嗤笑：“财源广进是我自己的本事，关你们屁事！”
　　“草！怎么？还想硬气一把？”混混见苏年不吃这一套，伸手就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寒光四射。
　　苏年转过身，却发现身后又来了两个混混，把他堵在了狭窄的小巷里面，看来这群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苏年把鹿皮口袋拎在手里，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的成长经历当中，除了小时候在孤儿院和其他小孩争抢玩具之外，他都从来没有打过架，当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抢先出手，这四个人就能够轻松地把他控制住。
　　想到这里，苏年一咬牙，把手里的鹿皮口袋横过来，朝着前面的两个人冲了过去。他现在之只能期待一波了，系统所谓的一级强化，到底有多强。
　　“卡啦！”
　　一声闷响传来，苏年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混混的刀尖儿已经戳在了鹿皮口袋上，但是口袋好像没有破？
　　苏年借着冲劲儿，一把就将前面的两个人推开了三四米。
　　两个混混也是有点愣神，尤其是拿刀的那个。看着手里连尖儿都崩了的折叠刀，他实在是不明白，一个破口袋怎么就硬成这样。
　　苏年也看见了那把断刃的刀，突然就开心起来：“有没有人告诉你们，为什么千万别得罪摆摊儿的？”
　　混混有些忌惮地看着苏年，摇了摇头：“为什么？”
　　见到他们怂了，苏年笑着掏出了一剂强化老青砖：“因为他们随身都带着大凶器！”
　　“呼！”苏年抡圆了胳膊，将手里的板儿砖朝着巷子里面的一个破铁桶上敲了过去。
　　几乎是没费力气的，铁皮的油桶就被一砖拍出了一个大窟窿。
　　四个混混顿时一哆嗦，看着苏年手里的板儿砖欲哭无泪。大哥，你这是哪个窑里烧的？国家给质量证书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突然察觉到前面这两个人眼神儿有点不对，心头警醒之下，转身就朝着背后拍了过去。
　　“啊！”
　　从背后扑过来的小子本来想把苏年控制住，结果刚摸上来，迎面就拍过来一砖，吓得他连忙抬手去挡。
　　苏年一砖在手，有如神助，这砖头好像杀伤力极强，他都没费多少力气，就看见背后的混混抱着胳膊就滚在了地上痛呼起来。
　　人的胳膊怎么能硬的过油桶？
　　苏年掂了掂手上的青砖，看着这三个人问道：“一万块钱，买你们剩下的胳膊？”
　　领头的混混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刀都掉地上了，连忙摇头：“不，不要了！大哥，今天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钱不要了，以后您再来，我们保证不捣乱！”
　　这些家伙已经被吓傻了，他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只不过是不干正事儿而已，家又在旧货市场附近，干脆靠山吃山。
　　现在遇见这么一个狠人，一砖拍碎铁桶，自家兄弟的胳膊怕不是都被拍断了，这谁顶得住啊？
　　现在混江湖，可不是只靠意气之争的。
　　于是他们的脸上瞬间就带上了谄媚；“大哥，要不我给你点？”
　　苏年倒是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打起来，就算青砖再硬，一个人还能打得过三个不成？
　　于是摆摆手，苏年说道：“赶紧滚蛋！”
　　“诶！滚蛋！滚蛋！”四个混混心里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还躺在地上的那位，被同伴搀起来，走过了苏年旁边的时候，连头都没敢抬。
　　领头的小子对着苏年点头哈腰，转身就要溜，结果苏年突然却从后面叫住了他们几个：“等等！”
　　几个人脚下一阵拌蒜，差点给跪了，哭丧着脸转过身来：“大哥，您还有什么事儿？我们一定照办！”
　　苏年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哪儿有实体的电瓶车店？实惠靠谱的那种。”
　　他也就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没想到领头的混混却立马点头说道：“有！那必须有！我三舅家隔壁就是开电瓶车店的，绝对靠谱，大哥您看……”
　　苏年点点头：“带我过去看看。”
　　几个混混顿时松了口气，不敢违逆苏年的命令。
　　剩下的两个混混带着胳膊断了的去医院，领头的这位也做了自我介绍，大名叫牛楠，道上人称肚子哥，就住在旧货市场旁边的小区，从小在这一片儿厮混。
　　“大哥，你放心，绝对是正规店！”肚子在头前领路：“不过店里也卖不少不正规的东西，大多卖给您这种需求的人。”
　　“我什么需求？”苏年问。
　　肚子笑了：“您不就是想买辆电量大，续航远，承重高的电瓶车吗？看您的样子刚入行吧？今天赚了钱才来买车。我肚子别的不说，在旧货市场混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一准儿的！”
　　苏年点点头，倒是有些感慨，旧货市场的一个小混混都会察言观色，可见地摊行当里面确实水深得很。
　　肚子继续说：“现在市面上的电瓶车，吹得天花乱坠其实都不顶用。尤其是单人车，平常人家买个菜还行，进货出货那肯定是不禁造。这家店就不一样了，里面有改装车，加固车身，加装电瓶，识货的都到这家店里来！”
　　“是吗？价钱怎么样？”苏年觉得，这算是因祸得福？
　　肚子道：“价钱肯定公道，到时候您看就知道了！”
　　走了没多远，拐过了两个弯儿，果然在旧货市场的小区里面看到了一家卖电瓶车的，整整占了四个门面，规模还不小。
　　“灿爷！我给您带客人来了！”肚子进门便冲着里面喊。
　　门口正在倒腾一堆外胎的年轻员工抬头笑骂：“别喊了，就你特么嗓门儿大是吧？灿爷今儿不在，出城去了。”
　　“哦，那蹦子哥你在也一样，这位兄弟想买个进货的车。”
　　苏年点点头，打量了一下这位蹦子哥。皮肤黝黑，手臂粗壮，一看就知道是长年干重活儿的，应该是老员工了。
　　蹦子也看了苏年一眼，倒是新奇：“这么年轻，职业摆摊啊？”
　　苏年笑了：“这不是顺应时代嘛，有好车吗？”


第八章 系统漏洞
　　蹦子店里的电瓶车确实不错，而且针对地摊摊主服务很是专业，看来平时没少接待这样的客户。
　　一辆加强车身的电瓶车，电量加倍，进口电机马力十足，续航能到一百二三十公里，喷漆也做的有模有样，苏年满意地交了钱，才不到四千块。
　　苏年第一次感觉到钱在兜里没地方用，现在摆地摊又不用付租金和水电费，剩下的钱苏年只能先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四节——远方啊你在哪儿。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基础座驾一级强化，一级商品‘嘤嘤怪的傻瓜纸巾’，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五节解锁——一锹挖不出一桶金：除系统商品外，成功获取销售净利润三千元。”
　　“完成此任务可解锁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升级系统至二级。”
　　听着脑海中的系统音，苏年骑着自己的电瓶车往回走，陷入了思索当中。
　　座驾一级强化就很好理解了，看鹿皮口袋和板儿砖就知道绝对不亏。今后他这辆电瓶车估计也是能够硬刚普通小轿车的存在了，说不定在续航上还有加成。
　　至于这个升级任务……
　　摊主实习手册是大摊主系统提供的主线任务，第一章 现在看来一共五个小节，做完之后达到一千点积分的存款就可以升级系统到二级。
　　每一个小节的任务做完之后，系统都会赠送一样一级系统商品，用来获取积分。那么是不是升级到二级系统之后，就可以获得二级系统商品了？
　　虽然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样判定一级商品和二级商品价值等级的，但是二级商品应该是普遍要比一级商品更好才对。
　　无论是任何商业系统当中，商品结构永远都是呈现金字塔形状的，等级越高的商品，数量和种类相对的也就越少。
　　苏年不觉得大摊主系统的内部会违背这个定律。
　　但是一级系统的时候，只是解锁了四种……如果做完第五节 任务，也就是五种一级商品。而商品发放后，才可以上架兑换商城。
　　那么其他的一级商品，甚至当他以后将系统升级到更高的等级的时候，更多的二级商品或者三级商品之类，应该怎么样获取？
　　苏年想到了支线任务或者触发任务，他不是没玩过网游。
　　在今天之前，苏年手里的积分一共才五百，所以都没有考虑过系统升级之后的事情。现在红绣鞋给苏年带来了一大笔的积分，系统升级已经不用担心了，他觉得应该好好打算一下，应该如何充分地利用系统提供的这些服务。
　　大摊主系统是上天赠给苏年的宝物，只要好好利用，苏年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在摆摊这个事业上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回到出租屋之后，苏年关上了门，心中默念：“提取奖励！”
　　“叮！奖励提取中，请宿主接收。”
　　眼前一花，苏年的手里多了一盒纸抽，天蓝色的盒子，上面还带着云朵的花纹，除了没有牌子之外，其他的都很普通。
　　“叮！系统提示：嘤嘤怪的傻瓜纸巾，让你的眼泪莫得感情。抽出纸巾擦拭面部，可获得泪如泉涌效果一分钟，每张纸巾提供一分钟续航，一次性商品，标价30元。”
　　苏年算是看出来了，系统就不会给什么正常的东西，不过这个傻瓜纸巾倒是便宜的很，大概因为功能并不IMBA？
　　之前的系统商品，不管是提升智商还是寻求配偶，或者直接破坏相亲，功能都很强大。
　　但是这包纸巾呢？给我哭？卖给演员或许能赚大钱。
　　不过现在苏年不发愁积分，倒是可以先将纸巾和荧光棒放在一边。他觉得，系统既然给出弄这些系统商品，应该并不只是为了提供一个赚取积分的渠道。
　　大摊主系统在开启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系统是为了让宿主成为新时代的大摊主而存在的。显然系统提供的一切，都和这个主旨有关。
　　今天的经历也让苏年意识到，系统提供的商品标价一定，可卖出价格还是有关于自己的操作，锻炼如何将商品卖出更好的价钱，或许这就是系统的目的之一。
　　而一旦卖出超额价钱的商品，除去系统升级所需的积分，多余的积分可以换取兑换商店的解锁商品。
　　也就是说，如果能够将商品的价值发挥到极致，至少达到一倍的利润，苏年就可以不断获取超额积分，用积分兑换系统商品，然后再次卖出，如此往复才是为商之道。
　　而一旦商品的迈出价格高出标价数倍，那就是暴利。比如今天的红绣鞋，苏年可以利用这些积分选择很多有用的商品进行操作。
　　相信澜大需要智商星美人的学弟学妹应该不在少数。
　　其中最关键的地方是，系统商店的介绍当中，对于超额收入的积分录入，是分为两个部分介绍的。
　　第一个部分是商品需要在购买者对商品能力未知的情况下卖出，第二部 分才是积分的获取方式。 
　　那么换个角度去想，是不是在购买者得知商品能力的情况下卖出，或者直接赠送给某个人，就可以达成与系统积分无关的交易类型？
　　苏年仔细思索着，反正现在积分充足，手头的这两件东西，刚好可以用来做实验，看看这两种想法是否是正确的。
　　晚上吃过了饭，苏年再次来到了景湖栏。
　　张一成见到苏年过来，指了指另一边：“等你很久了。”
　　“谁？”苏年还以为是买了智商星美人的学弟，不是来还愿就是来退钱，结果一扭头却看见拉三五个镜头。
　　赶紧用喇叭花挡住了脸，苏年问道：“怎么回事儿？”
　　张一成笑了：“年哥，你已经是网红了，这是等你直播的。”
　　“这直播个什么劲儿？”苏年无奈了，连忙跟那几个校园主播解释，自己今天不吆喝了。
　　之前是因为系统任务，要是一直那么吆喝，苏年觉得自己都没脸活了。
　　苏晓在旁边乐呵呵的：“你怎么不让他们播啊？要是火了，你就可以地摊带货了，还怕赚不到钱？”
　　晚上下班之后苏晓老是喜欢找苏年，就像当年晚上下课之后一样。
　　苏年嫌弃地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多丢人啊！”
　　苏晓却不觉得丢人，只是感觉坐在苏年的旁边格外的凉快，有点不想走了。
　　魅力坎肩的玄学小空调一直都在自行运转，苏年今天一天都没觉得热。但是现在苏晓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他就开始出汗了。
　　干咳了一声，苏年赶紧往旁边挪了一下，歪了一下身子，将包里的傻瓜纸巾掏出来，问苏晓：“我这儿有个好玩儿的东西，你要试试不？”
　　苏晓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什么？这是什么？”
　　苏年说道：“到底是什么，你用完之后就知道了，就说要不要吧，要就送给你。”
　　“当然要啊！”苏晓接过了苏年手里的蓝色盒子：“这不就是纸巾吗？”
　　苏年掏出了手机，悄悄打开了录像功能：“抽一张擦擦眼睛？”
　　苏晓狐疑地拆开了纸巾盒，抽了一张纸巾试探着擦了两下眼睛，结果突然小脸儿就皱起来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呜呜呜……苏年，这是什么呀？呜呜呜，我为什么，为什么……就哭了啊？呜呜呜……”
　　苏晓一边哭，一边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自己只是用了一张纸巾，突然就想哭了呢？难道我是神经病？太可怕啦！
　　想到这里，苏晓哭的更伤心了，忍不住抽了一张纸巾擦起眼泪，结果擦完之后，泪如泉涌状态又续了一分钟。
　　苏年满头黑线，赶紧抢过了傻瓜纸巾：“傻子，别擦了，这东西越擦越哭。”
　　“是吗？呜呜呜……这么神奇……”
　　苏年看着这个傻丫头又哭又笑，实在是有点无语，只好任由她把眼泪都抹在连自己的衣服上。
　　张一成在旁边已经掏出了小本本，记录年哥的撩妹姿势，觉得生命境界立刻得到了提升。
　　而苏年也已经验证过了，系统商品直接赠送给其他人，并不会涉及到积分的增减，系统音并没有出现。
　　当然，获取积分的方式也限制了苏年无限制地提供给其他人系统商品的可能。
　　苏晓的泪如泉涌状态，果然在一分钟后结束了。丫头委屈巴巴地抬起头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你故意的吧？”
　　苏年笑了：“我不是说了，好玩的东西，这可是你自己上当的。至于原理嘛，我也不清楚。”
　　苏晓哼了两声，红着眼睛不去计较了。
　　这个时候，张一成却看到苏年的眼神转向了自己，顿时菊花一紧，笑着说道：“年……年哥，我不想哭。”
　　苏年问：“那你想要对象吗？”
　　张一成看了看苏年和苏晓，又看了看自己，由衷地点了点头：“想！做梦都想！”
　　于是苏年拎起了摊位上的流星锤，开始蛊惑道：“刚才纸巾的效果你也看见了，我告诉你，这东西也一样不简单。”
　　张一成见苏年神秘兮兮的，也凑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个不简单？”
　　“你到人群里，打开开关抡起来，把它抡折了，砸到谁谁就是你对象！”
　　“呵……呵呵！”张一成重新坐直了身子：“年哥，我又不是傻子？”
　　苏年无所谓：“二十块钱卖你了，你去试试也不亏啊！”
　　张一成一顿狐疑，其实从智商星美人开始，他就有点怀疑苏年手里的东西其实不简单了，年纪轻轻的谁还没点想象力啊？
　　纠结了片刻，他试探着问道：“二十？”
　　苏年点头：“二十！”
　　就算是是计入积分，扣除将近三千分之后，苏年一样还是能升级系统。
　　张一成拍出一张票子：“试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苏年看着张一成拎着流星锤跑向湖边，忍不住乐开了花。
　　系统音同样没有响起来。


第九章 开箱
　　苏年目送张一成拎着荧光棒冲进了人群里，就像是个决然赴死的将军。
　　苏晓忍不住问道：“真的管用？”
　　苏年当然不能说肯定管用：“这种事情，就是求个心安理得。张一成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其实不是人不好，只是有点太爱计较。他思维都在赚钱上，看到任何一个女生，想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得失，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
　　“所以呢？”苏晓不明白。
　　“所以流星锤能给张一成一个放飞自我的机会。”
　　“那要是砸到了男人呢？”
　　“这……不能吧。”苏年回想了一下，好像荧光棒的介绍是砸到异性来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哎呀！谁扔的塑料球？”人群里一个女生突然喊道。
　　张一成兴奋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我！我！是我！诶，你在哪儿呢？人太多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看吧？”苏年说道。
　　这个时候，苏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拿出来一看，是个挺陌生的本地座机。
　　接起来发现居然是之前丢钱包备案的派出所：“喂？苏年同志吗？你上次报案的那些小偷被我们抓到了，你看什么时候来认领一下失物？”
　　苏年这两天都打算去补办身份证和银行卡了，没想到钱包突然被找到。约定好了明天上午去派出所，苏年挂了电话。
　　苏晓凑过来问道：“钱能要回来吗？”
　　“那谁知道？小偷要是有钱肯定能要回来，不过谁有钱去当小偷啊？”
　　“说的也是。”
　　第二天早上进完货，苏年就去了派出所。
　　昨天晚上多肉已经开始卖不完了，所以他缩减了进货量，但是一时间又没有想到接下来上新什么，所以只能暂时先多买了一些发光小玩具存着。
　　而且摊主实习手册的第一章 第五节任务也是遥遥无期，多肉的生意只兴隆了两三天。至于发光玩具，没有了吆喝，卖得也并不是很多。
　　好在玩具没有保质期，大可以慢慢卖。
　　可是到现在为止，苏年的净利润也还没到一千块钱，其实也差不多了，九百八十二。
　　系统给出的任务是三千，按照现在这样营业额继续下滑的话，按照张一成的说法，他赚三千块钱差不多需要一个半月。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快点赚钱？苏年心事重重地走进了派出所，结果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徐知年。
　　“呦！兄弟！”徐知年伸手打着招呼。
　　苏年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还没等徐知年回答，便有民警问道：“谁丢东西了？”
　　苏年和徐知年齐齐抬头：“我！”
　　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突然就笑了，苏年问道：“你丢什么了？”
　　“一块手表……其实也不值几个钱，不过，是文卿上次送我的生日礼物来着，要被她知道，我估计活不过明天早上。”
　　苏年诧异：“你俩是一对儿？”
　　“呵呵！”徐知年干笑：“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文卿这个人，做朋友还行，谈恋爱的话……总之一言难尽。”
　　两个人一起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地上一箱子里放了一大堆的赃物，钱包、手表、手机、车钥匙琳琅满目。
　　“这不是捣毁了一个犯罪团伙吧？”苏年忍不住问道。
　　民警笑了：“差不多吧，找找东西在不在，这些才哪儿到哪儿？才是这帮瘪犊子一个月的战绩，而且都处理一部分了。要是你们东西找不到了，那估计就是处理完了，就不好找了。”
　　苏年叹了一口气，其实他钱包倒不是很重要，证和卡没了可以补办，问题是二十万能不能要回来？
　　在箱子里翻捡了一通，苏年和徐知年都很幸运地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徐知年高兴地都要跳起来：“幸亏找到了，兄弟，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苏年则是问民警：“我的这张卡，被他们划了二十万，还能要回来吗？”
　　民警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他们花出去了，那就算是进入了市场流通，肯定是不能追回的。而且团伙头目跑得早，估计把存款都卷走了。这样吧，我把你联系方式记下来，你留个转账记录，找到赃款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年无奈，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徐知年看他的眼神倒是多了一些审视。
　　“没想到你还挺有钱啊？摆摊都这么赚钱了？”出了派出所的时候，徐知年问道。
　　苏年苦笑起来：“摆摊哪能赚那么多钱？那是我们家给我的启动资金来着，结果还没用呢，就被小偷给划走了。”
　　“你怎么没把卡冻结了？”
　　“问题就在这儿，我把卡冻结了，但是钱还是被划走了，我找谁说理去？”
　　徐知年愣了一下，立马说道：“这还能找谁说理去？当然是找银行啊！你这个不用找警察！走，我带你解决，保证你把钱拿回来！”
　　“真的假的？”苏年有点不信。
　　徐知年笑了：“还能骗你？你帮我保密，我帮你把钱要回来，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互相帮忙，互相帮忙！上车！”
　　苏年倒是没上徐知年的车，而是约了个地址自己骑着电瓶车过去的，等到了的时候，徐知年已经买了两瓶冰可乐等着他了。
　　“银行卡都冻结了，钱还被划走，只要不是你本人的操作，找银行要肯定没错儿！这是他们的失误，怎么能让储户担风险？”徐知年和苏年走进了银行大厅。
　　苏年倒是不懂这个，他还以为卡里的钱既然被人划走了，那就是派出所的事儿，压根儿没想到找银行理论。
　　徐知年不愧是当副总的，进门就把分行经理给叫出来了，办手续一共也没用得了二十分钟，基本上就跟走个过场一样。
　　苏年看着新卡账户里的二十万，还有点恍惚：“这就回来了？”
　　徐知年无聊地坐在贵宾室里玩游戏，见苏年的事儿办妥了，随意说道：“当然回来了，账户在那儿摆着呢！你接下来打算去干嘛？旧货市场摆摊吗？”
　　苏年摇头：“那天我其实就是为了卖鞋去的，旧货市场不好混，不适合我这个岁数的人。”
　　“也是。”徐知年一边抽卡一边龇牙咧嘴：“话说你平时都卖什么？有没有其他好东西？”
　　“好东西倒是也有一些，不过可能不太适合你。”
　　“哦，这样？”徐知年也没在意：“听你的意思你那儿货源不错啊！摆地摊很有前途？”
　　苏年听了一愣，然后便恍然，好歹人家也是个副总，习惯问点儿生意上的事儿也是正常。
　　“前途倒是很渺茫，现在的问题就是卖的太慢了。”苏年随便说道，他已经准备走了，跟一个副总聊摆地摊，他觉得有点被迫仰视别人的感觉。
　　徐知年抽完了卡，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唐突了，于是笑着鼓励道：“卖不出去嘛，用点手段。地摊肯定也有营销策略吧？关键是怎么抓住顾客的购买欲和好奇心，赚钱赚钱，赚的就是别人的利欲熏心。”
　　苏年眼前一亮，突然说道：“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苏年转身火急火燎地离开，徐知年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我说什么了？”
　　晚上的时候，苏年做好了准备，带着东西来到了景湖栏，把牌子摆在摊位前，立刻就吸引了一大批的围观者。
　　“开光多肉数量有限，平价开箱幸运者得？”一个学弟看着牌子念道：“不是吧阿sir？这也能开箱子？有抽卡吗？”
　　不过这招效果倒是立竿见影，平时的时候苏年摆着开光多肉，其实人家只是为了买多肉来的，对于开光也不是太感兴趣。
　　但是苏年今天做了不少的小盒子，把多肉放进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谁也看不见，只有买了才能看见。
　　这下就把人们的目光转移到了开光上，不少的人都好奇开光的多肉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有人想知道开箱子得到开光多肉的概率是多少？
　　就算这些多肉其实也并非是开光的。
　　当然，也有人单纯就是看到开箱子就手贱想试试。
　　苏年当然没有更多的智商思美人了，兑换商店不知道怎么开启，就算苏年千呼万唤，也没有个界面或者提示什么的。
　　他只能是先用普通的思美人来代替，反正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而且他标价也不高，每个盒子都一样，买到手就是十五块钱，开到什么也不亏，反而会有些人小赚。
　　有了这样的基础，也没人去在意开光多肉到底是不是能保考试平安了，陆陆续续不少人出手，从苏年这边买了盒子打开看。
　　“学长，我怎么感觉开光不开光都没什么差别？”一个幸运的学弟手捧思美人问道。
　　“当然有差别了！”苏年刚想开口，却有人抢着说道。
　　人群被推开来，苏年定睛一看就笑了：“怎么？学弟来还愿了？”
　　学弟开心地说道：“当然是来还愿的！买了学长的多肉，考试之前拜一拜，本来我觉得必挂的课，居然一晚上就把书看完了，稳了呀！”
　　周围的学生脸色各异，开始有人怀疑这人是托。
　　学弟顿时急了：“我不是托！我怎么可能是托？你去澜大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耐哥？身挂八科怡然不惧，一直在挂科，从未被降级，还有谁？”
　　苏年倒是好笑了，这人在澜大居然真的名声在外，周围不少学生都听说过他。不过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名声，苏年悄悄拽了他一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来还愿的了，不被开除就行。”
　　说着，苏年看向了面前的其他学生：“其实吧，开光不开光的，心理作用还是占主要，你要是自己不学，怪天怪地也没用。我就这么说吧，你们在空间和朋友圈转的能保证一定有用吗？”
　　围观的学生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的，妈的学长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而且开箱子是真的香！
　　就这一个晚上，苏年的多肉存货倾销一空，净赚了五百多。


第十章 商学院学姐
　　苏年再次出名了。
　　整个澜大都在传，澜城大学首家线下赌场开业了，毕业学长面对面开箱，给你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事实证明一个商业模式的成功肯定是有道理的，相比于套圈或者玩具枪射击这种老旧的、一看就知道是忽悠人的方式，开箱显然更符合现代年轻人比较喜欢的消费理念。
　　不管是免费的还是要花钱的，开箱的模式在箱子摆上台的时候，成功概率就已经固定了，剩下的就是玄学问题。
　　购买者明明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够开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却依然还是渴望去尝试。
　　这样，看到开箱活动的这些人，就算至少十分之一的人数，至少能够参与一次，那也足够苏年赚得盆满钵满了。
　　经过今天晚上这次实验，苏年又有了一个更深入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的前提是要做完第五节 的任务将系统升级到二级，打开积分兑换商店之后，那样开箱的惊喜就会多了很多。
　　而且开箱这个活动的意义最关键的地方就在这里，系统商品出售的时候如果涉及到积分，首先要在顾客不知道其功能的情况下。
　　如果苏年拿出一部分的系统商品，明确告诉顾客商品的特殊性，那么就能够吸引足够的顾客来开箱。苏年就可以放弃部分的积分，获取更多的现实币。
　　同时系统商品的种类又是丰富多样的，足够苏年去挥霍。
　　想到这里，苏年就开心了起来。
　　第二天，生意虽然不如第一天那么火爆，但是在网红效应的帮助下，依然卖出去了将近三十个多肉，赚到了三百多块钱。
　　按照这样的速度，再过一个星期差不多，苏年就能够做完第五节 的任务了。
　　计算好了之后，苏年也没闲下来。这几天白天的时候他在澜城的几个商业街转了几圈，寻找除了景湖栏之外适合摆摊的地方。
　　虽然说现在都在倡导全民地摊，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支持你坐马路牙子的，至少那些高档专卖店扎堆的地方不行。
　　而人流量太大的地方，城管也要劝人了。不是因为你无证经营，是因为会阻碍交通。
　　大家都去看地摊了，这人得堵到几条街外面去？
　　找了两天，苏年记下了几个不错的地方。早上照常进货，白天踩点，晚上去景湖栏，眼看澜大就要放假了，苏年的任务营业额还差六百块。
　　结果就突然有人找到了苏年，要请苏年去喝咖啡。
　　“你好，我叫白雀。”这是个挺漂亮的女生，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的长裙，烫着一头大波浪，眼睛里满是热情和妩媚。
　　当然，苏年被苏晓追了四年，觉得性感在真正的可爱面前一文不值。
　　“你好，我是苏年，你找我有事儿？”苏年并没有动面前那杯对方执意要给他点的咖啡。
　　“对！我这里有一个合作，打算和苏同学你一起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白雀说着，伸手拢了一下鬓角，细长的手指划过眉梢。
　　然而苏年并不为所动：“什么合作？大概说来听听？要是合适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白雀闻言一笑，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苏年的眼睛说道：“我主要是打算利用苏同学的名气，还有你摆摊的职业特性，和你一起做一桩大生意。”
　　苏年靠在椅背上，笑着问：“摆摊还有大生意？我怎么不知道？”
　　白雀说道：“估计苏同学你也已经开始担心了吧？澜大马上就要放假了，那个时候景湖栏的人流量立刻就会降下来，摆摊的生意会很难做的。要是我说，有一种能够让学生放假的时候还心甘情愿掏钱的生意呢？”
　　苏年这倒是有点好奇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问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是这样的，学生放假之后大多数都是有些闲空的，所以我们打算成立一个商业思维培训班，当然是线上的。”白雀大致说道：“只需要苏年同学你挂一个广告，告诉其他人你是上过我们这个班的，到时候只要赚了钱，可以分你两成？”
　　“两成？”
　　“你也别嫌少，这件事情操作的好的话，到手的钱不少的！而且只需要你挂一个名字，就可以拿钱，剩下的都是我们的团队在操作，何乐而不为？”
　　白雀笑盈盈地看着苏年，眼神十分的诚恳。
　　“我还是没明白。”苏年说道：“线上的培训班，网上应该有不少，凭什么澜大的学生就会去你们那儿？我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网红。”
　　“当然，我们的团队会进行一些操作。”白雀的手摆弄着奶茶的吸管：“前期当然是免费的，先用免费教学来吸引学生加入我们的群聊。然后找一些正规课程进行入门，然后循序渐进，让他们参加付费教学课程。”
　　“用什么吸引？”苏年再次问道。
　　白雀微微蹙眉，脸上的媚色更浓了几分。
　　思索了片刻之后，她展颜一笑：“其实也很简单，只是告诉他们学过了课程之后能够自己出去摆摊赚钱就足够了，毕竟苏同学的例子摆在这儿。”
　　苏年顿时明白了：“你就是毕业了的PS学姐？”
　　见苏年识破了她的伎俩，白雀也没有再隐瞒，只是笑着问道：“苏年同学，实不相瞒，我确实也曾经是澜大的学生，身份上倒是没有骗人。而且我们的课程确实也都是正规课程，只不过效果没有说的那么好而已。而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做生意这种事，盈盈亏亏都看自己操作，有谁会怪罪我们？”
　　“别！”苏年摆了摆手，站起来说道：“别说我们，是你们。这个生意，我不接受，而且我也警告你，不要用我的名头去骗人。再见！”
　　说完，苏年拿起了桌上的手机，看都不看白雀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屋。
　　咖啡屋的服务员还有些诧异，一男一女一起进了店，女生那么漂亮，这个男的怎么就忍心甩下一句话走了？
　　白雀看着苏年离开，倒是也没有生气，干她这一行的，见过这样的情况多了，次次都要生气那早就被气死了。
　　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白雀又在座位上坐了片刻，发了几条消息之后，转身离开咖啡屋。
　　她倒是没想到，苏年居然先结了账。
　　张一成给苏年看着摊，其实也不用他照顾，开箱子买多肉，十五块钱一个，交钱挑盒子都不用人操心，学生逛地摊也不怎么会耍心眼儿，所以他闲的可以。
　　见到苏年回来，张一成这才干咳了一声，问道：“学长，美女找你去说什么？不会是仰慕你的名声，想要以身相许吧？”
　　苏晓在旁边竖起耳朵来听着，苏年就笑了：“没说什么，要找我合作骗人，我拒绝了。”
　　“骗子？”苏晓诧异：“这么漂亮的骗子……”
　　“不是有人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吗？”苏年说道。
　　张一成深以为然：“前两天我认识的那个，本来说好今天要一起出去逛街的，结果下午到现在一点信儿都没有，白让我激动了好几天！”
　　苏晓只是傻笑着，这丫头好像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也很好看。
　　不出两个钟头，苏年又可以收摊了，这总速度简直羡煞旁人。
　　周围的几个地摊其实也模仿了这种模式，但是很可惜，他们没有还愿的学弟，而且又落后一步，总让人觉得不正宗。
　　不正宗的开箱，那开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正宗，所以销售量也就跟以前差不太多。
　　收了摊之后，苏年送苏晓上了出租车，自己往回走的时候算了一下，今天赚了三百多，明天再有一天，系统应该就能升级了。
　　而后天就是澜大全体放假的日子，这些天也已经有不少考试结束早的学生离校了。
　　尽快升级系统，苏年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但是计划依然还是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早上起来去进完货，苏年踩点的间隙坐在路边吃着冰沙，就看到了张一成发给自己的朋友圈链接。
　　点开看了一眼，苏年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白雀果然没有在乎苏年的警告，擅自将苏年的名字挂在了他们的诈骗广告上，消息模式和之前学PS的都差不多。
　　“我是今年毕业的商学院学姐，现在已经开始自己的创业，在学习的间隙，打算开办一个商业模式教学班，免费教学，主要也是为了磨练自己的商业基础……”
　　巴拉巴拉巴拉，总之就是骗你去上课，而且还挂了一个OL制服的美女照片，倒不是白雀本人。
　　苏年的名字，虽然只是在其中顺便提了一句，可是按照张一成的说法，甚至连平时景湖栏摆摊的那些学生现在都想进群去看看了。
　　就在他们地摊群里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张一成就想到了昨天来找苏年的那个美女，苏年说了是骗子。
　　所以他立刻就劝这些人冷静一下，然后马上过来找苏年，希望他能够进群澄清事实，别让这些人被骗了。
　　大家一起摆摊，赚钱都不容易。
　　苏年看着聊天记录，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没想到这些骗子的手段居然依旧这么简单有效。
　　景湖栏的摆摊群他是知道的，澜大的勤工俭学职位有限，缺钱的学生部分不能申请成功，不想去打工的建了个群在景湖栏一起摆摊。
　　以前张一成想拉他，被他拒绝了。毕竟他已经不是在校生了，职业摆摊的性质也跟他们不一样。
　　但是现在……
　　苏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碗冰沙，然后才给张一成发了消息。没过多久，“景湖栏地摊群”里的人便都看到了一条入群消息。
　　“苏家屯过年加入了群聊。”
　　张一成先出来打了个招呼：“年哥，你来了，赶紧跟这些棒槌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紧跟着的几个人也开始询问有关商业学习班这件事儿，看起来好像颇为意动的样子。大有一旦苏年开口说是真的，那他们就要勇往直前的意思。
　　但是苏年却没有先解释，而是问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们想不想听？”


第十一章 二级系统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一章 第五节——一锹挖不出一桶金。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宿主身体一级强化、一级商品‘易容OK绷’，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宿主身体一级强化？
　　苏年提取奖励之后愣了一下，随后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地溢出了乳白色的光芒，能够感受到一阵灼热的力量正在他的身体当中四处乱窜。
　　“擦！还挺疼！”随着这道力量越来越热切，苏年感觉到一种彻骨的疼痛，让他想起了当初在楼梯上摔断腿的时候。
　　那个时候只有腿是疼的，还能忍着不吭声，就已经让大夫很惊讶了。但是这一次，浑身的骨头都在疯狂地刺痛。
　　苏年闷哼了一声，拽过被子咬在嘴里，整个人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承受着这股剧烈的疼痛。
　　果然，想要成功就要承受被人不能承受的痛苦。
　　各种意义上的。
　　苏年躺在床上，身边的床单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就跟泼了一盆水一样。他就躺在水迹上，却一点都不想爬起来。
　　整个一级强化的过程比物品强化的时间要稍微长一些，总共也不超过半分钟，但是苏年就好像经过半天的折磨。
　　他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空了，除了想要躺在床上歇会儿之外，什么都不想做，甚至不想去思考。
　　不过几分钟之后，苏年从床上爬起来，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就算是经过了那样的痛苦，灌下一瓶矿泉水之后，苏年依然感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正在不断焕发的活力。
　　以前苏年并不是个喜欢运动的人，不是不想运动，只不过是并不享受。他更喜欢安安静静的环境，或者发呆，或者看点闲书这样。
　　所以他的身体素质只能算是还行，基本上也带点亚健康，否则上次也不会在派出所中暑晕倒了。
　　现在，苏年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
　　就好像整个人从里到外换了零件一样，骨头还是自己的骨头，肌肉还是自己的肌肉，却坚固了不少，力量显然也大幅度提升。
　　苏年尝试着打了一个直拳，出拳的速度都吓了苏年自己一跳。
　　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就开心起来。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买不来一个好身体，系统果然赛高！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音再响起。
　　“叮！花费一千积分可升级系统至二级，是否升级？”
　　那是肯定的，苏年默念：“升级！”
　　“叮！系统升级成功！恭喜获得系统升级奖励——《三十六路截天手》技能书一本，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恭喜宿主升级至二级系统，积分兑换商城界面开放，解锁商品已上架。”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一节解锁——一把筷子折不断：主导成立一个至少二十人的地摊联盟团体，形成规模化、正规化的地摊商业结构。”
　　苏年没想到系统给他了两个惊喜，一个惊喜就是系统升级居然还有升级奖励；而另一个，则是他本来就像要组建一个地摊团体，现在还能获得任务奖励，那就更好了。
　　至于积分兑换商城的界面开放，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提取奖励！”
　　“奖励发放中，请宿主接收。”
　　苏年的面前顿时就出现了一本古朴的线装书，封面上用繁体字写着“三十六路截天手”，翻开之后却发现里面全都是一片连续的弯曲墨迹，就像动画片里面用来糊弄观众的繁体书既视感。
　　看都看不懂，这东西怎么用？苏年合上书，莫名之中有点激动。
　　《三十六路截天手》！
　　一听就是高大上的技能，说不定就是什么古武秘籍之类的，他以前在小说上都看过。不过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古武？
　　“叮！系统提示：三十六路截天手，大摊主必备技能。技能属性——增加出手速度50%，增加洞察力50%，增加臂力50%。特殊属性——百分百拦截针对系统摊布放置商品的偷窃行为。手持技能书默念‘使用’即可学习。”
　　“易容OK绷，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粘贴在面容裸肤任意位置，可获得任意同性面容幻化效果一小时。一次性物品，使用后报废，并且幻化不可遮挡OK绷外观，标价6000元。”
　　苏年倒是忘了之前还有一个任务奖励易容OK绷，这东西倒是有点用处。样子跟普通的云南白药创可贴差不多，没想到居然能够直接幻化另一张脸。
　　不过那个三十六路截天手……这是个什么鬼？
　　百分百拦截针对性系统摊布放置商品的偷窃行为？敢情这就是个防小偷的技能？什么三十六路，什么截天，全都是用来说着好听的吗？
　　虽然槽点很多，但是苏年知道，这本技能书还是很犀利的。尤其是三个基础属性，增加手速、洞察和臂力百分之五十。
　　在身体经过一级强化之后，苏年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是普通人里面身体属性比较高的那一撮人了，如果加上属性加成的话……
　　他拿着技能书，默念道：“使用！”
　　技能书化为一道流光灌入了苏年的眉心当中，就有一种半睡半醒的感觉传来，无数的信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已经熟悉了这门技能。
　　果然，没见到什么三十六路的招式。
　　放下这些患得患失，苏年搓了搓手，接下来就是正戏了。
　　技能虽然动人心，但是没有发财大计更有诱惑力，现在可是全民富裕时代，不是个人武力的时代了。
　　“兑换商店！”苏年默念道。
　　果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处界面，就像是悬浮在眼前的屏幕一样，还能随意调节位置、大小和透明度，相当人性的设计。
　　苏年果然看到上面一级商品的分栏里面已经解锁了五种，智商星美人、人类还未驯服的荧光棒、女鬼的红绣鞋、嘤嘤怪的傻瓜纸巾和易容OK绷都在上面，对应的积分也都和当初的标价相同。
　　看到这些商品，苏年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笑容。
　　有了兑换系统之后，他就可以快速地利用自己的开箱计划搜集自己的启动资金了，前途可期！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考虑好等自己真的赚到了短时间花不完的钱，到底应该怎么继续发展地摊事业，但是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个小目标。
　　先赚它二十万再说！
　　这并不是苏年的妄想，他是经过了反复思考和计算的，只要操作的好，有足够的普通货源，他相信自己这个暑假就能够赚到这些钱，然后换一间出租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货源，苏年打算用一件商品去换徐知年的帮忙。
　　想到这里，苏年又拿出了自己的本子，打开之后就可以看到，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很多的加减乘除。
　　确认自己的计划无误之后，苏年给徐知年打了电话。
　　徐知年那边有点慢，过了五六声之后才接起来，问道：“喂？谁？”
　　苏年笑了：“你接电话不看来电显示的吗？”
　　“哦，苏年啊！”徐知年说道：“秘书接的，不认识你电话，我也没看。”
　　“啧！”这么嚣张的吗？
　　徐知年听出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说：“男秘书！男秘书！”
　　“那不是更可怕了？我开始后悔给你打电话了。”苏年难得开了个玩笑。
　　徐知年笑了几声，问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货了？”
　　“入手了一个有意思的小东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而且我也有事儿找你帮个忙。”
　　“行！晚上见一面？我这儿有点忙。”
　　“晚上我在澜大北门的景湖栏摆摊，要不你过来看看？”
　　“可以，晚上见！”徐知年倒是没什么讲究，去哪都行。要不是这个人特别接地气，苏年也不会想到找他帮忙。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苏年继续兴奋地活动了一下崭新的身体，收拾了湿透的床单，这才拎着鹿皮口袋和货箱子去了景湖栏。
　　张一成和其他摆摊的学弟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苏年过来，赶紧都凑到跟前。
　　两个学弟拿过了苏年车上的口袋和箱子，然后几个人一起帮忙铺开了摊布，把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小盒子拿出来摆在摊布上。
　　然后十二三个人眼巴巴地看着他。
　　苏年有点想笑，示意他们都坐下，然后才说道：“那个培训班是假的，之前他们的人找过我，说要用我的名字骗人，我没答应，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背着我还是用了。”
　　“是吗？”周围的学弟都是有点可惜，不过马上就开始生气了：“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自己骗人还要败坏年哥的名声，到时候我们景湖栏这边的名声不是都要被他们败光了？”
　　这些天苏年的到来，着实是鲜活了景湖栏地摊的氛围，一个又一个套路吸引了不少的学生，也间接给他们带来了利益。
　　再加上苏年也是澜大的学长，大家一起摆摊，这些人早就把他当成了景湖栏学生地摊领域的领军人物。
　　现在白雀他们败坏了苏年的名声，他们怎么能忍？
　　苏年这才笑道：“所以，我才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嗯……算是个不错的畅想，就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魄力去搞了。”
　　“年哥，你说吧，怎么做？”张一成一马当先表示了决心。
　　见到周围的人也都没有什么打算离开的，苏年便将他们凑到一起，认真地说道:
　　“你们看，现在景湖栏的地摊常在的一共三十二个，其中十四个是我们澜大的学生在做，几乎占据了一半的数量，而且景湖栏也算是澜大的北门范围。”
　　“既然是澜大的地盘，现在政策又在支持地摊文化，为什么我们不寻求学校的支持呢？就算不是正规的支持，好歹让学校承认你们成立一个地摊圈子里面的自治组织，那不是也方便了很多？”
　　“一旦这个组织成立，我们就可以用组织内部的分工来进行货物销售。不一定非要某个人出售固定的商品，但是通过价格调节，我们可以让顾客自行按照货物的种类平均分流到每个人摊位。”
　　“这样，我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吸引更多的人，赚到更多的钱了！你们说呢？”
　　我们说呢？
　　十几个摊主觉得自己已经蠢蠢欲动了。


第十二章 地摊联盟
　　苏年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利用澜大学生的身份，组建一个在北门摆摊的自治会，自治会内部决定地摊上各类商品的出售价格和浮动金额。
　　这样就可以利用不同摊位上的价格差，形成对比，刺激顾客的购买欲。将各个摊位上的利润提高，并且变得更加均衡。
　　自治会监管整个北门地摊行业的经营，学生想要摆摊，就必须加入自治会，向学校报备之后才能够出摊，维持北门地摊的正规性。
　　同时在景湖栏摆摊的外来摊主，也必须作为校外身份，挂名在自治会的管辖之下，可以不用接受价格调控，但是必须受到自治会和澜大的治安监督。
　　治安监督的内容就包括，加入自治会的摊主，同时受到自治会内部的管控。地摊上不能出现售卖劣品、价格虚高、恶意诈骗的情况。
　　一旦发现这种情况，就会由自治会内部通知学校进行处理，或者处分，或者报警，并且今后不允许该摊主继续在北门外的景湖栏摆摊。
　　这个自治会如果能够成功建立，将会是整个景湖栏地摊行业的一次改革。接近半数的学生摊主，北门的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澜大在景湖栏地摊的统治地位。
　　苏年看着他们说道：“这个畅想当然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如果想要完善的话，首先就要我们内部制定一个章程，然后上交给学校。否则光说不干，期待学校帮你把所有的事儿都做好肯定是不行的。”
　　张一成他们听的一愣一愣的：“如果这个自治会真的批准了，那以后我们就是被学校承认的小贩了？那不是在学校的信誉度蹭蹭的往上涨？”
　　“而且不止。”苏年提醒道：“一旦得到学校的承认，你们就可以建立学校名义的公众号，在学生之间正规宣传。有什么新货的话，马上就会传遍整个澜大。”
　　幻想了一下这样的场面，十几个学弟都是擦了擦口水。
　　张一成说道：“干了！年哥，你说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做吧！”
　　苏年点头，掏出了手机说道：“我把昨天做的一些计划文档发到群里，到时候你们商量怎么分工去做这些事情。”
　　“首先，这件事情我不能直接参与。因为我已经不是澜大的学生了，但是我可以作为校外摊主的代表，去和其他的摊主谈。澜大应该很乐于我这么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做这校外摊主的代表，也能给你们减少一点压力。”
　　“然后，白雀的事情是我们的筹码。现在白雀已经开始在学校进行宣传了，不少的学生都会上当，如果我们能够证明他们是骗子，澜大的老师们都会很开心。”
　　“成立自治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学校挂名，学校的组织，必须有指导老师。指导老师一般都是各院的老师，学生组织也都是挂名在学院。揭露骗子集团这种功劳，其实也不是每个学院都合适的，你总不能去找校级领导。”
　　“既然白雀他们冒充商学院的学姐，那这件事情就去找商学院最合适，而且我们也是商业性的组织，很对口。至于怎么联系商学院那边，你们在学校里面肯定也有认识的同学，那就自己想办法。”
　　“外来摊主这边，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肯定不会上心。但是接受价格调控，他们也不会信我们这些学生。”
　　“所以我们要拿出一些商品类别的专营权给他们，他们卖了这些东西，我们的摊位上就不能有，具体的种类和数量要等你们组织成立之后再谈。”
　　“最后就是，所有的这些计划，一定要具体化细节化，写成策划案提交给你们想找的老师，否则没人会听我们这些夸夸其谈的话。自治会内部也要有一个正规的领导层，至少两三个人，这个要你们自己内部选举。”
　　接着，苏年又具体了一些细节，剩下的就让张一成他们自己体会。
　　其实这件事儿苏年除了能够揭穿白雀他们的骗局之外，自己是没有多少收获的。最主要就是能完成任务。
　　就算是没有自治会的价格调控，他的收入也一样不低。而且他还要负责去说服那些外来的摊主，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
　　说完了这些之后，苏年就坐在一边休息了，剩下张一成他们围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自治会的事情。
　　徐知年来的时候看见这场面，有点诧异：“你们这是在干啥？怎么地摊后面一个个的都没人看着。”
　　“给他们找了点事儿干。”苏年说道。
　　徐知年也不见外，直接就把张一成的马扎子拿过来了，坐在苏年的旁边说道；“说吧，什么事儿找我帮忙？”
　　苏年看着他：“你就不问问我那件东西是什么？”
　　“嗨，不就是帮个忙吗？实话实说你也别觉得难听，你现在这个身份这个地位，找我帮忙还能让我为难是咋的？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吗？别人我不帮，是因为我不认识他们，好歹我们也见过两面了，有没有好东西我都行。”
　　苏年笑了：“那我要是说，让你帮我追文卿呢？”
　　“呃……”徐知年俩眼一瞪：“告辞！”
　　“苏年你要追谁？”苏晓悄悄从后面摸了过来，委屈巴巴。
　　“说着玩的，说着玩的！”苏年赶紧解释，然后对徐知年说：“找你帮忙，可能对你来说确实是个小事儿，不过对我来却很重要。”
　　“说吧，什么事。”徐知年洗耳恭听。
　　“先看看东西吧，我今天弄到的小玩意儿。”苏年说着，把易容OK绷掏了出来：“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也不骗你，这东西我要卖一万。”
　　徐知年看了看OK绷，又看了看苏年，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你等会儿……”他揉了揉头说道：“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了……你找我帮忙，还要我花钱？而且这不就是个创可贴吗？你就敢开价一万？”
　　苏年认真地点头：“一万块钱，绝对不亏，买完之后你就知道了。”
　　“那你这个……创可贴，到底有什么用？包治百病？”徐知年问。
　　“这个得等你买完了我才能告诉你。”苏年才不会放过这个赚积分的机会。
　　徐知年迟疑了一下，突然想到当初苏年卖的那双红绣鞋。当时他们很好奇，文卿平时并不是冲动的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会花两万买一双鞋？
　　文卿却告诉他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买下来。
　　再联想到苏年说的话，徐知年他们都知道那双鞋肯定有诡异，八成就是玄学系统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徐知年后来才会主动和苏年结交，还帮忙要回了他那二十万，主要是为了他手里的新货。
　　想到这儿，徐知年一拍大腿：“买了！”
　　一万块钱很快到账，苏年把易容OK绷交给了徐知年说道：“贴在面部皮肤上，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四千积分又到手了。
　　他把话说得很模糊，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如果真把系统提示给一字儿不差地说出来，徐知年肯定要有所怀疑。
　　幻化面部这种事情，说得好听了是易容，再严重点就是灵异了。要是被人知道苏年居然有这种东西，恐怕就要被谁盯上了。
　　现在苏年只是说贴上之后别人就认不出他了，就好像苏年也不知道这东西具体是怎么起作用一样。
　　到时候所有徐知年这样的知情人就都会以为，苏年并不是这些东西的创造者。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创造这些东西的是系统。
　　从得到第一件系统商品开始，苏年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抱着系统的秘密一点都不泄露。
　　他要做生意，要赚积分，就必定要贩卖系统商品。系统商品多了，知情人肯定也会变多，所以他已经趁早做好了打算。
　　最关键的，想要怀里揣着大秘密还能活得好好的，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资本。所以为什么不利用这些注定要泄露的秘密，赚取更多的money？
　　徐知年却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拿着易容OK绷十分怀疑：“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骗你你就别给我帮忙呗？其实这东西在你手里也就是个恶作剧的道具，我找你帮忙的事儿也确实不难。”苏年说道：“我想要一个从纸抽场出厂价拿货的渠道，数量不多。”
　　“纸抽？”徐知年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这点关系我还是有的。”
　　“反正纸抽我也不着急，一个星期之内能拿到关系就行。你先回去试完创可贴，然后我们再说拿货的事儿。”
　　徐知年点头：“也行。”
　　“记住，时间只有一个钟头。”苏年提醒道。
　　徐知年摆摆手离开，苏晓小声问道：“真的贴上就认不出来了？”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就一个，我没试过。”苏年倒是没有说谎，但是系统出品的东西不会有问题。
　　听到易容OK绷只有一个，苏晓有些遗憾：“我还想也要一个来着。”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苏年好奇。
　　苏晓哼了两声：“我要贴着它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认出我来！”
　　苏年没有搭话，气得苏晓张牙舞爪。
　　张一成他们很快就停止了讨论，因为学校的学生开始往外走了，地摊的生意还要照顾。
　　不过他们也都是心不在焉的，一边看摊一边手机群聊。
　　“年哥，其他的我们都已经分工好了，但是说实话，我们还真没有谁认识商学院的人。”张一成无奈地说道。
　　苏年惊奇：“地摊圈子里没有吗？就算没有，跟他们走得近的学院也没有？”
　　张一成无奈道：“苏哥，文科理科跟咱工科不一样，澜大是工科学校，商学院这种，人数本来就少，校内岗位就解决了。没解决的人家也有自己的路子，谁还来摆摊啊？再说了，我们这些人平常赚钱时间还不够，谁能认识那么多人？”
　　苏年张了张嘴，摇头说道：“那没办法，我也不认识。”
　　这个时候，苏晓却笑了：“你们不认识，但是我认识啊！”


第十三章 文卿的好奇
　　苏晓认识商学院的人，苏年其实也不知道，至少这之前不知道。
　　“我以前去参加过学校的礼仪队嘛，然后半年就退了，不过认识了不少人，里面就有商学院的同学。”
　　“长得很漂亮？”张一成激动地问道。
　　自从那天被荧光棒选中的女生放了他鸽子之后，他就有点不太正常，对女生的态度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见面就想问好看不好看。
　　苏晓眨了眨眼：“特别好看！”
　　“所以呢，能不能联系上？”苏年说道：“能联系上就让她给张一成牵个线，反正不过就是问个老师的办公室和联系方式什么的。”
　　翻了一下手机通讯录，苏晓点头：“她说没问题，她有几个学弟学妹还在学生会工作。”
　　“那就好。”
　　苏晓让张一成加了自己朋友的好友，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去做了。
　　苏年的摊位依然热闹，不过人流量也有所降低了，今天显然不可能两个小时就收摊，所以就多坐了一会儿。
　　苏晓忍不住问道：“苏年，你真的就不打算回家了吗？”
　　苏年点头：“那个家其实并没有我的存在感，或许你不懂，但是我总觉得我在那里像是一个外人。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赚够二十万，然后还给养母，从此独立出来。”
　　“二十万，会不会很辛苦？”苏晓有点心疼。
　　“不会很辛苦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开心吗？”
　　苏年当然不会说，自己为了摆摊付出了多少的辛苦，这些天踩点的时候，甚至连一级强化过的身体都有点吃不消。
　　“对了，这周末的话，徐知年应该就能给我联系进货渠道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出摊试试？”
　　“好啊好啊！还在这儿？”
　　苏年摇摇头：“在承溪路。”
　　承溪路，是整个澜城三条主要商业街其中的一条，历史悠久、店铺林立，最关键的是并不抗拒摆摊，而且任何街道的两边都有比马路还要宽阔的人行道，几乎相当于路边广场。
　　承溪路范围的商店涵盖了各种类型，路边的综合卖场和品牌商店，地下市场的廉价商品也是应有尽有，还有小吃街、娱乐街、音乐广场和小型游乐园。
　　苏晓以前相当一段时间很想忽悠苏年带她去玩的，结果苏年简直油盐不进。
　　除了这些经营类的场所之外，承溪路的另一侧还连接着城市的文化中心，澜城最大的博物馆就在这边。
　　就现在，澜城博物馆的鉴定室里面，文卿正在对这一双鞋干瞪眼。
　　自从在苏年的手里买回了这双鞋之后，文卿就十分好奇，这双鞋到底为什么会格外的吸引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这双鞋可能带有某些历史意义，就像她说的，曾经她的太姥姥就有过一双这样的红绣鞋。
　　文卿觉得，自己在看到这双鞋第一眼所产生的渴望，可能是来自于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某些记载，或者是实物的记忆与鞋子的某些细节相符，让她认为这双鞋的价值很高。
　　可是将这双红绣鞋带回来已经很多天了，她查遍了所有的资料，也检查了这双鞋的所有细节，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的，这就是一双很普通的红绣鞋，甚至看起来都像是全新的。若不是上面还带着某些已经失传的针法，恐怕她都要以为是现代仿制的。
　　不过作为一个职业的文物鉴定师，文卿已经下了判断，这双鞋的价值不会超过一万块，而且也没有什么收藏或者保护的价值。
　　就算是上面带着已经失传的绣花针法也一样，这种针法已经被现代机器生产的更高工艺取代了，并不出彩。
　　有些懊恼地坐在椅子上，博物馆里面除了保安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文卿从发呆中被惊醒，放下了手边的红绣鞋，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徐知年。
　　“喂？什么事？”在面对文物之外的任何人或物的时候，文卿还是那个高冷的大小姐。
　　“找你问个人，上次咱们一起去酒会上的那个，那什么澜城本地纸巾厂的老板，他给的名片你还有吗？我的早扔了。”
　　“等我回家找找，你问这个干嘛？”文卿疑惑。
　　“你还没回家呢？等着，我去接你，等到了我跟你说，哈哈！”
　　说完，徐知年就挂了电话。
　　文卿皱了皱眉，徐知年这个人其实有点疯，只不过长大之后接手了家里的一个分公司，算是沉稳下来了。
　　可是今天他那种兴奋的语气，就让文卿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神经病。
　　不过没关系，徐知年再神经病也没有招惹过自己。文卿放下手机，收拾了一下东西，拎着红绣鞋的盒子从澜城博物馆出来，就看到了徐知年的车。
　　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窗玻璃缓缓降下来。
　　文卿一愣，顿时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认错车……不对，这就是徐知年的车！你是谁？”
　　她看见了车里的摆件，还是当初他们几个出去逛地摊的时候一起买的来着。
　　是的，他们上次已经不是第一次逛地摊了。
　　但是现在，徐知年的车里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脸色黝黑，有棱有角，有点八字眼，颧骨上贴着一张创可贴。
　　最关键的是，他的手上戴着文卿送给徐知年的手表！
　　“你到底是谁！”文卿忍不住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伸手摸出了手机，一瞬间脑补出来绑架、诈骗、谋杀等一系列的可能。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车里的人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
　　文卿的心头顿时紧张了起来，抬手就要打110。可是刚摁出键盘，她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这智障的笑声，有点耳熟啊！
　　“徐知年？”文卿疑惑地问道。
　　徐知年说道：“认不出来了吧？”
　　“你……可是……”文卿的脑子有点混乱，晃了晃头冷静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然而还没等徐知年回答，她就看到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突然就变得扭曲了起来，然后慢慢变成了徐知年的脸，只不过创可贴还在颧骨上。
　　见到文卿惊讶的模样，徐知年问道：“怎么了？哦，时间到了？”
　　他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顿时了然：“果然是时间到了，幸亏给你电话打的早，不然你就看不见了。”
　　说着，他将脸上的创可贴撕下去，被粘得有点疼。
　　文卿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阵晚风吹过，文卿打了个寒战，突然怀疑自己见鬼了。
　　“别疑神疑鬼了，就是我！”徐知年说道：“上车我跟你说。”
　　文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上了车，确定身边的徐知年和屁股下面的车座都是真的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这么多年见你都是一块儿冰，今天我算是大饱眼福了，这件事儿我能吹一辈子。”
　　文卿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上次去桂江的红灯……”
　　“得得得！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我留着自己回味。”徐知年顿时说道。
　　文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美不胜收：“所以你这又是什么把戏？”
　　“记得上次你两万买了一双鞋的那个苏年吗？”徐知年把创可贴递过去说道：“他给我的新货，刚开始我自己也都没反应过来你知道吗？这东西有点神啊！”
　　文卿也不嫌脏，直接把用过的创可贴拿过来看了看：“你是说，是这个创可贴让你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不敢相信是吧？别看了，用完就报废了，就能顶一个钟头，花了我一万块钱买来的。”徐知年砸吧着嘴：“上次去桂江要是有这东西，我也不至于被你抓住小辫子了。”
　　“呵！”文卿冷笑：“真快！”
　　徐知年也不生气，只是说道：“这次要那个纸巾厂的联系方式，就是给苏年要的，他最近要拿点货。”
　　文卿的手里拿着创可贴，怎么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但是偏偏徐知年身上的变化是她亲眼所见。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手里的红绣鞋，这块创可贴和红绣鞋，表面上都是那么不起眼，是不是红绣鞋也有什么奇特地方？
　　苏年说了，红绣鞋有些讲究。当时他们不在意，没有问苏年到底有什么讲究。
　　想到这儿，文卿便问道：“你们很熟？”
　　“算是吧，之后遇见过一次，帮了他一个小忙，然后今天又见了一面。”徐知年开车朝着文卿的家里去。
　　“那你帮我问他，那双绣花鞋有什么用。”
　　“行啊。”徐知年听着文卿命令的语气，早就习以为常了：“我也觉得那双鞋肯定有点问题，说不定穿上能飞？”
　　文卿嗤笑，不去理他了。
　　徐知年自顾自地说道：“说不定穿上能增高，或者能踩水行走？你说苏年是不是什么外星人附身的？或者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手里拿着一大堆的未来科技，或者是能穿越到其他的玄幻世界……”
　　“闭嘴！”文卿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幻象。
　　她更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解释的方式，比如创可贴伤或许带着某种先进的投影功能，这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一个消失的时效，或许是电池电量的局限。
　　文卿悄悄地将手里的创可贴放进了自己的包里，突然开始期待起来。
　　苏年今天的多肉还剩下一些，一方面是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澜大的学生已经走了不少。
　　见到没有多少顾客，苏晓让张一成帮着看摊，骑车送苏晓回了职工宿舍，这才转回来收拾东西回家。
　　张一成他们也迫不及待地收摊离开，看得旁边的外来摊主嗤之以鼻。
　　娇生惯养的学生仔，才热一点就坚持不住了？摆摊赚钱吃不了苦，终究是没有前途，没出息！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这些学生今天晚上的计划将会给他们的生意带来多大的冲击。
　　澜大就要放假了，管理层的老师也有假期，他们要争取趁早将策划案做出来。
　　这个趁早，大概就在明天。


第十四章 大小姐也要摆地摊
　　徐知年很快给他打了电话，是在苏年的预料之中。
　　电话里徐知年把易容OK绷大肆吹捧了一番，问还有没有货。苏年当然不能说还有，这种东西要是被人知道能量产，那才是真的太显眼了。
　　“今天上午我带你去纸巾厂露个面，到时候签个单子就行了。”徐知年说道：“不过这个关系是文卿帮忙找到，你得告诉她那双绣花鞋有什么名堂。”
　　苏年一愣，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沉吟了片刻之后，他才说道：“那双绣花鞋，应付不愿意去的相亲应该能用得上。”
　　“然后呢？”徐知年继续问。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苏年开始装傻充愣：“总之这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明白。上午什么时候去纸巾厂？”
　　徐知年也没有继续纠结：“你在哪？我去接你。”
　　苏年报了地址，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了车喇叭的声音。
　　“怎么？今天不打算骑你那辆电瓶车过去了？”徐知年笑着问道。
　　苏年耸了耸肩，坐在车上没说话。
　　上次之所以不坐徐知年的车，是因为电瓶车就在派出所。要是坐徐知年的车去银行，注定还得让他再送回派出所拿电瓶车。
　　至于今天……那辆电瓶车说实话分量也不轻，苏年现在的这个出租屋虽然楼层不高，好歹也是三楼，能不搬就不搬了。
　　在路上的时候，徐知年很好奇：“你现在摆摊很赚钱吗？我是说除了那些……你懂的，卖其他的，很景气？”
　　“也不算是很景气，但是想要赚得多，也要靠点小手段。”
　　“比如卖纸巾？”
　　苏年笑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徐知年因为上次易容OK绷的事情，开始对自己好奇了，很想了解一下。
　　不过这种好奇，倒是没有什么恶意。
　　“比如利用我那些有点特殊效果的东西卖纸巾。”苏年说道：“估计应该能赚一点，当然，在你眼里肯定是小钱。”
　　“能给我透露一下不？”
　　“倒是可以，不过听的不如看的，你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如周末跟我一起去摆摊试试看。”苏年略有些恶作剧地提议道：“你们老是逛地摊，还没有摆过地摊吧？”
　　徐知年倒真是特别感兴趣，马上就跟苏年说好了。
　　等到了纸巾厂的时候，远远的却看见纸巾厂的门口还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
　　“咦？”徐知年惊奇：“是文卿小姨的车……文卿怎么也来了？”
　　“来见厂子老板？”苏年问。
　　“兄弟，别逗了。你这点小事儿，要不是咱俩是哥们儿，我都不用亲自来的，人家老板在市中心坐办公室吹空调他不香吗？”
　　把车停在宝马的后面，徐知年和苏年下了车，文卿看见他们之后也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这是苏年第二次见到文卿，依然还是那么高冷，比玄学小空调还凉快的感觉。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挂脖露肩衬衫，下身一条阔腿裤，也是白色的，头发高高地梳成了一个髻在脑后，戴着一副大墨镜。
　　果然漂亮的女人就是妆容百变，简直都没认出来。
　　徐知年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文卿摘下墨镜，没有看他，却看向了苏年：“你在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所以我亲自来问问。”
　　徐知年顿时叫屈：“什么叫我说的不清不楚的？我不都说了，苏年也不清楚那双鞋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我不信。”文卿淡淡道，一双冰清的眼睛看着苏年，似乎想要看透他。
　　苏年笑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对了，谢谢你帮我联系纸巾厂，有空请你们吃饭。”
　　“不如就周末，白天去摆摊，晚上吃饭。对了，你周末去哪摆摊，肯定不是在澜大了吧？”徐知年顿时开始打圆场。
　　文卿这个性子，高冷强硬，说实话平时他们这帮朋友没少给她缓解尴尬。
　　苏年将目光从文卿脸上挪开，跟着徐知年朝厂子里面走：“去承溪路，我已经踩好点了。”
　　“那正好，文卿就在承溪路上班，到时候晚上我们一起。”
　　“一起？”文卿听出不对劲了：“你们俩要一起去摆摊？”
　　看着她古怪的眼神，徐知年笑着说：“这不是体验体验摆摊的生活嘛！了解旧经济模块转型，有利于规划新的发展路线。”
　　“还规划，我看是鬼话。”文卿说：“我也一起。”
　　“你不是加班……”徐知年弱弱地说道。
　　“我要加班，是我想加班，现在我想摆摊了。”
　　徐知年不吭声了，苏年有点头疼。刚开始打算是一个人的，后来带上了苏晓，碰巧邀请了徐知年，没想到文卿也要来。
　　苏年感觉自己的发财计划好像走远了？
　　文卿得了胜，见苏年没有反对，便当先走进了工厂，找到了负责人。
　　苏年看着正在跟工厂负责人交涉的文卿，悄悄问徐知年：“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徐知年苦笑：“你以为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年安慰道：“辛苦你了。”
　　“同甘共苦，同甘共苦！”
　　纸巾厂的老板已经打过招呼了，只不过是过来签个字拿个许可证而已。苏年以后只需要拿着许可证过来拿货就行了，数量上可以方便他。
　　毕竟苏年要的货，相对于他们每天的总产量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你这用不用租辆车啊？”徐知年看着仓库里一大箱一大箱的纸抽问道。
　　“车的事儿我已经找好了，还有开箱子用的盒子，今天我也是顺便过来量一下尺寸的。”苏年说着，就掏出了一把小格尺。
　　量好了纸抽盒子的长宽高，把这些数据记在了手机里发出去。
　　肚子那边马上就给了回信儿，苏年承诺他只要能够找到关系从老城区的小作坊定制便宜的盒子，就给他五百块钱的中介费。
　　加上从蹦子手里租一辆面包车每天四十，算上油钱，苏年这一趟生意的成本可不低了，能有小四千。
　　不过一千块钱的付出，苏年相信能够收获更多的回报。
　　徐知年倒是很好奇：“你打算用纸巾做什么开箱？你手里有特殊的纸巾吗？比如能防弹的那种。”
　　文卿也是好奇地看过来。
　　苏年一下就笑了：“哪有那么好的东西？你还没发现吗？其实不管是红绣鞋还是OK绷，都像是恶作剧一样的商品，其实对大部分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呢？你手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徐知年其实对恶作剧更感兴趣。
　　“一种擦过脸之后就会哭的纸巾，当然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一张纸巾时间大概持续一分钟。这个测试过，好用的一批。”苏年解释。
　　反正嘤嘤怪的傻瓜纸巾早晚要亮相，而且这东西普通人也很好理解，不至于那么玄幻。
　　结果徐知年顿时就兴奋了：“数量多吗？给我来一箱？有没有随身款的？你放心，我绝对不还价。”
　　苏年倒是好奇了：“你要这东西干嘛？”
　　文卿冷笑：“用来在他爸训他的时候装可怜博取同情。”
　　徐知年摊开手：“我也是为我爸好不是？白天在公司训员工，晚上回来还要训我，还真以为他心脏多坚挺呢？少说我两句，多活二十年，我这么孝顺一人……”
　　“呵！”文卿拉开了自己的车门，坐进去之后戴上了墨镜，转头说道：“周末叫我，不许反悔！”
　　苏年看着宝马扬尘而去，无奈道：“我好像没答应过。”
　　徐知年感慨：“同甘共苦，同甘共苦！上车！”
　　下午的时候，苏年去了一趟老城区。徐知年当然不可能随时跟着他闲逛，公司里面把他call走了。
　　肚子见到苏年过来，开心地说道：“年哥，都说好了，就等你过来看样交定金。”
　　实话实说，肚子这人虽然不干点正事儿，但是在老城区这一片儿确实人头很熟，各行各业都有交集，而且关系也都不错。
　　这一次找的这间小作坊，进货的纸壳板都是澜城最便宜的货，简单的染色烫膜机一看就是多少年的老机器了，依然还在正常运转。
　　工厂的外面放着一大堆已经裁剪好，染色压膜之后五颜六色的纸壳板。
　　肚子说：“这些纸壳板印出来之后，附近的人就会过来拿，把纸盒子的印子折出来，然后贴上胶送过来，每个盒子能算五分钱。”
　　“这一块儿做这个的很多？”苏年看着地上庞大的硬纸板数量。
　　“嗯，很多，随便动动手就有一毛钱，不干白不干。我妈说了，动动手指头就能赚钱，不比那谁刷抖音要强得多了？”
　　“这倒是。”苏年深以为然。
　　这个时候，肚子带着苏年到了工厂的办公室里面，抬手敲门喊道：“树哥！”
　　苏年抬头看过去，被他叫做树哥的是一个嘴唇上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笑眯眯的。
　　“就是这位小兄弟想要定纸盒？尺寸我已经看过了，能做，很快。”此人说话跟干脆：“要不你先看看图样？”
　　“行！”苏年看着他打开了旁边那台老式电脑，光开机就开了十分钟，然后打开了一个颇有年代的图画软件，里面放着不少的图样。
　　“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我们可以帮忙设计，不过要多加两百块的设计费。”
　　苏年无语了，就这破电脑，还要两百块的设计费？虽然他是个实在人，但是也没这么坑，不过就是个开箱子，用什么图样不行？
　　翻看了一下，苏年挑了一个整体成白色，上面带着一些蓝紫五角星花纹的图样说道：“就这个吧，我先要四千个，多少钱？”
　　树哥拿起了旁边的计算器，算了一下之后说道：“白底的盒子成本低，一个盒子算你七毛，打个九折，两千五吧。要送货吗？”
　　“不用，有车。”肚子抢着说道，面包车也是他帮忙联系的。
　　苏年先交了定金，树哥说马上就生产，三天之后可以拿货，苏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跟着肚子去看了看那辆租来的破面包，确实有点破，不过好在还能开，后座都撤下来之后，苏年定制的那种盒子大概能放个四五百。
　　跟肚子约好了三天之后来取车拿货，苏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前期准备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十五章 妙不可言
　　当然，除了前期这些之外，苏年还需要做其他的准备。
　　开箱这种活动，数量一旦变大，想要盈利，无非就是控制概率、商品数量和单价之间的平衡。
　　就在苏年忙碌的时候，张一成他们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了。联系上了苏晓的同学，找到了商学院的学生会干部。
　　策划书已经交上去很久了，可惜现在老师还没有回音，已经两天了。
　　晚上的景湖栏，简直愁云惨淡。
　　张一成唉声叹气，看着湖边上一对儿一对儿的情侣，眼睛的焦距都没有了。
　　苏年有点好奇：“用得着这么发愁吗？老师们商量商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估计放假之前就会有消息了。”
　　张一成转过头，苏年好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洪荒时代的寂寥。
　　“唉——”这小子长叹一声，又转回去了。
　　“啧！”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学弟突然笑了：“年哥，别理他，张一成这两天可是备受打击。”
　　“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学姐的朋友给联系的那个女生，是之前放了张一成鸽子的那位。结果张一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人家问，人家好想都不记得他了。你是没看见当时张一成的那张脸，哈哈哈哈哈！”
　　“还有这事儿？”苏年倒是有些诧异。
　　捏着下巴想了想，荧光棒好想是没有这样的功能。这女生突然就失忆了？不不不，这么狗血的剧情，不至于吧？
　　偷偷看了一眼张一成，苏年感觉他整个人都枯萎了。于是没忍住，拎起了给多肉浇水的小喷壶，冲着张一成喷了一下。
　　“呲！”
　　“草！”张一成被喷了一头，幽怨的看向了苏年：“年哥……”
　　苏年放下了手里的喷壶，淡定地说道：“天气这么热，给你的CPU降降温，别整天胡思乱想过载了，不就是个女生吗？再说了你们又不熟。”
　　没想到张一成却疯狂摇头：“虽然不熟吧，但是我总感觉我们俩应该就是一对儿的。怎么说呢？那天跟她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也不像是一见钟情，就好像已经磨合很久了一样，说啥都浑身舒坦。年哥，你不懂。”
　　苏年张了张嘴，看着一步一颠从那边走过来的苏晓，轻声说道：“谁说我不懂了……”
　　“懂什么？”苏晓只听到一个尾音。
　　“没什么。”把张一成的事情给苏晓说了一下，苏年才想明白：“她应该是故意假装不认识你的吧？你确定是她放你的鸽子，不是你放了她的？”
　　“怎么可能？”张一成激动的说道：“我可是从上午八点，一直等到晚上五点！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那这还真是一桩美谈。”苏年幸灾乐祸道。
　　“好奇怪啊！我同学说，学妹那天也去了，等了你好久，结果你都没来。”苏晓拿着手机，突然抬起头来说。
　　“啊？”张一成愣了一下，看向了苏晓。
　　苏晓一歪头，你看我怀疑的小眼神儿！
　　“不可能……”张一成的眼神慌张了一下，然后果断摇头：“不可能啊！我怎没看见？”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晓说道：“如果是误会的话，说开就行了。”
　　“然而这个时候显然需要一个机会。”苏年摊开手：“可惜人家已经不给机会了，假装失忆真是个好主意。”
　　苏年看着苏晓，眼神非常危险。
　　苏晓顿时警惕，揪住了苏年的坎肩：“不许你这么对我！”
　　张一成突然哆嗦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了震动的手机，跑到另一边接电话去了。
　　没过多久，这小子换了一张喜气洋洋的脸跑回来：“年哥，商学院那边已经同意了，他们说想见见你！”
　　“见我？”苏年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自己在这个计划里面也算是很关键的一环了，于是点头说道：“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九点。”
　　“行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一趟。”
　　苏年以为只是一次平常的会面，大学四年他见过多少陌生的老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光他们学院的辅导员就不止换了一个。
　　但是他倒是没想到，商学院办公室里坐着的老师，居然会是自己的熟人。
　　“呦！苏年儿！”
　　这熟悉的称呼……苏年无奈道：“锦姐，你怎么又跑到商学院来了？”
　　兰锦，苏年大一入学之后没多久就认识的老师，算是他认识的第一批老师。
　　以前的时候，兰锦是入学新生勤工俭学就业岗位的指导老师，每一个想要参加勤工俭学的学生，都要去她那儿咨询。
　　对于苏年来说，兰锦给他的帮助是无可替代的。
　　苏年上了大学之后，终于找到了能够脱离那个家庭的机会，一直都打算自己赚钱，尽量少拿养父母的生活费。
　　就算这些生活费，是当初收养他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澜大的勤工俭学岗位并不多，就连张一成他们这些真正的贫困生都要出来摆地摊为生，苏年去申请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他的养父是澜城税务局的副局长，养母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高层管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也算不上是贫困生。
　　当时是兰锦了解到了苏年的情况，体谅他的心情，破例联系熟人给他安排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岗位。
　　所以苏年和兰锦之间，关系一直都不错。
　　看着苏年和张一成走进来，兰锦笑道：“听说是你，我就把这个活儿给揽过来了。怎么样？独立生活感觉如何？”
　　苏年在椅子上坐下来，也是笑了：“独立生活当然不错，不过可以更不错。”
　　“嗯。”兰锦点点头：“你们提交的策划书我们看过了，具体细节方面或许还有些需要商榷，但是网上诈骗的事情刻不容缓，上面的意思是，尽快执行。”
　　张一成眼前一亮。
　　苏年却皱起了眉头：“上面？”
　　“当然，牵扯到学生组织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得报到副院长那边去，不然你以为普通审核用得了两天？这么好的事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也就是说，商学院是打算地摊的自治会挂名了？”
　　“当然，不过自治会的名字要放在创新创业那边，整体来说还是还是归我们管。因为你们这个性质比较特殊，所以创新创业的老师也说让我们商量着自己来，大概意思就是看不太上这个计划。”
　　“正常。”苏年也没有觉得那边的老师有什么失礼的。
　　创新创业那边的事情，很多都是大学生在校期间创立公司，或者搞一些校内实体之类的，比较高大上。
　　“所以，你们的这个自治会算是商学院的下属组织了，指导教师……你懂的。”兰锦双手指了指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
　　苏年有些无奈，都要奔四的人，心态咋就这么年轻呢？
　　“那今天找我来是干什么？我现在代表的是外来的摊主，如果自治会成立，我马上就可以去跟他们交涉。”
　　“这个不着急，今天来，主要是想要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了。然后就是有关网络诈骗的事，这个得先处理，学校已经放假了，刻不容缓。”
　　苏年点头：“不过揭露骗局的工作得用自治会的名义来做，现在自治会没有自己的自媒体，所以还是得借用各个学院的。”
　　“这个没问题，其他学院我们也可以帮忙联系，先挂自治会的名，然后开始辟谣揭露，这都不是大事儿。”
　　“但是问题在于证据？”苏年早就准备好了。
　　兰锦点头：“你现在已经是毕业生了，总不能你说什么都可以当做证据发到学校的自媒体上。最差也要把你当初跟对方接触的经历说一遍，然后我们进行一下加工，以学院采访的名义发出去，这样才有公信力。”
　　“这个可以有，不过我这儿还有更直接的证据。”苏年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一段录音放出来。
　　“……前期当然是免费的，先用免费教学来吸引学生加入我们的群聊。然后找一些正规课程进行入门，然后循序渐进，让他们参加付费教学课程。”
　　“……学过了课程之后能够自己出去摆摊赚钱就足够了，毕竟苏同学的例子摆在这儿。”
　　“……我们的课程确实也都是正规课程，只不过效果没有说的那么好而已。而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做生意这种事，盈盈亏亏都看自己操作，有谁会怪罪我们？”
　　苏年当时假装看了看时间，把手机放在旁边全录下来了。白雀还以为苏年刚毕业就真是傻瓜呢？
　　兰锦心情舒畅：“有了这个，那就万无一失了，话说你小子挺机智啊！”
　　“机智也算不上，白雀来找我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我本来想的是万一他们侵犯我的什么权益，到时候我可以拿着这个作为证据。没想到他们直接就想骗人，而且还背着我用我的名字宣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年儿好可怕！”兰锦缩了一下脖子，然后看向了张一成：“所以，你们内部的管理层弄出来了没有？一个会长，至少三个部门的部长，名单拿来！”
　　张一成早就准备好了，把名单和个人信息发过去之后，兰锦便说道：“这些我们都去弄，你们现在就去找我们院新媒体部的部长，先辟谣再说。”
　　苏年点了点头，跟兰锦告别之后，联系了那个新媒体的部长，互相约在了学校里面的一处书屋见面。
　　张一成半路上还有些兴奋，这两天他一直忐忑着，害怕自治会的提议学校不会通过，结果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
　　简直就从地狱突然跳上了天堂。
　　苏年也是很开心，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完成第二章 第一节的任务了，久违的任务奖励，二级系统到底会给他什么？值得期待。
　　很快到了学校的书屋，这也是创新创业的一项成果，最近搞得风生水起，里面还有冷饮热饮和简单的小吃，最重要的是有空调。
　　苏年他们走进了书屋，很快便见到了两个坐在一起的女生。双方确认过眼神，苏年朝着那边走过去，却发现张一成有点迟疑。
　　看了看张一成，又看了看其中一个女生，苏年恍然大悟。
　　这下有意思了。


第十六章 进击的自治会
　　所以，要不要说点什么？
　　苏年看着身边一直扭头看着另一边的张一成，实在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到“那个女生”。
　　落花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后悔了。今天就不该带着她的副部长出来办事的，本来是为了散心来着。
　　这些天，落花宁就一直觉得曲叶最近心情不太好，她还以为是考后综合征，就想要带着她换换心情。
　　可是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又偷偷看了一眼低着头一直玩手机的曲叶，她也是有点无奈。气氛好尴尬呀！
　　“那个，学长……”落花宁对苏年说道。
　　苏年觉得已经指望不上张一成了，便说道：“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学校的工作我其实也熟，咱们来说说推送内容吧。”
　　落花宁也是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便开始谈论起了有关辟谣的事情。
　　计划是这样的，打算用一整组的推文对白雀和自治会进行推送。
　　第一条推文直接辟谣，然后挂上自治会的名头；第二条就紧跟着将自治会成立的好消息发送出去；第三条用来讲解一下自治会的相关工作，顺便呼吁大家关注地摊行业的发展；最后一条联合各个学院发一则抵制网络诈骗的科普。
　　“其实这些诈骗的手段都是差不多的。”苏年见落花宁不太熟，便解释说：“他们利用免费教学和毕业学姐的名头吸引工科生，因为平时我们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偏偏还有些人很感兴趣。”
　　“各行各业都是这样的，只要没有入门，就是隔行如隔山。很多人以为什么PS、PR、AE这些后期软件的操作很难很专业，但其实入门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不知道怎么入门。”
　　“这些诈骗团伙所用的课程和教学，很多都是能在网上找到的，就算没有视频，图书馆里面也都有入门的教学书籍。”
　　“那就更不要说这一次冒充商学院的手段了，入门的经济、商业知识，难道教科书上没有？商学院的教科书也都是能从网上买到的吧？自学成材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还以为专业课堂上有什么高深莫测的秘籍。他们不懂得举一反三，都没想想他们学的编程、电路的入门知识其实也并不难。平时也没见他们好好上多少课，还以为别人的学科更高深，典型的盲目心理。”
　　“诈骗团伙就是利用这样的心理，告诉学生学了这个之后能有多少的利益，最重要的就是钱的收入，来骗学生上当。”
　　“交几百块钱的学费，就能赚更多的钱，相当于拿到了一个下金蛋的鸡。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惜，都是假的。”
　　落花宁点了点头：“我们这样的重点学校，一年的学费还好几千呢，外面的那些培训班几百块钱就能发家致富，这样的话有人信也太离谱了！”
　　“不是因为学生太傻了，而是因为诈骗犯就专门盯着我们这样的人。他们把握学生心理的手段太简单有效了，所以才会屡屡得手。”
　　“嗯！”落花宁同意：“所以官媒揭露才是主要手段。”
　　“大致上的经过我也已经告诉你了，录音我会给你们发一段，里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怎么发出去，你们是专业的。”苏年给她发了一份录音文件。
　　落花宁点头：“这种事情，就应该彻底揭露他们，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还有地摊自治会的公众号和微博最好尽快建立，到时候我们一起推出去。”
　　苏年看向了身边的张一成，发现这小子还在发呆当中，便有些无奈地说道：“行吧，我回去帮忙问一下。”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主意，给落花宁使了一个眼色，问道：“反正时间也不紧，不如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我们四个……”
　　“不行！”
　　“不行！”
　　两个沉浸模式的人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喊道，曲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年，继续低下头去。
　　张一成一愣，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洛宁笑着说道：“那不如我们去南门的小火锅？”
　　曲叶收起了手机，猛地站起来说道：“要去你们去！我要回去写推文了！”
　　说着，小姑娘转身就走。
　　苏年在桌子底下踢了张一成一脚，这小子才醒悟过来，对着落花宁抱歉地笑了笑，直接追出去了。
　　落花宁着看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让我们家曲叶茶不思饭不想的。”
　　“所以，不管是什么，入门才是最难的。”苏年感慨道。
　　落花宁揶揄道：“学长很懂哦？”
　　苏年苦笑：“四年都没能入门的，就是在下了。现在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公众号和微博那边，你就让曲叶去找张一成吧！”
　　“行！”
　　于是两个僚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吃饭的事儿当然是说说而已，苏年和落花宁分别离开了书屋。下午的时候苏年要去景湖栏那边，和那些外来的摊主谈谈。
　　景湖栏的外来摊主，大多是半职业的那种。通常是家里面没什么事儿的退休人员，来这边做点小生意赚些零花钱。
　　当然，也有一些是职业摆摊的，这种人变动就比较大了。景湖栏的人流量大的时候，他们会到这边来，学校放假了，他们就到别出去。
　　实际上苏年也是这样的，大家都差不多，毕竟是要恰饭啊。
　　这些人来的一般都比较早，因为下午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来景湖栏这边吹风纳凉，带着小孩的也很多，生意比较好做。
　　吃过饭之后，苏年溜溜达达到了北门的时候，正好那些家伙已经在树荫下面铺上了摊位。
　　这些天苏年在景湖栏摆摊，人头已经混的很熟了。见到他过来，这些摊主也有不少抬头打招呼的。
　　本来以为苏年只是路过，却没想到他却停在了这边，笑着说道：“各位大哥大叔，今天来是有点事儿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各位摊主停下来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
　　文卿的一天很简单，早上收拾好自己，和爷爷奶奶一起吃过早饭，然后出门去上班。
　　有时候文卿自己开车，有时候让家里人帮忙送到博物馆。
　　到了博物馆之后，开始一天的工作，除了和鉴定室的主管说几句话之外，基本上一天都不会和人交流。
　　午饭、晚饭在博物馆的员工食堂解决，就在角落靠窗的座位上。
　　晚上或许加个班，不要加班费的那种，单纯只是因为离开鉴定室就没什么事情做了，所以要打发时间。
　　等到加班加够了，就打车回家，和爷爷一起讨论一些文物的问题之后，结束一天的活动。
　　简单通透，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文卿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节奏。
　　但是今天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
　　早上吃饭的时候，奶奶和大姑妈居然说，要给自己介绍一个对象。
　　介绍对象？？？
　　文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说实话平时家里人都很少跟她谈论这个话题。
　　以前的时候徐知年他们还曾经开玩笑问她，要是哪天她家里非要把她嫁出去，她该怎么办？
　　文卿呵呵一笑，看着他们说：“那我就在你们里面随便挑一个嫁了。”
　　当时把这帮损友给吓得好几天没敢跟她联系，她还觉得自己家里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现在看来，是自己高估了。
　　奶奶和大姑妈都是自己的亲人，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她们把那个男的夸得天花乱坠，就差说他是阿拉伯王子了。
　　文卿悄悄看了一眼爷爷，却发现爷爷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碗粥，显然昨天晚上已经被奶奶上过眼药。
　　“文卿啊，我跟你说！这个小伙子，绝对错不了！我跟你大姑都去他们家看过了，家教很严，人也是精神小伙儿，不如去看看？”
　　文卿翻了个白眼，徐知年的家教还严呢，他去红灯那啥他家里人知道吗？
　　“就这么定了，这周末你们见一面。”
　　“不行！”文卿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她周末还得去摆摊呢！
　　奶奶和大姑更开心了，两张脸笑得更花儿一样：“你看，还着急了！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帮你安排！好好打扮！”
　　“啊？不是……我……”文卿还没说话，奶奶和大姑就喜气洋洋地走了，一个去打电话，一个去定餐厅。
　　“爷爷，你也不帮帮我。”
　　文载道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文卿啊，你也知道，你奶奶要做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人老了，希望孩子早点成家，你也是该考虑考虑了。”
　　“就考虑考虑一个都没见过面的人？”
　　“这不是今天晚上就要见到了？”
　　文卿气结，但是对于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着实是发不出脾气，只是觉得心里憋闷的不行。
　　揣着郁闷，文卿照常来到了博物馆。鉴定室的同事见到她脸色不好看，打招呼都省了，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文卿自顾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查看今天的工作表，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平时热爱的文物鉴定养护工作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托着腮，想着今天晚上到底应该怎么应付这一次的见面。
　　话说这是相亲吗？文卿无奈地想到，这是相亲吧！
　　她的眼神一瞥，就看到了自己放在架子上的那个木盒子。苏年从礼品店弄来的老木盒，总价不超过二百块。
　　谁又知道这里面装着一双价值两万的红绣鞋呢？
　　文卿想了想，将盒子拿出来，打开看着里面的红绣鞋。绣花鞋的花纹很精致，这么多天的研究，文卿甚至都已经对这些针脚了如指掌。
　　看了看手上的红绣鞋，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小高跟，文卿发现，这双鞋和自己的脚，居然意外的十分契合。
　　苏年说，穿着它可以应付不愿意去的相亲……
　　文卿想了想，将红绣鞋装进了包里，找到了主管：“我要请假。”
　　主管倒是有些意外，文卿从未请过假：“请假去干嘛？”
　　“要相亲了，去搭一身衣服。”
　　说完，文卿转身就走，留下主管一脸懵逼。


第十七章 红绣鞋的女鬼
　　“文卿，这边！快来！”
　　看到文卿的打扮，奶奶和大姑觉得非常满意。如果被徐知年他们见到，恐怕都要惊艳到流口水了。
　　为了配得上这双红绣鞋，文卿特意去服装店挑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身白地衮红边的百花复古旗袍长裙。
　　纤细的身形加上衣服勾勒的曲线，下摆只开到膝盖，露出半截小腿和一双脚踝，尤其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在街边的橱窗灯下，显得格外妩媚。
　　“我看看，我看看！哎呦我的大孙女！不错不错！快进去，顾人君已经在等了！”
　　文卿勉强笑了一下，她现在只希望苏年说的是对的。
　　废了一整天的功夫去挑选衣服，其实只是为了让衣服配得上这双鞋而已。否则就算是讨厌这场相亲，文卿也不可能让自己穿着不搭配的一身出现，这是女人的尊严。
　　顾人君就像奶奶和大姑说的一样，彬彬有礼，一表人才。但是这种做派，在文卿看来颇为虚假。
　　作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场面话要会说，场面事要会做。可是当相亲变成一场面子活儿的时候，文卿从心底里更加厌烦了起来。
　　这人是装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但是上一辈的人就是看不出来。
　　就好像徐知年的父亲虽然知道他不着调，却不知道他经常去逛那啥；就像奶奶知道文卿喜欢安静，却不知道她喜欢的其实是通透。
　　老一辈的人总是喜欢将小时候的印象和长大之后的孩子形象融合在一起，却不明白他们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到底知道些什么。
　　文卿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顾人君虽然算不得什么真小人，但是肯定也不是什么君子。
　　不是说她觉得这样的人不好，只是顾人君的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些渴望，偏偏掩饰在虚假里面。
　　相比于这种人，她还更喜欢苏年跟徐知年他们那种赤裸裸的欣赏。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大姑说道：“这是顾人君，就是你顾爷爷的孙子。顾爷爷还记得吗？以前住在我们隔壁的，后来去了墨海。”
　　文卿对顾人君点点头。
　　“人君现在可是不得了了，别看学历不如你，已经在外面开了一家公司，这次回来其实是来跟澜海商场谈收购的事儿。”
　　“是吗。”文卿倒是有点惊奇。
　　要知道澜海商场可是整个澜城最大的百货商场之一了，因为是在澜城本地发家，没有与时俱进向外扩张，所以最近几年有点被连锁商场挤兑的危险。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想到顾人君的公司居然能够收购澜海商场？
　　文卿还记得那个所谓的顾爷爷，是自己爷爷的同事来着，以前也在澜大教书，后来带着全家离开去了墨海。
　　家里这么趁钱？
　　顾人君谦虚道：“跟人合伙的，公司不止我一个人，我说了也不算。”
　　“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没看你才多大的年纪，再打拼几年，说不定身价翻几倍都不成问题。”大姑笑着夸奖道。
　　他倒也不反驳，看起来信心满满。
　　文卿心里又明白了，这是个自信心很足的人，或许野心也很大，一般这样的人掌控欲都极强。
　　想到这里，文卿就彻底给他判了死刑。
　　她喜欢通透的生活。
　　她不排斥异性和结婚，但是她绝不会喜欢随时被人掌控，就算对方只是惦记而没有实施，那也不行。
　　心里膈应。
　　见到文卿不说话，奶奶拽了一下大姑：“介绍就介绍，你说那么多干嘛？人家小年轻的聊天，我们到一边去！”
　　大姑恍然：“哦哦哦！你看看我，就是喜欢有本事的年轻人，忍不住这张嘴。你们聊哈！有事儿叫我们。”
　　说完，两个人磨磨蹭蹭地离开。文卿看到他们坐在了另一桌，那里还坐着两个中年人，估计是顾人君的长辈。
　　这是澜城博物馆附近的一处中西结合餐厅，事先大姑已经点好了菜，文卿也免了在菜单上跟陌生的男人推来让去。
　　顾人君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文卿？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文卿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那杯水。
　　“听说文卿你是在澜城博物馆工作？是不是很辛苦？”顾人君问道。
　　“不辛苦。”
　　“是吗，看来你很喜欢这份工作。”顾人君笑容依旧：“其实我也挺喜欢古文物的，我爷爷和你爷爷当初也都是这一行的人。我虽然没有入行，好歹也是耳濡目染。”
　　“嗯，是吗？”
　　“其实我们小时候还见过，你记不记得了？当时我不常在我爷爷家，只和你见过两三面。”
　　“不记得了。”
　　“这样，那真是可惜。”顾人君说道：“我可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
　　文卿心里冷笑，倒也没非要针锋相对，问他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像他这么说的人，百分百就是不记得了。
　　见文卿不想说话，顾人君轻轻抿了一杯酒，问道：“文卿，你有没有想过出去看看？”
　　“没有。”
　　“我倒是觉得，趁着我们还年轻，应该出去走走。体验一下不同地方的生活，或许你会发现……”
　　文卿的心里顿时生出极大的反感。
　　此人的控制欲果然很强，自己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冷淡了，可是到如今的谈话，依旧还是以两个人可以结合为前提在谈的。
　　甚至现在，顾人君居然在劝说文卿离开澜城。
　　至于原因嘛……不用说就知道了，是因为顾人君自己不会留在澜城，当然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留在澜城。
　　文卿随便吃了些东西，心不在焉，心里已经把苏年给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不是说有用的吗？有用在哪？
　　想到这里，文卿忍不住躲了一下脚，似乎想要用那双鞋代替苏年，狠狠地踩上一脚。
　　顾人君正说着，就看到文卿跺了跺脚，忍不住笑问：“怎么了？”
　　文卿恍然：“哦，没什么。”
　　“是不是新鞋不太合脚？今天你的这身衣服特别好看，尤其是那双鞋子，是手工的吗？”
　　文卿稍微将红绣鞋露出了一些，低头看着说道：“手工的，不过不是新的。”
　　嗯，又是老套路，夸奖女生的衣服妆容。其实这些男人，对女装一无所知。
　　估计接下来，顾人君又会再卖弄什么国际知名的手工品牌了吧？
　　文卿皱了皱眉，不想看他虚伪的嘴脸，低垂着眼睑，假装专注着自己盘子里面的意大利面。
　　然而等了片刻，她都要把意大利面卷成花卷了，还没等到顾人君开口。
　　搞什么？她一抬头。
　　然而却看到顾人君一脸惊恐的表情，双眼中带着闪烁，整张脸都惨白了，正在盯着自己……不是，是在盯着她的身后看。
　　死死地盯着，筷子都掉了。
　　文卿纳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发现。
　　“你在看什么？”
　　“啊！”顾人君被文卿的问话吓了一跳，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文卿的脸，但依然还是不停地依旧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文卿心里也是有些狐疑，又转身看了一眼：“这儿有什么吗？”
　　“没有吗？”顾人君下意识地问道，但是马上又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啊！哈哈哈，跟你开个玩笑。”
　　？？？
　　文卿不明所以。
　　顾人君却突然说道：“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今天晚上董事会那边要给我发来一份合同，马上就得看完返回去。”
　　“哦。”文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意思是你要走，那我就很开心了：“请便。”
　　得到了文卿的同意之后，顾人君急急忙忙地站起身，甚至差点碰倒桌上的红酒杯，看也不看她便离开了座位。
　　文卿敏锐地察觉到，顾人君在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似乎故意躲得远远的。
　　看着他离开，找到了自己的两位长辈，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又争辩了两下，三个人匆匆离开。
　　奶奶和大姑满脸古怪地找过来：“文卿，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就走了？”
　　鬼才看见我们聊得好好的！
　　文卿无奈：“他说要回去看个合同，合同都比我重要，这种男人要不得。”
　　说完，她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奶奶和大姑面面相觑，文卿却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心情舒爽，正是离开的好时候。
　　大姑见她要走，便说道：“我们带你回家。”
　　“不用了！我去逛街！”
　　扔下一句话，文卿扬长而去，很快便离开了餐馆。顺着承溪路一直往前走，享受着凉爽的晚风，毫不在意周围的眼球。
　　突然，她就看到前面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个眼熟的人。
　　文卿微微一笑，迈着火红的脚步，轻轻盈盈的走了过去，打招呼说到：“嗨！摆摊啊？”
　　苏年一抬头，看见那双鞋就人出人了，再往上看，也忍不住惊艳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文卿忍不住认可道：“对！就是这种眼神儿！这才是正常男人的眼神嘛！”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呢？”苏年笑道：“我今天来踩晚上的点儿了，你这是去相亲？”
　　文卿点头，竟然坐在了苏年的旁边，顿时引起了周围一群人偷偷拍照，她却丝毫都不在乎。
　　“去见了一个……假人！”
　　“假人？”苏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相亲对象：“说来听听？”
　　就在文卿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大吐苦水的时候，顾人君也已经和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回到了家里。
　　给自己灌了两杯水，狠狠地深呼吸，顾人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人君啊。”叔叔问道：“怎么回事儿？文卿这姑娘不好吗？”
　　顾人君一下就爆炸了：“好？好个屁！她身上有鬼！”
　　他的父亲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呵斥道：“你怎么跟你叔叔说话呢？还懂不懂大小尊卑了？再说了，什么鬼不鬼的？胡言乱语！”
　　顾人君走到他跟前：“爸！你知道我，我是那种胡说八道的人吗？我可是亲眼看见了，就在她后面，一个女鬼，身上穿着跟她一样的那双红鞋！清清楚楚！”
　　两个长辈顿时纳闷：“什么女鬼？我们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顾人君冷笑摇头：“总之这个女人不正常，看着就冷冰冰的，怕不是研究那些墓里的东西，被什么上身了！我呀，还是离得远远儿的。”
　　“晦气！”


第十八章 网红事件
　　整个一早上，苏年都被整蒙了。
　　今天是自治会和外来摊主们开会的日子，虽然说是开会，也不过就是在凉亭里面坐了一圈，会议记录就是手机录像和录音。
　　那天苏年找过这些摊主之后，本来固定在景湖栏的老摊主们都是看中了自治会所带来的商机。
　　若是真的能够承诺一部分商品的专营权的话，将来他们的生意会非常好做，至少能减去一半的竞争人数，何乐而不为呢？
　　犹豫的大多都是职业摊主，不过看到苏年带头同意了，不少也都答应了下来。
　　最后剩下的摊主，不是在景湖栏呆不多长时间的，就是摊位上骗子手段太多的，受到限制之后就没得赚了，已经打算离开景湖栏。
　　这些准备加入到自治会组织内部的摊主，本来也就是为了赚点小零花，甚至有些听说学生自发组织纪律，还很欣慰。
　　于是商讨商品分售的会议，就定在了今天上午的时候，在景湖栏的这个小凉亭。
　　苏年是做过计划的，虽然他指引着张一成他们成立了自治会，但是他所代表的终究还是外来的摊主。
　　花鸟虫鱼这些商品肯定是要交给外来摊主经营，一来进货的花鸟市场很远，学生进货来不及；二来也是因为这些东西在宿舍肯定屯不下。
　　至于其他的种类，都要跟自治会现在的学生摊主进行商洽。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开场白都想好了，苏年到了小凉亭，却看到大伙儿的眼神都不太对，看着自己的样子多了很多的戏谑。
　　“年哥，不得了啊！我辈楷模，不服不行！”张一成上来就是一通彩虹屁。
　　苏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呢？”
　　一个外来摊主的大叔说道：“小苏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跟旗袍美女去摆摊的视频现在已经穿的网上都是了。”
　　“啊？”苏年吓了一跳，他倒是没想到，赶紧把手机逃出来：“在哪看见的？”
　　大叔说：“我在抖音上看见的。”
　　张一成举手：“我是在朋友圈。”
　　还有人零零星星地说着微博、快手、微视，甚至还有说国产区的……
　　这都什么玩意儿？
　　苏年打开微博一看，果然，热搜里面排位还不低，标题就是“旗袍美女和小伙摆摊”。
　　苏年揉了揉眉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昨天就是我一朋友看见我了，跟我聊了会儿天……算了，我先打个电话。”
　　走出了凉亭，苏年先给文卿打了过去。
　　文卿早上也是有点懵逼，她到现在还没上班呢。早上莫名其妙的就被奶奶和大姑拦住训到现在，话里话外她都听不懂。
　　什么找男人要找门当户对的，什么男人奋斗二十年，女人吃亏一辈子，什么长相不代表一切。
　　她跟苏年就一个反应：这都什么玩意儿？
　　文载道的脸色也是有些阴沉，见到文卿投来求助的目光，便忍不住冷声说道：“你别看我，我也不帮你说话！昨天晚上叫你去相亲，没成我们不怪你。但是你干嘛出去跟一个摆摊的……还穿成那样，胡闹！”
　　穿成哪样啊？文卿有点明白过来了：“旗袍又不是不正经。”
　　“你还想多不正经？”文载道一拍桌子：“怎么？还想坦着胸露着腿啊？再说了，你到地摊上去干嘛？还坐马路牙子上！”
　　文卿其实还有点纳闷：“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他们说话，文卿的手机就响了。她还以为是博物馆打过来的，顿时就想找到救星一样。
　　结果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苏年。
　　拿着手机愣了一下，文卿下意识地抬头看面前的爷爷奶奶和大姑。
　　“接呀！干嘛呢？”爷爷没好气地说道。
　　“是他。”文卿说道。
　　“他？”文载道顿时恍然：“你把手机给我！”
　　“爷爷！”文卿着急了：“真的就是一个朋友，这人徐知年也知道！你们都别添乱了，干什么呀！”
　　不管这几位长辈，文卿直接夺门而出，这才接起电话：“喂？苏年？”
　　“文卿？你看到网上那些东西了吗？我们昨天晚上在地摊上被人拍的视频在网上到处都是。”
　　“啊……”文卿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大姑都知道了：“到处都是？”
　　“嗯，到处都是。”苏年说道：“不好意思，昨天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然就该收摊找个地方聊的。”
　　文卿叹了一口气：“没事，他们爱传传去！你不用在意，我不在乎。”
　　苏年的心里松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文卿居然看得这么开。毕竟一个女人穿着旗袍和男人去摆地摊，就有人爱在背后编故事。
　　“行了，就这样吧。”文卿也没多说，直接挂了电话，因为大姑追出来了。
　　苏年有点郁闷地转回了凉亭，见到张一成那张笑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行了，别八卦了！网上那帮人你们还不知道？说正事儿！”
　　“说正事！说正事！”张一成顿时点头。
　　徐知年坐在办公室里面，拿着手机嘿嘿地乐，看着视频上的苏年和文卿，实在是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凑到一块，还被人给拍下来了。
　　看那谈笑风生的样子。
　　他终于忍不住了，给文卿打了个电话。
　　结果就听到文卿不耐烦的声音：“有事儿快说！”
　　徐知年哈哈大笑：“怎么？生气了？用不用我帮你公关一下？”
　　“挂了！”文卿一听就知道徐知年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
　　“诶，别！等会儿！”徐知年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周末你就别去了。今天这闹得这么尴尬，周末你要是再被人拍了，你们家估计都得地震了吧？”
　　文卿一愣，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喜欢自由自在，但是自由自在又不是肆意妄为。如果这件事只影响到自己，她还可以说不在乎，可现在问题是家里人也都知道了。
　　想了想之后，文卿终究还是没想到办法，便说道：“再说！”
　　反正到周末还有两天。
　　“行吧，你加油！”徐知年一听就知道文卿还是想去，而且和那天在工厂的态度彻底的不一样。
　　在工厂的时候，文卿只是想知道红绣鞋的秘密，估计是打算观察观察苏年。
　　现在……
　　徐知年脑子里面转了转：“好你个苏年啊！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跟这位进展这么快，真人不露相啊！”
　　他终究还是没给苏年打电话，偷偷地享受着旁观者的乐趣，并且期待着周末的到来。
　　苏年现在已经口干舌燥了。
　　就算是魅力坎肩的玄学小空调，也拯救不了他的着急上火。
　　外来摊主虽然也足够和善，但是在利益之争上，和学生们已经不止爆发一次的冲突了。
　　问题的关键无非就在于人数和商品分配的不平均上，像花鸟虫鱼这样学生绝对做不来的生意还是不多。
　　外来摊主想要争取更多的商品专营权，学生想要赚更多的生活费，这其中的问题说也说不清。
　　苏年作为张一成他们的学长，又作为校外摊主的代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拉偏架，否则脆弱的联盟一碰就碎。
　　“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们拿一部分的商品专营，还有一部分的商品并不垄断，大家一起做这些生意。但是你们对这些商品价格的调控都是你们内部商量的，既然我们没有确定价格的权利，那总该多给我们一些商品的专营吧？”
　　一位外来摊主说道。
　　张一成解释道：“我也已经说过了，价格调控绝对会照顾各位的利益。问题在于我们已经拿出十几项商品的专营了，如果再多的话，您老几位人也不少，怎么说也得一人一件儿吧？否则你们自己还不得打起来？但是十几件拿出去，我们也剩不下什么了，还赚什么钱啊！”
　　“学生，不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治会一成立，整个景湖栏就都是你们的地盘了。你们学生可以报团，我们这些人没这个精力。说实话，就算你们价格定得公允，也照顾着我们，可是我们有人心里不安生，到时候还得麻烦！”
　　张一成皱起了眉头，他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苏年也没有反对。自治会的目的终究是学生的利益，外来摊主只是兼顾。
　　虽说他们制定价格的时候，肯定会公道着来，可是从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学生的利润更多了。
　　苏年见场面僵持下来，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儿还是很好办的。”
　　此话一出，不管是学生摊主还是外来摊主都看向了苏年，等待他的高论。
　　“学校这边肯定要掌控绝对的主权，而外来摊主这边，害怕自己的利益被剥夺。自治会不想拿出更多的商品专营，无非就是因为那样学生赚钱就少了。”
　　张一成他们点头。
　　“我说个办法，你们听听。”苏年说道：“学生摆摊，本来就是在晚上下课之后，商品数量其实也不用太多，何况还有很多公开的商品类型。而外来摊主从中午就开始摆摊，所占有的商业机会确实更多。”
　　“那么就不如这样，既然景湖栏注定会成为澜大学生说了算的地方，就制定一个管理费的规则。”
　　“管理费？”外来摊主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保护费吗？直接从他们手里拿钱，比抢生意还难受。
　　苏年笑着安抚道：“你们先听我解释。自治会背靠澜大，今后还要负责维护景湖栏这些摊位的秩序，这些工作其实都并不好做。外来摊主三九三伏都来摆摊，也不容易。管理费，其实是一个可以共赢的项目。”
　　“自治会再多拿出十几项专营权，剩下的商品数量虽少，可是也够目前的学生分配了。但是学生的利益变少，就可以用管理费来弥补。就像张一成说的，专营权再拿出来，至少得您几位一人一个，可是钱是能掰开算的。”
　　“拿出了这些专营权，然后将部分的收益化为学生的利益，也能保证自治会的存在能够一直继续下去，景湖栏的地摊就永远是铁板一块，细水长流。”
　　“至于管理费到底多少，这个就需要继续商谈了。”
　　“你们说呢？”


第十九章 二级商品
　　“苏年，晚上我们一起吃夜宵啊！”苏晓说道。
　　“嗯，吃什么？”苏年在一边算着今天他们商量出来的几个方案，判断哪个更合理更平衡一些，有些心不在焉。
　　“吃什么呢？”苏晓在旁边思考了起来。
　　晚上吃什么？这是人类的终极问题，需要每天思考，一辈子都停不下来。
　　但是想了几个周围的小吃店，见苏年兴趣都不在这儿，苏晓就有些生气了，鼓起了脸。
　　张一成一边看心里一边感叹，年哥不愧是年哥。
　　苏年废了好大得劲才算好了这些乱账，在群里跟张一成他们的会计对一下，发现相差不大。
　　在数目偏差比较明显的地方讨论修改之后，算是初步挑出了一个分配方案和管理费的数目。
　　最终，管理费还是按照定额来，每个外来摊主每个月上交一定的金额，然后平均分配给每个学生摊主。
　　而他们也拿到了更多的商品专营权，彻底放弃了商品定价的权利。不过所有人都清楚，一旦学生开始定价，他们的售价肯定要跟着这个标准走。
　　这些摊位不可能像苏年这么赚钱，一个月能有一千多的收入算是不错了。按照他们的计划，如果规则实施的第一个月，外来摊主的收入能够突破两千，那就每人每月上交两百的管理费，不到两千就一百。
　　至于三千……那就不用想了，要真这么赚钱，大学生毕业还不都去摆摊了？
　　于是敲定了之后，晚上散摊了，大家凑在一起，准备回去起草协议，等到学校审批之后，就可以签了。
　　张一成搬了一箱可乐：“以可乐代酒，庆祝我们自治会的成立！”
　　“噢！”
　　众人举起可乐，连校外摊主都是笑容满面。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一节——一把筷子折不断。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摊主道具一级美化、二级商品‘拉布拉多的凝视’、一级商品‘自然香炉’，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二节解锁——熟人多了好办事：成功获得十名回头客。”
　　听着脑海中的系统音，苏年顿时感觉到心情舒畅。
　　心情好了，眼神儿也好了，他这才发现苏晓一直在自己的后面都没说过话。
　　“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小话痨的吗？
　　“哼！”苏晓有小脾气了。
　　苏年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对不起啊，今天的事儿确实有点急，所以没顾得上你，我们去吃夜宵吧？”
　　要是平时的时候，苏晓立刻就开心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这招居然不管用。
　　小丫头一甩头：“不吃了！债见！”
　　看着苏晓离开，苏年有点纳闷。张一成倒是明眼人，小声提醒道：“年哥，是不是你跟大美女去摆摊的事儿暴露，学姐吃醋了？”
　　苏年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亲戚来了。”
　　“年哥，你经常这么自欺欺人吗？学姐真可怜！”张一成忍不住感叹道。
　　苏年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头，也收摊回家了。
　　回到家一看，果然，两个邻居还是其中那个黑着灯。苏年不由得有点好奇了，这位是做什么的？怎么整天整天的不着家？从没见过啊！
　　不过也只是好奇了一下，苏年迫不及待地进屋关上了门，坐在床上默念：“提取奖励！”
　　“叮！奖励发放中，请宿主接收。”
　　“叮！系统提示：拉布拉多的凝视，二级商品。一狗当关，万盗莫开。一张拉布拉多忠犬画像，拥有世界上最深邃的凝视，任何鸡鸣狗盗看到之后都会心生退意而走，悬挂后长期有效，标价15000元。”
　　“自然香炉，一级商品。自然之道，在于和存。在香炉内点燃任意熏香，可以化解戾气，使冲突双方平心静气解决问题。时间限制根据熏香燃烧时间而定，一次性物品，使用之后变为普通香炉，标价3000元。”
　　果然，二级系统之后任务奖励也变了，多给了一件二级商品。
　　从得到大摊主系统开始，除了不能转让的摊主道具之外，获得的系统商品都是一级商品，而且都是一次性商品。
　　现在看来，或者一次性和多次性的属性，也是一级商品和二级商品的区别之一，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二级商品拉布拉多的凝视，有点像蒙娜丽莎的微笑。苏年手里拿着那张画，其实也不大，是一张小幅油画，不算外面的裱框大概A4纸大小。
　　一级商品自然香炉，听起来有点像杠精克星，也不知道谁会需求这东西。
　　他现在已经肯定了，系统发放的商品，在选择上肯定是有一定理由的。
　　比如智商星美人选择了那位学弟，学弟恰到好处来还愿，苏年的开箱活动才开始火爆起来。
　　比如人类还未驯服的荧光棒给了张一成，张一成碰到的那个女生刚好就是商学院新媒体的副部长。
　　再比如女鬼的红绣鞋选择了文卿，这个选择倾向更加强烈，文卿昨天就遇到了相亲，然后他的地摊被人拍到了网上。
　　易容OK绷则是给他带来了纸巾的订单。
　　至于傻瓜纸巾……可能是太便宜了不是很明显，不过也让苏年的开箱计划得到了升华。
　　苏年敢肯定，虽然不知道系统到底怎么预测未来，但是它选择的商品，只要操作的好的话绝对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苏年的地摊更加成功。
　　不管是商品吸引顾客，还是顾客选择商品，又或者是苏年自己选择，一切在冥冥中都有不错的安排。
　　苏年不是顽固的人，不会觉得这是系统在操控自己的人生。实际上缘分就摆在这儿，系统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卖不卖还是他自己说了算。
　　那么这两件商品，会卖给什么样的人呢？
　　苏年突然有点期待起来。
　　苏晓躺在职工宿舍的床上，看着手机发呆，等了半天等不到苏年的消息，就有些懊恼。
　　我是不是撒？明明就知道苏年从来不会解释这种事，我还在期待什么？说不定他自己都没在意呢！
　　看着视频里面和文卿有说有笑的苏年，苏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还真猜对了，苏年自己确实没有在意，甚至都快忘了。他早上打电话过去，只是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文卿烦恼。
　　结果文卿看得开，他也没什么可在乎的。加上今天一天的忙碌，这件事儿被苏年彻底抛在了脑后。
　　苏晓回想了一下，其实上学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儿。有过那么三四个个女生，见苏晓迟迟不能得手，于是对苏年伸出了邪恶的魔爪。
　　但是苏年都不大理会，也没有赶人走，也没有太亲近，态度就是泛泛之交。
　　第一个苏晓还会吃醋生气，第二个就只是有点憋闷，第三个第四个……苏晓都不在乎了。
　　结果呢？这些个跟她抢男人的妖艳贱货都歇菜了，找了别人了，苏年身边站着的这个人，终究还是苏晓。
　　所以她一直都很放松，就算苏年对她从不表示什么更深刻的感情。
　　可文卿的出现，顿时让苏晓产生了警惕感。
　　现在不是在学校了呀！我跟苏年已经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我要上班，他要摆摊，男人当然要有事业，可惜摆摊还是太困难了一些。
　　她是不在乎苏年到底干什么，可是没有自己在身边，苏年会不会把自己忘了？苏晓皱着小脸，觉得很委屈。
　　自己追了四年的人，万一被别人抢走了……
　　那个文卿，一看就很有钱吧？衣服那么好看，头发做的那么精致，身材匀称、皮肤白皙，淡妆撩人！
　　哎呀！苏晓觉得自己顿时落于下风。
　　肿馍办？肿馍办？
　　网络发达到现在，产生的畸形文化并不在少数。一个人在公开场合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利，可是自由活动并不代表就愿意被自由扩散。
　　人们或许拿出手机的时候觉得“诶这个有意思”，然后随手就拍了，分享给认识的不认识的。
　　或许有些时候不知道网上怎么就抽了一阵风，突然火起来了。然后有人说你火都火了，别人挤破头还找不到这机会呢，怪我咯？
　　那不怪你怪谁？你躺着动手指头的当然不腰疼，这事儿搁你身上指不定在哪儿骂娘呢。
　　所以自由这东西，永远都是矛盾的。网络把大部分人的自由都聚集在了一起，于是部分人的自由注定要受到侵犯。
　　文卿现在就饱受折磨，上班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同事都是欲言又止，回到家之后爷爷也是没有好脸色。
　　奶奶和大姑显然又在给她找相亲对象，想要用那些样子货的假人来套她的心，痴心妄想一样。
　　“他叫什么？”文载道见文卿过来，开口问道。
　　“谁？”
　　“那个摆摊的人，他叫什么？”文载道一瞪眼。
　　文卿顿时不耐烦了：“爷爷，我都已经说了，就是个朋友。”
　　“就是个朋友你能跟他去摆摊？”老头子显然不相信：“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朋友？”
　　文卿一整天的情绪都被点起来了，直接呛到：“那要不明天我叫上徐知年上街要饭去，您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朋友！”
　　“你！”文载道被气得不行，使出了老一辈的绝招：“有本事你就去要！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打断了腿我就趴着要！”
　　奶奶闻声而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文卿，你爷爷也是为你好啊！还有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胡话！你敢打断我孙女的腿，我跟你这日子没法过了！”
　　文载道冷哼一声，再次问道：“你就说他叫什么？”
　　文卿知道今天肯定是不能咬死了，心说之后提醒下苏年好了，便开口道：“叫苏年！”
　　“苏年！”文载道愤愤地念叨了两声，结果越想越不对，抬头再次问道：“苏年？哪个年？”
　　文卿一翻白眼：“不知道，认识没多久。过年的年吧！”
　　文载道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过年的年，苏年……原来是这小子？”
　　文卿倒是一愣，才想起来，文载道也是澜大的……


第二十章 发财大计
　　苏年一大早就接到了文卿的电话，说她爷爷问了他的名字。
　　苏年还纳闷呢，你爷爷问我名字干嘛？他都是没往那方面想，文卿也不好开口直接说。
　　说完了之后，文卿挂了电话，苏年也没放在心上。
　　澜大的学生已经放假了，大多数学院的成绩还没出完，学生的关注力依然保持了一部分在学校的平台上。
　　就在这个时候，查分平台上突然就转载了一整套的推文。
　　在自治会主导，商学院辅助，各个学院群起响应之下，一场席卷整个澜大的打击诈骗活动轰轰烈烈展开。
　　如果说苏年以前是澜大的网红，现在已经成了英雄。
　　推文里面的录音详实地记录了白雀忽悠苏年下水的全程，而且给新媒体部提供了不少的诈骗套路讲解。
　　可以说，苏年已经毕业了，却成了所有学生心里认可的学长。
　　而这个认可的学长，现在正背着口袋在承溪路上寻找合适的位置。
　　昨天经过一级美化之后，苏年的口袋和摊布终于不是带着补丁的了，老青砖上的泥土也清洗一空，变得青黑发亮。
　　当然，卖相依然也不怎么样。
　　这些天苏年已经差不多在承溪路的各个地方尝试过了，综合周围商店的性质、人流量、顾客成分等种种因素，他终于确定了将来摆摊的位置。
　　这个位置就在一处休闲餐厅的对面。
　　休闲餐厅在承溪路靠近中部的位置，顾客流动比较大。加上周围有一个大型的百货商场，所以来这边的人关注生活用品的比较多。
　　尤其是休闲餐厅这样的地方，来承溪路的人，若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也不会到这种地方过来吃饭。
　　在这里吃饭的人，多是闲了来逛街，反正时间多。出门看到有人摆摊，首先就会想看看。
　　哎呦还能开箱？那是真香！
　　昨天下午的时候，苏年已经开车把订购的纸壳板带回了家，几千个纸盒子的纸壳板，分了他好几趟才搬上楼。
　　然后抽时间将纸壳板折成纸盒，折了大概五百多，等把纸巾厂的纸巾拉回来，就可以装箱了。
　　就在他刚把摊布放开，要摆放商品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老头来到了自己的摊位前面，蹲下来看着他一件一件地掏东西。
　　苏年笑了：“您稍等，刚来呢还没弄好。”
　　老头也是笑了笑：“不着急，不着急。”
　　人倒是挺和善，怎么眼神儿那么瘆得慌？苏年腹诽着，把自己箱子里的纸盒子一个个掏出来摆放在摊布上。
　　老头好奇了：“你这摆摊，是卖纸盒子的？”
　　苏年把招牌往旁边一放，指着上面的字说道：“开箱，您老不懂吧？”
　　老头顿时摇头：“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能整一些新花样，开箱，是个什么玩法？”
　　苏年介绍说：“就是在打开盒子之前，您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只有买了之后才能打开，不管开出什么，都不能反悔。”
　　“那不就是抽奖吗？老黄历了！”
　　“这可不一样。”苏年摇头：“抽奖是暴利！我这个只是生意。您看，盒子分成不同的区，饰品区、多肉区、小工具区，每个区的盒子里装的都是同类的商品，商品的成本不同，但是卖出去的价格是相同的。”
　　“哦？也就是说，每个盒子里都有东西，花一样的钱，有人能赚，不赚也不是很亏？”老头明白了。
　　“对，您想啊，来逛街不就图一乐吗？几块钱的事儿，花钱开箱买个开心多好？现在就流行这种。”
　　“那你这赚钱吗？”老头一点都不客气地问道。
　　苏年摊开手：“赚肯定是赚一些的，其实开箱的关键在于绝对吸引顾客的商品。只用普通商品的得失，肯定是瘾头不大。要是真能开出好东西，不管是好玩的还是好用的，那生意肯定就好得多了。”
　　“哦，那你有吗？”老头突然问。
　　苏年反问：“您是文教授吧？”
　　文载道惊奇：“你认识我？”
　　苏年再次反问：“我还想问您呢？您怎么认识我的？”
　　文载道没好气地说：“你爸领养你还是我帮他联系的孤儿院呢！你说我怎么认识你？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给他联系了！”
　　苏年笑了：“我跟文卿就是一般朋友。”
　　“哼！”文载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苏年继续谈，而是说道：“二十，给我也开一箱！”
　　“您自己挑。”
　　文载道最后开出来了一把多功能小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看着老头消失在人群里，苏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给文卿发了个消息报平安。
　　没想到一会儿文卿就从博物馆过来了，倒是没穿旗袍，不过也很吸引人眼球。
　　“你怎么过来了？出名上瘾？”苏年笑道。
　　“少见多怪，少见多怪！见多了就麻木了！我怕他们？”文卿一点都不在乎。
　　“文教授可是紧张得很。”
　　“对了，我爷爷怎么认识你的？”文卿好奇问道。
　　苏年沉默了一下，他不想说自己家里的事情，于是说道；“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我在学校算是有点小名气。”
　　“哦。”文卿也没有怀疑：“周末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明天去纸巾厂拿货，你确定你还要来？”苏年看着她。
　　文卿丝毫没有惧意：“当然。”
　　“行吧。”苏年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铜制的香炉，上面是铜线编制的炉盖，香炉里还装着一盒便宜的盘香：“这东西你买下来吧，跟你爷爷说这件事儿的时候，点上试试。”
　　“多少钱？”文卿现在已经对苏年出手的东西毫不怀疑了，看那天顾人君吓得那样子，就知道两万块钱花的不亏。
　　“三千吧。”苏年也没想赚她的积分，这件事儿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而起的。
　　文卿点点头，给他转了钱，拿走了香炉。苏年一看手机就乐了，文卿居然还有点天然呆，三千八和三千吧分不清吗？
　　摇了摇头，他也没在意，继续他的摆摊大业。
　　苏年还想不到，自治会和商学院的打击诈骗行动，给白雀他们带来了多少的损失。他们连电子教材都买了，也做了不少的广告，还花费了人力物力，毕竟想赚钱，哪有一点本都不掏的？
　　结果澜大一篇推送放出来，全打水漂了。
　　“废物！你怎么办事儿的？”一间办公室里，白雀正站在一名中年人面前，低着头接受训斥。
　　“没有把苏年拉下水就算了，还让人录了音，你是制杖吗？你是撒币吗？你是脑瘫吗？你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白雀也是一肚子的火，都制杖撒币脑瘫了，你还要说我什么才好？而且苏年那个小子，谁知道他居然那么阴毒！当初就应该说的再隐晦一点的。
　　“老板，这次的事情是我想的不周到。”白雀知道自己应该认错。
　　“你还知道？”中年人抬头看了白雀一眼，手里的茶杯就扔了出来。可能是扔歪了，直接贴着白雀的腿飞到了后面。
　　“啪！”这一声，化为了无数的白瓷碎片，非得满地板都是：“你知道了有个屁用！能把我们在澜大的生意找回来吗？还你知道！”
　　白雀觉得，今天自己不做点什么，恐怕今后在组织里面已经不能立足了。若是被从组织里面踢出去，工作不好找不说，还要承受组织的报复。
　　于是她咬了咬牙说道：“老板，其实一切症结都在那个苏年身上，要不是他阴了我们一把，我们现在也不会这样。”
　　“然后呢？”老板手里把玩着一个假的玉麒麟摆件，看得白雀心惊肉跳。
　　“老板，这个苏年我们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给他点教训！您放心，这件事儿我来负责！”
　　“嗯。”老板放下了手里的摆件，站起身来走到了白雀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白雀妩媚的脸，顺手往下摸了过去。
　　白雀颤抖着身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忍耐着。
　　老板勾起了她的领子，往里看了两眼，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白雀，你是知道我的，这次的事情要是再办不好，你的下场你清楚。”
　　连忙点了点头，白雀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领子上的手指松开了，白雀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说道：“谢谢老板！”
　　老板摆了摆手，白雀转身出了办公室，一直穿过走廊下了楼，坐进自己的车里，开出去两条街之后，才在一个角落里停下。
　　她紧绷的身体突然松了下来，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抬头看着路上的人来人往，狠狠地挤出了两个字：
　　“苏年！”
　　苏年今天运气不错，下午还没完，箱子里的盒子就只剩下七八个了，一般这种数量，除非遇到想要包圆的，基本上也就卖不出去了。
　　概率摆在那，就剩下这几个箱子谁还会开啊？
　　于是收拾了摊位，苏年上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开始制作周末摆摊用的一些奖品券。
　　是的，周末开箱的时候，苏年肯定不可能只用傻瓜纸巾做彩头。
　　既然是对纸巾感兴趣的，那就用纸巾奖励他们。打开箱子之后，有些只是普通的纸巾，有些普通的纸巾旁边会附带奖品券。
　　奖品券手写，苏年的笔记，谁也做不了假。
　　奖励的纸巾数量也都不一样，三六九，最大的奖有一箱。只要控制好概率和奖品数量，苏年还是很赚的。
　　纸盒的100抽纸巾，一箱27盒进价六十块，平均下来一盒成本两块二多一点。开箱的话三包奖励十名，六包奖励五名，九包奖励三名，一箱二十七包的奖励一名。
　　算作奖励送出去的纸巾一共114包，每天开箱的数量暂定五百，里面搀着十包嘤嘤怪的傻瓜纸巾。
　　算上纸盒的价钱七毛钱，也就是说一天货物的成本是1800左右，平摊到每个礼品箱的本金三块六。
　　市面上这种纸巾出售的价格基本上维持在九块十块，苏年定价为每个箱子八块九，利润就是五块三。
　　然后附带开一些其他的箱子，苏年初步估计，一天进账不下三千。
　　月入近十万？苏年想想就有点兴奋。


第二十一章 疯狂的箱子
　　休闲餐厅的对面，照例是一片宽敞的人行道，苏年大早上来，也没人管他在哪停车，肚子下了车就打开了后车门。
　　花费了不少时间装起来的盒子，几个大小伙子废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在一片白墙上密密登登砌了一人高。
　　整整五百多盒子，贴着墙也不怕吹倒，倒是蔚为壮观。
　　苏年把招牌摆上，肚子开着车放到了停车场，太阳从远处楼顶上一冒尖儿，承溪路就开始上人了。
　　街道两边的商店打开了门，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新鲜玩意儿。
　　苏年他们也认识，这几天净来踩点了，零零碎碎卖不了多少东西，抽空老跟他们这些开店的聊天。
　　店老板也聊，服务生也聊，扫地大妈他都聊。而且还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的来找过他两回，网上传的到处都是。
　　他们私下里都说，这小伙子，看着也没多神啊？
　　这下一看见这面儿盒子墙，大伙儿都好奇了。
　　怎么？说你没多神，今天给我们来一神的？
　　于是不少人开始看热闹了，毕竟早上起来也没多少生意。
　　苏年带了肚子过来，跟着来到还有肚子的两个兄弟，一人一天五十，三顿饭管饱，他那些个弟兄都抢着来。
　　最后也到没搞个什么武斗大会什么的，从里面挑了两个不那么流里流气的，省得把苏年的客人给吓跑了。
　　就一人一边，在这面盒子墙两面看着别让三只手得逞，苏年和肚子就抻了两个马扎子坐下来。
　　“怎么的小苏？今天大买卖？”旁边百货商场门口的保安大哥跟他挺熟。
　　“小打小闹。”苏年笑道：“大哥一会儿给捧个场啊！”
　　保安大哥问了：“贵不贵啊？”
　　苏年保证：“放心，比平常还便宜！”
　　保安大哥嘴上说着捧场，心里还纳了闷了，比平常还便宜，你赚得了多少钱啊？不过看了看这面墙，心里总是犯嘀咕。
　　苏晓是骑着苏年的那辆电瓶车来的，把车给他停在旁边，拿起了另一边刚支起来的小桌子上一包纸巾问道：“这是那个？”
　　苏年点头：“就是那个。”
　　苏晓笑了笑，不过说话的时候就在旁边看了一圈，又问道：“还有别人吗？”
　　苏年犹豫了一下：“还有两个朋友。”
　　“男的女的？”苏晓顿时警惕起来。
　　“一个男的，一个……”
　　“一个女的！”还没等苏年说完，文卿就过来了，今天是一身休闲装，宽松牛仔背带裤，一顶带着风扇的圈帽，茶色圆片儿小墨镜，头发扎起来，很文青。
　　苏年乐了：“这回没人认得出你了。”
　　文卿揉了揉头：“跟我爷爷说了，香炉好用，有空再给我来一个？”
　　苏年点头：“行啊！”
　　“叮！回头客+1，总数1。”
　　这也行？苏年更开心了。
　　苏晓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心里面难受得不行。当初自己追苏年的时候，这货可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果然是我不够漂亮吗？
　　看着文卿那明显已经粗糙了不少的装扮，苏晓还是觉得自惭形秽。
　　文卿倒是没跟苏年多聊，因为徐知年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冰棍：“天儿真热！来吃冰棍，文卿你来，苏年你的，三位兄弟自己上手，还有这位美女！”
　　苏晓点头接过冰棍说道：“谢谢！”
　　“客气！”徐知年一边吃冰棍一边讽刺文卿：“你看人家，知书达理，长相也不差，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文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眼见着还没多少人上街，徐知年回头看了一眼摆着牌子的小方桌，然后又看了看那面盒子墙，这也是有点震撼了：“你这有点东西啊！”
　　用作奖品的纸巾，摆了三四箱在地上，桌子上是普通纸巾和嘤嘤怪的傻瓜纸巾。徐知年问道：“你今天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苏年有心逗逗他，指着傻瓜纸巾说道：“擦擦汗！”
　　徐知年还以为苏年是好心，抽出纸巾就擦：“苏年，你怎么就不热呢？我好像就没见过你出汗啊？”
　　苏晓顿时找到了存在感，往苏年身边蹭了一步：“他身边可凉快了。”
　　徐知年的眼泪就下来了：“www……是吗？可凉快了……wwww我这是怎么了啊？ww……不行，太伤心了……不对我伤心什么呀？”
　　文卿正坐在旁边一挂铁锁的石头墩子上吃冰棍，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冰棍咬到半截上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对准了他。
　　徐知年哭的更伤心了，就跟苏晓一样，下意识地就又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一边说：“我……我哭的这么伤心你还拍……文卿你是终于逮着了是吧……你等着我……嘤嘤嘤……”
　　苏年浑身一颤，果然变身嘤嘤怪了？
　　实在是太好玩了！
　　苏年都忘了提醒，徐知年一直擦到第四张纸巾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这会儿街上也开始来人了，苏年给了肚子一个眼神，肚子顿时会意，徐知年直接就成了教学模板。
　　“来走过的路过的，各位先生女士来看一看！我们摊上开箱送奖，不要九十九，不要二十九，只要八块九！八块九您买一个吉利，没中奖的一盒纸巾带回家，中了奖的那可就大了！”
　　“三和六盒不兜底，还有一整箱的大奖等您拿！您在看看这位，哭的多开心啊？这就是我们的搞怪纸巾，绝对纯天然成分，自然催泪不伤眼，整人搞怪必备良品，开箱就有机会拿！”
　　摆地摊嘛，尤其是在闹市街上，主要还是靠吆喝。你不吆喝，不少人也就不想看你的牌子，这都是心理作用。
　　你想想，你走在街上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摊。要不是真看见了你感兴趣的东西，你能多看一眼吗？
　　哦，别人都没看，都走过去了，就你看了，你土不土啊？
　　所以说，摆摊得弄点动静出来。早年间是为了吹嘘，现在是为了给顾客一个台阶下。
　　你喊出来了，路人就有理由围观了，围观的人多了，那谁也不尴尬。
　　新时代的地摊吆喝，就这么简单，可惜没多少人看得穿。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放一个吉他盒子卖唱的那么赚钱呢？
　　当然，唱歌比摆地摊帅也是主要原因。
　　肚子这么一吆喝，满大街刚上来的人就都被吸引过来了。早上本来人就不太多，加上喇叭的声音大，整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不少人闻声而来，开箱？什么东西？
　　好家伙！这么多盒子呢？有啥好玩意儿啊？
　　这人谁呀？哭你马呢？
　　于是，苏年的地摊开张了。
　　肚子把录了音的喇叭花往地上一放让它自己喊去，开始和苏年一起接待顾客，两个人其实也满够了，收钱拿箱，顾客指哪个就开哪个。
　　桌子上放的傻瓜纸巾也有人好奇去试了，哭得鼻涕带水的，一边哭一边夸：“嘤嘤嘤……就……真尼玛是纯天然啊？嘤嘤嘤……眼睛，说实话……还挺爽！”
　　文卿叼着一根冰棍的木棒，和红着眼睛的徐知年在旁边看热闹，顺便帮苏年看着有没有偷东西的。
　　她还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就这么，就来生意了？”
　　徐知年笑着问道：“你猜他能赚多少钱？”
　　“一天得有个几百块吧？”文卿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工资说道。
　　“几百块？”徐知年不屑道：“我可跟你说，苏年告诉我了，暑假这两个月，他要赚够二十万！”
　　“做梦呢吧？”文卿难以理解。
　　徐知年摇头感慨：“大小姐，时代变了！苏年是个人才，今天完事儿，你就知道他能赚多少钱了。”
　　听着他的话，文卿也突然想到，苏年好像已经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惊喜，于是她也开始期待起来。
　　苏晓跟在苏年的身后，不是递二维码，就是帮忙拿盒子。有时候遇到中奖了的，还用脆生生的嗓音喊出来，比中奖的那人还高兴。
　　肚子不知道苏年跟苏晓那点破事儿，忍不住抽空问：“年哥，这是嫂子？”
　　苏年却摇头：“不是你嫂子。”
　　“不是？”肚子懵了，然后恍然大悟：“哦！还不是，懂了，还不是！那什么时候能是啊？”
　　苏年用一个空盒子敲了他脑袋一下：“操心点有用的！”
　　肚子装了一肚子的疑惑，继续为了五十块钱给苏年当牛做马。
　　说实话，这五十块钱挣得比他们在旧货市场方便多了。在那边，他们赚的钱大多是领路拉生意这种，像上次给苏年找作坊就是。
　　拦路收保护费只是下下策，上次也是见苏年是个新人，而且半天就是两万，他们被钱蒙了心，这才对苏年下手。
　　不然要是其他人，大家街里街坊的，他们弄得过谁啊？
　　现在就不一样了，管吃三顿饭，一天五十净赚，一个月一千五，全都能存下来，这不来就是傻子了。
　　所以三个人格外的卖力，苏年的生意也是非常的好。
　　开箱本来就是个新东西，从抽奖搬到电子游戏里，然后苏年又从游戏里搬到游戏外，也是系统类似游戏主线任务给他的启发。
　　嘤嘤怪的傻瓜纸巾格外的受欢迎，他甚至看见一个人抽到了傻瓜纸巾以后，一边直播一边哭，还给他的摊位做广告。
　　“嘤嘤嘤……大哥，你这摊位……摆多少天啊？”
　　苏年没说具体的，只是说道：“不少天吧！”
　　加上没多久就有人抽到了一箱纸巾的大礼，这主播直接就给播出去了，闻讯而来的人蜂拥而至。
　　放在摊布上的小箱子，也被顺手开了不少，居然还有点不太够。
　　中午吃饭的功夫，他就让肚子打电话把更多的纸盒订单给下了。看着下降速度飞快的盒子墙，苏年都有点发蒙。
　　一天五百盒顶不住了啊！虽然是因为这是第一天，但是澜城这么多的人，这生意稳定下来之后，一天估计也不止五百了。
　　一定要早作准备！
　　“谢谢捧场，谢谢！开心您再来！”肚子热情地送走了拿走最后一个盒子的顾客，这才喘了一口气。
　　徐知年刷着微博，说道：“苏年，你要火了！”
　　苏年一级强化的身体都有点累了：“火不火的，我们去吃饭，大家一起，吃火锅！”
　　苏晓高兴地看着手机上的支付宝账户，悄悄对苏年说：“苏年，苏年！你猜赚了多少？”
　　文卿比苏年还好奇，悄悄凑过来偷听。
　　苏晓神秘一笑，把手机翻过来：“三千四呦！”
　　徐知年他们都是震惊了：“我的天！”


第二十二章 一盘大棋
　　徐知年不可能天天跟着苏年过来摆摊，文卿和苏晓也一样。
　　过了周末，摊位上就只剩下苏年他们四个人了。肚子的两个兄弟精神抖擞，看着打哈欠的苏年一阵好奇。
　　“年哥，晚上干嘛去了？”肚子忍不住问。
　　苏年指了指那片盒子墙：“晚上净伺候它们了。”
　　经过第一天和第二天的试水，苏年已经将盒子的数量确定在了六百五十上下。也就代表着，他每天白天出摊，晚上还要回家折六百多盒子装箱。
　　这是一件十分枯燥的工作，苏年有点佩服那些旧城区的大妈们了。
　　肚子挠了挠头，说道：“不如您出钱，我们帮您折得了，我们人手多，干得快！”
　　“省了吧！”苏年说道：“一天就六百个盒子，就算你们都折了，能赚几个钱啊？而且抽奖券还得放在里面，万一弄混了呢？”
　　肚子想想也是，便没再多说。
　　第三天的生意没有那么好了，一来是因为周末过去了，二来也因为头两天的人气渐渐地在消减。
　　承溪路上有那么几个常驻的主播，倒是给苏年提供了不少的生意。
　　只要刷礼物，老铁说开哪个就开哪个。一个礼物至少就十块，让苏年看着觉得主播比摆地摊赚钱多了。
　　“年哥，你看那边！”肚子突然指着街那头说道。
　　苏年往那边一看，就看到一个摊得比他们还大的摊位已经就绪了，密密麻麻的也是箱子。
　　“不出所料，果然已经有人开始模仿了。”苏年说道。
　　“年哥，现在我们怎么办？”肚子有点着急，万一这条街上开箱子的人多起来了，他们的生意势必受到影响。
　　“怎么办？凉拌。”苏年说道：“这生意我们可以做，别人当然也可以做，我又没申请专利。”
　　“可是……”肚子欲言又止。
　　“放心，就算是模仿我们，就算是他们做得再好，那也得卖别的东西。你看着吧，卖纸巾的早晚要歇菜。”苏年淡然地说道。
　　肚子虽然不明白，但是拿了苏年的钱，当然是听苏年的话。
　　上午的时候，模仿苏年他们开箱的还只有一家，下午的时候肚子派了一个兄弟从那头转到这头，数了数不算他们自己已经八家了。
　　其中三家跟苏年他们一样，是卖纸巾的。
　　“年哥，神了啊！你怎么敢肯定他们的生意没我们好的？”那兄弟回来之后说道。
　　苏年拍了拍桌上的傻瓜纸巾：“这东西可是独一份的，开箱这种事，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绝对吸引人的奖品，只要规模相差不大我们就不用怕他们。”
　　“为什么？我觉得能抽到三包纸巾也不错了。”肚子也是好奇道。
　　苏年解释说：“三包也好，一箱也罢，你觉得关注点主要在纸巾上的那些人，会愿意抽奖吗？概率学对那些务实的人没什么吸引力。”
　　肚子他们想想也是，来摊位上抽奖的，大多都是来玩的。真要到买纸巾的，等淘宝特价买一箱子塑料包的不就行了？开奖得开到什么时候去？
　　就像苏年说的，嘤嘤怪的傻瓜纸巾就是他们摊位上的金招牌，甚至于后来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到晚上的时候，苏年的箱子也刚好开完，几个路人意犹未尽，包圆了最后的几个箱子，得到了两包傻瓜纸巾。
　　“运气不错！”几个人开心得不行：“兄弟明天还来吗？”
　　苏年点头：“一早就来。”
　　他们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苏年的脑海中却响起了系统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二节——熟人多了好办事。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摊主道具二级强化、二级商品‘镇山石’、一级商品‘真实眼药水’，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三节解锁——无敌是真的寂寞：依靠商业手段打败至少三名对手，使其离开宿主经营街区。”
　　这个任务来的倒是即时。
　　苏年一边吃着饭，一边盘算着。从今天开始，开箱这个东西算是在澜城的地摊界火起来了，模仿的人将会一天比一天多。
　　刚开始的时候苏年还能用傻瓜纸巾占据优势，但是一旦承溪路上的开箱地摊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大，任何摊位的特色都会被商品数量给掩盖起来。
　　确实应该准备下一步了。
　　一边吃一边想，苏年很快吃完了一碗面，然后拿起了另一碗。
　　他是真的饿了，忙活了一天，中午都没来得及吃多少东西，就指着晚上这顿饭呢。
　　苏晓坐在他对面，悄悄看着他的样子，开口问道：“苏年，你真打算在这儿摆摊一整个夏天吗？”
　　苏年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趁着开箱的钱还好赚，这几个月把要还给家里的钱赚出来。”
　　可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苏晓有些心疼。
　　没想到苏年又说：“你也不用整天往我这儿跑了，承溪路不是景湖栏，你跑这一趟挺远的，也不安全。”
　　苏晓鼓着脸，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面碗里面的牛肉片。
　　她不是非要来，其实一天的班上完之后她也想回宿舍去，想躺在床上打滚翻手机，吃点零食，刷点电视剧。
　　可是谁知道文卿会不会来？苏晓可是知道文卿就在承溪路上班。
　　但是这话没跟苏年说，苏晓的心里纠结的不行，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周末来。”
　　苏年点了点头，心思依然不在这儿。
　　送苏晓回了宿舍，苏年自己也回家，在床上坐定，心里默念：“提取奖励！”
　　“叮！任务奖励发放中，请宿主接收。”
　　熟悉的白光亮起来，鹿皮口袋和魅力坎肩上都在光芒当中洗礼了几秒钟，外观依然没有变化。
　　但是苏年知道，二级强化绝对更加的给力。一级都能防刀刮了，二级强化估计用斧子劈都劈不开。
　　他的面前也出现了两样东西，一块灰不溜秋的，大致呈一座小山状的石头，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眼药瓶。
　　“叮！系统提示：镇山石，二级商品。山有地脉，灵石镇穴。摆放在宅院当中，可避免地面下陷、岩层开裂、房倒屋塌等情况发生，摆放既有效，标价30000元。”
　　“真实眼药水，一级商品。推开双眼的窗扇，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滴在双眼当中，可见人类肉眼看不到的怪异世界，每次持续时间十分钟，标价3000元。”
　　说实话，看见这两样东西的时候，苏年还松了一口气。听到镇山石这三个字，当时他就以为是好大一块石头。
　　没想到也就比巴掌稍微大一点点，算是个室内摆件，或许算是风水法器？苏年不太懂这一行。
　　摆放在房屋里面就能够防止地面下陷房倒屋塌，算是一个十分给力的道具了，可惜放在现代社会并没有什么卵用。
　　现在但凡盖房，地基也足够深了，除非遇上五六级的地震，一般也都不会出问题。
　　苏年想了想，觉得这东西应该卖到旧货市场比较抢手，或者是卖给那些热衷着住老宅的有钱人。
　　至于卖到法器店里……苏年觉得不太靠谱。
　　先不说法器这东西到底存不存在，就算是真的存在，人家万一看出来了呢？在知道商品作用的前提下，出售商品是不计入积分的。
　　苏年将镇山石放在了一个单独的柜子里，拉布拉多的凝视也躺在里面。
　　随手拿起了真实眼药水儿，苏年开始犹豫起来了。
　　人类的肉眼看不到的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他想到了很多灵异，比如能看到鬼魂之类的。
　　苏年想到这里，心中默念：“购买。”
　　眼前出现了系统的光屏：“叮！系统提示：是否花费3000积分/6000现实币购买真实眼药水。”
　　苏年选择了用现实币，手机短信提示他账户支出了6000元，名头是游戏充值。
　　于是真实眼药水就成为了苏年的物品，否则在购买商品之前，苏年是不能用这些东西的。
　　不然镇山石摆在屋子里就管用，现在苏年不是也用掉了？
　　仰起头来，滴了两滴眼药水在眼睛里。有点凉、
　　很润。
　　苏年眨了眨眼，看向了四周。然后再眨了眨眼，又看了一圈。他有点不甘心，走到了窗口，朝着窗外看过去。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
　　苏年一头雾水，难道系统出品的商品失灵了？不能啊！
　　看着眼前依旧如常的世界，苏年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这个世界太干净了。系统出品的商品，应该不会骗人。
　　不过苏年也没脑子一抽去乱坟岗上试一试。
　　收起了眼药水，苏年活动了活动筋骨，插着腰站在了纸壳板和纸巾的面前。
　　今天可是还有不少的活要干呢！
　　苏年盘腿坐在一张硬纸壳上，手机打开了一段评书，开始了今天晚上的枯燥的工作。
　　果然，第四天的时候承溪路上的模仿犯越来越多了。
　　之前钟情于苏年的主播们，也开始移情别恋。苏年也理解，毕竟你天天就播一样东西，又不是美女扭屁股老也看不厌，总得换着来。
　　多亏了承溪路的人流量，苏年的生意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可是眼见着别的摊位都要伸到你旁边来了，总得想个办法。
　　“年哥，那边又来了一家纸巾的，生意比我们大多了。我都没数过来，他们那边的盒子得有我们这儿四五倍的吧？”肚子从那边转回来说道。
　　他们都是有点着急，现在苏年的生意就是他们的生意，苏年要是没钱赚了，那他们这一天五十的肥差也得完蛋。
　　“没事，数量多不一定就代表生意好。”苏年说：“确实，箱子的数量多了，让人觉得拼运气的成分更高，更值得开，能吸引更多的人。但是我们一共就这么几个人，总不能跟人家拼数量，我么要做的还是精品。”
　　“精品？”肚子问道：“就像那个搞怪纸巾一样？但是我感觉现在他们已经审美疲劳了，总不能找几个人搁这儿哭吧？”
　　苏年笑了：“肚子，你知道什么叫精品吗？”
　　肚子说：“精品……不就是做得比别人好，比别人吸引顾客吗？”
　　“那你知道精品为什么能比他们好，比他们吸引顾客吗？”苏年又问。
　　肚子不懂了。
　　苏年说：“所谓精品，不是永恒不变的，不变的那叫经典。精品，是要让你摊位上的东西，永远都要在顾客需求上领先别人一步。”
　　肚子摸了摸头，还是没懂。
　　苏年也没有继续解释：“总之管他们是不是模仿，我们只要总是领先他们一步，就永远都是我们的胜利。”
　　说着，苏年放下了手里的二维码说道：“你帮我盯一会儿，我去转一圈。”
　　肚子点点头，看着苏年离开，虽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是莫名的心里就铁盘放了秤砣一样稳当，转过头来中气十足：
　　“搞怪纸巾！搞怪纸巾！承溪路只此一家，别家没有啊！开箱老摊，引领潮流，大哥您开个箱子吗？肯定出东西啊！”
　　苏年离开摊位之后，却没有去看那些其他的开箱摊位，而是走到了之前踩点的时候混得最熟，老板人最随和的店里。
　　“呦，小苏啊？怎么，吃饭？”昨天晚上苏年跟苏晓还在他这儿吃饭呢，老板对苏年是绝对的欢迎。
　　苏年却摇头，说道：“叔，我记得你们店里是有优惠券的是吧？”
　　“是啊！”老板一愣：“随外卖送的，购买足够金额，就送优惠券，不过好像效果不怎么样，后来就不大送了。”
　　也确实是这样，老是定外卖的人，谁来店里吃？优惠券又不能线上支付使用，能有效果才怪了。
　　苏年对着老板眨了眨眼：“叔，您那些优惠券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交给我处理怎么样？反正您也不亏。”
　　“你小子，原来打的是这种算盘。”老板一听就明白了，又问道：“实话实说，你帮我发优惠券可以，但是一下发太多，我也这儿也承受不住。”
　　苏年指了指外面：“这不是还有别家呢？”
　　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小子！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第二十三章 游说
　　“当然，做生意嘛总要讲究个互利共赢，要是单我帮帮忙，我也不会第一个找到叔您店里来。”苏年说道。
　　老板彻底开始正视苏年，让他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饮料问道：“你打算怎么跟我们合作？”
　　苏年说：“我要的其实不多，您把优惠券给我，我帮您每天定量发出去，多少量您自己定，我知道您这些老店肯定不可能赔钱优惠。”
　　老板点头。
　　确实，优惠券这种东西，如果控制住数量的话，完全可以达到超额盈利的目的。原本不会来的客人，会因为得到了优惠券来到店里，这次不来下次来，肯定是比什么都不送来的客人多。
　　客人多起来，优惠券的金额和数量又被控制住，得到的利润还是比平常的要多出许多，苏年帮忙，他们一点都不亏。
　　苏年见他同意，又说到；“我的要求就是，您把优惠券交给我，在您柜台上贴一张广告，告诉他们想要更多优惠券就去我那抽奖就行了。”
　　“就这样？”老板问。
　　苏年点头：“就这样。”
　　显然，老板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商机。
　　两个人谈妥了之后，苏年就从老板那边拿了优惠券，然后跟老板说定，明天开始送券，到时候苏年会做一个地摊的图标，按图索骥方便你我。
　　出了面馆之后，苏年又走了十几家店。
　　他挑选的店面，都是已经观察了很久的，生意红火，以饮食类和杂货类居多，而且都不算特别大的店面。
　　这其中也是有讲究的。
　　本来生意不好的店，没有优惠这一说法；闻名百里的老字号，也不需要这种手段；再大的百货商场，人家自己有自己的一套，你跟人家合作人家看不上。
　　也多亏了苏年这段时间踩点的时候混了个人头熟，伸手不打笑脸人，大部分店面都能听完苏年的话，合作不合作当然得另说。
　　走了十几家店，除了之前最熟的面馆老板之外，还有一家电子用品店、一家琴行、一家饺子馆同意了苏年的合作。
　　他准备找最后的一家。
　　这些店面自己也在送优惠券，能分给苏年的份额其实不多，苏年也吃不下那么大。
　　每家店一天能让苏年发出去的优惠券数量，大多在两百上下，苏年决定将三百个箱子拿出来放这些优惠券，一箱两张，也就差不多饱和了。
　　而且苏年挑选的这些店面也是互相搭配着来的。
　　电子用品和琴行，都是人们平常不会常去的地方，饭馆就不同了，人每天都要吃饭，逛街的时候不回家，总要在街上吃。
　　所以将饭馆的优惠券和电子用品、琴行的优惠券一起发放，完全可以刺激消费，吃完饭去看看新玩意儿，也是个不错的体验，有了优惠券，总想占点便宜吧？
　　说服这两家店的老板，用的就是这样的方法。
　　尤其是琴行这种东西，非入门的业内人士不想进来，优惠券一般也都是熟客内销了。如果让苏年和饭馆的券绑定发出去，那估计客人就多了。
　　而最后的这一家店，苏年另有打算。
　　千挑万选，他选择了承溪路上人流量最大的店面之一，一家服装品牌店。
　　这家服装品牌店，那才是真正的精品，而且是名牌。每天来这里的人络绎不绝，苏年早就看着眼红了。
　　但是很可惜，这种大店面的经理都不露面，苏年跟他们是一点都不熟。
　　不过这也并不用影响苏年壮着胆子走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想选几件什么衣服？”服务员的态度很热情。
　　苏年说道：“我是有点生意要找你们经理商量，你们经理在吗？”
　　服务员面露难色：“对不起先生，我们店里不接受外来的合作。”
　　“见一面也不行？”苏年只是笑着问。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走到柜台跟里面的人小声说了两句，然后前台打了个电话，转回来之后依旧是摇头。
　　苏年道了一声谢，走出服装店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过理想了，之前的小店面都没那么多合作可以谈，何况是这种大店铺？
　　于是他降低了自己的标准又找了一家，同样是人流量超多的店铺，结果依然是失败。
　　于是再次降低标准，一连找了六家店，苏年都打算放弃的时候，第七家店的当家终于同意见苏年一面。
　　这是一家首饰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出头。
　　“我知道你，你已经在承溪路上转了半天了。”老板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程。”
　　“你好，苏年。”苏年伸出手和程老板握了一下，然后面对面坐下来。
　　程老板看着苏年笑着说：“其实我也没想跟你合作，主要是想看看，能在承溪路跳得这么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现在您看见了，感觉怎么样？”
　　“一表人才！”程老板说着，苏年其实知道他心里觉得也就那样。
　　“我在承溪路活动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苏年倒是没有先说合作的事，这人本来就没想合作，太着急反而会让人反感。
　　程老板说道：“何止是传开了，你在承溪路上的店铺里面要合作发优惠券的事儿被人打听到了，人家品牌店的老板互相一通气儿，把你划到黑名单里面去。”
　　“呃……”这倒是苏年没想到的，不过听完就明白了，显然这些店铺之间的老板大概也要有个群什么的，毕竟都在一条街上做生意。
　　“那您怎么就打算见我了？”
　　程老板笑了：“我很闲，而且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聘任的经理，按部就班做生意就能拿工作赚提成，何必去招惹是非？我就不一样了，这家店是我自己的产业，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吗？那程老板你可是大佬了。”
　　“大佬算不上，拼死拼活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家店。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到底要跟我们合作什么？我们这些店可是没有优惠券。”
　　“但是你们都有会员卡，而且也都有宣传册。”苏年见他主动问起，这才说出来。
　　“然后呢？”程老板一副我就看你怎么说服我的样子。
　　苏年笑了笑解释道：“像您几位这种大店铺，其实也并不太缺生意，店面摆在这儿就是铁打的招牌，顾客就愿意相信。不过还是可以有所提升的地方。”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店里没有优惠券，可以提供一张会员卡，反正来这里消费的人，也要办会员。而我可以将店里的宣传小册子放在箱子里，作为附赠品帮忙发出去。”
　　“或许老板您觉得宣传册并不重要，但关键就在这一点了。”苏年微微一笑：“来我的摊位上开箱的顾客，大多数人其实平时都并不消费高档商品，当然也不会来您的首饰店逛逛，因为他们觉得买不起。”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来您的店里看过，首饰虽然贵，可是也有不少便宜的，就连我都买得起，何况是他们？”
　　“高档商品的门脸坎太高，让人望而却步，心里认定了自己消费不起，其实只是不了解行情。那么当这些觉得自己消费不起的人，拿到了一本宣传册，看到了上面的标价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程老板听到这里，才认真了起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首饰行当确实是这样，便宜货也有不少，合成的，次品的，低档商品也是种类繁多，可惜不是特意了解过的人根本就不清楚。
　　程老板其实自己也派人出去发过宣传单，便有一个疑问：“传单这种东西，你肯定也清楚，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当成垃圾，看都不想看。你怎么保证，你发出去的宣传册就能够让他们仔细翻阅呢？”
　　苏年说道：“我把优惠券夹在宣传册最便宜的商品那一页。”
　　“妙啊！”程老板顿时双眼一亮。
　　而且这还不止，苏年继续说：“一旦他们打开了册子，肯定不会只关注便宜的商品。好看的首饰谁都喜欢，万一看到难以割舍的呢？消费消费，有了两万的预算，很多人其实都不在乎再多花五千了不是吗？”
　　程老板点点头，思索了片刻问道：“你打算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苏年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在您的店铺里给我打个广告；第二，一张会员卡的奖品，这就是我的要求了。”
　　“每天一张？”
　　“每个月一张，我知道白送会员这种要求太过分了，一天一张估计您都要把我给打出去。”
　　程老板哈哈笑道：“我觉得他们该后悔了，白送生意的合作我当然同意，明天你把广告送过来，我给你立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苏年开心地站起身来，再次和程老板握手：“谢谢程老板帮忙了。”
　　其实苏年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建议，对于这么大的一家饰品店来说其实影响不大。
　　就算低档商品卖得再好，利润也绝对不会比高档商品更高。
　　程老板看中的，更大程度上是口碑这种东西。要知道大利润的买卖，终究是有巨头的，连锁店垄断几乎整个行业的大生意，没有口碑的店铺只能吃残羹剩饭。
　　就像他自己说的，拼死拼活一辈子，就只赚下了这家店，再想发展难上加难。不过若是能够获得足够的口碑，那么在进货渠道上，就能够多争取到一些可能。
　　苏年虽然不懂珠宝行的事，想想也猜得三分。
　　得到了五家店铺的认可，苏年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游说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费力又费脑。
　　结果还没等他休息呢，回到摊位上，肚子突然告诉工商的人来了。
　　工商的人干嘛来了？苏年看着面前这几位穿着制服的，心里面嘀咕了两下，走上前去问道：“几位同志，有事吗？”
　　周围的顾客看到工商找上门来，已经开始看热闹了。有这热闹看，谁还开箱啊？
　　结果工商的同志却说：“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的纸巾有问题，把人家眼睛给弄伤了，有这事儿？”
　　苏年愣了一下，伸手拿过了一包傻瓜纸巾，相当配合：“这样，您带回去取样检查，结果出来之前，这种纸巾下架。”


第二十四章 先人一步
　　工商看到苏年居然这么好说话，也是点了点头：“现在鼓励地摊经济，我们当然也是能帮就帮。但如果真是质量问题，那也是绝不姑息。”
　　苏年点头称是，看着几位同志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肚子看了看围观的人，小声问道：“年哥，现在怎么办？”
　　苏年也是发现了，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被举报到工商，不管到底是不是你的商品有问题，顾客怀疑你不需要理由。
　　苏年叹了一口气，转身说道：“各位听我说，有人举报我们的搞怪纸巾出了问题。不过各位不用担心，工商的同志已经带了商品回去检查了，我可以保证我们的纸巾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至于结果出来之前，为了让各位安心，搞怪纸巾暂时下架！今天的箱子已经装好了，抽到搞怪纸巾的顾客，我们会把纸巾收回来。当然，不是白收回来，送您一盒正规纸巾，并且附赠承溪路老店的优惠券一张！”
　　苏年的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就是优惠券。至于程老板的宣传单，他说让人去赶制，晚上让他去拿。
　　红彤彤的优惠券摆在眼前，什么质量问题都抛在脑后了，反正苏年也说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不卖了，反而更加吸引了顾客。
　　不过没有了傻瓜纸巾，生意终究是受到了影响。
　　趁着没人的时候，肚子偷偷问苏年：“是不是那些摊主嫉妒我们所以把我们给举报了？要不要要我们去……”
　　苏年瞪了他一眼：“别多事儿，本来不是我们的问题，你要搞事情被人抓到，那才是完蛋。”
　　“可是……难道就看着他们这么作践我们的生意？”肚子有点不甘心。
　　苏年说道：“人家没找个瞎子到你摊位上打滚就不错了，人家要的只是生意，任何行业在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不可能产生垄断的。”
　　“那我们现在呢？”
　　将之前自己和几家店的老板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肚子还有点疑惑，他不知道怎么怎么能赚钱，只好说：“那苏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你是老板。可是万一其他的摊位也找店铺合作呢？”
　　苏年解释说：“我们的摊位一共也就能吃下这几家，其他的摊位要模仿，那就让他们去模仿。这就是和搞怪纸巾的不同了，这是一个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发财的招数，今后他们就不会来给我们捣乱了。”
　　“可是人家的摊位比我们的大。”肚子说：“合作肯定也比我们的好谈。”
　　苏年微微一笑：“合作哪有那么好谈的？”
　　第二天苏年就带着新印出来的广告到了五家店铺，优惠券也已经放在了箱子里，肚子扯开嗓子一吆喝，顾客频频造访。
　　那几家店铺的老板也乐开花了，就算是没抽到优惠券的，甚至没去开箱子的路人，听着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喊这几家店的名字，也都有不少人忍不住好奇了
　　这是什么店啊？都给爷洗脑了呀！
　　不行，我得去看看。
　　没打算逛地摊的人呢？自用得吃饭吧？面馆饺子馆付款的时候，就看见地摊上居然还能拿优惠券，这个好啊！
　　于是生意就是这样又被炒热了，旁边的摊位还懵逼着呢，就看着人老往苏年他们这边跑。
　　虽然说承溪路人多，再跑也差不了多少吧？但是人家赚多少钱，你只能靠猜，猜着猜着就开始眼红了。
　　派了间谍往街上转了一圈，就发现了苏年的新招数。
　　看着人家店面里面挂着的苏年的广告，那些个大摊位都是恍然大悟，然后迅速开始行动了起来。
　　不过能够做到这点的摊位也不多，地摊地摊，大多都是一个人。
　　苏年这种三四个人的已经算是豪华了，没有点底气，小本买卖谁敢雇人？
　　能够像苏年一样拉广告的摊位，满打满算不到是十个。有的是雇了人的，有的是几个兄弟合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兄弟。
　　于是整个承溪路再次因为地摊沸腾了起来。
　　肚子担心到：“苏哥，昨儿可是有不少人没答应你合作这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苏年道：“不用担心，合作的店铺也不是随便就能选的，我这研究了一个星期呢，至少也不比他们差就行了。也不是所有的店铺都适合做这种开箱的，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目标，把纸巾卖完！”
　　肚子张了张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赚钱的终究是纸巾的差价，吸引人来开箱的手段很多，能把一天的定额卖完，他们就是大赚特赚了。
　　“生意总有的做，患得患失可不行，你老想着跟别人抢，就没心思放在突破自己上了。”苏年提点了一下。
　　肚子笑了：“那年哥你什么时候再突破一下？”
　　苏年看了看承溪路的盛况：“等等吧，等真正的巨头开始行动起来。而且这票买卖，我们肯定不能长做。”
　　“为什么？”肚子问，他觉得挺好的啊，就算让他当一辈子小工也值了。
　　苏年摇头：“难道你还想跟着我摆一辈子地摊？”
　　肚子挠挠头，很想说不行吗？可是看到苏年眼神里面的光，他突然就醒悟了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连点梦想都没有了？
　　拉赞助这种事儿，好学不好做。
　　那些个摊主也都眼红了，羡慕了，在承溪路上转悠着，四处找门路，想要依样画葫芦，就跟当初学开箱似的。
　　可惜人心隔肚皮，人的心里总是自己分了三六九等。
　　苏年去跑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他挑了四十家店作备选，凑齐五家店跑了二十多家，几乎全都跑完了。
　　那些没答应的，不是说觉得你这方法不赚钱。
　　说到底，人家看不起你。
　　商店街的鄙视链——专营店的看不起卖百货的，开超市的看不起小门脸的，有门脸的看不起没铺位的，但凡开个三马子，也能看不起摆地摊的。
　　也不是说平常看不起你这个人，苏年踩点的时候也是该聊天聊天。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必惹了不认识的人呢？
　　现代社会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尊重肯定要有，可是你要说生意上的合作……那生意归生意，你我归你我。
　　没成的那几家店，不说那六家大商店，就算是之前的十几家小门脸，一听说苏年要合作，一张脸直接拉下来的也有不少。
　　这还是苏年先找了面馆大叔，大叔人和善，开店讲究的就是八方迎客，没看不起哪一行，所以答应的才快。
　　明摆着赚钱的机会谁看不出来啊？大家又都不是傻子，傻子能在这儿开起店来？
　　带着大叔的承诺走了几家店，有了第一家就能好办许多，这还跑了十几二十家才凑够了四家呢！
　　其他的摊位想要照猫画虎，且得跑几趟了。
　　不过今天半天的营业，也有不少的店铺看见了，跟苏年合作的那几家店，只需要贴张广告，顾客就明显比往常多出了许多。
　　都是一起开店的，谁家生意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
　　之前没答应过苏年的店铺，当然也有那么几家动心的了。于是其他的铺位也至少都拿到了一个合作位，第二天照着苏年的样子开了张。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
　　肚子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年哥，你猜的还真没错，他们的优惠券放出去，好像确实没啥大用。”
　　苏年点头：“现在能被他们拉到的店铺，多是生意本来就不太好的。生意不好的店铺生意就是不好，你放了优惠券也没用，自己放没用难道让地摊放就有用了？生意好的，也不用他们了。”
　　“可是咱们为什么有用啊？”肚子问道。
　　“因为咱们赞助商多啊！”苏年说：“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所谓精品，就是在顾客需求上永远比他们领先一步。现在我们把餐饮类的优惠券和其他类的放在一块儿，两张票一起看，用了一张还能不想用第二张？”
　　肚子恍然：“可惜他们没想到，后来的只能抢到一家是一家，结果就跟没发一样。”
　　苏年的摊位上依然是顾客云集，他在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店铺门口贴着广告，他就一直在这儿。
　　每天都有人要吃饭，饭店总有回头客，抽两盒纸巾几乎必得优惠券，苏年这儿一半的盒子里都装了票了。
　　大伙儿都愿意来。
　　“小苏啊！叔今天去买彩票，来两个盒子开一开。”中年人开了两箱，拿着四张优惠券兴高采烈奔福彩了。
　　“年哥，今天要去表白了，给我也来两个试试运气呗！”小伙子也开了两箱，拿着两张优惠券患得患失。
　　“兄弟，昨天实在没忍住花家里的钱买了PS5，看看我今天回家是死是活了，你给来两箱？”大哥开了两箱，抱着两盒光秃秃的纸巾哭着走了。
　　“得，来咱这儿开箱试手气还成了时尚了。”肚子无奈道。
　　旁边的一个女生说道：“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开不出来，那就不怪别人喽！”
　　肚子连忙趁热打铁：“可不止百分之五十呢！百分之五十是优惠券啊！没有优惠券的箱子里还能中大奖呢！美女您再来两箱？”
　　现在肚子业务已经十分熟练了，苏年乐得省劲儿，抽空还能在旁边歇会儿。
　　傍晚收摊的时候，箱子照例一个不剩，总有那么些个捧场的，晚上散场了来包圆。
　　肚子开着车，带着苏年一起到了工厂，拿了纸巾又到纸壳作坊，取了货之后也没走，就着小作坊外面一处没人的水泥地就开始干活了。
　　最近这几天苏年一直这样，因为要把优惠券夹在宣传册里，他自己一晚上干不过来了。
　　肚子他们倒是甘之若饴，一人三块五块的干一晚上，然后直接装车。
　　苏年骑着电瓶车到出租屋，早上再骑过来跟肚子一起上车出摊。
　　也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所以苏年才让苏晓晚上别过来。要是她过来了，肯定要跟着干活，苏年舍不得。
　　装好了明天的箱子，就在附近的大排档一人一碗干拌面下肚，苏年挥挥手离开了老/城区，留下了肚子和他的兄弟。
　　没去过苏年摊上的兄弟拿着手里的几块钱，忍不住说道：“肚子哥，以后你发达了，是不是就不管我们了？”
　　肚子一瞪眼：“说的屁话！”
　　那人道：“肚子哥，我也不是说你不仗义，真要等你有钱了，我们总不能拖累你啊！到时候你有的照顾就照顾，没照顾还是我们哥。”
　　肚子却不生气，直接薅住了那人的头发根拽到身边来，也没多用力，就跟闹着玩似的。
　　“我可跟你们说，年哥不可能一辈子都干那么个小破地摊。你就看灿爷的车铺，但凡有这么个规模，就能把你们的工作都解决了，慌什么呀？哥先给你们探探路，以后都对年哥好着点，将来带你们能发财了！”
　　一众小弟听得心花怒放，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着，能吃饱喝足就已经不错了，现在他们都不敢想什么赡养老人的事儿，什么时候敢做梦发财？
　　可是现在看肚子他们三个的样子，说心里不痒痒肯定是假的。
　　“行！以后跟着年哥发大财！”当时便有人慷慨激昂起来。
　　肚子忍不住笑骂：“就你小子他妈贪心，发财还不够，还发大财？来老子给你看看你能有多大？”
　　苏年骑着电瓶车往回赶，心情相当的不错，一路如风就到了小区附近。电瓶车开的飞快，加上路灯阴暗，他都没看见路上的钉子。
　　结果“铿铖”一下，电瓶车颠了两颠，苏年差点被颠下去，骑过去了一段还有点纳闷，地上有点啥？
　　他纳闷，有人比他还纳闷。
　　躲在路边上的两个人走到路中间，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对脸懵逼。
　　这可是他们多少年老手艺的自制钉障，透明胶带贴上几层贴厚了，把铁钉插进去，密密茬茬两百多颗。
　　往马路上这么一摆，挑个没灯的地方，别说电瓶车自行车，摩托车来了也得报销在这儿了。
　　可现在，他们俩看着路上已经被压弯了一块的钢钉，实在是没想明白。
　　合着他没装轮胎是怎么着？就骑了俩钢圈啊？
　　不过纳闷归纳闷，还是得汇报。一个人马上掏出手机打出去说道：“雀姐，他这轮子太硬，我们没拦住。”
　　白雀冷哼一声：“这点破事儿都做不好？让下一队人上！”


第二十五章 犯小人
　　苏年越发觉得不对劲，刚才路上绝对是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因为电瓶车的一级强化，所以自己现在才安然无恙。
　　但如果没有一级强化呢？
　　想到这里，苏年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结果是那么都没发现。
　　小区这边的路灯几乎没一个全乎的，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只靠电瓶车的头灯，也就能看见脚底下一块路。
　　结果还没等苏年回过头来，前面一辆面包车突然横空出世，拦在了本来就不宽的路中间。
　　整条路都被堵死了，苏年不得不将电瓶车停下来。
　　面包车的车门一开来，六七个小青年拎着棍棒就站了一溜。再看身后，同样是六七个人从巷子里走到了路中间，手里都是家伙。
　　这阵仗苏年见过，肚子上次堵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你们是谁？”苏年问道。
　　一个头上染着白毛，带着六个耳钉的小青年拎着水管说道：“小子，最近你过得很滋润啊？得罪了我们，你这安生日子也该到头了。”
　　苏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解开了架在前车筐里面的鹿皮口袋：“我怎么不记得我得罪过你们？”
　　“那可能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你自己都记不清。”白毛笑道，雀姐已经嘱咐过了，决不能透露一点口风，这小子会录音。
　　听到白毛这么说，苏年的心里转了又转，思考着到底是谁想要收拾自己。是那些抢不过自己生意的摊主，还是什么其他人？
　　说实话他唯独没想到的就是白雀。
　　他一直以为，白雀既然是个女人，领头做这个诈骗组织，小家小业的可能手下也没几个人。
　　说到底，苏年没把在学校里骗人的这帮家伙当成是真正的犯罪团伙。但是没想到人家就是个连锁店，上面还有大佬。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命？”苏年把心一横，问道。
　　白毛一听乐了：“怎么着兄弟？要钱你给啊？要命你也给？”
　　苏年悄悄地转了一下车把：“你们要是要钱，多多少少我能给的都可以给，要是想要我的命……”
　　“要你的命你就怎么？”白毛嗤笑。
　　“要我的命……”苏年开口只说了半句，车把打死，直接马力开到最大，地上都扬起了一片尘土，一掉头朝着身后的那帮人冲了过去。
　　“我曹！”这群混混还真没想到苏年会转身往外冲，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有那么两个打算拿着钢管插苏年车轱辘辐条的。
　　但是苏年的电瓶车，那可是经过一级强化的，钢管刚到跟前，直接就被崩飞了，崩得这两个人虎口巨疼。
　　还有一个正好站在苏年的前面，看见电瓶车冲过来，躲都没躲得开，直接被苏年顶着往外蹭了三四米，这才慌忙挣脱出来。挣脱出来之后整个人歪在地上，然后被苏年两只轮子碾过腿，发出一阵哀嚎。
　　“妈的！追！”白毛一看苏年跑了，顿时火冒三丈，转身上了面包车，朝着苏年追过去。
　　苏年知道，就算是自己的电瓶车经过了一级强化，那也拼过不过汽车。现在他只能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希望到时候这群人有所忌惮。
　　在另一条巷子的车里准备着看戏的白雀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年居然这么能跑，见状赶紧拿起了手机。
　　“一队，苏年朝着你们那边去了，拦住他！”
　　一队正收拾钉障呢，结果就接到了白雀的电话，几个人一对眼，觉得钉障是不管事儿了。
　　就有人灵机一动，从旁边拽过来一个装满了垃圾的塑料垃圾桶：“驴哥，这是好东西嘿！”
　　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从旁边把四个垃圾桶全都挪过来了，挡在了路中间，然后他们在后面守着。
　　苏年回到了之前碾到什么东西的那段路，就看见前面几个翠绿色的垃圾桶横在路中间，后面还围了十几个小青年，顿时心道不妙。
　　加足了油门撞上去，垃圾桶倒是质量不错没有碎，苏年堪堪撞开了一条缝，还没等钻过去，就被人薅住了坎肩。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
　　苏年顺手从已经扯开的鹿皮口袋里拎出了两块板儿砖，也没看谁是谁，近前这一圈，但凡有脸有一个算一个，直接抡圆了一圈。
　　“啪啪啪啪！”
　　当场就拍翻了四个人。
　　系统二级强化之后，板儿砖的威力更大了，直接拍得四个混混囫囵着两条胳膊往后躺，脸上全都是一片血。
　　好险躲过这一砖的那位心有余悸，也不敢上前了，拎着钢管说道：“小心凶器！这小子真TM猛！”
　　周围的人也都是被四脸血吓了一跳，不敢直接朝上来。苏年一看乐了，就要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
　　一个机灵的混混顿时从旁边抱住了垃圾桶，躲在后面就朝着苏年撞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用掩体！把他逼下来！”
　　于是一圈人围着，三个垃圾桶就朝着苏年围了过来。
　　这要是被围住，苏年估计自己整个人都得被卡在三个桶中间，板儿砖再硬也打不到人了，只能任人宰割。
　　于是他果断放弃了电瓶车，拎着两块板儿砖一闪身躲过了垃圾桶，也没等他们先动手，当头一砖，又解决掉了一个人。
　　这尼玛，一砖一个？旁边的混混都是惊呆了，这是练过的吧？
　　“别让他跑了！”一个人高喊着，十几个人拎着棍棒将苏年团团围住，结果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就在这个时候，破面包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中间，白毛带着兄弟蜂拥而出，拎着甩棍上前来，踹开来后面一个人。
　　“怂逼，滚开！”
　　说着，白毛抬手就是一棍朝着苏年砸过来。
　　苏年没打过架，但是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是想杀人。杀人不可能弄这么大阵仗，一个人两个人还好，一群人事后肯定被抓。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有两种。
　　一种是你真的要跟他们拼命了，找机会揪着他们领头的狠狠收拾。不管旁边的人怎么打你，你就打他一个，就算重伤也是稳赚不赔。
　　第二种就是立刻蹲下抱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让后背承受打击。等到他们打累了，这场架算是结束了。
　　本来，苏年应该选择第二种的。
　　但是苏年要选择第一种。
　　白毛冲过来，苏年知道自己躲不开，干脆就没躲那一棍，想用板儿砖挡住，结果被错过去，直接砸在了肩膀上。
　　钻心的疼痛顿时传来，苏年觉得自己肩膀都要没知觉了。
　　白毛之前被苏年从手底下逃跑，现在又看到手下变成一堆怂包，自是怒从心头起，这一棍可是下手不轻，几乎是倾尽全力。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抡圆了甩棍来这一下，骨头没断就已经算是苏年身体的一级强化够给力了。
　　强忍着疼，苏年一把松开了左手的板儿砖，伸手就把白毛的头发给揪在手里，反手就是一砖。
　　结果白毛怪叫一声躲开，苏年手上居然没着力。
　　眼看着一秃子连连后退，苏年发现手里居然是一顶假发？这尼玛！
　　扔下假发，苏年趁着这些人还没围上来，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了砖头，左冲右撞，直接朝着他们脸上招呼。
　　三十多人打一个，就算苏年身体强化过，那也顶不住了。
　　干翻了十一二个人，苏年的两条腿被狠狠地砸了两管子，忍不住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阵爆锤。
　　爬都爬不起来了，刚要起身就是一脚给你贯地上。
　　等到这些人打够了，觉得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这才散开来，将已经浑身疼痛的苏年让开。
　　秃头走到了苏年的旁边，蹲下来给他翻了个个儿问道：“小子，还打吗？”
　　苏年缓缓摇头，有气无力道：“不打了……”
　　秃子笑了：“不打了咱说事儿，从今天开始……我曹！”
　　他是真没想到，苏年嘴上说着不打了，结果却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巴掌，然后抓起地上的板儿砖就把他撂倒在地。
　　一下没反应过来，秃子被拍蒙了，苏年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直接翻身上马，整个人都骑在了他的腰上。
　　秃子张嘴想要喊，结果又挨了一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只能伸出手来朝着苏年瞎划拉。
　　苏年又照着他的脑袋给了一下，这下秃子的整个秃头都红了，鲜血顺着流到了地上。
　　别说是秃子，旁边的小弟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年三砖已经下去了。
　　“打他！”一个混混高声喊道，大伙朝前一围，苏年抬手就把秃子的右手给拍在了地上。
　　“啊——”
　　十指连心，秃子觉得自己整个手都废了。
　　就看见苏年又踩住了他的左胳膊，冲着旁边的混混说道：“别过来！”
　　其是苏年现在状态已经十分不好了，他觉得自己身上肯定有骨头断了，眼睛也有点看不清楚。
　　但是，他不想服输。
　　不管这些人背后是谁，自己一旦倒下，就代表着自己输给了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苏年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腔血气，根本接受不了。
　　他现在声音嘶哑，脸上和手上都带着血，路灯的光一下一下晃着，晃得他犹如一个癫狂的疯子。
　　周围的混混吓得不敢上前，秃子才缓过神儿来，开口求饶：“兄弟，我们……啊——”
　　又是一砖，苏年直接又把他左手给拍扁了。
　　这下秃子算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两只手都是血肉模糊的，动都动弹不了，剧痛直接穿进脑袋里。
　　旁边一个小混混开口提醒道：“兄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得罪了人，就得承担代价。我们的要求其实也不过分，你这些天也赚了不少了，带着钱离开澜城，再也别回来，我们相安无事。”
　　“我要是不走呢？”苏年又抬手就是一砖，把秃子的右胳膊肘也给敲平了。
　　听着秃子的惨叫，周围的混混心惊胆战，那人咽了口唾沫说道：“你要是不走，今后我们还得来。你还不懂？只要你没离开，这事儿就没算完！你好好想想！”
　　苏年冷笑：“我不管你们是谁叫来的，我也不管下回还是不是你们这群人。我今天话就撂在这儿，离开澜城？绝不可能！你们要是再来，我还跟你们打，要要么你们弄死我，要么我每次都废你们一个人。”
　　说着，苏年拍碎了秃子的左手肘。
　　惨叫声伴随着冰凉的晚风吹来，所有人都是心里发寒。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苏年显然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这些混混知道，他们绝不可能真的杀人，要真出了人命，谁也保不住他们。
　　现在苏年软硬不吃，看着秃子在地上痛苦哀嚎，估计就算养好了伤，这两条胳膊下半辈子都甭想使劲儿了。他们不由得胆怯起来，这样的人，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吗？
　　不值当！
　　白雀的车悄悄停在了路口，远远地看着这边的情况，发现苏年居然一个人镇住了整个场子，不由得皱起眉来。
　　苏年站起身来，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捡起了另一块板砖，狠狠地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扶起了电瓶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雀早已经离开了现场，苏年离开这条街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车了。
　　一路上到了医院，取了点钱之后挂了急诊，大夫看见他的模样见怪不怪。见他没什么大毛病，直接让护士去包扎，明天再拍片子。
　　一直到早上拍了片子，检查了全身，苏年才离开了医院。
　　没什么大毛病，骨头也没断，不过有点骨裂是真的。看来一级强化的身体还是给力，三十多个人围着打，都没出什么大毛病。
　　肚子开着车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苏年头上绑着绷带，脸上手上都是纱布走出来，顿时吓了一跳。
　　“年哥，谁干的？”肚子问道，随后又说：“肯定是那群无良摊主！”
　　苏年摆手，有点虚弱地说道：“不知道是谁别瞎猜，赶紧让我上车歇会儿，你带充电宝了没？”
　　“上车上车，带了！”
　　苏年把给肚子打完电话没电了的手机充上电，打开手机一看，却见这么一会儿居然多了三个未接来电。
　　一看通讯记录，苏年皱了下眉。
　　大早上的，怎么是文卿？


第二十六章 女鬼上身
　　正想着呢，电话又打过来了，苏年接起电话来问道：“文卿？什么事？”
　　文卿最近过得很不好，上次相亲之后，轻松了几天时间，她开始做噩梦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噩梦里的人到底是谁，噩梦里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每天夜里只要闭上眼睛，这个噩梦就会出现。
　　第一天晚上，文卿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压力有点大。
　　第二天晚上，文卿觉得可能是印象太深刻所以又梦到了一次。
　　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文卿从梦中惊醒，摸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于是她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一睡着就会陷入噩梦当中。
　　平常的时候，文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悄悄去医院检查之后，大夫给的结论是夏天太热，工作太累，导致身体失调了精神不振。
　　至于为什么老是做一个噩梦……在大夫眼里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做梦还需要理由？
　　但是文卿觉得她需要一个理由。
　　刚开始的时候，文卿还能控制自己惊醒之后继续睡下去，因为梦境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影响不大。
　　可是越到后来，尤其是这周，梦境开始越发的真实起来。
　　她已经到了无法无视这个噩梦的程度，每天夜里惊醒之后，后半夜都再也睡不着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黑眼圈都显出来了。
　　文载道和奶奶有点担心，文卿只是说最近睡眠不好，然后偷偷又去了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最后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说，她可能是对某些事情带有深刻的印象，但是本人却并不是很记得，只存在于深层意识当中。可是她的心里却又偏偏觉得，这件事情非要记想起来不可，所以才会变成梦境不断出现。
　　建议她找找看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儿？
　　文卿是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那么想想就想想。这一想，还真让她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苏年说过，红绣鞋是有讲究的，有什么讲究不好说。
　　她还记得，苏年告诉她，穿着这双鞋去不愿意的相亲，会产生效果。而且也确实如他所说，顾人君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当时文卿只以为是什么荒唐的原因，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顾人君古怪的样子，简直就跟见了鬼一样。
　　见了鬼？
　　文卿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联想到所有的一切，不由得她不往这方面猜想。
　　是那双鞋上有鬼？还是那双鞋穿上就会招鬼？如果这个鬼帮她吓跑了顾人君，那么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寿命？还是得上两柱香？
　　那么为什么这个鬼会找上我？文卿并不觉得这是个偶然，因为在见到这双鞋的时候，她感受到的那种奇怪的吸引力就说明了一切。
　　一直以来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
　　自己想要买这双鞋，是因为这双鞋上的东西想要自己买下来。所以今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文卿心里很慌。
　　想来想去，她觉得应该问问苏年。
　　可是苏年总是语焉不详，文卿也纠结了两天，直到今天半夜被惊醒，一直到早上，她都是精神恍惚的，终于忍不住给苏年打了电话。
　　居然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再打！仍旧是关机！
　　看了看时间，文卿记得苏年应该已经出摊了，于是最后打了一次，结果打通了，问道：“你怎么关机了？”
　　“手机忘充电了。”苏年随便说道：“什么事？”
　　文卿现在状态不好，也没察觉到苏年的声音嘶哑不太对劲，只是说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谈一下，你今天有空吗？”
　　“今天？”苏年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非得今天吗？”
　　文卿说：“对，就今天。”
　　她已经不想再等到明天，她要崩溃了。
　　“行吧，你到我摊上来找我。”苏年说着，挂了电话。
　　肚子有点担心：“年哥，今天咱还出摊啊？你这样不得回家休息想休息？”
　　苏年说道：“出摊不能废，天天出才能保持人气。要是一般的地摊，说不出就不出了，可是现在咱们正在跟别的摊位抢头筹，怎么能停？”
　　肚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苏年依旧坚持，他只能发动了汽车，一个小弟骑了苏年的电瓶车跟在后面。
　　一边朝着承溪路去，肚子一边说：“等到了我打电话叫个人过来帮忙，年哥你今天就别站着了。”
　　苏年觉得腿疼，也没有拒绝。
　　今天出摊已经晚了，等到了承溪路的时候，大伙儿都在好奇着苏年为什么这么晚，还有不少的回头客正等在那儿。
　　结果一看苏年下车来，这一身的白惨惨，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了这是？”顿时有人问道。
　　苏年笑着摆了摆手跟他们解释：“昨儿晚上骑电瓶车，路灯太暗碾了个砖头，没什么大事，没什么大事儿！”
　　听到苏年这么说，其他人只是关切了几句，也么多问。倒是有打过架的，认出来苏年胳膊上的伤是棍伤，不过也不能拆穿。
　　肚子打电话叫了兄弟，和其他两个人弄好了摊位，今天照常开张。
　　苏年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在发痒，显然是已经开始进入愈合状态了。
　　可见身体强化还是很全面的，不管是身体强度还是恢复力，苏年都已经达到了普通人当中最顶尖的程度。
　　没过多久，苏年就看到文卿带着大墨镜走过来，头发也没梳，就那么披散着，倒是也不乱。
　　她身上随便穿了一件带着史努比的白色T恤衫，特别的宽松，下面是一条亚麻裤，长裤到脚，把整条腿盖住了。
　　苏年愣了一下：“你不热啊？”
　　文卿摇头，她都虚死了，还热个屁，倒是苏年的打扮也很新奇：“你这是干嘛去了？”
　　“骑电瓶车摔的。”苏年随便应付道：“你找我说什么？”
　　苏年很好奇，他跟文卿其实不算熟。从上高中开始，苏年主动暗中选择跟女生拉开距离，所以一直都没有跟什么女生产生过亲密关系。
　　当然，苏晓这种四年不离不弃的肯定要例外。
　　可是文卿的话，平常苏年跟文卿说话也是场面话居多，虽然看起来很关系不错，可是他知道文卿肯定能听得出来他的“礼貌”。
　　他们俩有什么好谈的？
　　“我想跟你说说那双鞋的事儿。”文卿小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阴沉。
　　“红绣鞋？红绣鞋怎么了？你不是说上次相亲还挺好用吗？”
　　文卿叹了一口气：“倒霉就倒霉在好用上了。”
　　把自己从相亲回来的事情，还有文卿自己的猜测，如此这般说完之后，苏年也是有些愣。
　　“不应该啊！”他小声嘀咕。
　　“什么不应该？”文卿顿时警醒：“你肯定是知道什么！”
　　苏年却陷入了沉思，系统说过，女鬼的红绣鞋确实是女鬼的东西，上面带着女鬼，这是苏年始料未及的。
　　但是要说女鬼还在，苏年就有点怀疑了。因为红绣鞋是一级商品，一次性的，介绍上也说了，使用过后变成普通的绣花鞋。
　　难道说鞋变得正常了，人就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苏年突然想到了系统这一次的任务奖励，一级商品真实眼药水，难道这就是真实眼药水的用处吗？
　　苏年想到这里，又想到了文卿之前对红绣鞋产生的莫名的渴求，更加确信，系统商品绝对是在一种什么引导下出现并且出售的。
　　而能够对商品产生足够兴趣的，八成就是将来会用的上的人。
　　连苏年自己都不例外，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脑子一抽把真实眼药水给买下来？
　　但文卿这个，当初连砍价都不带讲的，直接两万块钱拍下来，估计其中也有女鬼的作用在里面。
　　看了看文卿，他说：“红绣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清楚，但是按道理就算上面有鬼，也不会转移到你身上。”
　　“可是还能有什么解释？”
　　“说不定真的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导致的呢？”苏年摊开手：“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鬼，我倒是可以帮你。”
　　“怎么帮？”文卿顿时问道。
　　“我有一件东西，大概能让人看到鬼，不过这件东西在我出租屋里了，没带在身上。”苏年说。
　　“反正现在你也没事。”文卿实在是有点等不及。
　　苏年看了看肚子那边，发现生意做得有条有理，想想文卿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自己，便心软了，点头说道：“行吧，我回去一趟。”
　　说着，苏年就要朝着电瓶车过去。
　　文卿道：“你都这样了，骑什么电瓶车！我开车来的。”
　　点点头，苏年跟肚子交代了一句，然后跟着文卿上了车。
　　这次文卿开的不是上次那一辆，苏年忍不住问：“你家有多少车？”
　　文卿不在意地说道：“上次是我小姨的，我小姨之前去外地了没开，现在她回来了，这辆是我姑父的。”
　　苏年有点无语，不管这几辆车到底都是个什么价位的，总之对于苏年来说还是遥遥无期，觉得自己和有钱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如同天堑。
　　这话幸亏他没说出来，要说出来，文卿还得告诉她，文家其实都是文化人，算不得有钱。
　　那打击就更大了。
　　一路到了出租屋，文卿倒是没想到苏年居然会住在这么破的地方。这地方的楼也就差拆了重建了，估计也就这几年的事儿。
　　苏年说要上去拿眼药水，文卿非要跟着。他觉得不太好，可是文卿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上楼开门，却发现洗手间里站着一个光着膀子在刷牙的男人，苏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那个晚上回来一直没看见亮灯的邻居。
　　文卿脸一红，就这着苏年打开的门先钻了进去。邻居看着苏年一身的纱布，脸色怪异，含着泡沫小声说道：“兄弟，你是真的强啊！”
　　苏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朋友，跟我上来拿件东西。”
　　男人艾美一笑：“我懂！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出去了，那位也不在，你们可以随意。”
　　苏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一会儿他出去，正好适合他们看鬼。要是真的有鬼，说不定得闹出什么事情来，旁边有其他人可不方便。
　　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苏年打开了柜子，把里面的真实眼药水拿出来说道：“就是这个，滴在眼睛里，应该能看到。”
　　“那就快点！快点！”文卿催促着。
　　苏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也不好提醒。路过门外的邻居脸上露出一抹我懂得的表情，飞快地穿上衣服出门去了。
　　听着大门关闭的声音，苏年才说：“现在没人了。”
　　说着，他滴了两滴眼药水在眼睛里，眨了眨眼之后，看向了文卿的身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还是被吓了一跳。
　　苏年就看到，文卿的身后正凌空站着一个身穿粗布旗袍的女人，脚上是一双和红绣鞋一模一样的鞋子。
　　“我的个天！”苏年喃喃道。
　　文卿顿时毛骨悚然，往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颤抖着声音问道：“真的……真的有吗？”
　　苏年点了点头，却见那女鬼似乎发现了苏年的目光，直接看了过来。
　　这可是鬼啊！
　　苏年自诩胆大，可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随着女鬼的眼光对上了他的视线，一股凉气从后脊梁直接窜上来，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年！苏年你别吓我啊！苏年……”文卿都要哭了。
　　但是这个时候，苏年却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她好像，在说什么……”
　　“什么？我怎么没听见？”文卿往后退了两步。
　　苏年摇头：“我也听不见，我只能看见。”
　　说着，苏年将眼药水放在了文卿的手里。文卿纠结了片刻，终于也是鼓起勇气用了眼药水，回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呀！妈呀！”
　　一向冷静的大小姐吓得一个后跳，可惜女鬼就在她背后如影随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第二十七章 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儿
　　女鬼到底在说什么？苏年和文卿都不知道。
　　他们俩又不懂唇语，光靠看怎么可能看出什么来？
　　文卿真的要哭了：“苏年，现在怎么办啊？”
　　任谁身上带着一个女鬼心里也得慌，别说身上带着，苏年就在旁边看着都是浑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他还是强行壮胆，跟文卿说：“既然是人鬼，还会说话，那就代表可以交流，我们先跟她交流交流。”
　　文卿点点头。
　　苏年深吸一口气，指着女鬼，又指了指她脚上的绣花鞋，说道：“你，从红绣鞋里面来？”
　　女鬼双眼一亮，点点头，张开嘴不停地说着什么，但是苏年一句也没听到。
　　“停停停！”苏年伸手阻止了女鬼，似乎发现了什么，也不比划了，问道：“你能听见我们说话？”
　　女鬼再次点头，然后又张了张嘴，才想起苏年他们听不见她。
　　她有点委屈了，一瞪眼睛，鼓着腮帮子看着她们俩，脸上写满了“这不公平”。
　　苏年突然觉得有点滑稽，不过看文卿还在战战兢兢，苏年便说道：“你是因为她穿了红绣鞋，才会到她身上的是吗？”
　　女鬼点头。
　　“那你帮他赶走了那个讨厌的男人？”
　　女鬼看了看文卿，再次点头。
　　文卿见这样，心里突然有点愧疚，也不那么害怕了，大着胆子说道：“那你别让我做噩梦了。”
　　女鬼却突然严肃起来，果断摇头。
　　文卿欲哭无泪，我招谁惹谁了？
　　苏年却察觉出了事情有点不对劲，想了想问道：“你让她做噩梦，其实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是吗？”
　　女鬼开心起来，点头如捣蒜。
　　“所以，你到底梦见什么了？”苏年说道。
　　文卿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女鬼，却突然发现女鬼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了，顿时惊慌失措：“她……她……消失了！”
　　“眼药水效果只能维持十分钟，别慌了，快点说说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文卿这才定了定神，跟苏年说起了噩梦的内容。
　　做梦这种东西，你不可能期待做梦的人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其中有些关键点能够记住，就已经足够了，何况文卿已经连续做同一个梦许多天了。
　　梦境开始大概就是在一个小村子，村子里的小女孩日日夜夜看着来往的人群，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走出村子，去看看那些人口中精彩的世界。
　　然后女孩长大了，和父母吵了一架之后，独自一个人离开的村子。沿着一条长长的小路，女孩一直朝前走。
　　文卿还记得这段路上简直就是整个梦境里最枯燥的地方，旁边的景色从不会变，就好像在路上走着，从没有挪动过地方一样。
　　然后女孩遇到了一个男人，男人把她带到来城里，安置在自己的家中，两个人一起过上了这样那样的生活。
　　女孩和男人生活在城市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她终于想到了当初自己想要离开村子的初衷，于是走出了家门，走上了大街。
　　在一片乱七八糟不断变换的梦境当中走着，女孩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男人，还有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搂抱着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然后她追上去了，看到了他们两个亲密的举动，哭着跑回家。
　　这个时候，女孩还期待着男人能够给她一个解释，一个姑且能让她接受的解释，然后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地留在这儿。
　　可是没有解释。
　　梦境辗转一番，女孩和男人在房间里大吵了一架，男人很生气，似乎表现出了极度的厌烦，把她打了一顿，赶出家门。
　　女孩在街上流离失所，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不知道什么地方还能收留自己。她突然很想回家，回家去看看父母。
　　可是她不记得回家的路，只能到处找别人问路。
　　可是当她问路的时候，叫住一个路人，那人一转头，她就看到那人的脸居然是男人的脸。
　　虽然梦里面男人的脸都是模糊一片，但是不要跟噩梦讲道理，那就是他的脸。
　　说实在的，这种故事放在现实里面说说，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可是真当你在梦里身临其境的时候，这种恐慌是无法摆脱的。
　　女孩在路上问了许多人，被无数次地吓跑，无论跑到什么地方，总能看到男人的那张脸跟随在她身边。
　　她开始慌了，慌不择路。她从城市里跑出去，跑过了街道，跑进了黑黢黢的树林，然后看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
　　无数张男人的脸从身后追过来，女孩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一下跳进了河水当中。
　　窒息的感觉顿时传来，每一次文卿都是这样惊醒的。
　　她毫不怀疑，如果真的没有醒过来，那恐怕自己的脑子就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窒息了，不知不觉的就会死掉。
　　苏年沉吟片刻，摇头说道：“根本看不出来她要说什么，这双红绣鞋的历史也不短了，如果这是真事儿的话，那个男人估计也都死得渣都不剩了，还能有什么遗憾让她留在这里？”
　　文卿情绪低沉，女鬼也看见了，情况也明白了，可是噩梦还是不能消散。
　　她突然就有点幽怨：“难道就不能让我做个清楚点的梦吗？好歹把要让我做的事情说清楚，我做了还不行？用的着这么折磨我？”
　　苏年给自己滴了两滴眼药水，却看到女鬼在摇头，便遗憾地跟文卿说：“鬼肯定也不是万能的，估计也是她力有不逮。”
　　“那我也力有不逮……”文卿说。
　　“不过你是不是可以调查一下她的出身，找到当初那条河，说不定就有办法了。”苏年提醒道：“你不是文物专家吗？查一双鞋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就得问你了，红绣鞋从哪来的？知道来源就好办多了，否则光查一双鞋，你当我是神仙？”
　　苏年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真不知道这双鞋的底细。”
　　文卿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接受不了女鬼和自己共处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改变不了，只能接受。
　　送走了无可奈何的文卿，苏年总觉得，这件事儿终究还要算在自己的头上。系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眼药水，不过真要解决这件事儿，苏年也是毫无头绪。
　　还没等歇口气儿呢，肚子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年哥，工商的来了，要叫你到局里去，说咱们的搞怪纸巾有问题！”
　　“搞怪纸巾怎么可能有问题？”苏年皱了皱眉。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人家说检查结果有问题，要找老板，我也没办法啊！”
　　苏年叹了一口气。
　　得，文卿刚开车走，还是打车回去吧！
　　苏年下楼叫了一辆车，然后直接到了承溪路，就看见摊位上已经停了生意，旁边的摊主一个个幸灾乐祸，看见他过来还笑着冲他点头。
　　往前一站，苏年这扮相把几位同志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苏年也没跟他们解释，直接问道：“同志，检验结果出来了？”
　　工商的点头：“出来了，有问题。”
　　“哪有问题？”苏年忍不住问道，说实话他还真挺好奇的，系统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工商的对视了一眼：“你跟我们去一趟再说吧，检验结果我们不能带出来。”
　　“行吧。”苏年说道：“你给个地儿，我自己骑车过去，反正到时候你们肯定不能给我再送回来。”
　　把分局的地方给苏年一说，几个制服上车走了，苏年解开了电瓶车的锁链子。
　　肚子问道：“年哥，咱用不用报警啊？”
　　“报什么警？”
　　“这后边儿肯定有事儿啊！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我不是白混了？昨天晚上您被打，搞怪纸巾检验不通过，肯定是有人在搞事情！”
　　苏年笑了：“大晚上的打了一架，黑灯瞎火没有监控，你报警了抓谁去？而而且我这伤都不够拘留的，一般都是私了赔钱了，到时候上哪找幕后主使？”
　　肚子被问得一愣，也知道自己是想当然了。
　　离开了承溪路，苏年一路到了分局，接待他的还是那两位。两位手里拿着一个单子，单子上写的成分苏年也不认识。
　　接过单子没有看，苏年问道：“两位同志，我这纸巾到底是什么问题？”
　　两位同志对视了一眼。
　　“就这么跟你说吧，本来就是例行公事。有人来举报你纸巾有问题，当时来了两个眼睛都肿着，不过按照对方的要求，我们也不能透露人家的信息。他也不要求赔偿，大义凛然，就要检查你的商品。”
　　“所以呢？”
　　“所以你签个字，赔偿不用，罚款五百，下架问题商品，这就完事儿了，你以后该干嘛干嘛的。”
　　“我不签。”苏年撂下了人家递给他的笔说道。
　　他已经看出问题来，这就是有人在整他，要是有人真的因为搞怪纸巾出了事儿，该赔偿赔偿，该罚款罚款，下架也一样。
　　但是现在，举报人不露面，罚款也不要，一张单子就想把他给糊弄了？说下架就下架啊？
　　“我可告诉你，我们俩也是好心，你知道这事儿已经到这儿了。年轻人做生意，出门在外多琢磨，你要不签字儿，我们这儿你首先就过不去。”
　　两位同志好心劝道。
　　苏年摇头：“你们就说我的纸巾是不是真有问题？”
　　他们一点头：“确实是真有问题。”
　　苏年点头：“好，我就拿着你们这张单子，然后带着我的纸巾到市里的质检总局去一趟，到时候结果不一样了怎么说？”
　　两个同志乐了：“其实你这张单子拿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检查出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要不然我们也不能揽这个活儿啊！”
　　“什么意思？”苏年问道。
　　同志说：“你的纸巾里到底是不是有有害成分，你自己不知道？”
　　“当然没有！”
　　“那我再问你，你的纸巾到底是不是能让人掉眼泪？”
　　苏年张了张嘴，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检查出来里面除了正常成分什么都没有，结果人拿起来一擦就哭？
　　你还说你没有问题？
　　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东西，说好说坏就是一张嘴，说出来好说、听起来可不好听。有人要办你，我们就办你，没人要办你，我们就不办你。两可的事情，就是这样，签了吧！你跟谁说理去？”
　　苏年紧皱着眉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现在不签字，以后要是再把傻瓜纸巾拿出来，还有人举报你的时候，举报一次查一次。别说一天来一趟，一周来一趟生意都没法做了。
　　但是苏年很好奇，这些个摊主，到底是谁在工商有关系？这大关系你开个店他不香吗？非得跟我抢地摊干嘛？
　　还有昨天晚上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苏年可不敢肯定自己就把他们吓到了，万一再来一次还能不能顶得住？
　　苏年心思飞转，工商那边不耐烦了。
　　“要不你这样也行，这纸巾肯定不是你自己生产的吧？上面也没个商标啥的，算是很不标准了。你把供货商告诉我们，我们去一趟，就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系统出品能有个屁的供货商。
　　苏年摇头，站起来说道：“我受伤了，头疼脑子也不好使，改天再说。”
　　“嘿！你这……”
　　两个同志当时就愣了，看着白白净净一个大学生，没想到居然是个滚刀肉？哪儿学得这些个骚操作啊？
　　苏年却不管他们，拿着检验单出了门，上车之后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总觉得是不是自己赚钱太快遭天谴了？
　　系统怎么不送一个压气运的宝贝？送来我立马就买下来。
　　这样想着，苏年骑车回到了承溪路，肚子见到之后赶紧凑上来问：“年哥，怎么样？”
　　“有点难办，我想想办法。”苏年把工商的话一说，肚子就生气了。
　　“什么问题都没有还不让卖？有没有天理了？”
　　苏年只是安慰了他两句，然后说道：“那帮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堵我，你在你那边给我找个小旅馆。”
　　肚子当时就说：“找什么旅馆啊？年哥你住我家，我妈给你包饺子！”
　　“麻烦你家不好。”苏年拒不接受，肚子只能作罢。
　　然后苏年就收到了苏晓的信息，问明天自己什么时候过来看看。苏年一拍脑门，明天可是周六了……
　　糟心事儿还不停了是吧？


第二十八章 三个难题
　　“是的老板，已经办好了，现在我们只要一点点把苏年的摊子给打垮，到时候苏年就没有了生意，就会老老实实滚出澜城！”白雀对电话那头说道。
　　老板满意道：“我觉得，最好让他留下点什么在澜城作纪念。”
　　白雀心头一凛：“知道了，老板！”
　　挂了电话之后，白雀想了想，打出了另一个电话：“最近不要去找苏年了，一群废物！秃子的伤势怎么样了……给他点钱让他滚蛋！最近你们老实点，不知道苏年会不会报警……我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周末的时候你就先别过来了。”苏年也给苏晓打了个电话过去。
　　不是他觉得苏晓麻烦，而是现在这个状况，苏晓看到肯定要担心。
　　一旦苏晓担心起来，绝对会黏在自己的身边，到时候如果秃子那帮人再来找茬，说不定她也要出点什么事儿。
　　那样苏年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苏晓听了，只是应了一声，挂掉电话之后叹了一口气。躺在宿舍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突然觉得周末好像没什么事儿可做的样子，整个人空落落的。
　　宁思雨看见她这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你那个单相思的说什么了？”
　　“说周末让我别过去了。”
　　“为什么？”宁思雨嘴里叼着一根头绳，伸手在脑后束着头发。
　　“说是周末有点事情要做。”苏晓的情绪很低落。
　　“是吗？”宁思雨对着镜子，仔细地绑好了头发，然后拿起了口红，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不会是骗你的吧？”
　　“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你不是说最近有个女人跟他走的挺近的吗？万一是他们两个打算出去约会，不想告诉你呢？”
　　“不会吧……”苏晓心头一跳，开始不安起来。
　　宁思雨看她这样，心里不落忍的，于是走过来拍了拍她说道：“我也就是说随便一说，你可别瞎猜了。”
　　苏晓却摇头：“不不不，万一真是这样呢？万一……”
　　我就不应该说这一嘴。
　　宁思雨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还有那个女的的联系方式吗？给她也打一个，问问她周末有没有空出来逛街？试探试探她是不是去找你那位了。”
　　苏晓犹豫了一下：“我跟她又不熟。”
　　“哎呀！一回生两回熟，出去逛一天不就熟起来了？”宁思雨说。
　　想了又想，苏晓终于点头：“好吧！”
　　于是电话又给文卿打了过去。
　　文卿现在正心绪不宁的，班也不上了，直接请病假，就躲在屋子里。不是不敢出门，而是想睡觉。
　　她太困了。
　　之前因为害怕噩梦不敢睡觉，现在知道噩梦是来自于女鬼，文卿的心里的恐惧居然迅速消退了许多。
　　不害怕了，当然要犯困，她都多少天没睡过好觉了？
　　可是噩梦给她留下来的心理阴影实在是面积极大，加上又知道自己身上挂着一个女鬼，她纠结着，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想起来。
　　“呀！”文卿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从床上踢飞出去。
　　看着亮起的屏幕看了三四秒，文卿才反应过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经常黏在苏年身边的那个姑娘。
　　“喂？苏晓吗？”文卿接起电话来。
　　她只是高冷，又不是不近人情，她认为一切不符合生活常理的高冷，都是惺惺作态的病状。
　　“喂？文卿姐吗？”苏晓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你周末有空吗？我想找你一起出去逛街……”
　　“你不去……”文卿刚想说你不去苏年那边儿？然后就想起来苏年的惨样，傻子都猜得出来是被人打了。
　　于是她恍然。
　　要是放在之前，她也就和苏晓一起去了。可是现在她自己身上还带着麻烦呢！红绣鞋的调查已经交给了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说实在的，她不想出门。
　　于是文卿遗憾地对苏晓说：“对不起啊，我周末有点事儿要做，可能没空。”
　　“哦哦！这样啊！那打扰了，文卿姐再见！”苏晓挂了电话脸色更纠结了。
　　宁思雨换好了衣服，看着她的样子问道：“怎么样？”
　　苏晓幽幽地说：“说是周末有点事儿要做……”
　　“呃……”宁思雨心里也念叨开了，实在是苏年和文卿的口径太一致，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事，总归让人怀疑他们俩真的凑一块儿了。
　　看着苏晓失落的小表情，宁思雨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刚开始的瞎猜是自己说的，这个破主意也是自己出的。
　　现在可要好好地负起责任了啊！
　　想到这里，她伸手把苏晓从床上拽了起来。
　　“不就是有点事儿吗？这周不见下周见呗？你们四年的感情能说没就没了吗？正好你平常都不跟我们出去，快点穿衣服，我们出去浪一浪！”
　　苏晓磨磨蹭蹭：“可是我想睡觉。”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习惯性的老想睡，睡一觉之后，就能忘掉烦恼，重新恢复到原来那个开心快乐的苏晓。
　　可是宁思雨不依：“睡你Mb起来嗨！快点快点，我要出门了！给个面子！”
　　刚认识的舍友，今后还要一起生活，苏晓实在是不想驳她的面子，于是只好点头：“你等我一会儿。”
　　没过多久，苏晓就换好了衣服，跟宁思雨一起出了门。
　　这个时候苏年也已经开始准备收摊了，今天诸事不利，不如趁早溜了才好。
　　先是被打了，然后见了鬼，下午工商的又来了。今天一天苏年连饭都没吃，摊位上的箱子还剩下一小半，人就已经稀稀拉拉的了。
　　不少人都在传苏年摊位上的纸巾出了问题。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更没听说过谁用搞怪纸巾得病了。但是既然工商的来了，还把苏年带走了，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
　　看着惨淡的生意，苏年知道，如果傻瓜纸巾的事得不到解决，恐怕摊位上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差。
　　这不是说你不卖傻瓜纸巾了就能解决的，而是这个摊位诚信度的问题。一个商品不合格，顾客就会怀疑你其他商品也不合格。
　　这是很正常的心理。
　　但是该怎么解决，苏年心里边没有头绪，只能先硬着头皮顶上去。
　　收了摊，苏年请肚子他们吃了一顿饭，然后一起回到了老-城区。在老-城区的一个小旅馆住下来，苏年躺在床上思考着对策。
　　不管是秃子那帮人，还是傻瓜纸巾的事，又或者是女鬼，在苏年的脑子里转来转去，终究还是没有结果。
　　系统给他的任务是依靠商业手段挤跑三个对手，本来打算的好好的，结果出师未捷呢，眼看着就要先死了。
　　叹了一口气，苏年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毕竟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处理你，你也说不出来有什么理由。你要是非得说傻瓜纸巾没有问题，那怎么解释它的效果？
　　就算没有结果，也只能是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吃亏的还是苏年。
　　“到底是谁要搞我？”苏年百思不得其解，终究是没想到白雀。
　　第二天一早，他重整精神，再次带着肚子他们出摊。承溪路上的行人依然很多，苏年他们的摊位一铺开，没过多久就有生意上门。
　　不过十个里面得有四个，来到摊位前的时候，总有人在后面拽那人一下：“你没听说吗？这摊上的东西出过问题！”
　　“是吗？那溜了溜了！”没在苏年他们这儿开过箱的顾客立马就跑了。
　　几个熟客想要给苏年作证，苏年没让：“您几位别担心了，到时候一张嘴，再被人说是我们的托，那才是真的有理说不清。”
　　一个挺潮的老大爷是苏年的大主顾，也是点头说道：“清者自清，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还用怕他们流言蜚语？”
　　苏年应和着，送走了这几位之后，心里苦笑起来。清者自清是没毛病，但是流言蜚语挡不住，做生意还真就怕这个。
　　从早上到中午，苏年的生意几乎少了一小半，估计到晚上的时候，还得剩下一百多箱左右，连最初定的五百箱都卖不完。
　　当然，钱赚的也不少，可是长此以往，肚子他们的积极性总会有所下降。整个摊位上没有生气，顾客只会越来越少。
　　苏年想了想，中午吃饭的时候把肚子他们四个叫过来说道：“这几天我身上有伤，你们辛苦了，一天多给你们五十。”
　　肚子他们顿时开心了起来，五十块钱不多，但是胜在细水长流。
　　苏年看着他们重整信心，但也知道这种用提薪激励的积极性终究不会长久，根本问题还是要解决摊位的诚信和声望。
　　文卿找过来的时候，还是昨天那一身，就看到苏年正在冥思苦想。
　　“生意不好？”文卿问着，却自己先下了判断：“确实不如之前好，出问题了？”
　　苏年还没说话呢，肚子先开口了，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他就期待地看着文卿。
　　混旧货市场这么多年，肚子的一对儿招子早就是火眼金睛，他看出来文卿跟徐知年的身份不简单，所以希望文卿能够帮帮忙。
　　苏年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承认下来。
　　文卿皱了皱眉，没想到苏年的傻瓜纸巾居然变成了说不清的，于是问道：“要不我找我爷爷问问？”
　　苏年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再想想办法。”
　　肚子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可惜苏年视若无睹。
　　这要是文卿自己的人脉，苏年用了就用了，大不了之后把人情还清。可是文载道的人脉，苏年就不敢用了。
　　那天文载道找过来到底想说什么，苏年也看不太清。但是文载道和养父认识这一道坎，苏年终究跨不过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疙瘩，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庭，就是苏年的魔障。
　　所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苏年问道：“你来了，是不是红绣鞋的事儿有眉目了？”
　　文卿点了点头：“查到一些东西。”


第二十九章 怪力乱神
　　“这个故事倒是好查。”文卿说道：“内容都出自一本民国时候在澜城火不起来的小说。”
　　“小说？”苏年脸色古怪。
　　文卿解释道：“作者游竞琮，年轻时候在澜城日报做记者，因为拍了当时澜城警局局长的花边新闻，被人处理掉了，打断一条腿，赶出报社。”
　　“所以他开始写小说了？”苏年也是明白了。
　　那个时候搞文学的，其实最普遍的赚钱生意还是翻译外文书稿，所以当时有名的文学家也大多都兼职过翻译的工作。
　　但是这个游竞琮之前只是日报的一个小记者，可能并不具备什么扎实的外文实力，而且可能也没有那个门路。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写一些通俗小说，用来卖字。
　　不过当时的小说行业本就不景气，尤其是通俗小说，读者大多是那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所以受众很窄，想火非常难。
　　想来游竞琮也是穷困潦倒，过得很苦的样子。
　　“游竞琮写小说毛病特别大，我看过他那本小说，写的跟新闻稿似的。放现在还能写点纪实文学，写小说不扑才怪。”文卿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所以，游竞琮的小说，全都是纪实类的？”苏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是，包括红绣鞋的这一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文卿递给了苏年一本小说集，上面写着游竞琮的名字。
　　苏年看到了上面的编号标签，估计也是博物馆的库存之一，所以保存的还算很完好。
　　翻看了一下，这位的文字确实干吧乏味，苏年也没打算细看了，直接找到了红绣鞋的那一篇。
　　这篇的名字叫做“红鞋女陨江”。
　　苏年：……
　　果然是新闻稿的风格，题目总览，但是可惜放在小说里面一点都不引人入胜，搞得大伙都知道这女的最后要死了，内容自然就乐趣大减。
　　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上面把红鞋女和那个负心男人的故事写得很详细。故事的讲述角度，是从一个邻居的站位展开的，以第三者的姿态旁观了整个故事。
　　但是这种角度很难解释里面写到的红鞋女之后看到男人在外面偷情，然后自己离开城市跳江而死的过程。
　　你一个邻居不可能看到这些啊！而且看见人家跳江，你怎么不拦？可见游竞琮摸索了半辈子，也没写好小说这种东西。
　　而且游竞琮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
　　但是到最后，苏年也没有看到上面写到那条河叫什么名字。
　　文卿却说：“书上写了，红鞋女出城向东踯躅而行，澜城的东面正好有一条河。”
　　苏年也是点了点头：“所以，你打算今天去看看。”
　　“叫你一起。”文卿也没有客气。
　　“行吧。”反正这事儿最终还是他的锅，苏年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真实眼药水都一直带在身上。
　　跟肚子他们说了两句之后，苏年上了文卿的车，今天又是另外一辆……
　　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苏年说道：“既然红鞋女是跳江而死的，那么这双鞋要么就是留在了岸上，要么就是找到尸首之后下葬的时候别人给穿上的。或许找到这双鞋的出处，我们就能找到红鞋女到底要跟我们说什么了。”
　　文卿也是表示同意：“不过死后穿上的可能性不大，那个时代的人家没那么多钱整理遗容，这双鞋当时也不便宜。”
　　于是两个人一路向东，顺着出城高速一直往外走，就到了澜城东面的一条大河旁边。
　　苏年点了两滴眼药水，看向了文卿身后的女鬼问道：“这是你身陨的地方？”
　　女鬼点点头，泣涕涟涟。
　　“那你跳下河的时候，有没有把红绣鞋留在岸上？”苏年又问。
　　女鬼再次点头，指向了右边。
　　苏年顺着女鬼指向的方向说道：“往那边去。”
　　文卿驱车前行，没过多久就在女鬼一脸期待的眼神当中，来到了澜城郊外最大的野外风景区……
　　“你确定是这儿？”苏年有些狐疑。
　　这个公园确实是澜城周围最大的，而且他记得还是什么几个A的风景区，算是相当有名的了。
　　“行吧。”苏年和文卿对视了一眼，然后下了车，直接买了票走进去，然后在门口的地方租了两辆助力车，顺着河岸一直向前。
　　女鬼脸上的期待神色越来越浓厚，苏年突然就想到了系统积分兑换商店里面还挂着红绣鞋这种商品。
　　如果积分足够的话，苏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不就是说，系统里住着无数个鬼？
　　苏年觉得有点牙疼，这种事伤人伤己的东西实在是麻烦，就为了个相亲，苏年还真不愿意再兑换这东西出来。
　　换了三次眼药，几乎骑过了风景区四分之一的河岸，女鬼才指着河边的一处建筑大喊起来。
　　当然，是她在喊，苏年听不见。
　　叫文卿停了车，苏年打眼一看那栋小楼，当时就愣了。
　　“河神庙？”苏年和文卿对脸懵逼。
　　像红鞋女这样的落水者，找不到生身父母，也没有朋友认领的，一般在当时也就是就地埋了。
　　难道当初她就被埋在这儿？然后上面还盖了一个河神庙？
　　苏年和文卿狐疑着，走进了河神庙一看，眼神中都透着惊讶。河神庙里面的河神像，是个女的，而且跟文卿身后的那个女鬼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苏年惊疑不定。
　　文卿四下看了看，然后拿起了河神庙旁边的宣传册，上面写着河神庙的历史和传说，她眼前一亮，叫到：“苏年，你过来看！”
　　苏年接过宣传册看了一眼，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当年澜城的这条河正好泛滥，眼看着洪灾将要结束的时候，红鞋女刚巧投河自尽，顺流而下就到了这里。
　　册子上记载着，人们在河边敬献三牲祭祀河神，希望河神收回洪水，保佑两岸风调雨顺。
　　整个祭祀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到傍晚的时候，终于云开雾散，得见夕阳。阳光照在越发平稳的河面上，河水开始迅速向河道里面收缩。
　　人们欢呼雀跃，却发现河水当中突然托举出来了一个美貌的女子。
　　女子生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可惜没有了生息。百姓们怜悯这名女子，并且认为这是河神给他们的神谕，所以就将女子安葬在此处，建立了河神庙。
　　从此以后，这条河就再也没有在这一段泛滥过。
　　苏年挠了挠头：“显然这个女子就是红鞋女了，河神庙真就这么神？”
　　“神个屁！”文卿嗤之以鼻：“泛滥那年之后从上游开始治理河道，所以才没再泛过。”
　　“所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苏年看向了女鬼。
　　女鬼指了指自己脚上的红绣鞋，又指了指河神像的光脚，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让苏年明白过来了。
　　身体在这儿，神魂却留在了死的地方，寄托在红绣鞋上，又被河神庙镇住不能轮回……苏年大概就是这么猜的。
　　“文卿，你带着鞋了吗？”
　　“带了，怎么？”文卿从包里拿出了那个木盒子。
　　苏年汗了一下，没想到您还随身带着我这破木盒子呢啊？
　　接过了木盒子，打开之后放在神像的前面。也幸亏这会儿河神庙里没有人，不然都要以为苏年是神经病恋足癖了，见到雕像都要凑过来送双鞋上去。
　　然而就在木盒放在神像前面的时候，苏年亲眼看到，文卿身后的女鬼终于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神情，身子一摇，居然脱离了文卿的身后。
　　要知道，之前女鬼可是离不开的。
　　可是现在，她就这么挣脱了束缚，轻飘飘地落在了木盒子里面。
　　古传赵飞燕能在人掌心中跳舞，苏年自认为不大可能。可是红鞋女落入狭小的木盒，两只脚踝紧缩，身形窈窕婉转，实在是美不胜收，确是让他大开眼界。
　　然后，女鬼脚上的红绣鞋和盒子的那一双渐渐重合，鬼魂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神像之内。
　　苏年和文卿都是觉得眼前一花，盒子里的红绣鞋没有，但是雕像的女河神，脚上却多了一双雕刻出来的红色绣花鞋，和之前盒子里的一模一样。
　　“她……走了？”文卿轻声问道。
　　苏年点点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实在是眼前的事情过于难以理解。
　　就在他们震惊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你们两个干嘛呢！”
　　苏年他们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带着工作牌的大叔从门外走进来：“庙里房梁破损在检修，你们没看见门口的招牌？”
　　说实话，他们还真没看见。
　　之前来的时候心里净想着女鬼呢，谁还看得到门旁边的告示？而且您要是弄个大牌子还好说，一张A4纸，谁愿意仔细看？
　　对大叔道了声歉，苏年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河神像的这双鞋，倒是栩栩如生，雕刻技术很高啊！”
　　大叔笑了：“这座雕像也是个老物件了，当初是老师傅雕刻出来的，尤其是这双鞋，我最喜欢了……”
　　苏年和文卿离开河神庙的时候对视了一眼，都是有点迷茫。
　　到底是他们之前陷入了幻觉看不到那双鞋？还是那双鞋归位之后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甚至改变了过去人们的记忆？
　　文卿揉了揉头发：“讲真我是个无神论者，现在我有点动摇了。”
　　苏年笑了：“管那么多干嘛？有神无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也用过眼药水，除了红鞋女之外，见过其他的鬼了吗？”
　　文卿点头：“这倒也是。”
　　苏晓跟着宁思雨和其他两个同事浪了一整天，搞得身心俱疲。傍晚的时候那两位准备要去夜店，苏晓不愿意，宁思雨只能陪她到处溜达。
　　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承溪路这边。
　　宁思雨脸色古怪：“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晓脸色微红，小声辩驳：“看一眼，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怎么样？”
　　宁思雨拿他没办法：“行吧，那就去看一眼。我也想看看，什么男人啊？让你这么魂牵梦萦的？”
　　于是两个人悄悄摸摸来到了苏年的摊位附近，苏晓轻咦：“不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地摊的旁边，苏年跟文卿下了车，互相聊了两句之后，文卿驾车再次离开。
　　苏晓愣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苏年怎么……
　　满身是伤啊？


第三十章 等待时机
　　白雀最近很得意，她在工商的关系其实并不深，但是靠着自己的手腕，终于还是让苏年的生意受到了挫折。
　　当然，这个手腕到底是什么手腕，就没人能清楚了。
　　只要苏年的生意越来越差，他在澜城总有混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不是恐怖分子，也没想过要让苏年一了百了。
　　不过既然苏年惹了他们，赶出澜城还是必要的，否则被其他同行知道了，他们组织还怎么在澜城立足？
　　白雀志得意满，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对付苏年。
　　然而这个时候，自己搭上的那名小官却突然用私人号打了个电话过来。
　　白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厌恶，不过苏年一天不签字，她就还要讨好他一天，于是接起电话，媚声问道：“栾局长，今天怎么找我说话呀？难道这几天不见，就想了我？”
　　然而对于白雀的挑逗，当初色授魂与的栾局长却都不动心了，而是沉声说道：“苏年的事情，到此为止！看在我们……的面子上，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招惹他！”
　　说完，栾局长一下挂了电话。
　　白雀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挂断画面，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当初你说什么老娘是什么，现在你就三言两语说不行把我给打发了？不就是一个破分局的副局长吗？叫你一声栾局长，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气愤之后，白雀却出了一身冷汗。
　　老板正等着自己的战果呢，结果现在姓栾的歇菜了！她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壮着胆子打给了老板。
　　听了白雀战战兢兢的汇报之后，老板也是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既然姓栾的这么说，你就先别管了，我去查一下这个苏年！”
　　白雀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你先别忙着谢我，办事不力就是办事不力，拿走你手里一半的生意，给最近几个出色的新人，有意见吗？”
　　白雀的心头在滴血，强颜欢笑道：“没！没意见！”
　　“嗯。”
　　老板挂了电话，白雀在办公室里面惴惴不安。在激动之后，理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脑子当中。
　　白雀想到，姓栾的虽然地位不高，可是也算是个官儿啊！苏年到底什么身份，能让他这么警告自己？老板显然也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所以才让自己暂时放手。
　　如果他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想到这里，白雀摇了摇头。不可能！什么人物能在外面摆地摊？
　　然而很快，老板秘书的短信就发过来了，告诉白雀以后不要招惹苏年，这件事情从今以后就算了。
　　白雀试探着问了问大秘书，要不要去跟苏念道个歉？
　　然而秘书说不用，这就让白雀更加的疑惑了。
　　若是真的有靠山不能招惹，为什么不去道歉？以前的时候不都是这么办的吗？她想不明白。
　　苏年也想不明白，工商的通知今天来了，告诉他傻瓜纸巾已经确定了没有问题，还给他出具了一个证明。
　　不过还是上次那位同志，小声提醒了苏年：“你这毕竟是三无产品，要是在商店销售，那我们不管也得管。不过现在市面上的商品，说得好听有些带着生产日期，不过也都是随便往上印，跟三无产品也差不多。没人举报我们也就不太管，除非是定期彻查的时候被发现。你这个，小心的卖，作为赠品挺合适，不要明码标价当正规商品，否则处以收入百分之三十以下的罚款，记住了？”
　　苏年点头：“知道，您放心。”
　　其实他之前就查过，因为系统出品的这些东西确实是三无产品，全都找不到厂家，出了问题苏年得自己背着。
　　在打算开箱之前，苏年就已经想好了。开箱得到的纸巾是赠品名义，赠品不是商品，这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送走了工商的同志，肚子还是莫名其妙，看着那张质量证明纳闷：“年哥，怎么就峰回路转了？”
　　苏年也是有点想不明白：“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定是搞鬼的那些人良心发现了呢？”
　　“不会是文卿姐给你找的关系吧？”
　　苏年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就给文卿打了个电话。文卿还没醒，这么多天的觉，她打算一下补回来。
　　迷迷糊糊听到苏年说什么工商，文卿不耐烦道：“没有！你说不用，那就是不用了，我又不贱……”
　　说着说着，文卿的声音就开始唔哝了，苏年叫了两声，确定这丫头是打着电话睡着了之后，无奈地挂断。
　　既然不是文卿，那是谁呢？
　　苏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暂时放在了一边。
　　昨天还一筹莫展，三个问题像是三座山，现在女鬼的事情解决了，转眼间傻瓜纸巾也解禁，就剩下了一群小混混。
　　当然，他不知道那群小混混也已经被搞定，不然就该乐开花了。
　　有了工商出具的证明，苏年的摊位上重新恢复了活力。之前怀疑苏年地摊的人都回了头，几天积攒下来的潜在顾客在一天内爆发开来。
　　摊位前的人多了，好奇的人也就多了，所以苏年的顾客越来越多，可以说是破而后立。
　　在其他摊主的羡慕中，苏年又让肚子开车去拿了一趟货。因为之前的积压，苏年他们存了不少的箱子。
　　按照增加的箱子修改了奖品池的数目，苏年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客人，再看看手机账户里的数字，心情好的不行。
　　苏晓却根本相反。
　　昨天看到苏年从文卿的车上下来，苏晓有心询问他为什么身上都是伤，但是想到苏年不想自己来，怕就是不打算让她知道。
　　至于是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受伤了，还是不打算让自己知道他跟文卿出去，这就不清楚了。
　　翻来覆去了一宿，宁思雨都看不下去了，早上起来见她两个黑眼圈说道：“想不开你就问，问个明白不行吗？非要自己受罪。”
　　苏晓抱着玩具熊，还是苏年送给她的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要真是那么简单，我就不至于实现在这样子了呀！”
　　宁思雨耸了耸肩，起床洗漱上妆，看到苏晓还在直愣愣地躺着，一把就把她拽起来了：“心情不好，早饭也要吃！起床起床！”
　　苏晓心里一暖，也不那么纠结了，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宁思雨到了食堂。
　　“你跟这个苏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事儿不能问吗？怕他凶你？”宁思雨一边吃饭一边问。
　　对于苏年的印象，她一直以来就是听苏晓说那么一两句，只是知道她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关系也还不错，就是没有确定恋爱。
　　但是单纯从一个路人的角度上来讲吧，昨天这个事儿确实很让人憋气。首先她肯定是站在苏晓的立场上的，然后再去看苏年。
　　苏晓要去找他，他不让苏晓去，然后跟一个有钱的女的出门去，搞得好像偷晴一样，不由得她胡思乱想。
　　她就很想知道，苏晓为啥就喜欢他呢？
　　苏晓却摇头：“你不懂，苏年其实不爱说话的，但很多事他心里有数。我知道他不想告诉我的，是他已经计划好的，不让我知道只是怕我担心，不是嫌我麻烦。可是问题就在于，只要我问的，苏年从来都不撒谎。”
　　宁思雨张了张嘴，很想问现在还有这种男人？
　　这个时候苏晓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吹的意思，红着脸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跟他关系不错的人，问他什么的时候他都不撒谎，就是这样！”
　　“哦……”宁思雨的心里翻了个个儿，苏年的形象从暖男变成奇葩了。
　　一个人不爱说话还去做生意，心里有数又不跟人说，人问了还不想撒谎，这样的人不是奇葩是什么？
　　苏晓说：“我就是觉得，既然他这样，我要是问了，就好像是逼着他说一样，他觉得没什么，我心里不好受呀！而且我们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宁思雨撇了撇嘴，觉得这种拖泥带水的感情戏真不是自己的菜，便摇头说道：“反正你爱咋样就咋样吧！我也就是一问，反正都是没辙。”
　　苏晓再次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吃过早饭之后，宁思雨要出去见男朋友，苏晓回到了宿舍。辗转反侧之后，拿起手机又放下，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她终究还是换了一身衣服，直奔了承溪路。
　　苏年捧着外卖低头吃得正香，就看到一双眼熟的脚落在自己眼前。大学几年一起压马路那么多次，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抬头问苏晓：“你怎么来了？”
　　苏晓看见苏年头上的纱布说道：“你都不告诉我你受伤了。”
　　“被人给堵了，这不是怕你过来跟我一起被堵吗？这几天我都没回家，一直在肚子那儿住着。”
　　“伤得重不重？”苏晓心疼道。
　　“不重。”
　　“这还不重？”
　　苏年笑了：“你还不知道医院大夫那一套？纱布往上一缠就跟你多要钱，其实伤口都不深，要不我拆下来给你看看？”
　　苏晓连忙拦住了：“别，不用！”
　　“对了，你吃饭了没？”苏年问道。
　　苏年不说还好，一说苏晓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吃的没滋没味儿的，上午光纠结着苏年这边，都忘了要吃午饭这件事儿。
　　不要意思地摇了摇头，苏年叫过来了一个肚子的兄弟，让他去打包一份寿司回来给苏晓。
　　两个人坐在阴凉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热闹的各个地摊，苏晓的心情突然就好多了。
　　苏年看着她的样子，三下两下把外卖扒拉完，盒子扔进垃圾桶：“你知道我受伤了？”
　　苏晓捏着寿司的手顿时抖了抖，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年：“我昨天从这儿路过了……真的，路过！”
　　苏年就笑了，鬼才信她是路过的。
　　不过，既然你说是路过，那就是路过吧。
　　“文卿昨天来找我帮了个忙。”苏年猜她肯定看见什么了。
　　“哦！”苏晓低着头，小口吃着寿司，眼珠子乱转。
　　“你知道纸巾的关系是文卿给我找的，她要我帮忙，一来二去能帮就帮，大家都这样。她和徐知年那样的人，说实话能帮我的忙，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苏晓突然笑起来，看着苏年说道：“我知道你以后肯定比他们厉害多了。”
　　“那你可知道的太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苏年也笑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是苏年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地摊虽然是贱业，但是没人说贱业不能发大财的，他觉得自己很适合干这行。
　　何况还有系统在帮着呢？
　　到现在苏年一直都没有遇到支线任务，他很怀疑昨天红绣鞋的事情可能是类似支线的一种。但是因为系统等级不够，所以这些功能都没有激活。
　　所以，还是要尽快做任务，升级系统。
　　摊主实习手册还没完成呢，说明在系统眼中，苏年还是一个摆摊行业的实习生。
　　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
　　不过苏年已经有了信心，至少现在他有信心赚到二十万还给家里，今后也将会有信心赚到二百万，甚至更多。
　　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苏年的心里踌躇满志，苏晓悄悄地往他身上靠了一下，两个人的胳膊挨在了一起，苏年也没有挪开。
　　苏晓偷偷看了苏年一眼，然后偷笑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温馨。
　　这些天里，苏年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时机。
　　等待一个能够完成系统任务的时机！
　　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三节的任务，利用商业手段挤垮至少三名竞争对手。苏年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单凭自己的力量做到的。
　　无论任何行业，背后都有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就好像苏年找到了徐知年和文卿，才得到了纸巾厂的订单。
　　连他都是如此，又何况那些已经在地摊行业混迹了十几年的老油条？背后谁没有两条关系啊！
　　苏年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上来就班门弄斧想要挤垮人家，面上或许做得到，但是背后肯定要挨阴招。
　　就像秃子那次一样。
　　所以苏年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个时机的到来。
　　就在这个夏天最火热的时间。


第三十一章 “兄弟！”
　　恒都百货的销售主管和产品经理都有点蒙了，算来算去这个月的销售量不大对啊！
　　两个人找到了仓库主管，三个人合计了一番之后，直接找到了恒都百货承溪路店的总经理，总经理也是也一头的雾水。
　　“好好的怎么这么多日杂项的销售数量……这个月少了这些？”
　　总经理看着报表，感觉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产品经理也是说道：“是啊刘总，现在正好是大热天的，你看这个纸抽、湿巾、小风扇、洗手液、洗面奶……怎么一个个销量下滑这么多？这不科学啊！按理来说往年都已经开始供不应求了。”
　　仓库主管也是说：“尤其是纸巾！这个月的纸巾销量，每天至少缺了上万块的出货量，现在仓库里已经快存不下了，工厂订单怎么说？”
　　销售主管比较擅长算计：“是不是商业竞争？其他商场在宣战了？对了！可能是澜海商场？就他们老是想搞个大新闻！”
　　总经理还是比较冷静的，至少这些日杂项的销量，在他们每天的营业额当中其实也不算太多，一个月两个月还可以接受。
　　他摆了摆手说道：“先这样吧，我跟其他商场的经理通通气，看看到底怎么一会儿事儿。你们回去该干嘛干嘛，数据统计好，现在不是电器卖的多吗？仓库就在电器那边暂时腾出来一块地方，专门放积压的货，订单不用改。”
　　三个主管应了一声，出了总经理的办公室，留下刘拓在椅子上莫名其妙，这是哪来的狙击战啊？
　　早在恒都百货意识到市场变动之前，承溪路地摊上的价格战就已经打响了。
　　由于不能像苏年那样拉到足够的优惠券赞助，不可能利用优惠券作为决定性的战术来打响自己，尤其是那些本来人手就不够的地摊，更加的捉急。
　　于是不知道从哪个摊位开始，价格战悄然而起，只用了半天时间，便轰轰烈烈席卷了整个地摊界，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四天了。
　　每天都有人在降价，不管是开箱子的，还是直接卖货的，看到你旁边的地摊又便宜了五毛钱，你不便宜还有人来吗？
　　影响最广的就是这种日杂百货类的地摊，像其他个种类，比如卖小吃的，卖水果的，这些摊位都乐得看热闹。
　　承溪路地毯的火热状况，吸引了大量的人流量停留在大街上。以前从路上走过直接就拐进店里的人，现在都喜欢在地摊上逛一逛。
　　所以在没有太多竞争的平衡状态下，除了苏年他们这种日杂项的，其他摊位上比之以前赚到了更多的钱，而且还没有费一点力气。
　　当然，苏年也不费力气。
　　这就是他所说的只做精品的意义了。
　　现在承溪路上整个地摊行都在打价格风潮，往街上一战就能够听到这边大甩卖，那边要吐血，总之怎么狠怎么来。
　　顾客又不是傻子，你不赚钱的话还能在这儿摆摊？所以人家心里都是明镜一样。
　　但是苏年的摊位上就不一样了，他这儿固定的每天只有六百五箱，卖完拉倒，是早是晚都收摊。
　　而且大家都知道苏年这里是承溪路上开箱的第一家，到现在没有降过价，反而显得鹤立鸡群，让人心驰神往。
　　当然，其他摊位要也想这样，肯定是没有这个资本。
　　首先就是优惠券的数量，各个店铺的合作让苏年的摊位名气十分的高；然后就是傻瓜纸巾的作用，这是别的摊位做梦也梦不来的东西。
　　有了这两样，苏年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
　　“兄弟！”苏年照例坐在旁边看着肚子他们照顾生意，旁边就来了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身边。
　　从上次苏年受伤到现在已经有段日子了，以苏年的恢复速度，早就无恙。但是肚子他们坚持不让苏年继续从早干到晚，所以他做了甩手老板。
　　“兄弟？”苏年看着身边的人，心里面好奇，这些天来对他好奇的人不少，直接坐下来叫兄弟的倒是就这一个。
　　“我也是在承溪路干活的，不过我不摆地摊，我是上班的。”
　　“哦。”苏年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就像是用机器印出来的脸谱一样，看不出一点的破绽。
　　“我就是走到这儿了，随便看看。挺好奇的，你这地摊，每天赚钱吗？”
　　苏年思索了一下，对他点点头：“小本买卖，能赚一点，勉强算是个收入了。”
　　男人问道：“那你这儿卖的多吗？就光卖纸巾？”
　　“卖的也不多，你也看见了，就这么些个东西。一车拉过来顶多了就这点，再跑一趟往这儿拉都不够油钱的，一天五六百盒。”
　　“是吗？”
　　“当然也有那个卖的多的，两千多盒摆在外面，不够了还从车里往外拿，人家才是大买卖。你没见那么多人都降价了，就我没降吗？没什么赚头，怎么降？”
　　男人看了看苏年的摊位，发现和其他的摊位还真没什么不一样的。
　　一样是开箱，一样是领奖，一样是挂着优惠券的奖品。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一个什么搞怪纸巾，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一东西。
　　“那些个大买卖，他们赚钱？”男人又问道。
　　苏年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家赚多少钱，自己心里都有数，也不能告诉我啊！”
　　男人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苏年的肩膀说道：“谢了，兄弟。”
　　看着这人离开，肚子小声问道：“年哥，这人谁啊？坐这儿就穷打听，找爹呢啊？”
　　苏年被他逗笑了：“什么就找爹呢？我估计，整个承溪路要发生大事情了，今天晚上我们去合计合计。”
　　肚子虽然不知道苏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年哥说是就是了，他们现在对苏年是绝对的信任。
　　而离开了苏年的摊位，男人又到其他的摊位看了看，不不时地还问上两句。甭管是问路人还是问摊主，总之就是穷打听。
　　就这么打听了一路，整个承溪路都被他给逛遍了，他这才阴沉着脸，转身离开了地摊这边，进了恒都百货的大门。
　　“刘总，还真就是那帮摆地摊的！”男人满头大汗来到了刘拓的办公室，进门就说道：“现在整个承溪路都已经疯了！”
　　刘拓看着他的样子，连忙指了指饮水机：“先喝口水再说，累了吧？”
　　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摇头说道：“我不累！刘总，我觉得你真得自己去看看，真是不看不知道啊！看完把我吓一跳！”
　　“下面那些地摊闹得很凶？”刘拓问道。
　　他是商场经理，早来晚归很正常，最近这一个月正是旺季，连午饭都没在外面吃过，当然不太清楚如今地摊的行情。
　　再说了，谁一个大商场的总经理，会在意外面的那些个地摊的生意怎么样？
　　男人却说：“何止是闹得很凶！它们用了各种手段了，开箱抽奖、发小店铺的优惠券、压低价格，总之搞得乌烟瘴气！我算了一下，就光是纸巾的生意，每天的出货量已经非常惊人了，我们商场少的那些销量，还不到它们一半的！”
　　“哦？”刘拓倒是好奇了起来：“你仔细跟我说说，那个开箱跟优惠券是怎么个意思？”
　　男子如此这般将自己半天来打听到的跟刘拓一说，刘拓紧皱着眉头，没想到自己没出去，外面的地摊还真就搞得风生水起了。
　　“呵，怪不得都在说地摊经济，地摊经济，这种经济类型能够传承这么久，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刘拓笑着说道。
　　男人问：“刘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刘拓想了一下，说道：“你受个累，再去澜海商场和百万佳那边，找王总和李总，就说晚上的时候，我找他们吃个饭。”
　　“行！”男人立刻站起身，却见刘拓也站了起来，便好奇问道：“刘总，你干嘛去？对了，晚上在哪吃饭？”
　　刘拓说道：“晚上就在我们顶楼就行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至于我……我亲自下去看看。”
　　说着，刘拓就脱了外套，解开了袖口将袖子挽起来，想了想又把手表摘下来扔在桌上，推门走了出去。
　　男人目瞪口呆，他虽然说是让刘拓自己下去看看，但是那不过就是个夸张话，没想到刘拓还真就在自己下去了！
　　难道这些个地摊，已经能够引起刘总的注意了？
　　男人晃了晃头，觉得这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于是出了办公室，下楼之后直奔了澜海商场。
　　苏年中午吃了一碗大冷面，肚子里面十分的舒坦，然后在承溪路上逛了一圈，各大地摊的摊主都认识他。
　　在摊主们的心里，苏年这个年轻人有本事，有魄力，有手腕。尤其是当傻瓜纸巾解禁之后，他们发现背地里搞事情也弄不过他了，自然多了一分的尊敬。
　　看了看地摊上的生意，苏年盘算着自己的计划，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在台阶上坐下来。
　　结果一个穿着西裤和衬衫的男人就坐在了苏年的旁边。
　　“兄弟！”


第三十二章 巨头的阴谋
　　西装整洁，衬衫板生，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的色差，连指甲都是精修的。
　　苏年不是没有见过市面，他知道这位才是大人物。
　　“您是？”他看着那人问道。
　　那人一伸手：“我是刘拓，恒都百货的，管着点事儿。”
　　苏年伸手和刘拓握了一下，心道果然。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恒都百货居然来了个管理层来找自己，本来他以为今天上午那个探子就顶天了。
　　“你不吃惊？”刘拓看着苏年懒洋洋的样子，好奇问道。
　　“整个承溪路，开箱我是第一家，生意风传最好的也是我，但凡要打听地摊行的事儿，不来找我才怪！早上那位是您的人？”
　　刘拓也没有隐瞒，点头说道：“是我的员工，出来帮我看看情况。以前我们啊，还真是小看了地摊经济，没想到我们也有被小地摊挤兑的那一天。”
　　苏年笑了：“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只看见他们在互相挤兑，怎么就成了挤兑你们了？”
　　刘拓愣了一下，点头：“这倒是没错，不过都没什么区别。我看你这儿也没有降价，生意比其他人好吗？”
　　苏年伸手拿过了一包傻瓜纸巾：“您回去试试就知道了，诶别在这儿试！”
　　“怎么？你这纸巾会爆炸啊？”刘拓笑了。
　　苏年拍了拍他手上的纸巾：“您是体面人，给您留个面子，回办公室再试也不迟，您可以先去看看其他摊位再说。”
　　刘拓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对于他来说，很多事情一眼就能洞穿。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无论商场还是地摊，都是一个领域的东西，刘拓自然是看得清楚。
　　站起身来对苏年点点头，刘拓离开了摊位。
　　肚子就纳闷了：“今天找爹的怎么还一个个没完了？”
　　苏年笑道：“去干你的活儿，争取今天早点卖完，我们回去准备之后的事情。”
　　既然恒都百货的高层都已经亲自出来摸底了，苏年觉得自己期待已久的那场暴风雨已经酝酿到了极点，过不了多久就会席卷而来。
　　他要早做准备，才不至于在风暴里面深陷旋涡。
　　刘拓在承溪路逛了个满头大汗，回到办公室之后，马上就将市场调查和财会那边的骨干叫了过来，把人全都撒了出去。
　　“明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整个承溪路地摊的价格变动和销售情况！”
　　晚上，王总和李总来到了恒都百货，笑着问道：“刘总，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怎么想起来找我们两个老家伙来吃饭了？”
　　刘拓年富力强正当壮年，王总和李总跟他一比，还真是老家伙。
　　虽然恒都百货、澜海商场和百万佳都是承溪路的大型百货商场，互相之间都有所竞争，但是更多的其实也是合作。
　　就连苏年都能想得到在景湖栏成立联盟，通过各个摊位上的差价来引导顾客对商品的需求。
　　这些大商场能没有这样的招数吗？
　　平常那些看起来像是价格战一样的促销活动，其实都是三个人在背后悄悄鼓捣出来的，你这边这些便宜，我那边那些便宜，看起来针锋相对，其实是互惠互利的场面。
　　这样他们就可以固定地各自销售一部分的商品，并且同时提高三个百货商店的名气。
　　毕竟平时要是平价还好说，可是三个商场出现了差价，想要买到全面的商品，还能省下更多的钱，就得跑遍三个商场寻找最便宜的那些。
　　这样人流量就在三个大商场当中活了起来，而不是之前认准了熟店的死水一潭，三个商店都能够获得足够的利益。
　　所以三个人私下里关系还算不错，至少表面上还不错。
　　真要遇上不可调和的竞争，那该拼命还是得拼命，上面雇了他们做经理，为的不就是这个？
　　刘拓坐下来，却没有王总和李总那样轻松，而是皱着眉头，跟服务员说了上菜，然后把门一关，脸都是黑的。
　　王总和李总对视了一眼，都是察觉到事情不对，便问道：“刘总，今天你找我们来，看来不只是为了吃饭啊！”
　　刘拓苦笑了一下：“现在正是旺季，要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怎么能让您两位抽时间过来？实在是现在的问题有点严重了。”
　　“哦？”王总端起红酒杯来晃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问题这么严重？”
　　刘拓将承溪路地摊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王总和李总听得莫名其妙，等到刘拓说完，也没反应过来。
　　“不是，刘总！就这点小事儿？”王总脸色古怪：“我不是说这点小事儿你找我们来我们不乐意，大家都是朋友，有空吃个饭太正常了。不过外面的那些个……地摊？能出什么大篓子？”
　　李总也是点头称是。
　　刘拓问道：“你们两位还没见过这个月的报表吧？”
　　两个人齐齐摇头：“没看呢，这不是没到月底呢吗？还没送到我们手里。”
　　刘拓心道果然，从包里抽出了一台iPad，打开了表格文件送到老两位的手里：“这也算是商业机密的，我今天大方拿出来，您两位看过了再说。”
　　王总和李总拿过了iPad，表面上并不在意，不过刘拓既然坚持，他们也没有驳他的面子，翻看起了恒都百货这个月的销量表，越看越吃惊。
　　一直到服务员上完了菜，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晌，王总和李总才抬起头来：“这是恒都百货这个月的销量表？你没骗我们？”
　　刘拓摊开了手。
　　李总了然：“看来刘总还是年富力强啊！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手下不把报表送过来，我们动辄也不会去问。刘总的意思是，你已经摸过底了？”
　　刘拓点头：“昨天给你们打电话，其实就是想问这事儿，不过当时情况不明，我们都没有明说。但是今天我亲自去街上转了一圈，发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咱们三个作为同一个阵营，已经没有互相试探的必要了吧？”
　　他这才将承溪路地摊上从开箱开始，到地摊云集，然后价格战打响这些事情跟王总和刘总一说，两个老头也都是额头冒汗。
　　这要是再反应慢一点，让承溪路成了地摊的天下，他们的日杂区从今往后销量都得被咬掉一大块！
　　这下吃饭的心情都没有，王总和刘总沉着一张脸。
　　既然恒都百货的销量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那么他们没看见的自己销售量会是个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不由得他们不担心起来。
　　刘拓说道：“按照调查，承溪路的地摊行业开始火热起来，也不过是这个夏天的事情，价格战开始，也还没有几天。两位，想要采取行动，我们必须要趁现在！”
　　“如果让地摊上打价格战打上一周两周，整个承溪路的地摊行都会变成澜城贱货市场的标杆！到时候澜城的人都会知道，想要买便宜的日用，就去承溪路的地摊，没人会想到我们这几个商场。”
　　“只要这个形象在人们心里一戳下来，那就是死硬的招牌。就算我们也同样降价促销，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能比外面的地摊便宜。”
　　“我们是可以真的比外面的地摊还要便宜，但是我们是商场，是要负责的！总不能全年促销吧？但是地摊就可以！这才是地摊经济最可怕的地方，永远都是最接地气，最容易获得认同的经济形势。”
　　“所以，我们只能在承溪路地摊将这个形象确立起来之前，彻底打破那些地摊的经营现状。”
　　王总和李总听着刘拓的话，忍不住问道：“怎么打破？”
　　刘拓说道：“加入进去！和他们一起价格战，而且要大力宣传！地摊都是小本生意，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不堪一击。他们要打价格战？好啊！我们跟他们一起打！”
　　“他们赚的少，我们就不要赚钱了！反正我们有的是底气！这样打上十天半个月的，我就不信这些地摊不歇菜！”
　　王总和李总闻言，沉思良久，却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得向上面汇报再说，而且没有足够的证据和信息，上面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拿出这么多的钱来操作这么大的事情。”
　　“当然。”刘拓说道：“我叫您两位来，也不是来骗人的。明天晚上的时候，我的人就会把承溪路地摊的信息粗略统计出来，到时候我会上报给大老板，我相信大老板一定会同意我的决定。”
　　“现在的问题是，承溪路三家百货商场，恒都百货孤掌难鸣，一旦让地摊得势，我们都要受到影响。这可是关系到老两位名声和地位的事，还希望两位能尽力跟你们上面说清楚。”
　　王总和李总当时点头，心不在焉地离开了餐厅。
　　空头支票谁不会开？你说大老板会同意，那就会同意了？两个人知道这话只能信一半。
　　不过刘拓说的也是对的，如果真让承溪路的地摊成了标杆，那他们这些年操控市场所做的努力，全都会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这件事情，必须要重视！


第三十三章 联手打压
　　刘拓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不是什么都跟王总和李总托出去了，至少苏年的傻瓜纸巾他就没有透露一点的风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试过了，效果拔群。有这种商品在，苏年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刘拓当然看得出来。
　　最让他心惊的，还是苏年的淡定。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苏年就已经认定了他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刘拓也没有隐瞒。
　　但是不管是从手下汇报的苏年的说法，还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苏年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会有所行动。
　　而自己手里的这包纸巾，就是苏年给他的一个警告。
　　是的，警告！
　　刘拓看得出来，苏年靠着这种纸巾，开箱就能够吸引无数的顾客。只要他愿意，或者说如果刘拓是苏年他也能做到，随随便便就能把摊位的开箱生意做成整个承溪路最大。
　　可是苏年没有，说明他懂得分寸，拥有一个基本的底线。
　　拿着这包纸巾，刘拓的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决定暂时不动苏年。而且苏年的摊位确实卖的不多，一天也就五六百，这还叫个数？
　　而此时，苏年正在小作坊的空地上坐着，对肚子他们几个人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大事！”
　　第二天，恒都百货、澜海商场和百万佳的市场调查来到街上的同时，肚子的兄弟们也来到了三家商场的日杂区。
　　很多顾客看着都稀奇，一群二流子一样的年轻人，在日杂区逛来逛去，手里还拿着手机不断的发消息。
　　敢情你们就是来这边儿蹭空调来了？
　　刚开始刘拓还以为是地摊那边发现了自己的的动作想来过来给他添点麻烦，从这些人进了商场，导购就已经上报了。
　　不过观察了挺久的，发现这些人就是在那儿站着或者走动，玩着手机，真的就跟蹭空调的一样。
　　刘拓不能专门派人老盯着吧？于是不了了之，他们愿意蹭那就让他们蹭，别出乱子，其他什么都行。
　　苏年这边也有几个人，专门将那些进入商场的兄弟记录下来的东西给汇总的，仔细看的话，大概都是一些商品的品牌类别和价格。
　　当然，以纸巾为主。
　　因为今天苏年大方地雇了许多人，肚子今天也没出工，就在苏年旁边坐着，好奇地看着苏年将这些汇总的信息给统计出来。
　　“年哥，这样真的能行吗？”
　　苏年摇头：“行不行总得试试再说，一样生意百家做，恒都百货他们总不能一杆子把地摊全都打死，那样影响太恶劣。”
　　“所以，我们要争取的就是作为剩下的摊位之一？”
　　“不，我们要争取的是，作为剩下的摊位里面，能够在承溪路地摊行说一不二的！”苏年的目光中流转着一种奇异的光彩，让肚子心悸不已。
　　第三天，三大商场开始行动了起来。
　　在地摊价格战巨大的销量之下，恒都百货、澜海商场和百万佳的上层终究还是决定同意刘拓的计划，全力打压地摊行业成为承溪路的贱货市场标杆。
　　商场的百货开始降价了！
　　暑期特卖季、清仓大促销、厂商联动买一赠一，诸多手段层出不穷。而他们还在整个承溪路都挂上了宣传海报。
　　公交车里、垃圾桶上、公交站牌、各个小商店的广告栏，跟苏年拉广告不同，他们就直接用钱砸，砸了个人尽皆知。
　　甚至早上的时候承溪路上还开来了两辆工程车，在路边的路灯杆子上都挂上了三大商场的促销广告。
　　可以说，为了展现雷霆之威，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要把地摊界给打蒙，刘拓他们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
　　商场里面的日杂百货，但凡是地摊上有的，就把价格调到了比地摊上还要低一档，宣传口号也打着“比地摊还便宜”的说法。
　　苏年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摊位面前，看着已经有些缩水的顾客流量，稳如泰山一点都不慌。
　　而整个承溪路上其他的摊主，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众脸懵逼了。
　　怎么就没人了呢？
　　不管是开箱的还是直售的，地摊上的生意简直可以说是一片惨淡，几乎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除了日杂之外的其他摊位还好，开箱的摊位都已经揭不开锅了。
　　原本他们的开箱就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少部分人为了好玩，大部分人为了开奖，当然主要是图一个便宜，还能有搭头的优惠券。
　　可是现在商场已经比地摊还便宜了，又有空调，品种又多，各种降价任你选择。优惠券？什么优惠券？那些优惠券拿了有用吗？还是空调比较香！
　　只有苏年的摊位依然坚挺着，依靠着搭配性的优惠券和嘤嘤怪的傻瓜纸巾，借助一直以来积攒下来的名气，算得上是还能正常做生意。
　　这个时候各位摊主才知道，模仿终究是模仿，模仿能把被人搞趴下，那得有大本事才行，至少他们不行。
　　肚子笑得跟朵花一样：“年哥，商场一降价，这些地摊果然就要不行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行动起来了？”
　　苏年却不着急：“还不到时候，现在我们过去，那就是趁人之危。”
　　“那怎么才不叫趁人之危？”肚子问。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等他们着急到没空嫉妒我们了，再等我们的生意也受到影响之后，那就不是趁人之危了，得叫地摊经济统一战线。”
　　肚子想想，好像是这样，于是便没有着急。
　　他们不着急，那些个摊主可是着急了。
　　头天商场降价他们还有点生意，第二天风闻商场里确实比地摊还便宜之后，他们的摊位上就彻底没人光顾了。
　　有些地摊为了保证生意，甚至还雇了人假装顾客吸引路人，干起了左手倒右手的事情，结果依然收效甚微。
　　徐知年不知道从哪听到了这个消息，等他跑到承溪路的时候，整个承溪路的地摊已经哀鸿遍野了。
　　“你这没事儿吧？”徐知年看着苏年摊上稀稀拉拉的客人问道。
　　苏年笑了：“没事儿，好歹我现在一天还能赚几百呢，也不少了。”
　　徐知年无语了，您老可是夸下海口两个月来二十万的主，现在一天赚几百就满足了？鬼才信呢！
　　苏年知道徐知年是担心，便觉得有些心暖。他这么大一个公司经理，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立马跑到地摊上，可见他已经将自己当成是朋友。
　　对于朋友，苏年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
　　“现在先不着急，还记得景湖栏吗？地摊不好做，想要做得更好，就必须有一个联盟。否则发生了内斗，就像现在这样，很容易被巨头联手打压。”
　　“你打算挑头做这个联盟？”徐知年明白了。
　　“我挑头还是别人挑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到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就要掉下悬崖的时候，只有我手里才有能够保证他们活下来的信息。”
　　徐知年嘴里啧啧有声：“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苏年笑了：“不着急，不着急。”
　　肚子在旁边欲言又止，上次您就是这么说的，告诉我等咱们的生意也受到影响就行了，可是现在呢？
　　谁也不知道苏年在等什么，只有苏年清楚，只要继续等上几天，到时候自己的第二章 第三节任务就能够做完了。
　　现在这状况，之前铺的那么开的开箱摊位，还能坚持多久？
　　“不管了，反正今天我来了，你得管饭。”徐知年知道苏年心里有数，也没有多问。
　　“管！当然得管！叫上文卿，我还得让你们帮我打个招呼。”苏年看了看四周问道：“晚上在窝草鸡？”
　　“行啊！”徐知年顿时眼前一亮，窝草鸡的鸡，那可是全国闻名。
　　苏年给苏晓打了个电话，晚上四个人直奔窝草鸡。据说这里的鸡都是在草场里长大的，老板包了一整片的草场，专门养鸡用。
　　在草场里长大的鸡，吃着虫子和草籽，天然无公害。而且环境清新，保证鸡的身心健康，肉质一等一的好。
　　再加上窝草鸡祖传的酱汁秘方腌制，做成熏鸡之后连胸肉都一点不柴，鸡皮肥而不腻。尤其是两条鸡腿，酥软浓香，油脂藏在肌肉的缝隙里，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苏晓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鸡肉，只不过因为窝草鸡太贵不能常吃，所以今天特别开心。
　　文卿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也恢复了正常状态，只不过再也接受不了红色的鞋子是真的。
　　“这次你是真的打算在承溪路立足了？”徐知年不由的问道：“承溪路虽然是个摆摊的好去处，可惜环境并不好。”
　　徐知年是专业的，这些日子他也在研究地摊经济的发展。任何一种经济的成型都需要合适的土壤培育，可惜承溪路终究是大商场的世界。
　　苏年也知道这一点：“到承溪路来，只是为了赚到那二十万。如果能拉上不少的人，我打算还是去旧货市场。”
　　“旧货市场那个地方，算是有些前景，不过周围的环境不做改观，终究也不是长久之道。”
　　苏年笑了：“你们都是做大生意的，你不能指望着我这刚从大学毕业呢，就白手起家搞得整个全城地摊都风生水起吧？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饭，我关心的只是我接下来能赚更多的钱，这就足够了。”
　　徐知年也是点点头，不过还是建议说道：“听说澜城有意建立一个新的批发市场，你有没有兴趣？”
　　苏年却直接摇头：“一点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苏晓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生意越大越好做。
　　苏年撕着一块鸡胸脯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但凡最有用的学问，最终的根基都要归于造福大众的方向，这是在我国必然的结果，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学问是这样，做生意当然也是这样。当年超市的崛起，是因为价钱统一、商品齐全、所有一切都是公开公平的，并且环境和秩序相较于集市和小摊贩更好，所以才逐渐成为文明社会的购物主流。”
　　“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地摊经济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就是因为大商店的垄断，和生活节奏的加快。”
　　“上班下班没空去超市的呢？想要的东西超市没有的呢？只能从网上买。可是网上的东西，看不到实物，万一到了是个坑怎么呢办？总会有这种顾虑。”
　　“所以说，现在的地摊经济，其实最重要的是方便，是亲民。就在你家楼下，多少都是买，时间长了还能知根知底，我觉得这才是新地摊经济，或者说是新地摊的摊主们，应该立足的根本。”
　　徐知年没想到，苏年已经对地摊有了这么深的感悟，于是也是点头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将注定松散的地摊整合，怎么样让大家一起做大这样。这方面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苏年笑了：“你想套我的话！”
　　徐知年尴尬一笑：“职业习惯，职业习惯！我不问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没想好，屁股决定脑袋，我现在还在拼尽全力应付承溪路的事情呢，怎么可能看得了那么远？是，我现在赚的多了点，但是那也是潮流作用的影响，是时势造草莽，根本不是英雄造时势。”
　　徐知年点头。
　　文卿有点不耐烦了：“烦！吃个饭总说这些，徐知年你趁早滚蛋！”
　　“啧！”徐知年一歪嘴，和文卿掐了起来。
　　苏晓悄悄问道：“苏年，苏年！他们俩是不是一对儿呀？”
　　苏年悄悄地偷了徐知年的鸡大腿和苏晓分了起来，小声说道：“我怎么知道？吃鸡！”
　　徐知年一低头发现自己留到最后的鸡大腿不见了，转头就看到苏晓嘴里的一根长骨头，顿时怒视苏年：“我的鸡腿！”
　　几个人闹成一团，好久才停下来。
　　徐知年问道；“所以，你要找我们打声招呼的是什么事儿？”
　　苏年说：“我估计那些原本就相熟的摊主会破釜沉舟联合起来搏一搏，而三大商场那边肯定也有后招。”
　　徐知年了然：“我懂了，不管谁说话，你肯定能拿到货，放心就成！”


第三十四章 老苏知道了
　　苏年猜得没错，承溪路上的摊主并不甘心自己的生意就这样被三大商场联起手来一巴掌拍碎，他们打算最后一搏。
　　当然，他们也没有什么更高明的手段，只是互相商量了一番之后，开始同时降价，降到比恒都百货他们还要低的程度。
　　苏年想想就知道，这群人估计是晚上一边算百遍账，心里一边滴血。
　　而这个时候，苏年却没有在地摊上。
　　他把承溪路的生意都交给了肚子去照顾，这些天的合作以来，肚子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放下了生意之后，苏年打了一辆车，来到了澜城独一处高层小区。
　　养父养母昨天打电话，要他今天回家看看。
　　苏年特别奇怪，养父母自从看出自己对这个家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之后，态度一直也比较冷淡，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叫他回家过了。
　　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了？
　　对于养父母的召唤，苏年也没有抗拒，感情淡是感情淡，可是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把他养这么大了。
　　下车进了小区，小区门口的保安也认识他，问都没问直接放行。
　　轻车熟路来到了自家的门前，苏年掏出钥匙，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养母打开门，见苏年到了，便说：“来了？快进来，这大热天的。”
　　客厅里面空调是凉爽如春，不过苏年身上穿着魅力坎肩，对外界温度感受并不明显。
　　让苏年惊奇的还是养父苏荣哲居然没加班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本子记着什么，手边还放着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
　　见到苏年进门，苏荣哲看了他一眼，见到他身上的坎肩之后，轻轻哼了一声，摘下眼镜来。
　　“坐下！”
　　苏年在沙发上坐下，养母递给他一杯水：“先喝口水吧！老苏，跟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
　　哦，原来是这样。
　　苏年看了看苏荣哲，又看了看手里的这杯水，知道了。
　　苏荣哲呵呵冷声：“好好说？你让我怎么跟他好好说！你给了他二十万让他出去做生意，结果呢？他可好了，去摆摊？”
　　苏年心里苦笑了一下，他本来是打算赚够了二十万还给家里，然后再跟他们说这件事儿的，到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结果没想到苏荣哲居然提前知道了。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摆地摊的！结果我儿子出去干了这一行，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地摊，地摊！但凡你有一点上进心，至于混到这种程度吗？你上学这几年都上到狗身上去了？”
　　“老苏！”养母连忙拉住了苏荣哲，给苏年使了个眼色，软言说道：“二十万确实也不多，开个店也确实很勉强，地摊……地摊其实也不错嘛！你看现在不是鼓励……”
　　“鼓励！”苏荣哲一瞪眼：“别人能去摆地摊，我苏荣哲的儿子不行！你也不看看，地摊上那些个人都是什么货色！你去跟他们混在一块儿？”
　　苏年也是无可奈何，他不告诉家里，其实就是怕这一点。
　　苏荣哲虽然当年晋升的时候是依靠收养自己耍了点小手段，不过在官场上，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总要付出一些东西，或者是自己，或者是家人。
　　苏年理解他，也知道他虽然官僚气息浓重，动不动就喜欢给自己上纲上线，但是工作上其实算是个好官。
　　也正因为是个好官，苏荣哲一直对摆地摊这种行当意见很大。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摆地摊的不上税……
　　在苏荣哲这个税务局副局长看来，个人收入纳税是国家的根本之一，有人收入多，那就得交税，用劳动成果贡献国家建设。
　　所以对于摆地摊啊、私下交易贵重品啊、通过走公司帐减税这种行为，老苏一直是深恶痛疾，觉得是丝毫没有责任心的表现。
　　但是政策上允许，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是约束自己身边的人。
　　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养到大的儿子苏年，居然学了人家去摆地摊，而且现在还混得风生水起的？
　　苏荣哲冷声道：“今天你就去给我散了你那个地摊！你严叔最近给你的打听了个工作，你去考个试，过了就去上班！尽快！”
　　苏年听着苏荣哲命令的语气，心里面虽然并不反感，但是终究是有些落寞。
　　苏年摇头说：“我不会散了我那个地摊，我也不会托您的关系去上班。”
　　“你说什么！”苏荣哲勃然大怒，伸手一拍桌子：“你大学毕业了，长本事了是吧？能自己赚钱了是吧？腰杆子硬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苏荣哲在一天，你就别想出去再干那个破事儿！”
　　“不托我的关系……不托我的关系你以为你那个什么……什么搞怪纸巾的事儿能善了吗？不托我的关系！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人在背后准备对付你了？你懂个屁！”
　　苏年恍然，之前他还纳闷呢，傻瓜纸巾那边为什么突然解禁了，苏荣哲为什么能知道自己摆地摊的事？
　　原来都是因为工商那次的检查，也不知道苏荣哲怎么就听到了风声。
　　苏年叹了一口气，却对苏荣哲说道：“之前的事情谢谢爸爸，不过我已经做好决定要混地摊行了，这是我的决定，同样谁也改不了。”
　　苏荣哲气得脸都红了：“你敢再说一遍！今天你要是不散了摊子，别想走出这个家门！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苏年的心里也是被激起了火气。
　　你们是我的养父母没错，我也没办你们当成亲生父母也没错。可是这么多年养育之恩我记在心里了，愿意把你们当成亲人来看待。
　　可就算是亲生父母，也该尊重尊重儿子的决定吧？在这件事情上因为自己的喜好，就跟苏年摆那套官僚作风，苏年最是讨厌这样的苏荣哲。
　　皱了皱眉头，苏年反呛了一句：“我老子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苏荣哲咆哮了出来。
　　养母着急了，连忙拉住了苏荣哲，转头对苏年说：“苏年！苏年！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就算我们不是……你也不能这么伤你爸爸的心！快道歉！”
　　苏年摇了摇头，知道继续说下去就是一团乱。还没等苏荣哲开口，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家门。
　　他知道这种事儿跟养父是没得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苏荣哲的坚持就是自己的职责，苏年也有苏年的坚持。
　　而且他也不可能脱离地摊行业，让他去上班肯定是不行的，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固定岗位上绝不可能脱颖而出，甚至可能消极怠工。
　　就像其他人那样碌碌一生？苏年不想这样，更不想让苏荣哲一直一手操控自己的前半辈子。
　　憋屈！
　　离开了苏家之后，苏年直接回到了地摊上，他知道苏荣哲虽然嘴上说的狠，其实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小到大苏荣哲对他所谓的教导，就是把他往学校里一塞，假期也不允许出门，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是看书学习，就是坐着发呆。
　　苏年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在自己的事业上听从他的安排。
　　肚子似乎看出了苏年的心情不太好，便小心地问道：“年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苏年深吸了一口气，重整精神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地摊上怎么样了？”
　　肚子听了，无精打采道：“咱们摊上的生意也就还那样，其他摊位上的人就多了，一开始降价，就有大批的人过来。”
　　苏年点头：“这个情况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一切照常。”
　　“啊？”肚子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其他摊位：“年哥，再这么下去，我们这边都要没人了。”
　　苏年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
　　刘拓已经将眼线放到了整个承溪路，而且也随时和王总、李总互相沟通对方的情况。
　　自从暑期特卖以来，三家百货商场的生意有所改观，之前囤积的日用品，也已经倾销一空，甚至又追加了订单。
　　虽然说是不赚钱，但是刘拓知道，大商场有大商场的问题。
　　大批的商品进货，途中的损失，车辆燃油和损耗的成本，货运人员、仓储人员、销售人员的工资，都要算在这些东西上，他们不可能直接进价出售。
　　要是从其他类型的商品当中抽出利润来贴补这边的消耗，难免账面上太过不好看，上面同意是肯定能同意，自己的脸上却也没光。
　　可地摊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这些顾虑，需要考虑的就只是他们自己去运货费的力气，干脆就只要一天两顿三顿饭的收入就能坚持下去。
　　地摊一旦开始降价，风潮必定回落。
　　“对了，苏年那边什么情况？”刘拓听着手下的汇报，突然好奇道。
　　手下说道：“那个苏年，好像没什么动作，也不降价，也不搞什么手段，可能是办法用光了吧？”
　　苏年什么都没做？刘拓有点拿不准苏年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敲了两下桌面，摆了摆手让手下人出去，然后给王总和李总发起了群通话。
　　“两位，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第三十五章 美妙泡面碗
　　断货，这是最恐慌的。
　　苏年没有办法对付这些摊主背后的关系网，可是刘拓他们不怕。站在他们这样的位置上，永远都不会在意这些小人物。
　　于是，整个承溪路上的日杂百货几乎在一夜之间都进不到货了。
　　地摊不是大商场，他们不可能得到那些大厂的订单。摆在地摊上的那些纸巾、香皂、洗手液、洁厕灵之类的商品，毫无疑问都是些小厂商的产品。
　　其实商场里面也有类似的东西，只不过大部分都是那些实在是没有钱的人才买这样的商品。
　　也就是说，商场和小摊贩的战场，终究是在最底端消费者的消费领域进行的，而并非是在较高消费的水平下。
　　当然，也不要小看这一处的战场。
　　苏年和各位摊主其实比谁都更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最不缺的就是没钱的人。
　　他们那这些摊主，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没钱的日子，没钱的时候想要缩减开支怎么办？就只能在这方面上打主意。
　　便宜的香皂，便宜的卫生纸，这些必需品的差价能够给他们带来不止一顿饭的结余。
　　而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在少数。
　　更不要说还有许多心里依然生活在旧时代的老人们，总是愿意勤俭节约，这方面上能用就行。
　　所以低端市场，永远都不是那么低端。
　　而处于低端市场的这些小厂商，最禁不起的就是行业的倾轧，他们要指着这些商场出货，否则光靠地摊和小超市，那得卖到什么年头？
　　所以刘拓他们一顿饭的功夫，几乎所有的小厂商都开始拒绝给地摊的摊主出货了。理由也很统一：经济不景气，缩减产量。
　　各个摊主根本就没有办法，他们顶多也就是认识个厂子里销售的，跟上面说不上话，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只能干着急。
　　当然，天下没有绝路一条，厂子不能直接出货，他们就只能找其他的关系，让自己的朋友用其他的名义来出货，不过依旧是杯水车薪。
　　眼看着商品被贱卖，几乎赚不到几个钱，大商场的特卖场还在如火如荼，他们却已经要断货了，承溪路上的摊主欲哭无泪，开始有人打了退堂鼓。
　　有了头一家，就有第二家。
　　之前每天摆出两千多纸巾用来开箱的那一家，本来踌躇满志，决定跟着苏年的风赚一笔大钱的。
　　结果成本还没赚回来呢，开始赔钱了！
　　他们的生意实在是摊得太大了点，每天出这么多的箱子，装箱的人手、储存的货物、进购的纸壳箱、运费，这些开支已经给出去了绝不能要回来。
　　本来以为一边盈利一边就能够填补亏损，然后就……
　　苏年看着他们拆摊走人，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三节——无敌是真的寂寞。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摊主座驾二级强化、二级商品‘清神玉’、一级商品‘美妙泡面碗’，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四节解锁——多点开花连成一片：拥有至少三处分摊位，并且委派摊位负责人进行管理。”
　　摊主们陆陆续续离开，苏年的脑海中终于出现了系统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对肚子说；“该是时候了。”
　　“啊？”肚子一抬头：“该吃饭了吗？”
　　苏年笑了：“是，该吃饭了！今天我们收摊，去吃大餐！”
　　肚子不明所以，但是既然苏年都已经说了，反正也没有多少生意可以做，他也就招呼着几个兄弟收了摊，然后跟着苏年去吃饭。
　　其实现在才中午，收摊实在是早了点，肚子满是疑惑，饭都吃的不安稳。
　　“年哥，你这锦囊里到底装了什么妙计，也给我们说说啊！”
　　“对啊，年哥，我们这心里都没有底。”其他小弟也都跟着说道。
　　苏年看了看他们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更不能让我们扬眉吐气，说得好听是合作，其实这次我要去跟三大商场服个软。”
　　“服个软？”肚子一听，纳闷了：“年哥，咱们的进货可是没受影响，要是其他摊主走光了，我们才最赚钱呢！服软我是懂的，也没觉得有多丢人，可为什么要您去跟三大商场服这个软？”
　　苏年说道：“因为只有带头服了这个软的人，才能够挟恩图报，让整个承溪路的地摊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办，至少现在这个阶段要听我们的。”
　　“那些老油条，他们会听吗？”肚子嘀咕道。
　　苏年摇头：“这就说不定了，但是留下的肯定会有，就看我们怎么去说。”
　　“哦。”
　　“下午咱们就不出摊了，你们到各个摊位上告诉他们说了算的，晚上我请他们到博物馆旁边的广场上商量对策。”
　　“那他们要是不来呢？”肚子问。
　　苏年无所谓：“爱来不来。”
　　说完，苏年结了账直接走了出去。
　　肚子他们看着苏年骑车离开，看了身边的同伴一眼，然后一哄而散，去整个承溪路的摊位上递话去了。
　　苏年离开承溪路，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既然老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那怕是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苏年也能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了窗户散散霉味儿，苏年坐在床上，心中默念：“提取奖励！”
　　“叮！奖励发放中，请宿主接收。”
　　苏年的面前出现了两样东西，其中一只大碗，大概和泡面的面饼差不多大小，一拳深，里面一层不锈钢，外面是硬塑料的包层。
　　另一样东西就好看了，一块青色的玉石，整个呈水滴状，在水滴的末尾开了一个小孔，用红线拴起来。
　　最让苏年吃惊的是，这块吊坠的里面，似乎带着一点点的微光。
　　他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发现阳光透过了玉石的表面，内部亮起了一道道的纹路，组成了一片雪花的模样。
　　在阳光下不断变换角度，雪花的图样闪闪烁烁，配合着没有一点杂质的青色玉石，显得美轮美奂。
　　“叮！系统提示：清神玉，二级商品。清心宁神，有益健康。拥有一定静心功能的青玉吊坠，材料并不珍贵，却天生暗纹，可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佩戴者情绪，避免负面情绪影响，标价50000元。”
　　“美妙泡面碗，一级商品。用音乐的挚爱发热，提供你美妙的晚餐。放入泡面及调料包，加入适量水，盖住碗口后在面碗附近播放任意音乐，三分半钟即可实用，方便至极，标价200元。”
　　见到这两件商品的介绍，苏年的心中惊喜非常。
　　系统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美妙泡面碗的到来，足以填补苏年接下来稀有商品的空缺，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大用。
　　而清神玉这个东西，看起来和镇山石一样，属于高端消费。不过系统也说了，玉石本身的质地并不算好，所以想要当成首饰卖出去，估计是要赔钱。
　　苏年想了想，把清神玉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挺合适。
　　当然，清神玉并不会发挥作用，因为苏年没有支付现实币或者积分兑换，姑且只能是一件摆设。
　　他的打算是这样的，既然这东西这么好看，总有看到了会喜欢的人，万一遇到冤大头非要买呢？
　　镇山石不能带出去，这个带在身上穷显摆刚刚好。
　　满意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苏年拿起了自己的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没多久就写出了一大堆的数字。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苏年再次骑车来到了承溪路，就看到路边的摊主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到了博物馆旁边的小广场，苏年打眼一看。
　　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熟人。
　　看见苏年下车，那些个摊主早就等不及了，连忙抬手招呼：“小苏来了！”
　　“小苏来了啊？快来快来！”
　　“小苏，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面对着这些人的问话，苏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别问，自己走到了人群中央，往旁边一看，周围能有四五十人。
　　当然，整个承溪路上肯定不止这点地摊，而且也有那些个自以为家底深厚，或者心里还有算计的人，没有听苏年的到这儿来。
　　苏年说道：“今天叫各位过来的，当然是为了最近我们被三大商场联手打压的事情，相信各位对人家的手段已经是体验很深了吧？”
　　“是啊！”一位摊主立刻说道：“我们可不是小苏你，手里净是些好玩意儿，小本买卖谁经得起折腾？”
　　苏年点头道：“而且从今天开始，三大商场还断了我们的货源，这是让我们在承溪路混不下去的意思。在场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都经历过风浪，我就想知道，各位还想不想在承溪路继续摆摊？”
　　“当然想！可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不走，今后的生意都没法做，说不定得罪了人，就得退行了！”有人说道。
　　上了岁数的那位眼珠子一转，抬头说道：“小苏，你是年轻人，脑子活络，今天把我们叫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啊？”


第三十六章 油条打包
　　“三大商场想要打压我们地摊，其实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生意导致他们的销量下降了。”苏年说道：“想必大家都清楚，我们卖这些日用品，不管是直售也好，开箱也罢，总归会占据一定的消费市场。”
　　“三大商场害怕的，无非就是我们垄断了这种低端消费的行业，让他们长此以往都要割掉一大块肉给我们享用。”
　　“所以他们要打压承溪路的地摊，为的就是稳定自己的地位，而并非是让我们这些摊主彻底没有活路。”
　　听着苏年的话，周围的摊主都是点头称是，便有人问道：“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不行了，难道他们还要等我们都从承溪路消失才罢手？”
　　苏年说：“大商场有大商场的办事方式，他们既然掀起了这场价格战，就不会害怕什么后果。我们走了，促销一停还会有其他的摊主来，谁又在意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摊主们苦恼：“拼肯定是拼不过了，走又走不到哪去，现在离开了承溪路，再想回来那可就难了！”
　　这些个人都是人精，承溪路上地摊并不盛行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太看重这边。但是在苏年的带动下，承溪路的地摊行业已经成为了澜城的热门，现在还看不到商机那才是傻子。
　　一旦他们离开，恒都百货他们停止促销之后，必定马上就会有大量的摊主蜂拥而至，抢占有利地盘。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抢不到好位置不说，还要赔上一笔，整个承溪路的地摊行都是他们开辟出来的，放谁身上会甘心呢？
　　苏年便说：“所以，我们绝对不能离开，一定要站稳脚跟。但是想要在承溪路站稳脚跟，首先就要跟三大商场的利益达成一致，否则这场战争永远都不会停止。”
　　“说实话，小苏，我们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一名挺有岁数的摊主说道：“可是就算是我们这些人抱成团了，恒都百货他们凭什么会跟我们交流？就像你说的，我们走了还有下一批人，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啊！”
　　“是啊！”顿时有人便应和道：“再说了，我们有什么依仗能跟恒都他们说上话？”
　　苏年却摇头：“各位，你们太小看自己了。地摊行业是经久不衰的，就算是严打的时候，小商小贩都屡禁不止，何况现在还受到鼓励？承溪路注定会有地摊，恒都百货他们想要保证销量，就必须要和地摊打交道。”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愿意和他们合作的摊主，而选择将我们全都赶走，然后等下一批人来了，再抢他们生意的再来一次价格战？反反复复他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听到苏年的话，这些个摊主仔细想了想，觉得苏年说的有道理。
　　承溪路的地摊行现在已经是全城风闻了，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无数的人趋之若鹜，恒都百货他们不能来一批就打一批。
　　如果外面的地摊能够和百货商场形成一定的利益合作，那么共存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小苏，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苏年看了一下这些人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抱成一团，不再各自为战。首先我们自己内部不能有利益纠纷，然后才能形成一个利益的整体，才有资格去和商场和谈。”
　　许多摊主闻言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听懂了，苏年的意思是，以后承溪路上的地摊都要商量着来，不能有太过激烈的竞争，商品的分配也要大家谈好了来。
　　这样的合作或许在景湖栏可行，但是在他们那这些摊主当中，终究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毕竟景湖栏本身就是澜大的地盘，整个地方摆摊的一半都是学生，学生当然是要抱团的，这是他们的天性和优势。
　　但是放在这些已经打拼了许多年的老油条身上，那就不好说了。
　　这些人的心里各怀鬼胎，损人利己的思想根深蒂固，若是能够赚钱，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意外。
　　就好像之前举报苏年的纸巾一样。
　　苏年看着他们沉默下来，也是暗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之前我们有竞争，这是很正常的，但是勾心斗角不如细水长流。”
　　“或许整合了承溪路的地摊生意之后，一些生意会在短时间内受到影响。可是一旦承溪路成为地摊界的一个大市场，接下来的生意就是天长日久了。”
　　“说实话的，各位都已经这个岁数了，整天算计别人不累吗？大家一起和和睦睦赚钱多舒服？”
　　“你们也不用否认，之前谁举报的我，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我们要是能够抱成一团，所有人这些事情全都能就此揭过，难道你们不愿意？”
　　摊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我是愿意，但是就怕别人不愿意。
　　苏年也是有些头疼，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这些人还是这么个打算。苏年其实还挺不理解的，在年轻人看来，这种小家子气的勾心斗角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只好说道：“我只能说，如果大家能够暂时合作，就算只是暂时合作，我或许有办法找到三大商场的人，代替大家去谈一下，而且把握也很大。”
　　“小苏，你有什么把我敢说能够去跟他们谈？”有人问道。
　　苏年笑了：“因为我的货没断啊！”
　　这下这些个摊主顿时就惊了，然后就是面红耳赤。
　　苏年的货没断，说明苏年背后的关系足够硬，三大商场动不了他，或许真的可以代表他们去跟商场谈。
　　而这也代表着，要是这件事情继续下去，三大商场把他们都赶跑了，下一批人来的时候，苏年还是这片街上最赚钱的人。
　　现在这样一个稳赚不赔的人，已经挑头出来说要代表他们的利益了，而且说的那么敞亮，实在是让他们自愧不如。
　　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摊主想了想说道：“小苏啊，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么多人一起合作，这不是一件小事，你总得让我们回去考虑考虑。”
　　苏年也只能点头：“这样吧，今天各位回去之后想想，没来的人，大家也帮忙传个话。要是有愿意加入的，那就到我摊位上来签个字，留个联系方式。”
　　“行。”老头点了点头。
　　看着摊主们散开，肚子疑惑道：“年哥，这些老家伙脑子里面的筋都能弹钢琴了，他们真会同意啊？”
　　苏年无所谓道：“反正他们不同意，那也没几天了。三大商场这次断了他们的货，他们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坚持不住就只能走，别无他法。他们合作也好，不合作也好，走了我们一样赚钱。”
　　“那我们为什么要出头做这种事？等着他们都滚蛋了我们继续不就行了？”
　　“你别觉得现在麻烦，你想想，今后承溪路的地摊必定还会持续下去。想要在这儿做生意，要是隔三差五都来这么一次大洗牌，那才叫难受呢！一直赚钱不好吗？”
　　肚子点点头：“说的也是，那就等他们过来了？”
　　“等？”苏年冷笑：“一群人精，等是等不来的，不到最后关头能有几个松口的？明天早上你开车到我那儿，我有东西带着。”
　　“行。”肚子干脆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苏年搬了一箱的傻瓜纸巾下来，放在了面包车的后面对肚子说道：“承溪路的摊主，有那么几个还算有点头脑，你应该都知道是谁吧？”
　　肚子拍着胸脯：“年哥，你就信我这双眼睛。”
　　“行，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就盯着那几个人，趁他们落单的时候……”
　　“把他们绑了！”肚子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年抬手就照着后脑勺给了他一下：“绑个屁呦！你就请他们到清静茶楼来，就说我有事儿找他们，到时候帮我把这箱纸巾给搬到茶楼去。”
　　肚子揉了揉后脑勺，嘿嘿一乐，发动了面包车。
　　三光冯被带到清静茶楼的时候，还有点纳闷。昨天不是说好了给点时间考虑，今天怎么小苏就请我来喝茶了？
　　不过喝茶就喝茶，反正苏年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任苏年再狡猾似鬼，难道还能威胁我不成？
　　于是被肚子碰到请来清静茶楼的时候，三光冯也没有多问什么。
　　三光冯不姓冯，其实他姓常。
　　之所以叫三光冯，只不过是地摊行圈子里面给他取的外号。据说当年他刚出摊的时候，是帮一个姓冯的亲戚代看了几天摊。
　　那个亲戚家里有人生病，又不想断了生意，所以让老常来帮衬一下。
　　老常那个时候正好下岗了几年没有新工作，就帮忙盯了几天，出去的时候也是用的老冯的名头。
　　结果没想到，老常居然天赋异禀，连着三天都把东西给卖光了。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摆地摊能把东西给卖光了，那是真的有本事。所以圈子里人称三光冯，当时很少有人知道他姓常。
　　后来老冯回来了，把摊位还给老冯之后，老常另起炉灶，居然风生水起越混越好，认识他的人把名号传出去，到今天都没变。
　　三光冯到了清静茶楼，上楼一看，就见到苏年坐在茶桌后面，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沉心静气走过去，坐下来问道：
　　“小苏，找我老常有事儿？”
　　苏年给三光冯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常老，没事儿就不能请你喝杯茶了？反正现在摊上也是没客人，在外面干晒着多难受啊！”
　　三光冯本来还不在意，接过茶杯一听，直接就被苏年给戳在心窝子上了。
　　茶也不喝了，三光冯顿下茶杯，低声说道：“唉……现在这情况，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悔不该当初啊！就不能带头降价！”
　　“老先生，现在办法我是放下了，但是你们心里放不下，这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商场的问题，而是你们的问题啊！”苏年苦口婆心。
　　三光冯叹了一口气，也是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要不是有问题，当初也不会带头降价啊！”
　　肚子一听背过身去就乐了。
　　他是出来混的，当然知道该说什么话的都什么模样。这老头看起来面慈心善，其实不知道藏了多少想法。聪明是聪明，说他放不下还不爱听了，就老提当初降价这个事儿。
　　苏年知道三光冯是怕被自己给忽悠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阵仗没见过？苏年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那些个亏老头都吃过。
　　跟这种老油子说话，苏年也不讲究什么技巧了，他也讲究不过人家。
　　于是伸手从下面的箱子里把傻瓜纸巾给拿出来，放在了三光冯的面前，说道：“常老，今天把您请过来，没别的，就是想请您给大伙儿起个头。承溪路的地毯行散乱一团，没人领头，这个线他总也捋不直啊！”
　　三光冯却摆手：“小苏，不是我不愿意领这个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您先别忙着说话，先听听我开的条件。”苏年把老头给拦住了。
　　三光冯一听心里冷笑起来了，你能给我什么条件？一小年轻想忽悠我？下辈子可还行吧？
　　但是苏年却语出惊人：“只要是带头同意的，前十家地摊，我可以让你们从我这儿拿货。搞怪纸巾，现在是仅此一家。但是承溪路可大了，十家二十家的开箱兜不住，您老就不想轻轻松松地赚钱吗？”
　　听了苏年的话，三光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沉思起来。
　　搞怪纸巾这个生意，他们可是觊觎许久了。承溪路上只有苏年摊位上有，没人知道从哪进的货。
　　他们之前不答应，不就是怕有人在背后搞他们？不管是苏年还是其他的摊主，和三大商场和谈这种事，必定涉及到了大量的自身利益。
　　稍微一个不谨慎，就可能被人拿走了安身立命之本。
　　现在苏年开口说要把搞怪纸巾给拿出来，就算是以前的生意全废了，和谈之后他也能稳赚不赔，这样的生意谁不想做？
　　三光冯迟疑许久，抬头问道：“此言当真？”


第三十七章 联盟会议
　　说是十家就是十家，其实苏年找过来的也不只是十个人。
　　肚子整拉了十七个人过来，每一个都是地摊行里面德高望重、人老成精的前辈。虽然说不能够一呼百应，可至少每个人背后都有几个信他们的。
　　十七个人，十个人答应了。
　　苏年不可能拿出太多的傻瓜纸巾给他们，否则商品泛滥之后再想赚钱可就难了。
　　肚子也是累的够呛，大热天的在外面到处转悠，就等着这些人落单，从头中午到下午四点多都没停下。
　　坐在苏年的对面，肚子吨吨吨吨喝了一大杯发凉的茶，问苏年道：“年哥，这能成吗？”
　　苏年也是口干舌燥：“能不能成，就得看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能想明白了。”
　　包括三光冯在内的这十个人，其实并不比拒绝了的那七个强到哪去。在苏年看来，这些人泥地里滚了一辈子，眼光已经没有办法放长远了。
　　不过是因为三大商场的给的压力太大，所以他们不得不答应下来。至于他们到底能够带动多少人来签字，还是另一个未知数。
　　苏年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肚子也是点点头，两个人拎着半箱子纸巾回到了摊位上，生意依然惨淡照旧。
　　一张白纸放在了小桌子上，用一包纸巾压着，旁边还放了一根碳素笔，但是上面还是一个人名都没有。
　　肚子心里面犯嘀咕，这群老家伙不会是嘴上答应的痛快，回去就要反悔了吧？
　　但是看了看苏年，发现苏年一点都不担心，肚子也就放下了迟疑。
　　这两天的生意一直都是清汤寡水的，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东西。苏年就一直坐在台阶上，专门等着人来签字。
　　第一天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一个人来，就好像当初没人答应过他一样。
　　第二天也一样。
　　等到了第三天，肚子都快等不及的时候，苏年突然就看到一个人背着手、低着头从承溪路那头走过来。
　　三光冯走在街上，连头都不敢抬，就这么低着头，好像撵蚂蚁一样来到了苏年的摊位前。
　　他能感觉到自己背后追着十数道目光，小刀子一样扎得他背后有点生疼。
　　苏年看着三光冯笑道：“常先生，来了？”
　　三光冯沉着一张脸，抿了抿嘴，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在苏年的摊位上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到了小桌子的旁边。
　　周围的摊主心里都是暗暗吃惊，寻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三光冯老前辈就到了苏年的摊上，然后还找着了那张小桌子？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三光冯拿起了笔，抬头看了一眼苏年，在白纸上签了第一个名字。
　　苏年笑着对他点点头，老头儿也没理会，只是放下笔转身就走。
　　依旧是背着手，低着头，三光冯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消失在人群里面。
　　周围的摊主都是对视了一眼，还没有搞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但是紧接着，又一个年轻的摊主从另一边来到了苏年的摊位前面，跟苏年打了个招呼，然后签上了第二个名字。
　　这下人们就不淡定了，一传十十传百，等到第三个人到苏年摊位上的时候，几乎半个承溪路都已经开始暗自狐疑了起来。
　　只有两天前被找到的那十七个人心里面清楚，但是谁也没说。
　　有了三光冯领头，十个老前辈陆陆续续前来，又跟着四五十个年轻人。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中午，苏年的那张纸上已经写满了名字和电话号码。
　　密密麻麻五六十人，看着这张单子，苏年终于松了一口气。
　　肚子也是如释重负：“年哥，这下行了！”
　　“还早着呢。”苏年说道，他看着单子上的这些人，心里开始盘算着。
　　给三光冯他们十个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们晚上一起商量事情，苏年就直接在附近的烧烤店定了一个单间。
　　带上了肚子，十二个人往桌子旁边一座，苏年看了一圈周围的这些前辈们，干咳了一声开嗓了。
　　“几位能认同我，我苏年在这儿先谢过诸位了，要不是几位前辈带头，恐怕这事儿也成不了。”
　　三光冯冷哼了一声：“小苏，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愿意联合起来的人是多了，但是真正怎么联合，你总得拿出个章程来，若是不能让大家满意，别说他们，我们迟早也都会散了。”
　　苏年笑道：“所以今天我才叫了几位老前辈过来，为的就是商量这件事。”
　　另一名老摊主问道：“这么说，小苏你已经有注意了？”
　　苏年点头：“已经初步有了一个想法。”
　　“你说，我们听。”所有的摊主都是洗耳恭听。
　　苏年说道：“首先就是开箱的生意，开箱的生意现在最赚钱的就是我这里，而其他的摊位，现在已经证明了，跟风的摊主一旦遭受变故马上就会崩盘。”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苏年的傻瓜纸巾和优惠券作为根基的。
　　“所以至少在我们这些人里面，以后能够做开箱生意的，我想应该就只有我和您老几位。”
　　三光冯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今后我们要垄断这个开箱的生意？小苏，你想的太美了。”
　　“其实也不是垄断。”苏年这样说：“搞怪纸巾只有一样，但是生意是大家一起做，我们不能都卖纸巾吧？就算是开箱，也要各种商品搭配着来。”
　　其他摊主闻言点头。
　　苏年继续说：“搞怪纸巾拿出来，是我的诚意，我们一起做开箱的生意，但是没说不带上其他人，不过是其他的摊位最好不要开箱而已。”
　　“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意思就是说，我们十一家负责开箱，其他摊位的摊主要是愿意，可是提供商品，到时候按照商品的数量来分钱。”
　　苏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地摊的利润大概这么多，其中多一半，都是我们自己的商品提供的。而剩下的少一半，可以是其他摊主的商品。”
　　“一旦奖品的种类多起来，开箱的生意就会变得越来越好，而其他的摊主也不用担心因为效仿导致开箱生意泛滥而不赚钱。”
　　“提供商品的这些人呢，他们的商品可以提供一小半的利润，然后这一小半的利润，各位再抽走一部分作为自己的收益，算是销售的劳务费。”
　　“剩下的让那些提供商品的摊主来平分。”
　　三光冯他们看着苏年在桌子上画的圈，心里都是明白了苏年的打算，也认可苏年的说法。
　　确实，若是开箱生意不受到节制，承溪路的生意肯定会乱成一团。而他们也不能强制别人不许开箱，那就只有用利益来进行限制。
　　开箱不是个容易的工作，像苏年，每天都要计算好了纸壳箱和商品的数量，然后自己折箱子装进去。
　　有了联合的基础，他们又有搞怪纸巾保证生意红火，相信其他人都会很愿意提供商品合作。一来为了不让开箱生意泛滥，二来也是为了他们省事。
　　一名老摊主想了想，提出了问题：“那么这些利润到底分多少合适？要是给他们的少了，不会有人愿意，给的太多，我们也很吃亏。”
　　苏年说道：“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后续一起商量。毕竟现在承溪路的地摊上，到底有多少种商品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而到底有多少利润，都要根据每个箱子的标价、箱子里面奖品的数量和成本、中奖概率等等这些因素来计算好，相信各位也清楚，帐总得心里有数才行。”
　　其他摊主再次点头。
　　三光冯又问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件事情就能成。但是我们这边成了，你那边呢？你要怎么跟三大商场去说，我们能有什么利益给他们？”
　　苏年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商品的品牌、型号和厂商，还按照类别分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调查过的，恒都百货的日杂区商品表格，当然澜海商场和百万佳的我也有，都是我这些天来派人过去摸出来的。”
　　在座的摊主一听，算是明白了。
　　敢情苏年不是临时起意，这小子是早就打着这样的心思了。不然怎么会调查这么清楚？
　　“但是在这张表格，对我们有什么用？”一名摊主问道：“总不能让我们专挑一种商品跟三大商场掐个你死我活吧？”
　　苏年笑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地摊上的货物琳琅满目，低端商品很多。三大商场当中的商品，也总不能包揽全部吧？”
　　“既然三大商场害怕的是我们影响他们的销售额，那么我们可以选择避开他们的商品池，只做他们没有的生意，这样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开冲突。”
　　“然后呢？”摊主们都知道，光靠这些肯定不能够吸引到三大商场，他们把地摊都拍灭了，一样能够达到这样的目的。
　　苏年问道：“还记得优惠券吗？”
　　摊主恍然大悟，看像苏年的眼神里竟然不知不觉的多出了一丝的畏惧。


第三十八章 谈成
　　“我知道商场总要派发代金券。”苏年说道：“每年三大商场分给各个公司企业的福利，或者是搞活动送出去的代金券，这些都并不在少数。”
　　“所以我们可以用商场的代金券来作为开箱的奖品，就像之前的小店铺一样。恒都可能看不上我们这十几个摊位散发出去的代金券数量，但是如果，我们能把代金券发放到其他的地方呢？”
　　刘拓饶有兴趣地听着苏年的话。
　　今天早上的时候，珠宝店的老程找到他，说是承溪路地摊行的代表要见见他。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那些个摆地摊的或许会来找他们说和。所以刘拓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约定好了时间。
　　不过他还很好奇，问程老板：“你怎么会牵线给他们说这个？”
　　程老板神神秘秘地说道：“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家伙，能帮就帮，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的热闹。”
　　见到苏年的第一眼，刘拓心里便暗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能够在承溪路开启第一家开箱地摊，并且带动整个承溪路的地摊行情疯涨，刘拓其实早就已经将苏年记在心里了。
　　只不过在他看来，能够起于草莽的人多之又多，但是一路披荆斩棘下去的人却屈指可数，一个刚冒头的年轻人，也不值得太多的关注。
　　但是现在，苏年居然代表着整个承溪路的地摊界来找到了他，刘拓就不得不稍微正视这个年轻人的能耐了。
　　听完苏年的解释之后，刘拓摆摆手，却没有问苏年这些计划的细节，而是问道：“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找到我？而不是去找澜海商场，或者找百万佳。”
　　苏年看着刘拓，摇头说道：“刘总，不是我找到了你，是你找到了我，你忘了？”
　　刘拓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对，我忘了，我忘了，是我先找到的你。”
　　开过了玩笑，苏年说：“这只是原因之一，既然刘总和我有一面之缘，我要找合作的话肯定要先找刘总，而且刘总足够年轻。”
　　刘拓闻言点头。
　　一个决策者的眼光决定着合作的成功与否，不是说王总和李总上了岁数，就目光短浅的。
　　但是他们对待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肯定是不如刘拓，勇气和魄力也肯定不如正当壮年、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人。
　　苏年看准了刘拓，正是因为这一点。
　　“三大商场的人，澜海商场和百万佳我是没见过，但是刘总是第一个来地摊上逛的经理，肯定也是第一个发现地摊行利益和风险的人。”
　　苏年摊开手：“所以说，领头人和领头人和谈，这也是很正常的逻辑。”
　　刘拓再次发笑，点头说道：“确实是正常，那现在，就说说你的其他计划吧？”
　　张一成最近都很忙，因为有了女朋友的缘故，暑假还要在外面打工，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空暇。
　　擦了擦汗，张一成趁着店里人少坐在了旁边喘了口气。
　　打工这种事，是真的不适合他。
　　也不是他太懒，只不过属于那种能吃苦，但是不耐劳的类型。他可以艰辛度日，可以在酷暑下面摆地摊，但是不想动手动脚。
　　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脑子更好使。
　　但是学生已经放假了，加上一入伏，以前出来纳凉的人也不来了，这么热的天，谁不想在屋子里吹空调啊？
　　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出来打工。
　　他要尽快把下学期的学费给攒出来一些。
　　景湖栏的地摊联盟从成立开始到现在，其实就没有正常发展过几天。刚成立学校就放假了，不管是学生摊主还是外来摊主，都已经转移了阵地。
　　连年哥都去了承溪路，这是让张一成佩服的。
　　苏年在景湖栏摆摊不过一个月，就直接转战了高级地图，放在张一成身上想都不敢想。
　　不是他不敢去，只是没有足够的资本。
　　景湖栏那样的大商业区，可不像是景湖栏这种日常区卖点小零碎就能赚钱了，想要在那种地方立足，首先商品就得上档次。
　　张一成觉得自己是凑不够本金，也就没有那个打算，而且万一赔了呢？
　　“一成，招呼客人！”
　　“诶！”张一成应了一声，来到了新来的客人桌旁边，问道：“你好，请问要点什么？”
　　熟门熟路地给点了餐，然后将订单送到了后厨，张一成端着做好的饭菜上了桌，正查漏呢，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单据，走到僻静处接起了电话：“喂？年哥？”
　　苏年问道：“一成，有没有兴趣把地摊联盟做大？”
　　“啊？”张一成懵了。
　　这还没有见成效呢，就要做大了？我是不是少看了一百章？
　　三光冯都想象不到，刘拓居然就这样答应了，就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出来的时候他都还蒙着呢。
　　他是作为其他摊主的代表过来监督的，看看苏年会不会背后给他们用什么小招数。
　　现在看来，苏年对刘拓说的，和昨天晚上对他们说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为什么刘拓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呢？三光冯不明白。
　　“小苏，你说三大商场是不是憋着坏呢？”
　　苏年看着三光冯的样子，心里笑起来。这些人还真是，真当三大商场把你们当块料了？还憋着坏……
　　“常老，三大商场是正规商场，价格战也是正规商业手段。而且他们肯定早就料到了，地摊行要么就彻底洗牌，要么就派人来谈判，当然会很顺利了。”
　　“可是我这心里还是没底啊！”
　　“常老，三大商场高高在上，地摊就是泥巴里刨食的行当，你以为人家真会看得起我们？说句好听的是怕我们垄断，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垄断了，他们也有办法把整个承溪路都刷一遍。”
　　“那他为什么就答应了？”
　　“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价格战打响，要是真的死拼，接下来的事情还多着呢。人家是有钱，但是也不能随便打水漂啊！我们既然主动找过来，他们只要看到地摊行的诚意就行了。”
　　“什么诚意？”三光冯是真的不懂这些，他一辈子都在个人和个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里面成长起来，思维转变很艰难。
　　“诚意就是，地摊行联合起来保证三大商场的利益，至少让三大商场能够赚点钱，从此不再出幺蛾子，并且剩下的事情都由我们自己来做，这就是诚意。”
　　“这算是什么诚意？”三光冯瞪眼。
　　“这怎么不算诚意？”苏年摊手：“价格战的根源就在于利益之争，避免地摊行接下来再出问题，能让他们省不少的心；顺便还能多赚一点钱，算是锦上添花；关键在于地摊行能够自治，就省去了三大商场接下来永久的麻烦。”
　　“所以刘拓才会这么爽快答应了？”
　　“当然，其实我们是生是死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跟谁合作也都是随便，人家要看的就是这个诚意，这肯定是早就打算好的。”
　　三光冯摸了摸半秃的脑袋，忍不住说道：“老了老了，看不懂了！小苏啊，这件事儿就靠你了，今后我们这些人啊，都得指望你喽！”
　　苏年谦虚了几句，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成了。
　　走出恒都百货，苏年的手机响起来。掏出手机，苏年才想起来自己是时候换一个新手机了，这大裂屏拿在手里实在是难受。
　　但是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更难受。
　　犹豫了一下，苏年接起电话来，便听到养母说道：“苏年？”
　　“妈，有事儿？”苏年随便问道。
　　养母笑了笑：“其实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嗯，我现在挺好的。”
　　“哼！挺好？”电话那边远远传来了苏荣哲的声音：“真当我是聋子瞎子了？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承溪路的地摊要完蛋了，死鸭子嘴硬！你让他滚回来！”
　　苏年皱了皱眉头，便说道：“妈，没事儿我挂了。”
　　养母连忙说道：“等等，等等！”
　　说着，电话那边清静了不少，估计是养母去了卧室：“苏年，你爸就是关心你，你知道他那个人，也不会说几句好听的。”
　　苏年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习惯了。”
　　“其实是这样的，上次你爸跟你说的，一个朋友给你找的工作，人家说其实不用考试，让你过去面试一下，行的话就能上班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苏年随便问道。
　　“妈妈的意思是，你就去看看，让你爸心里头安生一点。而且万一工作不错呢？说不定你喜欢，不就不用出去辛辛苦苦摆地摊了？”
　　苏年无语了，我辛辛苦苦到现在，眼看着就要有所成绩了，你让我去上班？
　　但是既然养母都这么说了，苏年只好问道：“哪的工作？”
　　养母道：“地方你肯定也熟，就是承溪路的澜海商场。”
　　澜海商场？苏年愣了一下，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道：“爸找的朋友，是澜大的文教授吧？”
　　养母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你怎么……”
　　苏年不由得摇头：“这事儿不用操心了，文教授找的那个人我知道，之前我就得罪过他，这工作肯定不成，就这样吧。”
　　说着，苏年挂了电话。


第三十九章 双簧戏
　　苏年倒是没想到，老苏居然会托文教授的关系给自己找工作。不过想到当初收养自己也是找的人家，所谓一事不烦二主，那也是正常。
　　他也没说谎，自己确实的罪过顾人君，只不过两个人没见过面。
　　上次在苏年的摊位上，文卿就说过了和顾人君相亲的事情。当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顾人君当时落荒而逃，是因为红鞋女的缘故。
　　苏年虽然觉得顾人君不会知道红鞋女跟自己有关，可是那天晚上他跟文卿聊天的视频可是火了一时。
　　自己的相亲对象，就算是自己先走的，转眼就跟别的男人摆地摊，苏年可不觉得顾人君会释怀。
　　文卿说了，这是个假人，两面三刀很正常，心眼肯定也大不到哪去。
　　不过现在看来，顾人君代表他们的公司来收购澜海商场，应该是已经成功了。否则文教授也不可能给他找来这么大的关系，面试一下就能上班。
　　毕竟苏年的本科专业是工科，肯定也不对口。
　　反正现在他是拒绝了，老苏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反应他也不想知道。
　　挂了电话之后，苏年的心里就重新将承溪路的事情给捡了起来，逐渐填满了所有的思维。
　　现在刘拓已经去和王总、李总商量了，问题应该不大。
　　剩下的就是要整合六十多人的地摊，然后分配商品。最后是重新联系进货渠道，这才是最重要的。
　　要做到和三大商场互不冲突，进货渠道就得全部重新梳理一遍。
　　当然，刘拓也没有一竿子打死，承诺放开一些商场里卖的不是很好的商品，让他们可以同时出售。
　　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商量了。
　　苏年作为领头人，只负责和三大商场和谈。为了保证和谈的成功，他才定下了所有的计划。
　　现在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剩下赚钱的事儿，以及他们内部勾心斗角维持平衡这种东西，十个老头子足以应付了。
　　再次做了甩手的掌柜，苏年心情极其舒爽，然后给张一成去了一通电话。
　　将三大商场的代金券发放到澜城的其他地方，当然同样也要依靠地摊，而苏年手底下最能用的，就是张一成他们这个地摊联盟了。
　　只是景湖栏的话，实力还是单薄。
　　不过刘拓也只是看准了苏年的诚意和这个生意的前景，所以他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准备。
　　“一成，我准备把我的开箱生意也留在景湖栏一份，到时候你给我打工，帮我照看摊位怎么样？”苏年问道。
　　张一成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聪明人，在这一瞬间，张一成就想到了无数种可以从苏年的手底下偷取利益的手段。
　　毕竟苏年的意思是，他不在景湖栏摆摊了，这边的生意就全交给他。
　　但是下一刻，张一成顿时心生愧疚，拒绝道：“年哥，谢谢你信得过我，但是这事儿吧，你还是考虑考虑。”
　　苏年笑了，知道张一成在想什么：“其实你也不用觉，我愿意把开箱生意留给你，其实就是为了让你能够赚到钱，然后好给我办事。”
　　张一成一听这个，就松了一口气：“是要把联盟做大的事？我行吗”
　　“还没做呢，谁也不能说肯定就行。”苏年说道：“我的设想是这样的，从澜大开始，成立一个澜城高校联合的地摊行业领导组织，统合整个澜城大学附近的地摊。”
　　张一成一听就摇头了：“年哥，不是所有学校都跟澜大一样。大多数学校附近还是外来摊主为主，学校不可能占据主动。”
　　“而且别的学校的学生，也不一定就喜欢摆地摊啊！学生没有需求，学校没有响应，只是我们私人联盟，能有什么作用？”
　　“说不定，还有学校会禁止呢！当初我们成功，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年哥你给学校提供了辟谣的证据吗？”
　　苏年笑了：“所以我才说，要把开箱的生意交给你一部分。学生没有想到要摆摊，是因为没人带头。要是看到有人赚钱了呢？”
　　张一成疑惑：“年哥你的意思是？”
　　“你先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联系到其他学校的学生，把开箱的生意也给他们一部分，先去各个学校试试水，然后一起统计。”
　　“那奖品呢？”张一成可是惦记苏年的生意很久了：“搞怪纸巾吗？”
　　苏年却说道：“搞怪纸巾只是其中一项，还记不记得开光多肉？而且我这儿还有一个最适合学生用的东西。”
　　对于智商星美人，张一成表示无爱，这东西太过玄学。不过对于苏年所说的，最适合学生用的东西，张一成就特别感兴趣了。
　　总之，先试试再说？
　　张一成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一直到身后老板叫他：“一成！发什么呆呢？招呼客人啊！”
　　转过身看着老板，张一成突然展颜一笑：“老板，我要辞职！”
　　苏年安排好了这些之后，却没有继续留在承溪路。这边已经没有他什么事儿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去把囤积的系统商品给卖出去。
　　镇山石、拉布拉多的凝视还有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清神玉，这些东西苏年都要尽快的出手。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承溪路的事情太多，苏年没有顾得上这些。现在地摊联盟已经走上正轨，肚子他们也能够独当一面了，苏年当然要考虑自己的事。
　　不是他缺钱，而是第四节 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将承溪路的地摊交给肚子，张一成那边也会领一个分摊，只需要再发展一个分摊，苏年就可以完成这一项任务。
　　虽然不知道实习手册的第二章 是不是还是五节，不过早做准备还是好的，毕竟系统二升三，需要的是一万积分值。
　　苏年之前积分值攒了不少，不过这些天兑换傻瓜纸巾花费了许多，本来将近两万的积分值，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九千了。
　　升级系统所需要的积分，以及接下来兑换傻瓜纸巾和美妙泡面碗的积分，都要落在这几件东西上。
　　苏年不是守财奴，系统积分目前来看除了升级系统和兑换系统商品之外别无他用，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用了。
　　积分是白给的，钱却是自己挣的。用现实币兑换系统商品价格翻倍，肯定是没有积分更合适。
　　所以苏年从来都没有打算留着这些积分过年，用着用着就快没有了。
　　回了出租屋一趟，苏年带上了镇山石和拉布拉多的凝视，却没有去旧货市场，而是去了普成街。
　　普成街是澜城的一处景点式商业街，南邻名人故居，北靠园林公园，附近是休闲娱乐一条龙，他这里专门贩卖纪念品。
　　什么仿前人的扇面，老手艺的木雕，开过光的符咒，乱七八糟真真假假，总之生意十分的兴隆。
　　尤其是像现在放了假的时候，外地人来的更多。
　　普成街店铺林立，有些卖真东西，有些卖假货，澜城唯一的古玩行就坐落在这边，十几家店铺连成一片，占据了小半扇街区。
　　所以来这里的人，也不只是游客，还有慕名而来的老淘。
　　苏年手里的这三样东西，刚好适合在这里出手。关键的是，来这里逛的人，肯定是比旧货市场的人有钱也有品味的多了。
　　还是自己的鹿皮口袋，苏年大摇大摆来到了普成街。
　　他现在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在实习手册的指引下，苏年已经熟悉了地摊的业务。
　　在普成街上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马路牙子。
　　这个位置，就在接近古玩行的出入口处，附近还有饰品画作的商店，出来进去的人总会对他的东西感兴趣。
　　稍微挨着一位卖头饰的大哥坐下来，在周围人有点惊讶的目光中，苏年熟练地抖开了摊布，四块青砖压角儿，镇山石和小油画摆在上面，光秃秃的就两样东西。
　　这有意思嘿！
　　周围的人当时就有感兴趣的了，开口问道：“兄弟，摆摊啊？”
　　苏年一吊眼睛：“当然。”
　　“你这两件东西，怎么卖的？”
　　苏年一看这人就笑了，身上穿着一身嘻哈的衣服，还背着一个休闲包，身后站着三五个仿佛打扮的同龄人。
　　外地来玩的，苏年下了判断。
　　他问到：“你懂吗？”
　　“呦呵！”嘻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顿时也笑了：“我是不懂，但是你给我说说，万一我就买了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是感兴趣起来，看着苏年等他说话。
　　苏年指了指拉布拉多的凝视，又指了指镇山石：“油画三万，石头五万。”
　　“嘶——”那嘻哈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是古董啊？”
　　苏年点头：“还真就是古董，问了你懂不懂，不懂就别瞎打听。”
　　嘻哈尴尬了一下，灰溜溜地跟着自己的朋友走了。旁边看热闹的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听说是古董，便理所当然起来。
　　没过多久，消息就从这儿传了出去，一直传到了整条街。
　　不过今天不是很顺，到晚上要收摊的时候，苏年都没有把这两件东西给卖出去。
　　他也没有着急，承溪路那边完事儿还有几天，张一成想要联系其他学校也是任重而道远。
　　既然系统给了他这几件自己用不到的商品，那么就注定会出现有缘人，至于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苏年捏着下巴想了想，决定买个手机。
　　这手机还是他大一买的，而且裂屏手机看小说，太难受了，简直度日如年！
　　当然，苏年是不打算去实体店买手机，因为不想听导购员的介绍，而且他图一个方便。
　　很多人愿意去实体店购机，图的其实就是各种的套餐和优惠，如果是熟人，还能便宜点钱。
　　苏年现在有钱了，当然要选择大品牌的旗舰机，最少也得四千起，再去纠结那些优惠苏年都觉得浪费脑筋。
　　直接在狗洞上定了个手机，而且明日达，多方便。
　　结果没想到，拎着鹿皮口袋往外走，苏年却遇到了一个人。
　　“呦！苏年！”那人笑着走过来，还伸手拍了拍苏年的胳膊：“你怎么在这儿呢？背的啥啊这是？”
　　苏年瞬间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便问道：“不好意思啊，你是？”
　　那人说道：“怎么？忘了？我是你小学那个同学，就班上老坐旮旯那个王昊言！对了，你现在在干嘛呢？多少年没见了都。”
　　说实话，苏年还真不记得自己小学同学都是谁，他转学校比较勤，十岁跟了苏荣哲转了一次，之前因为福利院改制也转过一次，同学一大堆。
　　王昊言？还真不记得。
　　不过人家都找上来了，苏年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儿。
　　技能三十六路截天手，增加洞察50%！
　　苏年一眼就瞥见一个年轻人正从自己的身后过来，手里悄悄地捏了一小片刀片儿，大大方方假装看手机朝自己靠。
　　这是遇见小偷了？苏年心中冷笑，再看这个所谓的老同学，也是明白过来了。
　　什么狗屁的老同学，就是个幌子。
　　嘴上敷衍着，苏年就感觉背后的鹿皮口袋被人划了一下，他反手就是一抓，将那小偷的手腕给抓在手里。
　　“拉不开吧？”
　　三十六路截天手虽然带着百分之百克制摊位上偷窃的属性，但是也不是非得在摊上才能用。
　　增加出手速度50%，一般人当面都躲不开，何况现在苏年是有心算无心？
　　那人也是脸色一变，随即把刀片往地上一撒：“你要干嘛？”
　　苏年冷笑，扔下鹿皮袋，反手又把“王昊言”给拿住了，俩手一抻就把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王昊言”给拽了回来。
　　两个人一对面，被苏年就给拽到一块儿去了，额头对额头，“砰”的一下，旁边看热闹的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捂脑门。
　　增加50%力量。
　　苏年这还是第一次用出三十六路截天手这个技能，感觉很奇特，就好像天生就会一样，想用就能用的出来。
　　而且效果拔群。
　　两个人头晕目眩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地上，苏年笑了：“我东西好偷吗？”
　　两个小偷晃了晃脑袋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放狠话：“小子！有本事你再来！”
　　苏年再想抓可就来不及了，而且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打起来万一出乱子可不好，只好摇头叹气，捡起了鹿皮袋。
　　自己是不是和古玩有仇？卖红绣鞋遇上肚子，这次还没卖出去呢，就碰见了小偷，现在这些个地头蛇，都这么不讲道义？


第四十章 小人报仇
　　“他们算个屁的地头蛇！”苏年旁边的大哥说道：“一群小混混，流窜作案，只怪这条街上没有地头蛇！要不然他们早完球了！”
　　“普成街没有地头蛇？”苏年好奇，承溪路都有地头蛇，普成街没有？
　　大哥说道：“你也没看看普成街什么地方，景点正当间儿，澜城对外的脸面，要真说有，那也是地头龙！看见没有，就那位。”
　　苏年顺着大哥的手指头看过去，就看见一身综合执法的衣服，算是明白了。
　　“不过你得罪了那些人，那可就不好过了。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大哥好心劝道。
　　苏年心里也是清楚，像他们这种人才是真的没有底线。
　　肚子他们好歹讲究义气，白雀有一套完善的行骗守则。但是像他们这样的，根本就不会和你讲道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有。
　　“以前这边也这样吗？没人管？”苏年问道。
　　大哥一翻白眼：“都跟你说是流窜作案了。”
　　苏年明白了。
　　“苏家屯？苏家屯在哪？”这个时候，一个身上穿着红色背心骑着电三驴子的人从远处喊道。
　　旁边的摊主一听就乐了：“兄弟，找苏家屯你往奉天去，出了奉天城往西南走，那儿才是苏家屯。”
　　狗洞的快递员摆手：“老哥儿几个别捣乱，找人呢！苏家屯过年！谁是苏家屯过年？”
　　苏年远远地一举手：“这边！”
　　快递小哥骑着车走过来，抹了一把汗从后面的车箱子里面摸出来一个纸壳箱看了看问道：“苏年？电话……”
　　苏年报了电话，将盒子接过来。
　　“我说您找的这地方可是稀奇了，我还是第一次送货送到地摊上的。”快递小哥无奈地说道。
　　苏年笑了：“这不是抽不开身吗？您受累。”
　　快递小哥连说不累，转身就走。苏年拆开了箱子，就看到了一个泡沫塑料层层包裹着的白色盒子。
　　大哥好奇：“啥玩意儿啊？”
　　苏年一边拆盒子一边说道：“买了个新手机。”
　　大哥心道你心是真大，总觉得自己身边来了个怪人。他耸然一惊，看向了苏年，该不会是精神病吧？
　　苏年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手机卡换上之后开机，用充电宝给新手机充上电，把旧手机装盒里扔进鹿皮口袋。
　　爽歪歪！
　　于是时间就在小说里面度过，依然还是没有人来买苏年的东西。
　　不过因为整条街都在传苏年的古怪摊位，所以来看热闹的倒是不少，许多的人都知道苏年的价位，也没有多问。
　　不少还在怀疑，就这两件东西，值那么多钱？
　　苏年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心里直犯嘀咕。难道系统不好使了？还是说我选的地方不对，有缘人不在这儿？
　　可不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再说换条街我也不知道换哪去啊？
　　放下手机，苏年看着面前俩来往往的人群发着呆。旁边大哥已经习惯他这种状态了。
　　也是，你又没生意，不发呆干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右手突然就动了，猛地抓出去，就抓住了一只伸出来的手。
　　苏年愣了一下，还没等用力呢，结果一条腿就荡在了那条胳膊的中间。只见一道身影“噗通”就趴在地上了，手在光滑的地面上擦出去半个身子那么远。
　　“哎呦我曹！谁绊我？！”
　　苏年蒙了一下，怪不得自己这么高的洞察都没发现，原来这人是趁着行人路过的当口，从俩人腿中间伸出来偷东西的。
　　被抓住的那位也是有点发愣了，自己在地摊行里面施展手艺，从未失手，今天怎么就被一个小年轻给抓住了？
　　扑倒在地的那位从地上站起来了，两只手的掌根子紫青紫青的，还带着两条血印子，一看苏年他俩这姿势就气笑了。
　　“怎么的？你们想干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对面的小偷反应过来了，转身就想站起来，手掌一缩，苏年竟然感觉到这人的手腕突然就变细了一圈。
　　咦？高手啊！
　　虽然不到缩骨功的程度，但是这一手可以说是非常精妙了，原理大概就在于控制手部的肌肉膨胀和收缩。
　　但是苏年是何许人也？
　　身上带着加成属性的三十六路截天手，百分百克制摊位上的偷窃，怎么可能让他跑得了？
　　就在他的手腕缩了一圈要脱走的瞬间，苏年一用力：“回来吧你！”
　　小偷自以为胜券在握，转身就要跑。结果没想到自己的伎俩被苏年识破，一个没着力，被苏年拽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年拽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高高的将他胳膊扬起来在背后别着。
　　“哎呦！哎呦！大哥大哥！松手，疼！”小偷忍不住疼，大声喊道。
　　苏年见他不是昨天的那两个人，知道这是找来报复自己的，便把胳膊更往高里抬了三分。
　　小偷顿时叫声更加凄惨，周围的人都是围观过来。
　　大哥说的地头龙走过来，分开人群看着苏年问道：“怎么当街打人？什么矛盾？”
　　苏年说到：“他偷我东西！”
　　大哥脖子一缩不敢做证，都是在普成街做生意的，小地摊不容易，惹上这群祸事包，今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但是摔倒那位可就不管了，他现在也是看明白了，这狗币小偷，偷东西居然伸到你爷爷裤裆下面来了？
　　他可是路人，什么都不顾忌，直接指着小偷就说：“对！就是这货，从我裤裆底下伸手过去的！你TM当自个儿是国士无双啊？”
　　地头龙摆摆手：“行了，丢什么东西了没？”
　　苏年摇头，路人连忙说：“他得赔我的医药费。”
　　从苏年的手里接过了小偷，地头龙看了看发现不认识，便说道：“赶紧的，五十一百有没有？赔给人家！”
　　“啊？”小偷一愣，您不走正规程序的吗？
　　地头龙一看就乐了，给你扭送公安，不多会儿你又出来了，又没丢东西，反正都是私了：“快点！”
　　“哦！哦！”小偷这回是真的怂了，你们街上都什么人啊？我再也不来了！
　　老老实实掏了一百块钱递给路人，路人心满意足地离开。苏年估计他那手，双氧水擦擦干净，三天就好了，白赚一百块钱。
　　看见小偷赔了钱，地头龙狠狠地威胁了几句，然后让他滚蛋。
　　小偷临走前用阴翳的眼神看了一眼苏年，这算是记下来了，打算昨天今天的帐找机会一起算。
　　地头龙看着他离开，对苏年说道：“你摊上要是真东西，就让他们偷了再抓，几万块钱的赃物抓现行，直接关个五年八年的。”
　　苏年耸了耸肩，他也是没办法，只要东西还在摊布上，三十六路截天手被动触发，没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拿走，他有什么办法？
　　重新坐回到墙根，大哥可能是因为刚才没给苏年作证，所以也没有再上来搭话，苏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了一天。
　　小偷的到来并没有给苏年带来什么影响，傍晚照例收摊，刘拓打电话过来：“小苏？王总和李总都同意了，不过明天早上想跟你见一面。”
　　“行啊。”苏年无所谓。
　　第二天早上到了承溪路，在刘拓的办公室里面见到了澜海商场和百万佳的王总、刘总。
　　两个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苏年，笑眯眯地就跟看热闹一样。
　　刘拓替他们说话：“小苏，王总和刘总想听听你那个把代金券发放到澜城各地的主意。还有，外面的那些地摊已经整合了？”
　　苏年点头：“大概有六十多人参与到这次的联盟里，估计这些人今后就是承溪路地摊的主流了。至于发放代金券的事……”
　　将景湖栏学生地摊自治会的事情给三位老总一说，刘拓他们顿时察觉到了商机。
　　也不是说学生的购买力真的就那么高，但是架不住数量高，影响大啊！
　　但凡是高校附近，小吃街、娱乐街、电子市场、居民楼，这些都是依靠着高校建立的。
　　只要在大学附近摆地摊，影响起来了之后，就能够形成以点破面的燎原之势，到时候整个高校范围内的居民，都会成为代金券的受益者。
　　不过苏年也说了，目前来说还存在一些困难。首先是部分高校的地摊行业土壤并不肥沃，还有现在也是放假，不好操作。
　　刘拓一听，顿时说道：“你这太慢了，我给你找找各个学校的创新创业发展部的联系方式，你让学生开始走。”
　　苏年开心了：“那敢情好，谢谢刘总。”
　　“都是小事情，反正对我们也有利，之前有人给过我这一份联系名单，我也没在意，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从刘拓这里拿到了联系方式，发给了张一成，叮嘱了一些事情之后，苏年这才去了普成街。
　　到普成街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比之前两天，苏年晚了不少。
　　好在之前的空地还在，苏年走过去放下了鹿皮口袋就要拿出摊布，结果没想到一个人就当着他的面抢上前来，往墙角一坐：“有人了！”
　　苏年无奈，只好换到了首饰大哥的另一边，结果又有一个人钻了出来，坐在他面前：“这儿也有人了。”
　　苏年乐了，花样挺多呀？


第四十一章 同志，你听我解释！
　　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苏年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的苦笑。
　　对方并没有用什么其他的手段，直接抢他的位置让他摆不了摊，招数过于阴损，但是你也没奈何。
　　苏年毫不怀疑，在这周围还有他们的人窥伺着，就等苏年再找个地方，然后他们就先抢占上。
　　你要说让他们滚蛋，那也没什么理由。
　　毕竟地摊没有营业许可，也没有固定的店面，只要有空地，不妨碍公共秩序谁来都是来。
　　要是不摆摊，在墙角坐着乘凉也没人管你。他们就往这儿一坐，你能有什么办法？
　　苏年揉了揉头，叹了一口气，把鹿皮口袋给搭在肩上，朝着普成街深处走去。
　　+50%的洞察打开，苏年果然发现了自己身后坠着的三个人，还有站在街两边用眼神瞟着他的。
　　看来地摊是摆不成了，苏年心里有些遗憾，这才朝着古玩行走去。
　　古董店门可罗雀，他们就是开张吃三年的行当，苏年也听说过。也不懂这些都是什么店，苏年抬头看了看，找准了一家“石鼎轩”。
　　顾名思义，大概是卖金石鼎器的店。顺着台阶走上去，苏年果然看到店铺里面摆放着各类的石物铭器。
　　当然这些铭器上面带的都是花纹，而没有文字。
　　要知道青铜器带上金文的那可是价值连城了，这家店里就算有，也不可能摆在外面给人瞧，当成镇店之宝藏起来才靠谱。
　　石鼎轩的小伙计是个挺精神的年轻人，看见苏年走进来，肩上搭着一个老口袋，顿时眼前一亮。
　　“您来了？您看点什么？”
　　苏年环视了一眼，却皱了皱眉头。
　　石鼎轩里面卖石头是不假，但是大多都是一些古时候的石头用具，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人家明面上年代都不近。
　　年代近了谁还用石器啊？
　　其余的就是一些石头的雕刻，看起来有些乌突突的玉石雕件。
　　苏年顿时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自己的镇山石和清神玉可和这些东西都不太搭调，于是摇了摇头就要走。
　　小伙计连忙叫住了苏年：“先生别走啊！您是想买还是想卖，开个口好商量，别一句话不说就转身，生意生意，出声达意，才有生意嘛！”
　　苏年笑了：“你这倒是顶级理解了，出声达意才有生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小伙计也是笑了：“都是我们老板说的，我哪儿有那个能耐？您是想要点什么？还是……”
　　说着，他看了看苏年脖子上的玉，并不感兴趣，然后又看向了苏年搭在肩膀上的口袋。
　　苏年顿时知道这家店里确实不收自己的清神玉，便放下了口袋说道：“是想出手点东西，我这儿有块石头你给看看？”
　　他们这边说上话，外面的人却着急了。
　　三个小偷找了一帮兄弟，约定好了要砸苏年的生意，结果跟到石鼎轩，却见到苏年拐进去。
　　他们也没敢往里走，就直接在外面找了个靠墙跟的地方站好，等着苏年出来。
　　结果左等等，右等等，苏年还是不出来，顿时有人心生疑惑：“不会是把东西给卖出去了吧？”
　　旁边便有人道：“这要是让他把东西给卖出去，那不就是让他走脱了？进去看看！”
　　“你去，我不去。”
　　“你怎么不去？我也不去，让他去。”
　　“行吧，我去看看。”一个蔫蔫巴巴的小子走出来，迟疑了一下，进了石鼎轩的店门里面。
　　小伙计正看着柜台上的镇山石，有点拿不准。
　　他就是个学徒，看平常物件还可以，但是苏年这个石头，好像确实跟他们店里的不是一个时代。
　　“你等等，我去后面找老……”刚想说去找老师，便看到店里又进来一个人，连忙说道：“您来了？您看点什么？”
　　苏年撇了撇嘴，见谁都是这一套。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窘迫，连连摇头说道：“随便看看，你先招呼别人。”
　　小伙计应了一声，看出来那边的生意头不大，便对苏年说：“您稍等，我去后面叫老师出来，不过您留神，我们这店里可都是监控。”
　　最后这句话，显然是说给两个人一起听的。
　　店里就这一个小伙计，去找老师的时候前堂就没人了，苏年也不知道这家店是怎么想的，也不多叫个人过来。
　　看着小伙计去了后堂，苏年微微一笑，看了看那边正在假装看东西的小偷同伙，直接走了过去。
　　伸手拍了一下同伙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兄弟，也喜欢这些东西啊？行里的人？”苏年笑着问。
　　那人冷汗直冒，连忙支吾道：“不是，不是，就是路过随便看看，不懂。”
　　他心说苏年既然带着古董来摆摊，那肯定是行里的人吧？他自己倒也是行里的，不过不是这个行里的。
　　我不是行里人，您快别理我了。
　　结果没想到苏年却一脸的兴奋：“那巧了！我也不是行里的，就是感点兴趣。兄弟，你看这店里什么东西最值钱？”
　　小偷同伙汗如雨下，你这还没完了？赶紧敷衍了事。
　　这么想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东西，随便挑了个个头比较大的青铜鼎说道：“就这个！”
　　苏年笑了：“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
　　说着，苏年直接离开了他身边，似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偷同伙也不懂古玩行的习惯，只当是他们这些人心思古怪。
　　不过心里倒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既然苏年不找他说话了，他也就乐得清静。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又转了一圈，这家店一共就这么大，只能反反复复来。
　　好在没过多久，小伙计带着老师傅出来了。
　　说是老师傅，其实也没多大岁数，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下颌一圈简练的胡须，带着一双圆片的眼睛。
　　“就是这件东西？”师傅看着柜台上的镇山石问道。
　　小伙计点头，然后指着苏年说道：“这位先生带来的，师傅，我看不太好，就只能请你过来了。”
　　师傅对着苏年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您这件东西是打哪来啊？”
　　苏年随便忽悠：“祖传。”
　　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师傅只是寒暄聊几句，然后戴上手套开始检查镇山石，想要鉴定一番。
　　在旁边的小偷同伙也是偷偷看向了这边，很好奇苏年这东西真的就值五万？
　　苏年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对他一笑，吓得他连忙赔笑，转过头去暗道晦气。
　　见他背着身，苏年看了看正在工作的老师傅，却凑到了小伙计的身边，小声说道：“你看看店里少没少东西，刚才我跟那人搭话，发现他不太对劲。”
　　小伙计顿时警惕起来，也是发现了这人在店里面净瞎转悠。
　　走到小偷同伙的面前，小伙计问道：“先生，想买还是想卖啊？”
　　小偷同伙笑着说：“参观参观！参观参观！”
　　“参观参观？”小伙计顿时冷笑：“你这参观的好啊，还带点纪念品回去？”
　　小偷同伙愣了一下，我是小偷不假，但是我没在你店里偷东西？我们有规矩的，只偷行人，不偷庄家，我不能坏了规矩啊！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偷说道。
　　小伙计伸手一指柜台里面空着的一块地方说道：“战国时期的玉蝉，两沁色的珍玩！之前就在这儿，我可告诉你，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有图册的，是否出售也有正规流程，现在没了，你怎么说？”
　　小偷一听火了，我要是真偷了被你逮到悉听尊便，可是我没偷啊！就算我是小偷，你也不能诬陷我啊！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
　　“你说这话可要负责任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们东西了？”
　　“哈！哪只眼睛？”小伙计说着，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地头龙就过来了。
　　“我都说了，街面上的小偷小摸我可以管，你们这些个店里，不报警叫我来干嘛？咦？又是你？”地头龙走进来，说到一半就看见了苏年。
　　苏年对地头龙点了点头。
　　见苏年正在卖东西，地头龙转向小伙计问道：“什么事儿啊？”
　　小伙计一指小偷同伙：“店里少了个玉蝉，我怀疑是他偷的！”
　　小偷问道：“你怎么就说是我偷的？”
　　“我就进去了一小会儿，整个店里就你们两个人，人家是来卖东西的，就你一个人瞎转悠，不是你是谁？”小伙计有理有据，他竟然无法反驳。
　　地头龙不耐烦地说道：“这还不好办？他说是你偷的，你非说不是，那证明一下不就得了。大夏天的，衣服也不多，把兜翻出来看看，有没有不是一目了然？”
　　这倒不是搜身，而是建议。
　　小偷一听这行啊！
　　“好！我翻出来给你们看看。看！左边兜，没有吧？右边……”
　　小偷都蒙了，摸着手里那个有点冰凉粗糙的小东西，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由得看向了正站在老师傅面前等鉴定的苏年。
　　苏年对他微微一笑，小偷打了个激灵。
　　地头龙顿时变了脸色：“右边兜有什么？掏出来看看呐！”
　　小偷迟疑了一下，从到兜里掏出了手，摊开手心儿看着那枚青白色带点黑黄的玉蝉，欲哭无泪。
　　“同志，你听我解释！”


第四十二章 卖不出去
　　“呵！解释？”地头龙冷笑一声：“人赃并获，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跟我解释？”
　　小偷心道这真不是我偷的啊！这事儿太诡异了！眼珠子一转，他心里一着急，指着苏年说道：“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把东西放在我兜里的！”
　　苏年看着小偷说道：“你可别血口喷人，店里都是监控，谁干了什么一看就清楚。”
　　老师傅这个时候也不看石头了，对小伙计说道：“监控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小伙计点了点头，调出了监控。整段监控时间不长，一共就那么几分钟的时候，很容易就看完了。
　　看监控之前小偷是信心百倍，他干没干他自己清楚，结果看完监控就傻眼了。
　　就见苏年来到了他的身边，然后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错开身的时候那枚玉蝉还在柜台里。
　　但是苏年还没有走两步，之后小偷微微一晃身，稍微挡住了一下玉蝉，玉蝉就不见了。
　　小伙计厉声说道：“还说不是你？！”
　　小偷顿时急了：“不是，不是我！一定有什么事情搞错了！我……我真没……”
　　苏年心里偷笑，三十六路截天手神妙非常，他假装离开，早就看好了监控的角度，卡着视角趁着对方不注意做点手脚还是容易的。
　　当时苏年已经转身了，谁也不会想到是苏年做的。
　　看到监控的不管是老师傅还是小伙计，或者是旁边的地头龙，心里都已经认定了，是小偷趁着苏年搭话的机会偷了玉蝉。
　　小偷有苦说不出，现在人赃并获，监控也看不出来，他还能怎么办？
　　地头龙扭送小偷前往附近的派出所，小店里面重新恢复了安静。
　　苏年耸了耸肩，看向老师傅：“石头怎么样？”
　　老师傅却摇头：“你这块石头，我看的清楚，应该不光是古董吧？”
　　苏年点头。
　　“你这块石头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带着一些雕刻工艺。当然，这些雕刻的痕迹并不明显，仿佛整块石头都是天然形成的。最难能可贵的是，你这块石头十分的规整，四个端点连起来几乎就相当于正三棱锥。”
　　老师傅看着苏年说：“我估计，你这件东西应该是镇宅的法器。”
　　苏年笑了：“您说的还真对，我这件东西确实是件法器，不过我对这些也不懂，您店里要不要？”
　　老师傅问道：“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苏年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五万。”
　　老师傅顿时摇头，他是有兴趣买下来放家里，法器这东西，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
　　不过苏年要价五万，就算再砍价估计也不会低于两万，已经超过他的心理价位了。
　　于是便没有了讨价还价的必要。
　　老师傅说道：“这件东西我们店里是不收的，而且也不算是什么正规的古玩，撇开法器这个名头，没有其他文化价值。”
　　苏年皱了皱眉：“那我要是想出手，该去什么地方？既然您也喜欢这东西，不如给我指条明路。”
　　老师傅说道：“隔行如隔山，我也不懂，你去那边的百样斋看看，那边玩杂项的多，或许就有跨行来的。”
　　苏年跟老师傅道了声谢，出门右拐。
　　在外面盯梢的小偷们都是惊呆了，刚刚进去看情况的同伙没过多久就被地头龙给抓了出来，据说是偷了个价值两万多的东西。
　　他怎么会偷东西？不可能啊！他是傻子吗？
　　两万多啊，人赃并获，怎么不得判几年？这个摆地摊的小子，到底什么个路数？
　　看着苏年继续往前走，他们不敢追了。刚才的事情玄乎得紧，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几个小偷面面相觑，有人开始找台阶下：“我看他那东西也卖不出去，干脆我们就在街上等着就得了。”
　　其他人便是连声附和：“对对对！我们就等着吧！”
　　苏年也察觉到了他们的退却，心满意足地找到了百样斋，这家的铺面就有点大了，从门口往里看，就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说实话，苏年能认识的不多。
　　进了门之后照例是个小伙计：“您来了？您看点什么？”
　　苏年没忍住笑了：“你们是不是一个学校培训出来的？”
　　小伙计也是司空见惯：“都是一个行当里做生意，怎么说话都有习惯，我们这片儿都是这习惯。听您意思，是从别家店里过来的？”
　　苏年点点头：“你们这儿收法器吗？”
　　苏年的声音不可谓不小，但是店里面的人还是都听到了，苏年也不知道这家店的堂里怎么这么通透，什么声音都能传出去。
　　还没等小伙计说话，坐堂的老师傅开口了：“谁要出法器啊？”
　　穿过堂中的人看向了老师傅，这才会真正的老师傅，头发花白的。
　　苏年走过去，拿出了镇山石：“我要出法器，这件。”
　　老师傅左右看了看，问道：“你这法器打哪来啊？”
　　苏年心道还是这么一套，于是外甥打灯笼：“祖传。”
　　“哦……”老师傅也不看了，也不上手，只是问道：“这是一个什么品类的法器？有什么功用？打算出手多少？”
　　苏年倒是一愣：“您不鉴定鉴定？”
　　老头笑了：“我是鉴定古董，不会鉴定法器。再说了，你这法器光板一块，没纹没字儿，估计一般水平的法器行家都看不懂。”
　　苏年却摇头，开始胡编乱造：“我爷爷让我出来卖石头，只卖有缘人。在卖出去之前，不能透露石头到底有什么用。”
　　“那你还来店里卖个啥？”老头倒是觉得稀奇：“不过卖主是你，开个价吧。”
　　苏年伸出一只手：“五万！”
　　老头听了直摇头，这价格实在是高了点，他想的跟石鼎轩的老师傅一样，这东西不知道行情和作用，买下来玩还行，五万？
　　苏年也没有失望，见老头不感兴趣，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清神玉问道：“这个呢，你们要不要？”
　　老头看了一眼清神玉：“也是法器？”
　　“也是法器。”
　　“也不能说？”
　　苏年点头：“也不能说。”
　　小伙计乐了：“先生，您不是来寻开心的吧？”
　　显然，都把苏年当成骗子了。出手就是两件法器，问他有什么用他还不说，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给你个台阶说是寻开心的，赶紧走吧！
　　苏年也是无奈叹气，知道这几件东西在古玩行里是出不去了，不过一转头又看到墙上还挂着外国画。
　　他伸手往鹿皮口袋里一掏，掏出一张画来。
　　小伙计心道你还没完了？结果一看才明白过来：“你就是外面摆摊的那个啊？油画三万，石头五万，我想起来了！你怎么不在外面摆摊了？”
　　苏年说道：“没卖出去，这不是来碰碰运气，我真不是骗子。”
　　老头却双眼发亮，说道：“这张画你打算卖三万？”
　　苏年点头：“怎么？您老感兴趣了？”
　　老头沉吟片刻，摇头道：“我不感兴趣，但是能做成油画的法器，我这辈子是真没见过……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您怎么知道这也是法器？”苏年倒是愣了。
　　老头沉默不语，其实他年轻的时候做过贼，后来因缘巧合得了宝，这才成了古玩行的人。
　　拉布拉多的凝视专门克制的就是小偷，挂在家里防偷窃，就算摆在外面，一般有偷性的人见到了也是浑身发毛，老头当然感觉得出来。
　　不过他倒不知道这种感觉因何而至，只是觉得这张画对人有一定的作用。
　　“我是怎么知道的，咳……你就不用清楚了。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可能正需要这种东西，你看怎么样？”老头说道。
　　苏年点头，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不定老头介绍的就是有缘人呢？
　　想到这里，苏年点头说道：“行，多谢您了。”
　　老头翻了翻放在手边第一本书，然后从书页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苏年：“你去这个地方，我提前给他打电话，明天早上八点行不行？”
　　苏年点头：“这块石头您真不要？”
　　“滚滚滚！臭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苏年笑了笑，再次对老师傅道谢，这才出了百样斋，看了看名片上的字，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一个电话和一个地址。
　　地址的倒是好找，就在澜城的金悦华庭，有名的富人区，里面全是小别墅。
　　看来是个不差钱的主，苏年心里想道。
　　还是那件办公室，白雀和四个小年轻站在老板的下手。
　　感觉着从旁边扫过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白雀的心里一阵的恶心，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
　　“老板，现在出国的已经走了一批了，马上又要有打算出国的学生。你看我们下学期的计划，是不是该……”
　　“嗯。”老板点点头，手里拿着两个铁胆转着：“确实该准备了，生意不能废，而且地摊那边还得抓牢。”
　　白雀一愣：“老板，地摊那边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澜大都已经开始辟谣了，没人信了呀！”
　　老板冷哼一声：“目光短浅！澜城多少高校，又不是就一个澜大。我就不信澜大的手能伸到别出去！白雀啊……”
　　“老板。”白雀顿时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大妙的样子。
　　果然，老板开口说道：“上一次澜大的事情你办砸了，这一次考试资料的生意你就不用插手了，将功补过，去别的学校试试。”
　　“可是老板，我已经准备……”
　　“嗯？”老板一瞪眼，手里的铁胆顿时停了下来，白雀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看了她两眼，老板才说道：“让你去是给你机会，新人上来了，轻车熟路的活，就给他们锻炼锻炼。现在摆地摊是热潮，澜大火了，承溪路也火了！”
　　“让你去别的学校卖商业课，不是为难你，若是真的做成了，那可是开疆辟土的功臣，你懂吗？”
　　白雀心中苦笑，可只能是点头。
　　她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了，别人画个大饼她就会屁颠屁颠地上赶着往坑里跳。
　　办好了当然是开疆辟土，可是办不好呢？
　　要知道这事儿已经在澜大挂上号了，澜大是澜城最知名的院校，凡是高校总得瞄着点澜大的行动方向，紧跟潮流。
　　现在商业课的事情在澜大闹得沸沸扬扬，其他学校能不知道？
　　而且显然，因为上一次的失手，和对付苏年不得不半途而废，老板已经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这几个小年轻，都是分了她手底下业务的新人。
　　别看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全都是苟且，刚才看老娘胸脯屁股跟大腿的，没有一个落得下。
　　要知道托付雅思出国考试资料的事情可是好办得多，这些资料都是打算离校的学生要的，基本上不会跟学校扯上关系。
　　他们是轻松了，而且还巴不得白雀倒大霉彻底失势。
　　白雀已经看到他们偷偷咽口水了，要是这次自己真的再搞砸了，就会彻底失去组织里的地位，然后沦为他们的……
　　想到这里，白雀的身体微微一抖，立刻说道：“谢谢老板。”
　　老板点点头：“嗯，你们去吧！”
　　白雀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身后跟着四个小年轻，一个个眼睛贼溜溜。
　　“雀姐，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工了，晚上咱们有个开工宴，不如你来捧捧场？”一个黄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白雀冷笑一声：“不了，老板把重担交给我，我可是要早点回去做准备，不比你们，工作那么轻松。而且老板也不喜欢自己人拖后腿！”
　　看了她一眼，几个年轻人心里都是冷笑。
　　老板是不喜欢自己人拖后腿，我们也不会给你使绊子，但是眼看着就是没有头绪的工作，你要能做成，老子给你跪着舔都行。
　　五个人暗中针锋相对了一番，然后转身离开了总部。
　　白雀上了车，就开始头疼起来。要说其他学校的线人，她确实也有，可是怎么才能把商业课给推出去，这才是问题。
　　不是每个大学都有一个苏年。
　　她坐在车上想了想，开车到了澜城工业学院的时候，就看见澜工门口的那条街，人来人往落入她的眼中。
　　白雀灵机一动，没有苏年，难道我们就不能造一个苏年？


第四十三章 金吾有
　　苏年照著名片上的地址到了金悦华庭，然后被小区门口的门卫给拦下来了。
　　“大哥，我找34号的金吾有。”
　　“你说找人我们也没办法，我就是个门房。金悦华庭的规矩就是外来人不许进，除非有人接你。”门卫大哥无奈道。
　　苏年纠结了一下，难道自己还要打个电话给里面，让金吾有出来接自己？
　　百样斋的老师傅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吗？难道金吾有没有安排？还是说不想见自己？
　　就在他拿著名片考虑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从小区里传出来。
　　“是百样斋当吴老介绍来的吗？”
　　苏年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年轻人，正站在小区门里头，身上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衬衫，一脸的白玉清汤，在阳光下显得油润俊朗。
　　是不是吴老，苏年不知道，但是肯定是百样斋介绍来了。
　　于是他点点头：“是我，你是？”
　　白玉清汤说道：“我叫金焕，是金总的侄子，金总让我过来迎你一下。”
　　苏年对着门卫点点头，门卫给打开了门，他便跟着金焕进了金悦华庭，然后朝着里面走去。
　　金焕说：“听说你手里有两件宝贝？”
　　苏年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要见的人是金吾有，见到他之前，苏年也不想多说什么。
　　不过金焕却又说道：“我叔叔最近遇到了点问题，不知道是从哪听说，需要用什么宝贝来解决。不过东西倒是找了不少，可是问题还没解决。”
　　说着，他转头看了看苏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若是真东西还好，不管用我叔叔也不会怪罪。不过骗子也抓了不少，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苏年闻言就乐了，正主没见到呢，先见到一个拦路的小鬼。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东西肯定是真的，真要说金先生用不用得上，那我也说不准，总得看过再说吧？”
　　金焕轻轻的“嗯”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苏年倒是有点好奇，金焕既然是金吾有的侄子，为什么好像不大愿意让金吾有找到宝贝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年轻人不喜欢封建迷信也是正常，他自己也不喜欢，苏年便都没往心里去。
　　自从认识了文卿徐知年之后，苏年对有钱人的了解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上他出身于官宦家庭，所以对这些个富人们都并没有什么敬畏。
　　金吾有倒是也没有派车出来，几步路的事儿，苏年坦然地跟着金焕溜溜达达就到了34号别墅。
　　推门进去，苏年便看到一个长得略胖的中年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端着一碗什么东西喝着。
　　“叔叔，吴老介绍的人到了。”
　　金吾有一抬头，将碗放在了茶几上，招手说道：“进来吧。”
　　金焕直接抬脚走进了房间，苏年看了看也直接跟了进去，然后坐到了金吾有的对面，打量这位富商。
　　金吾有是澜城有名的地产商，几乎垄断了澜城将近百分之六十的地产生意，也是澜城有名的收藏家、慈善家。
　　第一次见到金先生，就见他确实生得一副慈眉善目，高高囊着肚子坐在沙发上，脸上油光锃亮，看起来就像一尊弥勒。
　　但是苏年可没有被外表所迷惑，要知道地产生意的前期积累，没有几个不是沾满了肮脏的，或许还有许多的鲜血在里面。
　　苏年打量金吾有的时候，金吾有也在观察苏年：“你就是百样斋的吴老推荐过来的？”
　　“吴老说，金先生可能需要几样东西？”
　　金吾有点头，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靠：“你有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都有什么门道，也说道说道。”
　　苏年扯开了鹿皮口袋，将镇山石和拉布拉多的凝视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金吾有闭上了眼睛，示意苏年开始介绍。
　　结果等了半天，不见苏年开口说话，便纳了闷了：“你不说点什么？”
　　苏年摇头，故作高深：“我这里是法器选人，不是人选法器，具体有什么用，得您买过了再说。”
　　金吾有还没说什么，站在旁边的金焕却先笑了：“你这骗术也太过拙劣了一点吧？叔叔，我看这小子就是来碰运气的。”
　　苏年看了看金吾有，这人从开始就没有看过系统商品一眼。
　　按理来说，系统出品的商品，对需要的人都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苏年说是法器选人，也没什么错误。
　　但是金吾有却一直在看他。
　　苏年问道：“金先生不看看东西？看过了要是不喜欢，我转头就走，也不用你们撵我。”
　　金吾有的心里其实还有点拿不准，苏年的脸上没有一点的异常，一个人行骗的水平能到这样的程度？
　　他肯定这个世上会有这样高明的骗子，但不可能这么年轻。
　　看着苏年自信的样子，金吾有这才低头下去看了看桌上的那两件东西，随即便是轻轻疑惑：“咦？”
　　金吾有见到这两样东西之后，倒是有些惊奇，然后拿起了拉布拉多的凝视：“油画也能做法器？”
　　苏年沉默不语，这金吾有既然已经寻找法器很长时间了，肯定是行家里手，自己随便忽悠就可能要露馅。
　　金焕看着苏年的样子嗤之以鼻，心中暗道故作高深。
　　金吾有也没在意，拿着拉布拉多的凝视看了又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是个随便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心思细腻的。比如苏年拿出东西来，他不先看东西，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被第一印象给迷惑。
　　人心都是带窍的，只要是人，都会有漏洞，没有说敢肯定自己就不会被忽悠的。
　　金吾有对这个道理体会颇深，所以已经带上了十二分的警惕。
　　所以他才先拿起了这张画，因为他在见到镇山石的时候，心中突然表现出了一种十分喜爱的感觉，没有一点的来由。
　　对自己内心十分敏感的金吾有顿时觉得这块石头可能有什么蹊跷，才故意表现出自己对这张画感兴趣的样子。
　　可是那块石头是越看越喜欢，不看心里还痒痒。
　　金吾有自然而然的产生一丝的抗拒，果断放下画说道：“行了，东西我也看过了，你走吧！”
　　苏年一直在观察着金吾有，看到金吾有拿着画皱眉，再联想他收藏家的身份，便猜测拉布拉多的凝视已经对他产生了吸引力。
　　不过金吾有的反应倒是让苏年有些惊奇。
　　思忖了片刻，苏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镇山石和画重新放进了口袋里面，对着金吾有点了点头，然后直接站起了身。
　　金焕将他送出来，冷笑说道：“被人识破就要灰溜溜地走了？你是我见过最笨的骗子了。”
　　苏年转头回敬：“你也是我见过最笨的侄子。”
　　金焕一瞪眼，苏年却不给他反击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金焕有心追出去，但是身份摆在这儿，他拉不下这个脸面。
　　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金焕给紧皱眉头思索的金吾有倒了一杯水说道：“叔叔，现在骗子太多，要我说，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金吾有心不在焉，只是随便敷衍了两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金焕见他不表示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耐，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年出了金悦华庭，门卫大哥见他出来，也是打了个招呼。
　　“大哥，我跟您打听点事儿。”苏年站在门房的门口说道。
　　“你说。”门卫还以为苏年是金吾有的什么亲戚朋友，自然是没有保留。
　　苏年说：“我今天见金叔，怎么看他总是忧心忡忡的？我也刚从外地过来，也没处打听，他不说我更不好问，大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门卫一听就乐了：“你要说别的我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再清楚不过了。”
　　“是吗？”苏年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前些天？金总的工地上出了点事儿，好像是承包了一片改建区，结果拆房子的时候发现老房子地基下陷，直接动手恐怕就要出事儿了。”
　　“地基下陷能出什么事儿？不都要拆了？”苏年好奇。
　　“据说是出问题的那栋楼，就在改建区的边上，沉降的方向冲着外面的一条桥。要是这栋楼倒下去，恐怕那道桥都得砸断了，所以金总才发愁的不行。”
　　“那不能先在别的地方动土吗？”
　　门卫摇头：“那这我就不清楚了。跟你说的这些，也是我一个兄弟给里面的另一个老总当司机，偶然听见的，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苏年点头，摸了摸身上：“谢谢大哥，我这也没带什么东西，下次来给您捎条好烟。”
　　门卫脸上开心，嘴上却说道：“不用，不用，都是小事儿。”
　　道别了门卫，苏年离开金悦华庭，已经将金吾有放在了老狐狸的位置上防备起来。
　　他还以为金吾有对拉布拉多的凝视感兴趣，没想到人家是声东击西，故意转移苏年的注意力。
　　幸亏苏年本来就没打算忽悠他，也不知道多少骗子栽在他这一手上。
　　不过既然金吾有已经对镇山石产生了兴趣，那苏年也不用着急，只等金吾有再联系自己就行了。
　　想到这里，苏年重新回到了承溪路。
　　这还是联盟成立之后，苏年第一次仔细看承溪路的地摊行情，果然已经今非昔比。


第四十四章 肚子的爱情
　　承溪路的地摊，现在已经整齐了许多。
　　经过了三大商场的一场血洗，顶不住的摊主已经早就都溜了。剩下的要么就是死撑，其他都是苏年他们的盟友。
　　六十多家地摊一起合作，重新整合了进货渠道和利润，占据了整个承溪路最合适的摊位之后，三大商场停止了促销活动，一切回归正常。
　　没有了促销活动，地摊上的顾客开始多起来了。
　　加上地摊上的商品大多已经换成了三大商场里面找不到的货色，很多人都愿意来到这边来购买尝试。
　　肚子看着摊位上的火爆情况，忍不住说道：“年哥，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这些低端货居然能卖的这么好。”
　　苏年的摊位上也适当的增加了一些其他的商品，都是没有开箱子资格的摊位分配过来的商品。
　　“其实像这些日用的商品，也不是贵的就一定好，就一定适合别人。”苏年说道：“这不像电子商品，从成本和开发上就注定了一分钱一分货。”
　　“而且像纸巾、洗发水、护肤霜这种东西，说实话你要是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反而是最适合自己的那种才好用，不是非得去买品牌货。”
　　肚子顿时说道：“这个我懂，就好像别人都喜欢用飘柔、海飞丝啥的，我就喜欢用那种袋装的。”
　　苏年点头：“而且便宜货谁都喜欢，说是什么质量不行对身体有伤害，其实都不是三无产品。通过得了检测的，能差到哪去？你没看那什么奶巨头，蛋白质含量还不如小厂的产品高。”
　　“不过年哥，这次之后我们摊位上的生意可是有所下滑了，您这几天没来，应该也都看见收入了吧？”
　　苏年这边的账目一直都是打到苏年的手机上，他也不怕肚子偷偷换了二维码，对这个曾经堵着自己要抢钱的青年表现出了极高的信任度。
　　肚子当然也不会辜负苏年的信任，已经开始向合格的分摊主身份转变了。
　　苏年闻言点点头：“既然傻瓜纸巾交出去了，生意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不过我既然敢把傻瓜纸巾给他们，你以为我就没有其他好东西了？”
　　“就等着您这句话了，年哥，到底还有什么好玩意儿？”
　　苏年假装伸手进鹿皮口袋，然后兑换了一个美妙泡面碗拿出来，放在肚子的手里说道：“美妙泡面碗，不用热水就能泡面。”
　　“这玩意儿，电的？”肚子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年哥，现在自热餐具已经很多了，普遍反映说体验极差啊！”
　　苏年神秘地说道：“这个美妙泡面碗可不一样。”
　　让小弟去买了一包泡面和一瓶矿泉水，苏年就在摊位上当场给肚子示范美妙泡面碗的神奇功效。
　　说实话苏年对系统百分百的信任，之前也没有尝试过，这还是第一次。
　　把泡面和调料包放进碗里，然后找了一块硬纸壳盖在面碗上面，苏年打开手机放了一段刚好三分四十多秒的音乐。
　　周围路过的人还有点好奇，这俩人是怎么想的，在大街上用手机外放听歌。
　　三分半钟一过，泡面碗里面的香味就盖不住了，那纸壳板它本来也不够严实，有味就飘出来了。
　　肚子瞪大了眼睛，一副没读过书的样子。
　　“年哥，你这可比变魔术厉害多了！”肚子掀开了纸壳板，看着里面已经泡的稀软、热气腾腾的泡面，惊奇道：“什么原理啊这是？”
　　苏年摊开手：“我倒也想知道什么原理呢，你真当我是万事通了？”
　　“这碗，多少钱？”
　　苏年伸出四根手指头：“四百。”
　　“四百……”肚子顿时沉吟了起来，心里面开始粗略估计每天的奖品可以放几个这样的泡面碗。
　　火爆是肯定的，有了这样的神器，肚子相信摊位上一定能够重新恢复最初的活力，盖过所有的地摊。
　　苏年说道：“每天到底要放多少的奖品，你自己看着定。甚至你要是想把摊位扩展开了，我也不反对。”
　　“真的？”肚子看着苏年：“您不是说不扩张的吗？”
　　苏年笑了：“刚开始不扩张，是因为你们都是外人，能信任的人手不够，我当然不会扩张。但是这个摊位不久之后我会彻底交给你来经营，只要人手够，你随便扩张。”
　　“年哥！”肚子一听苏年要把这个摊位交给自己来经营，顿时有点激动：“你放心，我绝对能把这摊位经营好！”
　　苏年点头：“既然你是分摊主，那摊位上的经营，抽出两成来交给你，一成用来做你手下的薪酬，人数你自己控制。剩下的除了进货，都是我的，你还满意？”
　　肚子当场点头：“满意！满意！”
　　别看他只有两成的分润，要知道现在摊位上的盈利基本上能到三千多，美妙泡面碗一推出去，必定会高达四千多。
　　而他们每天的成本并不高，四千多能有整四千的纯利润了。四千的两成，就是八百块钱，一天八百，一个月两万四？
　　肚子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这自己就成了月入过万了？不是在做梦吧？
　　要知道现在好些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都在梦想着能够月入过万，可惜多少年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我牛楠，区区一介二流子，初中毕业之后连职高都没上完就辍学了，眨眼之间月入两万？
　　苏年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做梦等回去躺下做！拿得多，干得多，摊位上的事情你现在要学着自己处理。比如现在，泡面碗到底应该怎么样最快推出去？就是你的当务之急。”
　　肚子擦了擦口水，点头保证到：“年哥，你放心，我绝对办好！”
　　苏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也得警告你，地摊不是正式公司，我们没有雇佣合同，一切都是私下的关系。如果被我发现你偷取地摊上的利益，那就别怪我不给情面了。”
　　“哪能呢！”肚子立刻说道：“我肚子是个拎得清的人，摊上没有了年哥的货，光靠着我们几个能赚到那么多钱？不赔钱就不错了！”
　　苏年点点头，肚子说的没错，他能够放心把摊位交给肚子和张一成，靠的就是这点底气。
　　他倚靠的永远都不是一个地摊，而是作为地摊灵魂的商品。只要系统商品在手，别人谁也抢不走苏年的生意。
　　“行了，今天你就去做个广告牌，然后准备好明天的吆喝，晚上开车到我那拿货，我把泡面碗给你。”
　　肚子点点头，很识趣地没有问苏年泡面碗从哪来的。
　　包括傻瓜纸巾，每一次拿货的时候，苏年都是从自己的出租屋里面搬出来的。肚子其实也确实好奇，这些货物什么时候被苏年带回来，又是从哪生产的？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问出口的好。
　　目送着苏年离开，肚子开始抽出了一张纸来，写写画画计算着摊位上的商品和奖品比例，以求达到利润的增长。
　　就在他认真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便从他的身后传来：“你好，是这个摊位上的摊主吗？”
　　肚子被这声音说得心神一荡，猛地回头，顿时惊艳了。
　　柔顺的大波浪，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很勾人。身上穿着白色的露肩短袖，下面是白色的短裤，一身白在夏日的阳光里格外耀眼。
　　肚子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刚才问什么？
　　“不好意思，你是摊位的摊主吗？”女人似乎以为肚子没听清，又笑着问了一遍。
　　这一笑，肚子的眼神儿就挪不开了。
　　我是这个摊位的摊主吗？肚子这个时候十分想说自己就是，可是摊位的摊主是……咦？
　　年哥不是说了，我要当分摊主了？
　　于是肚子一挺胸：“对，我就是，美女有事儿吗？”
　　女人见他这个样子就被逗笑了：“我想……我想开箱试试，但是摊位上人太多了，而且你的那几个伙计，他们……”
　　肚子顿时就来气了，肯定是那几个小子眼睛贼溜儿的把人家吓到了！
　　于是他说道：“小事情，美女你想要哪个？我亲自帮你拿过来。”
　　美女如释重负，拍了拍雄伟的胸脯，让肚子一阵荡漾：“多亏了有你，我看见你在这儿写什么，就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肚子笑了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来，跟我说要哪个箱子？”
　　几个小弟看到肚子居然亲自带着美女来开箱，顿时挤眉弄眼起来。肚子把脸一板：“看什么看！赶紧好好干活！”
　　美女挑了两个箱子，中了一瓶防晒霜和四张优惠券，刚巧其中两张都是饺子馆的。
　　“你好厉害啊！居然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好！”美女赞佩道：“我就不行了，从小的时候我家里人就说我笨！”
　　肚子说道：“我觉得你还挺聪明的，不然也找不到我帮你开箱了。”
　　美女呆了一下，随即笑道：“也是哦！”
　　肚子都看愣了，心头狠狠地一揪，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就在眼前。
　　念头一起，他还有点畏惧，自己是不是配得上人家？但是转念一想，两万四的月薪给了他充足的底气。
　　美女捏着四张优惠券，皱眉说道：“哎呀，我就一个人，两张饺子券……我请你吃饭吧？”
　　肚子自信一笑：“我请你！”


第四十五章 苏年和苏晓
　　第二天苏年到了承溪路的时候，就看到了肚子的努力成果。
　　喇叭花的小喇叭当然不能一直留给肚子用，他一直都用一个旧的手提喇叭外放，今天却换了装备。
　　两个黑色的旧音响放在摊位的两边，肚子介绍泡面碗的声音传出来，走近了一看，居然还有一个液晶屏幕，里面放着泡面碗的使用视频。
　　显然，视频是肚子昨天晚上拍出来的，这倒是聪明了不少。
　　傻瓜纸巾因为一包能有一百多抽，而且效果立竿见影，持续时间也不长，所以放一包在旁边让人试用就行了。
　　可是泡面碗不行，这东西泡一次就三分多钟。可能来了好奇的人想要试试，倒上水过了一分钟，再路过的人就不知道是什么馅儿的了。
　　有了视频和肚子的介绍，才让所有人都能够了解到泡面碗的可贵之处。
　　而且苏年看到，摊位上的箱子也多了，大概能到将近一千的数量，看来肚子是经过了基本的计算，按照他刚来的时候有样学样，打算先试探一番。
　　满意地点点头，苏年这才走出人群，来到了摊位旁边。
　　“年哥，你来啦！”肚子满面红光，虽然额头上都是汗，可是开心得不行，上赶着跟苏年汇报。
　　“年哥，音响跟电视，是跟我们那边租的，都不贵。就是从里面抻电线人家要让我们付电费，可能得商量。”
　　“箱子的数量我自己做主升到一千，泡面碗一放出来，肯定要吸引一大群人，先试试水再说。”
　　正当肚子说着的时候，两个拿着手机的熟人从另一边走过来：“兄弟，你这不等我们就先开始了？”
　　肚子转头说道：“没不等你们，面碗还在那儿放着呢，一会儿你们就可劲儿了拍，到时候送你们一人一个。”
　　一男一女两个主播顿时喜笑颜开，他们做主播的，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新奇的东西了，而且拿回去他们吃夜宵也方便的多。
　　肚子对苏年解释说：“这不是之前就给我们宣传的两个主播，我请他们过来再宣传宣传。”
　　苏年点点头，跟这两位主播也寒暄了几句，等他们去泡面了，然后对肚子说道：“这些音响、电视、电费，还有给他们的泡面碗，就别你自己掏钱了，当作成本拿就行了，这都是必要投资，你做个账。”
　　“做账……”肚子有点打怵，数学都学不好呢，还做账？
　　苏年鼓励他：“地摊这些七零八碎的，简简单单那么点东西，进出多少写清楚就行了。你自己先试着做，不行的话可以去买入门书看看，应该足够了。”
　　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可以看书，顿时有了信心，点头去给主播们做介绍了。
　　苏年也是觉得肚子现在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这人要是有了奔头，那才是真正的人，不然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肚子都有奔头了，苏年觉得自己也应该继续下一个目标了。
　　系统任务是苏年摆摊的一条主线，而赚钱也是苏年的另一条主线。虽然系统也会给苏年制定一个目标，可是苏年打算赚更多的钱，这与系统无关。
　　兜里揣着银行卡，苏年直接打了二十万到养母的账户。
　　他现在还没有赚够二十万，在基本上已经盈利稳定的情况下，也有了大概十来万的积蓄，不着急用钱，不如当断则断。
　　果然，养母很快就打电话过来，声音很急切：“苏年，你怎么把钱打回来了？怎么？做生意不顺心吗？”
　　苏年说道：“妈，您别担心，我这是赚了钱了，把本金还给您。”
　　“摆地摊能赚多少钱啊？”养母有点不相信：“苏年，你别管你爸，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妈妈跟你说，在外面不要委屈自己，这些钱你拿回去！”
　　“妈！我真的赚钱了。”苏年解释道：“地摊行业如今是热门，您在公司管研发，可能不太懂现在的行情，反正您知道我在外面没吃苦就行了。”
　　“可是也不能赚到这么多……”
　　没等养母说完，苏年便打断道：“还有，妈，你跟我爸说，谢谢他上回帮我解决工商那边的事。”
　　说完，苏年便挂了电话，站在街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才觉得心里面的一个疙瘩彻底解开，舒畅了不少。
　　想了想，他又打给了苏晓：“晚上去吃饭？”
　　本以为苏晓会特别爽快地答应，结果那边却支支吾吾起来：“那个……那个……苏年呀！我今天可能……有点事。”
　　“哦。”苏年顿了顿，笑道：“那就改天？”
　　“好啊！好啊！”苏晓的声音轻松了下来：“改天。”
　　苏年把手机放进兜里，有点疑惑，苏晓今天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苏晓现在躲在被窝里面，用被子蒙住了头，也不管气温那么高，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就是不想出来。
　　宁思雨拽着她的被角，使劲地想把被子掀开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苏晓！你给我出来！出来！”
　　苏晓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小被几，大声说道：“我不去！我不去！宁思雨，你别逼我！”
　　“就逼你怎么了？”宁思雨整个人都扑到床上了，也是浑身大汗，抓起被子用全身大力气往下扯，苏晓这下是真的抓不住了。
　　被子一翻，宁思雨一屁股坐在地上，苏晓也被带着掉下床，两个人在地板上滚作一团。
　　这幸亏还是木地板。
　　两姐妹就这么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都没有了力气。
　　宁思雨伸手一扒拉：“下去！赶紧下去！压死我了！”
　　苏晓慢吞吞地从宁思雨的肚子上爬起来，胳膊肘没注意，直接顶在她肋骨上，疼得宁思雨大声惨叫。
　　“苏晓！你要谋杀啊！”
　　苏晓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说道：“反正我不去！我又没病，干嘛去医院？”
　　宁思雨也站起来了，叉着腰说道：“你都三十八度了，还没病呢？不行，今天我就算是绑，也得绑着你到医院去！”
　　苏晓可怜巴巴：“思雨，我不行想去医院，我们吃药好不好？吃了药明天就好了。”
　　“信你才有鬼！我说你怎么这么怕去医院啊？”宁思雨无奈。
　　苏晓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什么都没说出来。
　　宁思雨问道：“你不会是怕打针吧？”
　　苏晓脸蛋一红：“女孩子的事情，怎么能叫怕打针？我……晕针！晕针！”
　　“那你大学四年就没生过病没打过针了？”
　　“当时，那个……不是有苏年吗？”苏晓腼腆一笑。
　　宁思雨捂住了胸口，表情十分的难看。
　　苏晓给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拉着宁思雨的手问道：“思雨，你怎么了？”
　　宁思雨一摆手：“别动我，刚才被一口狗粮给噎着了。”
　　听着她这么说，苏晓就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有点头晕，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傻笑却没停。
　　宁思雨见状，赶紧把她扶住了：“别傻笑了丫头，赶紧的换衣服，今天你是不去医院不行了！不然我打电话给苏年？”
　　“别！”苏晓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别叫苏年，他最近忙，会分心的。”
　　宁思雨叹了一口气，帮苏晓换着衣服，心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不好吗？
　　一个生病了没有苏年都不敢打针，平常嘴上挂着的全都是自己心爱的男人，结果该努力的时候从来都不黏糊，只会跟在人家身边当小傻子。
　　另一个呢？明明心里边也有苏晓，可也没有主动过。这样会把好好的姑娘弄丢你造吗？木头！不，石头！
　　心里腹诽着，宁思雨伺候好苏晓换了衣服，然后带着她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她的电话就响了。
　　苏晓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她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梦到了在学校里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苏晓的身体就很弱，尤其不适应北方的冬天，她是南方人，她的苏是姑苏的苏。
　　结果第一年冬天，就因为跟着苏年在雪地里到处跑，发了高烧被送到医院。
　　当时送她去医院的就是苏年，看着她两眼含泪，打个吊瓶跟赴死一样，苏年只能在她旁边陪了一整晚。
　　从那之后，苏晓每次生病，都有苏年在旁边陪着，虽然就算在医院，苏年的态度也依然是那么冷淡。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理我的呢？苏晓在梦里，只觉得脑子转来转去，结果想也没想明白。
　　或许是那次自己趁他喝醉小声表白？他当时不会是清醒的吧？又或许是有人追了自己好久之后，他还是在意的吗？还有……
　　这样乱七八糟的心绪填满了苏晓的内心，乱成一团的脑袋就像是一团浆糊，这团浆糊里看得清的，全都是苏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晓觉得不折腾了，终于昏昏沉沉睡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朦胧。
　　她睁开眼，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苏年？不不不！苏年怎么会在这儿？我一定是做梦做出幻觉了，或者现在还是在梦里？
　　苏晓想了想，重新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应该还在梦里。
　　苏年一转身，就看见她的样子：“醒了就起来吃饭，然后给宁思雨打个电话。”
　　苏晓猛地睁开眼睛，结果睁得太快，便看到世界一阵的晃荡，她晕晕乎乎地问道：“苏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苏年教训道：“要不是我后来跟宁思雨问，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最近很忙呀……”苏晓小声说道，嗓子很疼。
　　这个时候她的耳朵才重新恢复了正常听觉，便听到耳边有些嘈杂，侧过头来，看到自己正在一间输液室里面，好多个床位次第分布，大家都在输液。
　　“啊！我也在输液！”苏晓小心地活动了一下盖在被子下面的手，便感觉到了上面贴着的医用固定胶带。
　　苏年点头：“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已经用过退烧的了，今天这是早上的，一天两次，持续三天。”
　　苏晓哭丧着脸：“能不能就一天……”
　　苏年打开了一个保温盒说道：“你不是大夫，你说了不算，先吃饭！”
　　苏晓有些愣神，她本来以为，他们毕业了，就全都不一样了。至少这些天，苏晓能看到苏年的时间已经少了太多。
　　可是熟悉的对话告诉她，苏年和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用没有插针的右手拿着勺子，苏晓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显然，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她病得太严重了。
　　不过只要苏年在旁边，她就觉得足够了，什么味道都无所谓。
　　突然，她想到了梦里的问题，于是好奇问道：“苏年，当初你为什么突然就对我不那么冷淡了呀？”
　　苏年一愣：“都多少年了，我怎么记得？”
　　“哦。”苏晓有点失望，继续喝粥。
　　苏年的心里却感慨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
　　苏晓是从大一开始就跟在苏年后边的，其实他们俩不是一个专业，也没在一起上过什么课。
　　两个人认识，是在军训的时候。苏年他们是本院最后一个班，苏晓他们是隔壁院第一个班，就这样混了个脸熟。
　　后来军训结束了，苏晓不知道怎么就凑到了苏年的旁边，因为舍友起哄，苏年也没好直接轰她走。
　　从那之后，苏晓就经常找苏年。想方设法要看他的课表，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其实除了上课苏年都挺有空的，可惜就是不想理她。
　　不知不觉的苏年身边就多个小尾巴，总是在他耳朵边上“苏年，苏年”地叫个不停。
　　说实话，刚开始苏年确实挺烦的，而且他那个时候对别人都挺高冷，因为成长环境，因为身份，也因为心里总憋着一个理想。
　　——离开那个家！
　　所以苏年对苏晓带搭不理，苏晓却不离不弃。一直到有另外一个女生效仿了苏晓，凑到苏年的身边一直跟着。
　　当时苏晓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之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
　　苏年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苏晓在旁边的时候，居然感觉就有点寂寞了，有的时候还会幻听。
　　把另一个女生叫他的声音当成是苏晓的声音。
　　结果一转头却发现不是，于是他就把那个女生给气跑了，很过分地气跑了，按理说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再然，苏晓又回来了，还是那么跟着他。
　　或者她自己都忘了，但是苏年还记得。


第四十六章 你是不是喜欢苏年？
　　苏年为什么会喜欢苏晓，就像苏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苏年一样。
　　真要说是因为她坚持的时间太长，好像也不是。
　　要是相性不和的人老是跟在你屁股后面，整整四年的时间都在你耳朵边上“嗡嗡嗡”，那你杀了她的心都该有了。
　　看着苏晓老老实实喝粥的样子，苏年说道：“一会儿打完吊瓶我送你回去，晚上再来一次。”
　　苏晓问：“晚上你还来吗？”
　　苏年点点头，苏晓这才安心下来，不过马上又有点担心：“那地摊怎么办？”
　　“承溪路的地摊最近交给肚子了，我这边很闲。”
　　苏晓很快喝完了粥，肚子里有了东西，脸色就好看很多了。护士见她醒了，过来给她量了体温，还略微有点小烧，不过已经没有大碍。
　　收拾了保温盒，苏年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苏晓聊着天，然后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苏年看这号挺正常的，不像是广告传销，便接起来，然后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苏先生？我是金吾有啊！不知道你的那两件东西出手了没有？”
　　苏年愣了一下，自己之前是留了个电话给金吾有，不过也没有报什么期望。
　　尤其是当他了解到金吾有的状况之后，就更觉得镇山石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镇山石是可以镇宅，但金吾有的情况还不一样。他要的是拆房不是住房，就算是地基下陷，拆房可以有一万种拆法。
　　苏年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地基下陷就能够难得到现在的技术大师，建筑学已经是一个完善的学科了，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
　　而且金吾有现在并不知道镇山石的作用，也就是说全凭着心中的感觉在行动。
　　可是金吾有现在突然打电话来……
　　苏年来不及多想，只是说：“金总啊，那两件东西还没出去。怎么？您又感兴趣了？”
　　金吾有笑了两声说道：“昨天想了想，确实是感兴趣，不知道苏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见一面？”
　　苏年看了看身边的苏晓，然后说道：“不好意思金总，最近有点事儿走不开，确实没空。”
　　金吾有顿时就急了：“诶，苏先生，别这样啊！上一次是我老金怠慢了，我这儿实在是因为太多工作焦头烂额，那天精神不济，态度也不是太好，我在这儿跟苏先生赔礼道歉。”
　　苏年倒是愣了一下，金吾有还以为他是小心眼儿？
　　“不如这样，苏先生挑个时间，我做东，大家吃顿饭一释前嫌，怎么样？”金吾有说道。
　　苏年哭笑不得：“金总，我这儿确实还有事，不是对您有所不满，您要是有兴趣，东西给您留着，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亲自去找您。”
　　金吾有那边的心都要痒死了，但是苏年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希望苏先生可别糊弄我了。”
　　“不会，放心。”苏年挂了电话，就看到苏晓的小眼神儿。
　　“是不是有人找你买东西了？要不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苏晓小心说道。
　　苏年摇头：“就是一个普通客户，之前不要我的东西，现在又找过来，先晾晾他，到时候也好谈价钱。”
　　苏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然后打了个哈欠。
　　看了看吊瓶里面的药水，苏年说道：“再睡一会儿，估计还得点时候，我帮你看着。”
　　苏晓轻轻“嗯”了一声，确实是有点迷糊，便闭上了眼睛。
　　苏年坐在旁边，看着苏晓睡着，心里面开始思索起了金吾有的事情，这人前后态度差距太大了。
　　先不说当时看到镇山石的时候，金吾有是十分理性的一个状态，何况他身边还有金焕这个上眼药的。
　　按理说既然已经把自己给送走了，那就没有再找回来的道理。
　　想来想去，苏年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在系统身上。
　　之前苏年就怀疑，甚至基本确定，系统出产的商品可能对某些需要的人有一种奇怪的诱惑力。
　　不过从过往的经验上，苏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对某种商品产生痴迷。
　　唯一的一次，让文卿不理智的时候，或者也有红鞋女鬼的作用。
　　可是现在，系统再次刷新了苏年的认知。金吾有的态度已经很好地说明了，这种商品对于顾客的吸引力，很可能是与日俱增的！
　　以金吾有这样成功人士的城府和定力，昨天的态度也很正常。但是今天再找过来，而且还要当面道歉，这就说明问题了。
　　金吾有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话，患得患失的同时，也是有点狐疑。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为了一块石头，茶不思饭不想，睡觉都睡不香。
　　金焕看到金吾有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叔，我不是跟您说了吗？这人就是个骗子，难道您还真打算花钱把那块石头买下来啊？”
　　金吾有一摆手：“话不能说的太死，骗人不骗人另说，我总觉得那块石头有点什么门道。”
　　“叔，要我说，这种东西就不可信。安德鲁那边已经拿出方案了，他保证能够彻底规避那栋楼的倾斜，您看是不是去看看？”
　　金吾有一皱眉：“是吗？他怎么没先跟我说？”
　　金焕一愣，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脑子转的比较快：“那个，不是他说的，是我今天早上打电话照例问了一嘴，他说已经有眉目了。”
　　“哦，行！那就去看看。”金吾有不疑有他，站起身来。
　　金焕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外发了个短信，把金吾有的车给开出来了。
　　苏晓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睁开眼睛就看到护士正在收拾吊瓶和输液管，自己手上的针已经被拔掉了。
　　咦？什么时候拔掉的？苏晓一脸懵逼。
　　护士说道：“你男朋友不让我叫醒你，说你害怕。”
　　苏晓的脸一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说苏年是自己的男朋友，还是因为害怕打针的事儿被人知道了。
　　坐在一边的苏年倒是没在意：“过会儿文卿和徐知年要过来。”
　　“啊？他们过来干什么？”苏晓其实还对这两个人有点抗拒，毕竟身份地位差距太大，距离感不是那么好消除掉。
　　“徐知年有事找我，我说在医院陪着你，然后他就告诉文卿了。”
　　正说着，徐知年推门而入，后面跟着文卿，手里还拎着一袋子的水果。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苏年说道。
　　徐知年放下水果笑了：“你还跟我假客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小钱都不算钱，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吧？”
　　文卿在后面瞥了他一眼：“我总感觉你在骂我。”
　　“没有，绝对没有。”徐知年求生欲极强：“我跟苏晓不熟，是客人，你是她朋友，我们不一样！”
　　苏年一摊手：“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们这都要走了，你一袋子水果拎过来，我们还得拎回去。”
　　徐知年说道：“没关系，我早就想好了，在这儿附近我还有套房，平常也没住过。这两天你们就去那，让苏晓好好养病，出来进去也方便。”
　　苏年一听觉得可行，苏晓他们的职工宿舍人多，空气流通也不好，折腾来去也不方便，便低头问苏晓：“你觉得呢？”
　　苏晓愣愣地听着，脑子里面还有点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了看徐知年，又看了看苏年，她终于想明白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能麻烦你们！”
　　“这有什么麻烦的，又不是把房子送你们了。”徐知年说道：“再说了，你总不能让苏年早上晚上各一趟来接你吧？你们宿舍又不让男生进，这样……”
　　这回苏晓的脑子好用了，徐知年要说住进他的房子，这样苏年就可以随时陪着她了。
　　是心动的感觉！
　　但是住别人家里……这种经历苏晓还真没有过，就算徐知年表现得那么慷慨。
　　苏年可不管那些，直接说道：“就这样吧，你开车了吗？”
　　徐知年点头：“那肯定是开了，走吧！”
　　说着，他又把自己拎过来的那一袋水果给拎起来了，等着苏晓下床。
　　文卿却说道：“我也去。”
　　徐知年问道：“你去干什么？”
　　“呵！”文卿笑了一声，看了看他的脸，个中鄙视不言而喻。
　　“文卿，我们先出去等。”徐知年顿时拽住了文卿除了输液室，小声问道：“你这不是去当电灯泡吗？”
　　“不然呢？”文卿理所当然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烧的人比喝多的还爱办傻事。”
　　“你很有经验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也不想想，苏年要是想下手，还用等到现在？”徐知年无奈道：“人家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就跟你和我一样。”
　　文卿定定地看着徐知年，看得他心里发毛。
　　“怎么？你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够铁？”
　　文卿却说：“你只是没那个胆子。”
　　“嘿！你这话说的！”徐知年顿时就怒了：“算了，随便你，反正苏年那边你也熟……不对，你不会是看上苏年了吧？”
　　文卿的脸色古怪起来：“撒币！”


第四十七章 金吾有的故事
　　苏年和苏晓很快出了输液室，就看到文卿日常鄙视徐知年，两个人都是偷笑了一下，这才走过去。
　　“人来了，走！”文卿不想跟徐知年继续说话了，一个转身就要离开。
　　“诶！”徐知年都没来得及拦住她，就见文卿一个转身，整个撞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稀里哗啦一通乱响，那人手里的保温盒，连带着里面的汤汤水水，全都洒在了地上。
　　文卿看着自己那条已经全湿了的胳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徐知年抢上前对那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没注意。”
　　被碰撒了饭盒的也是刚缓过神来：“哦，哦！没事儿，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朋友的胳膊……”
　　徐知年这才看见地上那摊粥还热气腾腾的，一把就拉住了文卿的手：“你没烫着吧？”
　　苏晓也从自己的小包里面掏出了纸巾，苏年倒是更有经验：“先用凉水冲。”
　　也不等文卿说话，徐知年就抢过了苏晓手里的纸巾，拉着文卿去了打水的水房。
　　苏年这才来得及仔细看被文卿撞到的这位，倒是有点小帅，一张方正的脸，浓眉大眼，加上略微鼓起的肌肉，显得十分可靠的样子。
　　现在他正看着地上的那摊粥，似乎是在纠结。
　　苏年说道：“你去看看吧，我来找人收拾。”
　　“谢谢兄弟！”男人点点头，转身走向了水房的方向。
　　苏年则是让苏晓在一张空床上坐下，找到了医院的清洁工阿姨，帮忙一起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这才拎着饭盒到了水房。
　　把饭盒放在水里冲洗着，就看到文卿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胳膊上还带着一大片红印，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样？”苏年问到。
　　徐知年摇头：“都烫红了。”
　　苏年看了看说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烫红了是正常的，或许还会刺痛，平常注意温度和擦碰，不放心就开点烫伤膏。”
　　他可不是徐知年和文卿这样锦衣玉食起来的，虽然家里也有钱，但是苏年从小就比较独立，毕竟到家里来的时候已经那么大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剩下三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男人说道：“一会儿开药的时候跟我说，我来。”
　　文卿摇头：“不用，我撞的你。”
　　但是男人坚持要自己来付钱，文卿又不大会说什么好话，所以一时间竟然僵持了下来。
　　苏年插嘴说道：“你也是有人要照顾吧？饭盒虽然已经刷了，但是掉在医院地上，也不知道有什么病毒细菌，最好高温蒸煮。不过你那边的病人可就没饭吃了！”
　　男人这才突然想起来，“哎呀”一声，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年说：“医院食堂都有临时租用的饭盒，高温消毒好的，不过数量不多，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男人顿时点头：“谢谢你啊兄弟！这是我名片，开药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离开，苏年手里拿着那张名片，递给了徐知年。
　　徐知年接过来一看，笑了：“山夜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裁付鸣掖，有点意思啊！山夜明是什么公司？”
　　苏年一摊手，表示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也没有在意，徐知年把名片放在了文卿的手里：“你的债主，交给你了。”
　　文卿哼了一声，也没有扔了，把名片收起来，好歹今天也是因为她大意搞出这档子事儿。
　　徐知年却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两眼，总觉得不管是刚才她转身离开的样子，还是现在这幅做派，都有点不太像文卿。
　　又看了看苏年，徐知年心想你果然是喜欢苏年的吧？
　　但是这个问题终究是没有答案。
　　趁着付鸣掖还没回来，三个人带着苏晓迅速离开了医院，文卿也没去开药，就直奔徐知年在附近的房产。
　　路上的时候徐知年还在说：“幸亏是苏年在旁边，别看我们这几个有钱的有钱，知识多的知识多，真要到这种事儿上是一点忙都帮不了。”
　　说着，他还偷偷地看了看文卿的表情，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苏年笑了：“什么这种事儿，不就是生活经验的问题吗？这要是你带着秘书来，指不定比我好使一百倍呢！”
　　“别提我那秘书了，就会用钱砸人。”徐知年随便抱怨着，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小区里。
　　倒还真不是什么高档小区，挺普通的，看起来户型也不大。
　　徐知年开门说到：“请进吧，我已经让人过来打扫过了，也是好久没来。”
　　苏年走进客厅，就看到这是一个一室一厅一卫的房间，他有点惊奇：“徐大少买这样的房间，打算金屋藏娇？”
　　徐知年尴尬了一下，也没隐瞒：“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继承家里的事业，打算的好，是想自己出来上上班啥的，所以就提前买了个房。”
　　苏年无语，为了成为工薪阶层，先买了个房，各种意义上已经不太对的好吧？
　　进了房间，把苏年安顿好，屋里的床单被褥还都是新的。
　　苏晓躺在床上，又开始犯困了。
　　“是药效上来，我给你倒点水，喝完之后就睡吧！”苏年说道。
　　苏晓点了点头，徐知年和文卿就看着苏年忙前忙后，把徐知年都不知道在哪的热水壶、水杯、毛巾之类的东西翻找出来，伺候着苏晓睡觉。
　　“啧！我要是有个这样对象……”徐知年小声感慨。
　　文卿冷声道：“醒醒！”
　　徐知年耸了耸肩，坐在了沙发上。文卿问道：“你还不走？”
　　他一抬头：“多新鲜啊！我找苏年本来有事儿呢！是你非要跟过来的，我事儿还没说走什么啊？”
　　文卿也没在意，等到苏年给苏晓喝了水，她就进了卧室，把门一关，不让苏年进来了。
　　苏年还有点好笑，坐在徐知年的旁边：“你找我什么事。”
　　徐知年说道：“听说你把金胖子给吊住了？”
　　苏年诧异：“这事你都知道了？”
　　“不是我知道了，是金胖子找上我了，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认识你，八成是有人看见我在你摊上。”
　　“所以，他要干什么？”
　　“就想让我牵个线，让我跟你联系联系。其实我也没听明白，你也知道，他们这辈人，总喜欢弄点高深莫测的，一点都不爽利，不过我觉得是想让我帮他把你手里的东西给留住。”
　　说着，徐知年看了他一眼：“你手里又有什么好东西？”
　　“一两件镇宅的东西。”
　　“那就对了，金胖子最近摊上的事儿确实不小。”徐知年了然。
　　苏年问：“不就是开发楼盘要拆的房子地基下沉吗？金胖子就没有个专业的团队？”
　　徐知年笑了：“金胖子倒是有专业的团队，只不过用起来到底怎么样还未可知。他有个侄子叫金焕你知道吧？油头粉面的一小子。”
　　“知道，见过了。”
　　“见过就好说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徐知年鄙夷道：“这小子在国外留学回来，然后跟着他叔叔金胖子，这些年没少搞事情。”
　　“金胖子是哥儿俩，而且是双棒，这你没听说过吧？要说这金吾用、金吾有哥儿俩，在澜城也算是一传奇。”
　　“兄弟两个双胞胎，白手起家挣下那么大的家业啊！可惜，金吾用先天心脏不行，一早就死了。”
　　“他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金吾有当然是当宝贝一样，从小抚养长大，送到国外留学，回来带在自己身边培养着。”
　　“金吾有自己没有儿子啊！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而且你猜怎么着，大夫还说，金吾用的先天性心脏病，很可能是在胎儿孕育过程中，因为双胞胎产生了什么冲突，所以才导致的。”
　　“这胖子就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大哥，当然愿意培养金焕。”
　　“不过金焕这小子自己不争气，整天不是勾心斗角就是阴谋诡计，我们这些人都看不上这货，更别说金吾有。”
　　“金胖子那是何许人也，不是我夸张，十个我也比不上人家肚子里那点弯弯绕，金焕什么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是平常没有明说。”
　　“可金焕没眼力见儿啊，还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就一直那么嚣张。这不前些日子，就把金胖子的专业团队给挤兑走了，换上一个自己留学时候的同学。”
　　徐知年贱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想想，金焕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东西？好在还算有点水平，金吾有教训了金焕一顿，暂且先用着。”
　　“我爸说了，金焕找过来的那个安德鲁，呆不长的，金胖子已经在联系其他的团队了。这不还没等找到下一波人，金胖子就遇见了这档子事儿。”
　　“那个安德鲁解决不了？”苏年问。
　　“那……人家自己被窝里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不行也得说行啊！就看金胖子信不信他们了。现在看来，是不大信。”
　　徐知年看着苏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苏年顿时有点头疼：“我还没想到居然能有这样的内幕，说得我都不想卖了，得罪金焕，感觉会很麻烦。”
　　“金胖子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你手里有好东西，绝对能顶用，金胖子可能也知道。而且他这个项目不能拖，月底必须拆。”
　　“为什么？”苏年疑惑。


第四十八章 金胖子的难处
　　“因为金胖子这一次开发的楼盘，可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徐知年靠在沙发背上说道：“整个澜城的人都知道，金胖子拿下了ZF的招标，要建综合市场。”
　　苏年一挑眉：“就是你说的那个综合市场？”
　　徐知年点头：“然也！”
　　“那还真是个好活，拆了就能建，建筑都不复杂，除了大棚就是大厅，建好之后既有业绩又有钱赚。”
　　“谁说不是呢？可惜天公不作美，还没拆完就碰到这么一档子事儿。你要知道，那栋楼正对着的大桥，可是这个综合市场的半条命脉。”
　　“怎么讲？”
　　徐知年掏出手机点开了地图：“综合市场的开发地在这一块儿，另一边是郊外，这条桥就是通往市中心最近的通道。”
　　说着他就笑了：“万一搞砸了，把这条座桥砸出个好歹来，整个综合市场就算建好了也得完蛋。你要知道，建桥修路可不比盖房子，不管是成本还是时间。”
　　“建桥修路化的钱很多吗？”苏年倒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但凡有人暴富，总会想到做慈善。那我问你，为什么那些大善人，全都是盖福利院、盖希望小学，却没人修路？”
　　“难道不是那些地方不适合修路？”
　　“山区确实修不了，可是别的地方行啊！他们就不会找个贫困县，修一条路出来？办法是人想的，只要你想做，总能做得好，问题就是他们不想！”
　　“因为钱？”
　　“对，因为钱。修路要花的钱太多了，我就这么跟你说，一条路修出来，别说是千公里，就算是百公里，几十公里，那也不是一般人能修得出来的，那花钱的时候，就跟往水里扔纸票一样，一车钱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怪不得现在都是国家在修路，少有见到私人全包的。”
　　“所以啊，国内形势还是很乐观的。像国外那种地方，除了大城市，一道野外全都是山区隔壁树林，两个城市之间可能就只有一条路，咱们国家交通行业这么发达，已经代表很高的实力了。”
　　“修桥肯定更费钱。”苏年了然。
　　徐知年点头：“一般修路好歹是照章办事，修桥就不一样了，光设计费和安全保障那一套就得先出去一大笔钱，尤其是大型桥梁，那都是无价之宝！”
　　他收起了手机：“现在金胖子最大的问题是就在这儿，专业团队信不过，桥又不能砸，ZF给出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你说糟不糟心。”
　　苏年闻言沉思了片刻，突然问道：“就觉得我能卖多少钱？”
　　徐知年笑了：“这才是生意人该问的，我觉得，应该少卖点。”
　　“哦？”苏年还以为徐知年会教自己漫天要价，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少卖点：“为什么？”
　　徐知年认真地说道：“你今后一定会继续发展下去，地摊行虽然是底层经济，可是也牵扯颇深。金胖子是一号人物，只要他在，澜城地产行业就是稳如泰山，这样的人，你应该结交一番。”
　　“做生意什么最重要？本钱、人脉、信誉，有了本钱你才能筹办自己的买卖，有了人脉你才能够保证生意稳当，有了信誉，才能够客如云集、财源广进。”
　　“你的本钱和信誉，在地摊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何况手里还有好东西。但是人脉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个好机会你不能放过！”
　　“现在金胖子正在为难的时候，你要是要了个高价，爽则爽矣，可是你一把手抓那么多钱，现在不是也没啥大用？地摊又不用什么资金周转。”
　　“你要真的这么做了，现在金胖子肯定不会说什么，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不一定会记恨你，但是一定会觉得你是趁火打劫。”
　　“但是你要是便宜点卖给他呢？你能拿到一笔钱，然后还能算作是雪中送炭，真的成事儿，金胖子会一直记着你的好，人情债最难还啊！”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年闻言也是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等一天吧，明天中午的时候我去跟他谈。”
　　徐知年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当苏年是朋友，他也看得出来，苏年虽然精明，但是毕竟不是这个圈子的人，需要一些指点。
　　不过只需要一点点，点透就行。
　　他们这个年纪，现在这个是时代，除非是要紧的大事儿，谁都是信息平等的，大家都接受过教育，都有自己的思维，谁也不比谁差哪去了。
　　徐知年自己也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尤其是自己的老爹。
　　推己及人，他也没有要教苏年的意思，只不过当成一通闲话。苏年明白了就明白了，至于怎么做，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关承溪路的事情，中午叫的外卖，徐知年和文卿在外面吃，苏年进去先看着苏晓吃完自己才动口。
　　文卿看着屋里的两个人，看了两眼，便再也没有看了。
　　徐知年小声问道：“你是真的……”
　　结果还没说完，文卿一瞪眼，徐知年不敢继续了。不过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他默默地给文卿默哀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文卿对哪个男生那么上心，可惜这位已经有主了。
　　苏晓放下了餐具擦了擦嘴，苏年就问道：“头还晕不晕？”
　　“不晕了。”苏晓活动了一下两条胳膊，做了个拉伸。
　　苏年看着她都没注意到露出来的那截腰，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三下两下吃完了自己的东西：“你怎么会感冒的？”
　　苏晓说道：“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办公室和宿舍都有空调，可能是从外面进去凉到了吧！”
　　“那以后小心点，在办公室备个外套。学校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待遇，都得挤在教室里蒸桑拿，这回可舒服了，你还感冒。”
　　苏晓也是笑了笑，在被子上蹭了蹭睡得有点发麻的脸，憨态可掬。
　　“苏年呀，你真的不忙吗？”
　　“真的。”
　　“嘿嘿！”苏晓突然笑了。
　　苏年看着她的样子也没忍住：“你傻笑什么呢？赶紧给宁思雨打个电话。”
　　“哦！”苏晓也想起来，宁思雨好像昨天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今天早上才回去，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
　　告诉宁思雨地址之后，苏晓问道：“苏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也没睡。”
　　“嗯。”
　　“那你要不去休息一会儿吧。”
　　苏年摇头：“不着急，一会儿等宁思雨到了我回去一趟，然后晚上来接你。总不能指望文卿会照顾人吧？”
　　苏晓吐了吐舌头，小声提醒：“文卿姐会听见的。”
　　“没什么，我就是不会。”文卿在外面坦然道。
　　苏年笑了笑，把苏晓从床上扶起来：“活动活动，活泛活泛筋骨。”
　　这已经是他们习以为常的项目了，苏晓溜达着，苏年跟在后面，有说有笑地。
　　文卿又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宁思雨来了，苏年和徐知年才离开。徐知年把他送回了家，苏年好好地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才给金吾有打了电话。
　　“金总。”
　　“苏先生。”金吾有那边显然有些惊喜。
　　“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苏年问。
　　“好啊！”金吾有马上说，不过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太急切了，又补充说道：“苏先生您有什么要求？我来安排。”
　　“不用客气了，随便一点就行，主要是谈事情。”
　　“好，好！”一听到谈事情，金胖子就激动了，连声应了下来。
　　苏年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这个金焕还真的要得罪了，不过可以尝试一下避免和他起冲突。
　　这样想着，苏年就骑着电瓶车朝着苏晓那边去。
　　晚上照旧是两瓶子药水，苏晓跟就义一样，大义凛然地闭着眼睛扭着头，宁思雨鄙视道：“没见过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针的。”
　　苏晓感觉自己的手上被插好了针，贴上了胶带，然后苏年给她盖上被子，这才睁开眼睛，无辜道：“我也没办法啊……”
　　她其实还挺讨厌自己这种感觉的，可是害怕就是害怕，这种东西没什么来由，也没办法解决，你总不能天天打针来锻炼吧？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输液室的门口传来：“是你们！”
　　苏年一转头，就看到付鸣掖正从外面走进来，对他们说道：“幸亏我多看了一眼，否则就要错过了，你胳膊没事儿吧？”
　　文卿生硬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手上已经带上了一个白色的薄纱手套，一直包裹到大臂，把烫伤的部分全都盖住了。
　　“早上真是过意不去，对了，开药了没有？”付鸣掖看向了苏年。
　　苏年摇头：“其实用不用药都一样，没有伤口和深度损伤，也就是自然愈合，开药顶多预防感染。”
　　“感染也不行啊！”付鸣掖立刻说道：“你们等等啊！不许再跑了！”
　　说着，付鸣掖转身出了输液室，没过多久就那这一盒药膏走过来：“大夫说这个正合用，给你！”
　　文卿看着付鸣掖的药膏，终究还是接过来，付鸣掖这才笑了：“对嘛！一定要小心！”
　　苏年随便问道：“你家有人生病了？”
　　“哦，我弟弟。”付鸣掖说道：“前几天的时候骑车没注意，腿摔伤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你可有的忙了。”苏年倒是很识趣地没有问付鸣掖为什么还有个弟弟，这么不政策的问题太过敏感了。
　　付鸣掖却突然就笑了：“没什么可忙的，我是哥哥，这都是应该的，我弟弟平时对我也可好了。”
　　苏年看着付鸣掖脸上幸福的笑容，有些哑然。
　　他不是很懂这种事情，他没有亲人。
　　“我弟还在等我回去呢！你们聊。”付鸣掖突然看了看手表，然后对文卿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打我电话，再见！”
　　文卿点点头，苏年也是道了声再见。
　　宁思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苏晓把事情说给她听，宁思雨说道：“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有礼貌，对弟弟还体贴，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啊！”
　　“思雨要三心二意了，嘻嘻！”苏晓调笑道。
　　宁思雨脸一红：“其实也没那么好，还是你自己身边的人才最合适！”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苏晓，然后又十分敏感地瞄了一眼文卿。文卿假装没看见，一直看着窗外面。
　　等到苏晓输完液，已经到晚上了。
　　他们出了医院，结果就看到付鸣掖也正从楼里下来。
　　“好巧啊！”他说道：“回家？”
　　苏年点点头，和他错身而过，看了看他去的方向，突然笑了：“这人对文卿有点意思。”
　　文卿一皱眉：“你怎么知道？”
　　“他出来的时候太自然了，演戏一点都不像。而且也没去停车场，一个大总裁，就算是小公司，总不能没有车吧？”
　　宁思雨点头：“而且之前就急着表现！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尤其是公司里，一个个见到我们苏晓的都这样！”
　　苏晓脸红，小声身边：“哪有！”
　　苏年倒是没在意：“当初在学校也一样。”
　　宁思雨得胜了一般抬着头，就好像受欢迎的人是她一样。
　　文卿却嗤之以鼻：“见色起意罢了！”
　　“精辟！”宁思雨深以为然，两个妹子顿时结成了姐妹同盟。
　　徐知年的车停在了停车场，这小子正在偷看下班的小护士，见到苏年他们出来问道：“你们怎么个分路啊？”
　　苏年说：“你先送我到你那儿楼下取车，然后我就回去了，思雨在这儿陪着苏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行！”宁思雨自无不可。
　　文卿却说道：“我要回家，自己打车了。”
　　说完也不等徐知年出声，转身就走，态度恶劣至极。徐知年问道：“她怎么了？在医院吃错药了？”
　　苏年给两个女生打开后车门：“你去问她啊！问我有什么用？”
　　徐知年撇了撇嘴，发动了汽车，带着三位到了小区楼下，两个男生没有上楼。
　　宁思雨进屋给苏年发了个消息，苏年这才放心离开。


第四十九章 结怨
　　早上送苏晓去输完液，药效上来之后，苏晓又沉沉睡去。
　　苏年接到了金胖子的消息，打了一辆车来到了金鼎盛宴，澜城的高档酒店，好像是金胖子的产业。
　　昨天的时候，知道今天要见金胖子，苏年还特意在网上了解一下，发现这个金胖子确实不简单。
　　说是金吾用、金吾有两兄弟在澜城是一个传奇，其实金吾有更加传奇一些。
　　两兄弟年轻的时候打拼下来一片江山，在澜城刚刚站住脚跟，金吾用就突发心脏死了。
　　那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就是当时人在医院都没用，金吾用直接撒手人寰。
　　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
　　金吾用和金吾有兄弟崛起如此之快的，当然得罪了很多的人，苏年想想就知道，当初金吾用死的时候，金家的情况已经变成了多么紧张。
　　而就是金吾有一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解决了所有的困难，让势如累卵的金家非但没有就此颠覆，反而是成为了地产巨头。
　　接下来的这些年，金家简直就没有遇到一次足以威胁到地位的危险，就算是当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都没有对他们产生影响。
　　虽然这些年发生的具体大小事情都不可能查得到，但是看着这份平淡的履历，苏年才知道金吾有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就是因为擅长统兵作战的领导者，总是能够将危险消弭于刚刚冒头甚至还没有冒头的时候。
　　金胖子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拥有卓越的商业眼光和极强的手腕，强势地掌控着整个澜城的地产行业。
　　而且金胖子并非只是涉及到了地产行业，娱乐业、餐饮、服务业这些他都有所涉猎。
　　当然，苏年知道这些应该只是金胖子纵横捭阖的一种手段。
　　不过金鼎盛宴，确实是澜城数得上号的高档酒店。虽然不能说是最好吧，好歹能算得上前十。
　　进入了金鼎盛宴，立刻就有大堂经理走过来问道：“请问是苏先生吗？”
　　苏年见到这人看着自己的鹿皮口袋，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好认了一点，便点点头：“我就是，金总到了吗？”
　　“到了！到了！早就到了，正在等着苏先生，您请！”
　　大堂经理亲自带着苏年上了电梯然后到了十八楼，推开了两扇实木的大门，苏年看到了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也看到了正坐在主位上的金吾有。
　　当然，还有站在旁边眼神阴翳的金焕。
　　大堂经理打了声招呼，金胖子点点头，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苏年坐在金胖子的对面，这个包厢虽然面积不小，但是桌子却不是很大，只是一般八仙桌的大小，铺着干净的桌布。
　　四下看了看这个房间，只见墙壁上铺着金丝的墙纸，屋顶上也都是描金画银的水晶灯罩，没什么摆设，倒是放着两盆高高的花。
　　“金总这里倒是金碧辉煌。”
　　金胖子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我就喜欢这种金光闪闪的地方，不像他们那些个附庸风雅的，不是喜欢古董就是喜欢什么焚香喝茶，真要修身养性，他们不要赚钱了，去当和尚好啦？”
　　苏年也是笑了笑，虽然金胖子说得有些偏颇，但是这么敞亮，实在是让人难以产生厌恶之情。
　　金焕在旁边看着苏年和金胖子谈笑风生，看向苏年的眼神越发的危险了起来。
　　苏年看到这道目光，便知道张一成说的不错，这个人很肤浅，觉得自己天衣无缝，其实谁都知道他小肚鸡肠、阴险狡诈。
　　这都不用猜啊！一看他表情变化就知道了，三岁小孩的脸。
　　随便说了点没什么用的，大堂经理重新推开门来，几个身上穿着旗袍的美女带着香风轻来，将几盘小菜和点心放在了桌子上。
　　等到他们重新离开关上门，金胖子才说道：“苏先生说随便一点，我就随便一点。不过苏先生你也知道，我老金是个实在人，吃饭就是吃饭，中午不吃饭出去还得再吃一顿？那多麻烦？几样点心垫补垫补。”
　　苏年也是笑了，他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富豪都是一个样，但是金胖子做的这些，确实让人从各个方面都感觉很舒坦。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苏年也没有跟他客气，倒是很佩服他的耐性。
　　等到吃过了，金胖子才说道：“苏先生，闲话不多说，你的那块石头我老金看上了，不知道你今天带过来了没有？”
　　金焕看见金胖子开始说正事，自己出手亲自在桌子上腾出了一块地方。
　　苏年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镇山石，放在了桌子上。
　　金胖子也没有着急着上手，但是苏年明显感觉到，在看到镇山石的时候，金胖子的眼神顿时发直，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苏先生，既然你找到我头上，不知道有没有了解过我金胖子现在的麻烦？”
　　苏年点了点头：“你都找到徐知年了，我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金胖子也是笑了：“张一成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碎嘴子，要不是这张破嘴，文家的丫头早就成他媳妇了。”
　　开了句玩笑，金胖子说道：“既然苏先生知道我的麻烦，我就在这儿问一句，这件东西是不是能够让我满意？”
　　苏年思忖了一下，说道：“肯定管用我是不敢大包大揽，但是金老板可以买回去试试，反正也不贵。”
　　“哦？”金胖子饶有兴趣，问道：“苏先生打算出手多少钱？”
　　说着，他还看着镇山石舔了舔嘴唇，苏年便知道系统商品对人的吸引力确实不容小觑，于是也不吊着他了，说道：“十万。”
　　金胖子倒是有些意外。
　　这个价钱是苏年思考之后的结果，他了解到金胖子曾经搞慈善一下捐出去一百多万，也曾经买过几百万的车，上百万的表。
　　十万块钱买一块石头，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何况这块石头还关系到他要命的事情。
　　“十万？”金胖子问道。
　　苏年点头：“金总可以去打听，我在普成街摆摊的时候，卖的是五万，现在金总专事专用，我也就腆着脸抬了点价，怎么？金总觉得贵？”
　　“不贵！”金胖子顿时明白了：“不贵！金焕，转账！”
　　苏年点开了手机，打开了二维码。金焕迟疑了一下，也拿出手机来跟苏年转了账，没过多久，十万块钱到账，七万的积分也到账了。
　　看到钱到账了，苏年镇山石往金胖子那边轻轻一推，金胖子迫不及待地从桌子上拿起了镇山石，抓在手中舍不得放开。
　　那种感觉，实在是很难讲。
　　金胖子感觉这两天心里就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一直都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告诉他，这块石头就应该是他的，如果不拿下来，半辈子都要后悔。
　　现在，这块石头终于到手，金胖子的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就像是把这块石头放进了肚子一样稳当。
　　因为旧楼问题产生的焦躁一扫而空，就好像有了这块石头，就已经解决了一样。
　　他喜笑颜开：“苏先生，今天我金胖子承你的情，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苏年知道这句合作愉快的意思就是说今后有什么事情，他就可以去找金胖子帮忙了，于是也是笑着跟金胖子握了握手。
　　但是他又说：“金总，这件东西放在一楼就可以起效。不过我个人虽然相信这些东西，还是得劝您一句，法器虽然很好，但是人定胜天，具体的操作，还是要相信专业的技术团队。”
　　金胖子点头：“谢谢苏先生提醒，我省的！”
　　苏年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句话他是憋了很久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安抚一下金焕的心情。
　　这下，不管金胖子怎么说，好歹他苏年是仁至义尽了，卖了东西都要不会自卖自夸，反而替你说了句话，你该不记恨我了吧？
　　又说了几句闲谈，苏年起身告辞，顺便让金胖子帮忙打听打听有谁喜欢油画或者玉石挂坠的，金胖子自然是满口答应。
　　看着苏年离开，金吾有手心里握着那块石头，沉吟了片刻，让人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
　　金焕轻轻叫了一声：“叔叔？”
　　金吾有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去看看安德鲁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再像上次一样拿着一个破方案糊弄我……哼！”
　　金焕顿时噤如寒蝉，跟着金吾有出了酒店。
　　晚上，就在一家高档夜总会里面，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偷偷摸摸的男盗女娼，表面上光鲜的世界，在这样的地方终于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点糜烂。
　　然而就在四楼的包厢里面，正乒乒啪啪地响着。
　　房间里面没有音乐和歌声，甚至没有人，只有一个高瘦的身影在疯狂地举起房间里的东西，狠狠地朝着地面上，朝着墙壁上砸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道身影终于累了，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经理这才敢推门走进来，小声道：“金少，今天这是怎么了？气大伤身啊，您要是愿意，小店的东西当然随便砸，可是别累着自己啊！”
　　“妈的！”金焕冷哼：“一个破要饭的，也敢给我上眼药！我TM……”


第五十章 没家的人
　　苏年不知道金焕这边的情况，还以为自己已经完美解决了。
　　说来倒也不复杂，上一次因为苏年到金家推销镇山石，金焕就看出了金胖子对这块石头很感兴趣。
　　其实金胖子和金焕都知道，所谓寻找法器，只是金胖子给了安德鲁最后一个机会而已。
　　安德鲁好歹也是专业的，水平就算不高，总能拿出一个不错的方案吧？
　　金胖子放出话来要寻找法器，就是告诉金焕，这一次你们要是糊弄我，那这个安德鲁就趁早给我滚蛋。
　　也正是因为这样，金焕和安德鲁都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
　　本来以为还有时间，结果苏年出现了，带着他的镇山石。
　　金焕跟着金胖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眼就看得出来，金胖子居然真的对这块石头感兴趣起来。
　　等等，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幌子吗？难道你就不想给我机会了？
　　金焕的心里着急，当天就带着金胖子去了安德鲁的工作室，谎称安德鲁有了方案。
　　安德鲁也是心里面骂娘，他能有个屁的方案，什么都没弄好呢！
　　但是得到金焕的暗示之后，安德鲁只能硬着头皮从已经废弃的方案里面抽出了一个最好的给金胖子充数。
　　金胖子那是什么眼睛？就算是不懂技术，可是这辈子拆过的房子没有万八千，那也得有四五千了吧？
　　这些方案到底行不行，金胖子能看不出来？
　　于是胖子大发雷霆，将金焕和安德鲁训斥了一顿，告诉他们最好珍惜一下剩下的时间，一语双关，吓得两个人抖若筛糠。
　　别看金焕嚣张跋扈，阴险的不行，但是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自己的一切都是金胖子给的，利用正规手段争取权利金胖子非但不会生气，还会默认。
　　可是现在，事情就彻底大条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金焕就将苏年恨在了心里，要不是你横插一手，我能出这种事？
　　而且最让他生气的是，金胖子从那之后似乎是认定了苏年手里的东西有用，什么放出消息去拖延时间，这些都忘记了。
　　金焕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着急着解决这次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怨恨金胖子。
　　培养他这么多年，竟然选择相信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子，而不相信他这个侄子！
　　本来他还能安慰自己，就算金胖子买了石头，到时候还是要制定一个方案，安德鲁还有好好表现的机会。
　　结果苏年临走之前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苏年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想的很简单，我敬你一丈，不去惹你，你也别热无。
　　他哪晓得自己已经惹了？
　　金焕听到他那句话的时候，当时都要气炸了。在金焕看来，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挡着我叔叔的面给我上眼药啊！
　　说什么人定胜天，具体操作还需要专业团队？
　　这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说，这件事儿万一搞砸了，那就是我和我的团队的问题？
　　金焕的心里就想被扎了一根钉子一样。
　　在夜总会里滥砸了一通，金焕心里的火气也消减了一些，身体也没有力气了，只是摆手说道：“赶紧给我换一个包厢！”
　　夜总会的经理当然是没有问题，反正这些东西金焕肯定都要赔，他爱砸就砸呗！
　　麻溜儿地给金焕换了一个干净的包厢，经理又叫了几个小妹过来，摆好了酒之后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包厢里就响起了一阵驴叫鸡叫。
　　苏年这个时候正神清气爽，陪在苏晓的旁边，跟她聊着当初学校的事情，文卿和宁思雨颇有兴趣地听着。
　　不过今天旁边多了一个付鸣掖。
　　这货是自己贴上来的，从他们来了就开始跟在旁边，若有若无地营造一种十分靠近的气氛。
　　宁思雨和文卿这两个昨天才结成的姐妹同盟一致对外，对付鸣掖冷冷淡淡的。
　　苏年当然不好像她们一样，不时地也跟付鸣掖说两句话。
　　徐知年上楼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苏年看见他过来，笑着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还上来了。”
　　他那边公司一直都有事儿，过来接他们也都是刚好掐着点来，在停车场等一会儿。
　　徐知年还愣了一下，看了看文卿：“不是你……哦，我今天不太忙，就早到了一会儿。”
　　看见文卿瞪了他一眼，苏年就知道了，是文卿叫徐知年过来救场的。
　　一低头，发现苏晓正窝在枕头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看文卿又看看徐知年，显然也看出来了。
　　突然发现苏年的目光，苏晓和苏年对视了一下，两个人悄悄地笑起来了。
　　宁思雨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指着苏年和苏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你们俩就不能收敛着点？可秀死我了！”
　　苏晓脸皮薄，偷偷别过了头去。
　　苏年却似乎没听见一样，看了看徐知年说道：“金胖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徐知年在旁边的空床上坐下来：“是吗，整挺好。”
　　付鸣掖顿时感觉到气氛的排挤，十分识趣地说道：“诶，我弟弟那边该换班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苏年和徐知年跟他道了别，看着他离开输液室，徐知年才露出一脸的懵逼：“怎么个情况啊这是？”
　　宁思雨添油加醋地一说，没想到徐知年不但没有反感，反而还很开心：“行啊文卿，我看你就趁这个时候把自己推销出去得了，有人要不好吗？我还没人要呢！”
　　文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苏年和苏晓，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思雨倒是不乐意了，口口声声说着付鸣掖配不上文卿，和徐知年掐作一团，不亦乐乎。
　　等到苏晓今天的吊瓶打完，大夫过来看了看，说苏晓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给他们开了点药，明天就不用来了。
　　不用天天打针了，苏晓当然开心，但是这也意味着自己要回到职工宿舍了。
　　宁思雨小声劝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苏晓这才打起精神，准备到徐知年的房子里收拾东西回去了。
　　“哎呀，我们女人收拾东西，你们男人上去干什么？留下留下！”宁思雨把徐知年和苏年推到了一边，和苏晓上楼去了。
　　文卿也没跟着上去，而是站在了他们的旁边。
　　徐知年忍不住问道：“苏年，这丫头真的追了你四年？真就硬追啊？”
　　苏年点头：“可不是。”
　　文卿顿时侧目，心里觉得苏年简直就是个渣男，吊着人家不答应，四年时间你都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和苏晓在一起？
　　徐知年问出了她的心声：“那你为什么不跟人家好？非得这样吗？”
　　苏年沉默了。
　　徐知年见状，十分识趣地没有开口，文卿皱了皱眉头，其实她不太愿意相信苏年是那种人。
　　就是那种，答应又不答应，喜欢也不太喜欢，只是享受让女生留在自己身边追求自己的人。
　　他们这个层次的圈子里，有不少人玩的一手这种好套路。
　　难道苏年也是这种人？文卿疑惑，可是从她和苏年认识这些时候，她不觉得苏年会有这样的恶行。
　　她忍不住看向了苏年，顿时就知道自己想的是对的，因为苏年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发愁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文卿忍不住问道。
　　苏年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一下，摇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总得先买套房吧？我可是没家的人。”
　　徐知年和文卿愣了一下，都是沉默了。
　　他们是不懂苏年和家里的那些事情，也不懂苏年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可是那句“没家的人”，确实是狠狠地敲在了他们的心头上。
　　设身处地想想，徐知年和文卿突然觉得，如果自己身在苏年这样的位置上，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和落脚的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到底会走到什么地方，恐怕也不会做得比苏年更好。
　　上完大学就和家里面几乎断绝了关系，自己靠摆地摊来赚钱。身边有一个喜欢自己的女生，四年来也没有让她太过失望……
　　这不是很明显的？虽然没有在一起，苏晓还是很喜欢陪伴苏年的时光。
　　而对于苏年来说，他终究是浮萍野草，随风而来，随风而去，什么潇洒逍遥，那不过是说着好听的。
　　也别说什么有爱情就够了，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方式。
　　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安顿的人，用什么来安顿别人的未来？简直就是笑话。
　　徐知年拍了拍苏年的肩膀：“这套房想要吗？”
　　苏年笑了：“当然不想，你这个小破房子，我可看不上。”
　　徐知年也是笑了，气氛一下就变得轻松了起来。文卿却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苏晓和宁思雨回到了宿舍，苏年骑上了电瓶车离开。
　　车里面就只剩下了徐知年和文卿两个人，徐知年问道：“现在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文卿死鸭子嘴硬。
　　“你这个人……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了，连句谢谢都不说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发小？”
　　徐知年撇了撇嘴，发动辆汽车。
　　坐在后座的文卿看着车窗外，焦距渐渐地挪到了倒映在车窗上的那张脸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一章 倒卖
　　苏年到现在还不知道文卿这边到底什么情况，其实文卿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喜欢苏年。
　　否则按照她通透的性格，早就表白了。
　　文卿自己也没有搞明白自己对苏年是什么感觉，只不过她很少对其他男生抱有好感，所以多少产生了一些迷惑。
　　她的变化没有落入苏年的眼中，在徐知年看来，这个结果还算是不错了，至少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
　　苏晓的病好了，苏年也该开始重新忙活起来了。
　　张一成那边已经拿着刘拓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了几个和澜大关系比较亲近的高校，提出了合作的事情。
　　一共找了五所高校，其中有两个对张一成的提议比较感兴趣。
　　今天张一成和曲叶一起，和另外两所高校的代表约在了澜大附近的一处桌游店里面，要了一个单间。
　　苏年当然是欣然赴会，想要打开局面，还是需要他提供的美妙泡面碗。
　　这件东西，堪称是宿舍必备的的佳品，最关键是省事。别看少了一个打热水的环节，却能够方便很多人。
　　要知道学生宿舍里面水房一层楼就那么一两个，人多的时候打水还要排队。
　　尤其是那些和水房离得远的，你单拿着暖壶去打一桶水回来又用不完，拿着碗去端回来还太麻烦，万一撞翻了那才是完蛋。
　　宿舍里面的饮水机加热功能耗电极快，电水壶、电热锅、热得快又是违禁物品，泡一次泡面实在是不容易。
　　而且吃泡面的这些学生都是什么成分？不是在忙着打游戏抽不出空来，就是没钱吃食堂和外卖的，要知道学校的热水，可也是要钱的。
　　有了美妙泡面碗，就可以坐在宿舍里面，随便接点水，放上音乐三分钟就能吃，多方便？
　　苏年已经预见了将来他们这些地摊的火爆。
　　“年哥，我们初步合计了一下。单纯是开箱的话，可能还吸引不了太多学生，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么玩。”
　　趁着其他学校的代表还没来，张一成先跟苏年通了通气。
　　“所以我们打算，开箱和直售各占一半。在调查过该校超市商品的情况下，挑选一些好用但是学校超市不卖的小文具做直售的商品，开箱就是多肉、纸巾、普通不锈钢碗筷和美妙泡面碗。”
　　苏年闻言点点头，知道张一成也是下功夫了。而且看他和曲叶的样子，似乎感情进展也还不错。
　　“现在的问题就是，对方能不能接受学生出来摆地摊的行为，能不能支持地摊自治会的成立，毕竟不是所有领导都像澜大这么开放。”苏年说道。
　　张一成也很同意：“我们在担心的也是这个，不过我觉得，就算是学校不支持，也不能公开禁止吧？如果学校不带头成立自治会，那学生内部可以自己办，有了澜大这个自治会的担保，应该也算是能够起到作用。”
　　“等到一两个学校的自治会初见成效，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都会纷纷效仿，到时候就是联动所有高校学生的大事。”
　　苏年笑了：“你是打算以势逼人？”
　　张一成点头：“确实是这个打算，年哥你觉得行不行？”
　　苏年说道：“行倒是行，不过你还要揣摩一下这些领导的心思。别到时候搞得矛盾激化，对谁都不好。”
　　“枼子的意思是随时做好网上的宣传，就算对生意没有推动力，也要让网上知道我们在做的这些事情，最好是弄出点吸引人的亮点来。”
　　“这样等到真要联合起来以势逼人的时候，就可以不动用学生的声音，避免学生和老师产生矛盾，社会舆论自然会改变领导的想法。”
　　苏年想了一下觉得可行：“不过还是一定要小心。”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敲响了，苏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张一成说了句请进，门外就走进来两个男生，一胖一瘦，都带着眼镜。
　　见到张一成，瘦子笑道：“我们是澜城工业学院的代表，我叫高聪，他叫谢忱，你们好。”
　　张一成和曲叶也做了自我介绍，苏年坐在另一边没说话。他不是这一次会议的主角，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带着商品而已。
　　没过多久，另一个高校的代表也来了，却是两个女生，长得很精神，看起来就像是精明强干的。
　　经过介绍苏年才知道，这是澜城艺术学院的两个代表，而且还是学生会的干事，一个叫沈媛，另一个叫左玲琳。
　　澜艺的态度倒是有点出乎张一成的预料。
　　沈媛说道：“别看艺术学院学的高大上，其实每天也是累死累活的，有些学生也缺钱，找不到家教，也没什么私活，所以我们打算靠才艺吃饭。”
　　张一成和苏年碰了一眼，被沈媛抓到了眼神，问道：“澜大不是说两位代表吗？这位是谁？”
　　“这是我们的学长苏年，不过已经毕业了，不算是代表。”张一成连忙解释说：“这次的主要商品，就是从学长这儿拿到的。”
　　“我听说过，美妙泡面碗！”高聪笑了：“我看见网上已经在传了，说是特别好用，不过不是在承溪路吗？”
　　苏年开口说：“我在承溪路确实有个摊位，不过在澜大的北门也有一个。”
　　张一成补充说：“澜大的地摊自治会，就是年哥提议成立的，联合高校成立自治会的主意也是年哥说的。”
　　两个学校的四个代表看向苏年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这是一种对成功者的信服和肯定。
　　苏年认真地说道：“我想要成立这个联盟，肯定是有我自己的利益在里面，这一点你们要清楚。不过我也不会损害你们的利益，既然合作，那就是一起赚钱的。”
　　接下来，苏年将三大商场的计划和美妙泡面碗、傻瓜纸巾的都一一讲出来，剩下的事情就没有他的份了。
　　既然商品已经明确，利益也摆在这儿，有了苏年定心神，张一成和曲叶代表着澜大，和他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讨论的内容无非就是地摊的规模和站位，本钱从什么地方来，利润又该怎么分配，如何吸引学生来逛地摊，广告该怎么打，等等等等。
　　苏年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觉得张一成他们能够解决了，便先行告辞离开。
　　这场会议，估计还得开上个不少时候。
　　张一成这边已经稳定下来，苏年也安心了。现在积分也有了，苏年要争取把第二章 第四节的任务做完。
　　之前不管是肚子还是张一成，成为苏年的分摊主其实都是巧合之下，情理之中。
　　现在真要让苏年发展一个分摊，他还有点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既然不知道，那就先按照正常来，摆上一摊再说。
　　张一成告诉苏年，现在合作的两个学校，澜工和澜艺，他们那边要开始摆摊的话，澜大都要出一个人过去协助。
　　澜工那边已经确定是张一成了，澜艺那边其实还没定下来。
　　不管定没定下来，张一成他肯定是放心得下的，澜艺那边他打算自己去看看。
　　当然，不是作为澜大的代表去的。
　　刚才沈媛说，她们那边的摆摊场所距离学校并不是很近，而且他们学校里面很多时候也都没多少人。
　　艺术学校不比工科院校，大部分的学生都喜欢社交活动，乐于出门去，或者工作，或者游玩，或者去寻找灵感，或者约会。
　　所以她们打算将地摊放在从学校出去之后必经的一处广场上。
　　苏年打算去那个广场看看。
　　骑上电瓶车，到了澜艺的门口，苏年就看到了那个小广场，广场上空空荡荡的少有人，倒是确也合适。
　　现在不是周末，澜艺的校园里学生还很多，来来往往俊娜靓女，打扮得都是花枝招展元气满满，洋溢着一种和澜大截然不同的氛围。
　　苏年停下车，在广场上走了一圈，查看每个地方的人流量。然后到了澜艺的大门口，观察里面的学生。
　　观察了一阵之后，发现门口的保安开始用警惕的眼神看他的时候，苏年这才转身离开了澜艺的门口。
　　回家的路上，苏年思索着。
　　去一个地方摆地摊，当然要寻找和当地的顾客相匹配的商品，智商星美人显然不是人家的菜。
　　在澜艺这边，实用性的摊位可能并不是特别受欢迎。这里的学生开朗，阳光，精神上少了许多的束缚，向往更多的快乐和自在。
　　能够给人带来娱乐的商品肯定是销路极佳。
　　傻瓜纸巾或许可以，美妙泡面碗要交给他们这些要成立自治会的来当做招牌，自己就不能插手了。
　　剩下的商品标价都太贵，成本上并不划算，那么应该怎么做？
　　苏年回想着今天开会的时候沈媛和左玲琳说的话，想要找出一点的商机，可是想了想去没有头绪。
　　而且就算是想到了，进货的渠道能不能找到也说不定……
　　进货……进货？
　　苏年突然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一直将自己的当成了出售的那一方，但是既然需要货品，肯定要从某个地方收购。
　　别人的地摊不能搞收购，但是苏年不一样啊！他不是固定的摊位，而且也不只是一个摊位。
　　想到这里，苏年的心里就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苏年骑着电瓶车，车后座上还挂着两个空包，把摊布一铺，招牌上写着收购各种艺术手工品，就坐在了小广场的边上。
　　门口站着的保安还是昨天那位，看见苏年的样子就有点古怪，不过也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门口路过的学生就被苏年的招牌给吸引了。
　　“大哥，你这儿是什么情况？”
　　苏年拍了拍自己的招牌说道：“收购各种艺术品手工品，只要质量好，价格好商量。你们是澜艺的学生？”
　　一男一女点点头：“我们都是。”
　　“那你们帮我宣传宣传？你们手里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可以拿出来卖给我。”
　　“什么都行？”男生有点怀疑。
　　苏年点头：“只要东西不错。”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女生扬了扬手腕。苏年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她手腕上挂着的那个红线编制的手链，上面还带着两个小铃铛。
　　这种手链平时挂在手上，铃铛贴着手腕就不会太响，扬起手的时候叮铃铃的清脆悦耳，而且看起来编制的手艺也不错。
　　“你看这个能卖多少钱？”
　　苏年最近没事儿就在网上逛淘宝，看上面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商品价格几许，想了想就说：“收购的话，十块。”
　　“十块啊？”女生有点遗憾：“也太便宜了。”
　　苏年解释道：“你这种手链就是用红线编的，上面挂的铃铛其实也不算好，卖出去顶多也就是十五二十。不过要是在编织的时候加上一些其他的装饰，就可以卖的更贵了。”
　　女生一听，顿时起劲，打开手机翻看了一下，给苏年看照片。
　　“这个呢？”
　　苏年就看到照片上是一个用黑色的线绳编织的手链，上面带着两个透明的塑料球，中间还有金属质感的一块图案铭牌，一起编在手链上。
　　“这个，二十五，或者三十。”苏年说道。
　　女生面色一喜，连忙说道：“那我手上这个先给你，转账转账！你稍等，我回去拿另一个。”
　　“记得帮我宣传啊！”开门红，苏年也是很开心。
　　“放心，这就是我们绳艺社的作品，我们做出来的好多东西都放着呢，肯定有人愿意卖的。”
　　苏年目送这一对儿情侣离开，拿着手里的手链，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本来他以为收上来的会是什么各种画作、建筑模型、篆刻雕件，但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这玩意儿要是拿到澜大或者澜工的门口，那价钱就不止翻了一倍啊！
　　他跟卖家说话当然有所保留，收购十块钱的手链，其实卖个二十五、三十的不是问题。
　　而照片上的那个，收购二十五，卖出去就能到六七十了，你去网上小店买也一样。
　　只是他很好奇，这东西行情都是明摆着的，澜艺的学生有没有自己开网店往外卖的？
　　等到那女生回来之后苏年还真问了，没想到她连连摇头。
　　“不够麻烦的！”


第五十二章 生意兴隆
　　学生制作小饰品只是兴趣爱好，一个人的产量终究有限。
　　想要开网店，就得有持续的货源，一个学生显然开不出来。若是纠集好几个学生一起，首先也卖不出那么多钱，而且还要维护运营、保证产量。
　　所以在学校里搞这些确实不值当。
　　网上的那些小店，其实都是机器编制的，量产货色，手工大批量贩卖终究不是王道。
　　何况现在本科生都放假了，来这里的多是研究生，哪有那么多的闲空。
　　还是那句话，只做精品。
　　苏年看着手里的手链，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就在苏年忙着伺候自己生意的时候，澜城西南方向的一处的旧楼区，正在迎来它们最后的谢幕式。
　　金吾有亲自带着队伍进入了旧楼区，小心翼翼地将镇山石放在了一座已经有些倾斜的大楼一层。
　　走出大楼之后，戴着安全帽的金胖子大手一挥：“上！”
　　爆破工纷纷进入大楼，在大楼的各处按照计划打眼，安装爆破炸药。
　　随着工人如潮水一般退出，金胖子一声令下，几十声清脆的爆鸣一瞬间响起。
　　大楼稍微朝着旁边微微晃了一下，所有人都在紧紧地盯着这栋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但是只是稍微摇晃之后，整座楼如同落幕一般，彻底化为废墟。
　　欢呼声顿时响起。
　　爆破和坍塌的威力带起了大片的烟尘，金胖子站在远处的一处楼上，看着这栋已经让他头疼了一个多月的危楼，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轻声说道：“多亏请回了这块镇山石。”
　　其实金胖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他的内心当中其实是十分复杂矛盾的。
　　作为一个实业家，金胖子虽然略微的有那么一点迷信风水，但是也还没到赖之以为命的程度。
　　对于镇山石的效用，他当然会抱有一定的怀疑。
　　可是就在怀疑当中，内心依然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镇山石就是有用，这一次只有靠镇山石才能够度过难关。
　　金胖子被搞得都快精神分裂了，这一句话脱口而出，也是因为心头的一桩悬念可以就此放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金胖子只是轻声念叨，旁边的安德鲁和其他工程师都没有听到，就只有站在他旁边没多远的金焕，那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到这句话之后，金焕顿时心头火气，咬紧了牙，心头对苏年的仇恨更加深重了起来。
　　苏年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的生意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好。
　　他倒是没想到，澜艺的学生兴趣爱好还挺多，平常就喜欢做点小手工，甚至还有自学裁缝的。
　　“老板，你看这个要不要？”一个身量高大的女生从包里拎出一件公主连结可可萝的裙子，得意地展示道。
　　苏年满头黑线：“这位同学，cosplay这种系列产业，小摊实在是么有经营的底气。”
　　女生似乎并不失望，然后又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些发箍或者蕾丝的装饰品：“那这些呢？”
　　“这些倒是可以。”
　　“老板你看这个怎么样？”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个动漫模型：“3D打印的，平时在宿舍打着玩，能卖多少钱？”
　　这个倒是还真不好说。
　　苏年知道，3D打印这种东西，从打印机到原材料，再到模型设计，最后的后期打磨，这些都是浮动成本，主要看卖主想要多少钱。
　　于是他说道：“这个我们之后好好谈谈，你先稍等。”
　　还没等那人回话，旁边的学生就开始挤过来了，有的人拎着一盒篆刻的方章，有的人抱着几张画，全都挤到了苏年的摊位面前。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苏年连声喊道：“我这几天都会在这儿，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顺便帮我宣传一下，多谢多谢！”
　　一直到晚上收摊的时候，摊位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苏年连说晚上看不清货品，明天再来也一样，这些学生才就此散去，然后苏年带走了那个3D打印的小伙子。
　　把收购的东西放进了电瓶车后面的包里，满满当当居然装了两包，苏年请那名学生吃了顿饭，然后问道：“你这种模型，做的很多？”
　　男生摇头：“这需要时间的，做不出很多。”
　　“数量不是很多的话，作为商品肯定是不合适的。”苏年说道：“3D打印模型贵在设计自由，你想设计什么就设计什么，但问题就在于，你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我喜欢的，肯定也有其他人喜欢啊！”男生说道。
　　苏年笑了：“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的商品一共也不能提供几件，摆在摊位上能够遇到有缘人的几率会有多低？而且这东西成本也不低，万一卖不出去，就砸在我的手里了。”
　　男生有些失望，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苏年看他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我有一个好主意，你想不想听？”
　　男生点头：“姑且说来听听？”
　　“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个会画画的同学一起自己摆一个摊，把人化成卡通形象，然后用3D设计打印出来，这样会不会比较好？”
　　苏年的话短时让男生眼前一亮，虽然对于摆摊还一无所知，但是这个主意他倒是觉得挺不错。
　　“我觉得，就算是你们学校，能买一台打印机的人也不多吧？以订单的形式来做，甚至你可以联合几个同样拥有打印机的同学。”
　　“再加上几个创意画的人才，甚至连管理和杂务都不需要，只要算好了利润分配，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小产业来做。”
　　男生越听越觉得合适，但是还有些迟疑：“可是我……不会摆摊啊！”
　　苏年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其实我今天是过来踩点来的，澜大、澜工和澜艺正在计划成立一个地摊联盟，到时候你可以去找你们的学生会寻求帮助。”
　　“真的？”男生问道。
　　苏年说：“你应该也是研究生吧？本科生现在都放学了，但是你想想，如果本科生开学了，你可以找的帮手，以及将来的顾客，会多到什么程度？”
　　听了这话，男生也忍不住展开了畅想。
　　“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今天的生意会这么火爆。”苏年有些感慨：“本来我还以为本科在校生是大头，研究生的话可能差一点。没想到你们这么……”
　　“这么闲？”男生笑道：“其实也不是，主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的。平常我们就是做本专业的一些任务，但是你知道，总是做一样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会乏味，何况很多人也不是那么喜欢。”
　　苏年点点头，算是懂了：“你可以先回去计划，计划好了，估计澜艺这边也该开始行动了。”
　　男生伸出手说道：“我叫骆嘉斌。”
　　“苏年。”
　　两个人的手握了握，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骆嘉斌匆匆忙忙回了学校，估计是找自己认识的同学商量合作去了。
　　苏年坐在车上给肚子打了个电话。
　　“年哥，现在承溪路的生意已经彻底稳定了，今天又入账了五千多。”肚子开心地说道。
　　苏年也是笑了：“那边的生意兴隆，也多亏了你这些天的努力。”
　　“不敢不敢，都是年哥的大方针好，商品也好，我这点努力算什么？”肚子谦虚地说道，但是语气里还是喜气洋洋。
　　肚子现在也自信了，整个人都是精神焕发的，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苏年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明天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到澜艺门口的小广场一趟。对，早上出摊就来，我这边需要个人手。”
　　“用不用多找几个？”肚子说道：“我那些个兄弟其实都想跟着年哥一起干。”
　　他适时地提出来这个诉求，有些期待。
　　苏年却说：“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一个就够了，其他人以后或许会有机会的，既然是你要提点你的兄弟，我当然不会反对。”
　　肚子这才开心地应了下来，挂了电话，等到苏年回到出租屋，他就已经把明天要派过来的人的手机号给苏年发过来了。
　　苏年一边翻看着今天的收获，一边思考着肚子的话。
　　肚子的那帮兄弟苏年是见过，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苏年不可能真的能够放心用这些人。
　　就算肚子拍着胸脯打包票，但是苏年还是知道，不可能所有人的本性都是纯良，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对苏年死心塌地。
　　他们当初愿意跟着肚子，是因为肚子是那一片儿的话事人，跟着肚子也能吃饱饭。
　　现在他们想要跟着苏年，是因为苏年这边有大笔的钱赚。
　　财帛动人心，苏年可不敢肯定这些人就真的可信。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毛病，其实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而已。
　　当然，苏年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在突然接触到过多利益的人，有些时候本能会压倒理智。
　　尤其是这种并没有经过什么过高的素质教育，大部分都是初中毕业之后就半辍学状态在晃晃荡荡的年轻人，心境不够坚实。
　　所以提点肚子的这帮兄弟，还是要从长计议，至少要有一个法律保障的雇佣名义之后，苏年才可能彻底放心。
　　地摊就是这点不好，纯私人化，自由太过度了。


第五十三章 澜艺的规定
　　第二天早上，肚子派过来的人早就到了。
　　苏年不记得他大名了，只记得外号叫瓮头，据说是因为小时候脑袋长得大，像个大坛子。
　　瓮头见到苏年，还有点局促：“年哥，找我帮忙啊？”
　　苏年点头：“我最近在澜艺这边收购点东西，一会儿你帮我负责一部分，一些标价能够确定的就交给你了，我负责那些不确定的。”
　　“行！”
　　还没说怎么做呢，瓮头就说行。
　　实在是因为能跟着苏年一起发财的机会太难得，那么多兄弟都等着，这一次比较幸运，肚子选了他。
　　苏年一边铺开摊布，一边对瓮头讲了经营方式。
　　一些像手链、开幅固定的画、篆刻印章、小装饰品之类的东西，都交给瓮头来负责，因为这些东西的价钱都好说，没什么浮动和商量的余地。
　　而其他的一些比较新奇的，还有工作量不好评估的，就交给苏年来交涉。
　　瓮头连连点头，坐在苏年的旁边，俩腿中间放着两个空包。这是苏年昨天交代他带过来的，用来装商品。
　　结果没过多久，瓮头就开始发愣了。
　　澜艺的女生很多，漂亮女生也很多，贵在自己会捯饬。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出门每个左三层右三层光鲜照人不会露脸。
　　瓮头从小就在老/城区长大的，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竟然看傻了眼。
　　从门口经过的女生倒也不是那么在意，反而觉得瓮头的样子挺有意思，一个个路过的时候还偷笑。
　　苏年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干活了！”
　　瓮头这才发现自己面前走近的这两个漂亮小姐姐是来卖东西的，顿时吸溜了一下口水：“哦哦，年哥，这个怎么定价？”
　　苏年看了看两个女生手里的手链，给瓮头讲解说道：“一般这么粗的手链，上面没有装饰品的十块，两到三个装饰品的二十五，更粗的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五块钱，要是能做成表链那种宽型的，再加五块。”
　　两个女生昨天也来过，问道：“老板，今天还带着伙计呀？”
　　苏年笑了：“你们太热情了。”
　　两个女生笑着，将手链交给了瓮头，然后苏年给瓮头转了点钱用来做收购的资金，这算是开了张。
　　经过昨天之后，苏年的买卖算是在澜艺这边宣传开了，许多的学生闻讯而来。
　　后来就连沈媛都过来看了一眼。
　　“其实我昨天就想问，你放假没回家？”苏年看着沈媛。
　　“放假了，但是我没回家。”沈媛说道：“我们学校刚好两个干事没回家，被抓了昨天的壮丁，不像澜工，那俩干脆就是棒槌。”
　　说着，沈媛还有点生气。
　　苏年知道昨天他们开会的时候什么情况，张一成或许还有点小机智，加上曲叶在旁边帮忙，一点都不露怯。
　　但是澜工的那两位，一看就是纯种直男，平时的时候荤段子口花花吹点牛逼或许在行，真要到正事儿上，话到嘴边就没了条理。
　　“你不能怪他们，其实他们就算是干事也不一定能让你满意，学校氛围的原因。工科院校的学生，在管理方面其实要比你们差得多。”
　　“是吗？”沈媛倒是没有仔细了解过。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从你们的社团操作上来看，还有很多活动的组织上，工科院校肯定是比你们更随意一些，毕竟上面也不重视，下面学生就图个热闹。”
　　“哦，那倒是我错怪他们了。”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文化氛围，文化氛围又决定了学生对待新事物的态度，地摊想要发展，就必须要因地制宜。”
　　“所以你在这儿收购这些东西？”沈媛问道。
　　苏年说：“肯定也不会长久，我只是过来踩踩点而已。不过确实是可以作为这边的商业模式之一，也要基于三校联合的基础之上。”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将这些商品分出一部分来，卖到其他的学校地摊上？”
　　“物以稀为贵，在工科院校，你们的艺术品和手工品肯定会更受欢迎，甚至于你们还可以开辟订做渠道。”
　　沈媛开始用手机的备忘录记了。
　　苏年笑道：“我也就是一拍脑袋的主意，真要实践还是得靠你们，行不不行，你们可别找我麻烦。”
　　沈媛大方地说道：“怎么会？而且就在我们校门口摆了一天的摊，就能想到这些，怪不得你能摆地摊发财。”
　　“小财，小财。”苏年谦虚道。
　　至于苏年到底赚了多少钱，还真没多少人清楚。肚子知道，苏晓知道，徐知年他们知道，剩下就没人了。
　　或许家里面的养父母有些猜测，但是在一般人看来，苏年应该是比维持温饱的水平要高一点点那种程度。
　　瓮头看着苏年和美女谈笑风生，心里面羡慕的不行，奈何自己见到漂亮女的说话舌头都打结。
　　半天的生意下来，瓮头那边的袋子已经装满了一个，另一个也装了不少的东西。
　　苏年打算吃点东西，沈媛见状也刚要离开，没想到居然一辆车突然就停在了广场的旁边。
　　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身上穿着条纹衬衫和西裤，气势汹汹就朝着苏年过来了。
　　沈媛一看，小声对苏年说道：“这是我们学校的王老师，专门管校风校纪的。”
　　王老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苏年的摊位前面，对着学生们喊道：“干什么？干什么呢？都散开散开！”
　　学生里面当然也有不少认识王老师的，顿时打开了一条通道。王老师长驱直入到了苏年的面前，低头看着摊位上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我们学校已经说过了，不允许学校门口摆摊！你不知道？”王老师问道。
　　苏年摇头：“倒是没听说，不过我知道大学门口禁止私设摊位，范围在校门附近五十米内。”
　　他伸手一指澜艺的大门：“广场这边到大门可不止五十米。”
　　王老师哼了一声：“什么五十米？澜艺有规定，大门范围内都禁止摆摊，你们这些小摊贩，专门卖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扰乱公共秩序、影响教学工作、危害学生身心！别的学校我不管，澜艺门口必须干干净净！”
　　三顶大帽子扣下来，苏年皱了皱眉，看向了沈媛。
　　沈媛摇摇头，显然是不知道还有这项规定，但是也没有打算帮苏年说话，只是脸上的带着无奈。
　　看来这个王老师在学校里面权利也不太一般。
　　苏年看着他说道：“这位老师，我们可不是摆摊卖东西的，我们是买东西的。”
　　“什么？买东西的？”王老师一瞪眼：“又是你们这些搞传销的！带着学生们正事儿不干，整天就会做发财梦！多少学生因为你们成绩下滑，毕业之后连个好工作都找不到！”
　　又一顶帽子。
　　说到这儿，王老师甚至抬脚踢了一下苏年面前的口袋：“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就报警了！还有你们……”
　　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这些学生：“回学校去！你们知道他是抱着什么心思来的吗？不要受到从众心理影响，学校里面不是建立了自售平台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顿时有人小声嘀咕了：“自售平台……就那个连后台运营都没有，服务器老崩，还不往外推送的自售平台？”
　　“谁说的？”王老师一瞪眼问道。
　　然而并没有人站出来，他也找不到刚才说话的是谁。
　　学生们看了看王老师，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转身就要走。
　　正在收拾东西的苏年突然一笑，对他们说道：“各位，小摊搬家到惊蛰路，麻烦帮忙互相转告一下。”
　　“我看谁敢？”王老师顿时火了。
　　这个摆地摊的，居然敢当着他当面教学生们违逆他！简直岂有此理！
　　但是学生们居然还笑呵呵地对苏年点头，口称“年哥”说一定一定，把王老师都要气炸了肺了。
　　“谁也不许散布这种消息！一旦被发现，你们都给我接受处分！”
　　学生们纷纷冷笑。
　　要是本科生，可能还怕这种事儿。他们已经是研究生了，隶属于各个研究所看，而不是各院的老师管理，上面自有老板管着，哪轮得到他说给处分就给处分了？
　　苏年也是说道：“这位老师，我已经按你说的搬家了，惊蛰路可不是澜艺的地方。而且你管学生校风校纪，还管学生说话聊天了？澜艺还要监控学生言论自由吗？”
　　王老师脸色顿时一沉：“胡说八道！保护学生的人身、财产安全，保证学生的学习环境清洁是每个老师的责任！”
　　苏年摊开手：“行，你这儿帽子多，我是扣不过你，拜拜了您呐！”
　　苏年带着瓮头转身就走，朝着惊蛰路的方向而去。学生们也是回了学校，估计要奔走相告了。
　　沈媛在旁边看得直乐，这个王老师平时在学校管得贼宽，学生当中向来是颇有微词。
　　现在在苏年这儿吃瘪了，沈媛当然是开心得不行。
　　王老师见一时间只剩下了自己在这儿，头顶的大太阳就晒在他脸上，就像是赤裸裸的嘲笑。
　　“哼！”他转身追向了学校，一定要向上面汇报这种情况，不能让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风气搞乱了学校的氛围！
　　沈媛眼珠子一转，也朝着学校走去，她想问问，澜艺是不是真有那么一条规定。
　　门外不许摆摊？当初上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五十四章 系统的教学作用
　　惊蛰路，是澜艺附近的一处小吃街。
　　但凡学校附近都会有小吃街，我国传统文化，民以食为天。虽然现在不太那么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惜食堂的饭菜实在是太粗糙了一些。
　　小吃街生意兴隆是常态，惊蛰路又比较宽敞。
　　这里是个死胡同，从大街上拐进惊蛰路，中间或许有几个分岔路口，但是走到底却是一个死膛的。
　　所以惊蛰路没有车来车往，几乎相当于步行街。
　　既然没有车，宽敞的地方相应的就会多起来，所以惊蛰路也有不少的小摊贩，大多是卖小吃之类的东西。
　　烤面筋烤冷面，煎饼香肠炸豆腐，冰沙甜筒烤红薯，各种小吃应有尽有，到处都是开锅的买卖。
　　苏年和瓮头也没太往里走，只是在靠近入口的地方找了块空地，将空包和招牌往旁边一放，等待生意的到来。
　　周围的路人倒是有些新奇，收购居然收购到小吃街来了？这算是什么买卖？
　　瓮头忍不住问道：“年哥，不会没人来吧？”
　　苏年也不确定：“看看再说，先吃口饭得了，去摊两套煎饼，多加两根肠，辣着点。”
　　“诶！”瓮头也是听话，转身就朝着煎饼摊过去了，跟摊煎饼的大妈倒是聊得开心，不像在校门口那么怯。
　　俩人就着两瓶矿泉水凑合了午饭，等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澜艺的学生才开始有人找到这儿来了。
　　“呦，年哥，真的搬家了啊！”一个男生问道。
　　之前都是叫老板的，上半天因为瓮头老是叫年哥，所以他们也就跟着叫了。其实苏年才刚本科毕业，还真没有他们岁数大。
　　不过既然都是称呼，苏年也没有说破。
　　“澜艺的规矩大，迫不得已。我又不是澜艺的学生，本来也是理亏，搬个家就是辛苦你们多走两步。”
　　“我是觉得没什么，反正都是要出去，路过广场和路过这边有什么区别？”
　　男生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摸出了几张素描：“最近写生的练习，放着也是放着，拿出来换点钱。”
　　苏年让瓮头负责了。
　　经过半天的锻炼，瓮头虽然说话还不太利索，但是对价格的掌控已经十拿九稳了，已经能够应付这些固定价格的东西。
　　拿了几十块钱，男生跟苏年告别转身就走，紧接着就又来了不少的学生。
　　但是总的来说，入货量肯定还是不如在学校门口的多。
　　澜艺从大门出来，正对着的是小广场，这才叫必经之地。之后从广场两边向外延伸，一边挨着惊蛰路，另一边朝北去。
　　能够路过惊蛰路口的，也就相当于从学校里面出来的将近一半人，生意当然要缩水一半。
　　不过好在，接下来并没有人来干扰，一直到晚上收摊，四个空包还有富余的地方。
　　瓮头擦了把汗，就听到苏年说到：“瓮头，明天你自己来行吗？”
　　“啊？”瓮头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年哥，我一个人哪儿成啊？不是还有不少定不了价的吗？”
　　苏年说道：“定不了价的那些其实数量都不多，如果真的收购利润也上不去，你要是拿不准，就说等我来了再说。”
　　“当然，你可以自己做主，价格浮动上能够自由一点，不过每个商品多少钱收购的，你得给我记清楚了，别到时候忘了价钱。”
　　“至于其他的东西，你应该都已经轻车熟路了。而且这两天是刚开始，等他们手里的东西卖完了，人自然就会少很多，估计明天就没这么多东西了。”
　　瓮头还是摇头：“我觉得我不行，万一我出了岔子……”
　　“出了岔子我不怪你，就算赔点钱也没关系。”苏年说道。
　　“啊？”瓮头顿时懵逼。
　　“总是要犯错的嘛，没犯过错哪能学会东西？”苏年拍了拍他肩膀：“犯错不要紧，关键是要会反思。这么说，同一个错误我允许你犯两次，第三次再犯，那我就换人，怎么样？”
　　瓮头想了想，对于苏年的信服和对于金钱的崇拜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说道：“行！我试试看！”
　　苏年点头：“既然是让你一个人负责，那你收购上来的东西将来要是卖出去了，和肚子的待遇一样，两成的利润分红。”
　　“真的？！”瓮头一听居然和肚子一样，顿时面露红光。
　　“真的。当然，收益肯定不可能比肚子更高，而且我估计要等到大学开学，才能够见到利润，等得及吗？”
　　瓮头点头如捣蒜：“等得及！当然等得及！年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负责！”
　　苏年满意道：“那今天先回家吧！记得把这些商品分类装箱，这样今后也好整理一些。你两袋，我两袋！”
　　瓮头兴致高昂地带着这些东西回了家，苏年其实也是想要看看，瓮头是不是真的值得培养成分摊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系统音响起来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四节——多点开花连成片。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摊主道具‘擎天华盖’、二级商品‘周公枕’、一级商品‘生肖神的玉牌’，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五节解锁——我有好多小钱钱：通过摆摊赚取利润五十万，完成后花费一万积分可升级系统。”
　　果然，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依然是五节任务，做完之后可以花费一万积分升级系统。
　　而按照之前的经验，系统升级会有升级奖励，很可能是技能书。而第五节 的任务奖励也很可能就是身体的二级强化。
　　想到一级强化的时候的痛苦，苏年简直就是痛苦并且期待着。
　　回到出租屋之后，苏年提取了奖品。
　　摊主道具擎天华盖，是一个看起来像折叠伞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伞杆能抻出去老长，伞面也能打开老大，就跟水果摊的沙滩伞一般大。
　　而且在伞面的周围，还带着华盖一样的垂帘，布帘能够手动往下延伸。
　　苏年试了一下，伞面周围的布帘常抻常有，一直都能拖到地面上，然后打开一道门，就跟蒙古包似的。
　　这倒是个好东西啊！
　　苏年知道，系统新给的东西，都是在之前强化基础上给的。也就是说，这顶华盖是经过了二级强化的道具。
　　这东西插在地上，等闲风吹日晒根本就不用担心了啊！苏年有点高兴。
　　再看另外的两件商品。
　　周公枕，二级商品。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附译：曾经庄周做梦变成蝴蝶，就跟他真的是蝴蝶一样，自己觉得十分欢脱愉快。）使用该枕睡眠，能有效治疗神经衰弱、噩梦惊扰、严重失眠等症状，标价20000元。
　　生肖神的玉牌，一级商品。十二生肖，各司其岁。平平无奇的玉牌一块，可根据购买持有者的生肖与个人属性演化内雕图案，变化仅限一次，演化之后样式彻底固定，标价50元。
　　这是个好东西，可以用来在地摊上捞一笔。
　　苏年将这两件东西收起来，并没有急着想怎么将他们卖出去。
　　现在他手里积分足够，眼看着就要完成第五节 任务了，苏年觉得五十万对于自己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而在系统升级之前，苏年准备好好地捋顺一下系统任务的内容和目的。
　　已经到了实习手册第二章 完结，这个实习手册系列任务的意义也开始逐渐地展现出来。
　　苏年这些天经历过的任务，第一章 第一节寻找摆摊地点，第二节将商品卖给有缘人，第三节编写顺口溜吸引观众，第四节赚钱购买交通工具，第五节赚够三千块钱。


第二章 第一节成立地摊联盟，第二节收获十名回头客，第三节打败三名竞争对手，第四节开发三个分摊，第五节赚取五十万。
　　显然，大摊主系统的目的一直都从未变过。
　　摊主实习手册一步一步地再交给苏年如何展开地摊的生意，引导他利用自己的优势进行发展。
　　到现在为止，苏年每次发展一个新的地摊业务，其实也都是按照实习手册教给他的顺序来的。
　　到一个地方之后首先就是寻找有利位置，然后想方设法进行第一笔买卖，之后通过已经熟悉的顾客吸引其他人，商品的运输和分类，这些都是有条理的。
　　所以说，系统任务教会给苏年的东西是潜移默化的，也是十分好用的。
　　只是不知道，实习手册一共会有几个章节。


第二章 的内容就已经涉及到了商业竞争的手段，若是再继续往上，恐怕还要涉及到更高层次的商业内容。
　　苏年还记得，当初系统开启的时候封印了他拥有商铺的权利。
　　系统还说，随着系统的升级，可以解封商业用地拥有权。不过这个商业用地，和商铺就不大一样了。
　　小了说，一个店面两个店面都算是商业用地，大了说，像大商场、旧货市场和金吾有承包的综合市场，也算是商业用地。
　　系统会不会教给自己怎么使用这样大型的商业用地？苏年突然有点期待。
　　不过眼下还是将面前的事情准备好。
　　三个摊位已经足够了，苏年手边既然没有人手、计划和足够的商品，那就不会继续扩张下去。
　　五十万的营业额，按照三个摊位的经营速度……当然只要还是靠承溪路，应该三个月出头就能够赚到。
　　利用这三个月，苏年可以解放自己，去找门路出手积存下来的几件系统商品，去学习一些商业知识。
　　顺便，也照顾一下澜城高校地摊联盟这边，观察观察澜城的地摊行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
　　他有一种预感，等到这种年轻人为主的新型地摊开始铺开的时候，新地摊文化和旧地摊文化的冲突必定会产生。
　　不过苏年觉得这是好事儿，没有碰撞就没有融合，没有融合就没有进步。
　　自从上次去旧货市场一次之后，苏年就开始意识到旧时代的地摊文化和新时代的地摊拥有截然不同的属性。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落后的，反而有很多的经验可以用来学习。
　　一边想着，苏年一边将手头的这些东西都分类装箱。手链是手链，素描是素描，水彩是水彩，篆刻是篆刻。
　　苏年让瓮头明天自己去摆摊收购，其实也是为了准备将这些东西包装一下。
　　这么好的艺术品，总不能裸卖吧？至少手链可以用塑料包装好，水彩油画需要装裱，素描装上倒是不太好看，不过可以处理一下做成画册。
　　而且画册上面都带着学生自己的签名或者logo，十分具有收藏意义。
　　但是塑料包的生产，便宜的批量装裱工坊，制作画册的印刷店，这些都需要苏年到处去跑。
　　肚子那边可以指望一下，不过不能太指望，老/城区毕竟是老城区，很多比较高大上的东西都并没有。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要忙起来了！
　　苏年看着面前已经分着装好的这些东西，非但没有觉得麻烦，反而是干劲十足，只期待着将它们全都处理好摆上架的那一天。
　　但是一转身，苏年差点被床沿卡住，四下看了看堆满箱子的出租屋，他捏了捏下巴，觉得是时候换个房子了。
　　在六九同城上翻看着租房信息，点开地区筛选，苏年突然想到了苏晓，鬼使神差地就选择了澜大的附近。
　　要求很明确，至少两室一厅，一间卧室用来做仓库。卫生间和厨房一定要有，苏年自己是会做饭的，家具也一定要齐全。
　　最好是一楼！
　　苏年可不打算搬着东西坐电梯上好几层，或者像现在这样一天天的爬楼梯。
　　找了大概半个晚上，苏年还真就找到了两个比较合适的，其中一个距离苏晓的职工宿舍还很近。
　　想了想，苏年在六九同城上给中介留了消息，才扛不住了，昏昏沉沉睡去。
　　明天早上不用自己出摊，苏年也没定闹钟，一直睡到了大天亮，才被电话铃声吵醒。
　　摸起手机放在耳边，苏年就听到一个软软的女声问道：
　　“你好，是苏先生吗？你对我们的一套房感兴趣？”


第五十五章 老同学
　　苏年并没有想到，自己来看个房，居然还能遇到自己的初中同学。
　　其实在早上迷迷糊糊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苏年就觉得有点耳熟了，实在是因为白湫的声音太有特征。
　　从初中开始，因为听过白湫的声音而对其念念不忘的人就数之不尽，那种轻柔绵软的音调，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苏年那个时候也很喜欢听白湫说话，而且他们还是前后桌。
　　不过因为苏年当时也不怎么说话，还故意和别人疏远，所以也就只能听听白湫和别人说话时候的声音。
　　转眼间七八年都过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遇到这个声音好听的老同学。
　　“白湫？”苏年问道。
　　？？？
　　白湫有点懵逼，看着苏年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对面这个到底是谁。
　　也不怪人家认不出来，苏年当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没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正脸看人，交作业都是随便一伸手，人家能认识你才怪。
　　苏年也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尿性，便笑着说道：“我，苏年，还记得吗？”
　　白湫微微张开了小嘴，呆呆地看着苏年，良久才反应过来：“苏年？！原来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什么真的是我？”这回换苏年疑惑不解了。
　　“就是那个……”白湫慌乱了一下，连忙从包里掏手机：“我给你看。”
　　然后苏年就看到了网上自己的那些视频，主要是承溪路上的视频，各种平台上应有尽有。
　　“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的？”苏年笑了。
　　白湫说道：“当然啦！你现在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偶像了，一个人靠着摆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赚了不少钱吧？”
　　“赚了一点，这不来换个房吗？”苏年含糊说道。
　　“嗯，赚了钱就得对自己好一点！”白湫认同道。
　　苏年笑笑，他倒是没想对自己有多好，只是想对自己的商品好一点。不过这话苏年也没说出来，而是问道：“你呢？就做中介？”
　　“是啊！对了，我先带你去看房。”白湫说着，拿着门卡刷开了小区的小门，带着苏年往里面走。
　　“当时初中毕业，我上的高中不好，后来也是随便上了个大学，还是三年制的。毕业以后发现找不到工作，只能什么都干。现在这份中介，我已经干了半年多了，还算不错。”
　　听着白湫的话，苏年顿时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初中那会儿，他还真没关注过那个同学学习好，哪个女生学习差。不过像白湫这样的，应该不在少数吧？
　　“对了，今天你要看的那套房，其实不是太好。”白湫突然说道。
　　苏年笑了：“你这就给我透底了？”
　　白湫看着苏年，看了好一会儿说道：“苏年，你变了，以前你都不会笑。”
　　苏年愣了一下：“当时可能……中二病？”
　　白湫咯咯地笑着，苏年说道：“你不是也变了？以前的时候你可不是太喜欢说话的。”
　　“也是啊。”白湫感慨：“当时其实都怪那些人把我搞得太特殊了，声音不一样而已，非要弄得我在台上下不来，就很讨厌。现在想想，还挺幼稚的。”
　　“确实挺幼稚的。”苏年想到初中时候的事情，也是认同道。
　　他记得那个时候班里面总有一些人带头，喜欢给别人起哄，把某个人孤立出来。
　　或者是见到一点男女关系的苗头，就开始大肆宣扬，搞得男方女方都尴尬的要死，甚至因为这样的气氛到毕业都没再说过话。
　　现在想来，不管是起哄的那些人，还是因为被哄抬之后下不来的人，都挺幼稚的。
　　“你说的这套房不太好是什么意思？”苏年问道。
　　白湫问道：“你还要去看吗？还是我就给你说说？”
　　“先去看看。”苏年说道。
　　于是两个人进了一栋楼，进了一楼之后，白湫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推门让苏年进去。
　　苏年在里面转了两圈，觉得还行，便问道：“我觉得挺不错的啊？”
　　白湫哼了两声说道：“你在屋子里看着当然不错，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往外租，但是问题不在屋子里。”
　　“是吗？那在哪？”苏年问。
　　白湫说：“这套房的洗手间防水没做好，漏水。但是刚好这个小区还有地下室，地下室下面才是地下停车场。”
　　苏年明白了，洗手间漏水，还有地下室。
　　像这种带着地下停车场的小区，地下室就不是连带着房子一起卖的了，很多都是单独卖出去。
　　职业房东喜欢购买地下室，然后租给那些外来务工的没钱人，因为地下室的租金会比较便宜，他们能够承担得起。
　　可是如果是楼上漏水的话，漏到地下室就完蛋了。
　　地下室这种地方本来就阴冷潮湿，楼上再漏水下来，冲突不能停。苏年又不可能自己掏腰包给自己租来的房子做防水，只能这样放着。
　　到时候租下这间房子，恐怕就要整天跟楼下的邻居骂架了。
　　“中介公司知道这个情况，不会让房东修一下？不就是个防水吗？”苏年问。
　　白湫不满道：“房东那个老头，可扣了！一点多余的钱都不愿意花，我们也找过他，但是他都不管，我们也不能强制让他修。”
　　“而且！”白湫小声说道：“其实接手不接手这套房子也不是我说了算，大老板说行，我们就只能往外卖。别看这套房了，再烂的我们都租出去过。”
　　苏年也是有些无奈，白湫他们这些中介也不过是在做这份工作，骗人是在所难免的。这都是行业现状了，不然你就别干饿死，不然就捏着鼻子干下去。
　　“我给你看另一套吧，其实类似的房源我们还有，就在这个小区，不过是没挂上去。”
　　“为什么不挂上去？”
　　“聪明人有的是，挂两套万一被人看出这套有问题，那这套房不是憋在手里了？不过我们是熟人，跟上面说说，没什么问题的。”
　　白湫说着，带着苏年出了门，到了就不远处的一栋楼里面，还是一楼，还是那个户型，除了装修不一样之外，其他的都差不多。
　　“这套房就没问题了，我也不骗你，要是你觉得行的话，那就跟我去签合同，我跟经理说。”
　　“不会太麻烦吧？”苏年问道。
　　白湫摆手：“不会不会，合同我们都拟好了，你只要看没问题签字交钱就行了，以后的房租都是APP上……”
　　苏年连忙打断她：“我的意思是，不会让你太麻烦吧？”
　　白湫愣了一下，脸蛋一红，轻声说道：“不会，反正都是要租出去的，不过租金上就没有什么优惠了。”
　　“租金贵点没关系。”苏年摆手，一边看着房子一边说。
　　“呦！租金贵点没关系，看来苏大少是发财了啊！”白湫玩笑道。
　　苏年笑了：“发财是发了一些，不过我不是什么苏大少了。”
　　初中的时候全班人都知道苏年是官二代，虽然当时苏荣哲还没一路升到副局长的地位。
　　也多亏了这个身份，苏年当时在班里那么冷淡，别人看他不顺眼也没怎么骚扰过他，省了很多的麻烦。
　　当然，这个身份不是苏年说出去的，同班有一个学生他爸是税务局的。
　　不过当时虽然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苏年的身份，却不知道苏年其实是被收养的，还当他是苏荣哲的亲生儿子。
　　白湫也是不明就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她还以为是苏荣哲落马，或者干脆就嗝屁了，所以问的有点迟疑。
　　苏年摇头：“没什么，我现在算是自立门户，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哦。”白湫这才放心下来，觉得自己不算是冒犯了：“那我们去签合同了？”
　　苏年跟着白湫到了中介公司，拿到合同之后看了看。他是不太懂合同这种东西，只能尽量地去看。
　　好在白湫在公司干了半年，也算是内行了，在旁边给他解释着，才让他弄清楚这些合同条款背后蕴含的某些意义。
　　看完合同之后觉得没问题，苏年觉得白湫没骗他。
　　当然，白湫要是骗他也没办法，他自己又不懂，合同就摆在这儿，中介要挖坑，有没有白湫他都是两眼一抹黑往里跳。
　　签了字之后，从今天开始，这套房子就是属于苏年的了。
　　白湫送苏年回来，开心地说道：“恭喜你！今天乔迁新居。来来来苏同学，我采访你一下，现在感觉如何？”
　　苏年一脸认真，对着白湫举起来的合同卷说道：“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白湫被逗得笑个不停：“你有什么后悔的？”
　　“就是后悔当初自己也不怎么说话，初中高中都没有多少朋友。”苏年感慨道：“也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样了。”
　　白湫不在意地说道：“大家都挺好的啊，好歹也算是都工作了，还有几个都结婚了。”
　　“这你都知道？”苏年意外。
　　“哦，我忘了你不在群里了，快快，我帮你拉进去，他们一定要惊呆了！”白湫顿时说道。
　　苏年也是想起来，还有同学群这种东西，只不过当时他没有QQ号，所以没留过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苏年点头说道：“好啊！”


第五十六章 乔迁聚会
　　“话说，你的声音这么好听，怎么不去学个播音啊，配音什么的？”苏年问。
　　白湫撅了噘嘴：“当时年轻，抹不开面啊！而且当时我觉得我这个声音好讨厌的，就没打算过，后来……就已经晚了。”
　　苏年的号被拉进了同学群里面，可惜入群的消息没有溅起一个水花，群里没人说话。
　　白湫理所当然道：“群里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基本上没多少人看，聊天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晚上或许还有几个人，现在估计都在上班了。”
　　苏年点点头，也是习以为常，他大学的同学群现在也是一个尿性。
　　两个人回到了出租屋，白湫把小区的门卡、防盗门钥匙和屋里的其他钥匙都交给了苏年，还教他改了防盗门的电子密码锁。
　　“密码锁是刚换过电池不久，应该能用不少时间，如果有问题可以找我换。”
　　苏年点头：“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白湫也不含糊。
　　苏年还有点愣，这个姑娘还真是变了不少。当初她可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声音软，性子也很软。
　　但是现在，虽然看起来还算是有些保守，可是性格也开朗很多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苏年觉得无所谓，自己不也是变了好多。
　　白湫的中介工作其实时间还算是宽松，每天带着人来看房，看好了就回去签合同，也不一定非得在公司。
　　今天签下苏年的这一单，她什么都不干也没问题了。
　　于是两个人就下了楼，在附近找了家店吃饭。因为是在澜大的附近，所以苏年倒是很熟。
　　吃着饭的时候，白湫这才想起来：“你看群里的群公告，好像十一的时候会有一个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去？”
　　苏年倒是犹豫了一下，看群里的公告确实是有个同学会，说有愿意去的就去找群主报名交钱。
　　想想当初的那些同学，自己也不是很熟，但好歹也是同学。
　　于是他点头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白湫很开心：“那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反正都在这一片。对了，群主你还记得吧？那个许西，你可能不太记得。”
　　苏年笑道：“记得，不就是那个近视眼还不乐意戴眼镜的吗？整天看黑板都挤眉弄眼的，老师都烦死了。”
　　白湫倒是惊奇：“原来你都记得？我还以为你是特别就记得我呢！”
　　“你当然是特别记得，谁让你是我的后桌？”苏年说道：“当年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了，有哪个前桌是整天低着头的？一点都不挡你的视线。”
　　白湫也是笑起来：“话说你当时一直低着头，是怎么学习那么好的？”
　　“自学嘛……又不喜欢跟同学交流，也不喜欢找老师问问题，就自己偷偷学，也很辛苦的。”苏年说道。
　　其实他一点都不辛苦，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自学能力都很强，毕竟从小就没人认真带你，反而更习惯这种自学的方式。
　　白湫也是点点头，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初中时候的趣事，便到了下午。
　　苏年说道：“下午我还得搬个家，恐怕我们得再见了。”
　　“嗯，我正好趁着这半天偷偷懒，就说帮你去搬家了，哈哈！话说要不要我帮忙？”白湫问道。
　　苏年摇头：“现在不是有那种手机上叫的搬家公司，吃饭的时候我顺便联系好了。”
　　“那就再见了！别忘了跟许西报名啊！”白湫说完，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苏年看着白湫的背影，才放下心里面一直都没有消减的感慨，打车回到了出租屋。
　　搬家公司的汽车如期而至，两个大哥上楼帮苏年搬东西，看到这么多箱子的时候还有点震惊。
　　“兄弟，你是搞批发的啊？”苏年的箱子也没有封口，大哥看得清清楚楚。
　　苏年只是说：“一点小生意。”
　　大哥当然也不会多问，将这些箱子在车厢里码好，把苏年的电瓶车再搬进去用绳子固定在车厢下面的铁环上，苏年的东西就全都转移了。
　　联系了这边的中介，告诉他们下个月的合同不用续了，让中介公司过来收拾房子。
　　把钥匙放在房间的桌子上，苏年就上了搬家公司的车，彻底和这处合租没有关系了。
　　其实两处房子的距离也不是很远，都在澜大的附近，之前在西面，现在在北面，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小区里面。
　　将这些箱子安顿好，不多的衣服和日用品先放着，苏年送走了搬家公司，这才站在客厅里面看着这栋房子。
　　估计接下来，自己会在这里过上很长时间了吧？
　　看了一会儿，苏年整顿好了行李，然后下楼起买了一些没有的东西。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插排台灯，等等这些日用品，之前在小出租屋没有感觉，现在是真的觉得需要的东西挺多。
　　等到他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把面口袋和米口袋往橱柜里面一塞，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了。
　　苏年擦了擦汗，洗了个澡之后，给自己的朋友们去了电话。
　　朋友也不多，徐知年、张一成、文卿、苏晓，多了就没有了，就是想要庆祝一下，顺便让他们认认门。
　　文卿和苏晓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她们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张一成那边有点犹豫，不过苏年说可以带上曲叶，他就开心了。
　　倒是徐知年，说公司有点事儿，可能晚到一会儿。
　　苏年也没在意，在外卖上点了几份不错的外面，烧烤、海鲜、小吃、啤酒应有尽有，刚才去超市他还买了一瓶红酒。
　　又自己到厨房洗了点菜，解冻了点速冻食品，门铃响起来，苏年打开门，就看到苏晓姑娘已经到了。
　　苏晓说她跟着一个大妈进了小区门，然后，进屋之后四下里看着，羡慕到：“这可比我们的宿舍强多了。”
　　苏年说道：“那你和宁思雨也出去住啊！”
　　苏晓叹气道：“不行呀！思雨有男朋友，要是出去住，她男朋友肯定要让思雨跟他一起。但是她又不想那么早同居，所以我就只能陪着她住宿舍，不给她男朋友借口！”
　　苏年被逗笑了，他是不太懂女生之间处理事情的逻辑，只是觉得这样的苏晓还挺可爱的。
　　坐在了沙发上，突然意识到现在就自己和苏年两个人，苏晓的脸有点红，连忙问道：“他们什时候到啊？”
　　苏年看了看时间，摇头：“应该快到了吧？来帮我忙。”
　　“什么忙？”苏晓跟着苏年进了厨房，就看到厨房里面已经摆了好几个盘子，里面装着切好的菜还有鱼丸、豆腐之类的。
　　苏年正在拆着一个包装盒，盒子里面装的赫然就是电磁炉和铁锅。
　　“咦？火锅？”苏晓顿时开心起来。
　　“帮我把这些盘子放桌子上，留点地方，一会儿还有外卖。”苏年开始刷锅了。
　　“好！”又好吃的，苏晓就把一切都抛诸脑后了，撸起袖子就开始当起了搬运工。
　　苏年认真地把刚买的不锈钢锅刷了一遍，插上电之后又烧了一锅的热水消毒，之后才满意地将电磁炉摆在了桌上。
　　填好了水，就等文卿他们到了。
　　紧接着外卖也到了，苏年和苏晓在厨房里面把塑料袋里面的海鲜烧烤装盘，苏年十分有先见之明地买了不少的盘子。
　　苏晓眼珠子直转，悄悄地捏起了一只龙虾尾，飞快地塞进嘴里，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呆了一下，脸红了。
　　苏年当然发现苏晓偷吃了，+50%的洞察可不是吹的。
　　苏晓就这么看着苏年，最里面还是塞着龙虾尾，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看他。
　　然后，嘴巴没忍住就嚼了一下。
　　嚼完之后苏晓就囧了，连忙别过头去：“我……我就尝一个！一个！”
　　苏年也没在意，反而是拿起了自己这边的一串小肉串说道：“张嘴。”
　　苏晓下意识地张开嘴，从苏年手里把肉串撸下来，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这么干过，现在配合居然特别默契。
　　“还要吗？”苏年问道。
　　苏晓低着头连连摇脑袋，她现在已经吃不出嘴里是什么味道了，只能感觉到心脏在“砰砰”狂跳。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觉得有点晕，想不明白苏年今天到底是抽风了？还是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变了？
　　说实话平常的时候苏晓总是期待着，想让苏年对自己好一点，或许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但是苏年对任何人都非常保持距离，从来不会给她什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上次在承溪路胳膊挨上一点，她都回味了两个多星期。
　　更不要说喂…喂…喂…喂饭？！
　　苏晓不敢抬头了，眼前的龙虾尾、香辣虾、蚬子和炸小黄鱼都不香了。
　　心不在焉地将这些东西都倒在盘子里面，一个个端到了客厅的桌子上，苏晓犹豫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的门发起呆来。
　　苏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然而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门铃再次想起来了。
　　苏晓连忙站起来，跑到了门口打开来，就看到文卿站在门口。
　　见到是苏晓，文卿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女主人啊！”
　　苏晓的心里更慌了。


第五十七章 白雀的阴谋
　　把文卿让进屋子里，苏晓这才好像有了转移注意力的方向，和文卿聊了一会儿化妆品之后，苏晓的心神慢慢地就安定了下来。
　　不过还是不时地看向了厨房的门口，不知道苏年还在做什么。
　　文卿看在眼里，心里好笑，觉得这一对儿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没过多久，苏年端着一盘皮蛋拍黄瓜和一小盆已经调好的芝麻酱走了出来，把这些都放在桌上，准备工作算是做完了。
　　苏年走在椅子上，没往两个女生那边凑活。
　　一边等着张一成他们，一边掏出手机，苏年给初中群的群主许西发了个消息，说自己打算参加十一聚会。
　　许西还有点蒙，问过之后才知道是苏年，便大惊失色，连着发了好几条语音过来。
　　感情他是刚下班还在车上，被苏年的出现惊得差点开沟里去。
　　苏年说了一下自己遇到白湫然后被拉进群里来的经历，然后才开始问道：“十一聚会怎么安排？”
　　许西这一次没有发语音，估计是复制了一段发给每个人的消息。
　　苏年一看，聚会安排在金鼎盛宴，倒是他熟悉的地方，金胖子的产业。这个地方其实不算太高档，也不算掉价，正合适他们这些人。
　　时间定在十一假期的第二天，因为考虑到第一天有人要陪家人，三天之后有人要出去旅游的。
　　而且今年十一和中秋根本就是一天，两个假期合在一起，一号肯定是要团圆的。
　　所以时间定在了十一假期的第二天，包厢也是提前了半年就已经定好了，这些都是许西办的。
　　至于聚会交的钱，许西没说多少人去，只说是每人两百，先吃饭后KTV，多退少补。
　　当然，如果缺的钱不是太多，估计许西就自己垫上了。
　　苏年刚给两百块钱转过去，门铃就再次响起来。这次没有麻烦苏晓，苏年自己开了门，就看到张一成带着曲叶来了。
　　进了屋子之后，两个人顿时喘了一口气：“空调就是我的命啊！”
　　苏年递给他们两杯水问道：“怎么？今天又去踩点了？”
　　张一成喝了一口水点头说道：“澜工那边的情况还算好，学校不是很在意，估计得做出成果了再说，所以现在都是我们随意。”
　　曲叶接着说：“问题就在这个随意，澜工的人实在是……”
　　苏年笑了，看来张一成他们对澜工这两位代表的看法跟沈媛倒是差不多，苏年知道这两个人不太行，不过也没有苛求。
　　“不过是个学校的地摊，别对他们要求太高了。将来大家都要合作，能帮就帮，何况开学之后也不一定就是他们两个主事。”
　　张一成和曲叶这才点点头，不再说工作上的事情了。
　　“年哥，你怎么突然就想起来要换房子了？”张一成看着这一套两居室，说实话有点羡慕，他家里都没有这样的房子，否则也不用出来摆摊了。
　　“其实早就想换了，今后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个屋子早晚要放不下，所以搞了一套两居室，另一个卧室做仓库。”
　　“哦。”张一成还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要跟谁一起住呢！”
　　苏年笑了：“怎么？我要是跟别人一起住，你就能有例子拿出来，忽悠曲叶也跟你一起出去住了？”
　　张一成脸一红：“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曲叶一瞪眼：“原来你都没有过这种打算？”
　　张一成顿时心中叫苦，进退两难了。好在他心思敏捷，连忙岔开话题：“年哥，听说你去澜艺那边踩点了？对那边感兴趣吗？”
　　这回换成文卿和苏晓瞪苏年了。
　　苏年干咳了两声：“就是去看了看，承溪路那边交给肚子我已经很放心了，总不能故步自封吧？”
　　“然后呢？”
　　苏年这才开始将自己收购手工艺术品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跟张一成探讨了一下多校联动、产品流通的可行性。
　　曲叶一下也被吸引住了，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三个人很快就确定了可行性，苏晓那边也已经把水烧开了。
　　火锅底料放进去，锅里面顿时油汪汪的一片红，看起来让人特别有食欲。
　　“开饭了！开饭了！”苏晓插着腰，用筷子敲着锅沿。
　　几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张一成问道：“不等徐哥了？”
　　文卿抄起筷子：“不等他！让他喝西北风去吧！”
　　苏年把早就准备好的羊肉卷让锅里一扒拉，青菜萝卜冻豆腐，腐竹鱼丸大对虾，锅里面顿时精彩一片。
　　几个人都是倒上了一杯酒，举杯庆祝苏年的乔迁之喜，苏晓喝了一口酒之后，小脸通红通红的，嘬着筷子开始对着桌子谋篇布局。
　　没过多久，徐知年姗姗来迟，文卿拎着一瓶啤酒就往他的手里塞，说要让他自罚三瓶。
　　徐知年吓得赶紧掏出了自己在路上买的炸鸡，众人这才饶过他。
　　就在苏年这边正在宾主尽欢的时候，肚子也正在和一个女生在一家餐厅里面吃饭，气氛不温不火，倒也算是比较欢乐。
　　坐在肚子对面的女人，正是上一次肚子亲自帮忙开箱的那位。
　　从那之后，肚子就不能自拔了。要到了联系方式之后，隔三差五的就想约她出来吃个饭。
　　当然，以肚子的成长经历和情商水平，也就是约出来吃个饭了。
　　什么逛商场、看电影、去郊游之类的，他都想不出来，就算是想出来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实施。
　　实打实的，这是肚子第一次追女生。
　　之前当混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对象，不过那些也都是露水姻缘，而且还是没有夫妻之实的那种，大家就是调情玩玩。
　　现在真的要实战了，肚子是怂的不行。
　　刚开始的时候，对方总是说自己没空，不是要加班就是已经有约了，要么就是今天太累不想出门。
　　两个人就在网上聊了这些天晚，肚子根本就没看出来人家是想吊着他。
　　好不容易今天约出来了，肚子殷殷勤勤将女生接上，到了早就计划好的，他以为就已经够高档的餐厅里。
　　心里面还忐忑着，肚子害怕自己出什么纰漏，或者人家不满意。
　　不过一切都挺好，之前长时间的担心和忧虑，在看到女生对他笑的时候，就全都不见了。
　　肚子感觉自己有点轻飘飘的。
　　放下了心来，心情开阔，肚子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聊天的时候女生每一次笑容都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妙语连珠，于是更加卖力起来。
　　突然，女生问道：“对了，听说你是跟着网上那个苏年做起地摊来到。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崛起的？那么厉害！”
　　肚子一听就更有劲头了，从头到尾将苏年和自己的经历讲了起来，其中还穿插着不少摆摊时候遇到的趣事。
　　女生听得津津有味，肚子也觉得自尊心极度膨胀，一口气喝了不少的红酒，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
　　肚子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家，女生却坐上了出租车，轻声报了一个地址。
　　出租车穿行在街道上，很快就到了一处小区的门口。女生下了车，上了一栋楼，来到十几层敲了敲门。
　　很快，门便打开了：“怎么样？”
　　女生迈进了屋里，说道：“今天那小子已经什么都跟我说了，其实牛楠就是个打工的，根本不重要。苏年的成功，终究还是在那些神秘的商品上。”
　　“那有没有问出来那些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屋子里的人问道。
　　如果苏年看到这个人，必然会认出来，分明就是白雀！
　　女生抱怨道：“那个小子傻头傻脑的，说话都不利索。雀姐，我看从他那应该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雀坐下来说道：“小悠，牛楠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是苏年既然已经把承溪路的摊位交给了他，就说明苏年足够信任他。”
　　“所以呢？”小悠问道：“苏年可能将那些商品的来源告诉他？我觉得不大可能。”
　　白雀笑了：“那是肯定的，苏年这个人心里面精明的很。他手里的东西就是发财的根本，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只要牛楠还在为苏年做事，他们肯定会露出破绽，你要在牛楠的身边，等待接近苏年秘密的机会。”
　　小悠顿时抱怨起来了：“让我跟在那个傻牛旁边？雀姐，你是不知道，他今天居然带着我去了一家三流小饭店，桌子上一层油，我都恶心死了！”
　　白雀安慰道：“知道你金贵，但是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姐只能交给你来办，也只有你办得好，辛苦辛苦。”
　　“好吧。”小悠说道：“不过，得加钱！”
　　白雀微微一笑：“加！加倍！”
　　“不加倍！”
　　“不加倍！”
　　“加倍！”
　　“超级加倍！”徐知年狠狠地说道。
　　文卿翻了个白眼：“药不能停！”
　　徐知年哈哈大笑：“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我徐大地主的厉害！”
　　文卿额头青筋直跳。
　　五人斗D主，规则就是五个人玩，三个农民加一明一暗两个地主。
　　用两副牌，抓牌之前，随机在牌库里面抽一张，翻过来明牌插回到牌堆里。五个人轮流抓牌，抓到明牌的人就是地主，抓到另一张和明牌相同的另一张牌的人就是暗地主。
　　很不巧，这一次抓到明牌的是徐知年，而抓到另一张的……
　　文卿看向徐知年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她现在手里的钎子已经不多了，这一个超级加倍，让她恨得牙根痒痒。
　　晚上他们六个人一共吃了两百多根钎子，正好用来斗D主，每个人底本都是四十根。
　　苏年把这些钎子洗刷干净分成五份，张一成和曲叶是两位一体，刚好可以打五人斗D主。
　　文卿平时就不是经常参加这种多人娱乐活动，等到刚摸到一点门道，手里的钎子就只剩下十几根了。
　　徐知年还有点纳闷：“你看我干什么？对三！你要不起啊？”
　　文卿咬了咬牙，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两个字：“对五！”
　　“对二！”
　　“我曹！”徐知年爆了一句粗口，看着苏晓说道：“妹子，这么狠的吗？”
　　苏晓问道：“要不要要不要？”
　　苏年手里还有个王炸，不过看苏晓兴致勃勃的样子，便扣了牌：“不要！”
　　一圈人都要不起，苏晓开始了她的表演：“顺子！”
　　徐知年反手就是个炸弹。
　　苏晓直接用更大的压死，然后飞机、连对一套带走。
　　徐知年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手里的顺子跟连对毫无用武之地，就死在了一个对二上。
　　文卿拎着钎子就要往徐知年的大腿上插：“废物点心！”
　　徐知年这才明白文卿是跟自己一伙的那个，连连讨饶。但是结果已经定了，文卿输光了本钱，只能借钱翻盘。
　　几个人玩玩闹闹一直到了晚上，徐知年叫了自己家的司机把他和文卿送回家，张一成和曲叶说着悄悄话回了澜大。
　　苏年不太放心，反正也不远，就走路送苏晓回宿舍。
　　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就好像刚才玩闹的时候已经说完了所有的话，反而觉得这样的安静十分美好。
　　苏晓在苏年的身边走着，突然想到了在学校和苏年压马路的时候，就偷偷地笑了起来。
　　苏年低头看了她一眼，心头的柔软被触碰了一下。
　　他很想这个时候拉住苏晓的手，说些早就应该说出口，但是现在依然还是没有底气说出口的话。
　　纠结了片刻，苏年终究还是忍住了右手难以封印的躁动，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苏年，苏年！下雨了！”苏晓突然说道。
　　苏年一抬头，果然两滴雨水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便是连续不断的掉落，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见了鬼，澜城已经多久没下雨了？我还以为今年就不下了。”苏年连忙从身上脱下了魅力坎肩盖在了苏晓的头上：“快跑！”
　　两个人并着肩朝苏晓的职工宿舍跑过去，等到了宿舍楼下的时候，雨水已经渐渐大起来了。
　　苏晓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雨，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苏年，忍不住心里埋怨起来。
　　要是在苏年家多呆几分钟多好啊！今天就不用回来了呀！
　　小姑娘脸蛋一红，娇艳如花。


第五十八章 付鸣掖的邀请
　　末伏的大雨，开始哗啦啦下起来，而且好像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苏年是叫了一辆车才回到了家里，等到家的时候，外面的街道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积水。
　　给苏晓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苏年整理了一下另一间卧室的东西，然后在本子上写下了需要购买的包装。
　　瓮头那边也给苏年发了一条消息，说是收购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苏年让他明天过来一趟，把东西都送到自己家里来，瓮头自然是满口答应。
　　没想到，这一场大雨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停，肚子直接开车过来了。
　　下雨的时候不能出摊，正好肚子对苏年这边的情况也比较好奇，便主动请缨开车带着瓮头到了苏年的新家。
　　进了屋之后，肚子说道：“年哥，你这是换了金窝了啊！”
　　苏年笑着说道：“等你赚够了钱，也能给自己换个金窝。”
　　肚子摇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还是跟我妈一起住得了。”
　　“那要是你找对象了呢？总不能两个人跟阿姨一起住吧？”
　　肚子听了傻笑，三个人从车上将东西搬下来，送到了苏年的卧室里面，盘坐在地上给东西分类。
　　苏年顺便也跟肚子说了一下包装的事情。
　　肚子打了几个电话，找到了老/城区的一个包装加工厂，说是能够生产带封口胶的小塑料袋。
　　这下手链的包装算是解决了，但是装裱和封书册的地方还没有找到。
　　瓮头提议说到：“年哥，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买一个装订机？”
　　苏年是上过大学的，当然知道瓮头说的是什么。当初装订毕业论文的时候，苏年也没少往印刷店跑。
　　“怎么？你有想法？”苏年一边动手分类着商品，一边问道。
　　瓮头说：“我这几天在惊蛰路收购，发现手工品慢慢地就不多了，最后还是收上来的画最多，而且源源不断。”
　　“我就觉得，澜艺这边的学生手里肯定还有不少的画，而且我也问了，不管是搞设计的，还是纯艺术的，甚至是雕刻的，他们都是学画画出身。”
　　“澜艺的学生会不断地生产这种素描，单单我们一家肯定是吃不下这么多的画。年哥你不是也说，之后会有学生地摊联盟吗？”
　　“我就想，一般的地摊可能没有我们这么有钱，不如我们自己买一台装订机，不只是能装订我们的，还能帮忙给其他的摊主装订。”
　　瓮头想的很简单，那就是从别的摊主那边赚钱。
　　但是听到这个主意之后，苏年想到的显然更多。
　　将来只要地摊联盟成立，整个澜城的高校必然会形成一张产品流通网络，如果可以形成产业链，买一台装订机还真的行。
　　想到这里，苏年掏出手机来翻看了一下，发现中型的胶装机大概需要四千到九千左右的价格，裁边用的冲刀器也在一两千左右。
　　成本如此之高？苏年倒是没有想到。
　　瓮头在旁边也是看到了这样的价格，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说道：“年哥，当我没说。”
　　苏年摇头：“这个成本有点太高了，在没有确定利润的时候还是别贸然行动，不然到时候画册卖不出去，胶装机还得二手赔了。”
　　瓮头也是点头。
　　“不过我可以带着到澜大附近的印刷店做几本试试看，如果销路不错的话，这个计划可行，到时候就交给你来做。”
　　瓮头顿时就开心起来，干劲十足。
　　肚子在旁边听着倒是没有羡慕，承溪路的摊位就是个下金蛋的母鸡，他有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三个人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才把这些天收购来的全都分类装箱。
　　轻轻松了一口气，苏年看着窗外依然还在下的大雨，说道：“叫点外卖？”
　　肚子掏出手机代劳，苏年这边收到了苏晓的信息。今天是周末，昨天晚上喝多了酒，丫头现在才醒过来。
　　苏年说道：“恐怕吃不了外卖了，我得出去一趟。”
　　肚子顿时心领神会：“我跟瓮头出去吃一顿得了，干脆回去再吃，顺便我也帮忙问问包装袋的事儿。”
　　苏年点点头，然后将包装袋的尺寸告诉了肚子，看着他们两个开车离开，这才拎了一把伞出门。
　　这场雨下得很大很长，虽然没有风，但是也挺够呛的。
　　苏年站在楼道口看了看，刚掏出手机要叫辆车过来，结果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回头，他就看见地下室那边钻出来了两个人。
　　这是两个女人，身上穿着裙子，因为下着雨，所以上身还套着外套，两个人都是长头发，脸上带着倦色。
　　苏年一看她们的脸就知道她们是经常熬夜的那种，估计是做夜间生意的。
　　他对别人的工作没有什么评价的资格，不过遇到这样的人，苏年还是十分识趣地躲开了。
　　两个女人也没有在意，走到走到楼道口之后抬头说道：“哎呀，还在下！”
　　敢情在地下室里不知道外面什么个情况。
　　苏年已经叫好了车，站在楼道里面等着。两个女生商量着让一个人下去拿伞，另一个人倒是找上了苏年。
　　“小帅哥，住楼上啊？”
　　苏年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略带妩媚的脸，只不过这种妩媚似乎有点职业性。
　　他礼貌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女人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继续问。
　　这么近里看，苏年才看清，她的脸上除了憔悴之外，还带着一些干枯的感觉，那是经常用浓妆和劣质化妆品的结果。
　　苏年是不懂这些，不过苏晓懂，耳濡目染之下，苏年也懂了一些。
　　还没等苏年的车到了，下去拿伞的女人便重新走了上来，手里拎着两把伞，撑开之后还有一把是坏了一根枝的。
　　两个人就这么裹紧了小外套，举着伞迈进了积水里。
　　没过多久，一辆车停在了苏年的面前亮了两下灯。
　　苏年上了车，很快就到了苏晓的宿舍楼下，接上苏晓之后到了旁边的一家肘子店里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苏晓才感慨道：“好大的雨啊！”
　　苏年点头：“好大的雨。”
　　文卿坐在家里的院子里，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文载道很稀奇，文卿平时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加班，回家来的时候经常他们这些老东西都扛不住睡着了。
　　什么时候，那个文卿也会偷懒了？虽然说现在是周末，本来也不该上班。
　　可是文卿是真的，周末也没有在家呆过，在家也是上楼看书，何至于在院子的屋檐下发呆？
　　文家是书香门第，祖传的鉴宝手艺，文载道这一辈更是走入了科班，成为了考古学的教授。
　　文卿算是继承了家族最正统的传承，而她的姑姑和小叔，倒是利用了家族的手艺赚了不少的钱。
　　依靠着丰富的古玩知识介入古玩行之后，文卿的姑姑和小叔赚了不少的钱，后来还合伙开了公司。
　　所以文载道虽然做了一辈子的教育和科研，但是真的一点都不差钱。
　　文载道家的房子，是两栋别墅挨着圈起来的一个院子，院子很大，别墅的落地窗外面还有宽宽的屋檐和木板台。
　　文卿现在就坐在木板台上，靠着椅背，看着额院子里的大雨发呆。
　　奶奶有点担心，捅了捅文载道问道：“卿卿最近是怎么了？也不爱上班了，老是这样发呆。”
　　文载道正戴着老花镜在平板电脑上看着纪录片，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孩子都大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奶奶不乐意了，一把抢过了文载道的pad：“我不担心谁担心？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儿子？快去问问！”
　　“什么我儿子，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你怎么不问？我不去！”
　　“你去不去？”
　　“不去！就是不去！你把pad给我！”
　　就在二老小声争执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文卿的手机响了。
　　文卿拿起手机看了看，却是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接起来说道：“付总。”
　　付鸣掖笑着说道：“文姑娘叫得这么见外干什么？叫我名字就行了。”
　　“付总找我有事？”文卿当然不会主动跟他套近乎。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胳膊怎么样了？”
　　文卿撇了撇嘴，觉得付鸣掖分明就是在尬聊。她的胳膊，自从苏晓得病之后这都多久了？
　　不过她也没有拆穿：“已经没事了，多谢付总上次送来的药，你弟弟呢？”
　　“我弟弟……石膏已经拆了，不过走路还不是很方便。”
　　“哦，这样。”文卿没话说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付鸣掖终于才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想问问，文姑娘最近有没有空，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
　　文卿轻轻一笑：“你这是在约我吗？”
　　付鸣掖一愣，倒是没想到文卿这么直接，也直接说道：“是，我在约你。”
　　“好啊，就现在吧。”文卿说道。
　　“什么？”
　　“我说现在，正好我不上班，下着大雨又没事儿。”文卿说，其实就是随便一说，她觉得这么随便，至少会让付鸣掖产生一些什么芥蒂。
　　可惜她低估了付鸣掖的执着。
　　“好！你等我，我这就去你家接你！”
　　“啊？”这下换成文卿发愣了，还没等说什么，付鸣掖已经挂了电话。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偷看自己的两个老人，文卿心里苦笑。
　　这下玩大了！


第五十九章 雨夜催人
　　文卿后悔着后悔着，付鸣掖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在爷爷奶奶震惊的眼神当中，文卿上了付鸣掖的车，朝着一家市里不错的西餐厅驶去。
　　其实她平时是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这些天……
　　她确定，自己对苏年是有好感的，可是她自认为还没有到那种热烈的程度。
　　所以文卿自以为，在看到苏年和苏晓之间的关系，明白了苏年内心的想法之后，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够放下。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文卿是个通透的人，可是也架不住没有经验啊！这丫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谁，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她不明白这种事情是越逃避越看不开，还以为自己躲开了，就能忘了。
　　却想不到越是看不见，心里面越是乱糟糟的。
　　不只是因为对苏年的感觉让她心乱，更主要的还是因为苏年的事情，文卿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通透是不是依然对自己是正确的。
　　这种怀疑或许文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确实是给她带来的无尽的烦恼。
　　左想右想想不开，文卿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故作镇定之下，才会搞出今天这个大乌龙。
　　回想着爷爷奶奶的眼神，文卿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付鸣掖倒是挺开心：“文姑娘，我听说那最近刚进了一批高档的鱼子酱挺不错了，对了，你喜欢鱼子酱吗？”
　　文卿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还行。”
　　苏年下午的时候就接到了肚子的电话，说是塑料包装厂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等他过来签字。
　　这种大订单当然是苏年自己来，肚子不敢代劳。
　　“下午还有点事儿，我送你回去？”苏年看着苏晓问道。
　　苏晓摇头：“我跟你一起！”
　　“行吧。”苏年知道若是自己不愿意，苏晓肯定要磨他，便答应了下来。
　　叫了车去老/城区，苏年坐在车上看着肚子发过来的图样和价格表，开始思索这要用什么样的材料和规格。
　　虽然包装的材料和规格差了一些，一整箱的包装也不过是多了几块钱的成本，但是苏年还是想要尽量保持赚到更多。
　　苏晓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苏年陷入沉思，觉得你这样的苏年帅气极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的手指在手机上往下滑了一段，却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晓凑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纸袋的图样。
　　纸袋并不精致，制作的手艺就跟做红包差不多，两张纸贴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厚度，带着一个纸扣的封口。
　　但是这样的包装成本就比塑料袋要贵的多了，硬纸壳毕竟不是塑料，而且塑料袋是能够全自动机器生产的，这个还得有手工工序。
　　苏年继续往下翻，还有专门为了小饰品制作的纸包装。
　　这种专门的纸包装，就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在里面加了一个可以把饰品别在上面的，带着切口的硬纸板。
　　苏晓见苏年看着这两种包装发愣，便问道：“苏年，你想要用这种吗？好像比其他的贵好多啊！”
　　苏年想了想，也不继续看了，直接关上了手机说道：“贵点就贵点吧，响应号召尽量用可降解材料的包装。”
　　苏晓点点头，觉得苏年更帅了。
　　到了包装厂的大门口，肚子正打着一把伞等在门口，还在跟门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见到苏年从车上下来，肚子连忙迎上，看到苏晓的时候却是愣了愣：“小姐姐也来了？”
　　苏晓也是跟他打了声照顾。
　　苏晓的名字有点不好称呼，叫苏姐的话，觉得有点老相；叫晓姐的话，又好像在骂人。
　　所以肚子他们统一都叫小姐姐，其实心里也别扭的很。这称呼叫出来，就好像一群糙汉子在卖萌一样。
　　私下里的时候，肚子也问过苏年，什么时候他们能改口叫嫂子。
　　结果被苏年瞪了一眼，肚子他们也就不敢再问了。
　　不过今天这个天气，苏晓会跟着苏年来这个地方还是让他挺意外。肚子眼珠子一转，顿时察觉到苏年和苏晓之间的气氛变了一些。
　　心里开心着，肚子引他们向前走。
　　苏年不知道这小子开心个什么劲儿，只是看到苏晓的白色凉鞋和白嫩的小腿上溅上了泥点子，微微皱了皱眉。
　　老/城区可不比新城区，这里工厂外面连柏油路都是碎成一块一块的，早就没有人维护了。
　　一路上好多的泥土地都不能躲开，苏年便一直低着头，尽量躲开最泥泞的地方。
　　苏晓倒是没在乎，反而感觉很开心。她也很久都没有来过这边了，大雨、旧楼、工厂，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上到了工厂里面，苏年说自己要纸包装的时候，老板还有点愣。
　　实在是因为纸包装这种东西实在是没多少人会喜欢。
　　一来这种小包装大多都是装着小饰品的，纸包装不透明，不能给客人直观的视觉享受。
　　二来当然是纸包装的价钱更贵，是塑料包装的三倍还不止。虽然就算三倍也不是很贵，可是做这种小生意的，谁不愿意多赚一点？
　　“你可要想好了，订单一下来就不能反悔了。”工厂老板好心劝说道。
　　苏年只是笑着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就这样吧，先定一千个。”
　　“行！”一千个也不是什么大生意，老板和苏年很快签了订单，约定好之后可以继续合作。
　　工厂倒是有现/货，肚子直接搬着箱子上车。
　　苏年和苏晓也跟着上了车，肚子把他们带回家，又把一箱子的包装袋放进苏年的仓库，肚子看了看这两位，心里面顿时活泛起来。
　　“年哥，你看这大雨天的，我就不在这儿呆了，改天来帮你装袋。”
　　苏年点头：“不着急，你先去吧！”
　　肚子直接闪人，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苏年和苏晓两个人。
　　苏晓站在门口，脱下了已经满是泥水的凉鞋，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我就别进去了？”
　　苏年笑了：“进来冲冲脚，直接踩地上就行了，之后再拖。”
　　苏晓点点头，脱下凉鞋拎在手里，踩着地板走进了浴室。苏年从墙上取下了莲蓬头：“抬脚。”
　　温热的水流落在叫上，苏晓觉得有点痒，坐在小板凳上，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冲了两遍，苏晓白嫩的两条腿和小脚重新变得干净起来。
　　苏年听着她的笑忍不住说道：“有那么痒吗？”
　　说着，他还晃了晃手里的莲蓬头，水流抖动之下，苏晓笑得更开心了，忍不住锤了他两拳：“痒死了！别闹！”
　　苏年关上了莲蓬头，抽了一张毛巾把苏晓的脚包住：“擦干净，我去给你拿双拖鞋。”
　　苏晓低头擦着脚，脸上带着红晕不敢抬头看。
　　苏年转身出了浴室之后胸口里面也是噗通噗通狂跳，跟女生这么亲密的举动，说实话苏年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
　　等到苏晓穿上鞋，苏年也冲干净了她的凉鞋，晾在了一边，看着外面依然还在淅淅沥沥的雨，两个人突然沉默了。
　　苏年说道：“要不看会儿电视？”
　　“好啊！”苏晓点头说道。
　　于是打开了电视，随便挑了一个节目，两个人看得心不在焉，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中间点了两份麻辣烫，吃过之后，节目也结束了。
　　苏年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现在其实心里心里很纠结，再这么继续呆下去……
　　“我送你回去？”苏年问道。
　　“嗯？”苏晓没有抬头，假装没听清，轻轻道。
　　苏年看了看她认真看广告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我说，我该送你回去了。”
　　但是苏晓却不说话了，两只手摆弄着沙发靠垫的角，就这样抱着靠垫坐在苏年的旁边，一言不发。
　　苏年也似乎懂了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明明很凉快，苏年却觉得有些热。窗外的雨声开始慢慢变小，苏年的脑子里充满了大胆的想法。
　　四年了啊……
　　两个人都是这样想到。
　　然而就在苏年就快要下定决心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突然传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苏晓也不看广告，连忙低下头来，把半张脸都埋在了靠垫里面，整个人都忍不住缩了起来。
　　苏年也是顿时一头冷汗，心跳都有些颤了。
　　“谁啊？这么晚？”他佯装镇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一看，却是一愣。
　　但是门铃还是在疯狂地响，苏年只好打开门来。
　　今天在外面见过的那两位夜间工作者正站在门口，见到苏年开门，慌忙说道：“不好意思，那个……能不能……让我们躲一躲？”
　　苏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往旁边让了一下，这两个人看样子还真挺急的。
　　苏晓正偷偷地从靠垫下面偷看，想知道这么晚了到底是谁来见苏年。却看到苏年一侧身，就让进来两个脸带媚态的女人。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都忘记躲了，抬着头张着小嘴，心里面一阵慌乱。


第六十章 鸡血石印章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长得略高的女人开口说道。
　　苏年摇头，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不管这两位什么情况，总之苏年是觉得自己今天得救了。
　　苏年给他们倒了两杯水，两个人也没喝，互相拉着手似乎很紧张。
　　人家的事情，苏年也没打算多问。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到自己这边躲着，无外乎就是躲债或者避开仇人。
　　她们这一行到底有什么内幕苏年肯定是不清楚，不过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声音。
　　“找到了吗？”
　　“荣哥，那两个丫头就住在这儿！我记得是地下室！”
　　“妈的！下去给我一间一间的敲！”
　　苏年听到这些声音之后皱了皱眉头，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两个女人顿时慌了一下，生怕苏年怕事把她们赶出去。但是苏年只是站起身来，关上了屋子里的灯。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了那些人的声音。
　　“荣哥，找到地方了，不过那两个小丫头不在啊！”
　　“你确定她们跑到这儿来了？”
　　“没错啊！辉子亲眼看见的，一直在外面盯着！”
　　“肯定在别处，上去找！”
　　“啊？”小弟有点不敢：“荣哥，这上面的可都是良民，到时候万一人家报警，我们下面还把门给撬开了……”
　　“妈的，你就不会跑？”
　　于是脚步声散乱，便有人来敲苏年家的房门。
　　屋子里的四个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出一声。外面的人狠狠敲了几下之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两个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看到苏年正在看着她们。
　　苏年也没说话，一直等到外面的那些人放下狠话之后离开，从窗帘的缝隙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当中，这才说道：“他们走了。”
　　“谢谢！谢谢！”两个女人连声道谢。
　　“我觉得，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最好是想个办法吧，总是这样不是办法。”苏年好心提醒道。
　　这些人连房门都敢撬，可见已经无法无天了。这也就是上面的住户都是防盗门，不然苏年都怀疑这些人会撬开他家的门了。
　　两个女人苦笑着点头：“我们会的，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苏年也没有多说，送走了两个女人才重新打开灯，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苏晓。
　　苏晓也在看着苏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年摇头：“谁知道呢？这是人家的事情，能帮了就帮一把，无论干哪行的，总会有和人结怨的时候。”
　　“你也有吗？”
　　“我？当然也有。”苏年说道：“忘了之前我被人打了？只不过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当初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苏晓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便只好说：“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苏年点头：“嗯。”
　　他心道，等我完成了第二章 第五节的任务，得到了身体的二级强化，估计都能比得上那些普通的职业搏击手了吧？到时候一般的小混混还怕个球。
　　当然，这话不能对苏晓说。
　　看了苏晓一眼，苏年道：“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苏晓心里面不舍，但是两个人今天晚上实在是用光了所有的勇气，简直身心俱疲，几乎想要逃跑。
　　于是点点头，苏晓从沙发上站起来，拿回了自己的凉鞋穿上，一起出了门。
　　“雨停了。”苏晓在楼道口伸了伸手说道。
　　苏年看着地面上平静的积水：“是啊，雨停了，明天也该好好工作了。”
　　把苏晓送回了宿舍，苏年回来之后算了一会儿帐，这才躺下了睡着了，第二天早早地爬起来，精神抖擞。
　　他今天要去找便宜的批量装裱作坊，这个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到文卿既然在博物馆工作，可能接触过类似的东西，所以就尝试着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居然没人接？
　　苏年愣了一下，文卿的电话没人接？
　　看了看时间，确定是周一，而且已经到上班的时候了，苏年又打了一个结果还是没人接。
　　心里纳闷着，苏年又打给了徐知年。
　　徐知年这边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哦，你说文卿啊！哈哈哈哈哈……”
　　苏年刚问完，就听到徐知年那边开始疯狂大笑，笑得都要喘不上气起来了，说话都说不利索。
　　“你在笑个啥？文卿到底怎么了？”苏年问道。
　　“文卿昨天去跟付鸣掖吃饭了你知道吗？而且吃完饭还去看了电影，然后在在清吧喝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你确定你说的是文卿？”苏年觉得脑子有点混乱。
　　“是啊！”徐知年说道：“当时付鸣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自己也都傻了，然后我就叫了小菜，就上次看见你那双红绣鞋的女的，我们的朋友，一起过去才把文卿弄回家！”
　　说着说着，徐知年又忍不住笑了：“你是没看见，文卿当时……哈哈哈！文卿从来没喝醉过你懂吗？真是活久见了！对了，你找她干啥？”
　　苏年把自己想要找个装裱工坊的事情跟徐知年说了，没想到徐知年却说道：“这个事儿，你去找金胖子啊！你忘了，他是带收藏家！”
　　听了徐知年的话，苏年犹如醍醐灌顶：“你说得对啊！文卿那边……”
　　“文卿估计得缓几天了，你知道，第一次宿醉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徐知年经验丰富地指出：“她不懂喝还魂酒，我估计至少一个星期吃不下肉。”
　　“行吧。”苏年对徐知年的幸灾乐祸根本不能感同身受。
　　金胖子倒是很爽快就给了苏年一个作坊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这个作坊是我自己装裱名画的时候用的，不过他们也就接受低档订单。”
　　“低档是多低呢？”苏年有点担心，有钱人眼中的低档好像跟他们不太一样。
　　金胖子被问住了：“有多低……应该很低。”
　　苏年就此无奈了，只好先去作坊看看。
　　骑着电瓶车穿街走巷，苏年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藏在大院里面的工坊。进去之后就能看到院子里摆放着一大堆的木材和切割机。
　　几个年轻人正在做着木匠活，看起来人数并不是很多的样子。
　　这里真的能接受大量的低档订单？苏年疑惑着，就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看过来，于是问道：“这是余家工坊吗？”
　　年轻人点头：“是，你要谈生意？”
　　苏年说：“我是金老板介绍来的，据说你们这里也有低档订单。”
　　年轻人一听是低档订单，便说道：“那些订单去隔壁，出门左拐就在旁边的院里，你跟那边的负责人谈就行了。”
　　苏年一听就明白了，人家这是高低两种待遇。高端待遇，私人装裱要精益求精的就是这个院子里手工做，旁边的负责批量工程。
　　果然，走到旁边的院子里面，苏年就看到彩钢顶里面放了一长条的流水线，虽然不是正规流水线，但是也很专业的样子。
　　工坊里面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苏年进去之后只听到了切割机切、刨花机和打磨的声音，只觉得而到里面全都是噪声。
　　一个脸上胡子没刮干净的中年人走过来，大声问道：“来谈生意？”
　　苏年点点头，那人便说：“出去谈！”
　　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苏年才开始说起自己的需求，想要的裱框都是相同的，也不要求玻璃的窗口，透明硬塑料就行。
　　中年人听苏年的订单不大，也是兴致缺缺，只是让一个小伙计带着苏年去看了样板，然后签了订单，让他一个星期之后拿货。
　　苏年出了工厂门之后，揉了揉已经发麻的耳朵，这下算是又完成了一桩任务。
　　骑着车回到了家里，简单做了一晚鸡蛋面吃下去，苏年就坐在仓库的箱子前面挑选起来。
　　挑了一些画风差不多，景色也相得益彰，画幅相同的写生，凑成了九十多张左右，可以做成三本画册，然后去了澜大的附近。
　　写生画的表面处理其实很简单，如果要求不高的话，喷上一层定画液就OK了，不用担心被蹭花。
　　苏年从文具店买了一瓶，挨个喷过之后，拎着这些画到了澜大附近的打印店。
　　之前他就是在这儿装订的毕业论文，算上封皮四块钱一本，算是比较便宜。
　　打印店的小哥看到苏年这一手的写生，倒是有点稀奇：“这是打算做啥？”
　　苏年随便糊弄了两句，让他用白色的纸板做封皮给封起来，正封着的时候，苏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锦姐？”苏年愣了一下。
　　兰锦看到苏年，也是展颜一笑：“小苏年儿！”
　　苏年大囧，看了看打印店里面，发现没有人在笑，便松了一口气：“锦姐，来打印东西啊？”
　　“是啊，有个文件要打一下，隔壁孙老师回家把打印机给锁办公室里了，你说气不气人？诶，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年跟兰锦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兰锦对这个想法大为赞同：“把这些东西卖到澜大这样的工科院校，是时候该让童鞋们陶冶情操了！”
　　“就怕他们不知道什么叫陶冶情操，我觉得咱们学校的学生可能更喜欢游戏和动漫周边多一点。”
　　“之前唐副院长还说，要加强学生的文娱生活质量，不反对学生打游戏，但是也不支持学生只会打游戏，估计下学期就会有相关的活动。”
　　“是吗？”苏年倒是有些意外。
　　正说着的时候，苏年的画册便新鲜出炉了，白色的硬纸板封皮上什么都没有，翻开里面就是各种黑白的风景画。
　　兰锦翻看了两眼之后赞叹道：“别说，效果还挺好的。”
　　苏年也没行到这个成品出来之后，虽然只是简单的装订，翻看的时候却有一种一花一世界的感觉，便点点头：“开学卖两本试试。”
　　“别开学啊！”兰锦提议道：“你们不是已经搞了公众号了吗？这些天也没有几个推送，都要放烂了，不如线上试试？”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包邮的话还得去联系快递公司。”
　　兰锦拍了拍苏年的胳膊：“你肯定可以的。”
　　苏年微微一笑，兰锦的这种支持，是很多学生能够成长起来的根源。
　　从因为勤工俭学岗位认识兰锦开始，苏年就得到了兰锦的支持，这种信任让当初的苏年充满了自信，才能够一直走到今天。
　　于是他点头说道：“是，我可以的！”
　　两人相视一笑，苏年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那边却是瓮头的声音，还有不少杂音在里面。
　　“年哥，你能不能来惊蛰路一趟？这边出了点事儿，挺严重的。”
　　苏年沉吟片刻，便猜到了一些什么：“你等一会儿吧，我这就过去。”
　　“怎么？出什么事了？”兰锦问道。
　　“地摊上出了点事儿，应该可以解决。”苏年轻松地说道：“那锦姐，我就先走了！”
　　兰锦对苏年挥挥手，苏年转身出了打印店，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
　　骑上电瓶车直奔惊蛰路，还没到街口的时候，苏年就看到了惊蛰路的路口围着一圈的路人。
　　把电瓶车锁在一边，苏年推开人群走进去，就看到瓮头正在和几名学生对峙。
　　走过去苏年问道：“怎么回事儿？”
　　瓮头一撇嘴还没等开口呢，一个站在他对面的学生就说道：“昨天的时候我们不小心卖了一个方章给他，后来才听老师跟我们说，那块石头是昌化的鸡血石，荔枝冻的，鸡血色覆盖率能到35%，当时我们几十块钱就卖给他了！”
　　“真的？”苏年转头问道。
　　瓮头摇头说道：“年哥，卖印章的人不多，我都记着账了，红石头的倒是有不少，可没见过他们说的鸡血石。”
　　“你认识鸡血石？”苏年倒是有些意外。
　　“百度……”瓮头说道。
　　那学生不依不饶：“我看你们就是想把我们的印章给昧下来！我那枚方章，老师可是说能卖六七万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观众都是惊呼了起来。
　　苏年皱了皱眉头，如果是昌化的鸡血石，鸡血面积三十以上，六七万确实收不住底。
　　“这样吧，你说那块石头价值六七万，既然东西已经找不到了，那我就给你七万，怎么样？”
　　对面的学生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第六十一章 霸道的王老师
　　三个学生都是有些惊喜，心头还纳着闷了，没想到这就到手了七万块钱？
　　他们还在怀疑苏年说的是真的假的，苏年已经把手机给掏出来了：“要不要？要就转账，不要滚蛋！”
　　三个学生顿时把胆子一横，也掏出了手机：“要！你转账吧！”
　　给领头的那位转了七万块钱过去，到账的声音没过多久便响起来，周围的观众也都是窃窃私语。
　　他们见过讹钱的，也见过讨债的，但是没见过给钱这么爽快的。
　　瓮头也是低着头，对苏年说道：“对不起，年哥，我让你赔钱了！”
　　苏年摇头，问道：“瓮头，我问你，你确定没见过鸡血石的印章？”
　　瓮头顿时说道：“当然！年哥，你把摊子交给我，我当然不能偷懒。所有的商品我都记着了，根本就没有那什么鸡血石的印章！我查过了，鸡血石的那么显眼，我怎么可能记错？”
　　苏年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你们都已经赔钱了，那我们就走了！”拿到钱的学生说道，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没想到苏年却伸手一拦：“等会儿啊！”
　　“还有什么事？你不会反悔了吧？”那学生捂着手机，有些警惕地说道。
　　苏年笑了：“反悔倒不至于，我就想问一句，你们确定卖给了我们一个鸡血石的印章？”
　　“对啊！”学生纳闷，你不是都已经给钱了，你还问这个干什么？
　　苏年又问：“确定是荔枝冻，百分之三十五？”
　　“啊！”学生说。
　　周围围观的路人本来还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可以散了，听到苏年的问话也都是疑惑起来，你还问这个干什么？
　　苏年点点头：“那就行了，既然你们承认，这么多人都听见了，那我们就官方处理好了。”
　　“什么官方？”三个学生愣了一下。
　　“既然你们说把印章卖给我们了，我们又没见过，那就报警咯！如果证明你们真的卖了，那七万块钱就当是我赔给你们的，如果没卖……”
　　“如果没卖，那七万块钱我还给你！”学生顿时机灵地说道。
　　苏年看着他：“还给我？你知不知道诈骗金额七万块钱能判多少年？说实话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是刚才上百度查的。”
　　顿时有手快的人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在人群里面说道：“好家伙！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们这可是遭中了！”
　　三个学生大惊失色，顿时就慌了：“我们……我们怎么就诈骗了？”
　　苏年说道：“你们是不是诈骗，报警查一下就清楚了，反正人证物证的都在，看见那个没有？”
　　他伸手指了一下旁边店铺的门口：“摄像头也在这儿，到时候事情一目了然，你们是不是讹诈，稍微查一下就清楚了。”
　　“这……”三个学生额头冒汗，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之前被七万块钱蒙蔽了双眼，现在怎么办？
　　领头的那个学生想了想，说道：“许是我们弄错了，要不……我把钱退还给你？”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之后眼神也都变了，现在他们哪还能看不出来？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像苏年说的一样，就是讹诈。
　　“我还以为大学生多高的素质，没想到也会讹诈！”顿时有人说道。
　　“大学生里面就没有素质低的了？这年头大学生杀人的都有！”
　　“这次我可是看清楚了！他们这几个人……澜艺的吧？我小姑还想让我堂弟也上澜艺的，啧啧啧！”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三个学生见状就要把钱重新转回来，却被苏年按住了手机：“别着急啊！”
　　他们抬头看着苏年，心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讹诈被人抓现行，旁边还有这么多围观的人，到时候传到学校……
　　“大……大哥！我们错了，这钱我们不要了行吗？”
　　“哦？”苏年说道：“我也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钱退给我，这么多人在这儿作证，你们也算是诈骗未遂，而且还是被揭穿之后未遂，跟诈骗能差到哪去？”
　　“是啊！居然当街诈骗！我看你们是活的太滋润了！”一个胖大叔顿时说道：“妈的，见到诈骗犯就想揍！兄弟，我们给你作证！”
　　“对，我们给你作证！”其他人也应和道。
　　学生们彻底慌了，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这不是我们想这么做的！”
　　“哦？那你们的意思是，有人让你们过来诈骗我的？”苏年问道。
　　“是，是！”领头的学生慌乱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不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苏年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紧接着，这三个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噼里啪啦给说出来了。
　　“是……是我们学校的王老师，说你们这个摊位对学校影响不好，就让我们过来把你们弄走。王老师是管校风校纪的，我们都犯过错，所以……”
　　“对啊！脸鸡血石印章的主意也是王老师出的！我们真的就是听老师的话办的事儿，至于那七万块钱，不是我王老师让我们要的，是大哥你要给我们的。”
　　“王老师还说了，要是不能把你们给弄走，我们这学期的德育分都得不及格。德育分不及格……将来我们毕业都得受影响。”
　　听完这些之后，周围的观众一片哗然。
　　苏年心道果然，对他们说道：“我的摊位，已经在惊蛰路了吧？按照道理说都不是澜艺的范围了，你们王老师凭什么不让我开下去？就因为他够霸道？”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三个学生摇头：“王老师就是说你们的摊位影响不好，我们哪敢多问啊！”
　　“大哥，我们把钱给你退回去，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看着三个学生可怜巴巴的眼神，苏年微微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想跟这三个学生较劲，只是想想要让他们当场应下来而已。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苏年自己去做了。
　　等到转账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周围的人群已经彻底炸开了。
　　“没想到澜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儿！这不是不讲理吗？惊蛰路他们也管？那以后我们小区楼下是不是也不能摆地摊了？”
　　倒也有明事理的：“你没听说吗？都是那个什么王老师指使的，澜艺这么大的一个学校，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哼！能让这样的老师爬这么高位，要说没有猫腻我吃屎！”
　　“今天还真是见着了，澜艺的老师就这个素质？用学分胁迫学生讹诈别人？赶紧告诉我小姑被让我堂弟来了，来了让老师要挟？”
　　“把视频传到网上！”
　　“对！传到网上！”
　　“嘿嘿嘿！我已经传完了，不过我说句公道的，给三个学生打码，他们几个也不容易。”
　　听到有人给打码，三个学生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见到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学生们依然是慌得不行：“大哥，你看现在……我们能走了吗？钱已经给你转过去了。”
　　苏年说道：“留个姓名学号联系方式，王老师那边的事儿还没完，希望你们到时候跟警察同志说道时候也能照实说。”
　　他们一听就知道苏年要报警处理这件事儿了，只好苦笑着点头，在指指点点当中钻出了人群，回学校去了。
　　苏年对着四周一拱手：“各位！各位！今天多谢各位帮忙说话，我在这儿谢谢大家了！”
　　“我们就是路过看个热闹。”之前带头的胖大叔说道：“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无良摊贩，没想到是我们错怪你们了！”
　　苏年笑着说道：“大家都散了吧，之前的哪位录了视频了，麻烦留给我一份儿作证据。”
　　“好！”之前拍了视频的人都说道：“小伙子，这件事儿我们支持你！摆地摊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不能让你受委屈。你要是需要，我们也留这儿给你做人证！”
　　苏年接收了视频，连声道谢：“多谢多谢，不过不用了，周围店铺的摄像头也都在这儿，就不麻烦大家了。”
　　围观的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而且几个之前看热闹的店铺老板也都是站出来说自己就在这儿作证，人群才渐渐散开了。
　　瓮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年哥，这就……完事儿了？”
　　“完事儿了？”苏年冷哼一声：“这就想完事儿？想得美！”
　　苏年直接就打了110，把这件事儿一说，没过多久就有几个民警来到这边了解情况。
　　视频清晰，转账记录也都在，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民警还是劝道苏年说道：“小伙子，我还是跟你说一句，这件事情到底儿也不过是一个口头警告。毕竟学分是人家学校自己的事情，我们管不了，而且你的钱也回来了。”
　　苏年还没说话，瓮头先不服开口了：“难道就等我们的钱都没了你们才管？到时候你们赔钱给年哥吗？”
　　民警同志也不生气，对瓮头说道：“你们的钱没了的话，法律也有相关规定，是罚款是赔偿，到底怎么判定，都按照判决来算。我们是执法不是司法，职责就是尽量为你们好。”
　　“所以，年轻人，我还是问你们一句，你们真要去要个说法？”
　　苏年皱了皱眉头，点头：“当然！”


第六十二章 有人要买画
　　“混蛋！”
　　门里面传来了咆哮的声音，旁边办公室里面的老师都是微微侧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陈副校长这么生气。
　　王量站在办公桌前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陈副校长一把年纪了，被气得火冒三丈：“作为一个老师，居然鼓励学生去外面扰乱公共秩序？你脑子里面进水了？”
　　王量辩解道：“校长，是那个地摊！他们……他们鼓励学生不务正业，让学生用课程外的东西换钱。”
　　“所以你就让学生去捣乱？还用德育分威胁？然后诈骗了七万块钱，还让人家给抓了现行？现在人家已经报警了！你说说吧，该怎么处理？”
　　听到陈副校长的话，王量也是愣了一下：“诈骗？我没让他们诈骗……那个地摊，他们竟然敢报警？”
　　“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敢！”陈副校长一听他这个不知悔改的语气就恨他：“哦！就许你去给人家捣乱，不许人家报警？你当你是谁了？天王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王量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哼！”陈副校长哪里还不知道王量就是这个意思？便冷声说道：“我看你就是在学校的管理位置上坐太久了，觉得学生就在你手掌心里面翻不出去了！王量，你膨胀了？”
　　王量顿时满头冷汗，一听就着急了：“校长，我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把那个摊主给逼走，谁成想他们这能要钱啊！”
　　“那你是说让警察把那三个学生带走？”陈副校长更生气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为王量而起的，之前他在小广场上把苏年赶走的时候，创新创业那边就已经跟他反映过来了。
　　当时他以为，等到开学了，学校开始公开鼓励学生摆地摊的时候，王量就会接受这个事实，也就没管。
　　毕竟现在是暑假啊！各个院的学生都有导师管着，能出什么大篓子？
　　但是没想到，王量就直接给他搞出了这么一手！
　　于情于理，你在不是澜艺的地方，管人家不是澜艺学生的人摆地摊，这就是你的僭越，不是你的职责。
　　然后你还用学校赋予的，本是用来服务学生的公职权利，来威胁学生为你做那些脏事，就是渎职。
　　最后事发了，怎么？听你的意思还要把责任全推到学生的头上？让警察把三个学生用诈骗未遂的名头带走？
　　是，学分的事情学校管得了派出所管不了，所以你就让学生给你顶锅？
　　陈副校长越想越忍不住，抬手就抓起了桌上的杯子要扔出去。
　　王量给下了个够呛，连忙说道：“校长，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儿就是个误会，三个学生要了多少钱直接还回去，解释解释就过去了，不要给学校造成不良的影响。”
　　“现在已经造成不良影响了！”陈副校长沉声说道：“现在人家非得跟我们要个说法，要不是我找人帮忙压着，现在网上已经闹翻了你知道吗？”
　　“啊？”
　　怎么还闹到网上去了？
　　“你真当别人是傻子了？你以为就你会下套？你算个屁！当时在场的人就不下几十个，整件事儿清清楚楚，人家转手就给发网上了！”
　　王量这次是真的慌了。
　　现在什么事儿就怕捅到网上，舆论逼人啊！以前都能憋在窝里自己处理的事情，一旦放到网上去，哪怕不是群情激奋也没有什么善终的可能了。
　　为什么？因为上面重视啊！
　　想到这里，王量汗如雨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副校长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人以后是不能用了，能力不行，装逼倒是一把好手，装出去的逼自己又兜不住，留他何用？
　　宰了泄愤吧！
　　“行了，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解除你现在的职务。既然你这么喜欢跟学生合作，就回到设计学院做学生工作去吧！”
　　“我……”王量一脸的苦涩，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了！”
　　低着头从陈副校长的办公室走出来，王量的内心一片灰暗。
　　从学校的高级管理层，直接贬成了辅导员，至于学生工作……现在人家辅导员都满员的，还能让他做什么学生工作？
　　这就是给他了一个喝茶的地方，让他去养老了。
　　要是过些年老老实实的不出任何纰漏，或许学校还会给他一个地位稍微高一些的闲职让他等退休，总之这辈子算是完了。
　　曾经踌躇满志，想要在学校平步青云；如今阴沟翻船，直接让一个摆地摊的给捅翻了？
　　想到这里，王量的脸色越发的狰狞起来，想到了苏年，心里面就像烧了一团火一样，眼睛都开始泛起了血丝。
　　他咽不下这口气！
　　苏年倒是没想到，澜艺居然真的会把王量给撤职了，虽然没有开除，但是结果也已经相当不错了。
　　看到网上通告的时候，苏年也是惊奇了一下，便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他哪知道澜艺害怕的其实是网上闹翻，也害怕他非要把三个学生给逮捕了？要真到了这个地步，澜艺才是真要臭名远扬了。
　　学校学校，职责就是给学生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一切关系到学生利益的事情，都会被无限重视。
　　所以当苏年把七万块钱转给那个学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澜艺会将这件事情严肃对待了。
　　也就只有王量还傻愣愣的，以为就是个小破事儿，就把自己给贬了。
　　但是苏年根本就没有打算过再拿那三个学生说事儿，因为他也刚毕业，心里就觉得，学生何必难为学生？
　　所以这几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网上闹了两天之后，经过澜艺的解释，加上澜艺的知名度在全国也确实不高，所以很快烟消云散。
　　而苏年则是已经开始和张一成他们商量，在学校的公众号上挂了个推送。
　　整理了这些天收上来的所有素描写生，还挑选了几张比较不错的水彩和油画装裱起来，挂在了公众号上。
　　不过不是直售，而是关注转发点赞的抽奖。
　　转发点赞该条说说、推送或者微博，他们后台就会从三个平台的用户当中挑选出十名幸运学生赠送奖品。
　　主要的奖品当然就是画册和油画、水彩，还有终极大奖美妙泡面碗。
　　这个是曲叶的主意，她觉得想要今后赚钱，前期宣传一定要做得更好。
　　而现在转发抽奖就是这么一个手段，既可以推出他们的商品，又可以让公众号继续向外扩散。
　　苏年趁机让他们增加了一些内容，在推送里面发布了有关下学期地摊商品的公布。
　　包括美妙泡面碗、傻瓜纸巾在内，还有从澜艺收购的一些东西，还有之前在澜工那边联系到的一些特色商品，挑选了几个不错的发出去。
　　带着照片，带着介绍，这些花费了曲叶他们大量的时间编辑规划。
　　当然，属于苏年东西不会白送，自治会以内部价格购买，是张一成他们坚持的。
　　张一成还提议说，在那些澜艺收购的东西上标注着什么“澜艺温柔学妹手编”、“澜艺帅气学长手绘”这样的名头，受到了曲叶的赞赏。
　　苏年这些天也一直在澜大这边跑，在印刷店制作画册，然后和张一成他们挑选作为奖品的画作。
　　“咦？”曲叶好奇地拿起了一张画：“年哥，这个也是学生作品吗？”
　　苏年一看，却是拉布拉多的凝视，没想到一把抓的时候把这个也拿过来了。
　　“这个不是学生作品，是我的商品。”
　　“我说呢！”曲叶说道：“这水平也差的太多了！不过这个东西要是作为奖品，估计喜欢的人会不少，拉布拉多啊！”
　　苏年笑了：“那可不行，这张画可贵了。”
　　“多少钱？”曲叶随意问道，还以为也就几百块的样子。
　　没想到苏年一张嘴就说了个三万块，吓得曲叶差点把这幅画扔出去。
　　“不过可以放在宣传上，反正我都是要卖。”苏年想了想，然后也把清神玉给放上去了。
　　曲叶这才开始意识到苏年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之前她还以为苏年能够摆地摊赚大钱，靠的都是运气和实力，现在看来，苏年的手里确实是有不少的好东西。
　　动辄就是几万块的东西，这是地摊？
　　虽然很震惊，但是曲叶觉得这也是一个好的宣传方式，就把拉布拉多的凝视和清神玉挂在了推送的末尾。
　　生肖神的玉牌苏年没有打算推出去，这东西要作为压轴的，防备着外来冲击，用来做底牌刚刚好。
　　等到商品图片拍完P好，文案也做的差不多了，给兰锦这个指导教师看了一遍，自治会开始行动了。
　　几乎三天的时间，推送的点赞总数就达到了四万，这已经超过澜大全校的本科生总数了。
　　也就是说，不只是在本科生当中，在研究生、老师，甚至是学区房住户之间，自治会的宣传已经获得了相当的成功。
　　曲叶他们也开始用随机软件抽取获奖用户，联系这些用户询问地址邮寄，不希望邮寄的，可以到校领取。
　　而就在这个时候，曲叶却突然告诉苏年，有人看上了拉布拉多的凝视，要跟他直接联系购买。


第六十三章 目标鄯殳
　　曲叶已经把苏年的微信给了对方，苏年一看，果然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点了同意之后，聊上两句，苏年就发现，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买拉布拉多的凝视，而且现在就想要的样子。
　　苏年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一成见他迟疑，便问道：“年哥，有人买画，你就卖呗！想啥呢？”
　　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那么简单的。”
　　张一成不知道，系统商品上带着一种神奇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或大或小，按照苏年的猜测，等级越高，价钱越高，吸引力就越大。
　　就像当初的一级商品，最高的价格就是红绣鞋，产生的效果也最明显。
　　而二级商品的当中的每一个都比红绣鞋更贵，吸引力也肯定更大。看之前的镇山石就知道了，金胖子那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顶不住。
　　虽然他也不知道一个商品对应的有缘人到底是不是就只有一个，何况也不能确定这个想要买画的是不是有缘人。
　　苏年当然不会介意把画卖给什么人，光看照片就被商品吸引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太过分了，苏年觉得系统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万一拉布拉多的凝视在快递运送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露出来，或者干脆隔着包装就能吸引有需要的人，到时候找都找不回来。
　　想要买画的不是有缘人，半路上被人截胡了……
　　苏年不敢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苏年就看到微信上已经有好几条未读信息了。
　　看着对方的询问，苏年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给我一个地址，我亲自送过去，快递我不放心。”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挺开心，当即就同意了。
　　然后很快的，对方就发过来了一个手机号和一个地址。
　　好在，不算太远，就在临省的一个城市，上面只有一个街道名和小区名，并没有具体的楼号和门牌。
　　苏年也没在意，对方有所防备是肯定的，毕竟他只是要带着东西亲手交给买家，路上不出意外就行了。
　　看了看车票，跟对方约定好了时间，苏年给苏晓打了个电话。
　　听说苏年要出差，周末大概也回不来的时候，苏晓还有点愣。
　　没听说过摆地摊还有出差的啊？这还真是稀奇了。
　　苏晓问了问苏年什么时候回来，苏年想了想，终究还是定在了一个星期之后。
　　一来，他想要看看其他城市的地摊是个什么情况。毕竟整个澜城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说不定其他城市会有什么先进经验也不一定。
　　二来也是考虑到买家那边的情况，万一他们真的是有缘人，或许还需要什么售后服务，苏年也方便一些。
　　至于为什么定在一个星期之后，那是因为一个星期之后就是九月，九月一到，高校扎堆儿开学，再晚车票就不好定了。
　　既然已经定好了，苏年把这边的事情交给了张一成他们，又去地摊上看了看肚子和瓮头，跟他们知会了一声，就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
　　行李不多，夏天的衣服都是轻薄的，占不了多少地方。
　　苏年就收拾了一个背包就妥当了，走到厨房和了一小盆面。刚把面和成一团，门铃就响了起来。
　　微微一笑，苏年打开门，果然就看到苏晓站在门外：“我就知道你要过来，进来吧，今晚做手擀面。”
　　苏晓换了拖鞋走进来，看了看苏年已经收拾好的背包，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有点惆怅。
　　苏年见她的样子就笑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苏晓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就是觉得，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苏年一边揉面一边说着：“现在的远离，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归返。”
　　苏晓摇头：“没听说过。”
　　苏年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脸上画了两道白面印子：“你说什么？”
　　“哎呀！”苏晓连忙用手去抹脸上的面，奈何脸上还带着点妆，所以格外小心的样子很萌。
　　苏年将面团在面板上摔了摔，反复用擀面杖擀平，然后切成了面条。
　　那边的水已经烧开，苏年将面条下锅。没过多久，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就摆上了桌。
　　苏晓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做饭。”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苏年说道：“所以说离开学校虽然不能总见面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不知道苏晓的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突然就低着头不说话了，耳朵还有点红。
　　“这次我就是出去卖个画，那张画，跟傻瓜纸巾那些东西一样，不是普通的画，给快递送我不放心。”
　　“学生？”苏晓问道。
　　“自治会的公众号上找过来的，应该是学生吧？”
　　“哦，男的女的？”苏晓又问。
　　苏年愣了一下：“这我到还真没问，反正就是去卖个画，我把东西送到，那边给了钱，钱货两讫就行了。”
　　苏晓似乎还有点不满意，不过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吃过了饭，都没有敢继续在苏年的出租屋呆，生怕还像上次那样。
　　说实话，虽然已经四年的时间了，无论是苏晓还是苏年，都已经将对方当成了那个不可或缺的人。
　　可是真要发生了什么，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准备去应付之后的变化。
　　苏年知道，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自己提出来，而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底气。
　　出了门之后，苏年和苏晓在路上转了两圈，顺便还到澜大走了走。
　　“还真没有见过放假时候的澜大！”苏晓看着空荡荡的校园说道：“没想到我们不在的时候，学校会这么安静。”
　　“是啊。”苏年只感觉无私人非，虽然他现在还在澜大附近，可是已经不再是澜大的学生了。
　　等到晚上九点的时候，苏晓就要回去了。
　　“明天你还要赶火车，一定要休息好，一路坐车那么累。”苏晓说道。
　　苏年点点头，目送苏晓进了宿舍门，然后自己才转身离开回到了出租屋。
　　看着摆在洗碗池旁边，摞在一起的两个面碗和两双筷子，苏年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发呆了半晌。
　　第二天早上，苏年打车到了火车站，坐上了前往临省的火车。
　　买主所在的城市是鄯殳市，距离澜城六百多公里，坐高铁需要大概五个钟头。
　　苏年把拉布拉多的凝视藏在背包里面，上了车之后也没有把背包放在头顶的储物架上，而是放在了脚下。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经济学原理的入门书，这是他准备在赚够五十万的这段时间里面用来充电的。
　　现在苏年已经开始逐渐接触到了一些商业的中层建筑，他有预感，自己将会和这些商业上的成功者产生大量的交集。
　　而且不管是从地摊的商品规划上来说，还是从对地摊的未来发展上，通过基础知识和专业理论拓宽眼界都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坐下来之后，苏年就一直捧着这本书在看。
　　其实相当的没意思。
　　苏年摆地摊到现在，靠的就是灵活的想法和新奇的商品，加上新时代地摊经济还存在许多的空缺，他才能够一路崛起。
　　但是真要让他去学这些理论……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年的头脑并不算特别的聪明，或许在实操上更加优秀，可是学习一样新东西的时候，入门会很慢，接受能力也不是太高。
　　所以上学的时候，苏年经常是花费了别人两三倍的时间，才像别人一样入门。
　　这样不管接下来他还能不能继续好好学，就已经被人拉下很远了。
　　高中的时候还好，到了高三大家都是反复复习，苏年能够趁着这个时候迎头赶上，才考上澜大。
　　可是上了大学，苏年发现自己实在是跟不上，后来干脆也就不跟了。
　　所以一提起学习和理论，苏年就觉得头疼无比，他更喜欢在实践当中去汲取经验。
　　不过为了将来的发展，苏年就抱着这本书硬啃，一直啃了两个钟头，也没啃下来多少页。
　　有的时候看到后面，前面的就忘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能反复地往前翻看。
　　而这些理论又十分的陌生复杂，没过多久就让苏年头晕无比。
　　坐在苏年旁边的大爷看的好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问道：“小伙子，看经济学啊？”
　　苏年一愣，点头：“随便看看。”
　　“哦。”大爷说道：“你这样子可不像是随便看看的。”
　　苏年笑了：“大爷懂？”
　　没想到大爷却摇了摇头：“不懂。”
　　苏年无语了，不懂你找我搭话干什么？他开始自暴自弃了，开始随便翻动著书页，想找到一点，哪怕一点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时候，大爷却说道：“你这么看不行，现在哪儿还有硬啃书的？你不会找个网课看看？”
　　苏年眼前一亮，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车上网速不好，苏年一打开手机就发现没信号，只好摊开手：“没网。”
　　老头倒也是有意思，说道：“没网咱爷儿俩唠会儿？反正你也看不进去。”
　　苏年就想按照惯例问他一句“你跟谁俩呢”，但是看着老头的岁数，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唠点儿啥？”
　　“萍水相逢的，随便聊聊。”大爷说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干哪行的？非得看个经济学。”
　　苏年也没隐瞒：“摆地摊。”
　　“摆地摊？”老头显然也有点蒙：“摆……摆地摊……看什么经济学？”
　　“谁说不是？”苏年把天聊死了。
　　老头突然就笑了：“小伙子，我跟你说，不可尽信书啊！书也是人写的，只要是人写的，真理就永远都在实践里面。”
　　这倒是深得苏年的心意：“不过实践来的终究还是局限了。”
　　“只有你一个人的实践当然是局限了，不过还有别人呢？”
　　“什么意思？”苏年问道。
　　“你不是看理论书看不进去？不如找几个白手起家的名人传记，或者涉及到经济金融的小说，这不就看进去了？”老头提议道。
　　苏年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连忙问道：“大爷有什么推荐没有？”
　　大爷当即摇头：“没有。”
　　行吧，还是这一套，这大爷也是个理论带师。嘴上说得好听，这要落到实处还是得苏年自己摸索。
　　他都开始怀疑这老头是拍着脑袋给自己出主意了。
　　不过好歹算是有点建设性的主意，苏年也没有在意，但是也不跟老头说经济学的事儿了，随便唠了几句闲嗑。
　　老头也是澜城人，这一次到鄯殳，是去会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老头说他的时候简直就是咬牙切齿的，苏年看出来了，这位还有个损友。
　　就从老头这张破嘴看，就知道那位损友也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我们俩从小就是一个村的，后来上学也在一块儿，然后一块下海，再后来我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材料，就托关系找了个工作，浪子回头了。”
　　“他自己混得也不怎么样，多亏找了个好媳妇，一直陪着他到生意稍微有点起色。也是狗屎运，又生了个好儿子，这才发了家了，见了面就跟我吹嘘，好像那些钱是他自个儿挣的似的。”
　　苏年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跟陌生人说话，老头愿意说，他就在一边听着。
　　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老头这一次是去鄯殳找那个朋友，参加几个老伙计的聚会。
　　虽然嘴上说得不服不忿的，老头对着自己这个朋友还真不错，说聚会就来了，也没什么准备，直接从澜城杀到鄯殳。
　　有了身边的这个话匣子，苏年算是没那么无聊了，一路挨到了鄯殳，老头还要跟他同行。
　　苏年连说不同路，直接出了车站，坐上出租车就朝着自己定好的旅馆去。
　　路上的时候还给那位同学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到了，让他们定一下具体的时间。
　　没想到对方居然说，让苏年到小区门口，到时候去接他，然后在家里面谈。
　　苏年是有点意外，居然会去对方家里。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反对。
　　预定了今天下午三点，苏年背着背包进了旅馆


第六十四章 居心斋
　　和买家约定的小区档次也不低，苏年早有预感，没有点闲钱的人怎么可能买三万块钱一张的画？
　　苏年其实不懂艺术，拉布拉多的凝视到底画得好不好他无从判断。
　　不过按照曲叶说的，这张画要比苏年收上来的那些学生习作要好上几倍了。
　　三万块钱，应该不过分吧？苏年想着，思忖着之后要怎么样和买家讲价。
　　正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试探的声音：“请问，是苏年学长吗？”
　　苏年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波西米亚长裙的女生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显然是刚从小区里面走出来。
　　点点头，苏年说道：“是我，你就是……”
　　“你好，你好！我叫林鹂。”
　　“你好。”
　　林鹂带着苏年进了小区的门，然后穿过了一段林荫路。
　　“其实，不是我要买画的。”林鹂解释说：“是我妈妈，她在我手机上看到那张画之后就喜欢的不行，让我联系学长买下来。”
　　“哦，这样。”苏年点头，不过还是有点好奇，为什么非要在家里谈？
　　但是当林鹂打开家门，苏年走进去之后，便明白了为什么她们要在家里面谈了。
　　客厅正坐着一个仪态端庄的中年女人，不过却不是坐在沙发上或者椅子上，而是坐着一把轮椅。
　　女人的气质很好，苏年从十岁开始跟着养父母，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人。
　　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绝对是一个出身相当不错的大小姐，长相上虽然不是那么出众，胜在那种淡雅的风姿。
　　“妈，苏学长来了。”林鹂走到了女人的身边说道。
　　林夫人也是抬头看着苏年，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麻烦你亲自送画过来，一路辛苦了。林鹂，晚上代我请你学长吃顿饭吧？”
　　“正常交易而已，亲自送货只不过是因为不放心快递而已，不用客气。”苏年说着，便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将拉布拉多的凝视从包里抽出来，苏年将画放在了茶几上，观察着林夫人的状态。
　　果然，林夫人见到这张画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的激动之色。
　　“对！对！就是这张画！”
　　林鹂帮忙将拉布拉多的凝视从茶几上端起来，放在了林夫人的怀里。
　　林夫人手捧着这张画，上上下下认真看着，仿佛要把每一块色彩、每一个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苏年现在是真的服了，看来系统商品无论是亲眼看到，还是看到照片，都会给某些人带来那种极大的诱惑力。
　　幸亏自己小心了一些，亲自把画送了过来。
　　趁着林夫人看画的时候，苏年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处住宅。
　　房间里面透露着浓浓的女性风格，如果不是家里面女性当家做主，就是男主人对女主人爱得深沉。
　　典雅的装潢，米黄色的墙纸显得十分柔和，高贵而并不华丽的镶边，略带古朴风格的家居。
　　就连林夫人的轮椅，都是不锈钢架，带着实木扶手的，轮圈上还有微雕的花纹，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漂亮。
　　而就在这个客厅的范围，四周墙壁上就挂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画作，毫无疑问都是油画。
　　苏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画要么就是静物，要么就是小动物。
　　林鹂解释说道：“我妈年轻的时候是学油画的，特别喜欢收藏油画，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多。”
　　苏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能是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了。
　　没过多久，林夫人终于将目光从拉布拉多的凝视上挪开，看着苏年抱歉道：“不好意思，见到好的画就看出神了。”
　　苏年也无所谓：“您喜欢是再好不过了。”
　　“小苏也喜欢油画？是学艺术的吗？”林夫人并没有直接谈生意，而是问道。
　　苏年摇头：“不是，我是学电路电子的，卖画只是生意而已，其实也不懂。”
　　“是吗，那小苏你是从哪得到这张画的？”
　　“这个就不容透露了，我是个生意人，进货渠道当然是秘密。”苏年微微一笑：“阿姨很喜欢这张画？”
　　林夫人点头：“虽然这张画的画技算不上是精妙的程度，可是贵在这张画的内容，将画里这只狗的神态描绘的十分生动，从每个角度看，都仿佛能够看到一直在真正的狗一样。”
　　对拉布拉多的凝视赞赏了一番之后，林夫人这才说道：“林鹂，转账吧。”
　　苏年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也是个不讲价的。
　　不过想想也是，就客厅里面的这些画，林夫人不知道已经花了多少钱了，还会在乎那三万？
　　林鹂给苏年转了钱，三万块钱和一万五的积分收入瞬间到账。
　　苏年看到钱到账，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点头说道：“您喜欢就好。”
　　林夫人点头，却说道：“小苏，既然你能得到这张画，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其他的？我的意思是说，这种水平的。”
　　苏年愣了一下，摇头说道：“这张画也是偶然所得，不过我的生意很杂，今后也说不定会有。”
　　听到苏年的话，林夫人也没有失望，只是说道：“那希望下一次再有这样水平的画作，能先联系我看看？”
　　他当然不能说就这种拉布拉多的凝视自己系统商店里面三万现实币兑换一张，只要钱到位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今后系统还会不会出现油画类的商品，苏年也没办法打包票。
　　所以苏年只能点头应付道：“可以。”
　　谈好拉生意，林夫人请苏年喝了一杯茶，苏年便知道自己该走了。
　　林鹂送苏年朝小区外面走去，苏年试着问道：“你们家的那一屋子画，价值不菲吧？”
　　听到苏年的问话，林鹂也没有意外，可能经常有人这么问。
　　“我妈年轻的时候学艺术，本来能够成为一个画家的，结果后来出车祸撞断了腰，两条腿就……后来就和我爸爸结婚了。”
　　“那还真是……”苏年想了想问道：“当初的肇事司机抓到了？”
　　林鹂突然笑了，眨了眨眼说道：“肇事司机，就是我爸爸啊！”
　　“啊？”苏年愣了一下：“那你父母的故事也算是传奇了。”
　　“是啊！”林鹂感慨道：“我爸爸在医院照顾妈妈的时候，两个人就产生里感情。后来爸爸觉得亏欠了妈妈，所以就帮妈妈收集了很多的画。你说的不错，那些画很值钱，值钱到外行根本就猜不到的价钱。”
　　“那你们可得跟小区的安保联系好，让他们加倍小心才行。”苏年说道。
　　“小区的安保还不错，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里也都有那么两件值钱的宝贝。不过最近小区里确实有人丢东西了，一个金佛。”
　　苏年暗道果然，拉布拉多的凝视卖给林夫人也是恰到好处的。
　　说着说着，林鹂渐入佳境。
　　似乎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她对这些艺术品和收藏品也感兴趣，说起小区里谁家藏了什么好东西，简直如数家珍。
　　不过跟林夫人不同，林鹂说起这些的时候，在后面还得跟着一个价钱，就显得有点现实了，不过也更加真实。
　　说着说着，林鹂发现一直是自己在说，恍然醒悟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失态了。”
　　然后她小心地看着苏年的脸色说道：“我不是说有钱就特别好，其实我觉得学长这样自力更生的前辈也……”
　　说到这儿就没词儿了。
　　苏年懂了，这丫头是觉得在自己一个摆地摊的面前说什么几十万上百万的收藏品，好像有点讽刺的嫌疑。
　　笑了笑，苏年摇头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哦。”林鹂闭上嘴，重新变回了原来那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送苏年出了小区，林鹂却没有离开，而是坚持说林夫人让她请苏年吃饭。
　　苏年拒绝无用，正好也四点多了，便点头同意。
　　林鹂选了一个环境还不错的餐馆，复古式的装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居心斋”。
　　“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苏年说道。
　　“居心斋是鄯殳的老字号了，据说在清朝的时候就有，店里的菜色都是祖传的秘谱，我觉得还不错。”
　　“那吃一顿饭不便宜吧？”
　　林鹂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不算贵。”
　　苏年进了门，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菜牌子，发现还真不算贵，也就比一般的普通餐馆贵了一点而已。
　　这么大的一家高档餐饮店，居然这么便宜？苏年还有点意外。
　　林鹂是这里的常客，苏年当然把决定权都交给她了。点了几个菜，服务员便带着他们上了桌。
　　苏年好奇：“像他们这样的店，装潢、灯光、餐具、服务、厨师和食材肯定都是最好的，怎么做到卖的菜这么便宜的？”
　　林鹂有些意外苏年的问题，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听我爸爸说，居心斋的厨师也是分等级的，所以同样菜可能有不一样的价钱？”
　　“哦？具体呢？”
　　“嗯……大概就是居心斋的厨艺代代相传，同样都是秘谱菜，我们吃的这些都是学徒做的。如果想要味道更好的，就要特意请大师傅，或者是最厉害的老师傅出手做菜。然后价格多少，我没仔细问过。”
　　苏年点点头，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


第六十五章 鄯殳的地摊行
　　“诶？小苏？”
　　正在苏年等待着上菜，和林鹂随便聊着鄯殳有哪里比较出名的商业街的时候，就听到有人突然叫道。
　　苏年一回头，顿时有些无语。
　　高铁上遇到的那个大爷正从大门口走进来，对着迎向他的服务生摆了摆手，直接走到苏年这桌。
　　“我说你怎么跟我说不顺路呢！我还看见你坐车跟我同路走了，原来是来见小女朋友了，害什么羞啊！”
　　害羞你个鬼……苏年无奈道：“谈生意而已。”
　　“到居心斋谈生意？”老头显然不相信：“别说了，我都懂！”
　　苏年看了看林鹂，发现她倒是一点都没有尴尬，反而好奇地看着苏年，不知道苏年和这个老头什么关系。
　　“大爷，你们聚会也是在这儿啊？”苏年只好岔开话题。
　　“是啊，就定在这儿！”大爷说道：“陈老头说定好了居心斋最好的一桌酒宴，烧包一样跟我穷显摆。”
　　苏年心头一动问道：“最好的一桌酒席，那得多少钱？”
　　老头神神秘秘地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苏年问道：“五万？”
　　老头连连摇头：“再加个零。”
　　苏年心里面吃了一惊，一顿饭五十万，吃的是金子吗？
　　虽然嘴上说着老朋友穷显摆，但是老头显然很得意：“吓着了吧？听陈老头说，是居心斋最顶尖的老师傅一手烹饪的，这要是放在清朝，只有皇帝能吃得上。”
　　“那您几位就都是皇帝了。”苏年随便捧了一句。
　　老头哼了一声：“皇帝让他们当去！我可不当皇帝，我得当太上皇。”
　　苏年和林鹂一愣，都是“噗嗤”一下笑了。
　　“吴老头，你要当谁爹呢？一整天的嘴里没一句人话！”正说着，另一个老头从外面走了出来。
　　和吴大爷的干瘦不同，这位刚来的老头略带富态，头发油亮，腆着肚子走进来，派头十足。
　　服务生连忙说道：“陈先生。”
　　“嗯。”陈先生轻哼，没看那名服务生一眼，直接走到了吴大爷的身边问道：“这两位是？”
　　吴大爷说道：“火车上碰到的，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子。”
　　“那你跟他们费什么话？赶紧的，我刚淘换来一瓶好酒，趁着王炸没来，我们先偷着喝两杯！”
　　苏年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就当没听见陈先生话。
　　吴大爷也没在意，只是拍了拍苏年的肩膀，差点把他手里的水杯给拍掉了，水都撒了他一手。
　　“苏小子，我走了，有缘再见！”
　　苏年擦了擦手：“再见。”
　　陈先生拽着吴老头进了一间包房，服务生也开始把他们之前点的菜上了桌。
　　林鹂看着两个老头的背影，小声说道：“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苏年笑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吴大爷，就是个人来疯，估计在路上遇到个人就侃大山的时候不少了，他朋友肯定知道。”
　　“哦。”林鹂一想也是。
　　如果像吴大爷这样总喜欢随便交个朋友，作为他真正的老朋友估计都受够了，当然不会对苏年这样被吴大爷随便“捡”的朋友多客气。
　　而且这个陈先生，确实像是有身份的人。
　　饭菜上桌，苏年和林鹂也没有继续再谈吴大爷的事情，而是继续了之前商业街的话题。
　　尝了尝居心斋的菜，苏年惊喜道：“果然是几百年老字号的秘谱菜，味道果然与众不同，尝不出来是怎么做的。”
　　“苏学长还懂做菜？”林鹂问道。
　　“懂一点，自己一个人住，自己做饭更方便一点。”
　　“唉，真好啊！”林鹂说道：“我以后也想像学长一样自己打拼，可惜我也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自信。”
　　苏年劝道：“自己打拼有什么好的？累死累活的，不如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年薪轻轻松松几十万的那种。”
　　林鹂笑了：“那样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的？对了，学长摆地摊生意怎么样？”
　　“生意不错，等你回学校，或许你就知道了。”苏年神秘地说道。
　　“那我可得期待了，学校的自治会感觉也不错的样子。鄯殳的话，如果要说地摊街，那肯定是汌河啦！”
　　“汌河？”苏年倒是记得在地图上看到时候看到过名字。
　　“汌河就是鄯殳中间穿过的那条河，其实人工的运河，据说当年是为了从附近的石场运送石头开掘出来的。”
　　“汌河附近有地摊吗？”苏年问道。
　　“有啊！其实从很久之前就有了。汌河是运河，所以一直都是直溜溜的，河边上的人行道特别宽，所以地摊都在那边。”
　　林鹂一边回想一边说：“我记得，从我小时候那边就都是地摊，一直都没断过，特别热闹。”
　　“没被清理过？”苏年意外：“有一段时间不是严打地摊吗？”
　　“好像没有吧？”林鹂摇头：“我也记不清楚，不过汌河边的地摊确实没断过，高中初中放学散学我都要从那边路过，好像确实没人管过。”
　　“哦？”
　　苏年心头一动，如果真的像林鹂说的那样，汌河的地摊从一开始就没有断过，那鄯殳的地摊行确实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不管是因为地摊的习俗深入人心已经成为了风气，还是因为上面对待地摊的态度和其他的地方不太一样。
　　总之鄯殳的地摊行没有过断档，就代表着没有断代。
　　新生代的地摊经营者和老一辈的地摊行前辈一脉相承，能够形成如今这种平衡的状态，必定有一些独特之处在里面。
　　见到苏年沉思，林鹂也没有打扰，只是等苏年再次动筷子的时候问道：“学长想去汌河边看看吗？”
　　“嗯，晚上的时候去逛逛。”苏年点头。
　　“那我可能不能陪学长一起了，我妈还在家里一个人……你知道的。”
　　苏年也不在意：“嗯，请我吃一顿饭就已经很客气了，女生晚上去那种地方也不太安全。”
　　吃过饭结账，苏年看了看吴大爷那边的房门，估计是还没结束。
　　苏年也没不识趣地去打声招呼，既然吴大爷说有缘再见，那就是有缘再见了。
　　虽然苏年觉得还是不要那么有缘的好。
　　告别了林鹂，苏年按照她说的方向，拐过了两条街，便看到了横在前面的一条大桥。
　　汌河的河面并不算是特别宽，大概有个二十多米三十米的样子，水深倒是很可观。
　　果然不愧是为了运送石料开凿的运河，估计当时的船只吃水一定相当的深。
　　汌河的河面两边，首先是带着铁栏铁锁的平台走道，走道再向外，就是高高的斜坡，大概能有五米多高。
　　斜坡的上沿是汉白玉的栏杆，栏杆每隔一段距离就开一个口，石阶可以通到下面的走道上。
　　在斜坡的上面，汉白玉栏杆的外面，才是真正的人行道。
　　苏年顺着汌河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果然就看到了密密茬茬的人群，满地的商品琳琅满目。
　　夏末的傍晚，阳光还没有消散。摊贩在招呼着客人，路人就借着阳光浏览摊位上的商品。
　　苏年走过看过，发现汌河边上的地摊果然是货物齐全。
　　从钥匙扣、掏耳勺、小挂件这种小玩意儿，到小玩具、日杂、实用工具这些日常用品，再到衣服、蔬菜、水果、小家具，甚至连小型家用电器都有。
　　苏年还真看到有人从地摊上买了一个空气炸锅回去。
　　按照这些商品的分类，汌河边的这些摊位显然也是分了区域的。
　　只不过因为汌河边上的这段人行道实在是太长了，几乎横亘了半个鄯殳市，所以呈现一种斑纹状的排列。
　　从旁边走过，有那么几个摊位上卖不同的挂件，再往前就能看到几个卖不同的日杂，继续往前也是错落分布着其他的商品摊位。
　　等到所有的商品种类都排完了，往前走再这么排一轮。
　　走过每一轮商品的轮换都需要不少的时间，商品的种类在这一轮里面也都不会重复，让小区域的摊主不会出现任何冲突。
　　走了两三轮之后，苏年也发现了规律。
　　像日杂用品、农副食品、服饰布艺和传统用具这些东西，至少也都是稍微上点岁数的人在经营。
　　而年轻人卖的多是一些电子用品。
　　如今的电子产业发达，对体验需求高的人当然更喜欢正版品牌，信奉一分钱一分货的理论。
　　但是随着智能机和电脑的普及，更多的中老年人也开始入坑电子用品领域，他们的理念则是“我精心着用，便宜的也能用三五年”这种。
　　再加上许多没有多少钱的学生党同样作为受众，一些廉价的、质量还算过关的电子用品也相当的热火。
　　比如便宜的耳机、非正版的充电器、随身wifi、分线器、U盘、键盘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廉价派喜闻乐见的商品。
　　苏年走着走着，还看到在下一个路口靠近出城桥的旁边，还听着几辆车，大多数都是SUV类型，打开着后备箱盖。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过来逛地摊的外地人，结果走进了才看到，这几辆车旁边摆了一个LED的荧光牌。
　　“车载CD，U盘，存储卡。”
　　苏年倒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么卖货的。


第六十六章 无处不在的老吴
　　苏年走到了那几辆车的旁边，看向了他们打开的后车门里面，果然就看到了里面摆满了商品。
　　而且还有层有次的，里面摆着俩分成四层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各种商品。
　　车载CD的塑料盒跟多米诺骨牌一样排着，最外面摊着两张光碟作为展示，全都是一些金曲集锦。
　　U盘和存储卡的盒子就那么散乱地放着，架子上的主要用来展示，大量的货品都在旁边的几个箱子里。
　　见到苏年来看，一个穿着白背心的花臂大哥捏下嘴里的烟头问道：“兄弟，看碟啊？想要个什么类型的？欧美日韩还是国语的？”
　　苏年脸色古怪，这个桥头卖碟的场景怎么这么诡异呢？
　　“随便看看，其实我没车。”苏年说道。
　　大哥也不赶人，但是也不说话了，就站在旁边抽着烟，光头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烟雾缭绕、眼神迷茫。
　　苏年心道这大哥还是个偶像派。
　　看了看车里面的碟和U盘，又看了看另外两辆车里面的东西，都差不多的东西。
　　苏年好奇：“大哥，你这生意现在还能做吗？”
　　大哥笑了：“听你说没车就知道了，一看你就不懂。”
　　“我是不懂，现在车上不都是U盘放歌了吗？这些CD还有人买吗？”
　　“有人买吗？”大哥嗤笑：“我就问你，你现在出去看那些车，是不是都带着USB的接口？”
　　苏年点头。
　　大哥又问：“那你看到带USB接口的车前台，有几个不带CD口的？”
　　苏年回想了一下，倒还真没有几个。
　　现在生产的车，不管高档低档当然是朝着电子时代靠拢，各种开关按钮都是科技感十足的，当然也带着USB。
　　可是那个一个巴掌长短的狭缝，普适型的车还真是没有几个车型取消过，都带着这么一个CD播放器。
　　“CD播放有什么不一样吗？”苏年猜测到：“音质更好？”
　　大哥说道：“这只是一方面，CD光盘那肯定是音质比U盘下载的更好，你别看现在网上都是什么无损，但是真要放到车上，那效果可就差远了。”
　　“而且现在不都是提倡什么……文化版权的，网上那些个无损音质都得充钱，下载下来还是加密的，车上就只能放低音质的MP3版。”
　　“你就想想，但凡二三十万往上的车，哪个没一套专业设计的音响？更贵的还有定制系统的。”
　　“哦，几万块的音响，就听个标准音质？这不是白瞎了？更别说无损的都没光盘上的音质好。”
　　苏年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看你是九零后吧？”大哥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年说道：“九零后现在买车的还是少，懂车的也不多，你们都喜欢游戏、外设、单反啥的。”
　　“像我们这种八零后，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当时我们乐趣没你们这么多，等真赚到钱了才能有点自己的爱好。”
　　“可等真有钱了还能有啥爱好啊？不是喜欢车，就是喜欢钓鱼，要不就喜欢旅个游啥的。”
　　“车这东西，对我们这个年代的人，还有上一个年代的人，那绝对就是信仰。信仰！懂？”
　　“但凡有点条件的，绝对得有追求！开车的时候听点小歌儿，环绕立体声，无损高音质，那享受！你们是体验的不多。”
　　“而且你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有车的人倍儿有面儿的是啥吗？”大哥说道：“就是那么一盒子的CD。”
　　“整整一盒子，摆在中间，听的时候随便挑一张放进去，一路开到底，这就叫仪式感！”
　　“你们不也是这样？看书写作业的时候，都喜欢带这个耳机子，跟我们能差到哪去了？拎着手机一听就一天。”
　　苏年懂了，现在车辆产品的受众大多数终究还是之前的几代人，而对于他们来说，CD的使用以方便是习惯，另一方面也是喜欢。
　　相比于U盘来说，他们更喜欢CD的形式，也更相信CD的音质效果。
　　在这样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注定产生很多这样的情况。
　　苏年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也是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受教了。”
　　大哥一听就了：“受教啥啊？我就是随便说说，这一整天的也没几个人过来，闲得都心烦了。”
　　苏年一听就乐了：“大哥你这是打发时间过来摆摊啊？”
　　“屁的打发时间，还不是为了赚那个几个臭钱！”
　　苏年愣了，看了看这几辆SUV：“我看大哥你是不差钱吧？”
　　大哥嘿嘿一笑，一把揽住了苏年的肩膀，小声说道：“商业机密，你可别给我到处说去啊！这几辆车是租的。”
　　苏年恍然大悟，便说道：“大哥，也不让你白说。我也是摆地摊的，我给你指条道儿怎么样？”
　　“你给我指什么道儿？一个都不懂车的小屁孩。我告诉你，这条路可是进出鄯殳的要道，在这儿生意都不好，我能上哪去？”
　　苏年伸手一指：“去桥对面路口那边，在那边摆摊，把后车门冲着大桥。”
　　“啥意思？”大哥不解。
　　“就像你说的，这条路是进出鄯殳的要道，来往的车辆应该不少。要是开车的大都愿意在路上听听歌，高速上打发时间，那你的生意应该不错才对。”
　　“是啊，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都好几天了，没多少人啊！”
　　“因为大哥你把方向给摆错了啊！”苏年好笑道：“你站在出城的右道口，把车门冲着城里，看见你的都是出城的，当然没多少人来买你的碟了。”
　　“出城的怎么了？出城就不听歌了？”大哥有点不服。
　　“这么说吧，如果你要出城的话，尤其是路途遥远枯燥的远路，是不是提前两三天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苏年解释说：“既然都准备好了，CD肯定也都备好了，而且出发的时间肯定也是提前算好了的，因为他们没算到你这儿会有卖碟的，所以肯定不会预留出来看地摊的时间。”
　　“你要是换到另一边就不一样了。”
　　“你想想，从城外回来的人肯定是出远门回家的。当初自己准备的歌也该听够了，而且既然都回家了，肯定也有闲空。”
　　“这样看到你的摊子，比出城的时候更有兴趣多了啊！”
　　大哥一拍脑门：“还真是！兄弟，人才啊！”
　　苏年微微一笑，告别了忙着调转车头的大哥，继续向前走去。
　　鄯殳的地摊行实在是给苏年带来了极大的感触，就是这种各种年代结合、条纹状分部的经营结构，就足以让他学习。
　　不过说实话，澜城还真没有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地方来进行实践。
　　汌河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澜城也有澜河，可是澜河是天然河，河道蜿蜒宽阔。
　　而且自然河的特点就是，在城市建设的过程中，都会依靠着河边进行建设，所以很多地方已经被居民区占领了，不可能形成这样又长又宽的滨河道。
　　各大商业街虽然有这样的人行道，比如承溪路那边。可是地摊在那样的地方根本就排不开，只能散乱分布。
　　一方面是因为不能影响到路边的店铺做生意，另一方面，如果真要形成这样的商业模式，恐怕三大商场首先就不干了。
　　苏年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如何将这种经营模式和他将要展开的地摊联盟结合在一起。
　　按照他的设想，各大高校的地摊自治会只是第一步，绝不是地摊联盟的终点。
　　如果想要将地摊联盟壮大起来，就要联合各个小区域的地摊行。比如各个小区，比如各个商业街，还有旧货市场这种集散地。
　　真的发展到这样的程度，倒是可以考虑在各个相邻的小区之间，以大范围的经营模式来借鉴这样的商品布局。
　　毕竟小区就是一个小圈子，一个小圈子里的人的需求也相应地被圈在了圈子里面，完全可以将地摊的商品固定化、区域化，方便小区的人购买。
　　或者将小区继续细分，每一个更小的楼区按照各种商品的不同安排分布。
　　然后再结合相邻的多个小区形成一个有条有理、花团锦簇的布局。
　　不过也要考虑到商品需求量和需求方式的问题，比如早点铺和小吃摊这种，肯定是要安排在主要的出入口。
　　苏年在路边买了一包山楂糖粘，一边走一边吃一边看，顺便看到感兴趣的商品也蹲下来问问。
　　这么一路走下来，苏年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地摊行里面，许多苏年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地摊商品简直就是层出不穷。
　　不只是那些廉价的电子产品，苏年还看到了体育用品、折叠桌椅、钢笔头、针线盒、花盆、茶盘，总之只要你想得到，在这儿估计都能找得到。
　　白色的糖霜带着点凉意，山楂的酸味和糖霜的甜味在嘴里混合起来，配上夏末河边的晚风，苏年开始觉得浑身发懒了。
　　找了个靠近河边的烧烤摊，坐下来点了几样小烤，两瓶啤酒，坐在河边一边看风景一边吃着，格外的惬意。
　　不过这份惬意没过多久便被打破，吴大爷突然从人群里深处了罪恶的魔爪，一把就抓住了苏年的肩膀头子。
　　“小苏，有缘有缘！你请客！”
　　说着，吴大爷也不见外，直接就坐在了苏年对面，招呼烧烤摊的老板：“十个脆骨，十个板筋，十个鸡心，一盘拍黄瓜！”
　　得，牙口还挺好。
　　“敢情您这出来一趟，吃饭都不用自己花钱了。”苏年笑道。
　　他也没在意，相识就是有缘，现在苏年可不在乎这一段饭的钱。
　　当然，别是今天下午这老几位吃得那一顿就行了。
　　吴大爷嘿嘿笑着：“晚上那顿饭，吃得是在不爽利，陈老头已经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陈老头了……”
　　他有点唏嘘，然后就这一口啤酒说道：“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苏年有些无奈：“怎么？和老朋友聚会不爽？”
　　“也不说不爽吧……总感觉对着老陈那张脸，还不如跟你唠闲嗑来得自在。”
　　苏年摊开手：“那谁叫我长得比他帅呢？”
　　吴大爷哈哈大笑：“所以吃完饭我就自己滚蛋了，老陈跟王炸还要去什么会所按摩，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王炸？”
　　“就是俩姓王的。”
　　苏年莞尔：“按摩也有正规按摩，您几位都这么大岁数了，至于吗？”
　　“呸！记得老陈说的拿什么好酒吗？我当时啥，原来是从国外淘换来的虎鞭酒，偷偷摸摸的还，老不要脸的东西。”
　　苏年倒是无语了，陈老爷子老当益壮，真是令人自愧弗如。
　　“小子，这么晚你在这儿干什么？不陪你的小女朋友了？”吴老头接过烤板筋一边吃一边问道。
　　苏年解释说：“不是我女朋友，是个客户。”
　　“呦！客户！”吴老头惊奇：“摆地摊的还有外送啊？”
　　“摆地摊怎么就不能外送了？现在都是平台经济，网上购物多方便。”
　　“说的也是，然后呢？生意谈成了没有？都请你吃饭了，应该是谈成了吧？”吴老头悄悄凑过来问道：“透露一下，赚了多少？”
　　看着大爷那偷偷摸摸的样子，苏年也没忍心骗他：“赚了一万多。”
　　“好家伙！什么生意啊？就赚这么多？倒卖古董？”吴老头震惊道。
　　“现代艺术品，不过古董我也卖过，有什么卖什么。”
　　“那你有没有什么孤本没有？”吴老头随意问道。
　　“孤本？”苏年一愣，没想到吴老头会问这个：“没有，不过以后有的话可以联系您。”
　　吴老头显然不相信苏年的话，孤本要是那么好找的话，也就不叫孤本了，他也就是随便问问。
　　苏年倒是有点摸不清楚这老头倒是是什么来路了。
　　刚开始的时候，苏年以为他也会个有钱人，不过后来他自己也说了，当初做生意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
　　陈先生现在赚了钱，吴老头还满心的嫌弃。
　　可现在张嘴就跟苏年要孤本，这操作是有点骚了。要知道孤本这种东西，你甭管里面写的是啥，孤本就是孤本，绝对不便宜。
　　全世界就这一本，能不贵吗？
　　苏年开始对吴老头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第六十七章 拍卖会
　　老吴到底是什么人，苏年并没有深究。
　　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见了三面，苏年也不介意和老吴互换一个联系方式，于是两个人交换了微信。
　　别看老吴岁数大，朋友圈里还真是什么都有，今天下午刚发了一张和豪车的合影。
　　配文：“车太好的都不敢开出去，唉，真是让人头疼。”
　　苏年一看就知道这是陈先生的车了。
　　老吴显然也看到苏年鄙夷的目光，干咳了一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行了，我去结账。”苏年站起身来，根本不想听老吴胡咧咧。
　　老吴着急了：“诶！小苏，你听我解释！要不我结账吧？”
　　苏年不管他，直接结了账。这老头嘴上说着他结账，屁股转都不带转的，苏年可没心情跟他玩套路。
　　等到苏年回来，老吴才说道：“你看你结账怎么这么着急？不是说好了我来？”
　　谁跟你说好了？苏年古怪地看着他。
　　老吴一点都不觉得丢脸，而是继续说道：“对了小苏，明天鄯殳有一场拍卖会，你有没有兴趣？”
　　“拍卖会？”苏年倒是有些意外：“什么拍卖会？正规的？”
　　“看你说的！”老吴洒然一笑：“要是正规的，我能弄到入场资格吗？当然是不正规的！”
　　苏年耸了耸肩：“那我就不去了，非法的勾当我不干。”
　　老吴说道：“怎么能叫非法的？就是规格不太正规而已，也没有拍卖的营业执照，商品的来路不太经得起考证。”
　　“这还不叫非法的？”
　　“拍卖的人非法，但是我们去看看不非法啊！”老吴把一张卡塞到了苏年的手里：“我这儿正好有两张入场证，明天我们一起？”
　　苏年看着手里那张黑色的卡片，为难道：“这不好吧？再说你从哪来的两张入场证？这张不会本来是别人的吧？”
　　老吴脸色一僵，马上板起了一张脸：“怎么？让你陪着老头子去看个拍卖会还委屈你了？我告诉你，必须去！”
　　“行行行，你牛逼行了吧！”苏年觉得老吴可能是个四川人，极其擅长变脸。
　　“这不就得了？”老吴得意洋洋，从路边叫了一这辆车，上车之前叮嘱道：“明天下午两点半入场，记得两点到地方！”
　　苏年点点头，送走了老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回到旅馆洗了个澡，苏年躺在床上，从旁边拿起那张卡仔细地看着。
　　卡片整体呈黑色，和一般的银行卡那么大，不过更厚一些，跟身份证的厚度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很压手。
　　黑色的卡面上没有什么花纹，只有在一边的角上写这一串英文，苏年的英文不好，不认识是什么，估计是拍卖会的名字。
　　除了这一串英文之外，卡片上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全黑的。
　　在卡片的一边，还有一条剐蹭的痕迹，估计是刷卡的时候留下来的。
　　苏年坐起来，靠坐在床头上有点疑惑，老吴是怎么弄到的这张拍卖会的通行证？
　　难道是陈先生给他的？老吴来这里是一个人来的，陈先生就算是给，也没道理给两张吧？
　　苏年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样的拍卖会不管正不正规，入场的人数肯定要控制好。
　　而作为一个商人，苏年当然也知道，控制人数的同时，也要控制入场者的购买力，来保证拍卖场的收益。
　　如果随便放几个人进去，肯定是要影响拍卖叫价的。
　　何况这种非正规的拍卖会，苏年没去过也知道到场的人数肯定没那么多，结果在老吴这儿就浪费了两张？
　　难道老吴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土豪？
　　苏年捏着下巴想了想，总觉得老吴的身上确实有点熟悉的感觉，但不是那种有钱人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苏年便摇了摇头，把卡片扔到了一边。
　　和苏晓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苏年才躺下来，一觉睡到第二天大早上。
　　早上起床之后，在鄯殳的街头吃了一份地道的当地早点，苏年朝着附近的早市街走去。
　　昨天他已经在宾馆前台打听过了，就在这边往南两条街的地方，每天早上都有热闹的早市。
　　早市这种东西，苏年是十分怀念的了。
　　当年在福利院的时候，因为财政紧张，福利院的许多东西都要从早市这样的地方购买。
　　当时苏年算是岁数比较大的孩子之一，也经常跟着福利院的阿姨一起到早市，帮忙提东西。
　　不过鄯殳的早市，似乎和苏年想的有点出入。
　　因为这里的早市规模之大，货物的种类都让苏年有点出乎意料。
　　宾馆的前台小姐姐肯定是不经常逛早市的，所以根本不清楚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年从街头走过来，看到的都是蔬菜瓜果之类，还有卖鸡仔、活鸭、大白鹅的，甚至有那么几个卖猫狗的小车。
　　这些人都至少开着个电三轮，很少有地摊，苏年有点懵逼。
　　往前继续走了几步之后，苏年看到一个大门，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地方都是这些东西扎堆。
　　原来这条街的中间是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早上正好是果菜批发的时候。
　　外面的这些应该是散户，把家里面的出产拿出来卖，因为不够数量犯不着进去集体出手，所以就在外面摆开了摊位。
　　附近小区的购买大军已经抵达了战场，苏年挤在一群老头老太太里面感觉十分的尴尬。
　　看了看之后索然无味，苏年便朝着外面慢慢地挤，好不容易挤到了外面，突然就有一只手向他探了过来。
　　+50%洞察。
　　小偷？苏年心头一动，反手就拍了过去。
　　但是触感却有点干巴巴的，随着一声“哎呦”，苏年回头无奈道：“老吴，你是跟踪我是吗？”
　　老吴吹着手，满脸的嫌弃：“谁跟踪你了？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自恋呢？”
　　“那你在这儿干嘛呢？别说是早晨出来锻炼的。”
　　“嘿嘿。”老吴笑着，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早晨起来当然要走一走！”
　　“别扯了，昨天晚上你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这边。大早上的过来，肯定有什么企图，你不会是想来逛地摊的吧？”
　　老吴一脸“被你发现了”的神情：“这你都能猜得出来，不愧是我看好的年轻人。”
　　“所以昨天晚上你也是把陈先生他们扔下自己去逛地摊了？”
　　“昨天……是真的不想跟老陈他们去按摩，不过逛地摊怎么了？”
　　“大早上的从城那头赶过来，你还真是有瘾。”苏年说道：“那你继续逛吧，我要回去补个觉了。”
　　“诶！”老吴一把就抓住了苏年的胳膊：“一起一起，我也没想到这边的早市是卖这些东西的啊！”
　　苏年无所谓，和吴老头离开了早市街，天光已经大亮了。
　　“老吴，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苏年在路上的时候问道。
　　老吴震惊了一下，随即说道：“没想到让你看出来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隐藏了！”
　　“你说。”
　　“实不相瞒，我是刑警大队的老刑警了，现在我们正在追查一桩文物走私案件！小子，你老实交代，你手上有没有赃物？”
　　看着老吴认真的样子，苏年都忍不住笑了：“老吴，吴大爷，没人跟你说过你演技太差了吗？”
　　老吴哼了一声：“爱信不信！”
　　“行了，你不爱说，我还不爱打听呢！下午去拍卖会，上午没什么事儿，干脆咱爷儿俩找个地方呆会儿？”
　　老吴两眼一亮：“不如去大学门口看小姑娘？”
　　“得了，不如您牙口好，我回宾馆了。”
　　结果吴老头死要命地跟着苏年回了他的宾馆，然后拉着他打了一上午的扑克，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便直奔拍卖会的举办场地。
　　他们两个都不是本地人，当然叫车过去，结果没过多久就到了一处星级酒店的门前。
　　苏年抬头一看：“这还不正规？”
　　“想什么呢？正规的能在酒店里吗？估计是外面伪装成酒会，请几个外围小明星，里面偷偷地就开始拍卖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子，你还有不少的东西得学呐！跟着你吴老叔，吃香的喝辣的！走！”
　　老吴一马当先走进了酒店，跟大堂的服务员刷了卡之后，服务生便轻声告诉他们：“23楼。”
　　两个人坐着电梯到了23层，出了电梯房之后，便看到果然如同老吴说得一样，一整个楼层的大厅里面正在举办一场酒会。
　　身穿正装礼服的男男女女在灯光下互相有说有笑，手里面端着的酒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红色的地毯很想让苏年卷一块回去摆地摊用。
　　进了大厅之后，一身休闲装的苏年和蓝灰色布衫的老吴显得十分扎眼。
　　不够大厅里面的这些人视若无睹，就好像旁边经过的人和他们无关一样。
　　老吴小声说道：“这些都是花钱雇来的，专业演员，不用管他们。”
　　苏年微微点头，在一名侍者的带领下，和吴老头一起朝着酒会后面的一处幕布走去。
　　掀开了幕布之后，两个黑西服壮汉推开一扇门，眼前的景色瞬间大变。


第六十八章 孤本
　　同样是一处大厅，不过三面都被幕布包裹着，另一边则是拍卖台。
　　拍卖台就跟电视上的一样，一个不太高的台子，上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是比较宽敞的空地。
　　在空地最后面的墙上，还有一个大屏幕，估计是用来做展示用的。
　　大厅里面摆放着一些木质的椅子，里面已经零零星星的坐在了一些人，什么打扮的都有。
　　进了门之后，两个黑西装重新关上了门。
　　一个身上穿着旗袍的美女手里拿着一个刷卡器走过来，轻声说道：“请两位刷卡。”
　　苏年把黑色卡片在刷卡器上刷了一下，刷卡器的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61的数字，然后美女就把黑色卡片给收走了。
　　老吴的号码是62，跟苏年的连在一起。
　　收走了两个人的卡片，美女便带着他们走向了拍卖席上落座。
　　大厅里面的座位排的很稀疏，中间一条走道，走到的两边各十列椅子。
　　号码是从面对拍卖台的第一排最左边往右开始排的，一排二十个，苏年刚好就在第三排的第一个。
　　右边是老吴，左边一个人没有，苏年倒是乐得清静。
　　两个人到得挺早，距离两点半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坐在椅子上，苏年打量着周围的人，便看到陆陆续续有人从后门进来。
　　照样的刷卡，被礼仪小姐带到座位上落座。
　　苏年忍不住问道：“老吴，这边来的都是什么人？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两张卡的？”
　　老吴一脸傲娇：“别人求爹喊娘非得塞给我的，怎么？羡慕？”
　　羡慕你个鬼！苏年对老吴的话一点都不相信。
　　没过多久，等到场子里面的座位差不多要坐满了，台上出来了两个人往下看，然后翻身打了两个电话。
　　估计是去询问那些没来的人什么情况了。
　　两点半之后，空位上还是没有人，苏年便在安静的大厅里面听到了清脆的“咔哒”一声，来时的门就被锁了。
　　紧接着，台上边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拍卖师。
　　拍卖师走到了台上，站在了桌子的后面，轻咳了一声说道：“感谢各位的到来，感谢大家！楚光第147届拍卖会现在开始，希望各位都能够拍到心仪的拍品。”
　　苏年小声问：“楚光是什么？”
　　老吴说道：“一个空壳公司，拍卖会用来走账的名头。”
　　“哦。”苏年恍然。
　　话不多说，大屏幕上顿时出现了几张图片，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有点残破的陶瓷罐子。
　　“清乾隆年间的民造……”拍卖师简单做了介绍，后面便有人将古董捧了出来，放在桌子的中间。
　　苏年听得昏昏欲睡，不是他不感兴趣，只是买不起，听了也没什么意思。
　　“老吴，这是真的假的？”苏年问道。
　　老吴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懂！”
　　这也是个二五眼，苏年确定指望跟着老吴长见识是不可能了。
　　最后，这个半残的罐子被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花了三十万拍下来了，胖子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根本不在意这点小钱的样子。
　　接着又有几件苏年根本就看不懂的古董出手，还夹杂着几件贵重珠宝。
　　这个拍卖会好像什么都卖，有名的没名的，只要有人喜欢，就能拍出合适的价格。
　　紧接着苏年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油画，油画的内容居然是一窝小猫，说实话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拍卖师介绍是一个名字叽里咕噜的什么大师的作品，苏年听都没听说，底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五万。
　　最后这张画被一个鬓角斑白的中年富豪拍走了，似乎很喜欢的样子，的手之后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苏年一扭头，就看到老吴睡眼惺忪，顿时无语了。
　　你带我来看这个拍卖会，你自己先睡着了？
　　“接下来的拍品，也就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
　　终于到最后一件拍品了，苏年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大屏幕，就看到上面显示着一本线装书。
　　古书？
　　果然，拍卖师说道：“明代开国功臣中山王徐达的族谱孤本，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五十万。”
　　好家伙，徐达的家谱孤本？苏年有点震惊了，他是不知道徐达到底有没有家谱，现存的有没有其他的版本。
　　但是如果这真是徐达的家谱孤本的话，那就真的大发了，这种东西是能随便在国内拍卖的吗？
　　看了看四周，苏年发现在座的人也都是有些沉默，没有人叫价。
　　苏年心道果然如此，像这样级别的宝物，估计一旦出世，确定是真的之后也不知道是几级文物。
　　偷偷地拍卖，别说你从哪弄到的，就算你能证明是祖传的，估计也要被上面死死地盯住。
　　拍卖场里面一片寂静，拍卖师似乎也并不着急。
　　过了大概两分钟之后，一个牌子才从另一边举起来。
　　“一千零五十万！”拍卖师报价。
　　然后又是一个牌子。
　　“一千零一百万！”
　　有了带头的，不少的人开始频频举牌，价格一瞬间就效果了一万五百万，而且还在往上涨。
　　这就要两千万了？苏年长了张嘴，小声说道：“疯了！”
　　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嘿嘿笑道：“到这种地方来的人，不都是来发疯的？徐达的家谱啊！”
　　苏年突然想到老吴昨天跟自己说过孤本的事情，便问道：“老吴，你不会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吧？”
　　“我哪有钱？”老吴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候价格已经超过了两千万，渐渐地在两千三百万左右停了下来。
　　苏年是不懂这方面的行情，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贵了还是便宜了，但是两千三百万的价格是真的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一直到离开拍卖场的时候，苏年还在懵逼当中。
　　“怎么？小子，被吓到了？”老吴随便从酒会上用叉子叉了一块蛋糕问。
　　苏年点点头，这种一掷千金的场面实在是让苏年有点后背发凉。
　　在电视上看是一回事，战争身临其境又是另一回事。电视上的演员，绝对表演不出这些有钱人的状态。
　　苏年说不好是一种什么状态，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不管是钱，还是命。
　　冷漠、淡然、压抑，就像每个人都变成了一座山，那种和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的内心波动，若有若无的扩散到整个拍卖场。
　　让苏年这样的小人物心脏都被压下了几分。
　　老吴扔下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在意，你这就是心理作用。就跟小学生考试被老师站在旁边看一样，等上了大学你还会怕老师吗？”
　　苏年老老实实点头：“怕！”
　　“废物点心！”老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你没救了！跟我走！”
　　“干嘛去？”苏年很想坐下来歇会儿，可惜老头出了拍卖场和酒会大厅之后，便带着苏年下了楼，朝着一个人追过去。
　　苏年认得出来，这位就是刚才拍下了孤本的那位，相貌平平无奇，中等身材，一身深枣色的西装。
　　“老吴，你要干嘛？不是要做什么杀人劫货的事儿吧？”苏年问道。
　　“年纪轻轻的，平时少看点小说，还杀人劫货？”老吴鄙夷着，带着苏年到了大路边上。
　　站在酒店旁边的喷泉后面，老头不动了，假装在看风景的样子。
　　但是苏年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卖家的身上，一直看着他上了车，老吴还掏出手机拍了一下接他的那辆车。
　　“我说，你不会真是刑警吧？”苏年问道。
　　“怎么？是不是被我娴熟的手法给震撼了？几乎要五体投地直呼内行？”
　　苏年撇了撇嘴，觉得这货绝对不是刑警，估计是想找机会认识认识那位卖家，到时候借孤本看看。
　　吴老头拍了照，便心满意足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一辆车上下来，三步并两步跑到老吴的面前。
　　“哎呦我的老爷子！你怎么自己就来了？”年轻人问道。
　　老吴问道：“怎么？我自己不能来？非得带着你才行吗？你要监视我？”
　　“不敢不敢！”年轻人连忙说道：“这不是怕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吗？老爷子，你可不能在一个人乱跑了，快跟我走吧！”
　　苏年说道：“老吴，有人接你，那就告辞？”
　　老吴摆摆手：“告辞！真是他娘的扫兴！”
　　说着，老吴跟着年轻人上了车，年轻人临走之前还看了苏年一眼，倒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有点好奇。
　　看着老吴离开，苏年也抻了抻腰。
　　莫名其妙地就被老吴拉着参加了一个没头没脑的拍卖会，结果老吴的秘密自己还是没有猜到，真是累人。
　　这样想着，苏年想着换个心情，便兴致勃勃地到了汌河边，这边地摊已经排开了。
　　看着眼前连天的摊位，苏年这才感觉心旷神怡，一天的心累都烟消云散。
　　一个如此庞大的地摊行，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研究透的。苏年决定了，这几天下午到晚上，他就要泡在汌河边。
　　一定要尽可能多地吸收先进经验，总结出来之后应用到澜城！


第六十九章 老吴求助
　　接下来两天，苏年就一直扎根在了汌河地摊行。
　　上午在宾馆整理自己的发现，把心中所得全都记在本子上，下午就去地摊行里面一泡到晚上。
　　卖碟的花臂大哥也跟苏年混熟了，晚上还一起喝了顿小酒。
　　他这生意倒是方便，把后车门一关，直接上锁就能走了，也不用人看着，收摊就直接开车走人。
　　经过了苏年的指点之后，大哥的生意日渐好转，对苏年那是感恩戴德，直说在鄯殳道儿上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他。
　　花了两天的时间，苏年也开始把汌河地摊行的特点摸得差不多了。
　　首先，汌河地摊行和其他的地摊行不一样，这里的地摊没有过断档，60后传70后，再传80过后，然后是90后。
　　地摊上的人成分很复杂，有些身上还有其他的工作，有些是专职摆摊，大多数还是没有工作的居多。
　　几个城市几乎一小半的散人都聚集在这里摆地摊，可见地摊行是鄯殳相当受到认可的一个行业。
　　因此也就没有了年龄代沟和鄙视链，以一种老带新的形式一直发展到今天，传承有序，发展和谐。
　　当然有利也有弊。
　　在平稳的传承发展中，创新当然也就成了老大难，到现在为止汌河地摊行的经营模式依然还是老式的地摊经济，也就是商品开始变得更多样了。
　　其次，汌河地摊行的斑纹状分部，也是取决于这种老带新的模式。
　　可能刚开始的时候这边的地摊也是乱七八糟的，但是有了新人来，老人带了新人，其他摊位就开始给腾出位置来了。
　　这也就是汌河边，整个河边都是宽敞的，换了什么位置生意都一样做。
　　所以渐渐地新老同行都扎堆了，各个种类的摊位都在老带新，就形成了这种斑纹状的分布。
　　渐渐地，这种布局也就成为了汌河地摊行的规矩，后来的人也是这样一路排到底，并没有什么人刻意地去维护。
　　当然，也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全凭自觉的时候，不自觉的人就会搅乱这个布局。
　　苏年也见到了一个跟人抢位置的，后来一群人打的头破血流，全都被带走了。
　　还有进货途径方面，这些地摊似乎都是一起去进货的，商品的分配都是商量着来，但是也没说必须规定怎么分配。
　　仔细观察之后就可以发现，经常就是老摊主的摊位上有那么几样东西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剩下摊主多多少少都有点混杂。
　　毕竟商品分配这种东西，要是没有一个系统的价格规划，很容易就闹翻。
　　而他们也不可能商量着控制价格，不只是因为人多和杂，还因为这一条河边的地摊。你们这一堆儿人商量好了，人家旁边的不屌你，到时候就得一起赔钱。
　　不过再这样的模式下，苏年看到了互相竞争的好处。
　　竞争让这些摊主都绞尽脑汁地想要获得新的商品，想要让自己的商品变得更受欢迎，因此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
　　那是一种在地摊上才能够看到的文化。
　　当你在地摊上和摊主讲价的时候，不止是讲价那么简单，在享受砍价的同时，你还能享受和老板交锋的快乐。
　　这是一种很重要的地摊文化，几乎可以说是地摊文化存活至今的原因之一。
　　在过去的新型经济冲击下，地摊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砍价这种互动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老一辈人过去逛地摊的时候，是十分享受砍价的乐趣的。
　　不过对于年轻人来说，砍价这种事情显得更加繁琐，他们更喜欢明码标价，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消费习惯。
　　但是消费习惯如此，并不代表着年轻人就会屈从于商家标定的价格，所以也会货比三家，选择更加实惠的选项。
　　这就相当于另一种变相的砍价，砍价的过程在于店铺之间的互相竞争，买家的乐趣在于在这样的竞争中选择自己的偏好。
　　或者干脆就有些年轻人，愿意多花些钱，省去和人交流的麻烦。
　　为什么？因为他们从小都接受了较为良好的教育，拥有极高的自我思维，但是却特别喜欢私人活动和个人空间。
　　所以和人交互的过程，他们更喜欢的是和朋友一起去玩游戏，去逛街，去旅游，这种轻松的过程，而不喜欢刻意在交谈当中勾心斗角。
　　于是老一辈所享受的砍价过程，在新时代算是完结了。
　　但是这种砍价的地摊文化，在苏年看来完全可以有重启的希望。尤其是在见过汌河地摊行之后，苏年对此的感觉更加深了几分。
　　在汌河地摊行，新老交替杂居，卖货的风格也在不断地变化当中。
　　很多年轻人，甚至老一辈的摊主，都在不断地改进自己的推销风格，这是一种市场选择的结果。
　　苏年也和很多的摊主砍过价，他发现这些摊主幽默风趣，经常玩梗，还会跟你科普，期间掺杂各种新颖的想法，内容包括时事、经济、文化、风俗和心灵鸡汤等等各种元素。
　　和这样的摊主砍价，就像是在网上跟人讨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间或着，或许是你被他说服，或许是他被你说服，价格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动。
　　苏年觉得，这样的看下完全可以作为新时代地摊上的乐趣之一。
　　尤其可以吸引年轻人，并且培养年轻一辈的人际交往能力，同时还能加强平民文化圈的交融。
　　现在因为信息大爆炸，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都在自己的圈子里，很难走出来，只不过是缺少了一个拓宽的平台而已。
　　苏年将这些东西都记在自己的本子上，不知不觉写了大半本，只是两天的时间就获益匪浅。
　　将今天的想法写好，苏年轻轻吐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决定出门去吃饭了。
　　结果没想到，刚走出宾馆的大门，苏年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天接走老吴的那位年轻人。
　　见到苏年出来，他立刻就走过来说道：“苏先生？吴老要请你吃顿饭。”
　　苏年愣了一下，点头说道：“行啊！在哪？”
　　“我开了车了，上车吧。”
　　苏年点头上了车，直接就坐在了副驾驶上，年轻人还有点发愣，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发动汽车离开了宾馆。
　　路上的时候，苏年问道：“吴大爷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年轻人呵呵笑了两声：“这我就不知道了，吴老的事情我也不敢问。”
　　“对了，吴大爷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他孙子？还是什么亲戚？”
　　“这……”年轻人面露难色：“我是……吴老的晚辈，这个……吴老是什么身份，你还问他吧！”
　　苏年微微一笑，也没在意，路上随便跟他聊了两句，明里暗里试探着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小子被苏年问得满头大汗，车开的飞快，恨不得瞬间移动了都。
　　老吴请客的地方也不陌生，就在居心斋，要了一桌普通的饭菜，两个人刚好。
　　年轻人把苏年送到了之后，跟老吴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你还真是公家人啊？”苏年看着那人的样子问道。
　　“何以见得啊？”老吴夹了一片酱牛肉，心不在焉地问道。
　　“跟着你这位，一看就像是公务员，各种意义上的。”苏年也不客气，开始填饱肚子。
　　“你倒是眼尖，不愧是摆地摊的。”老吴说道：“我也不跟你客气，有个事儿找你帮帮忙。”
　　“你先说什么事儿。”苏年问。
　　“那天的那本徐达家谱还记得吗？”
　　“怎么？”
　　“是真货，价值连城，这种东西决不能流通到外面。”老吴冷声说道。
　　苏年看着气质风格截然不同的老吴，还有点稀奇：“你该不会跟人家说让他上交给国家吧？”
　　老吴笑了：“你还真以为那匹枣红马是真正的买家了？”
　　“不是吗？”苏年一愣。
　　“这是常见的手段，利用空壳公司举办的半正规拍卖会拍卖，将棘手的东西拍出去。但是买家是他们自己安排的人，最后把空壳公司注销，左手倒右手，痕迹全无。”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苏年无奈地问道，费这么大的事，还不是把东西砸在手里？他可不相信这些人是想自己收藏。
　　“当然是为了偷偷送到国外，然后就能正大光明地拍卖了！”老吴说道。
　　“走私？”
　　“嗯。”老吴点头：“而且这本家谱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或许他们背后还有一个专业的盗墓团队在活动着。”
　　苏年咽了下口水：“老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老吴说道：“我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不过是对这些东西稍微懂一点，所以也是被人拉过来帮忙的。”
　　这些东西？古董吗？
　　苏年问：“那你要找我帮什么忙？”
　　“枣红马要跑了，我们要留住他，就只能找个人冒充另一名买家，跟他交涉想要购买孤本的事情。”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尽快溜的比较好？”苏年问道。
　　“那当然是尽快溜比较好，可是这个走私团伙已经太大了，大到有恃无恐的程度。你要知道，将文物转移到国外拍卖也是需要花费很大代价的，尤其是运输和托拍的花费，所以能够在国内出手，他们绝对会心动。”
　　“那他们就不会怀疑自己被你们盯上了？话说找你帮忙的到底是不是警察？”
　　“我是文物局找来的，不过开车的小侯确实是刑警。诶，你别打岔！”
　　“行，你说！你说！”苏年闭上了嘴。
　　“这些人狡猾至极，能活到现在肯定是猴精的，不过怕的不是他们会怀疑。
　　现在天罗地网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还需要拖延一下时间，他们怀疑不怀疑都不重要，只要我们拖住一天两天就行了。”
　　“哦，这样。”苏年问：“那你是让我去假装另一名买家？”
　　“别扯淡了，就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还能冒充另一名买家？”老吴鄙夷道：“当然是老头子我去了，看看我这气质，我这样貌，我这派头！”
　　“那你就去啊，找我干嘛？”苏年无奈。
　　“你见过哪个大老板这个岁数出去不带个跟班的？”老吴瞪了他一眼。
　　“那不是有跟班吗？”苏年指了指守在居心斋门口的小侯说道。
　　“他？”老吴嗤之以鼻：“我在他们刑警大队上上下下挑了好几趟，没一个看着不像警察的，他也就当个司机，见了人肯定露馅。”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办案的警察应该都挺擅长演戏的？”苏年疑惑。
　　“你那是电视剧看多了。”老吴说道：“我跟你说，警察会演戏不假，骗骗一般犯罪分子满够了，但是这样的对手……”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双招子可亮着呢，他这样的小年轻，一眼就看出来是哪儿出来的，我总不能带个四五十的老刑警当跟班吧？”
　　苏年抄了一筷子炒粉：“说的也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我就跟枣红马联系，晚上带你去准备一身像样的衣服，明天中午见面。”
　　“行吧，我有什么好处？”苏年问道。
　　“啊？”老吴愣了一下：“你还想要好处？我都没好处呢！你还想要好处？”
　　苏年笑了：“咱俩不一样，你是公家找来的，我估计你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吧？但是我是你找来的，我不跟他们要好处，我跟你要。”
　　老吴寻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脸色难看起来：“你这臭小子，相识一场，帮我个忙不行？还非得要好处！”
　　“我可是个生意人，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想让我干冒险？那可是走私团伙！”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老吴问道。
　　苏年想了想：“你肯定知道很多出货的渠道吧？我这儿好东西以后还会有。”
　　老吴笑了：“敢情你是打这个注意，我还挺好奇的，你这小子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苏年把脖子上的清神玉解下来放在老吴的手里：“这算不算好东西？”
　　老吴拿在手里搓了搓，顿时鄙夷道：“这算什么好……等等！”
　　他猛然一惊，拎着清神玉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又一眼，眼神儿就挪不开了。
　　“嘶——还真他娘的是个好东西！”


第七十章 宴无好宴
　　“你小子，从哪弄到这种宝贝的？”老吴震惊地问道。
　　苏年用筷子在半空中画了两个圈：“总之就是那么来的，怎么样？这东西进的了你的眼吗？”
　　老吴连连点头：“自带天纹的玉石，这种东西当然是无价之宝，就是材料差了点。”
　　“无价之宝？”苏年倒是愣了一下。
　　当初系统可是只给这块玉标价了五万块，怎么到老吴这儿就开始说是无价之宝了？
　　他试探着问道：“无价之宝，能卖多少钱？”
　　“无价之宝，那当然是没有价格的！遇上喜欢的人多少钱都买了！”
　　“切！”这不是废话吗？
　　系统出品的东西，碰到喜欢的人当然多少钱都买了。
　　苏年不想理老吴了，吃过了一顿饭之后，苏年将清神玉从恋恋不舍的老吴手里拿回来：“怎么？你想买？”
　　老吴摇头：“我可买不起。”
　　“就这样你还伪装成大老板？”
　　“嘿，我没钱，不代表我不知道有钱人是怎么说话怎么办事的，你就瞧好吧！下午先去把你捯饬出来。”
　　“别了，我自己去。”
　　“你自己？”老吴一点都不相信：“不行不行！就你这品味……”
　　苏年只给了他两个白眼，然后走出了居心斋。
　　也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商场里面找了一个比较中端的西装品牌店，进去配了一身衣服。
　　晚上的时候老吴要跟苏年说明天的计划，见到他这一身的时候都惊呆了。
　　“你小子……品味不错啊！”
　　苏年学着他的话说：“我是没钱，不代表我不知道有钱人怎么穿衣服。”
　　其实穿衣服这种事情，苏年从小也是耳濡目染，老苏身边经常绕着很多有钱人，苏年的看都看会了。
　　见到苏年准备妥当，老吴也是比较放心了，便开始说起明天的计划。
　　“今天下午跟枣红马联系了，约在了明天中午十一点，在金风饭店。我怀疑这个金风饭店就是他们的据点之一，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小心。”
　　“如果露出一点的破绽，恐怕咱爷儿俩就得被人给围上，想跑都跑不了。”
　　苏年一皱眉头：“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你还想离开？”吴老头笑道：“我可告诉你，到时候少说多看，别出篓子。”
　　苏年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行吧，不过我们得拖延到什么时候？”
　　老吴这才开始正经起来。
　　“计划是这样的，我联系枣红马的时候，说的是对那本书感兴趣，想要借来看看，这是常用的暗示。”
　　“现在既然他已经答应我们去看了，说明他们确实有出手的意图。既然是这样那就很好办了，只要在价格上做文章就足够。”
　　“到时候我会和枣红马砍价，将价格维持在一个双方平衡的程度上。之后我装作为难让出一步，但是要说我自己的钱不太够，需要时间去筹措。”
　　“他会给我一天或者两天的筹款时间，这样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苏年无奈：“我现在退出还……”
　　“来不及了！”老吴狠狠地瞪了他眼：“你怎么这么丧气？张嘴闭嘴就是退出的，怂包！”
　　苏年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谨慎？”
　　老吴问道：“我怎么不谨慎了？”
　　“我问你，要是在砍价的时候，你还没有让步，他先让步了怎么办？到时候他承认了你说的价格，然后你说没钱……那我们两个不是完蛋？”
　　“哈哈哈！”老吴哈哈笑着，拍了拍苏年的肩膀说道：“不会的，我老吴纵横这行如此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点分寸都把握不住？否则他们也不会来找我帮忙了！”
　　苏年一听也是，便点头说道：“行吧，反正到时候我就是个跟班。”
　　两个人晚上又讨论了一些细节，一直讨论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
　　小侯一直在旁边听这，明天他的任务也很重要，到时候他会作为司机等在外面，接应苏年和老吴。
　　而且他身上带着枪的。
　　有了这样的准备，苏年才算是安心了不少，枪这东西给苏年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三个人各自回房睡觉，苏年也没回去，就在老吴的宾馆又开了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再次对了几次计划，小侯铺开了金风饭店的结构图和附近的地形图，给苏年他们指了几条最好的紧急撤退路线，以备不时之虚。
　　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苏年和老吴出发了。
　　小侯开着的是一辆外地牌照的奔驰，不是鄯殳的，也不是澜城的，省得让对方引起警惕。
　　开车一路到了金风饭店，老吴整理了整理衣服，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带着苏年走进了饭店。
　　进了饭店的门口，老吴先是左右看了看，目空一切的样子让苏年悄悄给他点了个赞。
　　大堂经理屁颠屁颠跑过来：“两位，想要点什么服务？”
　　苏年张嘴就打算问有没有特殊服务，结果临时刹住了车：“程老板到了吗？”
　　“哦！”大堂经理恍然大悟：“原来是程老板的客人！不巧，程老板还没到，不过包厢已经定好了，您看……”
　　苏年点点头：“那麻烦带我们过去吧。”
　　就此，苏年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他的工作就是和大堂经理交流，然后当老吴确定下来价钱之后，出言提醒老吴他们的钱不够，这就是他所有需要说的话。
　　现在开头已经完成了，苏年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跟着大堂经理朝楼上走去。
　　他们的包厢倒是不高，就在二楼的地方。
　　进了包厢之后，苏年四下看了看，他不确定房间里有没有什么摄像头之类的。所以就算大堂经理告罪离开，他也依然没有松懈。
　　给老吴倒了一杯水，老吴慢慢地喝着，两个人一言不发。
　　十一点整，枣红马程老板如约而至，身后还跟着两个精瘦的小伙子，推门进来便笑道：“哎呀！吴老板，你好你好！”
　　老吴站起来跟枣红马握了握手，态度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坏，那种做派可谓是十分的生动了。
　　两个人落座，老吴说道：“程老板，废话也不多说了！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来喝茶的。说吧，那本孤本你们到底想要多少？”
　　程老板笑了笑：“吴老板不要那么性急，孤本在我的手里，好歹也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吴老板现在想要横刀夺爱，实在是不怎么地道啊！”
　　“呵！”老吴说道：“谁不知道你们那点勾当？既然大家都是行内的人，吊胃口就没意思了。”
　　老吴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画了个圈。
　　程老板看着老吴的动作，也是笑了：“原来吴老板也是行内人，那还真是失敬，失敬！”
　　“说吧，想要多少？”老吴说道：“我可告诉你，你们的拍卖成交价格是两千三百多万，狮子大开口也要有个限度。”
　　程老板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三千五！”
　　老吴哈哈大笑：“程老板，转手就转了一千多万，你们可真是做的好生意啊！我觉得，就算是你们把它弄到外面出手，也赚不到这么多吧？”
　　“那吴老板说，多少合适？”
　　老吴看着程老板的脸，想要估算一下他们的心理价格，然后思索着自己接下来应该砍多少下去。
　　“两千七百万！”
　　“成交！”
　　哈？苏年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看着吴老头心道，你丫不是说不可能出这种篓子吗？
　　老吴也是当场傻眼了，不过老家伙随机应变的能力很高，顿时便皱起眉头。
　　“程老板，不地道啊！”
　　苏年的手心全都是汗，佯装镇定看着场上的变化，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他开始后悔跟老吴来趟这趟浑水了。
　　程老板听到老吴说这句话，笑着问道：“吴老板，我怎么不地道了？你说多少是多少，我的诚意还不够？”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们左手倒右手当然多少钱都没问题，可现在你连价都不抬一下，很难让人信服啊！”
　　“怎么就不能让吴老板信服了？”程老板问。
　　“你这来了个一口价，是不是那本孤本，有什么猫腻啊！”老吴嗤笑：“我很怀疑，这本孤本，到底是不是真品？或者被你们掉包了？”
　　“吴老板，这话就说得难听了，打开门做生意，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眼见为实，我要验货！”老吴说道。
　　苏年的心里暗叫了一声好，因为他们昨天约好是要谈价钱的，老吴不带现金，他们不会带孤本。
　　老吴要求验货，那他们只能等改天……
　　我曹！
　　苏年正以为稳了的时候，就看到程老板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个小年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塑料盒。
　　塑料盒放在桌面上，转到了老吴的面前。
　　程老板于一伸手：“吴老板，验货吧！”
　　老吴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但还是打开塑料盒子，看到了那份孤本，带上白手套之后，从盒子里将孤本拿出来看了又看，摇头说道。
　　“假的！”
　　程老板突然就笑了，老吴和苏年的全身顿时紧张起来。


第七十一章 惊险逃生
　　“我可去你马的吧！”老吴抬手就将手里的孤本和塑料盒朝着大笑的程老板扔了过去。
　　程老板身后的年轻人直接一抬手，就将塑料盒子扒拉到一边去了。
　　老吴那岁数能有多少的力气？这一扔连点杀伤力都没有。苏年知道他们今天算是栽了，心里把老吴骂了个遍。
　　淦！
　　虽然心里面骂开了，但是苏年的动作也不慢。
　　他往前一迈腿，伸出两只手就搬起了沉重的圆桌面。
　　一级强化的身体，加上三十六路截天手+50%的力量和出手速度，苏年一把就把整个实木的圆桌面给掀了起来，朝着程老板拍过去。
　　程老板也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苏年居然会来这么一手。
　　这一下要是拍结实了，恐怕整张脸都得平了吧？苏年一把抓住了老吴，思考着到底要怎么逃跑。
　　他们进门的时候是直接坐在远离房门那边的，背后靠着的就是窗户。
　　苏年看了看窗户下面，发现外面有个车棚，不如跳下去？
　　念头刚起来，他就听见“咔嚓”一声，然后一块沉重的碎木板直接就照着他们飞了过来。
　　苏年眼疾手快，拉了一下老吴，才让他没被这块木板给砸到。
　　木板贴着老吴的耳朵边，一下就砸在了窗户上，把窗玻璃砸的粉碎，掉落了一地。
　　苏年再看程老板那边，便看到两指多厚的圆桌面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一只拳头正从窟窿里面抽回去。
　　正是这一拳，直接打穿了桌面，把圆桌面挡在了枣红马的前面没落下来，顺便还给了一个暗器给老吴。
　　“我曹！寸劲·开天？”苏年低声骂道，这他妈是练过的啊！
　　圆桌面的制作是这样的，将几块等宽的长条木板拼凑在一起固定住，然后在上面切一个圆形出来。
　　经过粘合、封边之后，在表面上再固定一层用来加强强度的木层，纹理往往与主体的模板纹理方向不同。
　　程老板身后的这小子，居然一拳头把两指厚的实木桌面直接打穿了一个窟窿。
　　而且直接把最里面的一块木板打碎，还不是直接断裂，是从中间打断了一截飞出来，这他妈……
　　苏年就想到了断水流大师兄。
　　“跑！”苏年低声说道。
　　老吴也是慌了：“往哪跑？”
　　把老吴按在玻璃已经碎了一地的窗户跟前：“跳下去！”
　　“哎呦我的妈！”老吴看着下面的二层楼高，还有那个显然带着斜坡的车棚：“能不跳吗？”
　　“不跳你就等死吧！”苏年说着，就拎着老吴的裤腰带把他送上了窗台：“走你！”
　　老吴惨叫一声，整个人从窗户里飞了下去，刚好落在了车棚的彩钢顶上，往下滚了两圈，好歹是扒住了车棚的边缘。
　　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已经把圆桌面推开，见状就要朝着苏年冲过来。
　　苏年一咬牙，也是从窗口跳了下去，顺便还一把将老吴拉了下来：“快点下去，他们要追过来了！”
　　老吴慌里慌张被苏年一把拽下来，差点没在地上摔个好歹的。
　　“哎呦”了两声，老吴借着苏年的手臂站稳了，只觉得浑身疼得要命。
　　他一个老家伙，哪儿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下意识地一抬头，老头眼睛都直了，就看到程老板带来的两个小年轻已经伶俐地跳到了车棚上，再一纵身就要到地上。
　　“别让他们跑了！”两个人口中喊道。
　　金风饭店的后面，是一个四面被建筑包围起来的空场，只有一个方向能够离开，就是侧面的一处通道。
　　苏年听到这两个人喊，拽着老吴就朝着那边跑过去。
　　果然，还没等苏年跑到通道口，两个壮汉便从通道里面冲了出来，照着苏年和老吴就是一招饿虎扑食。
　　要是只有苏年一个，他还能跟这两个壮汉打上一架，可惜旁边带着老吴，身后还有两个断水流小师兄。
　　这他妈！
　　苏年带着老吴往旁边一躲，算是躲过了这个壮汉，但是也被他们逼到了另一边，。小师兄们跑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程老板站在二楼的窗口大声喊道：“抓住他们！”
　　苏年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四个人，觉得今天他们可能是躲不过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引擎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程老板的四个手下都是背对着那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奔驰车直接朝着他们撞过去，四个人就算再有功夫，也不敢跟汽车硬刚，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苏年见状顿时大喜，一把拉开了后车门：“上车！”
　　说是上车，但实际上老吴是被苏年给塞进去的，他都有点站不起来了。
　　钻进了后座，门都还没关上，小侯猛踩油门，直接在院子里面转了个圈。
　　院子里面跑出来的更多的人直接被逼退开来，不过棍棒还是落在了车身上。
　　小侯转了一圈，直接冲进了通道当中，带着苏年和老吴离开了金风饭店，上了大路绝尘而去。
　　一直到身后已经看不到了金风饭店的照片，苏年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mud！算是被你给坑惨了！老吴啊……”
　　他伸手拍了拍老吴的大腿，顿时感觉到一阵的温热，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c！”苏年伸手在老吴的胳膊上擦了两下：“怎么还尿裤子了？”
　　老吴惊魂未定，听到苏年的嫌弃，这才狠狠喘了两口气，问道：“什么？”
　　“我说，你怎么尿裤子了？”苏年说了一句，见老吴脸色苍白的，也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了，而是问小侯：“现在怎么办？”
　　小侯说道：“现在先回宾馆，剩下的事情让我们的人去做吧！好在今天没动枪，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来路。”
　　“不行！”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吴突然开口了。
　　苏年问道：“什么不行？老吴，你要不要去个医院？”
　　老吴却不管苏年在说什么，只是说道：“不能回宾馆！让你们的人尽快行动，姓程的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你怎么确定的？”苏年问。
　　老吴说：“今天他们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带着两个练家子，身上还有赝品，砍价的时候也不诚心，根本就是在试探我们的！说明姓程的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今天目的就是瓮中捉鳖！”
　　“知道我们是警察的人，他们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有什么不敢？”小侯也明白了：“把你们一抓，我们摸不清情况，姓程的迅速就转移，到时候再把你们放了，送几个替罪羊过来，他屁事儿都没有！”
　　说完，小侯已经开始通知他们的人了，赶紧包围金风饭店。
　　“看来想要人赃并获是不可能了。”小侯说道：“吴先生，这次不怪你，是我们的错。你说的不错，不能回宾馆了，他们既然已经调查了我们的身份，肯定也知道我们落脚的地方。”
　　小侯开着车一直送老吴和苏年到了警方的一处安全屋，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年洗了一把脸，这才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条口子，鲜血都已经开始凝固了。
　　也不知道是被窗玻璃的碎茬划破的，还是从车棚顶上下来的时候挂破的。
　　倒吸了一口气，苏年清洗了伤口，出去找到了医药箱包扎。
　　老吴就比较惨了，他在洗澡，尿裤子可不是个光彩的事情。
　　“你还说纵横这行这么多年？”苏年看着他走出来，气不打一处来：“纵横个屁！”
　　老吴抿了两下嘴唇，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么知道现在的人这么不讲江湖道义？居然玩阴的！”
　　“你一个卧底，还有资格说江湖道义？”苏年鄙夷道。
　　老吴没办法反驳。
　　没过多久，小侯走进来说道：“姓程的被控制住了，不过我们只能用故意伤人暂时把他关起来，再想找到他的藏货窝点或者上线，那就太困难了。”
　　苏年摇头：“反正我这次是亏大了，明天我就回澜城，这事儿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老吴顿时说道：“一起！一起！”
　　“不跟你一起，晦气！”苏年说着，转向小侯：“我那个宾馆我也不敢回去了，能不能让人帮我把行李拿过来？尤其是我的本子。”
　　小侯点头：“行，我让人过去拿。”
　　“还有我的……”老吴说道：“我带着药了，前列腺炎……”
　　苏年和小侯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老吴的裤子，顿时恍然大悟。
　　老吴被看得羞愤难当，转身进卧室里面去了。苏年也不跟他抢，直接躺在了沙发上，手上的胳膊耷拉在外面，掏出了手机。
　　苏年皱着眉头，没想到鄯殳一行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倒霉催的。
　　定了一张明天早上的高铁票之后，苏年站起身来，走到窗口，有些不放心地看向了窗外。
　　看了两眼发现没什么可疑的人在下面，便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警方的安全屋，恐怕这些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苏年这才彻底放心下来，重新躺在了沙发上，只觉得身心俱疲，却一点都睡不着。
　　没过多久，小侯就把苏年和老吴的行李送了过来，然后也在这儿呆了下来，看样子是打算保护他们俩了。
　　苏年问道：“姓程的他们到底是个什么团伙？能不能说说？”


第七十二章 原来是我
　　“这是一个跨国走私集团，从国内搜集一些贵重的文物，通过各种手段洗白，然后偷偷运到国外贩卖，我们已经盯他们很久了。”
　　小侯说道：“虽然盯很久了，但是对方的计划很缜密，一直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他们的手下，要么就是毛都不知道，要么就是牙关紧咬，根本就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姓程的呢？”苏年问道：“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你们不是有的是手段吗？”
　　小侯摇头：“我们之前也这么想过，所以抓过两个他们团伙里面的两个小头目，结果什么都得不到。”
　　“怎么会？”苏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些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就是全家转移到国外，国内一点牵挂没有，承认了就得坐牢，上面又有人保，当然是绝不松口。”
　　“他们就没有留下一点的证据？”
　　“留下的证据指向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物，真正的管理层行动十分的谨慎，从来都不亲自出手，就像今天，我们过去的时候他都要跑了。”
　　苏年摇了摇头：“那就只能找到他们的仓库才行了？”
　　“差不多吧。”小侯也是有些无奈。
　　“那老吴呢？他到底是什么人？”苏年问道。
　　“呃……”之前小侯不跟苏年说老吴的身份，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合作，现在苏年也是局中人，而且事情也被办砸了……
　　想了想，小侯说道：“吴先生当年也是……这个行当里面的人。年轻的时候做过走私，后来良心发现洗手不干了，算是个专家。”
　　“呵！原来如此。”苏年这下都清楚了。
　　怪不得警察会找他帮忙，怪不得老头总是说自己懂这行，怪不得老头演戏演得那么像，原来当年也是干这个的。
　　老吴当初说他不是这块料，估计就是不够心狠手辣了。
　　那个时代想发财，尤其是发这种财，需要的手段肯定不能简单。老吴确实不是这块料。
　　没见都尿裤子了？
　　苏年也是无奈：“你们心也忒大了，一个金盆洗手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你们就相信？”
　　“这……”小侯纠结道：“这个事情是上面同意的，而且吴先生也不是我们自己找的，是文物局给推荐过来的。”
　　苏年躺在沙发上不说话了，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再说。
　　之前是因为心惊肉跳睡不着，现在小侯在旁边守着，苏年还真有点迷糊。
　　慢慢地进入了睡眠状态，苏年半睡半醒的时候想到自己要离开鄯殳了，忍不住想到了汌河地摊行。
　　想着想着，苏年突然一愣，猛地睁开眼睛掏出手机找到了一个电话。
　　犹豫了一下，苏年终究还是打了出去：“喂？瑞哥？是我，我有个事儿跟你打听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搞走私姓程的？”
　　小侯听到苏年的话，顿时眼睛就直了，有心让苏年别再说，生怕打草惊蛇。
　　不过想想姓程的他们抓都抓了，草都要打没了，还怕个球？
　　瑞哥，就是苏年在汌河边认识的卖碟花臂大哥，当时他拍着胸脯装逼说，整个鄯殳的道儿上没有他摆不平的。
　　当时苏年只当是他胡吹大气，但是现在想想，或许能跟他打听打听，万一问出什么有用的呢？
　　不过苏年也没抱什么的希望，毕竟一个为了赚钱卖碟的，能混的多好？
　　没想到瑞哥还真知道：“你是说那群外地来的吧？知道！怎么？你惹着他们了？瑞哥帮你解决！”
　　苏年笑了：“这倒不用，我就是想问问，瑞哥你知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仓库之类的？”
　　“这个好办，我帮你问问。”
　　说完，瑞哥便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给苏年发了一个文件过来。
　　苏年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瑞哥的电话就跟过来了：“给你发过去了，姓程的到鄯殳来之后所有的秘密据点都在上面。”
　　“谢谢瑞哥！”
　　“不用客气，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但是办点事儿找我准没错！你要真谢我，请我喝酒！”
　　“那可惜，只能等下次了。我明天就要回澜城了，瑞哥你要来澜城，我一定亲自招待你！”
　　“好！有你这句话，那我肯定得去澜城转转了！”
　　又说了两句道别的话，苏年才打开了那个文件，上面写着一个个的地址，详细到了具体哪个门的程度。
　　“你看这个有用没有？”苏年把手机递给了小侯。
　　小侯挠了挠头：“这就是姓程的在鄯殳的仓库？我们查了这么久，怎么都不知道他还租了这么多仓库？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苏年摊开手：“反正我是找人打听了，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但是现在你们不也没有线索。”
　　“行吧，发给我一份，我让他们去看看。”小侯说道。
　　苏年给小侯发了一份文件，也不管他怎么操作，直接倒头就睡。
　　他是真的累，没过多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看时间，都到了晚上七点多，肚子也饿了。
　　中午折腾了一下，还没吃饭，不饿才怪。
　　和小侯一起叫了个外卖，给老吴留了一份，两个人吃着外卖，小侯的手机就响了。
　　当着苏年的面接起来，小侯听了两句，就把筷子扔进饭盒里了。
　　“神了啊！年哥，从哪打听到的消息？”
　　“找着了？”苏年总觉得被他叫年哥有点别扭，毕竟差着岁数呢。
　　小侯虽然是小侯，但是那是老吴叫的，苏年也就跟着叫了，没想到到头来又混了个哥回来。
　　小侯显然不在意，而是高兴地说道：“当然找着了！就在你给的地址里面的两个仓库，放着所有程老板经手的文物，一件都不差！”
　　“这回该有证据了吧？”苏年也是很开心。
　　“当然，仓库被我们找到，只要证明仓库是姓程的，再顺藤摸瓜，不怕调查不出来！”小猴兴奋地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苏年也没有拦他，却听到身后的房门打开来，老吴打着哈欠走出来。
　　“什么仓库就找到了？我这一觉是睡了多久？”
　　苏年一脸沉痛地告诉他：“三年了！”
　　老吴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当老子没手机是怎么的？还特么三年？你怎么不说世界末日了？”
　　小侯简单跟老吴说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安全屋。
　　老吴端着外卖，还有点莫名其妙：“敢情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天，最后还是你小子比我管用？你从哪来这么多骚套路？”
　　苏年嘴里塞着饭：“你还是想想，他们怎么就知道了你的底细吧！说不定人家团伙里就有你的老伙计！”
　　听到苏年的话，老吴顿时就沉默了，吃饭也吃得心不在焉。
　　确实，姓程的不是地头蛇，他们的基地在主要的一线城市，并不在这边。
　　鄯殳不过是他们倒手的一个地点而已，没有根基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老吴是从澜城过来的协助的，说明调查这件事的主力还是澜城警方，鄯殳只不过是作为了一个突破点。
　　那么既然姓程的在鄯殳并不是地头蛇，鄯殳警方又那么保密，老吴的身份也很难考证，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老吴是骗子？
　　就像老吴自己说的，姓程的带着赝品过去，砍价的时候随便放价，根本连试探都算不上。
　　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已经知道老吴是骗他们的了。
　　在老吴和苏年商量着对付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准备好了要对付老吴。
　　选择金风饭店就是这样的道理，尤其是二楼的那个房间，估计当时隔壁都藏着不少的刀斧手，就等着摔杯为号呢！
　　结果谁也没想到苏年居然这么猛，更没想到小侯的反应居然也那么快，直接开着车就冲进来了。
　　其实小侯只是谨慎多了一些而已，他才刚刚转正不久，遇到事情习惯做好万全的准备。
　　所以他就多了个心眼，让一个兄弟盯着后门，等到苏年他们从窗户里往外跳，就赶紧冲了进来。
　　现在想想，姓程的能够知道老吴的身份，这件事儿确实诡异的很。
　　老吴都开始怀疑苏年说的是不是真的了，难道这个团伙里面居然真的有自己认识的人？
　　结果想了半天，老吴也没想明白。
　　苏年看着他的样子就开心，毕竟这么多年了，你能想起来可能有谁才怪！他就是想恶心恶心这个老家伙。
　　其实苏年不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他可以容忍很多的事情，但是只要这件事情涉及到他本身，他也会很难释怀。
　　比如打电话给瑞哥，当时他确实只是想试试看，目的是为了报仇。
　　姓程的把他搞得那么狼狈，差一点就要被人逮着了，这个仇不能不报！
　　还有吴老头，自己没那点本事还拉上人一起受罪，不恶心恶心他怎么行？
　　看着吴老头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的，苏年也满意了：“老吴，明天早上我就要走了，你加油！”
　　“什么？”老吴吓了一跳：“明天就走？”
　　“票都定好了。”苏年说到：“我看你也趁早溜得了，不够丢人的？”
　　老吴老脸一红，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别误会，你没有英名。”苏年扎心道：“记着回去之后给我联系买家啊！到时候给你百分之五的中介费。”
　　之前还沮丧的老头顿时喜笑颜开起来了：“那敢情好！”
　　第二天早上苏年刚要离开的时候，小侯带来了好消息，顺便送两个人到车站去。
　　“仓库那边已经找到线索了，租赁仓库登记的是个外国身份，后来我们查到这个外国身份根本就是假的。找了几个办假证的，很快就得到了姓程的去办假证的监控录像和交易记录。”
　　“那姓程的就跑不了了。”苏年顿时感觉心里一阵舒爽。
　　“跑是肯定跑不了，不过他背后的那些人肯定也都已经开始转移了，再想继续追查下去，还是得从仓库那边着手。”
　　苏年和老吴对警方的调查手段都并不是很感兴趣，听也听不懂，干脆也就没问。
　　两个人上了同一趟高铁，因为没有一起买票，所以一个车头一个车尾。
　　苏年倒是挺乐意的，上车之后就戴上了耳机，书也不看了，就想快点回到澜城去。
　　没想到刚坐下来没多久，一个身上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生便坐在了他的身边，意外道：“学长，好巧啊！”
　　苏年看了看身边的林鹂，点头：“是啊，好巧，这都能遇见！”
　　“emmmmm”林鹂说道：“其实还见过一次，不过当时你没注意到我。”
　　“是吗？在哪？”苏年也没在意，以为是在路上碰见过。
　　没想到林鹂却说道：“在楚光的拍卖会上，我爸带着我过去买了一幅画，不过我不能进拍卖会，只能在外面等……当时你们入场的时候我们就在外面，当时我跟我爸还有他朋友说起你来。”
　　“呃……”苏年把耳机拽下来：“你爸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姓程？”
　　林鹂开心地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苏年脸色一僵，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老吴知道！
　　“学妹啊！学长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林鹂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小包的彩虹糖，怎么撕都撕不开。
　　“我来。”苏年拿过彩虹糖，说道：“跟你商量商量，就是你爸爸的朋友问过我的事情，以后谁也不告诉，怎么样？”
　　把撕开的彩虹糖放回了林鹂面前的托板上，苏年认真地看着这个姑娘。
　　林鹂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点头：“好啊！学长，吃糖？”
　　苏年象征性地捏了一颗糖，放在嘴里之后，突然特别开心，然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鹂在旁边偷偷看着苏年，心里觉得，这个学长生活一定很艰苦吧？
　　出来摆摊赚钱，送画也是亲自来送。
　　赚到了钱，估计也要补贴生活，精打细算，将来还要买房。
　　你看，只是一颗糖，他吃得多开心啊！
　　想到这里，林鹂顿时心生怜悯，又从包里面掏出来了一包巧克力。
　　“学长，巧克力要吗？”


第七十三章 地摊的极限
　　“苏年，苏年！”
　　刚到出站口，苏年就听到苏晓在叫他了。
　　然后紧接着，苏晓就看到了站在苏年身旁的林鹂，顿时愣了一下，走到苏年的面前怯怯地问道：“这是谁呀？”
　　“这是咱们学校的学妹，这次买画的就是他们家。”苏年解释说道。
　　“哦。”苏晓狐疑地看了两眼林鹂，林鹂看了看苏年，又看了看苏晓，明白了。
　　“哎呀！你受伤了？”苏晓一下就看到苏年手上的白纱布。
　　“不小心擦伤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苏年说道：“回去吧。”
　　苏晓点点头，然后看向林鹂问道：“学妹回学校吗？我们一起吧？”
　　“不了不了！”林鹂连忙说道：“我还要去找个同学，就先……不和学长学姐一起走了，再见！”
　　说着，林鹂匆匆忙忙离开，苏晓看着她的背影问道：“苏年，学妹好漂亮呀！”
　　苏年笑了：“你看谁都觉得漂亮。”
　　苏晓气鼓鼓的，两个人拦了一辆车，离开了车站。
　　苏年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张一成他们的高校地摊联盟也开始做好了准备。
　　澜大的自治会经过了之前转发关注的预热之后，也正是公布了一些开学之后景湖栏的地摊经营范围。
　　澜工和澜艺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紧跟澜大的步伐。
　　王老师下台之后，澜艺那边也没有了最后一道屏障，已经在小广场上用白色的线条分好了摊位的范围。
　　瓮头作为苏年的分摊，自然是进驻了小广场，生意越发的好。
　　不过这些天的商品堆积，一直都是瓮头他们在处理。
　　不管是小工厂的订单，还是画作的装裱，都是肚子他们帮忙的，苏年当然也给他们出了办公费。
　　剩下的就是那些素描了。
　　其实素描的数量是最多的，这还是已经有好多苏年都没要。
　　像什么画的立体几何体、裸模之类，还有单纯的人像练习，这些都没有什么销路，所以苏年都没往上收。
　　就算是这样，这些天瓮头也给他积攒了不下两千张的素描画，这个数量，相对于澜艺的人数其实已经很少了。
　　澜艺那边发现了这方面的商机之后，学生会那边也开始主动组织人手做了和苏年一样的工作。
　　至于澜工那边，就有点不温不火的意思了，他们好像更像是在搞着玩。
　　不过各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只要他们能好好地做，就算是没有什么特色，将来对地摊联盟的成型和发展终究还是有好处的。
　　现在苏年回来了，第一件事当然是……
　　喝酒！
　　叫上了张一成和肚子他们，苏年今天要庆祝自己地摊事业的发展。
　　晚上在老/城区的大排档里面，苏年和肚子他们喝得东倒西歪。
　　幸好张一成带着曲叶，本来就没喝多少，后来才帮着苏晓把苏年送到了出租屋里面。
　　苏晓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年，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苏年的脸。
　　苏年已经不省人事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在被偷偷揩油。
　　见到他没有反应，苏晓突然就开心了，将整个手掌都放在了苏年的脸上。
　　因为醉酒而发热的脸，在苏晓的手掌心里，传来灼烧一样的温度。苏晓的脸渐渐地也变得和苏年的一样红了，就好像被传热了一样。
　　发了一会儿愣，苏晓这才触电了一样把手收回来，紧紧地攥住了手心。
　　甩了甩头，苏晓对着苏年哼了两声，转身离开了苏年的房间，回了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早上苏年爬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想了想没想出来，苏年苦笑了一下，洗了个澡，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拿出了自己的本子。
　　这些本子上，记录的都是苏年的心得和想法，还有地摊上的经营模式。
　　计划了一番之后，苏年决定去自己的摊位上视察一下。
　　第一站当然就是承溪路的地摊行，而且他也有事情要找刘拓说一下。
　　骑着电瓶车到了承溪路，路边的摊主认得苏年的，都抬起头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因为地摊联盟的成立，整个承溪路的地摊行彻底稳定了下来，大家都能赚到比之前更多的钱。
　　在这些摊主看来，苏年简直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一路打着招呼到了摊位上，苏年一看，肚子这边已经占据了几乎十米的范围，开箱的活动也分成了不同的区域。
　　不同类型的奖品做成了各自的奖品池，开箱的时候可以选择某个奖品类型进行开箱。
　　下了车之后，苏年就看到了在旁边坐着傻乐的肚子。
　　“怎么样？”苏年坐在他旁边问道。
　　肚子一转头，发现是苏年来了，顿时收起了笑容说道：“年哥，你来了！看看咱们的生意，这承溪路上还能有第二家这么红火的？”
　　“我说这几天的收入怎么这么多？原来是你扩张了！”
　　“其实不是我扩张了，是有那么几个挨得近的摊主，他们发现自己的生意不好，主动要求咱们合并的。”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当然！有咱们在旁边，他们根本就卖不出去，干脆就拿出了一部分的收益，和我们合并在一起。”
　　肚子继续说：“我寻思着这也算是一个好事儿，就不用我们自己扩张了，所以就答应他们试试。”
　　“后来我发现，三四个摊位在一起开箱太乱了。然后我那天就听到有人说，奖池里面的奖品太多，他想要的总也开不出来，我就灵机一动。”
　　“然后我把合并的这几个摊主找来，跟他们商量着把奖品分成类别开箱，这样想要某一样奖品的，就可以直接找到那个区。”
　　“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想，当时我们都觉得有啥的。没想到啊！哈哈，第二天的时候生意居然开始多起来，而且越来越火爆！”
　　苏年也是点头，有了分区之后，就相当于将各种不同需求的人都分开来，让开箱变得更有吸引力了。
　　其实开箱的奖品概率是没有变，可是在想要某种特定奖品的人来说，概率在他们的心中是开始变高了。
　　没想到肚子居然误打误撞发现了这样的一个招数，苏年赞赏地拍了拍肚子的肩膀：“干得不错！”
　　得到了苏年的赞赏，肚子顿时就满意了：“年哥，现在我们每天的营业额已经开始超过六千了。”
　　“嗯，我看见你的报账了，不过继续扩张就不必了，保持现状就好。”
　　“为什么？”肚子不解。
　　苏年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高楼大厦：“这里有那么多的店铺，你的收入要是超过一定的程度，周围的老板怎么看？”
　　“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呗！我们跟他们又没有冲突。”
　　“没有冲突不代表他们不会眼红。”苏年说道：“我了解过，承溪路大部分的商铺，比较火爆的那些每天的营业额也不会超过六千。如果你继续扩张，说不定就会有人看出来。”
　　“那他们还敢捣乱是咋的？”肚子俩眼一瞪。
　　“捣乱倒是不至于，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当初能够站稳脚跟，靠的可是人家给的优惠券。”
　　“呃……”
　　“而且，承溪路毕竟是商业街不是地摊街，做人要知足，地摊是不可能无限制扩张的，这就是地摊。”
　　肚子陷入了沉思，然后点点头：“行吧，我记住了。”
　　苏年知道肚子不甘心，其实他自己之前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从承溪路这边肚子开始扩张的时候，苏年就想过。
　　一个地摊的极限在哪？商品的种类、数量，摊位的范围、人气，工作的人手，这些都是可以无限制扩张的吗？
　　地摊经济形式的局限性除了摊主的兼顾能力之外，还要受限制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苏年想过了很多次，可是在没有一个实际例子的情况下，苏年还真没想到什么关键。
　　但是他敢肯定，地摊就是地摊，没有商铺，没有一个专业的运营，无限制地扩张必定会出现致命的问题。
　　他不敢用自己的摊位做实验，所以他只能尽量结合承溪路的情况，让肚子见好就收。
　　至于到底会出现什么问题，相信随着地摊经济的扩张，人才不断地涌现，将来肯定会有实际案例出现供他研究的。
　　见到肚子答应下来，苏年也是说道：“你加油吧，我得去刘拓那边去一趟了，昨天说过的，高校联盟那边需求的代金券也该拿过来了。”
　　肚子点点头，也是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另一边传来了一个软软的声音。
　　“楠楠，这就是你说的老板吗？”
　　苏年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了肚子的身边。
　　肚子连忙介绍说道：“对，这就是我们老板苏年。年哥，这是我……我女朋友，嘿嘿！童彤。”
　　苏年看了一眼这个童彤，突然有种略微熟悉的感觉。
　　童彤却已经伸出了手：“你好，经常听楠楠说起你，你可真是厉害！”
　　苏年也是暂时放下了那种感觉，和童彤轻轻握了一下手：“过奖了，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


第七十四章 新学期的打算
　　一路上，苏年都在回想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童彤。
　　但是没道理啊！这么漂亮的女人，自己不可能只记得熟悉，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真是见鬼了……
　　这样想着，苏年便来到了恒都百货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这才放下了心里的疑惑，抬手敲了敲门。
　　“进！”刘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苏年打开门，便看到刘拓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一抬头见到是苏年，刘拓也是笑了，伸手示意道：“小苏啊！坐下说，喝水？”
　　苏年连说不用。
　　刘拓当然也可能亲自站起来给苏年倒水，而是直接说道：“小苏，今天过来找我，是那件事儿有眉目了？”
　　点点头，苏年将澜大、澜工和澜艺之间的地摊联盟和合作跟刘拓说了一下。
　　“这不是马上就要开学了，三个学校现在也正在准备着预热，今天我是来打算把代金券拿走。”
　　“嗯，早就准备好了。”刘拓点头说道。
　　说着，他就按下了桌子上的座机，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商场职员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
　　苏年一看，袋子里面装着三种颜色的长条盒子，盒子里面应该就是代金券了。
　　“每天定额有吗？”苏年问到。
　　刘拓摇头：“三大商场的吸水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就算你一天把这一包都发出去，我们也能吃得下。问题就在于控制好你们的奖品概率，毕竟代金券是奖品，不是商品。”
　　小小地提醒了一下，苏年也是点头同意。
　　代金券这样的奖品，就算是商场自己发，一般手段也是购买了什么样的大件商品，或者一次购买商品满多少之后赠送一张。
　　就算是在地摊上开箱，苏年也不可能像之前的商铺优惠券一样随便发。
　　因为商铺的生意毕竟很小，优惠券带来的最主要是人们的消费习惯，消费欲望并不占主要目的。
　　当人们拿到代金券之后，他们会优先选择获得了代金券的商铺。
　　承溪路的商铺那么多，就说面馆，从头到尾不下十几家，各种各样的面种各式各样，很难让人抉择。
　　面对这样的选择，人们当然是更愿意选择自己曾经尝试过的店铺，偶尔才会选择其他店铺换换口味。
　　但是有了代金券之后，之前从未想过要去某家店铺的人，就会第一次走进去。
　　走进去之后，这家店铺也就成为了他们去过的熟店，今后在选择上便会更加偏向这家店铺。
　　这才是小商铺那些优惠券的作用方法，所以可以尽量地多放。
　　而且从受众上来说，优惠券的受众本身就是有消费欲望的人群，因为毕竟都在承溪路。
　　你没有消费欲望来承溪路干嘛？纯干逛？
　　高校地摊联盟散发的代金券就不同了，散发出去的目标人群是学生、老师和学区房的住户。
　　他们本身是没有消费欲望的，所以在拿到代金券之前，甚至在得到代金券之后，他们也不一定就非得去三大商场。
　　三大商场就在承溪路，这些人却分布在澜城的各个地方。
　　在百货商场的选择上，消费习惯的形成和商业街上顾客对于小商铺的选择肯定是有天壤之别的。
　　现在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许多的百货商场，大型的小区附近会有，隔壁的小区附近还会有。
　　就算是拿到了代金券，这些住户也不一定就会选择承溪路。就算一次选择了承溪路，也不会一直习惯去承溪路。
　　说到底，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日常去的，距离自己住宅更近的百货商场。
　　而选择承溪路，只是因为有了代金券，可以让他们购物更加便宜而已。
　　有代金券就去逛，没有就不去。
　　百货商场既然设定了满减的代金券，那肯定是绝不吃亏，无论多少人拿着代金券去购买商品都不会让他们赔钱。
　　这才是这些代金券的作用。
　　所以刘拓才放下话来说，苏年他们就算一天把这些全都发出去他们也吃得下。
　　但是苏年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代金券的吸引力就在于价格的优惠。
　　这个优惠，指的不只是相较于其他商场的优惠，还有相较于其他顾客的优惠。
　　顾客拿到了代金券，当然愿意去选择更加便宜的商场，可当他们发现身边的所有人手里都有代金券的时候呢？
　　这种占便宜的心思就会立刻消减一大半。
　　再加上质疑心理，过度泛滥的代金券就会让人怀疑，这个发放代金券的商场，是不是货物滞销了？会不会都是快过期的商品？
　　所以说，控制代金券的数量，是现在苏年他们面临第一个重要课题。
　　想到这里，苏年点头说道：“这些天我跟他们研究一下，做做市场调研，之后等学校开学了，随时进行调整。”
　　刘拓并不在意，代金券发不发的出去，发出去之后人们来不来，他其实也都无所谓。
　　来了最好，不了也不会亏。
　　“这些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就行了，反正我就等着顾客来了。”刘拓笑着说。
　　拎着代金券离开了恒都商场，苏年叹了一口气，只要一涉及到地摊的事情，他就感觉到时间永远不够用。
　　事实证明他当初的想法是正确的，地摊经济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东西。
　　把代金券放进了单车的车筐里，苏年先去拿了个背包，溜溜达达到了苏晓的宿舍楼下。
　　今天是周末，昨天约好了一起吃饭，然后苏晓要跟着苏年去澜艺的门口一起摆摊看看。
　　苏年当然知道苏晓到底有什么小心思，不过也没有拆穿，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接上了苏晓，吃过了午饭之后，苏年便和苏晓打车到了澜艺的门口。
　　这一次来澜艺，那副场景就已经和苏年一周之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门口的小广场上，已经分出了一块地方，大概就在靠近路边的广场边缘，用白色的油漆划出了一个个格子。
　　这些格子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摆摊了。
　　这边的地摊风格倒是更加清奇，有卖唱的，还有组交响乐队的，零星还坐着几个给人当场画像的。
　　当初苏年指点过的那个3D打印的学生也在，不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多的闲空。
　　不过毕竟现在还没有开学，摆摊的多是研究生，人数还不算是太多，估计也是体验生活为主。
　　苏年来到了瓮头的摊位，便看到瓮头的面前已经放了四个口袋。
　　“你这……生意不错？”苏年问道。
　　瓮头一抬头“年哥，晓姐姐也来了！生意倒不算太好，不过多带几个袋子，到时候分类的时候比较方便。”
　　苏年点点头，也是认同这个想法。
　　如今收购的生意可是不如当初那么好了，一来是因为学生的存货已经没了，另一方面也是澜艺自身也在收购，准备做货物流通。
　　苏年伸手从包里掏出了擎天华盖一边打开一边说：“开学之后收购的生意我们就不要做了，这方面的生意要交给地摊联盟自己做。”
　　“那年哥，我们要继续做什么生意？”瓮头看着苏年的动作，然后一脸震惊。
　　苏晓也是看着苏年把擎天华盖打开来，变成了一个大大的伞面，明黄色在阳光里显得格外耀眼，但是却一点都不刺眼。
　　“苏年，这是什么？什么？”苏晓问道。
　　苏年把擎天华盖下面的一个吸盘打开，往地上一戳，居然稳稳当当一点都不晃，就跟长进地里了一样。
　　果然是系统道具，依然犀利如斯！
　　苏年拍了拍手说道：“最近弄到的一张伞而已。”
　　周围的摊位也看到了苏年的这张大伞，都是震撼了一下，实在是因为擎天华盖这东西，实在是有点出人意料。
　　没见过摆地摊还打遮阳伞的啊！而且这伞……真他娘的漂亮！
　　苏年挨着瓮头坐在了一个袋子的旁边说道：“之前搞收购，也不过是想踩踩点而已，给地摊联盟支招。现在他们自己在做，我们也就不做了。至于做什么，当然是老本行了开箱了。”
　　瓮头有点慌：“我……我行吗？”
　　苏年笑了：“还是那个规矩，不过给你放宽一点。”
　　“年哥你说。”
　　“开箱的生意怎么做，你去找肚子打听，叫上两个兄弟在这边开摊。如果第一个星期赔了，我不怪你，第二个星期也赔了，我还是不怪你。如果第三个星期你还是赔了……”
　　瓮头懂了，顿时点头说道：“年哥，我试试！”
　　“敢试就行，你这几天不是也做的挺好的？”苏年说道。
　　“嗯。”瓮头还有点底气不足。
　　“而且你这边还有另外的一项生意，将来我会弄一个封装机，学校打印店的封装肯定要贵一些，到时候可以提供封装。”
　　“封装？”
　　“就是把那些画做成画册，一般的印刷厂可能不会接那种生意。”苏年说：“到时候我买一个封装机，就交给你了。”
　　瓮头一听，还有点愣，这方面他是真的没有经验了，连封装机是个啥都不知道。
　　苏年见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慌，在你们那边找个地方把机器放下，操作都有说明书，你只要白天在摆摊的时候确定好订单就行了。”
　　“行吧……”


第七十五章 天涯沦落
　　“苏年，苏年，这个多少钱啊？”苏晓拿着一张画小声问道。
　　澜艺的学生笑着问到：“年哥，夫妻店啊？”
　　苏晓在旁边只是傻笑，苏年对这种玩笑都已经免疫了，直接开始说道：“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天收购了，你们注意啊！”
　　“什么？”那学生吃了一惊：“年哥你们要走了？为什么？”
　　苏年说道：“不是我么要走了，只不过是不收购了，要做其他生意，以后还得你们多捧场。”
　　“那是肯定的！不过年哥你们不干了，那我们可是亏大了。”
　　“怎么说？”苏年纳闷。
　　“学生会和研究生会那边也在联合收购学生手里没用的东西，不过他们给出的价格可比你给的低了。”
　　“哦。”苏年了然，不过还是问道：“低很多？”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手链说道：“就这样的手链，我女朋友一天才做两个，在年哥你这儿能换五十块，在他们那就只有四十块。”
　　“那也不是差了很多啊！”苏年说道。
　　“不是很多，那也是差了啊！”那人说道：“看来以后都要看这个价格了。”
　　苏年安慰道：“我这一家终究是小生意，集体生意才是主流。你要这么想，虽然价钱低了，可是大家联合起来，以后有其他更赚钱的生意，你们不也是能跟上一起了？”
　　男生想了想，觉得苏年说的有道理，便开心地离开了。
　　苏晓在旁边崇拜道：“苏年，你好厉害啊！”
　　苏年笑了：“这有什么厉害的，随便跟他瞎说就行了。”
　　苏晓却摇头：“我觉得已经很厉害了！但是苏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苏年闻言一愣，也是发现了关键。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刚开始摆摊的时候，他跟老大爷交锋还落于下风来着。
　　“我也不知道，可能摆地摊还是比较锻炼口才吧？”
　　苏晓歪着头，想了想苏年当初在学校那副闷葫芦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不过半天的时间，和苏年一直呆在一起，也没有见到什么漂亮的艺术生来勾搭苏年，她便也心满意足了。
　　吃过晚饭之后，苏年约定好了明天和瓮头一起去购买封装机，便各自分开了。
　　说实话，这种大型的机械，苏年是不怎么放心直接在网上订。
　　毕竟他们不是大买家，也没有熟人，在网上订购了机器之后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客服再溜号，那才是烦心。
　　加上苏年他们的工作量肯定算不上什么巨大，所以也没选什么名牌。
　　在网上找了一下澜城当地的热熔胶装机生产商，顺便也看到他们的官网上还挂着冲刀切纸机，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问了问基本价格，约定好明天十点钟去看机器之后，苏年便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热熔胶装机和切纸机的价格一起大概在一万上下，苏年觉得既然今后要靠着它做长线生意，那肯定不能弄最次的。
　　预算……就定在一万五以下好了，再贵的他们也用不到了。
　　成本是这样的，还有电费、热熔胶和书皮的价格。
　　书皮可以从定制纸壳箱的地方订购，他们应该能够喷印一些简单的书封。
　　在不停的价格调整中，苏年也终于确定了一个可以提供给澜艺的封装单价，这才放下本子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苏年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去老/城区找到了瓮头。
　　“年哥，这个地方你看怎么样？”瓮头带着苏年进了一个小屋里面：“这个屋子其实是我们一个兄弟家里的房子，不过很久没用了。”
　　苏年看着水泥地上面明显打扫过的痕迹：“昨天打扫了一晚上？”
　　“也没一晚上。”瓮头说着，拽过来了一个瘦瘦巴巴的小子说道：“就是他家的房子。”
　　苏年点点头：“那这个房子，定时也要给房租。”
　　瘦小子立刻说道：“不用！年哥不用！我这是自愿的，以后我跟着瓮哥摆摊，能赚到钱就够了。”
　　苏年摆手说道：“既然你要跟着瓮头摆地摊，那我也得跟你们说清楚。生意就是生意，你的房子不可能白用，摆摊赚了钱是你应得的，房租也是你应得的。”
　　瓮头连忙说：“还不谢谢年哥？”
　　瘦小子顿时感激的不行：“谢谢年哥！谢谢年哥！我……我实在是……”
　　肚子在旁边对苏年说道：“他爸走得早，他妈最近得病了。”
　　“哦。”苏年点点头，当时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背地里跟肚子说：“晚上的时候让他过来见我一面，就他一个，你要是想跟着也行。”
　　肚子点点头，知道苏年这是想背着瓮头，也没有声张。
　　胶装机的买卖谈得很顺利，苏年也不是很懂，总之看到机器运行正常就行了，让瓮头跟他们的技术师父学了学手法，便让他们把机器运到了老/城区。
　　中午吃过饭，看着瓮头带着两个小弟一起安装机器，然后又手把手教给他们怎么样操作，苏年也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临走的时候给肚子了一个眼神，肚子心领神会。
　　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苏年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
　　定上闹钟睡了半晌，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苏年有点纳闷，今天都周一了，自己认识的人要么就是上班了，要么就在摆摊啊！
　　对着猫眼往外面一看，苏年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有心假装不在，但是想了想，苏年终究还是打开了门，边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两位特殊工作者。
　　两个女人见到苏年，也是不好意思，高个儿的那位说道：“对……对不起啊！能不能再麻烦你一次？”
　　苏年还没来得及思考，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音，两个女人顿时脸色苍白起来，彻底慌乱起来。
　　苏年见状也不忍心把她们关在外面，便低声说道：“进来！”
　　把两个女人让进了屋子，苏年关上门，看着外面冲进来的几个男人，心里也觉得算是什么事儿？
　　自己家变成避难所了？
　　一回头，两个女人正在打量着房间里，见他看过来便问道：“上次的那位妹妹不在吗？”
　　“上班去了。”苏年含糊道。
　　给她们拿了两罐饮料，苏年坐下来问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女人也听出了苏年的不耐，纠结了片刻，也是跟苏年说了一部分情况。
　　这两个人，长得比较高的叫夭夭，长得矮的叫楚楚。
　　苏年一听就知道是“艺名”，至于真名到底是什么，他还真不感兴趣。
　　这两个人子附近的场子里面接活，上个月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伺候一个大少，没想到把大少放在茶几上的墨镜给打碎了。
　　本来她们以为不就是个墨镜，赔给他就行了。
　　结果人家说，那副墨镜是什么钢铁侠定制同款的，从镜框到镜片都不便宜。
　　大少也算是好好说话，只跟她们要了两个镜片的钱。
　　可就是这两个镜片，也得六万！
　　她们两个哪来那么多钱？
　　后来场子里的大哥说，可以借给她们钱，而且利息也不高，都没说什么时候让她们还。
　　当时她们都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当然是大哥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
　　于是大哥拿了钱赔给那位大少，送走了大少之后，也没对她们怎么样，只是说让她们好好干活，尽快筹钱。
　　刚开始夭夭和楚楚还感恩戴德，觉得场子的大哥真是够意思。
　　但是后来有一天，大哥突然就叫她们两个去伺候一个难对付的客人。
　　那位客人是个有名的老板，不过在夜场的圈子里简直就是臭名远扬。
　　因为所有的公主，不管是正规公主还是不正规的，都知道这位是个虐待狂，简直就是精神病。
　　不少人因为进了这位老板的包厢，最后遍体鳞伤离开，有的甚至都昏迷了。
　　如果不是缺钱到了极点的人，绝对不会接待这样的客人。
　　夭夭和楚楚她们俩当然也听说过这位老板，自然是不想答应。
　　可是大哥告诉她们，不想伺候？好啊，你们把钱还上！没钱还，还挑三拣四的？不想干了？
　　两个人只好勉为其难，去伺候那位恐怖的客人。
　　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到现在楚楚还在发抖，夭夭也是嘴里面没一点好听的，把那个老头给骂了个遍。
　　那之后两个人光养伤就养了半个月。
　　但是这还没完，养好伤之后回到场子里，大哥又让她们去伺候另外一名难对付的客人。
　　夭夭和楚楚这才明白，什么讲义气，什么够意思，都是看场大哥的计划。
　　为的就是用钱要挟她们去应付这些人。
　　当然，医药费大哥照付，也不会做的太过分。欠下的钱也没说让她们什么时候必须得还。
　　但是客人，一定要陪。
　　夭夭和楚楚甚至想过离开这个场子，到其他的场子去。可是大哥说，只要她们离开这个场子，他就放出话去。
　　到时候澜城之大，没有她们的立锥之地，一个场子都不会要她们。
　　而最近这两次她们两个之所以逃跑，就是因为那位虐待狂的客人又来了。
　　上一次似乎是食髓知味，糟老头子怀念那种为所欲为的感觉，点名要夭夭和楚楚过来伺候她。
　　好在她们两个在服务生里面还有那么两个朋友，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她们。
　　苏年听完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你们的钱一天还不上，那你们就得永远受到他们的胁迫？”
　　夭夭抱着楚楚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到楼下地下室没找到人的那些场子手下又开始到楼上来敲门了。
　　沉重的敲门声传来，吓得夭夭和楚楚忍不住一哆嗦。
　　苏年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经过了和秃子他们在小区的那一战，再加上最近在鄯殳还和走私团伙硬碰硬，苏年对这种事情的承受能力直线上升。
　　淡定地等到这些人离开了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做，我不做评价。但是继续这样，恐怕这栋楼里的人也会逼你们离开了。”
　　这整天被人上来敲门还凶神恶煞地喊，谁受得了？更不要说这栋楼里还有那么几家有老人和小孩的。
　　次数一多，报警是正常的，找根源之后，肯定会有人逼着夭夭和楚楚搬家。
　　到时候她们能搬到哪去？另一个地下室？
　　听到苏年的话，夭夭也是脸色一暗，咬牙说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年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其实也没有办法，下次再遇到，大不了就是以身饲虎的打算。
　　摇了摇头，苏年没有多说什么。
　　他最清楚不过了，这种生活在底层社会的人，其实内心的自尊并不比上面的那些人差了多少。
　　只不过他们的自尊，不得不改变了方式而已。
　　等到这些人搜查完了整个小区，天已经黑下来了，苏年问道：“留下来吃口饭吧？”
　　夭夭连连摇头，苏年却没有多说什么。
　　没花多长时间，三碗手擀面放在了桌子上，两个女人还有点不好意思。
　　躲在人家家里，给人家惹了麻烦，最后还要让人家做饭给她们吃。
　　不过这两个人估计是中午就没吃饭，早就饿了。闻着手擀面的香味，刚开始或许还能矜持一下，没吃两口就狼吞虎咽起来。
　　苏年看着她们俩已经有点花了的浓妆，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大善人，不是见到可怜人就会帮忙的那种。
　　何况夭夭她们虽然做了这一行，但也有自己的尊严。施舍肯定是不会要的，苏年能给她们的，就只有一点尊重而已。
　　这点尊重，来自于苏年的出身，来自于现在苏年的职业。
　　从上次离开家之后，除了养母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苏年就再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不是说他要独立，就彻底和养父母断绝关系。也不是说他和老苏之间的矛盾就真的到了这种地步。
　　只是，连苏年自己都知道，他现在是没什么脸面回那个地方。
　　老苏最痛恨地摊，苏年要摆地摊，好像是故意和老苏作对一样，苏年也没办法解释。
　　而一个副局长的儿子去摆地摊？
　　苏年总得干出点样子，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天下的人，各行各业，又有谁不是一样？
　　两碗面而已。


第七十六章 别开天地
　　夭夭和楚楚最后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苏年没管。
　　吃过饭之后，苏年便送两人离开了。
　　结果还没等把桌子收拾完，肚子又带着人来了。苏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跟那个瘦小子说。
　　瘦小子叫卢通，也是从小就跟在肚子屁股后面的人之一。
　　“年哥，我把他小子带过来了，想说什么你尽管说，要不我先出去等？”肚子说道。
　　苏年摆摆手，让肚子和卢通都坐下来，然后说道：“把你叫过来，是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卢通有点紧张，搓了搓手点头：“年哥，你……你说！”
　　“你母亲生病了？很严重吗？”苏年问到。
　　卢通受宠若惊，连忙说道：“不算是很严重，就是挺急的，得做个小手术。”
　　“哦……”苏年点头：“需要多少钱？”
　　“大概……大概要小两万。”卢通小声道。
　　“那这个钱我帮你出了。”苏年说。
　　卢通猛然抬头，震惊道：“年哥！”
　　苏年摆手：“你先别激动，这些钱可不是白给你的。”
　　“年哥，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卢通坚定地说。
　　“瓮头要带着你一起去摆摊，这件事情我是答应了。他那边确实是需要两个人，我也说了，人手都是他自己选。”
　　苏年看着肚子和卢通：“但是瓮头不是肚子，肚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知根知底的，我信任他。”
　　“不是说我就不信任瓮头，只是财帛动人心，这人要是突然变得手里有钱了，就很容易迷失自我。”
　　“我之所以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做一件事。我不止会给你垫付你母亲的手术费、住院费和医药费，每天还多给你开出五十的工资，一个月就多了一千五。”
　　“你的任务就是，帮我盯着瓮头那边走的帐，把每天的数额记好报给我。”
　　“啊？”卢通有点懵逼：“可是，可是我不懂帐。”
　　肚子现在是管账小达人，马上就说道：“不懂不会学啊！再说了，你不懂，瓮头那个憨批也不懂！”
　　“哦。”卢通眼珠子转了转，似乎还是没有什么信心。
　　苏年笑道：“不用太过紧张，现在你们的工作室和仓库都是你的房子，所有的货物必定会从你的手里过。”
　　“你需要记的很简单，每天的成本多少，当天的营业额多少，这个应该简单吧？也不需要太具体。”
　　“那倒是可以。”卢通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苏年点头说道：“行了，找你就这点事儿。晚上吃饭了没？要不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俩人一进门就看见苏年桌子上的空碗了，当然知道苏年是吃过了，便连连摇头说吃过了。
　　苏年也没有多留，直接把他们送出了门去。
　　等到两个人离开之后，苏年重新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但凡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地摊毕竟是地摊，苏年不得不提防一手。
　　甩了甩头，苏年没有多想，只是将胶装机的事情和张一成说了，让澜艺那边有空找瓮头对接。
　　紧接着，苏年又算了算这些天的收入和支出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开学季！
　　无数的大学生从全国出现，离开家乡赶往学校，让国内的长途客运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苏年的地摊行业也达到了一个迄今为止的巅峰。
　　承溪路的肚子那边收入依然很稳定，肚子甚至还推陈出新，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下奖品，刺激一下消费。
　　而高校地摊联盟那边也已经开始红火起来了，张一成当然是顺理成章地成了苏年的代理摊主。
　　不过谁也没有把他这个代理摊主当成摆设，就算只是代理，苏年的摊位经营模式已经拥有了太多的成功经验，赚钱可谓是神速。
　　瓮头在澜艺那边也已经开始了，傻瓜纸巾和美妙泡面碗的诱惑，让学校的学生趋之若鹜。
　　三个摊位三管齐下，苏年每天的收入平均都能在万元以上。
　　估计到十一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就能够做完实习手册第二章 的第五节任务了。
　　而有了分摊的苏年，自己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带着自己的家当，来到了另一个之前并没有答应地摊联盟成立的高校附近。
　　澜城医科大学。
　　澜医当初对高校地摊联盟这个提议可谓是极力反对，学生代表来之前应该就已经和学校有过了交流。
　　张一成说，当时他们找到澜医的时候，都没有听他们说的那些利益，他们就已经拒绝了。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医科大学不比其他的学校。
　　如果问国内现在学业最繁重的专业，医科专业绝对能够占上前三甲，每天的课业任务那么重，谁还有空摆地摊？
　　而且在张一成看来，这些未来的医生们，似乎并不将摆地摊看成是什么正经的产业。
　　医生这个职业，收入又高，工作又忙，还受人尊敬，会有这样的看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年并没有想过要改变别人的想法，但是至少，他想要让其他人改变一下对地摊行的看法。
　　也只有这样，将年轻人的思想慢慢转变过来，地摊行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被时代所接受的行业。
　　所以，苏年来到了医科大学这边，为的就是在这边打开一片空间。
　　其实医科大学的专业并不只是培养医生，只不过是将来能够有资格成为医生的人比较多而已。
　　但是按照现在的就业形势，医生岗位的就业还是十分紧张的。
　　澜医的专业包括临床、图像、护理、医药学、健康预防、卫生检测、防疫、精神科、医学防护、美容、医学信息、医疗器械等等各种方面的学科。
　　这些学科其实也不一定都非得进医院，去一些医疗机构、开发机构和事业单位都可以。
　　所以说，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把自己放在比较高端的位置。
　　实际上，因为医学方面的课业繁重，很容易让人产生绝望和自暴自弃的想法，加上毕业之后就业紧张，所以相当一部分人觉得自己就是个学废。
　　而这样的人若是看到地摊行的前景之后，是不是能够产生一些效果？
　　苏年甚至想到，如果这些人能够在地摊上利用专业知识卖一些和医学相关的副产品的话，对那些被伪科学坑蒙拐骗的人还有些指导作用。
　　想到这里，苏年就到了澜医的周围，骑着电瓶车转了一圈，寻找着地摊街。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个地方真就没有地摊街。
　　这种情况苏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之前自己摆摊的时候，旁边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一个大环境。
　　可是这次，看起来，他是要别开天地了。
　　于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摆开摊布来，开始了他最开始的老本行——卖多肉！
　　智商星美人的智商加成，正好适合这些保守学习任务折磨的学生们，苏年也算是造福他们了。
　　何况现在是刚开学的时候，上学期期末考试没过的人，都在准备补考，正是需要安慰和支持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有谁这么幸运，能够有勇气买下真正的智商星美人了。
　　苏年摆摊的地方正好就是澜医的一处门口，出了门没几步就是小吃街，这个门的人流量相当不小。
　　这一次他也是有备而来身上带着的可不止二十几个多肉，而是进了将近二百五十多个。
　　现在他也不担心本钱了，二百多的多肉，也一共就花了他六百多块钱。
　　将摊位铺开，把二百多个多肉摆在摊布上，招牌打起来，擎天华盖在头顶遮住了阳光，苏年还掏出了一个小马扎子。
　　开光多肉的照片，明黄色的华盖，果然吸引了不少的人来围观。
　　尤其是摊位最边上那个标价三千五的多肉，实在是吸引人的眼球。
　　“兄弟，你这真是开过光你啊？”一个路过的男生问道，周围感兴趣的人顿时竖起了耳朵。
　　苏年也没有肯定说，只是说道：“锦鲤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站在男生旁边的女生倒是翻了个白眼，伸手一拽自己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傻？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快走！”
　　苏年也没有解释，他确实是骗人的，他这儿的多肉只有一个开过光。
　　看着这一对儿小情侣离开，苏年并不着急，只是微笑着，看着周围路过的学生，等待着生意上门。
　　一直等到将近中午的时候，苏年才等到了第一庄生意，不过人家也不是冲着开光多肉来的，只是想买两盆花。
　　苏年也无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顺便送了两句嘱咐。
　　有了第一单生意，慢慢的情况就好起来了，一些人也听说了西门外有一个奇怪的地摊，正在卖一些奇奇怪怪的多肉植物。
　　经过半天和一个中午的发酵，苏年的生意陆陆续续多起来。
　　有些人是冲着多肉来的，有些人是冲着开光来的，总之零零星星的顾客也没太断过。
　　到傍晚的时候，苏年收摊离开，摊位上的两百多肉已经卖光了。
　　唯一剩下的，当然就是那个三千五的智商星美人。
　　看来这世上憨批还是少得多。


第七十七章 白雀的地摊
　　苏年在澜医摆摊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其他摊主的耳朵里，大家都知道苏年去开天辟地了。
　　当初从承溪路被挤跑的一些摊主们，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
　　苏年这个小子，那可是不简单啊！
　　但凡有他在的地方，肯定会有商机出现，我们何不趁早去占个地方？
　　这些人都是在地摊行打拼了多少年的老油条，早就打听过了苏年的发迹经历，简直让他们瞠目结舌。
　　这次苏年一个人跑到澜医这边摆摊，可以说是让他们心里顿时活络了起来。
　　于是就在苏年到澜医的第三天，旁边又多了几个地摊，左右一看，还都是眼熟的几张脸。
　　苏年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过已经过去了两天，苏年还是低估了医科大学的学生对地摊不感兴趣的程度，第三天已经没有顾客了啊！
　　苏年坐在马扎子上，想着办法，到底应该怎么刺激一下澜医的消费？
　　他在这儿思考的时候，其他摊主也都有点不太明白了，怎么就没人来呢？这情况不太对啊！
　　结果到第三天结束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太多的生意。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淡定收摊的苏年，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他们实在是没有勇气亲口问苏年，只因为之前在承溪路的时候，他们也都和苏年抢过生意。
　　现在也是他们屁颠屁颠跑过来的，也没跟人家打招呼，想要占便宜，还好意思开口问人家？
　　于是看到苏年收摊了，他们也就都收摊了。
　　这些摊主回到了了落脚点之后，也有不少相熟的其他摊主问他们，跟着苏年的生意怎么样啊？
　　他们一寻思，或许是因为摆摊的人太少呢？
　　而且真要倒霉了，我特么还不拉个垫背的？
　　嘿！算是你们该着了！
　　于是几个老油条一阵眉飞色舞，告诉这些来打听消息的说：“有小苏在，那生意还能差到哪去？我今天啊……嘿嘿嘿！”
　　几个人语焉不详，卖着关子，把这些摊主给骗得心里痒痒。
　　本来这些人就想跟着苏年蹭好处，之前没有勇气挪窝，现在见到这些人的模样，估计螃蟹是极好吃的！
　　于是好几个摊主都开始准备了，明天就去澜医！
　　结果接连几天，澜医西门口的地摊越来越多，客人却不见来多少。
　　于是西门外面便是一阵的愁云惨淡，十几个摊主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看当初骗他们过来的那些摊主，脸上居然带着淡定的面容。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都是不太明白，还以为骗他们来的那些摊主都很淡定，觉得生意只不过是一时不好，便都打算等两天。
　　其实那些家伙哪里是淡定？那是有了垫背的，心里都在偷笑呢！
　　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估计掀了他们摊子的想法都有了。
　　苏年看到这个状况也是有点好笑，他倒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到这样的地步。
　　可是生意还是没有，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对澜医的学生有什么需求还不是很了解？
　　苏年这边愁云惨淡的时候，其他的地方却已经开花了，就在当初另一个拒绝了地摊联盟的学校旁边。
　　澜城理工大学，这是个二本院校，在澜城的知名度还算不错，不过在全国就差得远了。
　　当初澜城理工拒绝地摊联盟的理由是，澜城理工旁边已经有很多的地摊了，学生并不占优势。
　　而且他们学校有时候会有点乱，他们害怕学生出去摆地摊，和别人产生什么正常，甚至动起手来，到时候学校担待不起。
　　苏年之前也了解过，澜城理工周围的环境确实不太好。
　　这座大学靠近旧城区，周围多一些老式的住宅区和工业区，周围的街道也是乱七八糟的。
　　在这样的地方，滋生着很多混乱的萌芽。
　　所以当初苏年也没有打算直接到这样地方摆摊，万一搞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澜城理工就要生气了。
　　高校联盟的基础还是在高校，只有对学校有利的，受到学校承认的地摊行业发展，才能够真正拥有未来。
　　所以轻易还是不要和学校产生冲突的好，苏年在这方面还是很保守的。
　　可是张一成突然就打电话来说，澜城理工那边出现了一个非常火爆的地摊，而且也是开箱类型的，经营模式和他们很像。
　　苏年倒是有些意外，这是谁？
　　他当然没想过自己独揽开箱这个行业，但是有了第一个人模仿，就很快会有第二个。
　　想要永远占据主动，就要比这些人更先一步。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得了解对方的情况。
　　想到这里，苏年今天提前收摊了。
　　看到苏年提前收摊，其他的摊主心里也是慌得一批。
　　不会是连小苏都看到这里不景气，打算溜了吧？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有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咳！那个……小苏啊！今天怎么早？怎么？有事儿？”
　　苏年闻言笑着点头：“是有点事儿，刚才这不给我打电话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哦，那你忙，你忙！”摊主点头。
　　周围的人也都是定了定心神，觉得苏年既然不是要一走了之，那就应该还有点希望。
　　他们每个人都给自己定了个期限，到时候如果生意还是没有起色，他们就直接走。
　　苏年的背后那可是有大产业的啊！他们可没有这个资本继续耗下去。
　　不说这些人，就说苏年骑上单车，先把没卖完的多肉送回了出租屋，然后才转到了澜城理工大学。
　　按照张一成说的那个位置，找到据说很火爆的地摊一看，还真是很火爆。
　　开箱的生意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打开局面，尤其是澜城理工，闲人也很多，好多学生其实都不上课的，课堂管理也很松。
　　他就远远地看了看，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苏年拽住了一个从那边离开的学生问道：“兄弟，那边是什么生意啊？这么火？那边的东西特别好？”
　　那哥们说道：“嗨！东西能有多好？不就是开想卖个纸巾？主要是……嘿嘿！摊主好看！”
　　“呃……”苏年一愣，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怪不得看着这个摊位上的生意比承溪路还要火爆，原来是这么一个原因？
　　苏年思索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走近看看。虽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只是靠着颜值，总之还是先探探底再说。
　　结果推开人群走进去，苏年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你？”
　　白雀看到苏年，嘴唇微微一翘，媚眼看着苏年说道：“怎么？苏同学能摆摊，我就不能摆摊了吗？”
　　说到这里，白雀哀怨地说道：“上次因为苏同学，我可是赔大发了，只能出来摆地摊赚点小钱，怎么？苏同学又要给我拆台吗？”
　　周围的学生一听都是八卦起来。
　　怎么？这个闻名全校的美女摊主居然和这小子有点过往？听说还是不太愉快的过往？
　　这些人的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自从白雀来到澜城理工外面摆摊之后，全校的男生都开始疯狂了。
　　像白雀这样长得漂亮，身上又带着那种独特媚态的成熟女人，他们之前也只在网上看到过，哪儿见过真人？
　　现在有一个这样的美人就在学校外面摆摊，要说他们不动心思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大家都是学生，所以保持着矜持而已。
　　这里的学生思想和澜大那样的重点学校学生就很有差别了，他们在学业之外的索求欲很强，手段当然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这些天来就给白雀送礼物的人就不止十个八个的，每天还有那么几个老喜欢来包圆她剩下的箱子。
　　但是白雀不管对任何人，都一直是那种对待所有人的态度。
　　而这种态度，非但没有让人知难而退，反而让这些学生都更加疯狂起来，殊不知已经中了白雀的魅惑。
　　现在苏年的周围，也不乏心里带着妄想的人。
　　有人突然想到，如果这个时候把苏年打一顿赶出去的话，美女会不会就对我青眼有加了？
　　别说，想的人不止一个，还真就有人站出来了。
　　“小子！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一个身上穿着黑色背心，外面套着衬衫的小子站了出来。
　　古铜色的肌肉，干练的寸头，结实的肌肉，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十分有男人味，可惜脸上却长着一双过于猥/琐的小眼睛。
　　苏年看了看这个人，又看了看其他几个隐隐包围过来的人，突然笑了：“怎么？说两句话也不行？”
　　“呵！”男生没理他，而是看向了白雀：“白姐，要不我们帮你把这个人给轰出去？”
　　白雀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男生顿时就开心起来。
　　“小子！今天遇到你霸哥算你倒霉，我劝你识相地赶紧给我滚蛋！别到时候让我送你走，到时候就不是走出去那么简单了！”
　　苏年看了看演技爆表的白雀，突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思索了一下，没想到这种奇怪到底从哪来，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霸哥见苏年居然不理他，也是火了，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第七十八章 釜底抽薪
　　苏年现在哪里还看得上这样的手段？
　　对于之前的苏年来说，有了强壮的身体和技能加成之后，他所欠缺的就是临阵的经验。
　　但是现在，苏年在面对暴力行为的时候可谓是心如止水。
　　一把抓住了霸哥伸过来的手腕，也没有什么技巧，苏年就直接往旁边一掰，学着电视剧里面拿人的来了这么一手。
　　霸哥没想到苏年的反应居然这么快，就被苏年给制住了。
　　不过他也是有经验，直接把身子转了一下，缓解了一下手腕的疼痛，然后一个后蹬就朝着苏年踹了过来。
　　结果没想到苏年的速度比他还快，先一脚就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哎呦！”霸哥一下就趴在了白雀的脚底下，慌忙中一抬头，就看到两条白白的脚踝。
　　再往上看，白雀便往后退了几步，让他看不到了。
　　霸哥有点遗憾地从地上爬起来，有点畏惧地看着苏年，再看看周围的同学，也都是被苏年给吓到了。
　　他们哪知道苏年居然这么厉害，只因为他出手太快太果断，这些人都以为苏年是练过的。
　　苏年瞪了一眼霸哥，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学生，这才重新看向了白雀。
　　他忍不住笑到：“上次你找了三十个人都没打得过我，怎么？今天打算找几百个学生一起？”
　　白雀假装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苏年现在已经明白了，上一次让秃子来打自己的，绝对就是白雀无疑了。
　　刚才如果说只是试探的话，现在他就可以确定了。
　　白雀哪知道苏年之前得罪的人太多，还以为他早就猜到了上次是自己的计划，所以也没有打算隐瞒。
　　她的表演，只是为了骗过周围的学生。
　　“喂！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你能打就牛逼了，赶紧滚蛋！”
　　动手动不过你，动嘴还不行了？我们这么多人，不能一哄而上打死你，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了。
　　周围的学生被个别人一鼓动，也是起哄起来。
　　苏年懒得跟他们理论，他肯定白雀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无外乎就是在澜城理工行骗。
　　现在这些人都被美色蒙住了心神，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于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白雀，然后转身离开了人群中央。
　　学生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看着苏年离开。霸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别让这种小人影响咱们心情！白姐，我开一箱！”
　　“对！我也开一箱！”
　　“我也来！”
　　听着身后重新开始的喧闹，苏年皱了皱眉头。
　　虽然说这些学生对他出言不逊，可是眼睁睁看着白雀继续在学校里面行骗，他还是于心不忍。
　　别看摆地摊赚的多，像白雀这样正经做生意一天赚的也不少，可是哪有直接骗人来钱快？
　　苏年也想明白了，能够动用三十个小混混围攻自己，还能够随便转战其他学校，白雀绝对是有组织的。
　　有了组织，再想脱离这个组织可太难了。
　　所以说，白雀一定会在传销诈骗这一条路上一直走到黑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
　　苏年想了一路，结果到门口就看到苏晓正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上等他。
　　“今天怎么来了？工作不忙吗？”苏年下了车。
　　苏晓点点头，低着头小声说道：“想你了。”
　　苏年愣了一下，心里面也是暖了一下，之前的心烦意乱瞬间一扫而空。
　　打开门把苏晓让进了房间，苏年问道：“想吃什么？”
　　苏晓刚才鼓起勇气说了那句话，现在已经都不敢抬头，含含糊糊地说道：“随便吧！”
　　苏年给电瓶车充上电，然后到厨房里面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还真没什么东西了，挠了挠头，便泡了一把香菇。
　　揉面，切肉，擀皮。
　　没过多久，一锅馄饨就出锅了。
　　两个人坐在桌边吃着馄饨，苏晓吃得浑身温暖嘴里香甜，一抬头却看到苏年一手拿筷子，一手借着桌子在手机上翻着什么。
　　“在看什么？”苏晓问道。
　　“哦。”苏年说道：“今天一成说澜城理工那边出了一个地摊挺火的，我过去一眼，居然是白雀。”
　　“那个骗子？”苏晓也生气了：“她又去别的学校骗人了？”
　　苏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知道她为什么去摆摊，到底有什么打算。”
　　苏晓倒是旁观者清：“当时他们要用你的名气骗人没成功，现在打算自己造一个名摊主呗！”
　　“还真有这个可能。”苏年顿时恍然。
　　“你想跟他们斗吗？”苏晓小心地问道。
　　苏年沉吟了一下，突然说道：“其实讲道理，我也不是一定就必须要跟他们正面斗争吧？”
　　“你有什么主意吗？”
　　“嗯……这件事情可以让张一成去做，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让地摊联盟继续扩张一下。”
　　想到这里，苏年就拿起电话想打给张一成，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晓。
　　愣了一下，苏年把手机屏幕一关，重新放在了旁边：“算了，一成现在应该正在忙着生意，明天再说吧。”
　　苏晓知道苏年是不想占用他们两个人的时间，便笑着点点头，甜滋滋的。
　　收拾了饭桌，苏晓和苏年一起刷了碗，然后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看了个电影，也到了晚上九点多。
　　苏年送苏晓回到了宿舍，苏晓实在是有些不舍。
　　她很想念当年每天都能够见到苏年的时候，她也很期待能够和苏年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
　　这里面没有什么旖旎，没有什么欲望，只是单纯的，想要和苏年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是苏年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态，苏晓只好都忍耐着。
　　回头看了看将自己送到门口的苏年，苏晓挥了挥手，钻进了宿舍的楼门，躲在门口看着苏年离开，这才叹了一口气。
　　幽幽的一口气。
　　什么时候，苏年才会和自己修成正果呢？
　　“你们两个干脆住在一起得了！”宁思雨见到苏晓回来，懒洋洋地说道。
　　苏晓白了她一眼，然后坐在了书桌前面打开连自己的电脑。
　　“明明最近的工作特别忙，需要处理的东西那么多，你还要出去浪！我已经帮你做好啦！别熬夜！”
　　苏晓的心中感激，抱住了宁思雨说道：“谢谢！请你吃冰淇淋！”
　　宁思雨伸手捏着苏晓的脸蛋说道：“别指望下次我还能帮你，这是之前科长找我问了，问啊，你们组的工作做的怎么样啊？然后明里暗里说今天晚上就要交，我这才辛苦了一点给你做完了！”
　　“嘿嘿！”苏晓笑着说道：“思雨最好了！”
　　“比你的苏年还好？”宁思雨坏笑着问。
　　苏晓纠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行了行了！”看到苏晓这个小模样，宁思雨也不忍心继续跟她闹了：“开玩笑的！”
　　“嘻嘻！”苏晓重新开心起来。
　　“要我说，你要是带着电脑去他那边工作不也挺好的？反正你们两个都是事业上升期，一起工作也是个新体验，还不干扰各自的工作。”
　　苏晓愣了一下，想到苏年之前要给张一成打电话的时候，也是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宁思雨古怪地看了这个姑娘一眼，倒是有些意外。
　　她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苏晓居然还真觉得可行？难道他们在一起都不图干点什么？一起工作都行？
　　说实话，苏年和苏晓还真是一起干什么都行。
　　他们两个从开始关系就不太正经，你让他们想破大天去，也不会想到什么烛光晚餐之类的东西。
　　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能够见到对方，不管做什么，都已经足够浪漫了。
　　就在苏晓开始下定决心的时候，苏年也给张一成打了电话。
　　“年哥？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苏年听到了那边倒水的声音和宿舍里的吵闹，还有点怀念的感觉。
　　“是有点事儿找你，理工的那个地摊我去看了，是白雀！”
　　“白雀？”张一成一愣：“她又去理工骗人了？不对啊！骗人就骗人，她摆什地摊啊！”
　　于是苏年将自己的猜想跟张一成说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如果我们能够把白雀的计划掐死，澜城理工会不会同意加入地摊联盟。”
　　“呃，还真有可能。”张一成说道：“毕竟他们那边学生被骗的情况可比我们这儿严重多了，不是出现了才会有危险，理工那边警惕着呢！”
　　“那好，我估计白雀的计划还是和当初在澜大差不多的。”苏年猜测道：“她现在就是在造势，然后趁机卖商业课的资料和培训。”
　　“年哥，你说吧！我们怎么做？”
　　“我们给她来个釜底抽薪！”苏年冷笑道。
　　“怎么叫……釜底抽薪？”
　　“她不是要卖商业课的资料和培训吗？你跟曲叶他们合计一下，把我们学校商学院在网课上公开的那些资料和视频都调出来，然后买点教材。”
　　“然后我们先组织人去澜城理工卖？”张一成也明白了：“妙啊！”
　　“不止要卖！而且要卖得便宜，卖得漂亮！”苏年说道：“教材就按照成本价来，视频和课程资料象征性地要点钱拉倒了。”
　　“那我们就是不打算赚钱呗！”
　　“一成，我们的未来是地摊联盟，只要高校地摊联盟成立，这点小利润都是小意思！我们又不是专业卖这个的，不打算年年都能割一茬韭菜。”
　　“我懂了，年哥，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吧！我去跟他们的学生会联系，最好跟学校一起做这件事。”
　　“嗯，不过要小心，别让白雀知道你们都是谁。”
　　“怎么？”
　　“我怀疑上次我就是被他们的人给打了，你们都小心一点。”
　　“行，大不了线上联系、快递送货。”张一成说完，便挂了电话。
　　安排好这些之后，苏年便心满意足了。
　　不管这个釜底抽薪计划行不行，总之现在苏年觉得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白雀……
　　苏年很想知道，这个诈骗团伙到底有多少人，这种团伙不灭，天理不容！
　　如果让他掌握证据，他一定会找机会把他们举报了。
　　一夜之后，苏年照常来到了澜医的西门口，就看到周围的摊主有几个已经溜之大吉了。
　　苏年倒也不例外，没生意还在这儿死扛才是有毛病。
　　留下来的摊主看到苏年照常来了，心里也是悄悄放松了一些，但是澜医这边的情况，实在是有点诡异了。
　　这……没人啊！
　　苏年今天也多了个心眼，他在观察着这些路过的学生都在关注着什么，却发现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没关注。
　　他盯了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是出来吃个饭，然后回去，要不就是出去之后干脆就没回来了。
　　苏年开始明白了，澜医的学生似乎对逛地摊这种事情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没有兴趣可以开发兴趣，这方面苏年倒也不是很担心，关键就在于怎么把握澜医学生的兴趣点。
　　如果想要了解到这些，苏年觉得还是得深入到澜医学生的生活里面去才行。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却听到靠近门口的那边传来了一阵的喧哗。
　　“诶！你干什么！干什么？”
　　苏年听出来了，这是一个摊主的声音，转头过去一看，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正在掀摊子。
　　哎呦！有意思了，居然能碰见掀摊子这么有意思的事儿？
　　苏年坐在马扎上，看着那边的情况，其他的摊主也都是隔岸观火。
　　其实苏年早就觉得那边的这几位会出事儿，他们离门口太近了，本来就不合规矩，这也就是澜医没非得管他们。
　　苏年就一直在五十米这个规定的边缘徘徊。
　　眼镜男一边掀还一边说道：“谁允许你们在门口摆摊了？这不影响我们学校的人出入吗？都挡住我们的路了！”
　　他倒还不是一个人，身边跟这个看起来挺阴郁的女人。
　　哦，显他了！苏年看到这个组合就明白了。
　　掀了那位摊主的摊子，眼镜男倒也没有对那些没在门口附近的摊主恶语相向，而是给身后的女人让出了一条路。
　　但是，苏年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对地摊上的东西，好像有点意思？
　　这就好玩了。


第七十九章 狮子大开口
　　王紫婵最近状态很不好。
　　作为澜城医科大学在科研方面的顶尖人才，她一直都觉得，无论什么样的困难自己都能够解决，无论什么样的课题，在自己的手上都能够圆满解决。
　　可是就在这样的时候，她遇到了今生最大的难题。
　　研究所接手了一个有关抗原分离和疫苗开发的课题，王紫婵作为澜医最有名的博士生，当然也被选进了专项小组当中。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专项小组至今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要知道，疫苗开发这种任务，绝不可能单单是一家研究所在进行着，这是一场激烈的竞争。
　　这个课题，是澜医的尊严之战。
　　这些年随着科研重心的偏移，澜医的地位在全国已经开始有了下降的趋势。
　　如果这一次研发疫苗失败，对澜医来说可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如果他们成功了，那就有可能一举扳回颓势，让澜医重新站稳脚跟。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专项小组的导师和研究生一起努力了整整三个月，依旧还是没有得到哪怕一点点的成果。
　　如果是所有的研究所都和他们一样，那还不用担心。
　　可是就在上个月，导师从外地交流回来之后，告诉他们说，另一家研究所那边已经开始可以分离部分的抗原进行研究了。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让所有的人都开始失去了希望。
　　就在他们还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开始入门了，接下来他们还能不能迎头赶上？
　　王紫婵告诉自己，他们一定可以的，只要努力，只要同心协力……
　　这些天来，王紫婵都在实验室中努力工作，几乎是昼夜不停，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慢慢地，她开始变得精神不振，注意力都不能集中。
　　长年从事科研工作，并且具有相当医疗知识的王紫婵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她决定给自己暂时放松一段时间，虽然每天依旧是照常工作，但是却放弃了熬夜，打算保持良好的睡眠。
　　可惜事与愿违，王紫婵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每次躺下来，闭上眼睛之后，她就会看到满眼的电镜图片和基因序列图谱，然后不自觉地进行一些没有头绪的计算。
　　她知道这是自己长期工作和压力之下产生的精神问题，便尝试服用了助眠类的药物进行辅助。
　　这下睡倒是睡着了，可是梦里面却永远都不得安宁。
　　她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噩梦，就算是有药物的帮助，晚上依然还是会被反复惊醒。
　　这样的情况接连持续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王紫婵的精神状态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糟糕了。
　　甚至在科研过程中，她手下负责的部分隔三差五就要因为马虎出现问题。
　　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专项组的导师也看出了她的状态不佳，所以找到了王紫婵，用十分委婉的话和她谈了一下。
　　总之意思就是，如果身体不舒服，最好还是休息两天的好。
　　王紫婵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导师休息两天的时间。
　　或许离开实验室之后，没有了那些数据和实验流程，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就会消失了也说不定呢？
　　但是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天真了。
　　经过了两天的休息之后，王紫婵依然还是睡不着，她已经快要疯了。
　　这都已经不是压力的问题了，长时间的睡眠问题，很容易就会导致人的崩溃。
　　而王紫婵又是学医的，对这方面的知识也比较了解，却一直都找不到自己失眠的原因。
　　这样的情况让她感到很慌。
　　这个时候，同个专项小组的同学邀请她出去吃个饭。
　　若是平时的时候，王紫婵决计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鬼使神差答应下来了。
　　约她出来的人叫娄书尹，跟她同样是在读博士生，也算是年轻俊杰。
　　或许是因为精神恍惚了，或许是因为觉得出来走走或者会对自己有好处，王紫婵跟着娄书尹出了学校。
　　王紫婵平时是个非常有条理的人，这对于科研很有帮助。
　　她讨厌一切混乱和规矩之外的情况发生，不喜欢接触那些扰乱秩序的东西。
　　所在看到几天不见，西门口居然多了许多地摊的时候，王紫婵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头。
　　本来她觉得，假装没看见过去就行了。
　　可是没想到，娄书尹看到她皱眉头，加上这些天她的情绪不佳，所以情绪表露地比较过分。
　　见到自己有了表现的机会，娄书尹当然不会放过。
　　于是接下来，便有了苏年他们看到的这一幕。
　　不过王紫婵看着娄书尹的行为，还是想要制止的。她虽然讨厌秩序之外的事情，可是这些地摊对她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影响。
　　就在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却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渴求。
　　这种渴求，就好像是自己躺在床上，疯狂地渴望着能够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王紫婵有些疑惑。
　　她也是失眠的时间太长，精神恍惚得可以了，居然开始在地摊上寻找起来。
　　这个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偏离了自己的原则。
　　“紫婵？紫婵？你在看什么？”娄书尹问道：“这些地摊上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先去……诶？紫婵？”
　　结果还没等娄书尹说完，王紫婵居然撇开他，顺着这一路摊开的地摊继续走了下去。
　　越往前走，王紫婵就越发肯定自己之前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越向前走，这种渴望就越发的强烈！
　　到了！马上就要到了！
　　王紫婵的脚步越来越快起来，一路越过了几个摊主的摊位，一直往前。
　　被她路过的这些个摊主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也被人掀了摊子。
　　看到王紫婵和娄书尹一走而过，他们都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苏年的身上。
　　王紫婵这个时候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感觉他的岁数好像比自己还小上许多。
　　这是……摆地摊的摊主？
　　苏年笑着问道：“你好，想买点什么？”
　　“去去去！还买点什么，你这儿除了盆栽还有其他东西？”娄书尹顿时嗤笑道。
　　王紫婵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她能够肯定，那种对自己的吸引，引起自己内心渴望的东西，就在这个摊位上。
　　可是到底是什么？
　　摊位上全都是多肉，可是她看遍了摊位上的花盆都没有找到吸引自己的那一个。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苏年，难道这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年轻人……咦？
　　突然之间，王紫婵的眼前一亮，开口问道：“你的吊坠……”
　　这声音一出来，不只是苏年和娄书尹，就连王紫婵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是谁的声音？我在用什么说话？耳朵出问题了？
　　王紫婵心中疑惑三连，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这两天呆在宿舍里面也没有开过口。
　　没想到嗓子已经发炎，声音变得沙哑粗糙成这样？
　　苏年便知道这个女人目标是什么了，他伸手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清神玉，托在手里问道：“你想看这个？”
　　王紫婵死死地盯着苏年手里的清神玉，狠狠点了点头。
　　就在苏年将清神玉递过来的时候，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块玉当中蕴含着某种力量，好像能够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王紫婵皱了皱眉头。
　　她是个科研工作者，相信的当然是科学。
　　一瞬间，她就想到了磁场、辐射等等的原理，但是却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产生的这种强烈的感觉。
　　她看了看苏年，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小摊主到底知不知道这块玉的情况。
　　但是苏年脸上的笑容，让她实在是摸不清他的内心。
　　于是试探着，王紫婵问道：“你这块玉卖吗？”
　　“紫婵？”娄书尹忍不住叫到：“这种路边摊上买玉这种东西，也太不靠谱了。我认识一个朋友，就是干这行的，要不我帮你介绍一家店？”
　　王紫婵却摇头，再次问道：“你这块玉卖吗？”
　　苏年道：“当然，这块玉也是商品。”
　　娄书尹说道：“也是商品你把它带在身上？谁知道你身上有病没病？你自己戴过的东西也卖给别人，脏不脏啊！一点都不卫生！”
　　他知道王紫婵是喜欢干净的，还以为说出这句话之后，王紫婵会产生一些厌恶的情绪。
　　但是没想到，王紫婵居然开口问：“多少钱？”
　　“什么？紫婵，你怎么……”娄书尹不敢置信地看着王紫婵，看到她的眼神居然十分的坚定。
　　苏年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就是清神玉等到的有缘人。
　　想了想，他开价道：“十万！”
　　“小子！你疯了？”娄书尹被这个价格给吓了一跳：“就这么一块破玉，就想卖十万？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别说娄书尹和王紫婵，周围的摊主也是被苏年的狮子大开口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十万块？
　　不愧是小苏啊！


第八十章 十万
　　十万！
　　这算是苏年至今为止开出来的最大的价格了，不过并没有觉得有多高。
　　首先，清神玉作为二级商品，拥有清心宁神的作用，能够有效抵御一切负面情绪的影响，功能强大，标价就是五万块。
　　其次，老吴之前说了，自带天纹的玉石，遇到喜欢的人就是价值连城。
　　最后苏年也考虑了系统升级之后的事情，系统二升三需要一万积分，恐怕三升四的时候需要的就是十万了。
　　他这才赚了五万呢，加上之前攒下来当积分，也刚刚把下一次升级的积分给攒够，稍微有点盈余。
　　要他们十万块，已经算是很实惠。
　　娄书尹生气了：“我奉劝你一句，你可得考虑好再开口，否则我们可以去告你！”
　　苏年微微一笑：“我这块玉是文物局的一个朋友鉴定过的，自带天纹，价值连城，这是他的原话。”
　　“哈！还文物局？”娄书尹显然以为苏年在胡吹大气：“什么自带天纹，我看这块玉就是碎玉粘合的，里面的花纹就是现代工艺。”
　　苏年不耐烦了：“又不是你给钱，你在这儿哔哔个什么劲儿？”
　　娄书尹当时脸色涨红。
　　但是苏年说的不错，要买玉石的是王紫婵不是他，他是没什么资格质疑。
　　于是娄书尹转移了目标，劝阻王紫婵：“紫婵，我们走吧！十万块钱一块玉，这人一看就是个骗子！真要有这么贵的玉，他会摆地摊？”
　　这个时候旁边的摊主听不下去了，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摆地摊很卑贱吗？
　　坐在苏年右边的大哥可开口了：“诶诶诶！看不起摆地摊啊？我可告诉你，这位可是现在澜城地摊界的新秀天才！人家日进斗金，十万块算个屁啊！”
　　苏年也是被逗笑了：“大哥，多谢多谢！”
　　大哥见苏年也没想计较，嘟嘟囔囔闭嘴了。
　　娄书尹还真被吓到了，什么地摊界的新秀，日进斗金，十万块都算个屁？我特么这种高端职业，一个月能有十万吗？
　　骗鬼呢吧？
　　“别整那些没用的！”娄书尹说道：“紫婵，你可得想好了！”
　　苏年看着王紫婵，把清神玉握在手里，那种吸引力顿时变得飘渺起来。
　　王紫婵顿时心急了，说道：“好！十万！”
　　“紫婵！他……”娄书尹着急了，他恶狠狠地看向苏年：“我劝你带上你的东西，赶紧滚蛋！”
　　苏年说道：“我可以给你留个电话，如果以后不想要了，可以找我退款。”
　　“谁知道你是不是转眼就不见了？”娄书尹说道。
　　这样的骗子他不是没见过，说是可以退，到时候电话就是空号，到最后找都找不到。
　　苏年耸了耸肩：“我在承溪路上的地摊很有名，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澜大、澜艺和澜工三校的地摊联盟，我是主导者之一。”
　　他把清神玉放在了王紫婵的手心里：“你们要是不放心，随便打听我苏年，到时候不怕找不到。”
　　娄书尹这下还真被说蒙了。
　　之前旁边的摊主大哥说的就有点玄幻了，你这一下就成了什么地摊联盟主导者，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然而这个时候，王紫婵已经给苏年转了钱，十万块钱片刻到账，银货两讫。
　　王紫婵这些年一直都作为高级研究员，每个月工资和补助都不少，还有项目奖金可以拿。
　　加上她没有什么成家的想法，一心扑在科研上，为了方便来往就住在学校的博士生宿舍里面，根本没什么开销。
　　这十万块，对于她来说还是能拿出来的。
　　然后苏年也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王紫婵。
　　看着王紫婵记下自己的电话，苏年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印几张名片了？
　　以后系统商品只会更贵，王紫婵这种还好，以后遇到什么大老板，像金胖子那样的，有名片留联系方式也方便一些。
　　这样想着，王紫婵已经把清神玉给戴在了脖子上。
　　娄书尹见事已至此，自己也没有办法挽回了，只好看了苏年一眼，说道：“紫婵，我们去吃饭吧！”
　　王紫婵将清神玉带上，大概是因为付了钱的缘故，所以清神玉的功效发挥得更加彻底。
　　她的心情瞬间就好多了，身上无形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脑子当中一片清明。
　　状态变好了，王紫婵想的当然是回宿舍去好好地睡一觉。
　　于是她摇头说道：“突然不想了，我们回去吧！”
　　“啊？”娄书尹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王紫婵已经转身往回走了，他只能赶紧跟上去。
　　离开的时候，他还颇为怨恨地看了一眼苏年。
　　苏年也不在意，看着这两个人离开，微微一笑，继续坐在马扎子上看着过往的学生。
　　之前三个人的交谈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吸引到别人来围观。
　　不过苏念相信，这个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澜城医科大学，到时候自己的摊位也会稍微有些起色了。
　　不过想要长久下去，注定要抓住澜医学生的需求。
　　就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旁边的摊主大哥开口了：“小苏，行啊！这就十万块钱到手了？不愧是你。”
　　苏年笑笑：“财源广进，财源广进！”
　　众摊主一起道了几声吉利话，继续招揽自己的生意了。
　　接下来几天，确实有几个听说了苏年事迹的学生来到这边看热闹，但是不久之后便兴致缺缺离开。
　　苏年也不在意，一直在想着，怎么去了解澜医的学生到底有什么消费需求。
　　这样一呆就是几天的时间。
　　澜城理工大学的门口，白雀的地摊还是生意红火，而且越来越红火。
　　许多学生也学着白雀的样子出来摆地摊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想赚钱多一点，还是想跟白雀朝夕相处更多一点。
　　总之澜城理工大学的地摊行也开始在白雀一人的带动下开始发展起来了。
　　这个情况有点类似于苏年当初在澜大时候的情况，明星效应果然不容小觑。
　　白雀见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也开始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下去突然赶过来告诉白雀说，他们的生意已经有人在澜城理工做了！
　　“什么？”白雀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啊！”
　　他们这样的老手，作案之前肯定是调查过的，有关学校的市场前景、学生的防范意识、生意的方向和可能性，这些必然都要搞清楚。
　　可是就在他们要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突然告诉她说，市场已经被占了？
　　“是哪来的同行？澜城应该只有我们这一家！难道是？”
　　白雀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几个抢了自己之前生意的后来者，难道是他们想要落井下石？彻底把我搞死？
　　想到这里，白雀顿时咬牙切齿：“去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
　　如果让我发现是这几个家伙，一定要去老板那边告他们一状不可！
　　“还有！”白雀说道：“我们的计划照常，不要被他们打乱我们的脚步！”
　　“知道了！”手下人顿时依她的去办。
　　白雀放下了手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她有点拿不准，这里面到底有谁在给自己捣乱？
　　有那么一瞬间，白雀想到了苏年。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给否认了。
　　苏年是很厉害，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能折腾的毕业生，可是要说掌控这么大的局面……
　　结果第二天手下人却告诉她，是几个学生在卖和他们差不多的资料，而且好像内容还比他们准备的更专业和全面。
　　白雀把教材和网课视频拿到手里看了一下，顿时勃然大怒，这不就是澜大的网课视频吗？
　　“苏年！”
　　张一成这边的进展当然告诉了苏年。
　　他们联合澜城理工的学生会和团委一起推动了这次的行动，果然在他们行动后不久，学校里面出现了网络诈骗的苗头。
　　学生会和团委趁机转发了澜大当初的推送，提醒学生警惕网络诈骗。
　　白雀这边的生意愁云惨淡，眼看着开学季就要过去了，学生的热情也会渐渐地低迷，她开始慌了。
　　“你应该还记得，我上次是怎么说的吧？”老板依然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轻声说道。
　　他的手里面削着一个苹果，苹果皮变成长长的丝带落下，在办公桌上堆成了一朵花，十分的好看。
　　白雀却丝毫都没有欣赏的心情，她已经额头冒汗，浑身无力了。
　　“老板，再给你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能做到，之前我是没想到，苏年他们居然会插手……”
　　“咄！”老板将手里的小刀一下戳在办公桌面上，吓得白雀一哆嗦，顿时不敢再开口了。
　　“白雀，你应该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再解决不了的话……”
　　白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只管去做，苏年那边，我来解决。”老板把苹果切成了小块说道。
　　“可是，苏年不是……不能动吗？”白雀小声问道。
　　“哼！”老板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手：“之前我确实不想动他，不过既然他这么不识抬举……”
　　“我动他又怎么了？”


第八十一章 被迫升级
　　苏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还在跟苏晓一起逛街。
　　在澜医那边呆了几天之后，他一直都没有找到突破口。同甘共苦的摊主们都趁早溜了，他也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他决定暂时休息几天，尝试着是不是可以换个方向。
　　毕竟如果澜医那边真的不适合地摊发展，也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刚好周末的时候苏晓找过来，苏年便和苏晓一起出门，打算买两件秋天和冬天穿的衣服。
　　眼看着九月份就要结束，天气也见凉了。
　　加上苏年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总要有几件好看的衣服，他之前在这方面确实不怎么在意。
　　在学校的时候，为了省钱他经常就是买网上的促销货。
　　因为身材比较匀称，所以均码的衣服穿上还很合身。苏年经常就是一次买上那么两三件一样的衣服，经常被人误解他平常都不换衣服。
　　苏晓倒是知道他这个习惯，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苏年毕业了，也有钱了，将来出去见人，肯定是要体体面面的。
　　面子是男人的招牌，苏年自己也知道自己以后会遇到很多比较正式的场合，所以也有这个打算。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到了承溪路，也算是他们最熟悉的地盘。
　　徐知年听说了之后，非说苏年的品味不行，要给他参谋参谋，所以腆着脸也跟过来了。
　　当然，一起来的还有文卿。
　　苏年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付鸣掖。
　　见到苏年之后，付鸣掖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苏年回味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两个问道：“你们两个是……已经在一起了？”
　　文卿没说话，付鸣掖却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
　　苏年笑了：“那还真是恭喜恭喜！不如今天去庆祝一下？”
　　“好啊！”徐知年开心地说道：“我知道最近新开了一家酒吧，很不错的！”
　　然而苏晓却注意到，在苏年说出恭喜恭喜的时候，文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阴郁，不过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谁也没有发现。
　　苏晓看了看苏年和徐知年，又看了看付鸣掖，悄悄吐了吐舌头。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走进了商场里面。
　　徐知年说道：“按我说，你都这么有钱了，就应该整一身儿名牌穿穿，这多有面儿啊！”
　　苏年摇头：“大经理，我就是个摆地摊的，赚再多的钱，也得放低姿态不是？不然我就别摆地摊了，也开公司去得了。”
　　“着啊！”徐知年倒是比较支持：“我觉得你还真的可以尝试创业试试了，开公司很简单的！我帮你！”
　　“还是不了。”苏年摇了摇头，也没说为什么。
　　实在是因为系统太狗，任何商业用地都不能拥有。上一次丢了二十万，幸亏徐知年帮他找回来了，开公司？呵呵！
　　万一注册资金都没了怎么办？在想桃子。
　　徐知年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人，见苏年没兴趣，也就不说话了。
　　几个人逛了几个店铺，给苏年买了几件衣服，西装、休闲装都有，又给苏晓买了两身长衣长裤，转眼之间居然就中午了。
　　“我去点餐，你们要点什么？”付鸣掖很积极。
　　苏年点着餐单上的一个菌汤套餐说道：“就这个吧！”
　　徐知年在上面点了好几个肉多的菜，苏晓要了一碗清汤面，文卿没说话，付鸣掖好像已经知道她要什么了。
　　见着付鸣掖去点餐，苏年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
　　文卿闻言恶狠狠地瞪了苏年一眼，瞪得他莫名其妙。
　　徐知年代替她说道：“就那次我跟你说的，他们两个一块儿去喝酒，最后还是我们给弄回来的。”
　　“当时文卿不知道脑子被什么驴给踢了，居然让付鸣掖到她家里去接她，结果就被文老爷子看见了。”
　　“你是不知道，文老爷子当时都疯了！文卿找男朋友？然后就一遍一遍地问文卿付鸣掖到底是谁。”
　　“再加上付鸣掖也确实挺勤快的，所以后来就不明不白的……”
　　听着徐知年的话，苏年看了看文卿，怪不得是这么一个状态。
　　“不过，不也是挺好的吗？”苏年宽慰道：“好歹付鸣掖看起来人也不错。”
　　“不错个屁！弟控！”文卿难得开口，结果张嘴就是虎狼之词。
　　弟控？苏年和徐知年脸色古怪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付鸣掖确实是有个弟弟，当初他们认识也是因为付鸣掖的弟弟住院。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汉子的一个人，居然是弟控？
　　不过弟控，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影响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迷茫了。
　　苏年自己是没有谈过恋爱，就算身边有苏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比较特殊。
　　徐知年自己是世家大少，从小当然不少女人，可惜没有动过什么真感情。
　　文卿现在这样的状态，在场的除了不敢吱声的苏晓之外，谁也不清楚。
　　“怎么了？在聊什么？”付鸣掖拿着单据回来了。
　　“没什么。”徐知年连忙说道：“我记得你是也有一个公司是吧？”
　　付鸣掖摇头笑道：“我那就是小打小闹，还没什么希望，也不知道具体到底要往哪发展，还在摸索当中。”
　　徐知年随便应付了两句，把之前的话题岔开了。
　　文卿今天话特别的少，比之前的话还少。
　　苏年也看出来了，文卿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段姻缘，听徐知年的意思，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原因。
　　不过文卿当初为什么要找付鸣掖喝酒？后来又为什么会顺理成章答应付鸣掖的要求？这还是个谜团。
　　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要答应？
　　不过看到身边的苏晓，苏年便沉默了。
　　这世上的事情，有谁说得清楚？尤其是感情的问题。
　　还是自己顾好自己得了。
　　几个人下午又逛了逛首饰区，给苏年和苏晓买了一块手表，付鸣掖也给文卿买了一对儿耳钉。
　　徐知年突然问道：“苏晓为什么不扎个耳洞？”
　　苏晓脸色一红，说道：“扎耳洞，会疼的！”
　　徐知年耸了耸肩，捅了捅苏年说道：“我倒是觉得戴上耳钉还挺好看的，其实怕疼的话，还有耳夹。”
　　苏晓连连摇头，苏年也假装没明白徐什么知年的意思，都没说。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徐知年不知道而已。
　　苏晓的耳垂特别敏感，碰到就痒，自己碰都不太行，更别说扎耳洞、戴耳夹了。
　　徐知年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有秘密，搂着苏年的肩膀非得问。
　　一路吵吵闹闹，四个人就到了徐知年说的那家酒吧里面。
　　这家新开的酒吧确实不错，虽然不算是清吧，但是也比较干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年和苏晓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徐知年和付鸣掖倒是轻车熟路，很快就上台蹦迪去了。
　　剩下的三个人就坐在卡座里面看着台上疯狂扭来扭曲的人，苏年倒是没觉得什么。
　　他以前也受不了这种嘈杂，但是自从摆了地摊之后，他平常所处的环境都是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
　　所以他倒是看得挺有意思。
　　不过文卿却受不了了，没过多久便不耐烦，扔下酒杯就要走。
　　苏年赶紧让苏晓跟着她，然后到舞池里把徐知年跟付鸣掖给揪出来了。
　　“你还真是扫兴，再也不跟你来酒吧了！”徐知年捋了捋有点蓬乱的头发，对着文卿抱怨道。
　　“正好，下次别找我！”
　　说着，文卿转身就走。
　　付鸣掖连忙说道：“她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不好意思啊！我去送她。”
　　徐知年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们懂。”
　　看着两个人离开，徐知年这才露出世家大少该有的鄙夷：“也不知道文卿怎么想的，这个付鸣掖算个什么东西！”
　　苏年笑了：“你这么不服，你怎么没把文卿追到手？”
　　徐知年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还想逍遥几年呢！那块冰？敬谢不敏！行了，我也回去了！”
　　三个人道了别，苏年跟苏晓也在路边叫了一辆车，却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角落里，有那么两双眼睛，已经盯了他很久了。
　　自从上一次老板明言说不要找苏年麻烦之后，组织的人就没有再继续关注过苏年的动向。
　　他们都不知道苏年搬家搬到哪去了，所以只能临时找。
　　本来还以为要花费点时间的，结果没想到，今天在承溪路和肚子假情假意的小悠突然传来消息说，苏年就在承溪路逛街。
　　于是他们一路从承溪路跟到了酒吧，就在酒吧里面盯了一个晚上，这才等到苏年开始往回走。
　　三十六路截天手确实增加了50%的洞察，可是这些人盯梢的技巧很高明。
　　经常换人，也不直接看着你，有的时候甚至动用了手机摄像头的功能观察，距离又远，苏年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跟上去，动手？”其中一个人问道。
　　另一个人却摇头说道：“再等等！苏年应该是要送那个女的回宿舍，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在动手，不要节外生枝！”
　　“好！”
　　两个人同样打了一辆车，跟在苏年他们的车后面。
　　司机师傅还有点怀疑，但是五百块钱塞到手里，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两个人一路跟着苏年，苏年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关注点，全都在久违的系统提示音上。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第五节——我有好多小钱钱。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宿主身体二级强化、二级商品‘神速键盘’、一级商品‘万能猫粮’，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二章 完成，花费一万积分可升级系统至三级，是否升级？”
　　苏年放着奖励和升级没管，坐在出租车上可不是什么升级的好时候。
　　而且二级身体强化，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苏年可不敢轻易尝试，最好回家再说。
　　不过第五节 的任务完成的速度倒是比苏年预想的更快一些，看来这些天三个摊位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系统升级到三级之后，必定会出现三级商品，系统功能上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增加。
　　苏年期待着，脸上变浮现出了笑容。
　　苏晓看着苏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苏年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很开心。”
　　苏晓也是笑了：“我也觉得很开心！”
　　在宿舍楼下说了一会人话，苏年看着苏晓上了楼，便加快脚步往家里走，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是没想到，刚走到自己的小区外面，就看到两个女孩正跌跌撞撞地从一边跑过来。
　　苏年定睛一看，正是夭夭和楚楚。
　　“在那儿！这次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两个人的身后传来呼喊声。
　　夭夭和楚楚见到苏年也是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大哥，快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的身后也传来了一声冷笑：“哈！跑？苏年，今天我看你还能往哪跑！”
　　苏年一脸懵逼，夭夭和楚楚也是愣了一下，看着从苏年身后走出来的那两个人，不明就里。
　　“你们是什么人？”苏年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追着夭夭和楚楚跑过来的十几个小混混也是问道。
　　跟在苏年身后的两个人说道：“各位，你们的目标和我们的目标好像是一起的啊！”
　　那十几个小混混顿时面露不善，看向了苏年。
　　苏年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你们是白雀派来的？”
　　“白雀？”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就凭她？实话告诉你，上次你能打三十个是他们废物，今天碰到我们兄弟俩，你就别想囫囵这回去！”
　　另一个人接过话来警告说：“老老实实滚出澜城，再也别回来，否则小心你的命！”
　　苏年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这两个人知道自己上次打了三十个还敢来，身上绝对是带着功夫的，现在的自己肯定是不能对付。
　　他的脸色变了变，心一狠，牙一咬，心中默念道：
　　“提取奖励，系统升级！”
　　“叮！奖励发放中，请宿主接收。”
　　“叮！系统升级成功，恭喜获得系统升级奖励——《九宫八卦穿云腿》技能书一本！”


第八十二章 廉价的二级商品
　　“叮！系统提示：九宫八卦穿云腿，大摊主必备技能。技能属性——增加移动速度50%，增加出腿速度50%，增加脚力50%。特殊属性——自带八九七十二招腿法。手持技能书默念‘使用’即可学习。”
　　好！终于得到一个带有招式的技能了！
　　苏年心中窃喜，把技能书卷吧卷吧塞进自己的包里，同时默念了使用技能，同时也摸到了掉落在包里面的其他两样系统商品。
　　不过现在苏年已经没有空去看那两件商品都是什么了。
　　一道微微的白光在黑夜中亮起，将苏年包裹了起来。
　　他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流开始在身体当中流窜，知道这是二级强化开始了。
　　看了看周围，苏年朝着路边的一处路灯底下跑去。
　　“跑？”跟在苏年身后的两个人顿时抬腿就追了过来，但是追着追着就有些吃惊了。
　　这苏年，怎么跑得这么快？
　　这还是苏年的二级强化还没开始呢，九宫八卦穿云腿给他加成了50%的移动速度。
　　苏年趁机跑到了路灯的下面，路灯光把他整个人照得锃光瓦亮。
　　追过来的两个人都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苏年到底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
　　难道他是圣骑士？圣光能特么地给予他力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把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往路边的草丛里一扔，突然大叫了一声：“啊！！！”
　　别说是苏年面前的两个人，连紧追着过来的夭夭和楚楚，以及那十几个小混混都被苏年这一声大喊给吓了一跳。
　　然后他们便看到苏年的表情瞬间就狰狞了起来。
　　苏年疼啊！太他妈疼了！
　　二级强化的时间显然比一级强化还要更长，疼痛感也比一级强化更浓烈。
　　本来苏年是打算，借用路灯光掩饰一下自己身上的强化光，等到挨过了这十几秒之后再动手。
　　但是，已经等不及了！
　　苏年觉得，如果再不发泄一下，恐怕自己都要疼晕过去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苏年猛地就冲向了面前的这两个打手。
　　两个打手也是低喝了一声“来得好”，两个人将苏年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两条腿就朝着苏年的胸口踹了过去。
　　“砰！砰！”两声闷响传来。
　　“苏大哥！”夭夭和楚楚听到这大锤夯地一样的声响，顿时吓了一跳。
　　苏年被巨大的力量踹得往后退了两步，有点气闷。
　　可是这两下踹在胸口，非但没有让他的胸口疼痛，反而是有一种爽快感从被踹的地方扩散开来。
　　原来是这样？
　　苏年大喜过望，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两个打手都是被苏年这种状态给搞蒙了，你笑啥啊？
　　苏年根本就不给他们疑惑的时间，只见他左腿往后一撑，顿时止住了后退的趋势，再次冲了过来。
　　这一次苏年就没有任由他们随便打了。
　　三十六路截天手增加的洞察、臂力和出手速度，九宫八卦穿云腿增加的脚力、移动和出腿速度，一齐爆发出来。
　　一时间，苏年居然和两个高级打手打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两个打手却越打越心惊，因为苏年简直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而且他好像不疼！
　　他们两个的拳头、手肘、膝盖落在苏年的身上，甭管是胸口、四肢还是脖颈，甚至是小腹和肋下，这家伙都根本不惧。
　　他就好像不会受伤一样！
　　他们哪知道苏年现在正在接受强化的过程中？二级强化带来的疼痛，在他们的打击下非但没有加剧，反而会被打散。
　　苏年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渐渐地适应了二级强化的过程。
　　两个打手渐渐地心寒，萌生了退意。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苏年好像越来越强了？这家伙到底是着呢么回事儿？
　　二级强化渗透到了苏年的身体当中，迅速改变着他的皮膜、肌肉、内脏和骨骼，甚至让他的大脑都有一种更加清明的感觉。
　　苏年也是越打越顺手，越打越畅快。
　　“哈哈哈哈！来啊！”苏年身上的微光消失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啸。
　　两个打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倒飞出去。
　　这个苏年，竟然恐怖如斯？！
　　一人一脚，苏年直接将他们踹了出去。
　　这只是九宫八卦穿云腿自带的七十二路腿法其中的一招，一人一下就给窝在了胸口，差点把肺给他们踢炸了。
　　两个打手飞出去三米远，“piada”两声，整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能爬起来，反而是嘴里的血越来越多了。
　　另一边的十几个小混混见到苏年居然如此生猛，直接抓了夭夭和楚楚就要跑。
　　两个女生顿时大叫：“苏大哥！苏大哥救命啊！”
　　苏年脚下一动，速度之快都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不说是流星赶月那么惊人吧，但是也比他之前要快得多了。
　　苏年觉得自己现在的爆发速度，几乎能赶上一些中上等的田径运动员了。
　　而举手投足之间，苏年也感受到了二级强化之后身体力量的增强幅度。
　　尝试着控制好力量，苏年一把抓住了拽着夭夭和楚楚的小混混的手腕。
　　“哎呦！疼疼疼疼！”
　　两个小混混顿时感觉到手腕就跟被虎钳给夹住了一样，骨头里面都是疼，全身都没力气了。
　　夭夭和楚楚挣脱了控制，连忙躲在了苏年的身后。
　　苏年伸手一推，把手里的两个小混混一把推出去，两个人化为滚地葫芦在地上转了两圈，口中哀嚎不止。
　　周围的其他人都是些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跑了。
　　夭夭和楚楚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苏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苏年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在意。
　　他没有跟两女说话，而是走到了两个打手的身边，蹲下来说道：“怎么？牛逼吹得那么大，爬不起来了？”
　　打手一抬头，就看到苏年的讥笑，顿时羞愤交加：“苏年，你不要高兴地太早，得罪了组织，今后你就永无宁日！”
　　另一名打手也是说道：“迟早会有比我们更厉害的人过来找你，那一天不会远了！”
　　苏年问道：“你们一个诈骗组织，就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还真能在澜城一手遮天不成？”
　　打手冷笑：“苏年，组织的能力你永远都不会清楚的！你这样的小人物，我们料理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的人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苏年笑了：“我会不会被人找到，就不用你们管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两个说的话如果被证实了，那怕是至少也得判个无期了吧？”
　　说着，苏年把正在录音的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在他们两个面前晃了晃。
　　两个打手呆若木鸡，顿时悔恨不已。
　　早就听说苏年这小子擅长偷偷录音，结果他们两个都被打蒙了，居然忘了这一茬，还跟人家放狠话呢！
　　“你录了又怎么样？我们就是瞎吹牛逼！”一名打手说道。
　　“你跟我说没用，到时候你去跟警察说吧！”苏年直接报了警，夭夭和楚楚不适合在这儿，苏年就让她们赶紧离开了。
　　没过多久，派出所的警员赶到了这边，看到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的两个人，也是有点懵逼。
　　但是听到苏年录下来的录音之后，他们顿时就引起了重视。
　　大半夜的，苏年跟着过去录了个口供，留了个联系方式之后，回到家里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
　　这个时候，他才有空查看系统留下来的两件商品。
　　“叮！系统提示。”
　　“神速键盘，二级商品。实用与美观并重，速度与健康兼备。人体工程学机械键盘，使用该键盘打字，被动提升手速30%，并有效预防手部疲劳、腱鞘炎等职业病，标价700元。”
　　苏年手里拿着这个有点像回旋镖形状的键盘，还真是松了一口气。
　　系统终于给了他一件低价的二级商品，不然他都要害怕今后的生意要青黄不接了。
　　可以说，苏年的生意起步，系统提供的廉价商品功不可没。
　　不管是傻瓜纸巾还是美妙泡面碗，都是一级商品当中比其他商品价格低上不少的商品，可以用来大批量出售。
　　但是至今苏年开出来的二级商品，动辄就得上万，显然不具备这样的特性。
　　现在神速键盘的出现，显然弥补了二级商品的一个空缺。
　　而且这个键盘的效果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对于经常做报告、敲代码和码字的人来说就是工作福音。
　　想到这里，苏年又拿起了另外的一件商品，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罐头盒，上面画着一只可爱的猫咪。
　　“万能猫粮，一级商品。沟通的桥梁，让你的宠物更懂你。猫罐头一盒，开盖即可喂食，食用猫粮的任何宠物，都可在饱腹之后听懂、并满足喂食者一项不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要求，标价6000元。”
　　哦豁，这倒是个好东西！
　　苏年看着手里的这一盒猫罐头，顿时觉得系统简直绝了。
　　这种操控动物的能力，苏年以前在看小说的时候就很羡慕，觉得特别拉风，而且实用。
　　没想到，现在他也有这样的力量了。
　　就是有点小贵。


第八十三章 三级系统
　　见识过了这么多的系统商品，苏年也渐渐地摸清楚了系统标价的规律。
　　按照苏年的理解，一级商品的标价，平均在千元以上，万元以下；二级商品的标价在万元以上，十万以下。
　　而这些商品当中，大多数都是影响范围比较大的。
　　比如智商星美人，作用在一个人身上，影响了一个人的成绩，就可以影响其他考生的名次。
　　荧光棒、红绣鞋、易容OK绷、自然香炉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处理人际关系的道具。
　　真实眼药水和万能猫粮也是具有交互作用的，只不过不是人和人之间的交互而已，而是和其他的活物。
　　但是像傻瓜纸巾，只能作用在使用者自身，美妙泡面碗也只能代替热水和锅，生肖神的玉牌也一样，只是自用型。
　　所以这些作用在单个人身上的商品，标价就会比该等级商品的普遍价格更低。
　　可以直接从千元级别低至几十元。
　　二级商品当中也是一样。
　　拉布拉多的凝视可以防范任何小偷；镇山石防止房屋倒塌，就有保护更多人的作用；清神玉通过改善人的心情，避免负面情绪传递给其他人。
　　让苏年摸不透的就是周公枕，这个东西好像就是个治疗枕，但是价格到了两万的程度。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但是没等苏年仔细想，系统升级的提示音姗姗来迟。
　　“叮！恭喜宿主升级至二级系统，积分升级开启，支线任务开启，系统界面全面开启。下一等级所需积分：10w。”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三章 第一节解锁——垄断在失败中萌生：建立一个摊位面基超过三十平方米的大型地摊，形成初级地摊垄断。”
　　“叮！系统提示。”
　　“积分升级：可选择使用系统积分升级选定系统商品，实现商品升级，升级功能加成效果固定不可选，升级所需积分由系统标定。当前系统等级下，只支持一级商品升级，每样商品只可升级一次。”
　　“支线任务：除主线任务之外，宿主可随机激活支线任务，完成支线任务可获得大量积分，支线任务触发方式不固定。”
　　“系统界面：系统界面面板全面开启，任务模块、积分升级、积分商城、系统消息、个人信息等模块均可在系统界面面板中查看。”
　　苏年心头一动，默念了一声“系统面板”。
　　便看到之前出现积分商城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界面的显示面板。
　　左边是目录栏，上面标着“任务”、“升级”、“商城”、“消息”、“人物”五个分栏。
　　目录栏的右边，就是具体栏目的显示区。
　　打开任务栏，里面写的就是苏年至今完成以及没有完成的主线任务，还有一个空空的支线任务分框。
　　商城栏不变，消息栏里面记录的都是苏年接收到的系统消息，这次不用怕错过系统音了。
　　而人物栏里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苏年3D模型，旁边标注着苏年的健康状况、技能属性等等，但是没有具体的身体素质数值。
　　最让苏年期待的就是升级模块了。
　　系统说，苏年可以选择使用积分，升级某件系统商品。
　　虽然升级所增加的功能苏年不能自己定，估计每个商品都有固定的升级方向，但是这也足够了。
　　要知道系统商品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好东西，还能升级的话……
　　想到这里，苏年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升级栏，就看到了两个方形的框，两个框之间有一个从左到右的箭头。
　　在两个方框和箭头的上方有一个升级的按钮，下面则是一片空荡荡的。
　　苏年尝试着，将女鬼的红绣鞋放进了左边的方框。
　　这双鞋一直都是苏年的心病，他不清楚是不是兑换出来的每一双鞋里面都有一个女鬼，所以至今忌惮非常。
　　如果升级能够把它改善地更加安全的话……
　　红绣鞋放进了方框之后，左边的方框下方的空白上，就显示出了有关红绣鞋的系统介绍。
　　紧接着，箭头和右边的方框也发生了变化。
　　右边的方框里面出现的还是那双红绣鞋，而箭头上出现了一行数字——“-2000”。
　　意思就是升级需要两千积分了？
　　右边的方框下面已经显示出了升级后的红绣鞋特有的属性，看完之后苏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多彩红绣鞋，一级商品。一双被人始乱终弃而自杀的女鬼坟墓中出土的绣花鞋，兑换后颜色随机，有一定考古价值，装备之后相亲必失败，一次性物品，使用后变为普通绣花鞋，标价8000元。”
　　花费两千积分升级，最后只能多一个颜色随机的选项。
　　苏年有点无语，系统大佬，这有点坑啊！不会每个商品都是这个尿性吧？
　　他不甘心地又把智商星美人放进了升级框里面，这一次需要的积分高达一万二，而右边的框里却变成了仙人球图片。
　　“智商仙人球，二级商品。用你的信仰，交换智慧之神的庇护。每次虔诚祈祷，可获得24小时智商加成，植物存活有效，标价15000元。”
　　这个就厉害了！
　　苏年明白了，系统确定了升级所需要的积分和升级之后的功能方向，但是也没有超出之前的规律。
　　升级之后的商品，会在原来的商品价格上，增加升级所需要的积分金额。
　　而超过了万元的一级商品也会变成永久商品，不超过的，就依然是一级商品，并且功能增加也不重要。
　　苏年想到这里，将傻瓜纸巾放进了升级框。
　　花费10点积分之后，可以升级成咧嘴怪的傻瓜纸巾，使用过后获得笑个不停效果一分钟，标价40块。
　　这倒是个好东西，虽然效果只是改变了一点，但是苏年觉得，这东西配合上之前嘤嘤怪的傻瓜纸巾，能形成一个非常有效的兴趣场。
　　想想看，大家都去开箱子，有谁知道自己会开出哪一种纸巾？
　　是会用了之后嘤嘤哭泣，还是会用了哈哈大笑？有了这种简单的效果反差，足够吸引更多的顾客了。
　　苏年毫不犹豫地点了升级，商店当中就多出了“咧嘴怪的傻瓜纸巾”这个选项，并且“嘤嘤怪的傻瓜纸巾”也并没有消失。
　　之后苏年又将所有的商品都尝试了一番，发现一级商品当中能够升级成二级商品的，除了智商星美人之外，就只有两种。
　　一种是自然香炉，升级之后可以变成心灵香炉。
　　心灵香炉，二级商品。自然之道，在于和存。在香炉内点燃任意熏香，可以化解戾气，使冲突双方平心静气解决问题。时间限制根据熏香燃烧时间而定，点燃熏香即有效，标价25000元。
　　另一种就是苏年刚刚获得的万能猫粮，升级之后可以变为如意罐头。
　　如意罐头，二级商品。沟通的桥梁，让你的朋友更懂你。水果罐头一盒，开盖即可食用，食用罐头的任何人，都可以在饱腹之后答应喂食者一项同时不超出食用者内心底线、法律规定和能力范围内的要求，标价90000元。
　　这个属性是真的把苏年给惊呆了！
　　能控制动物或许还算是有趣和神奇，但能控制人……就有点太过分了！
　　不过苏年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想到了如意罐头的关键。
　　这种能力应该是潜移默化的，而且控制人的前提太多，首先就是不超出食用者内心底线这一条。
　　也就是说，你提的要求就算是合理，对方也不一定就会答应。
　　看来这个罐头也比较鸡肋，而且升级和兑换所需的积分也太多了。
　　苏年终究还是将这两个升级给放在了一边，他现在的积分一共也就十万多点，根本经不起造。
　　其他的几个一级商品，升级之后功能变化都不是很大。
　　比如易容OK绷增加了半个小时的时常，生肖神的玉牌多了个夜光效果，真实眼药水能让眼睛在夜里看得稍微清楚点，美妙泡面碗缩短了半分钟的时间。
　　而按照系统的说法，三级系统的积分升级，只能让每样商品升级一次，再多就不能升了。
　　那么也就是说，随着系统等级的提升，经过升级得到的系统商品应该还能继续升级？
　　那么以后还可以期待期待。
　　说不定以后再升级，易容OK绷可以长期有效，或者覆盖全身。
　　又或者真实眼药水能够透视，美妙泡面碗都不用放歌了之类的。
　　试验过了升级系统之后，苏年心满意足。
　　最后，就是新开启的任务了。
　　如苏年所料，支线任务终于出现。
　　主线任务大摊主实习手册还在继续，第三章 第一节的任务，要求他建立一个面积超过三十平的摊位。
　　苏年估计了一下，三十米的摊位，三米宽，也得十米长，这个面积应该是按照商品覆盖面积来算的。
　　这样的摊位可以说算得上是超级大型摊位了，是苏年之前便设想过，但是没有敢于让肚子付诸实践。
　　他觉得，从现在澜城地摊行的发展速度来看，迟早会出现这样的大型地摊。
　　到时候，苏年可以先从他们的失败经验当中取取经，总结经验再考虑行动。
　　而他也已经开始意识到了，如今的时代，任何行业都必然会出现巨头。
　　这个巨头，他当仁不让！


第八十四章 支线任务
　　就在苏年看完了三级系统的内容之后，门铃却响了。
　　苏年看了看时间，这都十二点了，谁啊？
　　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发现是夭夭和楚楚两个女孩。苏年想了想，打开门来。
　　“苏大哥，你没事儿吧？”夭夭问道。
　　苏年点头说道：“去做了个笔录，怎么？这么晚了，有事吗？”
　　两个女孩说道：“没……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次。”
　　苏年叹了一口气：“我能帮你们一次两次三次，但是今天要是没有我呢？”
　　楚楚低下了头，夭夭也是无奈说道：“我们也没办法啊！到现在，我们一共也才攒了不到五千块钱，那可是六万啊！”
　　苏年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是愣住了。
　　“叮！支线任务触发：帮助两位困难的女孩摆脱目前的困境，不限时任务。根据任务完成度，奖励1000~10000积分不等。”
　　系统音的响起，让苏年有些意外。
　　没想到支线任务模块刚刚打开，系统就给他触发了一个新任务。
　　苏年看着任务栏里面出现的支线任务，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首先，支线任务的触发条件确实不能确定，都得系统说了算。
　　其次，这个任务上标注了不限时任务，那么也就是说，以后还可能会出现限时任务，超出时间就会任务失败没有奖励之类的。
　　最后，根据任务完成度，系统奖励的积分也会在某个范围内浮动。
　　那么这个任务完成度，到底是怎么判定的？
　　系统不可能在这方面没有一个完善的判定规律，苏年首先想要摸清楚的就是这个规律。
　　因为这个规律是否能够弄清，关系到苏年获得积分的多少。
　　从这个任务上来看，任务内容很简单，就是帮助夭夭和楚楚摆脱眼前的困境。
　　那么这个困境到底指的是什么？
　　是欠钱不能还清？还是受到场子里的大哥要挟？又或者是被客人纠缠折磨？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年只需要给他们六万块钱，就能够完成任务。
　　那么任务完成度的判定，是否会根据他对这两个人提出的条件来进行调整呢？
　　比如说苏年要求她们可以不还钱给自己，或者可以分期还给自己，又或者是要求她们一些其他的要求。
　　这些不同的情况，对于系统判定来说到底是怎么样影响的？
　　“苏大哥！苏大哥？”夭夭看到苏年发愣，连叫了两声。
　　苏年这才从思考中醒过来。
　　“苏大哥，你怎么了？”夭夭担心地问道。
　　苏年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你们既然赚不到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去做点其他的工作？”
　　夭夭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悔不当初，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后来就只能做这一行……”
　　“哦，这样。”苏年点点头。
　　这个世上没那么多家人重病需要赚钱的可怜人，也没有那么多非要追求奢侈甘于堕落的贱货。
　　更多的，其实就是夭夭和楚楚这样的人。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慢慢地越走越远，等想要回去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
　　他们甚至都不敢回家，不敢跟家里说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有家在，却没有依靠，比苏年还要更孤单。
　　突然，苏年就想到了一点。
　　在看到支线任务的时候，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大摊主系统的初衷是什么？就是为了引导宿主成为一个成功的大摊主。
　　不管是主线任务还是系统商品，或者是摊主道具和技能，都是为了这个宗旨而服务的。
　　那么支线任务的目的，肯定也不会脱离这个中心啊！
　　苏年眼前一亮，突然明白了帮助这两个姑娘摆脱目前的困境指的到底是什么，系统对于任务完成度的判断又是什么。
　　于是他心头一动，对两个姑娘说道：“不如你们来我这儿怎么样？”
　　“啊？”夭夭和楚楚一听，猛地抬头看向了苏年。
　　楚楚的脸一红，夭夭却更加理智，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你有女朋友的，我们……我们……”
　　苏年笑了：“你们在说啥？我的意思是，你们跟着我一起做生意。那个场子的大哥不是说了？你们离开了场子就不能做这行了，那不如干脆改行算了。”
　　“可…可是……”夭夭可是了半天，没可是出什么。
　　她们虽然跟苏年见过这么几面，但是也不知道苏年到底是做什么的。
　　首先她们要考虑的就是跟着苏年赚不赚钱，如果不赚钱，到时候她们还是会被那些混混骚扰。
　　然后还有苏年到底要她们做什么？她们可不觉得随便什么工作自己都能够胜任，万一搞砸了呢？
　　于是夭夭小心地问道：“苏大哥，你是做什么的啊？”
　　苏年挠了挠头：“你们不知道吗？摆地摊的啊！”
　　“啊？”
　　最终两个女孩还是被苏年骗上了贼船，尤其是听说苏年的手下最少的一天都都能赚好几百的时候。
　　她们在场子里卖，又不是什么高级会所，当然赚不了那么多。
　　虽然每次都是几百块，陪酒还有提成，但是场子的大哥和老板都要抽成，一天能有四五百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如果给苏年摆摊真的能赚这么多的话，都是一样的价钱，何必去做脏活儿呢？
　　两个姑娘顿时心动了。
　　苏年把她们两个让进了客厅，给她们倒了两杯热茶，然后才说道：
　　“我可以先帮你们把欠的钱垫上，省得那些人再来找麻烦。但是这些都要从你们以后的收入里面扣，扣完为止。”
　　“我手下现在有三个地摊，承溪路上的一个生意最好，澜城工业大学和澜城艺术学院各一个，生意差一些。”
　　“规矩是这样的，摊上的生意我提供部分商品，也提供你们供货渠道。然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自己来做。”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招揽生意，也不管你们用什么人，我都不过问，唯一要求的就是能够盈利。”
　　“地摊上的收益，两成作为你们的看摊工资，剩下的交给我。如果雇佣了其他人，从我这份里面拿出一成来作为雇佣工资。”
　　“你们两个人包三餐，只要吃的不过分，保证盈利的情况下，饭费也算在当天的成本里面，不算你们的。”
　　“怎么样？你们愿意加入吗？”苏年问道。
　　夭夭顿时点头说道：“我们愿意！”
　　说着，她还拽了一下旁边的楚楚，这么好的待遇，鬼才不答应！
　　楚楚也是点了点头。
　　苏年这才满意了：“那就这样，明天我就跟你们去还钱，这个钱不能经你们的手，你们懂的吧？”
　　两个姑娘点点头，他们混迹风月场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苏年帮她们还钱，让她们在手底下做事，但凡任何一个大哥都会留下一个把柄在手里，省得被手下人骗了。
　　明天苏年跟着她们去还钱，钱不经过两个人的手，也就是苏年和场子大哥的事情。
　　如果将来苏年发现她们两个在利润上做假账，直接就可以从场子大哥那边把还的钱要回来。
　　到时候没有了苏年，她们两个还是一文不值的风尘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理想的小姑娘，她们也觉得这样做才是最好的。
　　苏年说道：“你们两个也别以为摆地摊是个简单的生意，还是需要很多技巧的。还了钱，我就带你们去承溪路的摊位上实习，实习一个星期，然后再给你们新的任务。”
　　夭夭和楚楚点头：“都听老板的！”
　　苏年笑了：“我算是什么老板？你们记住了，摆地摊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把摊主当成老板，给钱的顾客才是老板，要永远把摊主放在没钱的低姿态上。”
　　两个姑娘有点不太明白，但是还是点点头。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都这么晚了。”苏年站起身来说道。
　　姑娘们也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突然转过身对苏年鞠了一躬：“谢谢苏大哥帮我们，我们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你还……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干！”
　　苏年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就住我楼下，要是一天天的老是有人来砸门，那我以后可也受不了。”
　　说着，三个人都是笑了。
　　送两个姑娘出了门，苏年回到卧室之后，思考着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
　　他不知道系统对任务完成度的判断到底是个什么规律，所以，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苏年的摸索。
　　他猜测，支线任务的触发既然是随即的，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系统的另一种指导？
　　比如说，让苏年能够学会将身边的一切都转化为地摊利益的来源。
　　这一次事情如果没有支线任务的产生，苏年绝对不会想到让夭夭和楚楚去帮自己摆地摊。
　　其实灵感还是来自于白雀。
　　白雀长得漂亮，身材好，浑身的媚态，确实很吸引人。所以她在理工大学的摊位生意很好，这就是明星作用和颜值效应。
　　夭夭和楚楚虽然比白雀差了点，但是打扮打扮也很不错，而且绝对比白雀放得开。
　　这么多年的风月经验，让这两个姑娘很擅长把握人心。
　　至少苏年到现在也没有对她们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表情或者动作产生恶感，反而愿意主动提供帮助。
　　那么她们两个成为分摊主，是不是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苏年觉得自己可以期待期待。
　　剩下的，就是看系统什么时候判定任务完成了，是明天还了钱之后？还是两个人上摊开始？又或者是她们还清了苏年的欠债之后？
　　第二天苏年没有出门，中午的时候两个姑娘才来找他。
　　夜场的人一般都是太阳出来之后才能睡觉，中午之后又准备开门，尤其是看场子的人。
　　上午的时候就算场子开着门，也是没多少生意，没必要一直盯着。
　　所以看场大哥一般都是下午的时候才会到场子里去，当然也不排除可能住在里面。
　　夭夭和楚楚说，她们上午的时候也没去过几次场子里，所以只能确定大哥下午的时候会在。
　　苏年收拾了一下，拎着鹿皮口袋就出了门。
　　他现在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但是那里毕竟是人家的场子，还是带上经过了二级强化的摊主道具去比较好。
　　尤其是魅力坎肩，有了这东西，就相当于与多了一层铠甲。
　　包里的板儿砖也已经放在了最趁手地方，防备着对方可能会随时翻脸。
　　不过当苏年来到了场子里的时候，发现在里面闲逛的人，依然还是昨天的十几个，再多也就多出来了几个生面孔。
　　苏年便知道了，这也不是个什么大场子，怪不得夭夭和楚楚赚的那么少。
　　这些人一看见苏年带着俩姑娘进门来，都是吓了一跳，尤其是昨天被苏年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差点撒腿就跑。
　　“你们来干什么！”终究是个胆大的站出来问道。
　　“还钱。”苏年说道。
　　“还钱？”小弟们懵了一下，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年：“钱呢？”
　　苏年笑了：“你傻吧？六万块钱谁他妈带身上？转账不会吗？赶紧的，把你大哥叫出来！”
　　小弟迟疑了一下，转头走向了后面。
　　苏年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面等着，夭夭和楚楚还有点紧张，不敢坐下来，站在苏年的身后，小心地看着周围的人。
　　没过多久，一个中等身高，身材略显瘦小，脸像豺狼一样的男人便跟着小弟从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苏年的面前。
　　“昨天晚上就是你？”豺狼上下打量了苏年一番问道。
　　苏年点点头：“就是我。”
　　对方一愣，便知道苏年不是道儿上的人，难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报上名号了？谁特么会说“就是我”？
　　笑了笑，豺狼说道：“兄弟好身手，也是惹事儿的一把好手。”
　　“你知道？”苏年眉头一动。
　　“整个澜城的道儿上，谁不知道缪爷？你能惹到他，估计今后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不过，这都跟我无关。”
　　苏年摊开了手，他还真不知道什么缪爷，不过想来也就是那个诈骗团伙的老大了。
　　“总之，我还钱，你放人，今天我想做的事儿就这么简单。”
　　“行啊！”豺狼居然很爽快就答应了：“反正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我也不一定非得赚那个几个老变态的钱。
　　“再说了，能得罪缪爷的人……呵呵。”
　　他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苏年：“我可不敢招惹。”


第八十五章 缪爷
　　从夜店里出来的时候，夭夭和楚楚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没有任何的刁难，没有什么冲突，更没有针锋相对，大哥就把她们俩直接放了？
　　就跟做梦一样。
　　两个人越发地感激苏年了。
　　但是其实苏年也有点疑惑，豺狼放弃得过于轻松。
　　这个场子的规模显然不算很大，夭夭和楚楚的这份“特殊收入”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同样可观。
　　难道就因为一个缪爷？这个缪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夭夭和楚楚见苏年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还有些不安，生怕苏年反悔。
　　最终还是夭夭壮着胆子问道：“苏大哥，我们现在……现在该去做什么？”
　　苏年这才醒悟过来，暂时把缪爷的事情放下，说道：“今天你们就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明天我带你们去实习。”
　　把两个姑娘送回了家，苏年并没有着急着准备安排她们出摊的事情，而是再次拿出了自己的那几个本子。
　　苏年有三个分摊，承溪路一个，澜大一个，澜工一个，每天贡献的稳定收入都不少。
　　现在苏年已经有了五十万，手里的钱没地方花，如果继续维持下去的话，地摊行的收益应该就已经顶头了。
　　不是苏年自大，整个澜城的地摊行还真就没有比他赚的多的。
　　除非是有人搞出个十处几十处的分摊，否则收入绝不可能比他更多，这都要多亏了系统商品的支持。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考虑到淡季旺季和天气因素，苏年的年收入应该能够稳定在两百多万。
　　要是放在以前，年收入这么多苏年肯定都要觉得可以养老了。
　　可是现在，苏年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局限在这个水平上，至少眼光不能短浅。
　　三个分摊，三个分摊主，苏年自忖如果再多出一处分摊的话，自己可能就力有不逮了。
　　可是地摊行的潜力绝对不止于此！
　　到底怎么样才能够形成一种有效的约束力，保证分摊的运营能够脱离自己的管理，却不会脱离掌控？
　　还有怎么样扩大单一分摊的规模和面积，打破地摊形式的局限。
　　这都是苏年要考虑的事情。
　　苏年知道，一旦自己涉及到这些尚未有人摸索的领域，自己就要进入赔钱阶段了，五十万是绝对搂不住底的。
　　微微叹了一口气，苏年看着面前的这几个本子，打开了自从毕设做完以后就没开过的电脑。
　　以后要记的东西越来越多，只靠手写肯定是不行。
　　一直到苏晓打电话过来，苏年才停下了工作，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打开门就看到苏晓站在门外，苏年把她让进来。丫头看了看苏年桌子上的那一堆本子和打开的电脑，吐了吐舌头。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苏年摇头：“多亏你来，要不然我连吃饭都要忘了。”
　　吃过了午饭，苏晓在沙发上眯了一觉，苏年就在旁边继续工作。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越来越腻歪，但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苏年看着表格里的那一堆数据，终究还是放下了心里的纠结。
　　然后告诉自己，不着急，不着急。
　　不过有了苏晓的陪伴，之前苏年对于未来的担忧都淡了几分，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等到叫醒苏晓的时候，他已经把本子上的所有有用信息都统计了一遍。
　　苏晓睡眼惺忪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眨了眨眼，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愣愣地看着房间里的景色，和给她倒了一杯水的苏年，丫头这才知道自己今天不是在宿舍。
　　“苏年，几点了？”苏晓懒懒地问道。
　　苏年也是有些新奇地看着她，他们两个熟归熟，可是他也没见过苏晓睡觉。
　　没想到她起床的时候还有点迷糊。
　　“一点四十，起来洗漱，准备去上班了。”
　　“嗯。”苏晓从鼻孔里应了一声，然后才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苏年把文件保存了一下，关上电脑准备送她出门。
　　清醒之后的苏晓有些羞怯，脸蛋红红的从洗手间出来：“你不工作了？”
　　“已经弄完了，走吧。”苏年说道。
　　送苏晓去了公司，苏年没有回家，转头就到了承溪路找到肚子。
　　肚子这边依旧是生意兴隆，见到苏年过来，肚子开心地说道：“老板，来视察啊？”
　　苏年被他给逗笑了，问道：“感觉怎么样？”
　　肚子看着街边的摊位，还有摊位上忙活着的小弟，感慨道：“年哥，要不是你，我肚子这辈子恐怕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天！”
　　“不止会有这么一天。”苏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来你还会有更光彩的时候！”
　　“跟着年哥，那是肯定的！”肚子毫不犹豫奉上马屁。
　　“明天我会送两个人过来跟你实习，这两个人将来会负责去理工那边，和白雀打对台。”
　　肚子听出了端倪：“女的？”
　　“女的，怎么了？”苏年问。
　　“女的……这个……”肚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女的就女的吧！”
　　苏年明白了：“你是怕你女朋友吃醋啊？”
　　“emmmmm”肚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
　　苏年就想起了之前那个让他有点熟悉的童彤，到后来他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见过她。
　　“不用当心，顶多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你把基本的告诉她们，然后顺便让你手下的小弟带带就行了。”
　　“嗯。”肚子当然不会有意见。
　　“对了，你在老城区混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缪爷的。”
　　“缪爷？”肚子疑惑。
　　“是，听说在澜城的势力很大，手里应该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肚子无奈了：“年哥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们就是一群老城区的小混混，哪认识这种人？不过灿爷可能知道点什么。”
　　“就是那个开电瓶车店的灿爷？”苏年问。
　　肚子第一次带他去电瓶车店，就问灿爷在不在。当时苏年就知道，能在老城区开这么大的一家老店，店主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不过很可惜，自己去过店里几次，都只看见了蹦子，还不知道灿爷到底是什么样。
　　于是他问道：“灿爷最近在店里吗？你帮我请他吃顿饭。”
　　肚子说道：“年哥，灿爷胆结石加糖尿病，从来不跟人一起吃饭的。不过灿爷喜欢古董……”
　　他有点期待地看着苏年。
　　跟着苏年的这些日子，肚子一次次刷新自己的认知，尤其是苏年拿出来的商品，那绝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当初苏年在旧货市场就曾经卖出去过一双鞋，说不定手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苏年手里现在也没有古董之类的东西。
　　于是只好说道：“那就等几天再说吧，我看看有没有可能弄一件什么。”
　　肚子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太在意：“这个缪爷，我先帮年哥你打听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行，辛苦了。”苏年点头。
　　“不辛苦，不辛苦！”肚子笑着送苏年离开。
　　从承溪路出来，苏年想了想，就打给了老吴。
　　老吴接起电话来笑道：“苏年？怎么？要请我吃饭？”
　　苏年无语了一下，这个老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二皮脸。
　　没管他的话，苏年问道：“你之前也是澜城道上的，听没听说过缪爷？”
　　“单缪？”老吴听到这个名字，语气顿时正经起来：“你从哪听到的这个名字？你惹到他了？”
　　苏年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吴还真就知道这个人，便说道：“是，有点过节，你认识他？”
　　老吴沉默了片刻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七点开平路老羊头，见面再说。”
　　“行。”苏年也没意见。
　　“你请客！”老吴说完便挂了电话，苏年笑着摇了摇头。
　　绕来绕去还是要请吃饭。
　　不过一顿饭换这个消息，苏年一点都不亏。
　　缪爷的事情挂在他心上，让他难以释怀。
　　那两个打手显然是练过的，如果不是苏年刚好有一个系统升级，现在他应该是躺在医院了。
　　单缪的手下既然有这样的人，对付他这样的小人物都派了两个，那估计肯定还有更多。
　　虽然说苏年自己觉得，现在这个世道，缪爷也不一定会做的太过分，可是自己身边终究还是有一个苏晓。
　　这件事情不弄清楚，他的心里实在是放不下。
　　晚上七点应约而来，苏年把电瓶车停在老羊头的店门口，走进了店里加钱要了一个包厢。
　　没办法，现在正好是饭点儿，老羊头的羊肉锅闻名全城，就两个人不加钱还想要包厢？怎么可能？
　　再加上两个人要谈的事情涉及到了澜城的灰色领域，不由得苏年不小心。
　　不说方便不方便，万一他们坐在大厅里说话，旁边路过的就有单缪的人怎么办？
　　等了片刻，老吴也是踩着点儿到了，要了一锅羊肉，几个小菜几瓶酒，两杯酒下肚之后，苏年便开口问道。
　　“你跟这个单缪很熟？”
　　老吴用漏勺搅着羊汤说道：“不算很熟，我从那边退休的时候，单缪还是个年轻人，你听说过414惨案吗？”
　　苏年一愣，点头说道：“那当然听说过！”
　　这可是个大案子。
　　“414惨案，就是单缪办的！”


第八十六章 414惨案
　　苏年震惊了，当年闻名全国的414惨案，居然是单缪做出来的？
　　所谓414惨案，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就算是苏年这个年纪的人，还存在对这起案子的记忆，可见其影响之深。
　　二十年前的四月十四号凌晨三点，公安机关接到一男子报警，称有人入室抢劫被户主抓到。
　　于是民警快速赶到了现场，却发现对方报的是假警。
　　报案的男人名叫程川平，当时四十三岁，猪肉店老板，鳏夫。
　　赶到现场调查的五名民警，被程川平以报案的名义骗到了房间内，利用事先准备好的麻醉烟雾进行麻醉，惨遭杀害。
　　随后，程川平将五人的警车开到后院，再次报警，声称没有见到警员赶到。
　　于是澜城该区派出所再次紧急征调几名当晚并不当职的警员前往，第二批一共四名警员，遭同样的手段杀害。
　　程川平谎称劫匪挣脱控制打伤民警，于是派出所再次派人赶往现场。
　　连续三批一共十五名警员，只有最后一批的一名年轻民警发现不对及时逃离，并且将情况报告给了派出所。
　　之后刑警迅速对程川平进行了抓捕，抓捕过程中砍伤警员三人，其中一人重伤。
　　当时这件事情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封锁，在澜城被传得满城风雨。
　　经过审讯得知，程川平的犯罪行为属于报复性犯罪，犯人的心理已经畸形。
　　而一切的诱因，都是源自于两个月前的一起意外事故。
　　那一年春节，回乡下老家探亲的程川平晚上驾车，载妻子和女儿返回城里，路上遭到一辆酒驾跑车闯红灯碰撞，导致了车祸的发生。
　　由于当时是春节晚上，医院和派出所的人手都不太够，加上程川平所在的地方仍然处于较远的郊区，救援没有及时赶到。
　　程川平的妻子和女儿当场身亡，跑车车主肇事逃逸。
　　不过程川平却记住了跑车驾驶员的脸，报警的时候要求将其捉拿归案。
　　但是后来这件案子草草了事，程川平只得到了一笔大额的赔偿，最后连肇事人的面都没见到。
　　程川平觉得不甘心，连续多次到澜城派出所询问，却被告知案子已经结了。
　　后来他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天晚上酒驾肇事的人，是澜城警务系统某高层领导家的公子。
　　因为肇事人的身份，和其家里的关系，这起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
　　对方付出了一笔巨额赔款，想要息事宁人，认为程川平这样的小人物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毕竟那个时代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没有发达的网络，每个人的消息来源就只有电视、新闻、广播和报纸。
　　这件事情被压下来之后，很快就没人提起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程川平却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了心理畸形，认为所有的JC都不是好东西，便准备伺机报复。
　　于是便有了414惨案的发生。
　　这起惨案的影响力还远不止于此，苏年能够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老苏平常的时候也经常把这件事儿拿出来说道。
　　当年包庇儿子犯罪的那名高层领导，后来因为程川平的供词被上面一查到底，父子两人全部入狱，到现在都没出来。
　　当时整个澜城的领导层人人自省，老苏也不例外。
　　不过老苏属于本来就洁身自好的那一批，经常看到那些背地里高小动作的人，就喜欢在家里画圈圈。
　　“这样的人，早晚像414的时候那样……”
　　但是说实话，苏年没想到单缪居然和这件惨案有关系。
　　“414的事情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程川平的车祸，还有之后的连续骗杀事件，这些跟单缪能有什么关系？”苏年问到。
　　老吴冷笑两声：“确实，这件事情看起来确实清楚明了。程川平因为报复心理，所以将警员骗到自己的家里杀害，听起来很合理的样子。”
　　苏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听起来很合理，你的意思是，其实并不合理？”
　　“你仔细想，程川平既然处于报复心理，准备那么充足，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下退路？”
　　“或许是因为太绝望了？”苏年猜测。
　　老吴大摇其头：“程川平这个人是猪肉店老板，家里颇有薄财。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卖肉的都是高级群众，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如果他想要报复，以他的财力，肯定能够做到更多。尤其是当初负责那起车祸的分局，根本就不是程川平家附近的分局，他要报复，肯定也是要杀当初负责的那批人，为什么反而换人动手？”
　　“为什么？”苏年闻言也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有两种可能。”老吴伸出两根干瘦的指头：“一就是程川平本来是打算从身边下手，利用这些人的死引出当初的那批人；二就是他本来想杀的就是这些人。”
　　他进一步进行分析：“假设程川平是第一种情况，那么他肯定不会一个晚上在一个地方连续作案三起之多，并且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准备以后的行动。”
　　“但是程川平没有，就好像打算做一锤子买卖一样。”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本来就有点傻逼的情况，可是你不觉得这也太傻逼了点？”
　　“所以说，更可能是第二种情况，程川平本来要杀的就是这些人。”
　　“可是程川平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苏年问道：“这些人跟他无冤无仇，难道是单缪让他这么做的？”
　　老吴看着苏年笑了笑，苏年莫名的感觉这个笑容里冷冷的。
　　“剩下的事情，我就只是听说了。”老吴道：“当年我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道上的事情我管的真不多。”
　　“不过当时我听说，确实是单缪雇佣程川平去做了这起案子，目的是为了杀人灭口！”
　　“当时单缪也在程川平的猪肉店所在的那一片混，414之后没多久，单缪便青云直上，一路高歌一直成为了澜城的一方大佬，你不觉得这个桥段很熟悉？”
　　苏年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单缪很可能是在当时准备做什么大动作，但是被当地派出所的某些人掌握了证据，所以就……”
　　老吴点头：“虽然只是猜测，不过也就八九不离十了。道上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单缪本身也没有辟谣。”
　　老头子摊开手，戴上手套开始捞羊骨头了。
　　苏年则陷入了沉思，当年的事情逐渐变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程川平因为车祸事件仇视警方想要报复，单缪因为想要咸鱼翻身，结果动作太大被人盯上，于是单缪利用程川平除掉了知情人。
　　“可是单缪为什么能操控程川平？”苏年一下抓住了漏洞：“就像你说的，程川平报复也应该是报复当初包庇罪犯的那些人，不可能单缪让他杀谁他就杀谁吧？”
　　老吴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单缪这样的人，想要让人帮他做事的方法还不是有的是？”
　　“或者是威逼利诱，或者是哄骗，又或者单缪跟程川平说他手里有那个跑车男他爹的把柄也说不定。”
　　苏年点点头，这倒是有点可能。
　　老吴继续说：“其实当时澜城的上面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大对劲了，只不过之后整个澜城的官场动荡那么剧烈，舆论催人，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调查下去。”
　　“然后单缪就趁势而起，成了澜城地下的老大。”苏年说。
　　“错了。”老吴晃了晃羊骨头：“不是澜城地下的老大，是澜城地下的大佬。”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老大只有一个，大佬可以有很多。单缪主要的业务是诈骗和拐卖，其他的行当他插不进手去。”
　　苏年点头，对这个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开始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过他还是好奇：“那澜城的老大是谁？”
　　老吴嗤笑：“年轻人，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吧？现在这个时代，赚钱的路子那么多，哪儿还有什么老大了？澜城这么大，一个人吃得下吗？”
　　看着苏年的样子，老吴劝道：“如果你得罪了单缪，我劝你最好还是服个软算了，就你现在这地位这买卖，能跟他有多大仇啊？”
　　苏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他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让单缪少赚了多少钱，但是单缪想要把自己赶出澜城，自己还打残了他的两个手下，估计这事儿没得商量。
　　就像老吴说的，苏年的生意和地位，单缪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哪有平等对话的权利？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顿饭，走出老羊头之后，两个人便分开了。
　　骑着电瓶车往回走，晚风吹在苏年的脸上，才让他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
　　左右现在已经得罪了单缪，也不可能离开澜城。
　　如果自己能够在澜城商业圈占据一定的地位呢？单缪肯定也不敢动自己吧？
　　想到这里 ，苏年的心里就通透多了。
　　一路到家，苏年先去洗了个澡，结果出来之后就发现手机上有十二个未接来电，号码他还没备注。
　　苏年迟疑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拨回去，对方却再次打了过来。
　　接起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苏年还愣了一下。
　　“喂？是那个摊主吗？我是澜医买玉的那个，你现在有空吗？”


第八十七章 王紫婵
　　王紫婵会打电话过来，其实是苏年预料之中的事。
　　可是他没想到王紫婵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打过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苏年确定现在是晚上十点钟。
　　“喂？你在听吗？喂？”王紫婵问道。
　　苏年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在听，王学姐是吧？今天都这么晚了，你看要不要我们换个时间……”
　　“不行！”王紫婵的声音更加急切起来。
　　话一出口，顿时两个人都是沉默了起来。
　　王紫婵的脸有些红，但是红晕被苍白掩盖住，更显得有些病态了。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带着清神玉，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效果拔群，这让王紫婵十分的震惊。
　　那天从校门口回来之后，其实她是有点后悔的。
　　就像娄书尹说的，十万块钱买一块玉实在是有点冲动了，而且她不否认有多少天没睡觉影响了思考能力的原因。
　　但是想到这块玉很漂亮，王紫婵也就没有再去找苏年。
　　结果当天晚上躺下的时候，她居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我是谁？我在那？我睡了多久？
　　王紫婵回想了一下昨天断掉的记忆，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难得的睡了一次好觉。
　　她终于开始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如此渴求地想要买下这块玉。
　　发现清神玉效果的王紫婵大喜过望，开始正常地生活，科研、作报告，然后等待晚上的到来。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清神玉的效果居然在一天天减弱！
　　王紫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的睡眠质量确实每天都在下降，直到最近又恢复到了再也睡不着的程度。
　　难道这块玉不管用了？难道效果是限时性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每次强迫自己躺下，脑子里就全都是白天的工作内容，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连续好几天，王紫婵终于忍不住，再次给苏年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他居然说改天？
　　“不行！”
　　王紫婵说完，就偷偷看了一眼同宿舍的舍友，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便走到了外面楼道里。
　　“这些天我不一定有空，只有晚上的时间能腾出来，你能不能……”
　　她找了个撇脚的理由，但其实她确实是有点忙。
　　自从得到清神玉之后，她便以为自己的情况已经得到了缓解，于是申请了一个工作更加繁重的分项，而且这周必须出结果。
　　苏年想了想，点头说道：“行吧，我们见一面，你说个地方。”
　　于是大半夜的，苏年又赶到了澜医附近，在一家必胜客的餐厅里见到了已经面无血色的王紫婵。
　　那天王紫婵的脸上有妆容遮盖所以不太明显，今天见了面，苏年差点吓一跳。
　　没想到这个姑娘的失眠症这么严重！
　　“你好，这么晚叫你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王紫婵说道：“要喝点什么？”
　　苏年摇头直接问道：“你是不失眠特别严重？”
　　王紫婵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我已经失眠很久了，上一次买了你的玉之后情况有些好转，但是这些天……你这块玉是不是失灵了？还有没有其他的？”
　　她自己就是学生物学和医药学的，自然知道某些兴奋剂能够藏在固体当中，依靠挥发产生效果。
　　而一旦药物挥发耗尽，药效自然就消失了。
　　这些天她也检查过清神玉的构成成分，当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所以她才选择在此找到苏年，将这一切都归为特殊矿石的故有效果上。
　　她眼巴巴地看着苏年，然而苏年摇了摇头。
　　王紫婵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越发地头疼了。
　　如果苏年这里没有其他的玉石，恐怕自己就只有放长假去医院治疗这一个选择了。
　　但是苏年却突然开口了：“你买去的那块玉石叫清神玉，效果是清心宁神，用来稳定情绪用的。”
　　“哦，然后呢？”王紫婵已经失去了希望，头昏脑涨地问道。
　　“所以用来治疗失眠其实并不对症。”苏年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说道：“清神玉只不过是把你平常的杂念都暂时压下去了，一旦积攒到一定程度，肯定就会再次失眠，而且更加严重。”
　　王紫婵当然听懂了，这才知道不是清神玉失效了，而是她的病情太过严重。
　　苦笑了一下，她说道：“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办法其实还是有的。”苏年说。
　　“嗯？”王紫婵猛地抬头看向苏年，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突然想到，既然眼前的这个人能够拿出清神玉这样的宝物，那么是否也还拥有其他的东西？
　　果然，苏年从身后将背包拿了过来，拉开了拉链。
　　在王紫婵期待的目光中，他掏出了一个……枕头？
　　怎么会是枕头？王紫婵突然觉得有些迷茫。
　　下意识地，她感觉苏年的包里会有另外一块玉石，又或者是什么手串，再不济也该是熏香之类的东西。
　　怎么是个枕头？
　　画风突然就变得电话购物了好吧？
　　苏年却没有注意到王紫婵的迷茫，而是说道：“其实上次我就看出来你的问题了，不过空口白牙你也不会信，所以才给你留了电话。”
　　“啊……”王紫婵这才恍然，原来苏年早就知道自己会回来找他。
　　“这个枕头，你可以回去试试。”苏年把周公枕推到了王紫婵的面前。
　　说实话，周公枕的卖相并不算很好，大小比普通的枕头还要小一圈，看起来也不是很软的样子，硬邦邦的一块。
　　但是当王紫婵的手放到周公枕上的时候，突然就有种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是自己等待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等到这样的一件东西一样。
　　这种感觉，当初在见到清神玉的时候就出现过，现在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于是她果断地问道：“多少钱？”
　　苏年说道：“五万。”
　　“只要五万？”王紫婵愣了一下。
　　苏年点头：“只要五万，对症不对症，和东西本身的价格没有关系。”
　　“哦。”王紫婵懂了：“枕头能够治失眠吗？”
　　“不能。”苏年摇头，他当然不能告诉王紫婵周公枕的效果，否则积分就没得赚了。
　　自从升级到三级系统，得到了积分的另一项应用之后，苏年对积分就更多了一些渴望。
　　所以他故意说道：“枕头的效果不是治疗失眠，而是强制镇定。”
　　“类似安眠药？”
　　“比安眠药可安全多了。”苏年认真道。
　　他就看自己说瞎话骗过王紫婵，是不是能够同时骗过系统了。
　　王紫婵又问道：“那会不会出现醒不过来的情况？”
　　考虑到王紫婵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苏年尝试着建议道：“健康问题不用担心，要不你试着多上几个闹铃？”
　　听到他这么说，王紫婵也就没有继续纠结：“买了！”
　　“叮！积分到账：30000。”
　　苏年心头一喜，又打开了新的技能，原来骗过买家真的能够骗过系统。
　　王紫婵的钱到账，苏年看时间也晚了，顺便还把她送到离宿舍楼下，王紫婵精神恍惚，现在只想回宿舍试试新枕头的效果。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就在苏年看着王紫婵进了宿舍楼的时候，一双眼睛却躲在暗处，愤怒地看着这两个人。
　　“妈的！”娄书尹脑子都要气炸了，狠狠地照着旁边的树干踹了一脚。
　　娄书尹其实是在学校外面住的，不过他租住的是学校的学区房，从外面回来总要经过澜艺的校园。
　　这天晚上吃了个夜宵回来，习惯性地从王紫婵的宿舍楼下过了一趟，结果就看到王紫婵和一个男生从学校外面走进来。
　　仔细一看，居然特么是那个摆摊的土鳖？
　　娄书尹都差点冲出去了，但是理智终究是占据了上风。
　　于是他躲在远处的一棵树底下，看着苏年送王紫婵回了宿舍，看到王紫婵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什么东西。
　　这就开始送礼物了？娄书尹看着苏年的背影，路子挺野啊！
　　还有王紫婵，平时对谁都不苟言笑的，难道口味特殊就喜欢土鳖类型？
　　不然这都没道理啊！
　　从硕士开始，娄书尹就跟王紫婵在一个研究所，平时相处的时间不可谓不多。
　　娄书尹也会趁着过年过节送王紫婵个小礼物什么的，不过王紫婵从来都不接受，就很让人尴尬。
　　约她出去，也是说科研任务繁重，节假日除了加班就是要回去睡觉。
　　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回了也什么都别问，问就是“睡了，晚安”。
　　所里面出了名的冰山，结果就被一个摆地摊的给弄到手了？
　　啥情况啊？
　　娄书尹突然有种看电视剧少看了三十多集的感觉，很是懵逼。
　　他看着苏年离开，脸色阴晴不定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王紫婵的宿舍窗户，悄悄地把这件事儿记在了小本本上。
　　等苏年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半夜十二点了。
　　躺在床上跟苏晓聊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各自睡去，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起床洗漱，煮了一锅粥，切了一块咸菜，顺便热上三五个包子。
　　苏年已经感觉到变化了，自从自己的身体被强化之后，饭量也在不断地增长。
　　尤其是经过二级强化之后，胃口变得相当好，翻量几乎翻了一倍。
　　两口一个包子，解决完早餐之后，苏年打开门，就看到夭夭和楚楚两个人就在门口站着了。
　　两个姑娘一脸期待和忐忑地看着他，见到苏年出来之后，对他尴尬地笑了笑。
　　苏年问道：“你们，等很久了？”
　　夭夭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早上起早了，所以就等了一会儿。”
　　“哦，吃饭吗？”苏年又问。
　　“不用，我们吃过了，苏大哥，你昨天说的……”
　　苏年闻言笑了：“话说出口了，我还能骗你们？走吧！”
　　“好！”夭夭和楚楚心里的担忧终于彻底放下了，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欢快起来。
　　苏年偷偷看了一下这两个人，没有了那种夜店浓妆之后，淡妆虽然不算惊艳，可也算得上是中上等了。
　　当然，苏年心里的中上等，比一般人的要求还高出不少。
　　最关键是她们两个多年来混迹风月场上，身上不自觉带着的那种媚态，是很多人都学不来的。
　　更加坚定了要让她们去跟白雀打对台的想法，苏年用手机叫了一辆车。
　　等车的时候，苏年开始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买辆车了？也不用太好，更不能居家。
　　面包？皮卡？是不是有点太掉价？
　　他不由得想到将来带着苏晓出去兜风的样子，他开着面包车，苏晓就在第二排的车窗里探头探脑？
　　想到这儿苏年都忍不住笑了。
　　夭夭和楚楚两个人不知道苏年在笑什么，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苏年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便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真名叫什么。既然已经不干那行了，花名就不要用了吧？”
　　夭夭点点头：“我叫乔瑜瑶，楚楚的名字叫米柔。”
　　苏年了然。
　　带着他们两个到了承溪路，肚子那边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看见苏年带着两个美女过来，肚子的眼睛滴溜溜转。之前苏年跟他说有两个女的过来学习的时候，他还猜测这两个女的会长什么样。
　　结果发现是两个美女，肚子就不由得服气了。
　　年哥就是年哥，从开始到现在，肚子还真就没见过苏年身边有什么低于平均线的女生出现。
　　把乔瑜瑶和米柔交给了肚子的小弟，苏年走到了肚子的身边。
　　“最近承溪路的情况怎么样？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已经开始把摊位扩开了？他们赚钱吗？”
　　肚子说道：“其实年哥你不限制的话，我这边应该早就到那种规模了。不过也幸好你提前提醒，现在那边几个可是惨的不行！”
　　“哦？”苏年来了兴趣，这可都是经验啊！于是问道：“具体情况呢？”
　　肚子摇头：“具体情况人家自己知道，哪能告诉我啊？不过最近我听说，有个摊主已经打算改行了。”


第八十八章 大摊位的萌芽
　　“我知道的也不多。”肚子说道：“就是晚上的时候趁着他们收摊，让兄弟们到旁边听了两句。”
　　“还有三光冯他们平时也听说了一些消息，就说纯季网咖门口的摊位打算离开，然后那边就要空出来了。”
　　“离开的原因一人说的一个样，有的说是摊主赚了大钱准备去开店铺了，有人说是开始亏损准备趁早转行不干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吧，还有说摊主得了重病就要死了的。娘的，那人我见过，那叫一个虎背熊腰！”
　　“我死了他都死不了。”
　　“整个承溪路上的摊主能做大的也就那么些人，有野心把摊位铺开的都是年轻的。”
　　“我们当初笼络的那些人都不在内，做到同样摊位大小的一共五家，都是后来的，而且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还有一个外地人。”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也眼红，摊位大了，赚的钱肯定多，毕竟能留住的人就多了。”
　　“但是后来我就感觉吧……啧啧！”肚子摇了摇头。
　　苏年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仔细说啊！”
　　肚子搜肠刮肚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感觉这些人刚开始是膨胀了，后来有点死撑的意思。”
　　“怎么个死撑法？”
　　“具体的说不上来，但是年哥，我也跟着您干了有些小半年了吧？加上之前也在旧货市场混日子，这种事儿我还是看到得出来的。”
　　肚子指着远处的大摊位说道：“表面上看着这些个摊位都是生意兴隆，我是没仔细数过，但是这些摊位的人流总量和能出钱的顾客比例，跟我们其实也差不太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到底应该怎么计算成本和收益就算不清了。”
　　“何况人家雇人的工本费还有进货渠道我们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人家是赚钱还是不赚钱。”
　　“不过收摊的时候我去他们那边溜达过几次，总感觉他们背地里都是愁眉苦脸的，应该是不赚钱！”
　　苏年点头说道：“确实，地摊的经济形势局限性就在这儿了。一个地摊不管你摊开多大，人流量和顾客数的比例都有一个上限，而且上限极低。”
　　肚子问道：“年哥你早就想到了？”
　　“嗯，上次去鄯殳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们那边的地摊。那边的地摊行业比我们这儿可发达得多了，但是也没有出现这种大型摊位。”
　　肚子愣了一下，才知道苏年是上次去外地也不是白去的。
　　苏年继续说：“鄯殳的地摊环境得天独厚，咱们这边比不了。可是地摊就是地摊，问题都一样。”
　　“地摊的优势就在于多点开花，每一个摊位上的商品价格都或许有变动，你可以在地摊上找到更多的乐趣和实惠。”
　　“其次就是在方便，走过路过随便看看，不用花多少时间，就像平常刷小视频一样的感觉，或许还会有惊喜。”
　　“但是地摊一旦做大，赚钱的机会或许会变多，但是优势也会减弱。”
　　“首先就是摊位上的商品，一个大摊位，必然是要摆放更多商品的。你又不是卖大件，肯定要花样繁多才行。”
　　“可一旦商品琳琅满目起来，顾客走过的时候看到就会眼花缭乱，失去了选择的欲望，因为太麻烦了。”
　　“而且如果你的商品包罗万象，他们为什么不去百货商场？如果商品偏向一个方面，挑来挑去都是差不多的，那还看个什么劲儿？”
　　“所以我才告诉你，摊位暂时就维持在这个水平上。”
　　苏年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摊位极限在哪，但是至少可以保持在可以盈利的范围内。”
　　“如果一步一步扩张尝试呢？”肚子问道。
　　苏年摇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地摊的扩张和收益是一个什么样的变化关系，万一是突变的呢？到时候就很难回头了。”
　　肚子点头，知道确实是这样。
　　就算扩张到一定程度发现开始赔钱了，他们也不可能轻易地就将摊位给收缩回来。
　　一方面是因为，顾客看到你们扩张，结果过两天又缩回去了，到时候顾客会以为你们要凉了。
　　另一方面你扩张摊位总要扩大进货，大摊位就要增加商品种类，你总不能就跟人家要两三天的货就不要了吧？
　　肚子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得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
　　苏年站起来，拍了拍肚子的肩膀：“没事儿，不着急，我们才做了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到这种规模了，而且稳赚不赔，不要太贪心。”
　　肚子点头：“是我有点膨胀了。”
　　“楠楠？”一个软乎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苏年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叫童彤的女人走过来，问肚子：“她天天来？”
　　肚子点点头，有点紧张。
　　不过苏年也没在意，反正肚子现在只要负责总揽全局，多个人也不耽误事儿。
　　“那我就先回去了，什么时候那俩人能自己出摊了，你打给我。”
　　肚子见苏年没有不开心，也是松了一口气，和童彤一起把苏年送走，然后才转向了自己的女票。
　　回头看了看肚子的状态，苏年总是觉得心里古怪得很。
　　或许是因为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许是因为童彤这个名字实在是跟夭夭和楚楚之类的有点像。
　　但肚子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不耽误摊位上的事，苏年不想开口。
　　没有离开承溪路，苏年就顺着路边一直走，到了纯季网咖的门口。
　　纯季网咖这里是个小路口，门前有一大块的空地，白天的时候网咖生意并不太好，摆摊也不影响什么。
　　占据这里的，就是肚子说的那个摊主。
　　门口的摊位已经铺开了将近二十米，好几个人在旁边看着，摊位上卖的都是电子产品居多。
　　什么分线器、转接头，尤其是USB转3.5mm耳机口的，在这种网吧的门口特别畅销。
　　毕竟还是有不少人抗拒网吧油乎乎的耳机的，而网吧提供的耳机接口有些其实也都不怎么好用。
　　剩下的就是从MP3到耳机，从移动硬盘到键盘，各种外接设备，还有零散的内部零件，甚至还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应有尽有。
　　苏年点了点头，便知道了这家摊主的意图。
　　电子商品其实利润算不上最高，可是也很可观。尤其是这种小厂商的商品，利润浮动很大，而且有些还能当成高端货卖出去。
　　承溪路这一片附近也是有居民区的，而且也有两所大学，来这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所需要。
　　不过显然，摊主高估了承溪路对电子商品的吸收程度。
　　苏年其实早就做过调查，承溪路上各个店铺什么类型的商品卖得最好，什么卖的最差。
　　在他统计的数据里面，电子产品的销量稳稳地占据在倒数前十的位置上。
　　一个是因为现在网购十分方便，另一个就是整个澜城一共有三家大型的电子商场，两条电子产品商业街。
　　电子产品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你需要的时候才去买的，毕竟便宜的产品哪都能买到，稍微贵点的平常也没有需求。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网上购买，或者去专门的店铺，逛街随手购的情况不多。
　　怪不得是这一家摊位先打算搬家了，苏年心里有了底。
　　又去看了其他的几家大摊位，规模都差不太多，看来他们互相之间也有所交流，应该是商量好了一起扩张。
　　剩下的摊位两家是杂货，一家是服饰布艺，还有一家是卖实木家具的，打得是实木纯手工的名头。
　　当然，这种名头也就能偏偏那些居家主妇，苏年是清楚他们到底什么路数。
　　别说是实木的家具，现在从网上买个实木的键盘手托，不过一块模板就得几百块钱，一百块一把椅子？想多了吧？
　　就算再次的木料，一把椅子这么点钱也是下不来的。
　　现在可不是古代那种满地都是大树的时候了，有年头的树木限制砍伐，速生林的木质又不好。
　　家里面如果自己种树，十几年二十几年能出一套家具都不错了，上哪给你弄那么多？
　　总之这些木头要么就是合成木板，要么就不是木头的。
　　苏年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福利院，有一次出去在地摊上买了一副棉手套，军绿色的那种。
　　百货商店标价四十多，当时就花了十块钱，结果买回来发现不保暖。
　　福利院的阿姨发现手套的手感不太对，拆开来一看发现里面全都是卫生纸。
　　而且还是廉价的卫生纸。
　　苏年从那时候就知道，地摊上的东西金玉其外的不在少数。
　　不过家具摊生意不错，胜在便宜。
　　在这些摊位上走过一圈之后，苏年就知道肚子说的那种感觉了。
　　这几个摊位 表面上似乎很繁华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总是让人感觉到一种衰败。
　　“你干嘛呢？到底买不买？不买赶紧滚蛋，别挡着后面的人！”
　　就在苏年思索这种衰败到底从何而来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苏年走过去一看，声音的来源正好是那家卖家具的。


第八十九章 胖子
　　“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到底怎么了？”
　　“这人我之前看见来着，我之前过来的时候就在这儿，我都逛了一圈回来，他还在？”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苏年大概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有人在摊位上看得时间太长，然后管摊的不乐意了，说实话苏年还真想不到自己能遇见这种事儿。
　　按理说，地摊上的习惯就是有人看货就够开心的了。
　　不管人家买不买，只要有人留下就算是人气，有了人气就能吸引更多的人。
　　但是显然人家不这么想。
　　苏年走到人群最里面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略显肥胖的青年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哎呦！你们怎么这样？”胖子说道。
　　看摊的那位还是个壮汉，居高临下指着他说道：“你都在这儿看了半天了，别不是个小偷儿吧？”
　　“什么？”胖子不乐意了：“我看看不行吗？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再说了，你这摊位上有什么玩意儿能偷的，你偷一个给我看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笑了，他们这个摊位上卖的都是家具，说实话还真没什么能偷的。
　　都是这么大件儿怎么偷？
　　壮汉不耐烦到：“滚滚滚，滚蛋！你影响我们做生意还有理了？”
　　胖子看了看摊位里面的壮汉，又看了看跟壮汉一起的其他几个男人，有点怂了。
　　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胖子道：“谁还稀罕了！呸！”
　　说完，胖子转身就走，周围的人也都渐渐散开，苏年摇了摇头，也离开了。
　　这样的摊位，迟早要完，从壮汉的精神状态就能看出来他们生意不怎么样了。
　　大摊位的弊端如此明显，苏年想要扩张摊位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本来还以为能够从这些人的失败上找到经验，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看来，还是得观望一段时间了。
　　肚子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司空见惯道：“你说那个胖子啊？不怪人家烦他，都好几天了！”
　　“好几天了？”苏年心头一动：“几天？”
　　“这……”肚子好好想了想：“大概三四天吧？反正就是光看不买，一看还看半天。”
　　“也来咱们这儿看过？”
　　“看过，看的时间最长了，我当时还纳闷呢，他那么胖，一直蹲着不累？”
　　苏年笑着摇了摇头，挂了电话。
　　看来，好像不只是他一个人在调查承溪路的地摊啊！
　　中午在老面馆吃了两碗面，苏年一扭头就看见小胖子走进店里来，点了一碗面之后就坐在桌子旁边记着什么。
　　苏年找老板结了账，问道：“那个人经常来？”
　　大叔看了一眼小胖子，点头说道：“天天来，玩手机上瘾，都恨不得长四只手，吃饭也拿着手机看。”
　　看见苏年要刷支付宝，大叔拦住了他：“别刷了，算叔请你的。”
　　苏年摇头：“这可不行，吃饭不给钱怎么行？”
　　“我这店铺的生意，可是多亏了你才这么红火，叔请你吃顿饭怎么了？”
　　苏年好说歹说大叔也没要钱，两个人约定好下次一定给钱之后，苏年就收起了手机。
　　也没有离开，苏年就走到了胖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胖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其他地方的空座，有点莫名其妙。
　　苏年的注意力却全在他的手机上，胖子从进来就在手机上记着什么。
　　他可不像大叔那样觉得这人是玩手机上瘾，他肯定是在记录着什么有用的东西，看起来可比苏年专业多了。
　　“你是记者？”苏年试探着问道。
　　胖子警惕地把手机往胸前收了一下：“你是谁？”
　　苏年笑笑，伸手指着外面：“看见了吗？承溪路上生意最好的摊位就是我的，你要是记者，能不能给我们报道报道？”
　　胖子摇头：“我可不是记者，我是个作者，作者懂吗？写网络小说的。”
　　苏年倒是有些新奇了：“你是网文作者？我也看小说，写的什么小说给我也看看？”
　　“呵……呵呵！区区拙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起来，胖子眼光闪动了一下，问道：“你真是那个地摊的摊主？”
　　苏年点头：“我还能骗你？你问问这家店的老板，他们都知道我。”
　　老板这个时候也是亲自端着一碗面过来了，笑着说道：“小苏可是我们承溪路上摆地摊顶厉害的人了！我们这些小店面都得仗着他宣传呢！”
　　“那还是大叔手艺到位，要是不好吃，给我多少好处我也不给宣传啊！”
　　听到苏年的话，大叔喜笑颜开：“好吃常来，好吃常来！”
　　看着大叔离开，胖子拿起筷子，这才信了苏年的话：“你真是那个摊主的话，我就纯打听一下，你们这些地摊能赚多少钱？不用具体，大概的就行。”
　　说着，他还抄起了一筷子面条，吹了吹塞进嘴里，一脸幸福的表情。
　　苏年倒是有点稀奇了，自己本来是打算试探他的，结果变成互相试探了。
　　不过这也可以确定了，这个人确实是在调查承溪路的地摊行情，不过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苏年摇头说道：“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不能白告诉你。”
　　“怎么？你还想要钱？”胖子嘴里塞的都是面条，瞪着大眼睛活像是鼓着气的蛤蟆。
　　“谈钱太俗了，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你记的那些东西给我看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苏年引诱道。
　　胖子三下两下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什么记的东西？记的什么东西？我就是过来取材的，写小说用，你看那个干什么？”
　　“怎么？也是商业机密啊？”
　　“那是肯定的！”胖子洋洋得意：“地摊行这个地方可是以前没人关注到的，等我这本书写成了，那肯定是一书封神！要是被你窃取了创意和素材怎么办？”
　　苏年强忍着笑，摇头站起身来：“行吧，那我不问了。”
　　“嗯？”胖子扭头看着苏年直接走出店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有点懵逼。
　　你怎么不按掏出牌？难道不是应该讨价还价一番，然后我们互相摊牌交换情报的吗？
　　不过他倒是想多了。
　　苏年确实想看看胖子到底调查到了什么东西，可是也不是必须的。
　　地摊行的事情，苏年早晚要自己弄清楚，而且现在也着急不来，何必为了一些情报暴露自己的底细？
　　要知道现在知道苏年能赚多少钱的人可不多，他们也在故意隐瞒。
　　如果要被人知道了，保不齐他们又要变成被人嫉妒的目标，多少人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防不胜防不说，有够烦人的。
　　所以胖子想知道苏年的底细，不拿出点诚意和有用的东西，苏年是懒得跟他继续墨迹了。
　　出了面馆，苏年也没在承溪路继续留，而是直接去了澜城理工的门口。
　　白雀果然依然还在，看来她是打算继续在这儿死磕了。
　　稍微想了一下，苏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恐怕白雀拿不下理工的市场，到时候就没法跟单缪交代了。
　　白雀当然也看见了苏年，远远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苏年扭头走向了理工的校园里面，打算先在这里踩踩点。
　　有了澜医的教训，苏年已经学会了提前调查市场，看看这边到底适合什么样的摊位铺开，将来也好心里有底。
　　澜城理工的校园没有澜大的建设更好，但是好歹也是澜城数得上号的学校，一应设施都很齐全。
　　最明显的差别就是，澜城理工的校内店铺好像很多。
　　路面的办公楼和宿舍楼下面好像大多都有门面房，开着各种各样的小店，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整个学校里面的气氛似乎也更加活跃，当然相应的学术氛围也就淡到几乎没有了。
　　学校里面的操场更是热火朝天，每一个篮球场足球场都被占满了，到处都是呼喊声。
　　苏年就在这些校内店里面都看了一下，顺便听着周围学生的谈论话题。
　　澜城理工的校内店铺琳琅满目，苏年一逛居然逛到了下午四点多，这才走出了校门原路返回。
　　打开了车锁，苏年再次看了一眼白雀，却见白雀同样也在抬头看着自己。
　　？？？
　　苏年居然看见白雀对自己笑了一下，笑容里的意味一言难尽。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见白雀已经转过了头去，继续去应付地摊上的生意了。
　　带着狐疑，苏年离开了澜城理工，一直都想不通白雀在笑什么。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就明白了。
　　张一成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说：“年哥，有人在我们没去的学校那边摆摊了，而且一连占了九个学校，都是我们之前预定名单上的……”
　　“知道是什么人吗？”
　　“反正不是学生！”张一成说：“而且他们的经营模式跟我们特别像，尤其是跟你的地摊当初火起来的模式几乎一模一样。”
　　苏年心头一动：“你是说，我们这边有人跟外人合作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们在哪呢？见面再说。”


第九十章 健康产业
　　苏年见到张一成的时候，只有张一成和曲叶在。
　　“没有通知澜艺和澜工？”苏年坐下来问道。
　　张一成摇头：“高校联盟的事情，一直都是我们自己在主导的，他们就都是顾好自己那一摊的状态。”
　　苏年点头：“所以，是什么时候发现情况的？”
　　“昨天的时候。”曲叶说：“我们一直都在派人跟各个学校联系，尤其是刚开学，我们想再派人去商量一下。”
　　“然后我们就发现好多学校的门口的都有人在摆摊，而且还是在开箱。”曲叶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用的是开光多肉的手段。”
　　“是吗？”苏年沉吟了一下。
　　其实他倒是不意外，很多手段自己可以用，其他人也可以用。
　　对方用了开光多肉的手段，并不一定就代表着对方是偷学自己。
　　张一成又说到：“然后我们就让同学多关注了一下其他学校周围，发现九个学校的周围都出现了这样的地摊，而且生意都很好。”
　　“生意好倒是正常，开学毕竟要补考……”苏年说。
　　“而且还不止，他们的摊位上还摆着三千多的一盆多肉。我让同学去试探了一下，结果他们说的话也跟年哥你当初说的一样。”
　　“嗯？”
　　苏年愣了一下，顿时就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了。
　　当初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人课不多，虽然也没有故意隐瞒过，可也不至于传播到这么远吧？
　　张一成说：“然后我们就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些摆摊的人还真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不过他们进货好像都不是自己的渠道。”
　　“因为时间太短了，而且我们在这些学校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没仔细问他们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我觉得吧……”
　　说着，张一成就偷偷看了一眼苏年。
　　苏年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觉得这件事肯定有内奸。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就各学校的学生，互相都可能不认识，突然之间就开始摆地摊，而且手段还跟他的完全一样。
　　要说没有鬼都没人信了。
　　但是想了想，苏年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先继续看看吧！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尽量问，暂时不要调查内部的人。”
　　“为什么？”张一成问道。
　　“说实话，我们这个地摊联盟其实还没给太多人带来那么多的利益，现在你要怀疑他们？”
　　“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
　　苏年笑了：“哪有那么多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你是FBI啊？人家又不是傻子，你查人家还能不被发现？”
　　“可是如果让他们这么着下去，如果让他们再建立一个联盟跟我们打对台就不好玩了，他们可是有九个学校呢！”
　　“九个学校怎么了？”苏年一点都不在意：“这事儿你不用担心了，他们要是能把这些学校都笼络过来，那才是好的！”
　　张一成和曲叶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年在说什么。
　　但是苏年也没有继续跟他们说什么，直接离开了他们一直开会的这家店。
　　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自己是用什么手段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已。
　　从他摆地摊开始，他的所有手段都是配合着系统商品来制定的，这些模仿者只知道他的成功，却拿不到系统商品，学得再像也没用。
　　大摊主系统，永远都是苏年最大的依仗，也是无惧一切挑战的底牌。
　　走出校园之后，苏年就听到了操场上喊号子的声音。
　　突然想到，开学之后自己好像还没怎么来过这边，都差点忘了居然还有新生军训了。
　　走在学校的路上，苏年看着操场上的小绿人，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军训的时候。
　　尤其是自己和苏晓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转眼之间四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如今两个人都走上前往未来的路上，苏年的心头突然紧张了起来。
　　在操场旁边发了一会儿呆，苏年笑着摇摇头，离开了学校。
　　这个地方，终究已经不是他的了。
　　不过离开之后，苏年倒是提醒了张一成一句：“你说现在在学校卖果汁会不会很热火？”
　　张一成一愣：“这可不好做。”
　　“我也就是随便说一句。”苏年说到。
　　他当然知道不好做，先不说水果的批量进购，还有榨汁机也要买，如果要卖冰镇的话，保温设备也得最好。
　　最重要的，怎么说也得准备个三轮车吧？
　　而且这生意有风险，如果没人光顾的话，很可能就玩砸了，前期投资都得赔进去。
　　苏年倒是有点主意，直接就打给了王紫婵。
　　“苏年？”王紫婵的电话确实难打，苏年每个半个小时打一次，第四次才听到她的声音。
　　“枕头拿回去效果怎么样？”
　　王紫婵的声音已经很有精神了：“效果很好，这个枕头……算了，有事？”
　　她本来还想问问枕头的药理机制是什么，但是觉得苏年可能不知道，也就没问下去。
　　苏年也没在意：“我就是想问问你，澜医的研究生楼还有办公室什么都，能进得去吗？”
　　“有的能进，有些实验室得封闭，进出消毒的就不行。不过这样的也不多。你问这个干嘛？”
　　苏年的笑容渐渐灿烂：“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做个健康产业？”
　　“啊？”
　　刚开始的时候，王紫婵还以为苏年是还有更多的枕头要拿出来卖，结果见了面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实际上她还有点失望：“我同学和老板听说了之后也想要一个。”
　　“你们老板是打算拿回去拆开研究吧？”苏年无奈。
　　王紫婵笑了笑说道：“所以，你打算做什么健康产业，我记得你不是摆地摊挺赚钱的吗？”
　　“谁会嫌钱多？”苏年摊开手：“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学弟学妹之类的？很闲的那种。”
　　“我都……博士了……认识的学弟学妹也都是硕士生了。而且医科大学哪有闲人？”
　　王紫婵翻了个白眼，配上还带着一些苍白的脸色，颇具风情。
　　被苏年看得有些脸红了，王紫婵微微低了一下头，苏年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礼貌。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苏晓那种女孩是最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
　　所以在面对文卿，或者面对白雀和夭夭她们的时候，定力一直不错。
　　但是他倒是没有接触过王紫婵这样的，其实也没啥，就是觉得挺突然。
　　干咳了一声，苏年说道：“你是学霸的，当然不懂有些人到底有多闲。至于干什么，我打算在澜医卖点果汁或者蔬菜汁之类的东西。”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王紫婵想了想就觉得可行：“不过恐怕会被学校查吧？毕竟是在校园里面。”
　　“所以才得找澜医的学生合作，我的想法是，我负责前期投资，剩下的交给学生去做。”
　　王紫婵点点头：“所以，你找我就是为了问我有没有认识的学弟学妹？”
　　“主要当然不是为了这个。”苏年笑道：“生意总得有个突破口，本科生的生意好做，研究生的就不太行了。”
　　“你是打算让我先在我们所里给你推销？”
　　“推销什么的，也太难听了。”苏年无奈：“这生意显然是互惠互利的。”
　　王紫婵点头：“确实，总比吃维生素药片好多了。所以，你的计划……不好意思。”
　　正说着王紫婵的手机就响了。
　　也没有避讳苏年，她就这么接起来，应了两句之后突然说道：“我就在药剂楼那个偏厅，你来吧。”
　　“谁？”等她挂了电话，苏年忍不住问道。
　　“娄书尹，就那天跟我一起的，他认识的人比我多。”
　　苏年无语了，那天的那个娄书尹，他当然记得，而且印象深刻。
　　这个人不说好不好吧，总之苏年觉得肯定跟自己不太对付。
　　不过看了看王紫婵，她好像都不知道。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苏年猜测当时王紫婵根本就没仔细听娄书尹的话。
　　果然，没过多久娄书尹赶到了偏厅，远远的就看见了苏年。
　　“紫婵，我听你们实验室的人说你下班了。”
　　“嗯。”王紫婵点点头。
　　苏年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娄书尹居然买通了她实验室的人，然后获取她的行踪。
　　这是真的没有察觉，八成不是假装的。
　　苏年开始对王紫婵有了一点真实的认知。
　　“找你有点事儿。”
　　“有事儿你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娄书尹拍着胸脯保证。
　　“苏年要找几个本科的学弟学妹，比较闲，想赚钱的那种，你认识吗？”
　　娄书尹恨得牙根痒痒，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王紫婵找他是为了给苏年帮忙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可恨。
　　不过娄书尹的表面功夫还是不错了，呵呵笑了两声，看向苏年。
　　“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你想找他们干什么？”
　　“当然是一起摆地摊啊！”苏年无所谓道，反正王紫婵这边没问题，就算娄书尹不给她找人，自己还不能自己找了？
　　果然，娄书尹一皱眉头：“这就不好办了，你一个外人……”
　　“不只是他，我也一起。”王紫婵突然说。
　　“啊？”娄书尹愣了，苏年也没想到，都是看向了王紫婵。
　　王紫婵说道：“怎么了？我想赚钱不行吗？之前买玉的时候我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啊，这……”苏年都觉得有点尴尬。
　　他知道王紫婵是想给自己帮忙，但是现在这局面，怎么好像是自己先骗人人家的钱，还要拉上人家一起下水的样子？
　　娄书尹看向他的眼神果然更加凶残了。
　　王紫婵却没注意到，只是问道：“有没有？没有我找别人了。”
　　“有！有！你等我联系联系……”
　　娄书尹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自己费劲巴力讨好了半年的女神，突然就被一个地摊土鳖这么给骗的团团转，他怎么能甘心？
　　但是不甘心也没办法，这事儿他不帮忙，王紫婵干脆就找别人了。
　　他突然很想问问苏年跟王紫婵那天晚上到底去干什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那天晚上的事情绝对是这俩人关系转变的关键点。
　　苏年就看着娄书尹在手机上发了几个消息，没过多久居然还真就联系到了几个人。
　　这个人，在学校里倒是有点手段的样子。
　　毕竟就像王紫婵说的，他们都博士生了，还能认识什么学弟学妹？
　　而且像他们现在这种已经开始搞科研的，就算认识本科生，更多应该也是学霸类型，被导师早早看中的那种。
　　要知道苏年想找的可是那种整天心思都不在课本上的人，娄书尹居然能这么快找到，就已经很厉害了。
　　没过多久，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就叫学长。
　　娄书尹是一万个不想帮忙，但是又不得不照办。
　　“咳！那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学姐。这个是……”
　　苏年自己接过来说道：“你们好，我叫苏年，澜城高校地摊联盟的发起者。”
　　地摊联盟？两个学生对脸懵逼。
　　两个学生都是澜医的学生，现在大二。男的叫陈帆，女的叫杨依晴，都是商学社的社团成员。
　　苏年这才将自己打算跟他们合伙一起做生意的想法说了，当然，具体的肯定是不能透露。
　　娄书尹找来的人，背后会不会搞小动作都说不定。
　　听了苏年的话之后，陈帆和杨依晴都是有些迷茫。
　　陈帆开口说道：“这么说吧，其实澜医校内不是不太鼓励这种创业的，我们商学社以前接受的投资一般都是两种情况。”
　　“一种是比较大的企业支持的学生创业，目的是为了和学校合作，顺便培养一部分管理人才将来可以招收进去。”
　　“另一种就是学生自发的创业，这种都要学生自己向学校申请。不过说实话，通过率不高。”
　　苏年听懂了，自己想要在澜医给学生投资这个生意，总要得到校方的同意，最少也是默认才行。
　　否则小打小闹肯定无伤大雅，真要做大的时候，麻烦肯定不会少。
　　但是澜医本身就不太支持学生创业，申请上很难。
　　而且他们只是学生，根本就没有办法左右审核老师的决定。


第九十一章 男人有科研有意思？
　　其实这也很正常。
　　政策上讲的是鼓励大学生创业，但是实际操作上，根据各个学校的情况不同，实际执行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澜大这样的学校，对学生的教育趋向多元化，又是国内顶尖的高等院校。
　　澜大的学生想要自己做点生意，学校肯定是鼓励。
　　当然，不管是澜大还是其他的高校，支持创业的前提，肯定是学生不能因为创业导致毕业困难。
　　创业要鼓励，但是学生的本职还是学习。
　　像澜医这样的高校，学科课程和科研本来就比较繁重，学生个人时间太少。
　　如果是医学相关的创业项目学校还能接受，但是其他类型的创业项目，还是少批为妙。
　　毕竟如果影响了学生成绩，到时候影响更加恶劣。
　　陈帆和杨依晴面露难色，都是看向了娄书尹。
　　娄书尹也是有些为难，其实心里已经了乐开了：“苏年啊，我们学校这个情况，你也看见了，这个……”
　　苏年展颜一笑：“没关系，既然有些为难，那就算了吧！”
　　娄书尹没想到苏年居然会这么轻松地就放弃了，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
　　他现在恨不得赶紧把苏年送你走，然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和王紫婵共度一个美好的晚上。
　　但是陈帆和杨依晴也在这儿，他把人家叫来，作为学长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这样，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苏年也一起吗？”娄书尹看向了苏年，那意思就是你识趣一点赶紧滚蛋。
　　苏年当然看得出他的意思，也没有非要留在这儿找恶心。
　　“不了，今天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王紫婵也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跟着就走了。
　　娄书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挽回的话，只能看着王紫婵渐渐走远了。
　　陈帆和杨依晴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出了情况不大对劲，没见学长那张脸都已经能黑得吓人了？
　　两人见势不妙，连忙说道：“那个……学长，吃饭就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宿舍有门禁……”
　　娄书尹这才勉强打起笑脸，对他们说道：“哦，这样？那你们去吧！我送你们？”
　　“不用！不用！”陈帆连忙摆手，从旁边拽起背包，跟娄书尹打了声招呼，和杨依晴离开了。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娄书尹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苏年！”
　　苏年和王紫婵出了偏厅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紫婵问道：“他们不愿意合作，再找其他人。”
　　苏年摇头：“我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那你还担心什么？”王紫婵微微侧着头，好奇问道。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苏年也看了看王紫婵，确定这位学姐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算了，回去吧。”苏年说道。
　　照例把王紫婵送到了宿舍楼下，苏年这才离开了澜医。
　　回到家里，苏年躺在床上思考着。其实今天的这一行并非是没有任何收获，还是获得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比如澜艺的商学社好像只是个工具社，想要合作的话不能再找他们。
　　更何况杨帆和杨依晴也明确说了，合作很难。
　　比如娄书尹喜欢王紫婵，今后再去澜医，自己尽量少让娄书尹知道。
　　再比如一些澜医实验室和教室的情况，这些都是王紫婵告诉他的。
　　躺了一会儿之后，苏年猛地坐起来，打开了台灯开始一边查资料一边记着什么。
　　现在苏年已经是个成熟的摊主了，已经知道在做任何生意之前，都要将所有的成本都实现估算出一个大概的数值。
　　如果真的要制作果汁和蔬菜汁的话，至少需要四个大型的商用榨汁机。
　　两个用来制作普通的果汁和蔬菜汁，另外两个制作味道比较冲的那些。
　　比如芹菜，榴莲……
　　还有运送用的车和保温箱，制冷用的冰柜，每次都要消耗的塑料杯。
　　嗯……现在不提倡用塑料吸管，这个就不要了。
　　写到这里，苏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想到了宿舍水房里面的热水器。
　　刷卡的热水器，按照储水量计算数值。相同还有家里的水表和加油站的加油机，如果能够弄一个……
　　想到这里，他马上便打开了网页查询。
　　但是没过多久就放弃了，网上根本就没有类似的机器卖，就算有体积也特别大，根本不适用。
　　那么如果人工呢？误差上的折损会有多少？
　　每次想到一个想法，苏年都会在本子上写下来，然后反复思考计算。
　　等他准备了几种可行性的方案，并且将成本计算清楚之后，就感觉精疲力尽了。
　　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微亮的天空，苏年苦笑了一下。
　　都说任何成功的背后都要有不为人知的辛苦存在，苏年以前还不太相信，现在可是不信不行了。
　　他合上了笔记本，洗了把脸，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回到房间趴在床上，苏年很快便睡着了。
　　王紫婵按时在宿舍起床，走到洗手间洗漱，正梳头的时候， 八*零*电*子*书*w*w*w*.*t*x*t*8*0*8*0*.*c*o*m 就听到舍友问道：“昨天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谁？”王紫婵漫不经心地问道。
　　以前她对这种事都毫不在意，她都已经习惯了，总有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喜欢上赶着送她回宿舍。
　　不过今天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的是苏年。
　　“哦，你说那个啊？一个朋友。”王紫婵便说道。
　　舍友看着王紫婵，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还真的会回答，而且还说是个朋友。
　　“朋友？做什么的？我么学校的吗？娄书尹？”
　　“不是我们学校的，是个……摆地摊的？娄书尹昨天没跟我们一起。”
　　“什么？娄书尹也认识他？而且还是个摆地摊的？我知道了，是那个十万块钱卖你吊坠的那个人吧？娄书尹没跟他打起来？”
　　看着舍友一脸八卦的兴奋，王紫婵放下了手里的梳子，纳闷道：“娄书尹为什么要跟他打起来？”
　　舍友笑了笑，贴上来说道：“紫婵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考虑找个男朋友？”
　　王紫婵摇摇头，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男朋友有什么好的？科研任务那么重……而且谈恋爱有什么意思？”
　　“谈恋爱当然有意思了！”舍友大声强调道。
　　“多有意思？”王紫婵也笑了：“就跟你一样，两个人异地折磨，然后每天晚上开着视频一起处理实验数据？”
　　“不不不！你不能用我的情况做对比，我那是特殊情况！”
　　王紫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轻松解决了一副淡妆，然后将长长的头发梳起来。
　　“行了，你操心什么啊？我就是……谈恋爱什么的，不是很喜欢。而且我也确实没时间想这些，不如多做两组实验。”
　　舍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心真成灭绝师太了！”
　　王紫婵收拾了一下快速地出了宿舍，舍友眼珠子一转，掏出手机给娄书尹发了个消息。
　　果然，在食堂的时候娄书尹很恰当地“偶遇”了王紫婵。
　　“紫婵，早啊！”娄书尹的笑容就像早上的阳光，吸引了周围不少的学妹。
　　但是王紫婵却视若无睹，只是点头说道：“早。”
　　娄书尹丝毫不觉得挫败，跟在王紫婵的身边走进了食堂。
　　苏年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本来脑子就不好用，昨天晚上又太过用功。
　　他现在已经重新体会到了以前考试周的痛苦，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手机铃声响了半天，苏年才拿起来。
　　“苏年？你在干嘛呀？”
　　甜甜的声音传来，苏年才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苏晓？”
　　“嗯，我在门口，快开门！快开门！”
　　苏年抬头看了看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从早上睡到了中午。
　　晃了晃头，披上衣服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就看到苏晓正站在门外。
　　“哎呀？”苏晓突然就笑了。
　　门里面的苏年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衣服扣子都扣错了。
　　苏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年，只觉得有些新奇，还有些好笑，使劲伸手说道：“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苏年只好低下头来，让苏晓摸了摸自己有点翘毛的头发。
　　苏晓开心地笑着，然后/进了屋子问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有点事，结果忙到早上。”
　　洗了把脸，苏年清醒了一下说道：“我这就去做饭。”
　　苏晓却摇头：“我定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了！”
　　说着，她就从背包里把自己的电脑给掏出来了，开始在客厅里整理材料。
　　苏年看着她努力的样子，问道：“你们很忙吗？”
　　苏晓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着，点头说道：“我是新人嘛！总要多做一些的。”
　　苏年看着苏晓的侧脸，突然很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脑袋。
　　但是总感觉好像有点奇怪。
　　可想想刚才苏晓也摸了自己的，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了？
　　结果纠结了半天，苏年也没有下定决心，只好就此放弃。
　　然后门铃就响了，苏年起身去拿外卖，才撇开了心里的念头。
　　他却没发现，在他挪开目光之后，苏晓偷偷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蛋有些红，如释重负。
　　还有点失望的感觉。


第九十二章 果汁小摊启动
　　【祝福大家假期快乐！】
　　“喂？小苏啊！这周末有空没有？”
　　吴老头的声音糙里糙气的，还有点贱贱的感觉。
　　“有事？”
　　“周末有个手工艺品鉴赏会，想不想去开开眼界？”
　　苏年倒是愣了一下：“你有这么好心？”
　　说实话，吴老头不太靠谱是真的。可好歹也算是个人物，文物局的老干员了。
　　只不过之前知道了单缪的事情，苏年还以为吴老头会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
　　就像夭夭和楚楚他们的看场大哥一样。
　　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找到自己，而且还要约自己去什么手工艺品鉴赏会。
　　手工艺品？哪来的手工艺品？
　　“你就说去不去吧！我这儿两张票，你不去我就给别人了！”
　　苏年看了看身边的苏晓，问道：“你还能弄到别的票吗？”
　　“……”老吴沉默了一下，提醒道：“可以带家属。”
　　“那你怎么不说一张票带着我？”苏年笑了。
　　“屁！你是我家属吗？怎么？想开了想当我孙子？”
　　没有继续跟老吴开玩笑，苏年问道：“手工艺品鉴赏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是一些传承了挺久的手工艺人，把自己和徒弟制作的艺术品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然后评选出最好的几个，老传统了。”
　　“哦。”苏年按住话筒问苏晓：“想去吗？”
　　苏晓点头，跟苏年在一块儿，她去哪都行。
　　苏年这才应承了下来，答应周末一起。不过周末还早，苏年还得尽量去找找澜艺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合作。
　　苏晓拎着一根炸鸡腿问道：“手工艺品鉴赏会是什么？”
　　“谁知道是什么？不过老吴叫我的话……”苏年想了想，然后说道：“不会是想敲诈我一笔吧？”
　　苏晓笑了：“你别把人家说得那么坏！”
　　送走了苏晓之后，苏年下午又去了澜医，但是这次没有找到王紫婵。
　　他已经问过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有谁认识能用的人，只能是依靠着关系一层一层的找。
　　当然，经过了昨天的挫折之后，苏年也开始确认了更加具体的目标。
　　如果想要在澜艺做成这单生意，恐怕还是要从勤工俭学的那部分人开始。
　　这些学生的话，一方面是他们也确实缺钱，合作起来算是互惠互利。
　　另一方面，学校既然允许学生有这种需求，就像澜大支持张一成他们成立地摊联盟一样，澜艺肯定也不会拒绝这些学生自己赚钱。
　　这样在审批方面，或许就会变得轻松一些。
　　别说，从张一成那边找到了澜艺的联盟成员，然后又从澜艺的人联系到了澜医的一个女生。
　　这个人女生从高中就认识的一个朋友，现在就很发愁没钱的事情。
　　条件苏年也问了，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母亲，还没有正式工作。
　　他以前考到医学院，就是听说当大夫赚钱特别多，而且将来老人生病了，在医院也能方便很多。
　　但是到了学校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虽然学校的学费也不是很贵吧，但是交了学费，还要买资料书，平时衣食住行已经很节省了，可惜还是入不敷出。
　　勤工俭学岗位确实能够有所收入，但是他看着母亲每天辛苦的样子很心痛。
　　更何况自己的学习成绩好像上不去？难道真的就没有这个天赋？这个成绩将来出去上哪找工作？
　　于是许恪很着急，自己这是要拖死全家的节奏了？
　　结果突然有一天，他一直暗恋的那位女生发消息给他：“有个赚钱的机会，你想不想去试试？”
　　许恪愣了一下，果断回答：“好！”
　　见到许恪的时候，苏年突然觉得好像见到了自己刚上大学的按个时候。
　　沉默寡言，整个人阴沉沉的。眼神里面仿佛透露出的是坚定和拒人千里，可是里面藏着的是迷茫和倔强。
　　“坐下说。”苏年见他有些紧张，笑着说道。
　　“你好，你好！”旁边的女生偷偷戳了他一下，许可才想起来跟苏年打招呼。
　　苏年给他们叫了两杯奶茶，说道：“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女生笑了，说道：“那我得拍照晒朋友圈！”
　　一张两杯并排在一起的奶茶照片发出去，女生知道许恪不太能接受这种贵的离谱的东西，所以帮他插上了习惯。
　　许恪怎么喝都觉得这东西苦哈哈的，但明明是甜的……
　　纠结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听说你这儿能赚到钱？”
　　苏年点头，将自己的打算简单说了一下。
　　“成本我已经基本上算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负责前期投资，之后你来运营。困难的地方，就在于你得自己去学校申请一个许可，没有许可的话，默认也行。”
　　许恪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想要赚钱，也在学校的岗位上做过，可是什么到实验楼和办公楼卖果汁之类的，还要去申请许可。
　　这些和人打交道的事情他以前哪接触过，现在突然听到苏年这么说，就有点不知所措。
　　还是旁边的女生脑子比较灵活：“好，我们做了！”
　　苏年笑了：“你也要一起？”
　　许恪没反应过来：“可是如果赔钱了怎么办……”
　　他比较担心的是这个，以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做生意的事情，很担心做不好就会赔钱。
　　如果赔钱了，到时候成本收不回来，自己会不会倾家荡产？
　　苏年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赔钱倒不至于，我已经找人帮忙了，至少药剂楼里面是可以卖的，总不至于赔本。”
　　看着许可的样子，他知道这个学弟其实只是没接触过所以才慌了一些。
　　于是他说道：“其实很简单的，而且我既然找你们来，肯定也做好了各种准备。你放心，赔钱了不算你的。”
　　“真的？”许恪突然觉得这么说的人都是骗子。
　　女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对苏年说道：“好啊！好啊！什么时候开始？”
　　她可是从朋友那听说了苏年的身份，知道这人有钱的很。
　　苏年说道：“军训还有几天结束，我估计可以趁现在在新生里面打开人气，就这几天吧。”
　　“那我们去申请许可，我在办公室那边有熟人。”
　　许恪想了想，好像自己之前校内岗的时候也给一个什么主任跑过腿的样子，那个老师人好像也不错。
　　最让他开心的还是自己喜欢的女生愿意帮自己，甚至和他一起做这桩生意。
　　于是他也迟疑着点了点头，本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苏年会这么好心。
　　苏年也不没在意：“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去申请许可，我去准备其他的东西。”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苏年就知道自己又有的忙了。
　　首先就是在澜医附近租个房子，用来当做工作间，存放冰柜和榨汁机之类的工具，以及水果和蔬菜材料。
　　然后是订购盛装果蔬汁的塑料桶、纸杯，各种型号的保温箱也是必备的。
　　最后就是买一辆小三轮车，最好是经过装饰的，就像外面沿街卖烤冷面和冰淇淋的那种一样。
　　或许还可以买一个点动的擦冰机？趁着现在还没凉快下来，加冰屑的果汁应该会很有销路。
　　想好弄这些之后，苏年就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忙不过来了，于是又从肚子那边叫过来了几个兄弟。
　　肚子的这些兄弟，现在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什么时候也能给苏年看摊，自然是呼之即来。
　　有两个在这边人头数的去找房子了，还有几个负责在老城区预定制备和塑料桶，再去蹦子那买一辆三轮车。
　　剩下的就跟着苏年去了商场，购买榨汁机、保温箱、擦冰机和冰柜。
　　既然是作为工作间，房子也不用太好，干净卫生不漏风，水电齐全就行了，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没有中介，肚子兄弟找了个初中同学，他们家附近就有一处，一室一厅。
　　苏年很爽快签了合同交了钱，商场下午把一应电器送到了房间，肚子的兄弟帮忙安置好。
　　没过多久一辆皮卡拉着小三轮到了楼下，苏年都有点愣神。
　　本来感觉事情挺多的，结果叫了几个人过来半天就齐活了？看来肚子他们这帮人还真是一群宝藏男孩。
　　既然都那么顶用，苏年也不会小气，看着房间里准备好的一切，一挥手说道：“去吃涮羊肉，我请客！”
　　吃完饭之后，苏年又赶到了承溪路，赶在商铺关门之前堵住了一家水果店的老板。
　　强调了千万遍自己不会在承溪路抢他的生意，苏年拿到了一个果菜批发市场老板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早上，苏年早早地叫上了许恪，带着他到了果菜批发市场。
　　开车的当然是肚子。
　　许恪还有点紧张，肚子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兄弟，跟着年哥有饭吃，不要紧张。好好看，好好学，今后好好干，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看着肚子的一脸痞子相，他就更紧张了，总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不过一切都很顺利，他们在批发市场用最便宜的价格收购了各种类型的果蔬，苏年还会在种类上询问他的意见。
　　然后三个人将编织袋和塑料箱放进面包车的后车厢，一直回到了澜医。
　　等他看到已经准备好一切的工作室的时候，终于开始彻底相信了。
　　自己真的要开始做买卖了……


第九十三章 秋天的第一杯果汁
　　澜医的果汁小摊开始运作了！
　　就在新生军训还剩两天时间的时候，军训也开始松动了，学生和教官也都开始欢快起来。
　　许恪和自己心爱的女孩骑上了小三轮，来到了各个操场的旁边，守在食堂门口，终于开张了。
　　其实他们的申请还没有批下来，不过校办的老师同意让他们“试运营”。
　　许恪的情况很多老师都清楚，毕竟这个学生平时在校内岗位工作的时候也很多。
　　了解了情况之后，考虑到许恪自己的学习成绩也并不理想，所以他们也都默认了这种行为。
　　就像苏年预想的一样，这件事情变得很顺利。
　　唯一让老师们颇有微词的就是这个女生，她的学习成绩可是挺好的。
　　不过听说跟他们合作的是王紫婵之后，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也不能说就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操场的旁边，食堂的附近，都留下了那辆小三轮的身影。
　　许恪都没想到，果汁的生意居然会这么好。
　　早上的时候，很多学生看到他们的车，都会想要买一杯果汁准备上午喝，甚至连很多教官都开始光顾他们的生意。
　　尤其是苏年告诉他们，如果是自己带杯子的学生，完全可以给他们用自己的杯子，这样只需要按照容量计算价钱。
　　本来他还会以为会很麻烦，可是却受到了很多学生的欢迎。
　　尤其是那些军训的学生，本身就带着杯子，纸杯又不方便。
　　许恪他们的果汁小摊大受欢迎，渐渐地从军训的新生当中，将名气扩散到了其他学生那里。
　　甚至有很多认识许恪的人都联系他，问他能不能送货上门。
　　苏年说：“你们都是学医的，营养均衡观念深入人心啊！而且平时学习到头疼的时候，喝点果汁确实管用。”
　　许恪的脸激动地红彤彤的，说道：“如果按照这样的话，我们不出五个月就能赚回本钱了！”
　　看着许恪激动的样子，苏年还有点不太满足。
　　五个月回本这种事，很值得兴奋吗？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不是每个生意都能像自己依靠系统商品开箱一样大赚特赚，便也就满意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苏年问道。
　　许恪说道：“问题很多。”
　　“比如呢？”
　　“比如……比如有些人联系我能不能送货上门，还有有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做出来的果汁会不够用，不同果汁的销量也不一样……”
　　许恪说了一大堆问题，有些是苏年之前想到过的，有些是他也没想到的。
　　于是苏年问他：“那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恪愣了一下，问道：“我……确实是想过办法。”
　　“嗯，说来听听。”
　　女生从远处走过来，她平时还是要努力学习的，所以许恪卖果汁的时候她也不能全都在。
　　递给许恪一包纸巾让他擦擦汗，女生坐在了旁边，听他们说话。
　　许恪说：“我觉得，如果想要送货上门，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够了。这些天光是给药剂楼送货，就有点吃不消。”
　　这个苏年倒是知道。
　　果汁小摊的人气现在极高，加上王紫婵的推荐，每天许恪都要挎着一个保温箱给各个楼层送果汁。
　　还有些人比较放心，听说是本校的学弟，干脆把自己的保温杯给许恪，让他下楼去接，然后再送回来。
　　别的学校都在火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澜医的学生都把许恪的摊位给吹上天了，网上全都是秋天的第一杯果汁。
　　甚至比较牛的，都已经秀到第五十多杯了。
　　每天这么满校园的跑，别说是许恪，苏年都觉得累。
　　“所以我觉得，还是暂时维持在这种程度吧。”许恪说：“如果要扩大经营，增加人手的话，现在的规模好像不太够。”
　　“还有各种果汁的销量，可以统计一下，然后控制原料的进量。”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叫上两个同学，让他们专门负责制作果汁。”说着，许恪偷偷看了一眼苏年，生怕他不乐意。
　　毕竟投资的是苏年，两个人虽然没有合同约束，可是他也不会违背利润分成。
　　自己分的少，苏年是老板，现在要招人，当然得苏年点头才行。
　　让他比较安心的是，苏年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只是问道：“如果增加两个人，到时候你给他们多少钱？”
　　许恪想都不想说道：“我想的是从我的分成里拿出……”
　　听着许恪的话，苏年笑着摇了摇头。
　　女生在旁边怼了他一下：“你傻啊？你是老板，给他们工资不就行了？”
　　“啊？可是……”许恪想了想，突然发现好像自己确实是老板，于是不确定地问道：“那要给他们多少？”
　　苏年说道：“给对少就得你自己定了，继续说其他的。”
　　然后许恪又说了些这两天试运营遇到的问题，最后说道：“其实最大的问题是一些水果的剩余。”
　　“果汁就算是卖得再好，有些水果最后还是要剩下，这个很难避免。我想了很多办法，好像都没办法，这个剩余量真的很随机。”
　　女生也点头承认：“确实，虽然各种果汁的销量的差别很明显，但是每天各种果汁到底能卖多少都并不确定。”
　　现在他们是每天早中晚都制作一次果汁，基本满足每天的销售。
　　一来是塑料桶的装载量问题，而来也是考虑到保温和腐坏的过程，不可能一次做出一天的来卖。
　　这样的话，剩余的水果或许积存下来过几天就要坏掉了。
　　苏年想了想，他以前也没有想到过这样的问题。
　　不过，他马上灵光一现：“如果要做成糖葫芦呢？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人买？”
　　“糖葫芦？”许恪和女生对视了一眼，都是觉得有些荒唐。
　　听说做糖葫芦是个技术活，怎么熬糖，怎么串串之类的……
　　苏年也看出来他们的迷茫，便笑着说道：“我也就是说说，这个做不做都行，有些剩余其实也没有影响，不过……”
　　听到不过，许恪就紧张起来了。
　　果然，苏年推翻了他的第一个想法：“如果你有扩张的打算，那就一定要尽快，招揽一批自己信得过的人，不能盈利都不是问题。”
　　“你不要总是想着五个月回本这种想法，这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就算是你的生意不会变差，但是如果你不扩大经营，难道别人不能学你做一样的生意？”
　　“就算是澜医会控制这个数量，保证学校的学术氛围不受影响，可是一两个总不算多吧？”
　　“毕竟你已经显现出了一定的疲态，显然一个人照顾不到全校了。”
　　“到时候如果有人做了送货上门，有人占据了其他的实验楼，甚至有人在你现有的生意里面抢饭吃呢？”
　　“军训一过，等到热度下去，你的生意还能五个月回本吗？”
　　许恪目瞪口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问题存在。
　　苏年说道：“所以尽快扩张，如果你需要钱，可以从你自己的利润里面分出去一部分。”
　　“但是赚到的钱，剩下的都可以投出去作为成本，扩大经营，招收人手，尽量把生意铺开，到时候你只需要做最大的那个就行了。”
　　许恪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联系同学。”
　　“嗯。”苏年又补充说道：“还有一件事，正式运营之后，我会派个人过来管账，你们做好准备。”
　　两个人当然没有意见，投资是苏年的，派个人过来管账都很正常。
　　其实头疼的还是苏年自己，他哪有那么多会管账的？现阶段只能从肚子的兄弟里面挑个机灵点的了。
　　离开澜医的时候，苏年就看到大礼堂那边都是小绿人。
　　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照例是阅兵式，然后就是全校范围的讲座。
　　也就是趁着今天学校里人少，许恪才有空出来过跟苏年汇报情况。
　　离开了澜医之后，苏年就找到了肚子。
　　肚子有点睡眠不足，这几天一直都在帮着许恪那边进货，早上起得很早，晚上还要跟女朋友聊天，有点顶不住了。
　　“年哥，要不你买辆车得了，二手面包也要不了几个钱啊。”
　　苏年看了看他的状态，想到自己现在也有钱了，生意还要继续铺开，便点头说道：
　　“行吧，你帮我找找。”
　　肚子嘿嘿一笑：“其实我早就盯着呢，蹦子哥那边是没有车了，不过老城区有个二手车市场，我有个哥们在那儿。”
　　“要是没什么问题，可以买两辆。”
　　肚子点点头，知道苏年这是认可了，便把这几件事情记下，准备回去之后落实。
　　然后苏年才跟他说了要个人管账的事儿。
　　“找个人管账倒是不难，这些天我怕他们没事儿干，就把我之前看的那些管理的书给他们了。”
　　“是吗？”苏年有些意外，肚子居然这么有远见。
　　肚子憨笑了一下：“童彤的主意，说以后你需要我们的时候肯定会更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多学点东西也生的他们吃饱了撑的惹什么祸。”
　　“那行，你回去挑一个。”
　　“我回去考考他们，成绩最好的给挑出来，这样他们就更恳学了。”
　　“到时候好主意，那就看你的了！”
　　苏年点点头，对肚子是越来越满意，这个混混头子，现在已经成了个成熟的小老板。
　　要不是说人生际遇就是难以预料呢？肚子就是时来运转的例子。
　　当然，苏年的运气比他更好，天降系统这种事情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对了，那处大摊位真的走人了。”肚子说道。
　　“哦？”苏年看了看那边，果然看到了一片空地。
　　肚子跟他说了一下这几天承溪路的变化，主要就是这几个大摊位，情况越发的差了。
　　“我看他们早晚都得歇菜，我也找人去问过，但是这些人都猴精猴精的，什么也不说。”
　　苏年笑了：“他们这是等着其他人也跟他们一样倒霉呢！”
　　“我看也是，一肚子坏水儿！”肚子不乐意了：“不过年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去看看吧，我还真知道有个人可能了解一些情况。”
　　“谁？”
　　“一个胖子。”
　　胖子？肚子看着苏年离开，有点懵逼。
　　苏年说的那个胖子，当然就是当初号称自己是网文作者的那位，但是苏年觉得他根本就不是网文作者。
　　这人虽然肥胖，但是双腿发达，手腕有力，颈椎形状正常，也没有驼背的征兆，更没有腰疼的症状，头发同样浓密。
　　这样的人会是网文作者？
　　走到网咖的门口，苏年就看到以前大摊位的地方已经被好几个小摊主给占据了。
　　而之前声势浩大的电子产品摊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苏年不由得有点悲哀，如果自己现在的摊位消失了，恐怕也会像他们一样吧？过不了两天就会被人给忘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尽量将生意扩张。
　　而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只要有三个。
　　一是地摊本身的极限还没有办法破开，一个地摊的规模顶多也就那么大。
　　二就是想要迅速铺开大量的分摊困难，人手不够、市场不熟悉，这些都是限制条件。
　　三就是，目前苏年也没有找到任何一种能够约束分摊主的手段。
　　诚信问题是重中之重，不只是摊主和顾客之间的诚信，还有苏年和各个分摊主之间的诚信。
　　就算是肚子，跟着苏年已经不短的时间了，苏年确实信任他。
　　可是如果五年后，十年后呢？
　　要知道苏年可是要在这一行干一辈子的，别人也能跟着他干一辈子地摊吗？会满足于只做一个分摊主吗？
　　苏年敢肯定自己不是那种可以权术高手，也不懂怎么用利益的分配和控制来稳定人心。
　　可是他知道，就算是最顶尖的大企业，也难免会有人为了利益偷偷在账面上做手脚。
　　连国家合资的企业都不能避免，何况是他这样没有合同和完善架构约束的关系？迟早会出现问题。
　　苏年需要尽快找到一种有效地方式，至少能够保证明面上稳定下来。
　　否则一旦分摊变多，分摊之间，分摊和苏年之间必定会出现诚信危机。
　　突然，苏年眼前一亮，伸手拽住了一只肥硕的肩膀。
　　“兄弟，借一部说话？”


第九十四章 和胖子的交易
　　“兄弟？谁跟你是兄弟，你是哪位？”胖子一回头，便纳闷说道。
　　苏年笑了：“这就没意思了，我就不信你不记得我。”
　　说着，苏年把胖子拽到了旁边，指着他手里的单反说道：“怎么？今天不做作家了，当摄影师吗？”
　　“业……业余爱好不行吗？”
　　苏年笑着说道：“行，当然行，来让我看看你拍了点啥？”
　　胖子顿时警惕起来：“我拍了什么关你什么事？我自己的相机，这可是个人隐私。”
　　“可是我们承溪路上的摊主也都有个人隐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拍的。”
　　苏年看着胖子，也没有继续去看他的相机，而是直接警告他。
　　“你觉得我要是把你偷拍他们摊位的事情告诉这些摊主，你将来在承溪路会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苏年上下打量了一下胖子的身体，似乎在掂量他的小命。
　　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还在装硬气：“你……你爱说就说呗！大不了老子不来了！”
　　苏年呵呵笑了，只是看着胖子不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胖子终于放弃了抵抗：“行行行，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苏年这才点头，说道：“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好啊！”
　　几分钟之后，胖子有些无奈地看着手里的烤红薯，觉得自己被骗了。
　　苏年说坐下来说，他还以为是邀请他吃饭，再不济也该喝个咖啡吧？
　　但是他们现在却坐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捧着两个烤红薯，面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说实话胖子自己虽然调查地摊，可也没有自己体验过这样的经历。
　　“你们摆地摊的，都这么放的开吗？”
　　看着手里的红薯，胖子实在是觉得无法下口。
　　苏年将红薯皮扒开，放在脚下的塑料袋里，咬了一口吸溜着凉气。
　　“我们干的不就是这样的活儿？马路边上一坐，然后开始招揽生意，不然你以为呢？换个花样就不是辛苦钱了？”
　　胖子纠结了一下，终于也扒开了红薯的外皮。
　　苏年笑了笑，指着面前的人群说道：“如果不是摆摊的人，看着这些人只会当成是陌生人，才会觉得不自在。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把这些人都当成朋友。”
　　“地摊行和其他的生意不一样，我们是人和人之间的生意，这种关系更重于人和商品之间。”
　　胖子不解：“可是顾客来买东西，为的不就是商品？”
　　“这就是精神需求和物质需求的差别了。”苏年解释说道：“那我问你，那些个去车展上看车的人，都是去看车的？”
　　“那肯定是……”胖子果断开口，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在大街上，便收声道：“那肯定是去看车模的。”
　　苏年笑道：“所以人们有物质需求，当然也有精神需求。地摊行和其他地方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们拥有一个更好的人际交互过程。”
　　他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摊位，摊位上一个小年轻正在和摊主唾沫横飞为了两毛钱争得面红耳赤。
　　“就像这样，其实现在两毛钱对于我们来说算什么了？最重要的是过程。”
　　“我们不是车模，当然，如果有人乐意，也可以搞几个摊模。不过我们补充的是一种，现代人所缺少的生活状态。”
　　“地摊之所以能够长久地存活下来，就是因为这种补充功能。”
　　“到地摊上来买东西的人，我们都会当成是自己的朋友来对待。虽然要赚你们的钱，虽然是刚刚见面，但是生意是生意，最重要的是大家开心。”
　　“在讨价还价当中获得一个双方都认可的价格，你得到了想要的商品，我拿到了钱，这个过程可是标价所无法代替的。”
　　“我们一个人，就算是地位再高的人，生活的圈子总归会有一个边界，而且这个圈子本来也不会太大。”
　　“每天面对着这些熟悉的人，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上班族，上班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平常还没有和其他人交流的机会，生活多苦闷？”
　　“地摊行能够提供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氛围。”
　　“不管你是什么职业，不管你有没有钱，到了地摊的前面，就是我们的朋友。”
　　“有些摊主擅长讲笑话，有些摊主喜欢谈时事，还有些人喜欢说八卦，摊位上的商品可选择性也更多，而且更加贴近地气。”
　　“所以，两毛钱的乐趣，也是极大的乐趣，你觉得呢？”
　　胖子摇头：“我不觉得，我就觉得你请我吃个红薯我是亏大了。”
　　苏年都被逗笑了，这胖子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我请你吃红薯你还亏大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胖子看着苏年说道：“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承溪路上各个摊主的资料，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是来调查这些地摊的，但是资料不能给你。”
　　“我可以花钱买。”
　　“花钱买也不行！”胖子果断道。
　　纠结了一下，胖子小声解释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市场调查公司的人，不过公司不大，半死不活的，要靠着这些资料回去救命呢！”
　　“调查公司？”苏年一愣。
　　他倒是知道市场调查公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以前跟着老苏就见识过。
　　所谓市场调查，就是将一个区域的市场信息调查清楚，然后汇总进行分析，或者确定一个地区的市场繁荣程度，或者分析发展方向的一种机构。
　　在刚开始的时候，国家曾经公立过一个这样的机关。
　　不过后来就开放出去了，变成了现在国内最大的市场调查公司，相当具有权威。
　　除了这个最大的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权威性调查公司，也很出名。
　　然后就是一些小规模的调查公司，平时给一些小公司提供些资料和规划，甚至给批发市场制作报表之类的。
　　“所以，你们这个公司到底有多小？”
　　胖子轻车熟路地忽悠道：“我们办公室就在百盛街河烁大楼1205……”
　　苏年连忙摁住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别跟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你们有多少员工，能调查多大的市场？”
　　胖子尴尬了一下，才知道面前这个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
　　于是他只好说道：“我们的公司现在一共就示意……二三四五六……个员工？负责的市场也就是承溪路的地摊行……”
　　苏年听明白了：“就是什么都没有呗？”
　　胖子涨红了脸：“可是我们有梦想！”
　　苏年把红薯皮扔进塑料袋包好，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指着面前的满地地摊：“看见了吗？他们都有梦想！”
　　胖子抿了抿嘴唇：“其实我们也还好吧，至少现在还没倒闭。不过如果在澜城地摊发展起来的时候我们能够抢先一步，将来肯定可以站稳脚跟。”
　　“你们是打算从地摊行开始入手了？”苏年说道。
　　胖子点头：“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出路？澜城的市场调查，都是嘉路一家说了算，我们只能盯着这里了。”
　　点点头，苏年也知道嘉路这个公司，是澜城当地很出名的易家市场调查。
　　“我还是支持你的，如果将来你们公司发展起来，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不过现在我们来谈谈生意吧！”
　　胖子大摇其头：“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是你不能骗我的资料！”
　　苏年一愣，怎么我们就是朋友了？你白薯都没吃，当我是瞎子？
　　他说道：“我不要你现在正在盯着的摊位的资料，承溪路上的大规模摊位一共四家你知道吗？”
　　“知道啊。”胖子说道：“已经没了一家了，其他的迟早也得完。”
　　“你把这四家摊位的资料给我，越详细越好，然后我送给你个大机会。”
　　“什么大机会？”胖子顿时双眼发亮。
　　“你就说卖不卖吧！”苏年说道。
　　胖子纠结了一下，看了看苏年，又看了看承溪路上遍地开花的地摊，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如果合适……”
　　苏年说道：“相信我，你肯定不会吃亏的。”
　　之后，苏年就用让胖子产于承溪路地摊联盟会议的资格换取了四家摊位的资料。
　　等到苏年离开的时候，胖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在承溪路转悠了这么长时间，都从来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个地摊联盟。
　　感情承溪路上生意最好的摊位都是联合起来的？而且这个联盟的发起者还是苏年？
　　当初自己还生怕苏年知道自己调查的那些资料，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调查到的那些，根本就不够看。
　　承溪路上的摊位何其之多，就凭他一个人摸瞎一样摸过来，能弄到多少具体信息？
　　这些摊位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少，每个摊位都能够大概赚多少钱？什么样的商品销路比较好……
　　这些基本信息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
　　可是这些东西如果苏年想知道，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而已。
　　想到这里，胖子就有点脸红。
　　不只是因为臊得慌，还有点激动。现在自己用了几个要倒闭的摊位信息打入了整个承溪路地摊行的颞部，以后想调查信息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觉得，自己要发达了！


第九十五章 穿云腿的威力
　　苏年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四家大地摊的资料，不过目前有用的就只有一份。
　　那一家倒闭的电子商品地摊行，胖子已经把他们的基本资料摸清楚了。
　　虽然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数据，不知道这些人进货的渠道和各项成本，每天的销售金额如何。
　　但是胖子确实是下力了，这份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汇总。
　　其中有他蹲守在摊位旁边的记录，某一天从早上到晚上，地摊上卖出去的商品都有什么，什么时候卖出去，这些都记录了。
　　然后胖子还给这些商品估价了，估计是上地摊上跟人家问的。
　　当初苏年第一次见到胖子的时候，他就在人家卖家具的摊位上看了半天，问这问那什么都不买。
　　当时估计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将这些商品汇总之后，胖子做出了地摊上的营业估算。
　　不过很可惜，胖子就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天天就盯着一家地摊。
　　所以这么详细的信息，在他的记录里面一共也就三次。当然，其他几家地摊行的记录也都差不多，而且都是连续的。
　　之后就是的天上的商品分类和销售情况汇总，还附了照片。
　　这些个照片明显能够看出来是偷拍的，因为角度也不对，有时候还会有行人挡住，用的是长焦。
　　其余的就是一些地摊行的其他情况，比如各个时段的人流量之类的。
　　有了这些，苏年就觉得已经足够了。
　　或许连当初那个摊位的摊主都没有做过这样详细的汇总，更不知道自己的摊位为什么就倒闭了。
　　苏年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东西当中找出线索。
　　等到其他的三家摊位同样经营不下去的时候，或许他就可以从这些数据当中找到一些什么共同之处。
　　将这些资料汇总了一下，看了看手里，发现了苏晓发来的消息。
　　苏晓说，明天要一起去手工艺品鉴赏会，所以今天晚上要加个班，不能过来跟他一起吃饭了。
　　苏年很想问要不要给她做点夜宵，不过想了想生怕苏晓来了就走不了了，便就此作罢。
　　今天跑了一整天，苏年也懒得做饭了，便披上衣服出了门。
　　小区外面有一家很不错的米粉，苏年偶尔过来换换口味。
　　要了一小锅米粉，一个凉菜拼盘，苏年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搜索着有关手工艺品鉴赏会的信息。
　　一搜才知道，原来澜城的手工艺品鉴赏会还是出了名的。
　　如今是工业生产时代，手工艺品行业已经开始有些隐没了。
　　淡然，只是隐没，而不是彻底没落。
　　越是在这样的时代，手工制作的物品就越体现出了独一无二的价值。
　　喜欢手工制作的物品，有些人是为了逼格，有些人是为了文化，有些人是为了品味。
　　不过，前提是收益得好，否则就算是烧个尿壶都没人用。
　　正是因为这样的文化氛围，手工艺品依然活跃在某些人的圈子里面，从未出现过彻底没落的迹象。
　　如果说有所危机的话，还得从继承人上来说。
　　现在的浮躁时代，已经很少有年轻人会喜欢继承这样的手艺了，越是慢工出细活的，越是不受待见。
　　很多手工艺技术因为时代的更迭消失，因为没有人继承而灭绝。
　　就像苏年当初的那双红绣鞋，上面的绣花针法已经完全被取代，所以彻底失传。
　　而想要宣传和发扬这样的手工艺制作技术，让这些技术更好地传承下去，吸引更多人的兴趣，提高知名度，就必须要扩大宣传。
　　澜城的手工艺品鉴赏会，刚开始只是一个民间自发举办的交流会。
　　后来因为在鉴赏会上，出现了许多珍品的作品，加上国家的大力提倡，于是渐渐地红火了起来。
　　后来经过几个德高望重的老手艺人提倡，上面支持之后，就发展成了这样的半公办性质的鉴赏会。
　　除了全国各地的手工艺人之外，还会有许多的有钱人，以及对手制感兴趣的人前往参观。
　　鉴赏会分为内外两部分，外面的部分只是将手工艺品拿出来展出，一些年轻的匠人或许会站台给参观者介绍。
　　而内部的部分，就是真正的大师交流了。
　　苏年看过了介绍，便知道这种鉴赏会的内部资格一票难求，而老吴却给了自己一张。
　　正在感慨的时候，苏年突然感觉到了一道目光，非常隐晦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三十六路截天手和九宫八卦穿云腿各自增加了50%的洞察，让苏年的洞察力翻了一倍还多。
　　他抬头看向了角落里面的那个人，发现是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的对面还有个梳着丸子头的女生，两个人俨然一副情侣的样子，合吃一锅米粉。
　　见苏年看过来，男人愣了一下，对苏年笑着点点头，随后便不再看了。
　　苏年可不觉得这个人是偶然看过来的，他能够感觉到那道目光已经停留很久了。
　　心里面留了一分警惕，苏年等到米粉之后，便决定速战速决。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苏年结了账离开的时候，那一对儿情侣还在磨磨唧唧。
　　他看了看这两个人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就在他走出店门口之后，那道隐晦的目光再次投到了他的背后。
　　苏年突然一笑，猛地转身，再次抓住了男人的眼神。就在男人愣神的时候，苏年穿过大门，飞快地离开了米粉店。
　　“被他发现了！”男人猛地站起来，抬腿就追。
　　女人留下了几张纸币，也跟了出去。老板还以为他们要吃霸王餐，结果一数桌上的钱，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两个人追出了米粉店，哪里还能看得到苏年的身影？
　　男人恨恨地扫视了两圈周围，便和女人一起朝着苏年的小区方向追了过去。
　　不多时，在一条巷子里面，几个小年轻走出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领头的鼻环摇头说道：“锐哥，亦姐，没看见，苏年根本就没有朝这边来。”
　　“啧！”锐哥冷着脸：“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敏锐！”
　　亦姐也是说道：“怪不得缪爷让我们两个出手，这个苏年确实是个高手，看来还是我们小看他……小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猛地从巷口的位置冲了过来，抬腿就是一脚。
　　亦姐的话音未落，锐哥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给踹在了后腿弯上。
　　其实苏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踹后腿弯，九宫八卦穿云腿直接就给他来个强行推荐。
　　这东西有点像指向性技能啊？其实苏年是想踹后心的。
　　但是系统技能毕竟是系统技能，一脚踹出去之后，苏年就知道效果了。
　　“啊！”
　　只听一声惨叫，苏年便感觉到自己的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锐哥一个踉跄，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苏年一脚出去，立刻便抽身后撤。果然，就在他后撤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
　　亦姐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挡在了锐哥的背后，一众小弟都围了上来：“锐哥！锐哥你没事吧锐哥？”
　　“我没事！给我弄死他！嘶……”
　　锐哥一转身，便扯动了已经断掉的膝盖。
　　刚才苏年从后面那一下，力道之大让他都有点心惊。能够从后腿弯把膝盖踹碎，这人果然是个高手！
　　根本就没管他，亦姐已经栖身而上，手中的匕首连连挥舞，朝着苏年不断进攻。
　　她万万都没想到，苏年居然会躲起来，然后尾随着他们找到所有的人。
　　而且还能瞬间偷袭，一击重伤肖锐？
　　要知道就算是她，偷袭之下都不可能让肖锐这样失利。面对这样的敌人，她不得不拿出最强的实力。
　　苏年看着眼前刀光闪烁，其实还有点慌。
　　他是学了系统技能不错，可是技能那毕竟是技能，不是他一拳一脚练出来的。
　　现在对上匕首，苏年可不想尝试二级强化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到刀刃。
　　亦姐的伸手确实不错，身体很灵活，手中的匕首挥舞地飞快，苏年都找不到机会控制她的进攻。
　　他微微一瞥，顺手就从旁边抄起了一辆共享单车甩了出去。
　　亦姐吓了一跳，她本来见苏年拎起一辆车，还以为他要拿来做武器。
　　可是谁踏马能想到你居然用来做暗器？
　　现在出手已经来不及了，亦姐只能仓皇躲过这辆自行车，转身就看到了一道腿影。
　　有技能效果和没有技能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苏年这一腿又是九宫八卦穿云腿的招式，专门夺人兵刃用的，脚踩九宫，出腿几乎看不到影子。
　　亦姐心头大骇，匆忙之中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躲过了苏年的这一腿，可是没想到下一腿紧接着就来了。
　　苏年自己都有点懵逼，他就感觉自己突然腾空了，在空中连续踢了三脚。
　　第一脚被亦姐躲过去，第二脚就将她手中的匕首给踹飞出去，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
　　等到第三脚出去，连招的技能锁定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亦姐高耸的胸脯。
　　苏年实在是有点不落忍，强行改变了轨迹，直接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就这，也把她给踹出去了老远，整个人滚到了肖锐的旁边，狼狈至极。
　　一个小弟忍不住道：“卧槽！风神腿！他是神风堂堂主聂风！”
　　鼻环狠狠地给了他一下：“风神你妹的腿！带上锐哥快跑啊！”


第九十六章 吊坠的误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苏年抬起一脚就将想要强行爬起来的肖锐踩在地上。
　　“是单缪让你们来的？”
　　居高临下，苏年看着地上的肖锐和亦姐，冷声问道。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十几个小弟，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着一起来的，显然是打算在小区门口拦住自己。
　　鼻环被吓了一跳，这尼玛锐哥和亦姐一个照面就被干趴下了，这谁顶得住？
　　肖锐冷哼一声，忍着疼痛说道：“既然知道是缪爷派我们来的，你最好是乖乖滚出澜城去！”
　　苏年把脚挪到了他受伤的膝盖上，肖锐的叫声惨不忍闻。
　　鼻环现在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只想转头就跑。但是如果把锐哥扔下，之后缪爷找后账的话……
　　咽了口唾沫，鼻环看着苏年的侧脸，毛骨悚然。
　　肖锐满头大汗，猛地抬起上半身来，抽出了一把刀就朝着苏年的下三路而去。
　　苏年几乎是下意识的，被技能控制着就出了腿。
　　结果肖锐刀光还没有出手，就直接被踹了回去，直接插在了他自己的肩膀上。
　　“C！”肖锐闷哼一声。
　　亦姐还想要偷袭，但是被苏年转头瞪了一眼，只好捂着肚子站起来，退到了墙角。
　　说实话，苏年都不知道九宫八卦穿云腿居然如此的犀利。
　　这两人显然是高手，至少比上次来的那两位更牛。
　　上次苏年带着强行升级的浑身疼痛和虚弱，都没有好好体会一下这个技能的威力。
　　现在他的心里终于有了点底。
　　看着已经彻底没有能力反抗的肖锐，苏年笑了：“单缪还真是锲而不舍，其实我想知道，他怎么就那么想让我滚蛋？”
　　肖锐冷笑：“苏年，不要以为你能打就无敌了！你比我能打，但是总有人比厉害。而缪爷的能力，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之前缪爷不想动你，只是因为你爹是副局长，还算有点能力！但是如果缪爷真的生气了，到时候你爹也保不住你！”
　　苏年心头微动，便猜到了之前自己有过一段安生的时候，怕就是单缪暂时放弃了报复自己。
　　只不过后来自己又出来给他们捣乱，单缪这才开始重新将自己定位目标。
　　至于单缪为什么会知道老苏的身份……
　　当然是当初在承溪路傻瓜纸巾被查的时候，老苏出手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被相关的人注意到了。
　　但是单缪真的就敢这么嚣张？
　　看着肖锐的眼神，苏年觉得有夸张的成分。
　　单缪在澜城混到今天，一定是小心谨慎之辈，断然不会公然对老苏出手。
　　不过老苏身在官场，难免马失前蹄，难免会有人在背后使小手段。
　　想到这里，苏年便弯下了腰，伸手将肖锐肩膀上插着的短刀给拔了下来。
　　一溜鲜血在伤口里憋了挺久，随着刀刃滑出，“呲溜”一下窜出来，肖锐再次闷哼了一声，捂住了伤口。
　　苏年甩了甩-刀刃上的鲜血，对肖锐说道：“回去告诉单缪，再敢派人来，有多少我废多少。”
　　“还有，既然他想跟我没完，我也没想就这么算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要牵扯其他人了。”
　　“不是想让我滚出澜城吗？有本事让我在澜城一分钱都赚不到，那才显得你们缪爷本事大呢！”
　　“单缪？一个只会背后捅刀子的下三滥而已！”
　　看着苏年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肖锐和亦姐都是松了一口气。小弟们这才将两个人搀扶住，离开了这条小巷。
　　“他真是这么说的？”单缪坐在老板椅上，看着下面包着绷带的两人。
　　肖锐点头说道：“是，老板，苏年就是这么说的。”
　　单缪沉默不语，手中的铁胆缓缓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碰撞声。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渐渐变得越发压抑沉闷起来，肖锐和亦姐对视了一眼，都不敢抬起头来。
　　就在两个人满头大汗的时候，单缪手中的声响一停，却突然笑了。
　　“呵，骂我单某人是下三滥？”他放下了手，冷冷地看着窗外：“苏年是吧？有点意思！”
　　停顿了片刻，单缪又说：“忽然你们两个都失败了，那就不用再派人过去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顶得住我单缪的碾压！”
　　说着，单缪便拿起了电话。
　　“喂？白雀？你的地摊怎么样了？”
　　白雀没想到只看结果的单缪居然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她在做的事情，顿时有些诚惶诚恐。
　　“老板，地摊……地摊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老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将我们的人布置到了九所高校，到时候我们的市场就会更大了！”
　　“嗯。”单缪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说道：“市场你就先放一放，现在你给我好好地搞地摊，听懂了吗？”
　　“啊？”白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立刻便说道：“听懂了！听懂了！”
　　“明天我让肖锐和柳亦过去帮你，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钱都无所谓，我只要一个结果！”
　　“老板，你吩咐！”
　　“我要让苏年那个小子在澜城一分钱都赚不到，能做到吗？”
　　白雀求之不得：“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早上，苏年便见到了还有点精神萎靡的苏晓。
　　“怎么？昨天加班到很晚了？”
　　“嗯。”苏晓若有若无地朝着苏年的肩膀上靠了一下，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
　　苏年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老吴估计还得等一会儿，要不你先睡一觉？”
　　苏晓喝了一口牛奶，摇摇头说道：“不要了，不然到时候到了会场，我还是醒不过来怎么办呀……”
　　苏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坐在了苏晓的旁边，打开了早间新闻一起看着。
　　没过多久，老吴就到了苏年的楼门口。
　　开车的是个和苏年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老吴介绍说：“这是我三孙子！”
　　苏年伸手：“你好。”
　　年轻人和他握了一下手说道：“你好，我是三孙子。”
　　苏年眼神古怪起来，哪有自己说自己是三孙子的？
　　三孙子便解释说：“我叫吴三逊，外号三孙子。”
　　“呵…呵呵……”苏年勉强笑笑：“这个外号还真是……”
　　“清新脱俗是吧？”吴三逊哈哈笑着：“上车吧！”
　　苏年和苏晓上了车，老吴说道：“鉴赏会照例在澜城博物馆的四层，本来是为了巡展准备的一整个楼层，可有的看呢！”
　　“你是怎么弄到这两张门票的？”
　　苏年可是查过了，内部资格的门票现在可是炒到十几万了，而且有价无市。
　　老吴神秘地笑道：“人在江湖，谁还能没有几个朋友啊？”
　　苏年看着他的样子便说道：“是上次任务的奖励吧？”
　　老吴面色一僵，顿时表情就垮了：“你就不能别这么聪明？”
　　苏年道：“你都已经退休了，就算朋友再多，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弄来？加上鉴赏会是半公办的活动，猜猜就知道了。”
　　“看破不说破，懂吗？”
　　“不懂！我就知道你还想用我应得的奖励当人情送给我，还不想告诉我。”
　　老吴也是有些尴尬，说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不过看在你没有私吞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苏年说道：“对了，听说这次有人打算高价出售一尊玉石摆件？”
　　“确实，鉴赏会还没开始，晚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据说是砚山先生亲手制作的一尊摆件，不过却不是砚山先生拿出来卖的。”
　　苏年问道：“这个砚山先生很有名吗？”
　　老吴点点头：“你们当然是很少听说，在玉石雕刻界那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脾气古怪的很，不过特别喜欢稀奇古怪的玉石。”
　　说着，他看了一眼苏年：“你的那块自带天纹的玉呢？拿出来拿出来！”
　　“干嘛？”
　　“以壮声势！”
　　苏年无奈，想了想终究还是从系统商店兑换了一块清神玉出来。
　　反正这玩意儿用途广泛，卖出去几乎能翻倍，也不怕积分白花了。
　　如果真的像老吴说的那样，这个砚山先生就喜欢各种各样的玉石，那估计能卖出去一个更好的价钱。
　　这个人一尊摆件要卖出去都能吸引那么多人，肯定不是缺钱的主。
　　从路边买了一根红线拴起来，苏年把清神玉挂在脖子上，四个人这才到了澜城博物馆的门口。
　　说实话，以前苏年跟苏晓来过澜博。但是那个时候，博物馆的门前空荡荡的，很少有人。
　　记上门口的空间本就宽阔，所以显得十分寂寥。
　　可是今天，停车场上都停满了汽车，门前广场上也是人来人往，还有不少的旅行团在整队。
　　老吴笑道：“嘿！怎么样？看这阵仗，咱们今天就没白来！”
　　苏年也是点头同意，苏晓伸手抓着苏年的衣摆，生怕自己走丢了。
　　幸好内部票不用排长队，他们四个人就在老吴的带领下直接到了内部通道，很轻松地到了博物馆的里面。
　　老吴说道：“趁着现在内部交流还没有开始，外面的人也还没都进来，我们先看看外面的东西，也挺有意思。”
　　苏年点头，其实他早就看花眼了。
　　整个四层的所有展厅，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
　　这些手工艺品都分成了不同的大类，分别放在不同的展区当中。
　　进门的就是瓷器区，然后又分为不同的瓷器类型。门口的指示牌上写着各个展区的内容，包括木器、玉雕、画作、沙雕、篆刻、纸艺等等不下五十多个种类。
　　苏晓悄悄感慨：“哇！好多种！我想看剪纸！还有根雕！还有……还有……”
　　苏年笑道：“放心，鉴赏会内部交流虽然就只有一天，但是外面的这些要展览一个月的时间，不着急，慢慢仔细看。”
　　“嗯！”苏晓开心地点头。
　　然而就在两个人想要进入瓷器区的时候，苏年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年？你怎么在这儿？”
　　苏年回转身，却看到了娄书尹。
　　娄书尹的身边还有几个同龄人，大概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同学，带队的是一个老头，一看就知道是老教授了。
　　“小娄，遇见朋友了？”
　　娄书尹对老教授点头：“普通朋友而已。”
　　苏年也是点点头：“过来看看热闹。”
　　娄书尹也没有想跟苏年多说，刚刚不过因为有点惊讶苏年的出现，所以才忍不住确认了一声。
　　要知道参加外围展览的游客还没有被放进来，现在能在博物馆里面的，还都是内部资格的人。
　　苏年居然能够获得内部资格？
　　老教授也是笑着问道：“这位小朋友也是同道中人？”
　　苏年摇头：“偶尔帮过文物局一个忙，然后就被送了一张门票，过来长长见识，不是太懂。”
　　“哦。”
　　如此，老教授也没有兴趣了，便只是点点头，带着学生离开了这边。
　　娄书尹没想到苏年居然还能给文物局帮忙，临走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等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娄书尹的心里就被捅了一下。
　　刚开始他还没在意，就刚才那一眼，他才看清了苏年身上的那件东西。
　　苏年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分明就和当初卖给王紫婵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当然不会以为是王紫婵把清神玉还给了苏年，其实他今天早上的时候还见王紫婵戴着来着。
　　自从买了这块玉，王紫婵就跟宝贝一样从不离身。
　　他还以为是王紫婵花了大价钱买了，又十分喜欢，所以才爱不释手。
　　但是现在，他居然看到了苏年身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所以说当初苏年手里本来就是两块相同的玉？那么现在苏年戴着这块玉王紫婵知不知道？
　　那应该是知道的吧？
　　最近他们两个来往好像很多的样子，经常晚上见一面什么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且王紫婵还帮着他做生意，实验楼里面的人现在都喜欢喝果汁了。
　　甘霖娘的果汁，有什么好的？
　　她肯定是知道，然后就这么默认了？这算什么？
　　情侣吊坠吗？
　　娄书尹的脑子里轰得一下，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第九十七章 付鸣杰
　　苏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别娄书尹给彻底恨上了，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赚点积分而已，根本就没有朝着那方面想。
　　不过好奇还是有的，他问老吴：“他们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毕竟娄书尹是学医的，他的倒是或者院长什么的应该也是学医的，怎么会得到这种地方的内部邀请？
　　老吴在旁边说道：“你说那个啊？那个老头是程吉喆，有名的养生专家。”
　　“养生专家？”苏年依旧不解。
　　老吴说：“就是那种什么佩戴手串啊，用什么檀木摆件，还有焚香静心的那种。”
　　“哦。”苏年懂了。
　　他倒是看到了展馆里面有手制香的展览项目，不过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展览的？搓根香还能搓出花来？
　　没有太过在意，苏年就和老吴两个人分开了。
　　约定好了两个小时之后在内部交流会的单独会场门口碰头，苏年和苏晓一起走进了展区里面。
　　苏晓似乎看着什么都喜欢，尤其是那种小巧精致、色彩鲜艳的艺术品。
　　博物馆里面还有些官方的纪念品商店，专门卖一些和这些展品相关的小东西。
　　苏年和苏晓一人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陶瓷小葫芦，一黑一白。
　　黑色的上面带着红色的仿木纹，白的上面带着青海棠，制作十分精致，特别好看。
　　不过苏年也看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机器做出来的，不是手工品。
　　“如果有钱，可以在内部交流会上出手。”一个声音说道。
　　苏年一回头，就看到了文卿和付鸣掖。
　　说话的正是文卿，付鸣掖站在她的身后跟苏年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着苏晓笑了笑。
　　苏晓开心地说道：“文卿姐，你也来了呀！”
　　文卿点头：“我们博物馆就是承办单位，分了几个名额，刚好有我一个。”
　　毕竟文卿也是整个澜博有名的鉴定师，负责的也是手工艺制品类的古董，而且还是文教授的孙女，怎么说这个名额都得有他一个。
　　这四个人凑在一起，苏年和苏晓就不好黏黏糊糊了。
　　苏晓和文卿走在一起，苏年则和付鸣掖都跟在了后面。
　　“最近怎么样？”付鸣掖先开口问道。
　　苏年点头：“还可以，最近生意挺好的，你呢？”
　　两个人你来我去，说的都是场面话。
　　说到底苏年和付鸣掖不算是很熟悉，一共也就见过几面的样子，之前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话。
　　不过付鸣掖这个人，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他十分的健谈，不多时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些展品上面，有的时候也说些和地摊相关的事情。
　　这样确实能够让人感觉到十分的亲近，可是苏年不这么觉得。
　　他如今也见过许多人了，知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这种两三面的交情。
　　人在外人的面前总是带着面具的，就像苏年自己也是一样。
　　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总是保持那副精明的样子，能说会道，头脑聪明。
　　但实际上呢？苏年知道自己的脑子其实并没有那么聪敏，也不是那么擅长和人交谈，甚至有时候会懒得开口。
　　可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人们才会暴露自己的本性。
　　就像他知道苏晓在公司的时候，肯定也不是这幅傻白甜的样子。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付鸣掖太过表面了，根本看不到内里的样子。
　　他偷偷观察了付鸣掖几眼，发现付鸣掖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的也是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
　　苏年心底悄悄摇头，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不是说他非要付鸣掖能跟他知根知底，但自己好歹也是文卿的朋友，但付鸣掖待他就像对待客户。
　　“苏年，你看这个，看这个！”苏晓突然喊道。
　　苏年一抬头，笑道：“来了！”
　　之趁着这个机会，才有机会摆脱了付鸣掖，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当然，苏年也没有在意，付鸣掖怎么样，说到底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苏晓看到的是一件小巧的木雕，大概十公分长短，一件人物立像，人物主体是一位衣袂飘飘的仙子，脚踩祥云而来。
　　整座木雕做的十分精巧，人物裸露在外面的面部和手部，以及衣物和飘带，都做了不同程度的处理，呈现出不同的质感。
　　人物的头发和衣服呈现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配合上脚下的云纹，显得飘逸出尘、明润喜人。
　　面部表情也是栩栩如生，一双眼睛雕刻地十分传神。
　　但最关键的是，这尊雕像，在面相上和苏晓居然有三四分的相像，仔细看的时候就能够看出一些熟悉的韵味。
　　苏年当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座雕像的特殊之处：“这还真是……不会是你认识的人雕的吧？”
　　苏晓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说道：“不是啊，我不认识这个人呢！”
　　苏年也看到了展品下面的介绍牌，上面写着雕像的信息，当然也包括作者。
　　作者的名字叫左逢，据说是木雕大师俞树大师的三代弟子。
　　不过苏年他们连俞树大师都不知道是谁，就更不用说这个三代弟子了。
　　基本上留了作者的展品上都附着制作者的联系方式，一般都是微信二维码。
　　来参观的外来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内部邀请的人都得到了通知，在这里展览的所有作品，除了大师手制之外，其他都是可以买卖的。
　　当然，承办展览的文物局、文化局和博物馆是不管给你们担保的，交易都是私下的事情，得等展览过去之后。
　　苏年问道：“要不要买下来？”
　　苏晓有些为难：“会不会很贵呀？”
　　“问问不就知道了？”苏年说着，加上了那个微信号。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问，左逢的自动回复就来了，上下三行消息，写着三件商品的价位。
　　苏年对照着上面的展品标号，看了看木雕的价钱。
　　苏晓也是看到了——“3000元”。
　　看到这个价格之后，苏晓连忙摇摇头说道：“好贵啊，不要了！”
　　苏年也是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和苏晓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一片区域。
　　继续看了一会儿，两个小时连两个展厅都没有看完。
　　苏年问文卿：“该到时间了，你们去不去内部交流？”
　　文卿点头：“好。”
　　于是四个人便朝着内部交流的会场走去，路上的时候也看到了其他的游客。
　　看来外面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被放进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人满为患。
　　苏年他们按照展馆里面的指示牌很快找到了内部交流的会场所在，就看到了吴老头和吴三逊。
　　不过吴老头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
　　苏年到了门口的时候，老吴正被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年轻纠缠着，面露不耐。
　　“老头，今天你要是不赔钱，今天休想进这道门！”
　　年轻人似乎很有底气，指着老吴大声说道：“碰坏了我的东西就想这么走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吴三逊站在一边说：“分明就是你自己没看路撞过来的，都把我爷爷撞倒了！”
　　年轻人突然笑了：“怎么？还想碰瓷？我可告诉你们，我在澜博可是有人的！你们最好掂量掂量，在这碰瓷儿？”
　　苏年听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快步走了过去。
　　“三逊，怎么了？”
　　吴三逊看见苏年过来，连忙简单说了两句。
　　原来老吴和吴三逊提前到了交流会的门口，结果这个人就突然急匆匆走过来，也不看路，撞在了老吴的身上。
　　老吴当时就摔倒了，那人怀里的一件东西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之后年轻人就开始讹诈，说他这件东西是祖传的手工艺品，要老吴道歉赔钱，开口就要三十万。
　　苏年看向了那个年轻人，有些无奈了。
　　“在这种地方都能碰见讹诈的，你这背字儿也是走到顶了。”
　　老吴一听苏年的话，脸色一红：“我特么怎么知道……”
　　吴三逊连忙小声提醒道：“爷爷，文明！注意文明！”
　　老吴干咳了一声，把脏字儿咽下去：“我怎么知道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这种人进来？哪来的二世祖？”
　　对面的年轻人可是把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大声问道：“小子，你说谁是讹诈？”
　　“小杰？你在干嘛？”
　　这个时候文卿和付鸣掖也跟了过来，看清这个人的长相之后，付鸣掖顿时厉声问道。
　　年轻人一扭头，看到付鸣掖顿时喜出望外。
　　“哥！这老头撞我！把我东西撞坏了，还说我是讹诈！你快让嫂子跟博物馆的说说，这种人怎么能进博物馆来？”
　　听到这句话，文卿和苏年，包括老吴和苏晓都是皱起了眉头。
　　付鸣掖则是一脸的尴尬，拽了一下年轻人说道：“小杰！你说什么！别在这儿胡闹！”
　　小杰却依然是不依不饶：“哥！你还是不是我哥？他把我的东西都撞坏了！”
　　这个时候苏年也才仔细看到了地上的那件东西，是一件陶瓷的小人偶，摔得稀碎。
　　然而这个时候，文卿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却是问道：
　　“这应该是四楼的展品吧？我记得它！你从哪拿来的？”


第九十八章 左逢的小动作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当文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年和老吴当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小子仗着自己是付鸣掖的弟弟，偷偷从展馆里拿了一件展品。
　　大概是刚刚把东西偷出来，所以有些做贼心虚，着急着溜号儿没看路，就跟老吴撞了个满怀。
　　发现东西撞碎了之后，就打算让老吴赔钱，开口就要三十万。
　　这一手空手套白狼还真是……过于傻逼……
　　苏年看了看这个叫小杰的年轻人，心头纳闷了，这就是付鸣掖的弟弟？
　　这个时候付鸣掖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可怕，沉声问道：“小杰！你说！这件东西你是从哪拿来的？”
　　付鸣杰顿时眼神闪烁，支吾着说道：“是……是一号馆那边的一个人送给我的，说是跟我投缘……”
　　苏年忍不住笑出来声。
　　这人连撒谎都不会。
　　付鸣掖也是生气了：“还敢说瞎话？老实说，到底是不是你从展馆里偷出来的？”
　　付鸣杰一听这个“偷”字，顿时恼羞起来，抬头说道：“不是！这就是我的东西，这老头把我的东西给撞坏了！”
　　老吴和苏年已经不想管了，干脆就在旁边看戏。
　　听到付鸣杰的话，文卿冷冷道：“你看着办吧！”
　　付鸣掖也是叹了口气，对付鸣杰说：“小杰，到底是不是你从展馆里……拿的东西，你说实话，否则到时候出了问题，你文卿姐也帮不了你！”
　　付鸣杰一听这话，眼底闪过了一丝的慌乱。
　　苏年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依仗的，不过就是以为文卿在博物馆里面地位很高的样子，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底气。
　　“你把他弄进来的？”苏年小声问。
　　文卿点头：“不好拒绝。”
　　苏年点头，了然了。
　　内部交流会的邀请名额一张票只能带额外一个人，不过文卿在博物馆确实人气很高，说句话带个人进来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估计她也没想到付鸣杰居然是这个操行。
　　付鸣杰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慌，眼珠子一转却看到苏年和文卿说悄悄话，顿时心头一动。
　　他一转头就对苏年说道：“你是谁？说什么呢？干嘛跟我嫂子那么近！”
　　付鸣掖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小杰！那是我们的朋友。”
　　“什么朋友？你跟这个老头又是什么关系？”
　　苏年看了看付鸣杰，又看了看付鸣掖，突然就觉得有些膈应，便说道：
　　“老吴跟我是过命的交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看着付鸣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的感情。
　　付鸣掖也是心里一咯噔，连忙把付鸣杰拽过来，狠狠说道：“你别给我闹了！等会儿文卿生气了，你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付鸣杰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就要这么过去了，心头正窃喜。
　　果然，付鸣掖呵斥了付鸣杰之后，转头就对文卿说：“这样，这件东西我出钱赔给制作者，私下和对方谈，不会牵扯到博物馆，怎么样？”
　　文卿点点头，然后看向了苏年。
　　付鸣掖也知道还没完，又对老吴说道：“今天的事儿实在是对不起，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您老多担待，改天摆席给您赔罪。”
　　苏年很想说让付鸣杰亲自道歉，毕竟是他惹出来的事，却看不见他悔悟，这就算完了？
　　但是老吴直接把他拦下来了，老头板着脸点了点头：“摆席就算了，就这样吧！”
　　这件事情算是完事儿了，苏年也没有撅老吴的面子。
　　这个时候，内部交流会的大门打开了，几个人转身走向了会场。
　　文卿看了一眼付鸣掖，给了他一个“你自己解决”的眼神，便跟着苏年他们一起进去了。
　　付鸣杰还纳闷：“哥！嫂子怎么跟那个男的走了？我们赶紧也进去！我看那个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了，行了！”付鸣掖无奈摇头：“那是救过你姐命的朋友，少说两句！你以为我不想进去？你这个烂摊子我不得收拾完啊？”
　　付鸣杰并不以为意：“又是救过命，又是过命的交情，现在哪来那么多玩命的？一听就是假的！哥，你可得让嫂子别被人骗了！”
　　“走吧，先去赔钱再说！”
　　而走进了会场的老吴却突然笑了，对苏年说道：“其实你不用那么生气，这事儿过去就算过去了，说多了你朋友脸上也不好看。”
　　苏年点头，也知道这几件事儿确实就这么算了才是最好的。
　　不管怎么说，付鸣杰都是付鸣掖的亲弟弟，又是文卿开口让他进来展馆的。
　　这小子确实浑了点，但是歉也道了，钱也赔了，再继续纠缠，虽然占着理，终究是有点不讲情面。
　　文卿到现在什么都没说，苏年知道她的心里也是别扭的很。
　　于是他转头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文卿闻言，也是轻轻吐了一气：“这是我第一次利用自己的职权帮人办事，没想到会是这样。”
　　苏年笑了：“能够想到利用你的关系进来，这样的人本来也不会是什么太过光明正大的，你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
　　文卿点头：“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为难，不过复命也对这个弟弟很宝贝。他们没有母亲，从小都是付鸣掖照顾他……”
　　“怪不得。”
　　“本来我以为就算是喜欢占点便宜，但好歹知道分寸。没想到他是这么……的人。”
　　苏年笑了，文卿还是文卿，终究不忍自己的嘴里吐出恶语。
　　不过摊上付鸣掖这样一个弟弟，今后估计文卿有的头疼了。
　　“你以前没见过他？”
　　文卿说：“之前付鸣杰不是受伤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家休养了很久。一直到不久前，付鸣掖说他养好了伤想活动活动，让我帮帮忙。”
　　苏年点头：“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付鸣掖是付鸣掖，付鸣杰是付鸣杰，其实还十分的轻的，我看付鸣掖应该也是明白人。”
　　文卿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苏年点到为止。
　　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苏年只能作为朋友安慰两句，就这样了。
　　不过他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对付鸣掖并不抱太大的期待，家里面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分得清？
　　现在付鸣杰已经开始借着文卿的名头耀武扬威了，苏年可不会认为他以后就不会这么做了。
　　老吴打断了苏年的思绪，指着远处的一个老头说道：“看到那个了吗？那位就是砚山先生，那座玉雕的作者。”
　　苏年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一处茶桌旁边坐着的一名老者。
　　以前经常有人说，看一个人的面貌，就可以看出一些人的脾性，了解他的为人和经常身处的环境。
　　在看到砚山先生的时候，苏年的体会就更加明显了。
　　以前对于老手艺人的印象，苏年一直都留在了电视上营造出来的那种形象。
　　或者穿着朴素的衣服，或者双手粗糙，下巴上大多留着长髯，满脸皱纹，显得十分深邃的样子。
　　可是砚山先生和这样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老头长得很漂亮，圆润的额头，干净的下巴，中正的眉眼鼻梁，脸上没有多少的皱纹，甚至带着一种光泽。
　　他一直都在笑，不多不少，微笑的程度把握得很好眼睛里也全都是温和和宽厚。
　　这个人，就像是一块玉一样。
　　这就是苏年的第一印象。
　　老吴悄声问道：“怎么样？砚山先生生得好看吧？”
　　本来感觉还挺不错的，结果老吴一开口就幻灭了。
　　苏年古怪地看了一眼吴老头，疑惑道：“你不会是……暗恋人家吧？”
　　“呸！呸！呸呸呸！”老吴狠狠地啐了几口：“你小子嘴里就不会有个正经的？”
　　“明明是你先开的头，什么叫生的好看？还说你心里没有脏心思？”
　　老吴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指着大厅里面的其他人给苏年介绍。
　　有些人老吴认识，有些人老吴不认识，不过应该也都是业界的大师级别的人物。
　　“如果不是这个级别的人，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这儿。我们是第一批到的，不过我们是参观者。内部交流会的交流者，这些大师走的都是后面。”
　　这句话就更有味道了。
　　苏年勉强自己忽略了老吴的歧义，问道：“有没有一个叫俞树大师的？”
　　“怎么？你想认识老芋头？”
　　嗯？苏年看了看老吴：“你认识？”
　　“老芋头今天没来，听说是病入膏肓了。唉，改天去看看他好了。”
　　哦，没来。
　　苏年倒是没有太失望，他不过就是问问，想关注的还是那个叫做左逢的弟子。
　　果然，老吴说道：“老芋头虽然没来，但是听说这次来的是一个弟子，天分很高，很有名的那种。”
　　“在这儿吗？”
　　“我找找……”老吴抬头四下看了半天，才说道：“找到了，那儿！”
　　苏年顺着老吴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在大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坐着一个土头土脑的年轻人，大概比他大上几岁的样子。
　　他就看见这个人从旁边的瓷盘里捏起了一块绿豆糕，放进了嘴里。
　　然后又捏起了一块小月饼，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便很自然地悄悄将手伸进了兜里，把小月饼给藏了起来。
　　还没等苏年反应过来，片刻他就又藏了第二块。
　　苏年：？？？


第九十九章 砚山先生被骗事件
　　别说是苏年，老吴也惊呆了。
　　“这什么玩意儿？”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头上漫天的问号，有点迷茫。
　　苏年问道：“你之前见过这位吗？”
　　“见倒是见过，不过我上次见的时候，他应该还没多大吧？没没想到转眼间二十年就过去了。”
　　没有管老吴的感慨，苏年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天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天才的名头跟他对上号。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都把一盘子的小月饼藏没了。
　　你这么喜欢吃月饼？
　　这个时候，坐在左逢桌子另一边的人一边跟人说着话，一边伸手到这边来了。
　　苏年眼见着那位中年大师的手伸向了小月饼的盘子，然后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中年大师一扭头，看到一个空盘子也是愣了一下。
　　看了看空盘子，抬头又看了看左逢，中年大师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左逢也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转头。
　　说是胡啊，苏年刚才都给他捏了一把汗。这要是被人发现，那不就丢大人了？
　　毕竟这么大的场合……
　　可还没等苏年松一口气，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更加吃惊的一幕。
　　左逢和那位中年大师相视一笑之后，居然又偷偷地将一块小月饼从兜里逃了出来，放进了盘子里。
　　苏年和老吴都要精神错乱了。
　　他们两个也不干别的了，就在旁边站着假装聊天，看看这人到底想干点啥。
　　苏晓和吴三逊本来没看到，现在也关注到了这边。
　　他们就亲眼看着，左逢接着喝茶倒水的功夫，把原本藏起来的小月饼又全都放回了原来的盘子里。
　　别说，不愧是干手艺活的，重新放回去之后几乎跟没动过一样。
　　苏年四个人众脸懵逼。
　　更懵逼的还有回头倒水喝的中年大师，在看到那盘子小月饼的时候，他几乎是怀疑人生了。
　　那盘子就在他背后，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有服务生过来换过。
　　可是没人换过，这盘子月饼怎么就……突然……然后突然……
　　？？？
　　中年大师挠了挠半秃的脑袋，又看了一眼左逢，发现这个年轻人在认真看着手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于是他只好收回了目光，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拿一块小月饼。
　　但是手刚伸出去就停住了，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去，这也太诡异了点吧？
　　摇了摇头，中年大师站起身来，给自己换了个位置。
　　苏年和老吴分明就看到，就在中年大师收回手离开的时候，左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憨厚的笑容。
　　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就看到左逢一扭头，就看向了他们这边。
　　“曹，被发现了！”老吴吃了一惊。
　　左逢发现了苏年他们的注视，却根本没有生气，只是笑着站起来，慢慢走到了老吴的面前。
　　“吴爷爷。”
　　老吴比苏年更尴尬，自己偷看孙子辈干坏事儿，结果偷窥被人抓到的感觉，很是酸爽。
　　但是老吴毕竟是老吴，脸皮厚的可以。
　　“咳……是富城啊！好久没见了，难得你还记得我。你爷爷身体怎么样了？”
　　左逢恭敬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像刚才捣蛋的人：“当年吴爷爷还带着我出去买过糖，我当然是记得。爷爷的身体……也是一言难尽。”
　　“嗯，等我得空，就去看看你们。”
　　“这样也好，爷爷经常念叨着您呢！”
　　苏年还有点疑惑，为什么老吴叫他富城？
　　老吴这才解释说道：“他大名叫左富城，左逢是匠名。”
　　哦，懂了，就跟笔名一样。
　　左逢说道：“其实更喜欢用匠名，叫大名的时候总被人叫错。尤其是在街上，老有不相干的人听到就喜欢问郭富城在哪。”
　　苏年他们也是都笑了。
　　气氛轻松起来，苏年这才问道：“你刚才是……”
　　“哦，刚才……”左逢指了指那位中年大师说道：“我最看不得这样的人了！”
　　“从进会场开始，他就占着那个地方。不过就是看角落里的桌子没人坐，所以打算用两个桌子的茶水和点心。”
　　“我见他尤其喜欢小月饼，吃完了他们那桌的，便知道又要吃另一桌，就见不得这样占便宜这样没风度的人。”
　　“所以就，小小地捉弄了一下。”
　　苏年倒是没行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便有些欣赏这个人。
　　现在这样的人课不多了，心里有所坚持，又知道分寸，生活中充满了朴实的幽默和乐趣。
　　尤其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玩笑，能够提醒他人，又不至于伤人自尊心。
　　先是见过了付鸣杰，再看左逢的时候，就更加感慨这样的人难得一见，值得一交。
　　想到这里，苏年便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左逢点点头，带着他们到了一张桌子旁边，分开坐下。文卿也跟他们坐在了一起，饶有兴趣地看着左逢这个人。
　　“其实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就挺喜欢你的那件仙女木雕。”
　　“哦，那件啊！”左逢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些狡黠：“那件木雕，名字叫叛逆的织女。”
　　苏年和苏晓不解：“为什么叫叛逆的织女？”
　　左逢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你们果然没看见，哈哈！那座木雕的衣袖里面，藏着一根赶牛的鞭子。”
　　两个人满头黑线，感情这是织女藏了牛郎的鞭子离家出走的形象……
　　“咦？你……”
　　左逢突然眼前一亮，看向了苏晓。
　　苏年也是笑了，问道：“有点像吧？”
　　“缘分即此，便是命运的指引了。看来这尊叛逆的织女，从诞生的时候就已经选定了它的归宿。”
　　老吴也不含糊，当场帮苏年砍价：“小子，说吧！打算卖多少钱？不过我可告诉你，要是要的太离谱了，下次我让你爷爷打你屁股！”
　　左逢笑道：“既是有缘，那还说什么钱不钱的？等到展览结束了，我亲手奉上。”
　　“这还差不多。”老吴志得意满，就好像左逢是因为自己的面子才没要钱一样。
　　苏年也是笑了，看向苏晓，小声问道：“开心吗？”
　　苏晓连连点头：“嗯！”
　　文卿在旁边看着苏年和苏晓，心里面突然有点酸溜溜的，便扭过头去不看了。
　　老吴若有若无地看了文卿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砚山先生的那尊摆件，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左逢点头：“略有耳闻。”
　　他开口之后，苏年和老吴才知道这次出手的这尊摆件原来还另有情况。
　　砚山先生是澜城本地的大师，其实已经半隐退很多年了，很少有作品流出来。
　　所谓半隐退，就是指没有具体公开说明自己隐退再也不制作作品，但是也再没有具体署名的作品出售的状态。
　　一般来说，这一类手工匠人，比如雕刻、木器、瓷器之类的手工艺人，在一定年纪之后，总会进入这样的状态。
　　毕竟年纪大了，就算身体支持，精神也会有不济的时候，不再是可以连续一整天聚精会神工作岁数了。
　　所以这个时候，一般他们都会修身养性，很少认真出手。
　　平时的时候也许会有一些小作品问世，那也不过是平常用来动手玩玩的，算不得什么稀世珍品。
　　砚山先生就是这样的大师，他已经将近耄耋，虽然身体康健，可也不能继续再有什么大动作。
　　这些年砚山先生一直都是很少出现，更没有作品流出。
　　但是突然之间，就有一尊砚山先生的玉石摆件要出售，而且他亲自出现，却不是他亲自卖出，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件东西本就是砚山先生雕刻给人家的，所有权不属于大师自己。
　　而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现在，就算是砚山盛年的时候都没有过。
　　很多人都十分好奇，到底什么天大的交情，让砚山先生年近八十还要亲自出手给人雕刻这样一件东西？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左逢作为业内的认识，玉雕、石雕和木雕又向来同源共流，才知道一些内情。
　　原来砚山先生这一次出手，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人出手。
　　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什么恩情，更没有什么高雅的故事。
　　据说，是因为砚山先生别人骗了个倾家荡产，不只是赔光了自己的积蓄，还捎带上了自己儿媳妇。
　　似乎是有人用一块五色玉骗了砚山先生。
　　砚山先生此生虽然作品不断，出手也很多，可是除了家里的车房和一家玉器店之外，也没有多的明面资产。
　　因为他喜欢收集奇石，花费很大。
　　不管是天然形成的岩石，还是各种稀奇颜色的玉石，又或者是什么天外来的陨石碎片，他都喜欢。
　　为了这些东西，砚山先生很是花了不少心思，当然也花了不少钱。
　　当年他儿子结婚，砚山先生就干过卖作品给儿子买车买房的事情。
　　不过好在儿媳妇家里也不差钱，家里面开了一个不错的玉器店，所以当初也没让老先生太狼狈。
　　这次就不一样了。
　　听说是有人找到了老先生，说是有一块稀世珍宝五色玉想要出手，但是玉售有缘人，精挑细选选上了老先生。
　　砚山先生当然很开心，于是欣然规往。
　　等见到五色玉之后，他是真的爱不释手。
　　五色玉的大小并不小，大概能有巴掌大小，上面分为红、翠、蓝、紫和无色五种颜色。
　　而且颜色虽然混杂，却不混淆，纹理清晰可见，十分的难得。
　　以砚山先生这么多年收藏奇石和雕刻玉石的经验，当然能看得出来这块玉是真的。
　　于是他开始筹钱，想要购买这一块五色玉。
　　这块玉的价钱很良心，对家只要他八百万。砚山先生的养老钱，抵押了房子车子，咬咬牙抽了五百万。
　　剩下三百万他没敢跟儿子说，他儿子向来都不太喜欢这种东西。
　　于是砚山先生拉下老脸，找到了儿媳妇，从儿媳妇负责的公司店铺借了三百万，反正都是一家人。
　　他想的很好，将五色玉买回来，精心制作成自己的封山之作。
　　然后可以将五色玉展出，借着五色玉的精美绝伦，自己的名头，以及封山之作的噱头，应该可以把成本收回来。
　　儿媳妇也觉得可行，于是五色玉便买了回来。
　　结果买回来之后，砚山先生却发现，他拿到手的这块五色玉居然是假的？
　　明明我刚才验货的时候还是真的！
　　等到报了警，公安局派人调查，去找那帮人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这些人显然经验丰富、手段高超，不只是偷偷掉包骗过了砚山先生，更是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痕迹。
　　但凭着砚山先生的描述想要找到这些人，恐怕是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再加上这种私底下的玉石交易，一直都是没有交易保障的，更不会有转让合同，所以立案都不会很顺利。
　　这也就是砚山先生，在澜城是个名人，加上涉事金额接近千万，这才废了不少力气去查。
　　结果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砚山先生自觉是自己被骗了，有些对不起儿媳妇，而且银行还有抵押贷款要还，于是不得不重新拿起了刻刀。
　　听完左逢的话，苏年和老吴对视了一眼，都是有些唏嘘。
　　文卿说道：“我也有所耳闻，八成是真的。”
　　老吴没心没肺道：“那看来你这块自带天纹的玉石是卖不出好价钱了。”
　　苏年倒是无所谓：“总能碰见喜欢的人，卖不出去我就自己戴着呗。”
　　他本来戴着这块玉，就是为了让砚山先生看见，想要卖个好价钱。
　　不过现在砚山先生自己都要破产了，哪还能有那个闲钱和心情来关注其他的事情？
　　左逢说道：“因为砚山先生已经没钱了，所以这次只能单纯的出手。不过卖家也是他的一位熟人，答应只要他出手，就帮他还清所有的贷款和欠债。”
　　老吴撇了撇嘴：“那他肯定也赚了啊！”
　　左逢笑了笑：“确实，砚山先生的大型摆件，动辄就是几千万，光是名气就占了一小半，区区几百万的欠款……”
　　“对了，那个出手摆件的人叫什么？”苏年突然问道。
　　左逢想了想，开口道：“叫什么来着？单缪吧……”
　　苏年和老吴眼神对上，顿时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第一百章 真实的付鸣掖
　　在听到单缪的名字的时候，苏年和老吴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单缪是做什么？是整个澜城诈骗界的头头，这么大的诈骗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说了，如果不是单缪插手，事情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
　　而且单缪的目的还不单单是为了那几百万，他想要的其实更多的钱。
　　那就是现在砚山先生作品的出售。
　　苏年敢肯定，砚山先生雕刻的这尊摆件，用的材料肯定也不是单缪靠着正经手段弄来的东西。
　　而单缪就是一直用这样的手段，在澜城呼风唤雨，赚了大量的不义之财。
　　从砚山先生的这一系列遭遇，完全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骗人手段已经高明到了一定程度。
　　从刚开始对卖家的调查，了解到砚山先生的性格，以及家庭情况。
　　之后/进行接触，手里还有真正的五色玉，但是却在交易之后突然变成了假的。
　　抹除掉所有的痕迹，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最后由单缪接触砚山先生，不止要骗取砚山先生的钱财，还要压榨他的剩余价值。
　　将近八十岁的人了，制作那么大的一件玉雕，想想就知道有够累的。
　　偏偏砚山先生对单缪现在肯定是感恩戴德，觉得单缪就是个大善人。
　　看着远处的砚山先生，这个漂亮的老头正在和身边的朋友说笑着，确实显得很开心。
　　让他一筹莫展的债务今天之后就要结束了，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但是笑容里面还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文卿说道：“我爷爷也认识砚山先生，听说这次之后，砚山先生就正式退隐了。”
　　苏年和老吴点点头，都知道这个正式退隐，应该不只是封刀不再雕刻那么简单，恐怕是就要全面退出这一行了。
　　“可惜了。”老吴感慨道。
　　“摆件什么时候拍卖？”苏年问道。
　　“怎么？你想买？别想了，那种程度的东西是我们能买得起的吗？你还行，等上十年或许还行。”
　　听着老吴的话，苏年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我只是想知道，单缪是不是亲自来了。”
　　老吴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可别冲动！单缪这个人，他不招惹你你就烧高香了，你还要自己跳出去招惹他？”
　　左逢这个时候也是有些诧异：“苏兄弟和那个单缪有仇？”
　　苏年点头：“仇大了，根本不能调和的那种。不过老吴，你放心，我就是想见见他，他也应该不会随便对我出手了。”
　　老吴摸了摸头，开始怀疑苏年和单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着苏年丝毫不慌的样子，老吴说道：“这件事情单缪肯定是要亲自来办的，毕竟是这么大数额的交易。”
　　苏年点点头：“那就好！”
　　文卿在旁边也是看了看苏年，并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内部交流会的会场里人越来越多，左逢要去和各位前辈应酬，就暂时离开了。
　　老吴的朋友也有一些，不过大师层次的朋友也不对，只有那么一两个。
　　苏年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热烈的交流讨论，感觉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他忍不住问旁边的文卿：“你不是也很了解这些吗？”
　　文卿摇头：“我了解的都是死人的，这些人都还活着。”
　　“行吧。”苏年不敢继续问下去了，刚才就这一句，旁边好几个都偷偷看他们了一眼。
　　没过多久，付鸣掖也过来了，倒是没带着付鸣杰。
　　苏年和文卿都没问他把这个宝贝弟弟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了，问了反而让自己心里膈应着。
　　付鸣掖当然也没有主动提起，而是说道：“外面的人都已经满了，等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从后面走。”
　　苏年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开心。
　　文卿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付鸣掖便走进了人群当中，找人寒暄起来。
　　不过苏年看得出来，付鸣掖说话的这些人都不是那些个大师，而是慕名而来的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付鸣掖这个人……”苏年想了想说道：“人倒是不错，就是有点功利了。”
　　文卿点点头。
　　刚才他那句话，显然是告诉文卿，等他应付完了这边的事情，他们就要走了。
　　而显然，付鸣掖虽然能够依靠着文卿的关系进入内部交流会的会场，可真正能跟他说话的人根本就没有。
　　他想要去结交的那些大佬，要么就是特意腾出时间为了艺术来的，要么就是为了买那尊摆件。
　　这个时候你一个既不懂艺术，也没有多少钱的小老板钻进去，人家愿意理你才怪。
　　估计付鸣掖自己也知道，不过是过来碰碰运气，过不多时间就要走了。
　　苏年没说什么，但是总觉得付鸣掖大可不必就这样和文卿离开，毕竟文卿是喜欢这些物件的。
　　而且付鸣掖着急着离开，原因八成就自由一个了。
　　文卿倒是看出了苏年的想法，轻声道：“是我自己和他说的，我其实对这场交流会没什么兴趣。”
　　苏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苏年小声在她耳朵边把原因讲了一边之后，小丫头顿时有些义愤填膺。
　　“他怎么能这样？”
　　文卿捏了捏苏晓的手：“不用在意，人无完人，他一个人照顾公司也挺辛苦的，不太过分的，接受就是了。”
　　苏晓却皱了皱鼻子：“还没有苏年赚得多，忙了也是白忙。”
　　苏年有些尴尬，很想告诉苏晓开公司和摆地摊是不同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看着文卿也没太在意，苏年也就不多嘴了。
　　果然，不过半个小时，付鸣掖便垂头丧气回来了，兜里的名片一张都没剩下，但是收获却寥寥无几。
　　苏年安慰他说道：“这里的人今天心思都不在生意上，放宽心。”
　　付鸣掖叹了一口气：“这次的机会没有用得上，下次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不过算了，能见一面就已经不错了。”
　　说着，他看向了文卿：“还要继续看看吗？”
　　文卿摇摇头，跟苏年他们道了别，和付鸣掖一起离开了会场。
　　苏晓听了苏年的解说之后，也是看到你了付鸣掖更真实的一面，不由得抱怨道：“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不关我们的事。”苏年摇头说道。
　　就算是文卿受了委屈，那也有她爷爷，还有徐知年他们这帮朋友出头，苏年都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当然都没有资格说什么。
　　苏晓气鼓鼓地轻轻靠着苏年的胳膊，在会场里转了半圈，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交流会的形式并非就随意交谈的形式，没过多久便有一名老者便站了出来。
　　在会场的正中间，有一张特别大的圆桌，上面铺着雪白的桌布，但是上面一直都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人坐在旁边。
　　等到老者站起来之后，所有人才稍微安静了下来，看向了会场中央。
　　之间老者走到了圆桌的旁边，笑呵呵地对周围拱了拱手。
　　“今日又是澜城五年一度的交流会，各位大师齐聚一堂，老朽置身其中，真是荣幸至极啊！”
　　周围几名老匠人口称“颜先生”，都说不敢。
　　老吴在旁边说道：“这位颜先生，就是当初主导将交流会变成公办性质的人，本人不是手工艺者，但是在这一行里德高望重。”
　　苏年点点头，便知道这位几乎可以称为是开创了一个时代的人物。
　　颜先生和周围的人寒暄了几句，因为是半私人性质的集会，所以也没有太过正式的腔调。
　　将气氛炒热之后，也不用颜先生提醒，一名老者便带着徒弟走到了中间。
　　徒弟的手里端着一个盒子，打开着之后，便从其中端出了一尊白瓷观音像。
　　随后就由这位徒弟介绍其师父如何设计，如何制作，在什么地方有所创新，这些创新具有何等意义。
　　诸如此类之后，就是各方提问和点评。
　　老吴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给苏年解释某些基本知识，苏年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反而不如在外面的展厅参观。
　　不过老吴和吴三逊兴致勃勃，苏年和苏晓也都没有说要离开。
　　内部交流会有整整一天的时间，最后才是砚山先生的摆件拍卖。
　　中午的时候，苏年和苏晓一起到外面的餐厅里吃了口饭。
　　苏晓抻了个懒腰说道：“好无聊啊！”
　　苏年笑着点头：“毕竟是内部交流，我们什么都不用，当然看不出什么意思来，不如我们下午在外面先逛一圈？”
　　“好啊！好啊！”
　　于是苏年给老吴打了个电话，下午便和苏晓在外面看起了展品。
　　现在博物馆里面的人是真的多，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头，有些地方都挤不进去。
　　不时地，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传出来一两声欣赏的惊呼。
　　苏年和苏晓悄悄地在人群里游逛，小声交流着哪件作品比较漂亮，哪件好像没什么好看的。
　　一直到老吴发消息给他说交流会已经到倒数第二个了，他才回转了内部会场。
　　进门之后看了看四周，苏年小声说道：“单缪还没来？”
　　老吴撇了撇嘴：“他当然是最后次出来了，你懂的，装逼嘛！”
　　果然，台上这位大师下去之后，会场里鸦雀无声。
　　然后，一道身影从后门的方向走了出来。
　　苏年看过去，这就是单缪？


第一百零一章 交锋
　　从后门走出来的，是一个长相朴素的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
　　说实话，单缪的形象一点都不出众，反而给人一种泯然众人的感觉。
　　苏年呵呵笑了一声，小声道：“不愧是干这行的，这幅伪装还真是厉害。”
　　老吴也是点头，认同的很。
　　单缪从后面走出来，身后还带着一个瘦小的保镖，苏年一看就知道这人和之前对付自己的人一样，都是练过的。
　　对着周围笑了笑，单缪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突然在苏年的脸上停顿了半秒。
　　苏年微微一笑，对着单缪点了点头。
　　单缪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将这一圈看完，走到了中间。
　　“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今天，我要出售一件砚山大师的作品，而且是封刀作品！”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顿时都是窃窃私语起来。
　　现场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大家都只知道今天要出售的是砚山大师的作品，却不知道是封刀之作。
　　砚山大师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对着大家拱了拱手说道：
　　“各位，大家都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总是要让位的。”
　　“今天正值五年一度的澜城手工艺交流会，我砚山就厚着脸皮，暂借会场一用，在此宣布，今日封刀了！”
　　一众大师顿时哗然。
　　“什么？砚山大师真的宣布封刀了？”
　　“那可是封刀啊！从此之后再无砚山！”
　　“唉……或许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这是岁数比较大的人。
　　苏年纳闷地看着周围的这些人，听着他们激烈的讨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老吴小声解释说：“所谓宣布封刀，并不是那么而简单的事情。”
　　“封刀这种事情，古已有之，但是古代的时候更加注重仪式，所以搞得非常道，现代已经很少出现了。”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信息传递快了，不用单独举办一个仪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封刀代表的意义很重大。”
　　“封刀，并不只是说今天开始我就不雕刻了这样。”
　　“其实很多人都已经封刀了，但是大多数人都只不过是默认的。毕竟现在这个世道，谁还没有个着急的时候？”
　　“就像砚山大师这一次，因为缺钱了，业内公认已经不再出售作品的人再次出手一次赚点钱，大家都可以理解，也可以认可。”
　　“但是一旦公开宣布封刀，那就代表着今后他的作品就算是署名了，也不会被整个行业所认同。”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砚山先生不管是不是动手雕刻，那么他今后的作品都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这你就明白了吗？从此之后砚山这个名字，算是在雕刻界成为过去了。”
　　“砚山这个人，就只剩下了教育意义。或许能够被人当做前辈大师，或许能够教授弟子，甚至出本书也行。”
　　“但是手工艺品毕竟是手上功夫，一个不能拿刀的匠人……”
　　苏年这才知道砚山先生这一次宣布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怪不得周围的大师都是震惊非常。
　　看来，这一次的打击是彻底让砚山先生想要退出这一行了。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单缪，很想知道，此时此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是洋洋自得？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或者鄙视和嘲讽，在心里将这些人踩在尘埃里？
　　但是当他的目光转向单缪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因为单缪根本就没有在意场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更没有在意周围的人说的话。
　　他在看着苏年，就站在人群里，在苏年眼里显得十分突兀。
　　大家都在看着砚山，就你一个人在看着另外的方向，实在是很显眼。
　　单缪和苏年便在这人群中对上了视线，苏年鞥能够看得出他眼神中明显的讯息。
　　你就是苏年？
　　苏年展颜一笑，我就是苏年。
　　单缪微微点了点头，笑容并未减少，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开口说道：
　　“砚山先生就此封刀，实在是雕刻界，不，是我们手工艺界的一大损失。不过考虑到砚山先生年岁已高，身体情况虽好，但是也不应该继续再工作了。还希望各位大师能够体谅，能够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一名大师顺坡说了一句。
　　其他人都纷纷表示也很担心砚山大师的身体，纷纷对砚山的退休生涯表示祝福。
　　砚山笑着道谢，但是苏年能够看得出他眼里的无奈和悲戚。
　　忍痛离开自己喜爱的行业，而且是自己付出了一生，得到了顶级名誉的行业，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不过砚山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表现出来。
　　等到众人都祝福过了，单缪这才让身后的保镖拎出了一个大箱子，大概能有五十多公分长，四十公分宽。
　　箱子放在了白桌布上，打开来之后，单缪亲手从里面捧出了一尊翠玉山水。
　　苏年不太懂玉的品种和价格，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块玉的材料还算不错。
　　白色和淡绿色相间的色调，显得青翠欲滴。颜色干净，没有什么其他的杂色，而且很纯正。
　　虽然不算是最顶级的那种料子，但胜在块头很大。
　　这尊摆件就在箱子的海绵里面嵌着，上下左右几乎顶着箱子的边缘。
　　在摆件的下面，已经安装了实木的底座，上面是三山层叠，山上青松翠柏，山下小桥流水竹排。
　　整个摆件的设计可以说十分的朴素，但正是这种朴素，将玉料本身的特点和优势充分发挥了出来。
　　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苏年都能够感受到这件摆件在雕工上的高明。
　　三座山的形象，山上的花草树木，山脚下的流水和渔夫，这些都是栩栩如生，就像是一张两色照片一样。
　　老吴更是个中高手，不由得称赞了一声：“漂亮！”
　　苏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看出来有什么好，可是她知道好看。
　　单缪等到众人都欣赏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道：“诸位今天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件东西来的，开价吧！”
　　“三千万！”一个人顿时开口。
　　“三千三百万！”
　　“三千五百万！”
　　刚才还谦谦有礼的各位富商顿时就狂热了起来，价格一路飞涨，一直到了四千万往上。
　　单缪听着众人的报价，嘴角微微翘起来，这个时候才显露出了一点点的得意。
　　是的，是得意。
　　而不是开心。
　　几千万的价钱，能够给单缪带来的最大意义，居然不是金钱，而是这一场泼天诈骗的成功。
　　“啧！”苏年忍不住咋舌。
　　老吴笑道：“你觉得只是单纯为了钱的人，能够做到单缪如今的程度？诈骗终究是诈骗，但是单缪却是单缪。”
　　苏年点了点头，看来单缪这个人对于骗人钱财，不只是为了收获，其中还带有一种极大的病态乐趣。
　　价格一直飙升到了四千七百万，增长幅度便缓了下来，开始几百万几百万地涨。
　　单缪心满意足，但是旁边的砚山先生脸上却没有什么开心的。
　　本来，封山之作拿出去卖就已经够悲惨了，还是为了还债。
　　而且还了债之后，其他的钱都到不了他自己的手里，这何止是悲惨了？
　　简直是悲惨至极！
　　苏年的心里也是有些感慨，对于人生难以预料这句话体会更深了。
　　没过多久，价格稳定在了四千九百万，摆件归了一位年纪挺大的有钱人。
　　钱货并没有当场交易，估计过会儿单缪还要和对方交割，而且这么大的一件宝贝也不能随便放在车上就带回去。
　　这一切都要等到交流会结束之后，而现在，则是交流会最后的环节。
　　最后的环节当然是对今天交流会的经验所得进行一些交流，让各位大师和弟子互相印证所得。
　　俗称唠嗑。
　　不过今天在场的就不只是这些大师了，还有好些个澜城上层顶尖的人物。
　　苏年看着在场的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澜城商业的巨头，苏年现在需要仰望的存在。
　　正看着的时候，苏年便看到了一道身影正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那名瘦小的保镖走到了苏年的跟前，沉声说道：“苏年是吧？老板请你去一趟。”
　　苏晓拽了拽苏年的衣袖，苏年摇摇头，让她放心，自己便跟着保镖到了会场的角落里。
　　会场里的有钱人，认识单缪的肯定不在少数，当然不会有人不识趣地过来打扰单缪办事。
　　其实他们都还在私底下讨论着砚山先生的悲惨，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苏年就这样站到了单缪的面前，看着这个长相平凡的家伙，问道：“你就是单缪？”
　　单缪笑了一下：“你倒是胆子大。”
　　“不然呢？”苏年问：“你能为了我再来一次414？”
　　单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隐晦地说道：“我刚发迹的时候，就像你一样，没有什么牵挂，所以什么都可以不顾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我为了年轻时候犯下的事情付出了多少的代价？这些都得等你进后才知道。”
　　苏年听着他的话，突然问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你付出的代价都还不够偿还的？到底需要怎么还，还得更以后再说？”
　　单缪说：“我不是来跟你耍嘴的，既然你要跟我斗，那我就跟你斗，而且是按照你的规则。”
　　苏年摇头：“你说错了，不是按照我的规则，是按照市场的规则。你等着吧，过几天之后，我就会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了！”
　　“哦？是吗？那我可是很期待的。”


第一百零二章 呛行
　　“去调查一下苏年最近的动作，看看他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单缪在交流会上表现得丝毫不慌，但是出了会场之后，便迅速安排了下去。
　　当年他就是起于微末，他深深地知道，阴沟里翻船根本就不是什么传说。
　　能够好好地活到今天，他单缪凭的就是十足的小心谨慎。
　　面子上要撑得过去，里子要两手硬，心里要时刻警钟长鸣。尤其是干他这一行的，更是要时刻小心自己会被反杀。
　　所以当苏年说要送给他一件大礼的时候，单缪就已经紧张了起来。
　　一名手下没有上车，而是离开了会场范围。
　　瘦小的保镖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忍不住问道：“老板，苏年是不是在故意忽悠我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就喜欢嘴上占便宜。”
　　单缪说道：“不要大意！”
　　刚才苏年表现出来的态度确实强势了一点，但是单缪知道这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
　　就像苏年说的，除非他再弄出来一个414惨案那种程度的案子，否则根本就动不了苏年。
　　现在的世道已经不是以前了，派两个人小打小闹的还行，一旦有所大动作，上面必定会追查到底。
　　他单缪小心地活了这么多年，决不能自掘坟墓。
　　自己的手下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更没有什么小说里的退伍特种兵之类的人，四五个的高手根本不是苏年的对手。
　　自己只能从地摊行入手，才能彻底解决苏年，因为苏年的根基就在那里。
　　保镖却依然不以为意：“我是看他没什么特别的。”
　　单缪冷笑：“你懂个屁！你以为我不如你？苏年此人，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仔细观察也没见到这个人是什么鬼才奇才。”
　　“那老板还……”
　　“但是呢？就是这么一个人，把白雀给耍了，莫名的就有了一身功夫，还能撑起这么大的地摊产业。”
　　“他的产业……算不上大吧？”
　　“不算大？他才毕业不到四个月！”单缪说道：“苏年的资料都在我们手里，除了养父是个副局长之外，其他的都平淡如水，你觉得这样的人真的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既然不简单，他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我们都要小心提防！”
　　“会不会是他亲生父母是什么世家家主之类的，回来找到他了？”保镖托着下巴猜测道。
　　单缪看了他一眼，就像看傻逼一样。
　　保镖笑了笑，他也就是说说，什么世家之类的，就算存在也都是缩着脖子做人的那种，比他们还小心，你怎么可能冒头？
　　单缪坐在车上，深深地思考着，苏年到底会怎么出手。
　　但是一直回到了办公室派出去的手下发来消息告诉单缪说，苏年最近出了在澜医办了个水果摊之外，都没做什么。
　　坐在老板椅上，单缪开始沉思。
　　然而没有任何用，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都证明，苏年并没有准备什么打动作。
　　别说大动作了，最近小动作都很少，也就去澜城理工那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单缪只能将这件事情先放在心里，给白雀打了个电话，提醒她最近一定要小心。
　　白雀莫名得到了大老板的关心，顿时提心吊胆起来。
　　最近小心？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挂了电话的白雀想了又想，打给了悠悠。
　　悠悠正在和肚子吃饭，谈恋爱时间一长，肚子也开始知道什么叫情趣了。
　　加上兜里有钱，所以也不再去那种小饭馆吃饭。虽然也没有去什么高档餐厅，不过连锁店、网红店什么的，总是强上许多。
　　悠悠最近的日子好过起来，和肚子见面的时候也就多了。
　　吃着饭，手机响起来，悠悠发现是白雀，便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座位。
　　“喂？”洗手间里，悠悠接起了电话。
　　“最近有没有听说苏年有什么动作？”
　　“有啊！”悠悠说道。
　　白雀心头一紧：“为什么没告诉我！”
　　悠悠一愣，纳闷道：“又不是什么紧急的消息，就是他在承溪路调查了几家铺开的很大的摊位，估计是自己也扩大了，怎么了？”
　　白雀也是有些疑惑：“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按我说牛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我们现在已经套出了苏年当年发迹的事情，苏年平时到承溪路的次数也那么少，不然就……”
　　“不行！”白雀果断地说道：“现在牛楠是我们唯一的信息来源，其他的摊位不是在学校，就是分摊的人和苏年走的不近，你必须留下。”
　　随手把玩着化妆盒，悠悠无奈道：“行吧，你是老大。”
　　“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发给我，任何消息！如果可能的话，试探一下苏年，对了，苏年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怎么？现在紧张啊？”
　　白雀没说具体的，便挂了电话。
　　悠悠思忖了一下，稍微补了一下妆，便回到了餐桌的旁边。
　　肚子问道：“身体不舒服？”
　　悠悠摇头，什么都没说。不过肚子却感觉到，回来之后悠悠似乎兴致比之前更高了一些。
　　尤其的表现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流多了一些，而且悠悠也会主动问他一些事情。
　　他当然什么都乐意说，虽然不知道悠悠为什么突然对地摊上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但是这都无所谓了。
　　最后的时候，悠悠突然说道：“年哥对你帮助那么大，要不哪天我们请他吃顿饭吧？”
　　肚子挠了挠头：“这……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了？你现在有这样的成就，都是年哥帮忙，你都不请人家吃顿饭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现在赚的钱也都是年哥的，用在他摊位上赚的钱请他吃饭有点……”
　　“噗！”悠悠一下就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虽然摊位是年哥的，但是你也出力了啊！你哪的是你应得的那一份，那就是你自己辛苦赚来的，有什么不好的？”
　　肚子点点头：“也是啊，那改天我问问他。”
　　“要不就最近这就几天把，过段时候我们公司要加班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行。”
　　肚子倒是对悠悠“加班”的事情很习惯，毕竟这段时间她没空的时候借口用的都是加班。
　　说定了之后，两个人在外面压了一会儿马路，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苏年的心情就没有肚子那么美妙了，回到出租屋之后，他的心就沉了下来。
　　之前没有让苏晓看出来，从单缪那边回来之后，苏年就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其实单缪叫他过去是为了试探他，他又何尝不是想要试探单缪？
　　别看他当时装得硬气，但是实际上他才是双方当中卑微的那一个。
　　单缪叫他过去，是为了最后亲自确认一下，这个要跟自己打擂台的小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铁了心。
　　而苏年则是小心翼翼，去确定一下自己之前下战书的结果。
　　说到底，还是苏年在用手段强行把战场转移到了地摊行，这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如果真要做生意，谁不愿意安稳发展？何必非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对手。
　　可单缪和他的仇怨已经不可化解，单缪高高在上，是一定要将自己赶出澜城，不是这种手段就是那种手段。
　　既然这样，不如在他的主场上斗一斗，苏年还能更有底气一点。
　　也省得担心单缪对他身边的人出手。
　　如果单缪他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那就是从新来过；如果单缪不同意，苏年也无可奈何。
　　当时就是这样一个局面，他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已。
　　不过好在，看来单缪似乎并不打算再从旁门出手了，也算是让苏年少了许多的牵挂。
　　不过现在苏年身上的压力可不少。
　　对抗单缪这样的人，一定要十分的小心，自己的根基尚浅，胜在所有生意都成本低廉，单缪在地摊行又只有白雀一人，所以还算有胜算。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苏年深吸了一口气，洗了把脸，开始在本子上制定和模拟不同的行动计划。
　　一连几天的时间，苏年除了和苏晓又去过一趟澜博之外，都没有出过房间。
　　苏晓知道他在忙，所以也没有太多打扰，是定时发消息来，提醒他时间。
　　“苏年，该吃饭啦！”然后附上自己在食堂打来的三菜一汤。
　　“苏年，该睡觉啦！”后面跟着一张所在被子里的小脸。
　　“苏年，该起床啦！”这就没有照片了。
　　有了这个姑娘随时随地关注着自己，苏年的心里也是暖暖的，身体里也是充满了干劲儿。
　　眼看着十月一就要到了，苏年决定就在十一之后开始行动，而一切的计划，就在第四天的时候完成了。
　　刚想要打电话叫苏晓见面吃个饭，却有一通电话刚巧打进了他这边。
　　苏年一看，原来是许恪。
　　“喂？许恪？”
　　“年哥，那个……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苏年笑了笑：“是不是有人开始模仿我们的生意了？”
　　许恪那边一愣：“年哥你知道？”
　　“当然，被模仿是难免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初我也跟你说了。”
　　“不不不。”没想到许恪却更着急了：“年哥，跟你当初说的不一样，我……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苏年这才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便点头说道：“好，你在药剂楼下面等我。”
　　收拾了一下，苏年便出了门，到了药剂楼的时候，没想到王紫婵也在。
　　“听说你们遇到了点麻烦，这生意可是也有我的那份呢！”
　　苏年笑了，王紫婵纯粹就是担心。
　　虽然当初忽悠娄书尹说王紫婵也会分一份儿，但是实际上王紫婵什么都没要。
　　许恪愁眉苦脸，对苏年讲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就在前两天的时候，澜医的校门口突然开了一家饮品店，号称都是鲜榨果汁，大发广告。
　　刚开始的时候，许恪并没有太过在意，以为不过就是个饮品店而已。
　　澜医附近不是没有其他的饮品店，但是实际上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
　　许恪没放在心上，可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许恪就发现学校里面多了很多装饰非常漂亮的电动车。
　　这些电动车的外壳上都套着那家饮品店的招牌，里面卖的也都是果汁，还有奶茶咖啡之类的热饮。
　　现在天气马上就要转凉，很多人也都对此有了需求。
　　第一天的时候许恪还只看到了四五个电动车，然后第二天就铺天盖地了，满地都是。
　　而且他们在外面临时卖的，以及到各个教学楼和办公楼送货的，都是分开的电动车和人手。
　　加上人家上了正轨的送餐平台，买的多还有优惠，又正规、人手又充足，很快就占据了市场。
　　最后等到许恪反应过来的时候，学校的市场已经全都被他们给占据了。
　　“年哥，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
　　苏年问道：“之前你说想要扩大人手的事情在做了吗？”
　　许恪摇头：“联系了几个人，我都还没着急，以为慢慢来比较稳妥。”
　　苏年点头：“那就等等吧，等这次的风波过去之后再说，现在不是时候。”
　　许恪也是同意，不过实在是郁闷：“他们怎么就这么快就火起来了？难道就因为是正规店面？”
　　苏年却是冷笑：“这显然是在捡我们便宜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捡便宜？”许恪和王紫婵不解。
　　苏年解释说：“你要知道，在我们出现之前，澜医旁边也有饮品店，但是生意也都中规中矩，但是为什么这家店就火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借了我们的东风了！我们趁着刚开学军训的时候，用的又是鲜榨果汁的名号，倡导健康生活，所以才攒下了这点人气。”
　　“可是因为我们能力有限，所以大多数人的市场我们都覆盖不到，就形成了一种供不应求的局面。”
　　“这个时候，他们用着同样的健康口号，用着同样的手段，却付出了更多的人和财力，而且还是正规店铺，能网上订餐。”
　　“加上店铺刚开张，宣传又到位，还有优惠。”
　　“如果是你，你会不会从正规店铺订餐？显然人家是有门店的，人们的意识里肯定是他们的鲜榨果汁更鲜榨，更安全卫生。”
　　“可是我们也很安全卫生。”许恪说道。
　　苏年摊开手：“你知道，我知道，然后呢？”
　　第一百零三 暂时转移
　　然而这个时候，王紫婵却突然说道：“我好想知道是谁在捡便宜了。”
　　苏年和许恪扭头：“谁？”
　　“娄书尹！”
　　苏年思索了片刻，对许恪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些个给店铺打工的学生，是不是商学院给他们联系的？”
　　许恪也是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点头说道：“好，我去打听一下。”
　　果然，没过多久之后，许恪回来告诉苏年：“好像刚开始带头给店铺打工的，还真是商学院的学生。”
　　王紫婵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开心。
　　苏年不是澜医的学生，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对于澜医的各个学科课程可是一清二楚的。
　　这么多的学生整天不干正事儿，就出来打工赚钱？
　　她是体会不了没有钱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也没有翘过课，可是她知道这些人就算是轮班，也绝不可能一节课都不落的继续工作。
　　看了看苏年，王紫婵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许恪愣了一下，无奈道：“其实……学姐，好多学生就算不用打工，平常也会翘课的。”
　　“他们图什么？在学校不好好上学，毕业之后怎么打算？”
　　王紫婵的灵魂发问把两个人给镇住了，他们没有办法跟王紫婵解释学都学不会是什么感觉。
　　苏年和许恪都属于这种类型，或许因为选错了专业，或许因为本身就不擅长此道。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都是选择了沉默。
　　好在王紫婵也没有过多地追究，只是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向学校反应，让他们叫停。”
　　苏年连忙拦住了她：“你现在去叫停他们的工作，就相当于与断人财路，学校会遭到学校反弹的。”
　　“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本来上不上课不要紧，但是他们这样一旦赚了钱，就会有更多的人不去上课了，这种风气要不得！”
　　苏年苦笑：“难道你觉得学校会不知道这件事？”
　　王紫婵愣了一下，便更加气愤起来：“他们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苏年无奈了，王紫婵不懂民生疾苦，学校当然知道。
　　上面的人肯定也清楚学校里面有好些个这样不思进取，或者干脆进取不着的学生。
　　这些学生无论你怎么管都没用的，任何时代，任何年头都会有。
　　平时的时候学校就只能放着不搭理他们，毕竟已经是大学了，任何事情都是自己承担结果，跟学校关系不大。
　　学校只需要培养真正的上进的人才就足够了，哪有那么多空管他们？
　　可是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这些人都行动起来，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是不务正业。
　　那么何乐而不为？
　　这个东西和个人创业还不一样，说到底只是打工。
　　如果被人问起来，就是利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而且还是健康产业。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多好听？给这些人找了出路，教学质量上层依旧能够保证，将来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叹了一口气，苏年说道：“总之，这件事情就先这样，你不要激动，我想想办法。”
　　“你一定要想办法！”王紫婵认真地说道。
　　“好，我一定想办法！不过暂时不会影响什么，不管是制止他们的行为，还是杜绝其他人跟着一起，都得等一段时间再说。”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期中考试吧！”苏年想了想说道。
　　王紫婵皱了皱眉头：“可是期中考试得到十一月份快到月底的时候……”
　　“那没办法，现在你也没有他们荒废学业的证据不是？”
　　闻听此言，王紫婵才不得已点了点头：“好吧，就听你的。”
　　许恪在旁边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他们早晚要把我们挤垮。”
　　苏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帮你联系一下澜艺那边的地摊联盟成员，让你们去澜艺卖，这样就不怕他们抢夺市场了，不过可能销售量会降低。”
　　“这倒是不用担心，我们本身的生产能力也不太够。”许恪说道。
　　澜艺和澜医之间其实也不过就隔了两条街，而许恪他们租用的工作室其实就在这两条街旁边。
　　往哪边卖不是卖了？
　　不过苏年没说出来的是，他总感觉这件事情背后可能有些什么人在推动。
　　如果不是有人对他们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绝不可能进行如此精确的打击。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娄书尹！
　　但是，娄书尹为什么会针对自己？苏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就因为自己跟王紫婵走的很近？
　　王紫婵看到苏年的眼神转向自己，也是有些疑惑：“怎么了？”
　　苏年摇头：“没什么。”
　　王紫婵没看懂娄书尹的心思，更不知道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妙。
　　说了就怕她要直接去质问娄书尹，到时候就真的大条了。
　　三个人随便说了些闲话，便分开了。
　　王紫婵回到了药剂楼里面，苏年则带着许恪去见澜艺的沈媛。
　　现在澜艺的地摊行已经开起来了，生意兴隆的样子连张一成他们都羡慕。
　　各种摊位都已经成型，三个学校之间的商品合作也达成了协议，澜艺的作品大卖，瓮头他们也赚了不少的钱。
　　对于苏年这个缔造了地摊联盟的领头人，沈媛自然是佩服有加。
　　接到苏年的电话之后，沈媛告诉他在学校门口见面，之后苏年便和许恪一起去了澜艺。
　　穿过两条街，就看到了那座小广场，见到小广场上的场景，许恪都惊呆了。
　　“这……这儿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只见整个小广场的边缘，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地摊。
　　学校门口的方向，对应的是学生的摊位，各种各样的摊位，卖艺的、卖作品的，还有骆嘉斌他们定制3D打印的摊位。
　　而背对着校门的地方也没有闲着，显然已经被澜艺的学生给带动了氛围。
　　外来的摊贩在这边也摆开了摊位，卖菜的、卖水果的，还有一些小的街头娱乐活动摊位，琳琅满目。
　　许恪说道：“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都是空的。”
　　苏年说道：“那恐怕你已经很久都没来了吧？”
　　许恪点点头说道：“我又没钱，平常课也多，有空的时候就都去打工了，哪有时间出来逛逛……”
　　两个人在小广场绕了一圈，看了看各种各样的地摊，让许恪开了开眼。
　　然后没过多久，沈媛便从校门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姑娘本身就有点英气，再配上果敢干脆的性格，便衬得整个人很是有一番别样的魅力。
　　许恪哪见过这样的姑娘？顿时就有点脸红了。
　　苏年看着许恪的样子，就想到了多少年前的自己。
　　给他们两个做了介绍之后，苏年就把许恪的事情给她说了一下，沈媛居然都没怎么想就答应下来了。
　　苏年倒是有些意外：“你们学校现在这么开明了吗？”
　　沈媛笑了：“自从王老师被打入冷宫之后，我们已经无所畏惧了。而且这种健康产业，学校肯定是支持的！”
　　闻言许恪也是松了一口气，好歹是保住了收入。
　　经过了这几天之后，见到了真金白银的进项，许恪还真是有点欲罢不能了。
　　如果现在告诉他果汁摊摆不下去了，恐怕他都会当场崩溃。
　　紧接着，沈媛便说了一下具体的安排。
　　许恪是外校的学生，明面上以他为主导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是找一个澜艺的学生作为代言人。
　　这个代言人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作为他们之间的纽带。
　　但是说到底，人家既然给你代言，你又是做生意，肯定不能让人家白干。
　　许恪倒是同意，剩下的就是如何操作的事情了。
　　苏年见他们谈得顺利，许恪也渐渐摆脱了羞涩开始畅所欲言，而且后来他的那个青梅竹马也闻讯赶来了。
　　估计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苏年便先行离开了澜艺。
　　至于澜医那边的事情，苏年还是觉得不能着急，自己这还都不知道什么回事儿呢啊！
　　如果真是娄书尹在背后搞鬼，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如果不是娄书尹，那还有谁能够在澜医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这些没弄明白之前，苏年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而且眼看着就要十一放假了，苏年十月份的安排还是很紧的。
　　首先十一的时候有一个同学聚会要参加，肚子两口子也请他要吃饭，还有苏晓那边。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苏晓家在南方回去不方便，苏年本地人，而且也懒得回家。
　　所以经常两个人都是一起过的，当然，当时肯定是和其他朋友一起。
　　现在虽然都已经毕业了，可是两个人不在一起，假期好像还真没什么意思。
　　反正现在有钱了，苏年打算和苏晓一起出去玩玩，或者走远一点？
　　想到这里，苏年给徐知年打了个电话：“你知道十月一去什么地方旅游比较好吗？”
　　徐知年笑了：“十一满地都是人，旅什么游啊！怎么？打算跟苏晓一起出去玩？”
　　苏年说是，然后徐知年就开心了起来。
　　“本来还以为你忙呢，还想着过两天打电话问问你，没想到你先打电话过来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们也要出去玩？”
　　“嗯。”徐知年说道：“我家在南海有一栋别墅，一起吗？”
　　“呃……”苏年无语了，别墅什么的……
　　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第一百零四章 福利院
　　“你家的别墅……我们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挺大的别墅，而且文卿也去。嘿，要不要兄弟我忙你玩点套路？你懂的！”
　　“我……我懂啥？”苏年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啥，多叫几个人，然后就剩下一个房间让你跟苏晓住一起什么的，这你都不懂？”
　　“不懂！根本不懂！”苏年斩钉截铁：“你给我省省吧！我回头问问苏晓，行就去了。”
　　徐知年开心道：“这就行了，到时候我也带个小姑娘，然后还有上次你见过的那一对儿，加上文卿和付鸣掖。”
　　“行吧，什么时候出发？”
　　“那当然是二号出发了，十月一是中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从家里出的来？”
　　“那恐怕我得玩一天了，二号我还有个同学聚会。”
　　“行吧，反正这次假期放八天……”徐知年说：“到时候你到大南湾，下了火车我去接你。”
　　苏年应了下来，然后把消息告诉了苏晓。
　　苏晓当然是愿意去，所以两个人说好了，一起去买点外出的个人用品。
　　当然，苏年知道徐知年既然安排了这次度假，肯定是准备万全，别墅里绝对什么都不缺。
　　可是一些私人的东西总是要买的，而且大南湾现在还暖和，去了怎么能不下海游泳？泳衣肯定是要准备。
　　苏晓在宿舍里面哼着歌转圈圈，宁思雨问道：“你不会这一趟出去，就把自己给交代了吧？”
　　“交代什么？”苏晓问了一句，便想明白了宁思雨说的是什么，顿时脸红：“哎呀！你说什么呀！”
　　宁思雨却不依不饶：“两根人一起呦！南国、大海、别墅！要是我，我肯定就准备好给他了，就是可惜了，别墅不是他自己的。”
　　苏晓哼了一声：“早晚也会有的！”
　　宁思雨当然不以为意，在她的印象里摆地摊就算是赚钱，能赚那么多钱吗？
　　要知道现在房价越来越贵，虽然国家在控制，但是国家控制的那是普通住房的价格，卖给有钱人的房子，那还不是越贵越好？
　　现在这个世道想买别墅家里不趁几个亿的有那个底气吗？
　　苏晓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闺蜜的表情，还依然沉浸在即将和苏年一起去海边的期待当中。
　　挂了电话之后，苏年猜测了一下苏晓现在的状态，也是忍不住笑了。
　　不过现在自己要离开澜城了许多事情他都要安排好，尤其是几个摊位上的事情，一定要小心。
　　一方面因为国庆期间可能限制小摊贩的活动，另一方面也是单缪在暗中虎视眈眈，恐怕趁虚而入。
　　剩下的这几天，苏年就到各个摊位上走了一趟，跟肚子、瓮头叮嘱了一番。
　　张一成和许恪那边，都是挂靠在高校的，倒是不用他担心。
　　至于地摊发展上的计划，苏年也暂时放下了，反正也不在一时。
　　于是时间很快过去，苏年在三十号晚上送走了苏晓，丫头要先回家一趟，正好顺路去南方，到时候苏年再去接她一起到大南湾。
　　徐知年他们也都回了家，和家里人一起过中秋。
　　苏年收拾了一下，带了一些水果、月饼点心和牛奶之类的东西，没有回老苏那个家，而是去了澜城的郊外。
　　在那里，有一家福利院，那是苏年一直到十岁长大的地方。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算得上是家的话，苏年的心里，这个地方永远都是那个地方。
　　福利院是公立的，所以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条件也都不错。
　　苏年打车来到了福利院的门口，便看到里熟悉的大铁门，还有铁门边上挂着的，翻新过的招牌。
　　澜城市立福利院，这个熟悉的地方。
　　苏年甚至还记得自己曾经在大门两边的空地上玩耍，在什么地方跳远，从哪里摘过狗尾巴草，在什么地方摔倒，被暖姨扶起来责怪。
　　暖姨现在怎么样了？
　　他站在福利院的门口，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尤其是这些年没有回来过，苏年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都还在不在了。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福利院的大门被推开来了。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杆大扫帚，见到苏年也是一愣。
　　“你好，你找谁？”小伙子客气地问道。
　　苏年张了张嘴：“我找暖姨，她还在么？”
　　“谁呀？又是谁回来了？”侧门还没关，苏年就听见福利院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声音已经有些苍老了，转眼间十年过去，暖姨应该也已经五十多了。
　　小伙子转头说道：“暖姨，有个哥们儿说找你。”
　　“来我看看！”
　　于是脚步声便响起来了，苏年听到这串脚步声便安心了不少，听起来脚步依然稳健，而且声音也很有精神。
　　暖姨从侧门里走出来，苏年还有点激动，心里想着暖姨还会不会认识自己了？
　　但是电视里演的果然都是假的，大小伙子家的，别说十年，一两年都可能变模样了，何况苏年已经离开这么久？
　　暖姨左看看，右看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唉，老了老了！连自己的孩子长大都不认识了！”
　　苏年的眼眶一红，上前说道：“暖姨，我是小年。”
　　“哦！”暖姨眼前一亮“哎呀！小年！小年回来了！”
　　暖姨居然还记得，苏年强忍着眼泪，点头说道：“暖姨，我回来看你们了。”
　　“快！快！赶紧进来！”
　　苏年跟着暖姨进了门，举目望去，发现福利院的楼已经翻新了，外面刷了一层新的墙漆，院子里也安装了不少新的儿童活动用具。
　　福利院的一些孩子正在院子里跑跑闹闹，今天福利院也过节，早上刚给他们吃过月饼。
　　苏年打开塑料袋，暖姨招呼着，和那个小伙子一起，把包里的点心和月饼分给他们。
　　暖姨认真教育道：“还不赶快谢谢哥哥？”
　　二十几个小朋友有大有小，站在苏年的面前脆生生地道谢，苏年伸手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小丫头的脑袋。
　　“去玩吧！小心别呛着！”
　　小崽子们一哄而散，苏年的心情也从激动变成了温暖。
　　“这么多年了，这儿还是一点都没变！”
　　拎扫帚的小伙子摸了摸头：“明明变了不少了……”
　　暖姨瞪了他一眼：“你懂个锤子！赶紧给我去扫地！门口都是叶子，昨天不都交代了，领导要从这儿过！”
　　苏年问到：“怎么？有领导要来？”
　　暖姨带着他进了屋：“嗨！有什么领导来咱们这儿啊！就是说车队从这条街上过，交代都得打扫干净。”
　　“怪不得路边挂的都是国旗红灯笼。”
　　“老蔫儿啊！五寸！小年会来了！”暖姨一进门就冲着里面喊道。
　　这一排在福利院大楼后面的矮房是他们职工的宿舍，除了在楼里执勤的，平时就都住在这里。
　　两个人闻声赶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苏年不认识的职工。
　　“蔫儿叔，五哥！”苏年笑着说道。
　　老蔫儿当年长得就蔫儿巴巴的，跟个风干的萝卜一样，如今上了岁数，显得更抽吧了。
　　不过老蔫儿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五寸长得矮，苏年四岁的时候他来福利院上班，跟外面扫地的小伙子差不多年纪，如今算是壮年。
　　不过还是那么矮，走在路上显得贼敦实。
　　见到苏年之后，两个人都是惊喜起来，五寸抬头看了看苏年，根本就看不见头顶。
　　“好家伙！这都长成多大人！要不是你说，我都认不出来了！”
　　老蔫儿笑了：“你看得见脸吗就认识？”
　　“滚蛋！”
　　几个人欢笑一团，剩下的人苏年也就是打了声招呼，这些都是他走了之后来的人，他已经不认识了。
　　苏年还有点恍惚：“我记得当初带我的还有萍姨，还有看门的老大叔，还有那几个……记不太清了，他们都去哪了？”
　　暖姨让他坐下来，给他泡茶，一边说着：“退休的退休，改行的改行。你萍姨儿子出息了，去京都享清福去了！”
　　老蔫儿笑着说：“你是没看见，小萍走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厉害！”
　　暖姨把茶杯放下，推了他一下：“就你知道是吧？那是好事儿！要不都跟你似的，等你死了都没人给你送终？”
　　老蔫儿梗着脖子：“没人给我送终，我就在福利院后院外面挖个坑，到时候直接躺死在里面！”
　　五寸连忙打着圆场：“行了行了，我给你送行了吧？”
　　暖姨继续说：“还有老大叔，前些年走了。”
　　苏年一愣，暖姨说得很平淡，老蔫儿和五寸也都没说什么。
　　想想老大叔确实是到了岁数了，苏年懂事的时候，老大叔就是老大叔。
　　暖姨当时他们也是叫老大叔，他们这些孩子也跟着叫老大叔。老大叔到底多少年纪？他不清楚。
　　“原来老大叔走了……”苏年说道。
　　“其他的人，也就那样了，现在能联系上的都在群里，联系不上的，那就真的是联系不上了。”
　　暖姨说着，也是无奈：“我们老了，也用不好那个智能机，再说玩个手机还得戴花镜……”
　　五寸却告诉苏年：“之前从院里出去的孩子们，也自己建了个群，你知道吗？”
　　苏年一愣：“是吗？这我倒还真不知道。”


第一百零五章 同学聚会
　　“你记不记得你还在的时候，有个被领走的女孩叫蒲蓉的？”
　　暖姨一边打开手机一边说道：“可能你不太记得，当时你还小。其实蒲蓉跟你也就是一个年纪，当时领走她的是她的亲生父母。”
　　“看就是这个群，小蓉前年回来的时候建的群，里面可热闹了！”
　　苏年看着屏幕，就看见上面满都是节日祝福，还有大量的红包。
　　“小蓉是个好孩子啊！她家里有钱，回来的时候还给我们重新刷了墙，院子里的东西也是她花钱给安的。”
　　“我们说不用，她说是给孩子们的，要我们一定不能拒绝。”
　　说着，暖姨感慨了一下，突然问道：“小年啊，有没有女朋友了啊？”
　　苏年一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暖姨这思维跳跃。
　　不过脑子稍微一转他就明白了，暖姨这是怕自己在外面混得不好，跟蒲蓉一对比心里过不去呢。
　　于是他便笑着点头：“有了，大学同学，现在都毕业了。”
　　“大学同学好啊！有对象了，怎么不带回来给暖意看看？”
　　“她回家了，南方人。”
　　“哦，原来是这样？”暖姨说道：“今天来了，中午就别走了吧？今天暖姨给你们包饺子！”
　　苏年说道：“我也来帮忙！”
　　“嗨！我倒是忘了，小年做饭可好了！”
　　眼看着就要中午了，苏年他们就到了食堂。
　　福利院是有一个大食堂的，不过规格还是多少年前的规格，而且设备也都比较老了，只有关键的地方换了新的。
　　苏年他们也没有在食堂包饺子，而是搬着两张大方桌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院子的屋檐下摊开桌子，和面的和面，擀皮的擀皮，苏年和暖姨一起剁了饺子馅，分了三种。
　　有爱吃肉的就是猪肉白菜馅的，不爱吃肉的就是韭菜鸡蛋的，还有玉米虾仁的，暖姨说小孩子们爱吃这个。
　　苏年的手艺可不是盖的，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梯着小板凳捣乱的小孩了。
　　拌好了馅之后，几个人就一起开工，苏年的速度最快了。
　　旁边的孩子们见到了陌生人都是很好奇，听说也是当初福利院出去的人， 更多了一些仰慕。
　　他们看着苏年帮忙包饺子，总喜欢往旁边蹭。
　　苏年就用面在男孩的脸上画上小猫胡子，给女孩画上白色的小梅花，小孩子们互相看着对方的脸，欢快地跑来跑去。
　　之前出去扫大门的小伙子也回来了，拎着扫走走过来：“今天包饺子啊！”
　　暖姨一护桌子：“赶紧给我离远点，身上都是土！”
　　小伙子笑了笑，拎着扫帚进去换衣服了。
　　暖姨说道：“这小子叫榔头，也是你没见过的，挺大的了才来的福利院，没待几年就到岁数走了，现在非要回来在这儿上班，在这儿上班有什么好的啊！”
　　听着暖姨的话，苏年就笑了：“嘴上说着不好，暖姨你还不是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
　　“唉！我是老了，你们年轻人啊！总得有出息才行啊！对了，小年啊，你现在毕业了，工作怎么样了？”
　　苏年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我没上班，在澜城摆了几个地摊。”
　　“那肯定累得慌吧？怎么没找个正经工作呢？学校不好？”暖姨和老蔫儿他们七嘴八舌问道。
　　一说起这种事，长辈们总是有没完没了的问题。
　　苏年解释说：“怎么说，应该是就是跟摆地摊有缘吧！而且我跟其他摆地摊的不一样，我赚得多。”
　　暖姨还是不放心：“摆地摊…摆地摊…赚得再多能有多少啊？而且风里来雨里去的……”
　　苏年安慰她：“赚的不少了，很多很多！等改天，我给你们把食堂也装修一下，然后请个师傅。”
　　“哎呦，不用！”暖姨说道：“反正现在也没多少人了，你没看到吗？福利院现在就剩下这几个孩子了，现在谁还能没个出路啊！再过几年这里就该没人咯！”
　　苏年看着院子里的二十几个孩子，也是有些感慨。
　　当年他在这儿的时候，那可是各个年纪都有呢，现在显然都是低龄化。
　　老蔫儿恨恨道：“世道不一样了！当初我们收留的孩子，都是死了爹妈，没有亲戚愿意收养的。”
　　“现在呢？但凡有个亲戚的，谁还能没点钱养个孩子啊？怎么养不都是养？总比在福利院里好吧！”
　　“然后就剩下什么了？”他气愤着：“都是些个没多大点就被扔掉的孩子！现在的小年轻，真是狠心呐！”
　　“刚出生的孩子不想要，就直接扔在公园里，上哪找人去？还有干脆扔进垃圾堆的，你说这还是人吗？”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他们怎么就没点良心？”
　　“哎呀行了！”暖姨劝说道：“我们那个时候扔孩子的就少了？看你说的！什么时候没有那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
　　苏年这才知道，福利院里的这些个孩子，原来大多还都是这种出处。
　　确实，就像暖姨说的，哪个年代都有这样的人。
　　不过近些年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了，一方面是因为年轻人心态浮躁，承受能力太弱；另一方面也因为消息发达了。
　　要是搁在以前，孩子扔在地头让人捡了谁知道？
　　甚至有些扔进水沟死了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哪像现在这么重视？
　　也是叹了一口气，苏年步子到该说什么好，他自己也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还能有什么说的？
　　暖姨连忙说道：“大过节的，就你嘴碎！”
　　擀面杖敲在老蔫儿的脑袋上，老蔫儿被打得抱头鼠窜，旁边的孩子们脸上带着白色的胡子和梅花笑得特别开心。
　　包好了饺子，暖姨和苏年去下饺子，苏年也顺便把群给加了。
　　然后立刻就有人出来问候，问苏年是什么时候来的福利院，什么时候离开的，非常热情。
　　不过群主的蒲蓉一直都没说话，头像是个蒲公英的白色小花团。
　　苏年也没有在群里多说什么，这是问暖姨：“从福利院出去的人，回来的很多？混得都还行吗？”
　　暖姨摇头：“大多都不太行，不过也就那样吧！有几个过得还算不错的，也经常互相帮衬，以后啊，你们就多亲近。”
　　苏年点头，知道暖姨还是不放心自己，心里便暖洋洋的。
　　把饺子煮好端出去，小孩们一哄而上，纷纷抄起筷子来争前抢后。
　　苏年和几个长辈坐在一桌，说着当年的事情，他们居然都还记得。
　　五寸说：“就你小子当年那样，看见谁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有人欠你钱了是咋的啊？”
　　苏年毫不给面子地揭穿他：“有没有人欠我钱我不知道，我就记得五哥当年总是偷偷骗我的糖吃！我说没有了，你还不信！”
　　五寸装疯卖傻：“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儿？你可别瞎说啊！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老蔫儿毕竟年纪大了，很快就开始坐着磕起了头。
　　五寸把老蔫儿扶到屋里去，孩子们也在几个老师的带领下回去睡午觉，整个院子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榔头给苏年和暖姨倒了水，自己去洗衣服。
　　暖姨说道：“小年啊，暖姨已经老了。我这辈子也不是无儿无女，但是你记着，不管你们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回来就总是暖姨的孩子。”
　　苏年握住了暖姨的手，说道：“姨你放心，以后我会经常来的。”
　　“记得带着女朋友啊！”暖姨说道。
　　“一定！”
　　暖姨毕竟也是岁数大了，精力不济，很快就有点盯不住，也去午睡了。
　　苏年和榔头一起，把整个福利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晚上吃过了晚饭才回去，等到家都已经是九点多了。
　　坐在床上，苏年还是觉得，自己的归宿中就是在那个地方。
　　而老苏他们的那个家……
　　他摇了摇头，终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养父母，不过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当然是养母接的，老苏照例出去应酬了。
　　苏年和养母聊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老苏回来才挂了电话，这才放下心结，辗转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苏年就看到同学群里面已经闹开了，不少人都已经到了澜城，有些人甚至已经碰头。
　　刚洗漱完，白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年，你起了吗？”
　　“刚起，去吃早饭？”苏年估计白湫也没吃，这才几点啊？放假赖床他不香的吗？
　　果然，白湫说道：“好啊，那我去找你？”
　　苏年道：“我去找你吧，反正我们楼下什么也没有，到你那边正好。”
　　于是两个人在白湫的小区门口，然后一起在金拱门吃了早饭，群里就已经有人开始发照片了。
　　金鼎盛宴的大门广场金碧辉煌，苏年上次是见识过的，尤其是走进去的装潢也是美轮美奂。
　　金胖子的手笔很大，这么高级的装潢，只是开了一个中上等的酒店，几乎都算是服务民生了。
　　许西这个带头的人已经到了，还有几个在本地或者回来得早的同学也凑到了一起。
　　白湫问道：“现在过去吗？”
　　她看着苏年，眼睛里隐隐放着光。
　　今天苏年穿了一身不错的休闲装，是之前特意买来充门面的。
　　加上苏年本身长得也不差，这些天来锻炼出来的，身上带着一种非常浓郁的自信气息，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白湫之前是知道苏年心有所属，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心头一动。
　　苏年当然注意到了白湫的异样，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不过现在去见许西，还是有点为难了。
　　“我之前跟他们也不熟……”
　　白湫笑道：“以前不熟，才要早点去啊！去得早了，能一个一个熟悉起来，不然你到的晚了，人家都扎堆儿了。”
　　苏年一想也是，便点头说道：“行吧，我们现在过去。”
　　不过白湫就算比苏年早毕业一年，也是没有那个财力买车，两个人只能打车到金鼎盛宴的门口。
　　金鼎并不远，他们到了的时候，许西他们还没进门，就站在金鼎盛宴的门口外面聊天。
　　苏年和白湫下了车朝他们走过去，几个人转过头来还有点懵逼？
　　许西将信将疑：“苏年？”
　　其他几个人也是大惊失色：“我的个老天！这是苏年？”
　　白湫嘻嘻笑着：“怎么样，吃惊了吧？”
　　苏年也是跟他们打了招呼，当然，过了这么多年除了许西他都不认识了，介绍了之后隐约也只记得一点印象。
　　许西摆手说道：“没事儿，都多少年了？忘记了才是正常的，不过既然你们来了，不如我们就先进去。”
　　“行，我都可以。”苏年说道。
　　许西便带着几个人到了金鼎的前台，大堂经理倒是远远地看了苏年一眼，显然认出了他。
　　之前苏年来金鼎，就是金胖子亲自安排的，她当然印象深刻。
　　不过既然苏年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她也就没有上前来说什么，只是远远地对着苏年点了点头。
　　苏年对她一笑，转过了头去。
　　许西定了个大包房，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这个包房就都是他们的，随便什么时候进出，随便什么时候点餐。
　　白湫偷偷问道：“这里吃一顿饭很贵吧？”
　　许西说：“倒也不是很贵，反正不用你们添钱，说好了一人两百就是一人两百，多退，少了我自己补。”
　　“哎呦，许总这是发财了啊！”旁边的一个平头说道。
　　苏年记得这个叫程邬的，上学的时候跟许西的关系就很不错的样子。
　　许西这才说道：“什么发财不发财的，运气好上学的时候认识了个管人事的，毕业找了个好工作而已。”
　　虽然说没什么的，但是许西的语气里也有些得意的成分。
　　苏年也没在意，同学聚会这种事，适当炫耀肯定是必要的，只要不是什么瞎鸡掰装的，其实还能活跃气氛。
　　果然，程邬也不太在意，而是开始疯狂卖惨。
　　“我就不行了，高中就没考好，本来上大学想考研的，考研也没考上，我就天生不是这块料！现在找个破工作。”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时来运转了呢？有困难说话。”许西大方道：“到了，就是这儿。”


第一百零六章 丁佩
　　苏年一看都乐了，今天许西定的包厢，居然就在自己上次用过的那个包厢对门。
　　当然，虽然是对门，但是这两个包厢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许西见苏年看着对面，上前说道：“别看了，那种包厢进去一趟就得不少钱，专门给大款准备的。”
　　苏年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报高级的包厢单独放在其他的包厢？”
　　“嘿！这就是金鼎盛宴的高明之处了！你不知道这种包厢很受欢迎吗？”
　　“是吗？”
　　“先进去再说。”许西先是带着苏年他们进了包厢，这才解释说。
　　“现在对公款吃喝查得越来越严重，不只是各个机关单位，还有公司里面也是一样。”
　　“这种包厢 隐藏在普通包厢里面，这叫大隐隐于市！”
　　“一旦发现有人来突击调查，大可以当成是普通包厢几个人私人聚会，酒店那边的账单也都是做两份。”
　　“总之我听说就是这样。”
　　随着，许西先给他们倒了几杯水。
　　程邬感慨说道：“人家都在思考怎么公款吃喝呢，我们连自己吃喝的时间都没多少。”
　　许西被逗笑了：“我都没问呢，你到底干什么工作啊？趁着大伙儿都还没来，给我们偷偷底！”
　　程邬摇头：“还能干什么好工作？不过就是给大商场送货，一天好几趟，下班的时候要是着急，也得随叫随到。”
　　“那倒是确实有点辛苦了。”许西说道：“不如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送货的工作，轻松点的那种。”
　　“不行啊！”程邬苦笑：“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孩子都一岁多了。这份工作挣得多，肯定是不能换啊！”
　　苏年和白湫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早有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这才刚刚大学毕业，转眼之间程邬都已经结婚了？他不是也上了大学了吗？
　　而且孩子都一岁多了？那不就是上大学的时候生的孩子？
　　许西当然也好奇。
　　程邬说道：“我媳妇儿比我大两岁，也是在学校认识的，当时也是……一不小心，你们懂的。”
　　白湫刷的一下就脸红了，苏年也没说话。
　　许西一听这事儿他们也不好多问，就赶紧岔开了话题，问另外两个人做什么工作。
　　顺便把包厢号发到了同学群里面，他们就一边坐着聊天一边等人齐。
　　其他的两个人过得也不怎么样，一个在家里帮忙维持一家半死不活的蛋糕店，另一个当程序员，可惜文凭不怎么样，只能用肝弥补差距。
　　白湫的工作到时候让他们都是有些惋惜。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白湫的声音酥软，人长得也漂亮，做中介？太可惜了点。
　　到了苏年的时候，苏年没说具体的，只是说跟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
　　“小打小闹，也赚不了多少，主要是辛苦钱。”
　　其他人一听，还以为苏年是那种起早贪黑艰难度日的，许西便安慰他：“没事，谁都有个时来运转的时候。”
　　苏年也是笑笑没说话。
　　白湫对苏年的事业是有点了解的，偷偷看了一眼苏年，很好奇他现在到底能赚多少。
　　许西他们一群糙老爷们，不是程序员就是壮劳力，许西虽然是管理层，可也还没到需要装点的阶段。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苏年身上的这一身要多少钱，白湫可是清楚得很。
　　苏年的这一身衣服怎么说也得大三千，然后今天早上苏年就穿着这个跟她在金拱门还吃了两根油条，手都没擦干净就走了。
　　再加上苏年租房的时候大方的样子，白湫当然不相信苏年说的话。
　　趁着房间里又来人的时候，白湫忍不住偷偷问苏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有钱？”
　　苏年愣了一下，没同意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一点。”
　　有一点？白湫迷茫，有一点是多少？
　　就在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时候，门口就像停不下来了，刚刚进来一位，紧跟着又来了两个。
　　这两个可就是女生了。
　　“呦！许西！”一个微胖的女生进门便认出了许西。
　　许西也是一回头，哈哈笑着：“肖佳妍！”
　　苏年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当年总是坐在第一排的人。
　　不过对于这两个人，苏年的印象到不是很深刻。
　　当时苏年在第四排，跟他们挨不着。
　　要知道在当时的那个时候，一个班级里面，第一排和第四排那就是两个世界。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肖佳妍身边的女生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却突然看见了苏年和白湫。
　　这一看，眼睛就离不开了。
　　苏年纳闷，问白湫：“你跟她很熟？她是在看你吗？”
　　白湫摇头，软声说道：“不是啊，这肯定是在看你啊！”
　　看我干吗？苏年正想着，那女生就有点疑惑地问道：“苏年？”
　　苏年点点头：“你是……”
　　许西一拍他的肩膀：“你都忘了？这是丁佩，怎么？还是想不起来？”
　　肖佳妍却忍不住了：“苏年啊，我们家佩佩当年可是喜欢过你的，你都不记得了？”
　　“啊？”苏年也是莫名其妙，看向了丁佩。
　　丁佩只是笑笑：“都这么多年了，上学的时候也没说过几句话，不记得了……很正常。”
　　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她的笑容有点勉强。
　　许西连忙说道：“赶紧坐下，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初中这种事儿你都拿出来说！你当年还喜欢我呢！”
　　肖佳妍张牙舞爪：“谁特么喜欢过你？你别自作多情啊！”
　　程邬他们便起哄道：“怎么没有？我们都知道！”
　　丁佩看了一眼，苏年，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也没跟苏年说话。
　　白湫小声道：“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什么？”
　　“就是丁佩当年是挺喜欢你的，上体育课的时候经常偷偷看你。”
　　苏年无语：“上体育课看我干嘛？我体育课也不打篮球什么的。”
　　“你忘了？那个时候你就总是绕着操场跑圈，当时丁佩就经常偷偷看你跑步，还老说什么好酷啊，之类的。”
　　“那看来我初中装的逼效果还行啊！”
　　不过苏年也没在意，他虽然不喜欢跟人交流，但是初中那一套他还是明白的。
　　追求自由和洒脱的少年，那个年代正好受到青春爱情剧和情歌的影响，心里面全都是卿卿我我。
　　但是实际上现实里也没有那么多浪漫可言，何况他们也只是初中生。
　　所以经常就只能嘴上痛快，说我喜欢这个，我喜欢那个，有些还或者写点日记什么的，更倾向于自我满足。
　　更有人喜欢起哄，当时程邬他们这帮人就是这样，现在还老样子。
　　听说哪个对谁有意思之后，很快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当事人表面上恼羞成怒，其实心里面紧张的不行——“Ta是不是知道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这种事情，除非真的能成的那种，基本上到高中也就忘了吧？
　　“我看她现在好像还喜欢你呢！”白湫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苏年摇头：“不会吧？当时才多大啊！”
　　白湫自问和苏年的关系还没好到能死劝的程度，便也点到为止了。
　　苏年再看了一眼那边的丁佩，就看到了一个落落大方的都市女性，身上散发着自信和干练的味道。
　　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时间渐渐接近了中午，这一次来聚会的三十多人也都到了。
　　房间里面就一张大桌子，这张桌子特别的大，三十多人坐在桌子旁边居然一点都不显得挤。
　　男女并没有明显分开，白湫依然还是在苏年的旁边。
　　不过让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的是，丁佩居然不声不响地坐在了白湫的另一边。
　　因为害怕苏年跟其他人不熟，许西占据了苏年的右手边。
　　“诶，我看丁佩现在对你还有点意思啊！怎么样？大家都是老同学，人家都要精准扶贫了，你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不近人情吧？”
　　苏年好笑：“什么就精准扶贫了，我就不能有女朋友了吗？”
　　许西一愣，上下看了两眼苏年。
　　“嘶！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苏年呢！现在这个苏年的话，有女朋友也正常。”
　　苏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许西这个人和当年的性格还真是也变了不少。
　　当年的许西特别正经，又是班长，所以经常给人一种挑大梁的感觉，没想到现在这么欢脱了。
　　三杯酒下肚，气氛就活跃起来，大家一起攀谈着当年的往事。
　　还有那么些个初中关系就不错的，在一起勾肩搭背说着话，也有女生扎堆儿偷偷点评在座的男生。
　　苏年显然是这些男生当中比较亮眼的一个。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苏年这一身高档货色，确实给他增色了不少。
　　加上本身的样貌和气质，基本上就是一个标准的样板，把周围的大部分人都比下去了。
　　白湫小声说：“你看，她们都在偷偷看你。”
　　苏年问：“谁在看我？”
　　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几个老同学正在对着自己笑，还窃窃私语着什么，一片娇羞。
　　“至于吗？”苏年无奈。
　　白湫还没说什么，丁佩却说话了。
　　“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女人再不找个好男人，恐怕也就再也找不到了啊！”


第一百零七章 赶赴南海
　　丁佩一说话，气氛就有些沉默了。
　　白湫夹在中间，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盆上了一样，很想逃跑。
　　“要不，我们换换？”白湫小声问。
　　没想到丁佩居然一点都不客气，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啊！”
　　白湫顿时觉得有点难受，她总不能真的跟丁佩换座位吧？
　　要是真的换了，整个桌子上会闹成什么样，苏年到时候该不开心了。
　　她跟苏年也算是见了几面了，当然知道现在的这个苏年虽然看起来也很开朗，可心里面终究还是那个苏年没变过。
　　到时候搞得气氛紧张，她还怎么跟苏年做朋友？
　　“呵…呵呵……我就是说说。”白湫说着，低下头去了。
　　丁佩笑道：“那肯定的啊，我还能真让你跟我换吗？”
　　白湫“哦”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丁佩又问道：“你们两个，是在一起了？”
　　这一问就把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就是之前偶尔碰到了，然后就一起来的。”
　　“这样啊！”丁佩大大方方地看着苏年说道：“那我就还有机会了？”
　　这句话不只是把白湫吓了一跳，连旁边离得近都在偷听的人都愣住了，许西更是一扭头，开启了明摆着看戏的模式。
　　白湫看了看丁佩，又看了看苏年，默默吃瓜。
　　周围的人也都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都说老同学聚会，能成一对是一对。
　　难道今天他们就要见证了？如果苏年和丁佩能成的话，那我们是不是也能……
　　不少的人都是偷偷看向了自己中意的目标。
　　肖佳妍这个时候也是帮腔说道：“怎么样苏大帅哥？我们佩佩都这么说了。”
　　苏年倒是笑了，摇头说道：“应该是没有机会了吧？明天我就跟女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哦，是吗？”
　　丁佩倒是也敞亮，没有继续说什么过分的话，就跟平常聊天一样问：“去哪玩啊？”
　　“南海，有个朋友在那边有个……民宿。”
　　苏年直接就把徐知年的别墅说成了民宿，生怕再引起别人的瞩目。
　　周围的人听苏年说有女朋友了，变也是收回了耳朵，继续高谈阔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丁佩又继续聊了了两句，便也转向另一边了。
　　白湫顿时松了一口气，倒是许西有些可惜：“我还以为你们要上演一场精彩大戏呢！”
　　“什么精彩大戏？”
　　“比如丁佩死缠烂打要跟你女票打对台之类的，又或者丁佩刚分手的富二代前男友跟你装逼被你打脸之类的……”
　　“老许，少看小说，现在是文明新社会呢！”
　　一顿饭就这样吃吃聊聊，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也吃得差不多了，许西振臂一呼，大家唱K去也。
　　就像苏年说的，现在可是文明新社会，而且咱们也是赚钱小说，哪来的那么多这种狗血桥段？
　　一直到吃完饭，并没有什么大老板过来敬酒给人撑面子，反而看到角落里有自己少爷的戏码。
　　也没有什么女生上个厕所就刚好碰见二世祖被调戏，然后某个主角大展神威把金吾有叫出来平事儿的剧情。
　　苏年点点头，这就对了嘛！
　　单缪那种人能存在才是社会的异常，哪有那么多狗屁倒灶啊？同学聚会就是她同学聚会，而且也没有那么多人转眼就变成势利眼了。
　　不过吃完饭之后，苏年就自己把自己的脸给打了。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许西去结账的时候，大堂经理告诉他们，这桌的帐已经结了。
　　说着，还对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许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其他人也都是莫名其妙，都说许西的朋友真够意思，连问到底是谁。
　　但是苏年是清楚，大堂经理这是跟自己说的。
　　看来金吾有是给自己挂上号了，以后自己来这儿吃饭八成都不用花钱？
　　那以后就不来了吧……
　　因为身边这么多人在，许西也没有非得问到底是谁结了账，只说自己也不知道，把周围的人糊弄过去之后，就出了金鼎盛宴。
　　不过要去唱K 的时候，苏年却说自己要赶火车，不跟他们一起。
　　许西其实喝的有点多，拽住苏年的胳膊说道：“你不去怎么行？初中毕业我们去唱歌你就没去，今天还不去？”
　　苏年笑着给他们赔礼：“不好意思，真要赶火车，事先跟人约好的。下次吧，来日方长！”
　　许西还要不依不饶，程邬他们就把他给拽回来了。
　　人家苏年在桌上就说了，要跟女朋友一起出去玩，那肯定是跟对象约好了啊！
　　你这不放人，是不给人苏某人面子了？
　　许西只好说下次一定，看着苏年离开。
　　苏年一走，白湫就待不下去了，趁着他们上车的时候想跟许西说一声就溜号。
　　结果许西哪能让她走？
　　她只好无奈地上了一辆车，结果一转头，却看到一到熟悉的背影正朝着另一方向离去。
　　白湫眨了眨眼，趁着她一转身的侧脸，确认那就是丁佩。
　　丁佩走了？
　　她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许西，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丁佩都没跟许西说，许西喝多了也不知道。
　　还能这样的吗？早知道我也……
　　苏年离开了金鼎，便直接回了家，拿上了昨天收拾好的背包，赶到了火车站。
　　他和苏晓约好了在她家的车站碰头，然后直接夜车到大南湾。
　　从澜城到大南湾的距离不近，高铁直达也要将近一整天。
　　苏年出发到苏晓家的渝城九个半小时，从渝城到大南湾又要九个半小时。
　　仗着自己身体经过二级强化，苏年直接买了二等座，根本没打算要卧铺。
　　一路到了渝城，见到苏晓之后又上了去大南湾的车，同样还是二等座。
　　按照苏晓的说法，硬卧不如软卧，软卧那么贵，还得跟人在一个隔间，不如就坐着。
　　两个人下载了整整一季的美剧，一人一个耳机靠在一起看起来。
　　将近二十个小时，苏年下午四点出发，等到了大南湾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徐知年带着司机接上了他们两个：“怎么样？今天下午先去睡一觉？”
　　苏年摇头说道：“昨天晚上在车上稍微睡了一会儿，还没困呢！”
　　苏晓也是一脸兴奋：“要去看大海！”
　　徐知年哈哈笑着，让司机开了车，穿过了闹市区，很快就到了大南湾的滨海路。
　　路上打开了车窗，苏年和苏晓看着路边的海面。
　　海面很开阔，高高的云朵在天空中缓缓游荡，一层层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着鳞光，周围的景色一览无余。
　　海风顺着车窗吹进来，苏年和苏晓都是感觉一阵心旷神怡。
　　“大南湾的海滨，那可是全国闻名的。不过可惜，国内没有什么私人海滩的概念，全都是公用的，人可能有点多。”
　　“人多点没关系。”苏年说道。
　　他是一辈子都没来过几次海边，能到大南湾来看看已经不错了。
　　“也是，人多点也热闹。而且还有很多都能参加的活动，大型游艇上有公开酒会，还有水上音乐趴。”
　　“最近听说还有个什么汽艇比赛，对了，你们怕高吗？”
　　苏年摇头，苏晓就有点紧张了：“我……怕！”
　　“怎么了？下午你们安排好了？”苏年问。
　　“嗯，下午他们要去坐那个滑翔伞，说是要上天看看，我是没什么兴趣。”
　　苏年看了看苏晓：“那我们也在下面看着吧，不过文卿也要上去吗？”
　　“嗯……”徐知年也是有点尴尬：“主要是付鸣杰。”
　　“付鸣杰？”苏年皱了皱眉头：“他也来了？”
　　这小子在交流会上的表现让苏年记忆犹新，现在听说付鸣杰也在，顿时有点反感。
　　“他怎么来了？”
　　徐知年无奈：“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这小子，我自己也……但是怎么说呢？付鸣掖和文卿刚刚好上，我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你懂的，两个人在一起总归有各种各样的磨合。付鸣杰的问题，还是他们自己处理。”
　　“当然，要是这小子太不识相，或者偷偷给你们搞什么小动作。你告诉我，到时候我出面给他轰走，文卿不会怪我。”
　　苏年只能点点头，便知道肯定是付鸣杰自己非要跟过来的了。
　　当初文卿说付鸣掖是弟控的时候他们还没在意，现在看来，付鸣掖这何止是弟控啊？
　　简直就是被弟弟控制。
　　文卿可是一心追求通透的人，苏年可以想象，和付鸣掖在一起，文卿到底承受了多少。
　　摇了摇头，苏年知道这事儿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说到底，文卿当初为什么和付鸣掖在一起，他们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呢。
　　穿过了这条滨海路，他们很快就看到了一处别墅区。
　　在海边的山地上，坐落着大大小小不下百余座别墅，在山顶、山坡和山脚高低错落着。
　　徐知年的车顺着小区的路一直向上，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座别墅门口。
　　下了车，徐知年带着他们穿过了小院子推门走进去，极尽炫耀：“看，这就是小爷我的别墅！怎么样？”
　　苏年和苏晓看了看，又对视了一眼，丝毫不给面子。
　　“也就……一般？”


第一百零八章 好巧啊！
　　说实话，徐知年的这个别墅还真的一般。
　　不是说别墅不好，而是徐知年自己的品味不怎么样，装修得不洋不土的，很有种混沌的感觉。
　　听到苏年他们的点评，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就笑了。
　　“怎么样徐哥，我就说你不行吧？当初让你找文卿姐把把关，结果你非要自己来，谁看了谁说一般！”
　　徐知年瞪了那人一眼：“就你批话多！”
　　苏年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正坐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苏年都认识，正是当初在旧货市场的那一对儿，当初穿鬼灭之刃文化衫的那个小青年。
　　今天都是没穿鬼灭，换了一身姜子牙的四不像周边。
　　感情姜子牙才刚上架，周边都已经出来了，而像他们这种人，买山寨肯定是不存在的。
　　徐知年介绍说：“上次都没互相介绍，苏年，这是我兄弟慕东君，他女朋友廖双。”
　　“年哥，叫我小慕就行。”
　　苏年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苏晓看着慕东君胸口那个四不像，被萌住了。
　　小慕伸手拎了拎自己的文化衫说道：“怎么样？不错吧？不过四不像的没有了，我那儿还有哪吒龙太子的情侣衫你们要吗？”
　　徐知年赶紧摆手：“滚蛋滚蛋！你那叫情侣衫吗？上面印的俩都是男的。”
　　“那孙大圣和小和尚的呢？”慕东君弱弱地问。
　　“你说呢？”
　　小慕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国漫电影崛起，就老都是这种cp，我也很无奈啊！前几天我看见太乙和申公豹的情侣衫都出来了。”
　　小廖在旁边吃吃地笑。
　　徐知年没理他们，就带着苏年上了楼，给他们两个安排了房间，让他们先把行李放进去。
　　还偷偷问了苏年一句：“真不用我给你们安排一……”
　　“滚蛋！”
　　苏年把手往徐知年凑过来的脸上一捂，就把他推出去多老远，然后关上门，还从里面反锁了。
　　苏晓却从旁边探了个脑袋出来，纯纯地问徐知年：“刚才你们说什么？”
　　徐知年脸一红：“没什么，呵呵……没什么！”
　　小慕和小廖在下面看得发愣，除了文卿之外，他们还真没见过别人这么对待徐知年。
　　要知道徐知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算得上是顶级的那种了。
　　虽然说徐知年他爹不是最有钱的，可是他外公家里……总之就是很顶级，他们高攀不起的那种。
　　这也就是徐知年性格好，为人又比较洒脱，经常跟他们一起厮混，一点顶级大少的架子都没有。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平常对徐知年也是心中长存尊敬。
　　哪有像苏年这样的？上来就一巴掌糊脸上，一点面子都不给，还得大少亲自派车去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感觉有些疑惑。
　　等到徐知年下楼的时候，慕东君忍不住问道：“徐哥，苏哥的身份也不一般？”
　　徐知年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便说道：“怎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徐哥你对苏哥的态度有点太……随和了？”
　　徐知年哈哈笑了两声，坐下来说道：“苏年这个人很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他是个有秘密的人，否则也不能把一个地摊做到这种程度。这样有意思的人，难道不值得交朋友吗？”
　　“何况我有我的身份，他有他的秘密，我没问过他，他也没问过我。抛开所有成分不说，一般来说朋友不都是这样的？”
　　慕东君点头，一副腼腆的样子：“其实我也想跟徐哥你做最纯真的朋友。”
　　“你还是跟四不像做朋友去吧！”徐知年嗤之以鼻：“你们这些人心性定了，改不了的，让你随便你随便的起来吗？”
　　“这倒也是。”
　　“而且苏年这个人，在做的事情看起来普通，但是实际上已经很不一般了。”
　　慕东君纳闷：“不就是摆个地摊吗？”
　　徐知年说：“虽然表面上看是摆地摊，但是苏年在做的，远不止摆地摊那么简单。这个人，很可能创造出一股潮流。”
　　“你知道什么是潮流？就是裹挟一个时代的东西。”
　　“苏年如果真的能够做到顶点，还真可能开创出这样的一个时代，到时候他创造出来的地摊文化扩散开来，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那是整个国家的经济模式改变，至少是一种旧的经济模式经过革新之后重新加入到市场。”
　　“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上面会没人注意吗？否则老苏到现在为什么都没让苏年滚回家去？”
　　“任何一个新兴产物的出现，都是有两种意义的。”
　　“其中一种意义就是对于大众的意义，而另一种意义，还远在现实之上，要加入到某一种体系当中。”
　　“比如说起鲁迅，你们都知道他叫醒了中国人，但其实他最大的功绩还是创造出了一种文体，这就是两种意义。”
　　“再比如阿里伯伯，电商平台和致富宝，看起来只是创造了一种更方便的购物交易方式，但实际上呢？人家创造的是一种新的网络信用体系。”
　　“地摊这东西也一样，如果只是在澜城，那就只是小打小闹。”
　　“如果将来苏年真的能够彻底做大，到时候就是对传统经营模式的冲击，到时候甚至相关法规都要随之改变。”
　　“这么说，你还会把苏年当成一个摆地摊的人？”
　　慕东君吃了个惊，不过还是有点想象不出来：“苏哥有这么大能耐？”
　　徐知年神秘一笑：“所以我才说，他是个有秘密的人，你都能看得出来，那还叫个屁的秘密！”
　　慕东君并没有把徐知年的笑骂放在心上，而是好奇着苏年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够让徐知年这么重视。
　　其实从徐知年拿到易容OK绷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苏年的手里肯定掌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
　　那些神奇的商品，简直闻所未闻，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根本就不可能做出来。
　　而这些商品到底是出自什么地方？
　　苏年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人支持着他？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的话，那么他支持苏年的目的又是什么？
　　徐知年背地里调查过苏年，但是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苏年就是这么崛起了，毫无征兆的。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徐知年觉得而可怕。
　　要知道他家里的成分可不一般，他都调查不到，那除非苏年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要么就是苏年背后的人力量过于恐怖了。
　　所以徐知年从来都没有将苏年当成是一个摆摊的普通人，就算他背后的人不会站到前面来，就苏年展现出来的那些东西，也足够徐知年去重视了。
　　他有一种预感，苏年将来肯定能够将地摊这一行彻底发扬光大。
　　中午吃饭的黑丝厚，苏年和苏晓便知道了什么才叫有钱人。
　　被人订餐，他们订厨师。
　　等苏年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山脚下星级酒店的厨师团队已经到了，进了别墅的开放式厨房里忙活起来。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苏年和苏晓就只有泡面果腹，当然是饥肠辘辘，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就更饿了。
　　结果午饭做好了之后端上来，苏年发现居然只有几张披萨。
　　好吧，就算披萨上海鲜用的是南海最高级的海鲜，就算是星级大厨做出来的，那也是披萨啊！
　　当然，还有意大利海鲜面……
　　苏年无奈了：“感情你叫了一队大厨来，就为了做点意大利海鲜面跟披萨？你跟我说啊，我也会！”
　　这点披萨和面条，估计都顶不上厨师团队出工一次的零头。
　　“嗨！”徐知年兴致勃勃地往叉子上卷着面条：“出来玩当然是要轻松快乐，自己做饭算什么事儿啊！那肯定是享受服务来到，不差钱！”
　　苏年只好享受这份昂贵的午餐，但是也没吃出来南海的海鲜比渤海湾的高级到哪去了。
　　不过好在，苏晓倒是喜欢之类的食物。
　　几个人吃上的时候，苏年才发现付鸣掖和文卿都不在，便问了一句。
　　“哦，文卿跟付鸣掖啊？他们去要人了。付鸣杰在外面被人扣下了，打电话然他们带钱去赎人。”
　　“你不跟着去？”苏年问。
　　“能有多大点事儿？说是赎人，其实我都打听了，付鸣杰那小子在人家店里调戏女客人，然后被请到办公室去了，就是叫个家长教训教训，顺便把捉他的时候打碎的东西赔了。”
　　苏年摇了摇头，这个付鸣杰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吃过了饭之后，文卿他们也回来了，徐知年说道：“没吃饭吧？过来吃点？”
　　文卿冷着一张脸，显然体验一点都不美妙。后面跟着的付鸣杰脸上带着块儿青，也是没个好脸色。
　　付鸣掖干笑了两声：“不吃了，在外面吃过了。”
　　“哦。”徐知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点头说道：“那收拾收拾我们去海边，滑翔伞那边我联系好了，不上天的可以在沙滩上晒太阳，带好防晒霜！”
　　苏年和小慕也都是没说什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准备了。
　　不过苏年不用防晒霜，只是带上了沙滩裤和衬衫，然后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苏晓，苏晓跟做贼一样钻进来，示意他关上门。
　　苏年纳闷，但还是把门关上，转头问道：“怎么了？”
　　苏晓小声问：“文卿姐是不是不开心啊？”
　　“这还用问？”
　　“可是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呀？”苏晓坐在床上，纳闷道。
　　苏年摇头：“感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当初最开始的时候，你跟着我就很开心了吗？”
　　苏晓托着下巴：“很开心呀！”
　　“信了你才有鬼！”苏年摇头：“赶紧去收拾东西，文卿的事儿少说少看，人家可比你聪明多了！”
　　苏晓皱了皱鼻子，说道：“我才不傻呢！而且我都收拾好了。”
　　我要是傻了，当年怎么就那么精明，一眼就看中你了呢？苏晓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傻笑起来。
　　苏年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笑了：“还说不傻！”
　　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就碰到了徐知年意味深长的眼神。
　　“真不用住一间？”徐知年这次都没偷偷问。
　　苏晓脸一红，苏年镇定道：“不如我们两个住一间？”
　　徐知年大摇其头：“那可不行，我约了人了，说好了我也带一个来，晚上就到，明早就走。”
　　苏年满头黑线：“你这就是那啥了？”
　　徐知年呵呵一笑：“天真！我不给钱，不算！”
　　因为苏晓在旁边，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行人收拾妥当之后，便出了门朝着海滩上去。
　　徐知年、小慕和付鸣掖都有车，苏年当然是跟徐知年的车一起。
　　全程付鸣掖和文卿都没怎么说话，反倒是付鸣杰记吃不记打，兴奋地跟脱了绳的二哈似的。
　　进了滑翔伞的起飞点，付鸣杰都没管他们，等苏年他们把东西在沙滩上摆好，他都已经坐在滑翔伞的座位上开始绑安全带了。
　　付鸣掖跟文卿说了几句之后，就跟上了付鸣杰去帮他付钱。
　　苏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滑翔伞起飞的样子，先把滑翔伞的伞面吹起来，然后座椅底下的鼓风机也开始运作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操作了一番，然后滑翔伞飞上高空，慢慢地越飞越高。
　　一般这种滑翔伞都是双人的，旁边还跟着一个老司机，保证你的安全。
　　苏年就在旁边看着付鸣掖急的团团转，非要坐在老司机的看护位置上，根本不放心付鸣杰一个人上天。
　　负责人都烦死了，也不管能来这儿的到底斗死什么身份，直接指着付鸣掖的鼻子道：
　　“要么遵守规定，要么给我滚蛋！还特么不赚你这个钱了！”
　　苏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文卿，发现她脸色稍霁，便知道付鸣掖这个样子确实让文卿不爽得很了。
　　付鸣杰上天了，小慕和小廖也上去了，苏年就和苏晓、文卿在沙滩椅下面躺着吹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倩影腰上裹着纱巾款款而来，站在苏年的面前抬了一下墨镜。
　　“苏年，好巧啊？”
　　苏年一看面前这人，摊开了双手。
　　“再巧不过了！”


第一百零九章 付鸣杰的殷勤
　　“丁佩？你怎么也在这儿？”苏年问道。
　　丁佩一笑：“怎么，许你出来玩，就不许我来了？”
　　苏晓在旁边看着，眼睛滴溜溜转，小声问道：“苏年，苏年，谁啊？”
　　苏年解释说：“我一个初中同学。”
　　丁佩也没在意苏年的介绍，而是看向了苏晓：“这就是你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
　　女……女朋友？
　　苏晓心头一动，脸就红了起来。
　　文卿看了看苏晓，又看了看丁佩，暗自摇了摇头，戴上墨镜躺在沙滩椅上不理了。
　　苏年尴尬地笑了笑，之前自己拿苏晓做挡箭牌，没想到居然被人家追到跟前了。
　　他可不相信丁佩就真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
　　想到了在附安卓上丁佩问的那些问题，苏年便暗自头疼，看来还真被许西说中了，这个姑娘到现在还惦记着他。
　　苏年连忙岔开话题：“你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
　　丁佩说道：“当然是一个人，我可不像你，身边都是漂亮姑娘陪着。”
　　徐知年走过来揽住了苏年的肩膀问道：“怎么？你朋友？”
　　丁佩没理会徐知年，而是看着苏年问道：“我刚好想去租个沙滩伞，一个人搬不动，要不你帮帮忙？”
　　苏年无奈，只得点头：“行，走吧！”
　　看着两个人走掉，徐知年还有点愣，转头问文卿：“这俩人怎么回事儿？”
　　文卿带着墨镜一动不动：“这还看不明白？”
　　徐知年捏着下巴，突然说道：“苏晓妹妹，你的情敌出现了！”
　　“啊？”苏晓一愣：“是……是情敌吗？”
　　她还沉浸在“苏年的女朋友”这个幻觉里面，连苏年他们离开都没太在意。
　　不过想了想，她就笑了：“没关系的呀！”
　　徐知年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苏晓天真烂漫，还是该说她自信心十足。
　　苏年和丁佩并肩走在沙滩上，苏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一直朝着租赁沙滩伞的地方走着，一言不发。
　　丁佩突然笑了：“你这样，还真跟初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听她这么说，苏年想了想问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好想也没资格这么问，初中的时候我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
　　“你还知道啊？那个时候你就是个闷葫芦！”丁佩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
　　苏年只能干笑。
　　“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你呢？”
　　“我？我也就还是那样吧。”
　　丁佩看了一眼苏年，突然问：“那个真是你女朋友？”
　　苏年被她看得不太好意思，摇头说道：“不是，之前说谎了。”
　　“哦。”丁佩说：“那我就是还有机会了？”
　　这话苏年不知道该怎么接，不过还是摇头说道：“怕是没有了。”
　　说着，两个人到了租赁沙滩伞的地方，这个话题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丁佩付了定金，苏年将沙滩伞扛在肩上，问道：“你想安在哪？”
　　“当然是在你们旁边。”丁佩笑着说道：“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没有机会法！”
　　“丁佩，别闹了。”苏年无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愿意理我。”丁佩说道：“当年我可是拼了命当上课代表，为的就是能在收作业的时候跟你说句话。”
　　苏年仔细回想了一下，丁佩当课代表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可是他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这倒是真的……
　　他尽量地让自己的记忆清晰一点，可是终究没想到自己和丁佩到底有没有过交集。
　　丁佩看着他的样子道：“想起来了吧？每天收作业的时候我都多跟你说一句话，结果你理都不理。”
　　苏年摇头：“我是真的没在意。”
　　“那现在呢？”丁佩的眼神里的带着一些狡黠：“我能去你们旁边吗？”
　　苏年笑了，他现在才知道，丁佩原来是这样的性格。
　　于是他说道：“行吧，不过你是真的没机会了。”
　　丁佩昂着头大步向前：“我就是要亲眼看看，我到底为什么没有机会了。”
　　苏年只能和丁佩又回到了他们的营地旁边，在徐知年的目光中，将丁佩的遮阳伞撑子了旁边。
　　等到苏年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苏晓纠结了一下，小声问道：“她怎么到这儿来了呀！”
　　苏年无奈：“沙滩是公共的，人家想在哪我也没办法。”
　　“哼！”苏晓哼唧了一下，看了看丁佩那边。
　　看了一会儿，苏晓突然有些挫败地转过头来，对苏年说道：“她好漂亮啊！”
　　苏晓的毛病又犯了，宗师觉得别人比自己好看。
　　苏年忍不住安慰道：“你比她好看。”
　　“真哒？”苏晓眼巴巴地看着苏年。
　　苏年点点头说道：“真的！”
　　苏晓这才满意地笑着，嘴角都要咧上天了，躺在沙滩椅上都停不下来。
　　看样子是打算这么开心一天了。
　　丁佩在旁边偷偷看着，实在是不知道苏年到底喜欢苏晓哪里，她觉得这样傻白甜的女生最讨厌了。
　　一定要把苏年抢过来。
　　徐知年在远处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文卿，这样的修罗场，你都能在旁边稳如泰山，不愧是文卿！
　　不过再回头看看仰着头死盯天上复命接的付鸣掖，徐知年就明白了，那还是付鸣掖比修罗场还讨厌。
　　叹了一口气，徐知年摇摇头，感觉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苏年干脆学着文卿的样子，戴上了一副墨镜，躺在沙滩椅上假装睡觉。
　　然后就感觉到旁边的视线一下接一下，一下接一下，悄悄落在自己的身上。
　　苏年叹了一口气，对苏晓说：“想玩就去吧，记得回来的路。”
　　苏晓噘着嘴：“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苏年看着她赌气的样子，知道她心里对丁佩的事情还是在意的，便站起身说道：“那我跟你去。”
　　说着，苏年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三个女人顿时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苏年的神采现在很有看头。
　　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二级强化，还是因为两个技能的加成，他现在身上都是精瘦的肌肉。
　　身上的线条有棱有角，虽然不像健身或者练武的人那样肌肉隆起，还显得有些柔和。
　　但是反而是这种柔和，给人一种十分和谐的美感。
　　苏晓“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从沙滩椅上站起来，也把自己罩在外面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了沙滩椅上，走到苏年的旁边。
　　丁佩看着这两个人离开，顿时就酸了。
　　文卿看了一眼丁佩的状态，突然觉得很爽快，觉得终于有人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了。
　　苏晓穿着一身白色的泳衣，刚开始在苏年的身边还有点害羞。
　　但是下了水之后，冰凉的海水沾在身上，苏晓用手轻轻地拨弄海面，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苏年！”
　　苏晓叫了一声，趁着苏年转过身来，突然捧起一捧水朝他扬了过去。
　　苏年现在的反应速度当然能躲过去，但是他还是没有躲开，任由海水落在自己的头上。
　　“好哇！看招！”
　　两个人就在浅水区的位置打打闹闹，渐渐地苏晓也放开了。
　　等到闹累了，两个人就开始往水比较深的位置去，在齐胸的水里轻轻游荡。
　　苏年低头看了看苏晓露在外面的半片胸脯，忍不住心头一颤，连忙别过头去。
　　就在个时候，他就感觉到几道同样炽热的眼神从往远处传来。
　　他转头一看，就看见几个头上染着不同颜色的男人正看着苏晓，暗中指指点点。
　　当然，他们也不止看着苏晓，周围所有女人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
　　一共五个人，在海面上撑了一个充气垫，就在上面看着海面上的人群，充气垫上还有一个音响在大声地放着歌。
　　苏年没动声色，这种人当然不在少数，只要来海滩上就难免被看。
　　不过他还是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苏晓并没有察觉到这几个人，只是点点头，顺着苏年指的方向，和苏年并肩游了过去。
　　等他们离开了之后，那几个人的目光消失，苏年也没放在心上。
　　快要傍晚的时候，海风渐渐转凉，苏年和苏晓上了岸，就看到海滩上已经支起了不少的烧烤摊。
　　徐知年的这边的烤架尤其宽大，摆了一个L形，占据了好大一片地方，将几张沙滩椅给包围了起来。
　　不过烤架后面正在做烧烤的就不是徐大少本人了。
　　“雇来的人？”苏年坐下来擦了擦身上问道。
　　苏晓用一张大浴巾裹在身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偷偷从浴巾里面往外看。
　　等看到文卿似笑非笑的表情，便低下头去了。
　　徐知年坐在椅子上，地上还摆了两桶生啤，冰凉的，给苏年倒了一杯说道：“我说了嘛！出来玩就是来享受的，喝！”
　　享受是享受，但是为什么丁佩也在这儿？
　　苏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丁佩，丁佩对他大方一笑，苏年也不好轰人。
　　没过多久，付鸣掖和付鸣杰也回来了，付鸣杰咋咋呼呼的，毫无自觉地自顾自大声说着自己今天多开心。
　　苏年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帮忙看看烧烤。”
　　付鸣杰突然凑到了丁佩的身边，嬉皮笑脸：“美女，喜欢吃什么？我帮你拿！”
　　整个沙滩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闹剧
　　所有人都看向了付鸣杰，文卿更是给了付鸣掖一个眼神。
　　付鸣掖一整天都在追着付鸣杰当保姆，当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丁佩是文卿的朋友。
　　他拽了一下付鸣杰说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付鸣杰大言不惭：“哥，你都有嫂子了，也不支持我一下。”
　　说着，他都不管付鸣掖，又往丁佩的旁边挪了一下：“美女，你叫什么？我是付鸣掖。”
　　丁佩看了看周围的人，也没弄明白到底怎么个情况，只好礼貌地说道：“你好，我叫丁佩。”
　　“丁姐姐长得真漂亮，你是我嫂子的朋友吗？”
　　“嫂子？”丁佩疑惑，看向了文卿。
　　说实话，她是拿不准文卿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整整半天文卿都没说话，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个哑巴了，而且丁佩在文卿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和自己很相近的感觉。
　　但是文卿居然是另一个人的女朋友？
　　虽然心头疑惑，但是丁佩也没多想，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然后趁机了解苏晓。
　　于是她笑了笑，摇头道：“我是苏年的同学。”
　　“哦，又是苏年？”付鸣杰小声嘟囔了一下。
　　丁佩可是听见了，心里顿时给了付鸣杰一个差评。
　　付鸣杰还不自知，而是一个劲儿地凑上来说道：“来，丁姐姐，吃这个，这个好吃！对了，给你看看我今天拍的照片！”
　　苏年悄悄看了两眼那边，暗自摇了摇头。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桌上的时候，丁佩早已不厌其烦。
　　她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苏年看见这个小子来就溜走了，付鸣杰实在是太过讨厌了一点。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想跟她尬聊。
　　后来就开始讲一些隐晦的荤段子，丁佩当然听得懂，却一点都不想笑。
　　到现在，付鸣杰几乎就是在她旁边坐定了，不时的就想碰碰她的腿和腰什么的，简直烦不胜烦，恶心至极。
　　而且最气人的是，那个叫付鸣掖的，居然是文卿的男朋友？
　　他弟弟都这样了，他就是不痛不痒地说了两句，之后就不管了，还给她一个让她多担待的眼神。
　　徐知年和小慕喝着酒，刚才还来了个女孩坐在他旁边，他们根本就没看自己这边。
　　然后剩下谁了？
　　她总不至于期待苏晓帮忙把人赶走吧？
　　丁佩只好尴尬地承受着付鸣杰的骚扰，提防着付鸣杰手法熟练的两只手。
　　苏年无奈，问徐知年：“你也不拦着点？”
　　徐知年呵呵一笑：“你知道我是个敞亮人，她是你同学又不是我同学，可苏晓也是我的朋友，我得站在苏晓这边。”
　　苏年笑了：“你这逻辑……感情你就是故意晾着她。”
　　徐知年端着酒杯：“这不正常吗？我们几个约好理出来玩，她就突然凑过来，反正我是不习惯陌生人在旁边，气跑了正好。”
　　苏年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起了一件衣服走到了丁佩的旁边，披在她肩膀上。
　　“你都没带身衣服，我送你回去？”
　　丁佩如蒙大赦，连忙用衣服把自己裹起来，站起身说道：“是有点冷了。”
　　她今天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找苏年的，身上除了个小包之外什么都没带。
　　现在晚风一吹，确实有点冷了。
　　当然，让她更冷的是付鸣杰这个人。
　　苏年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给了苏晓一个眼神，就打算带着丁佩离开。
　　没想到付鸣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讨厌，居然站起来说道：“我也去送送你！”
　　丁佩花容失色，如果被付鸣杰知道自己住在哪，那还了得？
　　她都开始有点后悔来这里了，苏年没弄到手，结果招惹上这么一个东西？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个付鸣杰什么底细，看那嚣张的样子好像非常有钱有势，她也不敢随便说什么。
　　苏年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说道：“不用了，你留下就行了。”
　　“不行！”付鸣杰混世魔王一样，直接凑到了丁佩的旁边：“你能去我就不能去了？”
　　丁佩被他吓了一跳，往旁边蹭了一步，差点没摔倒。
　　苏年伸手扶住了丁佩的胳膊，才让她半靠在自己胳膊上，稳住了身形。
　　付鸣杰眼睛一眯，看着苏年的手，阴阳怪气地说道：“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哪个女人都你的吧？你跟我嫂子还不清不楚的呢，难道还想多一个？”
　　“小杰！”付鸣掖不能再沉默了，付鸣杰说的太难听。
　　什么叫你嫂子跟苏年不清不楚的？
　　先不说文卿还不是你嫂子，而且文卿和苏年认识还更早，就说他这种想法，就有够恶心的，有这么说自己哥哥女朋友的吗？
　　文卿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都没转头。
　　付鸣杰却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苏年，今天本少就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少管闲事儿！”
　　说着，付鸣杰就伸手朝着丁佩的另一只手抓过来。
　　丁佩都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大胆，敢当众就动手动脚的。
　　幸亏苏年拉了她一下，把她挡在了身后。
　　看着苏年并不算十分宽厚的肩膀，丁佩突然感觉到，苏年确实已经不是当年的苏年了。
　　现在的苏年，更让人踏实安稳。
　　付鸣掖这个时候也拽住了自己的倒霉弟弟，说道：“小杰，你是不是喝多了？赶紧坐下！”
　　“哥！你放开，我没喝多！你还没看出来？我说他们有一腿，他们俩居然都没否认！你心里没点数？”
　　“小杰！”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嫂子根本就不喜欢你！哥，你是老实人不懂，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以前我是给你面子，也想给她个机会没说。现在我就说开了，这个姓苏的就是罪魁祸首！”
　　苏年和文卿都是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付鸣杰说的难听，其实这里都是自己人，说的多难听，他们都不会放心上。
　　苏年更恼火的是付鸣杰这么说的原因。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付鸣杰是什么为了付鸣掖好，平常把大哥当成工具人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思？
　　付鸣掖怀恨在心的，不过就是当初在交流会的时候发生的事。
　　苏年和文卿揭穿了他的恶行，文卿居然一点面子都没给，后来都没让他进内部交流会的会场。
　　显然是他还在记恨这件事儿，连带着文卿和苏年一起都恨上了。
　　付鸣杰见他们都不说话，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中，就无言以对了？”
　　苏年摇头，无言以对是真的，但不是因为被说中了什么，而是因为对付鸣杰这个人无语了。
　　丁佩拉了一下苏年的衣摆，苏年没有理会，而是看向了付鸣掖。
　　“你怎么说？”
　　“我……这个……”付鸣掖看着苏年的眼神，顿时有些慌，连忙打圆场：“小杰，你喝多了，少说两句！”
　　“少说两句？今天我不止要说，我还要做呢！你给我起开！”
　　付鸣杰说着，眼睛里面闪过奸滑，伸手就要推开苏年，去抓他身后的丁佩。
　　其实这才是他闹了半天真正的目的所在。
　　苏年一把抓住了付鸣杰的手腕，问付鸣掖：“你真不打算说点什么？”
　　付鸣杰哪里是苏年的对手？加上苏年心头有火，这小子顿时被捏的嗷嗷叫。
　　“放开！你踏马的给我放开！”付鸣杰大声喊道：“苏年，我警告你！你一个臭摆摊的，改天我就让你在澜城混不下去！”
　　丁佩听了一愣，苏年在聚会上说做了点生意，没想到居然是摆地摊？
　　其实这也就是付鸣杰的依仗了，他早都看准了，在他们这些人里面，苏年显然是最没出息的。
　　徐知年是个大少，慕东君是个大少，付鸣掖多多少少也算是成功认识。
　　苏年呢？摆地摊的？
　　在他看来，根本就是苏年运气好，才认识了徐知年这帮人。
　　偏偏苏年长得好看，所以女人都喜欢他。这就是付鸣杰的认知，觉得自己也就比苏年差了一张脸。
　　所以他才能对苏年这么嚣张，他觉得就算闹掰了，看在文卿和付鸣掖的面子上，徐知年肯定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徐知年不说话，苏年还能翻了天去？
　　付鸣掖这个时候也是说：“苏年，你先放开，先放开再说！”
　　苏年摇头：“那就是没的说了！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不能怪你。但是你弟弟？再回床上躺半年吧！”
　　付鸣杰顿感不妙，一脸惊慌地，疯狂想要挣脱苏年的手：“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苏年我警告你，要是我……啊！！！”
　　一声惨叫在海风中飘荡而起。
　　丁佩和付鸣掖，连带着远处的小穆和小廖，还有徐知年身边的那个女孩，都是震惊地看着苏年。
　　他就这么拽着付鸣杰的手，一脚踹断了付鸣杰的腿。
　　付鸣杰那个膝盖，整个都脱开了，翻过来弯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看着都疼。
　　更不用说耳边还都是付鸣杰的惨叫，让整个场面都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苏年松开了付鸣杰的手腕，把他扔在沙滩上。
　　付鸣杰疼得都不会动了，上半身在沙滩上打着滚：“哥！哥！哥……”
　　只会喊哥了。
　　付鸣掖的眼睛都红了，苏年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你也想这样？”
　　一直都没说话的徐知年这个时候开口了：“苏年，你先送丁佩回去吧，这边交给我。”
　　苏年深深地看了一眼付鸣掖，苏晓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这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奇怪的声音
　　没过多久，文卿也跟上来了。
　　显然，付鸣掖的事情徐知年接下来了，以后不用苏年管什么。
　　苏年知道徐知年有底气，处理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何况徐知年也看付家兄弟不爽很久了。
　　小穆和小廖是他们一起厮混的自己人，那个姑娘也是徐知年的人。
　　反倒是文卿，平常少有和徐知年他们胡闹，平常也很端庄。
　　加上这件事儿跟她也有关系，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和付鸣掖在一起的原因不纯，而且也不喜欢给付鸣杰什么面子，才让他心头怀恨。
　　所以她也就没有多留。
　　苏年心道正好，对文卿说：“你跟苏晓先回去吧，我去送送丁佩。顺便跟她有点话说。”
　　苏晓乖巧地点了点头，和文卿走向了别墅区。
　　丁佩看着两个人居然朝山上走过去了，便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有钱人而已。”苏年说道。
　　“而已？”丁佩眼神古怪，说得好像你也很有钱一样，还而已？
　　不过相比于这些，她更担心苏年之后的事情：“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苏年笑笑：“没事，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徐知年能处理好。嗯，想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丁佩苦笑了一下：“是苏晓的事情吧？”
　　苏年点头：“我跟苏晓，是大学同学。当然，也不是大学四年就比初中三年时间长，就更重要了，你也是我朋友。”
　　丁佩没有说话，刚才苏年也是为她出头，她心里当然有数。
　　“其实我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的时候，那个性格到底给多少人留下什么不好的过往，其实当时我不过是想要自保而已。”
　　“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家庭情况有点负责。所以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外面就跟我没关系了。”
　　“其实现在想想挺幼稚的吧？一直到大学的时候我当时也还是那么想的。”
　　“然后，是苏晓把你叫醒了？”丁佩眨了眨眼：“这故事有点老套啊！”
　　“是有点老套吧……”苏年说道：“但是老套的故事就很管用，其实你当初喜欢我这种事儿，不也很老套来着。”
　　“可惜啊，但是我们都太年轻了。”丁佩感慨。
　　苏年笑了：“什么太年轻了，当时我们都还是小孩呢！”
　　两个人笑了笑，气氛突然就缓和了许多。
　　沉默了一会儿，苏年说道：“难为你当初那么辛苦，这么多年还记得我。”
　　丁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年知道她虽然表面上开朗大方，但是就算再开朗，心里难免也还有些难受。
　　这个时候，苏年说什么都没用了。
　　于是一直送丁佩到了她住的宾馆，苏年抬头看了看，才再次开口：“你这儿，住的挺贵的吧？”
　　丁佩摊开手：“没办法，着急着来找你，能找到住的地方就不错了，只能多花点钱！”
　　“要不你去徐知年的别墅里？”苏年问。
　　“不了。”丁佩抹了抹眼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们根本就不欢迎我。也是，苏晓那么可爱，值得他们那么宝贝着。”
　　苏年笑了笑：“你也很漂亮。”
　　“净会说好听的！”丁佩仰头抽了一下鼻子：“这儿住的这么贵，明天我就回去了，申请加个班，然后好好睡一觉，钱都没有，还想谈什么恋爱啊！”
　　苏年也是点头：“所以，苏晓不是我的女朋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有了一种全新的默契。
　　丁佩拒绝了苏年明天来送她去车站的提议，暂时一段时间，她应该是都不想再见到苏年了。
　　就算事情都说开了，但是想彻底放下还是太难了。
　　苏年也知道这个道理，便没有坚持。只是嘱咐她一路小心，便返回了别墅区。
　　徐知年是给他们每个人都登记了指纹的，在门口摁了一下手指，别墅区的大门便打开来。
　　顺着山路一路向上，以苏年脚力，很快便回到了徐知年的别墅。
　　不过到了门口，他看了看左边的另一处别墅，里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吵闹。
　　当然，各个别墅的隔音效果还是好的。
　　晚上关上窗子，根本听不到外面什么声音。
　　苏年也没放心上，直接走进了别墅，依旧是小慕和小廖坐在沙发上腻腻歪歪看着电视。
　　见苏年回来，小慕抬头说道：“苏哥回来了啊！”
　　苏年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便坐下来问道：“徐知年呢？”
　　小慕当然知道苏年实际上想问什么。
　　“付鸣杰被送医院了，付鸣掖跟着过去。那个付鸣杰哭着喊着要回澜城，让付鸣掖跟我们恩断义绝，切！”
　　苏年也是有些无语。
　　小慕继续说：“徐哥特别开心，把他们送到医院，就跟妹子出去逛街了，说要给妹子买个限量版的包，大方得很。”
　　“文卿姐回房间了，什么都没说。文卿姐那个人嘛……苏哥你懂的。还有小妹妹，她也去房间了，可能因为不想当我们俩的电灯泡。”
　　苏年笑了：“没麻烦你们吧？”
　　小慕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小公司的老板而已，苏哥你放心，别说是找我们，将来付鸣掖要是给你添一点麻烦，到时候就有他们受的。”
　　“这倒不至于，付鸣掖不会拿自己的家产作死。说实话他虽然现实了点，其实不算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摊上这么个弟弟……”
　　“谁说不是呢？”小慕撇撇嘴，把零食放在苏年手边：“我就认识一个跟徐哥一个等级的大少，那位就有个糟心的弟弟。当时在京城闹出多大的动静？后来送到国外，再也没让他回来。”
　　“我倒是听说一些人有事儿就把自己孩子送到国外，我跟你打听打听，送国外真就那么好使？”苏年好奇。
　　“好使个屁！该怎么作还是怎么作啊！不过国外确实，有钱就能横行无阻。加上他们家里在国内的地位，外交问题也很严肃，所以多少好办一点。”
　　小穆说着，小声补充道：“其实国内很多事儿他们也能摆平，但是放着个麻烦在眼前谁受得了？而且这种事儿多了，很容易给上面留下什么坏印象。”
　　苏年顿时就懂了，这就跟当初老苏收养自己一样，家庭形象很重要。
　　跟小慕聊了一会儿，苏年终于知道苏晓为什么不想呆在客厅了。
　　这俩人实在是腻歪的不行，跟俩糖人儿一样，齁得慌。
　　要是平时，苏晓肯定是不放心，非得在门口等着自己回来才能安心，现在都被他们给腻歪跑了。
　　苏年也没多呆，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刚打开门，就听到隔壁一声门响，苏晓的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看到苏年之后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
　　“过来吧！”苏年说道。
　　苏晓这才嘿嘿一笑，钻进了苏年的房间，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苏年明知故问。
　　苏晓鼓着嘴，幽怨地看着苏年。心里面难受的很，分明就是你当初不答应我，现在又不跟我表白。
　　难道还让我说明白了？那我成什么了？
　　苏年看着她的样子好玩：“我跟丁佩，不过就是初中同学而已。初中，那时候才多大的人啊？能有什么关系。”
　　苏晓一脸不信的样子，不过她现在还不是苏年的女朋友，也不好继续问了。
　　她其实很想问问苏年，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表白呢？你不想的话，我来也行啊！
　　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没过多久，徐知年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哈哈大笑：“苏年！苏年呢？”
　　徐知年这个别墅挺大的，客厅上面直接就是个天井通到二楼天花板，他们二楼的房间门都对着天井。
　　他这一嚷嚷，房间里听得清楚得很。
　　苏年和苏晓从房间里走出来，徐知年抬头一看，玩笑道：“哎呦！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儿吧？”
　　“怎么？你今天这么开心？”
　　徐知年笑着，把手里的一大堆袋子放在了地摊上，说道：“今天徐公子开心，来来来，一人一间礼物，每个人都有！”
　　苏年和苏晓下了楼，便看到地摊上放的都是各种名牌首饰包包，还要高档手表、手办之类的。
　　“你去挑两件，我那份算你的。”苏年对苏晓说。
　　“那你呢？”
　　“我没喜欢的。”
　　徐知年大方地说道：“那你那个小家子气的劲儿，小妹妹，随便挑，十件八件你徐哥不限多！”
　　苏晓吐了吐舌头：“那我就拿两件好了。”
　　她终究还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眼珠子全都在最便宜的上面转。
　　倒是小慕和小廖凑过来，给苏晓指指点点：“这个好！这个适合你……诶，这个也不错，戴上试试？”
　　徐知年对苏年说：“你们先挑着，我上去给文卿送过去。”
　　苏年一看，徐知年手里抱了两个全家桶。
　　“怎么？文卿饿了？”
　　徐知年小声说道：“文卿小时候就有这个毛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多吃，今天这不是……”
　　“这倒是跟速效差不多，苏晓心情不好就喜欢睡觉。”
　　“她睡觉你都知道？”
　　“滚滚滚！”
　　徐知年上了楼，苏年看着他敲开了文卿的房门，跟着他回来的那个姑娘也没跟他们交流，直接去了徐知年房间里。
　　苏年转过身，就看见苏晓已经被小慕他们忽悠得眼花缭乱了。
　　小慕就跟自己买了这些东西一样：“这些都喜欢？那就都拿回去，我上次买过这个。”
　　苏晓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选，不由得转身看向了苏年寻求帮助。
　　苏年走到她的身边，伸手从那堆东西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红宝石的胸针：“这个怎么样？”
　　小慕淘出来一个石头更大的发卡：“苏哥，这个更好！”
　　苏晓摇摇头：“发卡太容易丢啦！”
　　小慕也没坚持，小廖又从旁边拿起了一个镶钻的手链。
　　苏年看得心惊：“徐知年这是花了多少钱啊？”
　　“能有多少钱啊？大南湾又不是大城市，这些个东西都是低档货色，花不多少，徐哥也就是买着玩玩。”
　　苏年问道：“那就这两样了？”
　　苏晓还有点纠结：“太贵了！”
　　小廖拉过苏晓的手把手链给她戴上：“其实现在这种东西，除非你去什么正式场合，身价百万戴个假货的都有。谁知道这是钻石还是玻璃？”
　　“是……是这样的吗？”苏晓有点懵。
　　“是啊，戴着就行了，反正没人能看得出来。”
　　苏年倒是懂这个道理，苏晓把这两件东西戴出去，别人肯定也以为就是个便宜货。
　　但是有钱人戴个假货充门面那就是瞎说了，传出去人都丢尽了。
　　到时候再有人以为你没钱了，合作伙伴纷纷撤资，银行贷款天天过来催，那才是自掘坟墓。
　　商业场上瞬息万变，谁还能没点见微知着的本事？
　　苏晓已经把钻石手链戴在了手腕上，小脸激动得有点发红。她还没戴过……不，这么贵的东西梦里都没见过。
　　徐知年很鸡贼，一张小票和标签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多少钱。
　　苏年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徐知年想要补偿苏晓了。
　　这次的活动是他组织的，在徐知年看来，不管还是因为谁出了什么事儿，都是他的责任。
　　关键还不在苏年，而在文卿和苏晓。
　　付鸣杰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徐知年知道苏年不会放在心上，何况苏年也出手把他腿打断了，这就算过去了。
　　但是文卿肯定不开心，而且苏年的事情就和苏晓有关系。
　　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出，文卿他亲自去安慰，苏晓也已经得到了补偿了，小慕和小廖也都是人精。
　　要不是他们两个在，苏晓肯定就随便挑两个不喜欢的就算了。
　　苏年不由得感慨，大少还是大少，这事儿办的滴水不漏，就是可惜了好好的一次旅行。
　　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把大家的兴致都败了一些。
　　没过多久，徐知年笑呵呵地被文卿从房间里给踹了出来，拍拍屁股走到了天井边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苏年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了。
　　不过躺下之后，就隐约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没过多久，苏晓过来偷偷敲了敲门：“苏年，苏年，你睡了吗？”
　　苏年起身开了门，就看到苏晓脸红得不行，浑身的局促。
　　再仔细一听，这特么哪是奇奇怪怪的声音，分明就是徐知年房间里的婉转啼鸣。
　　而且就在苏晓的隔壁。
　　苏晓的声音都快没了：“他们……太吵了呀！”
　　苏年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海边摊
　　房间里的气氛很尴尬，苏年没想到两个人深夜独处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情况。
　　苏晓其实也有点蒙，刚才她只不过是下意识地就到了苏年的房门口，结果现在才反应过来。
　　苏晓坐在椅子上，苏年坐在床头，两个人都是沉默着。
　　“那个……”苏年先开口了：“要不你上床睡，我在旁边靠一会儿。”
　　苏晓摇摇头，问道：“你这儿有耳机吗？我……听听歌，等他们结束了……我就回去。”
　　苏年找了找找到自己的耳机，苏晓戴上耳机，低下头去了，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整个房间就这样沉默了下来，之后隐约传来的古怪声音在响着。
　　听着这动静，苏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总不能现在去把徐知年的房门敲开吧？那他怕不是要疯了。
　　他转头看着面前的苏晓，心头忍不住地躁动起来。
　　苏年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个固执的人，当然更愿意遵从内心的欲望。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苏年都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所以将这些都藏了起来。
　　现在看着苏晓就在自己的面前，苏年才开始意识到自控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他干脆转过头去不看了，拿起手机假装看小说，打发时间。
　　好在没过多久，徐知年那边完事儿了。
　　苏年伸手取下了苏晓的一只耳机，轻声说道：“没声音了。”
　　“哦。”苏晓摘下另一只耳机，攥在手心里，却什么都不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年心头一跳，看着满面含羞，低着头没有动静的苏晓，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忍不住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觉得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出事儿了。
　　但是最终，苏年还是开口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苏晓也是点点头，不敢抬头看他。
　　姑娘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再也没有了什么动作，只是跟着苏年出了门，然后被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年笑着说：“好好休息。”
　　关上门之后，两个人都是瞬间松了一口气。
　　苏年晃了晃头，在房间的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这才将身体里的火热给压下去，苦笑起来。
　　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苏晓从他房间出来的事情，已经被在楼下找水喝的慕东君都看在了眼里。
　　慕东君端着水杯，在客厅里思索了大概有十分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小声将事情说给了小廖。
　　于是第二天早上苏年起来的时候，徐知年和文卿都知道了。
　　文卿倒是没说什么，徐知年凑到了苏年的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昨天晚上你们……”
　　苏晓当然也听见了，闻言猛地转了身。
　　苏年脸色古怪：“你还说呢？昨天晚上你是变驴精了？吵得人都睡不着，今天晚上你要在这样我可搬出去住了。”
　　“噗……哈哈哈哈！”慕东君忍不住哈哈大笑，徐知年也是面露尴尬。
　　文卿在旁边微微撇了撇嘴，显然昨天晚上她也是听到了，毕竟这货那么大的动静。
　　“啊哈哈……”徐知年尴尬地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今天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苏年拍了拍徐知年的肩膀，用了挺大的力气。
　　他现在的力气可不小，直拍得徐知年往下一蹲，差点跌倒在沙发上。
　　“老徐，要注意身体啊！”
　　“呸！真当谁都跟你一样变态了？那一身肌肉练得跟超二变身似的。”
　　徐知年碎碎念着走了，不过没过多久就给大家准备了早餐，是这边比较特色的海鲜粥。
　　上午的时候比较凉快，文卿上午没什么兴致，徐知年便提议让苏年和苏晓出去逛逛街。
　　苏年当然也看出来文卿心情还并不美妙，所以就点了点头。
　　小穆和小廖也溜了，徐知年不知道准备了逗文卿开心。
　　大南湾的商业街，其实更像是个摆设。来这边的人都是为了沙滩大海而来，顺便逛街的人还是少。
　　出来旅游的人，除非是时间安排很长，否则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样的地方。
　　旅游区的商品自然都是贵上几分，苏年和苏晓看了看就放弃了购买的想法。
　　回去的时候带点土特产还行，至于其他的……
　　苏年亲眼看见一个水果摊上，正常水果摊上三五块钱一斤的苹果，这边居然要五块钱一个。
　　两个人就从这头看到了那头，什么都没买。
　　不过走到了小超市买水的时候，苏年就看到了一样东西，拿给苏晓看。
　　“有了这个就不怕了。”
　　苏晓看着苏年手里的耳塞子，也想起了徐知年的样子，便笑着点点头。
　　没过多久，丁佩发消息来说，她已经走了。
　　苏晓问道：“丁佩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年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苏晓也没有多问，只是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那……你不喜欢她吗？”
　　苏年看着苏晓试探的样子，总觉得这姑娘这两天在疯狂试探。
　　果断地摇了摇头：“说不上喜欢，再说了，我对她确实没什么印象，前次遇见，跟刚认识的人也差不多了。”
　　“哦。”苏晓应了一声，突然开心起来：“苏年，你看！这个真漂亮！”
　　苏晓指的是一家店里的风铃，用各种各样的贝壳做成的，挂在窗子旁边，风一吹过，便飘荡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要不我们也去捡点贝壳自己做一个？”苏年说道。
　　苏晓点头：“好啊！”
　　纪念品店的店主刚好就在门口，听见他们两个的话之后，操着带点口音的普通话告诉他们：
　　“你们去的沙滩上都没有贝壳啦！想捡贝壳，得去荒滩！”
　　“老板，请问荒滩怎么走啊？”苏年问道。
　　老板指着西边说道：“就从这条路一直往西走，走到尽头，你们看到码头，码头的旁边就是啦！”
　　苏年跟老板道了谢，便也知道了荒滩是个什么地方。
　　能够修建码头的海岸，必定是岩石地质的，沙滩已经没有多少沙子了。
　　就算是旁边的地方，就算没有什么怪石嶙峋，那也必定是没有一块完整柔软的沙滩。
　　那样的地方确实开发不了旅游区，又没有什么其他作用，自然就成了荒滩。
　　他低头问道：“怎么样？去看看？”
　　苏晓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就顺着老板的指点，朝着西边一直走，走到了没有路的地方。
　　周围的建筑也没有，只剩下了一些小棚子，再往前就是一片石头点地的荒滩，远处还有一大片封锁起来的码头。
　　但是让苏年意外的是，荒滩上不只是有石头和贝壳，还有地摊。
　　这个地方居然会有地摊？苏年也是有点意外。
　　苏晓也是探头探脑，看着前面的地摊行，发现卖什么的都有。
　　本来苏年以为，这个地方的地摊，还不得都是卖鱼的啊？结果发现人家买的根本连一点腥味都没有。
　　走过一瞧，原来都是一些水上用品。
　　什么泳衣、游泳圈、充气船、潜水目镜之类的，琳琅满目。
　　不过显然，这些东西肯定都是便宜货色，没有牌子的。
　　苏年看了一下地图才知道，这片荒滩和码头前面的公路，是从西面进入大南湾的必经之路。
　　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地摊在路边，为的就是做外地人的生意。
　　苏年他们是直接从大南湾的火车站出来的，所以没有经过入城的路，否则东边的路旁应该也有这样的摊位。
　　随便找了个卖潜水用具的摊位，苏年一边翻看着，一边跟老板聊着天。
　　地摊老板的普通话就没有那么标准了，苏年半听半猜的，才知道老板在说什么。
　　老板的意思是，不是每一个来大南湾的人什么都准备好了。
　　等到了海滩旅游区的时候，路边的店里卖的这些东西就贵的要死了，所以他们就在路边赚点便宜钱。
　　一些个有关系的摊主，甚至还能跟旅行社的人搭上线，带着一些显然消费水平一般的旅客到这边来采购。
　　总的说，背靠着大南湾的旅游区，旺季的时候他们每天赚的都不少。
　　至于卖鱼……大南湾还真不怎么出鱼。
　　老板说：“现在哪有那么多的海鱼？全都是海水养殖的，看见那边了吗？那边就是渔场，走走就看见了！”
　　“大酒店里面的鱼，都是深海的，得开着船出去，开大船！比房子还大的船，一打就是好几天！”
　　所以大南湾的地摊非但没有卖鱼的，而且连卖鱼的门路都没有。
　　按照老板的说法，大南湾这种地方，有鱼当然是卖给大酒店更赚钱，当然没有谁出来零散着卖。
　　之后苏年还问了问捡贝壳的沙滩，老板倒是也热情。
　　虽然苏年什么都没买，还是给他指了个方向，告诉他那边的沙滩石头少，贝壳比较多。
　　不过涨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岩石区的水流复杂，海浪力量也格外的大。
　　苏年道了谢，便和苏晓一起离开了靠近公路的这一段地摊，继续向着海边去。
　　接近了海岸，地上的沙土也开始软起来了，不过还是多很多的石头，所以两个人只能穿着鞋向前。
　　果然，在海那边，苏晓看到了很多的贝壳。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游艇
　　“是吗，我倒是也不知道。”
　　徐知年听到苏年他们回来说的地摊，也是有些意外，颇有些想要去看看的想法。
　　苏年赶紧拦住了他，说实话那边的地摊卖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没什么看头。
　　“看来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特色的地摊产业，你觉得澜城的特色是什么？”
　　面对徐知年的问题，苏年陷入了沉思。
　　澜城确实是国内的二线城市，如果按照城市面积来算，除了少有的几个大城市之外，澜城都算得上是相当大的了。
　　这样的一座城市，拥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文化，但是澜城地摊的特色是什么？
　　他曾经听人说过，老京城的地摊是最有特色的。
　　从多少年前开始，那里都汇集着全国最优秀的摊主，曾经有精彩的把式，现在传承下来的也有许多的手艺和特色小吃。
　　其他城市的地摊，或者依靠着文化底蕴，或者和旅游业一起，总之都有自己的特色。
　　那么澜城地摊行的特色到底是什么？
　　苏年摇摇头，实在是有些想不出来。
　　澜城是个大城市，兼容并包，而且文化十分的纯净，历史上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外来文化的冲击。
　　不管是从饮食、艺术，还是从人们的人们的生活习性上来说，都是自成一体的，这样的文化环境，想要形成行业特色应该并不成问题。
　　可是就苏年了解，就算是老地摊行里面，也很少会有符合当地特色的某些东西存在。
　　这是为什么？
　　徐知年靠在沙发上说道：“大概因为澜城的人都太懒散了吧……而且是第一批发展起来的重工业城市，你懂的。”
　　苏年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苏晓问道：“为什么？”
　　苏年说道：“国内第一批发展起来的工业城市，因为当时国内环境较为封闭，所以相对来说城市的文化交流还是以和其他的城市为主。”
　　“大量的外来人口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带来了许多国内其他地方的文化习惯。”
　　“所以慢慢地，很多种的文化都融入到了当地的文化里面。”
　　“这就导致了当初的这一批城市，基本上都形成了一种非常兼容的文化环境，才能够包容这么多不同的人。”
　　“但是最兼容的环境，永远都是最没有特色的，才能不和外来的文化特色产生冲突。”
　　“而紧接着第二批发展起来的开放口岸，和后来的一线二线城市，反而是因为和国外文化的冲击，显现出了本地文化的特色重要性。”
　　“这个时候不管是从政策上还是从人们的心里，都认定了他们是和外来者不同的。”
　　“于是整个城市都开始注重保存自己的特色文化。”
　　“但是显然，像澜城这样的城市，尤其是最初受到重点关照的城市，当时也必须要遵循当时的社会潮流，才能更好的发展。”
　　“到最后就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紧接着，就是重工业的落幕，高新科技发展起来之后，重污染被整治，重工产业都开始整顿。”
　　“澜城这边当然也不例外，工厂搬走，开始发展其他的经济产业。”
　　“但是澜城之前的文化核心都在重工，现在将重工抽走之后，澜城的文化就更加没有任何的特色了。”
　　苏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现在苏年已经陷入了职业模式。
　　他的脑子里现在全都是澜城的地摊，以及寻找澜城特色的事情。
　　这段时间长时间泡在地摊行的敏锐感知，让苏年觉得，这可能是澜城地摊行一次进阶的机会。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从什么样的方向能够找到一个突破口。
　　到了中午的时候，徐知年拍了拍他：“行了，不在这一会儿！你累不累啊？出来玩一趟还劳心劳力的。”
　　苏年也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着急了。
　　现在系统任务还没完成，怎么突破地摊的极限还不清楚，想这么多也没用。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量寻找地摊本身的发展，然后才是文化层面上的东西。
　　中午徐知年把文卿从房间里忽悠了出来，没有在别墅里吃饭，而是到了一处眺海酒店，面对着大落地窗外的海浪，吃了一顿饭。
　　文卿的性情这才彻底好转过来。
　　吃过饭，徐知年早就安排好了项目，带着他们上了一艘游艇。
　　他们到了的时候，船上已经有很多人了，上面有提示说下午两点的时候准时开船，还有巡行路线。
　　其实这个路线都不太远，毕竟这边还是旅游区，深海反而没什么意思。
　　游艇上什么人都有，入口也分两个，一个是普通票，一个是贵宾票。
　　徐知年他们走的是内部通道。
　　苏年问道：“游艇是你家的？”
　　“哪能啊？”徐知年笑着摇头：“大南湾又不是特区，谁吃饱了撑的自己搞个游艇玩？能不能批另说，就算批给你了，恐怕都开不出去。”
　　“像这种，大型的游艇都是得备案的，必须挂在旅游公司的名下，定时还得接受监督检查，里面调监控和安全设施也都得达标。”
　　“个人想弄一个这个？天真！”
　　苏年懂了：“那你们家是旅游公司的股东？”
　　“不算大股东，不过也不小。”徐知年说道：“一般有钱的老家伙们都自持身份，在二层的位置不下来。”
　　“一层甲板就是普通票的游客了，进船倒是没有什么特权，只是贵宾票的休息室更高级。”
　　“至于二三层的加班，入门还得买一张票，这也是正规操作，符合规定的。”
　　“就跟旅游景点的套票和里面某些区域的专票一样。”苏年心领神会。
　　上了船之后，还没到开船的时候，徐知年带着他们领了门卡，先去休息室里面认了个门。
　　徐知年一间，文卿一件，小慕和小廖一间，苏年和苏晓一间。
　　苏年的脸上也有些古怪。
　　徐知年解释说：“休息室而已，又不是睡觉的地方，你们俩不是一直都在一块儿吗？分那么多干嘛？”
　　苏年一针见血地拆穿：“我可是看见船上写了，两点开船，明天早上八点才回来。”
　　“是……是吗？”徐知年脸色一僵，假装不知道：“哈哈哈，我可能……没看见？不过也换不了了，船上房间有限，你们凑合凑合？”
　　苏年无奈，看向了文卿。
　　文卿叹了口气说道：“晚上要睡的话，到我这儿来吧。”
　　苏晓低声应了一下，苏年也是松了一口气。
　　徐知年说道：“其实晚上还有活动，干脆通宵不就行了？这里有游戏厅，晚上还有海上烟花表演，听说还安排了整场的响声，二楼男团女团和话剧。”
　　“项目这么多的吗？”苏年意外。
　　“那是，你以为都跟电视剧上演的？上来就全都是什么打牌的？做生意嘛，满足最广大顾客的需求才行。”
　　这倒确实。
　　徐知年安排道：“一会儿开船之后，顺着巡游路线，一楼甲板上会有专业的解说员带着沿途看风景。”
　　“解说之后会有潜水表演，不过船上这么多人，也就看看拉倒，亲自下水肯定是不让的。”
　　“看完潜水表演，我们去看个电影，然后正好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在三层吃顿饭。”
　　“海上烟花大概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晚上随意，怎么样？”
　　苏年点头说道：“行啊！”
　　其他人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徐知年对这艘船知根知底，当然是听他的最好，而且他向来也都很靠谱。
　　于是将随身的一些东西放在了休息室里面，等到广播里面通知巡航解说要开始的时候，他们便一起到了一楼甲板上。
　　解说员当然都是身材窈窕，声音柔软的美女。
　　苏年突然想到，如果白湫来做这种工作，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不过他自问不是那种随便找人帮忙的人。
　　更别说现在是出来玩了，来玩一趟看着人家船上的工作好，就找徐知年给自己同学安排工作？
　　这种破事儿也就脑子一根筋的人才办的出来。
　　不过他还是拍了个视频，发给了白湫，让她感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了解，通过正规渠道投递简历就行了。
　　苏晓全神贯注地听着解说员小姐姐讲述着南海和大南湾的历史，根本没注意到苏年的动作。
　　如果不是听解说说起，苏年自己也都差点忘了，大南湾这边，也曾经是一片战火纷繁的战场。
　　当年南海范围的海战不计其数，大南湾这边也曾经发生过一场举世瞩目的大战。
　　不过当年的战斗，并不是怎么光彩，虽然涌现了几位英雄人物，可最终还是惨败收场。
　　除了这些历史之外，剩余的就是一些水文环境和鱼类分部都介绍，以及远眺岸边的风景讲解。
　　巡航路线走的并不快，时间渐渐过去了大概两个多小时。
　　甲板上并非只有一位解说，而是分布在船边的十几名，在不同的角度解说不同的风景。
　　各处也提供了休息的桌椅和餐饮。
　　他们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徐知年到是对这些都司空见惯，主要是苏年、苏晓和文卿更加感兴趣。
　　小慕和小廖就更不用说了，还是腻腻歪歪的，在哪都没区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就察觉到了一道有点熟悉的视线。
　　一转头，他就看到了当初在海上看到的那些年轻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恶心小伙不请自来
　　“老徐，你认识那些人吗？”苏年问道。
　　徐知年看向了那边，一共四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胳膊上还纹了一张鬼脸，头上染着颜色。
　　“不认识，怎么了？”徐知年问道：“有过节？”
　　苏年摇头：“没有，不过他们在你别墅隔壁。”
　　“隔壁？”徐知年稍加思索：“哦，就是他们啊！整天没个安定，那歌儿放得跟哀乐似的。”
　　苏年被逗笑了：“对，就是他们，放得跟哀乐似的，住你隔壁你不认识？”
　　“嗨！那算什么隔壁？这个别墅也是我爹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再说这里的别墅，还有不少被买回来租出去的，我认识他们个球！”
　　“这种别墅还有租出去的？”苏年意外。
　　“怎么没有？”徐知年理所当然道：“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什么都能买到，这可不单单说的是我们这个层级的。劳斯莱斯、玛莎拉蒂都能租，凭什么别墅就不能租？看不起小老板们？”
　　苏年无语了，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
　　不过想想也正常了，这种出租跟星级酒店也差不到哪去，不过就是换了个档次，花的钱更多而已。
　　等到解说结束在之后，苏年也就看不见那些人了。
　　潜水表演按时开始，就跟奥运会开幕式上的水上表演一样。潜水员穿着鲜艳的泳衣，还带着各种道具。
　　不过区别就是他们这些观看者都在船上，可以居高临下，在午后的阳光下可以直接看到海面下几米的深处。
　　潜水员的水上表演和水下表演各占一半，别具一番特色。
　　等到潜水表演结束之后，徐知年便带着他们上了二层。他们当然是不能挤在一层看电影，专门的电影厅还是极好的。
　　不过苏年到了第二层的时候，却又看到了那四个年轻人。
　　“看来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小老板的败家儿子，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人。”
　　徐知年身份过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拽过小慕来问道：“你认识这几个人吗？”
　　不是徐知年非要找茬，只是这几个人看他们的目光却是不太礼貌。
　　眼神就在苏晓和文卿的身上扫来扫去，一点都不避讳，还说说笑笑的，一看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
　　苏晓才又看到了他们，小声说：“是那天在海边的那些人啊！”
　　苏年点头，微微将苏晓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小慕也是刚刚发现他们，看过之后摇头：“不认识，徐哥，我也就是澜城的人头，南海这边还差点，是不是外地的？”
　　徐知年摇头：“算了，不管他们，我们去电影厅，别碰见他们就行了。”
　　昨天刚刚和付鸣杰产生了冲突，他们都不太愿意再倒胃口，便都是转身走向了电影厅。
　　电影厅里面没多少人，徐知年解释说：“有资格上二层的，不是老家伙们就是二代，要么去交际了，要么去泡妞了，没几个愿意来的，刚好我们清静。”
　　几个人随便找了个不多的地方坐好，等待下一场电影开始。
　　但是还没等他们坐稳，就听到电影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苏年微微侧头，果然是那四个人。
　　苏年和徐知年都是有些警惕，果然发现这几个人进门四下扫视，就直接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
　　四个人刚好坐在了靠近苏晓和文卿的后面一排座位，搞得苏晓一阵紧张。
　　小慕转头说道：“兄弟，你们换个地方成不？哥儿几个有点吵啊！”
　　胳膊上带着鬼脸的蓝毛儿也不笑了，转头瞪着眼睛看小慕：“小瘪犊子你跟谁俩呢？”
　　呦呵，敢情还是老乡。
　　苏年和徐知年对视了一眼，也都是转过头去，然后徐知年摇了摇头。
　　小慕就知道这些人的等级肯定是不够了，不然徐知年肯定认识。
　　于是他也不客气了：“赶紧滚犊子，别特么找事儿！你们几个打什么主意你们心里清楚，赶紧滚蛋！”
　　这个时候，苏晓和文卿也换了个地方，到了另一边。
　　没想到这四个人居然站起来，又换到了她们俩的身后。
　　文卿怒目而视。
　　徐知年都要气死了，老子好不容易把姑奶奶哄高兴了，你们几个谁呀？就出来破坏我的辛苦成果？
　　不过他也没有当场翻脸，而是说道：“行了，他们不走我们走！上包厢里看话剧去。”
　　苏年他们也都是点点头。
　　这回四个人倒是没有跟上来，只是坐在原处看着徐知年他们离开。
　　说是回去看话剧，其实包厢里面挺大，单纯的就是个个人娱乐室，里面还有个台球桌。
　　除了文卿喜欢话剧，苏晓不会打台球之外，四个人就凑在一起开始噼噼啪啪。
　　一直蹭到了晚饭的时候，徐知年带着他们到了三楼。
　　苏年没发现那张讨厌的鬼脸，小慕说道：“看来那些人是没资格上三楼。”
　　“那是肯定的，三楼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他们算个屁！”徐知年说道。
　　“小徐也来了？”
　　就在他们刚刚坐下的时候，一个沉厚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徐知年一转头，就笑了：“呦！王叔也在？怎么有兴致出来玩一趟了？是不是最近又做成大生意了啊！”
　　这位王叔长得有点帅，虽然人过中年，头发斑白，但是显得十分有精神，不管是面貌还是神采都十分亮眼。
　　徐知年让苏年他们先点菜，自己走到了另一边跟王叔聊了一会儿，才分开离开，解释说：
　　“王叔也是游艇的股东，而且是大股东，做海运的，生意很大。”
　　“比你爹的大？”苏年好奇问道。
　　徐知年点头：“大一些。”
　　苏年也不是没有查过，徐知年的身份其实很公开，只不过普通人没事儿不会深挖而已。
　　徐知年的老爹是国内五百强企业排名二百到三百之间的一家企业的老总，身家十分的可观。
　　这个王叔做海运，又比老老徐更有钱，显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他们这个层次的人，也不用太过亲近或者谦恭，徐知年跟王叔，就好像真的就是普通叔侄一样。
　　说话之后，各自坐在不同的桌子上吃着饭，王书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起，是后来被人送过来的。
　　“是王叔的女儿，王叔来这儿应该是半带着公事来的，之前把女儿托付给船上的人很正常。”
　　“看来有钱人也不一定就那么幸福呀！”苏晓感慨道。
　　徐知年笑了：“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们这种有钱人肯定是殚精竭虑，苏年将来要真有钱了……哪会有这么忙？”
　　苏晓脸一红，不说话了。
　　从第一次见到自己从苏年房间里出来之后，徐知年就开始撩拨他们俩，让她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
　　说实话，来到这里，苏晓其实是做了些心理准备的。
　　可是心理准备归准备，那是她自己的勇气。真要被别人调侃，小姑娘的脸皮还是挺薄的。
　　好在徐知年也没过分，点到为止。
　　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看着海上的落日，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他们干脆也没有下楼，就在上面坐着，等到了晚上八点，海上烟花表演开始了。
　　以前苏年在澜城也见过澜河上的烟花表演，不过那个规模跟这个可就差远了。
　　游艇的公司不差钱，门票和各项娱乐项目又转了不少，本身就是高档服务的行业，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节省。
　　第一朵璀璨的烟花绽放之后，紧接着便是环绕着游艇周围的火树银花。
　　他们坐在第三层的餐厅里，窗子正对着海面，几乎是一百度的视角，整个视线里全都被烟花覆盖了。
　　苏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由得震撼着，伸手抓住了苏年的手腕。
　　苏年心头一动，低头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身边仰着头的苏晓。
　　烟花的亮光照亮了苏晓的脸，让她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只有一双大眼睛，倒映着各色的光彩，显得晶莹透亮。
　　苏年几乎都忘了去看烟花，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晓，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了。
　　“亲她！”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猥琐的悄悄话，苏年吓了一跳，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
　　一转头就看见徐知年正一脸贱相凑到自己跟前，苏年没好气地说道：“滚蛋！”
　　徐知年古怪道：“所以你到底在等什么？鬼都能看出来你们俩互相喜欢，难道你还真等自己功成名就了再说吧？别等到时候就晚了。”
　　苏年看了看苏晓，顿时心情就不美妙离开，转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别煞风景？”
　　徐知年摊开手：“这都不亲一口，煞风景的分明是你！”
　　这个时候，两个人就发现文卿也看向了他们俩，徐知年就顺口问道：“文卿你说是吧？”
　　本来还以为文卿会不理他，结果苏年却见文卿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
　　没法跟他们玩了！苏年心想。
　　整个烟花表演持续了整整二十多分钟，据说就这一场烟花，就花费了整整一百万，平均一分钟五万块钱就没了。
　　咻~啪！
　　五万块。
　　苏年开始对烧钱这个词有了更直观的概念。
　　等到烟花散尽，他们也回味够了，徐知年这才大手一挥，说道：“走！去楼下游戏厅和棋/牌室！”
　　苏年担心：“那四个人不会还在吧？”
　　徐知年说道：“小舞台那边请了好几个什么日韩欧美的女团连轴转表演，你觉得这四个色狼会去游戏厅？”
　　苏年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便点点头说道：“走！”
　　游戏厅这种东西，是很多八零后的记忆，一些九零后也赶上过辉煌的尾巴。
　　但是对于苏年来说，游戏厅和游戏机都是传说中的东西。
　　一直到十岁的时候，他都在福利院，福利院的钱全都用在了保障生活质量和聘请老师上了。
　　那个时候，苏年他们的娱乐项目就是在院子里打弹珠，一起跑来跑去这种。
　　说起来，环境的改变是真的能够让人性情大变。
　　苏年当初在福利院的时候还算是活泼，但是到了老苏家之后，不到一年就变成了闷葫芦，一直就到了大学遇到苏晓。
　　如果不是苏晓出现，苏年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苏晓注意到了苏年的目光，好奇：“肿了么？”
　　苏年小声说道：“我们不跟他们一起，走！”
　　“好！”苏晓也是偷笑，和苏年离开了这边，兑换了游戏币之后，便奔向了他们喜欢的项目。
　　令人出奇，苏晓居然对抓娃娃这类的项目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是喜欢竞技性的游戏，而且玩的很开心。
　　大概是因为平时就有够软萌的，所以苏晓也喜欢一些反差比较大的体验。
　　这里的游戏厅可就真的和苏年印象中的不一样了，这里面有模拟驾驶，有大屏幕的电子射击，甚至还有体感游戏。
　　两个人转了一圈，把兑换的游戏币花完之后，便觉得满足了。
　　回到门口的位置，却发现徐知年和文卿在一张桌子旁边坐着，显然已经坐了很久了。
　　“你们怎么没去？”
　　徐知年摆手：“小时候都玩够了，再说文卿也不太喜欢。正好，我们四个来打牌！”
　　苏年自然是同意，苏晓也可以，于是四个人便要了一副牌开始玩起来。
　　小慕和小廖的身影在游戏厅那边忽隐忽现，显然乐在其中，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他们这牌局估计得挺长时间。
　　几趟扑克打下来，徐知年输得满头是包，郁闷地不行。
　　“今天手气不行啊！”徐知年抱怨道。
　　但是苏年是看出来了，哪儿是徐知年的手气不好？根本就是徐知年在让着文卿，让文卿赢得多。
　　徐知年都老投机犯了，算个牌还不是轻而易举？文卿这种文科班出身的不懂，苏年可是看得出来。
　　既然看出来了，苏年也经常给文卿喂牌，反正都是随便玩而已。
　　苏晓就没想那么多，有点羡慕地说道：“文卿姐赢得最多了，手气真好！”
　　但是偏偏就有人要插嘴进来：“谁手气好啊？美女，听说你很吊？怎么样？跟我们哥儿几个来两把中不啊？”
　　徐知年和苏年一皱眉头，这四个人怎么又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楼
　　这四个人还真是躲都躲不掉。
　　苏年看着这几个家伙，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总不能像付鸣杰一样打一顿吧？付鸣杰那是因为毕竟和文卿有关系，而且都知根知底。
　　这四个人，就像徐知年说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少爷。
　　虽然小慕是说级别还不够让徐知年知道，可是真要被他们彻底纠缠上，难免就要有很多麻烦。
　　看了徐知年一眼，苏年没有说话。
　　徐知年也是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说道：“赶紧滚蛋，一次两次给你脸了，还不知道离得远远的？”
　　但是没想到那个蓝毛鬼脸居然顺手从旁边桌子上抽了一张椅子，居然坐在了文卿和苏晓的中间。
　　苏晓吓得往苏年这边躲了躲。
　　苏年拉着苏晓站起来，对徐知年说道：“我们走吧！”
　　徐知年也是点点头，和文卿一起站起来，理都不理这四个人，转身就要走了。
　　看着苏年他们离开，四个人居然就跟在了后面。
　　“啧！”徐知年看着身边的文卿，格外的烦躁，怎么就老是有人不长眼？
　　苏年提议：“不如我们去三楼的餐厅。”
　　徐知年点头：“行，一会儿我让服务生拿一副牌，在三楼餐厅的窗户旁边打牌也不错，你觉得呢？”
　　文卿点点头，没说什么。
　　她知道徐知年今天就一直在逗她开心，她也不是无情的人，当初付鸣掖和付鸣杰带来的那些不愉快早就消散大半了。
　　见到文卿也无所谓，徐知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四个人就一路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徐知年还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那四个人，邪魅一笑。
　　苏年注意到了徐知年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
　　苏晓没看见，等抬头的时候徐知年已经回头了，于是问苏年：“笑什么？”
　　苏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身后跟着的四个人不能上三楼，见到苏年他们上楼之后，只好止步于二楼。
　　“端哥，他们居然上三楼了，我们是不是就算了啊？三楼那可是……”
　　其中一个紫毛忍不住对蓝毛说道。
　　蓝毛冷笑：“上了三楼就真牛逼了啊？不就是个三楼吗？今儿哥就带你们上去看看！”
　　其他三个人都是面露难色，不过端哥要上去，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拦。
　　“端哥，你是真看上那个妞了？”
　　蓝毛回想着文卿的样子，笑道：“我特么就喜欢这样式儿装清高的，今儿我还就真想看看，这几个小瘪犊子到底啥个来路。”
　　说着，蓝毛便带着他们三个到了三楼的楼梯口。
　　结果还没到楼梯口就被拦住了：“不好意思，三楼的作为，需要额外缴纳入席费用。”
　　蓝毛很是大方地问道：“多少钱啊？”
　　“你好，每位十万。”
　　“啥？”正想掏手机的蓝毛大声说道：“啥玩意儿就十万？不就上个楼吗？你这楼砸的？金的啊？”
　　服务生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船上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三楼的位置，都是一些喜欢清静的顾客预订的，如果想上去，必须要缴纳费用。我们的收费标准也都是报备过的，如果有意见的话，几位也可以选择投诉。”
　　蓝毛撇了撇嘴，真要是投诉了这艘船，今后恐怕他们就再也上不来了吧？
　　一边付钱，蓝毛一边腹诽，这什么玩意儿？
　　二楼就要五千，三楼直接十万？怪不得他老爹告诉他没事儿千万别上三楼去。
　　“其实也没那么简单。”徐知年说道：“三楼的十万块钱门槛，其实就是个警告牌而已，警告多过利润。”
　　“警告？”苏晓问道。
　　徐知年解释：“上三楼需要十万块钱的入场费的，其实那是针对本来就没有资格入席的人准备的。”
　　“想我们，还有王叔这样的人，上三楼肯定是不需要交钱，想来就来，身上自带资格证。”
　　“但是等级更低的人就不行了，或许有人不知道三楼都是什么人，想上来看看，就会被拦住要钱。”
　　“这个时候稍微聪明点的就知道了，十万块钱就是个警告牌。”
　　“十万块其实只是拦住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像二楼入场五千，或许收入高一些，或者豁得出去的普通人也就上去了。”
　　“但是像小妹妹这样的上班族，就算工资再高，谁有钱十万块上个楼？”
　　“这是门票钱的第一个作用，第二个作用就是依靠在第二个作用上的。”
　　“既然不让普通人上门，而且还限制了十万这个门槛，他们就该知道，上面的这些人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说到底是更私人的地方，不是说你真给了十万块，上来了，就算是这个楼层的人了，毕竟圈子不一样。”
　　“于是明白的人就都不会上楼来找不痛快。”
　　“当然，也有必须要上来的。比如要找某位大人物办事 ，比如想上来长长见识的，这些我们也都不拒绝。”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做事不能做得太死。”
　　“谁知道那些个小企业家里面，没有苏年这样前程远大的？所以只要对方态度不错，人也还行，基本上来一两个我们也欢迎。”
　　“但是这样的人肯定也不多，所以十万块确实是个警告牌。”
　　苏晓点点头，她才知道有钱人的世界还有这么对的弯弯道道。
　　徐知年招了招手，服务生来到了他们的桌子旁边问道：“几位想要点什么？”
　　拿过了点餐器，徐知年点了几样东西，然后嘱咐服务生说道：“再给我们拿副扑克。”
　　“这个……”服务生有些为难：“先生，这里是餐厅。”
　　徐知年点头：“我知道，但是没规定餐厅就不能打牌吧？放心，我们不吵，而且这儿也没几个人了。”
　　服务生见徐知年派头很大，自然是有眼力见，便也不拒绝了，转身离开。
　　但是就在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的时候，苏年突然一抬头，看向了楼梯口。
　　徐知年笑了：“这几个人还真上来了。”
　　苏年问：“你不是正盼着他们上来吗？”
　　“怎么回事？”文卿见他们说得没头没脑的，便开口问道。
　　徐知年无所谓道：“反正这几个人烦得要死，既然我们处理不了，不如让他们自己上来找事儿，到时候船上自己就处理了。”
　　文卿也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苏晓还心有余悸，小心地看着这几个人上来，又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吓得赶紧回过了头。
　　四个人倒是也知道小心，上了楼之后没有直接过来，而是找了一张其他桌子。
　　服务生走到他们的身边，礼貌地问道：“几位，要点什么？”
　　“草！端哥，三楼的东西还真死贵死贵的！”
　　端哥瞄了一眼点餐器上的价目表，也是暗自牙疼，但是既然都上来了，还能小气吗？
　　他说道：“别客气，你们随便点，今天我买单！”
　　“端哥大气！”小弟们顿时奉上马屁。
　　不过既然能跟在蓝毛的身边，他们也都不是傻子，只是象征性地点了几个便宜的饮料，便停了手。
　　蓝毛暗自点头，很大方地又给他们点了一些小吃，这就小两千下去了。
　　没过多久，服务生也将东西送到了他们的桌上。
　　而苏年他们已经重开了牌局，这次徐知年是不会让着文卿了，几个人都很正常地打牌。
　　之后苏晓好奇自己的运气怎么变坏了。
　　苏年和徐知年偷偷笑了一下，都是没说话。
　　文卿对着他们俩翻了个白眼，哪里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之前做的小动作？
　　不过这样无声的关照，还是让她心情好了很多，至于蓝毛他们，不用担心那么多。
　　他们四个打牌确实很安静，不过小慕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小慕在游戏厅跟小廖玩够了，转头发现不见了四个人，便发消息给徐知年。
　　徐知年让他上楼，小慕到了三楼就喊道：“徐哥，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这一声格外的大，加上现在已经到了快凌晨了，整个餐厅安静得很，更显得他嗓门大。
　　餐厅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抬头，一些人认得小慕，一些人认得徐知年，便都是低下了头去。
　　小慕也是感觉自己嗓门有点大，不好意思地对着周围微微欠了欠腰表示歉意，朝着徐知年这边走过来。
　　结果一边顾着远处，就没顾到身边。
　　好巧不巧走到了蓝毛他们那桌旁边的时候，一下没小心就碰掉了最边上的杯子。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三楼响起，小慕一转身，有点尴尬。
　　他当然也认出了这几个人，道歉也不是，直接走也不是，想了想只好说道：“我赔给你！”
　　蓝毛的小弟这次终于逮到机会了，站起来说道：“你赔就完事儿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慕笑了笑，说道：“不用赔我走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其他两个小弟也是呼啦一下站起来，三个人把小慕和小廖就围起来了。
　　服务生闻声赶来，就看到这副阵仗，连忙说道：“各位，三楼禁止喧哗吵闹，更不许寻衅滋事。有事坐下说，坐下说！”
　　蓝毛翘着二郎腿：“不是我们要闹事，这个人故意找我们的茬，你也是看见了。”
　　小慕看了一眼徐知年，见徐知年摇头，便放下了针锋相对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六张 紧急事件
　　如果只是徐知年和小慕的话，徐知年估计早就让人把这几个家伙给扔出去了。
　　但是现在还有文卿和苏年他们在，徐知年也不想闹大了。
　　出来玩，大家为的就是开心，他是组织者，当然得照顾每个人。
　　小慕得到了徐知年的示意，也是摇了摇头，对服务生说道：“你看着办吧。”
　　服务生也是明白了，便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去请主管。”
　　端哥和他的小弟们，还有点懵逼。怎么了就？我们这儿还没解决完，你走啥啊？
　　什么叫你看着办？你看着办，怎么就请主管了？
　　小弟忍不住小声问道：“端哥，不会出事儿吧？”
　　端哥想了想说道：“一个主管，能有多牛逼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决。”
　　说着话，他就朝着徐知年那边看过去。
　　但是注定让他失望了，文卿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对自己的同伴怎么样一点兴趣都没有。
　　端哥地心里就有些烦躁，还有点隐隐的担忧。
　　之后不管他们说什么，小慕都不开口了。
　　没过多久，服务生带着三楼的主管到了几个人的跟前。
　　主管是个留着胡须的中年人，长得儒雅随和，还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身上一身燕尾服。
　　苏年说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这是管家的打扮？”
　　徐知年点头：“三楼的主管，就相当于三楼的管家，这几个人不懂行，不知道主管的权限有多大。”
　　三楼很空旷，他们那边的声音，苏年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就听到主管刚开始只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慕没开口，蓝毛的小弟一通添油加醋，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然后主管转头问小慕：“是这样吗？”
　　小慕点头：“基本上差不多。”
　　主管就了然了，他来之前当然都看过冲突双方的资格，知道蓝毛他们这几个人都是买上来的。
　　于是事情就很简单了，主管挥手叫来了几个保安，挡在了小慕的面前。
　　“几位客人，恐怕三楼你们是没有资格继续留下来了。”
　　“什么？”端哥一愣，也是不淡定了，站起身说道：“我们可是正大光明花钱上来的！你凭啥赶我走？”
　　主管摇头，对他们说道：“上楼的费用可以退还，诸位的消费我做主给几位免单，不过这三楼，还是请几位离开不要再来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们几个哪里还不明白？
　　这根本就是拉偏架了，端哥看了看徐知年那边，便知道这几个人自己八成得罪不起了。
　　想到这儿，端哥气哄哄地哼了一声，也没有继续纠缠，转身离开了三楼。
　　徐知年说道：“看见了吧，就是这么简单，以后他就不会纠缠我们了。”
　　“为什么？我们不下楼了吗？”苏晓还不明白。
　　苏年说：“知道这艘船上老徐说了算，他们还敢放肆，就不怕被扔到海里去？”
　　小慕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扔到海里去不至于，不过可以用绳子吊着在水里泡一晚上。”
　　三楼的主管跟在他的身后也来到了这边，对徐知年点头说道：“徐少。”
　　徐知年对他说：“事情办的不错。”
　　“都是仰仗各位老板。”主管笑着，然后对服务生说道：“给徐少他们这桌上几份夜宵，算我请客。”
　　徐知年和主管客气了一句，主管便离开了。
　　小慕坐下来说道：“虽然轰走了，但是还是得小心，这几个人好像就住在我们隔壁？别等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
　　徐知年也是点点头，打了个电话，吩咐去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跟脚。
　　这些事苏年插不上手去，他看着窗外漆黑的海面和偏西的月亮，突然说道：“我回房间一趟。”
　　小慕一愣，问道：“回去干吗？拿东西？”
　　苏年笑着说道：“突然想起点事情。”
　　苏晓问：“陪你去吗？”
　　“不用，你们继续打牌，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苏年便转身离开了三楼，一路来到了休息区，进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之后，一个身上穿着不同衣服的陌生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着一楼甲板的位置走去。
　　端哥正和小弟们在一楼甲板上的椅子上抽烟，郁闷的不行。
　　“端哥，我们就这么被轰下来了？”一个小弟还没有认清楚现实。
　　端哥一瞪眼说道：“那有什么办法？这次算是踢上铁板了！三楼的人都得听他们的，C！”
　　小弟问道：“端哥，不就是个主管吗……”
　　“你懂个屁！”端哥说道：“你以为就是个主管？来之前我爸告诉我了，船上的人都不能随便得罪，尤其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容易出大麻烦！”
　　“怪不得我之前要找那个小解说聊天，端哥你不让我去。”
　　“不让你去是为你好，回去之后好好给我打听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他们不就住在我们隔壁吗？还是不是好打听。”
　　正说着，一个而脸上贴着创可贴的男人突然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几个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一个小弟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滚蛋，没看见我们说话呢？这么大的个船搁不下你啊？搁不下跳下去！”
　　那人顿时赔笑，一溜烟逃跑了。
　　端哥摆手：“算了，今天真是郁闷，回去睡觉了！”
　　几个人这才把烟头扔进垃圾箱里，转身回了休息区。
　　没过多久，苏年回到了三楼，神色平淡。
　　但是徐知年看向他的时候，忍不住多了一些戏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丘之貉的笑容。
　　文卿皱着眉头：“你们俩笑得真恶心。”
　　苏晓看了看苏年，纳闷地说道：“我觉得……还好啊！”
　　文卿伸出一根手指点着苏晓的额头：“你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
　　因为这些人搅局，他们也没有了去体验其他项目的想法，吃过夜宵之后，已经两点多。
　　“回去睡觉吧，到明天下船刚好还能睡六七个钟头。”
　　徐知年说着，抻了个懒腰带头朝着楼下走去。小慕和小廖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文卿也拉起了苏晓的手：“走，我们也睡觉去。”
　　苏晓依依不舍地看着苏年，跟着文卿进了她的房间，还有些丧气。
　　文卿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她：“你就这么着急？我可告诉你，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不珍贵了，你这么主动没有好处的。”
　　苏晓唉声叹气：“可是，都已经四年多了呀！唉……”
　　听着苏晓的话，文卿就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她认识苏年，不过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一起经历过的，也不过是红绣鞋那次有点分不清真假的经历。
　　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居然为了苏年堕落到和付鸣掖凑合的程度。
　　这样还不够可悲吗？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想要一个通透的人生，可是到最后，还是自己把自己拷住。
　　而苏晓呢，和苏年认识已经四年了。
　　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而且也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等什么，不过苏年这样的心思明了，还真是让她有些羡慕了。
　　苏晓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惹她不开心了，便凑过来说道：“文卿姐，我们不说了，睡觉吧！”
　　文卿却摇头：“说啊，继续说！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呢！”
　　苏晓一副“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样子，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自己和苏年的往事。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慢慢地躺在了床上，一直到了很晚很晚的时候。
　　第二天醒过来，苏年晃了晃头，发现才早上六点钟。
　　他最近的作息过于规律，加上身体健康的不行，所以生物钟准时得很，就算昨天晚上两点多才睡，也是早早地醒了过来。
　　起床做了几个舒展运动，洗漱之后，从包厢里走出来，刚巧就遇见了徐知年。
　　徐知年看见苏年微微一笑，说道：“你也这么早啊？”
　　苏年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也这么早。”
　　徐知年揉了揉头说道：“本来没想这么早的，有人打电话过来，告诉我那几个人的根底打听到了。去喝杯咖啡？”
　　“餐厅有豆腐脑吗？”
　　徐知年笑了：“三楼有。”
　　两个人上了三楼，果然什么样的早点都有，中西兼备。
　　因为游艇上的夜间活动很多，加上航程不过就是一天，所以昨天晚上熬夜的人很多，早上的餐厅比昨天晚上还空旷。
　　苏年他们到了的时候，只有王叔和他的小女儿正在吃着饭。
　　徐知年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苏年也是对着他们点点头，然后看着小姑娘笑了笑，才走了过去。
　　带了一碗豆腐脑和油条包子，苏年和徐知年就坐在了王书旁边的桌子上。
　　徐知年说道：“王叔，很早啊！”
　　王叔笑道：“我们一直作息很规律，何况还有小孩。”
　　小姑娘面前放着一块蛋糕，吃得嘴边上都是蛋糕屑，一双大眼睛却盯着他们两个看。
　　王叔提醒道：“小意，你忘了，这是你徐叔叔家的徐知年哥哥。”
　　小姑娘点了点头，却不叫人，而是看向了苏年，盯着苏年看个不停。
　　王叔问徐知年：“这位是？”
　　徐知年刚想介绍，几个人却听到广播里传来了主管的声音。
　　“紧急事件！紧急事件！请各位客人暂时停下活动，协助我们的工作，谢谢！重复一遍……”
　　徐知年一愣，看向苏年。
　　苏年低下头微微一笑，把油条塞进了嘴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戚夫人
　　苏年沉默不语，根本就没理会广播里的声音。
　　不过徐知年却小声问道：“还吃呢？你到底干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主管走过来说道：“不好意思，王董、徐少，昨天晚上船上发生了一起盗窃事件，我们正在追查，几位的东西没丢吧？”
　　徐知年摇头：“怎么？要检查包厢吗？”
　　主管点头说道：“还希望各位都能配合。”
　　徐知年戳了戳苏年：“听见了没，赶紧吃，吃完回去配合检查了。”
　　苏年点头，也没有在意。
　　几个人也没有着急，慢慢吃完了早餐。
　　徐知年也得了机会跟王叔介绍苏年，只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
　　苏年跟王叔没说几句话，只是发现那个小姑娘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但是却不是在看他本人，而是在看他的身上。
　　吃着饭，苏年便发现了这几件事。
　　他伸手从脖子上解下了清神玉，递到小姑娘的跟前问道：“喜欢吗？”
　　小姑娘伸手一把抓住了清神玉，捧在两只手里面，抬头看向了苏年，很是想要的样子。
　　王叔连忙说道：“小意，那是人家的东西。”
　　小意微微扁了扁嘴，有些委屈，但是并不舍得将清神玉松手。
　　苏年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娘七八岁的年纪，好像不大喜欢说话，可能也是有些什么问题。
　　之前不好开口问，但是现在，估计清神玉对她有点效果。
　　见小姑娘喜欢，苏年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福利院的时候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弟弟妹妹。
　　伸手摸了摸小意的头，苏年说道：“喜欢就送给你了。”
　　小意顿时开心起来，抬头对苏年甜甜地笑起来。
　　王叔也是看出来，女儿是真的喜欢这块玉，便也不好拒绝，不过也不好真的让苏年送给她。
　　毕竟大家是刚认识的人，苏年又是晚辈。
　　于是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支票，在上面写了个数字：“这样吧，算是我买下来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苏年瞄了一眼，看到上面的金额，笑着点点头：“足够了。”
　　王叔也没有在意是不是给多了，收起支票本，帮小姑娘戴上了清神玉。
　　小姑娘把玉戴在身上，王叔又给了钱，清神玉的功效顿时发挥到了极致，苏年就看到小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
　　王叔也是有些意外。
　　“叮！积分收入：150000。”
　　既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笔的积分收入，苏年也是提醒道：“最好是随身带着，应该有好处。”
　　他不说王叔也看出来了，便点头说道：“多谢。”
　　徐知年牙都酸了：“王叔，不用跟他客气，我还不知道他？生意人一个，没说给的少，那就是赚大了。”
　　王叔也是笑了：“我也赚了！”
　　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这才回转了休息区。
　　回去的时候，苏年就看到苏晓正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还是恍恍惚惚的。
　　文卿问道：“怎么了？”
　　“说是有人偷了东西了，要检查一下。”徐知年说。
　　“哦。”文卿也没在意。
　　苏晓是真的没苏醒，昨天跟文卿一直说话到了今天早上，一共也没睡多长时间，而且说起苏年，一整晚都是精神亢奋，都透支了。
　　下意识地朝着苏年靠过去，苏年把苏晓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没有动。
　　文卿越看这两个人越古怪，本来以为知道了两个人的往事会更清楚，结果现在她更糊涂了。
　　苏年到底在干嘛？
　　没过多久，游艇的工作人员都来了，文卿她们的房间去的是个女服务生。
　　出来之后对着他们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包厢这边。
　　苏晓这个时候也清醒过来了，问道：“不用检查身上吗？”
　　文卿笑着对她说道：“搜身是犯法的！”
　　“哦……搜房间就不犯法了吗？”
　　徐知年说：“房间名义上是休息室，船票并不包括休息室的费用。说到底就是免费的服务，既然是服务，那就是船上自己说了算。”
　　“知道丢了什么吗？”文卿问。
　　王叔这个时候也从另一边走过来：“听说是戚夫人的项链丢了。”
　　“戚大娘……”徐知年顿时头疼：“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说着，他还看向了苏年，但是苏年根本不理他。小意脱离了王叔的手，凑到了苏年的身边。
　　苏年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小姑娘就靠在了他的腿上。
　　苏晓靠在另一边，也是惊喜道：“好可爱的小姑娘！”
　　小意有点胆怯，往苏年的身后躲了躲，苏晓却一点都不气馁，蹲下来开始和小姑娘套近乎。
　　徐知年见苏年居然一点都不在意，心里就有点疑惑自己的猜测。
　　结果就听到王叔又说：“监控已经调出来了，但是是个没有在名单上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上了船，现在在什么地方。”
　　“居然是个不认识的？长什么样？”
　　“长得瘦高瘦高的，脸上都是疙瘩……”王叔说道：“哦，对了！左边脸上还贴着一块创可贴！”
　　草！徐知年心道，果然是你了。
　　看着若无其事的苏年，徐知年无奈了。他是知道易容OK绷的效果的，但是苏年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看了看周围的人，徐知年把苏年带到了没人的地方。
　　“别跟我说不是你干的！我说你挑谁不好，非得挑戚大娘。”
　　“戚大娘？就是那个长得肥肥胖胖，脖子上三圈肉，还染着一头白金色头发的女的？很厉害吗？”
　　徐知年说道：“戚大娘自己并不厉害，你没见王叔叫她戚夫人吗？她家老公比较牛。”
　　苏年笑了：“能受得了老婆长这么胖，确实很牛。”
　　“别闹！戚大娘当年也是个美女来着，不过后来得病吃太多药才胖起来的。不说这个，你偷了她的东西，没其他人知道吧？”
　　“没人知道了，除了你。”
　　徐知年点头：“这就好，戚大娘这个人惹不起，他们家的势力过于庞大。”
　　“她老公很有钱？”
　　“何止有钱？”徐知年凑过来，小声说道：“干军工的！”
　　“嘶……”
　　苏年才知道自己昨天随便挑了个人，到底挑到了什么样的人物。
　　这些连他都有点迟疑了，自己昨天是不是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应该是没留下吧？
　　徐知年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贱笑：“知道害怕了？你是怎么想的？”
　　苏年苦笑：“我就是想，反正我们就这几天在这边，不如找点事儿把这些人支开省得麻烦，多少我也没有别的手段了。”
　　“那你就不怕东西真丢了？”
　　“船在海上，我把东西塞到他们兜里，游艇连马桶都是内循环的，东西能丢到哪去？”
　　“而且……”他看向了走廊的远处：“我估计那几个人还都不知道自己兜里有东西呢，他们昨天回去喝了酒了。”
　　果然，那边已经有几个安保人员将那四个人请了出来。
　　蓝毛他们还不知道什么馅呢，一脸懵逼地被带了出去，带向了三楼。
　　徐知年问道：“听说犯人一般都会返回案发地，查看自己的成果，我采访你一下，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苏年说：“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徐知年笑了：“反正都已经做了，你也是胆子大，反正现在他们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走！我们去看戏！”
　　等到他们带上苏晓和文卿，还有小慕两口子上了三楼的时候，三楼已经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所有能上三楼的人都在，想来戚夫人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徐知年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苏年就看到了站在最中间的戚夫人，那身匹，可以说是非常魁梧了，简直镇三山。
　　蓝毛他们四个迷迷糊糊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阵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管的手里拿着一串红翡项链，放在了戚夫人的手里问道：“夫人，这条项链是不是你丢的那一条？”
　　戚夫人当即说道：“就是这条！是他们偷的？”
　　这位中气十足气场强大，一眼瞪过来吓得蓝毛一哆嗦，连忙辩解：“不是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还敢狡辩！”
　　戚夫人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突然站出来说道，他一副高颧骨鹰钩鼻，加上现在心情不好，显得十分阴翳可怕。
　　蓝毛连忙摆手：“真不是我们！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我们身上的！我……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主管小声说道：“他是渌江黄大鹤的儿子。”
　　戚夫人点点头，鹰钩鼻年轻人却冷声说道：“我管你是谁的儿子？没钱什么都敢干的二世祖我见多了，敢偷我姑姑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
　　蓝毛见自己老爹的名号也不管用，就更加谦卑了：“我……真不是我们干的。”
　　主管说道：“昨天监控上显示，偷东西的人路过你们身边之后就消失在了没有监控的休息区，今天早上东西在你们身上发现，你们认不认那个人？”
　　蓝毛一脸懵逼，旁边的紫毛提醒：“端哥，就是那个满脸疙瘩的……”
　　听了他的话，蓝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MD，要不是昨天你推他一下，说不定就没我们什么批事儿了！”
　　听着蓝毛的粗鄙之语，鹰钩鼻的脸色更加阴冷了几分：“我不管你们说什么，东西既然在你们身上找到，你们肯定和这个人是同伙！”
　　“冤枉啊！这……根本就是那个人栽赃给我们！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就昨天晚上见了一眼。”
　　鹰钩鼻冷笑：“就见了一眼，你们就记得？”
　　蓝毛委屈道：“这不是……昨天晚上甲板上抽烟的时候，就他一个人从旁边过吗？之后我们就回去了。”
　　“接头把货交完之后你们就回去了，业务挺熟悉啊！”鹰钩鼻点头。
　　蓝毛觉得自己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急得满头大汗。
　　主管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总之东西已经找到了，这几个人我们暂时管制起来，等上岸之后报警吧！”
　　鹰钩鼻还不想放弃，但是戚夫人却开口说道：“好了，铁军，就这样吧！”
　　说着，戚夫人打了个哈欠，转身及要走了，显然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
　　鹰钩鼻戚铁军听到姑姑都这么说了，冷冷地看了一眼蓝毛：“便宜你们了！把人给我看好了啊！不然你们这游艇也别想开了！”
　　别人或许没有资格说着话，但是戚夫人的侄子……苏年思忖了一下，便知道了戚夫人丈夫跟老老徐以及王叔他们的差距，这又是另一个阶层。
　　等到主管派人将六神无主的蓝毛送走，又让人去联系他爹，事情这才算完。
　　三楼看戏的人也都是纷纷离开，有些想趁机跟戚夫人拉上关系的患得患失，苏年他们倒是意犹未尽。
　　苏晓说道：“活该！”
　　徐知年笑着说道：“对！活该！看来是老天都在帮我们制裁这几个家伙。”
　　“就是！”
　　文卿却什么都没说，看了看徐知年，顿时明白了什么。
　　小慕和小廖干脆就什么都不知道，嚷嚷着肚子饿了。
　　早上被广播叫起来，现在反正也睡不着了，正好都在餐厅，留下的人便都开始吃起了早餐。
　　一边吃饭的时候，苏年一边问：“你不是说打听到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徐知年问道：“有所谓吗还？”
　　苏年干笑了两声，他的本意是让这几个人被调查几天，回不去别墅就行了。
　　结果没想到随手一摸就摸了个最大的大佬，看来蓝毛他们就算不被弄一顿，也要被家里禁足了。
　　蓝毛这么憨，可不代表他爹也一样。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甚至在场的人和戚夫人，应该都已经猜到是蓝毛他们得罪人了。
　　也幸亏他们之间的冲突没有激化，徐知年的身份也不低，否则还是要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若不是猜到了这一点，戚夫人估计也不会就这样报警了事。
　　不过蓝毛他们的惩罚肯定是少不了，不管是戚夫人给的，还是等到他老爹来了之后要给他的，绝对没有好果子。
　　徐知年就当说着玩了：“那个蓝毛，叫黄端，是渌江市黄大鹤的儿子。”
　　“等黄大鹤来了，估计还有好戏看。”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黄大鹤
　　“渌江市的黄大鹤？就是那个黄鹤集团的黄大鹤？”苏年略有耳闻。
　　徐知年点头说道：“就是那个黄鹤集团的黄大鹤，黄大鹤这个人……怎么说呢？总之就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怎么个有意思法？”苏年问道
　　结果徐知年说不出来，倒是小慕开口对苏年说：“黄大鹤这个人，我也是听说，好像是挺阴险的。”
　　“哦，是吗？”苏年纳闷，阴险就阴险，那有什么有意思的？
　　但是既然徐知年说不出来，苏年也没有继续追问，既然游艇上到现在都没有调查出来，苏年也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了。
　　就算黄大鹤再阴险，目标不是自己，那有什么可怕的？
　　没过多久，游艇便提前离开了。
　　本来游艇预定中午到港，其实就是为了让这些彻夜欢愉的人早上能睡个好觉。
　　现在除了这档子事儿，睡觉是不可能了，又人心惶惶的，不如噪点回去。
　　于是不到早上十点钟，游艇靠了岸，JC已经在港口守着了。
　　游艇一靠岸，他们就接管了游艇的出入审核，将所有人都重新核对了一遍，并且扫描了所有的乘客和包。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苏年他们快速离开了游艇，果然隔壁没了人之后就变得安静很多了。
　　苏晓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干脆就回屋继续睡去了。
　　苏年倒是没有什么，他现在的身体，一天两天不睡都不成问题，何况昨天还睡了一段时间。
　　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徐知年这才仔细地说起黄大鹤这个人。
　　“黄大鹤是渌江市的首富，谁都知道这件事儿，但是黄大鹤自己不承认，从来都不说自己是什么首富。”
　　“我记得当年黄鹤集团刚刚成为渌江市第一企业的时候，渌江市就有过一个年度颁奖。”
　　“其实那个年度颁奖还挺正常的，每年都有，就是叫上那些个有名的企业家或者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宣扬政绩嘛！你懂的。”
　　“但是黄大鹤不去，就是不去。”
　　“上面说你是渌江市的首富，应该去参加颁奖，而且还有奖杯。”
　　“黄大鹤说自己就是不去，说他自己不是渌江市首富，然后人家问他你不是以首富谁是首富？”
　　“黄大鹤说，我是生意人，只用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就行了，别人多少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总之当时现场很混乱，结果黄大鹤最终还是没去颁奖。”
　　“你想想，黄大鹤既然是渌江市的首富，那整个渌江市的利益网肯定是以黄大鹤为中心的。”
　　“别问是不是正经经营，既然黄大鹤能当上渌江市首富，那肯定是把之前的首富给干下去了。”
　　“这样的人，渌江市的人谁敢得罪？”
　　“结果那年就是，上面找了几个企业家约谈，想把年度最佳企业家的奖项颁给他们代替。”
　　“最后全都失败了，黄大鹤不要这个奖项，没人敢要。”
　　“从那之后，渌江市就再也没有这个奖项了。因为黄大鹤每年都不去啊，偏偏他每年都是首富，纳税也是最多。”
　　“渌江市的上面气得都想把他给取缔了。”
　　“这还不算完，你以为渌江市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了？黄大鹤这个人最阴险的地方就在这儿了。”
　　“网上开始传出去他不是渌江市首富之后，很多人都当成笑话，但是也有一些人当真了。”
　　“毕竟黄大鹤也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至于耍无赖吧？”
　　“但其实黄大鹤真就是耍无赖，可惜这些人都没见过黄大鹤，于是有些人就开始调查了。”
　　“到底谁才是渌江市的首富啊？”
　　“这一查不要紧，查出来的结果差点轰动全国……”
　　苏年恍惚了一下，想到了当年老苏说过的什么：“八年前渌江市的那次大清查，居然是因为黄大鹤的一句话？”
　　徐知年笑道：“谁说不是呢？就因为他一句话，上面查出了二十多个贪官，渌江市从上到下都……”
　　他说着，右手往下一切。
　　“黄大鹤是故意的？”苏年问。
　　徐知年摇头，靠在沙发上说道：“这谁又知道？不过从那之后，黄大鹤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没多少人敢明面上得罪他。”
　　说着，徐知年看苏年：“现在你坑了他儿子，你觉得他会不会一查到底？”
　　苏年想了想，无所谓道：“反正他也查不到我这里。”
　　这个时候，小慕和小廖换好了衣服走出来，苏年和徐知年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没想到到了晚上的时候，公安人员居然找到了徐知年的别墅，说是要找苏年了解情况。
　　苏年知道终究是逃不掉，徐知年也没有离开了。
　　不过是问了一些当初和蓝毛发生冲突的细节，问了问当是他们在什么地方。
　　案发的时间段，苏年确实是离开过一次，不过监控拍到他确实是回了休息区。
　　虽然时间上和那个出现过一次的盗窃犯基本吻合，但是苏年的相貌差别太大，只能是作为怀疑对象。
　　何况那个时间已经是很晚了，在休息区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能单凭这一点就确定苏年就是那个人。
　　苏年倒是长了个心眼，当初的那身衣服早就扔进了海里。
　　果然，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苏年就又被询问了，问他见没见过那个穿这身衣服的人。
　　苏年当然说没见过，倒是有些惊奇，居然这么快就从海里把衣服给捞出来了。
　　因为苏年表现得很正常，徐知年又表现出了不满，所以公安机关也没有对苏年下大力度调查。
　　而且他们也了解过苏年的身份和事业，对苏年的调查便不了了之了。
　　“叶哥，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警车里面，一个年轻的警员对身边的老刑警问道。
　　叶哥的脸色也是有些阴沉：“不放弃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例行询问而已。”
　　“可是我总感觉这个苏年有问题。”
　　“哼！”叶哥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有问题？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好你就从三楼离开了，然后窃贼出现作案，窃贼消失在休息区，他又刚好出来。”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个苏年带回去……”
　　叶哥摇头：“徐家的别墅可不是那么好闯的，而且就算是调查到了什么，难道我们还能动手不成？”
　　“可是东西终究是他……”
　　“我知道，东西是他偷的，但是你有证据吗？”叶哥问道：“没有证据，而且东西也不是在他的身上找到的，就算你能定罪，最后呢？不过平白无故得罪了徐家和黄家！”
　　“那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黄大鹤？”
　　叶哥伸手一巴掌拍在小警员的后脑勺上面：“就你聪明是吧？还透露给黄大鹤，违反规定了懂吗？少特么给我说话，这件事儿眯着就行了。”
　　“哦……”
　　小警员抱着头发动了警车。
　　苏年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怀疑上了，还觉得自己的演技爆棚，已经骗过了所有人。
　　徐知年摇头告诉他：“我估计不管是有没有调查到什么，没有证据他们就不会声张，何况东西也没丢，最后肯定会草草了事。”
　　苏年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黄大鹤，黄端虽然不争气，但是好歹也是黄大鹤的独苗，如果黄大鹤耳根子软的话，免不了还要找你。黄大鹤怀疑你，可是不需要证据的。”
　　于是剩下的几天时间，苏年就一直和苏晓在海边休息。
　　徐知年没有安排什么新的项目，只是找了一片比较安静的海滩。
　　偶尔的时候，苏年和苏晓也会去那片海边摊所在的沙滩上捡贝壳，苏晓用这些贝壳做了一串风铃，挂在窗口。
　　经过这些天在海边，每天都腻在一起，苏年和苏晓的关系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这两个人本来就很有默契，现在已经几乎让人嫉妒了。
　　而且整天就穿着泳衣在一块玩儿，他们之间也开始放得开了。
　　徐知年看得直撇嘴，文卿确实提前回去了，说是付鸣掖要照顾付鸣杰，公司有点事儿要文卿帮忙处理一下。
　　付鸣掖的公司，让文卿帮忙处理什么？徐知年当然知道文卿是落荒而逃的。
　　心底默默为文卿叹了一口气，徐知年看着面前的这一对儿，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过了几天之后，苏年和苏晓就要回到澜城去了。
　　徐知年他们当然是想放几天假就放几天假，但是苏晓不行啊，苏晓还得上班，假期一结束就必须到岗。
　　苏年当然也是跟着一起回去，于是两个人都提前收拾好的东西。
　　这一次就不是火车了，徐知年给他们两个定了机票，从大南湾直达澜城，不过几个小时。
　　苏年和苏晓都是第一次坐飞机，还有点紧张。
　　不过他们没想到，就在苏年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徐知年突然告诉他，黄大鹤带着黄端来了，就在门外。
　　苏年疑惑：“他来干什么？难道知道是我干的了？”
　　徐知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是来给我道歉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果黄大鹤不规矩，到时候还有我呢！”
　　苏年皱了皱眉头，且先看看再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澜城
　　黄大鹤进门还真是来道歉的，不过不是向苏年。
　　当然不是向苏年，黄端刚开始骚扰的人根本就是文卿，把黄端引到三楼的也是徐知年。
　　怎么看苏年都是个小角色，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进门之后，趁着他们寒暄交流，苏年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
　　黄大鹤长得有些胖，不过跟金吾有的胖不一样。
　　金吾有是身子胖，肚子格外的胖。而黄大鹤胖的很匀称，看不出太大的肚子，偏偏就是很胖。
　　进门之后，换大和一直都在笑着，跟徐知年打着招呼。
　　黄端跟在黄大鹤的身边低眉臊眼，估计是已经弄出来了，毕竟偷东西的确实不是他。
　　戚夫人总不至于没有证据揪住黄大鹤的儿子不放吧？
　　别说项链还没丢，就算真的丢了，黄大鹤还能赔不起？
　　徐知年说道：“其实这些都是消失，黄叔叔也不用亲自登门，年轻人之间闹点矛盾挺正常的，哪能让您放在心上？”
　　黄大鹤笑着说道：“唉！还是黄端这小子不争气！他要是能有你一半，我就烧高香了！”
　　“黄叔叔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道歉还是要道歉的，这小子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我这个当老子的不来谁带着他来？对了，那天那个姑娘呢？”
　　黄大鹤寻找文卿的身影，徐知年说道：“她家里有点事儿，提前先回去了，文教授的孙女。”
　　“哦！”黄大鹤显然认识：“文教授的孙女啊！都这么大的了！”
　　苏年一挑眉，文教授难道在有钱人的圈子里这么出名的吗？以前他还以为文卿认识徐知年是世交之类的。
　　正想着，黄大鹤就摇头说道：“看来我得去文家登门道歉了！”
　　徐知年帮文卿推脱着，只说这件事情就是个误会，黄大鹤这才放弃了去文家的想法。
　　然后胖子一抬头，就看到了苏年，笑着问道：“我看这位小朋友有些面生啊？小徐，不给你黄叔叔我介绍介绍吗？”
　　苏年和徐知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知道正戏来了。
　　徐知年不急不缓地说道：“这是我朋友苏年，挺好的一个朋友，家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黄叔叔不认识也正常。”
　　黄大鹤呵呵笑着，看着苏年说道：“父母荫蔽不过是多个了台阶而已，我看小苏将来肯定比你们都厉害！”
　　苏年也是笑笑没说话，但是心里却警惕了起来。
　　他总感觉黄大鹤话里有话，可是黄大鹤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便咋再也没有说起苏年的事情了。
　　双方客气了一番，黄端全程低头，只是最后给他们道了个歉。
　　黄大鹤执意留下一张支票，徐知年推脱了两次，还是让黄大鹤将这张支票留在了桌子上。
　　送了父子两个人出门去，徐知年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沉思不语。
　　小慕从桌子上拿起了那张支票：“呦呵！五百万？苏哥，你发了啊！”
　　苏年愣了一下：“我怎么发了？”
　　徐知年这个时候才转过身来：“反正不要白不要，你现在不是正好缺钱吗？反正是黄大鹤送来的。”
　　苏晓小心地问道：“苏年，你很缺钱吗？”
　　苏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缺钱，我是想赚钱，我知道你们不稀罕这点钱，不过要我说的话，就平分好了。”
　　小慕连忙说道：“苏哥，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
　　不过徐知年却说道：“行吧，你说平分就平分。支票我拿走了，你的那份明天到账。”
　　小慕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两个人都说定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道：“那我跟廖双的算一份好了。”
　　苏晓眼珠子转了转，很想说自己和苏年的算一份，但是想了想好像自己跟苏年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最后徐知年自己的那份没要，小慕和小廖的算一份，苏年和苏晓各一份，文卿一份，正好五个人平分。
　　坐在候机大厅里，苏晓还有点恍惚：“这就一百万了？”
　　苏年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发笑，徐知年早上都没来送他们，小慕说是一早去银行了。
　　百万面额的转账，当然得到银行亲自去办。
　　小慕开着车送他们到了飞机场，给他们留下了两个人的时间。
　　就在刚才，苏年和苏晓的手机提示银行到账了。徐知年也是人精，刚好掐着他们上飞机之前这个点把事情办完了。
　　不然要是上了飞机没信号，这一百万到没到账，苏晓估计在飞机上好几个钟头心里都不能安生。
　　然后结果就是这样了，苏晓捧着手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百万呀！一百万呀！”
　　苏年笑着说道：“是啊，小富婆，你已经有了一百万了！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再奋斗了！”
　　苏晓听得两眼放光，睡觉睡睡到自然醒，这个对她的吸引是巨大的。
　　不过兴奋了一会儿，苏晓便疯狂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堕落！我要奋斗的！这一百万不能动！”
　　“为什么？”苏年好奇。
　　苏晓脸一红，别过头去：“没什么，反正就是不能动！不过……还得给家里……”
　　听到苏晓计划着把这一百万分出一部分给家里，苏年也是有些恍惚。
　　苏晓家里的情况他当然是知道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可以说就算没有苏晓，也是不愁吃穿。
　　她惦记着给家里寄钱，苏年也想到了之前对暖姨的承诺。
　　看来回去之后得给福利院的食堂装修了，先不说环境的问题，就算里面的东西，安全隐患应该也不少，是时候该换了。
　　想到这里，苏年便听到了登机提醒。
　　带着苏晓按照提示找到了登机口，上了飞机之后关了手机，苏晓掏出平板电脑，两个人照例是靠在一起看剧。
　　等到了澜城的时候，肚子已经开着车来接他们了。
　　看见肚子那辆车的时候，苏年还一愣，他是让肚子去买两辆面包车，没想到他居然买了这么一辆车。
　　苏年是不懂什么车型之类的，但是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你这辆车，花了多少钱？”苏年忍不住问道。
　　肚子笑着说道：“年哥，我跟你说，花了不到三万！这辆车原价你知道多少钱吗？八万多！”
　　听说不到三万，苏年倒是可以接受：“你是怎么弄到的？”
　　“这不是上次跟蹦子哥说，要买两辆面包车吗？蹦子哥说，好歹你现在也是个老板了，得弄个开得出去的车。”
　　“正好碰到一个小旅游公司不想开了，这些车刚用了没多长时间，最后就都要卖出去，我让蹦子哥帮我截了一辆。”
　　苏年顿时了然，公司破产，这些车当然都得处理出去。
　　公司的公用车，好说不好听，卖给私人的话，就算总行程没多少，总归还是得再折价，何况处理又着急。
　　不过苏年倒是对这辆车很满意，他查了一下，确实是八万多的车。
　　而且这辆车的外观也不错，本身不是为了拉货设计的，是个旅行车，开出去也看得进眼睛。
　　苏晓眼睛放光：“苏年，你有车了呀！”
　　苏年笑着点头：“是啊，我有车了！”
　　肚子问道：“年哥，你什么时候把驾照给考了？”
　　苏年说道：“等冬天吧。”
　　“为什么等冬天？冬天练车可老遭罪了，驾校嫌费油，都不愿意给你开空调，坑的要死。”
　　“冬天这不是……农闲吗？”
　　“农闲？”肚子一愣，才知道苏年说的是冬天地摊摆不出来的事情。
　　苏年的地摊本来就是开箱为主，等到了冬天，北方天寒地冻的，谁还有那个心情在路边开箱？
　　他们这还算是好的，那洗个摆出来直接卖货的地摊上，就更没人愿意蹲下来挑东西了。
　　尤其是在承溪路这种地方，商场里多暖和啊？
　　肚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道：“那年哥，冬天我们就不摆摊了吗？”
　　苏年说道：“先试试再说吧，等入冬了，趁着还没冷你盯几天，如果效果好的话，可以继续。”
　　“行！”肚子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等车开到苏年家小区附近的时候，肚子才开口说道：“对了年哥，之前我跟你说过的，童彤跟我想请你吃顿饭……”
　　“哦！”苏年笑道：“我之前都忙忘了，这两天有空吗？”
　　肚子顿时点头：“有！有！明天晚上？”
　　“行啊，明天晚上，你们定地方。”
　　“好！”
　　苏年也没有推辞，之前他是记得肚子跟自己说过的，不过放假之前那几天要忙着制定计划，确实是忙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将苏晓送到了宿舍楼，肚子又送苏年到了楼下，跟苏年道了别。
　　苏年上了楼，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五百万啊！如果有了五百万，就能在澜城买下一处不错的房子了吧？
　　虽然肯定比不上徐知年在大南湾的别墅，更比不上文教授的独栋独院，就算是个小高层，那也应该不错了。
　　他当然也了解过澜城的房价。
　　现在他的一百多万，买现在租住的这种房子肯定是足够了，但是想要买稍微高档一点的，动辄就是几万块一平……
　　还是要赚钱啊！苏年想着，心里更加坚定起来。
　　冬天就要到了，为了保证收入，针对单缪的计划必须成功！


第一百二十章 大地摊的真相
　　单缪最近也在纳闷，苏年嘴上说得利索，难道就是为了逞一时之快？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肤浅的人啊！
　　但是从白雀汇报上来的情况来看，情况确实不错。
　　在大量的投入之下，单缪掌控的地摊行已经遍布了整个澜城高校，从最开始的九所高校，蔓延到从高到低的二十七所。
　　甚至许多高校都已经在白雀引导下，建立了私人的利益联盟。
　　虽然这种利益联盟肯定是没有学校官办的更加稳固，可是对于单缪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并不打算长远到五年十年之后。
　　单缪在澜城的大头虽然是诈骗和拐骗，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产业。
　　但凡这种沾着黑色的人，手里必定会有其他经得起查问的产业，否则那不是明显告诉别人我就是违法犯罪了？
　　单缪的产业很多，地摊在苏年这里或许是个赚大钱的行当，可是对于他来说还是看不上。
　　不是说单缪看不到地摊行的潜力，而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市场的蛋糕已经切好了，既得利益者享受着利益，对于新兴产业的态度无非就是先观望。
　　或许新兴产业将来能够发展壮大，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已经掌控了资本的人来说，合作的意向多于参与。
　　毕竟，等到将来这个行业发展起来，到时候他们直接插手合作，这样多舒服？
　　又安全，不用承担发展过程中的风险；而且还省事，不需要担心各种各样的困难。
　　何况单单一个澜城的地摊行，能赚多少钱？
　　单缪要的，就只是将苏年赶出澜城，至于之后谁接手这一摊子，他不感兴趣。
　　但是苏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他听说苏年去了大南湾度假，对白雀他们的行动根本不感兴趣一样。
　　“苏年……苏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单缪手中捏着那两个不锈钢的手球，喃喃地说道。
　　不过不管苏年什么打算，单缪都只能继续。
　　他相信，只要将整个澜城高校的地摊行都占据，苏年没有了地摊联盟的根基，单靠着承溪路肯定是不行的。
　　苏年现在在干什么？
　　他现在正在联系装修公司的人，准备给福利院重新装修食堂。
　　这件事儿小慕给他揽下来了，小慕家里干的就是建材，当然认识不少人。
　　苏年带着人跟暖姨他们见了一面，然后工作就很顺利地进行了。
　　张一成跟他说：“年哥，现在整个澜城，别管是重点还是普通一本，二本都算上，二十七个学校都已经被他们占上了。”
　　“哦？”苏年笑了：“那算上我们这三所学校，不就是刚好三十个？”
　　张一成着急了：“年哥，你还有心情笑？让他们抢了先，我们的联盟还怎么发展下去？就我们三个学校联合……当初我可是画了大饼的。”
　　“画饼的是你啊！”苏年说道：“你就没点办法？”
　　“嘿嘿！”张一成凑过来谄笑：“年哥，别闹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你说出来我听听，心里也好有底啊！”
　　苏年看着他的样子笑道：“你这小子，将来高校地摊联盟总是要你负责的，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
　　“我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张一成懊恼道：“这些个人都太阴险了，他们有的是钱，我们没有啊！”
　　苏年教训道：“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你脑瘫了？别说是你，我的钱跟人家一比算什么啊？你就不会想想我们有什么优势？”
　　“我们？”张一成想了想：“我们有年哥你的特殊商品，然后……就没了？”
　　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什么我不是高校地摊联盟的负责人，你才是？因为你是学生，我不是！高校地摊联盟，高校才是根基！”
　　“年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虽然铺开的大，但是终究是私人性质的？我们要从学校那方面下手？”
　　苏年点头。
　　张一成却说道：“不行啊！这些学校我们以前不是找过吗？他们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我估计，现在很多学校都已经在等着你们再去联系他们呢！”
　　“是吗？”
　　“你想想，之前他们不愿意的原因是什么？无非就是不想在学校搞这些明显影响学校学术形象的东西，加上对学校也没什么好处，可是现在呢？”
　　“现在……”张一成想了想说道：“现在各个学校的地摊行已经被搞起来了，情况已经这样了，但是他们又不能控制得了。”
　　“这不就得了？地摊行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但是却不能得到他们的控制，各个高校现在估计已经愁白了头。”
　　毕竟地摊行不是正规商铺，正规商铺要在学校附近做生意，店铺和销路是根基，当然得跟高校搞好关系。
　　可是地摊不一样，地摊想走就走，我在规则范围内，你能把我怎么了？
　　张一成闻言眼前一亮，问道：“那年哥，我们该怎么办？”
　　苏年这个时候却不说了，只是摇头说道：“等等，再等等！等到他们将地摊行彻底摊开了再说。”
　　张一成不明所以，但是苏年既然这么说，他也没有再着急。
　　他看见了苏年眼睛里面的光芒，那是一种非常具有感染力的自信，让他的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苏年就和肚子到了承溪路附近的一家中档饭馆。
　　再一次见到化身童彤的悠悠，依然是感觉到了那种莫名的熟悉，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悠悠的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装，说是刚下班。白色的衣服配合红色的大波浪，显得十分妩媚。
　　之前苏年都没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个女人，这一次终于有了机会，苏年便决定趁这次好好看看。
　　不是他非要紧张，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太过诡异，很让他不放心。
　　肚子早就定好了包厢，三个人坐在桌子前面，悠悠笑着说道：“我和楠楠早就想请你吃顿饭，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肚子连忙说道：“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没什么，牛楠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人，现在负责一个分摊。说是上下级，其实更像是兄弟，客气就不用了。”
　　苏年跟肚子喝了一杯酒，肚子感激得不行。
　　悠悠也跟苏年喝了一杯，说道：“也多亏了年哥你让楠楠负责承溪路的地摊，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认识。”
　　“对了，你在承溪路上班？”苏年问。
　　悠悠摇头，她当然知道苏年在承溪路的力量：“我在另一边，不过下班的时候会路过承溪路。”
　　“哦，听牛楠说你总加班。”
　　“毕竟是小公司，人少了点，不过效益还不错。”悠悠说道。
　　等到上了菜，都喝了几杯酒，肚子因为太过激动，有点迷糊。悠悠也是脸颊绯红，一双眼睛如同秋水一般。
　　苏年的身体经过二级强化之后，到现在都没喝醉过，当然是并无大碍。
　　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要去厕所。
　　等到他出了门，悠悠便举起了酒杯说道：“年哥，楠楠他能有今天都是靠你，以后还希望你多照顾他，我敬你。”
　　说着，悠悠既要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手里的酒也洒了一半。
　　“呀……”悠悠放下酒杯，解开了白色西装的扣子，用纸巾在里面已经半湿的衬衫上擦着。
　　“不好意思，我可能喝的有点多了。”
　　说着，悠悠还抬起手来捋了一下鬓角垂下的头发。
　　“没关系，头晕快点坐下吧！”苏年笑着摆手，终于想起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虽然有所不同，但是那股子媚态，在她没有刻意掩饰的时候便清晰了起来。
　　这个童彤，给苏年的感觉，就像是当初遇到白雀的时候一样。
　　想到这里，苏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不能说有些像就肯定有关系，可是如今的局面，实在是不得不防。
　　尤其是在张一成告诉他，单缪铺开的地摊，所有的发迹模式都和自己当初做的一模一样之后。
　　悠悠见苏年发愣，还以为是自己的诱惑起了作用，不由得脸更红了。
　　伸手拢了一下外套，将露出来的衬衫和弧线遮盖起来：“你看我，真是喝醉了！”
　　苏年笑着说道：“没关系，既然都喝得差不多了，那就不喝就好了。”
　　悠悠点头说道：“好啊，楠楠也喝多了呢！”
　　“谁说我喝多了？”肚子推门走进来，根本就看不出来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坐在悠悠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说道：“跟年哥喝酒，我怎么能说喝多了？喝多少我都能喝得下！”
　　“年哥，要不没有你，就没有我肚子的今天。”他开始絮絮叨叨了：“是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赚钱养活我妈！”
　　“也是你让我有机会遇见童彤这样的好女孩，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来，我再跟你喝一杯！”
　　说着，肚子端起了酒杯走到苏年面前。
　　苏年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喝的差不多了，别喝了，今天就到这儿！改天，改天我们继续！”
　　“不……不行！”肚子开始撒酒疯：“这杯酒我必须喝！”
　　这个时候，悠悠也上前帮忙拦着他，才把他的酒杯夺下来。抢夺过程当中当然免不了肢体的触碰，然后她的脸就更红了。
　　苏年的洞察是何等的敏锐？当然看出了悠悠的小动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将悠悠送走之后，苏年带着肚子回了家，然后才打电话给了小慕，让他帮忙调查了一下这个人的信息。
　　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平常了起来，苏年最近经常跟那个市场调查的小胖子混在一起，在承溪路一起观察承溪路的地摊发展。
　　小胖子告诉苏年：“按照我的观察和分析，这几个大型地摊的局限确实在你说的摊位面积、商品数量和客流量之间的冲突，但是这并非是最主要的。”
　　“是吗？你觉得最主要的是什么？”苏年问道。
　　“我觉得，限制大型地摊发展的主要因素，其实在于选择的盲目性。”
　　“怎么说？”
　　胖子侃侃而谈：“之前你就曾经用大型地摊和商场货架做过对比，说地摊的商品数量导致顾客不想停留，但其实是因为选择性的盲目。”
　　“你看，商场的货架是有分区的，各种商品一层层都摆好了。但是地摊呢？放在地上看过去似乎一目了然，但却不然。”
　　“小型地摊的摊位过于小，站在路边一低头，就一览无余的，所有商品的细节全都在眼里，甚至伸手就能上手看。”
　　“可是大型地摊呢？看着好像是摆在地上，但其实你能仔细观察的，不过是胳膊伸出去那一米的方圆。”
　　“再远的地方人们看不清，伸手又不方便，找摊主给拿，这就违背了当初你说过的地摊上特色交流的初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话都忙不过来了。”
　　“而且如果想要对比的话，假设大型摊位上一整个摊布上都是类似的商品，你看上了这头的商品和那头的商品，想对比一下，难道要来回跑？”
　　“但是商场里的呢？人家的货架可是立起来的。”
　　苏年闻言也是陷入了沉思，他之前一直以为大型地摊的限制就是自己想到的那些。
　　但是现在看来，胖子所说的，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就是因为经营模式和展示方式的区别，才导致了之前苏年所说的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看商品麻烦，路人也就不会对大型地摊上的商品失去兴趣，如果不是因为浏览面积限制，也不会形成大型地摊的人流量上限。
　　苏年忍不住赞赏道：“高啊胖子！”
　　“嘿！看你说的，我可是专业的！怎么样？这个情报分析靠谱吧？”
　　“绝对靠谱！”苏年点头，随即思索道：“难道要改变地摊的商品展示方式？”
　　“这就是你的事儿了，我就是个情报员，你问我？”胖子一抬手：“老板，再来一屉包子，他结账！”
　　苏年对胖子的蹭饭行为无动于衷，这些天胖子没少让他结账。
　　他当然是不缺这点钱，尤其是在胖子提出了这么建设性的建议之后。
　　就像胖子说的，大型地摊导致了路人对商品的选择盲目，那么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还是需要仔细考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垒
　　“叮！支线任务完成，积分到账：10000。”
　　系统提示的声音在早上响起，苏年昨天已经通知肚子让夭夭和楚楚去澜城理工门口摆摊了。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系统的任务确实都能够和地摊扯上关系。
　　而且越是能够推动地摊发展的解决方法，能够得到的积分就越多。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支线任务的触发机制，自从上次的中线任务触发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触发过支线任务。
　　苏年思考，是否是因为支线任务同时只能进行一个？
　　这样思考着，苏年打电话给了张一成。既然夭夭和楚楚已经去摆摊了，那他们的行动也该开始了
　　当然，行动主要是张一成他们主导，不过整个额计划都是苏年出的。
　　张一成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苏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碗面条，便施施然出了门，朝着澜城理工那边走了过去。
　　夭夭和楚楚的摊位其实经营模式是没有变化的，依然是开箱为主。
　　形式上或许和白雀的摊位一样，白雀先行一步，而且经营时间也不短。
　　这么看来，夭夭和楚楚她们似乎并不占据优势。
　　但其实苏年刚开始也确实没打算让她们盈利，主要的作用还是吸引白雀和单缪的目光。
　　苏年特意早上到了理工大学门口一趟，就看到了一左一右两个开箱摊位。
　　只不过右边白雀的摊位上顾客颇多，而夭夭和楚楚的摊位前面就只是人来人往，驻足观瞧的人并不多。
　　见到苏年过来，夭夭和楚楚立刻就打了声招呼。
　　“年哥，我们好像生意不如那边的……”夭夭说道。
　　她其实很好奇，为什么苏年明知道澜城理工的门口已经有了白雀的摊位，还非要她们来打对台。
　　人家显然已经收买了足够的人心，就算是她们这边有苏年的傻瓜纸巾和美妙泡面碗，一时间也不可能抢夺太多的客户。
　　“而且，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她又补充道。
　　楚楚默默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第一点，还是同意第二点。
　　苏年说道：“没关系，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站住脚，至于她那边我来解决，早晚她会离开的。”
　　“真的吗？可是我怎么感觉周围都是她的人呢？”
　　苏年看了看周围的摊位，这些个摊位，不管是学生摊位，还是外来摊贩的摊位，其实都是白雀他们那个联盟的盟友。
　　确实像夭夭说的，这些都是白雀的人。
　　“不用担心，你们不用求着盈利，就在这里继续摆着就行了。”
　　夭夭和楚楚不知道苏年到底想做什么，但是苏年都说了让她们不求盈利，摊位终究是苏年自己的，她们也只好遵命。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白雀显然也看到了苏年。
　　两个摊位在校门口一左一右，白雀又时刻关注着这边，当然看的一清二楚。
　　从这个摊位摆出来开始，白雀就知道这是苏年的手段了。
　　她还以为隔了一个国庆假期苏年能有什么高招，没想到还是老一套。
　　见到苏年居然还来观察战果，白雀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她将摊位交给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妹，迈开长腿，款款而来。
　　“呦，这不是苏老板吗？” 白雀笑着说道。
　　三个人回头，便看到白雀娉婷而立，单手叉腰，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夹克，下身是黑色的牛仔裤，将身体的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
　　苏年看着白雀眼中的挑衅，不由得笑道：“这不是单缪的母狗吗？”
　　“你！”
　　说真的，白雀还真想不到苏年的嘴上居然这么脏。
　　苏年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就是个学生，带着学生气，还有点清高，根本不屑因为对手脏了自己。
　　可是没想到苏年开口就是这么难听的话，差点把白雀气得咬碎了银牙。
　　既然对方都没有好话听了，白雀当然也是当场撕开了伪装。
　　“听说苏老板要跟我们当面锣对面鼓地做过一场，我还道你什么时候来，可是让我好等啊！”
　　苏年笑道：“好饭不怕晚，不过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好饭还不一定呢！”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苏老板到底有什么手段！”
　　说完，白雀也不停留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看着白雀扭来扭曲的腰肢，夭夭低声骂道：“狐狸精！年哥，你跟她有过节？”
　　苏年点头：“是啊，这个人跟我有过节！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儿做生意，她怎么样你们怎么样，恶心她就行了！”
　　夭夭撸起袖子，把自己的衬衫下摆揪起来系了个扣，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腰：“年哥，你放心吧！”
　　苏年笑了，说道：“小心别着凉了，我先走了。”
　　夭夭和楚楚跟苏年道了别，苏年再次看了一眼白雀那边，然后才上了电瓶车，转身离开了澜城理工的门口。
　　白雀看着苏年离开，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身打给了单缪。
　　“你说苏年在你们对面摆了个地摊，也是两个漂亮女人在给他干活？”
　　“是的，老板，你看我们是不是……”
　　“哈哈哈哈！”单缪长笑一声：“我还道苏年有什么高明的手段，没想到就只有打对台这一招，白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
　　白雀也是说道：“苏年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是老板的对手？估计之前就是放放狠话，现在也是为了强撑面子罢了。”
　　“嗯。”单缪深以为然：“不过还是要小心，这个小子总能搞出些新玩意儿，在没有弄清他那些商品的来源之前，还是不要小看这个人。”
　　“放心吧老板，我已经将所有学校的地摊行都笼络过来，苏年他们就算是在每个学校都安插人手，也早就来不及了！”
　　“好！如果这次把苏年撵出澜城，给你记首功！”
　　挂掉电话之后，白雀眼中的阴狠一闪，看向了夭夭和楚楚那边的摊位，又拿起手机发出了两条消息。
　　没过多久，十几个学生成群结队从学校里面溜达出来。
　　这些人，名义上是白雀地摊联盟的治安管理者，其实就是白雀在学校里面笼络的人手。
　　为首的人正好就是上次苏年教训过的霸哥。
　　霸哥带着人来到了夭夭和楚楚的摊位上，夭夭没看出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还笑着招呼他们过来看看。
　　结果没想到十几个人站在摊位前面，一下就把她们给围起来了。
　　夭夭这才看出了事情不大对劲，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周围的摊主都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谁都知道，霸哥是白雀的忠实守护者。而且这个人就是个混蛋，又专门管着地摊这块儿，跟他作对根本没有好处。
　　扫视了一下夭夭他们的摊位，霸哥冷笑声：“干什么？”
　　“哗啦！”
　　两个小腿抬起腿来，将夭夭和楚楚摆起来的纸盒子一下踢倒，踢得到处都是，很多盒子都裂开了。
　　夭夭一着急，上前就护住了剩下的纸盒：“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霸哥笑着，看着夭夭和楚楚说道：“想在我们的地盘上跟白姐抢生意？你们真是大了胆了！”
　　周围的小弟也是气势汹汹。
　　夭夭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白雀的小弟。
　　楚楚的性子软，被吓了一跳之后不敢说什么，但是她可不是吓大的。
　　看见霸哥他们还要动手继续拆摊，夭夭猛地往前站了一步，伸开双手挡在他们的面前。
　　“干什么！干什么！拆我的摊子，有本事你先把我打死！”
　　这些个小弟本来就都是学生，踢几个纸盒子还行，见到夭夭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看向了霸哥。
　　霸哥冷笑：“还想装硬气，继续拆！”
　　小弟得令，上前就要动手。
　　夭夭顿时着急了，顺手就抄起了一个从盒子里滚出来的泡面碗，抬手就是一碗。
　　泡面碗的材料可是不锈钢包塑料的，当然是结实非常。
　　这一碗敲在一个小弟的脑袋上，就发出铜钟一样“崩”的一声脆响，小弟应声而倒。
　　刚才这一下，就把他给敲蒙了，眼前直转圈。
　　夭夭见一击奏效，抬起手来还要继续打。
　　其他人哪能给她机会？这些人都是平常各种运动都一起玩的学生，有了准备之后，夭夭当然一个都打不到。
　　胡乱挥舞了两下泡面碗，夭夭横碗立在摊位前面，披散着头发喊道：“谁还过来？！”
　　刚才被敲蒙的那位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脑袋，脚底下还有点拌蒜。
　　“霸……霸哥！小娘们儿凶狠……”
　　霸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赶紧滚蛋，让一个摆摊的娘们儿打蒙了，还好意思跟我说？”
　　小弟一缩脖子，赶紧站到了后面。
　　有了这一出，霸哥算是看出来了，夭夭她们是绝对吓不跑。
　　如果继续下去，不知道还得发生什么冲突，到时候等学校的人或者民警到了，他们算个卵子。
　　于是霸哥冷哼一声，说道：“今天只是警告，如果明天我还看见你在这儿，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说着，霸哥转身就走。
　　楚楚连忙上前拉住了夭夭的手：“你没事儿吧？”
　　夭夭摇了摇头，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想了想，终究是打给了苏年。
　　

第一百二十三章 悠悠出手
　　“什么？白雀派人到你们的摊位上捣乱了？你们两个没事儿吧？”
　　苏年听到夭夭的汇报，顿时就生气了。
　　夭夭听着电话里苏年的关心，顿时心头一暖，说道：“我们没事儿，就是摊位上的东西被他们踢坏了。”
　　苏年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没事儿就好，是我疏忽了，我让肚子派两个人到你们那儿。”
　　夭夭也没有拒绝，别看刚才她表现得剽悍，但其实她心里也是胆战心惊的。
　　本来她们以前就是社会底层的存在，虽然也见多了这种口角殴斗，但是自己上手还是第一次。
　　心有余悸之下，听到苏年的安排，也是松了一口气。
　　“谢谢年哥，不过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这两天你们先小心，过了这几天，我就让他们滚蛋！你们放心。”
　　虽然不知道苏年还有什么安排，但是夭夭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莫名的就踏实了许多。
　　“好，我知道了。”
　　苏年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得不行。
　　张一成在旁边看到，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年这么生气，小心地问道：“年哥，怎么了？”
　　苏年把夭夭的事情说了一遍，张一成也是义愤填膺。
　　“这些人就这样？整个澜城的高校地摊都被他们控制起来，将来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苏年轻轻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未必就不能作为我们谈判的筹码。”
　　张一成点头：“确实，学校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学生参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你们就分头行动，带着我给你们的东西去，能谈最好，如果不能谈的话，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不过别说是我的人，就说是你们的人被打了。”
　　“我懂，年哥你放心。”
　　于是张一成和几个还没当几天干部的地摊联盟学生就出发了，前往已经被白雀占领的那些学校。
　　然后苏年又给肚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两个兄弟到澜城理工门口帮衬。
　　“年哥用不用多叫几个人？”肚子问道。
　　“不用，就两个就够了，他们也就是看着夭夭她们两个是女孩，才敢上门砸摊子，两个人足够了。”
　　肚子也知道地摊终究是地摊，人太多了难免影响不好，于是也就这样安排下去了。
　　等到一切都安排好，苏年还是沉着一张脸。
　　白雀果然还是白雀，之前就曾经派了一群人来收拾自己，现在也是手段依旧。
　　不过……
　　苏年冷笑了一声：“你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下午的时候，白雀就接到了手下的汇报，说今天张一成他们找到了各个高校的学生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白雀并不以为意：“张一成他们找这些学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效果？”
　　说完之后，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小心为上：“你们去打听一下张一成他们跟学生会说了什么。”
　　手下立刻就展开了行动，而白雀则是给悠悠去了消息。
　　“上次你请苏年吃饭，进展怎么样？”
　　悠悠抱怨道：“大姐，只是吃个饭而已，你以为是去做按摩啊？而且牛楠还在旁边呢，哪有那么快？”
　　“但是苏年已经开始行动了，张一成他们今天找到了各个学校的学生会。”
　　“哦，是吗？”悠悠显然不以为意。
　　白雀说道：“你想办法打听一下苏年到底想干什么，尽快！”
　　“什么？”悠悠难以置信：“我上哪给你打听去？我连苏年的电话都没有一个，难道你要让我直接问牛楠？”
　　“牛楠能知道个屁！直接去问苏年，这次的事情是老板直接安排下来的。”
　　听到老板这两个字，悠悠也是有些迟疑了，不过还是说道：“可我跟苏年真的就只是吃了个饭……”
　　“悠悠，你可想好了。我派你到牛楠的身边，不过是为了苏年的消息。这一次如果成功了，苏年就是万劫不复，到时候你还用留在那个傻子旁边吗？”
　　悠悠心头一动，顿时纠结起来。
　　能够离开肚子的身边固然好，就算是自己暴露了，肚子和苏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如果事情不成呢？到时候老板的怒火是不是自己也要承担一份？
　　想到这里，悠悠不说话了。
　　白雀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说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老板，到时候事情成与不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来承担！”
　　悠悠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吧！”
　　等挂了电话，悠悠就发消息给了肚子，也没敢打电话，生怕肚子看出什么来。
　　肚子刚叫了两个兄弟过来，就看到了悠悠的消息，满腹疑惑：“童彤要年哥的电话做什么？”
　　虽然疑惑，但是肚子还是把苏年的电话给了悠悠。
　　他以为，悠悠只是上次忘了问而已，顺便也把苏年的微信号也发了一个过去。
　　发完消息之后，肚子才抬头说道：“我跟你们到澜城理工去一趟，到时候你们就留在那儿给年哥镇摊。”
　　一个小个子迟疑着：“那我们走了，这边的摊位……”
　　肚子说道：“你来之前我又不是没干过，把你们送过去我就回来，下午的时候再找两个人把你们替回来。”
　　他知道这两个人只是担心把他们派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承溪路的摊位可是个下金蛋的鸡窝，谁也不愿意离开。
　　听见肚子这么说，两个人才点点头。
　　照样给工资，还不用干活，去了理工那边还有两个美女陪伴，不去才是傻子。
　　悠悠看到肚子的回信，也是松了一口气。
　　有微信是最好的，她加上了苏年的微信，等待着好友申请通过。
　　没过十分钟，苏年那边点了同意，她便说道：“年哥，我是童彤。”
　　苏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忍不住笑了。
　　自从知道这个童彤可能是白雀一路的人之后，苏年就一直在等待着她露出马脚，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自己刚刚去过澜城理工没多久，白雀又是找人掀摊子，又是让童彤来找自己。
　　看来白雀为了对付自己真的是手段尽出了。
　　想到这里，苏年假意跟悠悠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有事吗？”
　　悠悠说：“有点事，想当面跟年哥谈谈。”
　　“行。”苏年当即答应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女人到底要用什么手段。
　　将碰面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小区附近的一处茶餐厅，苏年到了没多久，就看到悠悠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今天气已经转凉，悠悠穿了一身粉色的针织连衣长裙，上身套着一件小外套，头发散梳在脑后，显得有些慵懒随意。
　　苏年当然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等她坐下，给她点了一杯咖啡之后便问道：“找我有事？”
　　悠悠点头，面露难色：“其实我来找年哥的事，楠楠还不知道。”
　　“哦？”苏年假装不明：“有什么事儿是牛楠不能知道的？”
　　悠悠笑着摇头：“倒不是不能让他知道，只是……年哥你也知道，楠楠这个人，最要面子了，我怕他接受不了。”
　　“先说说是什么事？”
　　于是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其实，我已经打算和楠楠结婚了。”
　　“是吗？你们两个商量好了？”
　　“倒是没有，但是楠楠跟我感情真的很不错，我已经……已经准备好跟楠楠过一辈子了。”
　　说着，悠悠的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红晕。
　　苏年看得有点愣，心道白雀跟这个女人，他们是不是都是表演系出来的？怎么说演就演上了？
　　悠悠抬头一看，还以为苏年是耽于自己的美貌，顿时心头暗喜。
　　“年哥，你也知道，我和楠楠也都不小了，而且现在都有自己的工作，想要碰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嗯嗯，是不容易，这是好事儿啊！”苏年说道，语气里面却有一丝的迟疑。
　　悠悠媚眼如丝：“不过这件事我还没跟楠楠说，以前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一句，可是楠楠坚持说，等什么时候他能买得起房了，才会打算和我结婚。”
　　“是吗？他也想的太多了，想在澜城买房，没有个正式的工作，公积金没有，贷款也不好贷，他买房得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悠悠幽怨道：“我知道他，他又不像年哥这样有本事，长得还帅气。但是我又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
　　“所以？”苏年笑着看悠悠。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悠悠含羞带怯，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渴望，对苏年说道：
　　“所以，我就想，如果我能出一部分，然后用公积金贷款，年哥你要是能帮楠楠出一部分的话……”
　　苏年闻言皱了皱眉头，为难道：“这个……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最近我手头也不太宽松，有些事情……”
　　悠悠红着脸，坐到了苏年的旁边，轻轻地把手搭在了苏年的腿上微微用力勾了一下。
　　她小声说道：“如果年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其实最仰慕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了。奈何我自己知道配不上你，有楠楠我就满足了。”
　　“如果你能帮他一把，我……怎么都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抓现行
　　肚子还有点发愣，自己心里窝着一团火。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摊位上，坐在自己经常坐的那个地方，心不在焉。
　　摊位上剩下的那个兄弟看到肚子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闷闷不乐，不由得好奇：“肚子哥，你怎么了？”
　　肚子没好气地说道：“干你的活儿！”
　　一抬头，肚子就看到了面前的摊位。
　　以前他视为生命的摊位，现在在他眼里，却只能让他感觉到烦躁不堪。
　　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刚才看到的一幕，总是挥之不去，他很想去找苏年问，但是却不能鼓起勇气。
　　就在刚刚，送了两个兄弟到理工大学门口，自己交代了两句之后离开。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肚子就寻思着，找个地方吃个饭。
　　反正承溪路那边的外卖他都要吃遍了，今天换个口味，不如就在路上找个地方。
　　等到回去之后，中午他也就不吃了，刚好他看着摊子，让剩下的兄弟去吃饭。
　　这么想着，他就一路开着车边走边看，寻找中意的餐馆。
　　和悠悠谈恋爱这段时间，肚子的品味也提高了，看得都是那些看起来就不是那么便宜的店铺。
　　结果在苏年家附近停下来，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肚子顿时疑惑起来，但是隔着一条街，车来车往根本看不清。
　　他想了想，反正是要去找饭馆，干脆就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来，穿过了这条街，到了对面。
　　结果到了之后一看，肚子就呆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果然是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他知遇之恩、给他饭吃的老板，另一个是他深深喜欢着，对他温柔依顺的女朋友。
　　这两个人就肩并肩坐着，背对着窗外。
　　虽然是背对着，但是肚子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这两个人！
　　而自己的女朋友，正将一只手搭在苏年的腿上，两个人有说有笑。
　　一个侧头，肚子便看到了自己女朋友童彤眼中荡漾着的一丝羞怯，那种神态，甚至在自己面前都未曾有过。
　　自从认识了童彤之后，刚开始的时候童彤似乎只是将他当成普通朋友，平时的时候直爽干脆，不见面的时候经常忙得不理他。
　　后来两个人确认了情侣关系，童彤也是很有主意的那一个，虽然平时对他十分温柔，可是他能够感受到对方性格里的一些强硬。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在苏年的身边，神情却全都融化成了一滩水。
　　肚子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就看到苏年说了些什么，童彤就再次往苏年的身上靠了一下。
　　他的双眼喷出了怒火，双手攥紧了拳头，紧接着……
　　肚子转身就走了。
　　回到了车里面，肚子迅速发动辆汽车，疯狂地启动了车，从停车位里面冲了出去，横冲直撞一路回到了承溪路。
　　路上的时候好几次他都没见到红灯，幸好每次前面都有车先停下，否则他估计都要出事。
　　就这，他还两次差点把前面的车给追尾了。
　　回到承溪路之后，肚子的脑子终于不再是一片空白，不断地回想刚才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冲进去质问那两个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事实。
　　或许是因为现在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苏年给的，他能够认识童彤，也是因为苏年给了他这个机会。
　　或许是因为自己早就清楚，他配不上那么好的女孩，就算是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
　　或许是因为心中还抱着什么期待，不敢去问，只是怕自己的期待全都落空。
　　总之，肚子现在心乱如麻，愤怒渐渐的消散，然后变成了悲伤，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五味杂陈。
　　旁边的兄弟看到肚子这个状态，也是叹了一口气。
　　不管肚子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看这样子就有够让人担心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看来今天的摊位是得他自己负责了。午饭是什么？能吃吗？
　　苏年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肚子看到了现场。
　　他的洞察虽然高，但是隔着老远的人行道，路边又有那么多人，他也没有特别留意外面，当然没有发现肚子的出现。
　　连他都没看见，全神贯注想要发挥演技骗过苏年的悠悠当然也没看到。
　　苏年感受着腿上的那只手，还有肩膀上的温度，心里虽然荡漾了一下，随即就觉得十分恶心起来。
　　他不是那种擅长逢场作戏的人，心里既然知道对方不是真心，就很难接受。
　　不过现在，他也只能捏着鼻子继续。
　　苏年为难道：“说实话，牛楠是我的兄弟，如果是帮他的话，我当然愿意。”
　　说着，他搭上了悠悠的手：“但是这些天我确实是有点事情要用钱，所以……不过等些时候的话……”
　　悠悠顿时开心起来，手掌下意识地摩挲起来：“不着急，不着急！只要年哥你答应，我……我都可以。”
　　听着这一语双关，苏年心里还是佩服她的演技。
　　当苏年答应了之后，气氛似乎融洽了不少。
　　悠悠懒洋洋地靠在苏年的身上，随意地问道：“不知道年哥最近有什么麻烦？我怎么没听说呢？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苏年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口无遮拦地说着。
　　“最近有个对头，总是跟我过去不去。上次的时候派人过来被我打回去了，就想要找我报仇。”
　　“啊！他们竟然还打人？年哥你没事吧？”
　　“哈哈，我能有什么事？要不然现在他们也不会暗中出招了，最近我就是在跟他们打对台，才需要流动资金支持。”
　　“年哥这么厉害，他们一定不是年哥你的对手！”
　　“那是肯定的，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对付他们。”
　　“是吗？我平常最喜欢听年哥你的事了，之前楠楠说的都不详细，年哥这次你亲口说给我听好不好？”悠悠在他耳边柔声说道。
　　苏年犹豫了一下。
　　悠悠顿时不依，对苏年大撒其娇。
　　“好！好！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不会，就只有年哥和我知道，年哥偷偷跟我说，我们之间的秘密！”
　　看着悠悠将耳朵凑过来，苏年也顺势在她耳边耳语。
　　就算是演戏，苏年温热的气息不断地扑在对边，悠悠也忍不住脸红。
　　但是说道激动心跳那是没有的，悠悠将自己的定位放得极高，仗着自己没有加入单缪的公司，不算是单缪掌控的人，她连白雀都看不上。
　　她心里一直认为，单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跳板，从他这边，自己要认识一些更厉害的人物。
　　将来自己一定是要成为阔太太的。
　　而苏年？只不过是个摆地摊的，就算是能赚点钱，可是能买房买车，能卖别墅和跑车吗？
　　怎么也就是个地摊王而已，地摊就是地摊，根本配不上她。
　　不过长得倒是真的帅……
　　心里面转着小心思，悠悠认真地将苏年说的话记下，不时地还惊讶起来，夸赞几句，巧笑嫣然。
　　然而就在苏年快说完的时候，一声难以置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年一转身，就看到了泪眼汪汪的苏晓。
　　悠悠一愣，猛地站起来，一脸自然地笑着说道：“年哥，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从桌子上拿起了手机，对着苏年眨了眨眼，示意再联系。
　　苏年也是点点头，看着悠悠离开，顿时头疼起来。
　　说实话，他是很心虚的。
　　他自问不是悠悠那样的人，可是现在在做的事情却和她们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感觉到了内心的谴责。
　　就算是演戏，跟一个女人这么亲近，又是摸手又是说悄悄话的，本来他就觉得对不起苏晓。
　　结果没想到却被苏晓看到。
　　要是他知道之前也被肚子看见了，估计会更难受。
　　也是该着他今天走背字儿，先是肚子居然绕路到了这边刚好看了个正着，之后苏晓中午来找苏年，居然没走往常的那条路。
　　“苏年，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喜欢她啊？”
　　苏晓委屈地说道，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苏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晓这个样子，顿时慌了神。
　　这个姑娘，从他们认识开始，虽然天真烂漫，可是苏年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孩，而且心智也很坚定。
　　如果不是心志坚定，她也不会坚守着苏年这么长时间，而且毕业之后也留在了澜城。
　　这一点上，苏年心里是非常感动的。
　　所以平时对苏晓格外的照顾，也没有说今后非要在澜城定居之类的话让她担心家里是不是会同意。
　　一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都很好，除了刚开始苏年不爱理人之外，也没让她受过委屈。
　　可是现在，苏年慌了神了。
　　苏晓见他不说话，抽了抽鼻子，居然没有再问，转身就走了。
　　苏年赶紧就想追，结果突然想起来还没结账，赶忙到前台付了钱，这才追出茶餐厅。
　　等他冲出门之后，哪里还能看见苏晓的影子。
　　“草！”
　　苏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揉了揉头，便选了个方向追了出去。
　　远处车里的悠悠看着苏晓和苏年挨个跑出去，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边越是手忙脚乱，对她越有好处。这就代表着苏年肯定不会有机会多想，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动机了。
　　于是她直接打给了白雀，说道：“苏年的计划我已经知道了。”
　　“快说！”白雀急切地问道。
　　“苏年说，他已经准备动用自己手里所有的钱，在各个学校扶持学生和他一起合作做地摊。”
　　“他还说，张一成那边进展不太好，各个学校都不太愿意操心这些事情。”
　　“在那些学校看来，外面摆摊的学生又没有经过学校认证，他们同样也没资格禁止，只要检查的时候不说是本校学生，就没有学校任何事情。”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寻求到帮助，不过他们还是会继续跑，营造一种张一成他们已经成功的假象。”
　　“这样我们就会担心，并且加紧联系学校的学生，关心他们在学校都见到了什么。”
　　“只要我们一到学校里面行动，苏年就有理由把我们行动的证据交给学校，这些高校就绝不会坐视不理了。”
　　“同时，苏年还会利用他的那些商品拉拢已经在摆摊的学生，让他们悄悄加入他们的阵营。”
　　“听说苏年已经成功了不少了，张一成他们明面上去联系学生会，其实背地里还有人去联系了学生摊主。”
　　“他说，只要学校开始公开反对我们的行动，学生的意志就会动摇，一旦有人倒向苏年，其他人肯定也会跟风。”
　　“到时候他再利用他们安排的摊主联合这些学生，就能连成片。”
　　“因为他们的地摊联盟是经过认证的，而且有三个重点学校作为根基，信誉度比我们高。”
　　“好阴险的苏年！”白雀忍不住说道。
　　悠悠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你如果你想要行动，我劝你最好盯紧了那些摆摊的学生，让他们少被苏年蛊惑。”
　　白雀冷笑：“一些学生而已，很好处理。而且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我就绝不会伸手到学校里面，他们也就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悠悠补充说：“不过这次之后，估计苏年也该猜到是我透露了消息，他的商品到底从哪来的，我肯定是问不出来了。”
　　“没关系，把苏年赶出去，只要他不在澜城，那点生意老板还看不上。”
　　说完，白雀挂了电话，迅速吩咐了下去。
　　“告诉我们的人，绝对不能到学校里面跟学生交流，发现什么也不能盯梢。还有，去警告一下那些摆摊的学生，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后盾。”
　　“是，雀姐。”
　　而苏年的假消息奏效的时候，苏年本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从茶餐厅离开，疯狂地跑过了整条街，都没有发现苏晓的身影，只好继续朝着小区里面追过去。
　　苏晓离开的时候没有对他发脾气，苏年知道她肯定还有一丝理智，那就绝对不会随便瞎跑。
　　果然，跑到了自己的小区楼下，苏年就看到绿化带的后面，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苏晓的挣扎
　　慢慢地接近绿化带，苏年看着后面瑟缩着的身影，心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苏年知道，苏晓其实是在等他。
　　就像这些年一直以来的那样，无论苏年做了什么，苏晓就是那个在原地，等待着他的人。
　　就算是亲眼见到了这样的事情，苏晓依然是躲在最容易被他发现的地方，等待着他找过来。
　　或许也并不是想想哟啊一个解释，跟没有想要什么安慰。
　　她只是，真的只想等他而已。
　　苏年轻轻地走到了苏晓的身旁，就像是接近一只躲在树丛里的胆小的猫。
　　“苏晓。”他轻声唤道。
　　“嗯。”苏晓将头埋在两腿之上，不敢抬头看，颤着声音轻声应了一声。
　　苏年更加心疼，忍不住伸手在苏晓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对不起。”
　　苏晓哭了，抬头哽咽着问：“苏年，你不喜欢我吗？”
　　“傻丫头。”苏年伸手把苏晓从地上拉起来，拎起袖口，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苏晓只是哭个不停，她觉得很委屈。
　　自己都追寻着这个身影四年了，四年了啊！凭什么你们都想后来居上？
　　她当然看得出来，文卿是这样，那个丁佩也一样，全都是虎视眈眈。
　　从毕业开始，苏晓就很担心，担心苏年会不会离开了自己身边，就真的不在是她的了？
　　然后她等到了文卿出现，又等文卿离开；等到了丁佩出现，丁佩也离开。
　　她还以为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结果今天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苏年小声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喜欢那个人，其他人我也都不喜欢。”
　　苏晓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仰着头抽泣，像极了被罚站的小孩。
　　她还是不满意，问道：“那你……你为什么跟她……”
　　苏年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两条袖子都要被浸透了，伸手从苏晓的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
　　一边给她擦着眼泪，苏年一边说：“我们回家吧，回家我告诉你。”
　　苏晓委屈巴巴地点点头，死死地拽着苏年的衣摆。
　　明明先逃跑的是她自己，但是害怕孤单的却还是她自己。
　　苏年更加的心疼，带着低头不语的苏晓到了出租屋里面，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烫了一条热毛巾给苏晓擦了擦脸，苏年感觉自己在照顾一个没多大的妹妹一样，忍不住笑了。
　　苏晓小心翼翼：“你笑什么啊？”
　　苏年坐在她的身边说道：“那个人，是白雀派过来，而且她现在表面上其实是肚子的女朋友。”
　　苏晓张着小嘴，看着苏年，眼睛里充满了迷茫，透过目光都能看到脑子里的一团浆糊。
　　“她……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将白雀的身份和单缪他们的手段说了一遍，苏晓这才明白过来。
　　一直以来，苏年都将这些事情跟苏晓隔离开来，自己不管用什么手段，遇到什么敌人，都没有和苏晓说起过。
　　主要是害怕苏晓担心，而且他也有信心自己能够解决。
　　尤其不想让苏晓知道的，是自己在背地里居然那么有心机。
　　他承认，自从开始摆摊之后，他耍了很多的手段，甚至有些时候还会用阴谋。
　　他也承认，其实除了有一个系统之外，他自己和其他的商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会被别人算计，也会算计别人，在和人对阵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
　　不是说你觉得不光明，就可以不用了，坚守本心本就不是这样的事情。
　　如果你不用，别人一定会用，阳谋不能总是克制阳谋，你就会万劫不复。
　　就像今天，如果白雀派人过来，自己直接揭穿，让单缪继续纠缠下去，苏年这点家底怎么跟人家巨头斗下去？
　　为什么像金吾有和单缪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装腔作势，给自己营造一个良好的形象？
　　因为他们已经强大到了不用担心别人的小阴谋，光明正大就可以做到很多事的程度。
　　但是在过程中呢？金吾有这个大善人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吗？
　　就算这些事不一定缺德，但是金吾有就真的没有什么遗憾吗？
　　显然不见得。
　　苏年没有金吾有和单缪这样的实力，他只能艰难求生，甚至规划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辛苦了。
　　他不能做到问心无愧，不能保证一切都见得光。
　　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不能保证自己还是苏晓喜欢的那个苏年。
　　“对不起。”苏年再次道歉。
　　苏晓咬着嘴唇，听着苏年说了自己的计划，说了自己和白雀的争斗。
　　说着今天和悠悠见面的时候，其实是演了什么戏，做着什么打算。
　　看着苏年平静的表情，苏晓的心里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她其实知道苏年做的事情是错的，可也知道苏年不这么做，很可能就要做其他更艰难的事情。
　　明明清楚苏年自己也不喜欢这么做， 她还是不能接受。
　　因为这样的苏年，很陌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年，尤其是因为苏年和那个女人肩并肩的样子，还留在她的脑子里。
　　苏晓沉默了半晌，一直都没说话。
　　苏年忍不住开口：“苏晓……”
　　苏晓猛的摇头：“你不要说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茫然无助地抬头问道：“苏年，我该怎么办呀？”
　　苏年看着她的样子，心头一痛，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学校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苏晓离开了。
　　她告诉苏年，需要一段时间缓缓，她要找个办法接受今天这些事情。
　　苏年不知道她说的是接受什么事情，或许是全部的这些。
　　但是苏年也没有办法，只能和苏晓离开，送苏晓到了公司楼下。
　　两个人似乎很正常地道了别，然后苏晓低着头走进了公司大门，一路上都没有回过头。
　　一直到苏晓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苏年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现在特别想找个东西狠狠地发泄一下心里的憋闷。
　　回转了出租屋，一整个下午，苏年都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面没有出去。
　　张一成打电话过来他没接，徐知年打电话他也没接，肚子也打电话过来了，他还是没接。
　　肚子同样在纠结着。
　　今天看到苏年和悠悠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被气昏头了。
　　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晚上还是兄弟开车把他送了回去。
　　那个留在摊位上的兄弟一整天一个人照顾承溪路的地摊，晚上也是一个人收摊，都快累屁了。
　　不过看着肚子的状态，他还是担心居多。
　　问了几句，肚子只说没什么，可显然也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肚子回到家之后，晚饭也没有胃口吃，推说自己今天胃疼骗过了母亲，然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年哥为什么会做这种事？童彤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肚子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特别笨，很多事儿都想不明白，平常的时候学得会不懂就问。
　　可现在这种事，是问两句就能懂的吗？
　　问题是，如果苏年或者童彤真的告诉他了，自己就真的能接受吗？
　　他纠结着，心里面五味杂陈，最终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苏年。
　　苏年是男人，是兄弟，而且是他兄长一样的任务，还是他的饭东。
　　他觉得，如果是苏年的话，应该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倒是给的解释是他承受不了的，他也能承认苏年说的对或者不对。
　　而在面对童彤的时候，肚子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于是他给苏年打了电话，苏年没接。他又打了两个，苏年还是没接。
　　然后肚子抬头看了看时间，恍然大悟，心头更加的低沉起来。
　　第二天早上，苏年看了看窗口升起来的阳光，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发疼的关节。
　　拿起手机来给张一成打过去，苏年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一成说道：“年哥，你可接电话了！昨天我就想告诉你了，你说的，今天上午就能准备好，进行得非常顺利。”
　　苏年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好！”张一成说道。
　　于是整个澜城的高校动起来了，澜大、澜艺和澜工的很多学生悄悄地离开了学校，来到了澜城的各个高校当中。
　　白雀早就警惕着苏年他们的动作，在这些学生出现的片刻就得到了消息。
　　“看来苏年还真是引我们上钩了！”白雀说。
　　她手边的小弟忍不住说道：“苏年居然如此阴险，雀姐，我们要不要背后对这些学生弄点手段？我保证不会被人知道。”
　　白雀摇头：“不用，就算你没留下证据，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我们干的，你傻吗？”
　　手下讷讷不语。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苏年的计划，剩下的就是看戏就好了，看着苏年怎么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蹦跶。”
　　她看着澜工校门另一边的夭夭和楚楚，不由得冷笑。
　　“等他的戏演完了，这些天赚的钱都花光，我看他还拿什么跟我们的斗！”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计划开始
　　苏年确实打算一掷千金，但是掷出去的并非是现钱。
　　他现在大概攒了22w的积分，如果兑换商品的话，两种傻瓜纸巾、美妙泡面碗、生肖神的玉牌、神速键盘几种商品，完全可以铺开。
　　倾尽所有，苏年应该能够做到将二十七所高校的需求填满。
　　尤其是美妙泡面碗和神速键盘，几乎可以算是大学生福音的存在。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
　　系统兑换商品的时候，积分等价兑换，但是要是现实币的话，就要翻倍。
　　先不说苏年现在手里能用的钱有没有自己积分的两倍，就说商品成本就已经不划算了。
　　如果需要双倍兑换的话，神速键盘这样的神器兑换就要1400块一把，到时候多少钱卖出去？
　　难道要赔钱？
　　700块的键盘还可以算是中档，但是上了以前，大学生里面有几个能消费得起的？
　　何况，自从升级到三级系统之后，系统开启了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的积分奖励，二级商品也可以卖，积分的来源还是很可观的。
　　倒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苏年放下电话的时候，系统音响了起来。
　　“叮！支线任务触发：挫败白雀的阴谋，打击单缪的霸权行为，限时任务：30天。根据任务完成度，奖励1w~100w积分不等。”
　　苏年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系统对这次商战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这代表了系统承认这次的计划对苏年接下来地摊发展的意义相当重大。
　　如果这一单做得好的话，付出全部的积分也能补回来。
　　既然如此，苏年就更加坚定了信心。
　　只不过，身边空荡荡的，让苏年的心里总是缺了一块。
　　支线任务和大额奖励带来的兴奋瞬间便被浇灭，苏年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走出门去。
　　张一成他们早就等待着了，等待着苏年把东西交给他们。
　　大量的傻瓜纸巾、美妙泡面碗、生肖神的玉牌、神速键盘，被苏年放在了租来的货车上。
　　张一成他们随着车一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兵分三路将东西送到了各个高校。
　　因为租用的火车是厢式的搬家车，所以白雀的人根本就没看到车里的人和东西。
　　将东西卸货在了学校的食堂后门附近，然后便有学生和张一成他们交接。
　　“成哥，说真的？真的可以让我们免费拿货，赚了钱再付账？”
　　一个学生胆战心惊地说道。
　　实在是因为张一成带来的东西太多了，一整个货车的商品，而且都是高档货。
　　虽然他说的那些功能都还有待实验验证，但是对于张一成手里的东西，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样的宝贝，就让他们免费拿？他们是没有本钱，可是也不至于被这么照顾吧？
　　张一成笑道：“你还不懂？我不把东西交给了你，是把东西交给了你们学校。”
　　“学校？”几个拿货的学生不解。
　　“我们这一次联系的本来就是你们的学生会，通过学生会和学校直接合作，你们确实要接受监管，但是监管你们的是你们自己的学校。”
　　“各个高校已经决定成立联盟分部，专门的指导教师已经安排上了。”
　　“不说你们是不是能好好做生意，就算你们想昧下一包纸巾，到时候都有老师亲自找你们算账，你有几个德育分？”
　　几个学生打了个哆嗦。
　　“行了，闲言少叙，让你们做的都做好，以后一起发财。交货的单子一式三份，到时候都签字。”
　　“诶，使点劲儿！三层的你这么轻能写清楚吗？”
　　这样的情况在澜城的各个高校发生着，交货的地点无疑都是隐蔽的地方。
　　不是在食堂后门伪装成送货的车，就是在小树林附近，或者是在某个实验楼的侧门。
　　不到半天的时间，苏年花费二十万积分兑换出来的商品就散步到了学生手中。
　　而这些东西起到的作用，还并不只是作为商品那么简单。
　　肚子那边散出去的兄弟已经盯紧了白雀的人，张一成联系的学生也关注着自己学校学生摊主的情况。
　　“年哥，白雀他们果然像你说的，根本就没有到学校去跟学生交流。”
　　肚子的兄弟说道：“现在学校里面做什么，白雀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嗯。”苏年点点头，看和面前的这个兄弟问道：“肚子呢？今天他怎么没来？”
　　“这个……”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肚子哥今天好像生病了，脸色不太好。”
　　“病了？”苏年虽然纳闷，但是现在也没空管这个了，便说道：“你帮我给他说，让他好好养病，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就去看看他。”
　　兄弟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去了。
　　苏年想了想，还是给肚子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关机了。
　　他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但是不管怎么想，苏年都想不到肚子昨天居然比苏晓去的还早，亲眼看见了他们那一幕。
　　被苏晓看到已经够寸了，怎么可能还被肚子看见？
　　而且肚子也不会从那条路上路过。
　　所以苏年绝想不到有这样的可能，便猜测到，是不是昨天悠悠得了手，今天就跟肚子分手了？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苏年觉得，事情结束之后，自己是该去看看肚子，把事情讲清楚了。
　　至于怎么说，空口白牙肯定是不行。
　　慕东君那边的调查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资料都打包在苏年的电脑里面放着。
　　包括悠悠的本来名字，身份证信息，电话号码和租住房屋的登记信息，就医信息，还有悠悠所在的那个公司。
　　那个公司，根据调查根本就是个空壳公司，一共就两个成员。
　　一个是公司的法人，另一个就是悠悠。
　　而这个法人，在背后又能够联系到和单缪的关系。
　　这一切如果还不够一目了然的话，那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说清楚了。
　　将这些杂念都抛诸脑后，苏年开始守着手机，操纵着整个澜城的局面。
　　张一成在各个学校都派过去了协助的地摊联盟学生，这些学生都是最近在地摊联盟里面比较活跃的学生。
　　尤其是澜艺的同学，男俊女靓，能说会道的，简直就是大杀器。
　　他们的工作不是去说服谁，而是教给他们联系的那些学生，让他们学会怎么去说服同校的学生。
　　是的，苏年送出去的 这些商品，并不只是商品那么简单。
　　“你说的是真的？”一个学生摊主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些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信，但是真到了手上的时候……”
　　那人将一块生肖神的玉牌递了过去。
　　另一个人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捏住了玉牌的另一头，结果却抽不出来。
　　他抬头：“怎么个意思？”
　　“先给钱啊！”
　　郁闷地付了钱，将生肖神的玉牌接过来。
　　学生摊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就看到生肖神的玉牌里面慢慢地形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这个本来属于白雀那边阵营的学生摊主顿时惊呆了啊！
　　“还有这种操作？给我看看你的。”
　　张一成他们的人掏出了另一块玉牌，里面也是一条龙，不过形象大不相同，这条龙显得十分恬静优雅。
　　“啧啧！这意思是你比我沉稳了？”
　　“这都不至于，虽然说是可以根据个人的属性不同形成图案，但是你也知道，营销手段而已。”
　　“那估计是提前就做好了图案之类的，有机关吗？”
　　那人摇头：“没有，据说是根据什么生物电流的，我们都上过生物，皮肤上有生物电场？”
　　学生摊主猜测到：“说不定是新技术呢？要不上知网查查？”
　　“得了吧！兄弟，我跟你可不是来搞研究的，搞研究也不会摆摊赚钱了。现在咱们来谈谈生意吧？”
　　“如果你们以后真能够提供大量这样的商品的话……”
　　“来，坐下慢慢说，我给你泡碗面边吃边说。”
　　苏年的计划已经开始，先是通过悠悠给白雀送去了假消息，观察白雀他们的动向之后，便知道白雀已经信以为真。
　　趁着白雀他们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深入学校的时候，张一成的盟友们行动了。
　　他们的目标，是现在已经被白雀笼络，形成私人联盟的学生。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进货渠道都是私人联盟那边提供的，不过这都没关系，他们有进货渠道，不代表我们就没有。”
　　“总之不过就是那些东西，澜城的厂子数都数不清，没了他们就不做生意了？”
　　“何况你也看见了，我们的东西可绝对都是好玩意儿！这些放到摊位上，还怕不赚钱？”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是经手学校的，你也不用担心谁赚得多谁赚的少背后有人操纵。”
　　“而且我们的联盟，那可是澜大、澜工和澜艺联合带头成立的，绝对的官方组织。”
　　“学生自己管理，指导教师知道，还有商学院的专业规划。”
　　“最关键的还是，咱们学生不会坑学生，外面的那些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闪电行动
　　真的有许多学生被说动了。
　　其实张一成他们教给这些盟友学生说的话都是大实话，只不过是告诉他们怎么说更加深入人心而已。
　　按照道理来讲，这种私人的地摊联盟张一成他们自己也可以办。
　　尤其是苏年在承溪路同样成立了一个承溪路联盟之后，让他们都看到了地摊联盟的前景。
　　但是张一成他们不能选择这样做，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就是学生。
　　这是一种限制，也是一种优势。
　　限制就在于，他们的联盟必须依靠在学校下面，而且行动也必须受到学校的约束。
　　这样的约束导致他们必须经过对方学校的同意，才好在对方的地盘上摊开。
　　还必须用对方的学生，给他们带来利益才行。
　　而其优势也同样来源于此，就在于一个稳定和信誉。
　　白雀带着单缪的大量资源横扫二十七个高校，确实声势浩大，而且提供的供货渠道都十分的好看。
　　可是白雀他们终究是外来的人，和学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改天他们翻脸呢？而且摆摊的时候，既然用了人家的进货渠道，总得给对方面子。
　　学生可不是社会上的人，他们虽然什么都懂，但是这要做起来，什么能屈能伸，让人难受。
　　这样的关系，导致了他们连合作都算不上，多少诚意都不行。
　　学校和外面， 终究是两个系统，大环境下泾渭分明。
　　更何况白雀他们根本就没有带着诚意来，维持关系的主要就是利益。
　　而且是不稳定的利益。
　　说实话到现在这些被扶持的学生摊主，都还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
　　钱是赚到了，而且赚到的很多，虽然平时都要听他们的，有时候还得翘两节选修课……
　　可如果真的像这些同学说的一样，让他们加入学校担保的联盟，那不是更好？
　　这些高大上的商品，学校的保证和协助规划，让人觉得有了主心骨一样。
　　许多的学生摊主左思右想之下，权衡利弊的事情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这还用想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干了！”
　　“那行，你有个准话就行，东西你先拿两件回去体会体会。下午的时候指导老师要开会，四点钟笃行楼三楼小会议室，别迟到！”
　　“一定一定！”
　　于是在白雀不知情的情况下，各个高校的内部开始涌起了一股暗流。
　　其实从白雀他们开始在学校周围兴风作浪开始，各个高校就已经关注到了。
　　这还要托苏年的福。
　　他在澜大、澜工和澜艺这边帮助张一成他们建立联盟，这件事情本就已经众所周知。
　　之前张一成也找到过他们这些学校的人。
　　只不过他们觉得，学生摆摊确实是不务正业，就算是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影响也不说坏，也不能说好。
　　所以他们宁可错过，也不打算冒险，就这样搁置下来了。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任何的决策者都不可能就这样一锤子把某个东西彻底打死。
　　在拒绝的同时，他们也都在关注着澜大这边三个学校的情况。
　　结果发现局势喜人？
　　好多学生都加入了地摊联盟，尤其是澜艺那边，据说已经上了新闻，说是再现什么传统艺术形式的辉煌。
　　这就不由得让很多人都动心了，思考着是不是加入，或者自己搞一个。
　　然后白雀他们来了，联合了学校门口的外来摊主，带上了一些想要赚钱又不愿意打工的学生。
　　晚了一步，他们也就再次陷入来观察当中。
　　被外来的人控制了学校附近的情况，还带上了学生，当然让很多的大佬心里不开心。
　　早就想要动动这些人，苦于没有理由。
　　没见到澜艺那边因为这种事都边缘化了一个实权管理层吗？影响过于恶劣。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他们送来了澜城理工门口发生冲突的视频。
　　视频是那天在学校门口的学生拍摄的，苏年他们通过澜城理工的学生会找了好多复杂朋友关系才找到。
　　这个视频一送到各个学校的手上，顿时就将刀柄放到了他们的手上。
　　于是早就已经心里痒痒的各位大佬和学生们，加上受制于人的难受，配合上这样的事端，顿时就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合适的契机。
　　地摊联盟成功扩散到了各个高校，澜城所有的高校联合起来，打击不规范经营的地摊，维护学校周边的治安和稳定。
　　这样的口号，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得了。
　　“说到底，我们能迅速扩张，还得多亏了白雀他们啊！”苏年说道。
　　张一成点头：“要不是他们，估计我们跑断腿，也跑不到这么多的学校。”
　　“不知道白雀和单缪知道之后会怎么想，花了多少钱，多少人努力，全都给我们做了嫁衣。”
　　“年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就直接上摊吗？”
　　就这一天下午的时间，地摊联盟这边已经忙得脚不点地了。
　　就算是早有准备，可是连续十好个学校的会议结束，结束了对合作的商谈。
　　多少的文件需要做，还有根据各个学校的不同制作的计划，商品的表格……
　　这些都是曲叶他们拉起来的团队做的，一整个下午都在不停的工作。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除了几个比较拖沓的学校之外，所有的交互已经基本完成了。
　　当然，各个高校的文件还是得等些天下来，不过和之前一样，并不影响他们提前行动起来。
　　不过苏年却摇头说道：“先不着急，今天只是第一天而已，既然要打压，那就要把他们打蒙，然后一棒子打死！”
　　“年哥，你是要和澜大一样，再联系那些外来摊主？”
　　“对。”苏年说：“而且和在澜大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我们势单力薄，而现在呢？我们的联盟已经很大了。”
　　“那就让联盟的人直接去找这些摊主，让他们直接合作，不合作以后就滚蛋？”
　　“反正他们平常肯定也没少坑蒙拐骗不是吗？”苏年笑道。
　　张一成会心一笑，开始联系这些新成立的联盟分盟了。
　　晚上的时候，澜大、澜工和澜艺的代表主持，多名教师监督，召开了澜城高校地摊联盟第一次正式的线上会议。
　　张一成他们介绍了地摊联盟成立的初衷，讲述了地摊联盟发展的过程，详细解析了地摊联盟的优势。
　　整整将近三十所高校的学生代表都在群里参加了会议，场面之大几乎让苏年都有些感慨。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地摊联盟既然拿出了诚意，何况还有学校担保。
　　尤其是真的在群里见到这么多人，听到这么多学校的声音，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之前张一成派出去的学生给他们画了不少大饼，让他们将信将疑。
　　现在，见到这么多盟友都真的存在，整个澜城的高校都通过这个方式联系在了一起，不由得让人安心的同时，也是激动不已。
　　于是张一成他们和指导教师一起发布了地摊联盟的规范和运营机制，提出了各个分盟的部门建设建议。
　　最后，就是接下来的行动。
　　听说要去和外来摊主联系的时候，很多学生还有些迟疑。
　　不过张一成告诉他们，学校也会站在他们这边的时候，迟疑也就被压下去了。
　　虽然群里的指导教师都没有明确表示同意张一成的说法。
　　于是第二天，各个高校分盟新拉入的学生，都按照张一成的说法行动起来了。
　　苏年没有和张一成一起指挥，剩下的事情张一成已经能做得很好了。
　　他故意去澜城理工大学的门口，看看夭夭和楚楚。
　　有了肚子派人保护，白雀认识的学生果然也没有过来捣乱，只不过生意还是惨淡。
　　“年哥，对不起，是我们不争气。”
　　夭夭跟斗败的公鸡一样低着头，这些天她也想了各种办法，结果还是干不过白雀。
　　苏年安慰道：“没关系，白雀来得早，又笼络了其他学生，不是你们的错。”
　　“可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还会一直赔钱吧？”楚楚小声问。
　　看了一眼另一边的白雀，苏年笑着说道：“不会太久了。”
　　他已经看到了那些和外来摊主交流的学生，看起来就像是在地摊上看货一样，其实仔细看一点都没有购买欲望。
　　白雀今天也是莫名其妙，今天地摊上的气氛好像很诡异？
　　苏年来了，苏年走了，白雀看着苏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好了！雀姐，不好了！”一个小弟突然跑到了白雀的身边。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白雀连忙问道。
　　“刚才那些摊主跟我说，从今天开始，他们都要和学校合作了！有些不合作的，已经准备离开这边。”
　　“什么？”白雀愣住了：“怎么会这样？他们跟学校合作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联盟真正对头的理工分盟学生来到了他们的地摊前面，看了看白雀之后说道：
　　“从今天开始，理工附近的地摊都要接受学校组织的监督和管理了，你们来做个登记，把个人信息和进货渠道都写清楚。”
　　白雀的心里越发感觉不妙，问道：“你们是理工的学生？”
　　那两名学生说道：“对，我们就是理工的学生。”
　　说着，他们掏出了两张学生证，大二的理工学生。
　　“你们……学校让你们来登记吗？之前不都是挺正常的？而且我们也……”
　　两个学生不耐烦道：“我们哥儿俩跑了半天，哪个摊位都跟你一样说。为什么之前都挺正常的，你们心里没点逼数？还不明白我们为啥最后来找你？”
　　白雀疑惑：“为什么？”
　　“你指使刘元霸扰乱公共秩序，利用学生打压竞争对手的事情，学校已经知道了。要我说，你们就赶紧收摊走人得了，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天天卖骚。”
　　最后这句话说的就不大好听了，白雀气得脸色涨红。
　　“你们怎么这么说？没有证据可不好平白诬陷我们。”
　　两个联盟学生笑了：“证据是给学生看的，不是给你看的，这是学校的地方，你当你是谁？登记就登记，滚蛋就滚蛋，反正登记了你们这个摊也留不下。”
　　就这一会儿，他们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大多数都是理工的学生，少数是路人，还有几个老师。
　　他们窃窃私语，对摊位指指点点，说着最近得到的消息。
　　“听说了吗？就是这个人，在学校门口带坏风气，还色诱学生让学生帮忙去上竞争对手摊位上捣乱。”
　　“豁！真的假的？学校居然还有这种人？”
　　“不是学校的，外面来的。给你看视频，这不是学校过来赶人了吗？”
　　“呵！自作孽不可活！”
　　白雀这才知道自己的摊位名声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而她还傻到以为束手无策的是苏年？
　　两个联盟学生，显然都是受到了指派，绝不可能是学校直接的指示。
　　那么意思就是，苏年他们的地摊联盟，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轰”的一下，白雀脑子里就炸开了，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苏年到底是怎么做到了这一步。
　　怎么他们的地摊联盟就扩散了？而且诶这么快。
　　按照她对苏年的了解，这个人心思缜密阴险非常，既然已经露出了刀缝，就绝不可能只占据了理工一所学校。
　　“赶紧的，走不走啊？”两个学生催促着，免不了有些趾高气昂，毕竟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待校外的人，优越感十足。
　　白雀咬了咬牙，带着人将摊位收起来，狼狈离开了理工的门口。
　　她攥着手机，指关节都没有血色了。
　　如果苏年真的占据了他们现在所有的地盘，联系了所有的高校，那她就真的根本没有办法反击。
　　可是怎么会这么快？
　　上了车之后，她赶紧打电话给了自己的人，结果得到的汇报都是一样的。
　　“雀姐，我正想给您说呢！不得了了！我们发展的这些学校，居然开始统合地摊了，不规范的不让留，不接受监督的不让留，不同意价格调整都不让留！”
　　一个个的手下呈上来的情况都一样，整整二十多所高校统统沦陷。
　　白雀的脸色顿时白得像纸一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燎原之势
　　当然，过程不可能一直都这么顺利。
　　能出来摆摊的小摊贩也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一个个精明过头。
　　在和这些人商谈的时候，当然也会有那种混不吝的。
　　什么？要接受你们的监督？还有承认你们制定的价格，有钱让所有人一起赚？凭什么？
　　我有本事多赚钱是我自己的努力，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干就从我手里分钱？
　　我也不走，我也不同意，我看你拿我怎么办，我又没在你们学校里面摆摊。
　　按照张一成他们的指点，对于这样的人，他们都没有纠缠。
　　把这些人都记在名单上，还给他们拍了照，然后就去下一家了。
　　有些聪明的当然知道低个头也就算了，何况更多的摊主觉得这样的价格调整对他们有好处。
　　承溪路上的地摊联盟是内部的不为人知，可是澜大那边的情况已经隐隐传开了。
　　于是这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不管是针对同意的摊主，还是针对那些死不同意的，都没什么动作。
　　一些摊主就洋洋得意起来了：“看看吧！我就说没什么问题，一些个学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你们，你们就真信了！”
　　旁边有人提醒说道：“毕竟人家也是学校派来的，你们还是……唉！算了。”
　　不说他们，白雀带着人狼狈离开之后，得到了各处手下的汇报。
　　现在白雀已经焦头烂额了，她派出去的那些个人全都回到了他们的基地。
　　没办法，不回来还能有什么办法？那个谢哥学生正在追着问你签不签，不签以后就别在学校附近了。
　　没有白雀的命令，他们也不敢签字，不签字又不能继续在那儿呆着。
　　只要全都回来的，等待白雀安排他们下一步怎么行动。
　　白雀也是一时间没有了办法，她能有什么计划？做生意不是坑蒙拐骗，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啊！
　　坐在椅子上，白雀六神无主：“苏年！苏年！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联合了这些学校呢？就算是能成功，也不能这么快吧？难道是国庆的时候？”
　　手下为难道：“雀姐，苏年国庆的时候确实不在澜城，张一成他们也没有什么动作。”
　　“没有什么动作？”白雀就来气了：“现在人家动作了，你们看见了吗？跟我汇报了吗？”
　　手下张了张嘴：“这个……最近确实没发现张一成他们干了什么……”
　　白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人都从各个学校里面撤出来了？我才苏年之前可能是泄露了假的计划给我们。”
　　“对！就是那个假的计划！”白雀想到就咬牙切齿。
　　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些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这都是苏年的计划，早就已经做好的计划。
　　看来苏年是早就知道了悠悠的身份，故意通过她头颅了假的消息给自己。
　　“好！好！”白雀都被气得笑了：“苏年，你好啊！居然暗地里给我下了这么一个套！悠悠呢？”
　　“不知道，悠姐一直都不跟我们联系的。”
　　“把她给我叫过来！”白雀说着，便站起身来，去了联系自己的手下，打算做最后的挣扎了。
　　悠悠没过多久到了基地，就看到了这一片愁云惨淡。
　　“这是怎么了？”悠悠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
　　听到她的声音，白雀猛地回头，冷笑：“怎么了？还不是你傻到被人骗了还不知道？终日打雁，居然被雁啄了眼！”
　　“什么？”悠悠也是吃了一惊，反映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苏年居然通过我给你传递假消息？”
　　“不然呢？”
　　“这……这……竟然……”悠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真的没想到，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苏年昨天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
　　白雀告诉过她，苏年对白雀的美貌都无动于衷，牛楠也曾经说过，苏年的身边有不少的漂亮女孩跟他走的很近，他却坚持着苏晓一个。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对她产生兴趣？
　　昨天的时候，悠悠着急着想要套出消息，还以为是自己足够主动才得了手。
　　现在想想，那哪里是自己得了手？
　　分明是苏年得了手！
　　想到这里，悠悠惨笑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你想要我怎么弥补？”
　　“走！”白雀突然说道。
　　“走？”悠悠一愣。
　　白雀拉着她到了另一边，低声说道：“苏年雷霆一击，我们已经势如累卵，若是明天我最后的努力也没有奏效，这件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到时候老板必定追究我的职责，剩下的人也都要受到惩罚。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我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我想你肯定没有吧？”
　　悠悠这才知道，白雀居然是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便摇头：“我……没有什么后路。”
　　白雀说道：“所以，你现在就走，撇开所有离开澜城！走吧！”
　　悠悠张了张嘴：“为什么？”
　　白雀惨笑：“现在我还能怎么做？办砸了事情，得罪了老板，我能成功离开的机会不足三成。”
　　悠悠顿时会意：“如果你能逃出来，到时候找我。”
　　白雀点点头说道：“走吧，趁着老板还不知道我们这边出事了，我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不过说着，白雀的笑容就更惨了。
　　“我估计是瞒不了多久了，不是老板要问，是苏年的动作太快了。”
　　确实，苏年的行动太过快速。
　　白雀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要么就是威逼，要么就是利诱。
　　手上有钱有人，白雀这些天本来就做了很多的脏事儿，尤其是针对那些学生摊主。
　　为了掌控各个高校附近的地摊行，白雀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越是这样，这些摊主对于白雀他们的归属感就越是淡薄。试问，一个依靠这样的手段维持的联盟，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白雀本来是干别的的，根本不是地摊行的人。
　　地摊行的人哪有那么多钱？
　　如果有一天这些人把钱撤走了，进货渠道也撤走了，他们不还是什么都没有？
　　学生摊主更是如此，他们大多数肯定都不可能一直干地摊，有些干到大三也就不干了。
　　就这样，还得受到别人的威胁，虽然说利益没有收到什么损失，可是心里不痛快。
　　这个时候，有一个官方的学生联盟受到了学校的承认，他们都可以加入。
　　而且这个联盟还制定了许多的规则，提供了许多的新商品，也有新的进货渠道。
　　这样的好事情，谁不是更愿意来这边？
　　更何况还有学校的担保，大家知根知底，都是自己人才信得过。
　　于是苏年的行动形成了燎原之势，有了这些学生摊主的加入，高校附近的外来摊主也几乎有超过五成同意了联盟的要求。
　　没有同意的另外一半，其中三成离开了学校附近另谋他处。
　　剩下的两成，打算在学校附近做钉子户，倒要看看学生们有什么办法赶他们走。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白雀的行动开始了。
　　不少的人带着钱财找到了以前听他们话的摊主，一些人暗藏着棍棒上了街。
　　这就是白雀最后的挣扎了，她已经明白了，不管苏年用了什么手段，她已经几乎无力回天。
　　张一成早在昨天晚上的回忆当中就说了应对这样情况的方法。
　　方法也很简单，跟苏年当初一样，录音拍照就行了。
　　这些人的相貌全都被拍了下来，手里拿着钱的，手里拿着棍棒折刀的，全都被拍了下来。
　　将这些证据上交之后，学生摊主们依然是正常做生意。
　　这一次的生意，就是正经地摊联盟的生意了。
　　苏年的商品都被摆在了摊位上，傻瓜纸巾的开箱，美妙泡面碗、神速键盘和生肖神玉牌的直售。
　　新奇的商品已出现，立刻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地摊联盟的公众号也被加爆了，一时间后台都处理不过来。
　　而另一方面，地摊联盟的代表则是跟指导教师一起，把证据交给了闻讯赶来的校警。
　　校警对这件事情格外重视，按照地摊联盟提供的名单和照片，挨个上街找人。
　　昨天嚣张地告诉学生自己就是不走的那些摊主，刚才还在看热闹，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位民警同志。
　　“那个……有事？”不复之前的狂妄。
　　民警说道：“学校举报说你涉及到对学生的威胁、贩卖问题商品，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
　　这些个摊主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有人把他们的东西一卷，然后就被带走了。
　　其他的摊主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里一凉。
　　幸亏昨天爽快答应了，否则今天被带走的肯定也有他们一个。
　　看来这地摊联盟，是真的不能惹，整个澜城的高校联合在一起，估计以后他们就得看人家的脸色吃饭了。
　　你看看那些商品，什么放音乐就能烧热水的泡面碗，擦擦眼睛又哭又笑的纸巾。
　　不愧是大学生，真特么哪哪儿都是高科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获全胜
　　“楠楠，我们分手吧！”悠悠淡淡地说道。
　　肚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是……因为老板吗？”
　　悠悠一愣，难道牛楠早就知道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还在对自己死心塌地吗？
　　想到这里，在这样的时刻，悠悠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感动。
　　不过都成空了，悠悠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是。”
　　“难道就不能见面说吗？”
　　悠悠张了张嘴，说道：“我要出门一趟，见面就不必了，你明白就好。”
　　肚子心道果然，却依然还是说道：“我去送送你吧，也好再见见你。”
　　刚想要拒绝，可想到自己的车可能会被监视，便点头说道：“好吧，你来接我。”
　　肚子双目垂泪，心道悠悠果然是喜欢上了老板。
　　可他依然还是发动了汽车，出了门去，心中如同一片死灰。
　　白雀无力的挣扎最终化为泡影，苏年几乎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就彻底将白雀之前扩张出来的势力全盘接手。
　　她这才知道，苏年本来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
　　之前的十一假期，他们还在疑惑苏年为什么没有行动？
　　他们居然会天真到以为苏年怂了，认为苏年之前只是放放狠话，其实没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人家不是没有办法，而是等着果实长成的那一天。
　　白雀叹了一口，最终无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手下说道：“我去亲自找老板汇报，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手下有些为难：“雀姐，你去老板那，岂不是要被老板……”
　　单缪的手段，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白雀这一去，还能囫囵着回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最差的情况，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见不到白雀这个人了。或者这辈子能见到，可能是在某个高级会所阴暗的地下室里面。
　　白雀摇头说道：“放心吧，这次的责任我会推一半到悠悠的身上，到时候我不会受到那么重的惩罚。”
　　说到这里，手下人也都沉默了。
　　他们也都知道悠悠是游离在外围的人，说不定真的会有救。
　　白雀如果不会被彻底处理，那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或许下场也不会那么差。
　　想到这里，手下忍不住热泪盈眶，说道：“雀姐，你小心，我们等你！”
　　白雀坚定地点点头，毅然决然地出了门，开上车前往了单缪所在的大楼。
　　但是就在开出去了两条街之后，白雀猛地一打方向盘，突然拐到了另外一条街。
　　一直开到了一处隐蔽的，没有摄像头的所在，白雀才猛的下车，也没有上锁，钥匙都没拔。
　　她仓皇地离开了自己的车，跑向了远处的深巷。
　　这个时候的白雀，哪里还有之前的从容？已经是满目苍白，双眼仓皇，头发都散乱在耳边，早已不复优雅和魅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白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白雀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高跟鞋的细跟断了一只，右脚的脚踝就肿胀了起来。
　　她狠狠地喘了两口气，也没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掏出了手机。
　　果然，是单缪。
　　她狠狠地稳定了一下心神，咽了口唾沫，这才接起电话来。
　　“喂？老板？”白雀说道。
　　单缪问道：“听说，苏年已经开始行动了？情况如何？为什么没跟我汇报？”
　　白雀尽量稳定着自己的声线：“老板，苏年确实行动了，前天开始那些个学生就在上蹿下跳，不过并没有大碍。”
　　“哦？是吗？”
　　“之前没跟老板你汇报，主要是苏年行动太快，我们都在忙着应对。不过现在我已经在知道了苏年的计划，就等他上套了！”
　　“嗯。”单缪这才满意：“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等着你的捷报。”
　　白雀心头暗中松了一口气。
　　单缪果然还有其他的人在盯着地摊行这边，不然不会这么快就看出颓势。
　　既然如此，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
　　“既然知道李苏年的计划，那我们就只要等着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彻底给他一下狠的，便可以一劳永逸。老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白雀娇笑着，和自己现在浑身尘土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形象一点都不合拍。
　　单缪好奇：“你怎么听着声音这么虚？”
　　“啊？”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来，白雀心思电转：“这不是……太忙了，我都开始到处跑了，有些累了。”
　　“等事情结束，给你放一个长假。”
　　单缪给她画了张饼，便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之后，白雀几乎是瘫倒在地上，靠在了背后的墙面上，狠狠地喘着粗气。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人，她的脑子才重新开始转起来，颤抖着手从旁边捡起手机。
　　从耳朵上摘下耳钉，将卡托戳出来，手机卡放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来砸得粉碎。
　　然后将手机顺着路边的下水道缝隙扔进了下水道，白雀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掰断了另一只鞋跟，她就这样踉跄着，走进了小巷当中。
　　没过多久，一个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脸上黝黑的壮大妇女从小巷当中踉踉跄跄走出来，头上还带着一块蓝白花的头巾。
　　如果不是和白雀绝对亲近的，或者是精通观察和易容的人在这里，哪里会认得出来，这居然是那个高贵美貌的女人？
　　白雀在这个临时的中转处换了妆容，七拐八拐从另一条巷口出来，在街上转了好几圈，这才离开。
　　她并没有离开澜城，这个时候离开澜城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单缪在澜城的势力过于庞大，如果这个时候离开澜城，就算是伪装成别人，也一定会被他找到。
　　到时候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所以，白雀悄默声地来到了澜城老城区一处就住宅楼的附近。
　　她就这样进了小区，然后钻进了一处地下室，这里有她早就准备好的生活物资，足够她撑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白雀的消失，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大海一样。
　　澜城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几乎算是全国面积最大的城市之一，要找一个故意伪装的人，上哪找去？
　　等到单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派出去监视地摊行的人回来告诉他，地摊联盟似乎已经占据了所有高校的地摊行。
　　“什么？那白雀呢？”单缪问道。
　　手下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以为是白雀有了其他的计划，暂时故意让苏年得逞。”
　　“可是后俩，白雀的人全都撤走，一直到后来都没有出现。”
　　“我们猜测可能是白雀想要明天再反击，毕竟我们的人只是监视，没有直接了解过。”
　　“因为比较疑惑，所以就让几个兄弟去打听了打听。”
　　单缪问道：“打听到什么？”
　　“打听到……”手下偷偷看了一下单缪的脸色，说道：“打听到白雀的人早就已经走了，而且还有些是被公安带走的。”
　　“剩下的人，就全都是地摊联盟的人了。”
　　“我们估计，白雀已经无力翻盘，现在估计早就跑了吧！”
　　“呼！”
　　一道破风声划过，冰凉坚硬的球体砸在手下的额头上，把他打得头昏眼花，差点跌倒在地上。
　　眼前一黑，他用手撑了一下地面，心里苦笑道果然还是得自己受这一下。
　　他心里现在已经把白雀都给骂惨了。
　　过了好一会儿，单缪才黑着脸平复下心情，冷声问道：“白雀手下的人呢？”
　　手下说道：“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只跑了一个又有。但是他们显然什么都不知道，白雀去了什么地方，一个人都不知道。”
　　单缪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手下心头一凉，便知道单缪的意思了，这些人，全都不能留了。
　　不是送到矿区干重活，就是送到小作坊里面当一辈子小工人了，身上至少还得留下点残疾。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手下捂着额头的鲜血退出了办公室，地上的健身球还兀自带着鲜血，躺在地摊上。
　　台灯的光照在单缪的脸上，阴沉如水。
　　白雀败了，现在都没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苏年又赢了一场。
　　自从坐上这个位子开始，单缪就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失败，何况还是败在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手里？
　　他开始知道，自己似乎太小看地摊行，也太小看了苏年。
　　看着窗外的灯火，看了许久。
　　单缪这才拿起旁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让人去找白雀和悠悠，不管白雀去了什么地方，藏在哪个角落。
　　“一定要找到这两个贱货，不论死活！”
　　“是！”
　　而此时，苏年和张一成他们正在庆功宴上。
　　这一次的庆功宴就不只是他们原来的那几个人了，整整包下了澜大校门口的一处饭店的整二层。
　　各个学校的代表齐聚一堂，还有指导教师到场。
　　张一成代表着澜大分盟，以及地摊联盟的总会，给大家敬酒，畅谈未来的发展，一时间好不热闹。
　　苏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里更开心。
　　任务奖励，到账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余烬
　　“叮！支线任务完成，积分到账：100w。”
　　苏年没想到居然真的到账了一百万积分值。
　　说实话，这次的几乎成功，说到底还是要托悠悠的福。
　　如果不是白雀派了悠悠接近自己，那这次的行动还要再多些波折。
　　他本来的计划同样也是将白雀的注意力从学校里面吸引走，不过需要诸多手段，还要张一成和徐知年配合。
　　而悠悠的出现，实在是节省了许多的步骤。
　　几乎是三天的时间，苏年都不需要提前准备了，立刻就着手进行了渗透计划。
　　确实，他之前对单缪放了狠话，就是为了刺激单缪。
　　这样白雀才会忙着巩固自己的地位，将这些高校的地摊行都攥在手里。
　　越是这样，他们在地摊行的根基就会越浅薄，这就是急功近利的后果，何况他们的手段也不怎么好看。
　　然后苏年便等着白雀他们将所有的地摊行都占领，平白地替他打下了这么大的一片江山。
　　紧接着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苏年开始意识到，当系统升级到一定程度，自己的势力不断扩E大，自己之前的思维也要开始转变了。
　　之前苏年是期待着用商品来赚取积分，平时多积攒积分值的。
　　可是现在，系统商品越来越贵，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而这些商品的价值也绝对不是出售能够得到的收入。
　　积分值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就像这一次一样。
　　至于积分值用完，那不是还有支线任务吗？
　　再不济，完成了实习手册的任务，到时候还会奖励新的商品。
　　到时候就是三级的系统商品了，估计基础价格还会翻十倍，出手出去至少也是几十万积分的利润。
　　想到这里，苏年便更加清楚了今后的发展路线。
　　他之前还在好奇，为什么支线任务没有奖励什么商品或者道具，只有积分。
　　看来，系统也是在故意引导着他在善加利用自己的资源。
　　等到张一成说完重新坐下来，苏年才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归，说道：“恭喜恭喜，这下澜城高校的地摊联盟也就彻底成了。”
　　张一成跟苏年喝了一杯酒，他们两个早就没有客气了。
　　“年哥，这次还是多亏了你，等到他们统计完，到时候那些商品的钱我就给你打过去。”
　　“这个倒是不着急，我看中高校地摊联盟的还不是这点小利润。”
　　“哦？”张一成问道：“难道年哥还有什么大动作？说来听听？”
　　这一说，旁边的曲叶他们也都凑了过来。
　　他们这一桌，都是最开始的那些人，澜大、澜工、澜艺三方的学生，许恪和他的小姐妹也在场。
　　这些人都是知道苏年手段，顿时都是好奇了起来。
　　苏年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笑了。
　　“你们还是好好地照看好地摊联盟好了，我不是不认识学生组织的人，我知道你们什么情况。”
　　“学生终究是要上学的，你们的精力有限，也已经该到极限了。”
　　“管理这么大的一个联盟，就有你们忙得了，接下来你们这边只要稳定就行。”
　　“不然过犹不及，到时候你们忙不过来，更多的人好高骛远。”
　　“更重要的是，学生摆地摊终究不是什么正途。我们之所以能够成立联盟，只是因为学生去占据市场总比全被外来人占据的好。”
　　“可是如果越来越多的学生都去干这个，那该耽误多少人？”
　　“现在我们还能基本上保证摆摊的学生都是真正需要钱的，但是如果以后有些本来不太缺钱，能读研能读博的学生，因为摆地摊耽误了自己呢？”
　　“我觉得，今天之后，指导老师应该也会跟你们说这个了。”
　　“一成，我们是一路从小地摊走过来的，你一定得记着，地摊终究是地摊。”
　　张一成点了点头，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苏年笑着对他说：“你总不能一辈子都给我看摊吧？刚开始摆摊你是为了勤工俭学，将来毕业的打算，你还是要好好学习，不然以后怎么照顾曲叶？”
　　曲叶脸一红，张一成哈哈笑着岔开了话题。
　　说到这里，苏年便想到了苏晓，自己到现在都没能有勇气跟苏晓表白。
　　而且还因为这次的事情，搞得两个人关系僵硬。
　　心头一沉，他也是换了换心思，指着在场的那些学生对张一成他们说：
　　“看到了吧，这些就是现在地摊联盟的人。但是一年之后，还有多少人能留下？四年之后就全都毕业了吧？”
　　“学校的任何组织，终究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两年这里就不是你们的天下了。”
　　“我所看中的，是高校地摊联盟本身的价值，而并非我现在能从这里赚到的什么。”
　　“高校地摊，说到底不是我的地盘。不过有了这次的善意，还有你们在中间牵线，我就好办很多。”
　　“如果高校都形成地摊联盟了，那其他地方的地摊呢？”
　　张一成顿时两眼放光，他是亲手把高校地摊联盟建立起来的人之一，自然知道这个联盟的潜力。
　　一个流水一样的联盟都有如此潜力，那整个澜城的地摊呢？
　　虽然说，外面的那些个摊主都是老奸巨猾，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但是他相信苏年。
　　整个庆功宴欢快收场，各校学生最终散去。
　　张一成他们也回了澜大，苏年则是独自一人，顺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地往回走去。
　　回到了出租屋，苏年打开门，坐在沙发上。
　　坐下来之后，苏年才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心才彻底空下来。
　　他强迫着自己将心里填满，不去担心，不去忧虑，等待一个冷静的时期过去。
　　可是到头来，苏年才发现，他自己的心里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想了想，苏年最终还是给苏晓发了一条消息：“睡了吗？”
　　这个时候，苏年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直男。
　　但是一直等到半夜，苏年都没有等到苏晓的回信。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再给苏晓发消息，便躺在沙发上，又凑合了一晚。
　　宁思雨看着无精打采的苏晓，说道：“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没精神？”
　　苏晓只是摇摇头，听到手机的响动，便把手机给扔到了被窝里面。
　　宁思雨倒是意外了：“以前有人发消息给你，你立马就兴奋起来了，生怕接不到苏年的消息，现在居然不看了？”
　　苏晓躺在床上，闷声闷气地说道：“不看了。”
　　“按照我的分析，你这是典型的自我逃避的行为。你跟苏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事情？”
　　“没有。”
　　“真没有？”
　　“真没……哈哈哈哈哈！”
　　宁思雨将手放在苏晓的肋下，苏晓笑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但是笑着笑着，苏晓的眼泪一出来，就忍不住了。
　　她反身抱着宁思雨大哭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宁思雨心道果然，苏晓和苏年之间肯定时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晓哭得撕心裂肺，显然现在也是问不出来了。
　　只要轻轻地拍着苏晓的后背，宁思雨轻声说道：“好了好了，哭吧，哭出来就舒服多了！”
　　苏晓就趴在宁思雨的怀里，一直哭到差点断气，这才肿着两个眼睛没声息了。
　　宁思雨知道，苏晓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一次觉。
　　晚上就是一直躺着，但是到早上的时候黑眼圈一大片。
　　白天还要上班，晚上回来也是翻来复起，跟她说话从来都是心不在焉。
　　整整三天两夜，要不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一个大活人真能哭着哭着就累得睡着了。
　　将苏晓放在床上，宁思雨心里暗骂着苏年，叹了一口气。
　　关上了灯，宁思雨看了看已经睡着的苏晓，走到了桌子前面，看着电脑上的两份任务，欲哭无泪。
　　你们两个人快点和好吧，要不然我也该累哭了。
　　苏年和苏晓就这样陷入了没有办法联系的状况，苏年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之前计划好的事情也只好就这样停顿了下来。
　　没想到，第二天肚子居然打电话给他，说要跟他说点事情。
　　苏年才想起来，在和白雀决战之前，肚子确实是给他打过电话，只不过他后来就忘了回了。
　　于是他同意了下来。
　　结果的到了承溪路之后，肚子的状态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沉默了，坐在路边好久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苏年打破了僵局：“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
　　肚子点头，对苏年说道：“年哥，我打算……离开澜城，去别的地方看看。”
　　苏年一愣：“那你母亲？”
　　“已经托人照看了，我也不是一整年都不回来。”
　　“哦……”苏年点头：“出去看看也好，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在我手底下当个看摊的，不过在外面过得不好了，回来还找我。”
　　肚子的眼睛一红：“年哥，我谢谢你。不管怎么样，我谢谢你！”
　　苏年这才听出肚子好像不太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肚子沉默了片刻，最终说道：“童彤，跟我分手了。”
　　苏年心头了然，他是不知道肚子看到了他们之前的那一幕，还以为是悠悠自知事情败露仓皇逃窜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悠悠肯定不会留情一丝一毫。
　　苏年心想，肚子肯定是承受了太大的委屈和难过，毕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就算这个姑娘之前都是演戏的。
　　苏年想了想，也不好安慰。劝他看开有些无情，对他说以后还有机会，那就是彻底的骗人了。
　　所以他只能叹气说道：“这样也好……”
　　肚子问道：“小姐姐呢？”
　　苏年愣了一下：“我们最近……出了点小问题。”
　　肚子惨笑，心道果然如此，果然是年哥和悠悠之间真的……
　　两个人都没说清，结果带着两边的心思，居然就这样结束了对话。
　　最后苏年和肚子回了一趟他的家，对他说有机会自己一定回来看阿姨，便看着肚子收拾好了行囊。
　　肚子从小就在老城区打混，从没有离开过家。
　　这次突然离开家，老母亲泣涕涟涟，不过也没有挽留，只是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
　　“出去看看好！出去看看，长长见识！别像以前一样只会混日子！做个有出息的人！”
　　苏年送肚子到了车站，告诉他，如果想去的话，可以到鄯殳。
　　顺便把卖碟大哥冯瑞的电话给了肚子：“如果到鄯殳，可以找瑞哥，他以前也是混道上的。”
　　“好！”肚子点点头。
　　虽然下定了决心离开澜城，他还真没个目标，更是心头没底。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他也不是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苏年的帮助和指点他还是坦然接受了。
　　反正也不差这一点了。
　　跟苏年道了别，肚子这才坐上了火车，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澜城。
　　苏年离开了车站。
　　肚子走了，张一成他们忙得没空，国庆之后徐知年去了公司，估计到年关都没多少时间。
　　文卿估计还在跟付鸣掖拉锯战。
　　苏晓现在……苏年也不敢找过去，说实话就算是苏晓回了话，他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和苏晓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居然都是苏晓在找话题。
　　两个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关系，但是真等苏年想到，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苏晓喜欢聊些什么话题。
　　是这样的吗？苏年愣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苦笑着摇头，慢慢地走到了苏晓的公司楼下，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到这儿来做什么？
　　晃了晃头，苏年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
　　这个地方，不是自己那个没有了苏晓便空荡荡的出租屋，也不是老苏那个死气沉沉的家。
　　他打了一辆车，一路到了城郊，直到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门，不安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推门走进去，榔头还是在拎着扫帚扫地，教室里传来了孩子们的读书声。
　　远处的食堂还在装修，院子的老枫树，入秋时节很是落了一地的脆黄叶。
　　榔头一抬头，笑道：“年哥，来了？”
　　苏年这才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第一百三十章 地摊扩张
　　“哼！废物！”
　　单缪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白瓷茶盏摔得粉碎，散落一地。
　　手下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
　　自从计划失败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寻找消失的白雀和悠悠，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单缪这些天的脾气越发不好看，动不动就摔东西。
　　他们这些心腹手下最清楚了，单缪虽然这些年来看起来涵养有所提高，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是因为资产越发的多，少有人找他的麻烦。
　　若是真的碰上烦心事，那单缪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比如这一次，不仅仅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年斗败了，手下的白雀还悄悄逃走，一直都找不到。
　　可想而知，单缪的心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等到单缪稍微笑了笑气，手下才说道：“老板，我觉得，白雀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澜城。”
　　“嗯……”单缪坐在老板椅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恢复了理智的思维：“仔细说。”
　　“是。”手下逐一汇报：“根据我们的的调查，白雀之前曾经就在澜城布置过几处房产，都是不起眼的地方，不值钱的房子。”
　　“而在白雀消失之后，我们马上寻找了白雀的车，结果发现白雀的车就停在她的一处房产外面。”
　　“是澜城新城区和老城区边缘处的一条巷子口，钥匙没拔，车门也没锁，应该是已经丢弃了。”
　　“我们又搜查了巷子附近的老住宅，发现白雀并不在此处。”
　　“说明白雀应该是在这里换了行装，从这里又转向了其他的地方。”
　　“白雀离开的时候所带的东西不多，手机也扔了，应该是有其他的备份，而且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好像已经离开澜城的样子。”
　　“但实际上，白雀作为老板得力的手下，应该最明白老板的手段。”
　　“她应该很清楚，如果现在出城去，不多时就会被我们找到，到时候跑到那都是白搭。”
　　“何况我们没查到她去车站的监控记录，她的车又仍在澜城没有带走，坐黑车和出租也很容易就能被我们查到。。”
　　“所以我估计，白雀应该是躲在了澜城里面，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去查？”单缪说道：“还有那个悠悠……”
　　手下说：“悠悠走得太早了，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事情不对，前一天就上了飞机，去了国外，这个……”
　　单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先把白雀找到再说。”
　　“可是老板，我们已经查过了白雀所有明面上的房产。至于她背地里到底还有多少的隐藏，澜城实在是太大了。”
　　听着手下的话，单缪再次气上头：“要你们有什么用？”
　　手下建议说道：“老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故意放松下来，引诱白雀出来？”
　　“我们可以外松内紧，把明面上的人撤掉，全都换成暗中调查。”
　　“还有，老板不是和附近几个城市的大佬关系都不错吗？可以让他们帮忙。”
　　“白雀只知道澜城的情况，不知道我们外面还请了朋友，出了澜城又没有根基，就很容易被发现了。”
　　“何况白雀既然要离开澜城，就不会逗留在澜城附近，一定会去附近的大城市中转，应该很容易就能抓到。”
　　单缪点点头：“算你还是说了点人话，旁边的几个朋友我去打招呼，剩下的你自己办！”
　　“是！”
　　“还有，苏年现在在干什么？”单缪这才问起了这次打败他的对手。
　　“苏年……这个……”手下面露迟疑。
　　自从肚子离开之后，苏年就亲手接过了承溪路的地摊，每天出摊。
　　去过一次福利院之后，苏年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他知道现在不能着急，更不能烦躁，否则反而会坏了大事。
　　每天照旧出摊，偶尔发消息问候苏晓一下，不过苏晓依然还是都没回。
　　单缪撤退之后，整个澜城的地摊行就变得正常了许多，而苏年也开始着手进行了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就是完成系统任务。
　　大地摊的任务已经搁置很久了。
　　胖子的调查已经进行了很久，信息共享之下，苏年对大地摊问题的根源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就像上次说的，大地摊问题的根源在于顾客对于地摊上商品选择的茫然。
　　这样的情况，或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改变就能够弥补，可是这样的改变，却实在是不好找。
　　因为地摊毕竟是地摊，既不能像超市那样搞一个垂直的货架，也不能像专卖店那样，分门别类，用专人去引导。
　　他觉得，或许入冬之前，自己应该就能想到一个有效的方法。
　　不过这些苏年都可以暂时先不理，他可以先完成任务再说。
　　为什么？因为苏年的地摊是不受到这些限制的，他的地摊主打是开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茫然。
　　或者说，开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茫然的。
　　选择性越是模糊，对于开箱来说就越是有优势。毕竟奖池和概率是一定的，怎么选择只是一种方式而已，并不影响顾客的目的。
　　于是，就在承溪路的其他大型地摊都开始没落下去的时候，苏年行动了。
　　他故意等到承溪路上其他的大地摊都做不下去了，才开始扩张自己的摊位，这也是一种计策。
　　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承溪路上之前是有这样规模的地摊的。
　　经常来这边的人应该也清楚，这些地摊到底是因为什么消失不见了，无非就是赚不到钱黄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承溪路上最火爆的摊位居然也扩张了？
　　这就有意思了，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有了这样的效果加成，苏年的摊位就会吸引到更多的顾客，也会吸引到更多的摊主。
　　从这天早上开始，苏年将周围的这一片地方全都占据了起来。
　　将摊位的长度扩张到了十米长度，在商场的墙根下面连成了一片，从正门一直延伸到侧门旁边。
　　苏年的动作果然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其中就包括他们承溪路联盟的盟友，还有一些联盟外受到他们制约的摊主。
　　盟友自然是好奇，苏年到底有什么底气？
　　他们可不相信苏年是随便扩张的，苏年在观察着承溪路所有的地摊，他们也在观察着苏年。
　　这些人深深地知道，苏年这个人绝不是个盲目和鲁莽的家伙，心里面有东西。
　　之前肚子不断扩张摊位的时候，他们就盯紧了这边。
　　既然做大了地摊，他们当然也想要将摊位扩大，赚更多的钱。
　　当时他们就想，这次也得跟紧了，如果苏年的摊位扩大，到时候他们肯定是跟着一起发达。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的摊位扩张停止了。
　　他们还有所怀疑，这是怎么了？难道苏年的野心就此为止？
　　虽然疑惑，但是他们也不敢就这样自己贸然扩张，毕竟联盟就是联盟，大家都赚了钱，总不能你一个跳出来出头吧？
　　然后，承溪路上开了四家大地摊，都是外来的人。
　　再然后，这几家地摊慢慢地都开始没落了下来，苏年又带着一个市场调查的胖子到了联盟里。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苏年不愧是苏年。
　　看来苏年是早就看穿了大地摊的弊端，这才即时叫停了之前肚子的扩张。你
　　而现在，苏年突然之间将摊位扩大到了这种程度。
　　难道说苏年已经找到了维持营业额的方法？这些个人精，都开始暗中观察起来，想看看苏年卖什么药。
　　结果观察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苏年只是增加了一些商品区域，从之前分为纸巾、泡面碗、普通日杂为主的三个抽奖区，扩张成了五个。
　　增加了小电子商品和键盘为主的抽奖区，以及以生肖神玉牌为主的小饰品抽奖区。
　　当然，每个区域都只是奖池的奖品概率不同而已。
　　一某种商品为主，并非是只有此类商品，只不过其他类的商品概率更低一些。
　　承溪路上暗中观察着这边的摊主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看出来有什么新招数啊？
　　但是他们也不能直接问，所以只有这样继续观察。
　　总之先看看苏年的营业额再说，如果真的不赚钱，估计苏年就会马上有方法了。
　　然后又是半天下去了，苏年的摊位上人来人往。
　　因为上了神速键盘和生肖神玉牌这两种东西，苏年的摊位又迎来了一个高峰。
　　最后晚上结账的时候，苏年就乐开花了。
　　就今天一整天的收入，居然就已经到了一万多。
　　如果再加上其他地方的三个摊位，以及瓮头他们制作画册的分成，苏年现在的日收入都能够接近一万五。
　　这也就是说，苏年想要赚够三百万，几乎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时间。
　　周围的摊主看着苏年的笑脸，心头更加疑惑，难道还真特么赚大了？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然而这个时候，苏年脸上的笑容又更灿烂了几分。
　　系统提示到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命运金币
　　“叮！恭喜宿主完成摊主实习手册第三章 第一节任务——垄断在失败中萌生。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摊主道具二级美化、三级商品‘命运金币’、二级商品‘北极熊宝宝的暖宝宝’、一级商品‘灵魂南瓜’，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三章 第二节解锁——将霸气进行到底：建立五个大型摊位，形成中级地摊垄断。”
　　苏年听着系统音，多少天阴翳的心情这才好转了许多。
　　果然不出所料，系统升级到了三级之后，每次完成任务的奖励也增加了一个三级商品。
　　虽然不知道三级商品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听名字就知道很大气了。
　　而系统任务也依旧在循序渐进当中
　　别看第二节 任务只是增加了四个大地摊，但是对于苏年的挑战还是很大的。
　　苏年现在掌控的地摊，一个是张一成代理的开箱学生摊位，另外两个是澜工和澜艺门口的开箱摊位，还有一个果汁摊位和理工的开箱摊位。
　　算上承溪路的这个，苏年一共也就五个地摊。
　　但是不管是澜大、澜工、澜艺还是理工，都是高校地摊。
　　高校地摊联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不可能让某一个地摊，尤其是外来地摊形成某种程度上的垄断。
　　而且高校附近的环境也不适合扩张大地摊。
　　果汁摊位就更不用说了，占地面积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这还是之前苏年钻了空子，租用的房间都是用肚子的名义租的，后来又转给了许恪。
　　否则苏年自己来租，估计又要“以任何方式失效”，最后钱都可能拿不回来。
　　也就是说，苏年如果想要继续扩张自己的产业，建立其他四个大型地摊，就要从头开始，在别处另外开花。
　　这个任务……
　　苏年觉得在年前是肯定完不成了，估计要好好计划一个冬天才行。
　　毕竟马上就要到地摊行的淡季了。
　　不过这也和他的计划相符合，并不产生冲突，计划大可以放长远一些。
　　至于许恪那边，现在在澜艺卖果汁，加上澜医里面的一些老客户，比如王紫婵他们楼里的人，还算是可以经营。
　　最近天气转凉，许恪也开始做起了热饮的生意，倒是比果汁的生意还好做。
　　奶茶这东西……原材料毕竟不容易坏，现在谁也不会用鲜奶做奶茶了。
　　想到这里，苏年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和几个兄弟一起收拾了摊位，上车离开了承溪路。
　　等回到家，苏年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房间，关上门拉上了窗帘。
　　“提取奖励！”
　　“叮！奖励发放中，请宿主查收。”
　　随着一阵白光亮起，首先发生变化的就是面前的鹿皮口袋了。
　　以前的鹿皮口袋，就是一个像健身沙袋一样的圆筒形口袋，袋口的位置有绳子锁住。
　　这一次的白光格外的亮，持续地格外久，白光的中心也在渐渐改变形状。
　　等到光芒散去，苏年便看到了一个一个卖相不太好的帆布包，蓝灰色的帆布包，样式简单大气。
　　苏年看着帆布包良久，终究还是放弃了纠结系统的审美。
　　好在现在已经不是口袋，而且还有拉链了。
　　拉开帆布包的拉链，他便看到了自己的系统道具都在里面装着。
　　以前的摊布已经变成了一种柔软轻薄的布料，整齐地卷在包里，打开之后居然能延伸到十多米的长度。
　　以前压摊布的四块板砖，现在也变成带活扣的链子锤。
　　是的，链子锤……
　　苏年从包里将这件东西给拎出来，这沉甸甸的手感，冰冷无情的触感，肃杀的气息陡然扑面而来。
　　“这玩意儿，拿出去不犯法吧？”
　　哗啦啦将几段铁链抖开，四段铁链两长两短，跟摊布的长款相仿。
　　上面还用活口挂着几个规则的多面体，苏年一眼就看见了，正二十面体，每一个面都是等边三角形。
　　这些多面体大概有拳头大小，重量十分可观。
　　在每个多面体上，都有一个隐藏的扣环，可以利用活扣将多面体和铁链锁在一起。
　　虽然看起来这些活扣和锁链都不是特别粗大，可是苏年知道，二级强化之下，这些锁链不知道能承受多大的力量拉扯。
　　多面体一共有十个，怎么放就全看苏年的布置了。
　　再看喇叭花的小喇叭，已经彻底变成了小音箱，能别在腰上的那种，更加方便。
　　不过还是娘里娘气的，苏年很是不乐意。
　　自填招牌已经变成了一种能够伸缩折叠的木质框架展览板，还有一个折叠的实木支架。
　　魅力坎肩穿在苏年的外套里面，变成了黑色，样式上倒是没什么大的改观，只是多了个兜帽。
　　但是在苏年看来在，这个兜帽的作用就很大了。
　　这不就是说，以后跟人动起手来，苏年就多了个头盔？而且还是防弹的。
　　至于擎天华盖，上面不过是多了些更加精细的花纹。
　　苏年本来就没指望它能升级成什么样，这东西就已经够招眼了，再花里胡哨，估计自己都不敢拿出去了。
　　看完了美化之后的摊主刀具，苏年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另一边的三样系统商品。
　　灵魂南瓜，这东西听着有点渗人啊……
　　系统提示即时到来。
　　灵魂南瓜，一级商品。人间自在鬼，不稳归魂处。点燃之后能够自行悬浮的南瓜灯一只，一次性物品，用完报废，售价50元。
　　苏年有些无语，不就是个南瓜灯吗？说得这么玄幻。
　　不过说起来，十月底应该就是万圣节了，到时候这东西应该也能操作一番。
　　再看下一件。
　　北极熊宝宝的暖宝宝，二级商品。来自北冰洋的母爱，你妈再也不觉得你冷。造型为北极熊宝宝的暖宝宝，充电十分钟，温暖一整天，售价300元。
　　“咦？”
　　苏年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二级商品居然又给了一件便宜货。
　　而且这件便宜货，显然是正当用的。
　　现在各种暖宝宝层出不穷，纯电的，纯水的，电水结合的，总之都有不同的弊端。
　　纯电的暖宝宝续航不够强，纯水的又太麻烦，电水结合的不很安全。
　　这一个暖宝宝，充电十分钟，居然能够温暖一整天？当然，充电器也是配套的。
　　这就很好说了，现在不都是超级快充？
　　售价三百块，一整个冬天都能用得上，估计很多人都会喜欢吧？
　　嗯……学校的供暖马上就开始了，估计是用不到。
　　这个暖宝宝的适用人群，应该是上班族、户外活动和家里供暖条件不太好的人。
　　放下了暖宝宝，苏年又看向了第三件商品。
　　这个时候，就算是他见过了太多的系统商品，也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自己从系统这里获得的第一件三级商品！而且听名字就那么高大上，命运金币！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命运金币的模样很古朴，就像是一枚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古物。
　　甚至苏年都能够在金币上察觉到一些风沙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想到一些失落的古文明。
　　金币大概就和正常的一块钱硬币差不多大，只不过稍微比一块钱硬币厚一点。
　　不用说，显然更重，很压手。
　　金币外圈没有明显隆起的边缘，甚至显得有些弧度。
　　水滴屏？
　　苏年仔细打量金币的样式，正面浮雕着一只胖胖的，翅膀上带着眼睛形状花纹的蛾子。
　　是的，能明显看出来是一直蛾子，不过跟苏年见过的蛾子略微有些差别。
　　也不知道是艺术修饰还是历史上真的存在过这种蛾子，或者两种都有。
　　毕竟金币这样象征财富和权利的贵重物品，上面雕刻的东西肯定都是铸币者所尊崇的。
　　而在反面刻着的是一圈一共十六个古怪的文字，不像是现在流传下来的任何文字。
　　命运金币，三级商品。看破红尘三千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上古失落的文明流传下来的金币一枚，能够帮助人二选其一选择最佳的选项，失误率十分之一，永久商品，售价50w。
　　在听到系统音的提示之后，苏年略微地震惊了一下。
　　介绍词说得很霸气，而且效果也相当逆天，可以帮助人做出选择。
　　而且听系统的意思，只要是二选一的选项，金币在不出失误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应该是绝对的。
　　加上金币本身的材料价值和文化价值，可以说五十万都算是便宜的了。
　　在不知道金币作用的时候，这个价格再翻一倍估计都有人愿意买下来。
　　比如文卿？
　　苏年想着摇了摇头，总不能老盯着一个人坑吧？
　　不过惊喜之后，苏年便注意到了系统提示当中的失误率。
　　失误率十分之一，也就是说，金币并非是万能的，几乎每十次就有一次错误的可能。
　　看来世间万物果然不是绝对，这样逆天的东西不可能完全掌控一个人的命运。
　　这十分之一的失误率，就像是一把刀一样悬浮在使用者的头顶上。
　　一旦做出重要的决定，遇见失误的情况，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命运终究还是掌握在使用者自己的手中。到底是听从金币的指引，还是遵循内心的方向？
　　终究是自己选择。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删除的好友
　　苏年手中握着命运金币，心头思忖。
　　三级商品的功能和价格果然又有所提升，一级商品的价格在万元之下，二级商品在十万之下。
　　看来三级商品的定位，就是百万之下了。
　　而命运金币的功能，虽然看起来没有镇山石、清神玉或者如意罐头那样逆天玄幻，可这是不一样的性质。
　　镇山石、清神玉和如意罐头，终究是外物的改变作用。
　　而命运金币，已经涉及到了使用者自身的命运走向，这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作用方向，大巧若拙的感觉。
　　感受着手心里的重量，苏年将这没金币都焐热了。
　　最后，财大气粗的苏年一狠心，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分值，兑换了两枚命运金币。
　　这样，之前大破单缪的支线任务收入的积分值，全都被花光了。
　　苏年现在是真的一滴都不剩。
　　不过他并不觉得亏，这两枚金币的价值不可估量。
　　其中一枚拿出去卖，按照金币本身的价值，应该能够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说不定积分也都能回本了。
　　另一枚拿来自己用，关键时刻可以给自己一些重要的提示。
　　而且苏年现在正好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金币的指引。
　　收起了用来卖的那一枚，苏年再次握住了那枚被自己焐热的命运金币，支付了积分之后，苏年便感觉到了金币当中不同的神韵。
　　那是一种十分神妙的感觉，不过却并不明显。
　　这种神韵，只有在你渴求着抉择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引导着你的精神到金币当中。
　　这样的引导如果不是苏年经过了加成的洞察，也根本察觉不到。
　　他猜测，或许金币就是这样连接了人的命运，才能帮助人做出正确的选择。
　　沉心静气，苏年看着硬币轻声说道：“如果是正面，我就去找苏晓；如果是反面，我就再等几天。”
　　说完，他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命运金币抛向了天空。
　　随着金币划过一个灿烂的线条，上升到顶点，随后又掉落在床上。
　　苏年猛地用手盖住了金币，没有看到落下来的是哪一面。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掀开手掌，随后便愣住了。
　　反面？
　　怎么会是反面？
　　苏年有些慌了。
　　这些天他自己也一直在纠结着，自己到底是该去找苏晓，还是该继续这样等待着？
　　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不应该去等待。
　　可是如果真的去见了苏晓的面，苏年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认错，也不知道该怎么将两个人的关系变回原来的样子。
　　于是他反反复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抛出硬币的那一刻，苏年心中依然清晰地知道，自己应该选择正面的。
　　可是，为什么是反面？
　　苏年恍惚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头疼来的十分突然，苏年紧紧地皱紧了眉头，心里越乱，头中隐隐的疼痛越是清晰。
　　他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失误率触发了！一定是这样！”
　　说着，苏年再次捡起了硬币，心中默念着选择方向，将硬币朝上空扔了过去。
　　命运金币带着金色的光芒，再次落在了床上。
　　苏年坐在床上，晃了晃身子。
　　依然还是反面！
　　“这是怎么回事？”苏年脑子里面麻酥酥的，头皮都木了，茫然地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伸第三次将金币拿起来，心中默念着自己的选择。
　　甚至这次，他都几乎是祈祷一样的，对金币说着要选择正面，一定要是正面。
　　可是就在他抬起手来的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就像是被飞驰的汽车撞到了胸口一样。
　　全身都没知觉了，窒息的感觉传来，苏年除了晃悠悠的金星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哇！”
　　苏年突然扑到床边，吐出了一大堆粘稠的液体。
　　随着这口东西吐出来，苏年就感觉自己浑身虚脱了一般，力气全都被抽干了。
　　他趴在床边，金币从无力的指缝中滑落，滚落在地上。
　　听着金币掉落的脆响，咕噜噜的滚动声中，苏年的双眼已经彻底睁不开，挣扎了一下，最终晕倒了过去。
　　这一昏迷，就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等到苏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
　　而在他的眼前，地板上凝固着一滩黑红的血液，显然就是之前他吐出来的那些。
　　看到这些血，苏年也感觉到自己的内脏都在疼痛。
　　咧了咧嘴，嘴边凝固的血迹裂开来，被他抹了一手的血渣。
　　趴在床边缓了口气，苏年这才用尽力气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手机，才发现自己昏迷了大概三个多小时。
　　下意识地，他看向了滚落在墙角的命运金币。
　　甘霖娘，还是反面……
　　苏年苦笑了一下，无力地躺在床上，浑身的疼痛和虚弱让他移动都不想动。
　　现在想想，之前的头疼，应该已经是金币的警告了，继续下去的话，不知道还会怎么样。
　　命运金币的作用逆天，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反复使用。
　　苏年估计，自己这样强化过的身体，第三次都吐血昏迷了三个小时，而且身体依然虚弱。
　　如果是正常人用的话，短时间内估计也就是一次了。
　　摇了摇头，苏年躺在床上恢复了一下元气，渐渐地感觉到身体的力气恢复了，才站起来洗漱和收拾地板。
　　虽然吐了血，但是似乎对苏年的身体并没有格外的伤害。
　　二级强化过的身体自愈能力很快，没过多久苏年便恢复了正常状态。
　　但是命运金币联系最密切的地方，显然不是身体。
　　身体的损伤，不过是一些并发症而已，这东西可能是关系到灵魂的。
　　苏年看着镜子里面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厚重的黑眼圈，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就跟人间的鬼一样，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有些萎缩了，显得抽抽巴巴的。
　　苦笑了一下，苏年将命运金币捡起来，轻声道：“这东西还真是……”
　　不过这一次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测试到了命运金币的使用上限，在没有接受下一级强化的时候，最好还是两次最多。
　　而且他也知道了自己该怎么选择。
　　三次的命运选择，每次都是反面，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但是，为什么命运金币不让自己去找苏晓？苏晓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能去找她，发个消息总行吧？
　　苏年给苏晓发了个晚上的问候，依然还是没有回应。
　　宁思雨看着苏晓的手机，说道：“渣男又给你发消息了！”
　　苏晓艰难地说道：“苏年不是渣男！”
　　宁思雨恨铁不成钢：“还不是渣男？哦，怎么？为了赚钱，他就可以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勾肩搭背的？你要是不发现，他们是不是还得去开……”
　　“思雨……”苏晓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哼！”宁思雨插着腰说道：“你还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你都追了他四年多了，他难道不明白？”
　　她实在是气氛的很，经过了几天的软磨硬泡，加上苏晓的心里憋不住，终于将事情说给了宁思雨听。
　　这一听，宁思雨就气炸了肺。
　　“明明你们之间的关系谁都能看得出来，是不是男朋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之前还好奇为什么你们没说开，本来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好说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
　　“他居然背着你做出这种事？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吗？你对他这么好，这么死心塌地，他就没点良心？”
　　苏晓听着宁思雨的话，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是听到人这么说苏年，还是心里难受。
　　虽然她自己也有点类似的想法。
　　毕竟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啊？
　　可是她自己可以想，却听不得别人这么说，她只好把头藏在了被子里不动弹了。
　　宁思雨恨恨道：“你又这样！要我说，你就应该把他叫出来，问问他到底怎么个说法！你把手机给我！”
　　苏晓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了自己的手机。
　　“不给！”
　　“你给我！”宁思雨掀开被子就伸手去抢。
　　苏晓一个江南柔弱小姑娘，面对东北老姐宁思雨，哪里是对手？没多久就被攻得防范不及。
　　眼看着手机要被抢走了，苏晓急中生智……
　　把苏年的好友给删了……
　　宁思雨都气笑了：“这下看你怎么玩！好友都删了，你猜他什么时候会发现？”
　　说完，她也不管苏晓手机里还有苏年的电话了，把手机扔回去，呵呵转身离开。
　　苏晓蒙蒙地坐在床上，看着聊天记录。
　　明明还有那么多条记录，只是少了其中的一条，苏晓就觉得心里彻底空了。
　　“哇！”苏晓猛地哭出声来：“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宁思雨撇了撇嘴，心里面也是赌气，我还不是为你好？教给你你也不听，而且要删也是你自己说删的，怪我咯！
　　什么狗屁苏年，有什么好的啊？
　　苏年倒是没想到，金币之所以不让自己去找苏晓，却不是苏晓的原因。
　　只是因为宁思雨刚刚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正在气头上，对苏年敌意最盛。
　　这个时候如果苏年找到了苏晓，宁思雨必定在旁边。
　　本来这件事情就说不清楚，再多了一个关心则乱的外人，到时候情况只会更糟糕。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苏年，还在担心着，苏晓不会真的彻底不想理他了吧？
　　他纠结了半天，第二次发了消息过去。
　　看着手机上的提示，苏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好友？为什么不是好友？
　　苏晓把我好友删了？
　　打电话过去问吗？苏年立刻就调出了通话记录，但是手指停在了苏晓的电话上，却停了下来。
　　这个意思，难道还不明白？
　　苏年叹了一口气，最终关上了手机，把自己摔在床上，觉得这次是真的搞砸了。
　　无力的他该怎么挽回？
　　第二天苏年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萎靡的精神起床，疲惫是因为 失眠，萎靡是因为命运金币。
　　早上摊位上的兄弟看到苏年这样，都吓了一跳。
　　“年哥，要不你今天回去休息休息？”
　　苏年摇头：“今天是地摊扩张的第二天，我得亲自在这儿看着，如果有问题还可以及时调整。”
　　几个兄弟没有了肚子，自然是没了主心骨。
　　如果苏年真的走了，遇到问题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苏年自己这么说，他们也都没有坚持，只是处处关照着，不让苏年干活。
　　苏年连说自己只是偶尔没睡好，过两天就好了。
　　但是没想到，地摊没出问题，苏年的身体虚弱却也没好。
　　整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兄弟们见苏晓再没来过，也猜到了苏年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年也是有些郁闷，命运金币还真是逆天，这果然是灵魂损伤了吧？
　　整整一周的时间过去，苏年依然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而且黑眼圈这东西，时间越长韵味越足。
　　现在整个承溪路上都诡异起来了。
　　本来见苏年那天晚上开心，还以为苏年赚了大钱了。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苏年就跟要死的一样，一连七天都没好过来。
　　他们又不能天天就在苏年的地摊旁边蹲着算他赚了多少，实际上苏年到底赚了多少钱，在整个承溪路都是秘密。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苏年到底什么个营业状况。
　　不少人都猜测，苏年可能赔得吐血了，每天殚精竭虑，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于是众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再次被压下来，再也没人敢扩张地摊，这谁顶得住啊？
　　二级强化给苏年带来了这样矛盾的状态，明明身体健康，可是表现得却跟病死鬼一样。
　　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待过度使用金币的后遗症过去。
　　等到地摊稳定，发现没有问题之后，苏年心道果然开箱地摊并不受到限制，也就放心了许多。
　　这天，忙了这么久都没离开，苏年再次用了一次金币，得到的依然还是不能去找苏晓的结果，便有些疲惫了。
　　打车到了福利院，暖姨他们见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苏年只能谎称最近患上了失眠搪塞了过去，不过做饭的时候暖姨也没让他上手帮忙。
　　他只能坐在院子里喝茶看落叶。
　　然后就听到大门一响，一个女声问道：“你是……苏年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蒲蓉
　　苏年闻声转头，便看到了一个女生正站在门口。
　　女生长着一张圆脸，脸上带着些许俏皮的雀斑，一双眼睛晶晶亮，就和脸一样圆，比别人的更大几分。
　　她带着一头半长的短发，染成了酒红色，微微有些卷，显得整个人很精神。
　　上神穿着一件蓝白色的毛绒衫，厚厚的翻领将脸衬起来，就像是托着一颗珠子。
　　个头虽然不高，但实先免得十分小巧，比苏晓更多了些憨态可掬的那种小巧。
　　不过人小巧了一点，资本却很雄厚，宽松的毛绒衫似乎是大了两号，就这样胸前依然鼓囊囊的，就像藏了老多的宝藏。
　　“苏年哥？你是苏年哥吧？我之前就听暖姨说你回来了！对了，你在群里怎么不说话？”
　　女生的语速很快，一瞬间就走到了苏年的面前，连珠炮一样问道。
　　苏年愣了一下，才知道：“你是蒲蓉？”
　　“是啊！哈哈！”蒲蓉在原地转了一圈，问道：“是不是不认识了？”
　　苏年也笑了：“我走的时候你才多大点啊，当然不记得了，这不是很正常？”
　　蒲蓉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我可是还记得你呢！苏年哥跟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过！”
　　“是吗？”
　　苏年自己都没有什么概念了，先是从福利院到苏家，然后又从苏家到现在。
　　他不仅仅是生活环境在发生变化，生活态度和性格同样在变化着。
　　变化到连他自己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都该忘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以至于……
　　想到这里，苏年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可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蒲蓉古怪地看了一眼苏年，问道：“苏年哥你在澜城过的怎么样？对了，你是被大官领走的，现在已经是二代了吧？哈哈！”
　　这个姑娘似乎很喜欢笑，苏年隐约记得，当年好像也是这样。
　　蒲蓉性格开朗欢畅，特别看得开，现在也没有变过，苏年也突然有些羡慕。
　　摇头说道：“我算是什么二代？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大官，而且现在也都是战战兢兢，何况我也已经从那个家里脱离出来了。”
　　“是吗？”蒲蓉瞪着眼睛，上下打量苏年，突然说道：“苏年哥，你生病了？”
　　“这段时间失眠而已，没什么大关系。”
　　“哦，失眠啊！哈哈！我还以为是……”蒲蓉说着，眨了眨眼睛，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见到她这样，苏年就知道她要说的八成是什么有关日夜操劳、节制之类的东西，不由得笑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来了？”
　　蒲蓉说道：“周末了，刚好有空回来看看。”
　　周末了？苏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看来对于摆地摊的人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周末可言的，以前还要陪苏晓，现在更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苏年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管自己在说什么话题，心里面第一时间想到的，依然永远都是苏晓。
　　他很自然地问道：“你还在上学吧？现在大四？这么闲的吗？”
　　苏年记得，自己大四的时候疯狂找各种工作，但是因为成绩不怎么样，能找到的工作起点都特别的低。
　　不是苏年好高骛远，只是如果工资不够的话，苏年彻底脱离苏家的想法就要打了水漂。
　　不知道混上多少年才能真正独立出去，总是要被老苏节制，慢慢地就会形成定局了。
　　所以苏年才决定自立门户，放弃了当初找过的那些岗位。
　　蒲蓉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把瓜子，看样子确实是经常来的样子。
　　“上学是上学，但是一点都不忙。”她说道：“我其实不太用上学的，我爸让我好好做大家闺秀，然后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
　　“哎呀！”蒲蓉说这事或者就突然烦躁起来了，揉了揉酒红色的短发：“烦死了！每天都是什么贤妻良母之类的，老古板！哼！”
　　苏年看着蒲蓉，便知道这个姑娘不是什么能够安静下来的主。
　　这个时候，苏年也开始隐约想起来了，小时候在福利院，蒲蓉就是最淘气的那几个之一。
　　当时蒲蓉为什么老是喜欢跟着苏年？因为这姑娘聪明着呢！
　　苏年是当时福利院里面最老实、最听话的孩子，大人们都喜欢将小孩按照种类在心里分类，态度就会有所改变。
　　所以跟着苏年，就能给她加印象分。
　　而且但是她们这些孩子捣蛋，很多时候都是苏年在帮他们给暖姨说情。
　　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谁对我好，我就亲近谁，所以蒲蓉当时才一直跟在苏年的屁股后面。
　　只不过，没跟多长时间，苏年就离开了孤儿院。
　　之后没多长时间，蒲蓉自己也离开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大枫树下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两个人再次见面，关系依然能够如此融洽，实在是让人惊奇。
　　暖姨回到前院的时候也是笑道：“这么巧你们两个都回来了，正好开饭，快过来洗手！”
　　苏年和蒲蓉站起来，一前一后朝着食堂走去，对视了一眼，都是笑了。
　　这样还真是跟当初在福利院的时候一样，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过，只不过当年的小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看着空荡荡的食堂，苏年问道：“孩子们还没下课？”
　　暖姨给他们端饭：“下课还有半个小时，一般就是我们借着头一锅把饭吃了，吃完之后等孩子们下课。”
　　苏年点点头，便知道暖姨一直都是这样。
　　蒲蓉则是四下看着食堂的新环境，说道：“苏年哥，这就是你帮忙装修的食堂啊！太好了！要不是我上次钱不够……”
　　苏年笑了：“你还钱不够？上次你整修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吧？从哪来的？”
　　蒲蓉吐了吐舌头：“从小的压岁钱，反正也没地方花，干脆就拿出来了。”
　　闻言，苏年的心里还感慨了一下。
　　看来蒲蓉的家里确实挺有钱的，零花钱就有那么多，整修整栋楼的花费可不少，苏年虽然不懂行，但是装修食堂的时候也略微有了一些了解。
　　“要我说，长大了，就少花家里的钱。家里有多少钱，那也不是你自己赚来的，画起来不舒服。”暖姨在一旁说道。
　　蒲蓉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这些钱都是过年过节过生日的时候存下来的，平时我爸也不怎么给我钱。”
　　“那你要买东西呢？”苏年随便问道。
　　蒲蓉说：“买东西不用带钱，我爸虽然不给钱，但是瀚城那边他的产业遍地都是，我就从来不用自己花钱……”
　　说实话，苏年有点酸了。
　　你看看人家，被领回去之后又是给钱又是随便消费的，用尽了家里的资源。
　　老苏呢？除了帮自己解决了一次质监问题，剩下的就是背地里想偷偷给他找麻烦了。
　　是的，苏年还不知道他？
　　老苏这个人就是一点情面都不讲，自以为是嫉恶如仇，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钻牛角尖。
　　就比如对待地摊的态度，老苏就一直觉得地摊都是邪道。
　　赚了钱不交税？我管你是不是我儿子？甚至于他还会觉得，先搞掉自己的儿子能算是大义灭亲，更利于他以后对其他地摊动手。
　　所以老苏一定是在背后想着搞苏年。
　　至于为什么帮助苏年解决质监的问题，不过是因为老苏清高而已。
　　清高的老苏，不屑于用这样的小手段达到目的，如果他想要端掉澜城的地摊，一定是要用正大光明的方式，掌握足够的证据和罪名。
　　这两相一比较，苏年便觉得自己更惨了。
　　蒲蓉突然说道：“苏年哥，你身体不好，还失眠，不如跟我到瀚城去吧？我家在那边有一家不错的温泉会馆，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是吗？”苏年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不是他不喜欢温泉，只不过蒲蓉和他刚刚重逢，别说是小时候他都不太记得了，就算是以前关系再铁，也不能这么不客气。
　　更何况，这边苏晓的情况也让他一直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苏晓说。
　　哪有心情去泡什么温泉？
　　蒲蓉却看出了苏年的担心，大方地说道：“苏年哥，你不用担心，都是我们家自己的产业，你一个人去了能有什么影响啊！”
　　“而且……”她看着苏年的样子：“如果真有什么烦心事儿，我觉得或许换个地方换个心情，还能更好。”
　　“更何况，瀚城到澜城也不过就是一会儿，高铁也就半个小时就回来了，车都不用开。”
　　苏年听着蒲蓉话，看着她滴溜溜的两个眼睛，不由得笑了。
　　这姑娘是冰雪聪明，看起来粗枝大叶，心里面却细得很，不愧是大商人家的女儿，基因就摆在这儿了。
　　想了想，蒲蓉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加上姑娘一直在旁边劝说，暖姨也是担心他的身体，苏年想了想，自己或许也是该回去了。
　　这些天他每天都用金币测一次，可是每次金币都给他反面。
　　看来短时间内，苏晓这边是不可能出现转机了，不如出去换换心情，或许能有办法也说不定。
　　于是他点头：“好吧，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迦摩
　　苏年找到了老吴，将另一枚命运金币交给了他，让他帮忙联系了拍卖场。
　　当然，这件事情苏年也可以找文卿，找徐知年，找小慕。
　　不过如果是找他们的话，恐怕看在双方的情谊上，他们就要自己买下来了，反正对这几个人来说也不值几个钱。
　　但是苏年却不想老是这样，所以他才找到了老吴。
　　在拍卖场上，命运金币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到时候受到金币吸引的人才会更加疯狂地扔钱进来。
　　至于老吴是不是喜欢这枚金币，想不想自己买下来，苏年就不担心了。
　　老吴没有这个财力。
　　果然，看着盒子里面的金币，老吴的两只眼睛都放光了，比金币还亮。
　　“你这……都是哪来的好东西？”
　　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老吴才将目光从金币商挪开，看向了苏年。
　　他早年是做不法生意的，后来又在文物局，和公安那边也关系匪浅，自然知道很多的内幕。
　　老吴凑到了苏年的身边，小声对他说：“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渠道吧？安全吗？”
　　苏年一把推开了老吴：“去去去！我上哪来什么特殊渠道？这些都是干净的东西，就是有点说不清楚，你就当是我祖传不行？”
　　老吴有些无语，你找得到你亲爹吗？还祖传……
　　不过既然苏年这么说，老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起了这枚金币。
　　“按照我的了解，你的这枚金币，很可能是出自一个非常古老的国度。这个国度，姑且算是我国历史上的国家。”
　　“姑且？”苏年疑惑。
　　老吴点头：“当时不是，现在它们的遗迹在国内版图当中。”
　　苏年皱了皱眉头，遗迹还在国内版图当中？那就不好办了，如果有人认出来……
　　老吴说道：“你还说不是特殊渠道？不是你担心什么？”
　　苏年白了他一眼：“我担心什么？我还不是担心东西烂大街了只能卖出个金价来？你好好跟我说说。”
　　老吴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倒是大可不必。”
　　“这个国家，名字叫做迦摩。”
　　“肉夹馍？”苏年人忍不住插嘴。
　　“滚滚滚！想吃想疯了？什么肉夹馍？是迦摩！”老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有关迦摩国的记载很少，其实到现在为止，考古学家仍然都没有找到有关迦摩古国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历史上有关迦摩古怪的记载同样也非常少，不过就是那么一两句而已，也同样不可考证。”
　　“按照这两三句零星的记载，和记载出现的野史成文时期，可以初步推断，如果迦摩古国真的存在的话，应该是在秦二世时期。”
　　“按照现存的秦朝版图上来看，秦朝北面是匈奴，西面是羌，在这两者的中间，就有很多零散的小国。”
　　“比如你们耳熟能详的月氏啊、龟兹啊、大宛小宛、车师、皮山、戎、乌孙……”
　　苏年心道耳熟能详才怪。
　　老吴继续说：“当时那个地方，虽然汉朝说是西域三十六国，但其实国家更迭很快的。”
　　“除了这些记录在册的，还有许多的小城邦。”
　　“那个时代，在那个地方，想要称王只需要找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养点牛羊，盖上一座宫殿，二层小楼都能当王宫了。”
　　“所以除了相对较大的国家来说，当时西域的很多国家，都是星罗棋布，而且经常一场沙尘暴、一场战争，就没有了。”
　　“这样的国家多不胜数，有些甚至还没被人发现，就出现又消失，能够流传下来记载的没有多少。”
　　“更何况当时是秦代，记载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只有秦官方的记载，其他大部分……”
　　“你懂的，都被秦始皇烧了。”
　　“虽然有人平反说当时秦始皇烧的都是些有关巫蛊淫巧之类的书，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事情。”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当时的政令传达系统本来就没有现在这么高端，或许咸阳城焚书确实只是烧了那些有害的书籍。”
　　“可是政令从皇宫出去，那就不受控制了，秦始皇或许不残暴，可是那个时代的官员可确实是相当残暴独裁的。”
　　“为了凑政绩，跟其他地方比着说我们烧了多少书，坑了多少人，面部的就有人用普通人充数。”
　　“你没见神话里还演了，刘邦因为跑了个人，把易小川这个良民送到边关去修长城，然后才见到了玉漱……”
　　眼见老吴又有淫.荡的表情露出来，苏年连忙让他打住继续说迦摩的事情。
　　“对，迦摩！根据推测，迦摩古国很可能就是当年西域的小国之一，有幸留下了几句记载。”
　　“起初的时候，这些记载都并不被看好。”
　　“你也知道，当时的人们愚昧无知，识字的都没几个，更别说是西域人了，他们对于王权的认知，还停留在天定的层次。”
　　“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就连我泱泱大国的皇帝都要号称天子，自表真龙转世，何况是那些小国。”
　　“所以西域的国家，其实很多都是崇尚神灵的。定下自己的国家的神灵，让百姓的心更加归顺。”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几乎每个国家都有记载。”
　　“所以迦摩国的记载被整理出来之后，发现里面全都是一些不知所谓的神话和传说，就全都当成是历史文化研究了。”
　　“除了这些之外，就只有迦摩的建国和灭亡有所记录。”
　　“即在上说，迦摩过建立在始皇之末，先秦而亡。存在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
　　“不过迦摩的灭亡很有意思，说是秦朝派兵覆灭了他们，就好像秦当时真的显得没什么事儿干了似的。”
　　“而且在秦的记载中并未发现迦摩的存在，所以历史学家一直觉得，这是记录迦摩国存在的人瞎几把写的。”
　　“可是后来，才发生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件。”
　　“大概是三十年前的时候，在某一处汉朝旧址当中，考古学家发掘出了一座汉墓，是汉初时期的墓葬。”
　　“墓葬里面葬的是一名将军，将军的墓葬里面好东西不多，但是却留下了一些零星的文字记载。”
　　“这样的将军墓葬，一般但凡有些文字，不过就是记载这位将军的生平功绩，也就是俗称的墓志铭。”
　　“然后他们就在墓志铭上发现了迦摩这个国家的名字。”
　　“当时这件事情在科考界是相当轰动了，一个他们曾经以为根本不怎么存在，或者说是几乎相当于不存在的国家，居然真的出现了关键性的记载！”
　　“而且这份记载明确写着，这名将军名为岁，年轻的时候曾是秦军一员小将，跟随秦军亲剿迦摩。”
　　“于是顺着这名将军的线索，我们就查了许多的资料，才搞清楚迦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结合那些零星的记载，有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当时的迦摩，很可能被人推算或者看出有称霸中原的潜力，所以秦才会出兵将它剿灭在萌芽里面。”
　　“至于为什么迦摩一个小国会有这样的力量，说起来就很玄幻了。”
　　“按照这些记载中所说，迦摩国人信奉的是一种古怪的大虫子。雨季为旱季为蛾。”
　　“这种虫子能够赐予迦摩国的人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们能够洞穿过去未来，看到自己的命运轨迹。”
　　“迦摩国的国君就是靠着这样的能力打败了周围所有的部落，成就了迦摩国，然后将这样的能力分给有功的国民。”
　　“至于这种能力到底怎么翻下去的，没有具体的记载。”
　　“很可能是这样的能力，让秦感觉到十分的忌惮，所以才会出兵剿灭迦摩。”
　　“毕竟看到前世今生之类的，也有点太嚣张了。我估计，可能是迦摩的人仗着这种能力，说出了什么秦二世必亡的话。”
　　“虽然不知道这种能力到底是怎么分下去的，可是这种鞥里，毫无疑问是来自于那种奇怪的蛾子。”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蛾子，或者说真的有这种能力，那就真的是不可考证了。”
　　“后来根据所有的线索，考古学家果然在沙漠里面找到了一处遗迹，证明是迦摩国的遗迹。”
　　“不过里面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干尸、没有骨头、没有器物金钱和文字记载，只有墙上的雕刻。”
　　老吴捏起命运金币晃了晃：“就是这种雕刻，胖大蛾子。”
　　“再加上你这枚金币背后的文字很像是遗迹的那种某些残存的花纹，如果确定了年代，应该可以断定是迦摩国唯一留下来的文化产物。”
　　苏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就是说，能卖很多钱？”
　　老吴犹豫道：“这……还真不一定。说实话，迦摩国的研究已经到头了。没有一个完整的文化历史背景，也没有具体的记载和遗迹残留，感兴趣的人还真不多。如果该着倒霉，你这枚金币的价格估计不会太高。”
　　苏年有些失望，不过却问道：“如果从看到过去未来上下手呢？就说迦摩人的力量来源就是金币，拍卖场应该愿意这么说吧？”
　　“这……我去问问试试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瀚城
　　老吴带着金币的照片离开了，告诉苏年晚上就能有结果。
　　苏年则是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苏年都对古代故事和传说当中的很多东西都抱有科学的怀疑态度。
　　比如鬼怪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人们因为恐惧杜撰出来的东西？
　　比如炼丹修道是否真的能够延年益寿？毕竟那个时代的人岁数也都不怎么长，平均四五十，有人能活到八十也算是奇迹。
　　再比如什么符箓法术是否真的曾经发挥效用？如果有的话是什么原理？现在为什么不行了？
　　当然，更多的，苏年知道很多东西都并不存在。
　　在那个样的社会环境中，用一些小手段，加上某些势力推波助澜，很容易就会形成很多这种文化。
　　而之前红绣鞋的女鬼，给苏年带来了完全不同的体会。
　　至少他可以肯定，在系统这里，鬼怪是真实存在的，镇山石也告诉他，风水同样也是存在的。
　　更不要说其他一些更加神奇的商品了。
　　苏年下意识地将这些商品的功能归结在系统出品上，但是如果系统真的是系统，那么有没有人考虑过系统是怎么来的？
　　就像是打游戏，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稳定的世界。
　　构成这个世界的或许是代码，或许是什么原子分子夸克之类的，人类还没完全弄明白的编程方式。
　　而系统，就像是一个外挂。
　　他一直都是这样解释自己身上出现的神奇现象，去理解商品的神秘功效。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红绣鞋的商品介绍写的很清楚，这双鞋是有来龙去脉的。
　　如果苏年和文卿那天没有梦游，这些介绍也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在系统绑定苏年之前，系统必定也是存在的，而且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直到今天，从老吴那里听说了迦摩古国的事情。
　　命运金币是否就是迦摩古国流传下来的金币？那么这些金币到底是迦摩人铸造的，还是迦摩人偶然得到的？
　　历史记载当中，迦摩人能够看穿过去未来，是否是硬币选择的神话说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到底是系统曾经降临在迦摩人的身上，还是系统在历史长河中保留了迦摩过曾经出现过的神器？
　　系统若是曾经降临在迦摩人的身上，除了金币之外又留下过什么？迦摩灭亡之后，它是否还找过其他人，留下过更多的东西？
　　要是系统保留了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神异能力，那么它是不是在各个朝代，各个地区都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又保留了多少的好东西？
　　想到这里，苏年忍不住疑惑，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世界的自检程序吗？
　　把曾经出现过的bug都储存起来当做参考数据，等到影响不到世界的运转了就拿出来用。
　　这样的效果也太逆天了。
　　苏年就这一个陷入了思索当中，他并没有想要对系统这样远超这个时代人理解的东西追根溯源。
　　他想知道的其实是，系统既然出现了，为什么会是以这种形态。
　　为什么是地摊经济？为什么是培养大摊主？难道说，地摊经济真的有那么重要的意义吗？
　　苏年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不是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很多事情他都并不能理解。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吴回来了：“已经联系好了，一个私人的拍卖会，圈子里的人参加的，可以送拍，按照你说的，低价一百万，流拍不用你承担任何费用。”
　　苏年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至少我不亏本。不过拍卖会我是不能去了，明天我要出趟远门，大概一周回来吧。”
　　老吴笑了：“就算你想去我也不让你去。”
　　“为什么？”
　　“听说单缪也要去，你知道单缪最喜欢这种附庸风雅塑造形象的事情了。”
　　“哦。”苏年并没有放在心上。
　　单缪自从上次被自己在地摊上挤兑走之后，白雀消失了，悠悠消失了，也没对他采取什么行动。
　　看来这一次单缪栽了大跟头，八成这段时间是不会对自己动手了。
　　他这样身份的人，就算背地里喜欢玩阴的，生意也见不得光，可是形象还是在那儿的。
　　都已经被打败了一次，再对苏年这样的小人物出手，还要不要脸面了？
　　苏年点点头，并无在意：“行吧，那正好。对了，我给你写两张纸条。”
　　说着，苏年从老吴的桌子上拿起了两张便签，在上面写了两段不大相同的话，折成花节交给老吴。
　　“如果是其他的人拍走了金币，就把红色的便签放在盒子里。如果是单缪，就把绿色的放进去。”
　　老吴纳闷：“什么玩意儿啊？神神道道的。”
　　说着，他便要打开看。
　　苏年连忙按住了老吴的手：“这两张纸条你可不能看，谁也不能看。我想，在商品卖出去之前，我的东西我都可以随便做点小处理吧？”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拍卖场那边也不是很正规，当然随便，到时候我跟着就行了，不过你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苏年呵呵一笑：“一点小玩笑而已，记住了，谁也不能看。如果你不看，有空我再给你弄一枚过来送给你玩。”
　　老吴哈喇子都要下来了：“真的？”
　　“真的。”
　　“那我绝对不看！打死我也不看！”
　　从老吴家里出来，苏年便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最后扔了一次硬币，结果还是反面。
　　有些无奈地躺在床上，由于灵魂的后遗症，苏年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还没五点钟的时候，苏年便被蒲蓉给叫醒了。
　　“哥！快点快点！我今天早上还有节课呢！那个老师可讨厌了，每天都点名，都烦死了！”
　　苏年笑了一笑，想到了当初自己舍友的样子。
　　跟着蒲蓉上了车，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专门的司机都是西装革履的。
　　汽车上了高速，速度也不比高铁慢多少，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瀚城。
　　苏年还是第一次来瀚城，眼见这边的城市风气好像和澜城并没有什么差别，便随遇而安起来。
　　司机带着他们到了普通的大学门口，蒲蓉推开车门对苏年说：“哥，你稍等，先去吃个饭，我去点个卯，然后趁机偷溜。”
　　苏年笑了：“那老师怕不是要气死了。”
　　“哎呀！气什么呀！我们这个破专业本来就是，都大四了还有课，而且还是大早上。面试、实习的一大堆，不止我要溜的，放心放心！”
　　苏年便点了点头，见司机并没有搭话的想法，便也下了车。
　　在学校门口找了个米粉店，苏年进去吃了整整三碗米粉，差点没让店老板报了警。
　　他现在一副病太岁的模样，精神不振的，大早上的来，上来就生吞了三碗米粉，这是要把自己撑死还是这么着？
　　不过等到结账的时候，老板听他中气十足，这才放心了不少。
　　也因为这样，苏年看店里没多少人，吃完没走坐着等蒲蓉，店老板也没有说什么，就当照顾病人了。
　　但是没过多久，蒲蓉就发消息过来了。
　　“哥，完蛋了！今天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溜走，我是交代在这儿了。要不让王哥先带着你去温泉会馆？”
　　苏年微微一笑，回道：“不用了，正好我随便走走，你什么时候下课，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啊！十点下课，我在……”
　　苏年收起了手机，跟司机王哥打了个招呼，便信步走进了校园。
　　蒲蓉家里那么有钱有势，上的学校可不太好，大概是因为蒲蓉的学习成绩不太好，家里也不那么重视学历的缘故。
　　学校里面有些和澜城理工差不多的风气，小店铺林立，学生们都很活跃，学术氛围几乎感受不到。
　　在学校里面逛了一圈，苏年着实是吸引了很多的眼球。
　　本身苏年长得是不错的，虽然现在带着病态，但是这种病态，在他的脸上总有一种苦命书生的气质，看起来惨，却一旦都不丑。
　　这样的人走在学校里，自然是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尤其是女生。
　　苏年感觉到这种目光越来越多，便摇了摇头，直接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在学校里看了一圈，然后找到了蒲蓉说的教学楼下面，正好赶上下课的时候，学生熙熙攘攘往外走。
　　苏年知道下课的时候，这种地方就算是挤恐怕都挤不进去，干脆就等在了门口。
　　这里的人流量可是比外面多得多了，苏年在旁边一站，立刻就成了焦点。
　　没过多久，蒲蓉便夹着胳膊护住了胸前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见到苏年之后立刻便开心地冲了过来。
　　站在苏年的面前，苏年就看见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蒲蓉似乎没什么察觉，抬头笑着说道：“走吧！今天我就没课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里又钻出来了两个女生，都是比较普通的那种。
　　其实蒲绒长得也不好看，只不过眼睛很纯真，身材很邪恶，就让人感觉不太一样，本质上脸蛋并不算是个美女。
　　“蓉蓉，蓉蓉！今天你怎么这么着急，可累死我……这是谁啊？”
　　这两个姑娘也是挤得衣服都皱了，看来是蒲蓉的舍友之类的。
　　蒲蓉随便介绍说：“这是我哥。”
　　“你哥？”两个姑娘看了看苏年，又对视了一眼，突然同时说道：“大少好！”
　　“大少？”苏年纳闷。
　　“哎呀别瞎说！”蒲蓉说道：“不是我家里的哥。”
　　“哦。”苏年眼见着的，两个姑娘的兴致就瞬间消减下去了，问蒲蓉：“不是家里的，那是哪儿的？”
　　她们看着苏年和蒲蓉，眼珠子乱转，显然是想歪了。
　　“你们问那么多干嘛！”蒲蓉根本不在意，随便敷衍了两句，便拉着苏年离开了学校。
　　苏年问道：“你舍友？”
　　蒲蓉一边水群一边说道：“是啊，我舍友。一共也没住过几天宿舍，跟她们关系也不怎么样。”
　　“我看她们不是挺喜欢你的？”
　　蒲蓉噘嘴：“喜欢钱吧？大一大二的时候还代答不理的呢！等大三大四听说我是蒲铧的女儿，有空没空就喜欢往我身边靠。”
　　“是吗？”
　　“你没看见吗？刚才我说你是我哥，她们俩那样，做梦都想当我嫂子吧？”
　　苏年被蒲蓉说得笑了：“你又不住校，开学就不跟人家住宿舍，也难怪人家像看外人一样看你。”
　　“哎呀不说了，烦心！这种人好多的！你都理不过来，干脆不如不理他们。”
　　说着，蒲蓉便放下了手机：“我已经跟那边联系好了，现在我们就过去，那边正好留了一个VIP套房。”
　　苏年点头：“你都给我安排好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蒲蓉哈哈笑了两下，问起了苏年这些年的经历。
　　苏年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地讲了一遍，其实上学时候的事情都挺简单的。
　　后来说起地摊行，忽略了一些和单缪之间的事，也忽略了和苏晓之间的冲突。
　　蒲蓉说道：“原来我已经有嫂子了？”
　　苏年心底苦笑：“这个可还说不准，不过如果有一天真的成了你嫂子，我是肯定要介绍给你认识的。”
　　“好啊！”蒲蓉说道。
　　然后苏年又问了一下蒲蓉的经历。
　　才知道蒲蓉的亲生父亲，原来是瀚城排名第二的有钱人蒲铧。
　　蒲铧此人苏年在进入商业圈之后也有所耳闻，据说也算是一个传奇，不过年轻的时候曾经遭受过一些挫折，老婆都因此而死。
　　“所以，你母亲……”
　　蒲蓉点头，一点都没有隐瞒：“来这边把我接走的其实是我后妈，我亲生母亲，早就已经过世了。说实话，我是没什么感觉，后妈对我也挺好……”
　　苏年了然，也没有继续说。
　　虽然蒲蓉并不在意，可是这种事情一两句说完就得了，以后也不想再提。
　　汽车一路朝着城郊而去，苏年看着窗外的景色。
　　瀚城这边已经有山了，城外连绵起伏，确实和澜城不是一个景象，别有一番风味。
　　就在这个时候，汽车突然猛地一刹车，苏年都差点撞在前面的车座靠背上。
　　蒲蓉晃荡着胸脯：“王哥，怎么了？”
　　王哥一回头：“小姐，好像撞到人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鸟
　　“什么？”蒲蓉吃了一惊：“怎么会撞到人的？”
　　“她突然冲出来……”王哥说着，推开了车门：“小姐你在车上，我下去看看，放心，我能处理好。”
　　苏年说道：“我也去看看。”
　　“诶！”蒲蓉就听见苏年撂下话离开，伸手想拦就没拦住：“怎么就扔下我一个人在车里？”
　　她也很想下去看看，但是苏年和王哥都让她留下，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动弹。
　　说实话，苏年并没有感觉到车头撞到什么东西。
　　按理来说，如果真的是撞到人了，应该至少也会听到一些碰撞的声音。
　　可是刚才一点声音都没有，估计这就是王哥说“好像”的原因。
　　苏年下了车，王哥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让他回去，两个人走到了车头前面。
　　地面上果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上穿着一身男士的旧衣服，下半身是蓝白色的宽松帆布裤子，虽然还没到完全入秋，却戴着一顶绒线帽子，围着一圈围巾。
　　王哥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上。
　　而苏年则敏锐地发现，这个人虽然身上穿的土里土气，但是露出来的手和脚踝，都显得白皙纤弱。
　　“身上没有伤口，难道是碰瓷的？”王哥摇头说道。
　　说着，他还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也没见到有人冲出来，应该不是碰瓷的吧……”
　　就在王哥站起身来之后，苏年这才看到了这个女人的脸，当时就是一愣。
　　这个时候，王哥已经搭起了女人的胳膊，对苏年说道：“来帮我个忙，先给她送医院再说。”
　　苏年连忙阻拦：“王哥，这个人可不能送医院。”
　　“为什么？”王哥纳闷：“不送医院怎么办？你认识？”
　　苏年艰难地点了点头：“姑且算是认识吧！”
　　何止是认识，他太认识了！
　　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分明就是白雀！
　　苏年也不知道白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他知道，白雀搞砸了单缪的计划，单缪肯定要迁怒与她，看来白雀应该是逃出来的。
　　如果把白雀送到医院，恐怕晚上单缪的人就会从澜城追过来。
　　虽然白雀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苏年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单缪害人吧？这个人如果落在单缪手里，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苏年和王哥带着人到了后车门，蒲蓉打开车门钻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王哥说道：“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人了。”
　　蒲蓉当然是没有意见，可是这个人是谁，现在怎么了？为什么不送到医院？
　　王哥为难道：“苏先生认识的人，而且也不是我们撞伤了。我看她的样子，可能是精神不太好，被吓晕了。”
　　“是吗？苏年哥你认识？”
　　苏年点点头：“把她放在后车坐上，你帮忙照看一下。对了，到了温泉会馆的时候，最好走后门。”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剖荣和王哥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到了温泉会馆的后门，一路都很顺利
　　也幸亏这条路上少有车辆，否则他们在搬动白雀的时候就早被人看到了。
　　或许也是知道这边的情况，白雀才会选择从这边离开，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苏年他们。
　　看了一眼将自己伪装成农村妇女的白雀，苏年微微叹了一口气。
　　和王哥一起从后门带着白雀进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VIP包房，将白雀放在了沙发上。
　　蒲蓉这才说道：“我联系一声，会馆里也有专门的大夫，都是自己人。”
　　苏年点点头，王哥知会了一声离开了房间，应该是去处理后门的监控了。
　　没过多一会儿，会馆的大夫便到了包房里面，见到这阵仗也是一愣。
　　但是他很懂，什么都没问，直接坐在了沙发的旁边，开始给白雀做各种检查。
　　等到掀开了围巾，摘下了绒线帽子，蒲蓉才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藏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是在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个形象出现在这里？苏年哥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蒲蓉看向了苏年，突然觉得苏年好像真的很关心这个人。
　　苏年现在紧皱着眉头，好像真的很关心白雀一样。
　　但其实他是在思索着，脑子一热把白雀给救了回来，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雀肯定是在逃避着单缪的追捕，等她醒了，自己是应该把她留下来，还是应该让她离开？
　　如果让她离开，难免还要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留下来，恐怕就会给蒲蓉添麻烦。
　　蒲铧虽然是瀚城举足轻重的大佬，但是单缪还真不一定就怕了他，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揉了揉眉心，苏年便感觉到精神不济。
　　蒲蓉在旁边关心道：“苏年哥，没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苏年看着蒲蓉兴奋的表情，很想问问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刚要开口，大夫站起来了：“应该是长时间营养不充足，再加上失眠和精神状态不佳，遭受惊吓的时候陷入了昏迷，问题不大。”
　　“那现在该怎么办？”蒲蓉问道。
　　“给给她挂一瓶维生素葡萄糖，等她醒就行了。”大夫说着，对通讯器说了两句，抽出了输液管。
　　没过多久，门外便进来了两个会馆的工作人员，一个手里拿着药品，另一个搬着挂输液瓶的折叠架。
　　苏年给他们让开了路，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概四五个小时吧。”大夫看了看时间：“病人醒过来的时候可能出现精神恍惚、恶心想吐的情况，准备好脏污盆。”
　　苏年和蒲蓉把大夫说的话认真记下来，然后将大夫送走了。
　　看着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白雀，苏年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一个人留在这儿，便对蒲蓉抱歉道：“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你也留下了。”
　　蒲蓉摇摇头：“没事儿，反正我本来就没打算走。不过本来还想带着苏年哥你去享受享受，现在是不行了。”
　　苏年笑了笑，脱下外套来放在旁边：“反正我就在这儿也跑不了，时间还长。”
　　蒲蓉点了点头，也坐在了不远处，问道：“苏年哥，她是谁啊？是不是你女朋友？她是机密机关的特工吗？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苏年被逗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哪来的什么特殊机关，就是个认识的人，不过最近可能遇到了点麻烦。”
　　蒲蓉似懂非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等她醒了之后，她要留在这儿吗？”
　　“这就得她自己说了算了。”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白雀，苏年想到的却是单缪的心狠手辣。
　　从以往的经历上看，白雀应该也是单缪得力的手下之一，而且就这个长相，就可以派上很多用场。
　　可是单缪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且还要赶尽杀绝。
　　估计白雀逃到瀚城，也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单缪竟然连瀚城都有眼线，可见此人的势力之大，而且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苏年的心里忍不住庆幸了一番，幸亏单缪最近没有想着对付自己，否则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大夫说的很对，五个钟头之后，白雀醒了。
　　中间大夫过来拔了一次枕头，然后蒲蓉帮忙按着针眼。握着白雀的手，她还有点震惊：“真白！”
　　白雀醒过来的时候，苏年他们已经吃过午饭，到了午后了。
　　睁开眼睛，她果然恍惚了一下，猛地想要坐起来，然后就是一阵眩晕袭来，直冲头顶。
　　苏年把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盆塞到她手中，白雀便对着盆一阵干呕，但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可能是很久都没吃饭了。
　　如了一阵之后，白雀显得更加憔悴萎靡了，这才看到了对面坐着的苏年。
　　白雀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最后救了我的居然是你？这里是哪儿？”
　　“瀚城，一个温泉会馆里。”
　　“哦。”白雀点点头，便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你现在要怎么处置我？”
　　蒲蓉在旁边听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一眨一眨，听这个意思，好像两个人之间还有矛盾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年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
　　“什么状况？”白雀惨笑：“拜你所赐，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甚至沦落到要狼狈出逃的地步。”
　　苏年摇头：“你的那些个努力，说实话不要也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就顺势改头换面得了，跟着单缪这样的人，下场你自己也看到了。”
　　白雀的脸色凄惨：“是啊，我早就知道，在老板的手下办事，早晚也会变成这样。”
　　“路都是自己选的，造成什么样都得自己承受。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逃出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意思就是要赶人了，你有什么打算，我给你吃顿饭，然后你赶紧去奔你的打算去得了。
　　但是白雀闻言却更悲戚了几分。
　　“逃出来了？你想多了，单缪的五指山，是那么容易就逃得出去的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孽缘
　　白雀曾经计划好了，要在澜城龟缩一段时间，等到风头过了之后再出来。
　　可是没想到，单缪的手下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不只是猜到了她还在澜城，而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居然找到了她用其他人的名义租下来的房子附近。
　　眼看着再继续等下去自己就要被摸出来了，白雀咬了咬牙，这才离开了安全屋。
　　除了最后的这个地方，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只好走上了逃离澜城的路。
　　伪装成另一个模样，带上了食物和水，她也没敢坐车，就这样一路从澜城走了出来。
　　离开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是在夜里前进，白天也不敢找地方睡觉。
　　只能是凌晨的时候看好了藏身的地方，在角落里一藏就是一整天，也不敢出来。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会再次钻出来前进。
　　走到时候，她尽量挑着城郊和乡下的小路，基本上不会上大路。
　　这样的路十分的不好走，很多地方甚至连路都没有，就需要她自己穿过旷野，搞不好就会迷路在里面。
　　然而就算是这样，在接近瀚城的时候，白雀依然是被人发现了。
　　白雀没想到，单缪居然会为了自己发动这么大的力量，竟然让澜城周边的城市都开始搜查自己。
　　她本来是打算，在瀚城恢复身份买车票离开。
　　就算到时候单缪发现了，自己已经远走高飞，大可以寻找一个单缪鞭长莫及的地方落脚。
　　可是就在她进入瀚城的第一天，走在路上的时候，白雀便不时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善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这里的 小混混似乎多了一点，而且老是在街上转来转去，监视行人。
　　白雀立刻就想到了单缪出手的可能，当时就想要转身离开瀚城，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瀚城的人已经封锁了整个城市，就等着单缪的人到了瓮中捉鳖。
　　她只能在瀚城多躲藏着，趁着单缪的人还没来，看准了本地人不想在本地闹事的想法，打算寻找机会。
　　如果能够离开瀚城，自己一定会远遁千里再出现。
　　这个机会还真就被她找到了。
　　虽然说是封锁全程，但是一群混混，能封锁得多严密？无非就是各个重要出入口，还有一些能出城的边边角角。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一场路口发生了车祸。
　　好巧不巧，这场车祸撞车的就是两个瀚城出了名的公子哥，见到自己的车被撞坏顿时火冒三丈，两个人见面就掐起来了。
　　后来他们呼朋唤友，将整个路口给围得水泄不通，赶过来调节的民警和交警都是焦头烂额。
　　白雀一看，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于是躲避着监视的人，白雀就这样偷偷低着头钻进了挡在路口的人群当中。
　　虽然是费劲了一点，但是好歹算是挤过了密密茬茬的人群，这样她才能够离开瀚城，朝着城郊的方向而去。
　　然而好景不长，单缪的人已经到了。
　　就算是她逃出瀚城，难道两条腿还能跑过四个轮子？没过多久她可能藏身的范围就全都被包围了。
　　单缪甚至动用了大量的猎狗，想要寻找白雀的下落。
　　白雀这个时候也已经把单缪恨到了骨子里，好歹也算是曾经的手下，居然如此赶尽杀绝？
　　白雀愤恨着，在山里面找到了一处废旧的村落，藏在村子里好久，不吃不喝，担惊受怕。
　　然而最后她还是听到了远处的狗叫。
　　最后，白雀实在是没有办法，打算最后拼一把。
　　于是她躲过了单缪的手下，躲过了监控录像，冲上了一条出城的公路，想要至少拦一辆车离开。
　　虽然很大程度上还是要被单缪找到，也总好过在山里面等死。
　　没想到，居然就遇到了苏年。
　　苏年说道：“你在这儿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路上没有监控，而且我们也没有出城，这边是高档会馆，单缪不会追查到这儿。”
　　蒲蓉听得入迷，不过还是有个疑惑：“单缪是谁？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苏年叹气：“不是白雀得罪他了，是我得罪他了。”
　　白雀冷笑：“怎么？如今不是我们针锋相对的时候，苏年你要对我怜悯吗？难道你就忘了，单缪虽然针对你，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看着白雀的样子，苏年说道：“可是也不至于让你生不如死，更何况你已经决定要重新做人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打算从新做人了？说不定我到了下个地方还是老本行呢？”
　　苏年看了一眼白雀，没有继续说什么。
　　白雀也知道自己没有底气，刚刚那番话她不过是想试探试探，苏年是不是真的愿意帮助自己？
　　“总之，你可以在这里等几天，如果想到办法离开的话，就趁早离开吧！对了，你离开之后去什么地方？”
　　白雀说道：“悠悠一早就去了英国。”
　　苏年点头：“也好。”
　　于是白雀就留在了温泉会馆，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她还是留在了苏年的VIP包房。
　　包房里面有两个房间，正好一人一个。
　　不过蒲蓉有点不放心，非要留下来一起，可是奈何会馆虽然是她家的，也不能让她随心所欲。
　　能腾出来一个包房已经很不错了，再多也都被预定完了。
　　王哥头疼的很，如果真让蒲蓉跟苏年住在一间包房里，就算不是一张床睡觉，估计老板都要气翻天了。
　　好说歹说将蒲蓉劝走，苏年这才喘了一口气。
　　输了一瓶维生素和葡萄糖，晚上又吃了一些温热的流食，白雀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虽然昏昏欲睡，但是白雀的心里还是抱着警惕，不敢就这样睡下去。
　　看着坐在沙发上读书的苏年，白雀这次发现苏年的变化，忍不住问道：“你现在这幅样子是什么状况？”
　　“一点小问题而已，说了你也不懂。”
　　白雀轻轻地哼了一声，见苏年也不想跟自己说话，便转身走进了给她准备好的那个房间，关上了门。
　　等关门声落下，苏年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事情变成这样，不只是白雀觉得奇怪，出手救了白雀的他也是古怪的很。
　　白雀说得对，虽然单缪凶狠，可是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白雀自己做的，单缪不过是在背后支持而已。
　　他的心里本应该是仇恨的，可是真当看到白雀现在的处境，居然一点都笑不出来。
　　就像他刚才告诉白雀的，虽然是这样，但是白雀也罪不至此。
　　何况对白雀实行惩罚的还是单缪？
　　这样的结果苏年不能够接受，就算是白雀最终受到了折磨，沦落成了什么凄惨的下场，苏年也都不会因此而开心。
　　不过就这样救下自己曾经的敌人，实在是有些古怪。
　　想到这里，苏年就觉得脑袋里面又有些晃晃悠悠的了。
　　看来因为今天的事情，自己的精神又开始不太充足，命运金币简直就是个吸血鬼一样。
　　苏年开始有点担心，自己受到的创伤如果是无法修复的怎么办？
　　难道自己就要一直这样？
　　他这些天也感受到了，这次受的伤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简单的修养一些日子就能够好转的那种。
　　苏年能够感受到，从自己因为命运金币变成这个样子开始，到现在为止，身体虽然早就没有了问题，可是精神问题却在不断严重当中。
　　刚开始还只是精神不济，后来是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恍惚头疼。
　　到了现在，居然稍微费一些心里，就开始摇摇晃晃，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苏年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或许和命运金币有关，或许和思虑苏晓的事情有关。
　　或者这个病本来就是先严重之后好转，又或者会一直严重到某种程度再也不会好过来。
　　苏年揉了揉眉心，没有办法。
　　这是系统商品造成的创伤，他不敢去寻求其他的帮助，何况其他的方法大概率上也没有用。
　　他只能期待着这种病能够自己好转，又或者在严重到不可收拾之前，系统能够提供一些其他的商品来补足。
　　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苏年也关上了门，然后反锁了一下，这才躺在床上。
　　没过多久，苏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苏年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窗子外面似乎有很多的汽车。
　　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苏年睁开眼睛，便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走到窗口撩开窗帘看了看，果然是一大堆的汽车停在楼下的停车场上。
　　虽然住宿的地方已经离得够远了，可是奈何他们都在不停地响着喇叭。
　　汽车喇叭的声音太刺耳了，苏年的心里一阵烦躁。
　　走到洗手间洗漱，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便看到白雀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今天白雀已经换了一身正常的衣服，恢复了妖艳的容颜。
　　见到苏年出来，她还有些古怪，看着苏年病态的样子：“看来你的情况也不比我轻松多少。”
　　苏年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让悠悠来试探我。”
　　“那你也不是利用她给我了假消息？再说了，你生病跟悠悠有什么关系？”
　　“说了你也不懂！”苏年还是这句话。
　　白雀却突然眼前一亮，看着苏年意味深长地开心了起来：“我懂了！是苏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一次
　　“外面是怎么回事儿？”苏年赶紧岔开话题。
　　跟白雀这样聪明的人说话真是危险！
　　白雀也没有细问，不过知道了苏年的情况，她就像是报了当初假消息的仇一样，非常开心。
　　“还能是怎么回事？单缪派人来要搜查这边，拒绝被搜查的都是这个待遇。”
　　“是吗？”苏年皱了皱眉头。
　　果然，没过多久，蒲蓉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司机王哥。
　　王哥面露难色，见到苏年很想说什么，但是看看蒲蓉，终究没有说出口。
　　苏年便知道，蒲铧应该是已经知道情况了。
　　如果单单是一个白雀躲在会馆，这样程度的事情蒲铧应该懒得管，毕竟单缪终究是澜城的人。
　　但是这件事情还涉及到了自己的女儿的朋友，这就难免让这位大佬上心了。
　　讲真，澜城虽然比瀚城更大，但是瀚城的经济还要比澜城更发达不少。
　　瀚城是后起之秀，经济发展时期崛起的城市，和老牌重工业发家的城市不同，商业氛围浓厚，经济实力更高。
　　而蒲铧作为瀚城本地排名第二的富豪，在自己的地盘还是有些底气的。
　　所以虽然知道了，蒲铧也没有让人对苏年说什么，还任由蒲蓉出现，不过王哥跟着过来，也算是给苏年打过预报了。
　　苏年知道，白雀一定要尽快送走，否则就很难办。
　　蒲蓉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看来将她带回来之后，蒲铧并没有教给她什么心计算谋。
　　进门之后，蒲蓉便警惕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客气的白雀，这才转向了苏年。
　　“苏年哥，今天外面也太吵了，我带你去泡温泉吧？”
　　苏年点头：“好啊！”
　　总这样在房间里呆着也不是事儿，估计外面的这些人蒲铧的手下应该马上就能处理，他需要好好想想怎么把白雀送走的事情。
　　果然，没过多久之后，门口便传来了驱赶的声音。
　　这个时候，苏年已经走到了温泉池子门口，选择的当然是单人间。
　　苏年可没有泡大澡堂子的习惯，何况他现在精神不济，也受不了嘈杂。
　　进了温泉，便感觉到一阵微烫的温热包裹住了全身，让他感觉到心里都开始平静了不少。
　　脖子上的清神玉散发着迷离的光芒，这是苏年自己买下来用的。
　　半躺在温泉池子里，苏年思考着白雀的事情。
　　但是奈何自己在瀚城除了蒲蓉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认识，自己就算是想办法，也没有地方可以想。
　　难道就只能让白雀自生自灭不成？
　　从今天早上这个阵仗来看，单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手下的这群人更是跟疯狗一样。
　　连蒲铧的地盘都敢这么闹事，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想了想去，苏年还真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肚子曾经介绍给自己认识，曾经也有过来往的蹦子。
　　以前跟肚子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蹦子曾经趁着酒劲儿告诉他，在澜城附近的这一片儿，他认识的人也都不少。
　　虽然不知道蹦子和那个从没见过的灿爷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苏年总觉得，这家电瓶车店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里，苏年总算是有了一条路可以尝试，这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等到泡的差不多了，苏年从池子里出来，换上了宽松的睡袍，这才走出来温泉区。
　　蒲蓉的圆脸红彤彤的，零星的雀斑都被掩盖下去了，一双大眼睛更加的水灵。
　　“苏年哥，你出来了！”
　　苏年点点头：“等多久了？”
　　蒲蓉嘿嘿一笑：“我也刚出来。”
　　两个人一起到了休息区，在这边吃了顿午饭，下午蒲蓉还有课，便离开了会馆。
　　临走的时候王哥跟苏年交换了一个眼神，见到苏年明白，便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这才上了车，将蒲蓉带走。
　　苏年没有去蒲蓉推荐的休闲区，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给了蹦子。
　　“喂？蹦子哥？”苏年问道。
　　电话那头是突突突突的声音，大概是气动扳手在拧螺丝的声音。
　　蹦子接起电话来，簇生粗气地说道：“苏年？听说你出去养伤了，怎么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过来？”
　　苏年笑着说道：“实话实说，是有点事找蹦子哥帮忙。”
　　“哦。”那边的声音一停，蹦子放下了手里的活问道：“什么事儿？”
　　苏年隐瞒了白雀的身份，只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在瀚城被单缪的人困住了，现在想要离开。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蹦子哥你问问，如果没办法的话……”
　　“行了，这件事儿我办了！”蹦子果断地说道。
　　“真的？”苏年惊喜道：“不会为难吧？”
　　蹦子笑了：“不会不会！瀚城我还是有那么几个朋友的，你苏年把我们老城区那些个捣蛋的小崽子们都带好了，你的忙我时一定要帮的！”
　　“那就谢谢蹦子哥了，回去之后我请你喝酒。”
　　“好！等你请我喝酒！”蹦子说着，在那边翻看了些什么，然后告诉了苏年一个电话。
　　“打这个电话过去，他会给你安排一切。”
　　“不会让人家为难吧？”
　　“不会！一个单缪，不至于让他为难，单缪毕竟不是瀚城的人。”
　　苏年再次道谢，这才挂了电话。
　　拿着手边的笔，苏年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虽然蹦子说的是自己的朋友，但是都没打招呼直接就给苏年电话，估计这个朋友的地位应该比蹦子更低。
　　字里行间，蹦子对单缪就从来都没有什么在意。
　　可见蹦子，或者说灿爷，应该是比单缪更加厉害的人，只不过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一行当的。
　　不过总之，现在是已经有了办法了。
　　苏年拨出了那个号码，那边是个挺年轻的声音，等苏年说了事情之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约定好了今天晚上在会馆后门碰头，苏年才放心下来。
　　白雀早就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了，她倒是没想到苏年确实还有许多的朋友，竟然能够帮得到自己。
　　想了想，她终究还是说道：“不管成与不成，我谢谢你。”
　　苏年没有跟她客气，过去的仇人跟自己道谢，他怎么说也该受着。
　　晚上的时候他们都没出门，白雀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苏年则是看著书，不时地还会缓缓神。
　　今天精神不济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大概因为苏年的作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稍微融洽了一下。
　　白雀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见好，反而还严重起来了？”
　　苏年摇了摇头，命运金币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玄幻了一些，说出去也没人信。
　　于是他说道：“你能安全离开，我估计就该好了。”
　　白雀不说话了，其实她的心里比苏年更要期待的多了。
　　她已经在这样的困境当中辗转了这么多天，受尽了痛苦，眼看着就要离开，就算是表面上表现得再淡定，心里面也是急得火烧一样。
　　苏年也知道她心里忐忑，便没有继续说什么。
　　夜里十一点多少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苏年和白雀对视了一眼，走到门口看了看，然后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灰色制服的年轻人。
　　“是年哥吧？”年轻人开口说道：“我是蹦子哥的朋友，你叫我硬盘就行。”
　　苏年笑了：“硬盘？还有这种外号？”
　　“这不是小时候家有儿女看多了吗？”硬盘自嘲：“我们哥几个，还有耳麦、话筒、手柄、路由器呢！”
　　说着，硬盘看向了跟在苏年后边的白雀，也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这位就是要离开的？”
　　苏年点头说道：“就是她，怎么样？行吗？”
　　“行！”硬盘干脆道：“怎么不行？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出发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怎么？年哥你还跟着吗？”
　　“我能跟着？”苏年一愣。
　　“跟着也行，别露面。”
　　“行吧，跟过去看看。”苏年说道：“我还真挺好奇的，你到底打算怎么把人弄出去。”
　　“嘿！保证让你们又惊又喜！”硬盘一摆手：“走吧，车就在后门。”
　　苏年和白雀稍微收拾了一下，带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和水，跟着硬盘到了后门的位置。
　　这还真是又惊又喜，苏年看着面前的这辆车，忍不住都是浑身一凉。
　　“灵……灵车？”白雀也是吓了一跳。
　　硬盘说道：“是，而且是城外一家殡仪馆的灵车，经常出入孤儿院和养老院的那种。”
　　苏年和白雀沉默了，便知道了这辆车的关键。
　　本身是本地的车，又是殡仪馆的灵车，平常拉的也都是孤儿院或者养老院的尸体，基本上除了政府没人管。
　　这样的车出入，几乎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大半夜的。
　　在道上混的人，谁还没点忌讳了？谁也不愿意沾染上这种东西。
　　打开了火车厢，硬盘三个人上了车之后，就看到后车厢里面固定着一口棺材。
　　“怎么着？漂亮姐姐，进去吧？”
　　白雀的脸上露出一丝的挣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点头说道：“钻就钻！”
　　为了活命，死一回又怎么了？又不是真死！
　　随后她便就着硬盘扒开的棺材盖往里面看了一眼，别说里面看起来还挺舒服的样子，软软呼呼的。
　　放下了心，白雀就钻进了棺材，局促地躺下来。
　　躺在棺材里，任谁也不会舒服，她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些悲壮，有些慌张，还有些羞怯。
　　苏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雀，倒是有些惊奇。
　　发现了苏年的眼神，白雀这才板起一张脸：“盖棺吧！”
　　“好嘞！”硬盘伸手将棺材盖合上，然后抬手就拿起了气钉枪，“啪啪啪”就是几枪上去。
　　可把苏年和棺材里的白雀都是吓了一跳。
　　苏年连忙问道：“怎么还得钉上？”
　　硬盘无辜道：“不钉上，恐怕一会儿会有胆子大的要掀开看看，到时候不就露馅了？我这还没拿正经的镇魂钉呢，气钉而已，糊弄一阵就行了。”
　　“可是这样不透气怎么办？”
　　硬盘笑了：“放心，年哥，既然兄弟我来了，那就是万全的准备。棺材下面有透气孔，上面就是糊弄人用的。”
　　说着，他还拍了拍棺材盖：“怎么样漂亮姐姐？闷吗？”
　　白雀刚才吓了一身的冷汗，听到外面的话才知道是有惊无险，吐了一口气说道：“还行，不闷。”
　　硬盘摊开手，然后又是三枪。
　　试了试棺材盖不会动了，硬盘便说道：“年哥，你就在车厢里，到时候有什么动静我来应付就行。”
　　“行。”苏年说道：“麻烦你了。”
　　“您客气！对了，如果不停车，你们无聊也可以说说话。虽然是挺诡异的吧……但不至于无聊。”
　　说着，硬盘便钻出了后车厢，将车门关上，然后上了驾驶座。
　　片刻之后，灵车发动起来，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前进。
　　苏年看着合起来的棺材，觉得确实是有些诡异，不过还是对白雀说道：“你在里面感觉怎么样？”
　　“有空你进来试试就知道了。”
　　白雀的声音在棺材里闷声闷气的，但还是能够听到那股郁闷劲儿。
　　苏年突然开心起来，随意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跟着单缪干的？”
　　棺材里沉默片刻，白雀才说道：“能有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当时年轻，不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不然现在我高低也是个知名主播了。”
　　“后悔？”
　　“没什么后悔的，事情都做了，钱也转了，还要抱怨自己跟错了人？那才是真的傻逼吧？更何况，我干的还不是最黑的事，不然现在我还想跑？”
　　苏年问道：“听说单缪在澜城干的是诈骗和拐卖的生意，他真的拐卖了？”
　　“当然。”白雀说道：“虽然那边我没有插手过，但是单缪确实干了……你可别说什么让我去做污点证人之类的，我没有证据。”
　　苏年摇了摇头，看来单缪做的事情确实是滴水不漏。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就是孤儿，当然不愿意看到更多的孤儿出现。
　　“谁又能想到，偌大的一个澜城，居然会有单缪这样的人？”
　　白雀不由得冷笑：“如果不是单缪，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错的结局
　　“兄弟，大半夜的还出城啊？”
　　就在苏年和白雀都陷入沉默的时候，灵车的速度突然就慢了下来，然后听到车厢外面有人说道。
　　白雀和苏年的心头都是一紧，单缪果然安排了人在出城的路上。
　　苏年不由得也是微微攥紧了拳头，看着后车门的位置闭口不言。
　　硬盘打开车门下了车，问道：“这不是该着是个苦命的活计？干的就是这个半夜的工作。怎么了？哥儿几个有事儿？”
　　外面的人说道：“好家伙，我踏马才看见是个灵车，车里有人吗？”
　　“这怎么说啊？”硬盘给外面的四个人发了一圈烟，给他们点上来。
　　四个人抽了一口烟，都是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对着硬盘点点头，心道是个懂事儿的人。
　　于是他们的语气也都缓和了：“兄弟，不是我们要找事儿，实在是最近风声紧，出了点事儿，看看行不？”
　　硬盘笑了：“这有什么不行的？”
　　说着，散乱的脚步声便从车头的位置走向了车尾，硬盘伸手打开了后车门，月光从外面招进来。
　　好巧不巧，今天的月亮刚巧不高不低，照亮了苏年的脖子下面，没照见他的脸。
　　车门打开来，苏年冲着外面抬头一笑。
　　几个截道的混混就着硬盘这一开门，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浑身冷汗，都是往后退了一步。
　　有个胆小的当场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妈呀！”
　　硬盘也是一愣，赶紧扶住了身边的这位：“诶！诶！这个是活人！”
　　听到硬盘这么说，几个混混定睛一看，这才骂开了：“CNMD，你笑你马呢？吓死爹了！”
　　拍了拍胸脯，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把额头上的冷汗全都擦掉。
　　跌倒在地上的那位从地上爬起来，喘了两口气说道：“可特么吓屎我了！你怎么不提前说啊？里面还有个大活人。”
　　“人吓人，吓死人啊！”
　　硬盘连忙赔笑：“这不是你们没问吗？这个是养老院的护工，养老院死了人，总不能就让我一个人把尸体送出去吧？”
　　几个混混一听是这个道理，然后问道：“棺材里就是你送的人了？”
　　硬盘点点头：“是个老头，据说是死在自己屋里好几天了，发现的时候都要烂透了。哥儿几个，还打开看？里面的味可不好受，我可是费了老劲才钉死了。”
　　混混刚才被苏年吓了一跳，现在看见棺材哪还有那个心情。
　　不疑有他，领头的人摆了摆手：“行了，不看了！晦气得很。话说你这都钉死了，怎么火化？”
　　硬盘笑了：“把棺材往炉子里一塞，反正也是个没人管的老头，谁知道是木灰还是骨灰？棺材殡仪馆自己就报销了。”
　　“这么爽？兄弟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烧死人的，那天高低我去观摩观摩！”
　　“哈哈！其实没啥意思，有兴趣就去看看。”硬盘跟几个人称兄道弟，关上了后车门。
　　临走的时候，他还把一整盒烟跟打火机留下了。
　　烟本来就是好烟，加上这几个人在城外没人的路口看着这么久，入秋的晚上冷得不行，一盒烟简直就是救醒。
　　没多一会儿几个人便对硬盘像自己人一样，让苏年叹为观止。
　　灵车很快发动了，继续朝着城外而去。
　　苏年听着外面彻底沉默下来，对棺材里面的白雀说道：“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棺材里躺着的白雀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一劫。
　　硬盘就这样连夜开着灵车，到了殡仪馆里面。
　　后车门打开来，苏年便看到了一个和硬盘穿着一样制服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显然就是车主人了。
　　硬盘说道：“年哥，到地方，我们得换车了。”
　　苏年点点头，就看到硬盘和中年人拿着两根撬棍熟练地将棺材撬开，露出了白雀的脸。
　　从棺材里爬出来，那位送灵的中年人差点没把白雀给吓得腿软。
　　实在是因为这位和苏年的长相都差不多，干瘪的脸，黑黑的眼圈，没有精神的死鱼眼。
　　苏年是因为灵魂受伤，而这位，估计是因为干了太多年，熬夜开车熬出来的。
　　心有余悸地从棺材里出来，白雀远远地离开了那位。
　　好在送灵人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灵车，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
　　硬盘塞给了那人一些钱，道了别之后便带着苏年和白雀到了殡仪馆的后院。
　　后院是一辆丰田，硬盘掏出钥匙来打开车门，让两个人上了后座，发动汽车离开了殡仪馆。
　　苏年突然问道：“用了多少钱？”
　　硬盘一愣，便知道苏年的意思，连忙说道：“小钱而已，既然是蹦子哥的朋友，哪能让您出这个钱啊！”
　　苏年便也没有坚持，他知道这辆车就不便宜，硬盘应该也是小有财产的人。
　　白雀这个时候还有些恍惚，没想到自己这些天来遭罪逃难，居然是苏年救了自己。
　　她不由得看向了苏年，突然想到了当初自己和苏年坐在澜大咖啡馆里的时候。
　　如果那个时候，苏年不是她要骗的学生，她也不是单缪的手下，那该多好？
　　苏年注意到了旁边的目光，扭头问白雀：“怎么了？”
　　白雀收起了心里的想法：“你到底还有什么能耐？”
　　苏年摇头：“我能有什么能耐？不过就是认识个朋友刚好能帮上忙而已。”
　　白雀不说话了，根本不相信苏年的话。在她看来，能够粉碎自己的一切安排，对抗单缪所有的资源投入，苏年自己本身就已经是个bug了。
　　硬盘开夜车的技术不错，顺着高速一路到了关城。
　　下车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半边脸，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苏年和白雀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是冰凉的。
　　硬盘在车站门口买了三套发烫的煎饼，给他们一人一套，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已经安排人买了票了，用的是别人的身份，不过放心，这趟车不检票。”
　　“还有不检票的车？”苏年好奇。
　　硬盘说道：“是这样，关城是个中站，不是起点也不是中点，只要这辆车在关城没有上车的人，就不用检票了。”
　　“怎么才算没人上车？”
　　“近战的时候不走检票口就行了，平常也有人这么干，取了两张票，转车的时候就直接从站台上横穿，不走外面的检票。”
　　“那不就跟没买票一样吗？”
　　“嘿，当然不一样了。年哥，好歹我们也是新时代的好青年，空子可以钻，但是国家客运的羊毛可不能薅啊！而且万一真有人跟你一起买了一张票上车了呢？检票的时候也好解释。”
　　苏年点了点头，白雀自然也知道了该怎么做。
　　等吃完之后，硬盘便带着他们两个穿过了员工通道，到了站台上。
　　一个身穿乘警制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对硬盘说道：“这就是你要送的人？怎么两个？”
　　“有一个不是，是你看着这边？”
　　“是，一会儿就直接上车就行了，检票那边我也给打过招呼了，就算是检票了也不会为难你。”
　　白雀点点头，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要彻底脱离苦海了。
　　看着高铁飞快地进站，白雀的一颗心简直都要跳出胸脯了，看着面前掠过的车厢，激动不已。
　　硬盘说：“这趟车是从澜城始发到京城下车的，你的票也是到京城。到了京城，单缪的手就算是再长也不管事儿了，到时候去哪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白雀这才对硬盘道了谢，又看了苏年一眼。
　　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至于变成这样，虽然救了你，但是我还是得说，以后改行好了。不过你要是去国外，不改行估计也没办法。”
　　白雀突然笑了，伸手拉住了苏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她的嘴唇冰冰凉的，带着一些早晨的味道，贴在苏年的脸上，显得一点都不柔软。
　　但是苏年能够感受得到，白雀的心里面对自己的感激，都在这一吻上面。
　　硬盘在旁边起哄：“亲嘴啊！”
　　白雀推开苏年，轻笑：“小苏年的初吻可是要留给另一个人的，我就不抢先啦！”
　　说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摆了摆手，白雀转身：“以后我不会再骗人了，我们……后会有期！”
　　苏年也是摆摆手：“后会有期！”
　　白雀突然有些想哭，抽了抽鼻子，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厢，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作为刚好就在另一边，车窗里看不到苏年。
　　她突然觉得如释重负，又有些纠结。
　　现在白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苏年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人挺神奇的。
　　高铁的大门关上，苏年果然没有看到其他上车的人。
　　很快地，火车快速离开了车站。硬盘抻了个懒腰：“年哥，我们也去睡会儿吧？总之现在没事儿了，晚上我们再回去。”
　　苏年点头，两个人便在车站门口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两间房睡下。
　　一觉睡到了下午，苏年和硬盘晚上才回到了瀚城。
　　到了温泉会馆，打开门走进房间，果然看见蒲蓉正气哄哄地坐在沙发上。
　　“哥！你这一天去干嘛了？着急死我了！”


第一百四十章 每况愈下
　　“那个，就是送白雀离开，顺便出去走走。”苏年说道。
　　蒲蓉鼓着脸，一张脸更圆了，说道：“你看看你，气色更不好了！身上本来就有病，还到处瞎跑！”
　　苏年听着蒲蓉关切语气，便笑着说道：“好了，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安心在这儿呆着，一直到病好为止。”
　　“真的？”蒲蓉将信将疑。
　　“真的。”苏年点头：“不过无聊的时候我总得出去溜达溜达吧？但是保证晚上能回来。”
　　“这还差不多！”蒲蓉说道。
　　但其实苏年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手心里攥着命运金币，苏年看着窗外的月光，叹了一口气。
　　真是不做离人不知离人苦，苏年以前以为那些伤神，不过都是文人的矫情。
　　结果真到了自己，现在看什么都能想起来苏晓。
　　“苏晓……”他轻声念道。
　　手机上的消息已经发出去很多了，苏晓虽然删了他的微信好友，但是现在社交平台那么多。
　　问题是苏晓依然不回，但是也不删其他的好友，让苏年有些不明白。
　　而这个时候，苏晓躺在床上也是一脸幽怨。
　　苏年发过来的消息她都看了，自从上次自己脑子一抽删了苏年的好友之后，她的怨气就消散了不少。
　　是被吓得。
　　虽然心里接受不了苏年的做法，可是苏年毕竟是她喜欢的人啊！
　　自己删了苏年的好友，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想要彻底决裂了？会不会过段时间就真的去找别人了？
　　文卿是喜欢苏年的吧？付鸣掖那个人根本配不上她。
　　还有什么初中同学之类的，长得都很好看啊！或者说，苏年还认不认识其他女生了？
　　苏年发消息说，要去外地一趟，问自己想不想要什么礼物。
　　说最近这两天在温泉会馆，是不是个正规会馆啊？
　　苏晓很想给苏年回消息，可是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
　　如果一切都恢复如常，好像有些太过不要脸面了。
　　可是如果继续发脾气的话，苏年会不会不耐烦了呀？他都这么认真了，这么诚恳了，给我发了这么多天的消息。
　　于是纠结着，纠结着，苏晓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手机。
　　她觉得，可能等苏年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宁思雨看着苏晓的小样子，忍不住叹气说道：“要我说，你就去找苏年说清楚，天涯海角也追过去。”
　　“然后呢？”
　　“然后就断了念想了啊！”
　　“呀！”苏晓喊了一声，把枕头扔了过去。
　　宁思雨勃然大怒：“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说着，猛地站起来，走到了苏晓的床边把她从床上拎起来，扯着她的脸，恨铁不成钢。
　　“你现在就是自己折磨自己！他要真那么好，至于让你这样？”
　　苏晓挣脱了宁思雨的魔爪：“你不懂他！”
　　“说得好像你现在就还很懂他一样，我告诉你，男人一毕业就不一样了，会变成另一个人的！就像……”
　　宁思雨说着，就想起来自己刚分手的前任，不由得咬牙切齿。
　　苏晓摇头：“苏年不是这样的！”
　　“还不是这样的？”宁思雨冷笑：“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跟什么女同学啊，小妹妹之类的在一起呢！”
　　“阿嚏！”苏年打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要感冒了？”
　　想了想昨天晚上确实有点冷，便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
　　抱着热水杯，苏年便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手里的热水杯显得十分温暖，甚至手掌心都有些麻木。
　　他现在精神越来越不好，看来已经开始影响到身体了。
　　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感觉到热水杯如此救赎的，至少经过身体强化之后，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了。
　　拿上热水杯，他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到底有多虚弱。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虚弱，不是什么肌肉无力，也不是什么行动困难。
　　就像是炉子抽掉了炭火，机械失去了动力，液压开始漏液了一样，连带着对身体的操控都有些困难。
　　这种感觉十分神奇，但是也十分恐怖。
　　苏年觉得，大概渐冻症的患者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的心里其实藏着巨大的恐惧，这也是自己选择离开澜城的原因之一。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命运金币的后遗症变成什么可怜的样子，他不想让苏晓看到，不如就这样消失算了。
　　这样想着，苏年昏昏欲睡起来。
　　慢慢地，靠着背后的软垫，苏年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一个玻璃的水杯。
　　第二天早上，手里的水杯已经冰凉，苏年放下了水杯，揉了揉有些木然的脸。
　　洗漱之后走出门去，苏年将自己泡进了温泉里面，感受着泉水的温暖，突然后背有些痒。
　　他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想挠两下，结果手弯到身后，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够不到后背。
　　苏年的心里一咯噔，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谁也没告诉，期待着这种状况能够随着时间渐渐缓解。
　　可是现实终究给了苏年一个惨痛的教训，他的症状好像根本就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
　　深重的过程很缓慢，但是大概五天之后，苏年甚至走路都开始腿麻了。
　　他将命运金币在手中摆弄着，轻声说道：“系统啊系统，你到底是给我了一个什么东西？”
　　“叮！积分到账：232w。”
　　看来另一枚金币卖了二百八十多万，但是又有什么用？苏年看遍了所有的系统商品，都没有找到能够解决自己问题的东西。
　　系统任务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至少苏年想要扩张四个大地摊，连信得过的人手都不够。
　　难道系统就真的给自己布置了一个死局？或许当初迦摩国的人也曾经得到过系统，也是这样把自己作死了？
　　蒲蓉照例过来看苏年，却看到苏年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
　　她都要哭了，前些天的时候太过担心，她已经让苏年去医院做了最高规格的检查。
　　结果医院告诉她说，苏年的身体很健康，甚至比普通人健康得多。
　　这种症状，很可能是一种罕见的神经疾病，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一点头绪。
　　大夫邀请苏年留在医院观察，顺便安排一个治疗方案。
　　但是苏年知道，留在医院肯定是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坚持要回来。
　　蒲蓉坐在他的旁边，伸手握住了苏年冰凉的手，一直到把手焐热了，苏年才感觉到蒲蓉的动作。
　　微微抽了一下手，苏年笑了笑：“我想出去走走。”
　　蒲蓉点点头。
　　外面的叶子已经全都黄了，苏年走在路上，脚步很慢。不是他不想快点走，而是走得太快，恐怕会跌倒。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路上，蒲蓉一言不发。
　　苏年看着外面的景色，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越走越远，渐渐地离开了温泉会馆，顺着旁边的路一直向前。
　　在温泉会馆的远处，其实有一处风景区，有山有壶，就跟澜城的那个一样。
　　苏年就在景区公园里面逛了两圈，然后坐了一会儿，一直到晚上天黑了，都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他倒是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感觉，也并不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催。
　　从进入苏家开始，苏年便知道，自己今后的路到底怎么走，需要承担什么，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他一直都没有感叹过命运的不公，只有反思自己的过错。
　　不过这一次，如果自己真的要完蛋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悲的，唯一可惜的就是地摊这东西他还没搞明白。
　　还有苏晓……
　　“哥，该回去了，晚上外面冷。”蒲蓉说道，最近晚上大风降温，已经电脑了冰点。
　　苏年这才醒转，看了看已经亮灯的景区大门，点头说道：“走吧，回去。”
　　于是两个人往回走。
　　蒲蓉忍不住说道：“哥，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苏年摇头：“我都这样了，就不要给老苏添麻烦了，还有苏晓……我不想让她知道。”
　　蒲蓉这些天一直来陪着苏年，当然知道苏晓的事情。
　　她倒是没有对苏年有过什么想法，同样的也为他有些可惜：“要不然，让苏晓姐姐也过来？”
　　苏年只是摇头。
　　既然苏年不愿意，蒲蓉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苏年坚持要走回去，蒲蓉便也跟在后面，她知道，如果苏年以后真的不能动了，现在总是希望多走两步的。
　　于是两个人亦步亦趋，蒲蓉跟在后面，小心着苏年或许会跌倒。
　　然而就在两个人离开景区不远处的地方，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辆面包车突然飞驰而过，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苏年的瞳孔一缩，顿时认出了这种熟悉的手段。
　　单缪！
　　还没等面包车上下来人，苏年便将蒲蓉一把抓住了蒲蓉，说了句“回去叫人”，便把她推到了马路的下面。
　　蒲蓉大惊失色，抬头便看到了从面包车里下来的五个凶狠家伙。
　　她咬了咬牙，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着温泉会馆跑过去。
　　五个练家子下了车，看着苏年冷笑：“苏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可怜最是人心
　　苏年说道：“没想到会馆里面还有单缪的人。”
　　领头的人说道：“要说以前，蒲铧的地方我们是不会插手。可惜就可惜在，你居然放跑了白雀，真以为蒲铧能保住你了？”
　　苏年闻言摇头：“我从来都没期待过蒲铧能保住我，蒲蓉只是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妹妹，其他的对于我都无所谓。”
　　“哈！还真是跟传闻里一样的清高！说实话，你既然已经病了，我也不该这么对你。总归老板刚开始就只想要你的两条腿，现在……”
　　那人说着，看了看苏年的腿：“现在你这两条腿自己就不行了，打断也不过是多此一举。不过老板的愤怒还是要发出去的，兄弟我们也就只能对不起了。”
　　苏年闻言，抬腿就是一脚。
　　右腿抬到一半的时候，苏年就感觉到了，九宫八卦穿云腿的技能还在，但是腿上却没有力气。
　　按照正常来讲，苏年现在其实已经抬不起腿来了。
　　可是因为有技能招数，所以苏年的腿依然笔直地抬起来，踹在了冲过来的一个人胸口。
　　这一脚直接就把那人给贯飞了出去。
　　“我曹！这小子没病？”领头的大惊失色。
　　但是就在这时，被踹飞的那个人从地上翻身爬起来，笑着说道：“打他！他没力气，就是个空架子而已！”
　　五个人将苏年团团围住，一起出手。
　　苏年没有想过要跑，他知道现在自己是绝对跑不起来的。
　　如果是穿云腿，或许还有技能可以依仗，至少能正常施展。可是转身要跑的话，估计跑不了几步自己就跑不动了。
　　于是苏年苦苦支撑着，只撑了三分钟的时间，便被五个人打倒在地。
　　他们没有给苏年机会抱住头，两个人将苏年控制住，摁在地上之后，领头的从车厢里抽出了一根金属棒球棒。
　　几声闷响在苏年的身上响起。
　　苏年终于发现自己这种病的好处了，感觉不到那么疼。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断了，两条腿断了，肋骨也断了，甚至肩膀也是。
　　但是他只能感觉到不太剧烈的疼痛，更多是骨头缝里的，皮肉却更多是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好像那块肉不是自己的一样。
　　就在他们还想对苏年的胳膊下手的时候，一道刺耳的笛声突然传来。
　　远处几道车灯光直接照在了五个人的脸上，一个人抬头一看，连忙说道：“赶紧跑！会馆的人来了！”
　　这些人将苏年扔在地上，麻溜地上了面包车，车门还没关就掉头离开了这边。
　　等到蒲蓉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蒲蓉从车上跳下来，跑到六年的身边，抓住六年的胳膊问道：“哥！哥你怎么样了？”
　　苏年连忙按住了她的手：“别！别动……”
　　自己的骨头断了好几根，要是被蒲蓉翻一下，估计既要跟没煎熟的蛋一样支离破碎了。
　　大夫马上就让人将苏年弄到了担架上，放在后车座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苏年已经昏迷过去了。
　　不过不是因为受伤太重，其实那些人下手很有分寸，骨断筋折，但是内脏却没有一点伤势。
　　苏年昏迷，是因为疼痛刺激了神经。
　　就算自己没有感觉，但是疼痛确实是实际存在的，只不过是大脑没有给他足够的反馈信号而已。
　　而他没有感受到的那些疼痛，其实是神经和肉体自己承受了。
　　所以他开始陷入了极端虚弱的状态，已经维持不住清醒，被医院的灯光晃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蒲蓉六神无主，还是司机王哥将苏年的手机给了她：“联系一下苏先生的朋友吧，让他们过来一趟。”
　　她这才点点头，打开了苏年的手机。
　　在看到老苏和母亲两个号码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想到苏年之前的话，便没有打过去。
　　然后，然后就是苏晓、徐知年和文卿的电话。
　　徐知年这个名字蒲蓉是听过的，苏年告诉她，徐知年是他很好的朋友，而且也靠得住，很有钱。
　　于是她想了想，反正自己对苏年最近几年的生活也不熟悉，不如让徐知年来办，于是将电话打了过去。
　　“什么？苏年受伤了？严重吗？”徐知年立刻问道。
　　蒲蓉将苏年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我哥之前好像得了神经疾病……”
　　“神经疾病……”徐知年重复了一遍，便说道：“我知道了，给我个地址。”
　　蒲蓉将地址发过去，徐知年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沉声说道：“单缪！”
　　床上的女生迷迷糊糊问道：“徐少，怎么了？”
　　徐知年拍了拍她的屁股：“继续睡你的，我有事出去一趟，明天你就自己回家就行了，知道吗？”
　　女生轻轻“嗯”了一声，再次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徐知年走出了卧室，并没有着急，而是去洗了一把脸。
　　苏年现在已经受伤了，送到医院治疗的时间不会短，他现在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而且听起来好像也没有性命之忧。
　　看来单缪还是有分寸。
　　不过神经疾病什么的，没听苏年说过啊！
　　他想了想打电话给了肚子的那帮小兄弟，小兄弟们将苏年最近的状态告诉了徐知年，他才知道苏年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他又找了自己手下的人，让他们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了解情况，安排了瀚城的人早做准备。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徐知年才叫了小慕，然后是文卿。
　　“什么？苏年在瀚城受伤了？”文卿刚想去上班，就听到这个消息：“我也一起去。”
　　“别带付鸣掖！”
　　“我知道！”
　　“我还要去收拾收拾东西，你是女人比我会照顾人，我们一起去苏年家里，给他带点换洗衣服什么的。”
　　文卿说道：“那我们去他楼下碰面。”
　　两个人各自出发，没过多久就到了苏年的楼下，徐知年知道苏年的门口密码，就要进去。
　　结果俩人一抬头，就看到苏晓正从远处走过来。
　　看见文卿和徐知年，苏晓还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年迟迟不回来，苏晓终于慌了，昨天晚上他都没有发晚安短信过来，小姑娘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等了一夜没有等到苏年的消息，苏晓主动给苏年发了信息也没人回，苏晓急得都要哭了。
　　可是她不知道苏年去了哪，想找都找不到，只能去苏年的家里看看。
　　心情忐忑地到了苏年家门口，却看到了两个朋友正站在门口。
　　苏晓忍不住问道：“苏年回来了吗？”
　　徐知年一愣：“回来？你不知道苏年受伤了？”
　　“啊？”苏晓吓了一跳：“受伤了？什么时候？严重吗？他……他现在在哪？”
　　徐知年和文卿这才知道苏晓居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先进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徐知年说道。
　　三个人这才进了屋，苏晓心里面乱成一团，才知道苏年没给自己发消息，原来是因为受伤了。
　　该说释怀？也不是不该释怀的时候。
　　那是应该担心？可是自己真的要这样去见苏年吗？明明之前自己还……
　　徐知年这才将蒲蓉告诉自己的事情跟苏晓说了一遍，当然，还有神经疾病的事情。
　　“单缪？就是那个白雀的老板？”苏晓问道。
　　“对，就是那个单缪。苏年一直都没打算告诉你，就是怕单缪把你卷进来。如果不解决了和单缪的纠纷，你和他其他的朋友都可能会有危险。”
　　徐知年把苏年的贴身衣物装了个包，然后继续说：“对了，你怎么不知道苏年去哪了？”
　　苏晓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些猜测，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们之前……闹了点矛盾。”
　　“哦，那说说过去就得了。”徐知年说道：“也不知道他那个病能不能治。”
　　苏晓差点被说哭了，低着头拿了几件苏年最喜欢的衣服，这才和他们一起上了车，到车站一起买票，去了瀚城。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哪里还不明白？
　　苏年之前演戏利用悠悠，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赚钱，也不是什么商业竞争。
　　单缪根本就不是个生意人，他是个恶棍。想要对付这样的恶棍，就必须要把他打怕了。
　　只要单缪这把刀还在挂在头上，苏年和他们就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想到之前苏年不愿意跟自己细说的两次争斗，苏晓当然猜测到那是单缪的手笔，而苏年一直在避免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或者说是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苏年明明就不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为什么会违背本心去接近悠悠？
　　现在她知道了，让他不择手段的从来都不是利益。
　　当然，就算不是为了利益，这种手段也有些不堪入目。但是在苏晓看来，现在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火车一路到了瀚城，小慕已经提前到了瀚城，带人开着车到了车站门口。
　　等他们到了医院的时候，苏年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身上全都是石膏，还在沉睡当中。
　　徐知年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进了旁边的柜子里，发现苏年住的是特护。
　　“你好，徐知年，苏年的朋友。”徐知年对蒲蓉点了点头。
　　蒲蓉昨天也是一宿没睡：“你好，我是蒲蓉，跟苏年哥哥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妹妹。”
　　苏晓忍不住想到了宁思雨的话，不由得多看了蒲蓉两眼。
　　蒲蓉突然在文卿和苏晓的身上流连了一下，然后看向苏晓：“你就是苏晓姐姐吧？”
　　苏晓点点头：“苏年现在……”
　　“大夫说伤势不是大问题，没有不可修复的损伤，不过得花一段时间痊愈。其实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神经问题。”
　　徐知年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没听说苏年有这种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蒲蓉摇头：“我也不知道，每次问的时候哥都不跟我仔细说，只是说或许能好，或许就好不了了，如果好不了，就让我别告诉你们……”
　　说着她就看了一眼苏晓。
　　苏晓泪眼汪汪，看着苏年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伸手想要去握住苏年的手，文卿拦住了她：“会把他惊醒的。”
　　蒲蓉说道：“没关系，他感觉不到的……”
　　徐知年吃惊：“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文卿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病重了，你以为单缪那些山脚毛的手下能的的鬼苏年？趁人之危的小人！”
　　徐知年一想也是。
　　而此时，苏晓已经攥住了苏年的手，就感觉到手心里一阵冰凉，根本不像是之前苏年的手一样温暖、给人安稳的感觉。
　　苏晓终于忍不住偷偷哭起来。
　　徐知年和文卿不忍心看，只能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放在旁边的苏年的东西。
　　他走到了床头柜旁边，拿起了一件东西：“这是苏年的？”
　　蒲蓉一愣，点头：“是啊，我哥经常拿着这枚硬币，但是从来不让我碰，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金的吗？”
　　徐知年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是金的，我早该猜到的。”
　　文卿问：“什么？”
　　徐知年看了一眼苏晓，给了她们两个一个眼神，然后走到了病房的外面。你
　　“怎么了？神经兮兮的？”文卿问：“这枚金币……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文物，苏年从哪弄来的？”
　　徐知年晃了晃手里的金币：“最近澜城的一个私人拍卖，就拍出去了这样的一枚金币，据说是拍了两百八十多万。”
　　蒲蓉捂住了嘴：“这么多？很宝贵吗？”
　　“很宝贵吗？”徐知年笑了：“传说中先秦时期迦摩国可测命运的金币，用它抛硬币做选择从未出过错。”
　　“不仅仅是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就说这东西的神奇效果，就不止这个数了。”
　　“为了测验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拍卖场的人和人一起打牌，用硬币测试了效果，果然保胜无疑。”
　　“但是等他第二次试验的时候，便口吐鲜血被送到医院了，症状……”
　　徐知年看向了病房里的苏年：“我早就该知道，这么神奇的东西本就应该是苏年拿出来的，没行到他自己还留了一枚，而且还用了。”
　　文卿不解：“可是苏年为什么要用？他不是那种没有自信的人。”
　　徐知年叹气：“你没看见吗？苏晓和苏年之前是断了联系了。”
　　文卿和蒲蓉俱都是沉默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病入膏肓
　　苏年睡得很沉，这些天他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似乎是因为受伤损失了大量的精力，所以苏年经常是迷迷糊糊醒一段时间，但是却没有思考的能力。
　　大夫说，这可能是一种身体的自愈手段。
　　而且苏年的身体回复得很快，骨头的伤势几乎是每天都在不断愈合。
　　连大夫都有些惊奇，说从来都没见过受到这么重的伤，还恢复这么快的人。
　　几乎是两三天的时间，苏年的骨头就开始啮合了起来，甚至醒过来的话，恢复行动能力都不成问题。
　　但是徐知年他们知道，苏年最大的问题绝对不是骨头上的这些断裂伤。
　　苏年一直醒不过来，很可能是因为受到那种神经疾病的影响。
　　徐知年当然也让医院做过检查，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一点头绪都没有。
　　大夫告诉他们：“如果病人真的有神经系统的某种疾病，我们都检查不出来的话，你们就只能带着他到更专业的医院去做检查了，如果还是检查不出来……”
　　如果还是检查不出来，那估计就是没救了，大夫的意思很明显。
　　徐知年沉默了，文卿也沉默了。
　　苏晓不知道该怎么办，蒲蓉却当时想要给苏年转医院。
　　徐知年拦住了蒲蓉：“先等苏年醒过来再说吧。”
　　“可是，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如果醒不过来了……”
　　“放心吧，苏年会醒过来的。”徐知年笃定地说道。
　　或许是徐知年的信心激励了两个姑娘，蒲蓉和苏晓这些天就一直在旁边轮班伺候着苏年。
　　于是在苏年昏迷之后的第五天，苏年终于清醒了过来。
　　“苏晓？”苏年有些虚弱地问道。
　　正在整理晒干的病号服的苏晓听到这个声音，手里的衣服和衣架都掉在了地上。
　　她回过头，便看到苏年躺在床上，阳光照在他的脸庞。
　　那张憔悴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还是那个苏年的微笑。
　　“苏年！”苏晓一下扑到了苏年的床边，眼泪忍不住地留下来：“你……你吓死我了！”
　　苏年伸手摸了摸苏晓的头：“那才是吓死我了。”
　　苏晓的喊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护士连忙通知了大夫，等到大夫开始检查的时候，徐知年他们也都闻讯赶来。
　　等到检查完，蒲蓉连忙问道：“医生，怎么样？”
　　医生点头说道：“不错，身体恢复得相当好，做些简单的日常动作应该不成大问题，不过这个状态……”
　　苏年笑着说道：“谢谢医生了，我的状态我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医生点点头，然后叮嘱了一些恢复时期的注意事项，这才离开了病房。
　　蒲蓉问道：“哥，我们转院吧！到更好的医院去，说不定还有什么办法。”
　　苏年摇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医院对这种病，没什么办法的。”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蒲蓉着急了。
　　这个时候徐知年却插嘴说道：“这几天都是你们两个照顾苏年，现在苏年醒了，你们也该休息了吧？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说其他的。”
　　“不行！”苏晓和蒲蓉同时抬头说道。
　　徐知年无奈：“现在你们这个状态就不对，别在这儿添乱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冷静冷静再说。”
　　苏年也是说道：“好了，我已经醒了，你们放心，就算是要恶化，总不至于一天两天就完蛋了，去睡觉吧！”
　　苏晓和蒲蓉依依不舍，这才离开了病房。
　　现场只剩下了徐知年、文卿和小慕两口子，小慕两个先识趣地离开了。
　　徐知年看了一眼文卿，这才说道：“是不是因为那枚迦摩金币的原因？”
　　等到苏晓和蒲蓉离开，苏年这才彻底露出了疲态，他是几乎费劲了所有的力气才支撑着自己强打精神的。
　　靠在枕头上，苏年的眼睛稍稍闭上了一半。
　　他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枚金币的后遗症会这么大，本来我以为会好的，现在……”
　　徐知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送去拍卖的那一枚，有人实验了，跟你一个症状。”
　　“后来呢？”苏年问。
　　徐知年迟疑了一下，说道：“前天的时候，刚刚抢救无效去世。”
　　“什么？”反应最大的是文卿：“为什么你没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徐知年摊开手：“那个人确实是死了，用尽了办法都没有救回来。”
　　“所以你才一直都不支持给苏年转院？”
　　“是，转了院才是真的麻烦。到时候为了给苏年做检查，他们一定会花费大量的时间，而这些努力都是白白浪费时间。”
　　“可是……”文卿纠结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年轻声说道：“金币的效果是绝对的，就像它真的能够预测未来一样。”
　　徐知年和文卿微微侧目，他们都是见识过苏年手中那些东西真正效果的人，自然知道苏年并非无的放矢。
　　最终，叹了一口气，徐知年说道：“我是知道你手里有不少的东西，但是没想到你手里还有这么危险的……从来源上有没有什么办法？”
　　苏年摇头，系统出品的商品，哪有什么方法？
　　命运金币的介绍里面都没有记录这一点危险，恐怕系统对这种东西都不是特别了解。
　　看到苏年摇头，徐知年和文卿也都是沉默了。
　　过了半晌，文卿才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苏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就只想好好地陪苏晓几天，至于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徐知年点头：“行吧，我带你回澜城。”
　　没过多久，苏年便觉得有些累了，徐知年和文卿离开了病房，让苏年再次睡下。
　　第二天早上，他们便带着苏年出了院，准备回澜城。
　　蒲蓉说道：“我也要跟着去，我不放心！”
　　苏年劝说：“你还要上课，跟着去做什么？”
　　“课可以不上！”蒲蓉理直气壮地说。
　　苏年笑了：“你总不能老是翘课吧？就算是你爸不在乎你的成绩，可是如果连毕业证都没有，到时候怎么办？”
　　蒲蓉噘着嘴，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王哥在旁边也是小声说道：“小姐，老板最近已经在问了，你也知道，老板在学校那边也是认识人的。”
　　他都没说出那句如果苏年最后要死了，她还可以最快赶过去之类的话。
　　蒲蓉只能纠结着，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跟着一起去澜城。
　　苏晓在路上一直拉着苏年的手，想要用自己的体温给苏年一点温暖。
　　但是苏年的手一直是冰凉的，就好像身体里面能够自己降温一样，根本就捂不热。
　　苏晓的心里非常难受。
　　徐知年和文卿很默契地没有说起那枚金币的事情，他们当然知道苏年肯定是为了苏晓才变成这样的。
　　这让文卿的心里很是纠结，有些埋怨苏晓，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彻底怨起来。
　　说到底苏年变成这样也是心甘情愿的，苏晓也并不知晓这一切。
　　文卿自问，如果自己是苏晓的话，说不定也还会做的更狠。
　　想到这里，文卿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了窗外。
　　回到家之后，时间就留给了苏晓和苏年。
　　徐知年弄了一个专业的保姆，白天就由保姆伺候苏年，苏晓还要去上班。
　　等到苏晓下班了，两个人就一直腻在一起。
　　早上的时候一起吃早饭，中午的时候苏年看着苏晓工作，晚上两个人出去散步。
　　当然，苏年的手里带着一根拐杖。
　　“苏年，你冷不冷？”
　　冬天的味道已经开始蔓延开来，白天的风都开始刺骨起来。
　　苏晓看着苏年身上那身单薄的衣服，忍不住有些担心。
　　苏年摇头：“放心，我不冷，说实话，现在我感觉不到冷不冷，不过身体应该没问题。”
　　他这说的倒是真的，经过二级强化的身体，这点寒冷还是承受得住的。
　　苏晓扶着他的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的手里握着拐杖。
　　苏年在公园的湖边站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说现在我们像不像孙女陪着爷爷出来遛弯的？”
　　苏晓耸了耸鼻子：“我才不是孙女！”
　　苏年笑了笑，说道：“我们回去吧。”
　　夜晚来的开始早起来，等到他们回转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去。
　　苏晓回到家之后，开始在厨房里面努力。
　　其实她不是不会做饭，只不过之前不太熟练，而且苏年做饭又太好。
　　而现在，也是该她掌管厨房的时候了。
　　苏年每天都夸她的厨艺有进步，但是苏晓知道，苏年现在可能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她特别想跟苏年说，等他的病好了再做给他吃。
　　可是不管是苏晓，还是徐知年和文卿，都在刻意地回避着这个问题。
　　那就是，苏年如果真的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苏晓擦了擦眼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响。
　　苏晓吃了一惊，呆愣了一瞬间，猛地转身跑到了苏年的房间里面，便看到苏年正跌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苏年！苏年！苏年！！”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苏年之死
　　苏年的病情突然爆发，苏晓叫来了徐知年和文卿。
　　徐知年和小慕一起将苏年抱到了床上，苏年只是紧皱着眉头，没有办法苏醒过来。
　　苏晓哭得不行，抓着文卿的手：“苏年是不是……”
　　文卿将苏晓抱在怀里，也是心中悲戚。
　　之前那个试验过金币的人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这也就是苏年的身体健康，所以才撑到了现在。
　　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但是真的出现了，也同样谁也没有办法。
　　徐知年说道：“打电话给蒲蓉，我们一起陪着他吧。”
　　他叫来了自己家的私人医生，带了一套简单的设备，监测苏年的生命体征。
　　脉搏和体温越来越低，一直低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医生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就好像……就好像灵魂燃烧殆尽了一样，所谓油尽灯枯，不外如是。”
　　这下，连苏年的其他朋友都知道了。
　　张一成、白湫、王紫婵、老吴、夭夭和楚楚，甚至连金吾有都亲自到了。
　　金吾有进门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这样？苏年的家人通知了没有？”
　　徐知年看了他一眼，说道：“苏年的家人，都已经在这儿了。”
　　金吾有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苏年和老苏的事情，便叹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又说了一遍：“怎么会这样？”
　　房间里一直沉默着，之后仪器的声音在房间里不停地响。
　　苏晓和蒲蓉在床的两边一左一右陪伴着，其他人或坐或立，都是不时地看看苏年，又看看墙上的挂钟。
　　时间已经到了接近十二点的时间。
　　随着时针距离零点越来越近，他们都是有一种预感，如果苏年的病症真的和灵魂有关，或许就要到时间了。
　　苏晓和蒲蓉的心头也是紧紧地揪起来，看着苏年不敢挪开眼神。
　　果然，十二点一到，仪器里面便发出了疯狂的报警声，苏晓忍不住再次哭出来，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蒲蓉也是颤抖着身子，文卿和王紫婵忍不住别过了头去。
　　徐知年对医生说：“把仪器关了吧。”
　　一声点点头，把苏年身上的线都拔下来，便看到苏年的脸色越来越灰败。
　　他最后竟然醒了片刻，一双无神的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他看到了苏晓，眼神就定定地在苏晓的脸上停顿了片刻。
　　苏晓眼巴巴地看着，多希望苏年这个时候开口叫她一声，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等她的念头起来，苏年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苏年的气息便彻底没有了，身体也没有了力气。
　　“嗨！”金吾有懊恼地叹息了一声。
　　说实话，他是很欣赏苏年的。这个能够跟自己耍小心思的年轻人，后来他也关注过苏年的事业。
　　能把半死不活的地摊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苏年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看了一眼苏年灰败的脸，金吾有庞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
　　然后是王紫婵和张一成，徐知年他们带着所有人都出去了。
　　苏晓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医生问道：“那尸体……”
　　徐知年摆摆手说道：“明天早上再说。”
　　众人都不说话了，听着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先是声嘶力竭，然后变得有气无力。
　　最后，苏晓的声息也渐渐停顿了。
　　文卿进去看了一眼，告诉他们说不过是哭晕了，没什么大问题，徐知年这才也叹了一口气。
　　“好好地一个苏年。”他感慨说道。
　　苏年已经死了的消息很快就悄悄地传了出去，老苏终于在最后知道了这件事情，当场就愣住了。
　　还有很多地摊行的人，也在半夜的时候接到了通知。
　　所有人都是呆呆地，没想到那个苏年居然就这么走了？
　　肚子远在鄯殳，也是呆愣在床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年哥死了？年哥不是生龙活虎的吗？能一个打一群的那个年哥，居然突然就死了？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可这个消息，居然是金吾有那里透露出来的 ，这就非常值得相信了。
　　“哈哈哈哈！”单缪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大声笑着：“苏年啊苏年！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救一个白雀搭上了自己的命！”
　　他还以为是自己出手导致了苏年的病情加重，将一切都归结于苏年为了救白雀暴露了自己的根底。
　　单缪现在是开心的很，已经连开了两瓶好酒，庆祝苏年的完蛋。
　　至于什么白雀，什么悠悠，跑了就跑了，死了一个苏年，这就是比什么都开心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快乐了。
　　十年？二十年？
　　本来在他的心里，苏年只是个不太重要的小对手，但是经过了上次的失败之后，苏年就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颗钉子。
　　而突然之间，就有人告诉他苏年死了？
　　确认了无数遍之后，单缪忍不住欣喜若狂，简直没有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马上就安排人下去，准备反击！”单缪说道：“没有了苏年的商品，苏年留下来的地摊行就是没了牙的老虎！”
　　“而且天气渐凉，马上就要到地摊行的淡季了，那些个摊主一定在寻找出路。”
　　“既然如此，按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出路。”
　　“哼！苏年，你以为你死了就万事大吉了？”
　　“你所拥有的，我都要抢过来，抢不来的，就全部破坏掉！”
　　单缪阴狠的声音在办公室当中响起，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外面的手下都是纳闷了，老板为什么半夜的这么开心？
　　徐知年都不知道苏年的死讯居然这么快就被金吾有给透露出去了。
　　其实金吾有也没想这样，奈何他的那位好侄子嘴快，而且也是因为苏年的死讯大喜过望的人之一。
　　在听到金吾有随口说了一句之后，金焕表面上表现得悲伤难过，结果扭头就去庆祝了。
　　叫上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边喝酒一边开心地笑着，说苏年死了。
　　于是便有人好奇，苏年到底是个何许人也？
　　这样有人打听着，消息就散播开来了。倒是有那么几个有良心的，将消息告诉了老苏。
　　苏荣哲是在五点的时候赶到了苏年的出租屋里面，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苏年。
　　当下，老苏夫妇就想要走进去。
　　但是徐知年却拦住了他们，老苏勃然大怒，当场就要发怒。
　　徐知年冷笑：“别跟我打官腔，我知道你是谁，虽然我也在澜城做生意，但是你还真不一定就能压得住我。”
　　老苏低声说道：“那是我儿子！”
　　“买的！”徐知年强调。
　　老苏哑口无言。
　　苏年的养母作为公司高管，倒是听说过徐知年的名头，徐家的大少爷，家里面通天的二代。
　　“小徐，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就一眼。”
　　徐知年其实也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只是想压一压老苏的势头，在他看来这个老头是有点拎不清楚。
　　苏年平时的时候在外人的面前对他们从未有什么怨言，也从没有想过要借助老苏的名头办事。
　　但是徐知年是圈子里的人，自然知道老苏都没跟人说起过苏年。
　　甚至于在苏年摆了地摊之后，两边几乎是断绝了关系。
　　徐知年是知道苏年的，就算苏年想要脱离这个家，可是如果不是老苏咄咄逼人，他一定不会把事情做绝。
　　现在，这个人还气势汹汹地告诉他，苏年是他的儿子？
　　徐知年没给他一巴掌就不错了，他可不管老苏是谁的爹。
　　苏晓也是在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依然是暗自垂泪。
　　老苏和养母看了看苏晓，便知道这就是苏年说过那么两句的那个姑娘，乍一看确实是个好姑娘。
　　养母走到苏晓的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老苏站在苏年的床边，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苏年，这才开始接受苏年已经死了的事实。
　　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僵硬在原地。
　　过了片刻，他转过身，还是有些恍惚地问道：“苏年，他……就这么……”
　　徐知年面无表情，小慕叹气说道：“苏叔叔，节哀顺变。”
　　老苏的表情瞬间颓败了下来，低头又看了一眼苏年，说道：“苏年的后事……”
　　这个时候，蒲蓉突然抬起了头：“我哥的后事，要回福利院去办！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来，但是你们别想带他走！”
　　老苏就要着急，养母却哭了，低声骂道：“都怪你！都怪你！苏荣哲，你这个人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苏荣哲张了张嘴，最终低下了头，颓废地离开了苏年的出租屋。
　　徐知年说道：“车我已经准备好了，先把苏年送到福利院去吧，剩下的事情，小蒲跟我去联系人办好。”
　　苏晓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带着苏年的尸体离开了出租屋。
　　当暖姨看到苏年的尸体的时候，差点当场晕倒。
　　老蔫儿和五寸都是没反应过来：“这……怎么我们还没走，苏年就先……”
　　榔头帮忙上下安排事情，将孩子们留在住宿区不让他们出来。
　　剩下的人便都即将苏年送到了一件教师宿舍里面，躺在床上，早起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必有后福
　　苏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他直接的自己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飘在一片无尽的海洋当中。
　　眼前全都是黑暗的，在这一片黑暗中，有一点光芒在远方。
　　苏年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这点光芒而去，思维似乎也并不受到控制。
　　就这样飘飘荡荡，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苏年突然拥有了一点思考能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光芒的面前。
　　他定睛看过去，却发现悬浮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团粘稠的液体。
　　这团液体在不断地变换着形状，总体呈现圆形，表面上却微微泛起波澜，有些地方还会隆起，甚至形成长长的尖刺。
　　在这样的变换当中，液体球散发着的光芒也在不变换着。
　　忽明忽暗，有时候耀眼，有时候会变成黑暗。
　　这是什么东西？苏年忍不住想要靠近去看，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并不存在了，更不知道到底是在怎么移动当中。
　　液体球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原地，苏年越来越近，不由得伸出手去。
　　这个时候，苏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哦，原来我已经死了。
　　苏年的心中这样想着，不由得想到了苏晓，想到苏晓在得知自己死了以后的伤心模样。
　　真后悔，自己没有对她表白过。
　　不过也罢，就算是表白过，苏晓答应过，现在不过也是平添一份痛苦而已。
　　至少他没有耽误苏晓太多，这也算是一种功德吧？
　　所以说，人死了之后，居然是这样的景象吗？没有地府，没有牛头马面，没有奈何桥和孟婆，只有这么一个……
　　液体球？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之后要去哪？
　　苏年仔细看了看，尝试着继续靠近。
　　可是等到靠近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苏年便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接近液体球。
　　液体球就这样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形状，涟漪和隆起变化保持着一定的频率，总是给人一种非常淡定的气息。
　　苏年干脆就这样耐着性子等待着，总归现在没有身体，也感觉不到无聊。
　　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在做这团液体球上，那些波澜当中似乎藏着一种什么样高深莫测的规律。
　　不愧是死了之后看到的东西，这就是玄幻所说的法则之类的东西？
　　怎么感觉有点想计算机的运行程序。
　　苏年就这样看着面前的液体球，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沉浸在了这种韵律当中，莫名的感觉到有些所得。
　　可是到底得到了些什么？苏年自己也不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他感觉到自己要饱和的时候，液体球上的波澜突然就停了下来，整个液体球上的变化消失。
　　在他面前的，现在是一个散发着柔和荧光，圆润如同珍珠一样的球体。
　　所以，结束了？苏年想到，那现在我到底要怎么做？是上天还是入地，你倒是给个话啊！不会就一直在这儿吧？
　　于是，液体球给他了提示。
　　“叮！检测到宿主神魂损伤严重，已计算损伤程度，提前开启系统修复功能！”
　　“叮！系统提示！”
　　“系统修复功能，利用积分修复身体创伤，目前不可用于治疗他人。修复所需积分，根据身体损伤情况，由系统进行计算判定。”
　　“叮！花费一百万积分，可修复宿主神魂损伤。是否修复？”
　　苏年的心头一震，随即欣喜若狂！
　　系统！果然不愧是系统！
　　既然给了自己金币，那么系统就必然会有应对的办法。
　　但是苏年没想到，系统的应对办法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
　　逐渐地，他开始思考起来。
　　系统的修复功能，根据系统提示，应该能够修复肉体和灵魂的损伤，而且只要积分足够，估计任何伤势都能够恢复。
　　目前不可用于治疗他人，应该是因为系统等级不够的缘故。
　　实际上修复功能的打开也已经是提前进行了。
　　既然知道系统依然存在，苏年果断地打开了系统界面，果然系统界面还能够正常打开。
　　只不过他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以一种什么状态看到了画面。
　　系统积分上显示，自己之前拍卖命运金币的积分，已经消失了三十万，应该是系统计算和提前开启功能收取的。
　　剩下的二百万，又要交出去一百万。
　　相当于拍卖金币赚了的一百三十万积分全都投入进去了，只剩下了当初兑换两枚金币的一百万本金。
　　这还真是……
　　苏年苦笑了一下，结果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现在他都能活过来了，自己还奢求什么？
　　不过苏年也没有着急着利用积分立刻修复自己的神魂，系统既然没有提出警告，应该就是目前并没有大碍。
　　好不容易能够进入这样的空间，苏年总要好好观察一番。
　　所以，面前的这个液体球，就是系统了？
　　之前液体球上的波澜和隆起，还有那些尖刺，就是系统正在计算和工作的状态了？
　　怪不得总感觉有一些什么韵味在里面，但是却又像是机械动作，有些死板的样子。
　　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超人类的科技？未来穿越过来的电脑？外星人？
　　还是说，这就是天地本源之类的东西？
　　苏年再次尝试接近，却依然没有能够接近的了。
　　系统的旁边似乎有一种屏障，防止他接近。苏年最后只能作罢，就这样看着系统的本体。
　　他想到来之前自己观看系统工作时候那种有所得的状态，有些不太明白那种所得到底是什么。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的观摩，他能够感觉得到，系统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更加贴近了。
　　甚至有一种契合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亲眼见到系统，并且观看系统工作之后得到的东西？
　　可是它只是个系统，又没有人情，跟它更加契合，不还是它发布任务，我继续去做任务这个流程吗？
　　苏年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知道还是得出去再看了。
　　来到系统身边的机会难得，苏年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系统核心，心中默念：“修复！”
　　“叮！灵魂修复中，请宿主准备苏醒。”
　　紧接着，苏年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再次陷入了沉睡，飘飘荡荡离开了系统的空间，照着来路返回了原来的方向。
　　再次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年只感觉到一阵眩晕传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清醒，便感觉到脸上是温暖的。
　　这种久违的温暖！苏年的心头欢喜起来。
　　眼皮还是很沉重，苏年能够感受到照在脸上的阳光，也渐渐感受到连自己的身体，甚至能够感觉到心脏在重新启动。
　　血液渐渐地泵到了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当中，顺着干涸的血管流淌起来。
　　苏年慢慢地，等待着身体恢复控制。
　　紧接着，些微的触觉和听觉重新回到了他的神经连接当中。
　　手掌上握着的是熟悉的柔软，那是苏晓的手。
　　外面徐知年的声音传来：“什么？苏年的消息是金焕传出去的？单缪已经在对苏年的地摊行进行狙击了？妈的！”
　　金焕？我的什么消息？哦，我死了的消息。
　　之前我是已经死了吧？应该是吧？
　　但是跟金焕又有什么关系？金胖子来过了吗？
　　还有单缪，真是狠啊！我都已经死了，你都不放过我，要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从澜城抹除吗？
　　苏年的心底冷笑。
　　他的身体在迅速恢复，神魂经过修复之后，重新饱满起来。
　　完整的灵魂加上强壮的身体，让他的状态越来越正常，就在他轻轻吸入第一口空气的时候，系统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契合度晋升完美状态，发放奖励：《贯龙一气长生诀》技能书一本，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
　　苏年轻轻地吐出了这口气，心道原来之前感觉到的所得就在这儿等着了。
　　“打开奖励，使用！”
　　“叮！奖励发放中。”
　　苏年便感觉到，自己刚刚清醒的头脑再次陷入了一场风暴当中。
　　大量的信息灌顶一般冲进苏年的脑子里，就和之前学习三十六路截天手和九宫八卦穿云腿一样。
　　但是这一次的信息更加巨大，让苏年忍不住窒息。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所谓的功法，并非只是单单的一本书那么简单。
　　自己毕竟是现代人，什么功法、修炼之类的东西，以前都从未接触了解过。
　　想要学会这本技能书当中的功法，不只是要了解书中记载的东西，包括一些基础的修行知识、人体原理和天地规律都要清楚。
　　若是修行法真的曾经存在过，那古代的道士也要从小熟读道藏，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够真正开始修行。
　　更不要说想要修行高深的功法，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平了。
　　而苏年现在在做的，就是在这片刻之间，让系统将一个高人从五六岁启蒙开始到二十几岁修为初成所学的所有知识，全都塞进脑子里。
　　这么多的东西，这谁顶得住啊？
　　随着信息越灌越多，苏年咬紧了牙关，身上的肌肉也开始绷紧了。
　　血脉在这样的刺激下，更快速地流转，生机就随着血液流转重新回到了身体当中。
　　苏年只感觉身体的控制回来，知觉也重新出现。
　　头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身体颤抖了起来。
　　苏晓正在暗自伤神当中，却听到耳边一声闷哼，不亚于惊雷落在自己的头顶上，将她击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便看到苏年的脸色红润，正紧皱着眉头，胸口也在快速起伏当中。
　　而她握着的那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用力攥住了自己。
　　苏晓的眼泪夺眶而出，轻声喊道：“苏年……苏年？”
　　苏年听到了她的呼唤，但是脑子里面的风暴实在是太过猛烈，他只能轻轻再次哼了一声，以做应对。
　　“哈！哈哈！”苏晓突然哭着笑起来，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苏年死而复生，本来伤心欲绝，可是上天突然将最宝贵的东西送回到了她的手中，几乎让苏晓感觉像是在做梦。
　　哭着笑着，声音把徐知年他们吓了一跳。
　　“糟了，别是出什么事了。”
　　说着，徐知年就朝着房间里跑去，结果进门之后就彻底没声音了。
　　片刻之后，徐知年疯狂的大笑从房间里传来。
　　小慕面露悲戚：“完了，又疯一个。”
　　文卿皱了皱眉头，走到了苏年的房间，看着已经睁开眼睛，被苏晓和徐知年一人抓着一只手的苏年，呆愣在当场。
　　她痴痴的走到苏年的床边，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年虚弱地笑了笑，其实是被灌顶给冲的。
　　然后，他就看到文卿的眼睛突然红了，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低声哭着：“你吓死我了！”
　　苏年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为什么文卿突然会和付鸣掖在一起，为什么付鸣掖在她和付鸣杰之间徘徊，喜欢通透的文卿却从没有想过要彻底断绝关系？
　　这一切苏年都明白了，原来症结，就在这里？
　　他突然觉得自己死了一次，似乎收获很大。
　　苏晓回来了，文卿的事情明白了，还有系统的契合度和提供的功法，以后有多了一个用积分治病的功能，简直逆天了！
　　这样的好事儿，再来也不嫌多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系统声再次响起来。
　　“叮！小人单缪趁人之危，在宿主受伤之时袭击澜城地摊行，作为未来的大摊主，怎能让宵小之辈得逞？触发支线任务： 绝地反击。”
　　“任务内容：利用商业手段，彻底粉碎单缪的阴谋，重新掌控地摊行，给敌人以难以磨灭的教训，使单缪再也不敢随意出手。”
　　“任务奖励：100w~300w积分，具体发放数值根据任务完成度确定。”
　　苏年一愣，没想到好事儿还真的能再来。
　　而且这个任务发布的，正合他的心意，单缪这个人，苏年是不打算继续跟他暧?昧下去了。
　　总归都死过一次了，谁怕谁啊？
　　而且，苏年总觉得，系统这一次发布任务的时候，描述好像更加精彩了一些。
　　难道这就是契合度提高的好处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金币陷阱
　　贯龙一气长生诀，某个时代所产生的无法修行的功法，系统根据宿主身体修改之后量身打造成为既能。目前三级，可随系统升级。
　　三级属性：增加身体恢复速度30%，增加洞察30%，增加速度30%，增加身体强度30%，增加力量30%，增加其余技能属性30%。
　　等到安慰好了苏晓，苏年这才有机会去看这一次得到的功法。
　　令他意外的是，所谓功法并非是依靠自己修炼的东西，虽然之前灌顶的东西还能够确确实实感觉到就是能够拥有这门功法的基础。
　　看来就算是系统也不可能让人凭空凭空拥有一门功法或者技能。
　　就好像三十六路截天手和九宫八卦穿云腿的使用需要身体强化的基础，贯龙一气长生诀的掌握也需要基础知识的灌注。
　　不管以后苏年是不是用的到这些知识，想要掌握功法就必须要有这样的过程。
　　不过经过系统修改之后的功能法，倒是更符合系统的风格。
　　跟随系统升级，目前跟随系统的等级为三级，增加属性全是30%。
　　可想而知，随着系统的升级，每次升级，贯龙一气长生诀所带来的属性增幅应该都能够提升10%。
　　可不要小看这10%，要知道在系统和长生诀升级的时候，苏年自己也在升级。
　　每次升级所奖励的身体强化，都能够大幅度增加苏年的各项素质。
　　在这样的基础上增加10%，只能产生越来越多的增幅，10%永远不会贬值。
　　而当苏年将系统升级到10级之后，他自身所有的属性都会增加整整一倍，整个翻一番！
　　尤其是最后那一项，增加其余技能属性30%的特性。
　　果然功法类的技能和武技类的技能不同之处就在这里了，不仅提升更加全面，还能够增加技能威力。
　　也就是说，不管是三十六路截天手还是九宫八卦穿云腿，它们所带来的技能增幅，都会得到额外一部分的增幅。
　　苏年心满意足地睁开了眼睛，觉得这一次是真的不亏了。
　　而身边的苏晓，已经趴在自己的腿上沉沉睡去。
　　这段时间真是苦了苏晓了，在得知苏年的事情之后她就吃不香睡不着。
　　那些天她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守在苏年的身边，生怕某个时候苏年突然就不在了，而自己却看不到苏年最后一面。
　　当苏年死了之后，苏晓更是伤心欲绝，眼泪都没有断过。
　　现在，苏年没事了，苏晓终于承受不住疲惫，在苏年的身上睡着了。
　　苏年轻轻地将苏晓抱起来，以他现在的力量和掌控力，不惊醒苏晓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给苏晓盖上被，苏年这才下了床，走到连外面。
　　徐知年他们在外面等待着，苏年看到之后，诚挚地对他们说道：“谢谢你们了，谢谢！”
　　“你能或者，我们就觉得足够了。”徐知年说道。
　　苏年环视了一圈，便发现了躲在另一边不敢抬头看到文卿。
　　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苏年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多亏了有你们在。对了，听说我的死讯已经散出去了？”
　　徐知年冷笑：“呵！金焕这小子，还真是个纯粹的小人！等我回去就着手针对他一下，想他金胖子也不会怪我。”
　　苏年摆摆手：“算了，反正我确实是死了一次。”
　　他并没有多说，死而复生这种事情，以前只在小说电视里看见过，真正现实谁能解释的清楚这东西？
　　何况其中还有系统的作用，不管是病因还是痊愈的原因苏年都不能说。
　　暖姨他们也都是泪水盈眶，直拍着胸脯说吓死了。
　　苏年只能一个个安慰过去，将他们都安慰好了之后，这才重新对徐知年说道：“我已经病好的事情，暂时不要散布出去。”
　　“你是打算成这个机会……”徐知年顿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年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单缪的事情。
　　徐知年想了想说道：“就算是我们不说，估计也瞒不了多久，既然已经传出了死讯，如果几天不安排后事，难免就有人怀疑。”
　　苏年笑了：“无妨，几天的时间足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在孤儿院处理。”
　　“好，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
　　“你们已经帮的够多的了。”
　　将其他人都劝走，苏年单独留下了徐知年和文卿，连小慕都很识趣地离开了。
　　他知道苏年肯定有更加秘密的事情要跟徐知年说，自己好像还没到了解的程度。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三个人这才在宿舍楼下的桌子边坐下来。
　　徐知年问道：“你的病和那枚金币有关？”
　　苏年点头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我手里确实有不少奇怪的东西，金币就是其中的一种。”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迦摩国的金币，实际上叫做命运金币。利用那枚金币的两面进行选择，拥有十分之一的失误率，否则绝不会出现错误的选择。”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徐知年和文卿还是十分震惊了。
　　徐知年说道：“这可比什么能改变容貌的创可贴厉害多了！”
　　苏年苦笑：“能不厉害吗？创可贴显示价格才一万二，这个得一百万呢！”
　　他说的是完全不赚钱的价格，既然徐知年已经知道了命运金币的功能，那么不管怎么样，苏年都是一点积分都赚不到。
　　如果想要出售给徐知年，苏年就需要自己从系统兑换，或者花费五十万的积分，或者花费一百万的现实币。
　　徐知年感慨：“你还真是……这东西我可不想要，白给我都不要！”
　　苏年笑了：“按照我的实验，普通人拿了确实没用。普通的人每天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会受到重创，就算是我，一天顶多也就是用两次。”
　　徐知年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如果一天能用两次，两次都用在同一个选择上，那么这枚金币的才至少能让人更放心一些？”
　　他果然是一点就通，苏年点点头：“所以说现在这枚金币只有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不过……”他又说道：“这并不影响我利用它来赚钱。”
　　徐知年闻言皱了皱眉头，沉默了半晌，这才对苏年说道：“如果要我说，你还是不要再拿出来卖的好。”
　　“为什么？”苏年好奇。
　　徐知年摊开手：“你还真以为，你到现在为止做的事情，所表现出来的东西，真的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吗？”
　　“什么意思？”苏年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徐知年说：“其实上面已经开始关注你了，毕竟政策如此，你是澜城地摊的担当，这就是个关注点。”
　　“再加上你手里的那些东西，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上面其实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不过并没有让你知道而已，只是在默默观察当中。”
　　“他们看中的，其实是你的潜力。”
　　“你到底能够把地摊行发展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能够引领一个时代，创造出新的全民地摊经济？他们在期待着。”
　　“只要你还在市场上发挥良性作用，而且在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潜力，至于你那些稍微有点神器效果的商品，都是无伤大雅。”
　　“可是命运金币这东西，功效实在是太过逆天。”
　　“你自身的价值，说实话还没有到让那些人忽略的程度，尤其是这东西还有致病性。”
　　“其实上次你送出去拍卖的那枚金币就是被上面派去的人拍下来的，不然你以为，两百八十万就到头了吗？”
　　说着，徐知年冷笑：“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掌控过去未来，有多少利欲熏心的人会出手？你太低估这东西的价值了。”
　　苏年被说的哑口无言，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一个什么地位上。
　　摇了摇头，他说道：“这我倒是真没想到。”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徐知年，听说徐知年的外公地位不低，果然知道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不过能够告诉这些，也就代表着徐知年已经承认苏年有资格知道这些了。
　　苏年的心里带着一些感激，对他说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再把金币拿出去拍卖了。不过如果我要将金币卖给单缪，应该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看着苏年的笑容，文卿问道：“卖给单缪的话，难道不是让他更好对付你了？”
　　苏年摇头：“其实本来那枚送拍的金币，我就是打算糊弄单缪的，可惜最后不是单缪拿到手，估计也是因为你说的那些原因。”
　　“你打算怎么糊弄单缪？”
　　“我准备了两张纸条，其中一张写着金币的正确失误率，而另一张，写着金币的失误率高达30%。”
　　听着苏年的话，徐知年突然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文卿不明白：“什么原来如此？”
　　苏年解释说：“单缪此人多疑善变，如果只有十分之一的失误率，他或许还不会在意。但是如果失误率在十分之三的话， 就足够这枚金币成为毒药了。”
　　“为什么？”
　　“因为失误的可能到达了三成，单缪既不会相信金币，也不会不相信，并且每天只有一次的选择机会，你觉得，他到底会多焦躁？”
　　苏年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单缪疯狂报复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徐知年说道。
　　苏年将兑换的金币放到他手里说道：“记住说辞一定要和之前拍卖会上的一样，千万不要透露金币具体的功能，纸条只能在他买了之后给他。”
　　“为什么？”徐知年意外：“这样就赚得更少了。”
　　苏年却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想赚的根本就不是现实币。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苏年手里的积分重新回到了一百万，只够兑换两枚金币的。
　　接下来要跟单缪来一场硬仗，苏年要给自己赚取一点本钱才行。
　　既然上次的拍卖会只是依靠着迦摩国的噱头和拍卖方稍微透露出去的消息就能拍出那么多钱，想来单缪已经猜到了一些。
　　当然猜到并不代表单缪知道，只要他猜不到金币的全部具体功能，苏年就依然还能从他的手里赚到足够的积分。
　　这个积分数值，将会是多少？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
　　就像徐知年说的，如果不是上面出手，这枚金币不知道还要卖出一个什么价格。
　　这件事情由徐知年派人去操作，绝不会让单缪知道是苏年出手。
　　到时候只要假装出还有大批的买家在等待的样子，不怕他不大出血。
　　苏年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等徐知年拿着金币离开，他突然发现只剩下了自己的和文卿，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文卿的眼睛晶晶亮，里面还充满这一些梦幻的神采。
　　她没有徐知年那样粗壮的神经，到现在还没有从苏年死而复生的惊喜当中恢复过来。
　　他们就这样看了对方片刻，苏年先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错开眼神。
　　文卿这才也反应过来，脸一红，说道：“恭喜你又活过来了。”
　　苏年干笑，然后才认真地说道：“对不起。”
　　文卿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摇头说道：“算了，我早就看开了，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别对不起苏晓就行。”
　　听到这话苏年笑了，果然还是那个通透的文卿。
　　“不过付鸣掖那边……”苏年说道。
　　说到底文卿会和付鸣掖在一起，或多或少也和他有些关系，苏年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她。
　　“付鸣掖那边，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说清楚。我自己跳的坑，我自己爬出来，其实主要的困难还在我爷爷，你能帮上忙？”
　　“这……”苏年摇头：“我还真帮不上。”
　　一方面，苏年跟文教授本身就不熟，另一方面文教授是他跟老苏之间的牵线人，这个关系很尴尬。
　　“对了，你养父母来过，你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文卿说道。
　　苏年想了想，点头说道：“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会回家一趟。”
　　接下来，两个人就没什么话了。
　　文卿离开了后院，苏年回到了宿舍里面，能够看出来这是暖姨的宿舍，完全是暖姨的风格。
　　苏晓就躺在床上，睡梦中还皱着眉头，眼角挂着一丝的泪痕。
　　苏年走到了床边坐下，有些疼惜地，轻轻擦干了苏晓的眼泪，握住了苏晓的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年的温暖，苏晓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睡得很安详。
　　等苏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从窗口照进来，照在苏年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成黄色的光芒。
　　苏晓迷蒙地睁开眼睛，捏了捏手心里的温暖，抬头便看到了苏年。
　　苏年感受到她手上的动作，低头也是看到了苏晓的眼睛，不由得笑道：“睡醒了？”
　　苏晓红着脸，微微点头：“嗯。”
　　说着，她从床上爬起来，却不想跟苏年分开手。
　　所以当苏年松开手掌的时候，苏晓有些不舍。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被吓怕了。之前她可是真正眼睁睁地看着苏年没了声息，彻底陷入了死亡。
　　那种失去的感觉，苏晓一辈子都不想再去感受。
　　苏年从旁边拿起了暖姨的梳子，帮苏晓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苏晓低着头慢慢享受着。
　　“好了，我们出去吧，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等了很久？等什么？”苏晓突然有种自己和苏年洞房，第二天早上被公婆等起床的错觉。
　　“等什么？当然是等着我们吃饭。”
　　听到苏年这么说，苏晓的肚子也是“咕噜”叫了一声。
　　苏晓忍不住红了脸，从床上下来，穿上了鞋子，跟着苏年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之间就好像是没有出事之前一样，但是苏晓能够感受得到，在一起的时候，苏年对自己更加留意了许多。
　　当然，她也一样。
　　从宿舍出来，走到了福利院的食堂。
　　刚进门，就听到“啪啪”两声响，一蓬彩纸便从天而降，将苏年和苏晓笼罩了起来。
　　“恭喜两位新人终成眷……不对，说错台词了。”小慕嘿嘿一笑，然后和小廖一起说：“恭喜苏哥重获新生！”
　　苏年还有些愣，然后就看到了食堂里面的人。
　　自己的朋友都在这里，福利院的长辈们，肚子的几个兄弟，张一成他们，还有许恪和王紫婵，都在食堂里站着。
　　暖姨看着苏年和苏晓两个人双双站在门口，忍不住小声说道：“真般配啊！”
　　蒲蓉点头如捣蒜：“是啊！”
　　五寸忍不住开玩笑：“小蒲蓉就不吃醋吗？你苏年哥哥可是别人的了！”
　　蒲蓉纳闷：“我吃醋什么？那是我哥啊！”
　　苏年也是笑了：“怪不得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原来是在偷偷准备好吃的。”
　　徐知年走到他身边：“死而复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庆祝庆祝？顺便去去晦气，让大伙高兴高兴。”
　　说着，他引苏年和苏晓往里走，然后小声说：“金币的事情很顺利，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有结果，放心。”
　　苏年微微点头，并没有多问，而是落座在桌子边上。
　　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奇庆祝宴会这才开始，就连福利院的小朋友，虽然不知都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今天有好多鸡鸭鱼肉吃，脸上也都是喜气洋洋的。
　　苏年和苏晓并肩坐着，苏年知道她饿了，不停地给她夹菜。
　　苏晓现在是一脸幸福的表情，之前的惨样一扫而空，虽然眼圈还带着点红肿。
　　晚上吃完饭，文卿送苏晓回了她的职工宿舍。
　　没办法，苏晓那边其实很忙，这两天能请假下来，已经是答应好周末都加班了。
　　当时苏年都要死了，她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依依不舍地离开，苏年告诉她：“最多三天，事情就会结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苏晓点点头，心里面彻底欣喜起来。
　　等回到了宿舍，宁思雨看到苏晓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这几天上哪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电话也不接！”
　　苏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突然她“呀”得叫了一声，然后连忙给手机充上电，打开手机之后第一时间就给苏年发了个消息报平安。
　　宁思雨气坏了：“喂喂喂！我这么担心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给谁发消息呢？给我康康！”
　　说着，她便伸手抢过了苏晓的手机，看到了聊天框上的名字。
　　是的，苏晓又把苏年的好友加回来了，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好友什么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其实苏年还挺无奈的，要不是因为这个误会，他也不会被金币吸干。
　　宁思雨看到之后顿时柳眉倒竖：“好啊！请了两天假，原来你就是去跟这个渣男和好去了！没救了你！”
　　苏晓一噘嘴：“苏年不是渣男！”
　　宁思雨伸手就捏住了苏晓的脸：“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难道你就这么原谅他了？你这就是典型被迷得团团转了！”
　　“可是……”苏晓扁着嘴，顿时委屈起来：“可是苏年他要死了呀……苏年他……苏年……”
　　说着，苏晓的后怕就彻底涌上了心头，嚎啕大哭起来。
　　宁思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苏晓突然的大哭吓了一跳。
　　连忙把苏晓抱在怀里，宁思雨摸着她的头顶：“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一边安慰苏晓，宁思雨还一脸懵逼，怎么苏年就要死了？这又是什么年轻人的骚操作？
　　苏年放下了手机，却并没有打算睡觉。
　　他在不断地接受从各个地摊上反馈回来的信息。
　　单缪这一次针对他的手段十分简单粗暴，就是投入大量的资金，在苏年的摊位附近开办开箱摊位。
　　这些摊位将苏年的摊位包围起来，箱子里的产品中奖率奇高，并且奖品都是相当有价值的东西。
　　高档商品从肾机到显卡相机不等，中端奖品也有电竞椅、电子音响、手表等等实用产品，更不要说还有更多的日常用品了。
　　这些地摊分布在苏年的摊位周围，就算苏年没有几个摊位，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估计每天单缪都能赔上多达十万。
　　为了对付苏年，单缪这一次可谓是下了血本。
　　但是苏年能让他得逞吗？他微微一笑，摊开桌上的本子，开始计算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生死斗
　　一场冷雨席卷了澜城。
　　秋末的冷雨一场凉过一场，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地上的水迹还未干，晨风吹来，已经有了些刺骨的感觉。
　　苏年站在门口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微微带些白。
　　暖姨走过来，给他披上了一件外套，埋怨他：“年轻也要注意身体，生病都是日积月累的，上次的教训还不足够吗？”
　　苏年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温顺地说道：“知道了，暖姨。”
　　暖姨这才离开，去准备叫孩子们起床，给孩子们加衣服了。
　　之前苏年的病因，并没有告诉暖姨他们，一直到现在，暖姨还以为苏年是突发性的疾病导致的假死。
　　不过天气也确实冷了，就算是苏年的身体，也能够感觉到寒气正在渗透。
　　穿上了了这件因为有些旧显得格外蓬松的毛绒的外衣，苏年才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开始布置自己所有的安排。
　　昨天晚上几乎是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徐知年才发了消息过来，告诉苏年金币已经卖给了单缪。
　　当然，不用他通知，苏年也已经知道了。
　　系统提示音比徐知年还要早，提示苏年收入了五百二十万的积分值。
　　这还是苏年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积分，颇有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多亏了单缪贡献这么多的积分给自己。
　　有了这些积分，苏年的计划就彻底有底气了。
　　早上单缪正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和窗户上的水汽笑着。
　　“老板今天很开心？”心腹忍不住问道。
　　单缪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天气渐凉，地摊行的淡季就要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让苏年的货物全都卖不出去，到时候过一个冬天，你以为第二年会怎么样？”
　　心腹顿时明白了过来。
　　地摊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他们哪知道苏年的成本都是从他们手里弄来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苏年的那些商品绝对不便宜，加上其他普通的商品，如果积压下来，利润不能够找回来，苏年肯定会亏大了。
　　那些跟着苏年的人，眼见着冬天之前没有进项，明年还会不会继续维持苏年原来的摊位？
　　如果真是这样，那结果可想而知。
　　肚子的这兄弟，刚开始跟着苏年，也不过是想要找个能赚钱的工作而已。
　　单缪的打算就是这样，投入大量的钱，为的就是一棒子把苏年的地摊全都敲死。
　　他的手中握着那枚金币，看着窗外，渐渐陷入了沉默。
　　手下不知道单缪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扰，便只是站在旁边等待着外面的消息继续传回来。
　　金币在单缪的手中翻动着，他有心再试一次，但是最终还是退缩了。
　　那可是死亡的威胁。
　　昨天得到这枚金币，他可是花了大价钱，就算是对他来说，六百多万同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毕竟这不是投资，而是购买。
　　如果是投资出去，不管是投资到明面上的产业，还是为他背后的脏生提供支持，都会有直接的利益反馈。
　　可是购买这枚金币，并没有明显的利润，花出去的钱就是彻底没有了。
　　而这枚金币的作用，实在是让他很失望。
　　购买之前，他是听说过很多有关迦摩的传说，这都是之前那场拍卖会宣传的结果。
　　加上传闻中以性命为代价，更加肯定了单缪对金币的肯定。
　　可是当自己拿到金币的时候，卖家居然告诉他，金币的选择居然有三成的失误率？
　　三成？这也太高了一点……
　　但是钱货两讫，单缪想要反悔是不可能的，好在还有七成的成功率，他这么安慰自己。
　　然后，单缪想到了一个非常有效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以后用金币的时候，可以拉长使用周期，只要能够投出同样的四次结果，基本上就是稳定的了。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不懂概率学。
　　如果说是开箱的话，十个箱子里面有黑色和白色的两种球体，其中一种三颗，另一种七颗。
　　那么连续开四个箱子，四个箱子都是白色球体的话，那么黑色的球体一定是只有三颗的那种。
　　但是抛硬币，绝对不是这种算法。
　　如果说真的有三成失误率的话，那么就相当于第一次选择的时候，是从十个箱子里面开一个。
　　而第二次抛硬币的时候，则是又从另外十个新的箱子里面再开一个，跟之前的十个箱子根本就没有关系了。
　　单缪也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没多上几天学。
　　而现在，单缪则是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扔出四个答案，就能够确定正确选项，但是偏偏他还足够倒霉。
　　昨天晚上金币入手的时候，他就用过一次。
　　金币告诉他，这次对付苏年的计划稳了！
　　单缪心中既带着期待，又带着怀疑，心里面越发的烦躁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得到金币之后，他反而没有之前更自信了。
　　而这个时候，手下前来汇报说：“老板，苏年的人开始行动了。”
　　“哦？”单缪转过身来，将金币握在手心里：“他们做了什么？”
　　“苏年那些看摊的，找了一群人，花了很多钱，在我们的摊位上开箱，开走了大量的商品。”
　　单缪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如此，他们是打着这样的想法，看来苏年不在了，他们其中还是有些聪明人的。”
　　手下说道：“是的，我估计他们是想用我们的商品去做他们的奖品。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看好了他们这些人，宁杀错不放过。只要他们的人到我们摊位上开箱，不管花多少钱，给他们开一堆破烂就行了。”
　　“可是老板，摊位上是自选的……”
　　“废物！这还要我教你们？你们从小学的那些手艺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抽到了，抽个冷子换走不就行了？”
　　“是！”手下点头，不过又说：“可是老板，如果被他们开出了不少的破烂，会不会没人来了？”
　　单缪冷笑：“苏年的手下再多又能有多少人？比得过大街上的行人？他们开不出来，别人开出来不就行了？”
　　说着，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样，你们也派几个人伪装成顾客，间杂在苏年的人中间，他们开完箱之后，你们去抽两个顶级奖品。”
　　“高啊！老板不愧是老板！”手下顿时马屁连天：“这样左手倒右手，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反而能够顺理成章地坑他们！”
　　“知道了就赶紧去办！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汇报上来。”
　　“是！”
　　看着手下离开，单缪莫名的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仔细想了想，他便明白了原因。大概是因为这一次的反击，来的没有以往的反击强烈。
　　以前的时候，苏年所用的手段，不过就是利用大量的系统商品。
　　那些神奇的商品，让单缪也是有些觊觎和忌惮，实在是不知道苏年从哪弄来的那么多的好东西。
　　但是这一次，苏年不在了，他的手下果然没有再拿出什么新奇的商品出来。
　　单缪当然以为这是因为苏年死了，供货渠道断掉了。
　　所以这一次的反击显得如此乏力。
　　想到这里，单缪微微一笑，感觉手中的金币越发的烫手了。
　　苏年就在孤儿院里面，徐知年今天又来了。看到苏年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实在是有些忐忑。
　　“我说你就不着急？你昨天安排的手段，不过是常规手段而已，单缪能没有办法破解吗？”
　　苏年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无非就是偷梁换柱的小把戏而已，正合我意。”
　　“什么意思？”徐知年觉得他这个商业新秀越来越看不穿苏年了。
　　苏年说道：“我知道从单缪的摊位上倒卖的手段肯定不行，所以并没有什么期待。今天不过是一个酝酿而已，并非是我的反击。”
　　“哦？”徐知年端起水杯好奇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回答徐知年的问题，苏年从手边拔下了一个白色的、巴掌大毛茸茸的小方块，就跟充电宝差不多大小。
　　徐知年接过来，就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觉，整个手都要陷进去的感觉。
　　随后，一种令人舒心的温度就从毛茸茸的小口袋里面传来。
　　徐知年下意识地将这个小口袋握在了两手中间，有些意外地说道：“这是什么东西？暖手宝？”
　　苏年点头：“对啊，暖手宝，你不觉得暖手宝和深秋更配吗？”
　　“可是暖手宝有什么出奇的？”徐知年说道。
　　“暖手宝当然没什么出奇的，但是充电半小时，温暖一整天的暖手宝呢？”
　　徐知年瞪大了眼睛：“真能充电半小时，温暖一整天？”
　　苏年再次点头：“所以一个商人，真正赚钱的并非是某一种商品的优秀，也并非是层出不穷的商品，真正值钱的，其实是长时间积攒下来的信誉。”
　　徐知年这回听懂了，他也是在做生意的，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苏年说：“从刚开始，我便一直先人一步，这是应对同行的办法。但是针对顾客，我一直都是保证最诚恳的态度。”
　　“包括维持不变的奖池，能够让人去实验的部分商品，这些都是积攒信誉的过程。”
　　“而现在，我的地摊不管是在高校地摊联盟，还是在承溪路上，都已经建立起了良好的信誉。”
　　“这个时候，如果我说这个暖手宝能够温暖一整天，你觉得有多少人能相信？”
　　徐知年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数字：“大概三成？”
　　苏年笑着说道：“三成的人已经足够了，而且我们是开箱，不是直接出售。只要开箱的人回去尝试一下，总会能够打开局面。”
　　“所以，你是打算用这种暖手宝和单缪打对台？”
　　苏年却摇头：“对付单缪这种人，正规的手段是不好用的。之前我已经把他打败了，现在呢？”
　　“所以你打算跟他玩阴的？”
　　“对啊，我就不能玩阴的？”苏年笑道：“暖手宝，只不过是一个刺激单缪的手段而已。你别忘了，在单缪的眼里，我可是已经死了。”
　　徐知年略微思索，便大致猜到了苏年的想法，忍不住笑了：“行吧，到时候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苏年点头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单缪和苏年的摊位对峙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情况一直都僵持着。
　　这一次单缪为了报仇，是真的下了大本钱，摊位上的商品抽完了之后，就换上新的一批箱子。
　　苏年听着这个消息，也是有些暗自心惊。
　　虽然知道单缪有钱，可是没想到单缪这么有钱！看来他背地里做的诈骗和拐卖生意，果然让他捞了不少的黑钱。
　　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在在澜城！苏年更加肯定了自己要对付单缪的想法。
　　如果说之前是单缪不想让苏年留在澜城，那么现在，两个人的地位就完全换了个位置。
　　苏年算了算时间，觉得大概是时候了。
　　单缪的手下中午汇报说：“老板，苏年的那些人中午好像商量了什么东西，都开着车到郊外去了。”
　　“到郊外什么地方去了？”
　　“一个仓库……不过进不去，是徐家的仓库。”
　　单缪冷哼一声：“徐知年果然还在帮着苏年，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苏年临死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多少的好东西！”
　　果然，下午的时候，苏年的摊位上出现另一种叫做北极熊宝宝的暖宝宝的奖品，据说能够充电半小时温暖一整天。
　　许多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很多抽箱的人都抽到了暖宝宝。
　　这些人或许本来也不是为了暖宝宝来的，毕竟抽箱这东西，还是玄学为主。
　　但是有人实验过后，居然发现真的能够一直温暖下去，从抽到暖宝宝，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停歇。
　　由于苏年的摊位之前就足够名气，所以很快地，暖宝宝的名头就传出去了。
　　单缪听着手下的汇报，冷哼了一声：“没想到苏年都死了，还留下了这么个东西。不过，估计是之前他就为了淡季准备好的吧！”
　　“老板，我们还要继续吗？”
　　单缪的手指在金币上搓动了两下，果断道：“继续！我就不信了，活人还斗不过死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疯狂抢购
　　“单缪居然真的不计后果地在投入。”张一成忍不住说道。
　　苏年笑了笑：“只能说单缪这个人心胸太过狭窄，被我坑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一旦逮到机会就要用尽全力报复我。”
　　“可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在单缪看来，你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这就是小人的心思了，我们是不会懂的，因为我们都不是小人。”
　　“那接下来的计划……”张一成问道。
　　苏年点头说：“下一步的计划更因该刻正常进行了，既然单缪已经昏了头，应该也不用担心会被他发现了。”
　　张一成了然，便离开了福利院。
　　暖姨在旁边关切地说道：“大病初愈，就不要天天劳心劳力的了，这样身体早晚还会出问题。”
　　苏年笑着扶住了暖意的胳膊，说道：“好！什么都听暖姨的！”
　　“你这小子，从小就会哄着我。”暖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真是把我吓死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下次一定不会了！”苏年保证。
　　其实有了系统的修复功能之后，苏年以后就算是受伤估计也能够瞬间愈合了。
　　暖姨嘴上埋怨着，心里面担心的不行。
　　这些苏年都看得出来。
　　不只是暖姨，福利院的其他长辈，自己的朋友们，蒲蓉和苏晓，他们的心里都还没有从之前的恐惧和悲伤当中走出来。
　　而这样的创伤，注定要用时间来抹平。
　　吃过晚饭之后，苏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重新将自己的计划全都计算了一遍。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苏年便满意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单缪依然是早早地清醒，睁开眼睛之后什么都还没做，便迫不及待地扔了一遍命运金币。
　　然而今天的结果让他皱起了眉头。
　　今天命运金币居然告诉他，不要去找苏年这些地摊的麻烦。
　　单缪不由得陷入了纠结当中，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昨天的结果还是好的。
　　他定定地看着手心里面的命运金币，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实验的人会死掉了。
　　这种诱惑根本就是人类所难以抵挡的。
　　尤其是苏年在失误率上造假了，让单缪以为命运金币有高达十分之三的失误率。
　　在这样的失误率影响下，单缪很难相信金币最终的结果。
　　尤其是当现在，金币得到的结果居然和他心中的预期，和昨天的结果完全不同的时候。
　　为什么昨天明明扔出了吉兆，今天就扔出来了一个凶兆？
　　难道是金币的失误率触发了？可是第二次扔金币失误率就触发了吗？
　　其实他第一次扔才是真正的出发了失误率。
　　但是单缪不知道这一点，却并不影响单缪对金币和自己产生怀疑。
　　如果真的简简单单的两次扔硬币就能够触发失误率，那么昨天和今天，到底哪一个结果是失误率下的产物？
　　自己对付苏年的这些地摊，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单缪就这样坐在床边思考着，综合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还有这些地摊的反应，反思了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情况。
　　最终，单缪还是决定抛开硬币不算，相信自己的想法。
　　我单缪纵横澜城这么多年，对付一个死人难道还会出现失误不成？
　　等到他想清楚这些，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他今天比平常更早醒过来了半个小时，但是却因为思考金币的结果，起床比平常还要晚了一个钟头。
　　这就是苏年要的效果了。
　　单缪善疑，他本身就只愿意相信自己，可是金币的功能他又不能拒绝。
　　这样的矛盾之下，他一定会产生思维错乱，影响正常的判断，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可能慢上半拍。
　　而这个时候，苏年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从早上开始，不管是承溪路上，还是各个高校的附近，苏年的摊位附近人流量暴增。
　　尤其是单缪安排的摊位上，顾客更是络绎不绝，其中以学生为主。
　　连单缪都没有料到顾客在第二天居然会出现这种爆发性的增长，他的手下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商品消耗太快了！”
　　单缪的心头疑惑着，担心着今天早上扔金币的结果，心头有些隐隐不妙的感觉。
　　可是很快，他就将这种不妙，全都归结到了金币结果的影响。
　　摇了摇头，他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能被金币干扰自己的思维。
　　于是他对手下说道：“不用担心，就算是这样，难道我们会怕了不成？放手去做！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手下的心里虽然迟疑，但是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多劝阻。
　　单缪的行动依然还在进行着，其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早就已经被金币所影响了。
　　如果没有金币的结果了，在今天客流量暴增的时候，单缪就能够发现事情不大对劲，果断抽手。
　　这样或许还不会出现什么巨大的损失。
　　可是偏偏早上的时候扔了一个凶兆，单缪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这种直觉，是受到了金币的印象，便开始排斥起来。
　　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必胜，无法再多思考了。
　　下午的时候，手下再次过来汇报说：“老板，这些摊位又开始扩张了，依托着高校地摊联盟，他们在各个高校附近都新开设了其他的摊位。”
　　单缪冷笑：“垂死挣扎而已！先是徐知年，现在是高校地摊联盟，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帮忙！将我们的地摊也扩散出去。”
　　“可是老板，要花太多的钱……”
　　“不用在意花多少钱！”单缪冷哼一声，花再多的钱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难道苏年这几个地摊，还能把自己拖垮不成？
　　于是在这样的情绪下，单缪的整个计划开始彻底失控了。
　　苏年笑着说道：“恐怕现在单缪都还没有明白真正致命的地方在什么地方，你猜这次能不能把单缪搞破产？”
　　张一成有些迟疑：“不会吧？单缪家大业大，关键时候难道他不会发现？”
　　“关键的时候他当然会发现，但是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在发现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单缪的地摊都在和苏年的地摊互相争斗中。
　　肚子的这些兄弟几乎是全员出动了，将摊位铺开到了整个高校地摊联盟当中，这也是苏年之前的设想。
　　高校地摊联盟对于苏年来说，从根本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经济效益。
　　可是依托高校地摊联盟，苏年可以将地摊扩展到各个高校当中去。
　　因为高校地摊联盟，是一个挂靠在各个高校官方管理上的组织，所有的内部情况都要受到监督。
　　就算是不能够保证分摊主的忠诚度，苏年也能够通过联盟了解地摊的经营情况，确定他们是否有中饱私囊。
　　而这样的合作，同样也建立在苏年对高校地摊联盟提供商品的基础上。
　　就算是没有了张一成，只要苏年还在为地摊联盟提供商品，这种合作关系就不会消失。
　　用这样的方式，苏年就可以基本上保证建立在高校附近的分摊能够正常运营。
　　单缪的行动，给了苏年一个行动的契机。
　　将近三十个高校，这下都有了苏年的摊位。
　　当然，三十个高校，也都有了单缪的摊位，而且还不少。为了对付苏年的地摊，单缪几乎是将他们包围的。
　　单缪的手下这一整天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上午的时候，他们负责的各个摊位上便有大量的学生涌入，商品更新了一批又一批，那些钱他们自己看着都心疼。
　　要知道，像手机、相机、内存这种高端的商品，每一批箱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这一算下来，一批商品就得赔上好几万块钱。
　　这样的赔钱速度，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而单缪还在让他们扩张，三十个高校，每个高校附近都要建立同样的地摊至少两三个。
　　这样算下来，眨眼之间就要赔掉一百多万……
　　很多次他们都想劝阻，可是每一次单缪都说不计一切代价，等到后来，他们也麻木了，不管了。
　　反正老板有钱，他们就负责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在这方面，单缪最失败的地方，连苏年都没有想到的就是，单缪居然是亲自在操作这次的报复。
　　大概因为金币给他疑惑让他的心里产生了矛盾，或者是手下没有人可用，或许是因为他要享受亲手报仇的快乐。
　　总之单缪自己操控了全局，没有将整体的调度交给一个具体的人。
　　他的各个地摊之间互相都没有沟通，全部的消息直接汇报给他本人，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赔钱。
　　而随着各个地摊在高校铺开，在肚子这群兄弟的鼓动下，老城区的大爷大妈们贡献了第二次的爆发。
　　大量的顾客来到了单缪的地摊上，疯狂购买他们的箱子。
　　各个高校的地摊联盟负责人和摊主也都是懵逼了，卖货的人疯了，买货的人也疯了！
　　而单缪，还在以为区区几个地摊赔不了几个钱的时候，资产开始疯狂地流失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会撩的苏年
　　“还有最后一天。”苏年说道。
　　张一成疑惑：“什么最后一天？”
　　苏年说道：“其实第二天的上午我就在观察，单缪到底又没有算过自己到底赔了多少钱，然后我发现他并没有算。”
　　“然后呢？”
　　“然后，我算了。”
　　张一成顿时好奇：“单缪这两天到底赔了多少钱？”
　　苏年神秘一笑，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张一成看到的时候，顿时就瞪大了双眼，几乎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被憋得疯狂咳嗽起来。
　　“这……这这这！他真的赔了这么多钱？他怎么会不知道？”张一成难以置信地说道。
　　苏年摇头：“怪只怪单缪太过先入为主了，太没有把地摊经济当成一回事，但是却不知道国人的购买力拥有几乎可怕的爆发力。”
　　“所以为什么还有最后一天？”张一成好奇。
　　苏年说：“薅羊毛不可能一直都行的，单缪虽然暂时没有在意，可是以他谨慎的性格，只是因为一时爽快忘了算账。等到激动的心情消散一些，他一定会盘账，看看自己到底赔了多少钱。”
　　“所以，单缪盘账的时间，大概就在明天你晚上？”
　　“我估计中是这样的。”
　　“那我们明天一定要加紧力度薅羊毛了，不然羊跑了，我们就没地方薅了！”
　　张一成和苏年对视一笑，都是露出了阴险的表情。
　　苏晓晚上又跑到了这边，看到两个人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应该把这样的苏年忘掉。
　　送走了张一成之后，苏年回头看向了低头画圈圈的苏晓，忍不住笑了。
　　“怎么？觉得无聊了？”
　　苏晓抬头，发现张一成已经走了，那个不一样的苏年也不见了，便摇头说道：“没有，在等你。”
　　苏年看着她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问道：“等我，干什么？”
　　苏晓的呼吸一滞，抬头看着苏年近在咫尺的笑脸，在月光和灯光下，显得十分诱人。
　　不好不好！我的苏年不可能这么会撩吧？
　　苏晓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挪开了眼神，迟疑地说道：“等……等你吃饭呀！”
　　苏年笑了笑：“是吗？那我们去吃饭。”
　　看着苏年离开了自己的身前，苏晓悄悄拍了拍胸脯，紧张的不行。
　　她刚才还以为苏年就要……
　　但是为什么苏年没有？紧张感消散之后，苏晓顿时就幽怨了起来。
　　自从苏年死过一次醒来之后，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苏晓是体会最深的。
　　因为苏晓才是最了解之前那个苏年的人，就连老苏和养母，暖姨他们，都没有苏晓更加了解。
　　从大一开始，苏晓就赖在苏年的身边，看着他从冷冰冰的样子，变成了后来这个苏年。
　　然后，现在突然就又变了！
　　苏年的这种变化，并非是是什么明显的性格变动，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似乎是更有自信了一样。
　　但是显然，这样是苏年是更加吸引她的，甚至像是一剂上瘾的毒药。
　　而且苏年真的很会撩了，自己不过是每天晚上来这里两三个小时，他就经常表现出一种隐约的侵略性。
　　苏晓喘了一口气，心道好险好险，跟上了苏年，朝着食堂走去。
　　蒲蓉又来了，明天是周五，她在那边没课了，便迫不及待地跑回了福利院来。
　　说实在的，苏晓对苏年的这个“妹妹”还是有些警惕的。
　　毕竟一个没有血缘的妹妹，认识还比她更早，长得也很可爱，一双大眼睛让苏晓也羡慕不已。
　　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电视剧小说和动漫里不都是这么来的？
　　什么妹妹，八成对苏年就是在心里惦记了多少年，然后等女主出现之后，就和女主打对台戏。
　　可是跟蒲蓉接触了几次之后，苏晓就有些疑惑了。
　　蒲蓉好像真的对苏年没什么想法？平时的时候见面就叫她姐姐，然后还会偷偷问她跟苏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一点都不忌讳。
　　难道这都是缓兵之计？还是要诈我？苏晓的心里面疑惑不解。
　　苏年和蒲蓉说着话，回头就看到苏晓正在发呆，悄悄凑过来在她耳边问道：“想什么呢？”
　　苏晓的心脏狠狠地被掐了一下，又来了又来了！
　　耳边的温柔让苏晓狠狠打了个寒战，顿时慌乱起来，碗里的饭菜瞬间就不香了。
　　三口两口吃完了饭，她慌忙站起来说道：“我……我出去透透气！”
　　蒲蓉看着苏晓离开，忍不住问道：“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暖姨他们也都是竖起耳朵听起来，对于他们来说，苏年就是自己的孩子，看着苏年有苏晓这样的好姑娘陪伴，他们当然都是从心底里欢喜和期待。
　　苏年笑了笑，说道：“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蒲蓉翻了个白眼，知道苏年不想说这个话题，便没有继续。
　　没过多久，苏年也吃完了饭，放下碗筷说了声等他回来刷碗，便走出食堂。
　　苏晓站在福利院的老枫树下面，红叶映着不远处窗口里透出来的灯光，显得晶晶莹莹的。
　　女孩纤柔的身体就这样靠在老枫树的树干上，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
　　苏年走到了她的身边站定，抬头也看了看，然后问苏晓：“在看什么呢？半夜看云彩有什么好看的？”
　　苏晓低下了头，也不看云彩了。
　　秋天的夜晚已经开始很冷，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便能够感觉到贴在自己胳膊上的温暖。
　　一片枫叶随风而落，掉在苏晓的肩头。
　　苏年轻轻地将枫叶拿起来，对苏晓说道：“等到明天，事情就该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们，回家？
　　苏晓的脸一红，心里面慌乱起来，忍不住小声说道：“太不公平了！”
　　苏年低下头，半靠着苏晓的身子，将耳朵凑到了她的脸侧：“你说什么？”
　　苏晓的眼神有些迷离，摇摇头，心道你总是撩我，然后就让我等着，却从来不表白，就这么好玩吗？
　　苏年看着苏晓的侧脸，忍不住很想继续逗弄她。
　　但是在知道苏晓脸皮薄，苏年便没有继续，只是抬起身来，说道：“去穿件衣服吧！晚上天凉了。”
　　苏晓点点头，再次落荒而逃。
　　等到苏晓离开之后，苏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胸口里面扑通扑通。
　　他当然也并不擅撩人，可是这种东西，好像是与生俱来，或者说是不学自通。
　　每次看到苏晓娇憨的样子，他就忍不住会做这样的动作，说这样的话，想要看到苏晓更羞涩的模样。
　　在这之前，他或许还会自我克制，将这些想法藏起来。
　　可是自从上次醒过来之后，苏年便知道，人生总是无常，既然难能可贵，就要及时珍惜。
　　更何况，这一次坑了单缪一般，他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人生了。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苏年跟着回了房间。
　　晚上将苏晓送走，苏年看着摆在桌面上的命运金币，轻轻地将其拿了起来。
　　他和单缪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单缪在凌晨第一次入手命运金币，便迫不及待地印证自己心中所想知道的问题，于是便形成了定式。
　　他开始习惯在一天开始的时来求一个心安。
　　而苏年则不同，他本身每天能比单缪多用一次金币，而且对金币的失误率有一个明确的掌控。
　　在这样的基础上，苏年更倾向于前一天晚上测定第二天的运势。
　　金币的选择是绝对的，这句话说起来很简单，但是想要完全理解还是需要思考其中的含义。
　　简单来说，金币的测定，只要不出现失误，那就是绝对正确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测定，不管是测定什么时候的事情，只要是二选其一的选择，硬币都能够给出一个绝对不出现意外的正确选项。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测定明天的运势，或者明天早上测定明天的运势，结果都会是一定的。
　　这个结果已经是抛开一切影响的结果，和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无关。
　　既然记过已经注定了，那为什么不早一点测定，早点做好一切应对准备呢？
　　苏年扔了两次硬币，一次吉兆，一次凶兆。
　　这还是苏年第一次遇到金币失误的情况，运气可比单缪好得多了。
　　而他也知道，凶兆肯定是失误的结果，因为之前自己曾经测定过总体的运势，是吉兆。
　　而前两天的测定，都是吉兆。
　　看来，单缪确实还没有发现这场战斗当中的重点在什么地方。
　　有些人啊，总是想当然了，太不把地摊行放在眼里了。
　　单缪根本就没想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地摊行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大凶险存在。
　　而他还蒙在鼓里，洋洋得意没有察觉。
　　第二天早上，单缪照例扔金币，这一次，他思考的时间更长了。
　　因为今天早上扔出去的硬币，同样给了单缪一个凶兆。
　　这让单缪的心里更加痒痒，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失误率再次触发了，还是事情真的要糟糕。
　　这下，他的心中便多了一些警惕，打算看看今天的情况再说。
　　于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一百五十章 后果
　　单缪一整天都陷入了不安当中，但是脸上的面子让他没有马上叫停手下的行动。
　　毕竟昨天他这个作为老板的才刚刚说过，不计一切代价，有他撑腰。
　　然后今天就开始怂了？一直以来建立起的威信该怎么维持？
　　所以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单缪决定今天晚上再做总结，看看这两天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患出现。
　　他哪知道，什么隐患出现，这都是轻的，现在苏年已经开始掏他的老底了。
　　单缪不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将这一次的报复放在心上，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平时的工作也很多。
　　包括明面上的产业，包括一些应酬的安排，尤其是他手里那些脏活，只能他自己处理才放心，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暂时放下了地摊行的事情，单缪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其他的工作上。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停地心烦意乱，隔三差五的就要到打断自己的思路，把他折磨得不行。
　　亲信在旁边看着老板心不在焉的样子，很纠结是不是应该给老板找个台阶？
　　但是想到昨天老板说的话，他还是选择了沉默，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这个老板，心狠手辣起来，根本不是他们能顶得住的，还是小心谨慎微妙，少说就不会担责任了。
　　于是就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单缪的地摊行今天来了更多的人。
　　这下不只是各个高校的学生和老城区的大爷大妈了，承溪路上的一些商铺，还有各个地摊上面，都开始流传起了大款做福利的传言。
　　各种各样的传说都有。
　　有的说是一个从外地赚了大钱回来的本地大款，为了回馈父老乡亲，在澜城开办了很多福利性的地摊。
　　还有的说，是一个国内数得上号的大型企业在调查市场，故意放出来一些地摊进行测试。
　　更有的说，干脆就是一个有钱人得了绝症要死了，可惜没有儿子亲人，最后只能选择还富于民。
　　“那你问为什么不把这些钱都捐出去？”一个摊主小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看那些搞慈善的说得好听，但是真把钱捐出去，真用到实处的能有几个？君不见什么十字会都那样了？”
　　地摊上蹲着的客人都是听得津津有味，然后有人问道：“所以这个摊位到底在哪？”
　　摊主伸手一指：“看见了吗，就是那边人最多的地方，快去吧！去晚了也没事儿，他们卖完了立马就换新一批的。”
　　“还有这等好事？”
　　“嘿！你以为就只有承溪路有吗？我告诉你，各个高校的旁边都有，你去澜城的大学旁边，但凡是个大学，都有这样的摊位。”
　　“那我得赶紧去看看了，多去几个地摊！”
　　“看你那个出息！”旁边的另一名顾客说道：“还不赶紧给家里人打电话？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啊！你一个人抢能抢多少东西？”
　　摊主笑着说道：“是啊，这种好事儿确实千载难逢，而且我告诉你们，得尽快了！你看抢货的人这么多，说不定遗产很跨就要没了，这都两天多了！”
　　“是吗？那是得赶紧！”
　　于是这些听说了传闻的顾客，都开始疯狂地呼朋唤友，一个人拉上十几个，疯狂地涌入了抢购大军当中。
　　单缪的手下手忙脚乱，经过这两天的酝酿，第三天的爆发简直就是致命性的。
　　他们的商品如同在沙滩上的沙画一样，潮水一来，刷一下就没影了。再上一批新的，刷一下又没有了。
　　张一成在澜大旁边看着这样的火爆情况，不由得摇头。
　　单缪这次算是真的栽大了，这样简直就是花钱如流水，只是他和苏年都很可惜。
　　这是苏年手里的资金也不太够，只能拿出一部分来用前期的抢购。
　　在刚开始的时候，苏年便利用单缪购买金币的那笔钱，大概六百多万，拿出了五百万作为收购资金，留下一百万备用，去收购了一批单缪的商品。
　　开箱这东西确实看概率，但是如果你是扫货的话，就有讲究了。
　　像苏年这样的摊位，如果要一口气将他摊位上的箱子全都包圆，最后那肯定是顾客亏了。
　　因为苏年要赚钱，而且要赚很多的钱，总体上都是计算好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可能就是想要一大批傻瓜纸巾或者一大批泡面碗之类的。
　　但是单缪的摊位上，为了报复苏年，他就是照着赔钱来的，如果开不到顶级奖励还好说，开到顶级奖励就是大赚。
　　只要将他们摊位上的箱子包圆，那必然是赚翻天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保证开箱的火爆，就必须要有压倒性的利益可图。
　　顾客更愿意去的摊位，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如果单缪也顾及地摊上的利润，苏年也算过到底要形成什么样的规模。
　　至少要和自己在承溪路上的地摊一样扩张开来，而这么大的地摊上，一批箱子顶多一两件顶级奖品也就打头了。
　　毕竟苏年现在一个摊位上的日收入也就一万左右，什么相机、内存、显卡之类的……
　　所以说，正常经营肯定不能够达到碾压的目的，而单缪刚开始也没想过会赔多少钱。
　　于是现在的局面也就变成了这样了。
　　苏年已经囤积了一大批单缪提供的商品，将来这些东西都会给苏年带来至少翻一倍的利润再回来，五百万就变成了一千万。
　　张一成当然也用自己的钱操作了一番，不过很可惜，他的钱只够扫一次货的。
　　摇了摇头，张一成也没有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下课照例去了福利院。
　　“按理来说，单缪也该发现事情不大对劲了。”苏年说道。
　　张一成点头：“这下这些学生摊主都是赚大了，他们每个人都从单缪那弄到了好东西，将来摆摊的时候就有底气了。”
　　“这样也好，对于高校地摊联盟，我还是有些设想的。”
　　“什么设想？年哥你又有什么新的发财路子了吗？”
　　苏年却摇头说道：“并不是什么发财的路子，而是一个能让高校地摊联盟长久存在的方法。”
　　张一成不解：“高校地摊联盟不是挺好的吗？”
　　“你只看到了现在的情况，却没想到将来。现在高校地摊联盟的这些人，都是经过了上一次的冲击聚集起来的人，可是过上一两年呢？”
　　“是啊，年哥上次你也说过，地摊联盟的人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根源就在这儿，如果这一批人没有了，换了下一批人，如果没有一个健全的自我经营模式，地摊联盟早晚会被各大高校放弃。”
　　“可是，我们的经营模式不是已经确定了？”张一成问。
　　苏年笑了：“什么经营模式？依靠我的商品来笼络学生的模式？”
　　张一成哑然。
　　确实，现在高校地摊联盟对苏年提供的商品依赖性依然很大，他知道苏年这边也有压力。
　　苏年自己也知道，现在他可能不大缺积分，但是以后呢？系统如果将来到了四级，就要有一大批的商品能够升级，或许还有新的功能开启。
　　到时候苏年自己就需要大量的积分，一旦被高校地摊联盟掣肘，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苏年说：“不过这都不会影响现在这些学生摊主的利益，具体的想法我还在计划当中。”
　　张一成点点头，知道这已经是必然的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单缪这边，我派去盯着的人，也该有个结果了。”
　　苏年抬头看了看渐渐落下的太阳，知道今天的战争算是告一段落，单缪也该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了。
　　没过多久，果然有兄弟到了福利院，喜气洋洋的进了门。
　　“年哥，统计出来了，大概这个数。”
　　那人伸出了手，张一成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声音说道：“三天……就三天！单缪就赔了五千万？？？”
　　苏年也是稍微有点窒息，单缪这回还真是血亏了。
　　徐知年这个时候也赶到了，就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是高兴地哈哈大笑。
　　“单缪这个老狐狸，居然也能三天赔五千万？这两年他的脏活儿可不好做，他在忙着洗白，本身就浪费了太多的钱在投资和固产上，现在？哈哈哈！”
　　苏年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便问道：“真的？”
　　徐知年说道：“是啊！这一次估计就算他自己不醒悟过来，过不了多久也会被手下汇报没钱了。”
　　张一成疑惑：“不会吧，单缪难道不是亿万富翁？”
　　“他算个屁的亿万富翁！”徐知年解释说：“单缪以前是干脏活的，那些钱都要有一部分孝敬……你懂的。剩下的才是他的，还要各处打点。加上每次打非都要损失一大笔钱，他这才开始洗白。”
　　“洗白，就是转行吗？”张一成懵懵懂懂。
　　徐知年点头：“差不多吧，首先要通过国外将黑钱洗干净，这一过程就要损失部分的资产。然后在国内进行投资或者直接开办公司进入行业。”
　　“但是呢？单缪自己没读过书，手下也没有商业人才。但凡是有些才干的人，都听说过单缪的老本行，不想给他干活，他只能自己来。”
　　“投资失败损失一部分，开办公司损失一部分，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这些产业，还不够他赚棺材本的。”
　　“不然你以为单缪为什么那么大的产业，还是要去做那些诈骗和拐卖的生意？那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多少钱！”
　　张一成喃喃道：“果然有钱人和我们对没钱的概念是不同的。”
　　徐知年说：“我说的这个没钱，当然是针对一个企业来说的。做生意是个不进则退的过程。”
　　他认真地讲解：“如果你不能够抓住新的商机，或者稳固自己的产业，那么很可能一点小小的经济动荡就阴沟里翻船了，多少钱都没用。”
　　“对于单缪来说，几千万一个亿的，当然足够他花了 ，毕竟他就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敞开了花，天花板就在那。”
　　“但是如果想要用钱生钱，让自己永远都有钱花，就要让公司盈利。而想要盈利所需要的钱和资本就没有上限了。”
　　“这些深层次的东西，说起来很复杂。总之你就要知道，做大生意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一般的操作就是用自己的本金来制版最基础的产业，然后用产业抵押贷款，剩下的本金加上银行贷款，或许刚好够下一次投资和经营的成本。”
　　“而利用这样巨大的成本，如果生意成功了，所创造出来的利润也是十分丰厚的。”
　　“然后还上银行贷款，在原本的基础上再次置办产业，用更多的产业贷更多的款，再进行下一次投资。”
　　“所以你听那些个破产的企业，老总一破产就要还贷款，你以为为什么要还贷款？”
　　“总之单缪既然想要洗白，想要改行，手里的流动资金绝不会更多，这些钱可能还是本来打算干点其他大事的。”
　　“现在你们把他的家底都给抽光了一半，估计接下来的操作就更困难了，到时候单缪还不是焦头烂额？哈哈哈哈！”
　　说着，徐知年都没坐稳就又站起来了：“不行了，我得回去安排一下，准备从单缪的手里捞点好处，说不定还能兑换个公司啥的。”
　　苏年却皱起了眉头，看着徐知年离开，微微叹了一口气。
　　张一成看着他的样子问道：“年哥，怎么？还有什么要担心的？”
　　苏年摇头：“担心倒是不需要担心，但是没想到单缪居然会这么缺钱，甚至到了徐知年想计划低价收购单缪的一些公司的地步……”
　　“有什么问题吗？”张一成不解。
　　“问题就在于，你可是忘了单缪是干什么的……”苏年叹了一口气：“一旦单缪没钱了，都要卖公司填补漏洞了，他还有什么大额收入？”
　　张一成也是心头一咯噔，这才想起来。
　　单缪本身是做诈骗和拐卖发家的，本来单缪都打算洗白了，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改行的计划可能要一场空，他会不会重拾旧业来赚钱救命？
　　这就代表着，更多的人将要受到单缪的伤害。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万圣节
　　“什么？”单缪的手微微一抖，愣在当场。
　　愣了好久，他才重新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三天的时间，我赔了多少钱？”
　　“这……这个……”手下迟疑地说道：“五千二百八十万。”
　　“吴为什么会赔这么多钱？！”单缪感觉简直不可思议，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你们偷偷用我的钱干了别的？”
　　此话一出，就是浓浓的杀气。
　　手下被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忙说道：“没有啊老板！我们怎么敢……怎么敢偷偷用您的钱？这些钱真的都是地摊上的支出。”
　　“狗屁！”单缪又开始在办公室里面摔东西了，手里的茶杯已经扔到了墙上，见到什么就扔什么。
　　“狗屁！狗屁！”单缪一边扔一边大声骂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转头问道：“就这么几个破地摊怎么可能赔这么多钱？！”
　　手下原原本本地将原因跟单缪说了一遍，单缪才知道是为什么。
　　首先就是他的方式有问题，一方面他没有让人随时对账，一方面这些地摊之间互相都没有交流。
　　然后就是购买风暴来得太快太蹊跷，大量的学生、老城区居民和承溪路涌来 的顾客，几乎是两天时间就抢完了这么多东西。
　　还有就是地摊的数量，这个数量早就已经不是所谓的几个了，已经接近八十个。
　　八十个地摊，每个地摊一批商品至少要赔几万，几轮下来一千万就见底了。
　　而为了方便地摊竞争，单缪让这些地摊都是直接从公司拿钱的，而他也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
　　地摊之间没有对账，对账的都是单缪自己，这怎么可能不出纰漏？
　　“不对！不对不对！”单缪突然捂着额头说道：“这事儿不对劲！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思考了半天，觉得这些地摊背后肯定会有高人在帮忙。
　　“你确定苏年真的死了？”单缪突然问道。
　　手下连忙说道：“真的，消息虽然是金焕传出来的，但是我们的人也打听到了具体的情况，而且苏年转移到福利院的时候也有人看见了。”
　　单缪摇头：“那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谁？是徐知年？不会……”
　　徐知年如果要对付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就算是地摊让他赔了五千万，也不至于置他于死地。
　　要是徐知年的话，一定会在不知不觉当中把自己弄死才对。
　　那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谁？
　　“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手下忍不住问道。
　　单缪勃然大怒：“怎么办还用我教你吗？马上叫停我们的地摊，不停下来还让他们继续薅羊毛？废物！”
　　明明就是老板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
　　手下腹诽着，退出了单缪已经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去找了那些个负责摆摊的人，让他们明天不用出去了。
　　看着这些人高兴的样子，手下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还以为是单缪的计划成功了，接下来他们就会因为办事有功受到奖赏，但是却不知道，这只是单缪现在来不及顾得上他们。
　　等到单缪回过神来，想要拿人出气的时候，第一批倒霉的肯定是他们。
　　第二天早上，苏年听着回报说单缪的地摊消失了，却没有一点开心。
　　昨天想到了重点之后，他便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一想到因为自己的计划，单缪将会要做更多的坏事，他就有点迈步过去这个坎。
　　蒲蓉揉了揉眼睛走过来，说道：“哥，又不是你的错。”
　　苏年摇了摇头，是对是错哪又那么容易就鞥能够分辨得出来？于是他暂时抛开了这些想法，对蒲蓉说道：“今天我们去过万圣节。”
　　蒲蓉点点头：“好啊！”
　　吃过早饭之后，蒲蓉开着车，带着苏年到了苏晓的宿舍楼下，接上了苏晓离开。
　　宁思雨在楼上看着，发现来接苏晓的居然是个圆脸的女生，不由得诧异。
　　难道苏晓因为这样的打击，要移情别恋，去喜欢女的了？那我不是近水楼台先得……
　　等等，我在想什么？
　　上一次苏晓扑到她的怀里，把她都给哭蒙了，什么苏年要死了之类的 。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怎么就要死了？当时她就觉得这可能是苏年挽回苏晓的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苏晓就恢复了原样，反而更加开心的样子。
　　这个苏年，用这样的手段来骗苏晓，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宁思雨这样想着，已经将苏年彻底当成渣男了。
　　但是今天早上来接苏晓的居然不是苏年？
　　苏年坐在车里，看着苏晓进了车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
　　苏晓坐在苏年的身边，和他微微贴在一起，似有似无的气氛开始在车厢里蔓延。
　　然后他们一路就到了澜大的景湖栏。
　　张一成见到苏年来这边，早就已经等在校门口了。
　　今天刚好是周六，张一成他们都没有课，自然是都在景湖栏早早地准备。
　　这个地方，已经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氛围了。苏年准备好的南瓜灯早就分发到了各个摊主的手中，澜大这边分的格外多。
　　张一成笑着说道：“年哥，你这个灯，还真是厉害。”
　　苏晓和蒲蓉这才发现，在景湖栏边上悬浮着的这些南瓜灯，居然都不是用线悬挂的。
　　轻轻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有些软的南瓜灯，苏晓惊讶道：“它会自己飞！”
　　苏年点头：“这就是我回归之后的第一次行动，正好今天是万圣节。虽然国内不怎么过万圣节，但是在学校里面还是很好卖的。”
　　“何况这种南瓜灯其实也挺好玩的，点一次大概能亮一个多小时，还能自己悬浮。”张一成又点了一个南瓜灯放在景湖栏的旁边。
　　“可是现在是白天。”蒲蓉说道：“晚上再点不行吗？也太可惜了。”
　　张一成和苏年都是笑了。
　　蒲蓉脸蛋一红，问道：“你们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现在点上这些灯，难道不是浪费了？也看不见亮……”
　　苏年解释说：“这是一种营造氛围的方法。”
　　“营造范围？”
　　“对。”苏年说：“万圣节毕竟是外国节日，在国内也不是很受欢迎，所以如果没人提醒，估计不少人都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节日。”
　　“既然不知道是节日，自然也不会做什么节日的准备，也不会想要购买节日相关的商品。”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既要营造一种氛围，一种全校都在过万圣节，只有你还没有加入的氛围。”
　　蒲蓉好奇：“这样的氛围，会有用吗？”
　　张一成说道：“当然会有用，这些南瓜灯就在门口，而且学校里面，我们也已经派了人开始悬挂南瓜灯，当然不是这种。”
　　蒲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年继续说：“而且这些南瓜灯，并非是我们的盈利项目，只不过是功能性产品。”
　　“功能性？”蒲蓉好奇。
　　“就是拿出来给人看的，但实际上要卖的话没多少人会买。”
　　“可是如果别人不买的话，我们用什么来赚钱呢？”
　　“当然是依靠其他的商品。”苏年说：“你想想，这一个南瓜灯，成本价就至少是五十块，卖出去的时候怎么也得一百开始卖，有多少学生能负担得起？”
　　蒲蓉点头：“确实，就是为了一个万圣节，真的不值得。”
　　“所以，除了特别有钱的学生之外，基本上没有人会买这些南瓜灯。但是气氛已经被炒起来了，你不弄点什么东西，怎么融入这个世界？”
　　说着，苏年指了指旁边的大箱子：“这些东西就要派上用场了。”
　　“这是什么？”蒲蓉好奇地问道。
　　张一成掏出裁纸刀来，打开了一个箱子，蒲蓉和苏晓探头过去，边都是“哇哦”了一声。
　　箱子里面躺着的，正是那种戴在头上，会发光的小恶魔角，俏皮可爱的外形很是吸引了两个姑娘的眼球。
　　苏年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给两位姑娘一人戴了一个。
　　苏晓张开两只手比划着爪子，对着苏年“嗷呜”了一声，苏年都要被萌哭了，如果世界上有这样的恶魔，他愿意下地狱去算了。
　　蒲蓉倒是有些放不开，戴了一会儿就摘下去了。
　　不过马上，她就被另一个箱子里面的塑料钢叉和小翅膀背心给吸引住了。
　　“这些都是我们要卖的吗？”蒲蓉拎着一把钢叉把玩着问道。
　　张一成说道：“是啊，等到气氛热切起来之后，到时候我们就将这些东西都卖出去，今天就赚大了。”
　　“赚多少？”一听说赚大了，蒲蓉就是两眼发亮，两个大眼睛格外的闪烁。
　　张一成算了一下，说道：“今天一天，能赚个三四百的纯利润吧？”
　　蒲蓉顿时就失望了：“才三四百啊！”
　　张一成笑了：“我可不敢跟年哥比，年哥那肯定是赚的更多，这点对于我们这些学生摊主就已经足够了。、”
　　“是吗？”
　　苏年点点头，他确实赚的更多，因为他是要卖南瓜灯的，而且是老规矩。
　　开箱。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造势
　　苏年的摊位一直都是开箱为主，还没有扩展其他的经营模式。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灵魂南瓜是个不错的噱头，在万圣节这样的日子里面能够吸引到足够的顾客。
　　今天从早上到晚上，苏年的摊位上，不管是各个高校附近的地摊，还是在承溪路上的大地摊，全都换了商品。
　　不只是换了商品，所有摊位的摊布和订购的盒子，也已经换了颜色。
　　盒子上是黑色、橙色和黄色的三色调，上面印着滑稽的南瓜灯图样，摊布上也是浓浓的鬼怪风。
　　这样的换风着实是吸引了不少的人围观，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摊位又要搞什么。
　　但是等到苏年的兄弟们将南瓜灯拿出来点上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明白了。
　　从早上到晚上，苏年摊位上的主要奖品全都变成了南瓜灯，傻瓜纸巾下架，泡面碗下架，神速键盘下架。
　　除了南瓜灯还是南瓜灯，剩下的盒子里就是一些有关万圣节的小东西。
　　有了这样的气场，不少的顾客都是兴致勃勃，尤其是苏年摊位上的老顾客，自然是捧场。
　　于是有人开出了灵魂南瓜，在摊位上学会了使用方法之后兴高采烈离开。
　　而没有开到灵魂南瓜的人，也拿到了一些小饰品。
　　张一成说的没错，苏年今天能赚到的钱绝对是更多的，这种换新和换风，能够重新点亮很多人的购买激情。
　　连带着，整个承溪路上的摊位都是同样的风格，有些人头上戴着装饰品，有些人在摊位上摆这个南瓜。
　　再不济的，也挂着一面鬼怪旗。
　　承溪路的店铺，也推出了一些万圣节特色的商品，比如南瓜做的食品之类的。
　　还有万圣节专用的抽奖券、优惠券，通过各个地摊发送。
　　其实抽奖券和优惠券的数量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奖品的成本也没有多少增加，可是生意确实是更好了不少了。
　　果然，节假日就是赚钱的好机会！
　　苏年则并没有在承溪路露面，而是和苏晓、蒲蓉一起，在张一成负责的摊位上忙碌着。
　　显然，澜大附近更加有温馨的氛围。
　　但是他们也没有故意隐藏身形，或者说，苏年其实就是故意出来给人看的。
　　没过多久，单缪便接到了手下的汇报，说是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苏年，居然和苏晓他们出现在澜大的景湖栏。
　　而且现在整个澜城的地摊行上都是万圣节的氛围，一看就知道是苏年的手笔。
　　单缪都要被气炸了，抬腿就将手下人从办公室踹出门去七八米。
　　“你他妈不是说，苏年死定了吗？你不是说我们的人看见了吗？草！你给我解释解释，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他妈活过来了！”
　　别说单缪的手下懵逼，其实到现在徐知年他们的脑子里都还没有完全接受呢。
　　但是苏年确实是，真的死去活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复活的。
　　人真就死了然后又复活了，也不怪单缪的手下。
　　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苏年居然真的是这样。他们只以为，这是苏年为了对付他们故意用的手段，用心简直歹毒！
　　手下的心里苦：“可是，明明苏荣哲和苏年的养母都是那副样子，苏晓也是那副样子。我们在瀚城医院安排的人也绝不会出错……”
　　单缪冷哼了一声：“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苏年不还是好好地站在外面？不用问了，前几天坑了我们那么多钱，都是苏年的手段！”
　　手下当然也知道是这样，但是他能说什么？
　　单缪这一次是真的丢大人了，不只是赔了钱，而且还被人这么骗过去，损失惨重。
　　以后他在澜城的威望将会一落千丈，不少人都会以为他好欺负的很啊！
　　“苏年！”想到这里，单缪就是咬牙切齿：“不除掉你，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手下很想告诉单缪，他手下都没有能够打得过苏年的，政策方面有徐知年和老苏帮衬，地摊行他们又都不过苏年。
　　拿什么除掉人家？
　　可是这种话自己想想就行了，说出来怕不是今天死的就是他。
　　单缪在办公室里面转着圈子，心里面就只剩下了怒火，连带着把散出了苏年死讯的金焕都给恨上了。
　　“妈的！都是傻逼！去，给我派人，把金焕的两条腿和一口牙都给我打碎！让他瞎几把说！”
　　手下打了个哆嗦，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能违逆单缪，便老老实实去执行了。
　　当然不会自己去执行，金焕又不是苏年，自己也不能打，还有点废物。
　　找了几个小混混，手下安排下去之后，准备好了封口费，便万事俱备了，想了想，他终究还是没有回转单缪的办公室。
　　现在还回去干嘛？找死？
　　单缪这边先不说，整个澜城是真的开始热闹起来了。
　　一夜之间，将近三十所高校的附近都是一片鬼怪气息，浓浓的万圣节风格，不仅仅是吸引了附近的学生和居民。
　　从这这边路过的人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万圣节，而且又刚好是周六啊！
　　其实很多人是并不在乎什么节日的，管他中国节日还是外国节日，有些人是为了放假，有些人是为了降价，有些人是为了热闹。
　　总之，没有情怀的人，不过是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开心起来而已。
　　于是，苏年给了他们这样的一个理由。
　　万圣节，又刚好赶上周末，这不要出来吃顿饭，好好逛逛街，看看电影？
　　什么？你说吃饭逛街看电影跟万圣节有什么关系？我带着恶魔角吃饭逛街看电影不行吗？
　　如果不行，再来一对恶魔翅膀和一把小钢叉呢？你是不是叫猹？
　　澜城的气氛就这样被地摊行带动起来了，并且效果远远超过了苏年的预想。
　　刚开始，他以为这个影响范围会以各个高校为中心，扩散开来，扩散的范围也不会太远。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地摊这种形式的宣传力，简直就像是满大街的广告一样。
　　整个澜城几乎有一半的地方都跟风起来了，连很多原来都没有什么准备的 店铺，都开始打着万圣节的旗号。
　　原因无他，他们都闻到了利润的味道。
　　跟风就是这么简单，越跟越多，越跟越热，几乎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澜城卖南瓜的都要乐疯了。
　　苏年和苏晓、蒲蓉坐在景湖栏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学校门口的学生来来往往。
　　今天的心情格外平静，苏年就这样坐着，三个人一人一杯热奶茶，暖这手和胃，显得十分惬意。
　　“兄弟，我跟你说这个灯绝对值这个价！”张一成正在摊位前跟人卖嘴。
　　“什么？真的能飘起来吗？你去看看，旁边这些个都是我们的灯，能不能飘伸手摸摸不就知道了？”
　　“原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原理？总之就是物理学，要不就是量子力学？”
　　“买一个回去吧！其实也不贵，才一百多点。宿舍能不能点？只要胆子大……咳咳！只要你不出事儿，也没人查你不是？”
　　刚说完，就有个声音把他截住了：“你可别教人学坏了！谁说没人查了？”
　　张一成扭头一看，居然是兰锦。
　　“锦姐，怎么来拆台啊？”张一成没拦住刚才的那个兄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掉了。
　　兰锦说道：“听说你们在卖一种点燃的悬浮灯具，学校已经临时开会研究了，一定要严查在宿舍点灯的学生。”
　　“啊？”
　　“啊什么啊？”兰锦点着他的额头教训道：“学校已经明令禁止在宿舍出现明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每年因为不小心出了多少的事儿，非要有人受伤了才长记性吗？不许你蛊惑学生！”
　　张一成垂头丧气：“好吧！不过……”
　　他突然就高兴起来，抬头问道：“各个办公楼不买几个灯也庆祝庆祝吗？”
　　兰锦被他逗笑了：“庆祝什么？外国的鬼节啊！办公楼可是办公的地方，也不嫌晦气！”
　　苏年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
　　兰锦一抬头，顿时眼睛放光：“小苏年儿！你又多了一个女朋友啊！”
　　蒲蓉的脸蛋一红，连忙解释说：“我我我……我是我哥的妹妹！”
　　“他一个孤儿，哪来的妹妹？你找到你亲生父母了？”兰锦问道。
　　苏年摇头：“这是我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朋友，也算是一家人吧！”
　　“哦！”兰锦开心起来：“见到你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也能找到自己的……我就放心了。”
　　苏年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兰锦在担心什么。
　　自己当初刚入学时候那种万人莫近的气息，担心的人可不只是苏晓一个，兰锦也一样。
　　“怎么？今天你们是准备大赚一笔了？”兰锦拿起了一个仙女棒。
　　张一成谦虚道：“小赚，小赚！”
　　“不管是大赚还是小赚，一成啊，话我已经放下了，这是学校的意思，你应该懂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
　　张一成的脸顿时垮下来了：“这……他们要是真的偷偷把南瓜灯带进去，我也管不了啊！”
　　兰锦看着他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逗你玩的！宿舍那边已经有宿管看着了，放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倒霉的金焕
　　到了晚上的时候，节日气氛达到了一个顶峰。
　　苏年的摊位上也开始疯狂盈利起来，包括张一成他们的摊位，很快也卖出去了不少的小玩意儿。
　　他们这些人当然不可能吃得下澜城的所有市场。
　　那些闻风而动，同样已经准备了一整个白天的商家们，同样借助着这样的风头，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整个澜城都像陷入了万圣节的气氛当中，连当地电视台的新闻都临时决定上街直播。
　　“大家看，在我的身后就是澜城最出名的商业界之一承溪路。”
　　“今天呢，在承溪路上，不只是张灯结彩，而且还充斥着一股节日的气息。虽然万圣节作为国外的节日，往年并不受到国人的追求，但是今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氛围。”
　　“我们看到在这里已经有很多地摊的摊位上，都摆满了有关万圣节的小商品。”
　　“大爷，我想问问，你们这个摊位上，这些小商品都是多少钱啊？”
　　三光冯当场就懵逼了，尼玛你们采访，就不会让我打个草稿吗？这是突然袭击？都赶上物价局了……
　　不过三光冯是什么人物？叱咤地摊行这么多年的人精，什么阵仗没见过。
　　区区一个摄像机和记者……
　　看了看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三光冯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一层冷汗，强行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还挺好的苦笑。
　　“这个……额……我们摊位上……不是，我的摊位上……”
　　“呵呵，大爷，不要紧张，你就把我们当成正常的顾客。”
　　三光冯抹了一把汗，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摊位上的这些小东西，其实都是我们统一进货，统一定价的，也都不是特别贵，赚个辛苦钱，这个十块，这个……”
　　等到三光冯简单说完，记者立刻就抓住了重点。
　　“大爷，你的意思是，整个承溪路上的摊位都是统一定价的吗？你们是商量过的吗？”
　　三光冯心里一咯噔，自己怎么怎么就把这事儿给说出去了？
　　苏年组织地摊联盟，定价不过是一种手段，虽然是定价，但是定价也都不一样，为的就是分流和吸引顾客。
　　好在老头子急中生智，赶紧给自己圆话：“是啊！毕竟都是一起做生意，我们有很多人都是一起进货，一起定价的，不打价格战！”
　　记者笑着说道：“看来承溪路上的地摊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范和规模，大爷，我能买一个这个吗？”
　　三光冯说道：“行行行，你们给我们宣传辛苦了，送你一个。”
　　记者拿了一个恶魔角，然后才重新转向了镜头，说道：“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各个高校附近的大学生们，是如何享受节日气氛的吧！”
　　苏荣哲刚刚回家，就听见了电视里面的声音，忍不住冷哼一声。
　　把外套脱下来，老苏说道：“又是地摊！现在就连当地新闻都开始宣传了，好像地摊经济真能做什么贡献一样！”
　　“老苏！”养母立刻说道，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些的憔悴。
　　苏荣哲也是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去找晚饭了。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镜头已经转到澜大的景湖栏，整个景湖栏的南瓜灯一览无余，形成了一副美妙的画面。
　　然而这些都不能够吸引养母，她的目光，已经被镜头里面拍到的那张脸给吸引住了。
　　“老苏……”她轻声叫到。
　　苏荣哲在厨房问：“怎么了？”
　　“老苏！”养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苏荣哲吓了一跳，赶紧从厨房冲出来，就看到自己老婆正坐在沙发上泪水涟涟，把他给整蒙了。
　　“怎么了这是？哭什么？”
　　但是养母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指着电视屏幕，泣不成声。
　　苏荣哲一转头，就看到了一闪即逝的画面。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在画面消失之前，电视上分明就是苏年的脸。
　　“苏年？”苏荣哲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苏年不是死了吗？孤儿院那边放出话说要给苏年守灵七天，到时候再送到火葬场和殡仪馆。
　　徐知年这个人过于强势，不让他们去看苏年的尸体，让养母这些天来都是悲痛欲绝。
　　好不容易今天缓过来，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苏年，他还活着？苏荣哲突然怒从心头起，他当然也不会想到什么死而复生真的存在。
　　“他居然假死给我们看？！”
　　苏荣哲猛地站起来，拿起电话就要打出去。
　　养母却一下扑到了老苏的身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大声哭着问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老苏抽着手：“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胆子这么做！我是他爹！”
　　养母委屈地说道：“你不是！”
　　苏荣哲的手颤抖了一下，愣了愣，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人，苏年知道自己和苏荣哲之间的关系尴尬，苏荣哲当然也知道。
　　不过他依然还是愿意坚守着自己的职责，认为地摊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又能怪谁？
　　苏荣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老婆身边，将老婆抱在怀里。
　　等到养母苦累了，睡着了，苏荣哲这才将电话打出去，打到了徐知年那边。
　　徐知年听说之后倒是一愣：“苏年上电视了？可惜了，我没看到。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明天他应该就会去一趟。”
　　老苏一听，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徐知年这才将苏年真的死而复生的事情说给了老苏听，老苏才知道自己是误会苏年了。
　　金焕最近十分的郁闷，听说单缪没有将苏年的地摊全都摁死，简直就是废物！
　　他当然是希望苏年的痕迹在澜城消失，人都死了，东西还留着？
　　当初苏年和金胖子的那桩交易，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他心头上，到现在都没有拔出去。
　　金焕可谓是对苏年恨之入骨，所以当初才会迫不及待地去庆祝苏年的死去。
　　但是就在今天晚上，金焕的一个兄弟居然给他发了一张苏年的照片过来。
　　金焕当场就火了，怎么？你来给我上眼药？
　　但是兄弟却告诉他：“焕哥，这可是澜城电视台今天晚上直播的时候拍的，苏年还活着！”
　　“什么？”金焕顿时大惊失色：“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我爹亲口说……”
　　“听说是死而复生……”这个兄弟倒是打听到了一些风头。
　　其实既然苏年已经活过来了，他们也没有打算隐瞒，所以不管是苏年本身，还是死而复生的消息，有心人都已经打听到了。
　　尤其是在苏年今天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后，更是有很多人早就知道了。
　　金焕颤抖着身子，冷声骂道：“MD！死而复生这种狗屁的事儿都能让他碰上？我怎么就没有？”
　　兄弟小声提醒：“焕哥，你想死而复生，还得先死一次，太不值当了。”
　　“闭嘴！”金焕骂完，脸色便沉下来了。
　　兄弟问道：“焕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金焕丧气道：“还特么能怎么办？地摊上单缪都干不过苏年，我还能怎么办？就当是他运气好……草！想想就来气，叫几个小妞，我们去喝酒！”
　　兄弟嘿嘿一笑：“懂了，今天是万圣节，我让她们cos个小恶魔。”
　　闻言，金焕的小腹一阵燥热，心情也缓解了不少，便说道：“老地方！我一会儿就到！”
　　“好，兄弟们等你！”
　　金焕从车库开出车来，朝着他们经常聚会的那个高级会所开了过去。
　　但是他没想到，在“老地方”等着他的不只是自己的兄弟们，还有单缪的兄弟们，已经久候多时了。
　　见到金焕从车上下来，几个人躲在地下停车场的一辆车里，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是他吗？”
　　“确凿无疑了！”
　　“干他丫的！”
　　几个人拉开面包车的车门，把脸一蒙，就冲到了金焕的面前。
　　金焕才刚刚按了车锁，还没转过身来，眼前就是一阵黑影闪过，转眼之间自己就被包围了。
　　他下意识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可是金吾有的侄子！”
　　领头的人戴着个鬼脸口罩，手里握着甩棍冷声笑道：“打的就是金吾有的侄子！”
　　说着，几个人将金焕给摁住了，一通烂揍之下，金焕马上便瘫软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他可没有苏年那样的本事，更没有苏年的体格。
　　几个人见到他不动弹，便知道是时候了，四个人将他按住，两个人走到了他的腿旁边。
　　金焕哪里还猜不出来这是什么操作，顿时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哥！我金焕做错什么了？如果你们是为了钱，我也有钱啊！你们要多少，说个话！”
　　鬼脸口罩冷笑：“你做错了什么？等你到了医院，有大把的时间自己去想！希望到时候，你小子能想明白。动手！”
　　“噗！噗！啊——”
　　金焕的脸都涨红了，喉咙里面发出惨叫，远处开过来的车听到这一声惨叫都改了道，不敢开过来。
　　他的两条腿已经被打断了，疼痛传来，金焕几乎要晕厥。
　　但是鬼脸口罩狠狠地给了他两巴掌，说道：“现在就想晕倒？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说着，几个人把金焕翻了个个儿，然后举起棍子又在他的嘴上狠狠打了两棍子，他的一口牙就全都掉进了嘴里。
　　金焕当然是说不出话来了，脸上全都是血肉模糊的，精神也恍惚得很。
　　几个蒙面人抽身而退，等到金焕的兄弟们在地下停车场找他的时候，金焕都已经快要不行了。
　　“什么？金焕被打了？”金吾有正在家里面回味苏年活过来的消息，就听到了这个令他震惊的事情。
　　金吾有沉着脸，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结果就看到了嘴上都缝了好几针的金焕。
　　金焕打了镇痛药，疼痛缓解了不少，但是看到金吾有到来，还是哭出声了。
　　嘴里漏风，金焕哭得更惨了，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四书男！四书男！”
　　“什么玩意儿？”金吾有一脸懵逼。
　　旁边的护士经验丰富，给他翻译：“是苏年！”
　　金吾有却摇头：“不可能是苏年！”
　　金焕一听金吾有的话，顿时悲从心头起，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
　　你侄子都这样了，还不是苏年？我还能说什么？
　　金焕闭上嘴不说话了，顺便连眼睛都闭上了，这辈子已经生无可恋，让我死了吧！
　　腿也断了，牙都掉了，脸也破相了，以后我还算个人？
　　金吾有看着他这幅样子心头也是火大，但是想了想， 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训斥他。
　　遇到这样的变故，年轻人有几个受得了的？尤其是金焕之前还是光鲜照人的。
　　他让护士离开，这才说道：“我知道苏年，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两个或许有些误会，但是苏年不会派人打你……”
　　“呃，就算是打，也是他自己打你，他也不是没打过谁……”
　　金吾有就想到了付鸣掖那个倒霉弟弟，这事儿也算是比较有名的，毕竟付鸣杰在交流会上的作为有心人都看到了。
　　金焕翻了个白眼。
　　“你别不服气，苏年这个人心思缜密，手上有功夫，一个人打你一百个都不带喘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撒咻幸四回？”
　　这回金吾有听懂了，那究竟是谁？
　　想了想，金吾有说道：“有这样的手段，有这样的动机，还能够如此心狠手辣报复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一个了。”
　　“三扭！”金焕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他之前没想到，但是现在听金吾有一说，也是明白过来了。
　　自己散布了苏年死去的消息，单缪本该是最大的的利益者，而且也废了大功夫，花了不少钱去对付苏年的地摊。
　　结果现在呢？苏年又活了，单缪血本无归！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个最初放消息出来的人？但是最可悲的是，这个消息还是金吾有告诉他的，他找谁说理去？
　　而且金吾有还要教训他：“早就告诉你不要找苏年的麻烦，你以为苏年真的死了就会那么简单了吗？不长记性！”
　　看着金焕的样子，金吾有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单缪？王八蛋！”


第一百五十四章 缓和
　　苏年也听说了金焕被打的事情，是徐知年告诉他的。
　　至于金焕为什么会被打，之情的人都是心知肚明，苏年当然也能够猜得到。
　　整个澜城如今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不多，刚好单缪就是其中一个，苏年已经能够猜得到他如何气愤了。
　　但是不管单缪怎么生气，都跟苏年无关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苏年就接到了苏晓的电话，说要到家里来。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许多，苏晓也显然更粘苏年几分。
　　苏年知道，苏晓是被吓到了。
　　别说苏晓，苏年自己，他们这些知情的人，哪个不是心有余悸？
　　苏年当然也愿意跟苏晓在一起，但是今天显然不行，今天他要去老苏的家，毕竟总要去见他们。
　　一路到了老苏的家门口，打开门之后，他就陷入了一个颤抖的怀抱当中。
　　养母抱着苏年，哭得说不出话来。
　　老苏站在后面，看着苏年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了书房里面。
　　苏年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安慰好了养母，这才坐在沙发上喘了口气，将自己的事情挑着可以说的解释了一遍。
　　听着苏年的话，老苏突然问：“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会换上神经疾病？”
　　苏年摇头：“大夫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把黑锅扔给现代医学了，反正他们也是检查不出来，总之都是医生的错。
　　老苏也没有继续问什么。
　　中午的时候，苏年久违地跟老苏和养母一起吃了一顿饭。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老苏对待苏年的态度似乎也缓和了不少，不再是因为地摊的事情苦大仇深了。
　　不过两个人还是很默契地没有说起地摊的事情。
　　只有在最后的时候，老苏才问了一句：“你要自立门户，我们都没有意见。但是你要想清楚，地摊终究不是归宿，要自立门户，你总得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吧？”
　　养母一边收拾着碗碟，一边说道：“我在华悦盛庭还有……”
　　苏年便摇头说道：“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我最近坑了单缪一笔，应该也能自己买套房，应该就在不久之后。”
　　“嗯。”老苏点点头。
　　养母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父子两个人都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也没有说什么。
　　说实话，他们两个还是不知道苏年赚了多少钱，不说从单缪手里捞到的那些东西能赚多少钱，就苏年自己的赚钱速度就不慢了。
　　吃完了这一顿饭，苏年便离开了老苏的家。
　　在走出楼门的时候，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是心里面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老苏坐在沙发上，脸色却并不是特别好看，不过也没有太难看。
　　想了半天，他终究还是拿起电话来，打给了自己的秘书：“调查一下，这个季度澜城的地毯到底都赚了多少钱。”
　　养母顿时炸毛了：“你还想着对付你儿子！”
　　老苏无奈：“不是我要对付苏年，就算是放着苏年不管，这些地摊总该管吧？我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我儿子。”
　　“有什么可管的，人家摆地摊，国家都不管了，你吃饱了撑得？”
　　“你懂什么？苏年还没到半年，居然阔气到能买房子了。要是大街上哪个地摊都像他一样赚钱，又都不用缴税，那不乱套才怪！”
　　养母知道他又要搬出那套理论，便扭头不去管他了。
　　苏年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打开门就看到苏晓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做着工作。
　　看到苏年进屋，她就一扔电脑，跑到了苏年的身边。
　　“苏年，苏年，怎么样？”
　　苏年笑了笑：“还不错。”
　　见到苏年心情好，苏晓也笑起来，接过了他的外套，和他一起进了客厅。
　　苏年也把自己的电脑和本子拿了过来，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做，你要是无聊的话就看看电视。”
　　苏晓摇头：“我们一起！”
　　于是，两个人就并排着坐在沙发上，都在做着自己的工作。
　　苏晓不时地扭头看向苏年，房间里的气氛格外的温馨。
　　苏年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当然是计划着怎么样将从单缪那里弄来的商品全都卖出去。
　　现在苏年的地摊遍布澜城各个高校，每个地摊每天的营业额从几百到一两千不等，最多的能赚两千以上。
　　这些地摊上的营业额几乎已经是饱和了，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衰减一次。
　　毕竟学校一共就那么多人，就算是苏年控制了出货数量，但是有些商品总会趋近于饱和。
　　而且根据各个学校的氛围不同，开箱这种生意所受到的欢迎程度也有所不同。
　　这些摊位的营业额，加在一起，一天大概有三万以上，再加上承溪路的地摊，就是稳定在四万。
　　如果被别人知道，恐怕都要吓一跳。
　　一天赚四万，那不是年利润都要超过千万了？
　　但其实苏年自己知道，地摊总会有淡季的，每年从春末到秋末的时间才是地摊生存的时间。
　　天寒地冻的时候，地摊上的生意总归潦倒。
　　而就是在旺季里，遇到糟糕的天气，地摊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能够营业的时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面，一共也只有一百多天。
　　尤其是开箱这种略微还带着一些娱乐性质的摊位，一到真正冷起来，几乎都没人愿意再来尝试了。
　　所以说，苏年现在一年的营业额，大概也就和卖出去一枚命运金币差不多。
　　苏年当然不会满足于这样的情况，虽然他还没有想好到了冬天应该怎么样做生意。
　　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继续扩张。
　　之前苏年以为，自己如果要扩展开五个大型摊位，至少要等到明年春天。
　　但是单缪的出手，给了苏年一个绝佳的机会。
　　在单缪的操作下，整个澜城都看到了地摊行的潜力，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地摊行会有如此高的影响力。
　　现在澜城的很多人都在思考着进入地摊界，甚至很多主播都开始下海摆摊了。
　　依靠着自己本来的人气，他们的地摊也很成功的样子，甚至还很火爆。
　　苏年也想要趁着这一波人气，尽快的将自己的地摊铺开，这样等到明年春天，再次涌入大量摊主的时候，他才能够占据主动。
　　澜城的商业街一共有三条，承溪路是其中一条，逢源街是其中一条，还有一条是文士路。
　　这三条街，都是澜城人流量最大的商业街。
　　苏年已经在承溪路站住了脚，接下来的目标必定会在其他两条街其中的一条。
　　而因为承溪路的影响，不管是逢源街还是文士路，都已经有了很多地摊扎根其中，学习苏年他们的方法。
　　苏年的方法其实很好学，毕竟都是公开的。
　　无非就是开箱，内部调整价格保证利润，和商铺、商场合作，派发优惠券和打折卡之类的促销道具。
　　既然苏年他们可以做，其他人当然也可以做。
　　很多人的手里也有许多的门路，有些有在单位上班的亲戚，有些有在居委会的邻居。
　　苏年依靠着高校地摊里联盟将优惠券发到全城的高校，他们便将这些东西发给职工和户主。
　　这个时候如果有新的摊主加入到逢源街和文士路的地摊行里面，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如果是苏年……
　　想想就知道困难重重。
　　苏年是高校地摊联盟创意的发起者，又是承溪路地摊联盟的带头人。
　　他的意义远不是一个年轻摊主那么简单。
　　如果他要进军这两条街的地摊行，本来就要被所有人所敌视，就算不刻意针对，想要融入其中总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不同了。
　　有了单缪提供的那些高端商品，苏年完全可以形成碾压的态势，直接用高端商品站稳脚跟。
　　他们不同意？那有什么办法？
　　等苏年的地摊在他们那边打出了名气，他们就算是想要打压，也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那又能怎么样？他们只是一群没钱没势的小摊主啊！
　　当然，苏年也不可能将事情做绝，毕竟大家以后都是要一起做生意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苏年的手里并没有合适的担任分摊主的人选，只能他自己上阵。
　　可是自己去的话，他一个人总不能照顾两个摊位。
　　摇了摇头，决定人手的问题慢慢想办法，苏年便开始进行了计划，如果要再打开四个大摊位的话，应该如何分配。
　　他从单缪那里获得的商品，价格几乎到达千万，而他只花了五百万入手。
　　如果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摊位上，每一批货出现一个顶级大奖的话……
　　苏年将这些都写在本子上，然后在电脑上做了统计，按照自己的经验，和两条商业街的人流量，做着详细的规划。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在两个人敲键盘的声音当中度过。
　　然后一直到了中午，苏年抻了个懒腰，才发现已经到了十二点多，这才站起来到了厨房。
　　苏晓轻轻地也跟到了厨房里面，非说要帮忙。
　　苏年拗不过她，只要任由她使劲往自己身边靠，突然就也笑了。
　　“你再这样下去，今天的饭就要甜死了。”
　　“我不怕！”


第一百五十五章 徐知年的想法
　　“叮！支线任务完成，奖励发放：250w积分。”
　　当系统积分到账的时候，苏年正在和蒲蓉聊着天。
　　苏年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居然如此轻松就解决了。
　　晚上聊天的时候，蒲蓉听说了苏年的难处，突然灵机一动，调出了一个工作群。
　　“这是什么？”苏年好奇。
　　“这是咱们孤儿院这些年走出去的孩子组成的一个公司。”
　　说着，她就吐了吐舌头：“其实是我自己组织的一个公司啦！挂靠在我爸的一个公司下面，但其实没什么实际的产业和工作。”
　　“哦，这样。”苏年懂了。
　　蒲蓉是好心的，她想要给那些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找一个出路。
　　这些孩子的水平苏年清楚，很多人都因为丧母丧父，小时候便失去了希望。
　　后来虽然经过开导变正常了，但是总归会有一些人的心里面留着伤痕，所以活得不那么努力。
　　再加上福利院虽然已经全力以赴，可是限于条件，教育水平也是不足。
　　所以有些人能够考上大学，但是从福利院走出去的孩子，大部分也就是个大专的水平，甚至有些连大专都上不了。
　　以前的时候，这喜人走出去就是生活困难，只能做一些苦力活。
　　蒲蓉觉得，他们小时候已经够苦了，长大之后本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所以便组建了这个公司。
　　蒲铧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而且是失而复得。
　　本身他就对收养了女儿的福利院抱有感激，所以也就顺水推舟促成了这件事情，并且当做是蒲蓉的一个产业。
　　可惜蒲蓉还在上大学，而且也也不懂得经营。
　　蒲铧作为大老板，自然不能亲自关注这种事情，所以这个公司就一直搁置着，只是给每个在公司里面的人交了五险一金，工资也没有。
　　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蒲蓉就觉得，既然苏年想要人手，为什么不从这里叫人？
　　苏年仔细思索了一下，他还真弄不明白公司的事情。
　　专业的事情就要找专业的人，苏年还记得蒲蓉周一的时候只要去早上一节课，便约好了明天两个人和徐知年碰个头。
　　蒲蓉当然是满口答应，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澜城。
　　徐知年最近事情有点多，眼看着这个季度要结束了，他们公司的工作也是繁重的很。
　　于是他们就在徐知年的办公室碰了面。
　　这还是苏年第一次到徐知年的公司，才知道他在澜城负责的公司，居然是澜城最大的高档房地产开发公司。
　　苏年听说过这个企业，澜城的很多高档别墅区都是他们承办的。当然，他们也只做精品。
　　金吾有的公司终究还是澜城的地产霸主，政府工程、基础建设、居民住宅，这些才是真正的大头。
　　不过徐知年的这个公司赚得肯定也不少，至少金吾有住的房子都不是自己盖的，而是徐知年的公司盖的。
　　“你们家的产业，还真是不得了！”苏年忍不住感叹。
　　徐知年喝了一口咖啡，这才喘了口气：“徐家的产业确实很多，毕竟已经是集团了，够的上五百强的公司，基本上都是这个程度。怎么？你也想开公司了？”
　　苏年摇头：“这倒不是，就是有点事情想找你咨询咨询。”
　　“哦？”徐知年看了看蒲蓉，便知道苏年可能会和蒲蓉有点合作，于是洗耳恭听。
　　苏年将他们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说出连自己的疑惑。
　　“如果我从公司里面拿人，按理来说应该是按照地摊经营的分成来给他们支付薪水，你知道我向来是这个规矩，也没想要改换。”
　　“但是公司毕竟不是我的，因为某些原因，我名下现在也不能有实际的产业。”
　　“可这些人的档案终究是挂在公司上，然后五险一金也在那边交。”
　　“这样两边不是冲突了？这些人到底算是我的雇员，还是算是公司的人？这么算不是乱了？”
　　徐知年闻言笑了：“我还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就是这个问题。”
　　苏年和蒲蓉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企业小白，自然不懂这些事情。
　　徐知年解释说：“你现在纠结的无非就是公司不给工资却上保险，你给工资但是人又不是你的，觉得其实没有什么联系是吗？”
　　苏年点点头。
　　“这样就很好办了，其实也是个很好的契机，能够解决你一直担心的那件事情，以后也会轻松许多。”
　　“哦？是什么契机？”
　　“你这样，将蒲蓉的公司改组，变成人力派遣公司。这样你们就有资格派遣人员，去帮助其他人，也就是你，负责经营摊位。”
　　苏年眼前一亮：“还能这么来？”
　　“还不止。”徐知年说道：“你不用改变原来的分利方式，只需要出一层的利润，交给公司。”
　　“以前你不是分两成利润给分摊主，剩下的一层给其他雇员吗？有了公司，你就可以将这两成的利润平分给摊位上的员工。”
　　“剩下以前作为工资的一成利润，作为公司的利润，分给他们的部分，作为他们自己的工资。”
　　“这样就成为了你花钱雇佣人员工作，而人员的工资根据绩效核算的方式。”
　　“说到底你之前分两成利润给分摊主，只是为了笼络人心，现在你不需要了，这两成利润更平均一点，对他们之间的工作也有好处。”
　　“五险一金的当然也从公司里面出，不过是从你分给公司的那一层利润里面出。这样你就不用改变分利方式，员工的收入没有太大的改变，反而多了五险一金的福利，这是谁都梦寐以求的。”
　　“而你之前的分摊主和雇员，就是肚子的那群兄弟和那两个大波妹，同样可以入职这个公司。”
　　“只不过要想保持他们原来的收入不变，可以将一些人提升职位，通过职位的变更来改变工资额度。”
　　“从今往后，就算是你扩张到一百个摊位，一万个摊位，这个公司都将会成为你的后盾。”
　　“这个公司不用融资，不用上市，暂时挂在蒲氏企业下面，几乎所有的收入都是支出，只需要保持几个会计和便要行政职位的额外员工。”
　　“没有盈利，就不会被人盯上，非常的安全，但是又非常的实用。”
　　“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你手里有钱了，可以全资把这个公司拿过来，到时候相信蒲铧也不会反对。”
　　“到时候，你就可以将这个公司做大，给其他想要学习你一样，成为大摊主的人提供人力派遣的服务。”
　　苏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知年果然不愧是徐知年，掌管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将来还要继承全国五百强的集团，这想法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苏年只是说了一个解决目前困难的方式，徐知年就已经计划到了十年以后。
　　这份远见卓识，苏年只能说是甘拜下风。
　　蒲蓉也听得愣住了，她都没想到自己手里这个没什么用的公司，居然都不用盘活，就能够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蒲铧虽然不教她经商之道和勾心斗角，但是平常耳濡目染，她还是懂一些的。
　　如果真的像徐知年说的，那从此之后这个公司就是个下金蛋的母鸡。
　　而且他们不说，都没有人会知道这只母鸡的底细，毕竟在苏年发展起来之前，这个公司都会是个用来洗人的公司。
　　徐知年还在发散思维：“以后肯定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你们可以通过澜城福利院，联系其他福利院，以同样的方式……”
　　“好了好了！”苏年连忙摆手：“不要说了，我觉得我得消化消化。”
　　徐知年笑了：“这你就消化消化？我一天处理的事情，比这些复杂的有的是呢！看来你确实不适合开公司。”
　　苏年摇头：“我早就说了，我的目标是地摊的海洋。”
　　“所以，来，挑一个吧！”徐知年突然将手里的电脑转了过来。
　　苏年好奇：“挑什么？”
　　徐知年摊开手：“你都知道我是搞高档地产的了，还能挑什么？你好歹现在也是要身价千万了，来挑个房子吧！”
　　苏年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要买房子？”
　　徐知年哈哈大笑：“不让你买房子，难道让苏晓天天望穿秋水？我还不知道你？赶紧的，看上哪个，兄弟给你成本价。”
　　一直以来，苏年和徐知年两个人之间的友谊，都没有涉及到有关大宗利益的。
　　但是苏年其实知道，徐知年看中的，终究还是自己的潜力。
　　否则也不是任何一个对口味的人，徐知年都会这么亲近，甚至平等相待。
　　就像小慕，小慕也是家财万贯的少爷，但是在徐知年的跟前，表面上说是朋友，其实更像是个跟班。
　　徐知年这个身份的人，尤其是加上他外公的地位，对人总是高高在上的。
　　他能够这样对苏年，要说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苏年打死都不信。
　　毕竟，徐知年可是个商人啊！
　　而现在，苏年马上就要暗中掌控一家公司，而这个公司和地摊行息息相关，将来能够成就一个新的产业链。
　　苏年的价值已经开始显现出来，徐知年也开始要和苏年来钱了。
　　当然，这个来钱也并不伤感情，更像是一种水到渠成。
　　想通了之后，苏年便笑了：“你就不怕我赔了付不起钱？”
　　徐知年耸耸肩：“说实话，我还真不缺那点钱。”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斗酒
　　最后，苏年还是每挑什么太过高档的别墅什么的。
　　他看上的其实是一个附属产业，什么叫附属产业……
　　就是徐知年给他的员工家属盖的一小片高层，混杂在金吾有的产业里面，很不起眼的几栋楼。
　　苏年说：“就只有两个人的家，显得更温馨一点比较好。”
　　徐知年也没有劝说，苏年的喜好他也懂，实际上他都没把最高档的楼盘拿出来给他看呢，结果他就选了最次的。
　　“幸亏我没把和金吾有一起承办的福利房给你拿出来，不然你不是还要去住筒子楼了？”
　　苏年笑了笑：“那倒不至于。”
　　徐知年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过完春节，房子我给你装修好送到你手里，放一百个心，装修的费用也给你免了，这房子算你四百万。”
　　苏年无语了：“感情你把其他的房子拿出来，是打算让我换一辈子债啊？”
　　“要不你再看看，别墅也有便宜的，你看这个，就只有七百万，还有这个，你还个五六年就能还清了……”
　　最后，苏年和蒲蓉落荒而逃。
　　徐知年哈哈笑着，感觉这些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苏年出了徐知年的公司，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文卿的状况。
　　自从上次分开之后，文卿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苏年。
　　虽然她是说自己能够处理和付鸣掖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苏年还是免不得要担心。
　　蒲蓉看着苏年心不在焉，问道：“哥，怎么了？”
　　苏年摇摇头：“没什么，公司那边的事情，毕竟是你的公司，你就多操心一点。”
　　蒲蓉点头：“我现在干劲满满！”
　　苏年笑了：“这样，我再多拿出一成利润给公司，到时候给员工福利剩下的，还有这一成利润，就当做是你的辛苦费了。”
　　蒲蓉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分明什么都没做！”
　　“你是不用做什么，但是公司是你的啊！”苏年说道：“用了你的公司，还让你没有转头，估计你爹要找我算账了。”
　　“他敢！”蒲蓉插着腰的样子格外娇憨。
　　王哥在旁边看着，给自己的大老板默哀了一秒，这女儿已经不是他的了。
　　最后，蒲蓉还是没有接受苏年多拿出一成利润的提议，但是收下了之前用作员工福利剩下的一部分。
　　其实徐知年早就知道，这一层利润作为员工的保险福利，根本就是绰绰有余。
　　这一部分的钱，其实就是留给苏年和蒲蓉说了算的，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苏年现在的摊位，承溪路上的一个大摊位，每天的收入能有一万，除去了支出的工资和成本还能有七千。
　　一万的一成就是一千，一天以前，一个月就是三万。三万块钱负责四五个人的五险一金？
　　这能剩下的钱，就全都是蒲蓉的了。
　　更何况，公司改组之后，苏年的产业将会迎来又一次的膨胀。
　　逢源街和文士路上的大地摊将会达到和承溪路同样的规模，其他地方或许会差一点，但也不会太差。
　　当然，蒲蓉可能真的不在乎那些钱。
　　她从小的零花钱都能攒下来，自己估计也花不了多少。把这些钱拿出来，都能给福利院大装修一次。
　　蒲家家大业大，这点钱算得上什么？
　　蒲蓉现在是真的干劲满满，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苏晓看着厨房里的苏年，小声问道：“苏年，今天你很开心呀？”
　　苏年点头说道：“是啊，有点好事情发生，不过保密。”
　　但是苏晓显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扭扭捏捏，在纠结着什么。
　　“怎么了？”苏年问道。
　　“那个……就是……”苏晓纠结了片刻，终于说道：“思雨啊，她想跟你见一面。”
　　苏年问道：“宁思雨？就是你舍友吗？好啊！”
　　他是觉得宁思雨已经照顾苏晓挺长时间的了，而且两个人关系也还不错。
　　过了年，苏年肯定是要拉着苏晓一起去他们的小窝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到时候宁思雨独守空房……
　　说实话他确实觉得不打声招呼不行。
　　苏晓也没想到苏年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你就答应了？”
　　苏年纳闷：“怎么了？”
　　“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
　　说了半天，苏晓才将事情说清楚。苏年这才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宁思雨对自己误解太深了。
　　不过苏年还是很勇于承认错误的：“那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苏晓咬了咬嘴唇，她的心里也是这么觉得，但是一直都没有再说起来，就是害怕苏年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苏年自己说了，她便感觉心结解开了。
　　苏年擦了擦手，摸摸苏晓的头：“好了，这件事情我跟宁思雨去说，到时候误会解开不就好了？”
　　苏晓点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怎么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误会想解开，可能没那么简单呢？
　　约好了明天晚上见个面，苏晓下午就回公司去了。
　　苏年则是重新将自己的计划修改了一下，毕竟现在人手问题用一种没想到过的方法解决了，总要有些变化。
　　就这样一直工作到了深夜。
　　第二天苏晓带着苏年去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至于为什么是火锅，苏晓说：“火锅的锅太热了，放在中间防止你们俩打起来。”
　　苏年好奇：“那不是更危险了？万一她要端起锅来泼我怎么办？”
　　苏晓当场愣住了，有点懵逼。
　　苏年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抓住了苏晓的小手，轻声说道：“我就是说着玩的，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苏晓的脸红了。
　　这还是苏年第一次主动牵手，苏晓的心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等到了火锅店的时候，宁思雨已经插着腰在火锅店门口等着了。
　　见到苏年之后，尤其是见到苏年和苏晓居然拉着手的时候，宁思雨简直火气上涌，直接冲上了头顶。
　　苏晓也是慌了一下，连忙离开了苏年的身边，拽住了宁思雨，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苏年笑着跟宁思雨打了个招呼，宁思雨就想要当街质问。
　　要不是苏晓在她耳边小声央求了几句，估计战争就是一触即发了。
　　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姑娘，苏年饶有兴趣地想到，听说宁思雨最近失恋了，难不成是看上了苏晓？
　　也是啊，苏晓这样的姑娘，有谁会不喜欢呢？
　　有了苏晓求情，宁思雨也放过了当场找麻烦的想法，只是愤恨地说道：“你啊！进去吃饭！饿死我了！”
　　苏晓对着苏年眨了眨眼，苏年也是笑了一下，三个人才走进了火锅店。
　　入秋的时节，火锅店的火热程度已经彻底上头了，店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尤其是现在还正是下班的时候。
　　好在他们离得近，到了的时候还有几个座位。
　　挑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座位，三个人坐下来。宁思雨似乎是还在赌气，一口气点了一大堆的东西。
　　也好，省得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要点单了。
　　苏年又要了两瓶饮料，结果没想到宁思雨却不干：“是不是男人？我跟你喝酒！”
　　“啊？”苏年一脸懵逼。
　　“啊什么啊？”宁思雨对服务员说道：“先来一箱纯生！”
　　服务员当然乐意，至于他们到底喝成什么样，火锅店就不管那么多了。
　　苏年也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才知道宁思雨到底是什么打算。
　　苦笑了一下，苏年将之前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当然也包括单缪的危险程度。
　　宁思雨听闻之后，也是面露沉思。
　　在那样的情况下，苏年会有些着急，确实是难免的，何况苏年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但是！”她说道：“你以为这就够了？今天我必须教训教训你！”
　　苏年给了苏晓一个眼神——宁思雨很能喝？
　　苏晓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呀！
　　宁思雨哼了一声：“眉来眼去什么呢？”
　　苏晓问道：“苏年，你行不行啊？”
　　宁思雨冷笑：“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没过多久，火锅还没烧开，啤酒就先上来了。
　　宁思雨开了一瓶，颇有点酒豪的派头，对苏年说道：“今天我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谁也不不许去厕所，谁先去谁就输了。”
　　“输了的人怎么样？”苏年好奇。
　　“输了的人……”宁思雨想了想，说道：“输了的人就得到答应赢了的人一个要求。”
　　苏年上下打量她：“任何要求？”
　　宁思雨护住了贫瘠的胸脯，点头：“当然！你以为你能赢？”
　　苏年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他当然以为自己能赢，自己的身体是经过二级强化的，就算宁思雨再能喝，难道还能比他能喝？
　　宁思雨却不知道这一点，上来就跟苏年连干了三杯，两个人的脸上顿时就带上了红晕。
　　火锅烧开，有肉有菜，三个人吃吃喝喝，苏晓本来是个吃货，今天的心思却全都不在火锅上。
　　宁思雨就跟苏年杠上了，隔一段时候就干一杯，连连数次，两个人的身边就都多了四五个酒瓶子。
　　偷偷观察两个人，苏晓发现宁思雨开始有点兴奋了。
　　这显然就是即将喝多了的前兆。
　　但是再看看苏年，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喝水一样。
　　这些苏晓就放心了，然后给了苏年一个眼神，让他悠着点坑自己的闺蜜。
　　苏年点点头。
　　宁思雨不干了：“你们两个又眉来眼去的！再来！”
　　对于她的挑衅，苏年奉陪到底，一直到最后，两个人喝了快两箱啤酒，旁边的人都看呆了。
　　宁思雨的眼神迷离，脸色绯红，酒杯都快拿不住了。
　　她看着苏年说道：“你……你快不行了吧？我告诉你，我宁……宁思雨，那酒量可……不是盖的，你趁早……投降，还来得及！”
　　苏年哭笑不得，放下酒杯说道：“我投翔，我投翔，我不行了要上厕所去了！”
　　宁思雨就笑起来：“哈哈？你要去厕所了！你要输了！”
　　然后就趴在苏晓的肩膀上，对苏晓说道：“他要输了！你男人要输了！”
　　苏晓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什么我的男人？说的这么粗俗……
　　然后，宁思雨似乎是认定自己已经赢了，开始迷迷糊糊起来，然后一阵的酝酿。
　　苏年赶紧把她拽起来，对苏晓说：“她要吐了！”
　　苏晓也是慌忙架起了宁思雨的另一条胳膊，两个人把她送到了女厕所门口，一个女服务员代替的苏年。
　　然后就听到卫生间里一阵难受的呕吐声，还有宁思雨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苏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去上了个厕所，等出来的时候，宁思雨已经被苏晓扶着靠在墙上不省人事了。
　　两个人把宁思雨给送到了出租车里面，到了宿舍楼下，叫上了另一个同事下来才把宁思雨送上去。
　　“这是干啥去了？几个菜啊喝这么多？”那个同事震惊了。
　　苏晓和苏年对视了一眼，都是突然笑起来。
　　宁思雨只感觉自己摇摇晃晃飘荡在云端一样，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但是咯吱窝有点疼。
　　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她就感觉脑袋里像是种了一颗铁蒺藜。
　　“哎呦……哎呦呦……”宁思雨难受地晃了晃头，只感觉头重脚轻，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脸都白了。
　　苏晓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思雨，你没事吧？”
　　宁思雨抱着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打了个哆嗦：“我再也不喝酒了！”
　　苏晓忍不住笑了。
　　宁思雨问道：“苏年后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回家了呀！”
　　“他自己回家了？”
　　“是啊！”苏晓说道。
　　宁思雨从旁边抓过枕头捂住了脸，轻声哀嚎：“完蛋了，完蛋了！这次丢大人了！”
　　苏晓才知道宁思雨说的是什么，便问道：“但是昨天是你赢了啊！苏年还欠你一个要求。”
　　宁思雨指着自己的脸：“我还让他欠我一个要求？真不要脸啦？算了，我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失败的尝试
　　宁思雨隐约还记得昨天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被苏年架到厕所去吐，简直就是把人丢大了。
　　苏晓安慰说：“没关系的呀！苏年不会在意的。”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宁思雨就更加难受起来了。
　　总你只，是有一点时间他不会想再见苏年了，至于之前对于苏年的怨念，也开始消散了。
　　苏年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笑着对苏晓说：“那倒是还多亏喝了这一顿酒了。”
　　看向苏年的电脑上，苏晓就看到了上面的合同。
　　“苏年，你要开公司了吗？”
　　苏晓苦笑了一下，心道我倒是想，但是系统现在还没有给我开放商业用地的拥有权，怎么开公司？
　　于是他将自己和蒲蓉的合作说了一遍，苏晓听得也是有些懵逼。
　　“原来还能这么操作的吗？那……那苏年，你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坐着收钱了？”
　　苏年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地摊上的形式瞬息万变，想要掌控地摊行的走向，总得我自己摸清楚才行。”
　　“哦。”苏晓很想说那不还是整天没时间？
　　看着她的样子，苏年便知道着姑娘在想什么，便说道：“不过也不用天天都去，你看我现在，其实就已经够清闲的了。”
　　苏晓嘿嘿一笑，坐在苏年的旁边，轻轻晃着身子，哼着歌。
　　宁思雨和苏年和好了，她很开心，以后苏年还能多些时间陪自己，她又多开心了一点。
　　苏年也是微微一笑，继续看着上面的合同。
　　合同是蒲蓉找专门的人起草的，不是说苏年害怕蒲蓉坑自己，而是今后他总要接触这些东西。
　　现在，他应该学着去看这些文件了。
　　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查了不少的资料，苏年才将一份合同看完，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上面的这些条款，有很多看起来简单的很，但是实际上换一种说法，就能多出许多理解方法。
　　人类怎么能搞明白这种东西？苏年有点头疼。
　　徐知年哈哈笑着：“你可以请个律师帮忙给你看，等看得多了，你自己也就都能看懂了。”
　　苏年摇了摇头，他还是喜欢亲自来，不过找个律师帮忙提醒，或许真的可行。
　　蒲蓉的行动很快，或者说是蒲铧的手下行动很快。
　　他们的公司没过几天就彻底变了个样子，从以前的一个进出货物的公司，彻底变成了人力派遣。
　　公司里只留下了几个必要的行政人员，其他的人全都遣散了。
　　但是这些被遣散的人倒是都没有不开心，反而是欢天喜地离开的公司。
　　在蒲氏企业这样的地方，但凡是个有点上进心的员工，谁不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
　　本来他们被派到这个半死不活的公司挺不乐意的，只不过是总公司的指派，他们没有办法反抗。
　　现在有机会离开，总公司肯定不至于让他们失业，全都分派到了其他的实缺上， 今后自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而蒲蓉公司留下来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这个公司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剩下的，就是将原本从孤儿院出来的那些人整编，然后开始培训。
　　培训的教官当然就是肚子的那些兄弟。
　　这些人原本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后来跟着苏年赚了钱，一个个也都开始学着变成文明人。
　　现在苏年告诉他们，他们不仅可以赚钱，而且还能进入公司，拥有正式的职位，享受五险一金的福利待遇。
　　这样的好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夭夭和楚楚也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有了一个公司？
　　总之，这一次苏年的地摊行是真的变得正规化了，从培训到处理收入和支出，都有了一个正式的管理方式。
　　不过虽然公司是存在了，但是公司的功能毕竟只是人力派遣。
　　公司没有能力负责进货出货，也没有能力将所有地摊的收入统合，只能作为一个人力的中转站。
　　而其实苏年要保持的也正是这样的模式。
　　他早就说过，地摊之所以是地摊，那就是因为地摊是以人为本位的。
　　人们逛地摊，享受的不仅仅是挑选更实惠商品的过程，还有那种和人交互的方式。
　　今后他的分摊位上，依然还是要以分摊主为主，甚至让他们开发出自己独特的地摊形式才更好。
　　于是在这样的转变下，十一月份刚开始没过多久，苏年的第二个大型摊位在逢源街展开了。
　　逢源街原本是有地摊联盟的，学习苏年的地摊联盟家里的一个内部合作组织。
　　苏年的突然出现，让这个联盟的成员都是有些慌张。
　　“你们说，苏年会不会想接手我们的联盟？毕竟承溪路那边的联盟，也是以苏年为主导，我听说大学那边的……”
　　“呵！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联盟，怎么能让他说拿走就拿走？”
　　“可是我觉得，苏年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如果他能带着我们一起发财的话……”
　　“发财？你还真以为地摊能发财了？你摆了一辈子地摊怎么到老傻了？”
　　“是啊，地摊毕竟只是地摊，想靠着这个发财？除非你是倒斗的吧？”
　　“而且你可看清楚了，苏年能生意兴隆，靠的就是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商品，他能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跟我们分享吗？”
　　“这……”
　　一众联盟的成员都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终于有人开口再次说道：“总之，苏年来了，我们一定要小心！”
　　“对，逢源街的地摊联盟是大家一起组建的，就算是苏年也不能横插一手，不过如果他愿意接受联盟的调控……”
　　“这你就不要想了，我们调控什么？人家是开箱的摊位，你能控制价格吗？而且苏年又不只是一个摊位，他所有的摊位都是平价的。”
　　“说的也是，总之我们就万分小心，做好自己，这些就足够了。”
　　于是逢源路的地摊联盟组成了提防苏年统一战线，小心地观察着苏年的动向，小心着他会有什么越界的地方。
　　但是苏年似乎真的只是来这边开拓生意的。
　　来到逢源路的当天下午，他还找了逢源路地摊联盟的两位发起者一起吃了个饭，饭局上什么都没说，只说是打个招呼。
　　至于苏年的摊位到底铺开多大，到底有没有什么新的改变，这些他们都没管。
　　毕竟逢源路的地面也不小，而且这边的地摊文化发展还不如承溪路，有大块的地方供苏年施展。
　　苏年几乎是两天便将第二个大摊位建立了起来，并且迅速进入了盈利状态。
　　他的开箱地摊本来在澜城就已经是众所周知了，现在逢源路上多了他的摊位，自然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不过大街上开箱的摊位也不少，最后竟然变成了挂字号的程度。
　　这还是肚子一个小兄弟想出来的招数，定制了几面上面写着“苏”字的锦旗，挂在摊位的头前。
　　就跟商店的招牌一样。
　　好好地商业街，就因为这面旗，突然就多了些古风的韵味。
　　苏年也没有抗拒，这样反而能够增加他的知名度，他现在要一口气打开四个大摊位，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名气。
　　于是苏年又在网上火了一次。
　　苏晓看着网上的信息，为苏年开心的同时，也是有点幽怨。
　　之前苏年就告诉过她，一旦进入十二月份，第一场大雪下完之后，地摊行的生意就将进入一个低迷的时期。
　　他一定要在十一月份尽量地将自己的摊位铺开，借助着公司成立和现在的势头，以及从单缪那里弄来的商品。
　　所以这些天她一定是很忙的，甚至有时候脸吃饭都顾不上。
　　确实，苏年真的已经没时间吃饭了，他经常奔走在很多不同的摊位上。
　　在逢源路上第一个大摊位成功之后，苏年就彻底放开了大步子。
　　在拿出单缪商品的同时，在文士路上同时打开了另一个大摊位，除此之外，老城区以及批发市场的位置，他也同样开了两个大摊位。
　　老城区和批发市场的摊位，可以说是让苏年最操心的。
　　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在这样的地方开箱，毕竟老城区和批发市场的氛围，是他掌控不住的。
　　这里的生活节奏和风格，与商业街和大学附近完全不同。
　　这里的人们更加务实，对于商品的选择更趋向于实用和实惠，开箱这种生意更多了些娱乐性质，显然和这里的范围格格不入。
　　而除了开箱之外，苏年目前尚且还没有找到其他摊位突破地摊极限的方法。
　　所以，苏年这些天就一直在这两个地方跑着，结果努力了大概四天的时间，发现确实是完全不能盈利。
　　年哥，要不我们换地方吧？
　　在这两个重要摊位上的，自然都是自己熟悉的人，是肚子那帮兄弟里面的人。
　　他们当然也看出来了，老城区的人对开箱什么的根本就不感冒。
　　而且现在整个公司都开始正式进行绩效工资的形式，谁赚得多谁赚的少一目了然，毕竟都是自己摆摊赚来的钱。
　　苏年皱了皱眉头，难道真就要放弃这一片市场了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娜迦的……
　　老城区，是澜城别具特色的一个地方。
　　澜城的发展经历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典型重工业发家的城市，后来经济模式改变。
　　而老城区，就是曾经和重工业一起发展起来的城区。
　　这个地方也曾经繁华过，也曾经充满朝气，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在，这里变得暮气昭昭，甚至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这里的人，很多都是当年为了去工厂工作在附近居住的人们，这里的小区很多也都是重工企业的产业。
　　在老城区居住的人，以几十年前定居在此的老住户、外来务工人员、农村进城务工人员为主。
　　他们大部分人都见过了澜城几十年的变迁，或许经历过下岗再就业，或许也随着厂子飞黄腾达。
　　但是几十年的沉淀，已经让这个地方，变成了彻底脱节的地方。
　　和外面的高新发展不同，这里的人们虽然同样过得紧张忙碌，但是却没有那样的多姿多彩。
　　这里的网络条件不好，卫生条件也很难维持，大量的商铺还保持着多少年前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的人已经习惯了没有新的刺激的生活。
　　他们享受着自己平静的日子，喜欢享受一些微不足道的欢乐，更倾向于自己偷着乐。
　　像开箱这样的新生活动，再他们看来，更像是邪道。
　　很多人一看到这样的活动，第一反应就是骗人的，这也是他们一辈子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自我保护经验。
　　如果没有办法去改变这样的思维方式，苏年的摊位永远都没有盈利的可能。
　　就算是改变了这样的思维方式，苏年也没有适当的商品来吸引这些人来开箱。
　　苏年得到的系统商品，对于他们来说显然都不是特别适用。
　　看着面前的老城区，苏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自己现在已经再次打开了四个新的大摊位，但是系统奖励还没到。这也就是说明，老城区和批发市场的这两个摊位是不受到系统承认的。
　　看来，系统对于大摊位成功建立的标准，应该是能够形成盈利。
　　想到这里，苏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先换个地方了。”
　　现在他的时间还是非常宝贵的。
　　能不能在十二月之前将自己的摊位扩张开来，代表着苏年明年能不能抢先占据澜城的地摊市场。
　　别看现在苏年在澜城地摊行独树一帜，那只是因为现在在澜城地摊行的都是以前就在摆地摊的老人们。
　　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经营方式，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意模式。
　　而苏年所展现出来的活力已经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很难说不会有大量的人涌入地摊行和他做同样的生意。
　　这些人或许是独立的个体经营者，或许还会有各个公司拍出来的人。
　　毕竟不是每个公司都会像徐知年的公司一样不愁吃穿，总是会有些公司能看得上这些“蝇头小利”。
　　而一旦被他们发现，苏年这样的生意拥有无限的潜力的时候，到时候大量的资金涌入，终究会冲击整个澜城地摊行。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这些摊主，是绝对抵不过这些公司联手的。
　　这些担忧，苏年从来都没有和其他的摊主说起过，就算是说起来，他们也不会相信。
　　因为他们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苏年到底赚了多少钱。
　　苏年最终还是有些不甘心地从老城区撤出，至于批发市场那边的情况，和老城区也是类似。
　　去批发市场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大批量购买便宜的货物去的，像苏年这样一箱子一个的活动，没多少人会感兴趣。
　　新的尝试失败之后，苏年只好保持自己目前的经营模式。
　　两个摊位搬到了其他两条比较小的商业街上。
　　澜城的面积很大，承溪路、逢源街和文士路不过是澜城最大的商业街，而在这些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小的商业街。
　　果然，在地摊搬到商业街之后，立刻就有了盈利。
　　虽然说还不如承溪路那三处的大地摊，但是好歹也算是开张了。
　　当天晚上，苏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系统提示音便即时想起来。
　　“叮！恭喜宿主完成摊主实习手册第三章 第二节任务——将霸气进行到底。任务奖励发放中……”
　　“叮！恭喜宿主获得任务奖励——基础座驾一级美化、三级商品‘娜迦口球’、二级商品‘夜光百合’、一级商品‘盲人锁盒’，请宿主寻找稳定环境接收奖励。”
　　“叮！摊主实习手册第三章 第三节解锁——老狗怎么就那么稳：维持地摊经营稳定盈利半年时间。”
　　基础座驾一级美化，这个应该是落在电瓶车上了，毕竟肚子买的车，用的是他的钱，等级的名字也是他，可惜他没开过。
　　不过也正好，如果是一辆汽车，突然变了模样才麻烦了，毕竟汽车这东西，是不允许随便改装的。
　　苏年就看到，原本电瓶车裸露的外壳和支架，就在白光中变成了流线型的护罩，确实是更加好看了不少。
　　然后苏年才搓了搓手，看向了这一次任务奖励的系统商品。
　　盲人锁盒，一级商品。盲人看得见，谁也看不见。一个看似普通的保险盒，锁头藏在锁盒内部，一旦合拢便只有两种方式重新打开：暴力破解、找盲人出手开启。一次性物品，用过后机关报废，售价9000元。
　　苏年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大概鞋盒子大小的铁盒子，上面果真没有锁口，但是里面却有锁舌。
　　一旦合上盖子，盒子便会锁上，如果系统说的是真的话，想要完好无损打开盒子，就只有去找一个盲人……
　　但是不知道盒子底细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个方法吧？
　　这倒是个特殊的东西，苏年不知道到底是谁会需要这样的东西，又想要保存什么东西。
　　不过这东西确实是苏年目前获得过的一级商品当中最贵的，比红绣鞋还贵了以前块钱。
　　第二件商品，苏年顿时就就想歪了。
　　夜光百合，二级商品。百合是人类发光的至宝。看似普通的百合花一盆，晚上能够发出淡淡的白色荧光，长久有效，售价15000元。
　　这东西……苏年不知道该怎么确定这东西的出售方式。
　　他以前是听说过，某些珍品的花卉能够卖出相当高的价钱，最高的几百万几千万都有人买。
　　但是这盆百合花，真的会有人要吗？就为了夜里发光？
　　再看第三件商品，令人期待的三级商品，名字同样有种要被和谐的危险。
　　话说口球什么的……
　　苏年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在游戏和动漫里面见过的娜迦形象，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娜迦口球，三级商品。由人化身为鱼，四海任你徜徉。娜迦种族刚刚进入海洋时开发的辅助道具，能够提供超过五个小时的水下氧气供应，用完只需要曝晒等同时间便可恢复氧气量，售价70w。
　　哦豁！苏年震惊了一下。
　　他手里的真就是个口球，而且是带孔的那种，还有一个绑头的皮带。
　　虽然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正经，外形也……不提也罢，但是功能确实是强大的很，能够提供五个小时的水下氧气供应。
　　而且用完之后，只需要在太阳地下充能五个钟头就能再次使用。
　　好吧，原谅你不正经的名字和形状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的这么认真，娜迦什么的是真的存在的吗？苏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难道大海里，真的会有娜迦这种东西？
　　但是海怪什么的，已经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娜迦就算真的存在，刚刚进入大海的时候都是史前了吧？
　　那时候就有口球？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苏年放下了心头的疑惑，放下了其他的东西，将娜迦口球偷偷藏好，然后将夜光百合放在了窗台上，准备改天去花鸟市场看看。
　　至于摊主实习手册的新任务，苏年看过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来实习手册的任务是固定的，确实不像支线任务那样随机应变。
　　至少现在的这个任务，苏年暂时是完成不了了。
　　按照系统的尿性，所谓的稳定盈利，应该是从任务发布之后盈利的第一天算起，算到半年为止。
　　而所谓的稳定盈利，就是说中间不能断弦儿。
　　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到冬天了，苏年的地摊在隆冬时候肯定要休整一段时间。
　　这个任务的完成，怕是要到明年春天也才能开始。
　　不过也罢，苏年觉得，自己这半年就已经够累的了，一直就好像被紧逼着前进一般。
　　而现在，单缪已经自顾不暇；自己赚的钱也多了，房子也有了。
　　这个冬天，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
　　苏年躺在床上这样想着，很快便陷入了睡梦中。
　　天亮就又是忙碌的一天，苏年的四个新生大摊位稳定了之后，他就开始将公司的人手全都派了出去。
　　他告诉公司这些从孤儿院走出来的人，让他们根据学到的手法去各个小区摆摊。
　　一方面是为了锻炼这些人，一方面是为了调查市场。
　　至于到底能不能盈利，反正就剩下没几天就要入冬了，苏年决定这些天就先作为观察好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水到渠成
　　等到澜城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散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底了。
　　天气渐渐变得阴冷非常，苏年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轻声说道：“下雪了。”
　　苏晓坐在旁边，抱着自己的腿，同样说道：“是啊，下雪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等到夜深的时候，苏晓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动身离开。
　　苏年给她拿了毛巾和洗漱用品，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苏晓的脸蛋红红的，这是第一次和苏年住在一起，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一样。
　　她能够感觉到，经历过上次死而复生的变故之后，苏年的态度也变了。
　　以前的时候，两个人互相都能够体会对方的感情，可是最终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是从那之后，苏年开始变得更加主动了一些。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这一点点的分寸把握得很好。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四年多的时间形影不离的一对儿，对于对方的熟悉程度已经很高了。
　　感情根本不需要培养，或者说他们的感情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刚开始的时候，苏年身上吸引苏晓的，或许是帅气的外貌，或许是冷漠的性格，或许是踏实的气息。
　　但是随着时间变成，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个时候，她喜欢苏年，就只因为他是苏年。
　　同样的，苏年喜欢苏晓，也只因为她是苏晓，其他人都从来都不再考虑范围内，只有她而已。
　　所以，两个人就像是生活了好些年的人一样。
　　苏晓红着脸洗漱，坐在沙发上，偷偷看着同样在洗漱的苏年，心里面 “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虽然说感情是到这里了，可是不是发展也太跳跃了一点？
　　他们还没有好好牵过手，还没有拥抱，也没有接吻，突然就要睡到一起了？
　　虽然苏晓知道，苏年不一定就会做什么，但是……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低下了头，心里面乱糟糟的，电视里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有自己混乱的想法。
　　苏年走到了苏晓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苏晓这才惊醒，摇了摇头，依然不敢抬头。
　　苏年笑了笑，看着苏晓身上的外套，说道：“明天我们出去，买一身睡衣吧？”
　　苏晓点头，还是不抬头。
　　坐在苏晓的身边，苏年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苏晓小声问道：“苏年呀！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苏年愣了一下，问道：“是吗？那我今天先送你回去？等我去拿个厚点的外套给你，外面下得特别……”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苏晓拽住了他的衣袖。
　　看着苏晓的样子，苏年这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笑了一下，轻轻地将蜷成一团的苏晓抱在怀里。
　　以前的时候苏年都没发现，苏晓居然这么轻。
　　她平常吃得特别多，但是真的抱在怀里，就感觉轻飘飘的，好像没什么的样子。
　　苏晓的身体都绷紧了，没想到苏年就这样把自己抱起来了。
　　苏年靠着沙发，苏晓靠着苏年，坐在苏年的腿上，有些局促。
　　用脸在她的脸侧轻轻蹭了蹭，苏年问道：“是这样吗？”
　　“嗯。”苏晓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呆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苏晓只感觉苏年的怀里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安稳。
　　她觉得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打完这个哈欠，苏晓和苏年对视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
　　然后，两个人就手拉着手到了卧室，各自躺在床上，肩膀靠在一起。
　　苏晓一翻身，抱住了苏年的胳膊。
　　苏年感受着胳膊上的柔软，忍不住有些心神荡漾，扭头看向了近在咫尺的苏晓。
　　苏晓被他看得害羞，伸手捂住了他的脸：“不许看！”
　　“好，不看。”
　　“不许动！”
　　“嗯，我不动，睡觉吧。”
　　“嗯……”
　　两个人就这样贴在一起，真的就什么都没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晓醒过来的时候，苏年已经在厨房里面做早餐了。
　　苏晓暗中懊恼，心道自己怎么这么能睡？明明她打算的是早上偷偷起来给苏年做早饭的。
　　气鼓鼓地起了床，洗漱结束，苏年已经把一小锅大米粥端上了桌，配上苏年喜欢的油条和苏晓喜欢的绿豆糕。
　　是的，苏晓早上喜欢吃甜的，在学校的时候吃食堂可是都馋哭了。
　　两个人吃过了早饭，按照昨天晚上说的，就去了外面的商场，打算给苏晓买睡衣。
　　其实也不只是睡衣，仔细想想的话，应该还有很多东西要买。
　　但是两个人是真的没想那么多，苏年和苏晓都还沉浸在终成眷属的温馨当中，现在做什么都是傻里傻气的。
　　索性苏年的地摊已经停了，有大把的时间给他们去发傻。
　　昨天晚上的大雪确实下的特别大，出了门之后，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滩水。
　　还每到深冬，地上的雪暂时还寄存不住，见到太阳就会化成雪水，只不过空气中明显多了一些凛冽的寒意。
　　苏晓和苏年到了商场之后，手拉着手随便逛着，一人买了两件冬天的衣服，然后去了睡衣区。
　　“这个颜色怎么样？”苏年问道。
　　苏晓摇头。
　　“那这个呢？”苏年又拿起了另一件。
　　结果苏晓还是摇头，苏年有点纳闷，难道她不想穿睡衣？不穿睡衣的话那不就是光……
　　想到这儿，苏年的心头一颤，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
　　但是紧接着，他就看都了苏晓滴溜溜转的眼神，顺着眼神看过去，不由得就笑了。
　　低头凑到了苏晓的耳边：“想要情侣睡衣，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
　　“哎呀！”苏晓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埋怨地说道：“我……我不好意思啊！”
　　旁边的售货员大姐看着好笑，便主动问道：“两位看看成对儿的睡衣吧？来我们这儿的情侣，都挺喜欢这个样式的，料子也是……”
　　苏年和苏晓就这样听着大姐的推销，挑挑拣拣起来。
　　然而，就在挑选的时候，苏年却听到了一个疑惑的声音：“苏年？”
　　苏年和苏晓一回头，苏晓顿时躲在了苏年的身后。
　　“文卿？你怎么到这来了？”苏年好奇，文卿这种人，也会逛商场的吗？而且还是睡衣区。
　　“哦。”文卿说道：“我爷爷非说网上买的他不放心……”
　　原来如此，苏年顿时了然：“老人家嘛，信不过网上的也正常。”
　　文卿问：“你们这是？”
　　苏年笑了笑：“显而易见。”
　　文卿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看了一眼正在警惕偷看自己的苏晓，点头说道：“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两个也等太长时间了！”
　　“谁说不是呢？”苏年说道。
　　苏晓见文卿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当然比苏年更早看出来，文卿是喜欢苏年的。
　　苏年是不懂女生，大概只懂她而已，加上文卿掩饰的很好，所以苏年一直都没有反应。
　　但是苏晓可是清楚，苏年身边的这些个女生，都很危险哒！
　　尤其是文卿！
　　但是现在，见到两个人在一起，文卿并没有过激的反应，苏晓也就安心了。
　　文卿并没有就留，买了两件冬天的老年睡衣便离开了。
　　但是苏年不知道，自己和苏晓在一起的消息，由文卿传递给了徐知年，然后徐知年这个大嘴巴就说给了所有人听。
　　等到中午的时候，苏年的手机微信已经爆炸了，全都是祝福的。
　　苏年忍不住笑了，在几个群里发了几个红包以示庆贺。
　　苏晓偷偷看着苏年的动作，忍不住还有点恍惚，他们两个人呢，就这样修成正果了？
　　她握着的手又多用力了一些。
　　于是苏年和苏晓的事情，就天下皆知了，别说是这些朋友，就连地摊行的人都听说了。
　　之前的时候，他们没少看见苏晓来找苏年，还好奇过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到底是谁。
　　苏年倒是没在意这些，买了菜就跟苏晓回去做饭了。
　　“所以，你还回去吗？”苏年问道。
　　苏晓忸怩地说道：“我……工作日还是得回去的，工作好多的！”
　　苏年点了点头，也知道两个人发展是太快了点，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其实他们都在熟悉新的关系。
　　手牵手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是想要变得自然起来，还需要时间来磨合。
　　更不要说一起生活，同入同出的生活也总不能一蹴而就。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周末的时候苏晓来苏年的家里住，平时的时候在公司的宿舍。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宁思雨都惊呆了。
　　“所以，你一宿没回来，是跟苏年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苏晓有些纠结：“什么呀！你说的这么难听，什么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你别管说的难听不难听，来，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体！”宁思雨说着就把苏晓往床上摁。
　　苏晓都吓坏了：“你想干嘛？”
　　解释了半天，宁思雨终于相信了苏年居然什么都没做，不由得思索起来：“这不科学啊！”
　　“有什么不科学的？”苏晓佯装淡定。
　　宁思雨分析道：“按理来说，你们两个人都这么多年了，苏年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憋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能忍住？”
　　苏晓扭过头去不想看她。
　　宁思雨强行把苏晓被扳回来，塞给她了一个小盒子。
　　苏晓看着盒子上的字，就算没用过也知道是什么了，不由得涨红了脸，扔了回去：“你干什么呀！”
　　闺蜜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告诉你，发乎情止于礼这种事儿是不长久的，总有一天他会憋不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男人到底有多凶残。这个时候，我们就要自己做好准备了，因为他们都是冲动来的，冲动的时候哪有什么准备？”
　　说着，宁思雨重新将小盒子塞进了苏晓的手心，苏晓纠结了一下，没有拒绝。
　　“你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啊？”苏晓难为情地岔开话题。
　　宁思雨叹了一口气：“之前给前任准备的，可惜没用完。”
　　“没用……完？”苏晓脑子里开始脑补了，没用完，那就是用过了？而且还用了好多的样子？
　　自己和苏年也要……
　　完了完了！苏晓觉得自己要变得邪恶了。
　　苏年却没有思考这样的事情，送苏晓回去之后，他就开始考虑到，苏晓和自己的磨合期，估计并不不会很长的样子。
　　毕竟四年的感情基础在这里，互相之间了解得就像是家人一样。
　　而徐知年之前对他说，过年之后新房子应该就能够入住，到时候苏年肯定是要带着苏晓一起去的。
　　这半年的努力，几乎有一大半，苏年都是为了这一栋房子，为了给苏晓准备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但是那栋房子有点远，苏年肯定是要买一辆家用车了，首先就得把考驾照的计划提上日程。
　　这样想着，苏年便找到了蹦子。
　　蹦子听说了之后，满口答应：“你放心，我有个哥们儿就在驾校当教练，报名都不用你操心。”
　　苏年道了谢，然后就听到对面又说：“对了，灿爷回来了，要见见你。”
　　灿爷终于回来？
　　上次苏年找蹦子帮忙的时候，蹦子就说过灿爷想要见见他，但是等他回来灿爷又不在了。
　　这一次，灿爷回来主动找上了他，怎么说也得去看看了。
　　于是答应了下来，苏年晚上就准备了两瓶酒，赶到了灿爷的电瓶车店。
　　蹦子依然还是在门口，晚上也没有什么活儿，估计要不是为了等苏年，他们都要关门了。
　　“来了？灿爷在里面等你呢。”蹦子说着，站起来带着苏年朝后面走去。
　　这还是苏年第一次到电瓶车的后院，才发现后院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大空场，居然都是塑胶的。
　　蹦子说道：“这是灿爷平常的练功场。”
　　“练功场？”
　　蹦子点头：“灿爷是练家子，学的形意，当年也是靠着这一身功夫，才在澜城站住了脚跟。”
　　那为什么现在，灿爷居然只开了个电瓶车店呢？
　　苏年好奇起来。


第一百六十章 灿爷
　　苏年第一次见到灿爷，说实话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本来他以为，灿爷的岁数怎么也应该跟“缪爷”差不多。
　　或者说还可能年纪更大。
　　但是等到进了屋之后，见到了所谓的灿爷，才发现这居然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人。
　　甚至连中年都算不上， 还在青年的范畴。
　　灿爷见到苏年的眼神，促狭地说道：“我就说他肯定才不到！哈哈哈哈！”
　　似乎有些恶作剧一样的，蹦子揉了揉头：“我哪知道肚子没告诉过他？行行行，给你给你！”
　　说着，他掏出了怀里的一颗子弹吊坠扔给了灿爷。
　　灿爷伸手抓住了子弹吊坠，对苏年说道：“这东西我可惦记不少时候了，多亏了你，这次才能赌到手。”
　　苏年说道：“所以说，灿爷欠我一个人情了？”
　　灿爷愣了愣，点头说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蹦子转身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灿爷和苏年两个人，苏年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房间里面的布置。
　　房间显得十分的朴素，甚至朴素得有些简陋。
　　大概只有靠窗位置的一个电脑桌和上面的电脑显示出了现代化的气息，其他的东西，包括吊灯，都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灿爷说道：“这是我父亲的店铺，后面这个小院也是我父亲盖起来的。”
　　“那你父亲也住在这儿？”苏年顺着他的话问。
　　“没有。”灿爷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早就死了……你不用抱歉，其实我都不太记得他是个什么样的。”
　　“蹦子其实是当年我父亲的……怎么说？左膀右臂吧！一直都是他把我带大，可惜我小时候不懂事。”
　　“没爹管教的孩子嘛！又是在这种地方长大，叛逆。”
　　“初中没上完我就辍学了，后来毕业证都是托关系补办的，然后溜溜达达出去，在一个地方学了点武艺。”
　　“本来如果没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打算回到澜城来的。”
　　灿爷说着，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沉湎：“一直到后来，蹦子徒步追寻我的终极到我师傅家，告诉我我母亲也去世了。”
　　“家里面有这一家店要我回来继承，我才回到了这里。”
　　“当时我就只有二十岁，现在我也不大，三十二了，回来十二年，几乎有六年的时间都是在打架。”
　　灿爷突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澜城地下的大佬就只有单缪了吗？”
　　苏年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做的？”
　　灿爷点头：“我做的，我父亲早年做过同样的行当，但是后来受伤不做了，算是半个同行吧。”
　　“当初退出这个行当的时候，我父亲手里藏了一件东西。”
　　“这件东西……我是说不出好不好，总之他们都觉得好，想从我手里面拿走，所以我就跟他们打。”
　　“好在我的天赋不错，师父传给我的武术也不全是套路，还有不少的打法，我又努力学了现代搏击。”
　　“那些个想从我手里抢东西的人，就被我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全都打死了！”
　　苏年忍不住诧异。
　　灿爷看到他的眼神，连忙笑着说：“我就是这么说说，哪能全打死啊？全都打得不在这行混了是真的。”
　　“然后后来，社会体制健全了，随便在晚上说句话都可能被告到法院，就有人找到我，告诉我该消停消停了。”
　　“再然后，我就继承了这家店。”
　　苏年听着灿爷的经历，虽然他没多说，但是苏年是知道，灿爷这些年经历的事情肯定没有说起来这么轻描淡写。
　　现在他对付一个单缪就已经有够吃力的，当年灿爷可是一个人对好几个。
　　赤手空拳，对抗所有的地下大佬，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名气，他不由得赞叹：“灿爷果然不愧是灿爷！”
　　灿爷摆摆手，说道：“灿什么爷？我叫庄灿。”
　　苏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既然灿爷名声在外，他总不能直接跟人家称兄道弟。
　　灿爷跟他客气是真的客气，他要是不客气，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所以，灿爷想见我是找我有事？”苏年问道。
　　灿爷兴冲冲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听说你有一路腿法？好久没有遇见对手了，我们搭把手？”
　　苏年被逗笑了，敢情灿爷一直等着他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看来他淡出能够打遍整个澜城，也不只就是因为那件东西，能够二十多岁退隐，也不只是因为有人干涉。
　　这人原来是个武痴，除了打架的事情其他都无所谓的那种。
　　不过既然庄灿有这个想法，苏年当然不会拒绝。他也想知道，自己现在的身手能不能做到真正无惧单缪
　　于是两个人站起来，苏年问道：“去外面？”
　　庄灿一马当先：“去外面！”
　　出了房门，两个人在塑胶的练功场上站定，单缪摆了个架门，却见到苏年就是这样站在原地，不由得好奇。
　　“你没有架门吗？”
　　苏年摇头：“说实话，我这路腿法也不过是偶然得到的，全靠速度和眼疾腿快，还真没学过什么套路。”
　　庄灿点点头，便了然了，不过也并没有放松警惕。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的奇才，就好像有些人考试之前看两个小时就能顶的上别人学一年一样，武学上当然也有这样的人存在。你
　　庄灿自问自己也是个天才，但是还天才到小看天下人的程度。
　　至少江湖上有一个特别出名的马大师，他的铁脸功庄灿就自问绝不是对手。
　　两个人绕着练功场走了一圈，互相试探了一下眼神，庄灿便先手攻击了过来。
　　苏年也是第一次认真观察练过武的人是怎么出手的。
　　上次单缪派来的人出现的太过突然，当时他又是仓促应战，所以根本没有办法仔细揣摩。
　　现在庄灿一出手，苏年便知道什么叫做行家里手。
　　他是不懂得什么搏击技巧，更不知道什么防守和进攻之间的搭配，如何防护自己全身的弱点，试图攻击对方的要害之类的。
　　但是在庄灿出手的一瞬间，苏年的洞察力竟然一时间都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破绽。
　　是的，所谓的破绽，就是你能打过去的位置。
　　没什么玄妙的解释，也没什么科学的分析，在苏年这样的外行人看来，破绽就是能打到对方的方向。
　　可是庄灿的身上，真的没有这样的破绽。
　　苏年只能慌忙后撤，准备再次寻找机会。但是庄灿的进攻连绵不绝，而且角度刁钻。
　　这就是形意？
　　连连躲闪之下，庄灿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喊道：“只会躲？”
　　苏年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果然还是个外行。
　　不过虽然他是外行，并不代表他不能克敌制胜，实际上系统的技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几乎相当于指向性技能。
　　什么防守反击对它都没用，除非你能快过苏年和系统的计算速度。
　　否则技能一出，就是锁定了你，苏年发现不了的破绽，系统能够瞬间发现。
　　既然知道这样尝试下也没有什么帮助了，苏年便低声说道：“小心了！”
　　话音落下，苏年便抬起了右腿，九宫八卦穿云腿的技能才发动起来，几乎是一道闪电一样，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切向了庄灿。
　　庄灿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苏年的腿法竟然真的凌厉如斯！
　　连忙想要躲闪，但是就在他撤步的时候，就发现苏年的腿就好像是能伸长一样，不管他怎么退，这一腿都能够紧紧地锁定住自己的要害。
　　这……
　　说时迟那时快，庄灿只是撤了半步，苏年的腿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腰上，把他直接给扫出去了三四米远。
　　苏年也是感觉好像踢到了一块过着牛皮的木墩，震得腿疼。
　　庄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全凭眼疾腿快！我今天才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苏年也是笑了笑：“我就是瞎踢。”
　　实际上，两个人刚才都知道，苏年几乎是在速度上将庄灿碾压了。
　　刚刚庄灿感觉到不管自己怎么躲苏年的腿都能锁定他，其实那只是他撤退太慢了，相对于苏年的腿来说慢的不行。
　　如果庄灿能够 拥有和苏年出手同样的速度，说不定还真就能够躲过去了。
　　不过现在，庄灿是明白苏年到底怎么个套路。
　　摆摆手说道：“就你这样的速度，简直罕逢敌手，若是能够手持武器，那几乎是无敌了，不打了不打了！”
　　两个人回到了房间里面，庄灿才揉了揉腰说道：“老了啊！”
　　苏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才三十二岁的人，就说自己老了，而且人家武功还真就那么好。
　　“比也比过了，就该说正事了。”灿爷说道：“听说你打算在老城区摆地摊？”
　　苏年端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无奈说道：“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老城区这边的地摊行状况还不太一样。”
　　“哦？”灿爷饶有兴趣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苏年好奇：“怎么？灿爷也对地摊行有点兴趣？”
　　灿爷笑了笑，看着苏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助拳
　　“老城区的地摊行，整体上来说，大致上一共有四个地方和外面的完全不同。”
　　“这四个不同，有分别起因于卖家和买家的不同。”
　　“老城区是已经有了地摊行的了，不管是旧货市场，还是街头巷尾的小贩，这些都是老城区的原生摊主。”
　　“原生摊主的身上就存在两个已经固定的问题。”
　　“首先他们做的都是一些小本买卖，这些人摆地摊的目的很简单，赚点小钱。”
　　“不管是卖衣服的、卖书的、卖瓜果蔬菜的、卖零食的，总之目的上以补贴为主，从来都不是主业。”
　　“他们大多都还有其他的工作，既充当了卖家的身份，也充当了买家的身份，让地摊变成了一种内部流通。”
　　“这样的情况就制约了地摊行的未来，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想过这东西有未来。”
　　“而这样的话，没有竞争是真的，但是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在老城区，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你竞争，因为大家的货物本来的就都没有多少，没必要。”
　　“可是没有竞争，也就代表着是一潭死水，永远都会死在这个状态。”
　　“其次，老城区的原生摊主本来就主导着这个地方地摊行的风气。”
　　“地摊行不是商场，不是什么经营模式改变就能够带来变动的，它最重要的地方在于地摊和顾客的交互。”
　　“这些原生摊主在这里摆摊了许多年，甚至从街上路过的大多数人他们都曾经见过。”
　　“这里就像是个大一点的村子，形成另一种自己人互相交易的氛围。”
　　“这种氛围不只是在抵制外来摊主的发展，而且还让整儿地摊行都限制在了没什么所谓的状态。”
　　“你想想，如果路边摆摊的都是你认识的人，你也知道他们家里什么情况，那买卖之间就变成什么味道了？”
　　“卖家和买家的关系，就会多一些捧场的性质，只要这样的性质存在，地摊行就永远是可有可无的。”
　　“你在这儿摆摊，我来你这儿买东西，只是因为我们熟悉了，买习惯了，我也会给你捧场，我也更方便。”
　　“仅此而已。”
　　“而商品对于顾客的吸引力呢？不大。摊主的经营方式对顾客的吸引力呢？也不大。”
　　“所以这些原生摊主往往是各自占据一个地盘，将市场整个分割开来，变成了零碎的小块，没有互通有无的过程。”
　　“而从买家的方面上看，同样也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
　　“一个就是上面说的，他们从地摊上买东西，只是因为方便、熟悉、知根知底。”
　　“这样的习惯一旦形成，就会导致一个结果。”
　　“那就是在面对自己不熟悉的摊位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想去尝试，或者干脆都假装没看见。”
　　“不只是购买方式已经僵化，另一方面，他们的需求也很僵化。”
　　“老城区的人们收入都不是很高，有些人奋斗了一辈子也没有几个积蓄，所以对花钱方面的事情都很谨慎小心，这我是能理解的。”
　　“但是这也就代表着他们不会主动接触娱乐性质的消费，而实用性质的消费，已经被原生摊主给分掉了，而且是分成小块各自占有。”
　　“我在老城区摆地摊观察了这么些天，最终总结出来的问题就是这些了。”
　　庄灿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点头，等到苏年说完，他才说道：
　　“我是不懂地摊的事情，但是听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在这里开店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苏年问道：“灿爷突然想问地摊做什么？”
　　庄灿饶有兴趣地说道：“原因是这样的，我之前就听说你把地摊搞得很红火，但是我也觉得老城区不适合你那种地摊发展。”
　　“但是？”
　　“但是这一次我出去的时候，在外地也看到了同样的老城区，但是那里的地摊行简直火爆，简直就是整个城市的地摊行中心。”
　　“真的？”苏年诧异：“哪？”
　　“蓬朔。”
　　“蓬朔？”苏年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便掏出手机来查了查，发现距离澜城有点远。
　　这个城市的位置的，大概在靠近西北的位置，是个小城市，名不见经传。
　　“这个城市……”
　　庄灿说道：“这就是我师父在的城市了，情况我基本上都熟悉。蓬朔城里，除了老城区，其他地方都不允许摆摊，任何地方都不行。”
　　“为什么？”苏年好奇。
　　“蓬朔民风剽悍，自古尚武，所以治安不怎么好。本来也是开放地摊的，但是摆地摊的人一多，经常的当街动手，后来干脆就禁停了。”
　　“那为什么老城区还能摆摊呢？”
　　庄灿一笑：“因为老城区，有老武行。”
　　“老武行？是什么？”
　　“所谓武行，就是跟地摊行一样，以前的时候练武的人聚集在一起就叫武行，后来武行多了一些管理性质的自发组织，对外也称自己为武行。”
　　庄灿说道：“再后来武行没有存在的必要，毕竟整个武术界都已经现代化了，老规矩自然是不怎么管用。”
　　“可是武行的一些老人还在，一直以来都还有点余威存世。”
　　“老城区以前就是蓬朔的主城区，后来才变成了老城区，武行的老人当然是生活在这个地方。”
　　“以前的时候，这些前辈们同样帮忙处理过很多事情。”
　　“所以在老城区，但凡是练过两手的，都要给武行的前辈们面子，否则就要被所有人一起排挤。”
　　“老城区也就成了蓬朔唯一还能够容得下地摊，而且还不会闹事的地方了。”
　　“当然，我师傅也是武行的元老之一。”
　　听完庄灿的话，苏年才知道蓬朔是个什么情况，看来每个城市确实都有每个城市的风格。
　　“那他们老城区的地摊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庄灿摇摇头：“我不懂，看不出来。但是蓬朔老城区的地摊确实非常出名，在附近那一片的好几个城市，都是以它为主的。”
　　苏年沉思了片刻，他不是在思考蓬朔的地摊行为什么能这样兴隆，他是在想庄灿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样的事情。
　　“所以，灿爷想让我做什么？”
　　灿爷笑了笑说道：“确实是有事情找你帮忙，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今天跟你交手过，我便知道非你不可了！”
　　“有关搏击？”
　　“是。”庄灿说道：“有人好找我师父报仇，老头子们当然不能真的动手，所以说到报仇当然是照着我们这些徒弟来的。”
　　“现在还兴这个？”苏年无语。
　　“老顽固而已，每个行业都有那么几个，练武的也不例外。”庄灿解释：“也不过是为了个面子，三十年前被我师父踹了一脚，苦练三十年也自问不是我师傅的对手，只能尽力培养徒弟，等老了回来找场子。”
　　“哦，对方的人很厉害？”
　　“厉害到不至于真的那么厉害，都是这个岁数，都这个年纪，也不是正规竞技搏击，还能差多少？不过对方的人有点多。”
　　“你想找我去帮忙？”苏年明白了。
　　如果对方的人数碾压，又不打算一边出固定的人数的话，按照打擂的方式，庄灿他们这边都占据着劣势。
　　就像他自己说的，大家都不是专业竞技搏击，水平就算有差别，能差多少？
　　同样的实力，对方的人多，就算庄灿再能打，也不过就是对付一两个而已，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那还能真的要打十个是怎么的？
　　庄灿抱怨说道：“对方的老头太不要脸，早就计划着有这么一天，所以疯狂收徒弟，听说还开了个武馆，亲传弟子上百。”
　　“好家伙！”苏年震惊了。
　　庄灿摊开手：“没办法，我们只能是广邀好友。自从听说过你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想见见你。”
　　“那你之前不在，也是去忙着这件事了？”
　　“倒不是，前些天是去看我小女朋友去了，她在京城上大学。”
　　“行吧……”苏年有些无语。
　　“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帮我。”庄灿对着苏年微微一笑，白净的牙齿上闪着一些寒光。
　　他小声说道：“如果你帮了我，等这一次回来，不论成与不成，我帮你对付单缪。当然，我不直接出手，我可以把我的信息和渠道借给你。”
　　苏年问：“只是一个助拳，怕是不值这些。”
　　“没什么值不值的，单缪这个人当年我就想一起打死的，但是当时上面的人说还不是时候，所以才让他活到现在。现在我是不能动手了，但是你可以。”
　　苏年点了点头，看来庄灿和单缪同样也有什么过节。
　　以单缪样的性格和作风，当初一定是把庄灿得罪死了。
　　但是他还是抓住了庄灿话里面的另一个重点，问道：“你说，当时上面的人说还不到时候？那现在呢？”
　　庄灿赞赏地看着苏年：“你果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下我就彻底放心了。”
　　苏年发了个白眼，感情你刚才还是在试探我呢？
　　庄灿说：“至于当年的事情……下一章再告诉你。”


第一百六十二章 温馨的剧本
　　“想要对付单缪，就要从他的脏生意下手。”庄灿说道：“不管他做得多隐蔽，那些生意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但是单缪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抓起来，我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庄灿摇头：“你可太小看你自己了，你是不是只会赚钱啊？”
　　苏年愣了一下，谦虚道：“其实我赚钱赚得也不怎么好。”
　　“地摊行的潜力，不只是在赚钱上，而且还在情报的掌控上。你不想想，你是怎么和单缪对上的？”
　　苏年仔细想了想，明白了。
　　他当初和单缪对上是因为白雀，而白雀找上自己，是因为自己在澜大摆摊。
　　“看来你也想到了，地摊这样的行业，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情报搜集系统，能够堪比卖保险、送快递、开出租这样的行当。”
　　“我怎么听着一点都不像夸人的？”苏年无奈。
　　“总之你的摊主就是一个个定点监控，而且是活着的，根本不会让人怀疑，甚至你只要换个经营模式，单缪都不可能知道你的人在哪。”
　　“所以呢？”苏年问道：“单缪的那些生意，总不能摆在明面上吧？尤其是拐卖这种大罪……”
　　“以你现在的发展程度，我也没指望你能摸到单缪的拐卖线路，但是你可以对付他们的诈骗生意。”
　　苏年疑惑：“就只是诈骗？”
　　“这就足够了。”庄灿说道：“你不是还让他赔了五千万吗？”
　　苏年点头。
　　“我听说单缪最近正在焦头烂额，手底下的产业都卖了一些了，剩下在抵押的没办法卖，资金的缺口还是补充不上来。”
　　“所以单缪明面上是做什么生意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吗？”苏年好奇。
　　“哦，你还不知道。”庄灿微微一笑：“单缪是做芯片加工业的。”
　　“芯片加工？单缪？”苏年吃了一惊。
　　“没想到吧？单缪打算洗白，也不过就是六年前我洗手不干之后不久的事情。那个时候能看好并且插手的产业，也就是那么几个了。”
　　苏年点头：“说实话，单缪确实还有点远见卓识。”
　　“是啊，国内芯片加工一直都是短板，如果真让他做好了，那恐怕就真的是想对付都对付不了了。”
　　“看来单缪也知道这是个拼第一的行业，所以把钱都投在产业里面了。”
　　庄灿说：“就是这样，现在他的资金周转不开，疯狂想要捞钱。只要你能把他的诈骗生意再逼停，接下来就是等着他着急上火，自己露出马脚了。”
　　“那剩下的事情……”
　　“你还想干剩下的事？”庄灿笑了：“你以为你是执法机关？”
　　苏年无奈，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确实也就只有这些了，便点头说道：“能对付单缪，那自然是好的。”
　　至于庄灿师父那边的助拳，他倒是不担心。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比武切磋而已，都不一定见血的。
　　而且凭着三十六路截天手、九宫八卦穿云腿和贯龙一气长生诀的技能和加成，苏年还真不一定就怕了谁。
　　听庄灿说对方的实力，应该没有那么强。
　　于是他点头说道：“那好吧，我最近就让高校地摊联盟那边关注着校园里面的动向，马上又要考研了，卖资料的也该开始了。”
　　庄灿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三天之后，我们一起去蓬朔。”
　　苏年也是点头应承了下来，突然问道：“对了，不是说好了这一章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上面为什么说不是时候？”
　　庄灿笑了：“你傻吗？会被屏蔽啊！”
　　苏年恍然大悟！
　　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一起在附近的火锅店喝了一顿酒，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面，苏年收拾了一下东西，将自己要离开几天的事情说给了苏晓听。
　　苏晓当下将自己的工作扔下，跑到了苏年家里。
　　宁思雨看着苏晓的电脑，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苏晓要是回来得晚肯定又要熬夜了。
　　又看了看苏晓的抽屉里，那个小盒子果然被带走了，宁思雨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她想了想，还是帮苏晓做了图纸和表格。
　　反正她现在闲下来一发呆脑子里就全都是前任，正好需要一些东西转移注意力。
　　苏年抱着苏晓，感觉到姑娘的眷恋，也是有些不舍。
　　他们两个虽然说，现在也不算是热恋了吧？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可是也算是刚刚打破了关系的桎梏。
　　确定了恋人关系之后，两个人都很依赖对方。
　　结果还没在一起腻歪几天，苏年就又要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苏晓当然是不舍得，咬了咬牙说道：“今天我不走了！”
　　苏年笑了：“说的跟英勇就义一样。”
　　苏晓红着脸，摸到了兜里面的那个小盒子，将脸埋在苏年胸膛里面。
　　苏年只当是她太过眷恋，所以也没有多想。
　　两个人一起收拾了苏年的行李，天气已经很凉了，苏年最近要去的西北又在下冻雨，所以需要带的衣服多了一些。
　　收拾完之后，两个人并排着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吊灯发呆。
　　“苏年呀……”苏晓小声叫到。
　　“嗯？”苏年回答。
　　“我们睡觉吧！”
　　“这么早吗？”苏年随意问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好吧，也不是太早，你困了吗？”
　　苏晓红着脸，不敢看苏年，自己这么说，他应该明白了吧？
　　于是她点点头。
　　苏年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站起身来先去洗漱了。
　　苏晓缩在床上，仔细地阅读小盒子上的说明书，回想着宁思雨之前给自己的科普。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让苏年记得戴上它就行了！记得一定要戴上，这是为了你们两个好！”
　　“至于其他的，你只需要确认他的态度，剩下的就全都交给他就好了。”
　　还有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依然徘徊在脑海中，苏晓的脸越发的烫了。
　　“苏晓，我洗漱完了。”这个时候，苏年走了进来。
　　苏晓被吓了一跳，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都差点被床脚绊倒。
　　“诶，小心点。”苏年伸手扶了她一下，苏晓只感觉苏年的手也是滚烫的，心头便是了然。
　　偷偷看了一眼苏年，苏晓就跑进了浴室，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等到苏晓红着脸再回来，身上穿着的就是那天两个人一起买的情侣睡衣了，小盒子就放在睡衣的兜里。
　　两个人钻进被窝，苏年关了灯，然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苏晓的手伸进兜里，把小盒子都焐热了，手心全都是汗，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结果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什么情况？
　　她偷偷睁开了半个眼睛，看了看另一边的苏年，发现他已经开始进入酝酿睡眠的状态了。
　　？？？
　　思雨的剧本不对啊！不是说剩下的全都交给苏年吗？
　　难道是自己的暗示还不够强烈？还是说苏年现在不想……可是思雨不是说，苏年已经等很久了吗？
　　而且之前苏年的手也那么烫。
　　想了半天，苏晓终于壮着胆子伸出手去，穿过被窝抓住了苏年的手。
　　咦？是凉的！
　　苏年也是感觉到手里面多了一个温软的小玩意儿，不由得揉了揉，问道：“怎么这么多汗？很热吗？”
　　苏晓也是有点蒙：“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了啊？”
　　苏年愣了一下，轻笑：“之前碰了热水当然是热的，我的手本来不就是这个温度的吗？”
　　是吗？苏晓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因为自己的手太热了。
　　苏年并没有察觉到苏晓的异常，只是反手握紧了苏晓的手，轻声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苏晓也是点点头，兜里的盒子什么的，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苏年果然和思雨说的不一样，苏晓的心里面突然特别开心，就在这样的开心里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苏年将苏晓送到了公司，去的地摊上转了一圈，然后就找到了徐知年。
　　“珍贵花草？你还有这玩意儿？”徐知年好奇。
　　“其实什么都可以有。”当着他的面，苏年也大言不惭起来。
　　徐知年笑了笑，说道：“澜城这种氛围不是很浓郁，毕竟是东北城市，养花什么的，基本上暖气来之前那几天都很危险。”
　　“那就是没有路子了？”
　　“也不是没有路子，还是有人喜欢的，不过圈子太小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南方看看。”
　　“南方……”苏年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去哪。
　　徐知年指点：“你不是和苏晓确定关系了吗？年后交房，过年你不去她家打声招呼？房子都有了……”
　　苏年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徐知年便了解了：“你么有亲戚，老苏他们也不会教你这些，怪不得你不懂，到时候记得问问文卿，她是文化专家。”
　　“这……”苏年有些纠结了，这种事儿问文卿？那不是找不自在？
　　徐知年好奇：“怎么了？怕文卿杀了你？”
　　苏年苦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认识文卿的时候，她可是还穿开裆裤呢！我能不知道她？可惜了，就这么便宜了付鸣掖。”
　　“可惜了你就抢回来啊！”
　　“那更可惜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左脚鞋跟右脚鞋一样，谁不知道谁啊？太熟了，下不了手。”
　　苏年说：“那就不对了，左脚鞋和右脚鞋的话，左脚下面踩着什么秘密，右脚鞋能知道吗？”
　　“滚滚滚！乱我心者，虽远必诛！”
　　苏年哈哈笑着，这才问道：“听说你买了单缪的公司？”
　　“你从哪听说的 ？”
　　“庄灿。”
　　“哦，庄灿。”徐知年难得的认真说了一句：“也是个人物，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你认识？”
　　“我舅舅认识。”
　　苏年很识趣地没有问题徐知年的舅舅是谁，其实早先他就知道了，徐知年娘家的人都不能随便问。
　　他姥爷地位不简单，舅舅能是什么小人物吗？何况还认识庄灿。
　　庄灿说当初上面叫停了他的行动，徐知年也告诉自己上面已经关注了自己，说不定就是这位……
　　不能继续想了！苏年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道：“过两天我要去蓬朔一趟，到时候给你带土特产。”
　　“好啊！听说蓬朔那边牦牛不错，弄几把正宗的角梳，我妈最近正好想要一个呢！”
　　“行，我到时候找人去问问有没有最正宗的。”
　　三天时间，苏年都在自己的地摊上忙活，他是有点不放心刚刚打开的四个大地摊。
　　不过这几天观察之下，他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单缪也没有出现，估计确实是去忙着捞钱，已经顾不上找他报仇了。
　　三天后，苏年和庄灿一起到了火车站，不过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皮肤有些黑的女人。
　　女人的岁数和庄灿差不多，长得略显纤瘦，但是精神头很足。
　　苏年就知道了，也是个练家子。
　　庄灿介绍说：“这是澜城另一个高手，女中豪杰罗英。这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苏年。”
　　罗英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年，苏年还道她在观察自己的功夫怎么样，便也多看了她两眼。
　　结果没想到，看了两下之后，罗英突然舔了舔嘴唇，说道：“长得好看啊！怎么样？来一发？”
　　“噗！咳咳！”苏年正憋着一口气准备一回儿应付罗英的问话，她就来了这么一句，可把苏年给呛了气了。
　　庄灿见状哈哈大笑，伸手拍着苏年的肩膀，说道：“不用在意，她就这个性格，有病！”
　　“有病？”苏年疑惑，这人精神饱满，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庄灿这才小声说道：“那什么瘾，最近不是有个明星也说一样的？”
　　苏年顿时了然，悄悄地远离了一些。
　　罗英面露不喜：“你这家伙，总是拆我的台，现在碰到个长得帅又架得住我的男的多不容易？吓跑了你陪我？”
　　庄灿连连摆手：“我还是算了，小弟练的是童子功，爱惜前程，爱惜前程。”
　　“哼！”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也不至于尴尬了。
　　罗英也是庄灿请来助拳的，听说蓬朔那边的老师傅也请了不少的朋友，现在已经齐聚蓬朔的老城区了。
　　苏年上了火车，也是心思热切起来。
　　蓬朔的地摊行，是什么样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前往蓬朔
　　蓬朔的产生，其实是武行一手造就的。
　　苏年听着庄灿说起了蓬朔的历史和武行的历史，说起来的时候，庄灿还有点得意和自豪。
　　这个城市原本并不是个很大的城市，以前只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子。
　　镇子起源于什么时代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是根据城里的老人讲，当初蓬朔的历史，能够一直追溯到唐代。
　　在那个时候，蓬朔这个位置，就相当于边境。
　　向里走就是繁荣的东土，向西就是浩瀚无边的西域，里面生活着剽悍的匈奴，以及西域各国的居民。
　　因此这样的边镇，几乎就相当于军镇差不多了。
　　由于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加上民族交融，所以蓬朔的民风才会一直这样剽悍，世世代代都十分好武。
　　武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并且扎根在了蓬朔。
　　随着时代的推移，在近代战争时期，蓬朔的武术发展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当初这个镇子甚至一度因为人员的流失和死亡而差点荒废下来，但是武行总会留下一些人看守着镇子，等待着居民的回归。
　　后来，因为在附近发现了煤矿，蓬朔这个已经有些没落的镇子才被重新启用。
　　镇子附近的交通是现成的，自古以来就有很多西出的商队经过，于是上面就将工厂的位置定在了这里。
　　随着城市被建立起来，以前蓬朔的老居民也都慢慢地重新回到了祖地。
　　武行的人们回来了，带来了代代流传的武学，并且在这里继续流传下来。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教学的对象变成了外地来的工人和商人子弟。
　　庄灿说道：“那个时候其实还很忌讳这些的，国家把武术变成了一种健身和观赏性更重的活动，而将搏击的部分分离出去成为了现代搏击。”
　　“那个时代教人练武不止会被调查，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处理。所以只能偷偷地教，也不敢收钱，只能是让学生家里轮流提供饭吃。”
　　“你要知道，练武和做苦工是不一样的。工厂的工作太过繁重，如果去干活了，武功就练不好了。”
　　“老一辈的武行人基本上都不会选择去工作，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来维持生计。”
　　“不过好在，蓬朔的ZF当时也很看好这种传统，所以请了几个老师傅到警队当教员，年轻的武行人也进入了系统。”
　　“武行就是这样慢慢传承下来的。”
　　“后来世道好一些了，渐渐地有人开始靠着这一行吃饭，蓬朔就多了很多武馆，我师傅家的就是其中的一家。”
　　“那你师父的仇人呢？”苏年问道。
　　庄灿解释说：“我师傅的仇人不是蓬朔的人，听说是京城来的，那个地方习武的人也很多。”
　　“当年真的基因为你师父踹了他一脚，他就记恨了这么多年？”苏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嗯……还可能是因为我师傅娶了我师娘？”庄灿说道。
　　“哦。”这就是家务事了，苏年不想继续这种话题，便问道：“你知道蓬朔哪儿有卖牦牛角梳的吗？正宗的那种。”
　　“啊？”任庄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差点没反应过来苏年的思维跳跃。
　　罗英在旁边“噗嗤”一笑，越发觉得苏年有意思了。
　　这个时候，庄灿也反应过来，说道：“牦牛角梳的话，其实养牦牛的地方还在蓬朔的更西边，虽然蓬朔也有，但还是去西边比较好。”
　　“西边？另一个城市吗？”
　　“那倒不至于，那一片牦牛的养殖草场，其实也不是很正规，只不过因为牦牛养得很正，所以出名。大概就在蓬朔西边不远，和另一个城市的中间。”
　　“哦，灿爷熟悉吗？”
　　庄灿摇头：“我是不熟悉，但是有人熟悉，到时候我接受给你。其实你要是不说，我也会建议你去看看。”
　　“为什么？”
　　“因为那个地方是地摊的天下，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地摊上。”
　　说完，庄灿便不多说了，苏年知道他的意思是让他倒是自己去看看就清楚了。
　　于是苏年的心中就梗棘期待了起来。
　　从澜城到蓬朔，这个路程可比之前去大南湾的时候还远，整整三十个钟头的火车，中间还要倒两次车。
　　至于为什么不坐飞机，是因为飞机也不能到蓬朔的附近，之后就要坐汽车，那样花费的时间更长。
　　而火车能够直接到蓬朔附近的一个城市，下了火车，汽车的车程也不过两三个小时。
　　庄灿已经来熟了，一切都听他安排就对了。
　　上了车没过多久之后，庄灿便躺在卧铺上不出声了。
　　他们三个人坐车，一个软卧的隔间还有一个陌生人，庄灿他们也不好谈什么私人的事情。
　　跟他们一个隔间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模样。
　　上车之后偷偷探头看了看包厢里面，发现里面还有罗英这么一个女生，便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苏年在火车上和苏晓一边聊天一边看着蓬朔的一些资料，还有网上购买牦牛角梳的旅行经验。
　　确实和庄灿说得一样，蓬朔的西边有一个很大的牦牛产品集散地，大批量的牦牛产品在这里分销。
　　除了正规的销售之外，在附近也伴随着大量的私人摊位。
　　这些人都是从更西边来，到养殖基地养殖牦牛，又会点手艺，能自己做点手工艺品的养殖场职工或者职工家属。
　　不过这个地摊行的口碑不错。
　　集散地只出售半成品，进一步的加工都是送到大厂子做的。
　　所以如果想要购买成品，在集散地的正规出售点是没有希望的，只能从这些地摊上购买。
　　而这些职工又都是正宗的西边人，有些人甚至从小就跟牦牛睡在一起。
　　他们的手艺都是祖传的，制作的时候手法专业，又没有什么小心思，做的十分精致耐用。
　　所以这个地方也就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网红地摊，十分受欢迎。
　　苏年又看了看几个蓬朔有名的拍照点，其中一个就是在蓬朔附近的山上，从山头上俯瞰城区。
　　新城区和老城区的泾渭分明，形成了鲜明的特色，十分的奇特。
　　这么看着，过了大概二十个钟头，他们就到了第一个停留站，下了车之后开始等待转车。
　　苏年敏锐地在候车大厅发现了那个和他们一个包厢的女孩。
　　“怎么？喜欢那种类型的？”罗英问道：“喜欢就去搭讪啊！偷看算什么本事？最好趁着等车这两个钟头把她……”
　　“停停停！”不能让这个老巫女继续说下去了：“我就是看了一眼，你到底脑补了多少的东西？”
　　罗英呵呵一笑：“看一眼不就足够脑补出两个多小时了？”
　　庄灿偷笑，苏年无奈，站起身来说道：“我去买点东西吃，你们想要什么？”
　　在这儿就只有苏年的年龄最小，当然是他去跑腿，他特别有自知之明。
　　庄灿一点都不客气：“楼上啃爷的鸡腿堡，给我来三个，一份辣翅，大杯可乐。”
　　罗英说道：“那我就顺便一起吧，随便一个汉堡，最好是海鲜的，一杯奶昔。”
　　苏年点点头，转身上了楼，回来的时候递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纸袋，自己则是拿出了顺手买的肉夹馍。
　　“我曹，我们吃快餐，你居然吃肉夹馍？”庄灿说道。
　　苏年无辜道：“你们不是说要啃爷？”
　　罗英被逗笑了，对庄灿说道：“有人给你买着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你怎么不自己买去？真把自己当爷了啊！”
　　苏年看着他们俩，问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庄灿吃着鸡腿堡，想了半天，最终回忆全都化为了一声叹息：“唉！孽缘吧！”
　　罗英却丝毫不给面子，直接说道：“这家伙当年看上了我妹妹，然后被我打了一顿。”
　　“分明是你被我打了一顿！”庄灿丝毫不示弱。
　　感情这是势均力敌了，怪不得庄灿会请罗英过来助拳。
　　“这也行？你不同意？”苏年问。
　　罗英无奈：“不是我不同意，实在是因为当时他以为那是我妹妹，但是其实那是我弟弟。”
　　说到这里，庄灿的脸上也是难看起来：“我是个老实人，哪儿知道还有女装大佬这种东西？”
　　苏年也被逗笑了。
　　庄灿假意冷笑着威胁：“这件事情你就给我烂在心里，如果让我知道你透露给别人……”
　　“行行行，您灿爷在澜城地头上还是好使，我可不敢外传。”
　　“这还差不多！”
　　三个人吃完了饭，庄灿就看着苏年一口一口将五个肉夹馍吞进肚子里，连口水都没喝。
　　“怪不得你这么能打，比我还能吃？”他诧异了。
　　苏年说道：“能吃不一定能打，我舍友吃鸡腿堡，一顿至少七个起呢，体侧都不及格。”
　　这能一样吗？庄灿无语。
　　等了一个多小时，上了另一趟车，三个人找好铺位坐下等待着发车，便看到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探进来左右看了看，然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画面很熟悉。
　　这个时候，门口的姑娘也发现了，这不就是上一趟车一起的那三位吗？
　　“那个……好巧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古道灵
　　苏年他们也没想到，这一趟车里面居然还是这个姑娘跟他们一起。
　　姑娘一看是“熟人”，也就没有那么局促了，背着包走到了自己的铺位上，靠在隔板上玩起了手机。
　　罗英笑着问道：“你下一趟车不会是K1302吧？”
　　姑娘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你们也是？”
　　罗英摊开手，姑娘干笑了两声，说道：“那确实是好巧啊！”
　　然后苏年就看到罗英和庄灿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是微微摇了摇头，看来是交换过意见了。
　　当着外人的面，苏年也没有问，想了半天他才想明白是真回事儿。
　　敢情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罗英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居然会试探别人。
　　这姑娘跟他们三趟车都是一样，大概率上都可能是去蓬朔的。
　　然后两个人又都观察了这姑娘的行动和身形，确定了她不是练武的人。
　　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苏年无语。
　　不过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这一次的比武，应该不像是庄灿之前说的那样毫无悬念。
　　至于庄灿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大概因为自己不是武行的人，不太懂这些事情。
　　不过总之，苏年为的就是老城区的地摊和角梳。
　　至于比武什么的，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看看热闹呗！
　　转第二趟车的时候，罗英还邀请了姑娘跟他们一起，但是姑娘躲躲闪闪，只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罗英也就没有说第二次。
　　没想到等车的时候，庄灿居然主动说起了他们的行为。
　　“不是我们太过小心，而是因为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故。”
　　“什么变故？”
　　庄灿说道：“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接到我师兄的电话，说是对方也请了一个北方的高手，据说是个年轻的天才。”
　　“多天才？”苏年好奇。
　　“大概……”庄灿思忖了一下，看向苏年说道：“跟你差不多？”
　　苏年无奈：“跟我差不多就很厉害吗？肯定有人比我更厉害吧？”
　　“确实有人比你更厉害，但是这一次的比武，毕竟是四十岁以下的。四十岁以后，人的身体大多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所以这算是年轻一辈的比试。”
　　庄灿解释说：“但其实练武没有那么高端，基本上的成就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过了二十几岁之后，等到身体达到巅峰的壮年，基本上就是靠着身体发挥所学，增强身体强度和体能。”
　　“或许这个时候还会有能够进步的，不过那得是具有丰富的武学知识和天赋才行。”
　　“而这一次比武，本来就是点到为止，比的就是技巧，身体强强度的优势并不能发挥出来，所以……”
　　所以这个年轻的天才，应该很危险。
　　能够从技巧上让庄灿点评和苏年差不多，那就真的很危险了。
　　要知道苏年可没有什么技巧，他考的全都是技能，技能一旦发动，就是指向性技能。
　　这就是苏年的技巧，在系统核心的计算下，几乎接近完美的招数施展。
　　再加上九宫八卦穿云腿的腿招，和三个技能出手速度的加成。
　　如果这样都能够被人齐并肩，那恐怕这个人就真是个恐怖的武学奇才了。
　　“不知道是男是女吗？”苏年问道。
　　庄灿摇头：“能偷听到这点东西已经不错了，对方请人也不过是这两天，只是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哪来的那么多信息？”
　　苏年耸了耸肩：“大不了就输了呗！”
　　庄灿没话说了。
　　第三趟车，小姑娘果然又和他们一个包厢，看来这就不只是偶然了，应该是凑巧他们一起买了三趟车的票，被系统分到了同一个隔间。
　　又或者刚好这三趟车当时就只剩下一个隔间了。
　　大概是因为一起坐了这么久的车，姑娘也开始跟他们熟悉了起来。
　　他们知道姑娘的名字叫梅素，也是澜城人，但是她说自己不是去蓬朔的，下车就到地方了。
　　庄灿还嘴欠问了一句：“红霉素还是青霉素？”
　　罗英更是毫不客气，笑着说道：“说不定是黄霉素呢！”
　　苏年给了小姑娘一个同情的眼神，梅素也是尴尬地笑了笑，选择不跟他们说话了。
　　等到再次下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
　　上一趟车的时候在车上睡过，他们三个人精神还算饱满，便立刻包车去了蓬朔。
　　开车的是庄灿的熟人，庄灿每次来往都是坐他的车。
　　车子开得很稳，虽然下了高速之后路就不太好走了，但是苏年也没有感觉到太颠簸。
　　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们才到了蓬朔。
　　庄灿要回武馆看看，苏年和罗英便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来。
　　开房的时候，罗英还挑逗他：“小帅哥，要不要开一间房？我技术很好的，保证你我都满意。”
　　苏年干笑了两声：“不了，不了，好好休息呢！”
　　拿上房卡一溜烟逃跑，苏年关上门，和苏晓视频了一会儿，这才去洗漱，吃了点夜宵睡下。
　　第二天的时候，庄灿早早地来到了酒店，告诉他们：“比武定在大后天，今天我先带着你们去见见这次的参赛的人。”
　　苏年和罗英便跟在庄灿的身后，到了他所说的武馆。
　　武馆不小，占据了整整四个门面房，中间打穿作为练武的场所。
　　到了后堂的时候，苏年便见到了庄灿的师父，一代形意拳大师古道灵。
　　古道灵精神很不错，虽然已经快八十了，依然是神采奕奕，鹤发童颜，头发都是支棱起来的。
　　在古道灵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几个人，这些人相对于古道灵来说，那肯定都是绝对的小辈了。
　　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看到庄灿他们进来，便起身叫到：“小师叔，你回来了。”
　　小师叔？苏年有些愣。
　　庄灿解释说：“这是我师父的孙子，古先成。”
　　苏年点头说道：“你好。”
　　罗英则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古先成，刚想开黄腔，就被庄灿给拦住了，小声嘱咐：“庄重！庄重！”
　　这妹子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调戏古先成了，话说她和庄灿是朋友，古先成也算是她的后辈，确实不好下手。
　　经过介绍之后，苏年也都见过了屋子里的这些人。
　　除了几位古道灵的弟子之外，还有被请来助拳的几个。
　　其中两位是古道灵师弟的徒弟，大弟子费格，现在年纪三十八；小徒弟王河，年纪也已经有二十九了。
　　再加上苏年和罗英，已经多了四个人。
　　古道灵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年，轻声问道：“庄灿啊，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庄灿点头：“是的，这就是我之前说的。”
　　你说什么了？苏年疑惑地看向了庄灿，但是庄灿根本就不看他，显然是心虚了。
　　“好！好啊！”但是古道灵却突然开心起来了。
　　他站起身来，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穿在身上，苏年这才发现这位古道灵居然有一米九多，简直高耸入云。
　　老头居高临下，看着苏年说道：“好啊！如此年纪，练就这样的本事，我竟然看不出你的根底，隐而不露，简直是神乎其技。”
　　苏年嘴上谦虚，心里却以为然，你要是能看出根底才怪了，我的根底都在AI和开挂上了。
　　但是老头下一句话就把苏年吓了一跳。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老头子搭搭手？”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吃了一惊，身后古道灵的大弟子武陀立刻站出来说道：“师父，我来！”
　　苏年也是愣了愣，连忙问庄灿：“你到底说什么了？”
　　庄灿只是狡黠一笑，这个时候古道灵和推开了武陀，扫视了一圈屋子里这些人的表情，也是笑了。
　　他转向苏年解释说道：“你和庄灿的比武我已经听说了，我以为，庄灿的水平还不足以试探出你的真实水平。”
　　此言一出，庄灿是没觉得怎么，其他人看向苏年的眼神就全都变了。
　　尤其是罗英，她一直以为苏年顶多也就是比庄灿强那么一点。
　　庄灿和苏年的比武，输的那么惨，他当然不会跟别人说起，估计也就告诉了古道灵，所以其他人都不知情。
　　要知道，庄灿在年轻一辈可是出了名的。
　　打遍澜城无敌手的灿爷，离开师门之后闯出来的威名，那么真的是一个个高手的声名堆出来的。
　　现在听到古道灵居然说庄灿的水平都没有资格试探出苏年的底细，这让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吃惊？
　　苏年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目光都像刀子。
　　老头却没有管这些，只是看着苏年笑问：“怎么样？有兴趣来一把吗？”
　　苏年感觉古道灵现在就像是骗赌的一样，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刚想说不要了，结果就被庄灿给捏住了手腕。
　　“怎么？不给我面子？等你回了澜城……”
　　苏年哭笑不得：“我都叫你灿爷了，你就不能饶过我？”
　　但是显然，庄灿是不打算让步。再看古道灵，眼神当充满着好奇和战意。
　　最终，苏年只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不过我事先说好，我没练过武，真的没练过，有没有什么规矩？”


第一百六十五章 角梳
　　“规矩？”老头霸气地说道：“规矩就是你倒下，或者我倒下。”
　　“这个……不至于吧？”苏年有点担心，人毕竟是个老头。
　　庄灿笑了：“苏年，不用小心，我师傅可比我厉害得多了。”
　　“是吗？”苏年心道若真是如此，那比两下也就算了。
　　看着古道灵跃跃欲试的眼神，苏年说道：“好吧。”
　　于是两个人就从后面出来，到了前面的练功场里面，面对面站定了。
　　外面正在练习的学徒们突然见到馆主出来了，也都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围过来。
　　看样子，这是师祖要跟人比武啊！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但是对面那个小白脸是谁？
　　武陀赶紧拦住了这些学徒，苏年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估计两个人的动静不会小，还是让他们离得远远的。
　　平时武馆的事情都是武陀在管，这些学徒自然是听话，远远地围了个圈。
　　苏年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么多的观众，思考着一会儿要是自己被打倒了，又或者自己感觉能打倒古道灵了，是不是干脆认输的好？
　　再抬头看向了对面的老行家，却发现他的笑容有些戏谑。
　　苏年脸一红，看来人家是看出自己的想法了，你这样就不能认输，还是得好好打啊！
　　果然，一出手，苏年就感觉到了古道灵和庄灿的不同。
　　庄灿动手，靠的更多是一身的猛劲儿。
　　如同猛虎下山，以势夺人。若是平常的普通人，就这股冲劲儿就顶不住了，让庄灿能够勇往直前。
　　然后就是他强悍的力量和健壮的身体，给他提供了足够的力量和快于常人的反应速度。
　　最后，他当做底牌和最大靠山的，才是自己学习并且融入本能当中的武学技巧。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但是古道灵已经快八十岁了，当然不可能依靠身体强度，虽然老头的身体同样健康，行动灵活丝毫没有滞涩，但是肯定是比不上大小伙子。
　　而且作为一代大师，德高望重，徒孙都一大群了，老来沉稳内敛，也不可能依靠一腔血气。
　　古道灵最大的依仗，自己立身的根本，全都在自己的技巧和经验上。
　　就是第一手，苏年便吓了一跳，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几乎别古道灵锁定了，若是不出手，恐怕撤退都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苏年伸手去挡了一下古道灵的双拳，把腿藏在了后面，直接出招。
　　再不出招就来不及了！
　　苏年这才知道，所谓古道灵比庄灿厉害很多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这何止就是厉害很多？这简直就是特么的见了鬼了啊！
　　一不小心被古道灵抢了先手，苏年开始落入下风，往往还没有出手就被拦截下来了。
　　苏年看到了古道灵的笑容，知道老头这是在逼自己全力了。
　　想到这里，苏年一咬牙，终于调动了三十六路截天手、九宫八卦穿云腿和贯龙一气长生诀所有的属性加成。
　　在系统的精妙计算之下，一招腿法横空而出，直接穿过了古道灵的防守。
　　“来得好！”古道灵也是惊喜地喊道。
　　话音未落，古道灵的手就搭上了苏年的腿，这个时候苏年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一下被扣在了麻筋儿上，苏年就感觉整条腿麻，连忙撤退。
　　苏年现在可以说是十分吃惊，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九宫八卦穿云腿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学过这路腿法的人存世。
　　再加上系统的计算，出手速度的加成，和技能指向性的特性。
　　这一击如果是放在别人身上，那肯定是必中的。
　　可是古道灵居然拦截下来了！
　　这不是说古道灵的速度比苏年更快，苏年看得清楚，那是因为古道灵在自己出腿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拦截他的招数。
　　一个没有见过自己腿法招数，并且已经年老，不再依靠力量和速度的人，居然能够拦截下来诸多加成的这一招？
　　苏年不由得从心底里开始对古道灵产生了一种敬畏。
　　这不是什么偶然，这是古道灵一辈子习武的经验，让他能够提前知晓苏年的出招。
　　也就是说，古道灵不需要知道苏年的招数，只需要看清苏年的意图，就可以提前知道苏年的招数从何而来，力度如何。
　　换个说法，也就是说古道灵在某一瞬间的计算速度，几乎能够比得上系统！
　　再加上一些直觉和灵感，让他完美防守了苏年的这一招。
　　苏年活动了活动自己的右腿，强化过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古道灵笑着问道：“还能继续吗？”
　　苏年也是笑了：“当然！”
　　回去之后自己就要对付单缪了，要对付这样的人，保证自己的安全是基础。
　　现在有了这个印证自己实力，增加实战能力的机会，苏年怎么能放过？
　　于是两个人你来我往，很快便打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难分难解。
　　周围的这些徒子徒孙们看到这一幕，也是张大了嘴，更有天赋卓著的，眼睛已经发亮了。
　　庄灿看着古道灵和苏年交手，一边迅速观看学习，一边也是心道惭愧。
　　原来师傅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能试探出苏年的实力到底有多高，如果苏年真的要跟自己打，怕是两招自己就凉了。
　　罗英则是舔了舔嘴唇，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有点忍不住的感觉。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苏年再次被古道灵摔了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苏年一点都不沮丧，就在这二十分钟里，他把九宫八卦穿云腿的招数全都施展了一遍。
　　八九七十二招，全都在古道灵的手底下印证。
　　古道灵也看出来苏年也就技止于此了，伸手拿过毛巾擦了擦汗，问道：“苏年，你的招数不错，可惜只有这一套，要不要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苏年笑了，系统出品的 技能多好用，跟着你还得勤学苦练，我摆地摊连带赚钱就能学技能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于是摇头说道：“多谢古前辈赏识，不过我还是不拜师了。”
　　这下就连一边纯看热闹的费格和王河都吃惊了，见识过古老爷子的水平，居然还不拜师？
　　但是古道灵的话就让他们更吃惊了。
　　老头想了想说：“确实，我的水平也教不了你多少，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更……”
　　说到这儿，苏年连忙摆手：“多谢前辈了，这个还是……”
　　庄灿这才小声对古道灵解释了一下苏年的情况，没有父母，现在离开了养父母要自己赚钱过活。
　　古道灵顿时了然：“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练武，可惜了。”
　　老头摇了摇头，确实很可惜的样子。
　　苏年却并不在意，说道：“还得谢谢前辈指点我，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可以叫您一声老师吗？”
　　古道灵闻言，哈哈大笑：“好！好！”
　　苏年这才笑着叫了一声老师，这件事情才算是圆满了。
　　中午在附近吃了顿饭，古道灵回转武馆，苏年他们这些助拳的人还得回酒店，毕竟武馆也没有住宿的地方。
　　庄灿负责送走苏年和罗英，路上的时候苏年问：“灿爷……”
　　庄灿便是苦笑：“苏年，今后我们就是名义上的师兄弟了，灿爷就免了吧，叫声师兄挺好。”
　　苏年也是点了点头，之前庄灿因为在澜城的身份，对苏年的态度一直有点上位者的样子。
　　现在一方面是苏年叫了古道灵一声老师，更重要的还是苏年的实力太强，居然能跟古道灵打成平手。
　　这样的实力，加上苏年在澜城地摊行的潜力，让庄灿也不得不正视这个“师弟”了。
　　“师兄，我打算今天去城外看看。”
　　庄灿顿时就明白了，问道：“用不用我让人带带你？”
　　苏年摇头，但是罗英这个时候突然抢过来说道：“我也去我也去！”
　　苏年顿时感觉到一阵冷意，现在罗英看他，就像是饿狼看羊崽子一样。
　　他哀求道：“大姐，你就放过我吧！”
　　罗英说道：“没事，我就在你旁边什么也不干。”
　　我就……不……
　　好熟悉的句式，苏年感觉自己越发危险了。
　　庄灿笑了：“你怕个鸡儿，她要是强迫你，你不会打她？反正她抗揍。”
　　罗英冷笑：“呵呵，哪来的那么多馊主意。”
　　庄灿赶紧把具体的路告诉了苏年，给他叫了一辆车，把两位送走了。
　　坐上车出了城，庄灿说的不错，集散地就在养殖场外面，距离蓬朔并不远，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苏年和罗英下了车，就看到一大片的地摊，还有远处批发处堆得高高的半成品毛皮。
　　“这就是角梳？”罗英从路边的摊位上拿起了一只角梳。
　　摊主是个脸上的带着风霜和红晕的中年女子，笑着说道：“纯正牦牛角，我亲手做出来的，清热醒脑，保护发质，活化头皮，姑娘买一把吧！”
　　罗英也是感兴趣起来，问道：“多少钱？”
　　“不贵，两百！这要在店里，也得卖三五百的呢！”
　　罗英有些意动，苏年伸手拿过了角梳说道：“我看看。”
　　掂了掂角梳的分量，罗英问道：“还行？”
　　苏年没说行不行，只是放下了角梳，看了看前面大片的地摊说道：“这么多摊位，多看两个。”
　　摊主笑着说道：“小伙子，不是大妈我跟你吹，我的角梳那可是最好的！”
　　“是吗？”苏年也笑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大妈也是兴趣寥寥了。
　　等到离开了那个摊位，罗英才问苏年：“怎么？她卖的角梳不好？”
　　“什么不好？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码的！”罗英转头就要去找她算账。
　　苏年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干嘛？地摊就是这样的，没人管她质量好不好，她说是牦牛角的，就算不是，顶多也就是个塑料的，两三百块钱的事儿。”
　　“那就没人举报？”
　　“谁举报？”苏年笑了：“当地人一眼都能看出来，外地人流水一样，出来旅个游也就三五天的时间，都跟地摊打官司？”
　　罗英无奈，看向苏年说道：“你们这些小摊贩可真是心机！就是看准了别人拿她没办法。”
　　“诶，你可别把我跟她相提并论。我可不是什么小摊贩，我是大摊主！”
　　“呵，还大摊主！”罗英不屑：“你能赚多少钱？”
　　苏年没回答，反而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呢。”
　　“我？我是安保公司的武术教官，怎么了？我可告诉你，姑奶奶月薪就这个数！”
　　说着，罗英伸出了五根带着茧子的手指。
　　“哦。”苏年恍然：“五千。”
　　“屁！”罗英暴怒：“五万！五万！”
　　苏年笑了笑，说道：“五万，也就相当于我一天的收入吧。”
　　“吹！继续吹？”罗英抱着胸脯睨了他一眼，但是见苏年不理她，不由得变了脸色：“不会是真的吧？”
　　见苏年还是不回答，罗英越发的相信了。
　　她当然知道庄灿是个能耐人，想来苏年也不会简单，没想到摆个地摊都能赚这么多钱？
　　罗英不由得动了心思：“我跟着你混怎么样？”
　　苏年却直接岔开了话题，说道：“看角梳的话，我从网上查过，牛犄角的梳子肯定是比塑料更重，而且大多都有点味道，尤其是这种纯手工没有化学加工的。”
　　“喂！你不要岔开话题！”罗英恼怒。
　　“大姐，你好好的工作不做，跟着我摆地摊算什么？我能赚那么多，但是我的员工可赚不了这些，而且你会吗？”
　　罗英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便有些悻悻。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问正在看一把角梳的苏年：“话说，你是怎么赚那么多钱的？”
　　“商业机密。”苏年随意敷衍，问摊主：“这个多少钱？”
　　“五百！”摊主大爷毫不犹豫。
　　苏年笑了：“我身上就剩二百五的现金了。”
　　“支付宝！”大爷显然不吃这一套。
　　信息时代真是讨厌，苏年心中暗自道，不过还是继续说：“这样吧，我朋友身上还有一百现金。”
　　大爷笑了：“哪来的小奸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角梳
　　最后，苏年还是以三百五十块的价格从大爷的手里买下了一把角梳。
　　这把角梳并不算是最好的，但是算得上是这里性价比最高的。
　　“难道你打算把这里的地摊都逛过来？”罗英忍不住问道。
　　她可是知道，苏年要卖的角梳远不止一把那么少，也不是两三把那样，可能还有更多。
　　但是苏年没有在一个摊位上买更多的，显然是在享受其中的乐趣。
　　苏年当然点头：“反正来都来了……”
　　“呵呵，来都来了……”罗英就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遭中了。
　　苏年就这样，从一大片的地摊这头，一直朝着地摊的那头逛过去，而且还很仔细的样子。
　　罗英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在陪着女生逛街的男生一样，格外的枯燥烦闷。
　　但是苏年乐在其中，她只能憋着不说话，她自己要跟来的，这怪谁？
　　一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罗英百无聊赖之下四下张望，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戳了戳苏年，指向那边说道：“你看，是不是跟我们在火车上的那个小姑娘？”
　　苏年转头看过去，果然也是觉得有些熟悉。
　　但是越过人群也没有看太清楚，转眼之间那道身影便消失了，苏年无所谓道：“应该是错觉吧？她不是说不来蓬朔的吗？”
　　罗英鄙夷道：“要是我，我也不说自己是来蓬朔的。”
　　毕竟，一个小姑娘家自己出门在外，总要有些基本的防备心理。
　　苏年压了摇头，没跟罗英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低下头来开始继续逛自己的地摊。
　　这里的地毯很奇妙，分明商品的样式差不多，用料、作用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是定价完全不一样。
　　这个定价，差距的原因都在于摊主本身上。
　　有些摊主说自己的商品制作的时候格外的精细。有些说自己是正宗百年传承的手艺，还有的说自己的用料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比别人的更好。
　　总之苏年是分辨不出来。
　　附近的养殖场里面总归是养殖的牦牛，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在草场上天然养殖的，总归是比不上高原上成长起来的牛角。
　　至少角梳上是不同的。
　　养殖的牦牛，牛角密度会略微的低一些，其中蕴含着的成分也有所不足。
　　苏年在网上是这么看到的，其实对这些角梳都不是太满意的样子。
　　他想要的是那种最正宗的，高原牦牛的牛角做成的角梳。
　　本来以为或许会有些运气，但是现在看来，这种东西还是可遇而不可求。
　　苏年最终放下了一把角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想当然了，一回头，发现罗英不在。
　　看来这姑娘是觉得没意思，自己溜达去了。
　　这个时候，苏年就听到罗英在另一边喊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苏年！你快过来看！”
　　苏年走到了罗英那边，就看到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银把的弯刀，非常华丽的样式，大概有一个巴掌多点的长度。
　　罗英高兴地说道：“看看这个，纯银的刀把，牛角的刀鞘，上面还镶着水钻，只要五百七十块钱！”
　　“呵呵。”苏年干笑了一声，看向了摊主。
　　摊主尴尬一笑，他是真没想到罗英身边居然还有别人。
　　这姑娘在待摊上溜溜达达，一直都是漫无目的的。自从进入他的实现，他就已经盯上了。
　　观察了片刻，他就认定罗英的身上写着孤家寡人四个字。
　　于是他施展了浑身解数，想要从罗英的身上捞点好处，结果却发现还有个苏年。
　　苏年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了，这是打算宰人。
　　也没有生气，苏年从罗英的手里接过了弯刀，看了看做工，好像确实还不错的样子。
　　于是他问道：“五百七？”
　　摊主当然点点头，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也得继续了。
　　还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当面拆穿，只是说：“五百七有点贵了，我身上还有两百……”
　　摊主当机立断：“卖了！”
　　罗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宰了，顿时面红耳赤。
　　苏年笑了笑，给了他两百：“辛苦钱。”
　　摊主尴尬地笑笑，感谢苏年给他留了点面子。
　　没想到苏年又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
　　他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 但是比其他摊位上的都更加华丽，加了许多的装饰。
　　就像这把刀一样，刀把上包了金属，连同着刀鞘一起镶嵌了不少亮晶晶的小东西，打磨得十分光滑，还上过漆。
　　摊主摇头说道：“不是我做的，是我婆娘做的。”
　　“哦。”苏年又问道：“有角梳吗？”
　　摊主为难：“有倒是有，但是角梳做起来会很麻烦，牛角这东西……”
　　“我想要一把，你说多少钱？”苏年看着他问道，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摊主也是懂了，苏年想要个精致好看的角梳，只要价钱合适，多少都可以，但是也不能漫天要价。
　　想了想，摊主说道：“你要是留的时间长，明天你再来一趟。”
　　“好。”苏年这才点点头，也没继续说什么，就和罗英离开了。
　　走了大概十几米远，罗英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他说的都是假的？这把刀就值两百？他就敢要五百七？”
　　苏年笑了：“纯银的刀把，也亏得你能信。是，现在银价没那么贵，但是一整个刀把上都包银，可不是镀银，那得用多少的银？”
　　“不是银的？”罗英好奇：“我觉得挺像的啊……”
　　“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但是绝对不是纯银的，而且你觉得他们这些摆摊的能用纯银做买卖？小本买卖，赔了怎么办？”
　　“那上面镶的这些东西也是假的？”
　　“假的，哪来的水钻？玻璃塑料还差不多。”苏年说道。
　　罗英有些懊恼：“奸商！”
　　“那是看你正好合适用来宰。”苏年解释说：“你一个女生自己逛地摊，又没什么明确目标，身上又没有什么首饰，皮肤略黑。一没有人陪着，二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三不懂金银珠宝，不宰你宰谁？”
　　罗英闻言，才知道自己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肥羊，便说道：“切！浪费我心情，我还以为真就那么好呢！”
　　“不过这把刀两百还算是挺值的，至少做工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手艺。”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说牛角梳制作不方便？这把刀的刀鞘上不是也镶了不少东西吗？”
　　苏年笑了：“因为刀鞘根本不是牛角的，是贴牛角的。”
　　“什么叫贴牛角的？”罗英不解。
　　“就是将牛角制作其他物品的边角料做成薄片，一张一张贴在木头的刀鞘上打磨光滑，做成和牛角一样的光泽和外观。”
　　“但是刀鞘根本就不轻啊！不像是木头。”
　　“木头里肯定加了其他东西，或者是其他金属，用来加固的金属之类的，你能想到的，骗子想不到吗？”
　　罗英有些委屈：“感情他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
　　苏年说：“其实这也正常，刀鞘本来就是这么做的。就像他说的，角梳想做成这样不容易，我估计，应该是牛角本来就不太容易钻孔或者雕刻，毕竟有些脆。”
　　手里拿着那把刀，罗英觉得一点都不香，但是毕竟是花钱买下来的，总部鞥扔了，而且样式她也确实喜欢。
　　想到这儿，罗英就给苏年转了两百块钱。
　　苏年也没有拒绝，他们两个还没熟悉到能买礼物的那种。
　　不过苏年还是提醒道：“你最好仔细想想怎么带回去，火车上可不能带这种东西。”
　　罗英倒是无所谓：“快递回去就行了，到时候到了家我再拿出来。”
　　苏年点了点头，她心里有数就行。
　　然而，罗英突然又说道：“真的是她！”
　　“谁？”苏年好奇。
　　罗英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声音压得很低，好像生怕把鸟吓跑一样：“看，就是之前在火车上的那个女孩。”
　　苏年看过去，发现还真是。
　　这一次不只是背影了，两个人看到了侧脸，可以肯定就是她，她果然还是来蓬朔了。
　　罗英疑惑地思考：“要不要去试探试探？”
　　苏年摇头：“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来助拳的，说不定人家就是来玩的呢？”
　　“来这儿玩儿？”罗英不以为然：“遍地都是奸商！”
　　苏年无语：“你们是练家子，看得出来她身上有功夫吗？”
　　“这……倒是真没有功夫，不过练法独特的人，我们也看不准……”
　　正说着，小姑娘一转身，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啪嗒”一下摔倒在地。
　　苏年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你说的特殊练法？”
　　罗英也是愣了愣，摇头说道：“算了。”
　　“诶，等等，她好像受伤了。”苏年说着，也不管罗英，直接走向了那边。
　　而小姑娘身边已经围了两三个人，她的手里正拿着几张纸巾，擦着不停流出来的鼻血。
　　一边擦一边说道：“没事没事，不是摔的，我的老毛病了，真的！”
　　苏年说道：“这种老毛病，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姑娘一回头，看到苏年和罗英，也是一阵尴尬，自己之前还说不来蓬朔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精品
　　“啊，哈哈，你们好……好巧啊！”女孩站起来，微微仰着头。
　　苏年问道：“你没事吧？”
　　女孩微微摇头：“没事没事，就是老毛病了，一剧烈运动就容易流鼻血。”
　　还有这种病？苏年疑惑。
　　倒是李颖比较熟悉，问道：“高血压？”
　　“emmmmmm……差不多吧。”女孩说着，将纸巾从鼻孔拿下来，鼻血已经止住了。
　　苏年倒是有些好奇，年纪轻轻血压就高成这样？
　　他不是不认识高血压的人，反而还十分熟悉，因为老苏就是高血压。
　　老苏的高血压，原因是熬夜和经常喝酒应酬，多少年下来积攒下来的毛病，血压动不动就往上飙。
　　但是老苏那么高的血压，也没见过一剧烈运动就要流鼻血的。
　　苏年只是好奇，也没有多问，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既然碰到一块儿了，女孩也没有继续躲着他们，而是跟他们一起离开了这边的地摊，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显然是已经有所收获了。
　　女孩自我介绍说叫甘露，是澜城人，到这边来其实是来找一个亲戚的。
　　但是亲戚这些天有点忙，所以她就自己出来逛逛。
　　看样子，甘露应该还是个学生，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来找亲戚做什么。
　　苏年和罗英都说是来这边旅游的，甘露也没有怀疑。
　　眼看着天色渐晚，三个人就一起打车回了蓬朔城里，路上的时候将甘露放在了一个路口。
　　也多亏了他们没有巧合到又住在一个酒店，不然甘露都要以为他们是故意跟踪的了。
　　回到酒店之后，苏年问道：“我明天还要去那边一趟，然后到蓬朔城里的地摊行看看，你还去吗？”
　　罗英大摇其头：“不去了不去了，无趣的小男人！”
　　说着，她逃跑一样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苏年笑了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这个时候，张一成的电话就过来了。
　　“年哥，我们这几天已经摸清楚了，单缪的各个群里都有我们的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苏年问道。
　　张一成说：“不如我们就直接把他们的骗局拆穿？我已经让人搜集了很多的证据，截图，转账记录都有。”
　　苏年笑了：“你觉得就凭我们就能扳倒单缪的生意了？”
　　“不能吗？”
　　“你觉得学生手里能有几个钱？就算是人数比较多，更好骗一点，对于单缪失去的五千万来说，能占据多少？”
　　“这……”张一成之前还真没有仔细思考过：“也就是说单缪肯定还有其他的诈骗生意？不在学校？”
　　“当然，单缪是整个澜城诈骗的总杠把子，你以为他就骗骗学生就算了？”苏年说：“作为一个合格的大佬的，当然是各个行业，任何性别，从上到下的年龄段都要涉及。”
　　“那我们……”
　　“先搜集证据吧！最好让学生跟对方有更深入的了解，如果需要花钱，就去找瓮头他们，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张一成有些牙疼，这些天扔进去的钱已经好几万了，苏年还说花不了几个钱。
　　不过苏年是真的不在乎。
　　一方面现在苏年的摊位多了，三十个高校的地摊行加上承溪路每天盈利就有几万块，加上新开辟出来的摊位，苏年一天的收入可以将近十万。
　　当然，这也是从单缪那儿弄来的高端商品的功劳，否则也打不到这样的程度。
　　另一方面，如果这一次扳倒了单缪，苏年的心里面也能好受一点。
　　毕竟单缪赔钱是因为自己，不管是有人被骗还是有孩子被拐卖，他都有责任在里面，良心时刻都在谴责着他。
　　更不用说，如果单缪被扳倒了，将来他的生意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再多的钱都看苏年怎么操作了。
　　想到这里，苏年又叮嘱张一成：“一定要小心，常年骗人的人，我们想骗对方当然难上加难，一定要保证学生的安全。”
　　张一成当然也知道苏年前几次遇险的事情，于是点头说道：“放心吧年根，我们都是小号线上交流，没有真实的个人信息泄露。”
　　“那就好，等我回去，也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挂了张一成的电话，苏年又接到了苏晓的视频通话。
　　打开视频通话，苏年就看到苏晓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今天怎么没在宿舍睡？不是说有工作要做吗？”
　　“想你了。”苏晓委屈地说道。
　　“我才离开两天……”苏年无奈。
　　“我知道呀，可是我就是想你了！”苏晓说道：“然后我就到家里来了，反正在哪儿都是工作。”
　　苏年看着苏晓，也是有些想念，看了看她身上，叮嘱道：“暖气来了吗？”
　　他离开之前，看过暖气的通知，应该就在这几天开始。
　　苏晓点点头：“今天刚来的，可暖和了。”
　　“那就好，冷的话就多穿点，如果暖气不太热，可以打电话让人来检查检查。”
　　“嗯。”苏晓点点头。
　　虽然就是平常的对话，但是两个人都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因为这样的对话，让他们觉得已经是一家人了一样，有种十分温馨的感觉。
　　苏晓因为要加班，所以也没有聊得太久，没过多久便挂了电话。
　　苏年去洗漱之后，才将今天买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几把角梳，两把送给徐知年，两把送给文卿，两把送给小慕和小廖，还有张一成和曲叶的，夭夭和楚楚的……
　　当然，也有老苏和养母的。
　　暖姨的也准备好了。
　　至于五寸和老蔫儿，都是地中海的居民，用不太上，不如买两瓶洗面奶。
　　将这些东西分别装起来，苏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检查自己的地摊计划，而是站在了房间中央的空地上。
　　今天和古道灵的交手，给了苏年很大的启发。
　　不管是从实战经验上，还是从对于九宫八卦穿云腿的理解上，苏年需要消化一下。
　　没有太大的动作，苏年只是站在原地比比划划，在脑海当中模拟着战斗的过程，慢慢地熟悉穿云腿的技能招式。
　　等到了午夜的时候，苏年已经对自己的技能有了一定的熟悉，这才停下来。
　　第二天早上， 苏年早早地起床。
　　罗英应该是没有起床，苏年也没有去叫她，独自一个人吃了饭，然后打车到了郊外的集散地。
　　摊主果然守信用，今天还是到了这里，见到苏年来便招了招手。
　　苏年有些意外：“你们这里摊位不是固定的？”
　　“摊位为什么是固定的？”摊主问道：“当然是谁先抢到是谁的！”
　　苏年愣了一下，心道果然是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地摊风格，便也没有多问。
　　摊主这个时候也拿出了好东西，一把上面挂着银的角梳。
　　黑褐色的牛角才是，白银色的装饰，互相之间产生了极大的反差，给人以非常鲜明的视觉冲击。
　　苏年眼前一亮，伸手接过了角梳，很压手。
　　“好东西！”他断言。
　　摊主说道：“你也是个精明人，我不骗你，这是真正老牛角的，跟那些养殖的经济牛不一样，这是养殖场淘汰的老种牛的牛角做成的。上面这些是纯银的，这把梳子本来是打算给我闺女做嫁妆……”
　　“得得得！”苏年连忙摆手：“多少钱？”
　　还说不骗我，越说越离谱，现在哪有用这种东西当嫁妆的了？再说大叔你都多大岁数了，你闺女怕不是也都三十多了吧？
　　大叔搓了搓手，嘿嘿笑着，也知道自己是吹习惯了，便说道：“一千二！”
　　“七百。”苏年说道。
　　如果上面真的是纯银的话，大概能够有一对儿手镯那样的量，一对儿手镯现在也才二百多点。
　　或者说老牛角的加个或许还更贵，应该在四百。
　　再加上上面的手艺，苏年给出的价格基本上就相当于成本价了。
　　摊主苦笑：“小老板，你这也太狠了，这赚的都不够饭钱了，一千一？”
　　“那给你添点饭钱，八百。”苏年笑道。
　　摊主没行到苏年还真就给他添一百块饭钱，也是被逗乐了：“老板你真逗，一千怎么样？这把梳子是真的少见，我也不见得就能弄到第二把了，也是为了你特意带过来的，你看……”
　　苏年思考了一下，说道：“行吧。”
　　说着，两个人转了账，这把银角梳就属于苏年了。
　　苏年满意地将角梳放在了兜里，和摊主还互相留了个微信，这才转身离开了集散地。
　　没有留恋，苏年直接回到了蓬朔。
　　说实话，这种单纯依靠着集散地的人流量聚集起来的单一性质的地摊，确实没什么看头。
　　也没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买完东西苏年就不想看了。
　　而蓬朔的城内，老城区中央，还有更精彩的地方等待着苏年去发现。
　　上了车，苏年说道：“师父，到老城区地摊街。”
　　“呦！去地摊街啊！”司机师父说道：“那你可是来着了，我听说今天地摊街上有活动啊！我是今天还得出车，本来还以为看不见了，正好跟你一起。”
　　苏年也是笑了：“什么活动啊？听你说得这么有意思。”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古怪的蓬朔地摊
　　“听说是舞狮大会，我也不清楚，总之好像是武行的人办的。”
　　武行的人办的？苏年倒是有些意外，武行要在地摊街办舞狮大会，为什么庄灿都没有告诉过他？
　　心里带着疑惑，出租车就一路到了老城区，然后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处行人熙熙攘攘的老街。
　　司机师傅说道：“这儿就是地摊街了，车进不去，你在这儿下吧！”
　　“行。”苏年付了钱下车。
　　“嘿！我就趁这个时候偷个懒，在这儿等着看狮子过来就行了。”说着，司机师傅往车里一靠，开始等待起来。
　　苏年转身走进了地摊街，这才发现所谓地摊街，可不只是一条街那么简单。
　　几乎是三条街的范围都是地摊的天下，从这条路向四周扩散，路边密密麻麻全都是摆摊的人。
　　这些摊位什么样的都有，有卖日杂的，有卖小玩具的， 家具、电子产品、配钥匙、修鞋修包……
　　总之一眼望不到边，确实是将整个城市里面的地摊全都放在了一个地方的感觉。
　　苏年一脚踏进了这条地摊界，就好像是进入了一整个世界。
　　这里和鄯殳的地摊不同，鄯殳的河边摊，是有明显分层的，走过路过你都能够看到清晰的分区。
　　但是蓬朔的老城区，这里的地摊是真的一片乱石滩。
　　各种各样的摊位随意出现，每走一步都能够看到新的玩意儿。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苏年觉得整条街就像是一片被洒下各种种子的花圃，长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花朵。
　　这些漂亮的花或大或小，或者高高的撑起花冠，或者紧贴着地面躲在阴影里。
　　想要看清每一朵花的精彩，就需要你慢慢的走过，弯下腰来，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才能不落下所有的美妙。
　　苏年确实是这样做的，在每一个自己在意的地摊前面，苏年都会停留片刻，或者更久。
　　他看得津津有味，虽然这里的商品也都不够精致，更没有什么出彩的。
　　但是苏年能够感觉得到，这里的地摊行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
　　苏年目前还无从找到这种生机的根本来源，但是他能够感受得到，这里的每一个摊主身上，都有同样生机的味道。
　　虽然是普通的商品，但是走过路过，苏年都能够体会到足够的快乐。
　　这是怎么回事？苏年茫然地看向了四周的地摊，四周的摊位就是这样散乱地分散在街头的各处，显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布局和规划。
　　可是就是这样的地摊行，居然能够带动着整条街，变成一个地摊的乐园。
　　苏年看得到，不只是自己这个行内人，整条街上的顾客，不管是男女老幼，都是同样享受的状态。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了越多的摊位，心里的疑惑就越是浓重。
　　为什么这里的地毯，会给人这样的感觉？这其中必然有原因存在。
　　苏年知道，这个原因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平常人们从来都没有关注过的，但是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原因，或许这里的摊主的都不明白，在地摊形成之初，便已经存在，并且惠及蓬朔的地摊行这么多年。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原因，苏年觉得，肯定能够给自己在澜城的发展再添一把力，一大把里！
　　于是苏年便沉浸在了蓬朔老城区的地摊行里面，一直在这里呆到了快中午的时候。
　　就算天气转凉，苏年都走出了汗。
　　虽然还没有找到这里充满活跃生机的原因，但是苏年还是觉得畅快淋漓。
　　中午饿了就在街头上要了点特色小吃慢慢品尝，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有人喊道：“狮子来了！狮子来了！”
　　于是街上开始有人让出了路，整整一条街的中间都空了出来。
　　苏年为我抬头，看向了来时的方向，果然就看到了几头狮子正在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十分灵动。
　　哦豁！苏年也不吃了，看着狮子队伍从远处走来，然后从面前敲敲打打走过。
　　然后苏年就看到最末尾的那只狮子，显然有点小号，一张脸正在狮子头里面，从张开的嘴里偷偷看外面，十分俏皮。
　　这双眼睛很快就看到了苏年，苏年也看到了她。
　　苏年一愣，没想到在这儿都能看到甘露。
　　不过不对劲儿啊！她不是剧烈运动就会流鼻血吗？而且今天的狮子是武行准备的？她和武行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甘露就冲他吐了吐舌头，跟上前面的队伍一走而过了。
　　苏年意犹未尽，重新拿起筷子来问小吃摊的摊主：“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哪来的狮子？”
　　“嗨！还不是这几天有人要比武了？老规矩了！”
　　“是吗？什么老规矩啊？我是外地的。”
　　摊主还没说话，坐在苏年旁边的人先开口了：“武行的老规矩，比武之前都得敲敲打打，而且不能比武双方准备，得是其他流派的小辈们做。”
　　“还有这种规矩？”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的呗！”那人说道：“不过已经好久都没有舞过狮子了，听说明天比武很有点东西，可惜是闭门比武。”
　　说着，他还遗憾地摇了摇头。
　　摊主说道：“你不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按我说，都什么时代了？还比武？不如比比哪家孩子考得好！”
　　苏年被逗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到时候两边拉出几个大学生来，当场辩论那肯定好看！”
　　摊主也是嘿嘿笑着：“不过明天的比武，我倒是知道一点。”
　　“哦？”苏年好奇起来，摊主能知道什么？
　　大叔小声说道：“听说是有人来报仇来啦！挑战我们蓬朔的形意拳馆，据说有几十年的恩怨！如果输了，我们古馆主就得把孙女嫁给对方的孙子！”
　　“噗！”苏年差点一口凉皮儿喷出去，给呛了个好歹的。
　　“看你，小心点啊！”摊主说着，递给他一叠纸巾。
　　苏年咳嗽着，对摊主道了谢，擦了擦嘴，又喝了两口水这才缓过神来。
　　古道灵有没有孙女他还真是不知道，但是如果真有的话，难道还能真嫁了？
　　吃过了饭之后，苏年又在地摊街逛了半天，果然就看到地摊街正中间的位置，有个大堂馆，里面已经开始摆上擂台了。
　　看来明天的比试，应该就是在这里。
　　苏年也看到了里面的甘露，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狮服，坐在一个被扣死的井台上，托着腮发愣。
　　摇了摇头，苏年离开了这边。
　　一直到晚上，苏年也没有想清楚这里的地摊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也没有时间了，单缪的事情刻不容缓，多等一天就可能会有更多的人遇害，比武结束之后，苏年便会立刻回到澜城。
　　希望庄灿也能够准备好，把单缪一网打尽的好。
　　这样想着，苏年就回到了酒店里面，结果遇到了庄灿。
　　庄灿看到苏年，笑着问道：“回来了？去了地摊街？”
　　苏年点头。
　　“看见明天比赛的堂馆了吧？”
　　苏年说道：“外面传言是不是真的？什么输了就得把孙女嫁给对方之类的。”
　　“呃……还有这种传闻？”庄灿也是意外了。
　　“看来是假的。”苏年兴致缺缺。
　　“怎么？你还想把师父的孙女救下来，然后你上手吗？”庄灿笑了：“可惜师父没有孙女，不过外孙女倒是有一个。”
　　苏年连连摇头：“还是不了，我就是问问。”
　　“对了，明天比试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不过你不一定会登场就对了。”
　　“为什么？”苏年好奇。
　　“为什么？”庄灿夸张地说道：“师父不能出手，你就是我们压箱底的人物了，你有点高手风范懂吗？”
　　“？？？”
　　苏年无奈，自己怎么就成了压箱底的人物了？
　　不过想想，自己能在七十二招之内跟古道灵打成平手，他们这边或许还真没有比自己更厉害的人。
　　于是他问道：“对方请来的那个什么青年才俊知道是谁了吗？”
　　庄灿摇头：“根据线报，此人还没有出现。”
　　“我们还有线报？”苏年吃了一惊，武行的势力这么大吗？
　　庄灿得意地说道：“火车站保安队长是我师父一个徒弟的侄子，还有一个师兄，家里是出租公司的经理。”
　　……
　　行吧，苏年觉得世界好像很简单的样子，最好还是不要随便给自己加戏。
　　“总之，如果对方真那么厉害，到时候就得我们俩对付了，我先来，你再来。”
　　“你这么说会让费格跟王河多难受？大老远的都来了。再说了，你大师兄呢？”
　　“大师兄不厉害。”庄灿说道。
　　“灿头，我可是听见了！”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庄灿一回头，果然就看到了武陀正走过来，诧异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我来联系吗？”
　　“我也是在路上接到了新消息，我觉得应该跟你先商量商量。”
　　“跟我？”庄灿脸色严肃起来，问道：“不告诉师傅吗？”
　　“我们商量完了再告诉师傅。”
　　苏年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对劲，于是问道：“大师兄，到底是什么消息？”
　　武陀看了看四周，三个人走进了苏年的房间。
　　他这才说道：“刚刚下面的人跟我说，看到了给对方助拳的一个人，据说是个老头。”
　　“老头？”庄灿沉吟片刻：“难道是什么前辈不要脸皮了？”
　　苏年说道：“老头也不一定就厉害吧？什么号称能跟英国拳王势均力敌的，不也是被三拳KO了？”
　　庄灿笑了笑，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跟我师父对垒的那位叫风麾，号称疯魔掌，是武术界德高望重的武术家，怎么可能找下三滥的来助拳？”
　　“但是说好了小辈们比斗，找个老头子过来就不下三滥了？”苏年无语。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那个老头自愿当风麾的后辈呢？”
　　“不会真这么不要脸吧？”
　　武陀说道：“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风麾为了当年那一脚之仇，已经憋了三十年了，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这就麻烦了。”苏年说道：“我们还行不行？”
　　“行不行现在也什么都来不及了，明天早上就开始比武，难道我们还能再去找人？”庄灿摊开手。
　　武陀这个时候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印刷的小册子，交给了苏年。
　　“这是什么？”苏年打开小册子。
　　武陀说道：“这是我们古家武馆的武术总纲，上面记载了古家形意拳的套路和详细阐述。”
　　苏年连忙合上它，说道：“这不是秘籍什么的吗？我能看？”
　　“没关系，只是总纲而已，不是具体的拳谱，不过对于你这样基础扎实，但是从从来都没有练过拳的人来说，应该足够消化一晚上了。”
　　庄灿也说道：“这本书没什么珍贵的 ，上面的套路有的网上都能查到，无非就是注解更珍贵一些，不过也不是不能外传。”
　　武陀说：“这本总纲上面的东西，虽然不涉及到更精深的练法和打法，但是也能作为技击的入门教材来看了，以你的出手速度，应该能够做到返璞归真。”
　　“返璞归真……”苏年无语，要不要说的这么玄幻，不就是先发制人吗？
　　不过他还是郑重地点点头说道：“行吧，我先看看。”
　　武陀这才说道：“师弟，我想让你去拜访一下风麾，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如果真的有，我们再报告给师父。”
　　庄灿点头：“行，那我去一趟。”
　　从身份上，庄灿是古道灵的小徒弟，做这种事情的当然是最合适的，所以武陀才先来找了庄灿。
　　今天晚上这一去，嘴上说的是拜访，但其实不然。
　　如果是拜访的话，为了表示尊敬，至少也应该是古道灵的大弟子武陀去，否则就有轻视客人的嫌疑。
　　不过对方既然是对手，那么庄灿去了，就代表去下战帖了。顺便观察观察对方到底有什么手段。
　　看着庄灿离开，苏年也是打开了小册子，学习上面的基础搏击知识。
　　亚历山大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比试开始
　　等到第二天早上，苏年终于也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老者。
　　老者确实很精神，看着就像是和古道灵一样的高手，站在对方的阵营里面气势十足。
　　对面的阵营当中，一共两个老头，二十多个年轻人。
　　庄灿介绍说：“对面那个秃顶的老头就是我师傅的对头风麾，另一个老头我也打听清楚了，叫甘拳。”
　　“甘拳？”苏年疑惑。
　　庄灿点头说道：“对，甘甜的甘，拳头的拳，不是泉水的泉。”
　　这个时候，罗英突然的低声惊呼：“是那个甘拳？”
　　庄灿郑重道：“对，就是那个甘拳！”
　　苏年纳闷了，你们说的这么严肃：“什么？哪个甘拳？”
　　罗英看向了苏年，庄灿这才开始解释说：
　　“甘拳，是老一辈的拳师了，擅长的是太极拳。一直以来，甘拳都是国内武术的老前辈，名气很高。”
　　“哦。”苏年问道：“此人很厉害？以前打败过很多对手吗？”
　　庄灿和罗英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问题就在这儿了，和甘拳对阵过的人，对自己的比赛经历都是黯然不提，没人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
　　“只知道他没有输过。”罗英补充道。
　　“啧！”苏年觉得自己有点倒霉，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人？
　　这个时候，甘拳显然也看见了苏年他们这些年轻人。
　　老头离开了他们这边的阵营，走到了庄灿他们的面前，笑着问道：“你们就是这次要上场的年轻人？”
　　庄灿礼貌地说道：“甘前辈，昨天晚上一见，都没有仔细体会甘前辈的风范，想来今天是能够让我们这些小辈大开眼界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甘拳十分受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头的笑声中气十足，看起来确实是练过的，不过苏年不是行内人，看不出甘拳到底是什么水平。
　　甘拳效果，拍着庄灿的肩膀说道：“今天老头子我是倚老卖老，其实也是静极思动了，十分想念江湖啊！听说有这么一次比武，特意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您老也不至于真的上场动手吧？”庄灿苦笑。
　　甘拳摇头：“今天我的目的，纯粹是以武会友，来看看当今武林年轻一辈的风采！你们放心，我的那一场，不在今天的胜负之内。”
　　庄灿和罗英的脸色都是有些难看，目送着甘拳离开。
　　苏年倒是有些高兴，说道：“如果甘拳的胜负真的不算在今天的总胜负之中的话……”
　　结果话还没说完，庄灿就打断了他：“别想了，甘拳这么说，你就信了？场面话而已，比赛就是比赛，输了就是输了，哪有什么算不算的？”
　　苏年闻言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一丝就是说，我还是得认真跟他打了？”
　　“说不定还没到你上场，我们就要输了呢？”罗英说道。
　　庄灿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对苏年说：“对方除了之甘拳之外，还有几个厉害的年轻人，不过这也就是对于我们来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过我们这边只有十个人，对面一共二十五个，行不行？”苏年问道。
　　“这也得打过了才知道……诶？那不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女孩吗？”
　　听到庄灿的话，苏年和罗英也是看向了另一边，就看到甘露已经被门口的守卫给拦在了门外面。
　　她对守卫说道：“你们让我进去！哎呀我不是去捣乱，我爷爷在里面，你们让我进去！”
　　“爷爷？”苏年沉吟了一下，他就觉得姓甘的不多。
　　甘拳听到甘露的声音之后，也是扭过头去，有些诧异地看着正在往门里面冲的甘露，两个人便对上了眼神。
　　“爷爷！”甘露喊道。
　　甘拳赶紧走到了门口，说道：“放开放开！这真是我孙女！”
　　门口的两个守卫看了看甘拳，又看了看一身狮服的甘露，有些将信将疑。
　　“怎么？老头子还能骗你们不成？”甘拳一瞪眼睛。
　　两名守卫也是犹豫了一下，看向了庄灿，见到庄灿微微点头，这才放下了拦住甘露的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甘露的鼻孔中一道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了出来。
　　甘拳吓了一跳，连忙掏出一张手帕来给甘露擦着，一边埋怨道：“你这孩子！你怎么来了？你身上还有病……”
　　甘露摇头说道：“没关系，没关系！爷爷，我们回去吧，不要比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甘拳突然有些不悦，脸色涨红：“我既然答应了风老哥来助拳，就一定要打到最后。”
　　“可是你都这么大岁数了……”甘露用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庄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罗英问。
　　庄灿说道：“原本不是说对面请了个年轻天才吗？但是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老前辈了？原来是这样！”
　　“是哪样啊？”罗英还是不明白。
　　苏年也是笑了，说道：“他们要请的天才大概是甘露，但是甘露身上有病，所以甘拳就自己来了。”
　　“哦。”罗英懂了：“也就是说，甘拳是代替自己的孙女了？不过甘露这个小姑娘，身上真的有功夫？”
　　庄灿摇头：“这谁说得准？不过一个练武的人，为什么高血压这么严重？而且剧烈运动就要流鼻血，难道要一边喷血一边跟人打？”
　　苏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想象不出来。
　　等待古道灵这边的人也都准备好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
　　比赛是闭门切磋，所以规格也都不正是，只是邀请了两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和一个壮汉作为比赛的裁判。
　　古道灵身穿短褂从后面走出来，风麾的眼前一亮，便充满了战意。
　　“古道灵，你可终于是出来了！”风麾的语气不善。
　　古道灵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笑了：“老风，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么精神，可怜我都已经老得抬不起手了。”
　　“哼！”风麾可不会相信古道灵的鬼话。
　　都三十年了，要是古道灵真提不起手来，他还用等到今天，还用请外人来？
　　“行了，不用说你的场面话，你也还是跟三十年前一样虚伪！”风麾道：“今天，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此了结！”
　　古道灵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都很清楚，以风麾的脾气，今天如果他赢了还好说，大不了他耀武扬威离开，古道灵也不会在乎区区一次胜负。
　　可如果风麾输了，什么恩怨了结就是屁话了。
　　恐怕再过几年他还会再来，一直到他们两个有一个人死了位置，恩怨永远都不会消失。
　　知道如此，可古道灵这边依然还是要出尽全力。
　　不仅仅是为了要赢，而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态度，也是为了给武行一个交代。
　　古道灵是彭硕武行的顶梁柱之一，不能不战而败，不管胜利还是失败，他们都要全力以赴。
　　想到这里，苏年不由得看向了对面的甘拳和甘露。
　　甘露显然也注意到了苏年他们三个，也是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苏年他们就是被请来助拳的。
　　“好！第一场开始，哪一方先上场？”
　　作为裁判的壮年男子站在场地中央，看着两边的人问道。
　　风麾那边走出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年轻，站到了场中央，说道：“我先来！对面的哪个过来比划比划？”
　　古道灵他们这边，也是同样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弟子站了出来，对古道灵说：“老师，我去吧！”
　　看了看这个年轻弟子，古道灵点了点头说道：“去吧，注意一定要小心。”
　　小徒弟转身走向了场中央，两个年轻人正是脾气火爆的时候，手上又都有两把刷子，见面之时顿时就针锋相对起来。
　　庄灿在旁边小声说道：“风麾练的是劈挂掌，掌势连环十分凶猛，这个小子应该也是同样的路子。”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场上本来就没人说话，就算是小声，也能传出去挺远的了。
　　风麾他们那边离得远听不见，但是坐在中间座位裁判的两个白胡子老前辈却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看向苏年，都是有些不解。
　　难道苏年不是被请来助拳的？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现在庄灿才跟他说起风麾的根底？难道不应该是早做准备的吗？
　　他们哪知道苏年就是个野路子，早告诉他风麾练的是劈挂掌也没用。
　　因为苏年不止是不知道劈挂掌的路数，连个正统的武学套路都没学过，什么对招拆招什么的，全然不懂。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告诉了他，对战斗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偏偏苏年又强的离谱，这也是庄灿十分无奈的一点，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人家这么优秀？
　　苏年却饶有兴趣，看着两个人在场上动起手来，一个身走游龙，出手狠辣刁钻；另一个掌风凶猛，气势逼人。
　　然而，斗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依然是势均力敌的状态。
　　庄灿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却听到了两个声音同时说道：
　　“程墨要输了！”


第一百七十章 连战连胜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作为裁判的两个老头都是转过了头，周围古道灵的徒弟也都是看向了说话的这两个人。
　　就连对面的风麾阵营里面，风麾、甘拳和甘露也都看了过来。
　　刚刚说话的两个人，正是古道灵和苏年，一老一少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两个老前辈眼中顿时露出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苏年，心中盘算着不知道苏年是什么底细。
　　程墨，就是先上场的那一个，风麾的小徒弟。
　　两个人对阵，目前看来局势确实是势均力敌，可是最终程墨必输无疑。
　　这一点古道灵能看出来，风麾能看出来，老前辈能看出来，因为他们拥有无数的经验和很高的眼光。
　　程墨虽然势头正盛，但是所谓再而衰，三而竭，他必定会有这一口气力耗尽的时候。
　　或许等到这一口气耗尽，程墨还能够再来一口气重整旗鼓，实力强悍的都能这么玩上一天。
　　可是站在对面的这位少年，那可是古道灵的高足。
　　他稳扎稳打，等待的就是程墨气息耗尽，准备转攻为守去攒另一口气的瞬间。
　　反观他这边，一套拳法打得行云流水，十分的保守，几乎没有可能出现太大的失误。
　　这样看来，必定是会产生失误的一方落败。
　　只是不知道，古道灵的弟子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
　　不久之后，庄灿这个天才也是看清楚了局势，笑着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年纪比他大，还只能是师弟吗？”
　　苏年明白了：“因为他入门比你早？”
　　庄灿点头：“我习武不过十六年，这位师兄十九，三岁的时候就被我师傅收为弟子了。”
　　“三岁都行？”苏年无奈。
　　古道灵呵呵笑着：“小家伙长得漂亮，又是故人之子，眼中自带一团精气，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就算不深练，能强身健体也不错啊！”
　　苏年顿时对古道灵佩服起来，三岁就能看到二十年之内，这个老头确实不简单。
　　这个时候，风麾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他当然也知道程墨必败，第一场就要失败，这让一直气势汹汹的风麾有点难以接受，难受都挂脸上了。
　　苏年倒是笑着小声说道：“什么师父什么徒弟，风麾的脾气不好，这个程墨也是个忍不住的。”
　　古道灵点头：“若是风麾能够沉稳一些，说不定还能赢我。”
　　果然，虽然第一次破绽没有抓住，让程墨缓了一口气，但是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拳头贴在了程墨的鼻梁上，而程墨的手掌距离对手还有半米。
　　差距太过悬殊了……
　　裁判顿时宣布，第一场古道灵这边获胜，程墨垂头丧气回到了风麾的身后，挨了两句呵斥。
　　古道灵笑着说道：“老风，年轻人嘛，难免有失误的时候，也不要太过责怪孩子了！”
　　“哼！不用你操心！”
　　这个时候，两位老裁判其中戴着眼镜的一位问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场上古道灵的徒弟立刻恭敬施礼：“两位前辈，我叫张漱。”
　　“张漱。”老头笑着说道：“不错，好名字！”
　　张漱脸上顿时开心起来，再次对两位老人施礼，然后老头就不说话了。
　　两个老前辈眼看着都九十多了，都是武行里面最德高望重的人，自然不会罗里吧嗦的，一句夸赞就足够了。
　　风麾看着张漱，面色不善，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于是，有一名少年站了出来，这名少年的年纪还要比之前那位更小。
　　可是有了张漱的前例，已经没人会根据年龄来判断手底下的功夫了，这位少年眼睛里面带着一些隐晦的神光，看起来就不是很好对付的样子。
　　“我叫程阣谦，师兄，请指教！”
　　两个人拱了拱手，开始动起手来。
　　虽然才刚刚和程墨打了一架，但是张漱依然保存着足够的体力，刚才不过是等待时机而已，并没有消耗太多。
　　但是面对着程阣谦的时候，显然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程阣谦的实力看起来还不如程墨，两个姓程的面相上颇有些相似，看起来应该是沾亲带故。
　　为了给程墨报仇，程阣谦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依靠着自己更加灵活的身法，开始跟张漱周旋了起来。
　　这样的速度在苏年看来当然是卵都算不上，但是对于张漱来说就非常危险了。
　　其实查局面还要远比苏年看到的更加惊心动魄，只是他没有体验过而已。
　　两个人对招的时候，依靠的是技击技巧，其中包含了进攻时机、招式、力量和移动方式等等。
　　依靠着移动方式和双手的虚实结合，完全可以营造出一种迷惑的假象。
　　尤其是两个人面对面贴身对打的时候，在当事人的眼中，对方的行动远没有旁观者更清晰。
　　他们能看到对方的动作，几乎只有全部动作的一半甚至更少。
　　被对方的手掌遮挡住视线，为了抵挡对方的招数，不得不调整身形导致视角偏移，由于对方的移动，失去了对方部分的身体信息。
　　这些都会导致看不到对方出招，而对方要寻找的也就是这样的机会。
　　很多时候，一些招数甚至要依靠直觉来判断。在没有像古道灵这样丰富的经验的时候，就要做很多无谓的动作。
　　看起来好像是在随便打出去的一些招式，其实是在防备着对方可能从死角当中的出手。
　　不管对方是不是出手，有时候只要有空，就必须要防备。
　　不是说真的就见招拆招了，也不像电视上那种你来我往的。双方出手都很快，有时候并不能来得及把所有的招数都想清楚，只能宁杀错不放过。
　　而且你也不一定就能见得到招。
　　苏年在旁边看的索然无味，显然是个行外人。
　　两个老前辈再次对视了一眼，有点摸不清苏年的底细。
　　要说他懂武术吧？那是真的不像，一点都不像能看到精彩之处的样子。
　　但是说他不懂吧？他又能够一眼看出场面的胜负，显然水平不知道比场上的年轻人高出多少了。
　　这两个老头开始对苏年好奇了起来。
　　其实苏年之前能够看出程墨要输了，归根结底都要靠着这两天的恶补和比平常人高出许多的洞察。
　　苏年不懂什么破绽，他只是察觉到程墨的气势在不断衰减。
　　这样细微的变化，甚至连古道灵都察觉不出来，可是苏年能够察觉得到，所以他才知道，程墨不行。
　　而现在，苏年看着场上的两个人，互相试探，互相纠缠，尽量不让自己出现破绽，但是在苏年看来他们俩全身都是破绽，就很没意思了。
　　打了个哈欠，苏年就听到一个老头问自己：“你觉得，这次谁能赢？”
　　苏年一愣，没想到老头居然盯上自己了，果断地说道：“张漱。”
　　“哦？为什么？”
　　这一场场面僵持，他们两个老家伙也没看出来最后谁能赢，这就是看谁先失误的比赛了，偶然性占据了主导。
　　这你都能看出来？老头很好奇。
　　苏年不假思索：“为什么？我总不能说对面赢吧？这是立场问题。”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有意思！哈哈哈有点意思！”
　　苏年摊开手，他可不是武行的人，不用对什么老前辈尊敬，回答问题只是基本的对老人的关爱而已。
　　没过多久，程阣谦突然脚下一乱，露出了大破绽。
　　张漱趁着这个机会，使出了个摔跤的手法，一把抓住了程阣谦的衣襟，将他当场控制住，然后一套带走了。
　　程阣谦也是垂头丧气地回去，风麾恨恨道：“废物！你们俩都是废物！”
　　如果真的让对面一打二一打三，那自己这边的人恐怕都要不够用了，最后输的还是他。
　　这个时候，古道灵看着场上气喘吁吁的张漱，也是说道：“回来吧，你已经累了。”
　　张漱点点头，对着风麾那边也是拱手躬了躬身，这才转身回到了后面休息。
　　两位老前辈都是点点头，对张漱的伸手和风度都相当满意。
　　风麾这边的弟子们再次互相对视，这一次推出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壮硕，一米八多。
　　他虽然穿着一件长袖外套，但是能够看见外套都被里面的肌肉给撑起来了。
　　就算没什么线条，也给人一种坚不可摧、力大无穷的感觉。
　　他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我叫肖括！哪位上来赐教？”
　　这个肖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庄灿说道：“这种身高马大手臂比一般人长的，本身就适合习练劈挂掌，这小子看来不好对付。”
　　古道灵却微微一笑，对武陀说道：“你去吧。”
　　武陀点点头，走上了台。
　　报了名之后，两个人站定，裁判已宣布开始，大个子便猛地冲了过来，两只手掌如同风车一样抡了起来，呼呼作响。
　　他可跟程墨不一样，程墨身材偏瘦小，个子也不高，手臂几乎跟张漱一般长，所以在对招的时候并不占据身体优势，只能拼尽全力。
　　但是肖括本就身强力壮，不是一个重量级，手臂又长，他完全不需要换气，就可以一直抡着胳膊不停进攻。
　　苏年看着场上的局势，也是好奇起来，到底谁会赢？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甘拳上场
　　古道灵主动开口让武陀上台，肯定是有所针对的，老头不可能让徒弟上去送。
　　虽然庄灿说过，大弟子不一定就厉害，武陀的本领看起来确实不如庄灿，但是好歹也是有水平的。
　　说到底，武陀才是跟古道灵时间最长的那个。
　　多少年的教导和学习，加上平日里还要管理武馆的其他弟子，反复复习基础，让武陀的基本功十分的扎实。
　　不过基本功再厉害，遇到这种一力降十会的，武陀也只能是躲闪着，不断寻找机会。
　　肖括不由得冷笑，还有时间开口说话：“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这场战斗就变得彻底不要脸起来了。
　　肖括就像是人形自走绞肉机，两个扇叶刷刷转动，追着武陀四处打，又不能下擂台，武陀只能转圈圈。
　　“这……”苏年有些无奈了。
　　他倒是看出了肖括的破绽，但是他也不能说，而且就算说了，武陀也不一定就能对付得了对方。
　　其他人也都是无奈，难道他们就真的要这样追到天荒地老？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武陀突然转了方向，从肖括的手掌下面堪堪穿过，闪到了另一个方向继续逃跑。
　　“咦？”苏年察觉到了武陀的目的并不简单，可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肖括却因为武陀从自己的手掌下穿过，感受到了对方的挑衅，更加愤怒地一个急转身追了过去。
　　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
　　果然，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武陀再次转向，然后肖括刚刚转身，他又一个转向，肖括再次转身，脚下却是一个踉跄。
　　大个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头也低了，上身都弯下来，手臂下意识地想去撑地。
　　武陀趁着这个机会，伸手抓住了肖括刚好探到自己面前的脖子。
　　“好！”庄灿忍不住道了一声好。
　　肖括感觉着脖子上的手，自己就整个被压在半空中，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武陀。
　　武陀早有准备，一个闪身离开，裁判拦住了肖括。
　　“你已经输了，退后！”
　　风麾也是说道：“回来！别给我丢人现眼了！”
　　肖括怒气冲冲，还有些委屈，瞪了一眼武陀，这才不甘心地回转了自己的队伍当中。
　　武陀也是有些自知之明地下了台，他已经累得不行了。
　　苏年经验不够，好奇地问道：“刚才大师兄是怎么把他给忽悠瘸了？”
　　这话一出来，不只是庄灿和罗英笑了，两个老头连带古道灵也是笑出了声，甘露在对面偷偷笑了两下，结果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捂住了嘴巴。
　　武陀这才说道：“他虽然仗着身强体壮，但是任何优势都是有极限的，而且往往会因为占据优势，忘记了这一点。所以我利用不断的变向，其实就是在消磨他的身体强度，再强的身体，不断急转弯，脚腕也该受不了了。”
　　“可是大师兄你不也是在不停地变向吗？”一名年轻弟子不明白。
　　武陀继续说：“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身体比我的更沉重，负担更大。另一方面，也是需要技巧的。”
　　“什么技巧？”
　　苏年笑了：“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转弯的时候老喜欢转个圈，原来是这样！大师兄转弯的时候是两只脚交替的，但是引导肖括转弯，一直都是让他朝着一边转，这样他就瘸了！”
　　古道灵也是点点头，两个老头再次震撼了一下。
　　刚刚苏年显然是不明白个中技巧的，可是他却把场上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稍微一点就能想明白。
　　这样的天赋，要不是他们都老了，恐怕都想收徒弟了。
　　既然他叫武陀大师兄，难道是古道灵的弟子？
　　就在他们战术分析的时候，风麾那边再次上来了一个人，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色的样子。
　　古道灵这边也再次出了一个人，双方再次打在了一起。
　　苏年可谓是大开眼界，虽然在他的眼中，这些人速度不够快，技术也不够巧妙。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战斗风格，不管是角度刁钻还是心理战术，都有能够学习的地方。
　　庄灿偷偷问道：“这次来值了吧？”
　　苏年点头。
　　庄灿又小声说道：“那个姑娘在看你呢！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嗯？”苏年一转头，越过了场上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就抓住了甘露的眼神。
　　甘露正在偷偷看着苏年，就发现两个男的都看向自己，不由得脸一红，错开眼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年倒是没纠结甘露为什么看自己，只是好奇：“你确定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什么年轻高手？”
　　庄灿也是有些不确定，但是却说道：“你看啊，澜城的，年轻的，还有个高手爷爷，又偏偏那个年轻高手没出现，甘拳出现了，还不很明显？”
　　苏年还是有些奇怪。
　　他其实也观察过好多次甘露和甘拳了，他的洞察告诉他， 这两个人和在场的人都不一样。
　　怎么说？甘露身上真的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而甘拳，也显得有些稀松。虽然身体健康，可是肌肉的紧绷程度还不如九十的那两位。
　　难道是因为太极拳的特性？还是说什么特殊的练法和打法？
　　所以他才跟庄灿取证了一下，可惜庄灿显然也不清楚，看来还是得到时候打了才知道。
　　到最后，庄灿上场了，对面除去甘拳之外，还剩下五个人。
　　庄灿哈哈笑着，说道：“这五个人，我就尽量包圆了！”
　　五个人岁数都不小了，三十多岁四十的都有，听到庄灿这句话自然是心头火气，看向庄灿的眼神顿时就不善起来。
　　庄灿丝毫不以为意，他可是一个人干翻了整个澜城的存在。
　　当初他跟人火并的时候，那可不是什么擂台赛，是真的下死手那么打，战斗经验之丰富，出手之狠厉，根本不是这些练功房里面纯练出来的人能比的。
　　国内的传统武术比赛没那么多，很多流派也都不上台面，练武人缺少面对面的真正较量，这已经是常态了。
　　要是这五个人能打得过庄灿，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庄灿一出手，果然吓了很多人一跳。
　　刚开始看起来没有什么出奇的，但是第一个上台的人很快就被苏年打趴下了。
　　是的，直接打趴下了，半分钟都没爬起来，这还是庄灿留手的结果。
　　看到这一幕的人，风麾那边的都是脸色难看，两个老裁判心头暗自震惊。
　　这小子出手的时候，找事朴实无华，已经剔除了许多华而不实的部分，目的就是一击即中。
　　在没有把握克敌制胜的时候，庄灿的身上也几乎没有破绽。
　　这样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这得跟人不停地拼命才能练出来。
　　现在居然还有这种人？两个老头觉得今天是真的值得了。
　　本以为只是做个无聊的裁判，结果先是有苏年，后来又有庄灿，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水平，几乎是奇迹了。
　　一出手就镇住了剩下的四个人，庄灿站在擂台上，笑着说道：“再来？”
　　几个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年岁最大的那个走上了台，问道：“你叫什么？”
　　灿爷睥睨天下：“澜城庄灿！”
　　结果对面想了想摇头：“没听说过。”
　　“噗！”苏年忍不住笑了，庄灿的脸色一垮，呵呵笑着：“今天之后你就知道了，下去吧你！”
　　别说，这位还真是有些水平的，在对阵庄灿的时候，知道他出手狠辣，便没有锐意进取。
　　两个人互相试探了十好几招，都还没有真正动手。
　　庄灿冷笑：“真以为我只会防守反击了？你不知道防守反击只是基本阵型吗？”
　　话音刚落，庄灿的脚下便更快了，一闪身到了对方的面前，猛然出手。
　　对方吓了一跳，就想要撤步后退，先拉开距离再说，这是非常正常的举动。
　　但是庄灿打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种下意识的动作都在他的算计当中，或者说，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手上还没有出去的招数就在对方撤步同时变了一下。
　　庄灿居然一弯腰，就这么拽住了他的一条腿。
　　对方羞怒异常，但是又没有办法。
　　要知道，在双方搏斗过程中，弯腰可是一种十分忌讳的动作。
　　所以你看在打斗的时候，除非是憨批那种，没有说一低头弯腰就朝着对方冲过去的。
　　这样只要碰上高明的人，立刻就能控制住你的肩膀，进而锁住手臂和脖子，根本动弹不了。
　　遇到对方攻击上盘的时候，宁可后仰下蹲甚至摔倒，都不会有人弯腰。
　　可是庄灿就这么弯下腰了，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根本没有机会，也没反应过来抓住庄灿。
　　反而是让庄灿抓住了他的一条腿，瞬间就抬了起来。
　　庄灿就真的跟捡东西一样，伸手捡起了一条腿，高高地往上一扔，然后朝着对方的裤裆就撞了过去。
　　“草！”
　　这特么要是撞上还得了？这人也是经验丰富，赶紧一扭腰，把屁股面向了庄灿。
　　庄灿哈哈一笑，反手就是一记千年杀。
　　“嗷！”
　　一声惨叫传来，人影从擂台上跌落，苏年不由得捂住了额头。
　　古道灵都是青筋暴跳，更不要说两个老前辈，都惊呆了！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这场面还真特么没见过！
　　甘露捂住了小嘴，有些难以置信。
　　苏年这个时候却看到了甘拳的脸色，总觉得他的脸色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出古怪在什么地方。
　　难道他老人家也会千年杀？
　　庄灿哈哈一笑，看着跌倒在地上被杀得爬不起来的对手，拱了拱手说道：“承让，承让！”
　　“哼！”风麾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奇技淫巧！卑劣下流！”
　　“可是你们输了。”庄灿可不是古道灵，根本不会给风麾好脸色看，人家都打上门，他早就想揍这老头一顿了。
　　风麾也是无话可说，毕竟他们确实是输了。
　　他只能看向了甘拳和甘露，有些迟疑地问道：“甘老弟，你看你们两位谁……”
　　本来他是想请甘露的，结果没想到甘拳说甘露身上有病，他这个做爷爷的代劳，结果现在甘露也来了，到底谁上场？
　　甘露咬了咬牙，说道：“我去吧！”
　　结果甘拳一把拦住了甘露，说道：“不行！你是我们家的希望！如果今天输了，就彻底栽了，我已经老了，不怕这个！”
　　说着，甘拳便几步上了擂台。
　　苏年看着这两个人，突然笑了。
　　其他人都是疑惑，罗英问道：“你笑什么？”
　　苏年说道：“这个甘拳和甘露，挺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罗英纳闷。
　　苏年问：“你们都知道澜城有个年轻的高手，可是有谁见过她出手吗？庄灿尚且在澜城有些地位，都不知甘露是何许人也，想来也没人清楚吧？”
　　“这……如今的比试都是闭门切磋。”武陀说道：“尤其是小辈的比斗，很少有公开场合动手的，也是为了保护小辈的名声。”
　　古道灵摇头叹气：“这都是娇惯的！不经过磨砺，不承受失败和别人的鄙视，最后只能导致心境不稳，就跟……”
　　“就跟风麾的徒弟是的，总是被耍的团团转。”罗英却一点都客气，把古道灵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了。
　　她本身就是教官，虽然教的只是保安，但是好歹也是个教官，自然知道其中道理。
　　实际上平时她教人的时候，就没少用耻辱作为动机激励那些学员。
　　但是苏年却摇了摇头：“我觉得，还不只是这样。”
　　其他人都是好奇起来，古道灵和两个老头若有所思，他们似乎也是懂了些什么。
　　而此时，甘拳已经站在了台上，看着庄灿说道：“小辈！我先让你三招！”
　　“来了，甘拳的招牌起手式，让你三招！”古道灵的一个徒弟小声说道。
　　结果庄灿却笑了笑往后撤了一步，拱手说道：“我自认不是老前辈的对手，还是让我兄弟上台来吧！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听到这话，两个裁判老头都是看了看苏年，这边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显然庄灿说的就是他。
　　庄灿一回头，问苏年：“你觉得呢？”
　　苏年笑了笑，向前一步：“正合我意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招的秘密
　　庄灿倒是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苏年是不想上台的。
　　其实苏年确实本来不打算上台，但是这个甘拳，苏年是真的挺好奇的。
　　慢慢地走上擂台，苏年给了庄灿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后便在他原来的位置站定，看向了甘拳。
　　甘拳负手而立，看着苏年，有些拿不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古先生的徒弟吗？”甘拳问道。
　　苏年摇头说道：“我不是古前辈的亲传徒弟，不过也曾经受到过前辈的指点，手上算是有些功夫，想领教领教甘前辈的高招。”
　　甘拳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你有这个心，那我就指点你一二。”
　　说着，他还摆出一副绝世高人的姿态，好像苏年能够被他指点，就是这辈子最荣幸的事。
　　苏年也是笑了笑，却是悄悄越过甘拳看了一眼甘露。
　　甘露的脸上有些不安的神情，被苏年捕捉到了，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个时候，裁判已经开始宣布鄙视开始了。
　　甘拳照例是说到：“既然你是后辈，那我就让你三招！”
　　苏年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谢谢前辈指点了，我这儿有一套腿法，还希望前辈能指正。”
　　说着，苏年迈步上前，朝着甘拳便冲了过去，在半路上身形和腿法已经显露出了凌厉。
　　现在的苏年可不是之前的苏年了，得到了古道灵的指点，又学会了一些基本套路和武学知识。
　　以前的苏年就只会依靠着系统的计算能力和招数的指向特性，但是现在，他已经有意地却模仿一些招数，让自己出手更加和谐圆融，还加了很多假动作。
　　眼见着苏年距离甘拳还没到五米之外他便抬起了腿，周围的人先是有些失望，随后便是眼前一亮。
　　一般来说，就算是腿法，距离别人五米之外就开始抬腿的，大多数都是样子货了。
　　在这个距离上，再长的腿也够不到对方。
　　所以只能踢两脚空气，甩几个漂亮的招式，实际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可是就在他们开始这么想，甘拳也在这么想的时候，苏年抬起的腿居然在空中划过了一个极低的弧度，猛地踏在了擂台上。
　　擂台的木头都被这一脚踩得一声闷响，而苏年一扭身，已经到了甘拳的面前。
　　甘拳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去格挡苏年的第二腿实招。
　　眼看着这条腿就落在了甘拳的胳膊上，苏年看到台下的甘露显然攥紧了双手十分担心的样子。
　　但是这一腿落在了胳膊上，却点力气都没有。
　　甘拳也是一愣，随即轻轻地将苏年的腿拨开，紧接着又挡住了接下来的两招。
　　见到这样的状况，甘拳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开口就想要说什么。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苏年便朗声笑道：“甘前辈果然武艺高超，三招过去，我要用全力了。”
　　甘拳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一步，却只见一只鞋底在眼中迅速放大，很快就到了自己的面门。
　　“啊！”甘拳惨叫一声，连连后退，猛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
　　台下的人都是吓了一跳，看着台上的局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露慌忙跳上了擂台，上前扶着甘拳，急切地问道：“爷爷！你没事儿吧？伤到哪儿了？”
　　苏年施施然收回了那一腿，看着甘拳。
　　甘拳惨叫一声之后，就听到了甘露关切询问，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结果却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伤势都没有。
　　“我……我没受伤？”甘拳从脸上将手拿下来，上面哪有一点的伤痕？
　　甘露的脸一红，不说话了。
　　罗英目瞪口呆，喃喃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甘拳？那个打遍天下罕逢敌手的老前辈？”
　　别说是罗英了，就连风麾也懵逼了，风麾的徒弟更是呆若木鸡。
　　古道灵和两位老前辈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看向甘拳的目光多了一些怜悯，再看苏年就是忍不住的欣赏。
　　庄灿哈哈笑着，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原来是这样！”
　　苏年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甘拳，突然问道：“前辈，之前你开口，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我出手太快了没听见。”
　　甘拳也是老脸一红，嗫嚅不言。
　　风麾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气得火冒三丈。别看老头已经八十了，还是两个箭步就飞跃到了一米高的擂台上，矫健得一批。
　　他指着甘拳说道：“原来你就是个骗子！好啊！骗人居然骗到我风麾的头上来了？武林败类！”
　　一众年轻人闻言一片哗然，武林当中德高望重的太极大师甘拳，居然是个骗子？
　　甘拳也是无话可说，甘露却挡在了自己爷爷的身前，哀求道：“我爷爷也是没办法，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饶了他吧！”
　　风麾却不依不饶，冷笑说道：“没办法？那你的意思是有人逼你们了？是谁？难不成是我？”
　　甘露张了张嘴，但是却说不出话来，鼻血突然就流了出来。
　　甘拳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住了甘露的肩膀，轻声说道：“露露，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苏年耸了耸肩，扔了一包纸巾给甘露，自己转身下了擂台。
　　庄灿问道：“你是怎么看出甘拳是个骗子的？”
　　苏年笑了：“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高低就是试探一下的事情，结果果然试探出来了。”
　　“说说，你是怎么看出问题的？就凭着没人看见过甘露出手？”
　　其他人也都是好奇地看着苏年，结果苏年只是笑而不语，说道：“还是让老师给我们说说吧？”
　　古道灵一愣，随即笑了：“你这小子还真是……”
　　他当然也很好奇，苏年能够这么快察觉甘拳是个骗子，甚至连他们四个老前辈都没看出来的事情，苏年居然能够去试探，这已经说明很多了。
　　但是他哪知道苏年靠的是高超的洞察，眼光远比他们更犀利？
　　古道灵现在还以为是苏年给他们面子，让他解释，不过是不想让老前辈们落了面子。
　　毕竟如果甘拳是个骗子，那么整个武林，都是被骗了的，丢人！
　　于是古道灵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一方面是因为甘拳和甘露的身上都没有习武之人该有的状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甘露这个姑娘所表现出来的状态。”
　　“甘露？”罗英和武陀若有所思。
　　庄灿却恍然大悟：“嗨！我说呢？这爷儿俩怎么抢着上台？而且互相都那么担心，怕是两个人都是骗子。”
　　苏年点头：“是的，我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互相抢着上台实在是有点诡异。虽然说甘露身上有疾病，甘拳上台又有点以大欺小的嫌疑，但是也不用互相隐晦这憋着一股劲儿吧？”
　　古道灵点头：“你的观察力果然不错，所以你就试探了甘拳？”
　　“是的，然后我就发现了他的秘密。”
　　这下，就连台上的风麾和两位老前辈也都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风麾也不管苏年是不是对方的人了，越过了甘拳和甘露走到了擂台的这边，低头问道：“小子，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苏年看向了古道灵。
　　古道灵都被气笑了，我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吗？于是没好气道：“你说！”
　　“哦。”苏年点了点头，说道：“他让我三招，我想不管是和甘拳地位等同的人，或者是小辈，和他对敌的时候听到让三招这个要求，必定也都不会出全力，是也不是？”
　　风麾闻言点头：“那是自然，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真的让他让三招。如果是后辈，也该尊敬前辈。”
　　苏年说道：“所以，我也是这样做的，但是我是抢攻上去的。结果三招过去之后，我发现甘拳开口想对我说什么，神色当中带着局促。”
　　“果真？”风麾厉声问道。
　　苏年点头。
　　这下周围的人脸色都是不好看起来，甘拳更是面色惨白，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都是明白了过来，什么甘拳的战绩，根本就是假的。
　　甘拳的手段十分简单，无非就是利用让对手三招的时间， 和对方达成某种交易。
　　就像苏年说的，任何人在听到甘拳让三招的时候，都绝对不会真的出手，无非就是虚晃两招拉倒。
　　而这个时候，甘拳就有机会和对方进行交易了。
　　交易的内容可想而知，无非就是利用一些利益让对方故意打假拳，这样的招数，好像还都挺好用。
　　甘拳至今都没有败过，或许是因为故意隐瞒了一些事情，或许是因为行事谨慎小心。
　　不过苏年还是很好奇：“像你这样小心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传出过被打败的消息，隐藏的这么深，为什么会贸然答应来助拳这种事？”
　　甘拳面如死灰，惨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他们邀请了甘露？”
　　庄灿问道：“这么说，什么甘露是澜城年轻一辈的武学奇才之类的传闻也是假的？是你伪造出来牟利的手段？”
　　“不！不是！”甘拳连忙说道：“甘露是武学奇才！没人比她的天分更好！我本以为，将甘露培养成高手，我的骗子生涯就能够圆满结束了，可没想到……”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风麾的小算盘
　　“我是个骗子，但是甘露不是。”
　　甘拳坐在擂台上，已经不打算起来了，或者说已经没有勇气站起来了。
　　“我四十八岁的时候，突然就开始流行什么传统武术，什么气功之类的东西。”
　　“当时我才刚丢了工作，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就想，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来赚钱？”
　　“我的爷爷其实是个武术家，家里面当年偷偷藏了不少类似的书籍。”
　　“但是后来我爸爸因为没赶上练武的好时候，所以也就没有传承下来。”
　　“等到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已经老了，病了，根本没有办法教导我练武，所以我们家的传承算是彻底断绝了。”
　　“我就想着，是不是能利用那些书，让我伪装成什么高手之类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只是想收几个徒弟，骗点钱而已。”
　　“也确实，我在老家那边捞了不少的钱，没有人怀疑过我，因为我根本就不没打算过自己动手。”
　　“我爷爷留下来的那些书，是真正的武学典籍，上面记载的东西都是真货。”
　　“靠着这几本书，我就在老家坑蒙拐骗许多年，赚了很多钱，把自己的儿子养大，然后又有了甘露。”
　　甘拳说道这些的时候，脸色上多了一些灰败。
　　“从小的时候，我儿子就不喜欢甘露来找我，甚至我儿子工作了之后，也在也没有主动回来找过我。”
　　“他们知道我是骗子，我总不能骗自己家的人吧？”
　　“儿子知道我不容易，没有拆穿我，但是也没有跟我一起骗人。”
　　“他们都有钱了，孙女生活的也很幸福，我当然很开心。我也知道到处招摇撞骗太丢人，所以就打算丢掉这个饭碗。”
　　“可是谁成想……”甘拳委屈地说道：“网络时代了！”
　　“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视频给传到了网上，尤其是那几年，很是有一些人追捧这些东西，国家也放开了对这方面的限制。”
　　“于是当地的电视台，甚至省城的电视台，都找到我做节目。”
　　“我寻思就是动动嘴皮子，就上了，反正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就是不会打，也算不上是真的骗人吧？”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谁还不想要个好名声呢？如果我的名声传出去，儿子就会允许甘露来看我了。”
　　甘露在旁边也是露出了一些悲伤。
　　甘拳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我已经老了，根本不知道网络时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以为现在做个电视节目就是做电视节目，没想到网上居然还有那么多人评论，还有人慕名过来挑战。”
　　“其实我是特别为难，我都已经都是那不再骗人了。”
　　“但是不想骗人，不代表我就真的要承认我是骗子啊！如果承认了，我过去的一切都没了，我的家人……也要受到连累。”
　　“所以我只能强撑着继续装下去。”
　　“后来我就找到了让三招这个好办法，只要是对方有些苟且的念头，我就答应跟他们比武，无非就是付出一些代价，赢一场假的切磋而已。”
　　“这方面，我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
　　“直到有一天，甘露十岁的时候，到我的房间里发现了我爷爷留下的武功秘籍，她居然能看懂！”
　　“十岁啊！”甘拳瞪着眼睛，激动地跟他们说道：“十岁就能看懂武术典籍，这是什么天分？可怜我四十岁才能看懂啊！”
　　“我就知道甘露的天分很高，于是费尽了力气说服了我儿子和儿媳妇，让甘露学习武术。”
　　“当年也被我……贿赂过的一个大师，手上有些真功夫，当年也是给我面子才跟我打了个平手。”
　　“我让甘露拜他为师，他不在澜城，所以甘露在澜城的名声也不是很高。”
　　“甘露的天分确实很高，学习招数的速度很快，练法也能够轻松入门，并且毅力很高，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我就想，如果我的孙女真的能成为一个高手，那我这一辈子骗子当的也值了，家里的传承也能继续下去。”
　　“其实我儿子是不大乐意甘露这么用功的，后来我就让甘露去参加少年组的比赛，赢了几场奖金之后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我就觉得，这样我的人生就挺圆满的。”
　　“我也不收徒弟了，也不上电视了，宣布金盆洗手，再有人找我要切磋，我也绝对不答应。”
　　“我不担心我自己会暴露，我只担心我要是暴露了，甘露的名声也会跟着我一块儿臭了。”
　　“可是谁能想到……”甘拳老泪纵横：“甘露居然得了白血病！”
　　苏年张了张嘴，他是这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真的会存在，练武多少年的奇才得了白血病这种事……
　　风麾问道：“所以你才答应了我的邀请，其实就是想赚点钱？”
　　甘拳点头：“是啊，这些年为了给甘露治病，我的积蓄全都花光了，我儿子他们也没钱了，我还能怎么办？”
　　“所以我就瞒着甘露，接下了这个邀请。然后说甘露生病，我自己代替她出场，赚点钱回去。”
　　“本来以为会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谁知道你们居然玩的这么真？”
　　风麾也是没话说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我也没想到，甘露居然会听说了这件事儿，自己跑到这边来，还找到了咱们的擂台。”
　　“甘露是不能上台的，这些年为了治病，她都没有练过武了。”
　　“而且她的白血病是能治好的，只好之后还可以继续练武。如果现在就落了名声，那这辈子就真的在没有希望了！”
　　“我不能让甘露被人当成是骗子，只好把她的病治好……”
　　苏年闻言摇了摇头，他是不知道甘拳居然有这样的隐情。但是就算知道，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拆穿他的骗局。
　　甘拳和甘露可怜是一回事，但是自己作为古道灵这边的弟子出头，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能输了比赛，甘拳早晚都会露馅。
　　甘露这个时候也是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爷爷再也不会出来骗人了！真的，求求你们。”
　　庄灿捏着下巴：“我见犹怜啊！”
　　苏年笑了笑没说话，古道灵却看向了两位老前辈，微微躬身问道：“两位前辈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两位老前辈对视了一眼，说道：“暂时不对公众宣布，通知其他地方的武行，内部处理。如果他再出来骗人……”
　　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甘露连忙说道：“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不会了！”
　　于是这场闹剧眼看着就要这么结束了，甘拳和甘露被送下了台，但是却没有让他们离开，这件事还得他自己初一个证明。
　　苏年以为这就完事儿了，没想到刚想走，他们就风麾给拦了下来。
　　古道灵说道：“老风，这次比武除了这种事，就权当没有发生过。听我一声劝，我们都已经老了，不要逞强了。”
　　风麾却哼了一声，说道：“你老了，我还没老呢！今天的比武不算就不算，我不在乎！但是这小子！”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苏年：“他必须上天跟我打一架！”
　　啊？苏年惊呆了，自己就被点名了？
　　不是，你为什么要跟我打啊？
　　风麾看着苏年的表情，冷笑说道：“今天你是最后一场，你不真打完，我心里不舒服！你必须打完这一场，我们这边除了我也没别人了。”
　　庄灿顿时了然，小声对苏年说：“这老小子是想把我们的底都摸清楚，打算下次针对性分析，继续过来报仇呢！”
　　苏年也是有些无奈，自己这就被杠上了？
　　但是看着风麾的样子，苏年就知道今天自己不上场，这老头肯定还得继续纠缠了。
　　回头看了一眼古道灵，就见古道灵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就知道古道灵也是生气了，被人一次次的逼迫，就算脾气再好也该受不了了吧？古道灵本身克也不是什么没脾气的。
　　于是苏年点头说道：“好吧！”
　　这下，连两位老裁判都是眼睛发亮了，他们早就知道苏年不简单，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水平几何。
　　于是苏年转过身，再次上了擂台。
　　上台之前，古道灵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不用留情！”
　　苏年笑着点头，站在了风麾的对面，对风麾说道：“老前辈，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打了吧？毕竟你这个身份，我这个岁数……”
　　“哼！现在还想跑？”风麾冷哼一声，也不等裁判出声，抬手便打：“看招吧小子！”
　　苏年的脸上也是难看了一些，这个风麾，也是太不要脸皮了，多大的人了？
　　眼看着劈挂掌朝着自己挂过来，苏年居然站在原地没动。
　　风麾大喜过望，古道灵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老家伙完蛋了。”
　　下一刻，苏年的身影便从眼前消失，苏年的速度那可是快了不止一筹，何况风麾都已经老了。
　　下意识地，他就要回身防守。
　　他知道苏年一定是绕到了他的后面，虽然看不清到底是怎么绕的，但是防守总不会出错。
　　然而还没等他换手，一股沉重的力道便冲到了他的后背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开始行动
　　这股力量虽然沉重，但是却并不猛烈。
　　苏年已经悠着点了，考虑到对方是个老头，苏年就是绕到他身后，轻轻地往前踹了一下。
　　脚掌全都贴在他的后背上，没有猛然发力，就像是送秋千一样。
　　于是，风麾就像秋千一样飞出去了。
　　是的，飞出去了，苏年的力道很大，二级强化的身体，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全能运动员的体能。
　　风麾才多少点重量？老迈年高，一把骨头都稀松了。
　　在半空中飞着的时候，风麾也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堂堂一个劈挂掌的武学大师，就这么被人踹出来了？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落入了两条手臂里面。
　　庄灿接住了风麾，但是却也不实在，风麾还以为庄灿要把他抱住，结果腿上一个没着力……
　　“噗通！”
　　风麾就这么被庄灿搀着两条胳膊，跪在地上。
　　顿时，老头子的一张脸都涨红起来了。看着身边的庄灿，又看了看庄灿身后的古道灵。
　　这下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还想报仇？报个屁的仇！自己都给人家规下了，下次还有什么脸过来报仇？
　　想到这里，风麾不由得五味杂陈，脸色变了又变，一直到古道灵上前来将他搀扶起来，表情才最终定格在颓败之上。
　　古道灵看着台上的苏年，对风麾笑着说道：“老风，我们都老了！”
　　风麾看了看庄灿，又看了看苏年，点头苦笑：“是啊，我们都老了！老古，这是你徒弟？我不如你啊！”
　　这还是风麾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不如古道灵，看来是真的服气了。
　　古道灵却摇头说道：“这位，可是自学成才。”
　　“啊，这……”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除了在场没出过手的，显然苏年就是最牛逼的那个，就算是古道灵和两位老前辈，也不敢说在技巧上能胜过苏年吧？
　　人家居然是自学成才？
　　甘拳酸溜溜地说道：“这有什么？我孙女如果没有病的话，一定比他厉害得多了！”
　　甘露小声埋怨：“爷爷，少说两句吧！”
　　苏年走下擂台，施施然地对风麾说道：“风前辈，承让！”
　　“哼！”风麾被打了，当然不会给苏年好脸色：“承让个屁！输了就是输了！老不以筋骨为能，今天便宜你！再早上二十年，我……”
　　听着风麾的狠话，苏年心中不屑，不以筋骨为能，那你叫我上台干毛？
　　于是这一场比武就这样结束了，苏年他们转身回了无关。
　　庄灿忍不住说道：“你这几天进步不小啊！风麾那老头，你居然一脚就把他踹到台下去了？”
　　苏年笑着说道：“出其不意而已，他不知道我的招数，又看我年轻，所以轻敌了。而且说实话……”
　　说着，他看了一眼古道灵：“这个风麾的水平也没多高，跟老师差得远了。”
　　古道灵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风麾此人斤斤计较，心胸狭隘，就算是有些才能，也要被自己耽误了。这么多年他只想着报仇，当然被我落下了。”
　　庄灿毫不犹豫大拍马屁：“果然还是老师清净淡泊，境界高远，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比得上的！”
　　古道灵指着庄灿说道：“你啊！以后少说这种话！”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最后苏年出手，让真个气氛达到了高/潮。
　　回去之后众人好好庆祝了一番。
　　本来古道灵还想留下苏年好好传授一番武学技巧，可惜苏年在澜城的事情还是尽快办好才能安心。
　　第二天早上，庄灿和罗英就带着苏年踏上了归程。
　　至于风麾和甘拳的事情，相信他们自己会处理好，何况还有两位老前辈呢？
　　上了火车之后，苏年看着另一个铺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
　　罗英的手里攥着一把油条，一边吃一边说道：“是啊，造化弄人。谁知道那个小姑娘，居然就得了白血病呢？对了，白血病不是绝症吗？”
　　庄灿无奈：“你是什么年代的人了？白血病也是分类的，相当一部分也都能治好，你不知道？”
　　“哦……”罗英理所当然道：“我又没有白血病，我为什么要知道？”
　　好吧，你说的好有道理。
　　庄灿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没过多久，剩下的那个铺位的人来了，很可惜没有再碰到什么可爱的小姑娘。
　　苏年有点担心甘露，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惜遇到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想来，甘露既然是澜城的人，那么自己就该还能遇见吧？如果遇见了，或许还能偷偷给甘拳点钱。
　　这么想着，苏年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这些天也没怎么睡好，因为要参加比武，所以这两天晚上都在认真学习，闭上眼睛全都是武术套路和搏击技巧。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苏年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只有罗英脑筋粗壮，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吃完油条拿出手机开始看韩剧。
　　两天的时间，转了两次车，苏年他们才终于回到了澜城。
　　就这几天的时间，澜城的天气更冷了，街上的人们大多都穿上了羽绒服。
　　他们没想到回来气温居然这么低，庄灿哈了一口气说道：“昨天看天气预报说大风降温，没想到真的降温了啊！”
　　罗英愤恨道：“你知道大风降温不告诉我们？我特么连个大衣都没带。”
　　苏年也是觉得有点冷，便说道：“赶紧回去吧，回家就不冷了！”
　　于是三个人分别打了车，各自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苏年给苏晓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回家了。
　　然后苏晓就发了张照片过来，是苏年的家，桌子上已经摆了两盘炒好的菜，显然是苏晓动手做的。
　　苏年顿时觉得心里面暖暖的。
　　“师父，能不能快点？”
　　“好嘞！”
　　一路到了家门口，苏年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便看到了里面穿着围裙的苏晓，正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走出来。
　　“苏年，你回来了！”苏晓笑着说道。
　　“我回来了。”苏年放下了手里的包，走进屋子，一把将苏晓抱在了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温暖，苏年又说了一遍：“我回来了！”
　　“哎呀……”苏晓小声说道：“厨房，厨房还有东西没端出来。”
　　苏年的手臂又用力了几分，将苏晓留在了怀里，在她的耳边蹭了蹭，小声说道：“再抱一会儿。”
　　苏晓犹豫了一下，也是伸手抱住了苏年。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在原地抱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面的气温顿时就升高了不少。
　　苏晓没想到，苏年出去一趟居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苏年对自己有一点点的依赖，赖着不想走的那种。
　　以前的时候，苏年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他是个没爹没妈的人，以后不想依靠养父母，从来都是一个人坚强地或者，甚至以前坚强到不想让别人进入自己的生活，也不想进入别人的生活。
　　就算是后来有所改变，可是摆地摊、斗白雀，他也从来都没有依赖过谁。
　　现在的苏年，让苏晓感觉到更加真实，也更加踏实。
　　一个人的心中必然是有柔软的，没有人的心是铁打的。苏晓很开心，苏年能够坦然地将这一面展现给自己。
　　而她也很荣幸，苏年的这一面，里面装的就是自己。
　　苏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想念和依赖苏晓。
　　本以为，他们两个四年的关系到如今，就算是成了男女朋友，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但是他现在知道想错了，就算是生活方式上没有什么改变， 八*零*电*子*书*w*w*w*.*t*x*t*8*0*8*0*.*c*o*m 人的心境还是会变的。
　　尤其是对于苏年来说。
　　和苏晓确定了关系，对他的意义格外重大。
　　这就是苏年一直以来期待的，拥有一个真正归宿的，能够把自己安放的感觉。
　　过了许久，孙晓这才推开了苏年，轻声说道：“菜都凉了！”
　　苏年这才松开了苏晓，说道：“没事，凉了也好吃！今天就尝尝你的手艺！”
　　两个人走进了厨房，苏晓把剩下的菜端上来，苏年拿了碗筷。
　　晚饭过后，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着电视。苏晓轻声问道：“这次你就该不走了吧？”
　　苏年点头说道：“是啊，这就不走了，不过还有不少的事儿。”
　　“什么事啊？”苏晓最近在尝试着了解苏年最近在做的事情。
　　她也开始意识到了，苏年和她都变了，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她还比较好，不过是公司的人，而苏年的生意，涉及到的圈子太多，认识的人也太多了。
　　为了防止再出现之前不理解的情况发生，苏晓一直在努力接触苏年的新生活。
　　苏年也没有隐瞒，说道：“单缪上次失败了，他一定会再次犯罪，我要跟灿爷一起，逼单缪路出马脚，一劳永逸。”
　　“会很危险吗？”
　　苏年摇头：“不会，不过危险会有一些，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能回到别处住一段时间。”
　　苏晓有些担心地抓住苏年的手。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苏年继续说：“等解决了单缪的事，我也得去考个驾照了，不会开车，肚子又不在，总归是有点不方便。”
　　“那我也要考！”苏晓说道。
　　苏年说道：“好啊，不过你有空吗？”
　　“emmmmm……”苏晓想了半天，有些懊恼地说道：“公司怎么不安排我们学车啊！我听说有的就给报名了。”
　　“你听谁说的？”
　　“就是以前我们班上的那个宋长玉。”
　　苏年听着就笑了：“宋长玉那不是本来就是搞运输的公司，而且将来也必须开车，所以公司就给报了，别的公司哪有给报的？”
　　“唔……”苏晓靠在苏年的胸口，不说话了。
　　似乎就是这样水到渠成的，随着电视里面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整个房间越来越安静，苏年和苏晓也越来越靠近。
　　当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起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不知所措。
　　苏年和苏晓互相品尝着对方的温柔，几乎不想分开。
　　苏晓今天晚上也没有回公司宿舍去，就在苏年家里睡下了，两个人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睡了一宿。
　　初冬的房间里面，两个人的温度合在一起刚刚好，他们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换上了羽绒服，将苏晓送到了公司楼下，苏年便转向了澜大的方向。
　　张一成见到苏年，两个人在校内的奶茶店坐下来，一人点了一杯热饮，然后才说起正事。
　　“这些天学校的地摊也都没什么人了，很多人都收了摊，就咱们的还有点顾客，不过赚的也不多。”
　　苏年点头：“也该是时候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再下一场雪，地上的雪积起来，地摊也就该彻底停了。”
　　“嗨！地摊就是这点不好，冬天也不行，刮风下雨也不行。”
　　“所以我们要尽量把能用的时间利用起来，明天一定要赚更多的钱！后年你也要该大四了，趁着明年，多攒点老婆本吧！”
　　张一成嘿嘿一笑，见旁边那桌的人离开，这次说道：“各个高校那边已经开始锁定了，并且学校也都邀请了公安机关一起应对，年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因为本身就和白雀斗争过很久，加上白雀和单缪之前威逼利诱学生摊主，也跟他们进行过很多交流。
　　所以现在苏年和张一成他们的手里，掌握着不少的证据。
　　当然，这些证据是高校地摊联盟名义上搜集的，将这些东西交给学校，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应该很快就能够整个扫清高校内部单缪的生意。
　　苏年的手机上正在和庄灿聊着天，庄灿那边告诉他，单缪这些天的动作有点大，应该已经是在准备阶段了。
　　于是他说道：“不用等了，现在就把证据都上交吧，单缪已经开始行动了。”
　　当天下午，澜城展开来一场范围极广的打击诈骗传销行动，行动的范围包括全市所有的高校、高中、初中，以及学校周边的居民区。
　　一直到晚上，单缪的手下，几乎是抓的抓，跑的跑，能有新跑回来给他通风报信的都没有几个了。
　　他惊慌失措、怒火中烧。
　　“苏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巷战
　　几乎是一天之内，单缪在所有高校的诈骗产业被一网打尽。
　　当然，就像苏年说的，高校的这些产业算不上多少钱。
　　白雀也曾经说过，真正赚黑钱的生意，她还没有资格插手，所以少了这些产业，其实对单缪的伤害并不算是很大。
　　而关键就在于，这次的行动不单单是高校和学生在行动。
　　他们并非只是将这些诈骗团伙赶出来学校，而且还把关键的人物揪出来，送到了公安局。
　　这喜人当中，免不得就有人知道单缪真正诈骗的大头从何而来。
　　毕竟都是同行，又统属于一个老板，他们互相之间也会互通有无，消息绝不可能完全地封锁起来。
　　单缪开始连夜收缩自己的掌控范围，将人手全都紧急调回来。
　　可是依然还是完了，公安机关和各大高校早有预谋，有心算无心之下，还是抓获了许多单缪的手下。
　　这些人全都被送到了公安局秘密审讯，目的就是掌握单缪的证据，找到更多的诈骗团伙并且一一击破。
　　可以说，这一天一夜，就是单缪和时间赛跑的一天。
　　从中午得到了消息开始，单缪就在不断地操心着外面的人是否能够安全撤回来，然后将他们全都藏起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这些人也才回来了将近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有一些被抓起来了，有些甚至都偶不知道是不是被抓了，还有些已经自己逃跑了。
　　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到，澜城已经开始掀起了风暴，单缪就是这个风暴的正中央。
　　聪明人当然是能跑就跑。
　　单缪的力量损失惨重，甚至连一个铁杆心腹都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澜城，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看着回到秘密基地的一半人，单缪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似乎都快忘了，苏年是苏年，他是他。
　　他想要对付苏年，无非就是用恶意竞争和武力，而当这两种方法都不奏效的时候，他就拿苏年没有办法了。
　　但是苏年不一样，苏年对付他，还可以动用法律武器。
　　之前苏年主动提出来要和自己在地摊上一决高下，单缪都忘了还能有这一招。
　　可惜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
　　苏年已经开始行动了，并且一下就重创了自己手下的产业，诈骗是不能继续骗了，否则就是找死！
　　现在公安正在整个澜城搜寻这些团伙成员的下落，藏在这里或许还能有偷偷转移的可能，一旦露头，就会被立刻锁定上。
　　多少年的经验告诉单缪，不要小看国家机关的力量。
　　看着每个人脸上惶惶不安的神情，单缪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进行了安排。
　　将这些人保护好，一旦风声过去，就将他们一个个秘密转移走，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澜城了。
　　这些手下自然是感恩戴德，都在说着单缪的好，发誓要和单缪同生共死。
　　单缪听得心头火气，要死也是你们死，什么同生共死？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单缪只是摆摆手，离开了秘密基地。
　　苏年听着张一成的汇报，笑着说道：“现在单缪的产业算是废了，高校地摊联盟的作用有一次体现了，并且深入人心。”
　　张一成说：“年哥，你说单缪会不会狗急跳墙？”
　　“当然会。”苏年点头：“不过，既要看他朝着哪边跳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单缪主动跳出来的那一刻，不管是苏年还是庄灿，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苏年照常晚上从澜大往回走，他便敏锐地发现，短短的一段路上，已经有许多人偷偷盯着自己了。
　　这些人还自以为盯梢技术不错，但其实都已经被苏年察觉。
　　苏年故意走到了一条小巷子……嗯，就是上次坑了那两个人的同一条小巷子，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见到苏年走进去，周围单缪的手下也都纷纷朝着巷口汇聚过来。
　　周围的人还有点奇怪，平常怎么没见这么多人往里钻？不过有几个好奇跟过去看的人被踹回来之后，他们便都不好奇了。
　　苏年就站在巷子的中央，看着从两边涌入过来的人群，还有点暗自吃惊。
　　就这一会儿，苏年两边各自聚集了三十多人，而且人数还在增加，单缪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这些人身上或许带这些功夫，或许长得高大壮硕，或许手里还拿着钝器。
　　“哦，这是要把我打残了？单缪这个时候还想着泄愤呢？”苏年笑了，这个人自顾不暇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心来报复自己？
　　单缪当然有这个闲心，他将这一切都归结到了苏年的身上。
　　要不是苏年出现，他也就不会损失那么多钱；如果不是没有了钱，他也就不会卖掉公司。
　　如果不是苏年动手，他的手下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抓走了这么多，几乎将他都暴露了，也就不用现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一切都是苏年的锅，单缪觉得，如果不把苏年打成残废自己心里痛。
　　好啊！你苏年能打是吧？就算再能打又能有多能打？
　　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能打的人见得多了，顶得住人海战术吗？天下还能有几个庄灿？
　　可惜单缪终究还是算错了，苏年比庄灿还厉害。
　　苏年之所以引诱着这些人来到小巷里，也是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正面和单缪硬刚的实力。
　　听说小巷子里面最适合一个人打一群了，因为对方人数的优势不会那么明显。
　　毕竟就算是两头上人，他们顶多也就是四对一，后面的人根本发挥不出实。
　　这个时候，单缪的手下已经带着人将苏年夹在了中间。
　　“你就是苏年？”
　　苏年点头：“我就是。”
　　“缪爷要你的四肢，你是自己的用手呢？还是要我们兄弟这些人帮忙？”
　　苏年笑了笑，说道：“我不像单缪做得那么绝，我只想要你们的一条胳膊一条腿。”
　　这句话说出来可把这群人气坏了。
　　我们可是把你包围了，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是抱头求饶吗？居然还敢当着我们的面放狠话？
　　“干他！”
　　随着一声干净利落的命令，两边的人便都冲了上来。
　　苏年反手就夺过了一根甩棍，将甩棍的主人踹出去三米多远，砸翻了一群人。
　　甩棍在他的手中呼呼生风，没有什么招式，单纯的就是快！快到了极点！
　　当头冲过来的人被苏年一阵闪电棍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就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惨叫声顿时在小巷子里面响起来。
　　苏年几乎都不用反应，也不用刻意地去看两边，一边用甩棍狠狠地压过去，后面的人冲上来抬腿就是一脚。
　　九宫八卦穿云腿对付这种人，可是例无虚发的。
　　所以这喜人的前后夹击基本上没用，苏年只需要压制一边，然后用甩棍一路打到底。
　　然后翻过身来，苏年就踩着地上的人，又从这头打到那头。
　　这样来回了两次，苏年几乎是横行无阻，而单缪的这些手下，先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就开始混乱 。
　　等到地上全都是躺倒的人，他们开始胆寒起来。
　　一群人离苏年远远的，原本六十多人，现在能站起来的， 也就剩下三十人了。
　　他们和苏年拉开了好一段距离，手中的兵器根本不能给他们带来勇气。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在说着“你先上我再上”，结果到最后谁也不敢上前继续跟苏年硬拼。
　　苏年的身上当然也有伤，但是对方被苏年压着打，就算是攻击能够落在他身上，力道也没有多少。
　　晃了晃头，苏年只觉得酣畅淋漓，手中带血的甩棍冲着他们晃了晃。
　　那群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两步。
　　苏年的速度他们刚才可是深有体会的，不拉开距离，恐怕转眼之间就要被追上摁着头打。
　　两边的人对视了一下，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退意。
　　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两个领头的人咬了咬牙，转身就要走。
　　但是还没等他们转身，巷子的两头便想起了警笛声，警车就把巷子给堵住了。
　　“你竟然报警！”单缪的人悲愤道。
　　苏年扔下了甩棍， 说道：“搞错了没有？我可是守法的好市民，你们要群殴我，不许我报警吗？”
　　那人欲哭无泪，分明是你群殴的我们，这波真是亏大的了！
　　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跟公安机关对抗，这群人都是扔下了手里的武器，被抓了个现行。
　　苏年只是随便做了个笔录，庄灿便走过来，问道：“没事吧？”
　　活动了活动刚才被砸了两下的肩膀，觉得有些疼，苏年摇头：“没事，我还是第一次自己主动这么出手打人。”
　　“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庄灿说道。
　　苏年笑了：“我可是个正经的生意人！不过打了单缪的人，确实爽的一批。这些人带回去之后，能有用吗？”
　　“当然。”庄灿说道：“这些人几乎是单缪手下特别能打的那一群了，没少给他做脏活，能从嘴里掏出不少的东西。”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苏年说道：“我得回家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练车
　　“苏年！”
　　刚刚打开门，就听到一声呼唤，苏晓便扑到了苏年的怀里，然后上下看着问道：“你没事吧？”
　　苏年摇头说道：“没事，放心。”
　　苏晓这才松了一口，趴在苏年的胸口：“我都担心死了！”
　　自从将单缪的事情告诉苏晓之后，苏年的计划都会跟苏晓说，当然也包括这一次的引蛇出洞。
　　苏晓刚开始当然是不同意的，这也太危险了。
　　但是苏年告诉她，如果不尽快搞定单缪，单缪将来就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不管是那些被骗了钱的，还是被拐卖的孩子们，都是无辜的，本不应该承受那样的损失和痛苦。
　　苏晓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然后一直守在家里等待着。
　　不过好在，现在苏年安全回来了。
　　“什么？！”单缪在办公室里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手下哆哆嗦嗦，说道：“我们的人，全都被抓进去了。远处的兄弟们说，苏年一点伤都没有，而且，庄灿也去了……”
　　“废物！废物！”单缪随手抓起了桌子上的东西，疯狂地朝着前面砸出去，整个办公室里面顿时一片狼藉。
　　等到将这口火气发泄出去之后，单缪才咬牙切齿地坐下来，沉声说道：“苏年，庄灿！他们俩居然凑到一块儿去了！”
　　手下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小声说道：“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单缪几乎是吼出来了，随后平息了一下语气，恢复了冷静：“让那边的人尽快，少的人手就从预备队里面抽调，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老板，现在庄灿和公安显然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单缪一瞪眼：“我们还能等吗？”
　　“这……”手下也是无话可说。
　　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等了，银行就是一个趴在他们身上的庞大吸血鬼，翻脸就跟翻书一样快。
　　几乎是单缪损失了五千万之后，他们就开始试探了。
　　无非就是让单缪还贷款，如果还不上，就将抵押的公司和产业没收用来抵债。
　　这其中可以有无限的利润能够谋求，他们一定会将单缪的公司压到一个几乎不能接受的价格。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单缪只能接受。
　　因为他还不起贷款，银行只需要做一些小的文章，就能够将原本的贷款合同作废，让他现在偿还所有的欠款。
　　到时候他面临的就不是倾家荡产了，而是破产。
　　而他这样的人一旦破产，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是监狱几十年的改造？还是一颗枪子儿？他心里清楚得很。
　　银行的人当然也清楚他是谁，所以才能够肆无忌惮地用所有手段对付他。
　　当单缪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单缪；如果单缪不能，他们选择卖了单缪。
　　所以单缪只能选择还贷款，只能选择卖公司。
　　而当他开始将手底下的公司卖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说明自己要不行了，所有人都开始盯上了他。
　　这根本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本来澜城的诈骗产业还能给他带来少量的周转资金，可是现在就这点的资金也没有了，全都没了。
　　他们还能等吗？
　　等着银行催贷，还不上便起诉他所有的公司，然后将公司没收抵押，挖空他所有的依仗，然后锒铛入狱？
　　与其等待着死亡，还不如赌一把！
　　想到这里，单缪说道：“联系那边的生哥和东边的华哥……不，等会儿我自己联系，就算是要让给他们一些利益，这次的生意绝对不能出错！我们的命，全都在这笔钱上了，让下面的人都给我擦亮了眼睛，听懂了没有！”
　　手下下了个哆嗦，顿时低头说道：“懂了！老板请放心！”
　　老板请放心，现在单缪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之前对付苏年的人离开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心摊开。
　　灯光下，一枚带着暗金色的硬币在单缪的手心里静静躺着。
　　单缪看着命运金币，自从上一次对付苏年失败之后，他就开始对这枚金币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他当然也去了解了概率学，知道自己之前想的根本就不对。
　　百分之三十的失误率，并非是扔四次硬币就能够判断出到底哪个选择是正确的，还有可能出现次次都失误的情况。
　　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这枚硬币了。
　　现在，他看着命运金币，心中挣扎了许久，疯狂想要尝试的心情和理智不停地斗争着。
　　最后，还是侥幸心理占据了上风。
　　总之都要赌一把了，何不赌一把大的？单缪的眼神坚定下来，抬手就扔出了这枚金币。
　　金币在空中高高地飞起，翻滚着，闪着好看的光。然后，金币掉落，被单缪按在了腿上。
　　正面就赌一把，反面就不赌了，单缪这样想着，轻轻掀开了手。
　　反面？
　　单缪愣了愣，脸色顿时狰狞了起来。
　　片刻之后，单缪的办公室里面再次响起了随意打砸的声音，这一次甚至连办公桌都推翻了。
　　门口的手下都没敢进去看，这个时候谁敢进去触霉头？
　　不过，所有人都是好奇着，到底是什么让老板这么生气？苏年吗？
　　单缪在办公室里面几乎是砸了一个多钟头，然后才气喘吁吁地从废墟里站起来，把命运金币塞进口袋里。
　　最后，他还是决定赌了。
　　不过这些已经跟苏年无关了，苏年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
　　能够带着高校地摊联盟对付诈骗团伙就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事情，他还没有资格参与。
　　庄灿和公安机关也不过是警民合作关系，何况是苏年？
　　剩下的，就是等待着他们将单缪的产业连根拔起的好消息了。
　　闲下来之后，苏年终于腾出时间来把驾校给报了，是蹦子介绍的人，他的朋友亲自当教练。
　　以前的时候，苏年总是听说驾校的教练到底有多凶神恶煞，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现在已经开始入冬了，驾校的生意也不是太好的样子。
　　每年夏天才是驾校火爆的时候，一方面冬天难免天气导致路况不好，另一方面夏天刚毕业的学生比较多。
　　苏年到练车场报道的时候，场上几乎没有几个人。
　　蹦子的朋友是个岁数不大的中年人，看起来不到四十的样子，整个人长得墩粗黝黑，活像是个铁河童。
　　见到苏年之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苏年或许是蹦子的一个晚辈，毕竟蹦子也已经三十多，都能当苏年的叔叔了。
　　招呼他到了练车点之后，领着苏年见了他的同期。
　　同期一共两个人，一个中年女子，姓秦；另一位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跟苏年差不多岁数，叫葛岷。
　　葛岷是个健谈的性格，秦夫人话就很少了，看样是个主妇。
　　苏年现在眼神特别好，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听他们说话，就把他们的底细猜了个差不多。
　　秦夫人应该是个小康家庭的人，这个岁数，大概是孩子刚考上大学，才有空宁来学学车。
　　至于为什么没有夏天来……大概是没有走出孩子离家的心理阴影。
　　葛岷跟自己岁数差不多，没什么心思，说话很有精神，应该是个双非毕业找不到工作的，所以才来学习一技之长。
　　这个人很乐观，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至少比大部分人爽朗多了。
　　他们的教练，蹦子的朋友，叫李成德。
　　各自认识了之后，李成德就带着苏年上了车熟悉驾驶席上的操控系统，教他点火发动和驾驶安全。
　　秦夫人和葛岷比他先来，都在车后座上看着。
　　按理来说，是秦夫人最早来的，之前她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别人，都已经科二考完去练科三了。
　　但是现在秦夫人到现在还没有记清楚上车之后该怎么办，打火挂挡松离合也是一片混乱。
　　听着李教练给苏年讲解，苏年几乎是一遍就完事儿了，秦夫人在后座上一阵独自凌乱，惨兮兮的。
　　苏年的学习速度很快，到了晚上的时候，几乎都已经能够独自倒车入库了。
　　李教练对苏年赞不绝口，说他天生就是开车的命，不然绝不可能这么天才。
　　葛岷也是羡慕不已。
　　苏年只是笑笑，他哪儿是天生开车的命？他以前的时候还左右不协调呢！这都是系统强化的结果。
　　晚上告别了两个“同学”和教练，苏年便回了家。
　　苏晓已经在家里面等着了，一边等一边烧着水，一边在座子上坐着自己的工作。
　　苏年推门进去，看到苏晓的样子，轻轻走到了她的旁边。
　　“要是累的话，就不用天天跑了。”
　　苏晓摇摇头，依赖地抓着苏年的手，说道：“就这么一段路，就当是散步了。苏年，我不想住在宿舍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苏年。
　　苏年心头一动，当然知道苏晓是什么意思，绝对不是单单的不想住宿舍了那么简单。
　　说实话，这一刻苏年也是有些心动，很想答应下来。
　　但是最终，他还是伸手摸了摸苏晓的头：“再等等，行吧？”
　　苏晓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马上换上了笑脸：“嗯，好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新房
　　单缪的事情似乎就这样彻底消停下来了。
　　苏年也知道，不管是单缪想要行动，还是警方要撒网抓鱼，都是不能急于一时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间到底要拖到多长，苏年也不清楚。
　　庄灿告诉苏年，一定不会晚过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春运压力大，人口流量大，很适合偷偷转移被拐骗的孩子。
　　苏年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于是也就静静地等着消息。
　　这些天天气渐渐变冷，澜城又下了一场雪，这一次雪花落在地上就没有再消失了，而是积了薄薄的一层。
　　雪不大，但是却意味着冬天的正式来临。
　　因为天气变冷，生意开始受到影响，高校联盟的运作也开始缓慢起来。
　　苏年的地毯，除了三大商业街上的地摊，都已经停下来了。
　　三大商业街上的地摊，其实也控制了奖品的概率，比较贵的商品都暗中调整了获奖率。
　　因为地摊上的箱子开始卖不完了，剩下的总要放到明天再卖，影响了盈利。
　　地摊都停了，苏年更闲了，这些天就一直就是在学车练车当中度过。
　　估计整个澜城的摊主，都没人能比他跟悠闲了。
　　单缪贡献出来的那批商品，已经卖出去了大半，公司也在正常运作，苏年的收入暴增。
　　赚到的钱除了付给徐知年买房的钱之外，还能剩下五百万左右。
　　这五百万，苏年要拿出一些来给福利院，拿出一些来买辆车，然后剩下的就作为明年的启动资金了。
　　苏年的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度过，苏晓最近也都没有去宿舍了，下班就到苏年的家里来。
　　宁思雨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就是正经的小两口了啊？”
　　苏晓脸一红：“你说什么呢？”
　　宁思雨哈哈笑着，从背后抱住了苏晓，伸手摸着她的痒痒肉：“怎么？不是正经的小两口，难道是不正经的？”
　　“哎呀！”苏晓被她摸得痒痒的，听着她的话就更害羞了。
　　“话说，你们两个打算结婚了吗？”过了一会儿，宁思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坐下来认真地问道。
　　“啊？”苏晓愣了一下，摇头：“好像没想过……结婚什么的，还早吧？”
　　“是啊！”宁思雨马上说道：“你才二十三四啊！现在结婚是不是太亏了？还是晚点结婚的好。”
　　敢情她是害怕苏晓自己着急。
　　苏晓噘着嘴说道：“这有什么亏的？”
　　“不不不！亏大了！”宁思雨说道：“你想想，你们结婚之后肯定会要孩子吧？要了孩子要养孩子吧？养孩子之后就要上学吧？你们家伺候你上学伺候了多少年？等你把孩子养大，转眼都变得跟大妈一样老了！”
　　苏晓吓了一跳，想想好像是挺可怕的。
　　晚上的时候，她就将这个事情跟苏年说了，其实她还有点担心。
　　她在这方面是没什么主见的，也从来都没有仔细想过，现在突然让她去考虑这种事情，难免有点没有头绪。
　　苏年听了她的话，笑着说道：“你觉得比较惨，其实问题只有一个。”
　　“什么？”
　　“没钱！”苏年说道。
　　“啊？”苏晓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年居然会给出这么俗的一个答案。
　　“怎么？感觉太现实了？”
　　“是……是呀！”
　　“但这就是这么一个现实的问题。”苏年说道：“家里有了钱，很多事情就能看得开了，尤其是在孩子的事情上。”
　　他解释着：“你想想看，我们家里面希望我们能够考更好的成绩，上更好的大学，为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但是如果家里有钱了呢？这样的未来我们根本就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只需要担心，孩子是会否能健康成长，能不能保持良好的性格和人品。”
　　“引导这方面的成长，更多的其实提供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开发兴趣，教会他应该怎么去自己思考，明辨是非。”
　　“而且我们可以花钱买最好的启蒙教育，花钱请最好的辅导老师，计算式在学习上也不用吃紧。”
　　“这样，在培养的过程中，就可以放弃相当一部分的身体力行。”
　　“这样算下来，我们不过是陪着孩子一起玩而已，玩着玩着，孩子就长大了，这不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吗？”
　　听着苏年的话，苏晓小心地问道：“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苏年笑了，贴着苏晓的耳朵边说道：“我们有啊！我们有很多很多的钱，而且以后还会更多更多，所以……”
　　他说着，将苏晓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你不用担心什么，钱的问题我可以解决，钱之外的问题，我们也可以一起解决。”
　　“嗯。”苏晓点点头，心里面彻底安定了下来。
　　过了好久，苏晓才再次问道：“苏年呀，你是不是想早点结婚啊？”
　　苏年也是愣了一下：“我倒是也没仔细想过，不如我们找人商量一下啊？”
　　“找谁商量啊？”苏晓茫然。
　　“比如……”苏年说：“你爸妈？”
　　“啊？”苏晓吓了一跳，一屁股从苏年的腿上滑了下来：“你在说什么胡话？”
　　苏年却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今天过年的时候，我想去你家看看。反正……我家也没什么好去的。”
　　苏晓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有些胆怯：“你……我……等我考虑几天吧。”
　　“嗯。”苏年也没有逼着苏晓做决定，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不过是有个想法而已。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从床上起来，洗漱，各自去做事了。
　　这些天来，宁思雨一直在关注着苏晓，发现苏晓每天回来都挺正常的，一点都不像荒唐过的样子。
　　她不由得拽住了苏晓小声问道：“你们两个睡在一起，就没有……”
　　苏晓脸一红：“不理你了！”
　　宁思雨一脸懵逼，想到自己前任第一次跟自己去开房的时候猴急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不太科学。
　　你最近都没回过几次宿舍了，怎么还没交代出去？难道说……苏年不行？
　　想到这里，宁思雨摇了摇头，随后打了个哆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投身到工作当中去了。
　　苏年则是继续在练车，因为有蹦子的关系，苏年的考试几乎都是插队的。
　　当然，李成德知道是怎么回事，葛岷和秦夫人都不懂其中的道道，还以为是苏年学得太好，所以才给提前了。
　　但其实现实是，如果你没有路子，就只能等名额开放，然后才能够排队报名。
　　就算是练得再好，都能把车开飞了，你也得老老实实等着。
　　得益于苏年的天赋，苏年比其他人更加宽松，后来就经常上车练上两趟下车，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可以走了，周末不来也无所谓。
　　然后，徐知年终于抽空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说，房子那边已经办好了，刚刚落成，叫苏年一起去看看。
　　徐知年办事，苏年当然是放心。
　　不过这毕竟是他将来很可能要住很多年的房子，总要去亲自看看，改水电和装修的事情也要亲自过问。
　　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
　　去之前，苏年还查了很多的资料，都是有关新房装修的。
　　尤其是水电方面的改动，将来可能会产生很多生活问题，一定要全都规划好。
　　虽然徐知年说会找最专业的的装修团队设计，但是设计的并不一定是好的，个人习惯是没有规范的。
　　自己要住的房子，不是最完美的方案才是最好的，而是最适合他们的方案才是最好的。
　　好在，苏年最近也记住了很多苏晓的习惯，完全可以一个人安排。
　　到了定好的时间，徐知年自己开着车来接了他一趟，同行的还有文卿。
　　苏年倒是有些诧异，还有些尴尬。
　　文卿喜欢自己，他已经很清楚了，可今天要去看的，可是他的婚房……
　　看着苏年的眼神，文卿笑了笑说道：“正好没什么事。”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苏年可能就信了。但是文卿？她这个工作狂没事儿的时候不是都在博物馆工作的吗？
　　他敏锐地看到了文卿笑容里的一丝勉强，和眼神中的疲惫。
　　“怎么了？很累？”苏年问道。
　　“嗨！还不是付鸣掖？”文卿没说话，徐知年先开口了。
　　苏年诧异：“付鸣掖？他又在欺负文卿了？”
　　“给他十个胆子！”徐知年说道：“他们公司现在正跟我们集团合作，这小子怂得一批。”
　　“那是付鸣杰？”
　　“还有他们家的亲戚。”
　　“亲戚？”苏年问道：“我记得付鸣掖不是……”
　　“是啊，没有爹妈，但是还有其他的亲戚啊！这些人八成是听付鸣杰说的，付鸣掖有了个女朋友，然后就要让付鸣掖带着文卿去看一眼。”
　　“然后呢？”苏年也是猜到了一些。
　　“能怎么样？挑三拣四的，我看他们家的人就都有毛病。”
　　苏年无语了：“就文卿这个条件出身，他们还能有什么挑的？这都不满意，不如让付鸣掖去追英国公主得了。”
　　徐知年也被逗笑了：“英国公主？刚果公主都看不上他！还不是有病？我看啊，这群人钻石里都能挑出骨头来，就是想压文卿一头。”
　　苏年叹了一口气，这种事儿确实还挺常见的。
　　文卿也是摇头说道：“反正就是走个过场。”
　　“可是你上次不是说要跟付鸣掖分手了？”苏年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徐知年看了看苏年，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文卿，顿时猜到了他们两个之间有隐情。
　　文卿却无奈地说道：“我本来以为会很简单的，但是想到毕竟付鸣掖也没出过大错，就这么提分手，对他不太公平，而且我爷爷也……”
　　苏年点点头，便是明白了。
　　就算是通透的文卿，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上，难免也要受到影响。
　　其实这个小区距离澜大也没多远，这也是苏年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
　　没过多久，车便进了小区，徐知年的车牌，自然是畅通无助。
　　小区里面的楼外墙已经粉刷完了，只是窗户还是最简陋的原窗。不过一路上，苏年倒是大开眼界了。
　　这哪是小区？简直就是个花园。
　　下了车之后，他看着楼下宽敞的小广场和走道，移植的各种树木，不由得说道：“你确定这儿是员工房？”
　　“哈哈哈！”徐知年笑了：“你不会真以为什么员工都能住在这儿吧？”
　　苏年张了张嘴，也是啊，徐知年公司好多员工呢！普通职员肯定是不能住这个地方，恐怕是给普通管理层和公司关系户准备的。
　　“行吧，你大气！”苏年服了。
　　徐知年得意洋洋：“环境不错吧？这是冬天了没来得及弄，明年春天还会各种花被移栽过来，到时候就更漂亮了。”
　　三个人进了楼，位置依然还是一楼。
　　徐知年知道苏年喜欢一楼的位置，所以故意留下来的。
　　虽然说按理来说，高层建筑都是层数越高越贵，但那时针对一般的高层小区来说的。
　　开发商宣传的无非就是高层空气好、光线好，不会别遮挡。
　　但是这个小区……
　　楼与楼之间的间隔实在是太大了，中间还有小花园，一层不但不会被遮挡阳光，反而更方便，还有个小院，所以是最贵的。
　　徐知年打开了门，苏年走进去，里面还是灰突突的一片，墙上偶尔还有几个拉电线的窟窿。
　　文卿进门之后就是茫然了，她是从小被人安排长大的，从来没有亲自看过房，对裸房的样子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苏年很快就进入状态了，手里拿着一根粉笔，在墙上开始比划。
　　这边要怎么改，将来家具怎么放，所以壁火和插座要换到什么地方。哪边要增加水龙头，灶台将来会在什么地方，有多大。
　　徐知年就是干这行的，当然也懂，于是两个人走走看看，花了半天的功夫敲定了一下装修方案。
　　随着他们的比划，一个新房的样式也渐渐地展现出来了。
　　文卿看着苏年认真的背影，不由得有些伤感了起来。
　　可惜了，这么好的男生，不可能是自己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事故
　　看过新房之后，苏年的心情很好，中午跟徐知年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还喝了点酒。
　　下午的时候，趁着跟教练请了一天的假，苏年找到了张一成，跟他谈起了高校地摊联盟的事情。
　　这些天的考虑，苏年也渐渐开始有了主意。
　　“就像我之前说的，高校地摊联盟的总是要自己运作的，不能总是依靠我的商品，更何况，我的商品也不可能一直都那么多。”
　　张一成一听，便知道苏年是什么意思了：“年哥，你的商品以前难道是赔钱给我们拿出来卖的？”
　　苏年说道：“赔钱倒是不至于，总归也不算是赚钱。”
　　系统商品都是用积分兑换的，积分又来自于系统商品的出售和任务奖励。
　　苏年自己也不知道该咱么算这笔账，总之自己的积分不是无穷无尽，在地摊上出售系统商品又没有积分可以赚，总之不算是有利润。
　　听到苏年这么说，张一成也是陷入了思考：“可是现在很多学生摊主已经熟悉了我们的帮助。”
　　苏年说道：“我是这么想的。”
　　“第一步，我们确实是利用这些商品打开了局面，但是就像我说的，高校地摊联盟的人是会换的，而且换得非常快。”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特点，对这些商品进行限制。”
　　“比如说，如果有人想要退出地摊联盟，从此不再摆摊了，那么肯定是要收回他手里的商品经营权的。”
　　“因为我们当初针对的一直都是学生本人，而不是摊位本身。”
　　“这些人离开之后，商品的经营权就可以慢慢地收回来。但是这样可能会导致地摊联盟的紧张，所以还要适当控制速度。”
　　张一成问道：“怎么样控制？”
　　苏年说：“在收回经营权的同时，放出一部分经营权给新晋的学生摊主，不过数量上适当所见，提供你的商品也减少一部分。”
　　“这样慢慢地就可以把这些商品从高校地摊联盟当中抽回来了。”张一成也是说道：“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
　　苏年说道：“是的，办法就是这么简单，具体怎么操作，地摊联盟应该有数了吧？”
　　“只是这样做的话，难免会有人不太乐意，毕竟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
　　苏年耸了耸肩：“他们习惯不习惯是他们的事情，如果有人是因为得不到我的商品就放弃摆摊，那说明他也不值得我们帮助了不是吗？”
　　张一成恍然大悟，他们这些摆地摊的学生，本来都是学校的贫困生。
　　地摊联盟之所以能够取得最初的成功，也是基于这样的学生身份，才让学校能够对学生摆地摊网开一面。
　　如果真的有人因为得不到什么商品就放弃了摆摊，那说明他不是真的缺钱，至少没有那么缺钱。
　　这样的人无非就是为了利益，如果放进地摊联盟，本身对地摊联盟的风气影响也不是太好。
　　于是他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正好这个冬天过去，明年应该就应该有一批人换水了，正好试试效果如何。”
　　苏年点点头，这才离开了澜大。
　　有一场雪突然降临澜城，这一场雪和之前的那两场完全不同，纷纷扬扬，是彻头彻尾的大雪。
　　雪花就这样慢慢地飘落，落在人的头上身上，落在地面上和树杈上，没过多久就积了厚厚的一层。
　　早上起床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纯白一片了。
　　苏晓揉了揉眼睛，还有点没睡醒，赖在苏年的怀里迷迷糊糊地问道：“下雪了？是不是不用上班了？”
　　苏年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苏晓的脑袋：“想什么呢？赶紧起床洗漱，要迟到了。”
　　“唔……”苏晓又迷糊了片刻，这才摇摇晃晃爬起来，到洗手间洗漱。
　　苏年则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积雪。
　　大雪下了一宿，现在已经停下来了，但是这样的路况，今天应该不用练车了吧？苏年这样想着。
　　吃过早饭给教练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是如果想来就来。
　　“这个天气还能练车吗？”苏年纳闷。
　　教练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来，今天刚好趁着这个天儿带个新人，就是你们那个葛岷，他科二也刚过。”
　　“哦，这样。”苏年便知道了。
　　科二的练习，无非就是那么几项，上车的时候要点也很重要，一般第一节 课都是讲解安全知识和仪表盘的内容。
　　这个天气，不能上路的话，刚好就带着葛岷入门。
　　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儿，苏年就出了门打车到了自己练车的那边。
　　这里是澜城郊外的一条空旷公路，公路当然是开放的，不过被划归到了驾校考试范围内，平时可以练车。
　　今天这条路上已经堆满了积雪，铲车早上开过了一遍，但是路上还是没铲干净。
　　没办法，这条路半夜的时候重型货车经常来来往往，贴近路面的一些积雪已经压实了。
　　苏年到了的时候，教练正在跟葛岷讲解着各个按钮、显示和开关的功能。
　　见到苏年来了，葛岷笑了笑，叫到：“年哥，你也来了。”
　　苏年点点头问道：“怎么样？科二过得轻松不轻松。”
　　“别提了，考了两次。”葛岷懊恼地说道：“平时练的挺好的，没想到第一次上场考试的时候就有点慌。”
　　苏年笑了：“毕竟平时考试的考场不是我们练车的场地，很正常。”
　　聊了两句，教练喘了口气继续吧要点和知识说了一遍，然后让葛岷自己复习两边，这才拿起了水杯喝了口热水。
　　下了车之后，站在苏年身边，教练喘了口气，白色的雾气顿时缭绕起来。
　　“这回就真的冬天了！”教练感慨。
　　“是啊。”苏年也是有些感叹，然后就看到了旁边居然还有两辆车发动了起来：“这个路况还有要上路的？”
　　教练说道：“不是还有教练跟着？放慢速度熟悉下路吧？不过你的技术还行，要不要试试雪地上开？”
　　苏年一点都不惧：“行啊！”
　　一会儿等到葛岷背仪表盘背得晕头转向终于将这些东西都记住之后，苏年也就上了车。
　　葛岷看到苏年发动了汽车，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就像多少年的老司机一样，不由得羡慕不已。
　　苏年上路，那就跟其他的学生完全不一样了。
　　教练对他一百个放心，他不只是学得快，对路况的应变也很完美，让教练都赞不绝口。
　　这都要感谢苏年经过提升的洞察力，能够快速察觉并且分辨周围车辆的走向。
　　虽然今天是雪天，路上还有积雪，但是教练对苏年还是放心的。
　　启动了车，慢慢起步，苏年在雪地上按照平常正常的联系速度开了起来，只不过是拐弯和变道的时候小心了一些。
　　很快地完成了一圈训练，苏年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等考试了。你
　　教练有一次毫不吝啬夸奖，把苏年好好地夸了一番，听得旁边的葛岷一阵心里痒痒，提出了自己也想试试。
　　想了想，教练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其他事儿干，而且今天可能因为下了雪，这条路上的车也不多，只要放慢速度的话，熟悉熟悉路线还是可行的。
　　于是苏年到了后车座，葛岷上了驾驶席兴奋的不行。
　　按照教练的指点，上车调整车座，然后系上安全带，观察后视镜，点火，松手刹，挂挡松离合。
　　慢慢地上了路，葛铮就保持着很慢的速度在路上走着。
　　不过他确实有那个毛病，特别容易紧张，尤其是旁边有人或者碰到测试的时候，特别容易紧张。
　　“你哆嗦啥？”教练问。
　　“我……”葛铮正在全神贯注看着路面，下意识地回答说道：“我没哆嗦啊！”
　　苏年笑了，他分明就看到葛岷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正在抖动着，虽然幅度不大，但是也很清楚，他自己没感觉出来而已。
　　教练忍不住说道：“就你这个胆子，将来还要自己上路开车？到时候跳出来条狗你都躲不……看人！刹车刹车！”
　　葛岷吓得脸色苍白，慌忙之下没有第一时间踩刹车，教练连忙从旁边踩了副刹车，大声喊着：“松油门！松油门！”
　　他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油门，然后挂上了空挡。
　　但是已经有点晚了，只听见“哐当”一声，苏年就看到车前面有什么翻倒了。
　　葛岷已经是六神无主了，整个车里面寂静无比，只剩下了葛岷粗重的呼吸声。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教……教练……撞人了！”
　　苏年这个时候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和车。
　　这是一个卖红薯的小摊位，整个红薯烤炉就是用一个铁皮箱子做成，放在小三轮车的后面。
　　本来烤炉的重心就高，被车一顶，直接翻倒在地，里面的烤红薯也散落在了雪地上。
　　更重要的是，旁边还躺着一个正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老大爷。
　　葛岷和教练这个时候也是下了车，走到了旁边，教练蹲下来扶住了老大爷，问道：“没事吧？”
　　葛岷却只知道在旁边一个劲儿地道歉。
　　苏年却看到教练的眼神里面带这些警惕和小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及时的支线任务
　　这个年头好人虽然多，但是坏人也有不少，还有那些说不上算是好还是算是坏的，比如讹人的老人。
　　教练警惕的就是这样的人，他有点拿不准这个老头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老头似乎摔了个够呛，还皱着眉头，一个劲儿地喘着气。
　　苏年之前在后座上，看得不是很清楚，老头之前似乎是骑在三轮车上的， 直接被撞下来，那估计是不太好受。
　　不过摊位倒不是假的，红薯烤得都很熟。
　　过了一会儿，大爷才缓过劲儿来，抬头看着苏年他们说道：“哎呦，可摔死老头子了！”
　　“大叔，你没事吧？感觉哪儿不舒服？”教练问道。
　　大爷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道：“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腿有点……哎呀！我的白薯！”
　　说着，大爷“腾”得一下就从教练的手里跳了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刚被车撞了的。
　　苏年和教练都是松了一口气，葛岷也是一副活过来的表情。
　　但是大爷看到自己的摊位就难受了：“我的炉子！我的白薯！”
　　教练连忙说道：“大叔，你的损失，我们肯定赔给你，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不离谱，医药费我们也给你报销。”
　　教练倒是老道，知道现在肯定要给报销医药费。
　　其实很多人讹人都并非是出自本意的，这样的情况也有很多。
　　比如被人撞了之后，撞人的被撞的本来都已经说和了，结果送到医院，老人的儿女一到，老人就开始“病入膏肓”。
　　这样的案例屡见不鲜，苏年也是早有耳闻。
　　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该吧老人送医院，然后做详细的检查，尽量确定没有其他的问题，该怎么赔钱就怎么赔钱。
　　等到一切检查结果都确定了，也能够杜绝一部分状况。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一点批脸都不要，非要说自己老爹就剩半条命了，或者干脆和医院有关系，开假证明的。
　　那样就彻底变成糊涂账了。
　　不过烤红薯的老大爷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只是着急地说道：“我的炉子都被你们撞坏了！今天头一天买卖，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倒霉事儿！唉！”
　　葛岷听了更难受了，人家今年冬天第一天出摊，结果碰见自己第一天上路。
　　呵呵，还真是缘分。
　　教练说道：“这样吧大叔，我送你到医院去，先检查身体再说。”
　　“检查个屁的身体！”大爷中气十足，口口声声说道：“先把炉子给我赔了！”
　　苏年忍不住笑了：“行，先把炉子赔了，然后我们再上医院。”
　　大爷还是有点痛心，毕竟好好的一炉子红薯，他才刚烤好，结果全都糟踏了，而且今天的生意肯定也是没法做了。
　　“叮！触发支线任务：帮助陷入困境的大爷，任务奖励积分100~1000，具体发放数额根据任务完成度确定。”
　　苏年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都能触发任务。
　　不过看着大爷的形象，还有躺在地上的小三轮，苏年便释然了。
　　烤红薯，也是摆地摊啊！不过是多了个小三轮车而已，有什么区别的？
　　不过系统既然发布了支线任务，那就绝对不简单，苏年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该怎么做。
　　然后他有些感谢系统，若不是系统触发支线任务，自己都没有想到过还能这么办。
　　虽然目前来看，这次任务的积分奖励并不多，顶头了也就一千。
　　可是这个任务最重要的作用，还是提醒了苏年，这次的事情可以利用到地摊上，甚至可以改变他们的现状。
　　想到这里，看着现场尴尬的气氛，苏年不由得说道：“教练，这件事儿我来解决吧。”
　　教练看了看苏年，有些狐疑。
　　他知道苏年沉稳得不像这个岁数的孩子，但是遇到这种事情，直接交给苏年来解决，还是荒唐了点吧？
　　看着教练的眼神，苏年说道：“反正不过就是点钱的问题。”
　　说着，苏年走到了大爷的身边说道：“大爷，我们先到医院去检查检查身体，至于炉子，还有今天误工的补偿，都好商量。”
　　大爷将信将疑：“真的？你不骗我？”
　　苏年说道：“不骗你，我们车牌都在这儿了，我要是返回，你就找我。”
　　大爷看了一眼车牌，把车牌号记下来，这才迟疑着跟他们响着车上走去，三步一回头问道：“我的车怎么办？”
　　苏年对葛岷说道：“你留下来收拾收拾，然后送到医院这边来。”
　　葛岷是真没有什么主意，只好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开车撞人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车是驾校的车，教练也在旁边，真要追究起来，驾校几乎就是全责。
　　于是带着大爷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医院也帮忙联系了大爷的家人。
　　教练疑惑地问道：“小苏，你到底是干啥的？”
　　苏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跟里面这位大爷一样，都是摆摊的。”
　　“摆摊？”教练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年：“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这有什么开玩笑的？”苏年说道：“澜城现在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了，三大商业街上都有我的摊位，开箱做的最大的那个……嗯，现在是都停工了。”
　　“这……”教练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个开箱的摊位是你的？”
　　苏年点头：“对，就是我的。”
　　“怪不得。”教练觉得很多事情都能够得到解释了。
　　苏年继续说道：“所以，这事儿我来解决就行了，说不定都不用赔钱，到时候大爷还等感谢我。”
　　教练还不明白苏年在说什么，不过也没有多问，现在还是大爷的身体检查重要。
　　好在的是，大爷的身体好像没什么损伤。
　　别看老头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倒是硬朗得很，而且也很聪明，知道有人出钱，所以医院问要不要做什么什么检查，他二话不说就说做。
　　教练也是无语了，不过不是他自己掏钱，顶多扣点奖金呗。
　　等到一套全身检查下来，发现大爷除了有点老花眼和老寒腿之外，比现在一般的年轻人都健康得多。
　　大夫说：“大概是长年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运动造成的。”
　　苏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每天出来摆地摊，不是骑三轮就是走着站着，只要注意点身体健康，那肯定是有效锻炼。
　　最后大夫只给开了一点保养和治疗老寒腿的药。
　　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教练却有点纳闷，为什么家属还没来？
　　不过这也都没关系，教练嘱咐苏年说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开药。”
　　苏年点点头，带着大爷在楼道里坐下来问道：“大爷，你冬天一直是烤红薯吗？其他时候呢？”
　　大爷倒是也不隐瞒：“冬天就烤红薯烤玉米，夏天帮人卖西瓜，平常的时候自己家里种的菜拿出来卖。”
　　“您还种菜呢？”
　　“是啊，家里有个院子，话说炉子你们到底赔不赔？”
　　苏年笑了，您还真是惦记得紧，于是笑着说道：“赔！肯定赔！不止要赔，我还赔您一个电的怎么样？现在电烤炉比烧炭的方便便宜了。”
　　“这……倒是不用，你赔我一个差不多的就行。”大爷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爷。”苏年刚想继续说，却被人打断了。
　　“姥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苏年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快步走过来。
　　小姑娘满脸都是担忧，手紧紧地抓住了一个小包，看到大爷的时候眼睛里面多了一些轻松的神情。
　　“我外孙女来了。”大爷站起来说道。
　　苏年张了张嘴，看着走到近前的小姑娘，问道：“这就是您的家属？”
　　老大爷呵呵笑了笑，说道：“他爸妈都在外地打工。”
　　苏年倒是有些纳闷，澜城的工作岗位也没饱和，只要能吃得了苦，干什么不行？非要跑到外面去打工？
　　似乎是看出了苏年的想法，他解释说：“那个时候女人找工作不容易，又没有文凭。当时听说南下赚钱，就去了南边，然后碰见了她爸。”
　　苏年懂了，这是还没有萌生退意，就没法回来了。
　　姑娘看到自己姥爷没事儿，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问苏年：“检查……要多少钱？”
　　大爷赶紧说：“不要钱，他们不要钱！”
　　苏年也是笑了：“对，这事儿是我朋友做的不对，我们赔钱都是应该的，检查不要钱。”
　　这个时候，葛岷也来了：“年哥，车我放好了。”
　　老大爷听说车放好了，也是轻松了不少，好好安慰了一番自己的外孙女，然后就要跟苏年他们道别。
　　教练开了药回来，把药递给了大爷，问：“用不用送你们回去？”
　　苏年说道：“我已经联系人了，一会儿我送。教练你去修车吧？至于葛岷……”
　　“我也跟你一起。”葛岷有些过意不去，骑着三轮车一路到了医院，冷风才把他吹清醒了。
　　说到底这件事儿是因他而起，结果是教练跟苏年包揽了一切，他都埋怨自己好半天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自己一走了之？
　　苏年点点头：“行吧。”


第一百八十章 谈定
　　肚子的那帮兄弟，现在对苏年已经死心塌地了。
　　跟着苏年准了多少钱？这是他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而且苏年还给他们入了保险。
　　这样的老板上哪找？所以他们都是力气用不完。
　　结果还没等他们干个爽呢，就冬天了，地摊上的生意开始缩减，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
　　虽然说，他们的手里也都攒了一点钱，不用担心过冬的问题，可是闲啊！
　　今天听说苏年要用车，几个人还好好较量的了一番，最后选出了一个司机，开着面包车到了医院。
　　到医院下面，给苏年去了电话，苏年便说道：“车来了。”
　　这一会儿，苏年也了解了大爷的情况。
　　大爷姓薛，叫薛为国，在那个时代算是挺常见的名字了。
　　薛大爷的外孙女叫乐佳，也是个和普通的名字，不过听起来却挺心酸的。
　　因为一直不能回家，所以给女儿取名叫乐佳，一只留在澜城和薛大爷住在一起，有种莫名的悲戚。
　　开车来的是一个挺精明的小子，苏年记得他有个外号叫片儿汤，因为就喜欢吃片儿汤，能把他妈做的片儿汤吹上天去。
　　于是苏年说道：“片儿汤，你去帮忙吧三轮车跟炉子都搬上来。”
　　片儿汤一点都不含糊，自然是苏年说什么就干什么，葛岷也上前帮手。
　　这么半天的时间，炉子都瘪了，炉火也早就熄灭了，一点都不烫手。
　　片儿汤看着炉子里面都已经有点焦黑的红薯，有些惋惜：“可惜了的。”
　　“行了，回头让你们吃个够。”苏年说道。
　　片儿汤笑了笑：“哪能让年哥请客啊！到时候我们一起请年哥！”
　　“怎么？就请我吃红薯？”苏年笑了。
　　“当然是吃大餐！”片儿汤说着，上了驾驶席问道：“年哥，上哪？”
　　葛岷看着片儿汤，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行的样子。
　　你看人家年哥叫来的这个兄弟，说话又好听，还会开车，办事干净利落，关键是好像比他还年轻两岁的样子。
　　自己呢？好不容易毕业了都找不到工作，学个开车就出各种问题。
　　不说要像苏年一样优秀吧？自己怎么说也得混成这个样子才算可以吧？
　　于是葛岷慢慢地给自己定下了个小目标——学习片儿汤。
　　大爷听着苏年跟片儿汤的对话，看着这辆旅行面包，都有点不太敢坐。
　　一边狐疑着苏年是干什么的，一边带着乐家坐在了第二排座的边上。
　　现在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事儿从头到尾都是苏年大包大揽的，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老板还是二代的。
　　想到这里，大爷顿时有点警惕了起来，他不会对自己的外孙女感兴趣吧？
　　她还是个孩子啊！
　　想到这里，大爷看向苏年的眼神就有点戒备了，苏年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大爷的指点，面包车一路到了大爷的家里面，就在城边的一个小村子里。
　　已经入冬了，田地里面一片荒凉，只有在村口的位置有几个不怕冷的还在站着聊天晒太阳。
　　到了大爷的家里之后，苏年倒是眼前一亮。
　　家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一小块菜畦整整齐齐，现在什么都每种，但是依然能够想象得出这里的主人精心打理过。
　　片儿汤和葛岷一起将大爷的三轮车送进了门，邻居出门的人都是指指点点，猜测是不是薛老头家里来亲戚了。
　　有的还说是薛老头的女儿女婿赚了大钱了，总之很快就传开了。
　　讲东西送进了门，大爷才问乐佳：“耽误你上课了吧？下午回去上课！”
　　乐佳还有点担心，不过大爷够强硬，加上本身她也是高中生，现在正是吃紧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再反对了。
　　其实大爷是有小心思的，不想让乐佳在这边多呆，生怕苏年这个“富二代”痴心妄想。
　　苏年是不知道这一点，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大爷就要赶人了。
　　“不着急，不着急！”苏年笑着说道：“你们俩出去等一会儿，我跟大爷有点事儿商量。”
　　“行！那我去帮大爷烧壶水！”片儿汤顿时会意，从屋子里溜走了。
　　葛岷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就跟着到了外面。大爷也把乐佳支走，苏年这才开口说道：“大爷……”
　　大爷顿时从炕上跳了起来，低声吼道：“不行！”
　　苏年愣了，看着大爷凶狠的眼神，有点懵逼：“不是，大爷，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你怎么就不行了？”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大爷坚决道。
　　乐佳还是个高中生啊！你们这群禽兽，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决不能让我的宝贝外孙女被你们给误了！
　　苏年也看出来了，薛大爷好像有点什么误会。
　　于是他解释道：“大爷，您先听我说完行不行？难道您就打算一辈子卖红薯？乐佳将来也要上大学吧？”
　　“不用你操心！”大爷哼了一声，想用金钱收买我？
　　门都没有！
　　苏年继续劝说：“大爷，其实我也不用您做什么……”
　　大爷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什么？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你……你这个禽兽！”
　　“禽兽？”苏年指了指自己：“我？我怎么就是禽兽了？我就是想请你教我的员工烤个红薯……”
　　“啊？什么红薯？难道不是乐佳？”大爷懵逼。
　　苏年也是没反应过来：“什么乐佳？”
　　片刻之后，苏年就想明白了，突然笑出声来：“大爷，您还真是脑洞很大。”
　　薛大爷听不懂，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道哪来的洞？现在年轻人的新词儿真是古怪。
　　“所以，你说的什么烤红薯？”
　　苏年这才把自己的职业跟他说了一遍，薛大爷很惊讶。
　　他一直都在村子附近晃悠，本身年纪大了不擅长奔波，加上又要照顾乐佳，所以也走不远。
　　所以薛大爷都很久没有进过澜城了，澜城里面是个什么行情自然也不清楚。
　　没想到苏年居然在澜城拉起了一个公司，专门用来摆地摊？这样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这小子居然赚了不少钱！
　　苏年说道：“我的意思是，反正现在地摊也摆不下去了，您也看见了，片儿汤他们也是闲的厉害。”
　　“我就想着，是不是该找点冬天的活儿让他们忙活忙活，顺便赚点钱。”
　　“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但是正好今天就碰见您了，不如您就当我们的技术总监？”
　　“技术总监？”大爷把这四个字儿掰开嚼碎了也没有品出什么味儿来。
　　苏年解释说：“就是您也进我们的公司，但是不用出摊，就教给他们怎么烤红薯，然后这些红薯摊上的收入，都有您的一份。”
　　“什么？”薛大爷大吃一惊：“这不就是白给吗？不行不行！大领导说了，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可别忽悠我！”
　　苏年笑了：“我忽悠您干嘛？这可是个大生意，而且现在技术入股也是正常。”
　　“什么……技术入股，烤个红薯哪有什么技术？”薛大爷还是难以置信。
　　“所以，可以把分成降低一点。”苏年说道：“如果每个摊位的净利润，分处百分之五的话，双方应该就都能够接受了吧？”
　　“你让我想想……”大爷开始盘算起来。
　　如果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儿，自己只要教给别人烤红薯，别人卖出去的红薯就有二十分之一是自己的。
　　也就是说，他们赚一百，自己就能赚五块，如果天天摆摊的话，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好像也没多少的样子？
　　苏年看着大爷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于是他循循善诱道：“大爷，不能按照您的生意算账，您摆摊的地方，也不过就远处一个加油站，附近的两个工厂，还有进出城的村里人，人流量太少了。”
　　“那你打算在哪卖？”大爷问。
　　“当然是在澜城城内！”苏年说道：“现在澜城里面各处都有我的位置，不管是各个大学门口，还是商业街上，哪个不是人流量爆表的？”
　　“可是这些地方，卖得出去吗？”大爷有点拿不准，他觉得现在烤红薯老不好卖了。
　　苏年笑着继续解释：“所以我才推荐给您电烤炉。”
　　“一方面，如果想要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卖烤红薯，必须要符合规定，明火肯定是隐患的。”
　　“而且如果是炭炉的话，说实话，卖上一天的烤红薯，要带多少的炭？”
　　“如果是电的，完全可以加备用电源，更环保，续航也更长，外壳隔热，也不用担心烫到行人。”
　　“另一方面，电烤箱的卖相更好。”
　　“现在吃的东西，尤其是地摊上的东西，都讲究个卫生，炭炉里面出来的，毕竟不太好看。”
　　“电烤炉烤得快，烤得均匀，而且烤熟跟保温不在同一个层，看起来就好看，当然更受欢迎。”
　　大爷眨了眨眼：“那这一个炉子，要多少钱啊？”
　　苏年在手机上查了查：“一千五到两千五之间，我是不太懂这东西充电能用多长时间，要是加上备用电源的话，可能还得添五百。”
　　“嘶！”大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
　　苏年收起了手机说道：“贵肯定是值得的，这个成本也不算贵了，电子产品一分钱一分货，再便宜的估计更赔钱。”
　　“真的能赚钱？”大爷还是有些迟疑。
　　“这么说吧！”苏年说：“如果一天赚一百，一个月就能把成本赚回来，更何况一天一百确实是个最低考虑。”
　　他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先在设置两个点试试水，一个在学校，一个在商业街，看看到底生意如何。”
　　“如果生意好的话，我们就继续，到时候再签合同。如果生意不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还附赠给您一个电烤炉和电三轮。”
　　“这……”大爷有点震惊了，在苏年看来，这点钱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薛大爷就不一样了。
　　他有点纠结：“可是我能教你们什么？烤红薯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放进去烤就行了！”
　　苏年摆手说道：“大爷，记住了，如果真要做生意你可不能这么说！”
　　“我该怎么说？”
　　苏年教给他：“您应该说，你传授给他们的是祖传百多年的烤红薯老手法了，从选红薯到储存红薯多久让糖分充分分泌，然后怎么样烤，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角度，这些都是百年来的学问。”
　　“这不是忽悠人呢吗？”大爷接受不了。
　　苏年摊开手：“说法是这么个说法，但是我们不涨价啊！我们就是换了个广告，然后价钱跟别人差不多，再说了，红薯这东西，好吃不好吃能差到哪去？”
　　“这倒也是……”大爷感觉自己被苏年绕进去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不还是什么都没教？”
　　苏年笑着说：“大爷，其实广告也不都是假的。至少确实的，从哪进货红薯，怎么储存，还有烤成什么样算是烤好了，都得您告诉我们。”
　　他已经看出来，薛大爷是意动了，便再加了把劲。
　　“您仔细想想，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把红薯摊开到各个学校，每条商业街，到时候每个摊位您都有百分之五的抽成，一个摊位至少五块，那十个百个呢？一个月下来您能赚多少钱？”
　　薛大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不成，也都是我承担后果，您还能多得一台烤箱跟一辆电三轮呢！”
　　“真的？”薛大爷这次终于真的动心了。
　　苏年点头：“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等我回去买了烤箱，咱们就开始。”
　　薛大爷最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点头说道：“好！试试就试试！反正我老头子一个，就算是被你坑了，你还能坑我什么？”
　　苏年笑道：“肯定不坑，到时候您就等我好消息就行了。”
　　临走的时候，苏年还塞给了薛大爷三千块钱，说是预付的定金，如果他返回，三千块就是薛大爷的了。
　　最后这一块定心石，让薛大爷彻底放心了。
　　倒是乐佳有些警惕，看着苏年他们离开，有些担心：“姥爷，他们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多钱啊？”
　　姥爷不会是把我卖了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莫名刁难
　　其实苏年是真的有点心动，冬天吃烤红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尤其是在北方这一片，几乎是类似经典项目或者传统习俗一样的习惯，不过现在能卖烤红薯的摊位，确实也不多了。
　　曾经他在澜大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一个卖红薯的摊位。
　　现在机会来了，如果真的能够培养出来一批人烤红薯，这样的时候，到时候生意会有多火爆？
　　这不仅仅是赚钱的事情，其实关乎到整个地摊行的风气。
　　其他人怎么样苏年不管，他只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自从入冬以来，都开始懒散起来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说今年冬天他们无所事事，明年春天到底能不能继续今天的势头都说不定。
　　要知道，好吃懒做的习惯，可是很容易就能够养成的。
　　所以回去之后，苏年就联系了公司这边，征询了很多人的意见，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冬天出摊去烤红薯。
　　大概是因为公司刚刚成立的缘故，他们的热情还没有被完全消磨掉。
　　很多人都踊跃报名，除了几个看起来好像觉得烤红薯比较跌份不想去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表示可以接受。
　　于是苏年让他们做好了准备，然后去采购了烤红薯的烤箱，令人意外的是，烤箱的耗电量好像并不是很高的样子。
　　准备这些烤箱，苏年就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和钱财。
　　更何况烤红薯带着烤箱，总得有个电动三轮车，所以苏年又跟庄灿谈了一桩大生意。
　　庄灿听说苏年哟啊让人摆摊区 烤红薯之后，马上提议说老城区这边也可以做。
　　苏年想了想好像也是，老城区这边的旧时代氛围更浓厚。
　　于是，苏年晚上就好好规划了一下将这些人和摊位都投放到什么地方去。
　　将近三十个高校附近肯定是要有的，主要在人流量比较大，而且学生和路人混杂的学校大门口。
　　商业街上也要有，而且不止一个，按照人流方向进行划分，安置在路口的位置。
　　老城区这边面积比较广，主要集中在主干道和大型集散地的门口位置。
　　林林总总算下来，居然把购买的五十多烤箱和电动三轮车都派发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准备做生意了。
　　经过了今天的准备之后，苏年终于重新找到了薛大爷。
　　看见苏年出现的瞬间，薛大爷仿佛送了一口气，三千块钱虽然好，但是谁不想要个长久的收入？
　　尤其是他都这个岁数了，家里面还有个外孙女要上大学。
　　苏年之所以能够给出百分之五的分成，也是看在这一点上，薛大爷确实也是不容易。
　　他是摆地摊的，算不上是正经的商人，没有什么在商言商的说法。
　　地摊都是他的自己的，商品也是他提供的，赚了钱自己拿大头，剩下的想给谁多少都随心意。
　　而且地摊的文化决定了地摊的本质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交互，遇到困难的人伸手帮一把也很正常。
　　当薛大爷看到满地的烤箱和电瓶车的时候，都有点震惊了。
　　五十多辆电动三轮，后车斗上都放着同样的烤箱和备用电源，整整齐齐地放在院子里面，视觉冲击很大。
　　这个后院还是从老城区借了一块地方的，都是庄灿和蹦子帮忙。
　　薛大爷愣了半晌，然后才说道：“你不是说先整两个点试试吗？”
　　苏年点头说道：“是啊，我们的约定是先整两个点试试，但是那是我们之间签约前提。就算你不跟我签约，我还是要继续下去。”
　　薛大爷看了看苏年，觉得苏年就是个败家子。
　　苏年想得就很简单了，这些烤箱完全都是七天无理由退货的，电瓶车更不用说了，全是蹦子他们的东西。
　　实际上到现在这些电三轮苏年都还没付钱。
　　如果不成的话，想退货很方便，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能够抢先占据市场。
　　许恪的教训不能再上演了，好生意不迅速铺开，马上就会有人意识到生意的好做，随后迅速跟风。
　　毕竟这装备也不是什么太贵的东西，烤红薯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唯一重要但是薛大爷的经验。
　　他提供的供货渠道十分重要，是一个红薯的大经销商，都是从村子里收上来的红薯，质量好，价格公道。
　　“怎么选这个又软又甜，能够烤出糖蜜的白薯特别重要。我交给你们，你们先得看……”
　　薛大爷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桌子上放着三五个红薯，下面坐着一群小年轻，颇有些农业学教授的风范。
　　不管是进货还是教学，其实都没什么东西，一天的时间满就结束了。
　　晚上的时候薛大爷意气风发，和苏年签订了合约之后，还跟大伙儿一起喝了两杯，结果不胜酒力有点醉醺醺的。
　　苏年没办法，只能带人开着车送大爷回去。你
　　回家的时候，刚好就碰到乐佳也正好在开门，看到苏年他们的车，乐佳顿时有些警惕。
　　但是当看到薛大爷从车上摇摇晃晃下来的时候，乐佳就有点慌了。
　　“你们带我姥爷去干什么了！”乐佳就好像个护食的小狗一样，把薛大爷抢过来，但是力量不太够，幸亏薛大爷还有点庆幸，否则两个人都得跌倒。
　　说着，乐佳不由得埋怨：“姥爷，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薛大爷拉着乐佳的手语无论吃，一边说发财了，一边说以后就不用发愁了。
　　苏年把他们送到家里，然后被乐佳警惕地轰出来，这才笑着摇了摇头，上车开始返回澜城。
　　结果没想到回去的路上远远地就看到了警车停在路边，正在拦截。
　　“怎么回事？”苏年问道。
　　片儿汤看了看说道：“估计是查酒驾的吧？”
　　“你没喝酒吧？”
　　“没，知道还得给年哥开车，我心里有分寸。”片儿汤说道。
　　果然没过多久就轮到他们了，夜里进城的路上车不多，正好适合抽查。
　　查酒驾的居然还有个女交警在旁边看着，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也够稀奇的了。
　　一般来说，喝多了开车的人， 不少人都会做点什么荒唐事儿。
　　很多情况女同志不好应付是真的，所以很少有女交警出勤干这种事，尤其是这个女交警长得……
　　挺漂亮的。
　　苏年在心里的评价是这样，就已经很高了。
　　要知道苏年除了对苏晓有兴趣之外，文卿这样的水准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这个女警居然给苏年略微惊艳的感觉，实在算是很漂亮了，片儿汤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差点都看直了。
　　一个男同志走到了车窗旁边，一捂鼻子：“好家伙，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片儿汤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哥们儿，我可没喝酒，我哥也没喝多少，刚才送了一个喝多的大爷回家。”
　　“你就没开窗散散味儿？”交警问。
　　“这不是大冷的天吗？我们一来一回也没多长时间，暖暖和和的多好啊！”
　　“行吧，吹了再说。”交警递过来了一个检测仪。
　　女交警似乎对检查结果心不在焉，不过却注意到了片儿汤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屑。
　　随后，她就注意到了苏年。
　　从开始苏年看了她一眼，多看了一眼之后就将视线挪开了，这倒是让夏可莲开始注意到了他。
　　苏年还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了，依旧在等着检测结果。
　　片儿汤很快就吹完了仪器，显示一点酒都没喝。片儿汤笑着说道：“怎么样大哥？我们可是守法的好公民。”
　　“行了，你们……”交警刚想说什么，结果却被夏可莲拦下来了。
　　“等等，让他也吹一下。”夏可莲指着苏年说道。
　　苏年问道：“可是我没开车。”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看见截哨的就换人了？吹！”夏可莲拿过了仪器送到了苏年的面前。
　　苏年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吹了一下。
　　苏年又不是段誉，当然不能把酒精直接送走，喝了就是喝了，结果当然是超过了标准。
　　“行了，把他们先留下来。”夏可莲摆了摆手说道。
　　片儿汤着急了，看向了之前的那位老交警说道：“大哥，你们不能不讲理啊！一直都是我开车，再说了，我哥还没驾照呢！怎么能开车？”
　　“无证驾驶，罪加一等！”夏可莲说道。
　　老交警无奈地说道：“那你们就先留下来吧，总归总归不会超过明天早上。”
　　苏年有些无奈，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女交警在针对自己，但是她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苏年没有头绪。
　　这个时候也没地方投诉去，苏年抬手就把他们几个人的警/号给拍下来了。
　　老交警笑了：“你都不用拍，我们都带着执法记录仪了。”
　　说着，引导者苏年他们把车停在了路边靠好，老交警就不管他们了。
　　苏年看着外面的这几个交警，总觉得他们无理取闹的好像有点太过了思索当然了，难道那个女的，是什么二代？
　　苏年如此想到，然后将她的照片发给了徐知年，问徐知年认不认识这个人。
　　徐知年都惊了：“你要脚踏两条船？这么刺激的吗？”
　　苏年：“滚！”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名其妙
　　最后，徐知年还问了小慕，还是没有结果。
　　这个女交警显然不是什么来体验生活的二代，但是为什么就这么不讲理地把苏年给拦下来了？
　　徐知年好奇：“这女的怎么了？你被交警给办了？用不用我去捞你？”
　　苏年无奈：“没事儿，不行了再找你。”
　　“你这话说的真是歧义。”
　　苏年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到晚上的，总是这么脑洞狂飙不利于睡眠。
　　苏晓也是打电话过来了，问苏年为什么没有回家。苏年说路上遇见了点小麻烦，反正也是没事儿，干脆就跟苏晓一起聊起了天。
　　自从苏年他们停在了路边，夏可莲就一直在观察着苏年。
　　经过确认之后，她肯定苏年就是自己在照片上见过的那个人，所以才果断地将苏年给留了下来。
　　苏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就这么戴着耳机跟苏晓煲电话粥。
　　片儿汤有些无聊，已经开始刷抖音了，苏年干脆就下车溜达了一圈，然后看到了夏可莲的目光。
　　对着夏可莲点了点头，结果收获了一个白眼。
　　苏年笑着摇头，不知道自己在那么就得罪这个女人了。
　　没过多久，换班的过来了，夏可莲他们带着苏年回了交警大队，把面包车停在了停车场，居然让苏年和片儿汤分开问话。
　　苏年顿时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尤其是自己做的这个屋子，怎么这么像审讯室？
　　就是个酒驾，不至于吧？何况他们也还没有证据。
　　问苏年话的是夏可莲和另外一名男警官，不过这名男警官身上穿的可就不是交警队的制服了。
　　进门之后，夏可莲劈头盖脸就问：“苏年是吧？知不知道你犯什么事儿了？”
　　苏年有些纳闷，但还是摇了摇头：“警官，抓人也是要讲规矩的，我可以投诉你们。”
　　夏可莲笑了一下，和旁边的男警官对视了一眼，然后靠在了椅子背上。
　　男警官接过来问道：“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的两个小时，你在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苏年警惕地看了看房间的四周，说道：“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我在老城区的一个旧仓库里，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男警官淡淡地说道。
　　苏年站起了身来：“我可是被安上酒驾的名头带回来的，难道你们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喝的酒了？”
　　夏可莲笑了：“行了，装什么硬气呢？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死鸭子嘴硬。怎么？你还能闯出去？”
　　苏年看了看面前的这两个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道：“我要打个电话。”
　　夏可莲递了递手，示意苏年随意，但是却没有回避的意思。
　　苏年这才再次打给了徐知年，徐知年显然在刷牙，已经要睡了的意思：“大哥，我裤子都脱了……”
　　“我让人扣下了，莫名其妙的，还是交警队。”苏年无奈道。
　　“哦，犯什么事儿了？”徐知年理所当然道。
　　“我都说莫名其妙的了。”苏年无奈：“要不然我能麻烦你？”
　　徐知年倒是无所谓：“没犯什么事儿，就把你扣下了，他们说什么没有？”
　　“说了，就跟审犯人一样。”
　　“行，我知道了。”徐知年似乎是胸有成竹，跟苏年说道：“他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反正你也干什么坏事儿，等我到。”
　　“行吧。”苏年只能说道，看来自己还是得被审。
　　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苏年长出了一口气。夏可莲问道：“电话打完了？该回答问题了吧？”
　　男警官继续问道：“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老城区的仓库，具体位置呢？谁能够证明？”
　　“具体位置，大概在旧货市场东南方向最近的那个老仓库，旁边是旧冷冻厂，我那个兄弟，还有其他的十几个人都能证明。”
　　“霍！好家伙！十几个人大晚上的在仓库干什么？”夏可莲双眼一亮，顿时感觉抓到了关键。
　　但是苏年的回答让她有点懵逼。
　　苏年照实说：“昨天晚上我们买了三十多辆电动三轮和等量的电烤箱到货了，昨天在验收跟看说明书，一直弄到挺晚的。”
　　夏可莲和同事对视了一眼，明显都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们买那么多电瓶车跟电烤箱干什么？”
　　“卖红薯？”
　　“哈？”夏可莲张了张嘴，突然笑起来：“撒谎也该说点像样的吧？老实交代，昨天晚上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苏年无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问几遍都是这么回事。”
　　干脆，他就不说话了，反正也没人信，还是等徐知年到了之后再说吧。
　　夏可莲见苏年“负隅顽抗”，不由得警告说：“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等移交给有关部门，就不是现在这个待遇了。”
　　苏年就闭上了眼睛。
　　夏可莲被气得够呛，猛地一拍桌子：“睁开眼睛！”
　　苏年睁开眼，看了看夏可莲，嗤笑了一声，他还一肚子火气呢，真以为他没脾气了？这大半夜的，苏晓还等着他回家呢！
　　比谁拍桌子更响是吗？
　　苏年抬起手来，平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虽然屋子里布置的像审讯室，但是硬件确实不怎么样，桌子也不是铁的，就是普通合成木板加上铁架子。
　　夏可莲有点不太明白，苏年伸手过来干嘛？
　　但是下一刻，他们俩都没看清楚苏年的动作，就见到苏年的手上下动了一下，动作幅度不超过两公分。
　　然后，“啪”的一下，手中重新落在桌面上，一整张桌子直接就被苏年从中间给拍断了。
　　合成版的分成带着木茬，差点戳在夏可莲的腿上。
　　两个人吓得猛然站起来，夏可莲也是摸到了腰后面，苏年早就看见了，她那儿挂这个电击枪。
　　摊开了手，什么话都没说，苏年重新闭上了眼睛。
　　夏可莲和同事震惊莫名，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玄幻了，他们以前都只在电影里面看见过。
　　实际上苏年根本就没用多少力气，只使用上了之前在古道灵那儿学到的发力法门，尝试了一下寸劲。
　　加上合成板确实不怎么样，苏年的力气又大得离谱，所以一击即碎。
　　说起来简单，可是视觉效果和威慑力却直接拉满了，夏可莲开始对苏年警惕起来，更加确信苏年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继续审问，而是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之后，男警官心有余悸：“我的妈，一巴掌把桌子给拍碎了，你都没能拍碎……”
　　夏可莲一瞪眼睛：“说什么呢！”
　　男警官连忙岔开话题：“看来你这次是真的找对了，还真让我们找到了一个，真是不太容易。”
　　夏可莲点点头，掏出手机来打开，上面显示的正是一张苏年的照片。
　　看了看，她咬牙说道：“这个人太危险了，应该直接交给专案组，等到专案组的专家对他进行审讯。”
　　“我这就去联系组长。”
　　“嗯，你去吧，我在这儿盯着。这小子找人帮忙了，一会儿我还得应付，我倒要看看，是谁来这里捞人！”
　　说着，夏可莲就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看屋里的苏年和断裂的桌子，胸口里憋了一股火。
　　结果不到半个小时，苏夏可莲就硬气不起来了。
　　“组……组长？你怎么亲自来了？转移犯人这种事儿……”夏可莲突然想到了关键：“是不是这个人很重要？”
　　专案组的组长看见夏可莲，点头说道：“这个人当然很重要！”
　　“那我现在就把他铐……”
　　“铐？铐什么铐？”组长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狰狞，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抓了谁？”
　　夏可莲也开始意识到，事情好像大条了。
　　“抓……抓了谁？”
　　组长一指关着苏年的房门说道：“那可是徐氏企业徐大公子的朋友！徐大公子连夜要亲自赶过来接人，这样的人就被你这么抓过来，然后审讯？”
　　“可是……”夏可莲说道：“可是他就在我们的照片里面其中之一，就算是什么徐公子的朋友，也不能……”
　　“不能什么？”组长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本来就不能随便把人带回来审讯，尤其是还是借地方审讯！你懂不懂规矩。”
　　“可是不是组长你说特殊情况特殊手段……”
　　“我说的是观察！利用交警的方法观察，你又没抓到证据，就敢随便抓人？”
　　夏可莲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她被组长给坑了，果然当领导的就没有一个东西，不过她还是想要坚持。
　　“我觉得这个人就很可以，他态度强硬的很，刚才还一巴掌拍碎了一张桌子。”
　　“草！”组长也是吓了一跳，抬头往屋子里看了看，果然看见了屋里的狼藉。
　　“总之徐知年一会儿来领人，你给我机灵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家不追究你就不错了，至于调查……”
　　组长说道：“偷偷进行！”
　　夏可莲顿时高兴了起来：“真的？”
　　组长瞪了她一眼：“以后长点脑子！”
　　这个时候，徐知年推门而入，外面的警员拦都拦不住。
　　“来我康康，你们把苏年关哪儿了？怎么没戴手铐啊？戴上戴上，我给他拍张照片。”
　　夏可莲和组长双脸懵逼，画风怎么有点不对？


第一百八十二章 烤红薯
　　总之，不管徐知年的画风对不对，苏年是得救了。
　　夏可莲站在组长的身后不说话，组长跟徐知年进行交流，地位十分的不对等，毕竟这件事情他们有错在先。
　　夏可莲觉得自己现在就真的很可怜。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可怜不起来了，因为徐知年居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你们是在调查单缪的拐卖案吧？”
　　听到徐知年这句话，夏可莲和苏年都是抬起了头。
　　组长也是一愣，随即笑道：“你看我都忘了，徐氏企业才刚刚买了单缪的两家公司，应该也是我们的合作对象。”
　　徐知年脸色古怪，指着苏年说道：“那你不知道他也是你们的合作对象？而且还是主要合作对象。”
　　“什么意思？”组长疑惑。
　　苏年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叹了一口气说道：“高校地摊联盟的行动，是我组织计划的。”
　　“啊！”组长吃惊了，有点难以置信：“但是那不是澜大跟……”
　　“澜大是澜大，澜大又不知道背后是单缪在搞诈骗？说到底单缪能够变成现在这个惨样，都是苏年操作的好，不然你们上哪对付他？”
　　徐知年说道：“你们就这么对待功臣？还酒驾……”
　　说着，徐知年上下大量了一番夏可莲，这个眼神就十分赤裸裸了，而且肆无忌惮。
　　夏可莲顿时火起，可偏偏不能发出来。
　　如果真像徐知年说的，苏年是他们这次任务的功臣，或者说是整个任务的前提的话，她还真是闯大祸了。
　　“所以，你之前说要卖红薯，是真的？”之前的那个男警官也是有些无语。
　　苏年摊开手：“当然是真的，冬天摆地摊卖红薯，不正常吗？”
　　“呵呵，正常，正常！”那名男警官干笑了两声，但心里已经嘀咕开了，年纪轻轻怎么就摆地摊去了？
　　既然都是误会，苏年也就彻底没事了，徐知年在中间做保，苏年这个身份也又很好核实，根本做不得假。
　　很快的，苏年就被放出来了。
　　片儿汤出来的时候还一脸兴奋，问苏年：“年哥，我们现在算是进过宫了吗？”
　　苏年忍不住拍了他脑袋一下：“还进宫呢！我给你净身要不要？把你那套小痞子的思想都给我扔了，进局子很光荣吗？”
　　片儿汤一缩脖子：“我这不是……没有过的全新体验吗？”
　　夏可莲在旁边听得青筋直跳，感情着来人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一个个的都轻松的很。
　　片儿汤当然不担心，他们又没真的犯事儿，苏年又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物，他们有目共睹，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不，徐哥来帮忙了，嚣张！
　　片儿汤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领回了面包车，临走的时候还对着夏可莲的身材狠狠地挖了一眼，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夏可莲感觉特别委屈，一晚上的失误都没有最后被片儿汤看那一眼还委屈。
　　组长叹了一口气，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可莲啊。”
　　“组长。”夏可莲一低头，以为自己还要被教训。
　　但是组长却说：“这次是专案组的信息搜集不到位了，居然把苏年的照片放在了怀疑对象里面，你放心吧，没有你的责任。”
　　“啊？”夏可莲觉得幸福来得太快。
　　“不过！”组长一瞪眼：“不能抵消你贸然行事的过失！以后长点心！至少找个好点的理由，还开车换人……”
　　夏可莲脸一红，轻轻“哦”了一声，答应道：“知道了。”
　　说着，吐了吐舌头，夏可莲转身溜走了。
　　组长这才摇了摇头，然后通知专案组那边，把苏年的调查全都下架，这个人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苏年坐在车上，打了个哈欠，觉得今天晚上的经历挺无聊的。
　　徐知年开了自己的车，倒是没有上面包车，半路上也就分开了，两个人关系到现在，也不用刻意道谢。
　　回到家之后，苏晓一下挂在了苏年的身上，小声问道：“没事吧？”
　　苏年笑了笑，将苏晓一把抱了起来：“没事，误会而已。”
　　苏晓吃了一惊，然后就被苏年横抱起来，不由得体验了一把梦里想了千万遍的公主抱。
　　说实话，确实挺幸福的，但关键是能抱得稳才是基本的。
　　苏晓就是这样被苏年抱到了床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天早上，苏年的烤红薯摊位开始营业了，首先是澜大的门口和承溪路。
　　澜大摊位并不在景湖栏，景湖栏这边人流量最大的就是夏天，本身这个校门对着的就是一片湖，而不是主干道。
　　那而相比之下，东门外面就是一条吃喝娱乐一条街，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承溪路就比较好选择了，就在之前苏年的摊位那边，这个地方空出来之后，也没有新的摊位占着，或者说也没人敢占着。
　　所以烤红薯摊位就这样开始了。
　　苏年还在澜大门口观察了半天，发现生意格外的好，来往的人里面确实有不少喜欢顺手买一块红薯的。
　　不过烤红薯毕竟是烤红薯，不管是从成本上还是从经营模式上来说，肯定是都不如开箱更赚钱。
　　半天的营业额，不过也就是四十多块钱，算上下午和晚上，预计一百出头的样子。
　　“我觉得，这个营业额应该挺稳定的，上下浮动的范围可能并不大，而且也不受到天气的影响，不是暴风雪就能出摊。”
　　在澜大这边看摊的不是张一成，张一成还得上课，这里是承溪路以前看摊的一个兄弟，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商业眼光。
　　苏年点头说道：“我觉得也是，路过这里的人，虽然成分都很固定，但是到底谁会买红薯也非常随机，固定的人流量和随机的购买欲，确定来这个盈利。”
　　然后去承溪路那边看了看，这边的盈利比较多，但是也多不到哪去。
　　烤红薯的生意是有饱和度的，毕竟你烤红薯肯定是需要时间，烤箱的大小也有限制。
　　不过这点营业额也不错了。
　　苏年觉得，主要是给他们找点事儿做。
　　到了晚上的时候，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下，果然就有人觉得不太值得。
　　毕竟之前他们都是赚大把的钱，已经见惯了暴利，在他们看来，这点小营业额几乎就是蝇头小利了。
　　尤其是分给他们的两成，更是少得可怜，一个月才六百上下。
　　苏年看着这些人的躁动，不由得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安静。
　　“我们要看到的不只是赚到的钱，我们要看到的是顾客的需求。”苏年说道。
　　“为什么我们要烤红薯？因为冬天的人们对烤红薯的需求是固有的，而市场提供的烤红薯不足。”
　　“这就是地摊的经营理念，不是说先看市场上缺少什么，我们就补充什么。”
　　“这不是单纯地为了赚钱去观察市场，我们观察的首先是顾客的需求，然后才看到市场的空缺。”
　　“我们不是大商家，不能引导顾客人群去消费，但是我们能够引导自己去迎合消费者。”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或许会出现这种盈利少的情况，甚至可能会出现负盈利的情况。”
　　“可是这个过程的关键永远都不是在于钱。”
　　“现在你们都体验过开箱摊位的暴利，但是我问问你们，开箱的摊位之所以能够获得这样巨大的利润，基础是什么？”
　　“基础是我们的经营模式，我们的经营理念。”
　　“如果没有开箱的形式和新奇的商品，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这样的盈利速度，而这说明什么？”
　　“说明明白顾客的需求，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
　　“能够维持开箱的盈利，可以说是因为实力，也可以说是因为运气，总之机遇就是给那些有准备，并且能看到抓到的人。”
　　“今天你们看见烤红薯不赚钱，就选择无所事事了，明天看到那个不赚钱，继续无所事事，这就有用了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摊主，将来要为公司管理各自的摊位，你们应该学会怎么样去看待这门生意。”
　　“就算是不赚钱那又怎么了？反正冬天你们又没事儿，就整天在家吃饭睡觉打游戏？”
　　“等过年再看见你们，怕不是都两百多斤了。”
　　下面的人顿时都是笑了起来。
　　“所以说，我们不是在靠着烤红薯赚钱，而是在寻找能赚到更多钱的生意的路上，你们同意吗？”
　　“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经过了大量的盈利之后，你们的心都开始浮躁了。”
　　“这也是个锻炼心境的过程，我自己也是从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摆地摊开始的，我觉得每一个摊主都应该去体验一下这种过程。”
　　“等到将来公司的人越来越多了，烤红薯的摊位就算还在，如果你们能够找到更赚钱的经营方式，那你们大可以去尝试！”
　　“我鼓励你们去发现，去尝试！”
　　“当然，这个想法得公司的核心成员一起讨论过后才能够实行，否则就只有你自费成本去尝试了。”
　　“所以，没有谁能想到好主意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给我去烤红薯！”
　　“而且要好好烤！烤得好！卖得好的人，月底给奖金两千！”
　　打一棒给个甜枣是有效手段，这些人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不管是以前在老城区厮混的人，还是孤儿院出来的年轻人，都是看到了希望。
　　一个月六百的分成算什么？赚得多了就给两千奖金啊！
　　苏年趁热打铁：“今天的营业额不算，明天开始，所有人——出摊！”
　　“出摊！”众人激情澎湃地喊道。
　　第二天一早，三十多电瓶车就全都被开走了，之前进的红薯也全都分发了下去，澜城的冬天，开始热乎了起来。
　　很多澜城人也都注意到了，街头上似乎多了很多卖烤红薯的摊位。
　　这些摊主不是老大爷，而是一些年轻人，挂着百年老手艺传人的牌子，烤出来的红薯确实香甜可口，令人欲罢不能。
　　冬天和烤红薯，就是很配！
　　等到晚上核算成绩的时候，薛大爷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分成，两百三十块钱。
　　就连乐佳都有点吃惊了，自己姥爷之前一个人出去摆摊，一天也不过就是赚二三十块钱的样子，有时候还会更低。
　　可是转眼之间，苏年就告诉他们，他们今天赚了两百三，以前的收入，就只顶的上一个零头。
　　本来乐佳还不放心，是特意请了假陪着姥爷过来，生怕苏年他们骗人。
　　可现在，真金白银放在面前，还有是三十多个带着余温的烤箱，三十多个空荡荡的麻袋，都证明了苏年所说的畅想都是真的。
　　薛大爷拿着钱都愣了：“这就……这就两百三了？”
　　一天两百三，一个月是多少？
　　苏年笑着把钱放在了薛大爷的手上：“大爷，今后你一个月就能把乐佳一年的大学学费赚出来了！”
　　薛大爷乐得合不拢嘴。
　　苏年提醒他说道：“明天最好把身份证带到公司来一趟，然后做个登记，在公司挂个顾问的名头，然后公司给您办张卡，上保险。”
　　薛大爷自然是点头不已，他现在对苏年已经完全信任了。
　　而苏年本身，薛大爷的收入才是总收入的二十分之一，苏年这一天的收入，但靠着烤红薯都能达到三千多了。
　　虽然和春夏秋冬确实没法比，但也足够很多刚入职的同龄人羡慕的水准。
　　而且系统积分也到账了。
　　晚上回家之后，苏年抱着苏晓转了好几圈，表达自己开心的心情。
　　结果第二天，教练就给他打电话了，说是车修好了，让他回去练练车，然后准备去考科三。
　　是的，他又加塞了。
　　当然，除了驾校排顺序的人之外，没人知道苏年走了后门。
　　苏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要拿到驾照了，科三过了，科四还会远吗？考完直接就下来本，苏年觉得，自己是时候去买辆车了。
　　于是他抱着苏晓问道：“苏晓，你喜欢什么车？”
　　“啊？”苏晓问道：“你要买车吗？”
　　“是啊，你喜欢什么样的？”
　　苏晓心头一甜，但还是善解人意地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于是两个人打开电脑，上了汽车网站开始研究起来。
　　“不如我们周末去车市看看？”
　　“好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偷拍
　　早上起来，苏年帮苏晓梳头，用的正是上次带回来的牛角梳。
　　说实话，苏年是没觉得这东西真有什么大用处，不过据说徐知年的母亲和文卿都很喜欢。
　　苏年其实是表示怀疑的，徐知年家里的条件，能连个正经的角梳都没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开心就足够了。
　　“对了，昨天我遇见文卿姐姐了。”苏晓半闭着眼睛说道。
　　“哦，是吗？文卿到这边来？”苏年随意问。
　　“不知道呀，我就是看见了一眼，转头再找的四会就已经找不见了，不过……”
　　“不过什么？”
　　“看起来好像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苏晓说道：“文卿姐姐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苏年愣了一下，点头说道：“可能吧！”
　　文卿应该已经在找机会和付鸣掖摊牌了，尤其是文教授那边，很难解释。
　　而且就算不是在恨的喜欢发?，可是毕竟都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有关弟弟的事情上，付鸣掖确实也没做错过什么。
　　想到这里，苏年摇头说道：“人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苏年还是很担心文卿的，也不知道她现在那边进展怎么样，能不能摆脱困境。
　　不过想再多也没有办法帮上忙，苏年也就放弃了。
　　送苏晓去上班之后，苏年去练了两趟车，然后就到了各个烤红薯的摊位上。
　　烤红薯的摊位生意都还不错，虽然说不上是人满为患，但是顾客也是连续不断，几乎每一批走过的人里面都有那么一两个驻足购买。
　　苏年没有上前检查他们的经营方式，既然采取了竞争的方式，那就要让他们自己开动脑筋。
　　趁着这个机会，苏年也想看看自己手底有没有什么天才。
　　在街上转了一会儿，苏年又去自己的新房看了看，装修队已经开始工作了，水电正在改装。
　　徐知年请来的装修队的那当然是专业的，而且负责整个一个小区的装修，也不会在这一套房子上偷工减料。
　　给装修工人带了点好烟分下去，苏年看了看进度，十分的喜人。
　　而就在苏年心中欣喜的时候，文卿却烦得不行，今天她上班上到一半的时候，付鸣杰突然就带着两个人到了博物馆，指明要见她。
　　博物馆的人最近也听说文卿交了男朋友，也有见过付鸣杰的，所以就带路到了文卿这边。
　　结果见了面之后，付鸣杰口中的大姑二姑就开始，冷嘲热讽，就好像文卿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情一样。
　　眼看着要闹大了，好在是博物馆的经理出面，带着他们到了一处休息室里面。
　　文卿这才喘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两位姑姑是吧？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人让你们这么生气，有什么话不如说出来。”
　　付鸣杰不由得冷笑，说道：“文卿！你还装傻？你跟那个苏年到底是个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你以为我们还不知道？装！继续装！”
　　文卿皱了皱眉头：“我和苏年之间的关系，就是普通比较好的朋友而已，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付鸣杰说着，打开了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来放在了文卿的面前：“都一起看房去了，还叫没关系？”
　　文卿一看，正是那天自己和徐知年去苏年新房那边去时候的照片。
　　“你偷拍我？”文卿的心中更加不喜了。
　　付鸣杰却说：“你别管我是不是偷拍，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又怎么样？”文卿说：“当时跟我们一起的还有徐知年，苏年的房子也是徐知年帮着买的，我们都是朋友，一起去看看怎么了？”
　　“别提徐知年！你们都是一伙的！”付鸣杰说道：“要不是徐知年帮忙打掩护，估计我哥早就知道你跟苏年有一腿了吧？你们都是一起的，说不定你们俩也有关系也说不定呢！”
　　“你最好嘴上留点德！”文卿真是气得不行了。
　　这个时候，付鸣杰的大姑却站出来了：“怎么？有胆子做出来，还不让人说了？你干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二姑也是说：“我们付家不嫌弃你，就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没想到你跟鸣掖在一起之后居然还跟被人保持着什么关系，真是不要脸！”
　　文卿说道：“够了，今天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走吧！”
　　付鸣杰上前一步：“怎么？被我说穿了，就要轰人？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想善了？”
　　文卿冷冷地看着付鸣杰：“你想要个什么交代？”
　　大姑说道：“最好趁早跟你那两个姘头断了关系！赶紧嫁到我们付家，别到时候大着肚子过来赖上我们，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是啊，趁早把事情定了，不然你以为我们两个而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二姑也是说道。
　　付鸣杰看着她：“别想去找我哥，我爸妈走得早，两个姑姑就是家里的长辈，你以为我哥会听你的？”
　　文卿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付鸣掖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违逆自己长辈的意思，尤其是还有付鸣杰在这儿。
　　不过复命接为什么突然发难？文卿不明白。
　　她只能说：“我考虑考虑，回家要跟我爷爷商量，你们闹也闹够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哼！回去？”大姑刚想说什么，文卿就转头瞪了她一眼。
　　“不然我就叫保安过来把你们扔出去，博物馆的保安可不管你们是谁，你们自己挑一个！”
　　大姑和二姑对视了一眼，都是放下了狠话，让文卿好自为之，最好听他们的话早点嫁过来。
　　文卿冷眼看着两个女人离开，付鸣杰却没动弹。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文卿冷声问。
　　一直以来文卿就对这个付鸣杰没有一点好感，现在知道付鸣杰居然跟踪偷拍自己，心中更是厌恶。
　　简直一刻也不想见到他。
　　付鸣杰却施施然地收起了手机，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看着站在旁边的文卿。
　　“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叫你嫂子了，干嘛这么生分？”
　　文卿转身要走，结果却又被付鸣杰叫住。
　　“你还想干什么？”
　　“嫂子，你说我要是把照片给我哥看了，他是信你还是信我？”付鸣杰饶有兴趣地看着文卿。
　　文卿皱了皱眉头，付鸣掖优柔寡断，脑子经常会失常，尤其是遇到和付鸣杰有关的事情的时候。
　　如果这个弟弟开口，说不定付鸣掖还真就信了。
　　付鸣杰看着她的表情，得意地笑了：“你看吧，你自己也知道。你跟苏年那点破事儿，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了？我今天带着两个姑姑来，没带着我哥，你就感谢我吧！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
　　“你想要什么？”文卿才明白过来，付鸣杰今天是来要挟自己的。
　　“我想要什么？”付鸣杰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卿，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十分猥.琐的笑容。
　　“我想要什么，嫂子你没猜到吗？”说着，他居然伸手将手放在了文卿的大腿上。
　　文卿的身高本来就不低，一双腿特别长，平常又经常做些室内运动保持身材，所以肌肉比例很匀称，脂肪层也恰到好处。
　　付鸣杰摸了一把，顿时心神荡漾起来。
　　文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付鸣杰：“你……竟然如此不要脸！”
　　“我不要脸？”付鸣杰晃了晃手机：“我再不要脸，还能有你不要脸了？你都有那么多姘头了，还差我一个？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够了！”文卿几乎是暴怒着喊出了声：“滚！”
　　付鸣杰的脸色难看，看着文卿说道：“我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
　　“滚！”文卿已经被他恶心坏了，心里面气的要炸，抬头喊道：“保安！保安！”
　　“行！你牛逼！”付鸣杰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你能牛哔到什么时候！”
　　说着，付鸣杰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等到付鸣杰离开之后，文卿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挺久的时间，颓然坐在椅子上。
　　低下了头，文卿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过了没多久，文卿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去洗手间洗了脸，这才到了主管的办公室：“明天我想请个假。”
　　主管看着文卿的样子，关心到：“要帮忙吗？”
　　文卿摇摇头，在请假表上签了字：“不用了，谢谢。”
　　说着，文卿转身走出了博物馆。出了博物馆的大门之后，文卿没有去开车，而是在承溪路上走了一会儿。
　　冬天的冷风吹得她浑身冰凉，走到了苏年之前摆摊的地方，文卿看着孤零零的烤红薯车，不由得有些怅然。
　　她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到了地下停车场，坐上车打开暖风，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有些冻僵了。
　　用有些麻木的手掏出了手机，文卿打了出去：“喂？苏年吗？我有点事找你，有没有空见一面？”
　　苏年一愣：“这……好像没有。”
　　“哦，那行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文卿出事
　　苏年拿着手机，还有点愣神。
　　苏晓问道：“怎么了？谁啊？”
　　“文卿，问我有空没有，说找我有点事……”
　　“你怎么不答应啊？”苏晓问道。
　　苏年看着苏晓，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手心在她的耳边蹭了蹭：“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呢？”
　　“嘻嘻。”苏晓顺势躺在了苏年的怀里。
　　苏年抱着苏晓，却隐隐有些担心。
　　文卿刚刚的语气有点不对劲，苏年是迟疑了一下，一句话不行就挂电话也确实是文卿的风格，但是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苏年想了想，给徐知年打了个电话：“文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
　　显然，徐知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苏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徐知年纳闷：“有什么不对的？”
　　苏年叹了一口气：“总之你关注一下，我这边不方便。”
　　“行吧，我注意一点，你放心就行了。”
　　挂了电话之后，苏年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苏晓善解人意地说道：“如果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吧！我……文卿姐姐，又不是外人。”
　　苏年摸了摸苏晓的头：“不用了，徐知年去就行了。”
　　苏晓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窝在苏年的怀里做着工作。
　　文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因为知道了付鸣杰会跟踪自己，以及他的企图如此丑恶，文卿都没有办法去借酒浇愁。
　　这件事情她本来都不想说给其他人听，徐知年也不行，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当时她的心里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苏年。
　　心里忐忑着，文卿尝试给苏年打了个电话，结果苏年还是迟疑了。
　　自从上次苏年险死还生那一次之后，文卿和苏年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古怪了起来，互相都在保持着距离。
　　所以文卿果断地挂了电话，又想到苏年和苏晓现在已经确定了恋情，不由得自嘲，她还真是个傻瓜。
　　回到家之后，文太太看到文卿的样子还吓了一跳。
　　“文卿，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脸色这么难看。”
　　文卿笑着摇头，说道：“没什么，心情不好。”
　　说着，她看向了拿着报纸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文教授说道：“爷爷，我准备跟付鸣掖分手了。”
　　文教授看着她皱了眉头：“小年轻的闹点矛盾就提分手！两个人在一起，还能没个磨合的时候？你们俩才处了多长时间？”
　　文卿却一点都没给面子，只是扔下了一句“不用你管”，就上了楼。
　　文教授愣了愣，随即也是有些疑惑：“她今天是怎么了？”
　　文太太不由得埋怨：“本来心情就不好，你还不说两句好听的！在家装什么教授？臭败家子滚出去摆！”
　　“嘿！”文教授也是懵逼了，这叫什么事儿？
　　但是文太太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追到了楼上，结果却发现文卿锁了门，只能再次转身离开。
　　文卿在房间里坐了半晌，终于拿起手机来，给付鸣掖发了一条消息。
　　“有事跟你说，明天见一面。”
　　过了片刻，付鸣掖回了：“好，老地方。”
　　文卿几乎是一宿没睡，早上起床的时候头还有点晕，干脆就没开车。
　　来到所谓老地方，付鸣掖早就已经到了，文卿的心情不是很好，对他的笑容视若无睹。
　　“怎么？今天不上班了？”付鸣掖给她点了一杯咖啡。
　　文卿摇头，看了看这个地方，什么都没说。
　　等到咖啡上了桌之后，文卿这才说道：“我们分手吧！”
　　付鸣掖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为苏年？”
　　文卿从未觉得付鸣掖这个人有如此的丑陋，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他还看不懂？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懦弱，还有他那个狗屁弟弟！
　　现在你问我为什么？还非要攀扯上苏年？
　　所以你们付家的人都是这么看我的？以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根本从开始就不是个正经人？
　　但是付鸣掖还偏偏要做出一副十分大度的样子：“文卿，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放心，就算是你对苏年还有想法我也不会在意。不如我们再冷静冷静……”
　　“不用了。”文卿不耐烦地站起来说道。
　　付鸣掖见她就要走，连忙站起来说道：“至少，让我送送你吧？我看你今天没开车来。”
　　文卿看着付鸣掖真诚的表情，最终还是心软了一下，点了点头。
　　付鸣掖沉默着结了账，然后和文卿走向了最近的地下停车场，一直到了付鸣掖的车旁边。
　　但是上了车之后，文卿却看到付鸣杰在后座上。
　　“他在这儿干什么？”文卿顿时警惕。
　　付鸣杰笑了：“哥，我就说吧？这个女人自己就不干净，为了那个苏年就跟你分手，这样的女人就该治治她！”
　　文卿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伸手就要拉开车门。
　　然而已经晚了，付鸣杰居然抬手举起了一个瓶子，然后朝着她的脸就喷了过来，一股浓浓的烟雾直接喷到了她的脸上。
　　等她再想用力的时候，就是一阵头晕目眩了，隐约还听见了付鸣杰的声音。
　　“我曹，这玩意儿这么好用？不愧是进口货！”
　　紧接着，文卿便失去了意识。
　　徐知年正在会议室里面开会，结果突然有人推门走进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听了两句，徐知年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在哪？”
　　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知年猛地站起来，对会议室里面的管理层说道：“今天会议暂停，家里突然有点急事，不好意思！”
　　说完，他也没看这些人的反应，便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同时给苏年打了电话。
　　苏年正在练车场的旁边活动手脚，接起来问道：“什么事？”
　　“我手下说文卿被付鸣掖他们带走了，付鸣杰也在车上。”
　　“所以？”苏年还不明白。
　　徐知年恼怒地说道：“他们的车朝着城外去了，你觉得文卿会跟着他们去那种地方？”
　　苏年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不会吧？”
　　“总之，我们的人已经被甩开了，目前暂时也还没做找到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你说呢？”
　　“你在哪？”苏年也是警惕了起来。
　　徐知年说道：“我正在往城外走，去刚才跟丢的地方，人手已经派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
　　苏年的心头一沉，赶紧挂了电话，跟教练请假，打了一辆车赶往了徐知年说的那个外环路口。
　　澜城是个大城市，就算是三环的位置，也有够繁华的。
　　见到徐知年的时候，他正一脸严肃的听着身边一个人的汇报，苏年走过去，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徐知年狠狠一脚踹在车门上，把自己的车门都给踹瘪了。
　　他怒发冲冠：“付鸣杰那小子，在一个非法的店铺里面买了个东西，专门用来迷倒女人的喷雾！”
　　苏年也是心头火气：“妈的！”
　　“现在问题是，我们已经跟丢了，早知道我特么就多派点人跟着了！昨天你跟我说，我还以为没什么大事，草！”
　　苏年突然想到：“出城的话，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还能去什么地方？付鸣掖怕是要煮熟饭了，去的地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会所，就是他自己的房子。”
　　“那没有办法查到吗？”
　　“大哥，你当我是谁？这种个人信息，就算是警方要查，也没那么容易的，真以为是拍电视剧呢？”
　　苏年张了张嘴：“不能走走关系花花钱吗？”
　　“呵！你以为系统里面你那个便宜老爹那样的顽固派很少？”
　　“这，要不找……”苏年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对！警方！上次我被抓的时候，不就是因为被查的酒驾？”
　　徐知年也是明白了：“对啊！找他们问问！”
　　说着，他便掏出了手机，打给了上次的那个专案组组长：“你别问了，我就让你帮我查个车，进出城的主干道应该都有你们的人吧？”
　　“私事，私事！行了，磨磨唧唧，十万火急的事儿！别尼玛哔哔了赶紧的！”徐知年催促着：“肯定不能让你们难做，快点快点！”
　　没过多久，徐知年挂了电话说道：“一会儿就有人来带路了，他们查记录也得点时候。”
　　苏年这才点了点头，两个人心中焦急地站在路边，不停地担心着。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了，来的人居然是夏可莲，见到苏年他们的时候，夏可莲一点都不惊讶。
　　“你们要找的那辆车，已经从东南出城去了，看样子是要去郊区。出城的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之前。”
　　说着，夏可莲顺带着警告：“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我提醒你们，不要做的太过火，否则我不会犯过你们的！”
　　徐知年却一把拽住夏可莲：“你来得正好！反正你都不放心，你跟着来，我们也有底气点！”
　　夏可莲慌了：“你干什么？我可是人民警察，刑警！我是不能跟你们同流合污的！你们不能胁迫我，放手，放手！”
　　徐知年着急心切 ，手上的力道居然大的不行，夏可莲就这么被塞进了车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追寻
　　付鸣掖看着被绑在床上的文卿，最终脸上还是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要不……算了吧！”
　　“算了？”付鸣杰说道：“哥！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干了！你要是不做，等她醒过来是什么下场你自己不清楚？”
　　付鸣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戚：“可是非要这样的话……”
　　付鸣杰在他的耳边蛊惑着：“哥，分明是这个女人先对不起你！你跟她掏心掏肺，她背地里还跟那个苏年不清不楚的，难道你就真甘心输给苏年？”
　　说道苏年，付鸣掖的脸上也是显出了挣扎的神色。
　　看到他这样，付鸣杰继续趁热打铁。
　　“哥，犹豫就会败北！文卿是个在乎名声的女人，就算她自己不在乎，她爷爷也是文教授，那可是个教授啊！”
　　“按我说，她不过就是先遇到了苏年，再遇到了你。那个苏年有什么好的？开个破地摊能赚多少钱？又粗鲁暴力！根本比不上你。”
　　“但是为什么嫂子到现在还忘不了他？不就是因为先入为主了吗？”
　　“哥，你已经被苏年占了先手了，如果不能更进一步抢占先机，那恐怕就是苏年先得手了！”
　　“这种事儿还少吗？旧情未了的人不定什么时候就滚到一块儿去了，你不上就是别人的！你难道就甘心？”
　　“再说了，你又不是要始乱终弃，你终究是打算跟她结婚的，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如果你接受不了，干脆过两天结婚不就行了？”
　　付鸣掖听着付鸣杰的蛊惑，心里面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他现在就非常后悔，昨天付鸣杰来找他，告诉他文卿居然跟苏年去看房了，这件事儿文卿根本就没提起过。
　　照片为证，又有大姑和二姑在耳旁说话，他们家里就这点长辈了，付鸣掖顿时就信以为真。
　　紧接着，付鸣杰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生米煮成熟饭！
　　虽然说现在这个时代，那张膜也代表不了什么，但是付鸣掖清楚，文卿肯定是在乎的。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文教授一手操办的，自然是和其他人家不一样，文卿的心里，其实相当的保守。
　　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保不齐文卿就会屈服下来。
　　付鸣杰甚至都没有想到过文卿会跟他鱼死网破的可能，而付鸣杰已经把所有计划都做好了，啪啪啪一说，付鸣掖就没了主意。
　　在面对这个弟弟的时候，付鸣掖就是这个毛病。
　　弟弟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他就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付鸣杰说道：“估计没多久她就要醒了，哥，你可得考虑好了。”
　　付鸣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点头走到了文卿的身边，伸手脱掉了外套，结果一摸兜，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重新把外套穿上，走出去说道：“我去买点东西。”
　　付鸣杰不耐烦了：“哥！箭在弦上了，你还在乎这点安全措施？不如说要是这一次真能怀上，那才是真正不错！”
　　付鸣掖最终还是保持了最后的理智，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干！大不了……大不了等她醒了，我骗她说没戴就行了。”
　　“行行行！你去吧，我给你看着！”付鸣杰说道。
　　付鸣掖这才松了一口气，出了门去。
　　文卿只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就像是灌满了水，稍微晃一下，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沉重得很。
　　她隐约记得，是付鸣杰拿一个铁罐子喷了自己，然后……
　　想到这里，文卿猛地睁开了眼，便看到了陌生的景色。强忍着头疼，她想要站起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困住了。
　　张嘴想要问话，嘴也张不开，上面贴了一张胶带。
　　文卿侧躺在床上，看不到背后的人，但是却能够感觉得到一道目光正在自己的身上流连。
　　她用尽了力气，想要转过身，但是手在背后卡住了，根本没有办法用力。
　　付鸣杰奸笑了两声，转到了文卿的正面：“醒了？嫂子！”
　　这个“嫂子”，他口音咬的很重，看着文卿惊慌失措的脸，付鸣杰露出了开心的、疯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付鸣杰双手撑在床上，凑近了说道：“高高在上的文卿，现在居然是这副模样。”
　　“啧啧啧！这身材，这脸蛋，我都要顶不住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些就都不是你自己的了，或者是我哥的，或者是我的，总之不是苏年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付鸣杰看着文卿愤怒的目光说道。
　　“我哥的就是我的，从小一直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不对的？我早就等着我哥拿下你了，可惜了，我哥就是这么怜香惜玉。”
　　“本来吧，我哥没动手，我还得给他点面子。可惜了，你不给我们面子，就别怪我急功近利了。”
　　“从今天之后，就是我哥的人，到时候我也……哈哈哈哈！”
　　“别那么看着我，我告诉你，既然把你绑了，我就有办法。”
　　“我哥是个懂事儿的人，非要戴套，我当然是没意外，跟我有什么关系？”
　　“等他完事儿之后，我就给他也喷一下，就在他旁边，裸着来，到时候再拍点小视频啊，小照片啊！”
　　“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东西放到澜大，你爷爷会不会被你气死？”
　　文卿看着付鸣杰，心里面惊恐交加，这张笑脸就像是恶魔一样可怕，她疯狂地挣扎着，可惜根本挣脱不开。
　　她着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付鸣杰说道：“省省吧，我的手法可是专业的，就算是头牛都挣脱不开。”
　　说着，他还伸出手来，不顾文卿的躲闪，将她脸上眼泪抹掉了，然后将手指头放在嘴里面尝了尝。
　　“还挺咸，就是不知道别处什么味儿！”付鸣杰说：“可不能让我哥看出来，不然就露馅了。”
　　“不过，虽然不能先上场，干点别的也还行吧？可特么憋死我了！”
　　付鸣掖嘿嘿一笑，坐在了床边上，伸手就朝着文卿的胸口探了过去。
　　文卿眼睛都要瞪炸了，眼见着付鸣杰的手伸过来，心头一震的绝望，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不想面对现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啧！”付鸣杰收回了手：“回来这么快干几把啥？”
　　说着，他有些遗憾地拿起了旁边的铁罐子说道：“嫌便宜你了！”
　　“呲——”
　　又是一阵烟雾，文卿没办法反抗，很快便再次陷入里沉睡当中。
　　付鸣杰站起身来，抹平了自己坐过的床单，走到了原来的位置站定，付鸣掖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没醒吧？”付鸣掖小心地问。
　　付鸣杰一笑：“没有，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好门。”
　　徐知年已经带着一脸懵逼的夏可莲出了城，这姑娘上了车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要为啥要跟着来。
　　“你们到底是要干嘛？”夏可莲大声哔哔：“我可告诉你们，想要利用我的职权为非作歹可不行！”
　　“行了，闭嘴吧你！”徐知年伸手一打方向盘，就是一个漂移。
　　“啊啊啊啊！”夏可莲吓得左摇右晃，使劲抓住了把手：“超速了！违规了！”
　　苏年摇了摇头，感觉夏可莲这个姑娘差得远了。
　　不管是从那天晚上的贸然行事，还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基本素质都不是很高的样子。
　　就这样，还出外勤？
　　他不由得想到了鄯殳的小侯，那才是真正的冷静沉着可堪大用，这个姑娘？
　　不过徐知年开车确实疯狂，这小子是练过的吧？
　　很快地，他们就到了城外的一个监测点，这边也有伪装成查酒驾的监察点，看见徐知年的车横冲直撞过来，赶紧拦截。
　　徐知年停下车，打开车窗却露出了夏可莲的脸，警察同志不由得愣了一下。
　　夏可莲喘着粗气说道：“就……就是这儿了，他们最后出城的地方……放我下车，我不行了！”
　　徐知年却摇头：“这么不行，今天必须得带着你。”
　　看着面前的这条路，徐知年打开了车上的地图，然后却摇头说道：“这条路通往外面，一共连着三条岔路，能通向两个会所一个别墅区。”
　　苏年说道：“顺着追过去。”
　　“追过去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
　　说到一半，徐知年就看到苏年掏出了一枚金币。
　　命运金币吗？徐知年就知道苏年是什么打算了，不过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他再次发动了汽车。
　　夏可莲还没来得及下车，就再次被带走了，留下了原地众脸懵逼的同事。
　　“这……要通知拦下来吗？”一个年轻警员问道。
　　带头的摇头：“算了，等小夏回来自己解释吧，说不定是什么紧急任务呢？”
　　“也是……”
　　徐知年就这样一路狂飙，眼看着到了第一个岔路口，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往那边！”
　　夏可莲这才发现苏年的手里拿着一枚金币，然后就见他将金币往上一扔，没多久落在了手背上。
　　“直行！”
　　夏可莲看得发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什么，有多着急，但是用硬币也太那啥了吧？”
　　“你懂个屁！”徐知年随口怼回去。
　　夏可莲气得差点跳车，突然鸡优点委屈：“我分明就是被你们拽过来的，你们简直胡闹！”
　　然后，又到了第二个路口，徐知年问道：“这次呢？”
　　苏年再次扔出了硬币：“还是直行！”
　　这一次，苏年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些明显的疲倦，就算是能够支撑得住使用，苏年也要消耗很多精神力的。
　　夏可莲已经无话可说了，你们玩的真好。
　　徐知年说道：“再往前就是别墅区了，希望能在别墅区找到他吧！”
　　他们都知道，付鸣掖说不定已经去了其他县城，或者去了邻市。
　　既然都已经甩开了徐知年派出去盯梢的人，说明他们早有预谋，付鸣掖本身有有点钱，自然是资本十足。
　　想到这里，苏年再次拿起了命运金币，说道：“一定要确定！”
　　徐知年吓得一哆嗦：“你不要命了！”
　　上一次苏年的下场，他可是清楚的，除了他，连文卿都不是很清楚苏年死过一次是因为什么。
　　苏年苦笑着说道：“你最好准备至少两百万，否则我就真的完蛋了。”
　　说着，他也没有解释，直接将命运金币扔了上去。
　　这一次，苏年早有准备，就在金币脱手的瞬间，一阵眩晕突然袭来，身体当中一阵空虚。
　　“哇！”苏年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 胸口，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夏可莲都要吓哭了：“你们到底在干嘛呀？怎么吐血了？还有你啊！看前面看前面！别玩手机了！”
　　苏年强行定了定神，看了看躺在血污当中的金币，几乎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一件东西塞到了徐知年的手里，说道：“别墅区！”
　　徐知年点了点头：“再撑一会儿，钱马上就到账了。”
　　苏年靠在后座上，脸色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感觉到昏昏欲睡。
　　但是这样的时候，苏年怎么能睡过去？他只能期待徐知年能够走走银行的后门，两百万快点打到自己的账上。
　　之前赚到的积分，苏年几乎全都投入到了和单缪的商战当中，现在他可以说是积分十分紧张。
　　否则他也不会着急着跟张一成摊牌说要缩减高校地摊联盟的供货。
　　这也多亏是冬天停工了，否则他连维持地摊基本运营的商品都凑不齐。
　　之前他一直都将希望寄托在夜光百合上，现在却登不了那么多了。
　　没过多久，徐知年的两百万到账，积分入账一百三十万。
　　“叮！检测到宿主灵魂损伤，是否花费三十万积分修复？”
　　苏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但是还有点惊奇，这一次居然只要三十万？难道是还没有病入膏肓？又或者是有了免疫力了？
　　然而这个时候，夏可莲看着苏年递给徐知年的东西，已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们原来是这个关系吗？”
　　徐知年刚才都没仔细看，结果现在低头看了一眼，也是吓了一身冷汗。
　　娜迦口球就在他的手里攥着，气氛诡异至极。
　　“这是个啥？”


第一百八十七章 突入
　　“水下呼吸器。”这个时候苏年也缓过劲儿来了，虚弱地说道。
　　这一次，苏年再次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不过精神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头晕也没有了。
　　症状上大概和上次的情况差不多，就是感觉肌肉酸疼无力。
　　“你家呼吸器是这模样的吗？”徐知年嫌弃地把口球扔到了一边。
　　苏年顶头说道：“是啊，我家的呼吸器就是这个模样的。”
　　徐知年无语了。
　　夏可莲现在脑子里面相当混乱，从一开始她就有点懵逼。
　　不管是对于苏年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还是他们路上的行为，都让夏可莲摸不着头脑。
　　她总感觉这两个人在座的事情好像很高大上的样子，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她就跟着看到现在，一次也没有看懂过。
　　于是她晃了晃脑袋问道：“等等等等！你们让我缓缓！你们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才他为什么吐血了？现在又为什么突然没事了？”
　　苏年一脸苍白：“你看我像没事儿的？”
　　“可是你刚才快要死了！”夏可莲当然知道死人是什么样，她可是刑警。
　　苏年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吧，你说得对。”
　　“对个毛！老实交代，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到了！”这个时候，徐知年的声音传来，汽车猛地在别墅区门口刹车，夏可莲转着身子，安全带没带好，差点被甩出去。
　　“草！你要谋杀？”这姑娘已经豁出去了。
　　徐知年却不理她，伸手到了中间的储物箱里面，一把就抓出来了五万块现金。
　　外面的保安正要拦住他们，结果就看到打开的车窗里面伸出来红彤彤的好一沓钞票，顿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问你个事儿，你放我们进去，这些就都是你的。”
　　保安还是保持了一丝的底线，摇头说道：“不行！这里是高档住宅区，你们没有通行证都不能进去，如果找人的话，我帮你们通知里面的……”
　　还没说完，徐知年反手就把钱给收了回来。
　　“软的不行来硬的。”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夏可莲：“该你上了。”
　　“什么该我上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徐知年说道：“你们组长可是说了，要你配合我们行动，如果这个时候你不配合，到时候回去……”
　　夏可莲小声哔哔了两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探出车窗：“刑警队办案！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保安一看证件，顿时后悔了，我怎么就那么傻？给钱不要非要人家来硬的。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后悔已经俩不急了。
　　徐知年调出了付鸣掖车的照片给保安看：“看看，刚才是不是在这辆车进去了？进去了多长时间？”
　　保安看了看，点头说道：“是，刚才就只有这一辆车进去，大概进去四十多分钟了。”
　　“糟糕，四十多分钟！”徐知年说道。
　　“不过……”保安又说：“我认识这辆车，二十九号楼的户主，进去之后他又出来了一趟，好像是去那边小超市买了点啥，刚回来不久。”
　　徐知年和苏年对视了一眼，都是如释重负。
　　“开门开门！二十九号楼是吧？怎么走？”
　　“一直往里走，看见九号楼往左拐，过两趟就是二十九。”
　　“谢了！”徐知年把钱塞到了保安的手里，一脚油门就冲进了别墅区。
　　苏年也是深呼吸了几下，尽量将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他知道徐知年的战斗力可不怎么行。
　　虽然夏可莲是刑警，但是苏年总觉得这姑娘有点靠不住。
　　关键时候还是得他出手，虽然说付鸣杰和付鸣掖也都不是练过的，但是他现在的状态是真的不怎么样。
　　按照保安的指点，徐知年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二十九栋，果然在后门的位置看到了付鸣掖的车。
　　“现在该怎么办？”徐知年看着外面的院墙和里面紧锁的门。
　　夏可莲这个时候也恢复智商了：“不能上去敲门，这样会让屋里的人警惕。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来找人的吧？我觉得还是申请支援……”
　　苏年闻言摇了摇头，夏可莲不知道文卿被人带走了。
　　如果等支援的话，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文卿的清白被这两个畜生玷污的话，苏年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什么都没说，苏年推开车门下了车。
　　“诶！你干嘛去？别冲动！”
　　夏可莲见到苏年下车朝着别墅走去，连忙就想拦住，然而苏年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给她时间阻止。
　　等到夏可莲和徐知年都下了车的时候，苏年已经三步两步到了院墙的外面。
　　抬头看了看接近两米高的院墙，苏年一个助跑，直接就扒上了墙头，就像是在墙面上行走一样的轻松。
　　“靠！”夏可莲忍不住张开了嘴：“这货是练跑酷的吧？”
　　然后更加夸张的还在后面。
　　跳进院子之后，苏年没有走正门，而是选择了二楼的窗户。
　　只是一个纵跃，他就顺着一楼外面裸露的一点窄小窗台，直接窜上了二楼，一脚从二楼卫生间窗子打开的一条缝里面钻了进去。
　　徐知年啧啧有声：“牛逼！”
　　夏可莲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才惊觉：“不行！你快把他叫回来！我们这是在私闯民宅，我不能知法犯法！”
　　徐知年摊开手：“大不了我使钱！”
　　夏可莲都要被气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等着吧！”徐知年走到了别墅的院门口，等待着苏年出来，他对苏年那当然是绝对的信任。
　　苏年自己也没想到，他的伸手居然还能这么利落，而且二楼卫生间的窗户就开了那一点小缝，他就真的钻进来了。
　　说实话，他本来是想把窗户踹开的。
　　不过这样也好，苏年轻轻地落在地板上，而且付鸣掖的楼道里居然铺着地毯，脚步落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从洗手间出去之后，便拼命集中了精神，将洞察开到了最大。
　　很快地，他就听到了另一头的拐角那边，传来了付鸣杰的声音。
　　走到拐角往那边一看，付鸣杰正靠在一扇门旁边的墙上，手里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笑。
　　苏年也是一笑，但是笑容里面却多了许多的阴森。
　　猛地上前一步，苏年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付鸣杰的面前。
　　付鸣杰的手机都吓掉了，转头看向苏年的时候，正好对上苏年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他怪叫了一声，连忙后退：“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苏年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反手一拧，把他给拿在手里。
　　付鸣杰顿时惨声大叫：“哥！哥——哥快来救我啊！苏年来了！苏年来了！”
　　苏年也没有制止，付鸣掖把这个弟弟当成命根儿一样，听到复命接的声音，一定会丢下手里的所有事情赶出来。
　　果然，下一刻，房门猛地被拉开，付鸣掖看着眼前的状况，呆在了原地。
　　看着苏年凌厉的眼神，付鸣掖差点被吓尿了，然后就看见了苏年手里的付鸣杰，有些着急了。
　　“那个……苏……苏年，你先把他放开。”
　　苏年这个时候已经越过付鸣掖的肩头看见了里面床上的文卿，发现只是脱了外衣，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放心了之后，苏年的怒火就全部被点燃了起来。
　　这种人也不值得给他面子了，苏年抬腿就是一脚，付鸣掖直接被一脚踹飞出去。
　　也没有下死手，更没有朝着要害的位置去。
　　但是苏年的力气哪儿是付鸣掖能抵挡的？整个脚掌落在肚子上，他只感觉肚子里面都要碎了一样。
　　跪在地上，付鸣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脸就栽到了地板上。
　　付鸣杰吓得直哆嗦，见到哥哥也不行了，连忙求饶：“苏年，苏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苏年看着付鸣杰痛哭流涕，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怜悯。
　　“起来！”他一手拽着付鸣杰，一手从地上拉起了还在浑身无力的付鸣掖，顺着楼梯走到了一楼门口。
　　打开了两道门，徐知年和夏可莲就在院子外面等着。
　　里面的惨叫早就传了出来，夏可莲满脸的警惕，结果就看到苏年扔过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惨，都是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当然，付鸣杰是因为吓得，付鸣掖是因为疼的。
　　苏年没敢直接对付鸣杰下手，这次的火气可不比上次，这次苏年怕给他打死了，到时候自己还得偿命。
　　“铐起来吧！”苏年说道。
　　夏可莲质问：“什么就铐起来？他们是谁？你干了什么？”
　　苏年他了一口气，对徐知年说道：“文卿就在上面，还没事。”
　　说着，他将从付鸣杰兜里搜出来的铁罐子扔给了夏可莲：“这两个人，绑架、蜜饯，足够了吗？”
　　夏可莲看着手里的铁罐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的，但是听到苏年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她脸色变了变，点头说道：“我马上通知队里，让他们过来处理！”
　　说着，她就掏出了手机打给了组长。
　　苏年无奈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心道你倒是先给铐起来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系统修复的职能范围
　　说实话，收拾完这两个家伙之后，苏年就已经没力气了。
　　命运金币抽走的不单单是灵魂力量，还有类似身体的气血之类的。
　　从这次的经验苏年也开始知道，系统的修复功能，针对的只是损伤，而非是损耗。
　　也就是说受伤、生病方面的问题，积分修复都可以解决。
　　但是消耗过度、肌肉疲劳之类的问题，都不在系统修复的功能范围内，所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夏可莲那边已经将情况汇报完了。
　　也幸亏苏年之前出手果断，把付鸣掖和付鸣杰下了个够呛，根本就不敢逃跑。
　　否则这俩人要真的跑起来，苏年现在也没力气去追了。
　　打完电话，夏可莲才想起来掏出手铐把两个人一人一只手铐在了方向盘上。
　　苏年这才放下心来，扶着墙再次上了楼，来到了文卿所在的房间。
　　徐知年上楼之后，因为上来的太着急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个房间，只能一个个推开喊。
　　等找到文卿这边的时候，发现文卿真的没事，便长出一口气。
　　之前沉稳睿智的徐知年转眼间就不见了，似乎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跌坐在文卿的旁边。
　　“你还真是……”徐知年看着躺在床上皱着眉头昏迷的文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年到了的时候，徐知年就这么静静地守护在旁边，等待着文卿苏醒。
　　他只是看了一眼，放下心来之后就离开了房间这边。
　　夏可莲这才开始问起了他们来这边的原因，苏年把这件事情从头说了一遍，看着付家兄弟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的原因，苏年现在的眼神里多了一种非常吓人的感觉。
　　只要稍微释放出来，几乎让人胆战心惊，他自己都不知道。
　　夏可莲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几乎要以为苏年是走脱多少年的杀人狂魔了。
　　另一边蹲在车边的付鸣掖一直低着头，开始后悔了。
　　付鸣杰则是眼珠子乱转，担惊受怕着，结果就碰上了苏年的目光，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然后……
　　尿了。
　　夏可莲嫌弃地撇了撇嘴，说道：“废物！”
　　苏年摇头，也是偏过了身子：“越是废物的人，越是喜欢搞事情，还以为自己多厉害。”
　　听说有人蜜饯，刑警队马上出动了，来这边取证，做笔录。
　　文卿只听到一阵嘈杂吵嚷，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猛地睁开眼，就要挣扎着离开。她当然记得上次醒过来的时候是付鸣杰想要动手动脚，结果付鸣掖正好回来。
　　已经做好了自己清白不再的准备，文卿强忍着眩晕四下打量，结果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居然是徐知年。
　　“你怎么来了？”看到房间里面没有付家兄弟，感觉身体没什么问题，文卿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来了？”徐知年埋怨道：“你就不能长点心？”
　　文卿撑着床垫想要坐起来，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床垫太软还是自己的胳膊太软，一下就跌向了旁边。
　　徐知年伸手拽住了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别逞强了。”
　　文卿喘了两口气，眼前的眩晕这才开始恢复了一些，轻轻开口说道：“谢谢。”
　　徐知年沉默了一下，回道：“不客气。”
　　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加上担惊受怕，文卿被问过话之后，很快地就在徐知年的后座上睡着了。
　　徐知年看着付鸣掖和付鸣杰被带走，说道：“这俩人出不来了。”
　　“不至于吧？”苏年说道，蜜饯未遂，几年来着？
　　徐知年的脸上却露出了冷笑：“你真以为付鸣掖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不只是他们俩，我要让他们一家都把牢底坐穿！”
　　苏年摇头：“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个大摊主，不管坐得多大，也永远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徐知年摇了摇头，显然没心情开玩笑，拉开了车门。
　　苏年也要上副驾驶离开，结果就被夏可莲给拽住了：“诶！你还不能走！刚才进去的是你，你得跟我回去！”
　　“刚才不是做笔录了吗？”苏年问道。
　　“得回去做个更正式的，毕竟怎么说你都是私闯民宅。”
　　“行吧。”苏年无奈，对徐知年说道：“那你们先走吧。”
　　徐知年点点头，带着文卿回家去了。至于回去之后该怎么跟文教授交代，那就是他们俩的事情了。
　　苏年也跟着夏可莲上了警车，朝着刑警队而去。
　　路上的时候，命运金币的副作用上来了，苏年只感觉昏昏欲睡。
　　夏可莲却十分的兴奋，问道：“诶，你的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两米多高的墙啊！一下就飞过去了。”
　　前面充当司机的警员也是好奇着，他们都听夏可莲说了刚才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难以相信。
　　苏年摇了摇头说道：“没怎么练出来的，饭后百步走。”
　　神特么饭后百步走……
　　夏可莲突然又问：“诶，你有没有兴趣到警队来？先当个协助，以你的身手说不定还能转正呢！让组长给你开后门。”
　　小警员心里冷汗直流，组长就这么被人卖了。
　　苏年哭笑不得：“就是一般的身手，你当宝贝啊？当警察我是没兴趣，我现在得睡会儿了。”
　　“睡什么睡？大白天的。”夏可莲嘀咕。
　　苏年无奈：“你真当刚才那一口血是白吐的？我现在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先睡为敬。”
　　他是真的顶不住了，靠在车门上瞬间就陷入了睡眠。
　　夏可莲先是愣了愣，这才再次想起了苏年和徐知年在路上奇怪的对话，金币、两百万和那一口老血。
　　但是等她再想问的时候，苏年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她看着苏年苍白的脸，很有一种伸手到他兜里将那枚金币摸出来看看的冲动，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脑抽。
　　夏可莲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窗外的景色向后飞逝，她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太一样了。
　　到了警局的时候，苏年是被强行叫醒的。
　　夏可莲就像报复一样，把他从车上拽下来，然后在刑警队又做了一份正式的笔录，然后签了字。
　　当然，对于他“私闯民宅”的行为，并不予追究。
　　夏可莲把苏年送到了他的楼门口，苏年转身就要下车。
　　结果女警官却把他叫住了：“你那枚金币，能给我看看吗？”
　　苏年愣了一下，也没有藏着，把命运金币从兜里掏出来，捏在手里给夏可莲看。
　　夏可莲伸手要去拿，苏年缩了一下手。
　　“这东西，你最好是别上手的好。”
　　想到之前苏年吐血的样子，夏可莲也是有点心有余悸，悻悻地收回了手，不过还是想小声哔哔：“小气！”
　　说着，夏可莲把脸凑过来，瞪着眼睛看向了命运金币。
　　苏年绕若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姑娘，当警察姑娘就是不一样，眉目里带着一股英气，嘴角的弧度很坚毅。
　　当然，如果脑子能再灵光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突然之间，夏可莲抬头皱眉：“我总感觉你在想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苏年吓了一跳，第六感这么强的吗？
　　“没有，绝对没有！你还看不看了？不看我拿走了啊！”
　　“看啊！”夏可莲说道，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金币上。
　　但是怎么看，她都没有看出有什么鬼。
　　“这东西，是金的？”
　　“金的。”
　　“纯金的吗？”夏可莲只能问点没营养的问题。
　　苏年收起金币就要下车了，她这是打算套话了。苏年吴娘，就你那点智商，就别套话了吧？
　　“诶！等会儿！”夏可莲再次叫住了苏年。
　　苏年回头：“还有什么事儿？我赶着回去睡觉呢！”
　　夏可莲把自己的电话留下了：“以后还有什么事儿可以打我电话，伴你电话也留下。”
　　苏年只得照着纸上的电话拨了回去：“行了吧？再说了，我估计我还是没什么事儿找你。”
　　夏可莲气得差点开车把苏年怼墙上。
　　扔下夏可莲不管，苏年打开了房门，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苏晓才把苏年叫起来。
　　苏年睁开眼，就看到苏晓惊慌失措的眼神，拉住了苏晓的手问道：“怎么了？”
　　苏晓小心地问：“苏年，你没事吧？”
　　“没事。”
　　“可是……可是……你刚才跟上次……”
　　跟上次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苏晓很想说，但是却不敢说出口。
　　苏年笑了笑，感受着身体里面恢复了一些的力量，将苏晓拽进了自己怀里，苏晓惊呼一声，靠在苏年的身上。
　　“不用担心，因为太累了。我现在只想出去吃顿好的，补充一下体力。”
　　苏晓听到他的话，这才放心下来，感觉到苏年确实和上次不太一样。
　　“那，我们去吃什么啊？”
　　“冬天了，去吃火锅！”
　　“可以呀！”苏晓当然是吃什么都开心，然后问道：“要不要叫上文卿姐？最近她是不是都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她都不发文物科普的朋友圈了。”
　　苏年愣了一下，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下次吧。”
　　“嗯，下次！”


第一百八十九章 前往费喀拉
　　苏年的科四考试终于结束了。
　　自从上次文卿的事情结束之后，苏年就再没遇到什么糟心事儿了。
　　烤红薯的摊位还在如火如荼进行中，虽然互相竞争激烈，但是想要推陈出新，玩出花来，还是很困难的。
　　至少苏年现在是没想到什么新招数。
　　徐知年兑现了他对自己的承诺，付家的人全都因为偷税漏税被处理了，顺便送了功劳给老苏。
　　文卿从那之后也没有出现过，据说博物馆的工作也已经辞退了。
　　不过听徐知年说，文卿的状态好像还不错，似乎有种人生彻悟的感觉。
　　苏年和苏晓的小日子也很不错，每天吃个饭，睡个觉，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更深层次的事情，但是心里面都在期待着一个机会。
　　对于用了智商星美人的苏年来说，科四那点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从考场里面出来没多久，苏年就拿到了自己的驾驶证，剩下的就是要去买车了。
　　上次和苏晓一起到汽车商场去看过一次，他们看上了一款SUV，是苏年喜欢的类型。
　　苏晓倒是没什么，不过觉得宽敞的车坐起来舒服。
　　其实苏年早就去买了一辆，正好过两天就能去提车了，整车顶配，花了苏年一百多万。
　　（不懂车，不说型号了）
　　新房的装修也进行了又一段时间，一些房间已经基本上完工了，能够看得出来风格很是朴实大气。
　　苏年现在可以说是已经走上了目前为止的一个人生巅峰。
　　带着驾驶证回到家，苏年就给苏晓发去了好消息，苏晓在办公室里面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宁思雨看着苏晓的样子，说道：“你没救了。”
　　苏晓点头：“是啊，我没救了！”
　　宁思雨翻了个白眼。
　　等提了车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二月份，天气已经彻底冷下来了，街上的积雪也开始长久的不化。
　　文卿这次再次出现在苏年的面前。
　　单独把苏年约出来，文卿看开了挺多的，尤其是在面对苏年的时候。
　　“看见你状态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其实你也不用觉得愧疚。”
　　苏年嘴硬道：“什么愧疚？我哪来的愧疚？”
　　文卿咯咯地笑着，摇头说道：“行了，不说这个了，我最近打算跟徐知年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苏年纳闷了：“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怎么样？”
　　文卿点头：“是啊，你觉得徐知年会不会答应我？”
　　“啊，这……”苏年想了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
　　“行了，我知道了。”文卿突然有点赌气：“我就那么恐怖吗？”
　　“不是恐怖，我觉得，他们这些人，包括徐知年，包括小慕，对你都是一种尊敬和崇拜的态度吧？”
　　“崇拜？我？”文卿指着自己的鼻子。
　　苏年点头：“就算是徐大少，家里有多少钱，手里有多少的关系和权利，他还是免不了要做自己不喜欢的那种人不是吗？”
　　“所以徐知年才能跟我成为朋友，大概因为我们两个都藏着一些真正的东西，那些东西不能拿出来看，拿出来就危险了。”
　　“他是个商人，大商人，冷枪暗箭都怼着后心，走到哪跟到哪，怎么露？”
　　“不只是他，小慕也一样，我见过的商人，大都类似，其实我也没什么差别。”
　　“所以你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坚持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做鉴定室，去说心里的话。”
　　“大概他们在看你的时候，看到的更多是一种希望。”
　　“这种希望的根源，就在于你的通透。你能保持通透，就是他们最开心的事情，至少这样，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是真的。”
　　“不管是说你冷冰冰啊，还是嘴上不留情，总之都是借口而已。”
　　“那是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总之就是不想玷污你的这种状态，何况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也确实不好下手。”
　　文卿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苏年笑着说道：“因为我也有这么一个希望啊，所以我很清楚。”
　　文卿沉默了，她当然知道苏年说的希望是谁，才知道苏晓对于苏年来说，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
　　苏年继续说：“但是这种感觉总是错误的，没人能真的成为别人的信仰，时间久了注定会变质。”
　　“所以说，你想要改变的话，我觉得其实挺好的。至于徐知年怎么觉得，你得自己去问问他。”
　　“不过徐知年……他是挺担心你的。尤其是你跟付鸣掖委屈自己的这段时候，他能看出来，只是你没注意。”
　　“是吗？”文卿喃喃道，然后突然问道：“要不然你帮帮我去问问？”
　　苏年连连摆手：“你可别拉着我下水，这种事儿我不擅长，更何况，我去了不是更尴尬？”
　　“也是啊……”文卿觉得自己的智商直线下降。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冷冰冰？原来徐知年平常就是这么而评价我的？”
　　“我什么都没说！”苏年觉得一口锅就在自己头顶上跃跃欲试着，赶紧岔开话题：“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文卿说。
　　苏年如此这般说了一下，文卿的眼睛越发的亮起来。
　　文卿要跟队去塔克拉玛考古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他们这个圈子，小慕和徐知年坐在酒吧里面愁眉苦脸。
　　“她疯了吧？”徐知年说道：“刚除了那种事儿，又要去冒险？”
　　小慕苦笑：“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文卿想做的事儿，我们谁能拦得住？而且文教授都没说什么……”
　　“不行！不能让她去！”
　　苏年摊开手：“报名都报了，检查也通过了，说不去就不去，这可是省级项目，你确定你顶得住？”
　　徐知年顿时萎靡了：“确实顶不住。”
　　想了半天，喝了几杯酒，徐自年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对了，苏年要不你也跟着去？”
　　“我跟着去干嘛？”苏年无辜道。
　　“你不是冬天就没什么事儿了吗？驾照也考了，车也买了，伸手又好，跟过去帮帮忙，你不担心文卿吗？”
　　“说实话，我还真不担心。”苏年说道：“人好歹也是个正规考古队。”
　　徐知年愁眉苦脸，就差给苏年跪下了。
　　没想到苏年又说：“而且我最近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有个东西，是外地的人要的，老吴帮我联系的一个买家。”
　　“真的？”
　　“真的。”苏年说道：“你们家不是有人盯着我呢吗？不信你问啊！”
　　徐知年心里面难受，说不出的纠结，只能一杯一杯地往下灌酒。
　　小慕在旁边吃着鱿鱼丝，也是看着徐知年好奇，今天徐哥的状态……不，应该说是最近徐哥对待文卿的态度，有点不对啊！
　　徐知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看什么？”
　　小慕连忙转身：“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呵！”徐知年冷笑了一声，觉得全都是损友的人生简直不堪入目。
　　最终，晚上的酒局以徐知年郁闷离开而散场。
　　至于期待徐知年喝醉？那还真是想多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苏晓闻着苏年身上的酒味，娇憨道：“快去洗澡！”
　　等到洗完了澡，苏晓抱着苏年问道：“真的要去吗？”
　　苏年轻轻地说道：“总得有个了结。”
　　“嗯。”苏晓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可惜：“刚提的车，都没开车送我几趟。”
　　“等我回来，天天送你。”
　　“嗯……”
　　第二天早上，苏年就和文卿一起偷偷坐上了去塔克拉玛的飞机，不过得先到河栗，然后转车。
　　至于什么考古队，确实有一个，不过文卿他们上不去。
　　老吴给他们偷个录取通知的模板出来已经费劲巴力的了，哪能真混得上名额？
　　上了飞机之后，文卿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调皮：“你说现在徐知年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一边痛苦地思考人生，一边痛苦地忙着工作。”
　　“哈哈！”
　　徐知年确实像苏年说的一样，在办公室愁眉苦脸，他昨天刚从自己舅舅那边得到了苏年却是去外地卖东西的消息。
　　这当然是文教授的功劳，而且听文教授说，徐家舅舅好像觉得这事儿也挺有意思的样子，所以欣然答应了下来。
　　在飞机上的时间十分枯燥，文卿和苏年又不能像和苏晓一样，两个人肩并着肩刷剧。
　　而且对于文卿，苏年其实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去面对。
　　或许这一次之后，他才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去看到这个女孩，或者他其实也是在期待着文卿和徐知年能够在一起，这样才能够缓解他的尴尬。
　　坐在飞机上假寐，就算是以苏年的提个，也有点承受不住。
　　下飞机的时候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文卿也差不多的 样子。两个人的旅行包都放在了苏年的手上。
　　旅馆是提前订好的，到了河栗之后，两个人洗刷一下睡了一觉，然后吃了顿饭之后，就坐上了到河栗的车。
　　先是绿皮车，到了罕有人至的地方；然后坐上一辆破旧的卡车，和许多当地人和旅行者挤在一起。
　　当然，这些旅行者看着苏年和文卿，都是带着善意的笑容。
　　其实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已经分不出这些人到底是旅行者还是当地人了，他们的衣服上都带着微微的一层尘沙，风格也很相似。
　　只有文卿和苏年身上穿着羽绒服，背上的背包都是新的。
　　一个旅行者，看起来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凑过来，小声问道：“兄弟，度蜜月啊？”
　　文卿的脸一红，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苏年摇了摇头：“我们来这儿等个人。怎么？来这儿度蜜月的人很多？”
　　大哥笑了，看了看周围的其他旅行者，大家都笑了。
　　“多当然也不算多，可以不算少，都是被忽悠过来的 。”大哥说道。
　　“忽悠过来的？”苏年纳闷：“哦，你说的是旅行社？”
　　“诶！”大哥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们真不是被旅行社忽悠着来的？被忽悠的人有跟团的，当然也有自己偷偷来的，我看你们……”
　　“你看我们像吗？”苏年笑着问道。
　　大哥倒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年之后，不置可否，他现在有点看不懂苏年这两个人了。
　　苏年成功把天聊死，便不再主动开口说话了。
　　大哥似乎很健谈，人员也很好，期间跟苏年交换了微信，跟其他人也都是有说有笑的，显然是常客了。
　　苏年和文卿就坐在旁边听着，尽量少回应着合格地方的风格。
　　塞外的风格和内陆迥异，更不要说苏年和文卿都是纯正的东北人了，见到大片的荒漠，心底自然是有些震撼。
　　刚来的人难免会有这种感觉，所以看按着周围寂寥的荒野也觉得心旷神怡。
　　苏年就和文卿一路上沉默着，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个叫做费喀拉的小镇子。
　　等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都过去了。
　　文卿进了镇子之后介绍说：“据说，这个镇子是进入塔克拉玛的先行镇，想要进入沙漠的人，大多是从这里进入的。”
　　“当地人说很多年前，这里甚至是那条商路的一部分。当然，这种说法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
　　“费喀拉这个小镇或许很久之前就存在，但是在古代，大漠的周围没有一个绝对固定的聚居地。”
　　“小镇的位置多少年前就改变过，而且改变了不止一次，以前进入大漠的地方或许是这里，或许也不是这里，这里或许是费喀拉，也或许不是。”
　　“当然，我也就是说说，书上看见的。”
　　文卿说着，还笑了笑。
　　自从离开澜城之后，文卿的性格似乎发生了一些的改变，比以前更加灵动，更加活泼。
　　苏年这才发现，澜城对于文卿来说，不只是家乡，还是一种束缚。
　　这种束缚是无形之中的，甚至是心甘情愿，但是束缚就是束缚。
　　而现在，挣脱了束缚的文卿，显得十分可爱。


第一百九十章 历史没有真相
　　费喀拉的夜晚格外的冷，就算是苏年身上穿着自带空调的魅力坎肩，都忍不住有种全身发凉的感觉。
　　他们住在这里的一个熟人家里，熟人当然是文教授的熟人。
　　老人名字叫陈献国，和文教授年轻的时候是至交好友，后来又同时投身到文物研究当中。
　　只不过陈献国早年遭遇过一次意外，科考队在塔克拉玛几乎全军覆没，就只剩下了他和另一位朋友。
　　从那之后，陈献国就开始意识到，单纯的拥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的。
　　于是他开始放弃了考古，在费喀拉这里开了一家探险用具专卖店。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给来到费喀拉的人们提供足够的保障，让他们尽量能够不出现意外，在沙漠当中多一线生机出来。
　　慢慢地，这家探险用品专卖店的名气也积攒起来了，谁都知道这里有一个陈叔是专业的。
　　文卿和苏年就住在陈献国老人的家里，老人无儿无女，家里面很清静。
　　不过看着面前的房间，苏年是在是有些无奈。
　　不是说房间到底有多不好他不习惯，其实在这个地方能够有个地方住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只是担心文卿受不受得了。
　　尤其是房间还有点漏风，就算是中间烧了炉子，身体不够好的人睡一晚上铁定是要出问题的。
　　她走到了文卿的房间旁边，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文卿才打开门来，苏年看到她的样子更是无语了。
　　文卿头上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显然刚才在洗头的样子。
　　“你还真是……”苏年说道：“我还担心你太冷了，现在洗头不是找着感冒呢吗？”
　　文卿笑了，说道：“我可没那么金贵，只不过吹了好久的风，觉得头发里都是沙子，果然洗出来半盆的沙子。”
　　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记得洗完之后把头发裹上。”
　　“知道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跟个老妈子似的？”文卿无奈道。
　　看了看文卿房间里面的炉子，将炉火挑到最旺，告诉了文卿晚上应该怎么样压炉子。
　　两个人坐在炉子旁边，文卿好奇：“你以前生过炉子吗？”
　　苏年点头：“很早以前的时候，福利院的教师都是生炉子的，当时我就是负责看着炉子的那个。”
　　“炉长？”
　　苏年愣了一下，笑道：“对啊，炉长。”
　　没呆多长时间，苏年便离开了，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陈献国老人意味深长的笑容，苏年一阵无语。
　　不过苏年还是有点事情要找老人打听。
　　坐在火炉的旁边，苏年随便问道：“陈爷爷在这儿已经多少年了？”
　　在外面陈献国都是被大家叫做陈叔，不过苏年得从文卿和文教授这边论，得更高一辈。
　　陈献国看着炉火，想了想说道：“多少年，有四十多年了吧？”
　　“听说陈爷爷以前是研究西域文明的考古专家？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迦摩国？”
　　“迦摩……”似乎是已经过了太长的时间，陈献国老人思索了良久，轻轻地摇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国家有什么特色吗？”
　　苏年说：“大概是秦朝时在西域建立，又因为被秦秘密讨伐而亡国，图腾是一种肥肥胖胖的蛾子。”
　　“哦！”陈献国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传说中拥有看穿未来和过去能力的国家？”
　　“对，就是那个。”苏年说道：“陈爷爷你知道？”
　　陈献国说道：“我倒是知道的和你差不多，不过后俩发现的那处遗迹，我确实是去看过。”
　　“是吗？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陈献国摇头：“这回新闻还真没骗人，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但是新闻上没有报道的还有很多。”
　　“比如？”
　　“比如……”老人笑了笑，看着苏年说道：“比如为什么一个国家的遗迹连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其中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苏年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洗劫！”
　　陈献国点点头，说道：“莫不如说，更像是抄没。那是一种十分干净，非常有序的劫掠，很可能是秦朝的士兵干出来的。”
　　“也就是说，历史上很可能是秦朝想要好啊某件东西，所以才覆灭了迦摩？”
　　“当然可以有这种推测，也不排除在覆灭了伽罗之后，一时兴起；又或者是目前没有记载的某个秦朝部队当中，有这样恶劣的习惯，这都说不定。”
　　老人说道：“其实我也是更倾向于第一种，但是我们搞研究的，凡事都要找到证据才能够确凿，历史是没有一条完整的线索给你去摸的，大部分的事情都并没有什么真相可言。”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秦始皇得知了迦摩国的秘密，然后……”
　　陈献国老人摇头：“说实话，历史上对于秦始皇的理解确实是存在误差的。”
　　苏年点头，之前的时候他就了解过。
　　历史上始皇帝的形象，很多都是在汉朝形成的，而作为一个后继者和敌人，汉对于秦皇的描述，除了那些不能够否定的东西之外，都进行了部分的修饰。
　　陈献国说：“秦始皇到底有没有求仙炼丹，这个大概是可能的。但是那个时代的文化程度，你要知道，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够拥有足够的眼光。”
　　“秦始皇或许是个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统治者和野心家，但是同样也导致了他在某种程度上的局限性。”
　　“就好像是现在，很多高知分子，不是同样也要被骗子忽悠？这种情况现代有，古代当然更加严重。”
　　“古代的方士、术士，其中大部分都存在一些骗人的性质存在，先不说炼丹长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就说骗子本人说不定都是骑虎难下。”
　　“当然这也要根据当时人们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来进行调整，也不说秦皇就没有错误，但是秦皇被骗了一次，难道还会被骗第二次？”
　　“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徐福去找海外仙山，然后就留在了瀛洲，为什么都说是徐福骗了秦皇？还不是因为固定形象和美好幻想的根源？”
　　“我们的研究只是说，秦皇派徐福带着童男童女去寻找海外仙山，徐福去了，然后没回来，这是事实而没有任何的原因。”
　　“但是原因不可能只有一种可能，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秦皇发现了这些人在骗他，但是作为一个帝皇，本身不能够承认自己受骗的事实，然后……”
　　“徐福被流放了！”苏年说道。
　　陈献国老人点头：“所以说，如果一件事情真的只有表面上的记载，就可以找到各种不同的原因，而这些原因，或许也还都不是真相，我们只能去寻找最接近真相的一个。”
　　“那迦摩国……”
　　“说不定是赵高和胡亥？也说不定是扶苏？”
　　陈建国笑了：“你有没有发现过，历史上大多数早死的太子，在记载中的形象都是伟光正的。”
　　苏年愣了愣，他不是历史专家，倒是还真不知道。
　　陈建国说：“比如我们说到的扶苏，一提起扶苏，大家的印象就是一个贤帝的胚子，还有朱元璋的大儿子朱标。”
　　“我们先不说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贤明，就说这种现象，大概率上都是史书记载和后世修改的偏向。”
　　“就算是如今，依靠着可靠文物，我们依旧不能够确定历史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甚至几十年前的事情都不可考证了。”
　　“就更不要说古代那种口口相传和脆弱书籍记载的时代。”
　　“或者因为历史模糊，或者因为可以修改，就像秦皇的记录，这些都是经过当时社会环境下必要性修饰的。”
　　“其中的当然也包括了这些太子。”
　　“他们真的是贤明的吗？不一定。是不贤明的吗？也不能这么说。”
　　“我们只能说不清楚，有没有证据。可是大量相同的情况出现，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当一个权力中心的人，还没有参与到权利斗争当中就早死的时候，肯定会留下一笔光辉的记载。”
　　“一方面是因为不管他们多光辉都无所谓了，人都死了，还能对统治者有什么影响？”
　　“另一方面，也会被人利用。”
　　“或许现在人们都说，秦二世而亡，是因为胡亥继位，乱臣专政。但是扶苏还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那可是皇帝的儿子啊！”
　　“所以说，如果秦皇没可能相信迦摩国的传说，或许是扶苏，或许是胡亥，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夺嫡的手段。”
　　“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比如迦摩国的传说是真的。”
　　说着，陈献国老人的眼睛便瞪大了，刚刚还侃侃而谈的话语戛然而止，双眼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
　　他盯着苏年的指尖，那里捏着一枚暗沉中闪烁光芒的金币。
　　金币的样式古朴，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甚至边缘都已经有些磨损和磕碰。
　　在金币的正中央，印着一个肥肥胖胖的蛾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华一道
　　“这……这是……”陈献国呆愣了半晌，忍不住伸出手去。
　　苏年也没有忌讳，直接将金币放在了陈献国的手上，点头说道：“是的，这这就是迦摩国的金币。”
　　“你从哪弄到的？”陈献国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一把抓住了苏年的手臂问道。
　　苏年摇头说道：“从哪弄来的，您就别问了。这种东西能够出现，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这可是相当重要的史料！”老人站起来在炉边踱步：“如果……如果真的能够证明迦摩国曾经出现过某种辉煌的文明，甚至连金币都有的话……你要知道，迦摩国的遗迹附近，可是从来都没发现过什么古金矿的存在！”
　　苏年的眼神也是微微动了一下。
　　陈献国虽然有点疯魔了，但是刚才这句话里面，苏年还是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如果迦摩国的附近真的没有金矿，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金币？
　　这样的话，就能够解释很多事情了。
　　系统是否自古以来就存在，迦摩国到底是自己铸造了这些金币，还是按照金币的模样创造了自己的图腾和文字。
　　也就是说，到底是先有了金币再有了迦摩，还是先有了迦摩再有了金币。
　　苏年的心里开始慢慢有了一个答案。
　　陈献国还在炉边踱步，文卿这个时候也裹着头发走了出来，有点纳闷：“陈爷爷，你在干什么？”
　　“这个……活动活动。”
　　老人这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文卿啊，有事？”
　　文卿脸一红：“我出去一趟。”
　　哦，去上厕所。
　　苏年和陈献国了然，便没有继续问什么了。
　　等到文卿出门去茅房，陈献国才重新坐下来，手中捏着命运金币，眼神烁烁。
　　“总之，迦摩国的历史至今还是个空白，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说，这枚金币绝对是重要的证据。”
　　苏年叹了一口气，接过金币遗憾地说道：“可惜，这枚金币决不能拿出去。”
　　“为什么？”陈献国有点激动。
　　“什么为什么？”文卿再次走进来，坐在了他们的旁边。
　　苏年摇头：“陈爷爷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我说不是。”
　　文卿笑了：“还能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这次是不放心才陪我到这儿来的。”
　　“对了，我还没问，你们到这边来做什么？旅行？”陈献国问道。
　　“也不是旅行，来等一个人。”苏年说道。
　　“等谁？等他来了之后呢？”
　　“等他来了之后，我们就能回澜城去了。”
　　陈献国被他们说的晕头转向，到最后还是没弄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苏年和文卿对视一笑，都是有些狡黠。
　　最后，金币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岔过去了。
　　苏年告诉陈献国老人，其实国家已经知道金币的存在了，这件事情是上面决定的。
　　显然，上面的决定是个很好的掩护，陈献国便不再问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苏年从简陋的木床上爬起来，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面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睡了一宿，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冻麻了。
　　早上甚至连脸都没洗，老人告诉他们，这里没有自来水，只有三天一次的送水车过来送水，用水都要去外面的水塔下面去取。
　　苏年当然是接过了这个任务，推着一个铁皮小推车，上面带着各种桶罐，叮叮当当一路到了水塔下面。
　　说是水塔，其实没有塔，就是个钢铁高架，上面放着硕大的储水罐。
　　储水罐上连了两根水管到下面，可以供两个人取水。
　　苏年到了之后，镇子上的人也都没有意外，这里多有外地人，出现新面孔也都正常。
　　等到打了水回来，老人已经做好了早饭。
　　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正式的午饭，早饭和晚饭相当重要，苏年的饭量大到让陈献国都有点震惊了。
　　不过老人倒是很开心：“能吃的小伙子力气大！”
　　吃过饭之后，老人便去照顾店面了，文卿没什么事，就在屋里面看书。
　　苏年则是更喜欢到外面，看看老人的生意是怎么样的。
　　不过陈献国说，现在是进入大漠的淡季，毕竟现在天寒地冻，热量和燃料的消耗十分巨大。
　　虽然夏天的时候会消耗大量的水，可是水源在大漠当中是能够补充的。
　　尤其是冬天，很多有水的地方也会干涸，没人知道到底从哪能够弄到水，没有水和燃料，在里面根本活不下来。
　　苏年也看到了不少外地人，确实像车上那位大哥说的一样，八成是被忽悠过来的。
　　陈献国笑了：“年年都有，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态不行！来都来了，还非要揪着被骗了这件事儿不放，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好好逛逛，这里又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苏年点头：“至少日出就很漂亮。”
　　陈献国说道：“想看日出，出门去往北走，看见那个小山坡了吗？山头上是最好的，当年也是个那个什么？情侣圣地。”
　　正说着，门口就走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领头的，正是之前车上的大哥。
　　“嘿！又见面了！”大哥说道。
　　苏年笑着说：“是啊，又见面了。”
　　“陈叔，你家朋友啊？来，认识一下，华一道，陈叔店铺的老熟人了。”
　　大哥伸出手来，苏年也是伸手握了一下：“苏年，陈爷爷一个朋友的晚辈。”
　　华一道直接对陈献国说道：“陈叔，上次那双鞋再给我来一双，还有给这几位朋友配一套装备。”
　　苏年看到华一道的身后跟着一群看起来有点年轻，似乎岁数比他还小两三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一共五个。
　　陈献国点点头说道：“行！”
　　说着，老人便轻车熟路地给它们推荐着装备，都是一些非常实用的服装和道具。
　　其中一个女生小声嘀咕：“这也太丑了吧？”
　　陈献国也不生气：“好看的东西，在沙漠里是不顶用的。我看你们也没打算深入吧？如果深入，还有更难看的。”
　　女生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苏年在旁边帮陈献国拿着东西，然后给他们装包带走，华一道已经开始付钱了。
　　一边数钱，他一边问道：“怎么样苏兄弟，你跟那个姑娘不打算进沙漠看看？”
　　苏年摇头说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们要等的人还没来。”
　　“哦，这样。”他把钱递给陈献国，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想去的话，打我电话，我们还有两天才出发。”
　　苏年说着一定，将他们送出了门。
　　转头之后，他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个华一道，是做导游的吗？”
　　陈献国摇头：“他是个摄影师，挺出名的沙漠摄影师，已经在这儿多少年了，带着这帮人，估计失去拍写真的吧？”
　　倒还真是赚什么钱的都有，苏年倒是有点佩服华一道了。
　　在沙漠搞艺术搞这么多年，搞得跟当地人一样，如果真的挺出名的话，说不定还是个大佬。
　　不过苏年是不怎么懂摄影上的事儿。
　　晚上回去之后，苏年把华一道的事情跟文卿说了，文卿都是挺感兴趣的。
　　“不如就跟他们出去看看，反正走的也不远，我也能拍两张照片，回去好给我爷爷他们看。”
　　“也行。”苏年自然是什么都行。
　　反正要等徐知年的是文卿，文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于是第二天，苏年就联系了华一道，华一道来了店铺一样，跟他们说了一下计划。
　　“后天早上开始，天不亮就出发，先去拍日出，就北边的那个山头。然后去沙漠绕一圈，路线……大概晚上回来。”
　　苏年点头表示没问题，他转头问文卿：“路程有点长。”
　　“那你背我啊！”文卿难得开玩笑，苏年却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好奇地问道：“你的那几个客人，他们顶得住吗？”
　　华一道哈哈哈大笑，同样开着玩笑：“男人不能说不行，至于女的，人家也有人背。”
　　苏年满头黑线。
　　第二天徐知年果然还是没有出现， 苏年觉得这家伙就是个榆木脑袋，而且还是个很沉的，不太能动弹的榆木脑袋。
　　文卿倒是饶有兴趣，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边塞的生活当中。
　　就像她说的，倒是真没有生病，夜晚的寒冷完全没有影响到这个姑娘，她的身体健康到让苏年都吃惊。
　　又过了一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苏年和文卿就去了水塔的下面，他们约好在这儿集合。
　　平常的时候苏年没有注意到过，没想到这个时候这里的人还挺多。
　　水塔是镇子里面唯一的标志性建筑，而且下面也是唯一的一片广场，显然是个碰头的好地方。
　　除了苏年和华一道他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人都在等待着出发。
　　苏年到了广场，依靠着敏锐的视觉，远远地就看到了华一道他们，几个年轻人身上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还是能够看到两个女生沙地服里面露出来的一些鲜艳布料，看来是打算随拍随脱。
　　苏年不由得问道：“你不是也要拍照吗？不用打扮打扮？”
　　文卿自得：“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登楼
　　果然如同陈献国老人说的一样，费喀拉的日出，还是在这个山头上最漂亮。
　　如果旁边没有这么多人一起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座山头说实话不大，一共也没有多少的地方，要不是华一道有经验，首先抢了个有利地位，说不定他们都要被挤下去了。
　　队伍里的两个女生顿时开始脱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红裙白裙，华一道也架起了相机，开始工作。
　　几个男生更多的是打下手。
　　文卿说道：“也给我拍一张？”
　　苏年说道：“你也让华一道给你拍啊，我觉得他肯定乐意，在车上的时候他跟我说话，其实就是想跟你套近乎。”
　　“你拍不拍？”文卿瞪眼。
　　“拍拍拍！”
　　可惜苏年在这方面是个纯粹的白痴，怎么拍也拍不好，反而是文卿给苏年随手拍的两张，看来相当不错。
　　文卿说道：“以前拍木乃伊练出来的。”
　　“啊，这……”
　　等到太阳彻底升上天空，山头上的人还是意犹未尽，华一道却已经收起了相机和脚架。
　　“我们要转移了，天一亮，这儿满地都是人，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先去里面占住地方。”
　　苏年他们当然也是没有意见，跟着队伍一起下了山。
　　那两个女生就脱了一会儿的外套，几乎是冻得蹦着下了山，文卿看的好笑，天生丽质如她，不懂她们的心思。
　　果然就像华一道说的一样，和他们一样下山的也有不少的人，大多都是有一个带队的，还有几个华一道的同行。
　　华一道指着远处一个胖子说道：“看到了吗？我最大竞争对手。完蛋，他已经抢先一步了！”
　　一队人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有撵上胖子他们那一队人，等到了一片风化石林的时候，胖子已经占据了最佳位置开工了。
　　华一道遗憾道：“这胖子还真是……我们先去下一个地方吧！”
　　一个女生有些舍不得：“可是这里这么好看，真的不拍了？”
　　华一道解释说：“这里看起来好看，但是拍人像不是拍风景，如果你们喜欢这里的风景，可以买我的风景集，淘宝上就有。但是想拍人，一共就那么几个地方合适，全被胖子抢先占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一道倒是很有经验：“其实也不用着急，既然你们花了钱，我肯定是带你们拍完，今天不行不是还有明天？抢地方这种事，很正常，现在我们不去下一个，说不定下一个地方又被别人抢了。”
　　几个年轻人这才点头同意了华一道的安排，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下一个拍摄地点。
　　苏年也看出来了，他们身上的所谓这些装备，其实都是华一道给陈献国捧场的。
　　他们走的这一圈，应该是已经形成固定模式的商业旅游路线。
　　甚至是路边还有卖热饮和小吃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风沙和危险，路上也差不多都被踩实了，兴许还进行过人工铺就。
　　不过对于来这里旅游的人来说，当然是怎么原滋原味怎么来。
　　看来华一道确实是陈献国的老顾客，而且是老合作伙伴了。
　　他们一路走下来，华一道给他们安排了许多合适的位置，都是抢先一步，文卿也上去蹭了两张照片。
　　没办法，苏年的技术实在是烂到家了。
　　一直到了下午休息的时候，华一道说道：“前面有一个石楼，据说是明代时候在这里建设的中转站，那个地方很不错……完蛋，胖子怎么追上来了？”
　　说着，苏年他们一转头，果然就看见了之前的那个胖子，带着几个人走走停停，一路追了上来。
　　“奸商！”华一道鄙视道：“肯定是故意把中间的几个拍摄点给漏掉了。”
　　“现在怎么办？”苏念问道。
　　“一定要比他们抢先站住石楼，这个地方可不是石林，石林离费喀拉那么近，改天来也来得及，这里太远了，来一趟就是一天……”
　　“可是我们都要走不动了。”坐在旁边的一个女生揉着自己的腿，有些委屈。
　　华一道说道：“姑娘，今天不抢先，下次来还得再走一天。不是我非得这么说，下面我们还有几个拍摄点要走，肯定不能耽误太久，我既然收了你们的钱，肯定是带你们走完。可是再来一整天的，对你对我不都是太亏了？”
　　姑娘闻言点点头：“好吧，你说得对！”
　　说着几个人便再次站了起来，向前走着去，争取不让胖子他们追上来。
　　但是就在他们都有点筋疲力尽，眼看着就要到石楼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突突突的声音。
　　华一道一回头，脸色就变了：“胖子居然雇了一辆沙地摩托！”
　　苏年也是顿时明白过来了，胖子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快追上来。
　　有一辆摩托车，就可以坐两个人，几个人轮流上摩托车休息，这样体力的消耗就能够得到减缓，根本不会像他们这样累得不行。
　　华一道一咬牙，指着石楼说道：“看到那个高台了吗？只要先占上高台，我们就能先一步，再快点？”
　　几个人也都是点头。
　　苏年都是轻松非常，文卿这个时候也有点吃力了。
　　但是就在他们距离石楼的台阶就只有几米的时候，一阵摩托车的声音猛地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过。
　　“草！”华一道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胖子带着一个妹子坐在摩托车上，在石楼下面一个甩尾，拉开了防风镜，笑着说道：“哈哈哈，不好意思，先到一步！”
　　说着，他便要上楼。
　　华一道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今天是亏大了。
　　但是转眼之间，一道身影便从旁边蹿了起来，猛地跨过了三四米的距离，直接跳上了石楼的窗台。
　　石楼已经很旧了，墙上也多是破洞和裸露的石柱。
　　苏年就这样三下两下，一直登上了三层的石楼，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石楼顶部的高台上。
　　看着周围的景色，他也是有些意外，点头说道：“确实是个好地方。”
　　胖子带着妹子姗姗来迟，站在台阶上看着上面的苏年，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你……”他上了高台，看了看苏年，又看了看下面：“你不是刚才还在下面？”
　　“是啊。”苏年笑了：“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胖子顿时就有点生气了，可是瞬间他就想到了，苏年可能是个攀岩高手之类的，自己恐怕动起手来都占不到便宜。
　　于是哼了一声，胖子说道：“大不了让你们先来！”
　　石楼是个重要的拍摄地点，从华一道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胖子显然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里就不拍了。
　　于是他们只好老老实实地等在下面。
　　华一道上了楼，哈哈大笑：“开工开工！兄弟，深藏不露啊！”
　　文卿吃着一块巧克力，说道：“他可是个武林高手！”
　　“苏哥牛批！”其他的几个年轻人也都是才从刚才的震撼当中缓过神来。
　　三层楼啊那可是，看都没看，三下两下就上来了，他们甚至都没见到苏年用过手。
　　其实也不是苏年不想用手，只是因为他穿云腿还有招式加成，稍微带点轻功的性质，比较适合这种场面，用手反而不太妙。
　　苏年忽略了这些人崇拜的目光，坐在旁边开始看华一道忙活。
　　他发现，像华一道这种摄影师，在拍人像的时候，和模特交流也是必须的，活跃气氛才是营造自然造型的基础。
　　这个道理和地摊上的很相似，在人与人的交互之间，不管是交易还是作品，都能够达到一个平衡。
　　华一道确实是个中老手，在这方面做得十分出色。
　　现场的氛围被他调动起来，十分的活跃，高台上一片欢声笑语。
　　再看下面的胖子，似乎也没有多少气馁，正在和自己的几个顾客休息，说着他们可能晚一点回到镇子。
　　不过镇子晚上可能会有篝火晚会，这几个人就开新区起来了。
　　华一道撇了撇嘴：“都是骗人的，篝火晚会肯定是有，但是傻子才去。”
　　“为什么？”一个女生问道：“我也想拍篝火晚会啊！”
　　华一道指着她身上的那身裙子：“就穿着这个？那你怕不是要被冻成威震天了，篝火晚会那是暖和时候才能玩的东西。”
　　苏年也是深以为然，费喀拉的夜间温度比白天低得多，几乎能到零下二十几度。
　　就算是刚入夜的时候，也难免要温度骤降，根本顶不住，还是守在炉子旁边才是求生之路。
　　两个女生也是有些悻悻，显然他们也是被忽悠过来的，根本就没有了解过，大冬天的就跑过来了。
　　华一道倒是没有拖延时间，果断利落地拍完了一套照片，觉得满意了，边收拾东西下楼。
　　“胖子！到你了！”
　　胖子呵呵笑着，问华一道：“哪来的高手啊？棋高一着啊！”
　　华一道说道：“这可不是我请来的，是陈叔的朋友，今天就是跟我过来散散心的。”
　　说打这里的时候，胖子不由得再多看了苏年两眼。
　　苏年顿时明白了，这胖子恐怕是和另一个冒险用品商店合作的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注定会有争斗。
　　一天的行程下来，文卿都要累瘫了，身体健康不代表耐力就足够好，连续走一天这种事儿，普通人恐怕没几个能够承受得住的 。
　　到最后的时候，文卿隔三差五就想忽悠苏年背她，苏年坚定不移，气得她都要不行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费喀拉，几个人在广场分开，华一道说：“今天晚上就把你们的照片给出了。”
　　他的顾客不干了：“老板，你怎么不先给我们出？”
　　其实也没有埋怨的意思，这一天他们都混熟了，不过就是想刁难一下华一道。
　　但是华一道怎么可能被他们捉弄，摊开手无奈道：“文卿的照片最好修了，或者说都不用修，你们的……”
　　好吧，不言而喻了。
　　一群人嘻嘻笑着分开，文卿几乎是被苏年搀着回了陈献国的家。
　　得益于陈献国的优秀装备，文卿的脚上倒是没有起泡，但是也好好地在外面晾了晾，低温能够缓解她的疲惫和疼痛。
　　苏年看着炉火照亮的两个脚丫，不由得心头一抽。
　　文卿倒是没什么感觉，还在揉着自己的两条腿。过了一会儿，等到愣了，才把腿收回来，两只脚缩进了被子。
　　陈献国给他们倒了两杯热奶，笑着问道：“怎么样？”
　　文卿说道：“累死了！”
　　陈献国不由得说起了自己当年的事情：“那时候我们跟队进沙漠考察，那可不是跟你们一样的，连续走好几天，还都是沙地，装备也没那么好。”
　　“那个时候，说实话，我们也很累，也觉得很苦。不过没有一个人说过放弃，一切都是为了考古。”
　　“唉……可惜了……”
　　说着，陈献国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想到了当初那些死去的队友。
　　苏年没有接话，这话他没法接。
　　陈献国的想法他有点明白，之所以故意说起这些事情，不过就是在打那枚金币的主意。
　　任何考古证物的出现，都可能减少无数人辛苦，甚至少死几个探索者。
　　可是金币实在是太危险了，除了之前卖给单缪的那枚之外，他已经不可能再让金币现世。
　　而且苏年也隐约有了些警惕。
　　如果真的是先有了系统和金币，再有了迦摩的话，没道理系统的事情就没有人怀疑过。
　　苏年能够拿出更多的金币，难免就要受到更深层次的怀疑。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苏年都不可能让金币出现在其他人手中。
　　而此时，单缪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大砸特砸。
　　外面的手下无奈，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次了，每次老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这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单缪则是看着地上的那枚金币，双眼不满了血丝，低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去拐！难道就等着破产吗？失误！一定是失误！”
　　他已经开始疯魔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喊话
　　单缪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苏年并不知晓，他只知道，徐知年终于到了费喀拉。
　　费喀拉的早晨依然是那样的清冷，广场上打水的人们都很少有交流，默默地在寒风中排着队。
　　苏年同样排着队，等到推着小推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从外面驶入的越野车。
　　坐在车上的，正是徐知年和小慕 。
　　徐知年和小慕都没有看到苏年，苏年转身回到了陈献国的家中，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文卿。
　　文卿听了之后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苏念文问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
　　文卿反问：“他爱来就来，我为什么要见他？”
　　“可是不是你说……”苏年看着文卿，突然停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话说完，只是说：“算了，反正是你自己说了算。”
　　文卿看着炉子上正在冒着热气的水壶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午的时候华一道来了一趟，告诉苏年有一个人正在外面疯狂地打听科考队的事情。
　　说起来的时候，华一道还哈哈地笑着说：“现在这个时候哪儿有什么科考队？这个人怕不是失了智！”
　　笑着笑着，他突然看到了苏年脸上的表情，慢慢地笑不出来了。
　　“不会是……你们就是那个科考队吧？”华一道迟疑道。
　　苏年笑了：“哪儿有科考队啊？你还说别人失了智。”
　　华一道点头：“是啊，哪儿来的科考队？”
　　但是显然，华一道是不相信的，看着苏年的眼神多了一些疑惑。但是华一道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多问。
　　苏年想了想，也“乔装打扮”了一番，出去看了看。
　　徐知年在费喀拉就像是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找人打听，听说没有科考队之后，更是急得团团转。
　　苏年的手机就被打了好几次了，但是每次苏年都没接。
　　晚上的时候，苏年看着文卿，终于问道：“你真不打算跟他见面？其实我觉得，他能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见文卿不说话，苏年继续说：“徐知年现在可是很忙的，他的公司年尾有很多事情要他处理，何况也不是他自己的公司，是他爹的公司。”
　　“这个时候他都能抽空过来找你，这还不够真心？”
　　“你要是真心想跟徐知年……”
　　文卿突然抬头，对苏年说：“问题就在这儿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心想要和徐知年在一块儿。”
　　苏年笑了：“怎么？最终还是动摇了？”
　　文卿悻悻地低下头去，说道：“或许从开始就没有做对选择。”
　　“可你现在都把徐知年弄到费喀拉来了，总得负起责任吧？”苏年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害怕。”
　　“我害怕什么？”文卿嘴硬。
　　“你害怕的东西，跟徐知年害怕的是一样的。”苏年说：“现在徐知年能来找你，如果徐知年找不到你，离开了，你还能找到他不？”
　　文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纠结：“哎呀！烦死了！”
　　说着，她猛地站起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陈献国端着一盘果干过来，就看到文卿这个样子，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苏年摇头：“没啥，累了吧？”
　　陈献国也没有多问，坐下来和苏年聊天。
　　这个地方电视信号不太好，他们也不太喜欢看电视了。
　　平常的时候，陈献国老人或许喜欢看看书，最近一直都在跟苏年聊天，聊着有关迦摩的事情。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那枚金币，就是单纯的历史交流。
　　在刚开始的激动之后，陈献国其实也已经看开了。
　　他现在就只是一个小店的店主，买点正经的装备给进沙漠的人，就是他这辈子剩下的唯一追求。
　　至于历史研究，他已经插不上手了。
　　既然苏年说这个东西不能拿出去，他当然没有置喙的资格。
　　后来他想的更多的是，既然苏年自己想要了解更多有关迦摩的事情，说不定就和这枚金币有关呢？
　　陈献国愿意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迦摩和那个时代某些传说的事情都告诉苏年。
　　将来，苏年或许会有一个自己的判断。
　　这样就足够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炉火旁边，一直聊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一直到陈献国精神不济了，才回到房间去睡觉。
　　文卿则是坐在自己的床上，裹着被子看着炉子里面明灭的火焰，心绪飞散。
　　第二天的时候，徐知年终于找到了陈献国的冒险用品专卖店，打听有关科考队和文卿的事。
　　徐知年心里还存着点侥幸，他觉得科考队可能是隐藏了行踪，秘密进入的沙漠。
　　所以外面的那些人或许都不太知道，应该去找专业的人问。
　　于是他找到了这家店，可以说是误打误撞还真找对了。
　　不过鉴于文卿的态度，苏年今天没有露面，店里就只有陈献国一个，他听说了徐知年的来意之后，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怪不得，苏年和文卿来这边的时候说是来等一个人。
　　看来等的这个人到了，文卿却还没有做好准备。
　　于是陈献国老人说道：“小伙子，如果你真要等什么科考队，我劝你不要着急，现在镇子里面住几天。”
　　“可是……”徐知年有些着急。
　　“你听我说。”陈献国笑着按住了他的手：“这个季节，就算是有科考队进沙漠，在里面也绝对呆不长，用不了多久肯定回来。而且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才是科考队？不如你就等几天，等他们回来了，你自然就见到了。”
　　徐知年张了张嘴，只好点头说动：“好吧！”
　　不过从店铺里离开之后，他却没有放弃，依然是找遍了整个费喀拉。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献国似乎是无意地说道：“我看是个好小伙子。”
　　文卿绝了噘嘴，没有搭话。
　　等到收拾了桌子，苏年问道：“怎么？都一天了，还没想清楚？那要不我让徐知年滚蛋。”
　　“别！”文卿说道。
　　昨天苏年说的话吓到她了，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带着完全不同的心思去面对徐知年而已。
　　如果徐知年真的走了，然后自己找不回来了，到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苏年无奈：“你现在还在想什么？你要演一场戏，我们都躲到这么远了，徐知年来了，你还要继续躲？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说……”
　　“行了行了，不用一遍一遍提醒我！”文卿懊恼道：“是我跟你说要跟徐知年在一起，可这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有什么麻烦的？”苏年说道：“你不会是在害怕徐知年不喜欢你吧？”
　　文卿嘟嘟囔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年摊开手：“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期待徐知年那么笨的才好，说不定他出手的时候，你就真的难受了。”
　　“啊？”文卿不明所以。
　　可是不管她怎么问，苏年都不说话了，最终文卿只能气呼呼地离开。
　　结果等过了两天之后，文卿终于知道苏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天一直在房间里躲着，文卿也觉得浑身难受，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
　　在这儿怎么会有人叫……
　　草！徐知年！
　　文卿赶紧带上了帽子围巾和墨镜出了门，朝着广场的方向冲了过去，果然就看到了坐在宣传车上的徐知年。
　　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带着三个喇叭的老式宣传车，正坐在车上东张西望，手里拿着一个话筒。
　　“文卿！文卿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骗我的！出来！”
　　苏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问道：“怎么样？我就说吧，他肯定猜到是你骗他的了，什么科考队，他查不到吗？”
　　“哼！”文卿跺了跺脚，听着徐知年一遍一遍喊着自己的名字，更不想见他了，多羞人啊！
　　苏年躲到了一边，准备看热闹。
　　结果没想到徐知年继续喊道：“苏年！苏年呢？你这个狗没良心的！你们来到这边来旅游居然不带我一个？够不够意思了？出来出来！”
　　苏年见势不妙，赶紧转身溜走了。
　　陈献国被吵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你们年轻人真会玩，这扰不扰民啊！”
　　“听说徐知年给镇子里的人准备了不少的礼物，今天下午您的那份也该到了吧？吃人嘴短啊！”
　　陈献国低声骂了几句“世风日下”，下午将徐知年丰厚的礼品包带进店里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外面的嘈杂充耳不闻了。
　　“徐哥，我觉得，我们应该来点狠的了！”小慕递给徐知年一瓶水。
　　徐知年猛地灌了一口，只觉得喉咙都要被这里的沙子给磨没了，缓了口气问道：“来点什么狠的？这还不够狠？”
　　小慕说道：“文卿姐不是还没出来吗？说明确实是不够狠。”
　　徐知年的脸色变了变，最终点头说道：“行！那我就再狠一点。妈的苏年，什么都没告诉我，他们俩想闹哪样？”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乞讨者
　　“文卿，我爱你！文卿，我爱你！文卿，我爱……”
　　一大早上，整个镇子都炸开了。昨天的时候徐知年还是来找人的，结果今天就开始表白了。
　　宣传车在镇子里一遍一遍地在转着圈，车旁边跟着一对小孩在高声起哄。
　　苏年坐在店铺里面，也没想到，徐知年居然能这么狠。
　　至于文卿会怎么样？苏年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文卿的脸色而肯定很有意思。
　　想着想着，苏年忍不住笑起来。
　　陈献国看着苏年的样子，摇了摇头，觉得这些年轻人真是无聊。
　　徐知年就这样坐着宣传车连着在镇子里绕了大概三四圈的样子，一直口口声地喊，甚至都开始唱歌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推开四周围观的人群，来到徐知年的面前，满脸悲愤地看着他。
　　徐知年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文卿，你终于出来了！”
　　“答应他！”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
　　然后整个镇子的人都开始大声喊起来：“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文卿现在想死，自己本来是打算拽了徐知年就走的，没想到徐知年居然当着面喊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带着话筒的……
　　好嘛，现在整个镇子都知道自己是文卿了。
　　文卿的脸色涨红，一把抓住了苏年的话筒，把开关关了之后揪住他衣领就走。
　　小慕在驾驶座上探出头来问道：“徐哥，车换回去不啊？”
　　徐知年开心地冲着后面摆了摆手，然后就被文卿拖进了人群，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镇子里的小孩喊道：“送入洞房了！”
　　人群里面顿时哄然大笑，文卿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要被徐知年给丢光了，真是……
　　她狠狠地将徐知年扔进了房间的旧沙发上：“你来干什么？”
　　徐知年理直气壮：“我当然来找你！不然我来干嘛？没声没响的就跑了，还骗我说是跟着考古队！沙漠是一般人能去的吗？”
　　“哦？”文卿的眼神很危险：“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般人了？”
　　“你是十八般的行了吧？”徐知年没好气地说道：“你生气，我还生气呢！”
　　“哈？来你站起来，我们打一架！”文卿都要气炸了。
　　徐知年往沙发里一缩，坐得更稳了：“我可不跟你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不过你，要打跟苏年打去！”
　　苏年靠在门框上说道：“我可不掺和了，要不今天我就回去？”
　　“不行！”文卿和徐知年同时说道。
　　徐知年说道：“你把文卿拐走了，还合起伙来骗我，难道就没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苏年说道：“宽胶带还是医用胶带？”
　　文卿直接被逗笑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挡着徐知年的面崩脸色，只好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徐知年也是无奈：“行了行了，我饿了。”
　　“饿死你！”文卿低声说着，不过还是找出了一盒泡面，烧了水给他泡上，警告说：“汤都给我喝光了，苏年早上辛辛苦苦打来的这么点水！”
　　徐知年叹了一口气：“自从苏年来了之后，我的地位就又下降了。”
　　“那你就上位啊！”苏年说道。
　　此言一出，徐知年和文卿都是沉默了。
　　苏年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几件事就算是捅开了，也不会那么顺利，这两个人太熟了……
　　摇了摇头，苏年回到陈献国的店里去了。
　　到了的时候，小慕已经在这里面坐着了，正在跟陈献国老人唠嗑唠得火热，这也是个猴精的人。
　　见到苏年进门，小慕笑着打了声招呼：“苏哥！”
　　“是你告诉徐知年的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慕说道：“虽然说看热闹也挺有意思的吧？但是家里面开始催徐哥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苏年有点为文卿不值得了。
　　陈献国说道：“你们年轻人是真能折腾，好好的一个费喀拉，就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的。”
　　小慕嘿嘿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不过也好，能热闹一点是一点。”
　　“小廖没跟你一起？”苏年岔开话题问道。
　　“她这几天回家了，再说她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到这个地方来我还真怕她受不了。”
　　这个时候，华一道却突然出现在门口。
　　“华哥，没带客人来？”
　　“带什么客人？”华一道说道：“今天闹这么一出，你们该回去了吧？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喝一顿？”
　　小慕自来熟：“喝！喝他娘的！这几天天天开车，都馋死我了！”
　　华一道哈哈笑着，拍了拍苏年的肩膀说道：“晚上六点火锅店，陈叔也来啊！”
　　陈献国却摇头：“你们年轻人疯去吧！我老头子可不掺和！今天趁着你们都出去，我就回家清静清静。”
　　于是晚上，他们便一起到了费喀拉的火锅店，条件不是太好，食材当然也不见得多新鲜。
　　但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氛围，最是适合吃火锅了。
　　苏年和华一道自然是推杯换盏，文卿和徐知年那边似乎还在闹小脾气，不过情况已经缓和了很多。
　　等吃完饭的时候，华一道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小慕也差不多。
　　把他们几个安顿好了之后，苏年再次回到了陈献国的家里，他们两个得收拾东西了。
　　陈献国问道：“要走了？”
　　苏年点头，文卿说道：“陈爷爷，这些天麻烦你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陈献国说道：“我这儿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啦！要是想的话，你们可以多来几次。嗯……不过这边也没啥好的，不来也罢！”
　　苏年他们也没说以后常来什么的话，这地方过来一趟就得三四天，还真不能常来。
　　收拾好东西之后，第二天陈献国亲自把他们送上了出镇子的汽车。
　　这一次的车就好得多了，是徐知年在县城租来的越野车，稳定性和舒适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正好苏年也刚拿的驾照，三个人轮流开车，一直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就又得是一天的时间，文卿昨天晚上一宿都没怎么睡好，上车之后颠颠簸簸就有点眼皮子打架。
　　徐知年大义凛然道：“肩膀借给你！”
　　文卿白了他一眼，最终没有靠过去，而是抽了一包纸巾，靠在了车窗上。
　　等到文卿睡着了之后，苏年他们开车就故意放慢了速度，尽量躲开路上比较大的坑洼，让车子更加平稳一些。
　　说实话，这么开的话，加上越野车性能不错，在里面坐着就跟躺在摇篮里一样晃晃悠悠的，很是催眠。
　　小慕没过多久也睡着了，这几天他跟着徐知年跑前跑后，累得不行。
　　最后徐知年干脆也撂挑子了，说停车之后怕把文卿吵醒，苏年只能自己开车，徐知年还美其名曰锻炼他的技术。
　　这也好在是苏年，身体素质强悍，支撑了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显累。
　　等到文卿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还没到吗？”文卿吸溜了一下口水问道。
　　苏年说道：“来的时候就走了一天一夜，估计明天早上之后就能到了。”
　　在这个地方也不怕没地方休息，就在路边停了下来，下车活动了活动，就地方便。
　　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两三辆别人的车同样在休息，吃了点东西之后，上车而继续向前。
　　白天睡了好一会儿，小慕精神不错，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主动拿过了方向盘。
　　苏年这才靠在椅背上躺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们回去之后打算怎么说？要跟文教授坦白吗？”
　　文卿说道：“坦白什么？我们怎么了？”
　　“行吧，你们自己玩。”苏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徐知年的笑容里面已经多出了一些狡黠。
　　开了一夜的车，半夜换下了小慕，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苏年就开着车到了去河栗的中转站——河勒县。
　　虽然说之前是故意放慢了速度，但是越野车毕竟还是比他们来的时候坐的破车快了一些。
　　苏年将徐知年他们喊起来，准备叫他们去县城吃早饭了。
　　徐知年也是清醒过来，给苏年指了路，一路上到了租车的地方，把他们的车给交还了。
　　就在这个时候，文卿注意到了另一边路口上躺着的一个小乞丐。
　　“河勒这样的乞丐很多吗？”文卿问道。
　　苏年看过去，实在是这个小乞丐太惨了，才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身上伤痕累累，在地冻寒天里面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瑟瑟发抖。
　　租车行的老板却拦住了他们：“诶！别管！给钱你们就上当了！”
　　“怎么？”徐知年问道。
　　租车行的老板却不说，徐知年和苏年对视了一眼，都是优点明白了。
　　文卿还是闷闷不乐，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这么小的孩子，难道是骗子？”
　　徐知年说道：“孩子不是骗子，但是让他出来要钱的人是骗子。而且这个骗子，在当地的势力不小。”
　　苏年也是说：“不然车行的老板不可能什么都不敢说，显然是不敢得罪当地的地头蛇。”
　　“可是，难道就让这样的孩子在这儿受苦？”
　　徐知年问道：“不然呢，你打算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五章 假局
　　文卿还真是被问住了，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如果报警电话，这些孩子在这里显然已经时间不短了，不可能没人报警，但是最后不还是这样？
　　河勒没有收容所，没有福利院，这些孩子到底要送到哪去？
　　就算是给他们钱，估计也要被背后的人给拿走，一分钱也落不到他们的手里。
　　如果要带走的话，带到哪去？怎么带？
　　文卿皱了皱眉头，有点难受。
　　苏年说道：“其实问题的根源在于他们背后的那些人，他们在控制着这些孩子，警察不可能不想管，但是对方必定有什么手段。”
　　“那你的意思是，要去捣毁这个乞讨团伙了？”文卿问道。
　　“我可没那么说。”苏年连忙说道：“你们一个千金小姐，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我就一个人。”
　　徐知年撇了撇嘴，说道：“我去问问吧，但是说实话，这边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徐家也没有势力。”
　　文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在早餐店吃了顿朴实的早餐，几个人出门，再次看向了路口的小乞丐，都是有些不忍心。
　　临走的时候，苏年又多看了一眼。
　　回去的时候就不着急了，徐知年定了明天的车票，今天一整天都在河勒休息，然后坐绿皮车回河栗。
　　河勒县显得有些破败，说是新城，其实跟像是外面普通的镇子，这里的人们思想略微有些落后的感觉。
　　虽然现在信息通讯也发达了，新闻消息和教育都能够普及到，可惜从地域和经济模式上来说还是相对闭塞。
　　等到他们都安顿好了，苏年一个人出了旅馆，朝着河勒的其他路口走去。
　　果然，每一个必经路口，都有这样的一两个小乞丐，路过的商人和旅人，大多都会因为他们可怜给他们一些钱。
　　而旁边的本地居民看到，脸上则是充满了嘲讽和冷漠。
　　苏年开始意识到，这个城里的乞讨团伙，似乎并不小，能够掌控这么多孩子，他们的大人肯定也不少。
　　苏年观察了一上午，果然发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在到处游荡的人。
　　这是个本地人，胳膊上带着一个小刀的纹身，整整半天什么事儿都没干，就在这几个孩子的路口逛来逛去。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他才在一家面馆和刚吃完饭出来的人接了头，然后走进去吃饭，另一个人接替他的工作。
　　那人吃了一顿饭之后，离开了面馆，开始朝着县城的西南方向走去。
　　苏年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得益于高出不少的洞察力，苏年能够穿过人群和路口注意到他的背影，而他就算是回头，也看不清苏年的脸。
　　就这样，一路到了西南方向的一处住宅区。
　　说是住宅区，不如说是一个破旧的批发市场和周围密密麻麻的一层二层小房子。
　　这人穿过这片小房子，朝着最南面的破旧市场走去。
　　苏年没有贸然进入这片“住宅区”，而是绕到了旁边，从野地里面，顺着住宅区的边缘绕了过去，一直绕到了批发市场的附近。
　　外面用劣质的水泥柱和生逆序的铁丝网围成了一圈围墙，将破旧市场已经破败的广场和外面分割开来。
　　其实也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广场上也都是已经枯黄的荒草。
　　苏年站在角落里，看到了这个破旧市场里面仓库和厢房里面住着一些人。
　　本来住在这种地方就有够奇怪的了，苏年果然看到了那个纹着小刀的人走进了厢房，远远地传来了两句带着方言的喝骂。
　　紧接着，一个大概十岁的小孩费力地拎着一只脏兮兮的水桶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水桶很大，小孩长得不是很高，他费尽力气将水桶提起来，也才让桶底太高一点点，以便缓缓挪动。
　　走到了外面，将水桶里面的脏水都倒在了荒草丛里面。
　　厢房里传来了催促声，小孩一慌，拎着水桶就往回跑，结果回去的 路上就被那桶底打到了鞋面。
　　“噗通”一声，孩子摔倒在地，水桶也滚落旁边，桶里残存的污水淋了他一头，桶壁上的脏污也站在了他的手上和衣服上。
　　里面的人听到了声响，走到了门口，看到这副模样，顿时生气了。
　　那人走到小孩的身边，呵斥了两句，虽然听不懂，但是苏年能够猜到他说的是什么。
　　孩子有些委屈，憋着眼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旁边的那人就一脚把他踹了个侧翻。
　　然后，男人哈哈大笑，转身扬长而去，留下满身尘土和脏污的孩子忍着眼泪和鼻涕，站起身来拎着水桶重新回了房间。
　　再然后，苏年就没看到了。
　　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地方绝对不会少见。看那些小乞丐身上的伤痕，甚至逼着还严重的都多得是。
　　自从上次坑了单缪一把，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于单缪的行动推波助澜之后，苏年就对这样的事情更加的深恶痛疾。
　　嘴上虽然说着自己管不了，但是苏年知道，他是想要做些什么的。
　　所以他找到了他们派来监视那些孩子的人，跟着到了他们的老巢，知道了他们把孩子都藏在了什么地方。
　　可现在，他却只能看着。
　　是，他能打，而且很厉害。但是二级强化不是超人血清，他也不过就是比普通人厉害而已，没做到刀枪不入的程度。
　　这个废弃时常里面，满打满算十几个放假的烟囱都冒着烟，每个房间里面都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他一个人能打多少？
　　上次对阵六十多人，不过是借助了狭窄的小巷，如果真的让六十个人围着他打，他肯定也顶不住。
　　而且如果不能够一击即中，这些人海会有很多后续的手段保证自己的利益，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这些孩子。
　　苏年默默地转身离开，等待徐知年的回信。
　　但是还没等到徐知年，苏年却先遇到了一个熟人。
　　“小侯？你怎么在这儿？”苏年有些意外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人，正是当初在鄯殳的时候认识的小侯警官。
　　小侯苦笑着走到了苏年的面前，低声问道：“年哥，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苏年看了看小侯的态度，又想到了身后的这个团伙，顿时了然：“出去再说。”
　　两个人回到县城里面，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小侯这才说道：“年哥，你进去没干什么吧？”
　　苏年摇头：“没，就是去看了一眼。话说你不是鄯殳的吗？怎么跑到河勒来了？”
　　小侯说道：“还说呢！今儿要不是我看见的你，估计你现在都被请去喝茶了。”
　　“有什么秘密任务吗？”
　　“这个……”小侯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你来说倒还真算不上什么秘密。”
　　“什么意思？”
　　小侯解释之后，苏年才知道，小侯的任务对自己来说还真就不是什么秘密。
　　或者说，小侯之所以来这里，说到底还是因为苏年的原因。
　　原来自从苏年在澜城坑了单缪五千万流动资金，又切断了他的诈骗收入之后，单缪确实就开始准备赌上一把了。
　　但是单缪很聪明，自从势大之后，就咋也不亲自出面，也不会在澜城做生意。
　　澜城警方通知各地帮助调查，最终在从鄯殳出省的一条路上，发现了一些端倪，结果还是没有抓住实际的证据。
　　不过他们已经可以确定，单缪运送和出售人口的路线，应该就在鄯殳向外，西北向里的这一片范围内。
　　苏年有些惊讶：“单缪在西北这边都能玩得转？”
　　小侯说道：“年哥，他是搞非法买卖的，狡兔都还三窟，别说是东北和西北，说不定他在马来都能有路子。”
　　“总之，我们调查到，这个地方的这个乞讨团伙，可能就是单缪的下线之一。”
　　“他们将各地的孩子汇总，然后单缪在这边悄悄以运送土特产的名义送走你，至于送到哪去，我们还在查。”
　　“所以你们盯着这儿，就是在等待单缪上钩？”苏年懂了。
　　小侯点头：“是啊，今天你出现可真是把我们吓一跳，还真是怕你冲进去，然后单缪就再不敢来了。”
　　苏年哭笑不得，他跟单缪还真是有缘。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大概没有吧，我们的计划很完善，应该不会出问题。”
　　小侯委婉地拒绝了苏年要帮忙的提议，苏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小侯送自己离开了。
　　回到酒店之后，徐知年也回来了，无奈地告诉他们，这件事儿他也没办法，而且明天他们就要走了。
　　文卿只能是有些郁闷地点了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文卿就有点精神不振，苏年还以为是因为心情不太好。
　　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徐知年就告诉苏年文卿病了。
　　“文卿病了？”苏年还有点惊讶：“在费喀拉这么多天她都没病，怎么临走的时候还病了？”
　　徐知年摊开手说道：“那谁知道？”
　　苏年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看了看正在跟小廖煲电话粥的小慕，说道：“行吧，我去找个药店买点药。”
　　徐知年千恩万谢，送走了苏年。
　　夜幕已经降临，河勒县显得十分的冷清，街道上几乎都没有几个人，路口的孩子也都不见了。
　　苏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药店，想了想没办法，只能打电话找了小侯。
　　小猴有些郁闷：“年哥，我们在执行任务。”
　　苏年也是不好意思：“那个，我一个朋友病了，河勒这边没有药房吗？”
　　小侯说道：“行吧，你在哪呢？我带你去一趟。”
　　苏年连忙道谢，等小侯把他带到所谓的药房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找不到地方了。
　　这根本就要不是什么药房，而是一个木头牌子的小诊所。
　　牌子上的字迹都不清楚了，八成就只有本地人能知道这儿是干嘛的。
　　进去之后，就有一个老大夫，带着他们进了里屋，里屋的几个箱子里面放着一盒盒的药品。
　　他问苏年要多少，苏年想了想，就只要了一天的量。
　　出门的时候，苏年刚想跟小侯告别，就看到小侯正在顶着一辆远去的货车。
　　“年哥，就不陪你了，我得回去！”
　　苏年知道，这辆车可能就是单缪用来运送孩子的车，于是也没有多说，跟小侯道了别，把药送到了徐知年的手上。
　　文卿吃了药睡着了，徐知年总不能还守在床边上，现在文卿还没认他呢。
　　苏年打趣道：“我当初就说，你不甘心就自己追过来，当时你说什么来着？”
　　徐知年装傻充愣：“我说什么了？”
　　摇了摇头，苏年问道：“去喝两杯？”
　　“走！”
　　于是两个人到了外面还开张的小饭馆，要了两个菜，一瓶当地出产的白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苏年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外面。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小侯他们的行动应该已经开始了，一旦单缪的人到了那个废旧市场，估计就能被抓现行。
　　到时候单缪的生意就彻底完蛋了。
　　想到这里，苏年不由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多喝两杯。
　　不得不说，当地出产的酒确实劲头大，苏年也有点顶不住，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连忙站起来说：“我得出去吹吹风。”
　　“你去吧，我可不去受冻。”
　　苏年便扔下徐知年一个人到了外面，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脑袋里的眩晕，冷风吹在脸上都有点疼。
　　缓了一会儿之后，苏年转身要回去，结果一转身，眼角却瞥见了一个人。
　　“咦？”苏年停下了脚步，躲在酒馆的招牌后面看向了那边，确认无疑，这就是单缪的手下！
　　这个手下苏年见过，当初第一次被单缪亲自派来解决苏年的两个打手，其中一个就是他。
　　当时这个人的伤势比较轻，看来是把伤养好了。
　　不过，他到这儿来干什么？他难道不应该是去批发市场那边吗……
　　苏年看着他上了一辆破旧的货车，直接朝着县城东北的方向去，苏年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酒劲儿都被吓没了。
　　他连忙给小侯打电话。
　　“喂？年哥有事吗？我这有点麻烦，单缪给做了个假局。”
　　苏年连忙说道：“我看见单缪的人了，他们再往东北方向去。”
　　“啊？”小侯吃了一惊，不过马上说：“我们这就过去！”
　　不过，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拖延时间
　　苏年也察觉到事情已经来不及了，他咬了咬牙，转身就朝着东北方向追了过去。
　　路上的时候，苏年还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到了东北城区的时候，早就已经找不到了那辆破旧的货车。
　　但是苏年很清楚，如果想要藏匿从附近拐骗过来的孩子，就必须要一个能够远离城区，并且广阔的聚集地。
　　而东北城区，显然之后一个地方合适。
　　那是一片烂尾楼，范围并不是很大，但是只盖了一半。
　　大量流离失所的人居住在烂尾楼的外围，在盖了一半的楼体里面，寻求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不过谁也不知道烂尾楼最深处到底住着什么人，里面有一栋最大的建筑，据说是想要建设成河勒的标志性建筑来着。
　　后来开发商做别的生意赔了钱，将这片烂尾楼交给了ZF，但是河勒自己当然也没钱，所以只好就这样搁置下来了。
　　原本围在周围的彩钢板，早就被拆得七七八八，甚至连架设彩钢板的脚架都被人拆走做别的用了。
　　就只剩下烂尾楼兀秃秃地矗立在原地，被人们占据，变成了一个……巢穴。
　　是的，苏年的感觉就是这样，这个地方就是个巢穴。
　　当然，这些都是从出租车司机那里听来的。
　　河勒县本身也没多大点地方，出租车自然生意也没那么好，大多做的都是外地人的买卖。
　　所以司机师傅的话挺多，大概是天天在车上无所事事憋出来的。
　　苏年下了车之后，就朝着司机说的那片烂尾楼快速赶过去。
　　小侯他们还没有动静，显然是在半路上，苏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单缪早就设计好了兵分两路，一边吸引着小侯他们赶往西南，一边又派了得力的手下赶到东北，那肯定是已经计算好的。
　　恐怕小侯他们赶到东北的时候，他们早就将这边的孩子们转移走了。
　　于是他小心地摸到了烂尾楼的附近，果然看到了被破旧的塑料布笼罩的烂尾楼外围。
　　这些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塑料布，将烂尾楼的窗子和门遮盖上，姑且算是能够挡住寒风往里灌。
　　塑料布就在晚风里面“哗啦啦”响着，响成一片，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苏年顺着烂尾楼里面的一条土路向里走去，路上碰到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双眼无神，就算是看到苏年，也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到了最里面的时候，苏年就看到了那辆破旧的货车。
　　当然，货车不止一辆，整整五辆货车就在一处工程空地上停着，几个壮汉正在看守着一群孩子往车里面走。
　　这些孩子的数量，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苏年都没有仔细数，但是几乎是源源不断地从里面走出来，他们的手都被绳子捆着，嘴上也贴着什么不让发出声音。
　　孩子们带着泪水，脸上是惊恐的神色，听着旁边壮汉的呵斥，忍不住打着哆嗦。
　　苏年的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一定不能让这些人轻松离开！
　　他扫视四周，数了一下。
　　在外面监视者孩子们的人一共九个，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头头的样子，他们都是本地人的长相和装扮。
　　每辆车上都有一个司机，显然是单缪从外面派来的 。
　　不过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打手却不见了，苏年估摸着，应该是去里面跟这边的老大进行金钱交接了。
　　如果这个团伙外面就有九个人，又能够给单缪提供这么大量的货源，里面的人手肯定也不少。
　　而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避免黑吃黑，单缪派来的人肯定也不少，更何况每辆车的车厢里都要有人看着这些孩子。
　　所以，这里大概一共至少得三四十人算起？
　　苏年沉吟了片刻，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轻易地冲进去，否则就得把自己交代在这儿，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武器？
　　先给小侯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了他们这些人所在的地方，苏年打算想办法绊住他们一会儿。
　　看了看四周，他转身走进了一座没有人的烂尾楼里面，上了二楼之后，顺着二楼的窗户就跳了出去。
　　按照设计，这片住宅区的中央，应该是一个本地风格类似宫殿一样的中心建筑，主要作为公开娱乐场所。
　　而周围的住宅楼，都是围绕着这座建筑展开的，呈现三面包围，众星捧月的态势。
　　苏年轻松地爬上了另一顶楼的屋顶，然后猫着腰，就到了中央小宫殿的旁边。
　　趴在墙头上，看了看下面的人，发现在这些人都在关注着下面的孩子，根本就没想到屋顶上会有人出现。
　　苏年松了一口气，从地上捡了几块碎砖头装在兜里面，开始绕着小宫殿的旁边，在一座一座的楼顶上跳来跳去。
　　这些楼建设地都十分密集，大概是考虑到当地的环境，为了防风和节省地皮考虑，反而方便了苏年移动。
　　一边绕圈子，苏年一边悄悄地看着小宫殿的窗口。
　　果然，苏年终于在一处裸露的窗口里面看到了单缪的手下，那名身上有些功夫的打手带头，身后跟着不少的人。
　　具体有多少人，苏年也不知道，在屋顶上向下看，窗口提供的视野并不足够。
　　但是这也足够了！
　　苏年看到，单缪的手下拎着几个硕大的袋子，里面显然装的就是现金。
　　如此大量的现金，多亏了单缪现在还能拿出来。
　　伸手到了兜里，苏年捏住了一块碎砖头，并没有直接扔过去，而是来了个高高的抛射。
　　碎砖头就这样废了一个高高的弧线，最后几乎是垂直的，掉在了他们所在的窗口处。
　　碎块掉落的声音，在寂静的烂尾楼里面显得十分明显。
　　“谁？”苏年听到有人喊道。
　　随后，他便又是一把碎砖头扔过去，呈现一种散落的状态，从窗口前面簌簌掉落。
　　就好像是楼上有人被这一声吓走，导致窗口的结构散碎掉落一样。
　　单缪的手下顿时警惕起来，看着窗口的方向，问道：“瞿老大，你的地盘，该怎么办，不用我说了吧？”
　　正在和他们交易的瞿老大脸色也是难看，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上去给我看看，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来听老子的墙角！”
　　几个小混混立刻拎着钢筋铁棍上了楼，苏年看到他们站在窗口的位置东张西望，然后冲着楼下喊道：“老大，什么都没有！估计是什么野猫吧？”
　　“我去你奶奶的，哪儿来的野猫？”瞿老大骂道。
　　单缪的人也是看着瞿老大，确定这人不是投靠了警方，或者是打算黑吃黑，他们都是掏出了自己的刀枪棍棒。
　　瞿老大连忙说道：“刘兄弟，我么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你放心，我绝对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瞿老大转身自己就带着人出去了，然后上了楼。
　　刘姓打手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顿时有两个小弟跟着瞿老大上了楼，等到了上层之后，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瞿老大对那两个人笑着说道：“你们看，真的什么人都没有，我估计，试着破楼太破了，刮风刮的。”
　　两个手下对视了一眼，都是点点头，然后下了楼。
　　打手看着他们回来，得到了眼神的回应，也是稍微安心了一点，而且他们的时间同样不多。
　　于是他说道：“瞿老大，我们当然是愿意相信你。当然，任何人想在我们面前耍花招，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瞿老大笑著称是，眼神里却浮现出了一丝的不屑。
　　交易继续进行，苏年这个时候已经转移到了旁边的另一栋楼上。
　　瞿老大的手下留在了小宫殿的顶层，看着之前的那个窗口，防止真的有人出现。
　　苏年无声一笑，抬手就又是一把碎石块扔过去，正巧落在那名靠近窗口的人肩膀上。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喊道：“在屋顶上！他在屋顶上！”
　　听到他的惊叫，其他人都是吓了一跳，就有人已经开始朝着上屋顶的楼体跑过去了。
　　下面的人当然也都听到了这声惊呼，瞿老大眉头一跳：“还有完没完？谁在上面？”
　　刚刚喊出声的那人吓了一跳。
　　他只不过是被碎石头掉了一身，想到刚才他们判断楼上有人那个习惯，就这么喊了一句。
　　但是现在老大问他谁在上面？这怎么回答？
　　好在的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顺着梯子爬到了楼上，大声喊道：“没人在这儿！”
　　“妈的！刚才是谁TMD瞎嚷嚷的？”
　　窗口的那人一哆嗦，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完蛋了。
　　而这个时候，单缪的打手眼神微动，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道了一声不好，但是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管了，瞿老大，我们赶快交易吧！”
　　瞿老大哈哈笑了两声，搓着手说道：“那我们刚才商量的价格。”
　　“行吧，就按你说的，这可是看在我们多少年合作的份儿上！”
　　“知道！知道！”瞿老大顿时喜笑颜开，让手下开始接过装着钞票的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红彤彤的钞票，就更加开心了。
　　“既然如此，外面也该结束了。”打手说道：“我们尽快离开！”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创可贴
　　“哦？这么快就要走了？”瞿老大假意挽留了一下：“抽根烟再走啊！”
　　刘姓打手摇了摇头：“不了，老板催得紧，我们得连夜赶回去，瞿老大，告辞！”
　　“行吧，我也就不留你们了！我送送你们！”
　　还没等瞿老大说完，单缪的人便都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瞿老大更加不开心了。
　　“刘哥，怎么回事？”一个手里拿着匕首的小弟小声问道。
　　刘哥冷笑：“你还看不明白？有人在拖延我们的时间，显然是警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快点离开！”
　　“那要不要……”那人说着，看向了后面跟着瞿老大，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不要节外生枝！姓瞿的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谁，也从来没有获得过老板的信息，就算被抓了也不会泄露我们的根底。而且……”
　　刘哥看了看外面已经装满要离开的五辆车。
　　“而且这些孩子都带走了，警方都没有证据，怎么处理？你要真是把这些人杀了，那才是落实了一个大型杀人案，到时候平添麻烦！”
　　那人也是收起了手中的匕首，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苏年眼看着他们要离开，也是知道这些人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他看着来时的方向，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小侯他们怎么这么慢？
　　苏年有些焦急，他已经看到了在这里的人数，自己就算下去肯定也不顶用。
　　如果能够把货车的车胎给扎了，倒是能有点作用，可惜他手上没有工具，而且也接近不了这几辆车。
　　想到这里，苏年转身悄悄离开了小宫殿的附近，来到了来时的路上。
　　他们如果要出去，一定会经过这条路，苏年在路边的房间里面不断地寻找着。
　　大概是因为太过靠近核心的位置，周围的楼房里面大多没有流浪汉居住，苏年找了一栋又一栋，结果还是没有收获。
　　远远地听到了外面货车驶出的声音，苏年有点着急了。
　　突然，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有一栋楼的墙面上呈现出了两道巨大的裂缝。
　　苏年大喜过望，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了，直接就从二楼的窗口跳到了一楼的窗台上，然后落在地上朝着土路另一边跑去。
　　这个时候，单缪的货车已经到了这边，司机看到前面窜出去的人影也是警惕了起来。
　　“刘哥！前面那个人！”
　　“不用管他！”刘哥冷笑：“既然警察还没来，他一个人能挡得住我们五辆车？冲过去！”
　　司机一脚油门便冲了过去。
　　苏年早就猜到他们会这样冲过来，站在二楼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猛地一脚便踹了出去。
　　面前的墙面松动了一下，水泥碎片簌簌掉落。
　　苏年一口气沉入丹田，接连出了十几脚，几乎是化作残影，直接落在了面前已经有些残破的墙壁上。
　　终于，墙壁不堪重负，最终从原本裂开的口子上彻底撕裂开来，连带着三楼和一楼的半片墙壁，整个垮塌下来。
　　“轰！”
　　倒塌的墙壁横着拍下去，刚好货车司机一脚油门正冲到了路中央。
　　断裂的墙壁整个就拍在了货车的车头上，整个碎裂开，化作了一地的砖头和水泥碎片。
　　货车司机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一踩刹车，然后眼前的视线全都被碎砖头给遮挡住了。
　　甚至几块砖头都顺着被拍碎的车窗掉进来，砸在他头上。
　　司机一阵头晕目眩，紧张之下刹车带打方向盘，一头就钻进了另一栋房子中间，一辆车都横在了路中央。
　　本来这条土路就没有那么宽，一辆货车挡住了大半，剩下的车再想动都难了。
　　刘哥也是灰头土脸地从破碎的车窗下抬起头来，一把推开了已经碎成花的挡风玻璃，说道：“倒车！倒车！”
　　司机的头上还带着血，连忙发动汽车，结果却怎么打都打不着了。
　　刘哥开口便骂了一声破车，然后推开车门下来，打开了后车厢，露出了里面满脸惊慌的孩子们。
　　看车的人问道：“刘哥，怎么了？”
　　刘哥没有多说，只是吩咐道：“把他们带下来，转移到其他车上挤挤，我们绕过去！这车开不了了！”
　　车上的两个人也是听出了情况可能不太妙，于是便呵斥着，带着一车的孩子下了车，开始朝着其他四辆车上转移。
　　刘哥抬头看了看已经破碎了半片墙壁的楼体，脸色阴沉。
　　他已经感觉到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绝对不会简单，这个人到底是谁？身手到底有多高？
　　正想着的时候，一道黑影便冲了出来，直接朝着另一边的几名壮汉而去。
　　正在忙着带孩子上车的壮汉一个没反应过来，上来就被苏年打晕了四五个人，孩子们吓了一跳，便有人开始挣脱了绳索逃跑。
　　有了一个逃跑的，就像是山崩一样，一群孩子都开始尝试挣脱自己手上的绳索，想要跟着逃跑。
　　剩下的人连忙开始镇压，但是孩子太多了，他们也是一阵的手忙脚乱。
　　苏年则是直接朝着刘哥这边冲了过来，他的脸上现在正贴着一张创可贴，完全是另外的一副相貌。
　　刘哥质问道：“兄弟！不管你是那条道儿上的，给朋友一条活路，今后我们必有回报！”
　　苏年根本就不打算跟他交流，直接一脚便踹了过来。
　　刘哥也是心底一惊，没想到对方的身手居然这么高！
　　苏年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比第一次打他的时候还要厉害更多，三项技能的加持瞬间爆发，一脚便错过了刘哥挡在面前的手臂，直接踹在他的胸口上。
　　“噗！”刘哥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感觉整个肺都要炸了，呼吸的能力都差点失去。
　　只一下，刘哥便失去了战斗力，跪在地上生不如死。
　　“你……你到底是谁？”刘哥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身后的人也都下了车，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纷纷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干他！”
　　二十多人拎着棍棒冲过来，苏年也是有些头疼，连忙后撤。
　　两个小弟把刘哥从地上扶起来，问道：“刘哥，没事儿吧？”
　　“没事个屁！”刘哥也是缓了一口气，说道：“赶紧走！赶紧！”
　　他们便趁着将苏年围起来的时候，把这些孩子一个个抓回来扔进了车里面，然后就准备要走了。
　　苏年这个时候也是叫苦不迭。
　　为了拦住这些人，他今天可算是豁出去了。身上已经挨了几下钢管，外套也被刀割破了，差点就给他身上开个口子。
　　现在他只能以躲闪为主，眼看着剩下的四辆车已经重新发动，准备倒车从其他路线离开，苏年也是有些着急了。
　　如果让这几辆车离开，剩下的这些人就算是抓住了又能有什么用？
　　但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小侯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了。
　　想到这里，苏年躲过了两根钢管，一个闪身就到了一栋烂尾楼的旁边，窜进了一楼的窗口，又从另一边钻出去，三下两下消失了。
　　有人还待再追，马上就被拦住了：“先别管他！离开再说！”
　　于是他们都上了车，准备绕开这段路赶紧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正烂尾楼周围警笛大作，小侯一马当先，开着车冲上了这条路，结果就看到了横在路中间的这一辆。
　　他顿时大喜，下了车之后，掏出手枪对准了不远处的货车司机：“不许动！下车！下车！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十几辆警车便堵住了所有的路口，当地的警察也是赶到了，一部分人朝着这边包围，另一部分人去了烂尾楼深处。
　　苏年在远处看着小侯他们赶到，刘哥他们也在枪口下不得不下了车，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被铐住，他才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也没有撕下脸上的创可贴，就这样回到了县城里面，随便买了一件外套穿上，这才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徐知年还有点疑惑：“你怎么出去这么久？而且还换了身衣服？”
　　苏年笑了：“体验体验当地风情。”
　　“信你才有鬼了！还喝不喝？”徐知年问道。
　　苏年摇头：“算了吧，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赶火车。”
　　“行吧。”徐知年付了钱，跟苏年回到了宾馆，小侯期间也给苏年打了个电话过来，除了感谢之外他提供了交易地点之外，什么都没说。
　　苏年心领神会，他和小侯之间的交流，只是他们私下的联系。
　　显然，小侯是想到了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但是也看出了他不想声张，所以打个电话来道谢，顺便让他安心。
　　这件事儿我不会跟别人说，你放心就好了。
　　苏年这才亲情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过这个时候，河勒的分局已经是一片混乱，正在审讯着这些人。
　　“什么？有人拦住你们？飞檐走壁无影无踪，这还是人吗？看着我，看着我，瞳孔没不对劲儿，嗑药了没？”
　　“一个人打你们二十多人？还推翻了一堵墙？别瞎说啊！那堵墙我可是看见了，人能推得动吗？”
　　“什么，真有这么个人？”
　　“面部特征呢？”
　　“创可贴？这算什么面部特征，继续给我想！想不出来别睡觉！”


第一百九十八章 詹某某
　　第二天苏年他们一早就上了开往河栗的火车，文卿的样子惨兮兮的。
　　身上穿着两件大衣，围巾挡住了半张脸，能够看到她的脸蛋和鼻子尖都是红红的，可能还有点发烧。
　　“药吃了吗？”苏年问道。
　　徐知年点头：“早上给她吃了，不过好像病得有点严重。”
　　大概是因为感冒药的缘故，文卿上了车之后再次昏昏欲睡起来，徐知年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河栗的条件就比河勒好得多了，文卿在医院的打了吊瓶，温度下降到了正常水平，徐知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年说道：“我还道文卿的身体真那么好？原来是这些天一直以来憋着了。”
　　“什么憋着了？”徐知年纳闷。
　　“你不知道吗？一个人精神状态紧绷的时候，身体会配合身体。比如有的时候，有些人本来有点感冒了，但是明天就要考试，一直到考试都可能没什么异常，考试完了之后就会大病一场，因为精神松懈了。”
　　“这是什么歪理？”徐知年说道。
　　“这不就是证明了？”苏年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文卿：“估计在费喀拉的这几天，文卿的心里一直紧张着，怕你不来。”
　　徐知年抿了抿嘴唇，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没过多久，他就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脸严肃：“我舅舅说，有人要见见你，说是昨天晚上的事儿，昨天晚上你去干啥了？”
　　苏年顿时头疼：“能不见吗？”
　　徐知年拍了拍他肩膀：“你加油！”
　　“行吧。”苏年问道：“什么时候？”
　　徐知年说道：“人已经到了，一会儿你到医院外面，看见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就是他们了。”
　　“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诡异？你确定他们就是打算找我谈谈？”
　　“放心，我舅舅说了，就是找你确认一下。不过这句话，我觉得还可以理解为他们想要第一次跟你接触，这次的事不过是一次契机而已。”
　　“不是你舅舅的人？”苏年马上抓住了重点。
　　“我舅舅只看中你的商业价值，至于其他的，应该是别的部门管。”徐知年也没多说：“总之见见总没坏处。”
　　苏年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还真的不想跟某些部门打交道。
　　按照徐知年的说法，这些人应该是为了自己昨天晚上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的。
　　不管是易容OK绷还是自己的武力值，只要问起来苏年都没法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谎话不是那么好编的。
　　不过人都已经来了，苏年也不好不见。
　　出了医院之后，果然就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面包车。
　　苏年走到了面包车旁边，车门顿时被拉开，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休闲西装，鬓角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
　　男人长得很和气，顶圆颌圆，一双眼睛带着笑意，整张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欢喜的氛围。
　　下车当面，男人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伸手说道：“你好你好，苏年同志是吧？鄙人詹某某。”
　　“真叫詹某某？”苏年有点懵逼。
　　詹某某点头：“我们可不时兴谍战电影那一套，詹某某就是詹某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个性。”
　　“是有点个性。”苏年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人叫什么影响都不大：“所以，你们要找我问什么？”
　　詹某某一伸手：“上车再说？”
　　说完之后，似乎是看出了苏年的迟疑，便解释说道：“其实也不一定在车上，只不过我们在河栗确实没有正经的分部，其他地方都不太方便。”
　　苏年只好点了点头，既然徐知年的舅舅作保，他也愿意相信。
　　上了车之后，车门关上，外面的声音便就此隔绝，苏年就看到面包车的车厢里其实还放了几个看不太懂的设备。
　　除了詹某某之外，还有两个身上穿着西装的人，岁数都比詹某某更大。
　　詹某某率先说道：“来，苏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局里的调查员，这位姓吴，这位姓冯。”
　　苏年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所以你们这是要调查我吗？”
　　詹某某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们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苏年明知故问。
　　“哎呀！你这话说的！”詹某某十分自来熟地拍着苏年的肩膀：“当然是确认，昨天晚上在河勒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了！”
　　苏年看着詹某某，这货脸上明显是一种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的表情。
　　再看其他的两个调查员，苏年敢肯定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什么调查员，基本上也得是古道灵那种程度的高手。
　　于是他点点头，很光棍儿地说道：“是我。”
　　反正他根正苗红，养父是模范干部，他怕谁啊？又没干什么为非作歹的事儿。
　　詹某某脸上的笑容不减，点头道：“嗯，行了！”
　　“啊？”苏年愣了一下：“这就行了？”
　　詹某某说道：“不然呢？”
　　“不是，你们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么一句话？没有点别的了？”
　　“你还想要什么？”詹某某说着，恍然大悟：“哦！忘了这个了！”
　　说着，詹某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一个古怪的徽记，但是又不太像的样子。
　　詹某某说道：“有事儿打电话！或者我们打给你。”
　　没过多久，苏年就被送下了车，他这才开始意识到，把自己叫上车，不过是让那两个老头看自己一眼罢了。
　　可是就是为了确认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没有什么警告，也没有招揽之类的，用得着吗？
　　徐知年听了之后笑着说道：“这还不够？”
　　“这算什么？”苏年纳闷。
　　徐知年解释：“这就是国家的态度了，其实一切的事情态度最重要。”
　　“我是不知道你昨天去干什么了，但是你的战斗力有点强，他们的当然会关注这一点。”
　　“不过对于民间人士，上面向来都是十分看重自由发展的，只要你不为非作歹，就不会限制你什么。”
　　“毕竟，说句大实话，如今我们国家强大到这种程度，不管是舆论啊，还是个人武力，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这一次来，不过是告诉你，他们的眼睛已经放在你的身上了。”
　　“你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人，躲不过所有人的观察，他们有能力知道你做了什么，也有能力确认你到了什么水平。”
　　“相对的，他们问你的那个问题，不过也是想要你的一个态度而已。”
　　“如果你拒不承认，就说明你心存芥蒂，或者心里面有所畏惧。这样的情况，不说你有没有祸心吧，以后他们肯定会更加小心对待你这个人。”
　　“但是你承认了，就说明你还是认可自己的归属的，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所以说，既然你对他们没有什么保留，他们也会给你留住必要的隐私，也不会什么刨根问底。”
　　“反正他们的人也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互相交换一下态度，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样。”
　　“至于说招揽……就在这张名片上。”
　　苏年拿着那张名片，正面是那个徽记，背面只有两串电话，一个座机号码，一个手机号码。
　　徐知年说：“这就是他们的电话了，这就是告诉你，以后有这种事儿，自己应付不来的，还可以打电话找他们帮忙。”
　　“座机就是他们局里的电话了，手机号的话，应该是詹某某自己的。”
　　苏年这才明白这些人到这儿来是干什么来了，不过对于这样的安排，他确实可以接受。
　　看来，他还是想太多了。
　　存下这两个号码，苏年觉得自己最好一辈子都不用打过去。不过听詹某某的意思，他们还可能打电话来找自己。
　　徐知年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便笑着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让你为难。”
　　“我们向来是提倡普通民众以适当的方式和程度见义勇为助人为乐，也提倡普通民众协助有关部门调查和行动。”
　　“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不过分，是正当的处理，就算是有点过分了，可以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处理手尾。”
　　“而他们打电话找你的时候，一般也只会打感情牌，衡量你的力量来寻求帮助，而你也有资格拒绝。”
　　“当然，感情是有用完的时候的。如果你总是拒绝他们的请求，他们也不会怎么帮你就是了。”
　　苏年点点头，便知道了这两个电话的重要性。
　　尤其是在自己拥有了系统商品的情况下，难免就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目前来说还没有体现出来，只是因为商业竞争得罪了一个单缪。
　　可是接下来呢？
　　现在系统商品的单价已经在几十万了，这样的商品肯定要进入上层社会的视线，而商品的功能，必然也会让人这个出售者非常感兴趣。
　　就比如迦摩国的金币，苏年觉得对迦摩国传说感兴趣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苏年自己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有什么麻烦完全可以寻求国家机关的帮助。
　　这样就能够让他方便很多了。
　　想到这里，苏年便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最好，不过我还是想老老实实做一个地摊的摊主才好。”
　　徐知年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那还用你说？谁还不想过点小日子了？”
　　文卿的病情好转之后，他们并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打算等她的病情彻底稳定下来再动身。
　　不够还没等到文卿的病情稳定，小侯就先找过来了。
　　“所以，找到单缪的致命性证据了吗？”苏年问道。
　　小侯摇头：“年哥，具体的我也不能多说。不过单缪这个人你应该了解，就算是狗急跳墙了，也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
　　“抓到那么多人，都没有得到相关供词吗？”
　　“别说了，这些人全都是属于一个运输公司，他们有正规的合同，说是一个新建的福利院要接走这些孩子，然后我们再去找找那个福利院的时候，发现就在昨天破产了。”
　　“啊，这……投资方呢？”
　　“跳海了。”小侯沉着脸说道。
　　苏年也是惊愕了一下，又死了一个人，毫无疑问，全都是单缪的手段。
　　他不由得气愤：“单缪！”
　　“总之，我们还在追查单缪的其他产业，只要他还要急着赚钱，肯定会继续出手，银行那边也已经同意继续世家压力了。”
　　“那辛苦你们了。”苏年也是无奈。
　　找不到证据，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等待着单缪失误。
　　“不过。”小侯说道：“这一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通过那个姓瞿的追查到了这一片的拐骗团伙，单缪再想走这边肯定是不行了。”
　　苏年有些疑惑：“我其实很好奇，单缪从东北拐骗孩子，还从西北拐骗，他要把孩子卖到什么地方去？如果从买家入手呢？”
　　小侯说道：“我们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不过按照我们一个掌握了很久的线人提供的消息，说单缪的人口买卖，很可能是直接走私到国外。”
　　“出的去？”
　　“这……”小侯欲言又止。
　　苏年便知道这是涉及到机密的事情了，不过想想，东南沿海那么多港口，难免会有疏漏的情况发现。
　　否则，这么多年了，走私这种事也不会屡禁不止。
　　摇了摇头，苏年说道：“算了，你们是专业的，我只能说，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有结果了电话……”
　　小侯点头：“年哥你放心，如果有结果电话，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嗯，谢谢了。”
　　而这个时候，詹某某也在车里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两名“调查员”对视了一眼，同时摇头。
　　“苏年的身上确实是有一些传统武学的痕迹，但是没有什么正经的练法，行为举止都不具有固定的特征，很可能是个野路子。”
　　“但是他的身上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有力量的样子，很可能和那些奇怪的商品也有些关系。”
　　詹某某的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朴的金币，饶有兴趣地笑了笑：“苏年？”
　　“有点意思。”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金焕的诡异举动
　　苏年当然不知道詹某某他们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奇怪的案例，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
　　不如说，这样更合他的意思。
　　苏年身上的情况是相当特殊的，就算是高手也绝对看不出他有多厉害。
　　这一点古道灵已经证明了，也是苏年在对阵武学高手的时候最有利的伪装。
　　现在，苏年他们已经坐上了回澜城的飞机。
　　澜城啊……苏年感慨了一下。
　　苏年的记忆当中，自己似乎还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澜城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想想想，还有点归心似箭。
　　徐知年和文卿的状态已经基本上稳定了，虽然苏年和小慕都有点看不懂，他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飞机落地之后，苏年便跟他们告了别，迅速地赶回了家里。
　　今天刚好是周末，苏晓应该在家等着他，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苏晓了。
　　但是推开门之后，他却听到了两个女孩说说笑笑的声音。
　　往里面一看，另一个人正是宁思雨。
　　苏晓一回头，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到了苏年的身边，下意识地就想要扑进他的怀里。
　　但是一想到宁思雨还在身后，苏晓临时刹了一下车，小声说道：“苏年，你回来啦！”
　　苏年点点头，放下行李，主动给了苏晓一个拥抱，片刻便分开，看向宁思雨：“怎么？打扰你们姐妹的二人世界了？”
　　“哎呀，没有！”苏晓说着，帮苏年拿了一个行李袋，往房间里送过去。
　　苏年也是对宁思雨点了点头，拿着更大的行李箱进了房间。
　　“苏年，文卿姐怎么样了呀？”苏晓小声问道。
　　苏年放下行李箱，从背后将苏晓抱住，小声说道：“放心吧，文卿那边已经没事了。”
　　“嗯。”苏年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才从房间里并肩走出来。
　　宁思雨吃了好大一口狗粮，抱怨道：“我就不该到你家来，在外面等着多好？”
　　“怎么？有事？”苏年问道。
　　宁思雨说：“这不是周末了，打算跟苏晓一起出去吃饭，结果她说今天你回来，干脆就等你一起咯！”
　　苏年看着宁思雨，这个姑娘倒也是心大，便点头说道：“行啊，上哪吃？”
　　“文士路那边刚刚新开了一家涮串烧烤，据说还不错，我最近拿到两张优惠券，不过只有两张。”
　　“没关系。”苏年根本没有听到她的暗示，理所当然说道：“没有优惠券也一样，不差钱。”
　　宁思雨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看向了苏晓。
　　然而苏晓的注意力这个时候已经全都转移到了苏年身上，根本没有看到宁思雨的眼色。
　　最后三个人还是一起去了文士路。
　　文士路之所以叫文士路，是因为文士路的附近还真有一座大学，文科类的院校，所以叫文士路。
　　作为澜城的三条主要商业街之一，文士路的范围当然也不小，几乎和承溪路差不多长，还有许多衍生分叉。
　　宁思雨说的那家涮串，就在刚刚进入文士路的地方，是家挺大的店面。
　　店面一共占了大概四五个门面房的范围，通明的八九个窗口亮着乳白色的灯光，显得十分温暖。
　　宁思雨挽着苏晓，和苏年走进来店里，找地方坐下。
　　“嘿！不愧是新开的店面，体验就是不错！”宁思雨说道。
　　新开张的店面确实很干净，不管是桌面还是沙发样式的座椅，包括周围的装潢，都是一种崭新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店员很快给他们点了餐，最后问道：“几位想喝点什么？”
　　宁思雨看了看苏年，苏年问道：“怎么？还想跟我喝酒啊？”
　　听到这话，宁思雨的脸一红，别过头去说道：“来一瓶大写碧。”
　　服务员点点头离开，宁思雨才是说道：“鬼才跟你喝酒，而且今天你要开车，不能喝酒，今天本小姐就大慈大悲，饶过你了！”
　　苏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是宁思雨一会儿就好奇起来了，左右打听苏年去塔克拉玛的事情，询问去那边看到了什么。
　　苏年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等到涮串的锅上来之后，宁思雨便再也不管苏年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苏年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金吾有。
　　“金老板？”对于金吾有，苏年还是很感激的。
　　上一次自己就要被命运金币玩死的时候，金吾有就亲自到了福利院，并且一直守着苏年到最后。
　　在苏年看来，自己和金吾有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简单的交易关系。
　　甚至因为上一次的镇山石生意，他还跟金吾有的侄子金焕产生了冲突，说到底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有些僵硬才对。
　　但是金吾有却记得当时苏年的镇山石帮了他大忙，愿意跟苏年这个小摊贩讲义气。
　　这是苏年一直都没有忘记的。
　　只不过后来的事情就有点难受，金焕这个坑爹货把苏年的死讯给散出去了。
　　那之后金吾有也没有主动找过苏年，苏年估计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尴尬。
　　不过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如果不是金焕，自己还不能有坑单缪的好机会。
　　现在金吾有打电话过来，苏年自然是笑着说道：“金老板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金吾有那边却叹了一口气：“苏年，我们是有过交情的，你也清楚我的情况，其实这件事我本不该来找你，可是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出什么事了？”苏年听出了他语气当中的凝重。
　　迟疑了一下，金吾有终于说出了今天自己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听完之后，苏年就知道金吾有的为难确实有原因，因为这次来找苏年，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
　　金焕和苏年本来就不对付，金吾有实在是不应该因为他的事情找苏年帮忙。
　　可是偏偏他认识的人里面，翻来覆去他也就只能想到苏年，或许还能够给这件事情带来转机。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到现在位置还没有几个人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苏年听了也是有点诧异。
　　金吾有说，金焕撞鬼了？
　　撞鬼的症状从上一次金吾有被打了之后就出现了，万圣节的时候，单缪发现自己被骗，派人打了金焕一顿。
　　金焕当时被打断了一条腿，嘴里的牙没了一半，几乎是连拔带镶废了老劲才让他恢复了咀嚼和正常说话的能力。
　　金吾有对此十分气愤。
　　但是想到是金焕先做的不地道，所以就当时给苏年的赔罪了，也没有去追究单缪的手段。
　　可慢慢地，事情就好像不大对劲了。
　　自从那次之后，金焕夜里的时候经常会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动静太大，住在金家照顾家务的保姆阿姨有点担心，赶到了金焕的房间。
　　结果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她推开门之后，就看到金焕赤裸着上身，站在地板上，用力将自己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当时金焕全身的肌肉是扭曲的，就好像要把自己拧成麻花一样。
　　最里面发出尖利的笑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呼喊，整个人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在昏暗的灯光中，令人毛骨悚然。
　　阿姨当时都要吓尿了。
　　她活了五十多年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人。
　　然后金焕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嘴里的笑声和怪叫戛然而止，突然回头看了阿姨一眼。
　　阿姨到现在还记得金焕的那个眼神，那个表情，狰狞的面部加上诡异的笑容，一双眼睛都是冰冷的，泛着幽光。
　　她当时都被吓得不会动了，看着金焕血压急速升高以至于头晕目眩。
　　就在这个时候，金焕却什么都没做，就像是被人发现之后假装什么都没有一样，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对门口的阿姨视若无睹，自然地走到床上躺下来。
　　没过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阿姨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连忙将房门关上，逃跑一样的找到了金吾有。
　　金吾有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有些吃惊。
　　他当然不怀疑阿姨所说的话，这个阿姨已经在金家做了很久了，是个知根知底的人，而且家政公司也给她做过体检，没有任何视力和精神问题。
　　何况他其实也听到了金焕房间的动静，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金焕的腿又疼了。
　　金吾有想着让他接受痛苦，就没去管。
　　结果谁成想，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当时金吾有并没有声张，而是安抚了一下阿姨，给她放了几天假，第二天让人在金焕的房间里面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果然，在夜里的时候，古怪的声音再次传来，金吾有也从摄像头当中看到了金焕那种诡异的状态。
　　就算是叱咤风云的金吾有，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吓了一身冷汗的，在椅子上呆愣了几乎十多分钟。
　　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不到半个小时便恢复了正常。
　　金焕就像阿姨说的一样，什么都没有过一样走到床边躺下，恢复了睡眠。
　　第二天金吾有尝试着询问金焕，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金焕却告诉他，昨天晚上睡得特别好。
　　“其实不只是昨天，这两天睡得都挺好的。”金焕随意说道。
　　金吾有开始有点慌了。


第二百章 齐登科
　　金焕的这种情况，是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实际上到了现在这种时代，什么牛鬼蛇神，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可是金吾有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确实听说过，甚至亲眼见过一些古怪的事情发生。
　　一直以来，金吾有都坚信，虽然都说超自然力量不大可能存在，但是也不可不信。
　　尤其是在见识过苏年的镇山石之后，他更加坚信。
　　当时镇山石放在那座楼里面的时候，金吾有能够明显感觉到，那块石头就像是镇压在自己的心头上了一样。
　　当时他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稳妥了。
　　这种感觉没有来由的，和镇山石最开始对他的吸引一样，不知道从何而来，却实际存在。
　　这让金吾有觉得很神奇，觉得苏年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然而他没想到，除了这些神奇的手段之外，诡异的情况同样也会出现。
　　而且还出现在自己侄子的身上。
　　鉴于金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金吾有也没有直接跟他说明，而是安排了复查。
　　打着检查身体的名号，金吾有让医院给金焕做了个全身的检查，包括精神方面的。
　　金焕不疑有他。
　　结果等到结果出来之后，大夫却告诉金吾有，金焕的身上出了旧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金吾有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回到家之后却更加严肃了起来。
　　到了晚上，金焕又开始犯病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他照例就是将自己扭曲起来，然后在地板上慢慢地，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踱步。
　　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达到了半个小时。
　　时间又长了！金吾有敏锐地发现了这件事情，显然病情持续的时间在日渐增长当中。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金焕会不会一直保持这种吓人的状态？
　　或者是不是还会有其他可怕的情况发生？
　　想到这里，金吾有几乎是心里面发凉，他四处打听了一下有关这方面的信息，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打听到的，无非就是一些什么诡异的传说，解决的办法也是稀奇古怪听起来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比如什么用黑狗血涂满全身之类，用生鸡蛋的蛋黄往里灌之类的。
　　还有的说要扔进粪坑里面浸泡，这尼玛！难道要把里面的那个 东西给恶心出来不成？
　　想来想去，金吾有也只能向苏年求助了。
　　镇山石的效果是他亲眼所见的，他也知道苏年手里还有其他的商品。
　　可是之前的事情，毕竟是金焕跟苏年一直不对付，所以金吾有实在是迟疑了几天，结果苏年就“出差”了。
　　没办法啊，金吾有只能在澜城等待苏年回来。
　　然而就在苏年离开的这几天，金焕身上的病情越发的严重了，不只是越发的嗜睡，睡觉的时候发病的时间变长。
　　就在金焕清醒的时候，金吾有居然在他的脸上也经常看到一丝那种表情的影子。
　　就是那种将自己扭曲起来，诡异笑着的影子。
　　只要金焕一笑起来，金吾有就觉得这小子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的阴影，眼睛里面透露着危险的光芒。
　　不管这个进入金焕身体的东西是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金吾有也猜测过，是不是金焕被单缪打了一顿，加上苏年给的压力，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所以他找了几个专业的精神专家给金焕做过检查，结果得到的还是没有结果。
　　谢天谢地，这个时候苏年回来了！
　　于是金吾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给苏年打了电话，说出了这件事情。
　　“唉！我也知道金焕不成器，以前的时候也喜欢针对你，但是苏年，你看是不是看在我的这张老脸上，你……”
　　金吾有实在是说出不出什么低声下气的话来，说到这份儿上，已经足够诚意了。
　　苏年也是有些感慨，说道：“行吧，我去看一眼，但是说到底，我也没有遇到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行，你能来看看就行！”金吾有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希望就是好的。
　　简单地约在明天晚上，苏年便挂了电话，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了座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却坐着另外的一个男人，正在跟宁思雨说着什么。
　　但是宁思雨显然是一脸厌烦的样子。
　　苏年走到了桌子的旁边，敲了敲桌面，问道：“兄弟，让个地方？”
　　“哦！”那人抬起头来，苏年才看清这人的样貌。
　　看起来长得很阳光的一男的，四方脸宽额头，一双眼睛带着明媚的笑意，见到苏年之后更是笑开了。
　　站起身来，他说道：“你就是苏年吧？经常听思雨说起你！”
　　“是吗？”苏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宁思雨，然后说道：“那还真是惭愧。”
　　说着，苏年便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显然不打算继续跟他说话了的样子。
　　那人也没在意，笑着说道：“既然你回来了，我那边还有朋友等我，就不继续聊了，改天！改天！”
　　苏年也是点头：“改天！”
　　改天就是没有哪天了，苏年心里这么说道。
　　这个人长得有点高，比苏年还高出一截，身上肌肉健硕，有块儿，显然不是体育健将就是健身带师。
　　苏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问道：“这人谁啊？”
　　苏晓小声回答：“崔登科，思雨前任。”
　　“哦。”
　　懂了。
　　苏年虽然不知道宁思雨为什么跟前任分手，但是听苏晓平时说起，好像分手的原因不太美妙，宁思雨至今不是很开心。
　　宁思雨也是翻了个白眼：“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在这儿碰见他？”
　　苏年又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齐登科已经跟四五个差不多体型的男生坐在了远处的一桌，吃吃喝喝起来。
　　“没事，我们就要吃完了。”苏年说道。
　　宁思雨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但是没想到，还没等他们结账，齐登科却又回来了，而且这次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兄弟，手里拎着一瓶酒。
　　上来就要给苏年敬酒，苏年看他是喝多了，便说道：“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开车来的啊！”齐登科的脸有点红，笑着说道：“兄弟你还是个有钱人啊！不过我也是开车来的，大不了叫代驾啊！给个面子！”
　　然而还没等苏年说话，齐登科就看向了宁思雨：“思雨，你也帮我劝劝！”
　　宁思雨皱了皱眉说道：“齐登科，我们俩已经分手了，我凭什么帮你给我朋友劝酒？喝多了就一边醒醒酒去！”
　　齐登科“砰”得一声将酒瓶顿在桌子上，看着宁思雨，居然红起了眼眶：“思雨，你不会当真的吧？别闹了，说着玩玩就得了！”
　　宁思雨顿时火冒三丈：“谁跟你说着玩的？我当初就是眼瞎了，看上你这么个人渣！我再说一遍，我们分手了！分手了！”
　　这下涮串馆里面的其他人也都是看了过来，大堂的保安不由得看过来。
　　然而看到这边五大三粗三个壮汉之后，保安便有点怂，没有上前，而是选择先叫人再说。
　　苏年当然不能看着宁思雨发表，于是伸手按住了齐登科的胳膊，看向他后面的两个人，说道：“兄弟，他喝多了，带他回去呗？”
　　“滚蛋！有你什么事儿？”一个壮汉说道，还威胁瞪了一样。
　　齐登科甩开苏年的手，说道：“我的事儿用得着你在旁边儿哔哔？哦——我懂了，你们三个……”
　　“齐登科！”宁思雨猛地打断了他的话，一杯大写碧就泼到了齐登科的脸上。
　　苏年都能看见气泡在他脸上炸开。
　　齐登科也是愣了，抹了一把脸，脸色变了又变，但最终海慧寺换上了一副笑脸。
　　“思雨，我就是说着玩的。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生气呢？气消了吧？”
　　“滚！我看见你就恶心！”宁思雨一脸嫌弃。
　　齐登科却不依不饶，上前就拉住了宁思雨的手，说道：“思雨，你跟我走，我好好跟你解释！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吧，他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
　　宁思雨被攥得一疼，挣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挣脱开。
　　眼见着齐登科手上的力道很大，宁思雨被攥住的手腕都开始没有血色了，苏晓向苏年投来求助的目光。
　　苏年这个时候也出手了，一把就拿住了齐登科的胳膊：“兄弟，强来有点不好吧？”
　　齐登科一瞪眼，刚想说什么，却感觉整个胳膊就好像被虎钳夹住了一样，力道直接透到骨头里，疼得忍不住一松手。
　　宁思雨挣脱了齐登科的手，想都没想一脚就踹在了齐登科的裤裆上。
　　“嘶——”苏年也是忍不住吓了一跳，什么仇什么怨啊？
　　齐登科虽然块儿大，但也没练过铁裆功，单场就跪了，扶着旁边的椅子，痛苦的满脸绛紫色。
　　跟他过来的那两个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齐登科跪下了，他们才暴怒起来，看向苏年和宁思雨。
　　“你们找死吧？”苏年站起来，挡在宁思雨和苏晓的面前。
　　说实话他还真不怕这俩人，在健身房练死劲儿没有用。
　　但是这个时候，保安也已经摇了四五个人赶到了这边：“你们干什么呢？不要闹事啊！”


第二百零一章 口球的诱惑
　　看着这两人搀扶了齐登科离开，苏年立刻就结了账，甚至让宁思雨和苏晓先上了车，生怕这货再找回来。
　　齐登科这种人，苏年还是见过的，自我、无耻、花言巧语。
　　一直到将宁思雨送回宿舍之后，这姑娘的情绪还是一直低落着。
　　苏晓本来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回宿舍睡，宁思雨偏生不让，强行笑了笑把苏晓送到了苏年的怀里。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的事儿，过一晚上就好了，你放心。”
　　苏晓这才放宁思雨离开，和苏年一起回了家。
　　晚上的时候，苏年问起宁思雨的事情，苏晓这才说起了齐登科这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好像是在一个健身馆做教练什么的，经常来接思雨出去玩。”
　　“我都没怎么注意，也没怎么问过。”
　　“然后思雨就分手了，我以为，是普通的闹矛盾了呀，但是思雨好像特别难过。”
　　“我也是后来听思雨说起，齐登科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不错，其实背地里做的事情特别脏。”
　　“就是那种……”苏晓说着，声音就有点小，似乎羞于启齿：“就是那种男女之间的事情，特别脏。”
　　“思雨最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过多久就跟他那个啥了。”
　　“那段时候，我还听思雨说过……说是他会好多姿势呀，会很多花样呀……我也没……没仔细听，好害羞的！”
　　“然后就有一天，思雨突然发现齐登科在房间里放了DV，然后就问齐登科要干什么。”
　　“齐登科说，要留纪念什么的，思雨肯定是不同意，其实她嘴上 跑火车，脸皮特别薄的。”
　　“当时两个人就吵了一架，齐登科保证以后不会了，思雨才原谅他。”
　　“但是又有一次，思雨就发现齐登科又买了针孔摄像头。”
　　“那次是偶然发现的，思雨看见了齐登科的手机短信，然后好心帮他去取快递，结果发现是那种东西。”
　　“思雨就质问齐登科，齐登科撒谎说是用来监控健身房的。”
　　“但是思雨不相信呀！就跟齐登科说分手，齐登科也生气了，还骂思雨装纯什么的，反正就很难听的话。”
　　“然后思雨又听以前的一个同学说，齐登科他们还有好几个人都是一伙的。”
　　“拍了视频互相看，或者发到网上，甚至还会……会……换着……”
　　苏年拍了拍苏晓的头，示意自己知道，不用继续说这些脏东西了。
　　苏晓这才继续说：“当时思雨特别生气，而且特别害怕，还特意找了那种网站，天天看上面的东西，生怕发现自己。”
　　“后来当然没有发现啦，是思雨自己幸运，两次都是一下就发现了齐登科的小动作。”
　　“但是两个人就分手了，思雨跟他闹了一场，两个人吵了一架，总之就是分手了。”
　　“思雨当时说，齐登科自己也同意了，没想到今天又……”
　　苏年倒是没想到，这个齐登科居然还有这样的劣迹。
　　话说现在什么古怪癖好的人都有，齐登科这样的存在，如果单独拿出来苏年还觉得挺正常的。
　　可是放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于是他安慰道：“没事，他要是再找宁思雨闹事，在公司你们可以找保安，不在公司可以叫我，还有我们的那群兄弟，徐知年他们也行。”
　　苏晓点点头，感觉自己能够遇到苏年真幸福。
　　不过她还是有点羞涩，突然小声问道：“苏年呀，你是不是也上那种网站啊？”
　　苏年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身体里冒出了一股邪火，赶紧轻轻敲了一下苏晓的脑壳：“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晓却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让苏年脑补了多少东西，只是嘻嘻笑了两声，便趴在苏年怀里睡着了。
　　苏年看着安静睡着的苏晓，心道再等等，再等不到三个月。
　　一夜安睡，第二天早上苏晓回去看宁思雨，苏年则是去了金吾有的家里。
　　没想到这次保安居然还记得苏年，直接就给他放行了，一直到了金吾有的家门口，就看到金吾有正想出门迎接。
　　“苏年？”金吾有还愣了一下：“你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啊！”
　　苏年笑了：“这点路而已，我还年轻呢！”
　　金吾有也是笑了两声：“也是。”
　　不过苏年看得出来，金吾有的笑容里面多了一些散不去的愁绪和尴尬。
　　愁绪来源于金焕，而尴尬，则来源于苏年和金焕之间的关系。
　　苏年只是点点头，跟着金吾有进了房间，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金焕。
　　金焕看到苏年，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不由得问道：“大伯，他来干什么？”
　　金吾有瞪了他一眼：“怎么？我就不能请苏年过来吃顿饭了？”
　　看着苏年，金焕的脸色渐渐狰狞，苏年也看到了那种所谓恐怖的表情，确实有够吓人的。
　　就跟金吾有说的一模一样，满脸的阴沉，就跟自带灯光效果一样，眼睛里面带着一点寒光，整个人变得诡异非常。
　　金吾有见状，连忙说道：“我跟苏年一起进屋说点事，你准备一下午饭！”
　　金焕这才恢复了正常，就跟变脸一样，不过还是老大的不情愿：“行吧。”
　　说完，金吾有才带着苏年到了书房。
　　书房里面其实也没有多少书，大多是成功学和经济学。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金吾有看了看门口，然后小声问道：“怎么样？刚才那个表情，更诡异了！”
　　苏年点头：“确实有点吓人，而且这些表情好像根本不受到他控制？”
　　金吾有忧愁道：“是啊，刚开始的时候白天还没有这样，最近越发的严重了。你说，会不会是他身体那个东西正在慢慢夺走他的身体控制权？”
　　苏年笑了笑：“金总，您是不是想太恐怖了？这世上怪病那么多呢！”
　　金吾有算是姑且得到一些安慰，点头说道：“也是啊……”
　　沉吟了片刻，金吾有试探着问道：“你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解了解，至少能确认一下起因，我的心里也能安生一点。”
　　苏年想了想，点头说道：“吃饭的时候我仔细看看吧！”
　　金吾有得到了苏年的承诺，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已经想不到还能找谁来帮忙了，以前金焕做的事……”
　　“以前的事儿就不要说了。”苏年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金吾有佯装镇定，笑了两声，双眼中却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的心不在焉。
　　两个人继续聊了一些如今澜城的经济局势，便有人来叫他们吃饭了。
　　苏年和金吾有点点头，在金吾有期待的目光中进了洗手间。
　　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苏年将真实眼药水滴了两滴在眼睛里面，自从上次见过女鬼之后，这还是他第三次用。
　　之前他的话确实是在安慰金吾有，他可是比这个世界上其他人更清楚了。
　　鬼，是真正存在的！
　　只不过这东西平常好像没有多少，或许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够存在。
　　只是不知道，金焕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了。
　　滴上眼药水之后，苏年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才推门走出了洗手间，很自然地坐在了饭桌上。
　　没过多久，金焕也走了过来，身上却是一身睡衣，满身的精神不济。
　　金吾有问道：“怎么？有开始困了？”
　　金焕点点头，坐下来拿起了筷子：“大伯，是不是上次我脑袋受伤了还没好？怎么越来越困？”
　　金吾有佯装没事：“别瞎想了，兴许是正常恢复现象，不是都检查过了？你现在没什么问题。”
　　显然金焕本身也并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只是低头吃起了饭，不过食欲却不太好，整个人昏昏欲睡的。
　　但是金吾有和金焕都不知道，苏年的心里已经开始翻腾起来了。
　　就在金焕到了餐厅的时候，苏年就看向了金焕的身上，在真实眼药水的帮助下，苏年终于看清了金焕身上的那个“东西”！
　　是的，真的有东西俯身在了金焕的身上。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不像是红绣鞋的女鬼那样保持着人形，但是却又能够肯定是从人魂演变而来。
　　这是一个长得很像山魈的东西，身材矮小，一只脚耷拉着，却长着一张青色、狰狞的人脸，双眼中的凶光就和金焕之前所表露出来的一样。
　　他的身上披着一种红色的长毛，露出来的手是人手，整个佝偻着、扭曲着，纠缠在金焕的身上。
　　这东西就这样缠在金焕的四周，双手捧着金焕的脑袋，脑袋就在金焕的后脑勺上伏着，深深地呼吸，似乎在从脑子里吸取着什么。
　　苏年看得毛骨悚然。
　　这东西，可比红绣鞋的女鬼要可怕得多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年的视线，这东西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苏年一会儿，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苏年只感觉一阵凉意从心底窜出来，一直顺着脊梁骨从背后窜到头顶。
　　下意识地，他便知道，这东西很麻烦！相当的麻烦！
　　不过苏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而是正常的吃完了一顿饭，虽然有这么一个东西在旁边，吃饭的时候总是不自在。
　　吃过午饭之后，金焕便离开去睡觉了。
　　金吾有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越来越喜欢睡觉，刚开始一天多睡两个钟头，现在一天能睡十六个钟头。”
　　苏年点头没有说话。
　　金吾有着急问道：“看没看出什么问题？”
　　看着金吾有的样子，苏年说道：“等晚上看过他梦游之后再说。”
　　“行吧。”金吾有还当苏年没有看出什么来，希望也开始渺茫了。
　　不过没过多久，他便打起精神来，对苏年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勉强回到了书房去处理自己的公务。
　　苏年就自己在房间里面看着电视，眼睛落在画面上，心里面却想着刚才的事情。
　　金焕被那个东西上身是肯定的了，而且就像金吾有才想的一样，这个东西似乎十分觊觎金焕的身体。
　　这种情况可和文卿当时的不一样。
　　当时红绣鞋的女鬼是有求于文卿，所以会托梦给文卿一些重要的信息，让她去将红绣鞋送回到雕像那边。
　　但是这个东西，根本就是个凶神恶煞，不可能提供有用的线索给他们。
　　对于这样的东西，苏年心里面实在是没底，毕竟他是人，而且手里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够对抗这种东西的道具。
　　想到这里，苏年忍不住查看起了自己系统栏里面的东西，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找到办法。
　　清神玉如果能够升级的话，说不定会有些奇效？
　　但可惜现在苏年的系统任务在停滞当中，任务都做不了，何况是升级？
　　要想升级清神玉，至少得等到系统四级之后。
　　最终，苏年还是叹了一口气，觉得还是让金吾有看看那个东西，以他的财力和人脉，应该能够找到一些专治这种东西的人吧？
　　这样想着，苏年的电话就响了。
　　徐知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苏年？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苏年愣了一下，说道：“改天吧，我在金总家里呢。”
　　“金吾有？巧了，我也在这边儿，等我过去！”
　　“啊？”苏年懵逼了。
　　没等他回话，徐知年就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听到金吾有家门口外面传来了徐知年的声音：“苏年！开门开门！”
　　金吾有也被惊动了，和苏年对视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
　　打开门之后，徐知年就朝着苏年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口球，兴奋到：“苏年！这东西简直是神了啊！”
　　苏年有点尴尬：“你就这么拎着来的？”
　　“哦，太激动了。”
　　“我记得，我还没告诉过你这东西有什么用吧？”苏年疑惑。
　　徐知年邪魅一笑：“刚才我跟一妹子在这边玩点不一样的，结果发现这东西居然能够当呼吸机，神他妈呼吸机！”
　　苏年满头黑线，根本不想知道徐知年在玩什么不一样的。
　　但是就在苏年难受的时候，金吾有的眼睛却定定地放在了娜迦口球上，忍不住问道：“这东西多少钱？”
　　苏年意外：“您也想要？”
　　徐知年一脸震惊：“传说金总洁身自好，怎么……”
　　金吾有也是老脸一红：“这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第二百零二章 鬼怪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算是金吾有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这个时候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徐知年顿时露出一脸我懂得的表情，低声说道：“知道，知道，自己不用，可以给别人用嘛！”
　　苏年的脑子里忍不住也浮现出苏晓戴上这东西的模样，不由得呼吸一滞，赶紧书甩了甩头，第一个恢复了理智。
　　“金总，你觉得这东西对你的吸引力很大？”苏年想到了一种可能。
　　金吾有点头说道：“是啊，就跟当初见到镇山石的 时候……不！比当时的感觉还要强烈，几乎让人难以抗拒。”
　　苏年开始知道三级商品对人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了。
　　沉吟了片刻，苏年还是不知道金吾有到底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可是系统商品的吸引力根本就做不得假。
　　徐知年还是根本不相信金吾有要这东西是有别的用，于是说道：“想要就买一个呗？反正也不贵，五百万！”
　　说着，他还朝着苏年眨了眨眼。
　　苏年顿时笑了，当初自己卖给徐知年的时候才两百万，看来徐知年是在帮自己提价。
　　尤其是知道娜迦口球的一些功效之后，自然是聚德这东西是个宝贝。
　　金吾有的盎然不会在乎这五百万，马上拍板说道：“行！五百万，我这就去开支票！”
　　苏年也是点点头，但是也没有拿出娜迦口球来，只等金吾有带着支票回来。
　　等到金吾有带着支票本来的时候，苏年刚刚挂了电话，他可不想让金吾有知道自己能凭空把东西给变回来。
　　“等等吧，我的人一会儿就能带着东西过来了。”苏年说道。
　　其实他是在手机里面定了闹钟。
　　徐知年在旁边看着苏年的骚操作，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忽悠人还能这么玩。
　　不过他当然不会暴露苏年，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到这边来干什么？”
　　苏年看了看金吾有，没有说话。
　　徐知年顿时会意：“懂了，有什么秘密是吧？那我就先回避？”
　　苏年却开口说道：“金总，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更严重，只靠金家大概解决不了，不如让徐知年也帮忙。”
　　看了看苏年，金吾有点头说道：“徐少我当然是想信得过的，只不过这件事儿……”
　　徐知年听了之后，也是有点匪夷所思。
　　“在万圣节晚上被打了一顿，然后就……被附身了？”徐知年感到匪夷所思：“不对劲儿啊！玩升级不是外国的鬼节吗？我们是七月十五啊！”
　　苏年无语：“说不定是个外国鬼呢？”
　　徐知年居然觉得非常有道理：“好像是这样啊！”
　　金吾有也是对这个人的脑洞有点没转过弯来：“总之，金焕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今天晚上应该就有个定论了吧？”
　　他说着，看向了苏年，现在苏年是唯一有希望看穿金焕身上问题的人了。
　　苏年他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确实是知道金焕身上是什么东西，只不过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你早就知道？中午吃饭的时候？”金吾有顿时抓住了苏年的胳膊。
　　苏年点点头，伸手将真实眼药水从兜里掏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说道：“滴上眼药水就能够短时间看到平常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见到这个蓝色的小瓶子，金吾有似乎并没有什么怀疑。
　　甚至对于这个小瓶子，金吾有带有一种从心而生的畏惧，似乎是想相信，但是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反而是徐知年已经习惯了苏年身上的神奇，再加上金焕跟他也没有卵的关系，非常好奇地拿起瓶子就要点上两滴。
　　苏年拦住了他：“时间有限，现在你滴上也看不见什么。”
　　“哦。”徐知年有些失望地放下了真实眼药水，问道：“鬼魂什么的，不是随时都会出现吗？”
　　“你想多了。”苏年回答，其实他在最开始也是那么想的。
　　徐知年似乎觉得有点无聊了，便抽出了一根烟抽起来。
　　没过多久，苏年的闹钟响了起来，他假装出去了一趟，然后拿着一只娜迦口球回来，交给了金吾有。
　　金吾有这个时候也没有了太多的兴趣，只是担心着金焕身上的情况。
　　整个一下午，金吾有都在强忍着，不让自己过度地询问苏年。
　　他已经看出来了，苏年能够知道的也不多，问了也没用，反而会让气氛更加紧张和尴尬。
　　可是金焕毕竟是他侄子，他兄弟死了之后，他就这一个后人。
　　现在金焕被鬼怪上身，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一下午的时间，金吾有和徐知年连着抽了半天的烟，徐知年还好，看看电视刷刷手机还能停一会儿。
　　但是有了徐知年开头，金吾有简直就是跟个大烟囱一样，屋里的换气系统都有点撑不住了。
　　苏年无奈，只能依靠着强悍的身体忍受着二手烟的摧残。
　　晚上吃饭的时候，金焕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苏年敏锐地发现，金焕的身体似乎比白天更有活力了。
　　为了保险起见，吃饭的时候苏年没有给金吾有和徐知年用眼药水，实在是那只鬼怪太可怕，他恐怕这两个人会表现出什么异常刺激到金焕。
　　一直到吃完饭之后，金焕甚至还出去活动了一下，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当然，这个活动，苏年和徐知年都知道失去什么鬼地方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苏年和徐知年假装已经离开，就躲在金吾有的病房，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金吾有才进来告诉他们，金焕睡着了。
　　到了金焕的房间附近，苏年掏出了真实眼药水，给自己用了两滴。
　　将蓝色的小瓶子递给徐知年和金吾有，金吾有还迟疑了一下，徐知年便自己麻溜地用上了。
　　然后两个人看着金吾有。
　　金吾有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大老板，这个时候也不能怂啊！就算看不见又怎么样？看不见就能逃避现实吗？
　　想到这里，金吾有一咬牙，抓过了徐知年手心里的小瓶子。
　　滴上眼药水之后，金吾有下意识地就朝着四周围看了看，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他不由得有点怀疑，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然后，三个人就慢慢地走到了金焕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了半掩的房门，然后金吾有吓得就要叫出声了。
　　苏年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用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捂住了金吾有的嘴。
　　金吾有的喉咙里发出了两声颤抖的惨叫，都被摁在了最里面。
　　徐知年在旁边也是惊呆了，他们两个再也不会怀疑真实眼药水的功效，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他们浑身冷汗。
　　这个时候，苏年却看到了和白天不太相同的东西。
　　之前他们感觉到金焕在晚上的时候精神变好了，并非是错觉，而是确实精神变好了。
　　因为苏年看到，金焕身上的这个东西，显然比白天更活跃了许多。
　　白天的时候，它就只是趴在金焕的身上，在他的后脑勺上深呼吸。
　　现在看去，它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扭动着，用力地将金焕的身体缠得更紧，浑身上下都呈现一种十分激动的状态。
　　这东西是昼伏夜出的？苏年初步判断。
　　而且现在，这东西的习性已经开始影响到金焕，说明它已经要和金焕融合了吧？而不是单纯地从金焕身上吸走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怪物再次一转头，看着三个人露出一张冰冷的笑脸。
　　金吾有低声惊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点把苏年拱翻在地，然后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指着金焕身上的怪物，说不出话来。
　　徐知年的状态也差不多，扶着门框才能站起来。
　　而这个时候，金焕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梦游一样地站在床边的地毯上，开始扭曲自己的身体。
　　有了真实眼药水辅助，他们就能够看得很清楚了。
　　金焕身体的扭曲，正是随着身上这个怪物的纠缠而扭曲的，就好像是被强行掰过去的一样，贵啊不得姿势那么诡异恐怖。
　　而随着身体的扭曲，怪物似乎和金焕建立了一种同步。
　　金焕猛地睁开眼睛，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只能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怪物乐此不疲，不断地扭曲着金焕的身体，变换着姿势，然后金焕就开始在房间里面踱步起来。
　　不过多时，似乎是因为痛苦，金焕忍不住发出了一些凄惨的叫声。
　　金吾有哆嗦着从地上站起来，忍不住轻声叫到：“金焕！”
　　金焕一回头，两张脸同时露出了笑容，那种诡异冰冷的笑容就牢牢地印在了三个人的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的笑容，简直有摄人心魄的效果。
　　然后，就像金吾有之前说的一样，金焕重新恢复了正常，回到了床上继续睡觉。
　　他们能够看到，金焕身上的那个怪物也消停了一下，似乎并不着急的样子。
　　等到退出金焕的房间，回到客厅的时候，三个人还是心有余悸，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色，都是苍白一片。
　　喝了几杯热咖啡之后，他们才缓过神来。


第二百零三章 病了去医院
　　“刚……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徐知年先开口了，声音里面带着忍不住的恐惧：“今天我是上了贼船了！”
　　苏年反问：“你问我是什么东西？”
　　金吾有却说道：“以前我以为鬼怪之说，不过是无稽之谈，可是现在看来，世界还是太大了啊！”
　　徐知年点头：“这尼玛，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玩耍？晚上我都不敢出门了！”
　　苏年却在思索着，这三个人里面他是最冷静的，毕竟之前就见过一次鬼魂，多少有点适应能力。
　　金吾有见到苏年不说话，忍不住着急问道：“苏年，这个东西，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苏年摇头：“我手里也没有应付这种情况的东西，如果那东西有意主动交流还好，但是显然，它就是想要用了金焕。”
　　“用了”金焕，这个词用得太过刁钻，金吾有都是打了个哆嗦。
　　苏年分析说道：“显然，这个怪物的本意就是要占据金焕的身体，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同步的状态，尤其是从生活习性上。”
　　“金焕越发的嗜睡，可能是因为被它损伤了神魂。但是晚上的时候金焕明显精神振奋，就和这东西的习性相符了。”
　　“刚才我看到的，显然比白天的怪物更加活跃，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昼伏夜出。”
　　“还有，这个怪物一直在尝试着操控金焕做一些动作，甚至尝试着用他的身体说话。”
　　“说明怪物还没有占据金焕最重要的部分，还属于一个外来的东西，只是强行依附在了金焕的身上。”
　　“也就是说，金焕还有救？”金吾有立刻说道。
　　苏年点头：“理论上当然是这样，但是我也已经没办法了。这种事儿，最好还是找专业的来才好。”
　　“专业的？要找那种大师？”徐知年问道：“那不都是骗人的吗？”
　　苏年指了指金焕的房门：“那里面的东西都有真的，我觉得应该也有人身上带着真本事，只不过平常我们都没见过。”
　　徐知年再看了一眼金焕的房间，忍不住想到那张笑脸，打了个哆嗦：“你说的有道理，我么去找！”
　　显然，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过，徐知年当然不可能亲自出去找什么大师，而是派了几个手下，联系了认识的人，询问了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刚开始有的人还挺纳闷的，不过最后还是让徐知年得到了几个联系方式。
　　反正苏年没什么事儿，就跟着徐知年的手下去看过两个所谓的大师，结果证明根本就是骗人的。
　　这些人一点本事都没有，骗人的手段都是一套一套的，被拆穿之后也不生气，还笑呵呵地告诉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苏年估计这种人，给他们看到真正的鬼怪八成都得吓尿了。
　　看了这两个之后，苏年也不抱希望了，就等着他们的消息。
　　金吾有已经离开了澜城，说是国内这种东西不流行，去了港岛请人，据说那边大师还挺多的。
　　当然，这些都不在苏年的考虑范围内了，他现在比较好奇，如果金焕真的被鬼怪占据了身体，那么最后留下来的是金焕还是那个怪物？
　　怪不不可能凭空出现，尤其是这种鬼魂类的怪物。
　　它们既然存在，一定是从某种动物或者人的鬼魂演变而来的，这个过程不得而知，可也不能从石头里蹦出来。
　　那么它占据金焕的身体，是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吗？作为一个人？还是作为怪物？
　　假如说，金焕成功被它占据了身体，甚至还好好地活了下来，那么金焕的身体苍老衰竭之后呢？
　　这个怪物又该何去何从？
　　是随着一起消散，还是变得更强大，去占据下一个人的身体？
　　那么它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生存到现在，甚至是因为这样的方式，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的吗？
　　苏年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如果这东西是真的存在，那么全国的案例绝不会在少数。
　　就算再少见的东西，放在这样大面积的国土上，都绝不可能相信是独一份。
　　迄今为止那些传闻，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因为鬼怪的出现而现世的？那么对这些事情进行调查的结果呢？
　　上面，是不是也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苏年想到这里，忍不住想要打给詹某某。
　　但是理智让苏年停下了动作，先不说詹某某知不知道，就说自己能够让人看到鬼怪的手段，就足够诡异了。
　　这大概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够证明鬼魂存在的手段，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恐怕就会引起大量的恐慌。
　　苏年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欲望，而是等待着金吾有的消息。
　　果然，没过几天，金吾有就带着三个人回到了澜城，其中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还有一个风水师傅。
　　金吾有对苏年和徐知年说道：“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释虔大师，这位是王德善王大师，这两位都是港岛著名的玄学大师。这位是福临的成松子道长。”
　　苏年和徐知年自然都是见了面打招呼，毕竟是金吾有请来的人，不管是真的大师还是骗子，都应该首先抱着应有的尊敬。
　　其实经过了这些天的寻找，苏年和徐知年大概已经清楚了，这些个所谓的大师，大都不太靠得住。
　　首先苏年就带着怀疑，他们又看不到鬼怪，怎么解决鬼怪的问题？
　　那名叫做王德善的风水大师看到苏年和徐知年的态度，脸上便有些不悦，问金吾有：“金老板，这两位是你的晚辈？”
　　金吾有连忙说道：“这两位是我的两个朋友，也是来帮忙的。”
　　王德善呵呵一笑：“专业的事情专业的来，一般人也插不上手，我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记得不要添乱就好了！”
　　金吾有顿时尴尬了一下：“这个……”
　　徐知年笑了笑，对着金吾有摇了摇头，金吾有也就知道他们两个没有因此而生气。
　　苏年倒是也想看看这三位大师有什么真本事。
　　等到进门之后，金焕看到这三个人，明显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种阴翳。
　　这些天苏年经常出入金家，对金焕这个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虽然金焕跟他有点不太对付，但是苏年本身就在观察金焕，不管他是什么态度。
　　可就算是在面对苏年的时候，金焕都没有显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按照金吾有说的，金焕以前的时候从未表现过这样恐怖的表情，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这个表情根本就不属于金焕。
　　这一抹的阴翳，应该是已经稍微掌控了金焕的那个怪物所显露出来，对于玄门人士天生的厌恶。
　　果然，在露出这副表情之后，金焕开口问道：“大伯，你怎么带了三个这种人到家里来？”
　　这种人是那种人？当然是骗子。
　　金吾有低声呵斥：“金焕！这三位都是享誉东南的高人，你说的什么话？赶紧跟三位大师道歉！”
　　金焕的情绪似乎已经被影响颇深：“大伯，之前你就相信了什么镇山石，现在你居然还把什么大师带到家里来了！你怎么变得糊涂起来了？”
　　“金焕！”金吾有一瞪眼，金焕也不再说话了，但是双眼中依旧露出了寒芒。
　　苏年早就点上了真实眼药水，本来是想看看这三位大师的本事，但是现在却看到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
　　就在金焕被金吾有喝止的时候，金焕身上的那个怪物看向金吾有的目光居然露出了一丝的凶狠。
　　还真是个凶物！苏年心道。
　　这些天他也观察了不少次这个东西，也发现了它的一些特点。
　　比如它拥有部分的智慧，可是智商却并不高，类似于人类和动物之间的程度，情绪表达很是混乱直接。
　　再比如它的附身，似乎只是一种本能，而非是具有明确的自我主管意向。
　　关于这一点的证明，就在于它对于侵占金焕的身体这个过程，拥有一个非常完整而且笨拙的流程。
　　先是附身，然后影响金焕的神魂，最后不断尝试操控金焕，就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循环。
　　或许某一天，它发现自己能够控制金焕行动说话了，就达到了一个阶段的成功，可它自己并没有这个阶段的概念，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现在它对于金吾有表现出来的凶狠，似乎更来源于金吾有比他更能够掌控金焕，只是一句话就让金焕产生了畏惧的感情。
　　这样的感觉，对于一个正要掌控金焕的怪物来说，应该很难接受吧？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释虔大师开口了，口宣佛号说道：“金施主，看来小施主已经中厄颇深，初步影响了心智。”
　　金吾有等到金焕回到房间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不瞒几位大师说，我这个侄子，已经这样很长时间了，而且病情每况愈下，我是实在没有了什么办法。”
　　“可带去医院看过？”没想到道士却问了这么一句。
　　苏年忍不住看向了这位道士，是叫成松子来着？听起来很好吃的一个名字……
　　就连释虔和王德善都是有些意外地转头看着这个“同行”，有些意外。
　　成松子笑了：“怎么？病了先去医院不很正常吗？”


第二百零四章 雷霆萨满
　　“这个，当然去过医院。”金吾有先反应过来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侄子是在医院康复之后才……”
　　这下，金吾有才将金焕在万圣节挨了一顿打，之后在医院治愈之后就变成这样的情况说了一下。
　　成松子又问了几个非常科学的问题，比如医院有没有进行精神科的检查啊，有没有什么生理上的神经创伤之类的。
　　金吾有自然是一一应对，其实在苏年来之前这些他都做过了。
　　成松子这才捏了捏胡子，坐在沙发上不开口了。
　　王德善在旁边不由得冷笑连连，看着成松子，心里觉得这货肯定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根本没有一点真本事。
　　徐知年不由得拽了拽苏年：“他们是真的吗？”
　　苏年无奈：“你问我问谁？不过听说现在和尚道士都有资格证……”
　　“咳！”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苏年和徐知年看向了释虔，大和尚微微一笑，故作高深：“两位施主，我可是听得见的。”
　　徐知年的声音更小了：“见了鬼他居然能听见？”
　　苏年也是说道：“你声音那么大，搁我我也听见了。”
　　这俩人跟本就没有打算避讳的样子，你不是能听见吗？你就听就行了，我们不给别人听，就给你听。
　　没想到大和尚的涵养倒是不错，只是微微一笑，双掌合十不说话了。
　　金吾有也看到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不由得转移话题问道：“三位大师，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高明的见解？你们也看到了，我侄子的病情已经不轻了，再拖下去的话……”
　　看着三个人不说话，金吾有这才想起来：“哦！如果能够救我侄子，事后我金吾有必有重谢，言出必行！”
　　这个时候，王德善脸上不由得喜笑颜开：“金老板，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哦？”金吾有也是有些期待：“大师请说！”
　　王德善看了看身边的成松子和释虔，成松子只是摇头，释虔却是对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见状，王德善也不谦虚了：“既然两位大师让我先说，那么就先说说我的看法。”
　　“在我看来，令侄的症状，应该是阴邪之气入体，严重些的更可能是厉鬼附身影响了他的心智！”
　　金吾有眼前一亮，问道：“大师，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王德善洒然一笑：“神仙或许没有，但是鬼怪一定是存在的，否则额很多事情都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否认鬼怪的存在，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金吾有连忙问道：“那不知道怎么解决？”
　　王德善看了看四周：“这就要从阴邪之气的来源上来解决了，在我看来，阴邪之气聚集，能够吸引厉鬼前来，而阴邪之气就是一切的根源。”
　　他在房间里面走了两圈说道：“进来之后，我就已经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局，甚至看过了房间附近的环境，发现了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金吾有问道。
　　王德善见到金吾有信了，洋洋得意起来，开始自顾自地说开了。
　　“你这栋别墅设计的确实好，整个小区也都是正经的高档别墅区风格，但最终还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整个别墅区里面没有一处活水。”
　　“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过整个别墅区的地形图，整个建筑群顺着一个缓坡排布，但是却没有一处明显的活水存在。”
　　“所谓风水，研究的就是这方面的问题。居住的地方没有一处明显的活水，整个地区的生气流动就是死的，风也会变成无情之风。”
　　“这样的风最容易聚集 阴邪之气，而没有水流，阴邪之气无法和外界交流中和，通常会在某处淤积。”
　　“阴邪之气淤积，就会导致人体产生不明原因的病变！”
　　金吾有听的一愣一愣的，被几个专业术语就给唬了一下。但是金胖子毕竟是金胖子，并未失智。
　　他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我的别墅就是阴气的聚集点？”
　　王德善傲然说道：“当然！”
　　金吾有明显有些愣，下意识地看向了徐知年。这处别墅区是徐知年他们公司设计的，难道真有什么问题？
　　徐知年也是摊开手，他又不是大师，也不是工程师。
　　“那为什么金焕在之前没有出世，金总也没出事，偏偏是在万圣节被打了一顿之后出事的？”苏年问。
　　王德善一副早知道你要问的样子，说的有理有据：
　　“虽然我是这么说，但是在城市当中，风水受到的干扰很多，没有一个长时间的探查也得不到具体的结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别墅区就算有些缺陷，但是影响肯定也不大，否则早就出大乱子了。”
　　“实际上风水，基本上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也就是说，虽然金老板的这栋别墅积聚阴邪之气，速度也不至于快到立竿见影的程度。”
　　“之所以阴邪之气没有爆发，是因为量少。”
　　“但是那天晚上金少被打了一顿，身体素质下降，生机流失过多导致了阴邪之气反客为主，才招来了厉鬼附身。”
　　“再加上那天晚上是万圣节……”
　　徐知年也忍不住了，开口打断：“难不成还真是个外国的鬼？”
　　“呃……”王大师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是不是外国的鬼不知道，但实际上，鬼怪出现与否，也和周围的环境有关。”
　　“风水到了一定境界，已经不是利用死物来断定风水吉凶了。”
　　“就像这样的城市风水，很大程度上要受到人文环境的影响。人的共同情绪同样会影响风水格局，比如万圣节。”
　　“万圣节虽然是外国的鬼节，但是人们营造出来鬼怪纵横的气氛，周围的环境也会随之而变化。”
　　“本身的阴邪之气，加上受伤，遇到这样的时间，可以说金少也是运气不佳，唉！”
　　金吾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继续问道：“那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就是关键了！”王德善胜券在握：“这个问题让这栋别墅成为了阴邪之气的聚集点，并且隐藏很深，如果不是我，恐怕都看不出来！”
　　牛逼吹得倒是好，金吾有不动声色问道：“是什么问题？”
　　“那就是……”王德善停顿了一下，说道：“这栋别墅下面的岩层，可能出现了一点的断裂，导致地势上稍微下沉，阴邪汇聚，地煞上涌，才形成了这样的诡异局面！”
　　说完之后，王德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来崇拜我吧！跪在我面前求我出手啊！把红彤彤的票子送到我面前！我就是这个房间里最靓的仔！
　　然而等了片刻，意料之中的请求却没有出现。
　　王德善看向金吾有，却见金吾有面色平静，似乎并不为所动，之前的激动和迷茫也是一扫而空。
　　发生什么事了？王德善有点懵逼。
　　金吾有却没理他的状态，只是看向了释虔和成松子：“两位大师有什么想法吗？”
　　徐知年也是有点好奇金胖子怎么就突然不理人了。
　　苏年比谁都清楚，这个王德善忽悠外行人确实有一套，如果不是最后这句话，说不定还真让他给骗到了。
　　可是他偏偏什么理由不好找，非得说是地下有岩层断裂。
　　要知道，上一次苏年卖给金吾有的镇山石可是还在房间里面好好地放着呢！
　　镇山石是永久性的商品，自然是一直发挥效果，金吾有用它镇了那栋楼之后，总不能就扔着不用吧？
　　这样的宝物，连一栋大楼都能镇得稳稳的，金吾有怎么可能不用？
　　尤其是在拆完了那栋楼之后，金吾有的到了底下的探测数据，发现下方的塌陷居然一点都没变化。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那块塌陷可是摇摇欲坠了，稍微一点晃动都可能让塌陷更深或者改变形状。
　　但是整座楼都爆破了，那么多的碎石掉下来，下面的塌陷居然都没动弹？
　　金吾有对镇山石的作用越发的信服，自然是放在家里面镇宅用。
　　有镇山石在是，什么岩层裂缝，就算是地震来了估计都没什么大危险，金吾有能信他的鬼话？
　　苏年看了看王德善，有些好笑。
　　王德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迫于大师的身份也不好直接问，只好当做是金吾有故作镇定，打算货比三家。
　　想到这里，他就再次自信起来。
　　对线？他王某人还真没有怕过谁！听说你是同行？来啊！对线啊！
　　果然，听到金吾有的话之后，释虔站起身来，阿弥陀佛一声，对金吾有说道：“我的简介与王施主类似，不过原因上却有些不同的看法。”
　　“哦？大师请说来我们听听？”金吾有问。
　　之前王德善自己沉迷表演没有看见金吾有的表情变化，老和尚可是看得很清楚。
　　他自然看出来了，金吾有似乎对金焕的情况有些许的了解。
　　所以对于王德善之前阴邪之气和鬼怪附身的说法还是信服的，问题就出在最后的这个原因上。
　　于是他对着王德善歉意地笑了笑，这才说道：
　　“金施主，鬼怪之说一直扑朔迷离，相传早年间有天生阴阳眼者，可以看到它们的存在。”
　　“但是对于我等肉眼凡胎，鬼怪到底是何物，我们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了解。”
　　“据我师傅说，这世上但凡能够附身的鬼怪，大概分为恶鬼、邪灵和降头三种。”
　　苏年在旁边听着，觉得越来越像瞎编的了。
　　老和尚却一点都不打怵：“施主，莫要以为这三种鬼怪都是瞎编的，但凡有所记载的，大多有迹可循。”
　　“所谓恶鬼，就是由普通鬼魂携带怨念，或者被阴邪之气侵染，所形成的一种只知道破坏的恶性鬼魂。”
　　“恶鬼大多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识，他们只能根据本能，不断地伤害人类。”
　　“不过恶鬼形成条件太过苛刻，就算是记载中也没有太多。此类鬼怪出现，必定是生灵涂炭，所以我看令侄身上不大可能是这一种。”
　　“第二种邪灵，指的是拥有一定智商，但是智商又不是很高，往往具有某种奇怪功能的鬼怪。”
　　“邪灵和恶鬼的区别就是，邪灵本身并没有害人之心，它们本身只想要依附人类生存，恶性影响不过是附带效果。”
　　“而邪灵又没有恶鬼那样执着的怨念，所以很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做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来。”
　　“第三种降头，就是南海诸国当中流传的一种邪术了，利用恶鬼和邪灵产生的原理，认为创造一些奇怪的东西，通过操控这些东西伤害其他人。”
　　“在我看来，令侄身上的情况，更有可能是后面两种。”
　　“至于为什么，先决条件当然和王施主说的一样，身受重伤，又有万圣节的环境作为衬托。”
　　“由于目前还没有看出令侄到底是在大街上当场被附身，还是在医院或者其他地方被附身，所以到底是邪灵还是降头，鬼怪从何而来，还需要进一步探讨。”
　　说完之后，大和尚便闭上了嘴巴，眼神低垂，显然是表演结束了。
　　金吾有当然也是有些失望，第一个大师说的头头是道，结果最后却发现是个骗子。
　　第二个倒是也有些依据，可惜不知道所谓的“记载”到底出自何处，怕不是大光头杜撰出来的居多。
　　而且最后也没有一个定论。
　　金吾有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后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坐着思索不已的成松子道长。
　　苏年也在观察着这个道士，看不大出具体年龄，保养很好，十分有道家风范，而且也很少说话或者东张西望。
　　见到成松子不说话，金吾有忍不住问道：“道长？”
　　“啊？”成松子这才一愣，抬头看了看金吾有，又看了看其他人，这才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
　　王德善忍不住冷哼一声，释虔也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金吾有问道：“成松子道长，你对金焕的病情，有什么看法啊？”
　　“看法？”成松子说道：“理疗试过吗？或者干脆点说，电疗。”
　　苏年翻了个白眼，感情还是个神霄派传人。


第二百零五章 又一个骗子
　　成松子的话一说出来，顿时就引起了其他两位大师的鄙夷。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有鄙视链的存在。
　　真正的专家鄙视假的专家，假的专家鄙视玄门，真的玄门鄙视假的玄门，假的玄门还要鄙视那些随口瞎编的。
　　在他们看来，成松子就是随口瞎编的。
　　见到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看他，成松子只是笑笑：“也罢，也罢！”
　　王德善轻蔑一笑，觉得是时候挽回自己的形象了，于是说道：“金老板……”
　　然而金吾有却直接说道：“三位大师远道而来，我真是……今天中午还请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释虔双手合十：“金施主，我是出家人，吃饭什么的就免了，给我准备两个馒头，一杯清水足矣。”
　　成松子也是站起来说道：“贫道也还有其他的事情。”
　　王德善却什么都没说，显然这顿饭是吃定了。
　　金吾有便带着他们出了门，去了招待他们的酒店，给他们开了房间之后，和王德善吃了一顿饭。
　　等到回来的时候，金吾有一脸的疲惫。
　　徐知年问道：“这个王德善，肯定在吃饭的时候跟你胡吹了一通吧？”
　　金吾有摇了摇头：“本来以为享誉港岛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物？没想到还是有骗子。”
　　徐知年还很好奇：“你怎么就知道他是骗子？”
　　金吾有看了看苏年，将自己有一块镇山石的事情说了一下，并没有提及是苏年的东西。
　　不过就算是这样，徐知年也能够猜得出来了。
　　“算了，本来这顿饭就是给王德善吃的。吃了这顿饭，就当是我谢过他了，从今以后的事情就没有他半毛钱关系了。”
　　金吾有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关心则乱，金吾有依然是金吾有，那个跺跺脚澜城都要颤三颤的人物。
　　苏年摇了摇：“我倒是觉得那个成松子有点意思。”
　　“成松子？”金吾有说道：“我怎么看着他更像骗子？”
　　“是啊，上来就是问去没去医院，然后又说电疗……电疗那种东西，有没有风险不说，想想也知道不管用啊！”徐知年也是说道。
　　苏年却说道：“你们想想，成松子进门之后就直说了那么几句话，有那句话是忽悠人用的？”
　　两个人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徐知年还是不相信：“说不定他就喜欢故弄玄虚特立独行呢？毕竟还有其他的两个人在，千篇一律肯定不能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最后，他们也没有一个定论。
　　晚上金焕的情况又严重了几分，苏年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也就干脆不看了。
　　只是听着金焕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发出那种诡异的叫声，实在是瘆人。
　　金吾有最后还是从苏年的手里买了一瓶真实眼药水，花费了两万块钱。
　　苏年回到家之后，苏晓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了。
　　“我不是说让你先吃吗？”苏年问道。
　　“反正我也没太饿。”苏晓接下了苏年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然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抱在一起分不开了，一直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对方。
　　苏晓坐在饭桌上，咬着筷子说道：“苏年呀，我发现我越来越想你了。”
　　“是吗？”苏年愣了一下，看着苏晓水灵灵的大眼睛，心头也是一阵的荡漾。
　　他顿时知道了苏晓的依赖从何来，显然苏晓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归宿，而这个归宿，根本还是在苏年。
　　从最开始的不太习惯，到现在两个人一起生活，苏年自己也这样觉得。
　　“等放年假的时候，我就跟你去你家看看。”
　　苏晓脸一红，这不是苏年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情了，之前她都是含糊一下，但是这一次，却点了点头。
　　后来，苏年又说起了金焕的事情。
　　对于鬼怪的存在，苏晓当然是有些畏惧的，不过最多的还是担心苏年会不会因为金焕的事情有什么意外。
　　苏年安慰着苏晓，其实自己也没有底。
　　第二天到了金吾有家的时候，文卿居然也在，让他有点愣：“你怎么来了？”
　　徐知年无奈：“昨天我跟她说了，结果她非要来……”
　　苏年顿时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昨天？那么晚你们俩……”
　　文卿的脸一红，根本不想承认，但是徐知年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们的关系。
　　今天来到金吾有家里的，就只有释虔大师和成松子道长了。
　　释虔和尚明知故问：“咦？昨天见到的王施主，今天怎么没有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金吾有呵呵笑了笑，说道：“想来是王大师那边还有什么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吧？不知道昨天两位大师回去之后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释虔看了看成松子，见成松子只是正襟危坐不说话，便笑了一下，开口说道：“确实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正想对金施主说。”
　　“哦？大师有办法了？”金吾有略微有些期待。
　　但是经过了昨天王德善的事情之后，他对这个释虔大师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苏年和徐知年也是这么觉得。
　　虽然释虔看起来是宝相庄严，甚至说话比王德善还中听。但是仔细想想，释虔说的话，好像都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而且你又不能说他说的是错的。
　　这样油滑的行径，只要是冷静下来就能够发现不对劲。
　　果然，释虔说道：“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令侄的问题，觉得很可能是昨天说的第三种情况！”
　　“第三种？”金吾有眉头一皱：“大师的意思是，有人给金焕下降头？”
　　释虔点点头，开始分析。
　　“据我所知，如今的这个时代，人们的灵魂其实普遍的比较薄弱，死后也很难成为鬼魂。”
　　“邪灵的形成条件虽然不像恶鬼那样过于苛刻，但是也已经很稀少了。”
　　“所谓邪灵，就是进行过某种变异的鬼魂。而想要进行变异，在城市这种人气浓郁、污染遍地的地方是不太行的。”
　　“所以我推断，金小施主的情况，应该是第三种。”
　　“那大师的意思是，可能是我的竞争对手？”金吾有的心头显然有些失望：“那有没有办法解决？”
　　“唯一的办法啊，就是找到那个下降头的人。”释虔说：“降头毕竟不是国内的产物，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贸然动手只会让情况更严重！”
　　金吾有和苏年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说道：“好吧，我最近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针对我金家！”
　　成松子全程又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金吾有派人将他们送回了酒店。
　　徐知年也看见过那个怪物的样子，当然知道这种东西大概率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降头。
　　“看来，又是一个骗子！”坐在沙发上，徐知年说道。
　　文卿倒是有些好奇，去看了一眼金焕，然后非常淡定地下了楼。
　　徐知年意外：“你不觉得可怕？”
　　文卿摇头，可怕虽然可怕，但是比起自己的身上附身一个鬼来说，还是有差距的。
　　金吾有也是叹了一口气：“本以为找到两三个大师，没想到又是三个骗子，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真正的专家了么？”
　　这个时候，文卿却说道：“我觉得，应该试试成松子说的电疗。”
　　几个人都是看向了文卿，徐知年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没发烧啊！电疗这种东西，听着就像是骗人的……”
　　文卿却摇头：“电疗一直以来就是一种治疗手段，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手段并不成熟。虽然现在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还会有部分的后遗症，可是已经是一种比较成熟的医疗手段了，有什么骗人的？就因为出了一个杨法师？”
　　徐知年没法反驳，苏年却说道：“你也看到了那个东西了，电疗毕竟是电金焕自己，对那东西能有什么作用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听着文卿随便的话，金吾有心头也是有些乱，摆手说道：“算了，我就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大师。”
　　苏年他们起身告辞，至于之前释虔说的查找商业对手之类的，谁也没当真。
　　其实就在释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年就知道是忽悠人了。
　　不只是因为他们能够看到怪物的真身，而且还有释虔的说法，就好像是推卸责任一样。
　　这个意思很明显。
　　既然是降头，那必定是你的对手放在金焕身上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但是要怎么找到？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找到之后不管对方是不是承认，这件事情都不会善了。
　　到时候释虔再在旁边煽风点火，然后就可以将主要矛盾转移到商业竞争上。
　　这样释虔就能够随时脱离这个泥潭。
　　手段说的有多高明，但是也有够恶心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把雇主推到火坑里面，恐怕等他想走的时候，雇主就已经无暇顾及他了。
　　而金焕身上的那个怪物，他的打算八成就是顺其自然看看。
　　反正解决不了对手，金焕的问题就不能解开。而金吾有的对手能够和金吾有斗，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哪有那么容易就落败？
　　恐怕到时候金焕都死了，反正不怪我不是？


第二百零六章 电疗
　　金吾有现在全然没有什么心思，苏年见状都是告辞离开了金家。
　　徐知年说道：“金焕啊！金焕！以前的时候，我觉得这人挺可恶的，但现在可怜起来……”
　　苏年说道：“确实，尤其是看见金吾有着急上火，可惜我也没什么办法？”
　　说这话的时候，文卿看了看苏年，然后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试试电疗？”
　　“你说真的？”徐知年意外。
　　“当然是真的。”文卿瞪了他一眼：“所以你觉得我就只会随便说着玩？”
　　“没有，没有！”徐知年果断认怂。
　　文卿说道：“我总觉得成松子可能是真的懂，而且试试又没有什么坏处？你还怕医院把他给电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觉得……”徐知年想了想说道：“觉得电疗跟这件事儿其实挺不搭的。而且既然成松子如果真的懂，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很简单，因为成松子真的懂，所以才不愿意说话说话。”
　　“什么意思？”
　　“因为他还在观察阶段，提出电疗，也不过是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我觉得，这要比那两位看了一眼就瞎说来的更实在。”
　　苏年接过来说：“而且金吾有请了三个大师，成松子如果是真的专家，肯定不屑和两个骗子坐在一起。”
　　徐知年想了想点头：“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感觉就只有我一个笨蛋？”
　　其实不是徐知年笨蛋，只不过是固定思维而已。
　　一说到鬼怪，想到的就是什么符箓做法，把从小培养出来的思维方式全都抛到脑后了。
　　而实际上，经历过上次女鬼的事情之后，苏年和文卿都明白。
　　想要解决这类的问题，同样需要一步一步地去验证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不是说上来就靠经验开挂才算是专家。
　　说着，苏年也打开了车门，回头看了一眼金吾有的别墅，跟徐知年他们道了别离开了别墅区。
　　并没有回家，苏年先去街头上转了转，打算看看自己的红薯摊。
　　结果刚到了附近的一个摊位，却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正站在摊位前面认真地吃着一颗烤红薯。
　　苏年下了车，在这里摆摊的是福利院出来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年哥，你来了！”
　　苏年点点头，然后对摊位前的那人说道：“道长，好巧啊！”
　　成松子身上还是那身你不伦不类的衣服，也不算是道袍，也不算是练功服，发髻高高得梳在脑后。
　　然后这样的一个人，站在大街边上，就着摊位上的垃圾桶吃着一颗烤红薯，而且吃的还挺香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出戏。
　　但是成松子显然并不在意，很自然地笑道：“苏先生也来吃红薯吗？这里的红薯不错！”
　　苏年笑了，对看摊的兄弟说要了一个红薯，就和成松子一起在路边吃了起来。
　　两个人没有说起金焕的事情，而是从红薯说到了澜城。
　　“我很久之前来过一次澜城，那个时候还是跟师傅一起来的，当时我才十二岁，在道关修行八年多。”
　　成松子说道：“上次来澜城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大的商业街，不过烤红薯倒是不少。”
　　“当时情况艰难，道关里面也没有进项，我们师徒两个人没怎么下过山到大城市，所以钱没带够。”
　　“精打细算之后，师父觉得只能吃玉米饼子和红薯才能省下路费回山。”
　　说着，成松子就笑了。
　　苏年看了看成松子，近距离看，苏年才能够稍微猜测一下，成松子现在应该已经有七八十了吧？
　　七八十岁，十二岁的时候来过澜城，那也得是六十年前，那个时候还没建国……
　　确实时局艰难。
　　成松子继续说：“那个时候，我们来到澜城其实是来看一个老朋友的。”
　　“师父的老朋友，小时候也照顾过我一段时间，可惜打仗的时候牺牲了。”
　　“不过他不是什么好人，是个汉奸，死了就死了。但是好歹也算是个朋友，总归要来看看。”
　　“师父对我说，人这一辈子，总有走错路的时候。有的路走错了还能回头，但是有的就不行了。”
　　“不能回头的路上，走着的人不一定就是不想回头的。”
　　“我当时不是很懂，我问师父，那他是想回头的还是不想回头的？”
　　“师父当时什么都没说，我一直疑惑了许多年。后来我才想明白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想回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师父愿意相信他是想回头的。”
　　“只有这样，这个朋友才能够真正算是师父的朋友，而不是单纯的一个带着遗憾的坟冢。”
　　“后来师父也走了，当时我才二十多岁，那个时候的世道已经……你懂的，那个时候也是经历了许多艰难的事情。”
　　“不过现在情况也好了，像这种怪事儿不经常发生，我们也只要在山上练武读经，落得清闲。”
　　苏年问道：“以前这种事很多吗？”
　　“嗯……”成松子手里拿着半个红薯，抬头想了想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惊醒，低头咬了一口说道：“哎呀！都凉了！”
　　苏年笑了笑，觉得文卿说的是对的，这个成松子可能还真的有点什么真本事。
　　而且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成松子显然不想对苏年多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忌讳还是不想泄露太多，总之再也没有说起来过。
　　一颗红薯吃完之后，成松子拍了拍手对着苏年微微点头，消失在了街头。
　　看摊的小弟问道：“年哥，你认识他？”
　　苏年点头：“这两天他都在你这儿买红薯吗？”
　　“是啊，昨天就来过一次，今天又来了，吃得可香了！”
　　“说明你的手艺好啊！”苏年鼓励了一下，也是告别离开了摊位。
　　回到家之后，苏年也是想到了成松子说的话，考虑了电疗可能。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金吾有大早上的突然打电话给苏年，着急地说道：“苏年！苏年快过来！二院！”
　　“怎么了？”苏年放下了手头的事情问道。
　　“金焕他……”
　　苏年一路最快速度赶到了二院，徐知年已经到了，苏年问道：“金焕怎么了？是不是电疗了？”
　　徐知年脸色古怪：“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苏年被一路带着到了顶层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几个病房也都是关着门。
　　还没有到尽头的时候，他就隐约听到了一些暴躁的声音，似乎是金焕，但是又不太像，好像夹杂着其他的声音。
　　到了尽头的意见病房门口，苏年就透过带着隔离网的门玻璃看到了里面的状况。
　　发出这些声音的确实是金焕，但是金焕今天一点都不萎靡，反而十分的亢奋。
　　他就在病房里面走来走去，疯狂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不时地抽搐两下。
　　或者是突然冲到一边，又突然冲到另一边，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脸色变幻莫测，最里面发出一些低吼。
　　“这……他现在还有理智吗？”苏年忍不住问道。
　　徐知年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是刚来，根本就没敢进去。”
　　苏年看到房间里面几个医生正在忙着“追捕”金焕，金吾有在旁边着急得直转圈子。
　　想了想，他敲了敲门。
　　金吾有看到是苏年，顿时就看到了希望一样，跑到门边把门打开，苏年都能看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开了门之后，苏年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金吾有说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就带他过来电疗……”
　　果然，苏年看了一眼金焕，旁边的一个大夫说道：“金总，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控制住，不然这样下去，恐怕他就要把自己累晕了。”
　　苏年说道：“我来吧！”
　　大夫吓了一跳，说道：“小心！现在病人的力气很大，几乎是透支力量，一般人根本就……”
　　还没等他说完，苏年已经走到了金焕的身边。
　　徐知年说道：“放心吧，他可不是一般人。”
　　随后，他们就看到金焕突然一转头，见到苏年似乎十分的愤怒，直接朝着苏年扑了过来。
　　旁边的两个年轻的男大夫也是吓了一跳，连呼小心。
　　苏年就轻轻地一错身，把金焕给让了过去，反手就抓住了金焕的肩膀，轻轻松松地把这个“怪物”给摁在了地上。
　　任凭金焕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苏年的控制。
　　两个大夫也是反映了过来，和苏年一起将金焕转移到了病床上，然后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他安稳下来。
　　不过显然的，就算是一针镇定剂下去，金焕的表情依然狰狞，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想要活动。
　　金吾有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金焕的身边，看着自己的侄子，脸上露出了疲惫悲伤的神色。
　　苏年这才有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吾有说道：“电疗之后就这样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大喊大叫，挣脱了之后就开始精神失常。”
　　旁边的老医生却说道：“严格来说，还算不上精神失常，他的精神应该还有正常的部分，不过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就像人格分裂？”徐知年问。
　　“差不多吧，没有仔细检查也不能下结论。”


第二百零七章 找到方法
　　“昨天晚上，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虽然听起来有点扯，但是试试总没有坏处，所以早上就带着他来……”
　　等到金焕被控制起来，金吾有才有空说起这件事情。
　　“你让他来，他就来了？”苏年疑惑，金焕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一个人。
　　金吾有叹了一口气：“最近他自己也是疑神疑鬼，觉得自己总想睡觉不太正常，我说带他检查这个，他当然就来了。”
　　“然后就是电疗……”苏年看到了房间里面的设备。
　　老大夫说道：“一般来说，轻微的点击是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的，所谓待有副作用的电疗，值得是休克性电疗。”
　　“那金焕呢？”
　　“刚通上电就暴走了，皮带都扯断了！说实话，这辈子我见过的病人无数，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大夫还有些感慨。
　　“金焕现在怎么样了？”金吾有问道。
　　“现在显示着，他的精神状态十分活跃，但是分明大脑已经开始进入镇定状态了，肌肉却还在……真是奇怪！奇怪！”
　　苏年和金吾有对视了一眼，都是点上真实眼药水。
　　果然，苏年看到金焕身上的那个怪物现在身体更加凝实了，似乎充满了活力，根本就不像是之前看到的。
　　这东西不是昼伏夜出，白天就没什么精神吗？难道是因为点击？
　　苏年这还是第一次走近看这个东西，就看到它那张青色的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疯狂地在金焕的后脑勺上吸气。
　　随着它不规则的扭动，金焕的身体也开始不自主地抽动，只不过因为镇定剂的缘故，动弹也动不了多少。
　　老大夫走过来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他加固，不然等药效果了，床上的皮带恐怕也控制不住他。”
　　苏年回头看了一眼金吾有，发现他也是一脸的古怪。
　　“我觉得，应该叫成松子来看看了。”苏年小声对他说。
　　金吾有深以为然，他们都看到了整个怪物的状态，总觉得……
　　怎么说？就好像这东西充满了电一样，点击可能给它提供了什么变化，而成松子显然之前就猜到了一些可能。
　　现在，金吾有才知道，按个大家都不大相信的成松子，可能还真是个高人。
　　于是，金吾有和苏年亲自去请成松子，结果却被告知成松子刚刚出去了。
　　金吾有有点着急，却被苏年按住了手：“我可能知道他去哪了。”
　　两个人又到了酒店附近的烤红薯摊位，果然就看到了成松子，还是和昨天一样，就着摊位的垃圾桶吃着一颗烤红薯。
　　看到苏年他们下车，成松子一回头，展颜一笑，牙齿上还带了块红薯皮。
　　“苏先生，你果然来了。”
　　苏年愣了一下：“你知道我们要来？”
　　成松子说道：“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等你，要知道，大和尚可还住在酒店呢，被他看到，大家都很麻烦。”
　　金吾有着急地说道：“道长，求求你，救救我侄子。”
　　成松子对着摊位的小弟点点头，小弟有点纳闷，不知道这个人和苏年是什么关系。
　　再转过身来，成松子才说道：“我们上车说吧。”
　　苏年开车，金吾有和成松子坐在后座，关上门之后，金吾有就迫不及待地跟成松子说了金焕的情况。
　　成松子听了之后，点头说道：“到了再说。”
　　苏年倒是有些好奇：“道长，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带着金焕去电疗？也早就知道我们回来找你？”
　　金吾有也是期待地看着成松子。
　　如果成松子真有这样的本事，那不就是未卜先知了？
　　但是成松子显然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只是笑着摇头：“不过是简单的推测而已。”
　　“推测？”金吾有一愣。
　　“我知道大和尚和王德善都是骗子，也看出你们不会相信。大概率你们会尝试我的方法，而金焕身上的问题，说实话，我只看出来可能受到电击影响。不过不管出现什么反应，你们都会再来找我不是吗？”
　　苏年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才会每天在烤红薯的摊位等我们？”
　　“在澜城，我还有几个朋友的，当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苏年。”成松子笑呵呵地说道。
　　成松子的淡定也影响了金吾有，路上的时候，金胖子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不过不管金吾有问什么，成松子都只说看过了金焕之后再说。
　　到了医院之后，成松子在金焕的病床前面看了一圈，然后还用非常专业的手法给他把了脉，看了看眼白和舌苔。
　　然后他又和老大夫聊了两句，似乎对现代医学也很精通的样子。
　　见到这两个老头眼看着就要相谈甚欢都要入洞房了，金吾有顿时就急了，问道：“两位，金焕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成松子笑了笑，点头说道：“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他给金吾有使了个眼色，金吾有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毕竟这样的事情很当着大夫的面开口。
　　等到了楼道里之后，金吾有迫不及待地问道：“道长，怎么样？”
　　成松子说道：“跟我猜的一样，通电确实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影响。”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了？”苏年问道。
　　成松子笑着摆手，解释说道：“在见到金焕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不过，正常来说鬼怪俯身一般只会对人体产生破坏，这是我经过研究之后得到的结论。”
　　“比如说，一些人被鬼怪附身之后，会慢慢地失去智商，或者是拥有非常严重的自毁倾向。”
　　“因为他们其实是痛苦的，不管是被占据肉体还是被摧残灵魂，这种痛苦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程度。”
　　“但是金焕的情况就比较稀少了，很少会有鬼怪真的为了占据肉身而行动。”
　　“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是你们可以理解为，两种生物的属性不相同。按照以前的理论就是鬼魂属于阴性，人的身体里阳气太重。”
　　“也就是说，鬼魂附身一个人，做的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很多恶鬼在弄死一个人之后，通常自己就消失了，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但是金焕身上的情况就是另一种，这个东西想要占据金焕身体。我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些融合的地方。”
　　老道长突然满口的科学理论：“人的身体是通过神经系统控制的，神经系统控制肉身的方式是通过电信号的传输。”
　　“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鬼怪本身又是一种什么存在？人为什么看不见？为什么能够破坏人的神经系统，甚至是控制神经？”
　　“我从很早以前就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并且曾经在一些人身上做过实验。”
　　“我发现，能够对人产生影响的鬼怪，一般都会受到电流影响。”
　　“不过十分奇怪的是，这种影响只能通过人的肉身传递给鬼怪。”
　　“我曾经让人用铁丝网把被恶鬼附身的人包裹起来，然后通电之后，却发现没有任何现象。”
　　“但是如果直接给人通电的话，就会产生非常强烈的回应。”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被点击之后人体的应激反应，可是后来我慢慢地发现，这种反应，更像是充电。”
　　苏年和金吾有听得发愣。
　　他们是真没想到，成松子居然还真能拿出一套理论来解释这件事情。
　　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尤其是他们能够看到金焕身上那个怪物现在的状态。
　　“那……那有没有办法解决？”金吾有还是更关心这个。
　　成松子想了想，说道：“我暂时有两个想法，可以尝试一下，但是不敢说肯定就……”
　　金吾有立刻说道：“您说怎么办！”
　　现在，金吾有已经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求助了，成松子立刻就成为了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下午的时候，金吾有就让一些私人医务人员把金焕带回了家。
　　似乎是上午充的电用完了，金焕的状况稳定了许多，不过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啥。
　　醒了之后还有点纳闷，自己为什么被绑在床上？那个穿着破衣服的老头又是干啥来的？
　　成松子提出的方法一共有两个，或者说是两个方向。
　　如果这个怪物真的会对电荷产生反应，甚至干脆就是由某种电荷组成的话，是不是可以选择中和电荷？
　　另一种方法比较类似，就是想办法找一个和这种东西更加契合的环境，从而将它从金焕的身上分离出来。
　　就好像用碱基去除油污一样。
　　苏年他们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但是第一种的话，到底是选择正电荷还是负电荷？这还是个问题。
　　文卿这个时候说道：“我觉得，应该是正电荷。”
　　“为什么？”徐知年问道。
　　文卿翻了个白眼：“你傻啊，电流就是电子的流动，电子是负电荷，早上充电就已经说明负电荷是它的能源了。”
　　苏年他们也是眼前一亮，觉得有些道理。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金吾有甚至花大价钱弄来了一台实验室的设备，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在人体上创造正电荷，本来就很困难。
　　而且经过尝试之后，金焕身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成松子看不到，但是苏年他们都是看得见的，金焕身上的那个怪物，就这样看着他们折腾了半天，什么反应都没有。
　　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方法了？” 金吾有说道：“可是上哪去找比金焕更吸引它的东西？总不能去找另一个人吧？”
　　金吾有还真有过这个想法。
　　金胖子能够拥有今天的成就，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如果能用别人的命换金焕一条命，他也能豁出去。
　　但是成松子却说道：“估计不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鬼怪俯身选择的宿主，应该也不是随便挑选的。”
　　看了看天色已晚，成松子笑了笑：“该吃晚饭了。”
　　金吾有顿时着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饭？”
　　成松子看着金吾有：“金先生，世间许多事都有定数，人定不一定就能胜天，但是饭总是要吃的。”
　　金吾有也是清醒了过来，连忙道了一声歉，让人带着成松子去吃饭了。
　　今天成松子没有回酒店，就住在了金家。
　　苏年他们也是被折腾了一天，也没在金家吃饭，直接离开了。
　　结果连续好几天，他们都没找到任何办法能够解决金焕身上的问题。
　　不过好在的是，成松子花了一道符，贴身戴在金焕的身上，似乎有些效果，他的病情这些天稳定了一些。
　　按照成松子的说法，这些祖传的符应该是一种利用人的精气神引动某西能量的手段，用这些天然存在的能量去对抗不自然的力量。
　　剩下的事情就是金吾有和老道长去研究了。
　　说到底刚开始金胖子找道苏年也是病急乱投医，现在苏年也帮不上忙了，真实眼药水也卖给他了，他也就慢慢地从这件事中脱身了出来。
　　毕竟，金焕跟他还是对头来着。
　　然后，他就接到了小侯的电话，告诉他说，单缪最近好像要有什么大动作。
　　苏年还有些意外：“那你们行动啊，给我打电话干嘛？”
　　“呃……”小侯不好意思道：“上面的意思是，看看你这次有没有乱跑，让我嘱咐一下，不要再瞎逛了。”
　　苏年没好气地说道：“感情你们是把我当成扫把星了？”
　　“这个……哪能呢？上次要不是年哥你，我们恐怕就要抓瞎了。不过这次，据说是中央来的专案组负责，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行，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卷进去行了吧？”
　　“我就是问问。”小侯挂了电话。
　　苏年还有点愣神，单缪如此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恐怕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也不知道他又从哪弄来的那么多“货物”。
　　摇了摇头，苏年开始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情当中。
　　这些天除了给金吾有帮忙之外，他就一直在忙这件事情。
　　为了保持大摊位持续盈利半年的时间不会出现意外，他在研究一套能够在各种天气情况下应急的方案。


第二百零八章 金焕失踪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几天，苏年也不知道针对单缪的行动到底成功了没有，更没有问题金吾有那边进展如何。
　　这是一段难得的安静时光。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徐知年突然打电话过来，气喘吁吁地告诉他：“金焕被人带走了！”
　　“什么？”苏年还有点难以置信。
　　金焕不是因为生病，被你们看管起来了没人能够接触到吗？怎么就别人带走了？
　　等苏年赶到金家的时候，金家正是一片惨淡。
　　苏年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徐知年说道：“金焕今天出去，带着两个保镖，结果就再也没回来，保镖被人打晕扔在酒吧厕所了。”
　　“他怎么会出去的？”苏年问道。
　　金吾有坐在沙发上，哭丧着脸：“这不是，我们一直都没敢告诉金焕有关他身上的事情，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最近几天都在家里，觉得闷得不行，就说要出去转一圈。”
　　苏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问徐知年：“知道是谁干的吗？有没有可能是他身上的东西暴动了？”
　　金吾有先说道：“没有这个可能，他身上一直带着道长的符，我骗他是安神用的，最近一直都没怎么犯病，否则我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去。”
　　“那些保镖呢？”
　　“什么都没问出来，他们就只记得在酒吧被人打晕了，甚至都没看清对付他们的到底是谁。”徐知年说道。
　　“到底是谁？”苏年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看了看房间四周，再次问道：
　　“道长呢？”
　　“道长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帮忙出去找人了。”徐知年说道：“现在金家的人，还有我的人都在找他。”
　　苏年顿时觉得有些无力，不过还是给自己的人发了个消息，让他们注意金焕的下落。
　　虽然知道这么做没什么用。
　　对付金焕的人既然用了这样的手段，那么就肯定不会轻易被人找到他们的下落。
　　只是不知道，他们抓走金焕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金焕身体里的怪物？还是因为金焕的身份？
　　现在他们也有点拿不准，如果是因为金焕的身份还好，顶多就是要点钱。
　　如果是因为那个怪物……他们又是怎么知道金焕身上会有这个东西的？带走它又是为了什么？培养？
　　三个人都是坐在沙发上沉着一张脸。
　　到了晚上的时候，金家的人回来汇报了一趟，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出了门之后，少爷说想去酒吧。”保镖再次将经历重复了一遍。
　　“我们觉得酒吧人太多了，不想同意。但是少爷非要去，还跟我们发火，我们只能妥协了。”
　　“我以为，到了酒吧之后，我们加紧看着就行了。”
　　“当时我们到了酒吧，少爷就找了一个卡座坐下来，然后点了几杯酒看着周围的人。”
　　“我们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少爷不让站在旁边，说这样会吓到人，姑娘就不会过来跟他搭讪了。”
　　听到这里，金吾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显然对金焕的状态很是不满。
　　保镖看了一眼金吾有，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在不远处看着少爷。”
　　“当时我就起了疑心，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有什么企图。”
　　“没想到这个人抬头看过来，脸上居然带着一张面具。就是那种花里胡哨的，化装舞会上外国人带的那种遮住眼睛跟鼻子的面具。”
　　“他对我笑一下，起身快速离开。”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就打算跟过去看看，一路跟到了厕所，打开门之后就被打晕了。”
　　另一名保镖这个手接过来说道：“当时我看他很长时间都没回来，就通知了其他人，让他们进来，然后自己追过去看了看。”
　　“也是在厕所的位置，进门的时候被打晕了。”
　　两个保镖脸上带着羞愧，他们可是专业的保镖，直接就让人在厕所放倒了两个，这样的事情说出去都丢死人了。
　　但是现在，还有比丢人更重要的事情。
　　徐知年说道：“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啊！”
　　苏年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看到的那个人，体型怎么样？ 面具是什么样式的？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
　　保镖想了想，说道：“体型倒是跟我们俩还都要瘦小，否则我们也不敢追过去看。”
　　“面具就是一个黑色的，像是翅膀一样的形状，上面带着一些银光闪闪的花纹和好像钻石一样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特点，倒是没有什么。”
　　“然后呢？”苏年问。
　　金吾有说：“然后就是等在外面的保镖进了酒吧，没看见金焕，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金焕就不见了。”
　　“监控呢？”
　　“大厅的监控被切断了一会儿，监控室的两个而员工也是同样被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苏年沉默了，看来对方还真是有备而来。
　　金吾有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对方都没有打电话过来，我估计，他们是为了……”
　　徐知年顿时有些生气：“知道金焕被鬼上身的人就只有我们三个、成松子，还有那两个骗子！”
　　“也就是说，三位大师都有可能犯案了？”苏年说道。
　　金吾有说：“成松子道长，我觉得可以排除。他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都没办法跟外面联系。而且这些天我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什么科学狂人一样，整天都沉浸在研究里面……”
　　“话虽自然这么说，但是我们也不能……”徐知年刚说到一半，外面便是一阵的嘈杂。
　　“什么事？”金吾有猛地站起来，大声问道。
　　房门被人推开，两个保镖驾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踉跄冲了进来。
　　苏年他们定睛一看，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成松子！
　　“道长？”金吾有吃了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保镖说道：“我们刚才在外面，就看见道长一个人回来，还没进屋就倒在院子外面了，浑身都是伤。”
　　苏年说道：“赶紧放在地毯上，把大夫叫过来！”
　　保镖这个时候也管不了是谁发号施令了，听到苏年的话之后，也是熟练地将成松子平躺放在地毯上，开始做应急处理。
　　外衣被撕开，苏年就看到了成松子身上的伤口，纵横总共十九道，有深有浅。
　　“这是刀伤？”苏年问道。
　　保镖一边给成松子止血，一边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刀伤，这种切口，干净利落，深的地方甚至几乎贯通身体，是一把两开刃的短刀，或者短剑！”
　　金吾有请来的这些报表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管是保护人还是急救都是熟练得很，很快就给成松子止了血。
　　停下来之后，保镖按着成松子肚子上最深的一处伤口，也是满头大汗。
　　“对方应该是个高手，道长能活下来已经很不简单了！”
　　苏年和徐知年、金吾有对视了一眼，心头都是笼罩起了一层阴霾。
　　成松子是为了追寻金焕而除去的，如果他真的被人阻击了，那么大概率就是那些带走金焕的人。
　　他们既然有这样的高手，能够制服两个保镖，甚至打伤成松子，虽然还不知道成松子身手如何，但是就看这份狠辣，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了。
　　没过多久，大夫过来，给成松子清理了身体，缝合伤口，挂上消炎药。
　　大夫说道：“幸亏都躲过了要害，否则就这种伤势，第一时间都难救回来，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报警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样的恶性·事件，已经超出了一般事故的范围，必须要警察过来处理了。
　　金吾有还有些迟疑。
　　如果对方是想要钱的话，如果报警对方会不会撕票？
　　徐知年却说道：“报警吧！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已经没办法解决了。而且我觉得，这些人很可能不是为了钱绑架的金焕。”
　　“为什么？”苏年问道。
　　徐知年说道：“一般绑架的人，绑架之后都是尽量将自己藏起来，就算是被发现了，第一时间也是要逃跑，而不是杀人。”
　　“像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他们不可能没有事先准备好应急措施。”
　　“这个时候杀了成松子，就会让绑架变成杀人，对索要赎金非常不利。”
　　“所以，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勒索而绑架的金焕，一定是为了什么……其他的目的。”
　　有保镖在，徐知年没有明说。
　　苏年看着智商突然上线的徐知年，突然觉得徐知年可能也有被绑票的经验，所以才会这么熟悉。
　　金吾有这个时候已经点头说道：“好，我这就报警！”
　　警察接到报案之后，很快就赶到了金家，和两个保镖对了证词，然后调查了那家酒吧周围的状况。
　　果然不愧是专业的，很快地他们就有了一些结果。
　　“据酒吧后门正对的一家住户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一辆车曾经在后门的位置停了很久。”
　　“又有另外的目击者提供了车牌号，我们正在追查当中。”
　　金吾有这才开始有了一些希望：“警察同志，拜托了！”


第二百零九章 查问
　　苏年是晚上赶到的金家，成松子大概十点多钟带着伤回来。
　　等到有这些结果，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金吾有的脸上带着难以隐藏的悲伤和疲惫，先是被鬼上身，然后又被人绑架，他不担心金焕才怪。
　　但是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好在的是，中午时分，成松子醒过来了。
　　警察询问了成松子有关昨天的事情，苏年他们都在旁边听着。
　　成松子说：“昨天因为……担心，我就出去帮忙找线索，到了酒吧之后，他们说宗教人士不能进酒吧，所以不让我进去。”
　　“我就跟他们说，我找金焕。”
　　“那个时候金焕失踪的事情还没被人知道，门口的招待直接说金焕已经走了，还抱怨说怎么没约好，一个个的找过来。”
　　“我就问他，还有谁找过来？”
　　“他说还有两个女的先来了，两个女的走了以后，还有三个男的一起。”
　　“他们都是进来找金焕的，找不见，还问过店员和服务生，搞得乱七八糟的，所以招待还记得他们。”
　　“然后我就问问他们是从哪离开的，想追上去问问。”
　　“招待给我指了方向，我就追过去，半路上突然被偷袭。对方的伸手很好，显然是练过的，手上拿着一把短剑，是锻造兵器。”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昨天的战斗还是说了太多，成松子狠狠地喘了两口气身体有些颤抖。
　　事情大概就到这儿了，让成松子休息了片刻，警察又问了有关那个人的特征。
　　成松子说道：“当时他突然袭击，我仓促应战，直接就被刺伤了腹部，剩下的就是一边躲一边逃，也没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
　　“他脸上带着一张黑色的口罩，带着帽子，连眼睛都看不清。”
　　“对了，他手上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露出手指的那种皮手套，短剑大概一尺来长，大概就只有这些了。”
　　经常点头，让成松子好好休息，便离开来这边。
　　成松子却十分隐晦地抓住了金吾有的衣袖，给他们使个眼色。
　　金吾有便知道成松子可能还有些事情没有跟警察说清楚，看了看四周，三个人将成松子围了起来。
　　“道长，还有什么发现吗？”金吾有轻声问道。
　　成松子脸色苍白，十分虚弱地说道：“昨天晚上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手中的兵器也绝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而且他根本就不是第一时间偷袭得手的，我也不是没有功夫在身，但是对方用了一个奇怪的障眼法。”
　　“障眼法？”苏年顿时警惕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很多神奇的东西，苏年知道绝对不止是自己能够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说命运金币，就曾经出现在秦朝。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系统曾经出现，还是其他的原因，能留下多少神奇的玩意儿？
　　单说金焕身上的鬼怪，还有成松子的符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
　　成松子也是点头说道：“一种类似戏法和玄门手法融合之后的东西，能够迷惑人的视线，让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那个人在旁边。”
　　“也就是说，带走金焕的这些人，很可能也知道金焕身上的秘密，并且对这个东西十分感兴趣了？”
　　成松子点点头。
　　苏年他们都是沉默了，这种事情如果说给警察听，说不定根本就没人相信。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底，金吾有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就是两头行动了。
　　警察调查了一切，然后离开了金家，让他们等待结果。不过还是留下了两个警员，怕时候绑匪要打电话过来。
　　金吾有推说自己要休息休息，回到连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金家的势力便全都动了起来。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不是为了钱，那么金吾有的行动就没有必要束手束脚，所有的人都散了出去，要找到这些人。
　　尤其是昨天来找金焕的五个人，三男两女，一定是和金焕约好的。
　　既然是约好的，那就能够解释金焕昨天为什么非要去酒吧了。
　　而且这件事情里面绝对有猫腻。
　　金焕提前就跟人约好了去那间酒吧，然后对方提前在那儿准备了埋伏，又知道金焕身上带着鬼怪的事情。
　　那么到底是谁把金焕约在这里的？是他们五个人其中的一个？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知道这个人是谁，说不定就能够找到背后主导这件事情的人。
　　苏年想了想左右自己也没什么事，便说道：“我也出去帮忙找找吧，这件事情，搞不好很难办。”
　　金吾有点点头，有些感激地握着苏年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离开金家之后，苏年没有直接去找人，而是回到了家里，将自己的背包给带上了。
　　这是系统提供的摊主道具，经过了二级强化，尤其是里面还装着一串“流星锤”，苏年觉得，如果都地方真的有高手，自己肯定要有所准备。
　　尤其是听成松子说，他们可能还有什么神兵利器。
　　背上了包，苏年没有开车，而是骑着电瓶车出了家门。
　　但是，苏年想要找到昨天那五个人，还是难免要麻烦别人，于是他给夏可莲打了个电话过去。
　　夏可莲接到苏年的电话还愣了一下：“我是负责单缪的案子，又不是负责其他的案子，你找我有什么用？”
　　“没有熟人吗？问问就行。”
　　“案件内容都得保密，你以为是随便问问就能问出来的？”
　　“问题是，我也不是外人，我跟金吾有是朋友，如果是金吾有让我帮忙问的呢？”
　　“那你干嘛不去问负责你们那边的人？”夏可莲再次灵魂发问。
　　“啊，这……”苏年只能随便撤票：“我想起来要问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你就帮个忙，改天请你吃饭？”
　　夏可莲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按照一般来说，一般市民是不能主动申请协助调查的，但是你也不是什么普通市民……”
　　苏年笑了笑。
　　“等着吧！”
　　说完，夏可莲就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发了几张照片和信息过来，个人信息档案都打了码，只有照片、姓名和电话号码。
　　苏年回消息道了声谢，看着这五张信息，突然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这个人，好像是澜大的学生？
　　苏年想了想，记得这个人好像是校组织的干部来着，跟自己是同届的人。
　　他将这些照片发给了徐知年，没过多久徐知年就打过来了。
　　“这五个人都是澜城的二代，不大成器的那种，里面有两个男的还是私生子的那种性质，只是别人都不直接说。”
　　“如果你想找人问的话，金胖子说那个短头发的女生跟金焕最熟，剩下的就是戴眼镜的那个男的，这个不是私生子。”
　　那个戴眼镜的男的，就是澜大的那位了。
　　苏年顿时了然，挂了电话之后，重新看向了这两个人的照片。
　　男的叫端铭，女的叫于抒婕。听意思，这个于抒婕好像跟金焕关系匪浅？
　　想了想，苏年先打给了于抒婕。
　　电话响了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问道：“什么事？”
　　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不耐，似乎并不像是担心金焕的样子，苏年倒是有些意外。
　　“你好，是于抒婕吗？”
　　“你是？”
　　苏年和于抒婕见面的时候，就见这个姑娘还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见苏年看她，姑娘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不化妆的啊？”
　　苏年摇摇头，给她点了一杯咖啡，然后说道：“我只是比较好奇，你好像根本就不担心金焕？”
　　于抒婕坐下来说道：“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这么跟你说，我没开趴儿庆祝就已经算是讲道义了。”
　　“是吗？你以前跟金焕是男女朋友？”
　　“你不知道？”于抒婕说道：“对了，你到底是谁？怎么警察前脚刚走，你就来了？都不让我睡个安稳觉。”
　　说着，于抒婕就打了个哈欠。
　　苏年说道：“我是金焕大伯的朋友，帮忙来问点儿事。”
　　“也对，金焕就没有你这么正经的朋友。”
　　“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后来你们又去了别的地方玩吗？”
　　“是啊。”于抒婕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昨天我都不知道是金焕组的局，差点就上当了，后来听说金焕没在，我就跟小橘找地儿通宵了。”
　　“你不知道昨天是金焕的局？是谁叫你去的？”
　　“端铭啊！我们组局都是端铭组的，有没有金焕都是。昨天是端铭让小橘通知的我，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他们其实是想让我跟金焕和好！要知道我怎么可能去？和好？呵！”
　　苏年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女孩，问道：“怎么？金焕对你做什么了？”
　　“给他打了个胎，然后他就说不想要我了，说我是故意怀上想上他位的。”于抒婕说起来的时候，满脸的嫌弃。
　　“我见了鬼的当初才会看上他！等了好久都没听他说要娶我，然后还要怀疑我要故意上位？我不上位让别的女人上？我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别人！”
　　苏年知道。从她这儿可能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第二百一十章 遇袭
　　按照于抒婕说的，昨天的局是端铭组织的，而端铭就像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纽带之类的关系。
　　昨天的事情如果是早有预谋，很可能就和端铭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还是找到了那个叫江橘的女孩，就是于抒婕口中的“小橘”。
　　江橘也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过没有于抒婕玩的开心，也没有什么男朋友和不良嗜好。
　　被苏年叫出来的时候也没什么不满的，只是同样很疲惫。
　　看来她们两个确实去通宵了。
　　“昨天啊，警察不是刚问过吗？”江橘的心情虽然不好，但还是说道：“昨天就是，端铭跟我说，说是金焕想跟于抒婕和好，让我帮忙牵个线。”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大家都是朋友，哪来那么多仇？”
　　“我知道金焕有时候稍微混蛋了一点，但是我也没觉得于抒婕是真没有那种想法，所以说开了也就得了。”
　　苏年知道她说的是上位的事情，看来贵圈是真的乱。
　　江橘继续说：“然后就是到了酒吧，我说找端铭，服务生说不在，我就说秃噜了问他金焕在不在。”
　　“当时于抒婕就不开心了，结果服务生说刚才还在，后来就走了。”
　　“我好不容易稳住了于抒婕，打电话给端铭，端铭说他也不知道。”
　　“反正金焕都不在了，我说要不要等端铭。结果于抒婕说端铭也不是个好东西，然后就要走。”
　　“我见她生气得很，就拽着她上别处玩去了，今天早上六点多才回来。还有什不明白的？”
　　苏年问道：“端铭跟金焕的关系特别好？”
　　江橘想了想说道：“也不算是特别好吧？主要是端铭这个人跟其他人关系都挺好的，金焕只是其中之一。”
　　看来这个端铭还挺长袖善舞。
　　苏年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没什么问的了。”
　　结了账之后，苏年想了想还是跟江橘问了端铭家的住址，没有直接打电话过去，打算直接去看看。
　　没想到到了端铭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他要出去。
　　果然，这个人的脸苏年是有些眼熟，就是澜大的学生，跟自己是一届的。
　　按照江橘说的，端铭住的这个地方也是租来的，他自己还没钱买房，不过已经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入职了半年，职位也是靠着关系淘来的，赚的不少。
　　既然没有房， 大概是也没有车。
　　出了门之后，端铭就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自己家。
　　苏年跨上电瓶车跟过去，现在正是午高峰，澜城的路上堵得一批，说实话出租车的速度还真不一定比得过电瓶车。
　　他就这样一直远远地坠在后面，一直到了一家酒店的门口。
　　出租车停下来，端铭走进了酒店，正是饭点儿，苏年倒是挺好奇，他又来见什么人？
　　苏年把车停在路边，就打算跟进去看看。
　　结果还没动的时候，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便朝着自己伸了过来。
　　苏年下意识地就想躲开，但是很快就看清了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电击枪之类的武器，而是一把小刀。
　　小刀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苏年身上可是穿着魅力坎肩呢，二级强化根本就捅不动。
　　于是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任由对方将刀藏在袖子里，顶在他的后腰上，低声说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说着，他的手用了用力，示意苏年走起来。
　　苏年看了看这个人，伸手拿起自己的包，跟着他向前走去，很快就通过一个没人的送货梯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面。
　　“你就是昨天偷袭成松子道长的那个人？”
　　那人一愣，随即笑道：“哦，你说的是那个老道？一大把年纪了，好奇心那么重。还有你，不知道很多事情不该知道，知道了就要承担后果吗？”
　　“你这一说，我就更好奇了，你说的后果是什么？”苏年问道。
　　那人冷哼了一声，将苏年带到了角落，将他按在了墙上，用那把刀顶着苏年的后腰：“说，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苏年微微一笑，猛地往后撞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只感觉手上一阵剧痛，刀已经撞脱手了，刀刃把他自己的手掌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苏年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他胸口，这一下力道极大，几乎让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连忙后退两步，那人吃了一惊：“防刺背心！你是警察！”
　　行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苏年倒是无所谓，转身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现在苏年可不是当初的苏年了，有了古道灵的教导，还有临走的时候赠送的那本套路基础。
　　苏年现在手上的功夫可不简单，出手颇有大家风范。
　　虽然用的都是普通的招数，但是加上苏年的速度和力量，再普通的招数也能够发挥其中厉害了。
　　这一掌劈下来，如果打中了，估计肩膀都得给他打脱臼了。
　　那人猛地向后两步，伸手就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把短剑，直接朝着苏年的胳膊削过去。
　　苏年眼神一凝，便知道这就是昨天伤了成松子的那把短剑了。
　　“果然是你！”苏年笑了一下，将手收回来，避开了这一剑，然后就看到对方提剑上前就要绝杀。
　　苏年伸手往背包里面一探，就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抖手，就甩出来了一条长长的锁链。
　　“草！”那人大吃一惊。
　　谁能想到打着打着对方就突然从包里扔出来了一个流星锤？
　　刚开始的时候，他见苏年拎着这个背包丝毫不费力，背包好像也很干瘪没有支棱出来的地方，还以为只是个普通背包便没有在意。
　　结果……是尼玛流星锤？
　　这个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苏年的这条锁链直接就抽在了他的腰上。
　　说实话，苏年还真没练过什么软兵器，但是拿上这条铁链的时候颇有点无师自通的样子，上来就是一通乱甩。
　　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被抽在了脸上。
　　要知道这可不单单是一条锁链，上面还带着压摊布的铁墩子，一下就把他抽得晕头转向，手里的短剑也掉在地上了。
　　苏年趁机欺身上前，用铁链将这个人绑了起来。
　　将他摁在地上，苏年拉开了这个人的口罩和帽子，就看到了他的脸。
　　一张不是很特别的脸，略带些黝黑的皮肤，角质层很厚，脸上的肌肉和褶皱都很坚硬，就像是一块龟裂的泥地。
　　也多亏了这一脸厚脸皮，刚才那一锤子，居然只给他打了一个红肿，都没破。
　　“说吧，你是什么人？金焕是不是你们抓走的？抓走金焕到底要干什么？上面那个端铭，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你！早就听说澜城的苏年身手不错，果然名不虚传！”
　　苏年的脸色一沉，顿时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也知道自己和其他人的关系，这显然就是威胁了。
　　“你们到底是谁？”苏年把他的头往地上按了一下。
　　那人突然就笑了：“想知道我们是谁？下辈子吧！至于金焕，什么金焕？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打我？”
　　苏年顿时有些头疼，这人显然是有恃无恐。
　　给徐知年打了个电话，他很快就和金吾有带着人赶到了这边，见到苏年制服了这个人，都是有些惊讶。
　　“上面酒店里有个叫端铭的，据说昨天是他约金焕见面，可以盯着。不过警察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们别添乱。”
　　金吾有点点头。
　　他们很清楚，他们现在之所以还在自己行动，只是因为金焕身上有个鬼的事情不能告诉警察。
　　而金焕被带走，刚好就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
　　警察能够差到的东西，他们当然不能添乱，查不到的地方，才是他们负责的。
　　悄然将这个人带了回去，徐知年问道：“你没受伤吧？”
　　苏年摇头。
　　见到苏年情绪不对，徐知年和金吾有也是有些好奇。
　　将之前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当听说对方知道苏年是谁的时候，徐知年和金吾有也是脸色一变。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调查了，这个人背后肯定还有一群人。”苏年说道。
　　徐知年也是点头承认：“单缪的事儿还没完，怎么突然就又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还真是个扫把星！”
　　苏年也是苦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倒霉了。
　　“总之我们抓了这个人，对方个肯定要行动起来，我得先回去陪着苏晓。接下里的事，就得你们加油了。”苏年说道。
　　金吾有摇头：“显然他是不打算说甚，我们又不是审讯专家？交给警察说不定还会被他逃脱罪责。”
　　“是啊，毕竟现在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绑架金焕的人。”
　　苏年耸了耸肩：“那就把他一直关着，这个人的功夫有点厉害，说不定是什么核心人物，逼他们现身也好。”
　　金吾有点点头。
　　苏年几乎是风驰电掣赶回了家里，路上打电话让苏晓别自己从公司出来了。
　　苏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苏年把苏晓接回来的时候，她才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年捡着能说的说了一些：“总之有人盯上我们了，我怕你有危险了，以后上下班我都接送你。”
　　苏晓点点头，抱着苏年的胳膊：“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
　　但是对方好像没有想要行动的意思，这个人丢了就丢了，根本就么打算报复或者把人给抢回去。
　　徐知年猜测：“我觉得而他们可能知道金焕身上的是个什么东西，而且有办法利用起来，现在正在忙着这方面的事情。”
　　苏年也是赞同这个看法，不过却没有再次行动。
　　不管怎么说，苏晓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不可能离开苏晓身边，一定要保证苏晓的安全。
　　警察那边好像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们也调查了端铭那边。
　　端铭给他们的解释是，金焕主动联系了他，说要和于抒婕和好，让他帮忙牵线。
　　可是现在金焕消失了，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不是撒谎。
　　至于金焕消失的那天酒吧里面发生的事情，也已经调查了好多遍，甚至把当时大部分的酒客都问过了，还是没有结果。
　　毕竟，酒吧那种地方人那么多，金焕这样的身份，又不可能在人堆里呆着。
　　这件案子似乎就已经陷入了僵局，甚至警察都让金吾有做好金焕可能被对方撕票的准备。
　　而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就要到圣诞节了。
　　苏年的分摊主们正在商量着卖点平安果，苏年也觉得对方可能暂时不会出手了，便约好了跟苏晓一起去看电影。
　　文卿和徐知年、小慕和小廖也会一起，正好三对儿情侣。
　　电影票是徐知年给定的，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抢到合适时间的票。
　　正好圣诞节是周五，苏年从公司接了苏晓一起去他们约好的地方，预定节目是先吃饭然后看电影，之后一起逛商场。
　　开着车出了小区，突然一辆车就从旁边窜出来，别在了苏年的车头前面。
　　要不是苏年洞察超人，刹车及时，恐怕就得一头撞上去了。
　　苏晓有些紧张，说道：“苏年？”
　　苏年一抬头，就看到从旁边跑过来的好多人，沉声说道：“躲起来！别下车！”
　　苏晓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苏年推开车门窜了出去。
　　苏年也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现在出手，看来忍了这么久，也是忍不住了。
　　快速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苏年大概数了一下，一共十六个人，看速度显然是身上的爱着功夫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苏年的眼神凌厉起来。
　　看来今天这是一场硬仗了。
　　十六个人朝着苏年围过来，苏年不能躲闪， 一旦躲开道别的地方，他们就会立刻攻击车窗，然后去抓苏晓。
　　他就守在车窗的旁边，上来先抢了一根棍子。
　　看来对方也是知道分寸的，没有当街动刀子，否则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有够难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求助詹某某
　　无路可退的对战就在车门前面展开了，苏年手中的棍子挥舞起来带起一阵的残影。
　　幸好还有一辆车在身后，否则苏年也挡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
　　苏年几乎是用以命换命的姿态面对这些人，上来就是要命的招数，直接攻击要害部位，只要中招就是失去行动能力。
　　躺下四五个人之后，这些人也终于有点害怕了。
　　他们本来以为苏年不过是普通都能打，结果没想到这么能打。
　　将苏年包围在车门旁边，他们没有贸然上前，因为他们知道，苏年肯定要守护那辆车，不可能主动攻击他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伸手往背包里面一探，抬手就甩出来一道银光。
　　流星锤出其不意，直接就砸翻了打头的一个人，当场把这些人吓了一跳，怎么还有远程武器？
　　铁链在苏年手里如臂使指，轻轻一抖便重新回到了苏年的脚下，就像是一条蛇一样盘在你地上，还带着些许的鲜血。
　　围攻苏年的人也都是面带凝重，没想到苏年的手段居然这么多。
　　就在下一刻，一阵警笛声传来，由远及近，显然是朝着苏年这边来的。
　　这些人里面领头的面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其他人便带上了倒在地上的人，迅速撤离。
　　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夏可莲第一个冲到苏年的旁边，问道：“你怎么样？”
　　苏年这才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刚才那些人的棍棒砸在他的身上，其实都是皮肉伤，致命伤都被他躲过去了。
　　“怎么是你们来了？”苏年看了看，发现这边的人有些是上次看见过的，负责单缪案子的一些人。
　　夏可莲说道：“我们之前观察单缪的时候，发现出现了大量从外地来的车辆，都是些携带复数名男子，便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正追查的时候，就街道报警说徐知年被打了。”
　　“什么？徐知年被打了？”苏年震惊道。
　　“不只是徐知年，我们赶到的时候，金吾有出去开会回家的路上也被拦截了，之后我们就赶到了你这边。”
　　“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看遍是我们同事去的，我们毕竟只是临时帮忙。”
　　这个时候，苏晓也推开了车门，轻轻抱住了苏年：“苏年，你没事吧？”
　　苏年摇摇头：“我们去看看徐知年！”
　　到了医院的时候，徐知年正在手术室里面，据说是头上缝了十几针，肋骨跟左腿被打断了。
　　文卿双眼通红，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双手的指节攥得发白。
　　苏晓悄悄拉起他的手，文卿抬头问苏年：“到底是谁？”
　　苏年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这伙人实在是嚣张，连徐知年都能打，我真怀疑他们背后到底是谁。”
　　金吾有这个时候也坐着轮椅过来了。
　　苏年问道：“你怎么样了？”
　　金吾有有点不好意思：“我倒是没事儿，当时保镖带着我跑了，但是跑的时候扭了腰，站不起来了……”
　　……
　　苏年看了看轮椅上的金吾有，又看了看手术室就紧闭的大门，终于叹了一口气，悄然转身。
　　他实在是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
　　詹某某给他的那两个电话，他已经记在了手机里面。
　　迟疑了一下，苏年拨给了那个手机号码，没过多久，詹某某便接起来，笑着问道：“怎么？听说你们最近遇到麻烦了？”
　　苏年问道：“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管？”
　　詹某某笑了：“你可能对我们部门有些什么误解，我们不是执法机关，也不是监管机构，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和已经发生的事情只有知情权。”
　　“可是上次你分明对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如果你们不需要行动，还让我帮什么忙？”
　　“对了！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个，如果有事情的话，就让你们这样的人帮忙，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哈？”苏年有点懵逼。
　　詹某某说道：“准确来说，我们就是一个外联机构。联合的对象当然是你们这样的人，我们负责保证你们老老实实的，有事的时候主要是你们去办。”
　　“那你们还真是轻松。”
　　“轻松个屁，你以为我在哪儿接的电话？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全国各地到处跑。不说了，你找我，是打算要我帮忙吗？”
　　“还是算了。”苏年觉得詹某某的这个部门有点扯淡。
　　“诶！等等等等！”詹某某连忙叫住，突然笑着说道：“其实帮忙不是不行，主要是要有一个规章制度。”
　　“什么规章制度？”
　　“等价交换啊！”詹某某说道：“你是个生意人，该不会不懂吧？我们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们，这就是我们的规矩，通用的规矩。”
　　“你先说说你们能不能处理这边的事情吧！”
　　“处理肯定是能处理，不过三个价码任你选。”詹某某说道：“第一个，把金焕救出来，让这群人离开澜城再也不找你们麻烦。第二个，把金焕救出来，剩下的人你们自己对付。第三个，金焕救不出来，他们离开澜城不再回来。”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刚好我手里有三个人，正好需要去探查一下，难度递增……”
　　苏年顿时懂了，这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有些无奈地问道：“给钱不行吗？”
　　“我们不缺钱。”
　　“但是这件事情不只是我，还要波及到徐知年和金吾有……”
　　“这就不是我们管的事情了，我也说了，我们部门只负责你这样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其他部门管的，所以我只能找你要报酬。”
　　苏年听着电话，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说道：“好吧，你赢了。”
　　“所以，你选择……”
　　“当然是选第一个！”苏年说道。
　　“等消息吧，大概后天的时候，就会有消息了。”
　　“对了，金焕身上的病你们有办法解决吗？”
　　“这个，等价交换……”
　　“我一会儿吧电话给金吾有，让他跟你们等价交换。我觉得，就算你们地位再高，一个二级城市的地产大亨也够你们头疼的吧？”
　　“哈哈哈！”詹某某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一次就当是第一次合作的附赠吧！”
　　说完，詹某某便立刻挂了电话，生怕苏年再说什么的样子。
　　苏年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这种状况，显然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应付得了的了，能够解决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说追责……
　　徐知年的靠山那么硬他们都敢动手，显然是有完全的准备。
　　看到苏年回来，金吾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徐知年很快就被推了出来，甚至还是清醒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石膏。
　　文卿问道：“感觉怎么样？”
　　徐知年摇头说道：“现在感觉就是生气，非常生气。”
　　苏年跟他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徐知年的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对着苏年点了点头。
　　文卿晚上就留在了医院照顾徐知年，苏年和苏晓则是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之后，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真是到了大霉了，先去洗个澡去去晦气！好好睡一觉。”
　　苏晓点点头，两人各自洗漱，上了床之后，苏晓靠在苏年的身上，突然哭起来。
　　“怎么了？”苏年吓了一跳。
　　苏晓趴在他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好怕啊！”
　　苏年愣了一下，这才知道苏晓一直都在害怕着，但是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几天的事情把她吓坏了。
　　他伸手轻轻拍着苏晓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苏晓说道：“当时你在外面，那么多人过来打你，我就忍不住想，要是你被打坏了，我该怎么办？”
　　苏年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怀里女孩的颤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在进入地摊行的时候，他就早就已经有所预料，自己注定遇到很多的麻烦，还会有很多的对头。
　　这是难免的事情，何况他想做的，是一个真正能够开创一个新时代的大摊主。
　　木秀于林是必然的，何况他的手里还有那些神奇的商品，遇到的事情只会更加诡异和危险。
　　但是苏年并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抱着苏晓的同时，目光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过了一天之后，詹某某给苏年发过来了一个电话号码，让他联系这个人。
　　他没有说这个人是谁，但是苏年知道，这肯定是詹某某找来帮忙的。
　　电话打过去，对方的语气很冷淡，问道：“你就是苏年？”
　　“我就是苏年。”
　　对方并没有客套，直接给了他一个酒店的地址，苏年当时便赶过去，见到了这个人。
　　或者说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
　　领头的一个长得还稍微比苏年矮一点，但是苏年能够隐约感觉到，他的身体当中藏着疯狂的力量。
　　比自己的力量要大得多！苏年如此想到，便有些震撼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引蛇出洞
　　要知道苏年的身体可是经过二级强化的。
　　二级强化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苏年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不过系统道具经过二级强化之后几乎刀枪不入，可见二级强化并不简单。
　　当然，道具当然只是道具，和人体不一样。
　　二级强化放在身体上，大概会分摊给力量、敏捷、身体强度、反射速度和思维活跃等等。
　　至少目前位置，这些方面苏年都有所提升，甚至智商都有所提升。
　　因为分摊下来，所以还到不了刀枪不入的地步，可是力量的增强已经足够恐怖了。
　　如果是正面对敌，苏年还真没有见到过能够跟自己硬刚的。
　　今天，他算是看到了一个，或者是五个。
　　看了看苏年身后发现没人之后，那人将苏年让进屋里，然后关上门，坐在沙发上说道：“你可以叫我誓言，这些都是我的队友。”
　　苏年也没有纠结对方用的到底是真名还是代号，点头说道：“谢谢你们来帮忙。”
　　“等价交换而已。”誓言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们大概已经清楚了，金焕我们会救出来，这些人我们也会从澜城处理掉，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并说了。”
　　苏年疑惑：“等价交换的内容，不就是这些吗？”
　　誓言点头，但是又摇头：“那是你跟詹某某的交易，还有其他的交易，我们可以私下里进行，至少我们会比詹某某更实惠。”
　　苏年了然了，问道：“倒是没有其他的……不过你们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誓言看了看苏年，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听说你会功夫？”
　　苏年懂了，这是要试试自己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了。
　　誓言身后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跟苏年的年纪差不多的样子，裸露在外面的双臂肌肉紧实有力，显然是个练家子。
　　苏年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段空地，其他人都抱着胸看起戏来。
　　他们都是练武的，自然看得出来苏年的身上没什么正规训练的样子，根本不相信苏年的手段能有多高明。
　　然而两个人交手的时候，其他四个人便有些震惊了。
　　苏年的反应速度和出手速度实在吓人，而且他们也看不懂，苏年这副身体到底是从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
　　几乎是对了两拳，那名年轻人便开始谨慎起来。
　　苏年也渐渐地弄清楚了他的水平。
　　说到底，他们还不到吴学大师的程度，在招式的应对上根本不如古道灵，也没有古道灵经验更丰富。
　　当然，他们或许习惯更狠的打斗方式，也有应对各种招式的手段。
　　但是他们做不到古道灵那样，能够规避指向性技能。
　　九宫八卦穿云腿已出现，苏年顿时就占据了上风，几乎是三脚就把他给逼退了。
　　那人还待动手，誓言突然一抬手：“好了！”
　　苏年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这样够资格了？”
　　誓言点头说道：“够了，这样的伸手如果不够的话那就是我无理取闹了！不过，你的功夫有点古怪啊！”
　　苏年没说话，他也知道自己强化过的身体是什么情况，甚至看不到多少明显的肌肉，但是力量和速度就是这么大。
　　誓言显然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便没有多问。
　　“这次的任务，我们可以带你一起，甚至可以不收取报酬，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不过有一点……”
　　苏年点头：“你说。”
　　“出去的时候，一切都要听我们的安排，绝对不能私自行动。如果做不到，最好现在退出。否则到时候我们不管你是不是任务的委托人，对你动手都是轻的，毕竟支付我们报酬的是詹某某。”
　　苏年点头：“懂了，我没有意见。”
　　“嗯。”誓言看向了一个小个子说道：“跟他说说具体的情况。”
　　小个子来到了苏年的面前，打开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上面显示着一个诡异的标志。
　　这个标志就像是一条蛇缠绕在果树上。
　　“这是？”
　　“这次行动的，是一个国外研究超自然能力的组织主导的，这个组织的名字，叫亚当。对，就是那个亚当。”
　　这个小个子一开口，苏年才发现她软是个女人。
　　“亚当组织一向致力于寻找和世界上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或者东西，占为己有之后·进行研究，试图掌控超自然能力。”
　　“在国内，也有一些人和亚当组织合作，甚至还有些企业是组织的分部，专门为他们培养人才。”
　　“这一次的行动，就是亚当组织为了夺取金焕而进行的常规行动。”
　　“这样的行动，按照不完全的统计，国内每年都要发生十几起。我们也一直在跟亚当组织周旋，尽量不让他们带走任何人。”
　　“当然，有些人会自愿跟随亚当离开，甚至变更国籍，这些我们都不管。”
　　“那你们就不怕亚当研究出了超自然能力，然后变得跟厉害？”苏年问道。
　　小个子冷笑：“你以为一个狗屁组织的研究能力能比得上一个国家的力量？一个十几亿人口基数的国家，每年能出产多少高等研究成员？”
　　苏年哑然。
　　这句话蕴含的含义太多了，一方面是国内官方也在做同样的研究，另一方面国内还比亚当更领先一步，甚至因为保持了领先，根本不惧他们。
　　“好了，这些告诉你也没用。”小个子说道：“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这次行动的主导者，接下来就是营救和反击行动。”
　　“其实很简单。”她说：“金焕的所在地我们已经探查清楚了，至于怎么让他们离开澜城不再回来，只需要把他们的人都抓起来就行了。”
　　“把人都抓起来，然后送到监狱里，自然有人接手。到时候亚当就会知道，金焕已经落入了我们的眼中，他们不会明目张胆跟我们作对。”
　　“区区一个金焕而已。”
　　“你们知道金焕身上有什么东西？”苏年顿时会意。
　　誓言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可以等救出金焕之后再说，等价交换。”
　　苏年点点头。
　　小个子点了一下键盘，上面便出现了一张澜城的地图，上面带着一个红点：“按照我们的探索，金焕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苏年看过去，正是老城区。
　　老城区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管是任何城市的老城区都一样。
　　这样的城区，似乎并不起眼，看起来还有些破败，但是你永远都不知道这里面生活着什么样的人。
　　可能一个小县城的老城区，都能够找到全国所有省份的外来者。
　　更不用说是澜城这样的大城市了，老城区的范围几乎覆盖了六分之一的城市范围，街道纵横交错，建筑更是数不胜数。
　　苏年跟着誓言他们来到老城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打电话告诉苏晓自己今天可能晚回去之后，苏年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跟在誓言他们的后面。
　　几个人来到了一处有些破旧的药房门口，苏年有些纳闷：“人就在这儿？”
　　小个子说道：“这个药房的位置，以前是个生鲜超市，地下有个很大的储存空间作为冷库。但是后来生鲜超市倒闭了，换成药房之后，房主把上层跟下层分开租出去，成了两部分。”
　　“也就是说，金焕在地下？”
　　小个子点点头：“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进入地下的方法，得想办法弄清处里面有多少人，然后再做一个详细的计划。”
　　誓言笑了一声，说道：“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于是便有一个人悄悄绕到了街对面的一个角落里，没过多长时间，苏年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条街都没有光亮了。
　　显然，这就是刚才那个人干的。
　　然后另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朝着药房的侧门方向摸了过去。
　　苏年的视力很好，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个人摸到了侧门的地方，对着一直站在门口的那人说了句什么。
　　那人回敬了两句，两个人交谈了片刻，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没过多久，对方就落败了，被誓言的人拖了回来，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惊动两边店铺里的人。
　　等到这个人被拖回来之后，电路恢复了正常，整条街的人发出惊喜的声音。
　　苏年发现，整个过程他们甚至都没有进行过交流，这样的默契程度，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审问？”
　　“审问？”誓言冷笑了一声：“你要是能问自己可以问啊！”
　　苏年再次看向了被拖回来的那个人，这才发现这个人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略微有些苍白，胸口并无起伏。
　　“杀了？”苏年突然觉得肚子里有些翻腾。
　　别看他平常出手挺狠的，但这一次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杀人现场，甚至都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死了。
　　好在他现在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深吸了一口气，便将异常状态给压了下去。
　　誓言倒是有些意外，看着苏年的眼神多了一些光芒。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苏年问。
　　“等着就行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解决
　　“亚当的人到国内来，是冒着风险的。这里盯着他们的，可不止我们一组人而已，都是老对头了。”
　　“上面一直都在主动限制亚当的行动，一旦他们有什么证据被抓到，立刻就会被天降正义。”
　　“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五六个人过来对付他们了。”
　　“所以，在国内行动，亚当向来是不留下任何证据。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被抓到过好多次了。”
　　“一旦出现任何异常状况，亚当的人就都是惊弓之鸟。”
　　“我们只是拔掉了一个门卫，到时候他们就会怀疑有人伪装面目进入了他们的内部，害怕马上就要被一锅端了。”
　　苏年点点头，看着他们五个人带上耳麦离开，分成五个角度监控着药房的四周，等待着对方路出马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可能是发现联系不上门口的人，便有人推开门来查看，果然发现人不见了。
　　这两个人疑神疑鬼地四下看了看，然后重新钻进了门里面。
　　没过多久，誓言低声说道：“来了！”
　　果然，一名队员在通讯频道里面说道：“发现了，后门的方向，出口开在隔壁的仓库里面！”
　　苏年跟着誓言上了车，绕了一圈，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了后门的方向正有几辆车从隔壁的仓库里驶出。
　　然后，有两个裹尸袋被扔进了路边的下水道里面。
　　这些人，开井盖、抛尸、填充异物、盖井盖封口一气呵成，显然是不是第一次了。
　　“这两个人是谁？”苏年问道，难道还有人被抓起来，而且被搞死了？
　　誓言冷笑：“是谁？当然是刚才出来过的那两个人！”
　　“为什么？”苏年吃了一惊。
　　“因为他们出来了，没有见到门口的守卫，亚当害怕这两个人已经被国家的易容能力者给掉包了，当场就得杀了保稳。”
　　苏年顿时浑身发凉，他发现自己之前遇到的单缪之列，根本就是大善人了。
　　好家伙，转眼之间这边就死了三个人？
　　苏年开始沉默了，他已经明白之前誓言对他说的，如果不服从安排就出手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不用我们管了，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转移到什么地方就行了。”
　　誓言发动了汽车，五个人轮流在路上跟踪，甚至路上还换了两辆车，最终跟着这一只车队到了城郊的一处工地。
　　路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算过了，这群人总共有五十多人。
　　苏年没有见到上一次被自己打伤的人，估计已经被抛弃了。
　　他有些不明白：“这些人都是国内的人，应该是你们之前说的，某些企业帮助亚当培养出来的人，领头的人应该只有四个吧？他们就这么听话？”
　　誓言倒是有些惊奇：“你居然能看出来四个人是领头的？”
　　苏年点头，他自己现在手下也带着好多人，自然知道说了算的是个什么姿态。
　　誓言说道：“你猜他们为什么这么听话？”
　　“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吗？”苏年轻声说道。
　　“只是一方面而已，想要控制一群打手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到服，直接武力威慑，或者用性命威胁。”
　　说着，誓言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直角。
　　苏年顿时浑身发紧：“他们从哪弄来的枪？！”
　　“想弄当然能弄到，比如偷偷报废枪库之类的，或者干脆从国外分批进购零件。”
　　“也能入关？”
　　“很简单的手段，一批玩具枪里面，一共几十万把仿真枪模型，里面只有一一根弹簧是真的，你怎么查？多来几批，凑几把枪还不是轻松的一批。”
　　苏年感觉，自己之前的手段简直都上不了台面。
　　没过多久，他们便看到这群人进入了工地。
　　如今入冬，所有的工地都开始停工了，他们居然就这样长驱直入进入了彩钢板围绕的里面。
　　誓言冷笑：“这样的地方正合我意。”
　　小个子也是说道：“是啊，之前如果是那个地下仓库我们或许还不好下手，但是现在？”
　　苏年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害怕被瓮中捉鳖，所以转移到了这个工地上。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边只有五个人。
　　如果真是地下仓库那种封闭空间，他们进去之后或许还真干不过五六十个人。
　　可是到了这种开阔场地，他们想要潜入进去，并且逐个击破就更轻松了。
　　誓言说道：“既然你都跟来了，也不好让你看着，不过先不要动手，等他们乱起来之后你再出手懂了吗？”
　　“懂了。”苏年点点头。
　　看来，誓言他们是打算先暗中行动了。
　　考虑到苏年是个外行，隐秘行动可能不太在行，没有经验，所以只有等对方发现了状况乱起来之后，才让苏年出来浑水摸鱼。
　　几个人重新聚集在一起，从彩钢板的缝隙往里看，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然后就掏出了钢丝钳。
　　将固定彩钢板的铁丝夹断，将彩钢板轻轻掀开了一条缝隙，往里面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之后，誓言点点头，几个人便钻进了工厂里面。
　　苏年被安排在了靠近出口的位置，如果有人出来，苏年需要第一时间处理掉出口旁边守着车的这几个人。
　　一共十六辆车，周围有十个人看守，不过站的比较分散，苏年自忖还是能应付的。
　　应下来之后，誓言他们五个便从角落里面摸到了工地的深处。
　　这些人应该是躲在半成品的楼房里面，也不知道地下室还是什么地方。
　　等到誓言他们离开，整个工地就这样静悄悄起来。苏年躲在角落里，抬头看着远处黑洞洞的楼房，有些恍惚。
　　这么安静，誓言他们真的在行动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一眯，就看到其中一个黑洞洞的窗口里面，一道人影闪过，然后便是一个身影倒地。
　　连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简直就跟电影里一样。
　　行吧，苏年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
　　但是这样的场面，让苏年的心头更加紧张了起来。
　　以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二级强化的身体加上技能加持，对付大部分人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了。
　　至少以前对付单缪的时候是都没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事实证明，只要苏年还在不断地利用系统，不停地拿出系统商品，就必然会遇到这样的高手，或者某些居心叵测的组织。
　　如果是遇到这些人，苏年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从容应对。
　　为了保证正常的生活，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苏年需要变得更强！不管是武力上，还是产业上。
　　就像这一次，只要让亚当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他们无法对抗的敌人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难而退。
　　心中暗暗坚定下来，苏年的耳朵一动，听到了一声脆响。
　　枪声？
　　这是苏年第一次听到枪声，和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在苏年的印象中，枪声应该是十分巨大的，就算是隔着老远也应该十分清晰，可是现在听起来，好像个鞭炮一样。
　　但是他能够准确地知道，这就是枪声。
　　果然，整个工地开始乱起来了，有人开始从半成品的楼里跑出来，甚至从二楼直接跳下来。
　　苏年猛地窜出来，就在车旁边的人还在看向工地深处的时候，突然出手。
　　一个、两个、三个……
　　苏年这次几乎下了死手，出手就是死穴。虽然不至于一击毙命，但是这些人失去行动能力是肯定的了。
　　十个人，一个照面就被苏年打倒了一半。
　　剩下的五个人冲过来，苏年还待出手，结果却突然看到了倒在地上一个人的车钥匙。
　　那是一辆三菱面包的车钥匙。
　　苏年苏年突然一笑，捡起车钥匙就上了车，发动汽车照着冲过来的五个人就撞了过去。
　　不得不说，面包车的起步挺慢的，直接就被他们躲过去了。
　　不过苏年的目的并不在伤人，猛地一掉头，苏年将面包车横在了工地出口的大门口，刚好把整个门都挡上。
　　正在准备发动汽车接应同伙的那些人都傻了，这怎么跑？
　　没想到昨天他们堵苏年的手段，直接就被用来堵他们自己了。
　　有的人甚至尝试着想把面包车撞开，结果……打滑了……
　　天寒地冻，加上工地里面的积雪，这么短的距离，根本就没有办法加速。
　　甚至还有人打算直接在旁边的彩钢板上撞一个出口出来。
　　但是很不好意思，电影演的都是国外的豆腐渣工程，国内的安全保障都是有规格的，就算你能撞翻脚架，当场也就被卡在里面了。
　　然后才有人慌忙拿着扳手跟钳子开始拆除彩钢板。
　　苏年从地上直接捡起了一段钢管，上去就打。
　　五十多个人，已经被誓言他们先行解决了一些，剩下还有在里面和誓言他们正面对抗的，外面的刚才被苏年解决了五个，一共剩下没有十几个。
　　再加上这些人现在就是丧家之犬，苏年三棍两棍就能放倒一个，就照着他们的腿去。
　　等到誓言他们出来的时候，苏年这边已经是满地哀嚎了。
　　誓言也似有些惊奇，他能看出来苏年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结果出手居然能够毫不留情。
　　苏年喘了一口气，说道：“忍他们很久了！”
　　誓言点头，说道：“这次来的倒是有几个高手，不过不是大问题，四个人都是外国人，长得人模狗样的。”
　　“接下来呢？”
　　“接下来，回家睡觉了！”誓言说道：“詹某某知道该怎么处理。”
　　苏年点点头，知道这件事情该结束了。
　　然后，小个子带着金焕从楼里走出来，这小子还有点精神恍惚，估计是被用了药了，都不认得人。
　　“他怎么样？”
　　“没什么，一种精神抑制剂而已，用多了或许会有后遗症，一两次问题不大。”
　　苏年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了面包车的钥匙把大门让出来，到外面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回去。
　　等到他们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他们了，见到他们下车，当时笑着迎过来。
　　“辛苦辛苦！”见面就说辛苦。
　　苏年问道：“这是？”
　　那人说道：“哦，我是局里派过来负责善后的。工地那边已经解决了，这个金焕，就先交给我吧！最好是由公安机关出面找到的才好。”
　　苏年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最好也别让金吾有知道，所以便点点头。
　　便有两个人接过了金焕，有誓言在旁边，苏年也不怕对方是假冒的。
　　“我们的报酬什么时候结算？”
　　“回去就结！”年轻人打了声招呼，然后递给苏年一个老式手机：“您的专线。”
　　“还有专线？”苏年意外。
　　“那是自然，这次之后，您也算是我们正是的民间合作者了，保证每个人的隐私不被外人探查是我们的责任。”
　　呵，说得好听。
　　苏年接过了手机，年轻人又说到：“至于您要付出的代价，不久之后会有消息传到手机上，里面还有我的一个电话，所有的任务准备都可以跟我说。”
　　苏年突然问道：“车票给报销吗？”
　　“呃……”年轻人显然一愣：“这个不用您说，之后自然会给您报销。”
　　“嗯。”反正任务还没来，苏年也没有多问。
　　跟誓言他们告别之后，苏年都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地方换了身衣服，这身衣服刚才打斗已经脏了，还有几处破口。
　　回去之后，苏晓难免又要担心。
　　等收拾得焕然一新回到家，苏晓正抱着腿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工作，见到苏年进门，便惊喜的跳起来。
　　“这么晚又去干什么了？”
　　苏年笑了，玩笑道：“怎么？管家婆，查水表啊！”
　　苏晓一叉腰，娇憨道：“是啊！老实交代！你又去什么地方鬼混了？是不是跟你什么初中同学去吃饭了？还是那个女警察……”
　　说着说着，苏晓也装不下去了，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苏年脱了外套，轻轻地把苏晓抱在怀里：“放心吧，就是协助调查了一下，听说金焕找到了，那些人也都不会来了。”
　　苏晓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真的？”
　　“真的，不骗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口球原来是用来……
　　第二天苏年去看了徐知年和金吾有。
　　徐知年的状态还不错，见到苏年的时候还能笑，只是笑起来就很容易肋骨疼。
　　文卿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担忧，苏年安慰她：“没事，都过去了。那帮人已经彻底被解决，不会再来了。”
　　但是文卿显然还没有放松，这群人是走了，那么下次呢？
　　苏年无奈，徐知年这样的蛇粉，比自己还要麻烦，富二代确实舒服，但是责任更重，风险肯定也更高。
　　看徐知年的状态就知道了，他好像很习惯这种事情。
　　苏年没有呆多长时间， 只是简单来看看就结束了，告诉徐知年那之后的结果怎么样。
　　临走的时候，徐知年一把拉住了苏年的时候，轻声说道：“徐家不会是善罢甘休的。”
　　苏年点点头，便是心头一凛。
　　这一次亚当组织的行为，可以说是很跳了，在国内肆意妄为，还袭击了徐知年。
　　要知道，徐知年的背后可不只是什么徐氏集团，还有他老爷跟舅舅。
　　这样的行为，完全可以视为挑衅行为，上面要是没有一点具体的反应那才叫奇怪了。
　　离开医院之后，苏年又去了金吾有家里。
　　现在金吾有家里全都是病号，金吾有自己闪了腰，躺在床上站不起来，金焕就更不用说了，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成松子到账之前受的伤也还没好，现在金家周围全都是保镖，屋里都是家政请过来的保姆。
　　无语了一阵儿之后，苏年见到了靠在床上的金吾有。
　　肥硕的身体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正在吃早饭。
　　“苏年！你来了！”见到苏年过来，金吾有打了声招呼：“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苏年摇头：“算了，我吃过了。”
　　“哦，估计也是吃过了。”金吾有叹了一口气：“我都已经多久没有这么晚起床了，但是今天我是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休息一天了。”
　　最近经历的事情，看来给金吾有也带来了极大的心理负担。
　　吃过早饭之后，苏年问道：“成松子道长现在怎么样？金焕的问题找到解决办法了吗？”
　　金吾有摇头，有些发愁道：“到现在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以试试。”苏年说道。
　　“什么？你想到什么办法了？”金吾有一激动，就想要起身，但是忘了自己正在腰疼，差点给他疼晕过去。
　　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忍着疼痛问道：“什么办法？”
　　苏年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见到那个口球的时候？”
　　金吾有一愣：“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回事儿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人应接不暇！”
　　苏年点头：“是啊，我只是想说，当初你见到口球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吸引力，和看到镇山石的时候感受到的，其实是相同的。”
　　“是吗？你也知道这东西会吸引人？”
　　苏年笑了：“我的商品确实是会吸引一些人，不过只是吸引有需求的人。”
　　“有需求的人……”金吾有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把金焕泡在水里试试？毕竟水也是导电的，而且比什么金属导体覆盖能力更强，而且也很方便。”
　　金吾有点头：“有了那个……呼吸器，也完全可以不用担心金焕在水下的呼吸问题。”
　　说着，他就有些忍不住了，直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成松子道长研究研究。小刘！小刘！”
　　随着金吾有的呼唤，外面便走进来了两个年轻的保镖，将金吾有从床上扶起来，放在了轮椅上。
　　其中一个人推着轮椅，苏年和另一个人跟在旁边，几个人便到了成松子的房间。
　　苏年见到成松子的时候，道长正在打坐休息。
　　寒暄了几句之后，金吾有便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苏年的想法，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口球之类的神奇道具。
　　成松子道长倒是有些意外，说道：“这个想法……或许还真的可以试试也说不定，毕竟以前我也没有想到过。”
　　“那我们现在就去试试？”金吾有说道。
　　“好吧，左右无事，既然有了想法，总归要试一试，早点尝试也可以早点发现问题。”
　　于是几个人便从房间里将金焕给带了出来。
　　现在金焕的状态是真的惨，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不是擦伤，就是勒痕，要么就是殴打造成的伤痕。
　　见到金焕这样，金吾有也是再次心疼起来。
　　金焕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让人有点分不清是因为那个怪物的影响，还是因为受到了折磨。
　　见到金吾有之后，金焕有些不耐烦，虚弱地问道：“大伯？”
　　金吾有点点头，对他说：“金焕，最近我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可能解决你嗜睡的问题。”
　　“嗜睡？”金焕恍惚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哦，我嗜睡……但是我现在感觉多睡一些时间还挺舒服的。”
　　金吾有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妙。
　　不管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怪物的渗透，金焕现在都已经觉得睡眠状态让他很舒服了，这不会是什么好现象。
　　或许等到有一天，金焕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可以长眠不起，人生醒着又有什么好的？
　　到时候或许就是怪物彻底占据金焕的身体的时候。
　　看来，今天的实验已经刻不容缓了。
　　金吾有说道：“金焕啊，你嗜睡是病，是病就要治疗！如果治好了，到时候你要是真的自己想睡觉，睡多少都没关系，但是现在还是得治疗。”
　　金焕显然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说道：“行吧行吧，到底怎么治？找大夫？还是上医院？我现在浑身疼死了！”
　　“不用上医院，一回儿让你到游泳池里面待一会儿就行了。”
　　“什么？”金焕震惊道：“我现在洗澡都疼，你让我下水？这又是什么鬼的治疗方法？是不是他们？”
　　说着，金焕转头看向了苏年和成松子，眼神凶狠。
　　“大伯！” 金焕说道：“就算我有病，也该大夫来看吧？他们是谁？一个骗子！一个毛头小子！他们凭什么说能给我治病？他们就是想骗你的……”
　　“行了！”金吾有说道：“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跟他们无关！”
　　金焕的脸色你变了又变，苏年和成松子都很清楚地看到，金焕的表情渐渐变得越发阴沉起来。
　　这种阴沉，就跟他梦游的时候状态一样，嘴角还带着瘆人的弧度。
　　两个人的心里都知道，看来那个怪物越发的渗透到金焕的身体里面了，甚至开始改变他平常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要是平常的时候，金焕绝对不会当着金吾有的面说出这么违逆的话来。
　　好在他还保存着一些的理智，压倒了身体里面的邪念。
　　既然金吾有都说了，金焕也只能迫不得已遵从命令，跟着他们到了院子里的泳池旁边，脱掉了外套。
　　外套里面的伤痕更加的触目惊心，苏年都想不到，就被带走的那段时间里，亚当的人居然对金焕出手这么重，难道他们就不怕把他打坏了？
　　金焕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冷厉地看了一眼苏年和成松子，就要下水。
　　金吾有突然说道：“等等！”
　　金焕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两名保镖手里正拿着两条绳索过来。
　　“你们要绑我？！”金焕猛地后退了两步，抗拒道 ：“不！不！你们别过来！”
　　然而已经没有他反抗的余地了，金吾有一咬牙，坚定地对保镖使了个眼色，站在金焕身边的人便将他控制住。
　　不管金焕怎么挣扎，最红还是没有逃脱被捆绑的命运。
　　苏年和成松子在旁边看着，也是有些可怜这个人。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必须将金焕给绑起来，要知道那个怪物可是能够一定程度上操控金焕的身体，谁知道它会做什么？
　　可以预想，如果下水真的能够将这个怪物处理或者分离，那么到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反抗的时候，怪物肯定会有一番垂死挣扎。
　　金吾有看着被捆起来的金焕，也是有些心疼。
　　金焕身上的勒痕还没好，又添了几道新的，实在是让金吾有不忍心看。
　　但是为了金焕的安全，他必须要这么做。
　　挥了挥手，保镖上前，用鼻夹将金焕的鼻子夹死， 不管他是否大喊大叫，直接将口球塞进了他的嘴里。
　　等到发现自己发布出声音了，金焕才发现自己的嘴被什么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被口球堵嘴的一天。这股羞耻感让他极度的疯狂起来，尤其是在怪物的催化下来，表现得更加可怕。
　　金焕的双眼通红，疯狂地吼叫着，两个保镖差点都没摁住，好不容易才在他身上栓了两条绳索，扔进水池里面。
　　水池里顿时溅起一片水花，大量的气泡随着金焕的吼叫冒出来，但是口球却给他提供了足够的空气呼吸。
　　凉水刺激了伤口，甚至有些地方鲜血都重新崩出来，金焕的叫声更加凄惨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痛不欲生
　　金吾有痛心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还有些丧气。
　　但是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真实眼药水，滴在了眼睛里面，看向金焕的身上。
　　苏年也是悄悄用了眼药水，看向水池里的状况。
　　果然，在进入水中之后，怪物整个被水包围之后，似乎有些慌张。
　　慢慢地，怪物的身上似乎变得更加虚幻了起来。
　　苏年和金吾有对视了一眼，都是有些欣喜，看起来这个办法确实是有用的。
　　成松子这个时候也是有些意外：“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古怪气息正在变得内敛，甚至变得稀释，原来是这样！”
　　其实苏年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利用水导电的原理。
　　既然怪物控制金焕的身体用的是生物电流那么这么微小的电流，理应很容易逸散才对。
　　要知道，空气是点的不良导体，平常的时候或许没有能量流逝的可能。
　　但是在水里，电流只要释放出来，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总会从导体当中流向大地。
　　显然，这个想法确实是可行的。
　　现在金焕身上的怪物正在疯狂地往金焕的身上贴，似乎很不想离开，想要尽快融入到金焕的身体当中。
　　虽然因为金焕的挣扎让水池里面水花四溅，根本看不清鬼物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是苏年他们可以想象的到，这个怪物一定是慌乱的。
　　金吾有满怀着期待，看着水池当中的怪物颜色越来越淡，疯狂地想要将自己融入到金焕的身体中却不得法。
　　他有些开心地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是有效了！”
　　成松子也是点头。
　　然而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候，水池里面金焕都挣扎地耗尽力气，水池开始平静了，怪物还是没有彻底消失了。
　　苏年看到，这个怪物好像已经道道了一种临界点。
　　形体虽然已经变得虚幻起来，可最终还是没有彻底消失，而是牢牢地吸附在金焕的身上，苟延残喘。
　　现在，他们已经能够隐约看到怪物脸上的表情了。
　　不像之前的阴冷和邪恶当中带着一丝的志得意满，现在它的脸上，满是惊慌、恐惧、怨毒和凶狠。
　　那双眼睛似乎就像在水底下放光一样。
　　成松子也是有些意外：“怎么这个消失的过程开始变得缓慢下来了？”
　　金吾有这个时候有些无师自通的感觉，大手一挥说道：“给水池里面放盐！”
　　增加导电能力，好家伙……
　　苏年震惊了一下，这下他们都没有想到，金焕的身上还带着伤口呢！
　　大袋的食盐下水，直接将金焕给笼罩了起来，逐渐融化在水中。
　　金焕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吼叫，就算是在水下，都能够让上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盐分刺激伤口的感觉，让金焕再次疯狂了起来，甚至身体都开始抽搐了。
　　金吾有几乎是眼含泪水，强忍着要让人把金焕给拉起来的想法，就这样放任了他的惨叫。
　　但是最终效果是好的，随着食盐溶解在水中，金焕身上的怪物也开始再次变淡，最终逐渐消失在他的身上。
　　金吾有见到怪物消失了，连忙看向了成松子。
　　成松子捏着胡子观察了片刻，点头说道：“他身上的东西确实已经消失不见，所有的气息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不复存在了！”
　　听到这话，金吾有连忙说道：“快！快把他拉上来！”
　　周围的保镖也是从没见过这么残忍的场面，闻言赶紧把金焕从水中拉了出来，等出了水之后，看到金焕的惨状，所有人都是有些不忍心看。
　　身上很多伤口都泡水发白了，鲜血从伤口中流淌出来，因为剧烈运动和肌肉抽搐导致伤口崩开更深。
　　浑身都是苍白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上岸之后涕泗横流。
　　保镖将口球从他嘴里拿出来，鼻夹打开，金焕这才疯狂地呼吸了两口空气，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金吾有被人推着来到了金焕的旁边，有些疼惜地看着地上的金焕，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金焕最终还是恢复了神智，但是浑身的疼痛，让他脸上充满了狰狞。
　　他看向了金焕，看向了苏年和成松子，苏年甚至都能够感受到那份凶狠，就跟被怪物上身的时候一模一样。
　　金吾有挥挥手说道：“带他回去吧，用最好的方法治疗，一定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是！”
　　于是几个保镖将金焕抬了回去，去叫大夫治疗了。
　　离开的时候，金焕的目光依然是恐怖的，让人毛骨悚然。
　　成松子说道：“看来，虽然附身的鬼怪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但是依然留下了一些轻微的影响，不过过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会消散。”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遇到过的案例。”
　　“那时候是在长江附近的一个城市，我游历到当地，正巧碰到当地的一个村子里面盛传说闹水鬼了。”
　　“说是有一个人在江面上行船，一不小心被浪头拍进了水里，过了好久才被人救上来，然后就变得神志不清，经常胡言乱语。”
　　“这个人经常到江边念念叨叨，嘴里念着什么报仇之类的话，看到人就是一副凶面孔，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但是等我赶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好了。”
　　“问是怎么好的，只是说有一天在江边念叨的时候又失足掉进了江水里，再次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已经变回了正常。”
　　“当时我还觉得有些惊奇，觉得可能是惊吓驱赶了鬼神。”
　　“但是现在想想，应该是和这边同样的原理。不过水鬼相对于这类的鬼怪，可能天生就比较弱势，出现的时候就在水中泡着。”
　　“这样的鬼怪或许更加渴望能够寻找一个宿体，存在的时候也需要更坚强的执念支撑它们保存完好的神魂，所以通常显得更加凶狠。”
　　“可笑当时村子里的人还说，鬼上身之后说的是报仇，没多久他掉进水里水鬼就没有了，说是水鬼要报仇的对象就是他，只是他命大没死成。”
　　“这个人后来还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杀人犯。”
　　“可见没有依据的臆测，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是害人不浅！”
　　苏年点头：“好在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正确的理论，相信成松子道长能够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了。”
　　成松子笑着，对着苏年做了一揖：“还得多谢小兄弟提供的正确思路。”
　　苏年这才对金吾有说道：“金焕的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金总现在也能放心了。”
　　金吾有点头说道：“是啊，这些天我一直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回算是彻底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把金焕的消息传递给了亚当……”苏年说着，便闭了嘴，毕竟成松子还在旁边。
　　成松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点头说道：“旧伤未愈，贫道身体疲惫，也该回去休息了。”
　　两个人送走了道长，这才回到了金吾有的房间里面。
　　金吾有沉着一张脸，恢复了往常的威严，冷哼一声说道：“要让我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金某人的厉害！”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从离开的那两位大师身上着手？”
　　“嗯？”
　　“你看，他们是港岛的人，和国外的势力打交道的机会肯定更多。而且我们撇开他们 的事情也没打声招呼，难免他们要怀恨在心。”
　　“嗯……”金吾有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点头说道：“我会让人去调查！”
　　既然金焕的事情已经解决，苏年也没有在这边多呆，没过多久就离开了金家。
　　不过出了金家的门，苏年敏锐的洞察力却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脑后。
　　他微微一皱眉头，回头就看到了二楼窗口的金焕。
　　金焕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无限的仇恨和凶恶。
　　见到苏年回头，金焕显然也是有些意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藏在了窗帘里面。
　　苏年摇头，看来这一次还是结仇了。
　　浑身带着伤口泡进盐水里面，这样的酷刑，就算是在古代都算得上是残忍吧？难免会给金焕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只要他不主动来找自己麻烦，苏年也懒得理他。
　　转身走出了别墅区，苏年就到自己的摊位上买了一个红薯，站在路边慢慢吃着。
　　最近事情太多，让苏年都有些应接不暇。
　　到现在为止，单缪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看来想要抓到这个老狐狸的把柄还是太难了。
　　苏年突然想到，上一次夏可莲他们过来帮忙，似乎是临时借调。
　　这给了苏年一个信息，单缪这一次的生意，很可能已经不在澜城了，否则澜城这边不可能这么松。
　　想想也是，单缪本身的大部分正规产业都在澜城，自己的老家也在澜城。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继续作为赚黑钱的温床？
　　现在西北的路子肯定也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单缪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能够搞到“货物”的？
　　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伸手到口袋里，苏年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响的是另一个手机。
　　看来，麻烦事情还没有停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老本行
　　另一个手机，当然就是詹某某的手下给他的手机。
　　其实到现在为止，苏年都没有搞明白这个部门到底是干什么的。
　　虽然詹某某说他们就是个外联部，只负责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但是苏年可不会那么天真。
　　就像是苏年现在的人力派遣公司一样，让人给自己看地摊，总得给他们开工资，提供福利。
　　而这背后呢？
　　看起来就是一个地摊合作的公司，可是背地里代表的确实新型地摊的崛起。
　　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苏年不可能利用这个公司扩展摊位。
　　而苏年的底气来源于什么地方？当然是各种神奇的系统商品！
　　所以，一切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都肯定藏着更多耐人寻味的部分，也是更加可口的部分。
　　詹某某的部门，既然能够作为这样的一个外联部门，肯定是拥有自己的底气的。
　　比方说，如果有人叛变了怎么办？有人不听他们的，开始为非作歹呢？
　　像誓言他们那样的小队，绝对不是国内能够锻炼出来的民间团体，他们又是被什么招揽过来，被什么限制住的？
　　拥有限制无数个战斗力爆表的高手、并且和国际上的邪恶组织作斗争而面不改色的部门，怎么可能只是个外联部？
　　信了的人才是天真。
　　掏出那部老式的彩屏按键手机，上面显示着一封新邮件。
　　发邮件的号码是一个电子号，一长串的，根本分辨不出来自于什么地方，估计是内部加密。
　　既然用到了加密手机，加密的号码，那么估计就是个不得了的任务了。
　　但是打开邮件之后，苏年却没有见到任务的内容，上面只有时间、地点、接头人和暗号。
　　时间是三天之后，地点居然不在澜城，而是在更北边的凌城。
　　凌城，是和澜城齐名的城市，也是个大城市，作为北边和国内的枢纽，同样是重点城市。
　　苏年叹了一口，看来这次自己又要去凌城跑一趟了。
　　回到家之后，苏年这些天就一直陪在苏晓的身边，接她上下班，早中晚三顿饭。
　　苏晓吃饭的时候，苏年就去自己的新房那边看看，各个房间已经基本上初具样貌了，苏年很满意。
　　等到三天之后，苏晓送苏年到了车站，坐上去凌城的火车。
　　苏年以前去过一次凌城，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当时老苏带着一家人去凌城出差，顺便上面还给安排了旅游福利。
　　但是说实话，对于那次的经历，苏年是不太记得了。
　　当时他生病了。
　　凌城的气温可比澜城低了许多，如果说澜城的气温和大部分的北方城市都差不太多的话，那凌城才算是真正的冷。
　　上一次来的时候，因为老苏和养母都没有经验，所以苏年的衣服一直都很薄。
　　苏年自己又不知道说冷，于是很快就发起了高烧，烧得神志不清，都不记得他们那次去做了什么。
　　这一次再次到凌城，苏年还有些感慨，他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养父母了。
　　自从上次险死还生之后去过一次苏家，苏年似乎已经把这些年的命都还回去了一样，心结全无。
　　微微叹了一口气，苏年坐在高铁的座位上，看着窗外发呆。
　　慢慢地，窗外竟然下起了雪。
　　苏年给苏晓发了个消息让她多穿衣服，出门记得戴帽子。苏晓很快就回了消息，说一定。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说道：“小伙子，你这一身衣服去凌城，可得遭罪了！”
　　苏年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自己的身边，捏着自己的风衣下摆说话。
　　再看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就算是在澜城，苏年穿的衣服都算得上是很少的，根本看不出保暖。
　　他本身自己身体就强悍，再加上魅力坎肩自带小空调，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寒暑变化，稍微多穿一点能顶一个冬天。
　　平常的时候或许还没人在意，但是到凌城之后，那就是真的鹤立鸡群了。
　　笑了笑，苏年说道：“家里没有厚衣服了，到了凌城再买。”
　　老头似乎也不是特别的健谈，点了点头之后，也是收回了手，开始戴上一副包耳的耳机闭目养神。
　　苏年也没有太在意。
　　火车从澜城始发，终点站就是凌城，大概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苏年就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
　　下车的时候，老头还对他笑了笑，然后消失在人流当中。
　　苏年在车站附近找了个环境不错的酒店住下来，等到中午的时候，就照着邮件上的指示，到了一个商业广场附近。
　　进了一家纪念品商店，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本地特色，不管是小吃还是手工艺品都有。
　　进门看了一圈，苏年就将目光落在了柜台后面坐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针织衫，外面披着一件看不出样式的大衣，正坐在柜台后面拎着一瓶酒喝着。
　　苏年走到柜台前面，去人了对方胸口带着的一个老式的红旗徽章。
　　说实话，苏年记忆里都快没有这种徽章了，只在电视剧里面看见过的东西。
　　站在柜台前面，苏年说道：“有套娃吗？”
　　那人这才抬起眼皮来，问苏年：“那边架子上，你想要什么样的？”
　　说着他站起来，苏年才发现这个人其实还挺高的，只不过之前缩在椅子上都没看出来。
　　看了看另一边的架子，苏年摇头：“我要那种正宗的俄国套娃，你这儿有没有存货？”
　　那人眼神闪了闪，说道：“在仓库里了，你跟我过来吧。”
　　说着，他打开了柜台一边的小门，转身来到了柜台后面第一扇门前面，打开门露出里面的黑暗。
　　苏年绕过柜台，跟着他进了门。
　　没想到那人刚刚关上门，开了灯之后转身就把苏年摁在了墙上。
　　苏年吓了一跳，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反谍战了，当场既要动手。
　　但是眼看着，这个人居然伸手往他身上摸了摸，伸手就从他的衣服下摆上面摸出来了一个小东西。
　　苏年看着他把东西扔在地上踩碎，问道：“这是什的东西？”
　　“窃·听器！”
　　“？？？”苏年懵逼了：“不是秘密任务吗？”
　　那人翻了个白眼：“秘密任务就不能有人知道了？想要窥探我们部门秘密的人可不少，小心了小子！”
　　说着，他拍了拍苏年的肩膀。
　　苏年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总感觉肩膀上好像被放了什么东西一样，实在是有些心有余悸。
　　想到火车上那个人畜无害的老头，苏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这一趟可能没那么容易。
　　那人却在仓库里翻找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对你出手的人应该不是我们的对头，应该是国内一些好奇的人，不会影响到任务。”
　　“行吧，我的任务是什么？”
　　那人从仓库的深处翻出来了一个木头盒子，递给了苏年。
　　苏年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还真特么是套娃，他有点不明白。
　　“拿着东西离开，到我给你的地址，找一个叫老索的，很好认，脸上的带着块火柴盒大小的疤瘌。”
　　“那这个？”苏年看了看手里的套娃。
　　“你进来了不买东西，外面的人看见不好，尤其是窃·听的人。我这儿就是个检查站，你路上记得不要碰别人了！”
　　“……”苏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小子。
　　抱着套娃出了店门，还得花钱把套娃买下来，理由是要开发票，否则证据不全很容易被人怀疑。
　　苏年几乎是有些疑惑人生地离开了这边，照着那人塞给他的地址，按照导航到了地方，就看到路边正蹲着一个临街卖旧书的。
　　今天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脸上那块疤瘌很是明显。
　　“嘿，老索！”苏年故意表现得两个人很熟的样子。
　　老索一抬头，看到苏年手里的盒子也是笑了：“那家伙骗你买套娃了吧？其实根本不用买的，没什么影响。”
　　苏年顿时满头黑线，他就知道。
　　老索说道：“具体内容晚上告诉你，你住哪？”
　　苏年说了自己的酒店地址，老索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跟他闲聊了两句，之后便打发苏年离开了。
　　苏年回到酒店之后还有点莫名其妙。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老索才姗姗来迟，手里面还提着一个书包，进门将书包扔在地上。
　　苏年无奈：“你不会也是让我买书吧？”
　　“不用，道具而已。”老索说道：“卖书哪比得上套娃啊？”
　　能不套娃了吗？
　　老索进了屋之后，照例是一番检查，把苏年的身上看了一遍之后，便坐在了沙发上说道：“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个年轻人。”
　　“怎么？任务很艰巨？”
　　“倒不是很艰巨，不过年轻人看起来有点不太像样。”老索说道：“这次的任务，是监视一处教堂，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能要出手。”
　　“教堂？”
　　老索从书包里面掏出了一个pad，打开一个PPT给苏年看。
　　“就是这个，佛兰路大教堂，最近听说里面偷偷做着什么赚大钱的生意。”
　　“脏生意？”
　　老索做了一个吸烟的动作，苏年顿时了然。
　　“教堂周围环境倒是不错，很开阔，但是我们的人想要随时监控，老是在广场上溜达可不行，而且我们都是熟脸了。”
　　“所以？”
　　“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他们没见过的人，伪装成地摊的摊主在教堂的后门附近摆摊，教堂周围都是广场，地方倒是很好选。对了，你摆过摊吗？”
　　苏年终于知道詹某某为什么把自己自己叫到凌城来了。
　　“摆过摊吗？”苏年呵呵一笑，不过又好奇问道：“凌城好像冬天也有很多地摊开摊？”
　　老索说道：“是啊，凌城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边的人不怕冷。”
　　苏年点头：“那就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我要监视谁？汇报什么东西？”
　　老索点了一下pad，指着上面的几张照片说道：“重要人物一共有四个，其中一个就是教堂的经理……”
　　“教堂也有经理？”
　　“新鲜！道观都有出纳了，教堂有个经理怎么了？”
　　“行吧……”
　　“总之就是这个人，外国经理；还有经理的两个保镖；三个传教士，疑似参与到其中；最重要的是这个人……”
　　“老头？本国人？”苏年问道。
　　“嗯，可能是这一次的买家。”老索说道：“他们利用宗教物品往国内输送货物，利用传教活动掩盖，寻找买家。”
　　说着，他打开了好几张模糊的照片。
　　“外国经理拓科夫斯基，两个保镖具体不知道名字，暂时代号憨大和憨二。三个传教士，女的化名玛利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另外两个本国人，陈楚衷和李远。”
　　“老头的名字叫程罗，是本地一个很出名的隐形富商，产业大多在西方，本国国籍，已经来了好几趟了。”
　　“我们初步猜测他就是卖家 ，不过你也看见了，来好几次我们连拍一张清楚照片的机会都没有。”
　　苏年点点头：“所以，他们要什么时候交易？”
　　“不知道，按照往常的经验，双方应该是第一次接触，所以互相都十分谨慎，所以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试探期。你的任务就是程罗和这几个人有没有密切的接触，尤其是在教堂外的接触。”
　　“那他们在里面的时候……”
　　“里面的时候暂时不用管，如果拓科夫斯基能亲自送老头出来，就说明他们互相交易的时间不远了。”
　　“为什么？”
　　“因为程罗是用宗教名义去的教堂，就算是送他出来，正常来说应该是神父送出来，而不是管账的经理。”
　　“原来如此。”
　　“所以，这几天开始，你就得在教堂的后门摆摊了，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苏年笑了：“如果是干别的，我还真没什么底气，但是摆摊……”
　　老索也是看出来苏年有些底气，但是还是提醒道：“我可告诉你，最好低调行事，不然露馅就完蛋了。”
　　苏年无奈：“老索，大冷的天摆地摊，如果不赚钱还天天来，那才是见了鬼了！要做就做大啊！那样反而更不容易露馅不是吗？”
　　老索摸了摸脸上的疤瘌：“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开摊
　　在凌城的生意，苏年倒是不用自己操心。
　　进货渠道、本金、人手，全都是老索联系的，其实根本就是他们内部的人员，就当是辅助苏年监视教堂了。
　　当然，苏年也临时抽调了一个澜城的兄弟过来，否则就太不专业了。
　　挑选了一个靠近教堂后门，后门打开的时候能够看到院子里面情况的位置，苏年就把摊位选择在了这个地方。
　　摊位的当然是老一套，纸巾、玉牌、键盘，加上开箱。
　　当然，其他的商品也都差不多是全系的，苏年将摊位铺的很开，能够全方位地监视教堂后门的情况。
　　经过了一天的准备，苏年的一个外省分摊开张了！
　　早上的时候，老索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放在了苏年的胸前。
　　“这个就是类似执法记录仪一样的东西，随时都会将你看到的东西录下来，如果发现什么状况，就算是你低着头，只要正对着后门也能录像。”
　　苏年点点头，知道其他的两个人也都带着这样的摄像头。
　　整个摊位上四个人，苏年和自己的兄弟主要负责摊位的经营，其他的两个人，则是单纯地看摊了。
　　这么大的摊位在教堂周围一掰开，立刻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附近还有不少小吃摊位卖早餐的。
　　一个大叔手里攥着塑料袋包裹的油条，来到这边问道：“小伙子，你们这是干啥呢？”
　　“大叔？来开个箱吗？”苏年笑道。
　　地摊的生意初期的好，就像老索说的，凌城的人是真的不怕冷。
　　天寒地冻的，教堂周围的商业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刚巧教堂又是一个交通枢纽的地标建筑，所以商业街的人几乎有一半都得从这边进入。
　　苏年的摊位在凌城算是个新鲜事物，不少的人都很好奇，不只是年轻人。
　　不到半天的时间，苏年的摊位上就卖出了不少的箱子。
　　没办法，苏年只能打电话叫老索赶制纸壳箱，否则下午的话就要没有东西卖了。
　　老索听到电话也是一愣：“你是来干活儿的，还是来做生意的？”
　　苏年有点不好意思：“骗过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骗过自己，我是真的来做生意的，那不是伪装性更好了？”
　　下午的时候，老索换了一身衣服，摇身一变变成了身穿西装风衣的老绅士，苏年差点都没认出来。
　　“所以，你上午到底赚了多少钱？”老索假装开着一个箱子，小声问苏年。
　　苏年掏出了手机，给他看了看今天一天的入账，老索吓得差点把箱子糊在苏年的脸上。
　　“见了鬼，现在摆地摊都这么赚钱了吗？”老索不由得思索，自己是不是该辞职去摆地摊了。
　　苏年无奈：“没那么简单的，普通的地摊就算铺开的大了，每天的营业额依然还是上不去，甚至还得赔钱。但是一种地摊形式的话，很快城市就饱和了。”
　　老索点点头，也是顿时明白六年这种开箱摊位的特殊性。
　　“总之，你别忘了你的任务就行。”
　　苏年也是点点头，之后老索就离开了摊位，他们的人又开车送来了第二批箱子，重新把摊位填满。
　　苏年看向教堂的后门，他当然是关注着任务的。
　　但是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老索给他看的那几个人，除了三个传教士早上进去之外，都没出来过，估计教堂员工是管饭的。
　　而且作为经理的拓科夫斯基一直都没有出现，好像是根本不来的样子。
　　程罗的话，苏年倒是没看见，因为程罗一直是从前门进的，伪装很到位。
　　苏年也了的轻松，就这样在后门的地方经营着他的地摊，从早到晚，甚至晚上的时候，老索还给他准备了灯光。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附近的商业街都开始没人了，苏年才接到收摊的命令。
　　收拾好了摊位上的箱子，苏年上了车，就看到了老索。
　　“怎么样？”老索问道。
　　“不怎么样，就看到三个传教士，而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拓科夫斯基一直都没有出现，话说程罗就算被送出来，会从后门走吗？”
　　老索笑了：“拓科夫斯基十分谨慎，他一定不会出现在正门，放心吧。”
　　“那这边呢？万一他们晚上的时候行动怎么办？”
　　“晚上就不用担心了，晚上我们有另一批人，深更半夜的也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大家都是在暗处的，谁怕谁啊？”
　　苏年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了。
　　于是，苏年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教堂附近摆摊度过。
　　监视的结果倒是没得到多少，反而是赚了不少的钱。
　　自从入冬之后，苏年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赚钱速度了，这个地方还真是……
　　据说冬天的地摊生意比夏天还好做。
　　被老索派过来协助苏年的手下悄悄给他算了算账，也都是开始怀疑人生了，真的这么赚钱吗？
　　尤其是苏年的系统商品实在是足够神奇，凌城是个大城市，饱和度还远远没有达到，所以一直保持着生意兴隆的状态。
　　苏年抻了个懒腰，偷偷看向了教堂的后门，假装是在看风景一样。
　　一直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苏年才发现了拓科夫斯基的身影。
　　老索的照片上，拓科夫斯基是正脸照片，苏年从未想到过，这个家伙会这么魁梧。
　　甚至连身后跟着的憨大和憨二，都显然没有拓科夫斯基更壮硕，有点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保镖。
　　拓科夫斯基进入教堂后门的第一时间，苏年就通过微信联系了老索。
　　老索的人也是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四个人都没有动，但是整个地摊上的气氛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了。
　　这个时候，老索的微信也发了消息过来，说是程罗也已经进了教堂里面。
　　程罗出现了，拓科夫斯基也出现了，难道今天就是他们准备接触的日子？苏年不由得暗中紧张起来。
　　然而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拓科夫斯基从后门离开，带着连个保镖。
　　几乎都没有出门，加长的轿车停在后门，拓科夫斯基只是露了一下脸，但是苏年敢肯定，程罗没有跟着。
　　“摊主下班了。”苏年给老索发消息。
　　老索回复，说是白鹅也离开了。
　　苏年很想吐槽这些个代号，什么白鹅，分明就是英文buyer的音译，而且感觉很尴尬。
　　不过拓科夫斯基和程罗都离开了，难道两个人都没有见面？
　　一直到晚上，这两个人都再没有来过教堂，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苏年不由得问道：“难道他们生意没有谈成？”
　　老索笑了：“这么大的生意，哪能是说谈就能谈成的？一个多小时而已，他们都没见面， 不过也该快了，继续监视肯定有结果。”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见面？”
　　“我说过了，教堂里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虽然我们的人在里面地位不高，但是也足够监视整个教堂了。”
　　苏年点点头，便没有再继续问。
　　果然，就像是老索说的，第二天拓科夫斯基又到了教堂，从后门进，这一次是上午来的。
　　教堂里面传出一些祷告的声音。
　　苏年问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顾客：“大爷，教堂里面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大爷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哦！今天啊！听说是什么洗礼！”
　　洗礼……应该是婴儿洗礼了，一般的入教洗礼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所谓婴儿洗礼，就是电视上那种，神父把给婴儿举行入教仪式的仪式，当然，方式上或许会有所差别。
　　但是毫无疑问，这种活动如果才做的好的话，可以但做一个很好的宣传手段。
　　其实现在就算很多教内人士都在反对婴儿洗礼，主要是考虑到孩子长大了之后可能成为无神论者，或者想要信奉其他宗教。
　　国内的婴儿洗礼还真不是很多，尤其是国内的教堂也不是很多。
　　所以，婴儿洗礼在国内更像是一种真人秀的宣传方式。
　　听着教堂里面的音乐声，苏年有些了然了，给老索发了条消息，觉得程罗和拓科夫斯基，今天可能第一次接触了。
　　老索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十分紧张起来。
　　时间大概过了三个消失左右，洗礼早就结束了，拓科夫斯基和程罗才离开了教堂，这一次的时间有够长的。
　　“拓科夫斯基和程罗已经见面了。”老索坐在沙发上说道。
　　“我们的人只看见趁着洗礼的时候，程罗离开了教堂的正殿，去了教堂后面，但是跟到了半路上就被守卫堵住了。”
　　“不知道程罗这个老狐狸跟拓科夫斯基谈的怎么样了，我们没有办法获得具体的消息。”
　　苏年想了想，说道：“不过拓科夫斯基没有送程罗出来，应该是生意还没有谈成吧？他们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见面。”
　　“你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在加紧渗透教堂内部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才行。”
　　“什么事情？”
　　老索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最近教堂好像对你那种傻瓜纸巾很感兴趣的样子……”
　　苏年一愣：“他们想要纸巾干什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教堂的生意
　　“你也知道，教堂嘛！宗教性质的活动。”老索一边吃着一根甘蔗，一边说道：“其实很多活动都讲究形式最重要。”
　　“面儿上做的好看，宣传效果就好，尤其是那种红白事啊之类的，难免都得有要哭的时候。”
　　“而且你不觉得，能够操控人的感情，这种狗屁倒灶的能力有点厉害？”
　　“如果教堂拿着你的傻瓜纸巾给来到教堂忏悔的人用，他们不知道傻瓜纸巾的底细，怕不是会以为自己已经被什么天父给感化了。”
　　苏年张了张嘴，他还真没想到傻瓜至今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用法。
　　老索继续说：“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是还能有什么可能？”
　　“总之今天我们进货的人从教堂后门过的时候，就有人问了一句，就是那个叫李远的传教士，你应该也看见了。”
　　苏年点头，早上确实看到李远跟送货的司机交谈过。
　　“看来他们只是感兴趣，但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要跟你对话，估计是打算等到这次生意结束之后。”
　　“不过现在时间不等人，我要你主动把自己送上去，送上门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吧？”
　　“主动送上去，要怎么做？”苏年问道。
　　“不用怎么做，就是……你找机会到教堂去看看，然后逗留的时间长一点，等人过来找你就行了。当然，如果一个多钟头都没人找你，那就赶紧退出来。”
　　苏年想了想，点头说道：“行吧，那我明天去一趟。”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趁着吃完饭的空挡，苏年假装散步，在教堂广场上转了一圈，最后转到了教堂里面。
　　苏年这还是第一次进教堂这样的宗教场所，进门之后就有些失望。
　　电视上的教堂，都是那种非常华丽的，至少看起来就是新的。
　　但是实际上，这座教堂里面的装饰和用具，甚至地板都有些老旧，甚至隐隐带着破裂了。
　　更不要说那些已经有些灰沉沉的壁画和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无光的彩色玻璃了。
　　大厅里面有几排椅子，并不抗拒有人进来参观。
　　其实里面还有好几个和苏年一样进来长见识的人，四下看着，或者和同伴窃窃私语，当然也有虔诚的信徒，这些都没有冲突。
　　苏年假装对教堂里面的装饰很感兴趣，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墙壁边上，看着上面的雕刻花纹和墙上的画。
　　在教堂里面走了半圈，最终在祭坛下面停下来，抬头看着上方的耶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些外来的宗教设施。
　　其实苏年还更比较感兴趣另一边巨大的管风琴。
　　虽然都不知道这架管风琴还能不能用了，至少最近苏年看到教堂的普通活动，都是用的录音。
　　就在他认真打量管风琴的时候，教堂的人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
　　正是那名叫李远的传教士，来到苏年的身边说道：“这架管风琴是出产自俄国，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至今依然音质良好。不过由于毕竟是历史文物，所以除非是绝对重要的场合，也从不对外演示。”
　　苏年转过头，就看到了这个叫李远的传教士的脸。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远的脸上带着虔诚的荣光，那是一种很难抹掉的认真和崇拜。
　　虽然苏年不懂什么宗教，但是他能够看得出来一个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样的人，会是拓科夫斯基的手下吗？
　　心里带着疑惑，苏年主动套近乎，说道：“你好，我叫苏年。”
　　“你好，你好！我是李远，这座教堂的教士。”李远伸手和苏年轻轻握了一下手，并且对苏年微微点头，很礼貌。
　　“苏先生对教堂很感兴趣？”
　　苏年笑了笑，摇头说道：“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天天在教堂附近摆摊，就想着多少进来看看，正好今天有点空。”
　　“哦！”李远说道：“原来是你，一下我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后门摆摊的那个！”
　　苏年点头：“对，就是我。昨天听说，你对我摊上的东西感兴趣？正好今天我带了两包纸巾过来……”
　　说着，他便从包里掏出了两包纸巾，嘤嘤怪和咧嘴怪的各一包。
　　“反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平常我们的生意，也多亏了有教堂这块宝地，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李远顿时喜笑颜开，说道：“苏先生真是客气了！我带你在教堂里看看。”
　　苏年点点头，跟在李远的身后，李源一边给苏年指点，一边说着教堂里面各种设施的作用，还有各种各样的典故。
　　这个李远，确实是个虔诚的信徒，至少宗教素质很高。
　　等待着苏年看了一圈之后，李远这才问道：“苏先生有没有兴趣到后面看看我们的私人收藏？”
　　苏年假装很感兴趣：“还有私人收藏？那我肯定是要看看了！”
　　李远便笑着带苏年从侧门出去，然后到了教堂的后面，这里是一个三层高的方形大厅，周围放着各种各样的架子。
　　苏年看到，靠墙的架子上摆放着不少的书籍。周围还有许多老物件，很多都是现在市面上根本看不见的东西了。
　　李远正带着苏年看一件前苏联的野战望远镜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见到苏年之后，那人立刻开心地说道：“这位就是苏先生吧？”
　　苏年回过头，就看到了这个人的样貌。
　　身上没有穿着教堂教士的衣服，反而是穿着一身普通的装扮，头发干净利落，带着一副眼镜。
　　李远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的采办，王主管。”
　　哦，后勤主任，苏年懂了，能够做主从他这儿买纸巾的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苏年装着样子跟王主管客气了两句，之后王主管就将李远给打法了，带着苏年到了办公区喝茶。
　　王主管的办公室很有西方风格，就在他推开门邀请苏年进去的时候，旁边的房门却打开了。
　　苏年一扭头，就看到那个化名玛利亚的修女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
　　见到苏年的时候，玛利亚还有点吃惊，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端庄，对着苏年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办公区。
　　苏年能够明显看到，王主管在看着玛利亚修女服背影的时候，眼睛里面投射着一种思而不得的欲望。
　　这个人对玛利亚有想法？那么他知不知道拓科夫斯基的事情？
　　苏年猜测着的，却没有说什么。
　　过了片刻，王主管才醒悟过来：“哦！那位是我们教堂的修女玛利亚，平时的时候，也帮我做一些账房的工作。请进！请进！”
　　进了办公室之后，王主管也没有太多客套，给苏年倒了一杯咖啡之后，坐在椅子上开了口。
　　“苏先生，看得出来你是个商人，想来昨天我给你的信息已经传达到了，你是怎么想的？”
　　果然，昨天李远和司机的交流，就是教堂故意透露出来的意向。
　　苏年并没有动那杯咖啡，表现得像喝不惯一样，只是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多少？要知道，这种东西可没有那么多产量。”
　　王主管说道：“苏先生现在手里有多少？哦，对了，我们不会在这个教堂里面使用，不会影响苏先生你的生意。”
　　苏年眼神闪动了一下，反问道：“你们需要多少？”
　　王主管笑了，知道苏年手里肯定还有很多货物，只是想要坐地起价而已。
　　其实这样的态度王主管更开心，毕竟每天他都在跟信徒打交道，很少能够遇到真正的商人。
　　何况苏年的纸巾奇货可居，正好是他们需要的，坐地起价也可以理解。
　　想了想之后，王主管说道：“我没看见过你们装纸巾的箱子，如果按包算的话……能让人掉眼泪的纸巾，我们差不多需要三万左右。”
　　“哦，三万。”苏年还有点失望。
　　看来还是高估弄这些教堂的消耗量，不过想想也正常，用来做宗教宣传，总归用不了多少数量。
　　不过就算是这样，苏年也能够捞一笔了。
　　按照之前的实验，系统所谓的买家不知道商品的效果，指的是不知道商品的全部具体效果。
　　比如上一次的娜迦口球。
　　金吾有已经知道了娜迦口球有提供呼吸供氧的作用，但是却不知道口球能够反复使用，卖出去之后依然得到了不少的积分值。
　　而在凌城这边，苏年并没有将纸巾的时效性标明，暂时也没有人去真的实验一张纸巾能让人哭多长时间。
　　所以这一次大概能够从这些人的手里赚到一笔积分。
　　虽然和卖口球得到的积分数量不能比吧……
　　嘤嘤怪的傻瓜至今单价是三十，就算是翻倍的话，每一包纸巾也只能赚三十积分，三万就是九十万。
　　苏年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上百万的积分都有点不屑了。
　　不过，有赚钱的机会哪能放过？
　　于是苏年说道：“一包一百二！”
　　“噗！”王主管差点把一杯咖啡都喷出来，狼狈地咳嗽了几声，擦了擦嘴问道：“多……多少？”
　　苏年说道：“一百二！这可是高科技产品！”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尾随
　　“啊，这个……高科技产品……也不过是包纸巾而已。苏先生，这未免也太贵了点吧？”
　　苏年无奈，摊开手说道：“没办法，王哥，你总得让我赚点吧？”
　　“苏老弟！”王主管也顺杆爬下来：“你这赚的也有点忒狠了！”
　　苏年说：“王哥，你也看见我们摊儿上的情况了。生意看起来不错吧？但其实都是辛苦钱啊！你想想，我一个摆地摊的，能赚多少钱？不然我不早租个店面去开店了？还用得着风里来雨里去的？”
　　王主管有些狐疑，想想好像也是。
　　“这些个纸巾，我也是好不容易弄过来的东西。确实进价不低，具体是多少恕我不能直说，但是一百二……我确实只赚了一点。”
　　王主管的脸上狐疑着，看着苏年，却没有看到什么演戏的成分。
　　其实苏年是经过了计算了，自己摊位上的奖品池都是固定的，想要通过成本来在收益上作假，必须要有一套完整的虚假价格表。
　　苏年说出的一百二，其实已经算是便宜了。
　　王主管纠结了片刻，最终说道：“一百二的话，我还真做不了主，如果是六十……”
　　“唉！”苏年说道：“王哥，我看你也是挺难的。六十肯定是不可能，那我就要赔了。”
　　听着苏年的话，王主管的心里开始渐渐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猜测着苏年的纸巾到底进价是多少。
　　当然，这也是苏年的目的。
　　他并没有打算真的一包纸巾就卖出去一百二，何况是卖给王主管这种一次性的客户。
　　教堂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苏年肯定就撤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来，不过是让王主管觉得，纸巾的真实成本，应该在六十块以下。
　　毕竟两个人说过的准确数字，到现在只有六十和一百二。
　　苏年虽然说六十他就赔了，但是聪明人都知道，所谓的赔了，变成就是赚的不够多。
　　紧接着，王主管果然说道：“这样吧，七十怎么样？七十的话，我还能做主。”
　　说着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副十分肉痛的表情，一般是装出来的，另一半也是真的。
　　七十块钱一包纸巾……要不是上面下了命令，王主管想都不敢想。
　　苏年和王主管你来我往，最终将价格确定在了八十块，这已经超出苏年的预想了，这下三万包纸巾，能够收入一百五十万现金和积分。
　　敲定了价格之后，场面就变得和谐的多了。
　　约定好明天交货之后，苏年和王主管之间的生意算是成了，苏年甚至都没要定金，只是说好了明天早上把货物送到后门仓库。
　　晚上回来的时候，苏年便将事情跟老索说了。
　　老索倒是有些惊喜：“居然这么大身故意，我估计着，明天转账应该还会带你进去，到时候你会看到从后门进入教堂的全部路线。”
　　“我们要做什么吗？”
　　老索说道：“具体的肯定是不能做什么，这样吧，我给你几个窃·听器，到时候你就找机会放在隐蔽的地方，尤其是看起来比较重要的地方。”
　　苏年点点头。
　　老索连夜准备好了车，苏年是一个人开车离开的，到了无人的僻静处，这才将纸巾兑换出来放在了车厢里，刚好三万一千包，多出来的算是附赠了。
　　第二天早上，苏年带着一个司机和两个“卸货工人”到了教堂的后门。
　　王主管早就等在了里面，指挥着卡车开进去，打开车厢之后，看到无数的纸巾，顿时喜笑颜开。
　　苏年指挥着两个老索的手下：“你们去帮忙把东西卸下来！”
　　两个卸货工人便和教堂的工作人员一起，开始往仓库里面运送纸巾，实际上失去仓库里面摸底，看看有没有拓科夫斯基的货物。
　　然后，他们也会在仓库里面留下监控设备。
　　苏年则是跟着王主管从后门进了教堂，进门的时候，苏年就随手把一个窃·听器给插在了门口的花盆里面。
　　以他的出手速度，王主管甚至都没差距到苏年的手动过。
　　其实从后门到之前的办公室，不过就是两条走廊而已，苏年专门在看起来很干净，但是却没有人的房间附近放了窃·听器。
　　最后，想了想，他把最后两个留在了玛利亚和王主管的办公室。
　　按照老索的说法，玛利亚应该和拓科夫斯基有些关系，毕竟玛利亚本身就是外国人，总比李远和陈楚衷更容易得到信任吧？
　　而且相对来说，女人往往更容易被掌控。
　　再加上之前王主管说， 玛利亚平常的时候会帮忙管账，但是似乎对王主管却根本不感冒的样子。
　　王主管是后勤主任，按理来说教堂所有的流水都应该是他说了算。
　　可是玛利亚对他连基本的尊敬都没有，说明什么？说明玛利亚管的账目根本就不是教堂的账目！
　　那么这些账目到底是什么帐？不就很清楚了？
　　到了办公室之后，苏年随便挑了个地方把窃·听器塞进去。
　　两百四十万的货款，王主管直接给他拿了一张支票，显然这张支票也不是王主管自己能签的，是昨天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苏年接过了支票，根本不用验证支票的真假，系统提示音就告诉了他入账信息。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都是一笑。
　　王主管说道：“愿主保佑你！”
　　等再出了后门的时候，货物已经全都卸下去了，老索的三个人开着车离开，苏年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老索正在摆弄着开箱开出来的一块玉牌，见到苏年回来问道：“怎么样？”
　　苏年将窃·听器的所在的位置告诉了老索，老索便安排下人去分别监听。剩下的，就是等待拓科夫斯基和程罗上钩了！
　　苏年看着老索离开的背影，还是摇了摇头，这次的任务，看起来好像太简单了一些，他总感觉最后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但是到底会出现什么问题……他又不是专业认识，经验都没有，怎么能猜得到？
　　又过了半天的时间，一直到下午，拓科夫斯基今天没有来，程罗倒是来了，可是没有什么异常。
　　晚上各自散去，苏年回到酒店，感觉有些疲惫。
　　以前的时候他摆摊就是摆摊，现在摆摊是带着任务的，虽然钱是照赚不误，可是总归有些不太自在。
　　老索今天晚上没来，估计是鼓捣监听去了。
　　然而接下来，好几天，拓科夫斯基都没有来。程罗虽然天天都在这儿，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老索不由得疑惑：“难道是被对方察觉了？”
　　窃·听器里面的电量可支撑不了多久，显然要到达极限了。
　　苏年说道：“不能吧？如果他们发现了，程罗不就是白等了？拓科夫斯基不会给他送个消息吗？”
　　“是啊！”老索点头：“问题就在这儿了，根本就没有发现程罗有什么不对劲。”
　　“说不定是顾布迷阵呢？拓科夫斯基说不定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被盯上了，或者他还有其他的交易地点，正在等待机会。”
　　“那就麻烦了！”老索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他也想到过这些可能。
　　苏年倒是无所谓，他的任务只是配合监视教堂而已，这是考虑到他的本职工作委派的任务。
　　只要自己这边我没出问题，剩下的都是老索和詹某某他们负责的事情了。
　　老索心事沉沉离开，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
　　苏年照旧是在教堂后门摆摊，还是没有见到拓科夫斯基。
　　结果没想到，正主没见到，却见到了一个熟人。
　　“许西？你怎么在这儿？”苏年倒是有些意外。
　　许西也是惊喜道：“苏年？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在澜城摆摊呢吗？怎么跑到凌城来了！”
　　听到许西的话，周围的人也是看过来。
　　这些天他们都是看到了苏年的生意兴隆，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高手到底是哪儿的人。
　　现在看来，居然是澜城的人？
　　苏年面不改色，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不是澜城冬天地摊开不下去了？听说凌城这边人都不怕冷，就过来试试。”
　　“好家伙！”许西说道：“生意都做到外地了！怎么样啊？”
　　“凑合！凑合！”苏年笑着说道：“你呢？不是在澜城上班吗？怎么到凌城来了？出差？”
　　“是啊，最近老板有个会，我跟着过来。怎么样？晚上去喝一杯？”
　　“行啊！”苏年想了想，反正晚上自己收摊之后也没什么事儿干。
　　于是两个人约好了晚上在这儿碰头，许西还得给老板跑腿儿，就闪人了。
　　苏年看着许西的样子，不由地摇头，看来许西虽然赚得不少，也很受重用的样子，但是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大冷天的，给老板跑腿这种事都得亲自来。
　　继续百无聊赖地在教堂后门看着，最终当然是没有什么结果。收了摊之后，苏年独自一个人留在这边等待着许西。
　　对于这个班长，苏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记得上学的时候人就不错，虽然是比较死板了一点。之前在同学聚会见到，给人的感觉更加沉稳随和了不少，让人如沐春风。
　　没过多久，许西就骑着一辆共享单车过来了，停下来之后搓了搓脸：“冻死老子了！”
　　苏年笑了：“也不打个车？”
　　“临时没打到，而且也不远。我们就住这条街后面的酒店，老板定的地方，开会在教堂的另一边。”
　　“怎么说，整点啥？”苏年问道。
　　许西笑了：“整点啥！要是放以前，我绝对想象不到这句话是你说出来的。”
　　“确实，以前我肯定说不出这种话来。”
　　“我看看……”许西锁了车，打开手机看了看，然后说道：“据说那边有个涮羊肉不错！”
　　“行啊！那我们就去……”苏年的视线扫过教堂后门，突然停顿了一下：“就去涮羊肉。”
　　许西顺着苏年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高挑的外国美女正从教堂后面走出来。
　　“怎么？你不会是为了这个女的在这儿摆摊的吧？”
　　“哪能啊？”苏年笑了：“我有女朋友了。就是好奇，这个人平常好像都没走过后门。”
　　其实苏年是有些意外。
　　平常的时候玛利亚身上穿着的都是修女服，也都是淡妆，几乎素颜，一副庄重典雅的样子。
　　可是今天的玛利亚，从后门出来，头发却披散着，显然也是化了妆的。
　　许西突然说道：“走！尾随！尾随！”
　　“啊？”苏年一愣。
　　“啊什么啊？”许西一把拉住了苏年：“挺好看的啊！而且还是修女诱惑，你有女朋友，我可还没呢！”
　　苏年不由得哭笑不得，但是没办法，只能放下了刚刚馋起来的涮羊肉，跟着许西一起跟在了玛利亚的后面。
　　不过玛利亚既然是拓科夫斯基的人，苏年可不相信她就是个普通的修女。
　　所在路上的时候，苏年拉着许西往后退了一些：“别跟太紧了，到时候被人发现就尴尬了。”
　　“跟丢了怎么办？”
　　苏年无奈：“这么宽大街你都能跟丢，那我也是佩服你。”
　　两个人就这样若即若离跟在后面，多亏六年的视力超人，经常能够提前躲过玛利亚的观察。
　　他们就一路跟到了一家酒吧。
　　苏年看着玛利亚进了门，问道：“进去？”
　　“进去啊！”许西说道：“在哪儿喝酒不是喝？”
　　“在别处喝的可是酒，这里？喝的就是钱了！”
　　“出差给了不少补贴，不差钱，走了走了！”许西兴致很高，估计整天工作都要憋疯了。
　　两个人就这么进了酒吧，可怜苏年都没吃完饭来着。
　　进了酒吧之后倒是没什么讲究，酒吧里人那么多，他们就找了一个靠近玛利亚的地方坐了下来。
　　许西的眼前一亮，只见现在玛利亚，已经脱掉了外套和帽子，露出了一头大波浪，高挑的身材婀娜多姿，坐在卡座里面曲线十分惊人。
　　尤其是身上还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经验。
　　许西说道：“没想到，教堂里还能有这等美女！”
　　苏年摇头，心道这人恐怕还真就不是教堂的。


第二百二十章 换线
　　玛利亚到底来酒吧做什么，苏年是管不到的。不过就算是修女，来这边喝酒潇洒不也很正常？
　　再说了，玛利亚也不一定就真的就是修女。
　　她既然和拓科夫斯基有所关系，说不定就是伪装成修女在教堂里面的一个小头目。
　　更何况，现在很多神职人员，都是职业性质的。
　　没听说寺庙里的职业和尚下班以后把僧袍一脱下山也是吃喝嫖赌？到酒吧来算什么？
　　苏年和许西坐在座位上，点了几杯酒，贵的要死，但是许西一点都不心疼。
　　不过许西也并非是专门来看美女的，只是远远的看着玛利亚，然后和苏年喝酒聊天，就好像看美女是用来助兴的一样。
　　苏年也关注着玛利亚那边，发现这个女人从进来开始到现在都一直是一个人。
　　坐在卡座里面，也不抬头，也不看其他的方向。
　　许西注意到苏年的目光，揶揄道：“还说我？你不也是一直盯着看？怎么样？你觉得我上去搭讪能不能成功？”
　　苏年摇了摇头：“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打这种女人的主意。”
　　“怎么？看不起兄弟？”许西说着，站起来就要上前。
　　苏年一把拉住了他：“诶！还真去啊！”
　　“那当然，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不去试试怎么行？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我去也！”
　　说着，许西直接挣脱了苏年的手，朝着玛利亚走了过去。
　　苏年有些无奈。
　　他总觉得玛利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非是偶然，她应该是在等待着什么人，这个人绝不可能是许西。
　　果然，许西到了玛利亚的身边，坐下来说了两句话，然后玛利亚也说了两句话，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许西笑着对玛利亚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回到了苏年的对面。
　　“怎么样？”苏年问。
　　“好家伙，满嘴都是俄文，根本听不懂！”
　　“噗！”苏年笑了：“要我说，你就看看得了。”
　　“你小子，到现在还是处吧？”许西眼神古怪地看着苏年：“话说你跟丁佩……”
　　“我跟丁佩？”苏年说道：“我跟丁佩什么都没有，女朋友是大学同学。”
　　“原来如此。”许西才开始明白了，丁佩最近都没怎么在群里说话，估计是上次的时候尴尬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一些高中和工作上的事情，旁边躺了四五个啤酒瓶。
　　许西可能是有点累了，几瓶酒下肚居然醉醺醺的，靠在沙发上醒着酒。
　　苏年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的酒瓶，掏出手机想看看消息，结果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苏年有些意外。
　　顺势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靠在沙发靠背上，苏年假装发消息的样子，其实已经将摄像头对准了玛利亚那边。
　　玛利亚等的人终于到了，而这个人的身份，让苏年有些惊讶。
　　一个头发漆黑，但是脸上却带着皱纹，显得有些苍老的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
　　摘下帽子的时候，苏年已经确认了，这个身影分明就是程罗！
　　程罗居然会和玛利亚见面？
　　苏年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然后将视频给老索发了过去。
　　很快，老索就给苏年回了消息，问他在什么地方。
　　苏年将酒吧的地址告诉了老索，老索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随时监视着玛利亚，他的人马上就到。
　　苏年放下手机，就这样不时地看向玛利亚那边。
　　程罗似乎只是来跟玛利亚喝酒一样，两个人有说有笑，一副狗男女的模样，在整个酒吧里面丝毫没有违和感。
　　最后，老头的手甚至都搭在了玛利亚的腿上。
　　许西稍微醒了醒酒，也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嗤笑：“呵！女人！怎么找了个老头？”
　　“兴许人家就好这一口呢？”苏年说道。
　　许西耸了耸肩，又喝了两口酒，晃了晃头说道：“失算了，应该去吃点东西再喝酒的。”
　　“……”还不是你非要跟过来？
　　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了两三个人，苏年一眼就看出来里面有自己认识的一个人，正是在教堂附近曾经巡视过的一个。
　　见到苏年之后，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苏年用目光指引着他找到了玛利亚。
　　那人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走到了玛利亚他们的卡座旁边，坐在了她背后的位置，抬头点了两杯酒，然后掏出手机来看着。
　　苏年知道这边的事情老索算是接手了，便对许西说道：“怎么样？去吃点东西？”
　　许西也是有点迷糊地点了点头：“行吧，吃点东西，回去睡觉了！唉，可惜了！”
　　他还在可惜玛利亚这个漂亮女人呢。
　　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酒吧，在门口苏年又遇见了詹某某的人，在门口的一辆出租车里面坐着等待。
　　至于其他的地方会不会也有人，苏年就不能肯定了。
　　两个人从就把出来之后，把之前的事情甩在脑后，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开到半夜的烧烤店，要了点顶饿的上来垫肚子。
　　“唉，真是羡慕你啊，工作时间又随意，想去哪就去哪，还有个女朋友！话说你小子高中蔫吧悄的，上了大学怎么就有了个女朋友了？看不出来啊！”
　　苏年笑了笑：“怎么说？她先追的我吧！”
　　“秀！你就接着秀！”许西叹了一口气：“当初我还想着，只要自己优秀了，将来什么样的找不到？可现在呢？”
　　“现在怎么了？”
　　“现在不是工作就是出差，但凡有点时间，都不想跟人交流了，都像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睡睡觉、吃点好的、看个电影，哪还有心情搞对象？”
　　“你们公司没有那种上面故意让员工之间培养感情之类的吗？”
　　“屁都没有！我们公司不算小了，进去的员工，都在忙着升职加薪呢！女生比我们还努力，话说她们入职本来就不容易，进来的肯定都有两把刷子。这样的可不是我的菜！”
　　“那你也不用着急，反正现在晚婚晚育都是大趋势了。就像你说的，只要人优秀了，什么样的找不到？”
　　“等优秀了，才发现你上面永远有更优秀的！人家都去找更优秀的了，谁还看你一眼？”许西摊开手。
　　看来许西嘴上说着没时间谈恋爱，但是实际上还是经验丰富的，只不过是失败的经验居多。
　　苏年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感情的事情总是那么狗屁倒灶。
　　他其实也是个被治愈的了，根本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怎么样。
　　许西问道：“话说，你现在也毕业了，听说地摊做的还不错？买房买车了没有啊？都有对象了，还不准备结婚？”
　　“结婚……”苏年一愣，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好像有点遥远。
　　可是瞬间，这种遥远又被击碎。
　　他跟苏晓现在其实已经算是同居了啊！虽然还什么都没做，可是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年也确实是准备新房装修好了之后，就带苏晓过去住，然后两个人就确定关系，之后还要去苏晓家里面去了。
　　结婚，似乎也并非是一个触不可及的阶段了。
　　结婚吗？苏年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自己和苏晓，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明明之前不久还是若即若离的。
　　“喂！想什么呢！”许西晃了晃他的眼睛：“别不是你还没打算呢吧？我可告诉你，有个好女朋友，就尽快结婚吧！听我的。”
　　苏年笑了笑，没说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苏年的手机响了起来，给他解了围。
　　是老索。
　　苏年到外面接起了电话，问道：“怎么了？”
　　“你去哪了？”老索问道。
　　“跟朋友吃饭，怎么了？”
　　“已经确定拓科夫斯基和程罗基本上已经准备交易了，应该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们得开会制定一个计划。”
　　“嗯，我知道了。”苏年说道。
　　“怎么？”许西看着苏年回来问道。
　　“没什么，突然有点事儿得回去了，进货商那边出了点急事儿，你也知道，小厂商总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行吧。”许西也是打了个哈欠：“我也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开会。”
　　两个人结了账离开，倒了别之后分开。
　　苏年回到酒店，就看到老索和好几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客厅里面，不由得无语了。
　　“你们就没有一个自己的地方吗？怎么非得到我这儿来？”
　　“这不是到你这儿方便嘛！”老索说道。
　　“什么个情况啊？”苏年也没有太过计较，坐下来问道。
　　老索他们这才将跟踪玛利亚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苏年发现了玛利亚之后，他们就在酒吧周围布置了不少的人手监控，前门后门，里里外外都全都管控起来了。
　　玛利亚不是拓科夫斯基，她整天在教堂里，对于老索的这些人并不脸熟。
　　果然，玛利亚和程罗都没有发现，甚至最后出来的时候，还坐上了老索他们的人开的出租车上。
　　然后玛利亚就跟程罗去了旁边一家小旅馆，不太正规的那种，一副想要胡搞的样子。
　　然后，老索的人就悄悄潜入到了小旅馆里面。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公款扩张
　　不进去都不知道，进去之后老索的人差点吓得当场就跑。
　　前天就是拓科夫斯基的人，估计其他的房间里面也都是人。
　　假装看了看里面的环境，然后纠结了一下，看了看手机上的余额，老索的手下才在前台象征性地问了问。
　　果然，前台直接就是满员了。
　　他才假装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小旅馆，就像是不满意小旅馆的环境，又没有决心多花钱去其他地方的贫穷旅客一样。
　　确认没有露馅在之后，老索他们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苏年问道：“你们没有那种……就是电视上那种，在车上从车窗里对准了远处，就能听见对方在说什么的东西？”
　　老索露出了看土老帽的眼神：“你想多了，军方的东西我们临时怎么能弄得到？我们是特殊部门没错，但是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有的。”
　　苏年挠了挠头，才知道电视上那种东西那么难搞。
　　老索说道：“玛利亚跟程罗不知道子啊旅馆里说了什么，总之没过多久程罗就离开了旅馆，只剩下了玛利亚在里面，估计是就睡在里面了。”
　　“不过既然玛利亚已经跟程罗接触，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根据我们内部的暗线说，程罗到教堂之后，玛利亚和他从来都没有过接触，甚至玛利亚平时都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
　　“结合你之前说的，玛利亚很可能是为了拓科夫斯基管理黑账的人，加上今天莫名其妙的会面，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首先，玛利亚既然和程罗之前没有过焦急，今天突然的见面，一切都很可能是在演戏，。”
　　“而他们演戏的背后，隐藏的就是他们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
　　“其次，拓科夫斯基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在教堂周围的行动，所以才会改为由玛利亚和程罗进行交接，并且是用这样的一个方式。”
　　“如果不是你偶然发现，谁会知道程罗和拓科夫斯基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做做后的接触？”
　　“最后，玛利亚很可能就是拓科夫斯基的亲信，甚至是他的女人。”
　　“拓科夫斯基这个人我们知道，小心谨慎已经过头了，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逮到他。”
　　“既然如此，这个玛利亚很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
　　苏年听完之后问道：“所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老索看着苏年，突然笑了起来。苏年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再看向周围的这些人，发现他们都在笑着，笑得很瘆人。
　　“等等，你们不忽视让我去接近玛利亚吧？”苏年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老索却说道：“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去接近玛利亚。玛利亚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你应付不来的。”
　　“那就好……”苏年松了一口气。
　　但是老索却又说到：“虽然不用接近玛利亚，但是你得去接近另一个女人。”
　　“还是女人？”苏年苦着脸。
　　“对了，听说你一直想把地摊做大？甚至是做到其他城市？你觉得凌城怎么样？澜城的地摊，冬天很不好过吧？”
　　老索的笑容奸诈异常。
　　最终，苏年还是妥协了。
　　第二天清晨，凌城的很多市民便发现，在自己附近的商业街上，出现了许多大型的地摊。
　　这些地摊上摆放着一层层的彩色箱子，上面标注着开箱赢大奖，就好像老套的骗人把戏。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地摊就红火起来了。
　　很多人都尝试过了傻瓜纸巾的快乐，也有很多人见识过了泡面碗和生肖玉牌的神奇。
　　一时间，苏年的地摊在凌城掀起了一场不小的波澜。
　　不过地摊铺开的很快，数量很多，不只是商业街，还有凌城的各大小区附近，都已经安排了同样的摊位。
　　苏年看着面前稀稀拉拉的行人，背靠着高档住宅区，抽了抽鼻子，还有点恍惚的感觉。
　　老索他们的人脉真不是盖的，几乎是一晚上的时间，就在凌城联系到了足够的人手。
　　这些人或许是来自于本地原本存在的地摊行，或许是来自于劳工市场，又或者是以前和老索他们有过接触的困难市民。
　　总之苏年也是忙了一宿，将这些人聚集过来，老索他们去解决进货的问题之后，苏年负责给这些人培训，让他们学习怎么经营开箱的摊位。
　　老索给出的价码很直接。
　　利用苏年的地摊铺开接近程罗的家，做出一种在各种地方试点的样子，前期的投入都由詹某某负责。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生意不好的摊位撤销，留下的都归苏年。
　　当然，这些人也会挑选出愿意留下来的，和蒲蓉的派遣公司签订而合同，成为苏年地摊系统里面的一员。
　　而唯一的要求，就是利用苏年这个生面孔和外来摊主的身份，接近一个人。
　　一个女人。
　　苏年站在地摊上，身边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叫燕宁。
　　燕宁是本地人，家里面情况不怎么样。父母都没有正式工作，上边还有个姐姐，年纪轻轻救出来赚钱了。
　　据说他什么活都干过，一次干脏活的时候被老索他们逮到，最后经过教育改邪归正，老索的人平常也都对他多有照顾。
　　抱着胸，燕宁打了个哆嗦，看向苏年说道：“年哥，我们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摆摊？”
　　苏年点头：“不然呢？”
　　燕宁的眼珠子转了转， 下意识地就觉得事情不太对。
　　这个活儿是老索他们帮忙找的，昨天晚上连夜把他叫起来培训，迫不及待地就上岗，说没有猫腻？
　　但是他是个聪明人，自从上次接受教育之后，他就知道了老索他们是干什么的。
　　不该问的事情少问，反正钱照拿不误，还等着请女朋友去看电影呢！
　　搓了搓自己的手，燕宁看着眼前空旷的街道，还有不远处的一个小区大门，有些羡慕地说道。
　　“什么时候我也能住这种地方？”
　　苏年看了看身后的高档住宅区，实在是没有感觉档次有多高。
　　他不由得笑道：“你要住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叫什么？”
　　“叫什么？”燕宁愣了一下：“还有什么说法？”
　　苏年说道：“这样的住宅区，表面上看起来高档的很，其实里面都是小户型，一般不超过八十平。虽然在我们看来是挺大了，但是针对这个档次，说实话还真不怎么够。这个小区，唯一够的上档次的，就只有设计装潢跟安保系统。”
　　“所以呢？”燕宁抽了一下鼻涕。
　　“所以，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有钱人放二奶的二奶·房，你确定要住这种地方？”
　　燕宁忍不住瑟瑟发抖：“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苏年说道。
　　按照资料上显示，程罗的二奶也住在这个地方。
　　虽然说是二奶，但其实已经算是正宫了，只不过程罗一直都没有把这个女人带出去而已。
　　程罗的第一任妻子，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去世的原因是乳腺癌，因为程罗当时忙着打拼事业，所以根本没有发现病情，导致最后送医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来程罗就一直没有再结过婚，不过二奶倒是有不少。
　　程罗的女人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住在这个小区里面的这个，老索说，是因为这个女人性格上和他的前妻很像。
　　老头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老当益壮，对这个小媳妇也是疼爱有加，甚至是有点怕她。
　　至于为什么还把她扔在二奶·房里面……
　　一方面是因为程罗的产业都在国外，在准备着，等她怀孕之后就接到国外去，一劳永逸。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害怕被人抓到把柄，威胁到他自己和这个小媳妇。
　　按照过去的习惯，每个星期的周一、周三和周六日，程罗都会在这边过夜，非常规律，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打断。
　　而今天，刚好就是周四。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程罗从小旅馆出来之后，一定是在这边过夜的。
　　早上的时候，程罗一般是八点半离开。
　　现在的时间……苏年看了看手机屏幕，刚好是八点二十。
　　“年哥，我觉得这边不大可能有生意了，这样太冷了！”燕宁有点受不了。
　　苏年看了看他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估计是没钱买个像样的大衣，燕宁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单薄。
　　虽然比起来，还没有苏年穿的少……但是苏年有自带小空调。
　　“我让人给你送件衣服过来。”苏年没有询问，直接安排落下去，让燕宁十分感激。
　　两个人就在这儿站着，等待顾客的上门。
　　没过多久，从小区里面结伴出来的两个女人在路边看到了这个新出现的摊位，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苏年连忙招呼说道：“小姐姐，来开个箱吗？有不少好东西哦！”
　　两个女人互相小声交谈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到了苏年的摊位前面，一身廉价的贵气，问道：“小帅哥，都有什么好东西啊？”
　　苏年伸手掏出了清神玉，笑容满面：“这可是绝对的好东西！”
　　反正成本是詹某某报销，清神玉什么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场好戏
　　果然，在看到清神玉之后，这两个女人的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
　　清神玉本身就非常漂亮，青色的玉身，虽然不是很透明，但是里面带着天然的雪花纹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绚烂。
　　尤其是在凌城这个冰雪城市，雪花的纹路和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
　　“哎呀！真漂亮！”一个女人说着，伸手接过了苏年的清神玉。
　　苏年开始忽悠起来：“这块玉可是自带天纹的，里面的纹路是自然生成，我不敢说全国没有其他类似的玉石，但绝对也不多！”
　　两个人爱不释手，连连点头，问道：“兄弟啊，这块玉你打算卖多少钱啊？”
　　苏年偷偷看了一眼从不远处经过的程罗和他的小媳妇，故意放大了一些声音，说道：“这块玉可是珍品，五十万！”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两个女人顿时就抱怨了起来：“也太贵了！”
　　从后面经过的程罗，他身边的女人也是忍不住看过来，看到阳光下的清神玉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
　　苏年说道：“小姐姐，你们要是觉得不值，拿着这块玉找任何一个鉴定机构，都能鉴定的出来。你看这玉质，看这天生的内花纹，绝对是稀世珍宝！你也看见了，我就是个摆摊的，好东西不多。要不是看在这个小区旁边，我都不拿它出来。”
　　程罗发现身边的人脚步有点慢，不由得也是看向了这边，嗤笑起来。
　　“骗人都骗到这边来了！”说着，他摇了摇头：“你想要什么，等我们去周老福看看，想要什么样的我都买给你。”
　　“嗯！”身边的女人乖巧的点点头，转头跟程罗走了。
　　但是阳光下的那一抹青翠，却留在了她的心底上，根本就挥之不去。
　　这个时候，苏年面前的两个人女人已经开始砍价了，从五十万砍到了四十万，死活砍不下去，最终悻悻离开。
　　看来是没有那么多钱。
　　燕宁看着他们离开，离开的时候还要说些葡萄酸的话，不由得鄙夷：“做了小三，还没那么钱，装个什么劲儿啊！”
　　苏年将清神玉收起来说：“一般来说包养她们的人都不会给太多的钱，白马会所的事儿忘了？物质享受还是直接提供的好，给钱容易出事的。”
　　燕宁“啧啧”了两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苏年也没有在意，他拿出清神玉，本身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没过多久程罗的小媳妇送程罗离开返回来，苏年再次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小媳妇想到之前看到的惊艳，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走到了苏年的摊位前。
　　假意看了看苏年摊位上的箱子，还有奖品池的价目表，倒是有些惊奇这些东西的神奇。
　　“你这些东西，真有那么神？”
　　她有点相信程罗了，觉得苏年就是过来骗人的。
　　苏年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些东西都有样品，完全可以现场演示，怎么样？要开两箱吗？”
　　小媳妇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对了，之前你给那两个人看的那个……”
　　“哦，你说这个？”
　　苏年将清神玉重新拿出来，在阳光下焕发着迷离的色彩，一时间让她都有些痴了。
　　下意识地，她就肯定这块玉绝对不是假货！
　　“真漂亮！”她不由得赞叹道。
　　“怎么样？漂亮吧？四十五万块，绝对值当！”
　　小媳妇不由得笑了：“刚才你还说五十万的！”
　　“那自然是看人出价了，漂亮的小姐姐天生自带折扣，像您这样天生丽质的小姐姐，那肯定不能跟她们一样！”
　　“说得真好听！”小媳妇开心起来：“好吧，四十五万，我要了！不过这东西要是假的……”
　　“要是假的，我就算跑能跑到哪儿去？我看您老公……”苏年小声说道：“刚才那个，是程总吧？”
　　“咦？你认识？”小媳妇有些惊讶，一边转账一边问道：“认识他的人不多。”
　　苏年说道：“说来巧不巧？昨天刚刚在酒吧里遇见过。”
　　手机银行到账的声音响起，系统提示音也响起来，苏年顿时笑了：“哎呀！程总一定对您特别好吧？四十五万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小媳妇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放不下，再次问道：“你刚才说，在哪遇见过？”
　　苏年假装什么都不懂：“酒吧啊！就昨天晚上，我收摊了，跟一个哥们出去喝酒，然后遇见程总跟一个……呃……”
　　说着说着，就好像说秃噜嘴了一样。’
　　“跟谁？”小媳妇问道。
　　苏年连连摇头：“没什么，我当时喝多了，兴许就看错了呢？”
　　“哦，是吗？”小媳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问道：“你在哪个酒吧喝酒的？最近我也想去逛逛了，好久没去酒吧了啊！”
　　苏年假装松了一口气，把酒吧的地址给了她。
　　看着小媳妇离开，苏年微微一笑，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按照老索他们的推测，既然玛利亚已经和程罗接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和可能在最后付款之前，都会是在和两个人交接。
　　而他们既然选择了那个酒吧碰头，也一定是有所底气的。
　　按照调查，酒吧的所有人就是拓科夫斯基的一个手下用的假身份，酒吧李敏的人也有不少是他们的人。
　　所以说，下一次的接头，很可能还是在这个酒吧里面。
　　现在鱼饵已经放下去了，剩下的，就看老索他们操作。
　　他们的准备里面，当然不只是苏年一个诱因。老索已经掌控了不少程罗小媳妇的闺蜜，让她们给小媳妇吹耳边风。
　　或许不是直接说程罗的坏话，但是可以编造一些故事，警钟长鸣，难免就会让人疑神疑鬼。
　　这些个闺蜜，有些其实是为了接近程罗而接近小媳妇，甚至还有些心生嫉妒。
　　在利益和势力的压迫下，很容易就屈服了。而且多年做小三、名媛的经验，让她们演技爆表，十分自然。
　　果然，到了晚上收摊的时候，苏年就在此看到了程罗的小媳妇。
　　她换了一身深色的长款羽绒服，头上戴着帽子，将自己伪装起来，离开了小区，在不远处的大路边上打了一辆车。
　　苏年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和燕宁一起收了摊。
　　地摊当然得继续下去，一方面是为了让别人不会怀疑到苏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事情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晚上的时候，苏年和老索就坐在了酒吧斜对面的一处住宅里面，远远的看着。
　　“你肯定没跟凌城的包租婆对过线，我说就租一两个月，这老娘们儿给我侃得，晕头转向的，找个好地方容易吗我？”老索抱怨道。
　　苏年耸了耸肩，对老索的经历一点都不同情。
　　“你确定今天程罗还会跟玛利亚到这家酒吧来碰头？
　　老索说道：“八成吧！拓科夫斯基既然已经有了和程罗交易的想法，甚至让玛利亚避开了教堂和程罗接头，那就说明他的货肯定已经快到了。”
　　“趁着货到之前，拓科夫斯基一定想要将交易敲定。”
　　“而且既然他发现了教堂的不安全，估计是想要打完这一枪换地方了。”
　　“都知道了有人在监控他，行动还不快点？他现在肯定以为我们根本没有发现玛利亚这条线，所以在我们发现之前，他一定要尽快结束交易。”
　　苏年点点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他知道的肯定没有老索更多。
　　“来了！”老索手里拿着望远镜说道。
　　苏年没有用望远镜，顺着窗口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玛利亚，身上还是一身长大衣，走进了酒吧里面。
　　没过多久，程罗也出现了。
　　再然后，从酒吧对门的店里，小媳妇的身影也出现了。
　　老索奸笑着：“嘿嘿嘿！好戏上场了。”
　　苏年有点疑惑：“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撩拨着这个女人掺和进来？程罗如果受到干扰不买了怎么办？到时候不是一拍两散？”
　　老索摇头：“不会的，程罗和拓科夫斯基可都不是一般人。生意成了就是朋友，不成的话，说不定就得灭口，谁知道你是不是奸细？”
　　“所以呢？”
　　“所以，不管是着急出手的拓科夫斯基，还是想要货的程罗，都不会因为这么一件狗血的事情放弃交易。但是呢？经过这么一闹，玛利亚的事情肯定要暴露，所以玛利亚这条线就不能用了……”
　　“到时候拓科夫斯基就会亲自出面！”
　　“而且既然是自己出面，拓科夫斯基会感觉到更加不安全，再次加快交易速度。仓促之下，必然出现疏漏，我们就能够抓到他们的马脚了。”
　　老索说着，声音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快看！快看！”
　　苏年看向了楼下，果然就看到两个女人扭打着从酒吧门口滚了出来。
　　程罗的小媳妇剽悍异常，一脚把高个子的玛利亚踹倒在积雪里，高跟鞋一下又一下，凶狠地就像是一头斗鸡。
　　“好家伙！”
　　“啧啧啧！”老索也是感慨：“身材真好，狗日的有钱人！”
　　苏年满头黑线。
　　程罗最终还是拽住了自己的女人，最后离开了酒吧。玛利亚狼狈地从积雪里爬起来，叫了一辆车离开了酒吧。
　　老索意犹未尽：“好戏收场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拓科夫斯基的行动了。”
　　“你要怎么确定他们的接头地点？”苏年问道：“拓科夫斯基既然不会再教堂行动了，我就没什么用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这几天时间我们已经成功复制了程罗的手机，刚才趁乱给他掉包了一个，可以监控他的消息往来。”
　　“那我呢？”
　　“你就继续摆摊，这些天程罗肯定会陪着小三，安抚她的心情。你就看着他什么时候不在了，给我发个消息，省的他们还有其他的办法联系。”
　　“行吧。”
　　苏年倒是无所谓，到现在为止，他的任务都还真没什么危险，而且也没有什么暴露的风险。
　　然而第二天的时候，苏年就开始后悔了。
　　燕宁跟在苏年的后面，气喘吁吁地问道：“年……年哥，你到底是得罪谁了？”
　　身后的两个壮汉，绝地是程罗派过来了！他娘的碎嘴子女人，肯定是把自己透露给她消息的事情说出去了。
　　早上的时候，苏年就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很多人都朝他们这边看。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有人关注他们的地摊，没有太在意。
　　但是中午的时候，就有两个人突然到了他们的跟前，上来就是甩棍电击枪，气势汹汹。
　　要不是苏年见机得快，燕宁当场就要被撂倒了。
　　苏年一边跑一边说：“快跑！少说话！说话费力气！”
　　燕宁觉得苏年好像一点都不累，脸不红气不喘的，中气十足。
　　然而身后的 那两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可怕，魁梧的身材，凶狠的目光非常吓人。
　　苏年很想回头给他们两脚，可惜现在自己根本不能动手。
　　一旦动手，不管是这两个人消失了，还是被打跑了，到时候程罗一定会知道自己身上带着功夫。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怀疑苏年不是普通的摆摊摊主。
　　“这边这边！年哥这边！”
　　好在的是，燕宁从小就在凌城长大，做过很多工作，甚至送过牛奶和报纸，对于凌城的大街小巷那可谓是了如指掌。
　　很快地，他们就连续穿过了三家店铺的后门和一条十分隐蔽的小巷，最终摆脱了两个壮汉的追踪。
　　燕宁气喘吁吁：“年哥……我们……我们的地摊……”
　　苏年摇头：“地摊就不用管了，那地方还能回去才怪了！”
　　说着，苏年靠在墙上，给老索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索说道：“没事，那边你不用去了。我刚才还想打电话给你说呢！程罗的手机信息已经截获了，消息准确，我们准备收网了。”
　　苏年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们加油！”
　　燕宁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到苏年挂了电话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果然是秘密任务啊！
　　他有些幽怨地看着苏年：“你还说就是普通摆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泼冷水
　　玛利亚因为酒吧的事情暴露之后，果然就失去了和程罗沟通的作用。
　　老索他们已经通过通话记录监控到了拓科夫斯基和程罗之间的联系，确定了他们最后一次接头的地点。
　　不过显然，老索他们并没有直接将这两个人给抓起来。
　　“捉贼要捉赃。”老索说道：“没有抓到他们互相交易的现场，我们就算是没有证据，他妈呢两个就都可以通过手段逃脱惩罚。”
　　“所以，你们还要确定他们最后的交易地点？交易地点会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探听到吗？”苏年问道。
　　“事在人为。”
　　“那就祝你们成功了， 我的任务应该已经结束了吧？”苏年说。
　　毕竟教堂那边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监视的了，苏年本身也接近暴露了，对于一个外来的协助人员来说，苏年自问已经坐到了极限。
　　老索点点头：“是，你的任务其实早就该结束了。”
　　“那就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还不完人情债了。”
　　听到苏年的话，老索突然就笑了：“一旦入了局，还想要脱身吗？苏年，以后有的是你欠我们人情的时候啊！”
　　苏年也丝毫不以为意，而是说道：“就怕到时候是你们欠我人情了！”
　　两个人笑着，苏年最后都换了酒店，地摊也暂时停了，生怕被拓科夫斯基或者程罗的人发现什么端倪。
　　这几天的时间，他就在酒店里面，开始思考着在凌城开办分摊的事情。
　　现在已经十二月，如果能够在澜城开地摊，这边的地摊效果苏年也是见过的，大概可以一直维持到明年。
　　也就是说，他可以提前几乎三个月完成系统任务了。
　　摊主实习手册第三章 第三节的任务，要求地摊经营稳定盈利半年的时间，苏年就做过思考。
　　这个所谓的“经营稳定盈利”，重点应该在稳定和盈利上。
　　盈利当然是必须的，摆地摊就是为了赚钱，不赚钱还摆什么地摊？
　　但是这个稳定，既然和半年的时间挂钩，涉及到的内容肯定就多得多了。
　　一方面，这个稳定在地摊层面，指的应该是在同一片区域内的同一个地摊，经营同种类型的生意，维持半年的时间保持盈利。
　　另一方面，地摊的计算盈利，到底是按照每一天的收入来算？还是按照月收入来算？或者按照半年的时间来算？
　　这些系统都没有给出过准确的结论，甚至连个倒计时都没有，都得苏年自己来试探着看。
　　这样的话，很可能半年的时间过去，稍微有一点纰漏，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也说不定。
　　面对这样的情况，苏年不由得笑了笑。
　　他当然没有觉得系统是在故意刁难他，倒计时之类的系统辅助或许有也行，没有也行。
　　在苏年看来，系统的属性已经十分清楚了。
　　在其他功能上，系统做的非常不错，界面清晰、数据计算有条有理，商品的介绍也是尽量详细。
　　但是在任务完成方面，系统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
　　比如支线任务的完成度方面，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评价方法。
　　苏年还是比较理解这种做法的，毕竟系统的目的是为了培养一个大摊主，在成为大摊主的路上，如果得到了过多的帮助还有什么培养的作用？
　　任何有关地摊发展的方面，系统都在尽量只提供一个引导的作用。
　　比如这一次，只给苏年之初了一个模糊的方向，具体则呢么操作，都要苏年自己来判断。
　　而实际上，面对这样的任务要求，苏年也没有什么要判断的。
　　他能做的就是想到一切可能的问题，然后去保证这些问题不会影响到地摊的盈利就好了。
　　不管这个盈利是日结、月结，还是总结，苏年要做的，就是让地摊每一天都能够盈利，这就足够了。
　　那么问题来了，天气的变化注定会影响地摊的经营。
　　按照凌城的习惯，每年都会有两场以上的暴风雪，有时候暴风雪甚至会持续两到三天的时间。
　　在这样的时间地摊应该如何保持盈利？
　　还有，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春节也该到了。
　　春节的时候地摊应该怎么保证能够盈利？这些问题苏年都还没有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
　　看来，在凌城完成任务，依然是困难重重啊……
　　苏年看向窗外，凌城的四处都带着风雪痕迹，屋顶上和街道的两边总是带着消褪不去的白色，和澜城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许西突然打电话过来，问他：“我就要回去了，要不要去吃顿饭？”
　　苏年欣然答应下来，晚上再次见到了许西。
　　许西的状态很不错，看来会议的情况并不差。
　　两个人去了上次说的那家涮羊肉店，苏年终于吃上了这口涮羊肉，几乎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对了，你怎么从那边过来的？不在教堂摆摊了？”
　　苏年随意道：“过来踩踩点而已，实验了几天做做总结，然后考虑是不是在这边长留。”
　　“挺好。”许西给他倒了一杯酒。
　　火锅很快就烧得滚烫，羊肉放进里面稍微烫一下，蘸上酱料送进嘴里，简直就是人间至味。
　　许西说道：“唉！我都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肉了，整天忙得吃顿好饭的时间都没有，还是你好啊！说休摊就休摊。”
　　苏年笑了笑：“但是没有你赚得多。”
　　“行了吧，就你？”许西说道：“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赚的钱应该不少了吧？地摊真的那么赚钱？”
　　“怎么？想给我打工啊？”苏年调笑道。
　　许西一撇嘴：“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或者等我干腻了，就直接去呛行。”
　　“行啊，等你过来呛行。”苏年也是笑了。
　　两个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两个身在异乡的人无话不说，很快许西就又有些醉醺醺的了，摇摇晃晃说着要去厕所，便起身离开了座位。
　　苏年这才掏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苏晓。
　　没想到苏晓也发了一张火锅的照片给他，看样子一共是四个人。
　　苏年一看就知道是谁了，文卿、王紫婵还有小廖，没想到她们四个人倒是凑到一块儿去了。
　　“真是有缘啊！”苏晓说道。
　　“王紫婵怎么跟你们出去吃饭了？”苏年问道。
　　他跟王紫婵只不过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好吧，人情上的关系也很深厚。
　　但是他知道，王紫婵平时都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相比起来，她应该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享受晚餐。
　　苏晓说道：“路上遇到的。”
　　路上遇到的？苏年倒是有些意外了，王紫婵居然会在路上接受邀请，这样的人在路上出现，难道不应该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吗？
　　紧接着，苏晓就又发了一张四个人凑到一起的合影。
　　四朵花风情各异，照片甚至都没有多少美颜，乍眼就给人一种光彩照人的感觉。
　　苏年笑了笑，刚想要回复，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苏年的听力灵敏，立刻就听到这片嘈杂当中有许西的声音夹杂在里面。
　　许西？遇到麻烦了？
　　放下手机抬头看过去，苏年就看到在拐角的地方，许西正在和两个人互相对峙，脸红脖子粗的。
　　又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苏年站起身来走到了旁边，就听到许西还在说：“人家都道歉了，你们别得寸进尺啊！”
　　定睛一瞧，这才看到在三个人的后面，还藏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
　　刚刚因为被遮挡住，所以苏年才没看到。
　　这个女生身上穿着店里面的服务生制服，显然是在这边工作的，而且胸口还带着实习的牌子。
　　苏年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站在了不远处，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许西的话之后，那两个人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愤怒了起来：“你说完了就完了？这大冷天的泼我们一身，我们怎么办？”
　　许西说道：“我不也是被泼了一身？差不多的了，来大老爷们儿难为一个女孩，丢不丢人？”
　　“好，我们不难为她！服务生，叫你们经理出来！”
　　听到要叫经理，女孩吓了一跳，连忙鞠躬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小心，要不你们在店里用热风机吹一下……”
　　“这么多水，吹一下？”两个人其中的胖子说道。
　　瘦子突然笑了起来：“还热风机吹一下，我看你给我们吹一下还差不多，兴许我们就既往不咎了。”
　　“嘿！嘴上留德啊！”许西说道。
　　“行了，别几把掰扯了，叫经理出来我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苏年算是看懂了，应该是他们三个刚从厕所出来，结果这个女孩不小心，把桶里的水给洒他们身上了。
　　地上全都是水迹，三个人的裤腿也都是湿漉漉的，眼看着都湿透到里面去了。
　　许西大概是看不过去两个人揪着不放，所以就出面帮了一把。
　　“怎么了？”苏年走过去问道。
　　许西回头见苏年来了，底气更足，这下二对二了，你们还跟我装逼？顿时就有点硬气，问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结果苏年却说道：“他们要叫经理，就叫经理呗！”
　　“啊？”许西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林千雪
　　“啊？”连旁边的小姑娘也都傻了。
　　如果叫了经理过来，这件事情对她来说至少也是个处分，八成还得扣工钱，至于更严重的……
　　对面一胖一瘦两个人倒是兴奋起来，招呼了旁边的其他服务生，让他们把经历给叫了出来。
　　火锅店的经理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出来之后就看到了现场的状况。
　　显然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经理立刻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比较好奇的是许西和苏年的立场。
　　胖子和瘦子见到经理来了，立刻就来了精神。
　　“你就是经理？”胖子说道：“看看你们店里的人干的好事！这下我们出去还不得把两条腿给冻掉了？”
　　经历看了看那个瘦小的女生，问道：“林千雪，这是你干的？”
　　姑娘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解释说道：“经理，我是……我是不小心。”
　　结果经理根本就不打算听的样子，直接转向了另外的两个人，顺带着看了一眼许西，说道：
　　“这样吧，几位今天在店里的消费，我们给打八折，附赠一张优惠券，怎么样？”
　　胖子却说道：“八折？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我们是缺那点钱的人吗？”
　　经理也是好脾气，问道：“那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理？”
　　瘦子笑了笑，自以为很精明地说道：“今天这事儿，就是这个小姑娘的错。我也不要你们给打折了，全款都她给我们付怎么样？”
　　经理轻笑了一下，似乎是早就猜到了。
　　许西也是一脸诧异，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把借故吃白食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不由得开口讽刺：“你怎么不找个小学生养你一辈子？”
　　“噗！”旁边的两个服务生顿时就没忍住笑出声了。
　　本来就都喝了点酒，瘦子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往前一步问道：“你说啥？你再说一遍试试！”
　　许西也是来气了：“我就说了，怎么的地？”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经理连忙上前，说道：“行了行了，大家都是来店里吃饭的，以和为贵，以和为贵，不要为了点小事就急头白脸的。”
　　说着，他拉开了许西和瘦子，说道：“这样吧，我再退一步，给几位打半折，送两桌一边两瓶大可乐，这样行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胖子和瘦子也知道再过分恐怕也占不到更多好处，于是点点头说道：“行吧！算你们还懂承担责任！”
　　经理笑着将两个人送走，然后看向了许西：“这位客人，你觉得呢？”
　　许西看了看经理，没好气地说道：“我原款！我可不像他们一样，出来吃个饭抠抠搜搜不择手段的，丢不丢人啊？”
　　经理也看出来许西的意思了，便笑着劝解道：“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我们都不放在心上，您生气不是白气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作为店铺的经理，确实是能说会道。
　　许西也不好再生气了，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跟苏年回到了座位上， 还有点不太开心：“就不应该叫经理！”
　　“不叫经理，难道让你给他们打一顿？我们四个大半夜的往拘留所一蹲，等你老板来救人吗？”
　　许西一听，顿时蔫吧下来了：“我不是这意思。”
　　苏年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按照道理来说，遇到这样的冲突，本身的错误是店员引起的，许西根本就没有跟这两个人冲突的理由。
　　这两个人摆明了就是想吃白食的，就算不吃白食也要点折扣回去。
　　难为那个服务生，不过就是一个由头而已。
　　不过既然经过了经理的调解，事情解决是解决了，那个倒霉的实习生恐怕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闹到了经理这儿，难免就要处分。毕竟，奖惩有道也是管理的精髓。
　　“怎么？看上小姑娘了？”苏年问道。
　　许西老脸一红：“我其实……就是觉得那小姑娘挺好看的，而且看起来也确实不是故意的，你看见那个桶了吗？她本身又不高，也没力气，怎么能让她搬那么大的桶？已经都很不容易了，还得扣钱，不是也太可怜了？”
　　苏年想了想刚才看见的场景，倒在地上的桶确实不小，几乎都有小姑娘一半高了。
　　否则一般的桶也不可能装那么多水，把三个人的裤腿都打湿了。
　　“对了，你裤子怎么样？要不去换一条裤子吧？这大半夜的。”
　　许西摆摆手：“不用，就湿了条外裤，我里面穿的是防水的保暖裤。当时我妈给我寄过来的时候我还有点懵逼，保暖裤要防水干嘛？”
　　苏年也是忍不住笑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两个人喝了两杯酒之后，心情就变得好多了，许西也重新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上班时候的狗屁事。
　　最后，是那个小姑娘给他们送了两瓶大可乐过来，经理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带走就好。
　　许西还跟小姑娘道了谢。
　　不过这个叫林千雪的小姑娘却没怎么说话，只是点点头离开，眼眶还有点红，显然刚刚才哭过。
　　许西看着她离开，还有点依依不舍。
　　“诶，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许西突然问道。
　　苏年一愣，突然想到了苏晓跟自己刚开始的时候，无奈道：“信倒是信，不过你可想好了，这姑娘看起来好像岁数不大。”
　　“喂喂喂！我也才刚毕业不到一年啊！别说的我跟大叔一样！”
　　苏年笑了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跟大叔一样了！”
　　“是吗？”许西纳闷。
　　再看自己的形象，浅色系衬衫，假领带，休闲皮鞋，休闲西裤。尤其是忧郁的神情，因为工作劳累憔悴的双眼。
　　这个形象，直接让他老了有十多岁的样子。
　　许西将目光从旁边的窗户上挪开，摇头叹气：“未老先衰！未老先衰！等我当了领导，高低一周给自己放三天假！”
　　“放八天假呢！”苏年说道：“什么时候当领导啊！”
　　许西不说话了，看来也是不太好熬的样子。
　　大概又一个多钟头，许西晃了晃头说道：“行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得赶火车回澜城，你呢？”
　　“我？我不知道了，还得几天吧？”苏年不太确定。
　　“那就祝你生意兴隆，一切顺利！”许西说着站了起来，到前台一起结了账，当然是全款。
　　那一胖一瘦两个人早都已经离开了，估计是心满意足。
　　出了门之后，冷风吹在两个人的脸上，许西和苏年齐齐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襟，头脑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两个人也没有打车，就这么朝着前面走去。
　　毕竟涮羊肉店就在教堂不远处，两个人住的也不超过三条街，稍微走走就到了，顺便散散酒气。
　　突然，许西说道：“你看那个，是不是刚才的小姑娘？”
　　苏年顺着许西的手指头看过去，就看到从路边小超市里走出来的一个人，身材瘦小，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外套。
　　“这色系，你觉得她多大？不会还没到十八吧？”许西问道。
　　苏年无奈：“想上去搭讪就去搭讪，别拽上我。”
　　许西憨笑了一下。
　　“不过你可得想好了，你还真想一见钟情啊？她可是在凌城，你工作在澜城，中间高铁都得四个钟头。”
　　许西纠结了一下，显然在挣扎当中。
　　但是看着小姑娘离开小超市要走了，许西突然一咬牙：“异地算什么？我还就不信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上了！”
　　苏年摇了摇头，看着许西三步并两步朝着林千雪追了过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许西叫住了林千雪，手忙脚乱地说了两句话，然后更加手忙脚乱了。
　　苏年也是有点懵逼：“怎么还就哭了？”
　　走到了许西和林千雪身边，苏年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许西一回头，摊开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两个人把小姑娘带到了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给她买了一包纸巾，等了五六分钟才等到她哭完。
　　姑娘还有点不好意思，连连点头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许西挠了挠头：“怎么？是因为刚才的事儿？”
　　林千雪这才说：“嗯，刚才……刚才回去之后，经理就把我说了一顿，然后给我结算了工资，让我不用再去了。”
　　苏年和许西对视了一眼，倒是没觉得经理太过不近人情，毕竟林千雪还真的只是个过来打工的实习生而已。
　　许西连忙说道：“没关系，不就是家店吗？他们让你干的活也太那啥了，让你一个小姑娘去搬那么大的水桶。”
　　林千雪却一点都不领情，摇头说道：“其他人也都是从这些活开始干的，我才刚来……”
　　说着，眼泪又要出来。
　　许西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一个工作吗？你还上学呢吧？学业为主，想勤工俭学，再找一家店不就行了？”
　　“可是……可是附近的店我都找遍了，只有这一家在招夜班，而且工资也够高。”
　　苏年倒是听出来了：“你很缺钱？”
　　许西更心疼了：“家里面困难吗？”
　　小姑娘脸一红：“倒也不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 帮忙
　　等林千雪磕磕巴巴说完，苏年和许西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由得有些无语了。
　　没什么家庭困难，也没有什么父母重病之类的戏码。
　　林千雪的情况很简单，就是上大学以前家里从来都没给过她钱话，刚上大学之后的半年不由得就没有计划了。
　　本来半年打一次钱，结果还不到三个月就被她花完了。
　　花光了钱之后，林千雪算来算去都没算明白自己到底把钱花到哪儿去了，顿时有些慌张了。
　　不敢跟家里要钱， 吃饭又吃不起，刚开学也没有多少要好的朋友，借钱都没地方借。
　　所以她只好用花呗，花呗刚开的时候，可用额度当然没有多少。
　　没过多久，林千雪突然就在手机上看到了小额贷款，然后很顺利地就申请了一笔。
　　生活问题迎刃而解，但是欠钱肯定是要还的。
　　不管是小额贷款，还是花呗，她选择的都是分期偿还，每个月都得还一点才行。
　　所以她才只好出来打工，而且只能找那些给的多的工作。
　　给的不多的话，每个月连还款的额度都不够。
　　说起这些的时候，林千雪也是脸上发烫，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苏年倒是意外，这个姑娘未免也太白刷刷了一点。
　　上大学之前都没自己花过钱，遇到两个不认识的人，只是因为倒了许西一身水，就把自己的事情都倒出来了。
　　估计要不是遇到了他们俩，小姑娘还自己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哭呢。
　　这样的女孩，该说是宝藏呢……还是珍稀动物？
　　看了一眼许西，苏年倒是看出来了，许西显然觉得这个姑娘是宝藏，虽然同样是一脸的无奈，不过却并没有什么反感。
　　“那你丢了这份工作，是不是就要……”
　　就要怎么样？许西说不出来，喝西北风？也不至于，但是催债肯定得有吧？律师函或许也会有。
　　林千雪六神无主，哭过之后，现在听许西问起来，不由得也慌了：“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许西突然说道：“不然我先帮你把钱还了？”
　　林千雪猛地一抬头，定定地看着许西。
　　许西的心里正高兴着，感觉自己就是雪中送炭的好人，说不定在姑娘的心里都把他当成大英雄了。
　　结果林千雪突然站起来，往后蹦了两步，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许西问道。
　　“我……”姑娘低下头来，小声说道：“…………”
　　许西没听见：“啊？你说啥？”
　　苏年突然就笑了：“她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什么样的人？”许西还有点懵逼，但是马上就想明白了，也是有点尴尬，摆手说道：“不是……我也不是按个意思。”
　　林千雪已经把许西当成想要包养她的人了，疯狂摇头，看向许西的眼神就充满了戒备。
　　“你别误会……”许西上前一步。
　　林千雪就往后退另一步，慌忙地鞠了一躬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我……我先走了！”
　　说着，林千雪转身就跑。
　　苏年问道：“你不追吗？”
　　“我要是真追上去，不就石锤了？”许西无奈。
　　“然后你就这么放她走了？”苏年说道：“你可是明天就得回澜城了……我说你当班长的时候不是挺会来事儿的吗？怎么就这么智障了？”
　　许西摸了摸鼻尖：“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这就是爱情呢？”
　　说着，他不由得看向了苏年。
　　苏年顿时警惕起来：“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许西笑道：“苏年啊，你看哈！你最近不是也没什么事儿吗？地摊也暂停了，还得留在这边些日子，我是要走了，但是你……”
　　“不行！”苏年言辞拒绝。
　　“能不能讲点情面了？”许西可怜巴巴：“这可是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我可是真的一见钟情了，不骗你……诶你别走啊！”
　　“你听我说。”
　　“这点岁数的小姑娘，又什么都不懂。你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家教多严了！”
　　“现在身上又没钱，又要还债，工作也没有了。她已经掉进网贷的坑里去了，说不定为了跳出这个坑，还得往另一个坑里跳。”
　　“每年多少少女因此行将踏错，多可惜啊！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
　　苏年不由得笑了：“还行将踏错，成语用的不错啊！不愧是大班长。”
　　许西说道：“我也不用太多，你能不能让她到你地摊上干活？反正你不都是要摆摊的？”
　　“你觉得她行吗？”苏年无奈道。
　　“呃……”许西想了想，林千雪好像还真不太适合到地摊上去，说不定被人骗了还得帮人家数钱呢。
　　他不由得纠结了，纠结了半天，才说道：“这样吧 ，你想办法给她钱还债，到时候我出全款……给你提成怎么样？”
　　苏年停下了脚步：“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于，我怎么找她？是，她学校肯定就在附近，难道我就在校门口天天等着？再有，我怎么给钱？你也看见了，人家不要啊！而且万一她看上我了呢？”
　　“啊这……”许西懵逼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一直到两个人分别的时候，许西还没有捋清楚。
　　苏年摇了摇头，跟许西告别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酒店里面，看了看手机没有老索他们的消息，便写了个澡睡了。
　　第二天早上，苏年就接到了许西的电话。
　　“苏年啊，我昨天想了一夜，我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的。”
　　“既然想要帮她，我就不能开始就希望得到回报，就算是喜欢人家姑娘，功利心也不能太强。”
　　“再说了，就算是我自己留在这儿，结果什么样也说不定。”
　　“你就帮帮忙，最后林千雪到底是不是也能感激我，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帮帮我，去帮她一把。”
　　“我也知道，咱们俩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个初中同学，上学的时候关系也没那么好是真的。”
　　“但是凌城我是真的没有其他朋友，等你回来，要我怎么谢你，我肯定一定绝对给你办到，这回你就帮我一把，怎么样？”
　　苏年躺在床上，还没怎么睡醒，就听到了许西憔悴的声音。
　　这货还真就一见钟情了？一宿没睡也是牛逼。
　　最终，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我尽力。”
　　“谢……”
　　“诶！我可说了，是尽力！我可不能保证绝对能找到，也不敢保证绝对能把钱给她。”
　　许西松了一口气：“这样就足够了，我相信你！”
　　“呵……把你相信我……”苏年挂了电话，无奈地揉了揉头，这才爬起来。
　　其实他并非是闲的没事儿干，每年陷入网贷的学生那么多，根本就不差林千雪一个。
　　而且苏年估计，这个姑娘最后没办法的时候肯定还是要去找父母的。
　　虽然看得出来林千雪的家教很严，但是也能看出来父母对她还是有些溺爱的，稍微说两句好话，认个错这点钱还不是就还了？
　　或者再奸诈一点的，都能学会说谎，说换了手机或者换了电脑，就能从父母手里骗好几千。
　　这样的人苏年也不是没见过，反而见过好多。
　　但是既然许西拜托了，苏年觉得许西这个人也比较值得交，尤其是想要帮他一把，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想要找到这个林千雪，还真是有点麻烦。
　　想了想，苏年打给了老索。
　　老索有些意外：“怎么了？有什么线索吗？”
　　“帮我查一下一个叫林千雪的小姑娘，刚上大一，就在教堂附近这一片上班，之前在教堂附近涮羊肉店里打工，昨天刚被辞退。”
　　老索顿时警惕起来：“怎么？这人是拓科夫斯基的……”
　　“不是……”苏年无奈，你要不要这么职业：“昨天吃饭的时候她钱包落在我朋友手里了。”
　　“……”
　　老索那边沉默了半天，问道：“所以，你大早上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一个丢了钱包的小姑娘？”
　　“是啊，怎么了？”
　　“这么了？公器私用！公器私用懂吗？我们可是专门负责调查……”
　　“别说你们是专门调查的，拾金不昧是应该的吧？难不成我放着你们这个方便的资料库不用去找警察？那我不是吃饱了撑的？”
　　老索无言以对。
　　没过多久，林千雪的信息便发到了苏年的手机上。
　　没想到还是凌城建筑大学的学生，凌城建筑大学，也算是国内排行靠前的重点学校了。
　　洗漱之后，苏年打开手机，直接就搜索了手机号，发了个微信号有申请过去。
　　没过多久，小姑娘同意来申请，估计是正在上课玩手机。
　　“中午在学校门口见面。”
　　“你是？”小姑娘那边小心翼翼。
　　苏年直接回道：“昨天晚上的。”
　　那边沉默了，估计在震惊当中，不知道苏年怎么就找到了她的电话，又知道了她的学校，还要跟她见面。
　　过了片刻之后，苏年看着手机突然笑了。
　　林千雪问：“你是昨天晚上的哪个？”
　　苏年想了想，回道：“更帅的那个。”
　　“哦。”
　　看来是明白了，不知道许西看到聊天记录会是个什么想法。
　　然后林千雪又说道：“那我能不能不去啊？”
　　苏年早就想好了，直接威胁道：“我这儿还有你导员跟你父母的电话，你自己好好想想。”
　　“好吧，中午几点？”
　　苏年摇了摇头，放下手机之后端了个马步，这才出门去吃过了早饭，然后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到时间去了凌城建筑大学。
　　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林千雪正在门口等着，而此时门口的人还没多少。
　　“你迟到了！”林千雪说道。
　　“少给我耍小心思，我还看不懂你的小把戏？不就是早退了，趁着校门口没人想低调解决吗？”苏年直接拆穿了她的想法。
　　林千雪脸一红，估计是昨天回来想到昨天自己的狼狈模样痛定思痛了，佯装硬气说道：“你别瞎说啊！谁早退了？我就没有课！”
　　“千雪？你也没去上课啊？”这个时候，一个女生从校门口走出来意外道：“这是谁？你男朋友？”
　　“这是我……我一个亲戚……”林千雪连忙搪塞。
　　等到女生离开之后，再看苏年的时候，底气就全都没有了。
　　苏年问道：“你就打算在这儿说？马上人们就都下课了，进进出出，还有拿外卖的……”
　　“跟我走！”林千雪一咬牙，带着苏年走进了校门口的一家麻辣烫里面。
　　随便选了点东西，两个人走进了店铺最深处的座位坐下来，林千雪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年故意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昨天我朋友回去了，非要让我帮忙找到你，说是愿意帮你还贷款。”
　　“我不是说……”
　　“你说什么？”苏年打断她：“他又没说不用你还！他的意思是，借他的不要利息，也不催你还款，等你什么时候有闲钱了……算了，我觉得你可能得三四年才能学会怎么花钱。”
　　林千雪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两个人的麻辣烫被送到了桌上，苏年的量大，抄起筷子就吃。
　　林千雪瞪了一会儿眼睛，也觉得香气迷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口吃起来。
　　吃了两口之后，林千雪抬头看了看苏年，疑惑地问道：“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你觉得我们俩像富二代？”
　　林千雪摇头：“不像！我觉得他像……社畜？你嘛……像是做买卖的！”
　　“看人倒是挺准，花钱的时候也多用点脑子多好？”
　　绕不开了是吧？林千雪愤怒：“我不是……没经验吗？”
　　她说的很委屈，声音也有点低沉，正要往这边来的两个人听到之后看了他们一眼，会心一笑，转身坐在了更远的地方。
　　林千雪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歧义。
　　苏年说道：“总之，别管我们是什么人，他的意思就是这样，我就是个跑腿的，你就给个准话，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林千雪纠结：“那……那他怎么没来啊？”
　　“他回家了，我们都不是凌城的人。”
　　“啊……”林千雪还有点吃惊，没想到苏年他们居然都不是凌城的人，不过想了想，她只好说道：“我也不是凌城的人……”
　　苏年点头：“这消息告诉他，估计他就更开心了。”
　　“啊？”林千雪不明所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汽修商场
　　确实，知道林千雪不是凌城人之后，许西开心得不行。
　　如果林千雪是凌城本地人，上学又在凌城，那么毕业之后九成九就要留在凌城了。
　　而许西自己要在澜城工作，两个人的缘分估计也就此为止。
　　现在知道林千雪不是凌城人，毕业之后的落脚点就有很多的可能性了。
　　许西开心地跟苏年道了谢，并且托苏年如果有机会的话帮他多照顾一下林千雪。
　　苏年看着正在摆弄手机还贷款的林千雪，最终还是笑了笑。
　　林千雪察觉到苏年的笑声，不由得脸一红个，抬起头来问道：“你笑什么？”
　　苏年摇头：“没什么。”
　　林千雪哼了一声，还完了小额贷款之后，心情也好了很多。
　　苏年忍不住问道：“我们都没有说对你有什么要求，就把钱借给你，你就不怕我们让你做什么你不喜欢的事儿？”
　　“啊？”林千雪有点傻了：“你们……你们想让我干嘛？”
　　说着，她往后缩了缩，抱住了胸脯，警惕地看着苏年，生怕苏年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要是苏年不说，她还在很是想不到这一点上。
　　现在，她的心里开始慌了，思考着苏年他们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之前的那个人，他果然是想包养自己？
　　苏年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了她还没有关上的手机，加了许西的微信，然后随便挑了两张手机里的自拍给许西发过去。
　　“诶，你干嘛啊？”林千雪赶紧想要抢过来，结果却被苏年躲了过去。
　　许西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发了一大串消息过来。
　　苏年懒得看，直接关掉了许西的聊天框，随便扫了一眼， 却看到突然跳出来一条让林千雪去什么地方见面的消息。
　　将手机递还回去，苏年说道：“你朋友在找你呢。”、
　　“啊？”林千雪拿过手机来一看，气得不行：“你怎么能……你怎么能随便用我的手机加好友？还发我的照片？这是侵犯隐私权！”
　　苏年摊开手。
　　林千雪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委屈的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
　　紧接着，她也看到了那条叫她见面的消息，脸色不由得变了变，猛地站起来。
　　“那个，我……我该走了！”
　　“嗯，不送。”苏年掏出手机来，扫了桌面上的二维码：“直接走吧，我结账。”
　　“哦。”林千雪说着，再次对苏年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出了麻辣烫的店。
　　苏年靠在椅子上，看着林千雪离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这姑娘怎么没跟自己客气？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突然，苏年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穿上外套走出了店门。
　　朝着林千雪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结果每到多长时间就彻底找不到林千雪的身影了，苏年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正想要回头的时候，苏年就听到了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轻轻地走过去，苏年就看到另一家汽修商行，厚塑料的门帘，里面还有钣金的声音。
　　而碰撞声则是来自于汽修商行外面的角落。
　　汽修商行紧挨着凌城建筑大学，但是本身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整座建筑都是分离出来的。
　　在商行的周围有一圈空挡，被杂物堆满了入口。
　　苏年悄无声息地迈过了入口的杂物，走进了空挡的深处，果然听到了有人的声音，但是却不是林千雪。
　　在里面的是四个男人，其中三个身强体壮，其中一个脖子上还带着一颗蛇头的纹身。
　　被三个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瘦小的男人，长相很是猥琐。
　　三个人正在对着瘦小的男人拳打脚踢，其中一个人一边打还低声骂道：“没钱！没钱！我叫你没钱！没钱你跟我们赊货？”
　　瘦小的男人被打得浑身颤抖，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抱紧了自己的脑袋，蜷缩在一片废弃轮胎里面。
　　“行了。”蛇头玩死神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继续打了。
　　他看着地上瑟缩的男人，说道：“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还弄不到钱来，别说看不见货，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瘦小的男人听到没有货，突然就爆发出了一股令人震惊的活力。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抱住了那人的腿，大声说道：“骁哥！骁哥！我一定弄到钱！我一定弄到钱！求求你，在给我一点，给我一点！下次我一定……”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便被骁哥一脚给踹开了，撞在了墙上。
　　“下次？”骁哥冷笑：“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是山穷水尽，没人愿意借钱给你，还欠了一屁股债！下次？下次你从哪弄到钱？”
　　“骁哥，我……我可以卖房子！我还有套房子！”
　　“好啊。”骁哥颇有些兴趣：“不过我们不要房子，我们只要钞票，看得见的钞票！下次你最好带着现钱过来，把以前欠的钱都给我们还干净了，否则……”
　　“是！是！”那人蜷缩在地上，点头称是，浑身颤抖着。
　　骁哥哼了一声，带着人便要离开。
　　那人抬起头来，小声地问道：“骁哥……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我实在是……不行了！”
　　“你要是不行了，我就把你的器官都卖了抵债！”骁哥冷声道：“至于货？没有！”
　　三个人离开了角落，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大摇大摆回到了汽修商行里面。
　　苏年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拿下放在耳边伪装的手机，抬头就看到遍体鳞伤的瘦弱男子从角落里走出来，一瘸一拐离开了。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刚才的清静到底是个什么套路，哪能还看不明白？
　　虽然知道拓科夫斯基就在凌城出货，程罗也想要从拓科夫斯基这里拿货，但是没想到，这些东西已经散布到了凌城的各个角落。
　　汽修商行？还有这种操作？
　　以前苏年以为，卖药的一半都在酒吧、夜总会跟会所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卖药的画风这么清奇。
　　不过想想也是，汽修商行这种地方，进货品种繁杂，渠道很多，谁知道什么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想到这里，苏年便发了一条消息给老索。
　　老索最近在追查拓科夫斯基和程罗交货的地点，似乎还没有什么进展。
　　听说这两个人后来又见了一面，但是他们的戒备心都太强了，老索他们也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如果这里的货来自于拓科夫斯基的话，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做点什么。
　　老说倒是没想到苏年居然会发现这么一条线索，看着手机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果断安排了调查。
　　放下手机之后，苏年假装什么都没有，揣起手机离开了汽修商行的对面。
　　回去的时候他还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刚开始的时候，苏年还以为是林千雪在外面还借了别人的钱，刚才叫她见面的，怕不是催债的。
　　现在想想，林千雪那样的人顶了天能花多少钱？许西可是帮她还了七千多的小额贷款，这对于一个大一新生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如果还有欠债，那就只能说明林千雪这个人傻到了极点，或者干脆就没脑子了。
　　回到宾馆之后，苏年这才沉下心来。
　　詹某某的任务自己这一份儿已经干完了，还附赠了一个消息。
　　林千雪的事情解决，已经给她加上了许西的微信，剩下的就让他们两个磨磨唧唧去得了。
　　他现在关心的还是，怎么保证地摊在凌城的盈利。
　　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暴风雪和春节时期的问题，其他的问题，暂时苏年还没有想到什么关键的。
　　但是凌城暴风雪，苏年没见过是没见过，也听说过一点。
　　一旦暴风雪来临，全城都会被笼罩在大雪里面，甚至能够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积雪厚度一米多都很正常。
　　还有春节时期。
　　现在城里面不让燃放烟花爆竹，如果是以前的话，还可以趁着过年卖点呲花鞭炮保证营业额，但是现在……
　　他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决定继续考察一下凌城的地摊行再说。
　　凌城的地摊行很原始，这是这些天来苏年的感受。
　　是的，这个城市的地摊行，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大多都是老人们在摆摊，地方很随意，方式也很随意。
　　甚至很多时候，你拐过一个拐角，在人群中熙熙攘攘里面，突然发现身边就多了一个地摊，上面摆放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凌城的地摊行，似乎没有什么聚集点，卖的东西也都很像是收破烂收上来的。
　　瓜果蔬菜都没有，当然也限于季节的缘故。
　　但是这些地摊上，无非就是一些旧书，所谓“古董”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苏年随手从路边买了一副墨镜，带上衣服上的帽子，第二天早上就去了凌城最大的商业街。
　　当地的人都叫这条街为步行街，其实这条街上并不限制车辆经过。
　　步行街的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商店，而在商店的夹缝里，生存着许多的地摊。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凌城的地下摊
　　苏年在步行街上逛了一圈，随便挑了个摊位蹲下来，看着上面摆放的那些东西。
　　摊主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
　　见到生意来了，男人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在铺地上的化肥袋子上换了个姿势，说道：“老板，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的？”
　　苏年无语，说实话他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为了调查，苏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这摊上的都是什么东西啊？看着挺乱的，什么都有。”
　　男人闻言一笑：“老板，那你可是问对了！我告诉你，我这儿的东西，可是藏着不少好东西呢！”
　　“哦？是吗？什么好东西？”苏年一副有点钱的样子。
　　“你看这个！”老板伸手点了点摊位上的一个掉了漆的军用水壶：“前苏联部队的军用水壶，当年支援我国解放送过来，现在市面上剩的可不多。”
　　苏年笑了：“东西倒是好东西，但是我要个水壶也没什么用啊！”
　　摊主又拿起了另一件东西，说道：“您再看看这个，当年东北军的军功章，我家祖上流传下来的，这东西可是真的找不到了！独此一份儿，好东西！”
　　“是吗？”苏年伸手要接过来看。
　　结果摊主一缩手，将小木盒的盖子合上：“诶！老板，这个可不能上手，宝贝里面的宝贝，只能看不能摸！”
　　苏年心里摇头，宝贝中的宝贝？刚才你开敞开了盖子风吹日晒的，还只能看不能摸……
　　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苏年又问道：“其他东西呢？”
　　“行！这个不感兴趣，也没关系！”摊主放下了小木盒，又给苏年点了几样：“这个，是前清的时候……这个就更厉害了，是明朝的时候……”
　　苏年无语了，这人还真是能瞎鸡掰忽悠。
　　明朝的时候这里还是国外，哪来的国内文物？而且还说的尼玛头头是道的。
　　苏年最终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这么说来，你摊位上就没有一件真东西了？”
　　他已经确定了，这里的地摊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靠的就是低成本囤货，乱七八糟什么都屯，然后整天就琢磨着给这些破烂编点什么故事，忽悠外来的游客，能忽悠多少是多少。
　　果然是很原始的地摊，或者也都算不上是什么地摊了。
　　与其相比，之前老索伪装成卖旧书的，还算是非常良心的行为了。
　　结果没想到，听见苏年这么说，那男人当场就变了脸色，质问道：“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能说我的东西是假的？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苏年从摊位前面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双腿，随意到：“你这啊？本来就不算是做生意。”
　　说着，苏年转身就要走。
　　身后的摊主破口大骂，小声诅咒着苏年八辈祖宗。
　　苏年充耳不闻，直接离开了步行街，对这边的地摊行实在是有些失望，但是又充满了希望。
　　如果大街上都是这种地摊的话，不就说明整个凌城的市场，现在都还处在一种空白的阶段？
　　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大有可为。
　　不过就怕一旦进入凌城的市场，会被这些骗子联手抵制。尤其是看到别的地摊更赚钱的话，难免就会有人想要把你挤掉抢走你的生意。
　　要知道，这些人可全都是一群小人。
　　而且是非常油滑，心胸狭隘的小人。
　　苏年摇了摇头，又在凌城的其他地方转了转，发现除了一些卖吃食的摊位之外，其他的摊位大多都是这种坑蒙拐骗居多。
　　嘴上说着东西都是好东西，但实际上好东西现在怎么会在地摊上出现这么多？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苏年找到了燕宁。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苏年就让燕宁待业了。
　　他是第一批愿意加入到公司的人，现在已经算是派遣公司的员工了，暂时还没有钱拿，但是却一点都不担心生活了。
　　以前的时候燕宁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几乎每天都在找新的工作。
　　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就算是不那么正式，燕宁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稳，心里有了底一样。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苏年给他工作了。
　　之前苏年那些生意不错的摊位上到底是个什么赚钱速度，燕宁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公司里面是按照收益分账？
　　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
　　所以，当苏年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燕宁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苏年的面前。
　　“年哥，怎么了？”
　　苏年无奈：“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凌城哪儿有大片的地摊聚集，还没说完你就过来了。”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燕宁说道：“不过这事儿您要是问别人，兴许还真就不知道！”
　　“这么说，你知道了？”苏年笑了。
　　“当然，我以前送快递的时候，经常到一些奇怪地方送东西，也见识了不少的好地方。”
　　说着，他看了看苏年所在的这条街，摆手道：“年哥，你这样一条街一条街的找肯定不行的！”
　　“那应该怎么找？”
　　燕宁说：“像凌城这样的城市，不是大雪就是冰雹，天气还那么冷，基本上本地人都不会沿街看什么东西，也没人愿意在大马路旁边摆摊，多难受啊！”
　　“意思就是说，他们有室内场地了？”
　　“是啊！”燕宁打开地图看了看，然后点着一个地方说道：“最近的就是这儿了，好多地摊，我去过！”
　　苏年看了看地图上的标注，有些古怪：“你确定？”
　　“嘿！年哥，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但是去过一次你就知道了！”
　　“好，我们就去看看，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刚吃完，刚吃完！”
　　苏年和燕宁离开了这条商业街，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大型商务广场的楼底下。
　　这座商务广场的规模不小，一整栋大楼的范围，大概七八层的样子，各种办公场地和高端商铺按照各个侧门分类，门口还有指示牌。
　　苏年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这个地方居然会是地摊行？怎么看都是个高端场所啊！
　　但是燕宁说一点都没错，带着苏年就找到了地下入口。
　　进了入口之后，门口还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保安，看见苏年他们进来，司空见惯的模样。
　　燕宁带着苏年进了通道，很快就穿过了一条向下的宽敞楼梯。
　　进了地下之后，苏年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撼住了。
　　这哪里是地摊行？简直就是的地摊的王国！
　　如果不是进到这里面来，谁又能想到在外面那么高大上的掩盖下，地下的世界存在着这么多的地摊？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地摊，就像是一片片不规则的积木被码在地板上，中间留出了不少的通路。
　　屋顶的灯光很亮，一点都不昏暗。
　　苏年能够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地摊和每一个来往的顾客，还有周围一些用彩钢板或者铁架子搭起来的简单商铺。
　　“这个地方……”苏年感觉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燕宁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年哥？是不是特别震撼？”
　　“确实。”苏年点头说道：“不过一般人还真就不知道这种地方居然会有地摊在地下，而且还这么多。”
　　燕宁一边走一边说道：“外面什么商务广场，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儿？对于我们来说，什么商业，什么娱乐，该咋享受就咋享受，跟我们自己想干啥有什么区别吗？我还看见过在门口的水池子里冬泳的，当时警察都不管。”
　　苏年无语了，看来这边的看起来跟澜城差不多，可是骨子里的风格还是有所区别的，至少更加粗犷和随心所欲。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风格。
　　两个人下了楼，在地下楼层走过，看着周围的这些地摊。
　　卖什么的都有，针头线脑、电子元件、书本文具、家用电器、衣服首饰……
　　总之这就是一个大型的地摊商场，除了没有生鲜之外，其他的几乎都能够找到，很多相同生意的摊位，甚至肩并肩的关系还挺好。
　　看过了几个比较感兴趣的摊位，苏年就发现了一个特征。
　　这里的摊主，似乎很佛系。
　　他们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摊位今天是不是能够盈利，或者是因为就算是生意不好，大概也肯定能盈利一些，所以非常随意。
　　有的时候，苏年表现出对某件商品感兴趣的时候，一些摊主甚至会给苏年指路，给他推荐给其他专门卖类似商品的摊位。
　　苏年倒是很好奇：“你们都是这么把客人推出去？”
　　摊主笑了：“看你说的，我把你们推给别人，别人就不推客人给我了？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
　　苏年想了想也是，这个地下的地摊行，已经形成了一个基本的生态系统了。
　　这样和谐环境，还有佛系的经营模式，让苏年有点羡慕了。
　　对比一下，苏年甚至觉得凌城的地摊行比鄯殳的整条河还要让人心向往之。
　　燕宁在路上给苏年买了一盒冰淇淋，其实地下还挺暖和的，走了一会儿都有点热了。
　　“可惜了，地下没有办法卖小吃，这才是最遗憾的。”燕宁说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调查
　　“诶对了，这个地方到底是谁提供的？”苏年突然想到。
　　燕宁咬着塑料勺子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事儿，怎么？年哥，你打算在这儿开工啊？”
　　“如果行的话。”苏年点了点头。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有点闲的摊主闲聊了起来，然后问起了场地的事。
　　“哦，你们说这个地方啊？这个地方是租的！”摊主说道。
　　“我听说，本来吧这个地方是打算做一个地下停车场的。但是后来建完了才发现停车场没什么用，所以干脆就闲置了。”
　　“后来，有人把整个地下层给弄下来，出租给我们这些摆摊的。”
　　“我们都是租地方的人。”说着，摊主还指了指自己摊位角上的一个彩标：“看见了吗，一百七十四，说明是第一百七十四块地方，已经分好了。”
　　“每个人一块地方，大小上自己说了算，不过得按照他们给的标准分区来。”
　　“我的这个摊位，大概占了五六平的地方吧？也不贵，一个月二百。”
　　苏年算了一下，五平米一个月二百，大概就是一平米一个月四十。
　　这个地下空间一共得有两三万平了吧？毕竟挺大的一个商务广场。
　　就算是出除去安全设施、各种边边角角、承重柱、地摊之间的走道，能用的面积之后一万平，全都租出一个月也能赚个两百万左右。
　　好家伙，暴利啊！他以为自己弄一个人力派遣公司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摊主继续说：“其实一个月二百的租金，我们赚的也不少。本地人来得多，有些东西都喜欢来这边看看，比网上的还便宜点。”
　　“要是想要在这儿摆地摊，就得先去登记，然后挑一块地方，按时交租金就行了。”
　　“只要你不捣乱，生意不违法，没有安全隐患，干什么都行。”
　　苏年点点头，知道为什么没有卖小吃的了。
　　地下空间几乎就是彻底封闭的，小吃摊一般都是随做随卖，不是发热就是天然气的，出了事儿一个也跑不了。
　　之后，苏年又跟摊主请教了去哪申请摊位。
　　摊主倒是热心，还招呼苏年如果要来摆摊的话，可以选自己的旁边，他旁边有个摊位最近刚搬走。
　　苏年笑着说一定考虑，然后按照摊主的指点，知道了最角落的位置。
　　这个地方包围在一些铁架子小商铺的中间，非常不起眼。
　　不过里面的东西倒是挺正式，两台电脑，一个打印机，几张办公桌靠着墙，还有个文件柜，里面装着不少的文件夹。
　　在里面的人是个穿着西装的精神小伙儿，看见苏年他们进来，顿时笑着站起来说道：“你们好，你们好！欢迎欢迎。”
　　服务态度倒是很好。
　　苏年跟他打听了一下租借摆摊占地的事情，发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租赁上限的，最多不超过二十平米。
　　怪不得路上看到的那些搭了架子的商铺都没有面积太大的，所有的商品都堆积在一起。
　　等到从地下走出来的时候，苏年已经要对凌城的地摊行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这是一个面相本地人的地摊市场，相对来说比较封闭，但是也比较稳定。
　　燕宁看了看时间问道：“年哥，还去看下一个吗？”
　　“去！”苏年点点头：“我倒要看看，凌城还有什么新花样！”
　　“好嘞！”
　　下一个地方，是凌城的地下商场。
　　这里是真的地下商场，但是和那些高端的商场不同的是，这里卖的都是便宜货，专门针对外来务工人员和本地的贫穷居民。
　　不过当然，既然是地下商场，那就肯定时都有店铺的。
　　这里的店铺就被分割在地下的空间里，规划的很好，应该是经过了精密的规划之后才形成的规模。
　　而这里的地摊，其实就点缀在这些商店的中间。
　　各种空地、拐角，路边几乎都被摆满了。
　　其实这些地摊上卖的东西和周围店铺里面的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无非就是款式不同。
　　但是便宜货，能有什么款式？还不都是一样的东西？
　　燕宁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这个地方吧，其实不太适合我们的地摊类型，没那么大的地方，来的人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
　　苏年点点头，不过还是在这边逛了一圈。
　　“你好像很喜欢吃甜的？”苏年发现燕宁到现在都没有停嘴。
　　燕宁愣了一下，笑着说道：“算是心病吧，小时候羡慕别人有糖吃，结果我们家买不起，所以长大了总喜欢吃点甜的。”
　　苏年点了点头，也没多问。
　　燕宁是老索他们介绍的，家庭跟个人应该都没什么问题，有的话老索早就会跟他说了。
　　转了一圈之后，苏年发现这里确实不太适合自己的摊位发展。
　　“还有没有其他的？”
　　“有！”燕宁说道。
　　第三个地方，是一处地下体育馆，这已经到了二环以外的，周围的人已经不多，不过居民区也不少。
　　苏年倒是明白了，为了应付各种天气的影响和低温，凌城的地摊选择在地下已经是常态了。
　　这个地下体育场的面基就更大了，十几个篮球场，五六个网球场和羽毛球场，还有乒乓球台。
　　燕宁说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了，能看着他们打球，然后还总有一个好心的大叔给我东西吃。”
　　“不过那个大叔后来都不在了，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实在是可惜。”
　　“小时候我偷偷跑到这边来的时候，周围好多卖小零食和饮料的三轮车，都是周围的居民来做生意的。”
　　“我身上又没钱，根本买不起，只能看着咽口水。”
　　“然后大叔发现我在旁边只看不买，问我是不是想吃。当时我都没什么防备心理，我就说我想吃。”
　　“大叔就给我一块糖，一包辣条啊，或者开一瓶饮料什么的，让我偷偷地吃。”
　　“他还告诉我说，不让我跟其他人说，吓唬我要是说出去了，周围的人觉得大叔坏了规矩就不让他在这儿卖东西，我就再也没得吃了。”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大叔是除了我爸妈跟我姐之外最好的人了。”
　　“可惜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不懂事。没问过大叔叫什么，也没问过他住在哪。”
　　“一直到后来，我高中毕业再回来的时候，当初的人早都不见了，找都找不到，到现在我还有点遗憾。”
　　苏年点头：“确实有点遗憾。”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已经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燕宁知道苏年在想什么，便继续说道：“后来体育场被承包了，扩建了一次来着。”
　　“原先的体育场根本没这么大，上面也不是什么写字楼。”
　　“当时我记得是个大商场，当时觉得挺大的，其实现在看来也没有多大，我们还在上面玩过游戏机。”
　　“后来那栋楼拆了，重建的写字楼，下面的体育场还保留着，比原先可大了不少，以前哪儿有这个面积？”
　　“以前的时候就几个篮球场跟羽毛球场，两个乒乓球台子，大伙儿抢着用。”
　　“买东西的人就堆在墙角里，有的时候羽毛球飞出来经常就落在他们的车上了，卖东西的就开玩笑说让他们买回去。”
　　“现在……”
　　现在地下体育场的面积大了不少，在运动区域周围还有大片的空地，很多卖体育用品、零食饮料和其他小玩意儿的摊位就随意散落着。
　　“这里的人不管吗？”
　　“不管！”燕宁说道：“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来体育场了，都去健身房。多了点地摊，还能吸引点人过来。现在是白天人不多，到了晚上六点多的时候，这里的地摊跟人就多得多了。”
　　“是吗？”苏年看了看时间，也五点出头了：“那等等？”
　　“行。”燕宁眼珠子一转，说道：“年哥，要不要跟他们拼个场子打一会儿？”
　　苏年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笑着摇头：“你去吧，我……不太喜欢这种体育运动。”
　　“是吗？那我也不去。”燕宁还有点遗憾。
　　其实苏年看出来了，他不是真的看到篮球就上瘾，就是想跟苏年拉近点关系，以后好抱大腿。
　　苏年觉得他挺有意思的，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是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很敞亮。
　　时间渐渐地到了六点多，果然，像燕宁说的一样，体育场里的人渐渐地开始多起来了。
　　很多都是已经下班的人，过来运动，或者干脆就是来散步、看热闹的人。
　　地摊也多了起来，变得花样繁多起来。
　　苏年人忍不住点头说道：“这个地方倒是不错。”
　　燕宁说道：“其实也就这么几个地方了，还有两处跟我们头一个看得地方差不多，不过规模更小一点，剩下的就……”
　　剩下的就都是大街上那种坑蒙拐骗了。
　　苏年点点头，心中渐渐地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走吧，先去吃顿饭，晚上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我再找你，再去看看其他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吧生意铺开。”
　　燕宁一听就开心了。
　　他是凌城本地人，不管发生什么他肯定是不能离开凌城的。
　　知道苏年是老索介绍的人之后，燕宁就已经猜到了，苏年之前的地摊应该就是一个伪装。
　　如果苏年放弃了继续在凌城摆摊，那么就意味着要丢掉一份前景不错的工作。
　　但是现在，苏年已经明确表现出了在这里扩展生意的意向，燕宁的心里就非常开心了。
　　于是他高兴地点点头：“好！”
　　晚上苏年请燕宁吃了顿好的，算是感谢他今天帮忙，吃完之后还打包了几个菜，让他带回家去。
　　老索说过，燕宁的家庭条件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燕宁千恩万谢，都要感动哭了，带着东西上了车，苏年还让司机先送了他。
　　燕宁下车地方距离体育场不远，就在两条街之外的一个老旧小区里面，感觉不拆除都已经格格不入的那种小区。
　　送走了燕宁，苏年这才一个人回了宾馆，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今天他大概观察了一下三个地方的人流量，地下商场当然是pass了，剩下的两个都大有可为。
　　其中一个人流量可观，不过大多是固定顾客，要考虑到购买疲劳。
　　体育场多是晚上人多，固定顾客也是占主要，并且经营时间上只有晚上的那一段时间。
　　大概计算了一下应该占用的面积和奖品池，这些计算对于苏年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进行了无数遍的演练。
　　很快地，苏年就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到底应该租用多少地方保证盈利。
　　剩下的，就是春节的时候了……
　　不过既然是周围居民组成的固定顾客群，只需要适当地减少当天的出货量，提前做点准备的话，应该能够保证营业额。
　　比如说，把单缪那批货里面剩下的东西拿出来度过难关。
　　提前打出广告说，春节期前每天会有一部手机推出来，或者相机，或者其他的高档产品。
　　到时候他不信没人来。
　　想好这些之后，苏年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始和苏晓的例行通讯。
　　苏晓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十分诱人。
　　苏年的呼吸一滞，这个小丫头，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不设防了。
　　强行甩去了脑子里的念头，苏年照常闲聊了两句。
　　苏晓问道：“苏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苏年说道：“应该还有几天，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公司有个元旦酒会，全体必须参加，但是可以带家属，我想让你陪我一起。”
　　“行啊，那我保证元旦之前回去。”
　　“嗯。”
　　放下手机之后，苏年还有点懵逼，元旦酒会？现在大公司都这么豪的吗？还所有员工都必须参加。
　　看来，自己和大资本家相比，还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苏年默默想到。
　　第二天早上，苏年照常做了些室内运动，吃过饭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打给了燕宁，问他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没想到燕宁却有点为难：“那个……年哥，今天可能……”
　　苏年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乱象，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燕宁的麻烦
　　“发生什么事了？”苏年问道。
　　燕宁有些为难，说道：“家里面突然有点事……”
　　“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燕宁连忙说：“就是家里的……”
　　然而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那人的吼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其中夹杂着老人的惊呼。
　　“年哥，我先不说了，回头我打给你啊！”燕宁说完，急匆匆地挂了的电话。
　　苏年想了想，最后还是下楼，打车到了燕宁家楼下。
　　下车的时候，苏年就看到了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楼门口走出来，见到苏年的时候还瞪了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这就是刚才电话里面的那个男的？苏年看着他离开，然后上了楼。
　　燕宁的家在三楼，到了三楼的时候，右手边的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脸蛋正凑到门缝里面朝着对面偷看着。
　　见到苏年上楼，小脸蛋“嗖”地一下便缩了回去，房门也关闭了。
　　而就在对面的位置，房门正大开着，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掉落的东西，还有一个摔碎的鱼缸。
　　一条金鱼在地板上扑腾着，垂死挣扎，玻璃的碎片和水迹散落在金鱼的周围，浸透了半截掉落的窗帘。
　　房间里面正有两个老人正在低着头收拾，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着。
　　燕宁从洗手间拿着扫帚出来，看到苏年站在门口还是一愣：“年哥？”
　　苏年点点头，房间里的两位老人也都是抬起头来，看向苏年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燕宁连忙解释说道：“爸！妈！这是苏年，年哥，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老板。”
　　“哦！哦！”燕大叔恍然大悟，站起身来说道：“老板好！老板好！”
　　苏年笑了笑：“不用叫老板，叫我小苏就行了。”
　　说着，苏年伸手就拿过了燕宁手里的扫帚，燕宁连忙说道：“诶，这怎么行？年哥，我来，我来！”
　　“行了，屋子里这么乱，快点收拾好了，你去打电话叫个修锁的过来吧！”
　　燕宁这才想起来自己家的门锁也被弄坏了，于是叹了一口气，任由苏年帮忙收拾了地上的玻璃碴和积水。
　　修锁的人很快就到了，看起来好像跟他们还很熟的样子。
　　掉在地上的金鱼已经重新放到了一个装着水的玻璃罐头瓶里面，无精打采地缓缓摆动着尾巴。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早就回到了卧室里面，关上门不出来了。
　　苏年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燕宁看着修锁的工匠正在忙活着，说道：“出去说吧。”
　　苏年点点头，和燕宁离开了房间，下楼到了楼门口外面的小花池旁边，燕宁掏出来一包烟。
　　“年哥……”
　　“你抽，我无所谓。”
　　燕宁点点头，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嘴上，抽了两口，这才说起了今天的事儿。
　　原来之前来这边的男人，是燕宁姐姐的前夫，就是个混混而已。
　　燕宁的姐姐叫燕容，比燕宁大了四岁，算起来跟苏年的岁数相仿，现在是一个发廊的女技师。
　　当然，是正经的女技师那种。
　　燕容的学历还比燕宁高一点，是大专毕业，学的就是美容美发，不过在学校的时候根本也没学到什么真东西。
　　大专出来之后，就在附近的一家发廊里面做技师，一直做了好多年。
　　大概一年以前的时候，燕宁和燕容的父亲突然心脏病发，差点死掉。连带手术和住院治疗，家里面的积蓄瞬间被掏空，欠了一屁股债还不够。
　　没办法，燕容只能联系亲戚朋友，随便找了个人家嫁出去，代价就是让他们帮忙付了剩下的医疗款。
　　这个结婚的对象，就是之前出来的男人，叫木硚。
　　介绍对象的时候媒人说的特别好听，说木硚家里面有钱，自己又是附近一个陶瓷作坊的工头，收入可观，人很踏实。
　　当时因为着急着用钱，燕容根本就没想到那么多。
　　毕竟她这个条件，最后还不是要随便找个人生活？早晚都要嫁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那还不选一个给钱多的？
　　于是燕容就这样嫁给了木硚。
　　但是结婚之后，燕容才发现，媒人说的全都是假的。
　　什么家里有钱，只不过是的打肿脸充胖子，结婚的时候拿出来的钱，就已经是他们卖房的钱了。
　　结婚以后也没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两个人住在租的房子里面。
　　木硚自己确实是一个陶瓷作坊的工头，但是这个作坊平常都没什么正经活儿，做点便宜的东西，偶尔会有人买，工资都随便拖欠。
　　但是木硚又不可能离开去找其他的工作，因为这个作坊，根本就是个混混窝。
　　都是木硚这个年纪那个时代的小混混，长大了之后凑到一起，弄了这么一个作坊，多少混口饭吃。
　　而且木硚本身也是个混蛋，喝酒、抽烟、打牌，经常就是整天的不工作不在家，把赚来的钱都花光，还要抢燕容的。
　　燕容哪儿能同意？
　　她赚来的钱，结婚之前说好了要先帮父母还债的。
　　于是找不到钱的木硚便喝多了打她，两三天打一次，两三天打一次。
　　刚开始的时候燕容不敢告诉父母，害怕父母担心内疚，毕竟燕容是因为给父亲治病才嫁出去的。
　　后来有一次，燕容的脸上被打伤了，很久都没敢回家看看。
　　燕宁过来看姐姐，才发现姐姐身上的伤，然后生气跟木硚打了一架。
　　木硚那是从小到大除了打架什么都没干过的，燕宁当时也才十七八，怎么可能是木硚的对手。
　　燕宁带着伤回到家里，父母才知道了燕容的事情。
　　最后在邻居的帮忙下，燕容才通过法院跟木硚离婚了。
　　但是离婚之后，木硚要求燕容把当初给他们的钱还回来。其实本来这些钱也可以仲裁解决的，至少可以少还一些。
　　燕家却觉得，这种人的钱花了本来就是无奈之举，不如换了一了百了。
　　再加上木硚很能闹，恐怕不还钱的话，离了婚也没有个安稳，所以他们便答应了下来。
　　当初木硚给了他们家里二十万，不可能一点一点还了，所以他们定下五年还完。
　　所以后来燕宁才连个大专都没上过，就在凌城工作，各种工作都做，只要是赚钱的地方，都能看见他。
　　苏年他行了燕家的经历之后，也是有些唏嘘。
　　这就比林千雪的故事悲惨多了，生老病死，谁也控制不了，谁让他们就摊上这种倒霉事儿了呢？
　　后来，陆陆续续他们还了两年的债，已经还了八万块钱，这一次应该是第三次还钱了。
　　但是木硚却告诉他们，要涨价了。
　　理由简单粗暴，钱存在银行也总得有利息吧？何况还有通货膨胀，当年的二十万，五年之后还想用二十万还？
　　木硚这次来，让他们一次性还给他五万，明年还六万，后年还七万。
　　燕家哪能答应？平白无故就多还了六万块钱，就算是利息，也没有这么多的 吧？这不就是明抢吗？
　　木硚却告诉他们，不还钱可以，但是今后他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所以，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苏年问道。
　　燕宁抬起头来，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说道：“年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到时候你直接从我的工钱里扣！”
　　苏年点头：“借钱倒是行，不过你打算借多少？”
　　燕宁算了算：“十一万……”
　　“所以，你是打算按照他今天说的五万的价钱，今年把剩下的钱都还了？”
　　燕宁点点头，他知道这样同样很憋屈，但是今年还十五万，总比三年还十八万更好吧？
　　苏年却摇头，说道：“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我只借给你八万。”
　　“年哥……”燕宁顿时着急了。
　　“诶，你听我说。”苏年伸手拦住了他的话：“你真以为，今年还了十一万，这个人就能真的不找过来了？”
　　燕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知道，木硚这个人他们家算是招惹上了，只要是他想，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办法过来骚扰他，索要钱财。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燕宁本来是想，等到自己赚了钱了，就给家里面换一套房子，彻底摆脱这个人的折磨。
　　只要自己赚了钱， 姐姐也不必整天在附近的发廊干活，完全可以辞职慢慢找另一份工作，从此一家人离开这片地方，木硚就找不到他们了。
　　但这终究只是他的想象。
　　苏年伸手拍了拍燕宁的肩膀，说道：“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怎么强硬怎么怼回去。你们答应了还钱，那钱是要还的。但是多出来的，一分都不让。”
　　“可是我们怎么……”
　　苏年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来说道：“你得记住，他是个混混怎么了？你也是有组织的人，凌城这么多的摊主，都是吃干饭的？”
　　燕宁的眼前一亮，不过马上便为难起来：“但是这样麻烦大家，实在是……”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苏年在群里发的消息，任命燕宁为凌城的公司负责人，以后专门和苏年联络。
　　燕宁激动地颤抖着双手：“年哥……”


第二百三十章 还债
　　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什么波动，群里面的人都是一通的祝福。
　　为了回应他们的祝福，苏年还帮燕宁在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群里面一片的喜庆。
　　其实这些人早就有所预感了，毕竟燕宁当初是直接跟着苏年去一个摊位的。
　　他们都是通过老索的关系找来的人，虽然不一定知道老索是什么身份，但是都知道苏年绝对没那么简单。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抱大腿，那么就要一抱到底。
　　何况去过澜城的人都知道，苏年的天那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如果能够加入到公司里，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这样的老板，还不上赶着巴结？羡慕嫉妒恨什么的要不得，很容易把自己玩死。
　　然后，苏年就说了燕宁的事情，只说是有人欺负燕宁家里人，利用欠款想要要挟诈骗。
　　当时就有人明白过来了：“燕兄弟打算怎么办？我们是肯定支持的，有事儿说一声，我立马过去帮忙！”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态。
　　苏年说道：“看吧！”
　　燕宁这个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抹了两把泪水，感激地说道：“年哥，谢谢你，谢谢你！”
　　苏年笑了：“既然你都是我的员工了，我当然得帮你。而且既然要在凌城摆摊，难免今后也会遇到眼红的。现在拿这个木硚开刀，也告诉那些眼红的人，我们不是好惹的，一举两得。”
　　燕宁点点头，但是心里知道，苏年要帮自己的目的还是更多的。
　　过了一会儿，抽了两根烟之后，燕宁才返回家里，将今年准备好的四万块钱带了出来。
　　然后他们就打车到了那个陶瓷作坊门口。
　　到了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摊主在等着了，见到苏年和燕宁下车，都是围了过来。
　　“老板，燕兄弟，怎么说？端了他娘的？”
　　苏年笑了：“不着急，等我们的人都到了，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于是几个人便在附近的一处路边等着，没过多久陆陆续续的就有很多人到了，在场的超过三十人，呜呜泱泱的。
　　从周围路过的人都是小心地绕开了这边，还以为是黑社会火并呢。
　　苏年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人说后续要来，便点点头，对燕宁说道：“今天来的兄弟都记下来，将来不会亏待了各位。”
　　周围的人一听就知道今天这波不亏了，今天来的这些，绝对都上了苏年的白名单了。
　　将来如果有生意的话，肯定优先照顾的就是他们这些人，然后才是没来的。
　　一群人兴致高昂，问道：“老板，燕兄弟，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吧！”
　　苏年这才仔细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燕宁说道：“你说，你想怎么办？今天你想做，我们都支持你。”
　　“对，我们都支持你！”
　　“燕兄弟别怂！兄弟们都在这儿呢！”
　　燕宁也是有些激动，但是却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是这么想的。”
　　“钱肯定是要还给他，毕竟当初我们也答应了。而且这些钱给我爸救了命，木硚怎么样，跟这笔钱都没关系。”
　　其他人听到也都是点头，苏年也很赞同地看着燕宁，能够保持冷静理智，这个小子确实不错。
　　燕宁继续说：“但是他要我们多还钱，我肯定是不愿意。今天我就把之后的钱一起还给他，一年四万，一共三年的钱都给他！”
　　“如果他愿意要答应从此之后罢休，那这事儿就完了。如果他还想要更多……”
　　说着，燕宁便看向了周围的三十多人。
　　其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摊主顿时冷笑：“还想要更多？想屁吃吧？到时候我们就往这儿一站，我看他能放什么屁！”
　　“对！”
　　“不服就打呗！谁还不是个男人了？”
　　燕宁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说着，周围的人就先动起来了，要带着燕宁过去讨公道。
　　苏年说道：“以后凌城的负责人是你，我就在这儿等着了，你们自己去解决，你觉得行不行？”
　　燕宁知道这也是苏年在考察自己，便点了点头：“行！”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朝着陶瓷作坊走了过去，气势汹汹很是吓人的样子。
　　陶瓷作坊其实不大，只是一个路边的平房院子，大概打通了两三个院子的样子，里面有一个高高的炉子。
　　苏年在远处看着，就见到一个人从作坊里面推门走出来，似乎是想出去干什么，结果出门就看到了一群人看着自己。
　　刷一下，他的脸色就变了，仓皇转身逃进了作坊里面，顺便关上了门。
　　苏年倒是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害怕？难道他们还有仇人？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浙西额混混有点仇人才是正常的，没有才见了鬼了。
　　燕宁他们到了门口，伸手拍门，大声喊道：“木硚！木硚出来！”
　　“大……大大大……大哥！”跑回作坊的那个人仓皇到了后院，见到院子里一个胖子，立刻喊道。
　　“喊什么喊？叫丧呢？”胖子不耐烦地说道。
　　“大哥！大哥，外面来了一大群人，把我们这儿给包围了！”
　　“什么？多少人？”胖子也是坐了起来。
　　“二十……三十多人！”那人说道：“他们就在门口了，我也没来得及数，仔细看就没时间了。”
　　“三十多人？”胖子说道：“难道是便衣？”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那人问道。
　　胖子立刻就叫来了另外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快点上后院，把那批假货给给我偷偷地送到秘密基地里去，外面的人我们应付。”
　　于是立刻就有四五个人跑向了后院，而这个时候，燕宁他们的敲门声也传了过来。
　　胖子一听还愣了：“木硚？找木硚什么事儿？”
　　木硚这个时候也从侧屋里走了出来，听见门外的声音，纳闷道：“这不是我那个小舅子吗？妈的……大哥你等着，我……”
　　结果刚转身，木硚就被胖子拦住了。
　　“等等，万一是便衣找到你小舅子了呢？小心行事，我来！你别冲动！”
　　木硚只好点点头，不过眼神里还是多了许多的怨恨。
　　胖子带着木硚跟另一个打开门来，开了门跟没开门都差不了多少，门口都被堵死了，一点光都进不来。
　　三十多人听在耳朵里和真的看在眼里，那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
　　胖子也是忍不住气势一萎，笑着问道：“各位，有事儿？”
　　燕宁现在底气十足，大声说道：“还钱！”
　　胖子一愣，看了看燕宁，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三十多人，有点懵逼。世道变了是变了，但是还钱也有这么硬气的？
　　这个时候，燕宁也看见了木硚，伸手一指：“给他还钱！”
　　胖子看了看木硚，木硚只好站出来说道：“燕宁？小子，硬气了你？怎么？准备好五万了？”
　　燕宁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最好进去说。”
　　胖子表情微微变幻了一下， 最终还是说道：“行吧，你们人也挺多了，进来喝口水好好说。”
　　木硚觉得挺无奈的。
　　进了作坊之后，三十多人肯定不能往屋里放吗，于是胖子就带着他们到了之前自己所在的院子里。
　　院子里也已经闻讯来了七八个人，都是听说作坊被人围了过来看看的。
　　结果二道门一打开，三十多人呼啦啦往院子里一战，他们当场就有点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
　　木硚站在院子里，看着燕宁说道：“行了，钱拿过来吧！”
　　燕宁把手里的大纸包递给了木硚，木硚接过来掂了掂，笑着说道：“还算你小子识……怎么多了？”
　　打开纸包看了看，十二万的鲜红钞票，院子里的混混也都是眼红起来了。
　　木硚数了数，问道：“怎么是十二万？等等，你什么意思？”
　　说着，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看着燕宁的眼神变得越发不善。他立刻就想明白了，燕宁这是打算一劳永逸了。
　　这怎么行？他还想多抻几年，多从燕家压榨点剩余价值呢！
　　“什么意思？”燕宁说道：“意思就是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我们家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木硚冷笑道：“想得便宜！今天我都说了，去年和前年要你们利息，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还想原价还？”
　　“那你想要多少？”燕宁反问道。
　　木硚说道：“既然你打算一次性还清，那我就多收点手续费，今天你给我二十万，这件事儿就算是完了！”
　　燕宁闻言都被气笑了，这个人还真是得寸进尺。
　　之前让一年多还一万，到最后也不过是多还了六万，现在又涨了两万，这算什么？还债还有坐地起价的？
　　于是他说道：“二十万你是不要想了，今天这十二万，你要就拿着，不要我就拿走，要不要的，我今天都把钱还了，你没要是你的事儿，以后别再来找我们家要钱，听懂了吗？”
　　“嘿！你这小瘪犊子……”木硚当时就火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燕宁往后退了一步，三十多人一瞪眼：“你干嘛？”
　　木硚当场就愣住了：“你……你们想干嘛？”


第二百三十一章 瓷器
　　胖子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这位兄弟，道理不是这么讲的。”
　　燕宁看了看胖子，就知道这人是木硚的老大，便问道：“那你给我们说说，道理是怎么讲的？”
　　胖子说道：“既然你要还钱，大家坐下来商量。而且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意思是不打算还了？”
　　这个时候，燕宁旁边第一个人笑了：“你是眼睛瞎了吧？不还钱那姓木的手里拿的是什么？”
　　胖子的眉头一跳，他是好言好语了，但不过也就是看着他们人多，又害怕这些人是便衣来演戏的。
　　如果真的是便衣，趁着事情闹起来混乱之中，难免就要被他们找到什么线索。
　　但是这不代表胖子的脾气就好了。
　　混着一圈的，有几个脾气好的？他胖子也是三街九巷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现在就这么被人指着鼻子说眼睛瞎了？
　　“兄弟，嘴上留德，商量就是商量，别给我整这套啊！”
　　那人忍不住问道：“你谁啊？跟木硚什么关系啊？燕宁还给他多少钱关你屁事？你说你马呢？”
　　胖子顿时就冷下了一张脸：“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人说道：“我们？”
　　其他人纷纷笑道：“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员工，听说你们欺负我们同事，拔刀相助，怎么了？”
　　胖子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木硚说道：“还员工？怎么？你有找到什么工作了？有底气了是吧？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燕宁也是来气了：“只有十二万，你要就要，不要拉倒！”
　　说着，他伸手就要把钱拿回来。木硚当时就着急了，抢过那十二万放在手边。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了？”燕宁说道：“既然你要了钱，今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木硚还要说什么，结果胖子却拽了他一把：“算了，十二万就十二万。”
　　“可是……”木硚还要说什么，却被胖子瞪了一眼。
　　之前跟胖子对着干的那人笑了：“算你们识相！不过你们这么多兄弟都在这儿，木硚可有点不地道啊！他仗着你们的威风在外面骗钱，张嘴就多要六万八万的，你们可是一点都没分到。”
　　听到这话，木硚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现在这事儿闹到了作坊里面，肯定是被自己的人都知道了，胖子也出面帮忙了，如果不给他们花点钱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问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多要啊……
　　今天刚想多要一万，结果你们就带着三十多人打上门来了，十二万直接骑我脸上，然后呢？
　　我还得自己掏钱请他们吃饭？
　　算上通胀，简直赔了一个亿啊！
　　木硚有苦说不出，但是胖子不让他继续追究，他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了胖子，他就真的吃饭都吃不起了。
　　想到这里，木硚便沉默了。
　　燕宁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木硚，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等到三十多人都离开了作坊，作坊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木硚看着手里的十二万，欲哭无泪。
　　燕宁他们是离开了，但是周围的人也都眼红起来了。
　　那可是十二万啊！
　　他们可不管这是不是木硚以前的本钱，在他们看来，木硚就是一眨眼就赚了十二万。
　　这么轻松就赚了十二万？
　　那他以前自己偷偷摸摸赚了多少钱？这小子，平时还哭穷，真真不当人子！
　　“木硚！请客啊！”一个人当场便喊道。
　　木硚一抬头，最终归还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十二万是留不下了。可不是今天请客吃饭那么容易，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有了今天这顿，就会有下一顿。
　　什么时候把他这十二万都榨光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胖子却说道：“木硚啊，你不会怪我吧？”
　　木硚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不怪！不怪！我怎么可能怪老大呢？今天要不是老大，今天我不知道还什么样呢！这两万块钱……”
　　说着，他伸手拿起了两万。
　　胖子却摆摆手说道：“行了，我看不上你这两万块钱，赶紧揣好了吧！其实也不是我要服软，我也是为了你好。”
　　木硚不由得腹诽，为了我好？还不是因为害怕人家人多。
　　胖子说：“你别不识相！刚才他们说什么你也都听见了，人家说了，是一个公司的员工。先不说这公司是不是正经公司，但是你那个前小舅子能摇这么多人过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员工，你还看不明白？”
　　木硚愣了愣，这才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我让你息事宁人，就是为了别得罪人家。人家现在有靠山了，你有啥啊？靠我？人家要是真有公司，分分钟收拾我们不带二话的，眼睛放亮点吧！你那个小舅子，从今往后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了！”
　　说着，胖子转身离开了院子：“我去那边看看！”
　　木硚留在原地，脸上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看了看手里的十二万块钱，感觉人生彻底无望了。
　　燕宁他们出了作坊之后，神清气爽回到路边，却发现苏年不在了。
　　“老板呢？”一个人问道。
　　燕宁掏出手机来，这才看到了苏年给他的消息，说是有点事暂时离开，还给燕宁转了点钱。
　　“老板有事儿先走了，让我请大家吃饭！走！大锅鱼！”
　　“好！走！”
　　一群人喜气洋洋离开了作坊这边，紧接着胖子就坐车离开了后门。
　　而苏年已经在出租车上了，他亲自给司机指了路，紧紧地跟着前面的一辆厢式货车。
　　这辆车是从作坊的后门开出来的。
　　苏年敏锐地察觉到，作坊没有人的时候，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结果发现燕宁他们来了之后，这些人就开始仓皇转移一些东西。
　　要说不是什么违法的行当，苏年打死都不信。
　　难道这个作坊还做点什么奇怪的勾当？
　　苏年其实本来是不打算管的，他又不是警察，也不能上来说怀疑别人上去就调查一番吧？
　　但是他绕到后门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人满嘴都是大舌音。
　　俄国人？苏年警惕了起来。
　　货车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在周围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摆脱追踪，苏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不过很可惜，苏年的洞察力太高，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远远坠在后面的苏年。
　　出租车师傅却有点懵逼了，苏年能看见前面的货车，他却没注意到。
　　“大兄弟，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我搁这儿都转了三四圈了，闲呐？”
　　苏年笑了笑说道：“我就在周围看看，其实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开家店，你继续开，钱少不了。”
　　司机这才将信将疑，继续听着苏年的指点开车。
　　没过多久，货车不再绕圈子里，出了这片城区，朝着三环外去。
　　司机师傅疑惑：“你到三环外面也看店铺啊？”
　　苏年随便敷衍：“还得盖个工厂。”
　　呵，富二代！司机师傅腹诽着，再也不想跟苏年说话了。
　　苏年却不知道身边的司机在想什么，他只看到厢式货车在三环外面的一个工厂停下来了。
　　苏年远远地指着前面问道：“师父，那家工厂是什么厂子？”
　　司机说道：“那是个废物处理厂，专门加工废品的，怎么？你看上这个地方了？那肯定是不行，这地方肯定不卖，厂主愿意ZF都不可能同意。”
　　苏年点了点头，说道：“你把我放到前面吧。”
　　司机见苏年不听劝，还以为这小子要硬刚了，变摇了摇头，也没有继续劝说，超过了门口停下来的货车，把苏年放了下来。
　　苏年下了车，假装根本就没有注意工厂那边，而是四下看了看，找准了路对面的一家店走去。
　　但是路上，苏年却观察着货车上的人。
　　这些人正在卸货，货物是几个木头箱子，其中一个打开着，里面是垫在泡沫跟稻草里面的瓷器。
　　瓷器？
　　苏年有点纳闷了，想到了司机之前说的。
　　好好地瓷器，看起来刚出场的样子，为什么突然就送废物处理厂里来了？
　　想到这里，苏年假装感兴趣的样子，转向了货车。
　　走到旁边看了两眼，苏年问道：“诶！兄弟，这东西挺好的，怎么就送到这里来了？卖不卖啊？我看挺好的。”
　　送货的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站出来，笑着解释说道：“兄弟你不知道，烧瓷器这种东西，很容易失误的，这些都是失败品。”
　　“我看着没什么不好啊？”
　　“那你眼睛看肯定没问题了！”那人说：“这东西都得机器检查啊，里面的气泡啊，裂缝啊，不达标的都得销毁，这不就这一批。”
　　“哦，这样？”苏年再次问道：“都是废品你们还包得这么紧啊？”
　　“你说这个啊！就算是废品，打碎了也不好收拾不是？装好了，到时候到厂子里往废品池里一扔，这不是方便吗？”
　　苏年点头：“说的也是。”
　　那人便给了苏年一张名片：“要是你感兴趣的话，想买瓷器，可以找我们定，到上面的地址，或者干脆打电话给老板，行吧？”
　　“行！谢谢兄弟！”苏年说道。
　　但是转过身的时候，苏年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苏年的洞察极高，在接近这些瓷器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这种味道里面带着一种令人难以自拔的快感和诱惑力。
　　D品？！
　　苏年拿着手里的名片，觉得还真是在什么地方都能遇到这些人。
　　按照老索说的，整个凌城的贩毒生意，基本上都是拓科夫斯基自己的，这种人一般不会允许别人抢生意。
　　那么也就是说，这喜人手里东西也和拓科夫斯基有关了？
　　但是他们把东西送到废物处理工厂干嘛？单纯的就是为了躲避他们的探查？那之前把东西放在工厂多好？
　　这样想着，苏年径直走开，身后的人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一车瓷器很快就被送到了废弃工厂里面，厢式货车离开，而苏年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离开，思索再三，给老索发了消息。
　　老索很快亲自和苏年见了面，问道：“就是那个工厂？”
　　苏年点点头：“我还是很好奇，把货送到这种地方，到底是存货还是出货？如果出货的话，他们怎么出手？”
　　老索却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不是了，这个地方是个二道加工厂。”
　　“二道加工厂？”苏年愣了一下。
　　“听说过往面粉里加石膏的吗？这个地方的效果也差不多，把烧好的劣质陶瓷打成粉末，然后掺在货里……”
　　苏年瞠目结舌：“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呵，你以为那些瘾君子都是专家呢？瘾上来的时候哪儿还分得清是药物刺激还是陶瓷粉末对粘膜的损伤？”
　　“这还真是……各种套路。”苏年无语了，卖粉都掺假，这狗屁世道：“所以，跟拓科夫斯基有关系吗？”
　　“有卦象你倒是有关系，不过估计这些人都已经是三代经销商了……不过也正好。”老索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跟这个人联系一下，就说要货，要最纯的货。”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把这些人抓个正着，让他们做线人，跟拓科夫斯基的下线联系，顺藤摸瓜，找到拓科夫斯基的出货路线。”
　　“行吧……”苏年无奈：“为什么是我？”
　　“你脸生。”
　　“感情你们局里的人都被犯罪分子认全了是吗？”
　　“一事不烦二主，你找到的线索，你要来的名片，我们让别人去，不是容易露馅了？你说是不是？”
　　“你说啥是啥！”
　　苏年无奈，下午的时候就打了电话给名片上的人，只说想要好瓷器。
　　胖子见面的时候还带着两个人，见面的地方是一家瓷器店，店里有定冷清，不过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少。
　　将苏年让进了里面，胖子拿出了一个盒子说道：“老板，您看看这个怎么样？前清的描金珐琅瓷瓶，我敢说，整个凌城仅此一件！”
　　“哦？”苏年倒是有些意外了，这人还赚双份的？还卖赝品？路子挺野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钓鱼
　　苏年倒是没想到，他们这儿还真有不错的瓷器，虽然是赝品。
　　但是这样看来，这些人也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并不专门做D品的生意，不过做什么生意都是造假的。
　　饶有兴趣地听着胖子介绍着这只瓷瓶，苏年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消息。
　　胖子一边说一边擦汗，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
　　苏年今天换了一身定做的衣服，还提前去做了个头发，一副富二代的派头，胖子并没有起疑。
　　但是见了瓷瓶之后，苏年却一直都不说话，这有点让他拿不准了。
　　不会是个行家吧？
　　其实苏年根本就不懂瓷器，他能判断出这东西是假的，完全是因为见过胖子他们的窘状。
　　木硚作为那个烧瓷作坊的工头，竟然要靠着坑蒙拐骗还过活，为了几万块钱什么恶心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可见胖子他们并没有多少钱。
　　稍微想想苏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些人本身就没有多少的市场份额，就算是从上家拿了货，也没有多少地方出去卖。
　　为了能够赚更多的钱，他们就只好联系废品处理厂的人一起作假。
　　但是就算表面上看不出来，回去之后肯定也有人能看出端倪，所以生意肯定是每况愈下。
　　这样的人，要是真能弄到什么名贵的古董瓷器，那才叫见了鬼了。
　　苏年看着胖子，胖子也看着苏年。
　　“老板，你是怎么个意思，好歹给个话啊？”胖子喝了一口水说道。
　　苏年摇头：“胖子，其实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买这些的。至于这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当尿壶得了。”
　　说着，他拍了拍这个所谓的前清描金珐琅瓶。
　　胖子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您看您说的，到瓷器店里面不买瓷器，您还想买什么？”
　　苏年伸出一根手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说道：“听说你们这儿……有那个？”
　　胖子的眼神顿时提起了一些的警惕，看向苏年的时候忍不住多了审视：“老板，你说的什么你？我怎么听不明白？”
　　“行了别装了，王同都告诉我了，有没有好货，给我拿出来！”苏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做足了纨绔的派头。
　　这个王同，是老索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王同曾经在胖子这儿买过货，结果发现东西掺假了，曾经找胖子理论，最后从胖子这儿拿了一些纯净的货回去。
　　胖子听到王同的名字，顿时咬牙切齿起来：“妈的！王同！”
　　不过看向苏年的时候，他却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老板，您的消息过时了。我这儿已经没有货了，话说王同也挺久没来了吧？我们这儿可都是正经生意。”
　　“正经个屁，反正也都是假货。”苏年说道：“大家敞亮说话，还有没有东西，我只要纯的，价钱随你开！干！要不是在外地没路子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们这种人？”
　　胖子听了苏年的话，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苏年等了片刻，最终不耐烦地转身：“没有拉倒！”
　　说着，他就要离开，胖子一看就着急了，连忙伸手拦住：“老板！稍等，稍等！呵呵！我得联系联系仓库，看看还有没有……”
　　“快点！”
　　说实话，最终让胖子动心的，还是那句“价钱随你开”。
　　苏年尽量将自己的形象维持在一个从外地来但是身上的货用完了急需找路子的富二代。
　　如果是这样的人话，如果真有好东西，说不定确实能够捞一笔。
　　苏年猜得没错，这个生意被胖子给玩坏了，他们现在赚不到多少钱，现在很是缺少一笔资金入账。
　　胖子的手里还真没有存货了，他得找上家问问。
　　走到角落里掏出手机，胖子打给了供货的上家，问道：“喂？钱哥吗？我想要进一批货……具体多少，应该不多，不过也不会太少。”
　　“……我是刚进的货，不过你也知道我这边……现在人家要正宗的，我这儿没存下来……是，是，我知道！”
　　“诶！好！我懂了！”
　　胖子挂了电话，喜笑颜开来到苏年的面前：“老板，久等！刚才我已经联系过了，还有一些，您稍等。”
　　“嗯。”苏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身后的两个人，都是老索拨过来的，充当他的保镖，此刻也是非常敬业地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现场的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胖子很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顺便跟这个“大主顾”联络联络感情，看看能不能拓宽一下业务。
　　但是每次开口，他就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再次闭上嘴。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
　　胖子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紧张。
　　终于，胖子的电话响起来了，他这才如蒙大赦，拿起手机来说笑着说道：“到了，到了！”
　　说着，他也不接电话，直接走到了外面。
　　苏年眼神微动，叫过来了身后其中一个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那人点点头，便跟着胖子出了门。
　　胖子走到门外的路边，就看到了钱哥的兄弟。
　　“胖子，我们也都是熟人了。”年轻人说道：“你的情况我们知根知底，不多说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本来不能赊账，是钱哥看你可怜……”
　　胖子点头哈腰：“懂！我懂！钱哥照顾兄弟，我胖子铭记在心！这笔钱过些天一定一点都不差地还上，以后有事儿，我胖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年轻人点点头，把手里的手包递给了他。
　　胖子拉开手包的拉链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笑着点点头，连声道谢，这才转身回到了瓷器店里面。
　　年轻人在背后看着胖子离开，眼珠子转了转，有点疑惑。
　　说的这么爽快，过些天就能还钱？这胖子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难道这次的生意遇上凯子了？
　　摇了摇头，他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钱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上穿着黑色大衣的人拦住了他。
　　“你谁啊？”年轻人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壮汉，一点都不怂。
　　那人却说道：“兄弟，我们老板想跟你谈谈生意的事情。”
　　“行啊，什么生意？”他问道。
　　黑衣人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瓷器店说道：“老板在里面还有另一桩生意要谈，不过他更愿意跟你谈，而不是那胖子。”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老索的手下，点点头，靠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行啊，那就等！”
　　胖子兴高采烈地回来，却被告知有一个保镖从这里离开，跟着自己出了瓷器店，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刚刚因为太兴奋，他都没有注意居然有人跟着自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到那个消失的保镖。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个保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胖子当然猜得出来。
　　想到这里，胖子的心里就好像搁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异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在苏年的对面，从包里面拿出了两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洁白的粉末。
　　“老板，你看怎么样？”
　　苏年问道：“怎么个价啊？”
　　胖子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苏年点点头说道：“价钱公道！”
　　于是身后的人便拿出了四千块钱放在了桌子上，就要把胖子面前的塑料袋拿走，结果却被胖子给拦住了。
　　“诶！老板！”胖子笑着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一克四千。”
　　“什么？抢钱呢？”苏年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告辞！”
　　“保镖”自然是尽职尽责拿上钱跟上苏年。
　　胖子也是站起来，对苏年说道：“老板，等等，价钱好商量啊！”
　　苏年冷笑一声，根本就没有转身的意思。胖子知道自己玩脱了，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示意了一下门口的人。
　　门口胖子的小弟顿时会意，向前一步把苏年拦在了门口。
　　苏年看了看这两个人：“怎么？还想把我们留在这儿？”
　　胖子这个时候也跟了过来，沉声道：“老板，价钱不满意，我们可以商量，您这一句话不说就要走，算是你怎么回事儿？”
　　苏年转头笑道：“怎么回事儿？胖子，真当我是凯子呢？我只说一遍，让开！”
　　两边的小弟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让路。
　　苏年抬起腿来就把其中一个踹出了门，飞出去了两三米远，落在路边的积雪里面一时间都没爬的起来。
　　胖子当场也是吓了一跳，顿时心里就发毛了，后悔不已。
　　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给弄死，这么大的一个客户，自己居然就给搞没了。
　　而且早知道这个人是硬点子，打死他也不会开这么高的价啊！现在怎么办？拦也拦不住，人家也不想谈了。
　　看着苏年扬长离去，胖子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一拍大腿，懊恼地长叹一声，面对破碎的房门无法言语。
　　现在生意没有了，钱收不回来，这些货砸在手里，将来怎么还赊货的钱？
　　想到钱哥的手段，胖子忍不住浑身颤抖，开始思索着，是不是该跑路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单缪的新出路
　　苏年来到路边，就收到了老索手下的消息，来到了路边的车里面。
　　车里只有刚才出来的保镖和之前来送货的年轻人，见到苏年过来，年轻人也是有些好奇。
　　坐在后车座上，苏年叹了一口气，问道：“怎么称呼？”
　　“叫我小K就行。”年轻人看着苏年，倒是经验丰富：“我看你不是会吸的人啊，怎么到处找路子？”
　　苏年笑了笑，脸上充满了嘲讽：“有的人自己拉不下脸来，又不放心手下，我只好帮忙跑一趟了。”
　　小K笑了笑，并没有起疑。
　　“怎么？跟胖子的生意没谈成？”
　　“胖子不地道啊，跟我要四千块钱，货有不多，而且还有在造假的前科，本来我也没打算跟他做这笔生意。”
　　“看来你今天就是冲着我来的了？”
　　苏年点点头：“怎么样？我要的不少，你们有吗？”
　　“这就得看你想要多少了。”
　　苏年深处了一根手指，小K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但是马上便假装迟疑说道：“这我得问问老板，你得稍等，最晚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说着，小K掏出了一张劣质名片，放在了苏年的手里。
　　苏年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小K，将名片收起来说道：“行吧，我就等等，不过要快！很急的。”
　　“懂！都懂！”小K说着，推开车门离开了这边。
　　老索的另一个手下这才上了副驾驶席，问道：“要不要跟着他？”
　　苏年翻了个白眼：“跟着他干嘛？这种人生意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是手段迭出，想要抓住后面真正的卖家，单凭我们？让老索操心去吧！”
　　说完，苏年就不开口了。
　　他们开着车，一路到了一处单元楼的楼下，上了楼之后就看到老索正在屋子里面吃着一份外卖。
　　“好家伙，我们在外面跑外勤，你就在这儿悠然自得？”苏年坐下来，抄起了一双筷子就吃，旁边的两个下属却没有这个胆子。
　　老索笑着说：“这不是就等着你回来了？干得不错，我们的人已经盯紧了拓科夫斯基，那边一有动作，我们马上就能追踪到。”
　　“你确定？”苏年问道：“我总觉得一公斤也不多啊？就算是从这个小K手里拿，顶了天也就是六万块钱，这点数目值得拓科夫斯基这边行动？”
　　老索摇头：“不能这么算，钱虽然不多，但是重要的是你这条线。小K背后的人，是不管到底有多少人吸D的，他们直接出货给胖子这样的三道手，三道手每个月要多少，都有一个固定的数额。”
　　苏年懂了：“所以他们也是根据定额从拓科夫斯基这儿订货的？我想要一公斤，他们绝对没有这么多的存货。”
　　“就是这样，所以他们肯定要找拓科夫斯基进货。甚至想要打开你这条线，以求之后继续对你供货。”
　　苏年喝了一口啤酒：“所以你们到底要怎么找到小K背后的人？”
　　老索说：“本来以为你能让我们把胖子抓个现行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居然机智到直接联系到了小K。剩下的就简单，都不用你再出现，只要他们和拓科夫斯基交易的时候抓现象就行了。”
　　“不会打草惊蛇？”
　　“这种事儿多了，就像你说的，不过就是一公斤。拓科夫斯基那边会在乎这这么点损失？顶多就是以为警察年终抓业绩了。”
　　“行吧……”苏年腹诽，还有这样抓业绩的？
　　不过到时候，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通过抓到的人，在拓科夫斯基的手下安插探子。
　　苏年无奈道：“现在我算是被你们坑惨了，生意还没开张，估计就已经四面皆敌，以后我还怎么做生意？”
　　“不是还有燕宁呢？”
　　跟老索吃了一顿饭之后，苏年就在此被用完就扔了。更专业的事情，显然不是苏年能够完成的，老索另有安排。
　　给燕宁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的情况。
　　“谢谢年哥，家里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今天……”
　　“行了，家里没事儿就行。”苏年打断他说道：“好好收拾收拾家里面，等过几天我找你开工。”
　　“诶！”
　　回到旅馆之后，苏年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的时候，苏年就接到了老索的电话。
　　“不是说不用我了吗？”苏年无奈：“难道你想请我吃饭？”
　　老索那边声音嘈杂，似乎乱糟糟的：“我们现在在查抄胖子那个制假作坊，但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
　　“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苏年纳闷。
　　等到了瓷器作坊的时候，胖子跟他的手下都已经被带走了，老索伪装成了一个老警察，还带着口罩。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跟踪的人就发现了拓科夫斯基的行动。稍微调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小K背后的人跟拓科夫斯基进行交易。”
　　“然后，我们就把他们抓了个现行，顺便今天就把胖子他们也都抄了家了。”
　　“结果你猜我们在胖子他们的进出货账本上发现了什么？”
　　说着，老索打开了胖子办公室电脑上的一个表格文件，往下翻了翻，指着一个人名给苏年看。
　　“扈杰？”苏年一脸懵逼：“这是谁？”
　　老索说道：“扈杰，是单缪在东北的一个代言人用的假名，单缪在东北的很多生意，都是用扈杰的名义走的。”
　　“所以？”苏年疑惑：“单缪打算做赝品生意？”
　　老索嗤笑：“赝品生意？就这些小瘪三做出来的？连工艺品都算不上，还赝品。你看，扈杰和胖子的交易，一个月之内就进行了五次，每次的金额都不超过两千，但是在总账上……”
　　说着，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表格：“在总账上这些交易的金额都被抹掉了，全都变成了其他的保本生意的流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单缪其实是让这个扈杰，过来跟胖子他们联系生意的，就像你昨天找到小K一样。”
　　苏年愣了一下：“你是说，单缪打算……还真是小看了单缪这个老狐狸。”
　　老索笑着说：“单缪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我们抓到把柄，手段当然不一般。现在拐卖的生意不好做，也不怪他想要开辟新航路，听说最近澜城的二道贩子不见了，应该是单缪做的。”
　　“嘶……”
　　苏年没想到，他们还在追查单缪的人口买卖的时候，单缪居然在背地里做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让他成功的话，说不定他还真就重新活过来了。
　　不过老索却说道：“单缪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西北的生意被我们拿下，东北有没有办法大张旗鼓，他已经山穷水尽了。接触拓科夫斯基就是一条死路，只能让他的洗白彻底拖延下来，但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拓科夫斯基，一个单缪，不过澜城一地而已，程罗可是能够覆盖一省的人物，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
　　“可是单缪……”
　　“单缪既然已经沾上这种生意，只要我们把拓科夫斯基抓起来，到时候单缪也绝对跑不了，放心。”
　　苏年这才点点头，但是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就像老索说的，单缪这些生意都是用那个扈杰的假身份做的，而且还不是他本人的假身份，只是个手下。
　　恐怕这就是单缪早就准备好的脱罪傀儡了，到时候真的能妥善解决吗？
　　苏年这个时候突然醒悟过来，不管是詹某某还是老索，跟他不过是简答的合作关系而已。
　　自己的价值，其实还没有到那么高。
　　不管是自己的武力值，还是经济实力，都还处在一种稍微比普通人高一点点的程度。
　　所以，老索本来就不需要给他任何解释。
　　所以说，单缪的事情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全看老索和詹某某他们到底怎么操作，苏年根本无法控制。
　　想到这里，苏年的心里突然就有些不甘心。
　　走出作坊的时候，苏年又想到，老索今天叫自己过来，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有了单缪的线索想要通知自己。
　　而是想要给自己一个警告。
　　单缪的事情已经不再单单是一个拐卖的案子了，还涉及到了老索他们负责的拓科夫斯基。
　　告诉苏年，为的其实是让苏年清楚，不要因为单缪的事情对他们的调查产生任何干扰。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号称只是一个他们这样的人和国家之间中间人的部门，到底在这个案子当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苏年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真的要插手的话，绝对会被控制起来。
　　这就是詹某某的部门了……
　　想到这里，苏年不由得自嘲地笑笑，打了一辆车准备回去，剩下的事情，他是真的狗屁都不想管。
　　不过突然，他又突然想到。
　　如果詹某某当初对自己说的话都不打折扣的话，那么拓科夫斯基的事情里面，是否还存在着某些异于常理的东西？
　　这就更有意思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归家
　　剩下的几天预留时间，苏年就叫上了燕宁，在凌城转了几圈。
　　最终，他们敲定了六处适合摆摊的地方。
　　其中两处，就是上一次他们看过的地下地摊行，还有体育馆。除此之外，还要另外一处地下市场，外加上三处商业街的地上生意。
　　地上生意当然是用来纯赚钱的，受到天气影响的时候难免要歇业。
　　而地下的生意，苏年也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安排，用来完成系统任务。
　　燕宁这些天对苏年的佩服是与日俱增，不管是谈生意的时候出手的阔气，还是对于各种事项的规划安排，都让燕宁获益匪浅。
　　“其实不过也就是这些事情，等你做的熟悉了，应该也能够应付得来。”苏年说道：“关键是怎么应付突发情况。”
　　“比如，我们的地摊开始盈利之后，肯定会遭到模仿。到时候怎么随机应变，永远都不让他们超过我们？”
　　“比如如果有人要跟我们恶意竞争的话，应该怎么既保证营业额，又能够反击回去？”
　　“比如在营业一段时间之后，当顾客的新鲜度下降，营业额开始下降的时候，怎么样保证顾客的新鲜感。”
　　“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当然，澜城那边的经验，你也可以借鉴。不过在我看来，每一个地方的地摊，都有当地独有的风格。”
　　“如果非要说具体的话，我自己也还在摸索的过程中。至少澜城的地摊最后到底要形成一个什么样的风格，我还没有想清楚。”
　　“凌城的人，性格比澜城更加鲜明，市场风格更加明朗，如果你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个答案，很可能对我们的整个产业都会有增益。”
　　“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公司的大功臣！”
　　燕宁挠了挠头：“这……年哥，你就不要给我压力了。就这点事儿，我还说不定能不能做好呢！”
　　苏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为了你爸妈，为了你姐姐，你也得做好，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你又不是没有这个天赋。”
　　“我真的有这个天赋？”
　　“我说的。”苏年点头。
　　燕宁的表情变了变，最终变得坚定了起来：“年哥，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就尽全力去做！如果做的不好，到时候我自己滚蛋！”
　　苏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凌城商品的进货渠道，是之前老索给提供的，这一次苏年亲自跟他们谈了之后的生意。
　　用公司的名义，他们在凌城弄了三辆卡车，其中两辆用来给六个摊位进货，另外一辆用来往返澜城和凌城之间，从苏年这儿获取系统商品。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燕宁就带着公司的人开工了。
　　六个摊位，当然用不了多少人，一个摊位上四个人顶天了。至于凌城剩下的人，都是预定了开春之后的摊位份额。
　　而苏年本人，都没有等到地摊开张，就已经回到了澜城。
　　一方面是因为马上要元旦，苏晓的公司酒会他肯定是要参加的。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家了。
　　自从和苏晓住在一起之后，苏年才有了一个真正只属于自己的家，长久没有回去，苏年归心似箭。
　　尤其是在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
　　苏年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资本，都根本不够让上面的人正眼相待的程度。
　　说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
　　得到了大摊主系统到现在，苏年觉得自己已经进步很快了。
　　可是现实每次都是这么残酷，就在你刚刚觉得可以暂停下来歇歇的时候，就给了你一棒槌把你打醒过来。
　　他只不过就是个把地摊做的很大的摊主而已。
　　所以，与其说苏年是结束了凌城的事情回到澜城，不如说他是逃回来的。
　　他暂时需要一个简单的慰藉，让他的心沉静下来。
　　回到澜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苏晓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围巾和绒线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看到苏年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里面顿时露出了光彩，苏晓伸出手来挥着：“苏年！苏年！”
　　苏年也是发现了苏晓，径直走到了苏晓的面前，放下行李，伸出手来就给了苏晓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这么亲密。
　　苏晓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不过心里面却甜的不行。
　　等到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甜腻的时候，苏晓这才推开苏年，小心地问道：“苏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苏年倒是有些意外，看来苏晓还是最懂自己的那个人。
　　摇了摇头，他拉住了苏晓的手：“已经没事了，回到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哦。”
　　苏晓偷偷地看了看苏年，发现他的脸上确实已经换上了往常的笑容，便也是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打车回到家，进入家门的一瞬间，苏年才感觉到一颗心彻底地踏实下来，所有一切杂乱的念头都不攻自溃了。
　　苏晓在家里准备了火锅，麻辣的锅底，切得薄薄的羊肉，沸腾的红汤。
　　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苏年简单将自己在凌城发生的事情跳着能说的告诉了苏晓，苏晓就这样靠在苏年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互相的温度还在连接着。
　　突然，苏晓小声说道：“苏年。”
　　“嗯？”苏年一低头，却被堵住了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手就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苏晓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把他摁在了沙发上，然后趴在他身上，狠狠咬着他的嘴唇。
　　苏年愣了一下，伸出手来抱住苏晓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
　　良久之后，苏年舔了舔还有些红肿酥麻的嘴唇，轻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苏晓将脸埋在苏年的肩膀上，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嘶——”
　　苏年突然感觉到，苏晓的腿在自己下面轻轻地蹭着。他赶紧伸手抓住了她的腿根：“等等等等！”
　　苏晓被抓着大腿，一时间也停下了动作，轻轻抬头看着苏年。
　　两人四目相对，苏年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都从哪学的这些东西？今天想干嘛？”
　　苏晓嘟着嘴说道：“电视里面不都是这样吗？”
　　“你看的什么电视？”苏年突然明白过来：“是不是宁思雨又给你看什么鬼东西了？这疯丫头！”
　　苏晓伸手捏住了苏年的脸拽了拽：“别怪思雨，是……是我……”
　　“你怎么？”苏年忍不住问道。
　　“哎呀！”苏晓重新把脸埋回去，不想说话了。
　　苏年笑了一下，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苏晓惊呼一声，就被苏年抱在了怀里，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
　　把苏晓抱到了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苏年说道：“我去洗漱了。”
　　“嗯。”苏晓背对着苏年轻声道。
　　这一晚上，苏晓似乎把自己的勇气都用光了，一直到睡觉的时候都没敢回头看苏年。
　　不过两个人都没怎么睡好。
　　苏年不在的这些天，苏晓其实特别担心。担心苏年在凌城过得好不好，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妖艳贱货随时随地都想勾搭他。
　　宁思雨看她担心的不行，就让她回宿舍睡，然后就是一通疯狂科普。
　　什么抓住一个男人要靠情趣啊，什么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办法啊，什么百般花样常用常新啊……
　　总之都是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宁思雨倒是司空见惯，苏晓本身不太懂。
　　她高中是个好好学生，除了学习基本上什么都没了解过。后来上大学就跟着苏年，也没有多少其他的损友。
　　这些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给她了无限的冲击。
　　看着小电影里面那些人的表情，苏晓脸红心跳的同时，不由得大惑不解，难道真的就那么不可自拔？
　　她自己甚至偷偷地用自己试了两下，然后……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宁思雨告诉她，苏年到现在还没有对她动手，这绝对不正常。苏年肯定隐藏了什么事情没告诉她，这个时候她一定要选择先下手为强，占据主动！
　　好吧，什么占据主动的，苏晓没想过。
　　她只是也觉得两个人天天睡在一起结果该做的还没做，确实挺不正常的 。
　　她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明白的。
　　为什么呢？苏晓偷偷看着另一边的苏年，心中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苏年当然是打算等新房可以入住之后，给苏晓一个真正全部属于他们的家，然后才让两个人全部接受对方。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之所以不告诉苏晓，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而已。
　　但是苏晓今天的行动，让他的心里面更多了一些期待。这些期待是美好的，但是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刚刚他还在悲哀着自己的地位和资本，转眼之间就要面对自己的恋人。
　　相比于苏晓，苏年想到的当然更多，也更现实。
　　他深深地知道，只要自己继续发展，必定会遇到更多的敌人。
　　现在既然明白了自己和詹某某真的只是合作关系，那么他就绝对不能将自己和苏晓的安危寄托在这个虚无缥缈的合作对象上。
　　让苏晓接受自己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他需要做的更多，要获得的更多，至少要保证在下次的危机来临之前，不再是单打独斗的。
　　自己发展一个势力，目前来说还并不现实。
　　苏年的底子很薄弱，又没有一个时机的靠山，上面对他的态度显然也是观望。
　　最快的方法，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地位，就像戚夫人那样，只要掌控了经济命脉，就能够让他的地位飙升。
　　甚至让詹某某他们为自己所用。
　　苏年渐渐地开始醒悟过来，如果想要占据更多的话语权，只有不断地进步。
　　对于其他人来说，进步或许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苏年，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系统任务就可以了。
　　完成任务可以得到更多神奇的商品奖励，完成任务可以得到身体的强化，完成任务可以解锁系统权限。
　　他相信，当有一天自己的武力值超过了大部分人，解开了商业用地的权限，自己的产业就能够达到一个质的飞跃。
　　到时候，他就能够真正从一个地摊的摊主，变成掌控整个地摊行业的大摊主。
　　想到这里，苏年的决心便更加坚定了下来。
　　一夜过去，两个人顶着黑眼圈从床上起来，看到对方的憔悴，都是忍不住笑了去起来。
　　苏晓放下了昨天的羞耻，投入到了苏年的怀里。
　　苏年抱着苏晓，告诉她：“不要着急，我还没见过家长呢！”
　　苏晓红着脸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更加期待起了春节，苏年答应过她到时候会跟她一起回家。
　　不过她还是问道：“那我要不要……”
　　苏年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苏晓和他的事情，是否要让老苏和养母知道？苏年的心里面也在纠结着这件事情。
　　按理来说，不管是老苏还是养母，应该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可是苏年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这种想法很奇怪，他自己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但是目前来说，苏年还是无法去将这样的一个家庭，当成自己真正的根源。
　　苏晓见苏年没说话，也不再问了。
　　已经到了月底，今天刚好就是三十一号，晚上还要去参加苏晓公司的元旦酒会，接下来就是元旦假期，连着周末的三天假。
　　至于白天的时间，苏年昨天听张一成说，澜艺那边好像又出了点什么新花样。
　　他想顺路去看看，大冬天的，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等到了澜艺门口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各种香气。显然，到了冬天，小广场这边就已经成了小吃摊的天下了。
　　而张一成说的那个网红摊位，就在澜艺大门口不远的地方。
　　走到那边一看，果然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挤到跟前，苏年也是眼前一亮。
　　只见一个女生正在煎饼摊上，用各种颜色地面糊糊连涂带抹，没过多久就在饼铛上画出来了一只大熊猫。
　　将大熊猫裹在煎好的煎饼上，整个煎饼顿时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好家伙，专业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明星苏年
　　澜艺的新花样，果然没有让苏年失望。
　　张一成刚开始说起来的时候，便推崇备至，还卖着关子让苏年到了亲自体验体验才知道是什么感觉。
　　既然张一成都这么说了……
　　苏年排队也摊了一个Q版佩恩的煎饼，拿在手里走在街上简直觉得拉风至极。
　　而且煎饼摊上的纸袋故意就是半截的，总能漏出半截在在外面，让煎饼上包裹的图案随时随地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苏年尝了一口，发现味道并不算是多好吃，创新的造型给煎饼加了不少的分，掩盖了味道上的瑕疵。
　　不过估计这个摊位应该也是刚刚兴起，过不了多久摊主的技术就能够提高了吧？
　　一边吃着煎饼，苏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自己的红薯摊位，到现在还是不温不火的，按部就班地赚着钱。
　　收入倒是稳定了，可惜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看来，期待着自己公司里面的那群人能够推陈出新，还是太过奢望了一点。
　　想到这里，苏年便摇了摇头，自己不是也没有想到可用的方案？根本就没有资格怪别人。
　　澜艺的学生能把一张煎饼玩出花样，根本上还是依靠自身所学和高超的艺术素养，所以才能够完美呈现这样的作品。
　　可见任何的创新都是些需要底蕴的，而苏年他们现在，欠缺的正是这样的底蕴。
　　是不是，应该尝试着招收一些高素质的人才了？
　　这样想着，苏年便离开了澜艺这边，到张一成那边去看了看。
　　澜大那边已经开始准备筹备元旦了，各院的元旦晚会都在紧锣密鼓进行中，一个个排在不同的礼堂。
　　张一成在陪着曲叶，曲叶作为干部，当然参加了元旦晚会的筹办， 甚至还有个节目，现在正在彩排当中。
　　到了会场之后，苏年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顿时觉得有些救赎了。
　　最近他一直都在和单缪或者拓科夫斯基这样的人互相勾心斗角里面，不是面对罪犯就是面临危险，见到了这些无忧无虑的学生，才重新见到世界的美好。
　　张一成问道：“年哥，已经见过澜艺那边的情况了吧？”
　　苏年点点头。
　　张一成说：“其实这种现象并不少见，最开始的来源还是年哥你提议那几个人给定制3D打印的主意，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是吗？”苏年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当初自己随便一说，还能有这种效果。
　　“现在这种情况还在扩散当中，澜大自己本身虽然没有他们艺术院校多，但是也有好几个学生玩出花样来了。”
　　“比如？”
　　“比如有些人干脆就把从外面进货的小玩具改装了，自己加个单片机编程，还能定制动作跟语音。”
　　“这……”苏年无奈了：“他们有这个水平去参加个比赛比好吗？”
　　“年哥，比赛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参加的？高端的比赛需要的水平都很高，这些都是基础而已，年哥你不会吗？”
　　“我还真不会。”苏年有点惭愧，当年自己就没学会过C语言。
　　“嗯，没关系。总之这种情况已经有种蓬勃的趋势了，我觉得，明天可以多削减一点年哥你的货物供应，影响不会那么大了。”
　　苏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如果高校地摊能够拥有自己的特色，那么系统商品的作用就会被大幅度削弱。
　　毕竟系统商品是死的，创新才是活的。
　　这个时候，在台上刚刚改完一个舞蹈动作的曲叶突然眼前一亮，看着下面喊道：“年哥，你来啦？”
　　台上台下的人顿时呼啦啦地转过头来，都是看向了苏年。
　　苏年给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儿？”
　　张一成不怀好意地笑道：“年哥，你可不知道，现在你可是商学院很多学生的偶像，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苏年一回头，果然就看到礼堂大门口已经有两个人在悄悄关门了。
　　“那个，有话好说……”苏年还没说完，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你就是苏年学长？”
　　“学长！学长！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就签在我袖子……不，签在肚子上！”
　　周围的学生顿时笑起来：“你是想给学长生猴子吧？”
　　那名女生面红耳赤，但是依然坚持着，苏年最后给她签在了肩膀上，实在是因为周围的人太多，更低的地方，苏年弯不下腰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签名会，苏年也是有些无语。
　　“我又不是什么明星，要什么签名啊！”
　　一个女生眼前一亮，掏出手机来说：“是啊！难道不应该要合影吗？”
　　于是又有一圈人上来要合影，苏年只感觉眼前莺莺燕燕的好多人。
　　商学院本来女生就多，加上现在彩排的时候，女生多是团体节目，每个人身上都是浓妆艳抹，穿着的衣服舞台效果爆表。
　　苏年渐渐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了。
　　最关键的是，还有人偷偷在苏年的身上摸来摸去，你摸一把，我摸一把，然后在人群里面偷笑，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最后，苏年几乎是落荒而逃。
　　临走的时候，张一成告诉苏年，虽然是冬天了，但是各个高校的地摊还在运转当中，并没有因为气温而彻底断绝。
　　苏年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大冷的天，晚上得冻成什么样啊？
　　回到家之后，苏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没办法，身上全都是脂粉味，要是让苏晓闻到，少不得还要被吃醋。
　　晚上接上了苏晓，苏年开车问道：“你们酒会怎么安排的？”
　　苏晓说道：“先回家吃顿饭，然后换一身衣服，酒会晚上八点才开始呢！不过听说没有多少好吃的，不如先吃一顿。”
　　苏年笑了笑，说道：“去参加就会，当然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着，他便开车朝着外面去。
　　苏晓问道：“去哪呀？”
　　“先去吃饭。”苏年说着，就将苏晓带到了最近的综合广场，先在一楼吃了顿饭，然后上楼到了女装区。
　　“啊？要买衣服啊？”苏晓苦着一张脸。
　　这姑娘是个选择恐惧症，平时都是从网上买衣服，经常看着看着就盯着手机好几个钟头，最后还是不知道该选择什么衣服。
　　所以从小到大，她都从来不愿意在商场买衣服。
　　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该从这些衣服里面选择哪个。
　　苏年说道：“没关系，今天我帮你挑，不用你自己选。”
　　“好吧！”
　　苏年带着苏晓在名牌店的区域转悠，也没去什么更高档的地方，他知道苏晓并不是很喜欢那种风格。
　　好在的是，名牌店这边也有很多不错的选项。
　　苏晓公司内部的酒会当然没有那么正式，根本不需要什么晚礼服之类的，他只是想给苏晓挑一身不错的裙子而已。
　　等看到衣服之后，苏晓的选择恐惧症果然发作了，她现在很慌。
　　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她慌张地转过头拉住了苏年的手：“苏年，怎么办啊！我不知道该怎么挑了！”
　　“那就都试一遍看看咯，如果合适，就都买下来。”
　　“不行！不行！太浪费了呀！”苏晓摇着头，但是看着面前的衣服们，还是一阵的纠结。
　　旁边导购小姐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也是会心一笑，上前说道：“姑娘，如果喜欢的话，不如到试衣间去试一下样服，穿在身上看看效果怎么样？”
　　苏晓在苏年的鼓励下拿着一条裙子到了试衣间，苏年则是坐在外面休息的沙发上等待着。
　　片刻之后，苏晓穿着这件鹅黄色的裙子从试衣间里面走出来，苏年和导购都是眼前一亮。
　　“好……好看吗？”苏晓小声问道。
　　苏年走到了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给她转了个身，两个人一起看着镜子里面俏生生的姑娘。
　　“好看！多好看啊！”苏年说道：“下一件？”
　　苏晓纠结地说道：“可是，这件裙子也太薄了，现在也穿不上……”
　　“嗯，嗯。下一件，下一件。”苏年说道。
　　导购又给她挑了一件春秋能够穿在外面的裙子，裙摆很短，下面专门配长裤或者打底·裤的款式，顺便拿了一条光腿神器。
　　苏晓被苏年忽悠得有点蒙了，迷迷糊糊地转过身走进了试衣间。
　　导购小姐看着苏晓进去，笑着夸奖道：“帅哥，你可真是有福气。”
　　“是吗？”苏年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刚才那件裙子，包一件给我，等会儿一起结账。”
　　导购顿时喜笑颜开。
　　苏晓简直就是个试衣模特，大多数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会很好看。
　　听苏年的意思，不只是这一件要了，之后还会要很多，这一次她估计是能够赚到一大笔的提成，怎么能不高兴？
　　导购满口地称赞：“你女朋友也有福气！”
　　苏年笑了笑，然后苏晓便穿着短裙和一件比较宽松的灰色针织衫走出来了，双手还揪着短裙的裙摆，低眉顺眼。
　　“苏年，这……是不是太短了呀？”
　　苏年顿时眼前一亮。
　　平时苏晓从来都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虽然是配上打底·裤的，里面还有防走光，但依然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悄悄一笑：“那下一件？”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全新的体验
　　苏晓换了好几身衣服，最后苏年从里面挑了几件让导购包起来一起结账。
　　等到这家店里面能够看上眼的衣服都试完了，苏晓回到试衣间去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
　　苏年这才给了导购一个眼神，导购顿时会意，接过了苏年的银行卡，去刷卡结账了。
　　苏晓出来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坐在苏年的旁边，小声问道：“苏年，你觉得哪个最好看呀？”
　　苏年有意逗逗她，假装也是非常为难，说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哪个最好看了，都怪你！”
　　“啊？”苏晓一脸懵逼：“怪我什么呀？”
　　“当然是怪你长得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让我都不知道选什么了！”
　　“哎呀！”苏晓顿时红了脸，说道：“那……那我们到底怎么办？”
　　“要不就全买了？”
　　“不行不行！”苏晓纠结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说道：“要不就全都不要了吧？”
　　这就是苏年以前应对自己选择困难症的办法了，全都不要。
　　苏年忍不住笑了，刚想说什么，结果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男朋友？”
　　苏年和苏晓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身上穿着西装，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人正在站在他们身后，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或者准确地说，是看着苏年。
　　苏年疑惑：“这谁？”
　　苏晓有点窘迫，小声说道：“这是我们研发部的主任。”
　　说着，苏晓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方主任，你也在啊？”
　　方主任也是点点头，换了一张脸面对苏晓：“苏晓，来买衣服？”
　　“是啊。”苏晓小声回答。
　　然后，方主任才看向了苏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朋友？呵！还真是一表人才，手段高超！”
　　苏年纳闷，自己怎么就手段高超了？一表人才他倒是不反对。
　　苏晓也是疑惑：“什么……什么手段啊？”
　　方主任得意一笑，说道：“带女朋友过来试衣服，还用这种手段？同样作为男人，我都对你有点不齿。”
　　苏年也站起来了，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个人根本就不单单的是个主任那么简单，这货好像对苏晓有点意思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
　　苏晓长得又好看，性格又好，虽然她自己总觉得自己不太漂亮，但实际上在别人看来可不是这样。
　　又是刚毕业新入职的毕业生，年轻可爱又天真善良，最容易引人注目了。
　　自己和苏晓确定关系的时间，其实也不长，到现在不过也才一个多月这样，苏年早就知道公司里面苏晓会相当有吸引力。
　　漂亮、单纯、单身，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仙丹，人人见而得之。
　　显然，这个主任就是窥伺苏晓的人之一，结果估计还没怎么出手，苏晓跟苏年突然就破冰了。
　　想到这里，苏年笑了笑：“什么手段？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还真不知道试个衣服还有什么手段的，他以前都从来没跟女生一起买过衣服，别说给别人买了，自己都不怎么买衣服。
　　今天他倒要长长见识。
　　方主任见到苏年“装傻”，不由得再次冷笑，说道：“好！既然你自己不愿意承认，那我就揭穿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不过就是故作大方，让苏晓试遍了店里的衣服，然后利用这些衣服的数量和价格导致选择困难。”
　　“最后说点甜言蜜语，假装自己很理解的样子，其实是一件衣服都不想买！”
　　“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小人！”
　　听着方主任的话，苏年不由得愣了一下，倒是有些意外：“居然还有这种招数？”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套路。
　　苏年从开始发迹，接触的人不是肚子那样的贫困户和广大苦逼摊主，就是花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徐知年之流。
　　对于怎么给自己省钱，他还停留在省吃俭用的阶段。
　　今天他是真的长见识了。
　　他不由得对方主任说道：“还真是受教，这招我是学会了，那下次我就试试怎么样？”
　　最后半句话是对苏晓说的。
　　苏晓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反正我也不知道选哪个。”
　　方主任看到苏年被自己拆穿了之后居然还能腆着脸站在这儿，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而且苏晓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他的心里越发怨恨起来，看着苏晓的笑脸，这个笑脸，本来应该是他的！他的心头疯狂吼叫。
　　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不过好歹也是个当主任的，很快他就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了。
　　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苏晓，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以后你会明白的。不过也没关系，这样的人，接触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早晚认清他的真面目。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早早地深陷进去。”
　　听到这句话，苏晓顿时就生气了。
　　她一下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和苏年差一点就走到最后一步了。
　　方主任是不知道苏晓和苏年发生过什么，但是这句不要深陷进去，实在是触动了苏晓心头最大的反感。
　　本来她自己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谁知道苏年其实早有打算。
　　这样的尴尬悄悄藏在心里已经很难受了，本来打算跟苏年慢慢地缓解，结果突然就被这句话给激起了她的自尊心。
　　“方主任！”苏晓板着脸说道：“我跟我男朋友的事，不用你指导我！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
　　方主任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看向苏年的眼神更加的怨恨。
　　“苏晓，我这可是在为你着想。作为你的上司，每一个员工的身心健康我都要负起责任来。”
　　旁边的导购也看不下去了，冷笑道：“那您可还真是爱负责任。”
　　方主任被一句话呛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刚想说什么，结果人家直接就不理他了，把几个纸袋放到了苏年的身边。
　　银行卡递回来：“帅哥，一共三万八。”
　　苏年点点头，没说什么。
　　苏晓倒是一脸惊喜：“真的都买下来了？真浪费！”
　　嘴上说着浪费，眼睛里却带着小星星。苏年看了笑着说道：“没都买下来，挑了几件最合适的，不多。”
　　“嘻嘻！”苏晓开心地笑了，笑了两下，突然想到旁边还有个人。
　　偷偷从苏年的肩膀后面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方主任，苏晓将头转回来才翻了个白眼。
　　可爱的样子连导购都忍俊不禁。
　　苏年转身问道：“对了，方主任套路这么门清，不如出本书？到时候我也买一本学习学习。”
　　方主任脸色顿时由青转红，不过马上就换上了一张笑脸：“哈哈哈！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们继续，我去那边看看。”
　　说着，方主任转身就走。
　　导购啐了一口：“就看不起这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大官，装什么装啊？全天下就你懂，你怎么不是川建国？”
　　苏年也是被逗笑了，摇了摇头带着苏晓离开了店面。
　　本来他还想去其他店里看看的，但是苏晓害怕他又要买一堆衣服，非要拉着他离开。
　　“这些衣服已经够穿啦！你还要买，我就再也不让你花钱了！”
　　苏年这才妥协：“好好好，不买衣服了，我们去做个头发。”
　　“啊？”
　　苏晓又被苏年带到了美发店，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做了个护理，然后吹了个蓬蓬松的发型。
　　平常的时候，苏晓一般都喜欢梳个马尾，或者干脆把头发扎成一个揪儿。
　　现在头发披散下来，虽然不算很长，刚刚过了肩膀一点点，但是配上一个简单的斜刘海，却显得格外妩媚。
　　苏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形象苏晓，也是眼前一亮。
　　回到家之后，把买的衣服都拿出来，苏晓换上了其中一身白色的针织连衣裙，带着叠层的领口。
　　光腿神器配上小靴子，出门的时候外面加一件外套。
　　站在镜子前面，苏晓看着里面的自己，简直都有点不认识自己，有些为难道：“苏年呀，要不我还是……”
　　苏年根本就没给她机会，直接从后面搂住了苏晓的腰，微微探头，捉住了苏晓的嘴唇，把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苏晓能够明显感觉到苏年的冲动。
　　以前的时候，苏年从来都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就算是两个人亲热的时候，都是苏年在慢慢引导着。
　　从来都是如此，苏晓才没有察觉到苏年的引导。
　　可是今天，苏年的状态明显更加痴狂，感情更加热切，动作上也多了一些粗暴和大胆。
　　全新的感觉，让苏晓的心头微颤，睫毛都忍不住抖动起来。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加重，苏晓开始迎合着苏年的感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更加燥烈起来。
　　苏晓也是有点没想到，苏年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意外的同时，她也感觉有些新奇，有些刺激，甚至是有些让她……迷乱？
　　她突然想到，难道是因为换了个形象的原因吗？
　　苏年觉得我很漂亮吗？一定是这样的吧？苏晓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长相有了准确的认知。
　　这个时候，她心里也开始甜蜜起来。
　　彻底接受了这种崭新的，有点不同的形象。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老阴比
　　苏晓在酒会上一亮相，顿时就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
　　感受着周围的视线，苏晓不由得往苏年的身上缩了缩，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苏年伸手指了指宁思雨：“比你还引人注目的可多的是了。”
　　苏晓一天头，就看到宁思雨一身露肩长裙走过来，身姿摇曳十分的妖娆，同样被很多人盯着看，却一点都不怂，还经常抛个媚眼出去。
　　见到苏晓之后，宁思雨也是有些意外，然后对苏年说：“good job！”
　　苏年对她眨了眨眼睛，看来苏晓的这位闺蜜对她平常简陋的打扮也是忍了很久了。
　　“话说，你们这个酒会到底是干嘛的？”苏年问道。
　　三个人找了个比较靠近角落的地方，看着在场的这些人，悄悄地问道。
　　宁思雨想了想说道：“听说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个表彰会，然后就是自由交流，你懂吧？就是福利阶段。”
　　“是公司管理层的福利阶段吧？”苏年无语。
　　苏晓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男朋友和闺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苏年开始慢慢懂了，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义。
　　无非就是给公司的这些人一个在高端场合自由交流的机会，如果有可能的话，很多人都会在找一个归宿。
　　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公司这么大，已经有意向彻底留下来的，当然是愿意在公司内部找个伴。
　　这个时候，就是高层管理对新入职的小女生出手的时候了。
　　至于为什么说可以带男伴，无非就是用来区分女生的标签类型，到底是有对象的还是没有对象的，一目了然。
　　“话说你们公司女生还挺多的，不是说现在很多公司都不愿意要女生吗？”
　　宁思雨随意到：“企业文化吧？我们老总是个女的。”
　　“企业文化啊……”苏年感慨，企业都有文化，他们地摊行到底能不能有点文化？比总是让人看扁了。
　　没过多久，宁思雨就去钓凯子了。
　　她倒不是真的打算要找个对象，毕竟上一个刚分手，还没休息够呢。
　　不过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以后多关注关注这种。
　　苏晓站在苏年的身边，两个人就绕着宴会厅转了一圈，随手在旁边的桌子上吃些东西。
　　苏年敏锐地感觉到，一道目光正落在他们的身上，颇有些冷意。
　　他知道这道目光肯定是那个方主任的，便问道：“你们方主任，是怎么回事儿？”
　　苏晓愣了一下，突然慌了，解释说：“就是……就是我们办公室的主任，平时的时候看起来人也挺好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恐怕是对你一个人挺好的吧？”苏年问道。
　　“对所有人都挺好的……”苏晓越说声音越小，拉着苏年的衣袖问道：“苏年，你是不是生气了？”
　　苏年笑了笑：“我生什么气？还不是都怪我？要是你入职的时候他们就都知道你有男朋友，恐怕就没有这种事了。”
　　苏晓委屈地说道：“我不知道方主任居然对我……”
　　“大概是藏得比较好吧？平常这些人都藏得很好，领导的面子嘛！这不是公司就给了他们一个不要脸的机会？结果他没等到而已。”
　　苏晓被逗笑了：“什么叫不要脸的机会？苏年，你真的不生气吗？”
　　苏年看了看身边的姑娘，摇头说道：“我当然生气，有人喜欢我的女朋友，我还不能生气了？”
　　意思就是生气不是冲着苏晓去的，苏晓甜甜一笑，开心起来。
　　笑着笑着，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幸福的样子让旁边偷看的人都觉得羡慕，却提不起一点的嫉妒。
　　不少以前对苏晓就关注过的人，都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刚刚第一次见过苏晓便被她惊艳到的人，也是瞬间放弃了念想。
　　尤其是苏年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形象和气质，很让人捉摸不透。
　　苏年是非常接地气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基本形象，毕竟他是个摆地摊的人，接地气才是必要的素质。
　　但是因为跟徐知年他们这样的人交往，再加上领导了许多的人，苏年的身上日渐就带上了一种高贵的气派。
　　这种气派引而不发，十分的唬人，让人一眼看之不透，不敢随意揣测。
　　之后又因为多次和人对战，又接受过古道灵的指点，又实在是帮忙办了几个惊心动魄的案子，所以又多了一种和平常人不同的稳重冷静。
　　这样的气质混杂在一起，形成了现在苏年的样子。
　　别说是这些人，现在徐知年和金吾有之列，都很难看得清苏年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恐怕也就只有苏晓知道，苏年归根结底，还只是那个倔强坚强的小青年。
　　所以要让苏晓对苏年格外的疼爱。
　　看着两个人的氛围那么甜蜜，在远处的方主任有点忍不住了，不想去看，但是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却不知道苏晓和苏年还在谈论他的事情。
　　“那个方主任叫什么？”苏年随意问道。
　　“问这个干嘛？”苏晓还有点抗拒，和自己的男朋友谈论另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苏年笑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总觉得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
　　苏晓噘了噘小嘴唇：“方主任他叫……他叫……呃……”
　　想了半天，苏晓才想起来，说道：“好像是叫方青跃吧？记不太清了，反正就差不多，也就比我们早了三期。”
　　“早了三期，那现在他才二十七八？”
　　“也不是吧？听说来公司之前，在别的地方干过，不是刚毕业就到这边来的，不过差的也不多。”
　　“我说呢，看起来就像三十岁的。”
　　“三十岁跟二十七，也差不了多少啊？”
　　“没听说吗？三十而立，总之状态就不一样，当然，生理状态肯定也不一样，好多人三十都已经开始变老了。”
　　“啊？”苏晓有点慌：“那我是不是也快了？”
　　苏年笑了笑：“你？你还差得远呢！六十岁你都不会老！”
　　“就会哄我！”苏晓说道。
　　苏年突然有点恍惚，自己的身体是经过强化的，而且以后还会有多重强化，现在恢复能力已经大幅度上升，那么衰老速度是不是会减缓很多？
　　想到这里，苏年不由得担心起来。
　　如果苏晓都变老了，自己还是年轻的样子怎么办？
　　不是说苏晓变老了他就不喜欢了，而是两个人如果表面上年龄差距太大的话，难免会产生落差。
　　尤其是苏晓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很容易钻牛角尖。
　　如果以后能够得到什么美容养颜，甚至是延寿的系统商品，苏年一定要第一个给苏晓用上。
　　显然苏晓并不知道苏年在想什么，还在说着方青跃的事情：“不过方主任这个年纪当上主任的，公司里也不多……”
　　“嗯，是不是就有什么风言风语。”苏年问道。
　　苏晓点了点头，但是没多说，她不是那种喜欢背后谈论是非的人。
　　苏年笑了笑，也不多说了，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当然也不排除人家真的有水平，性格跟能力又不成正比？
　　不过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正挑在方青跃没有看他们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这个人记下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苏晓的主任？天天都在公司窥伺，也太危险了。
　　苏晓不知道苏年的想法，两个人又说了点别的，然后就扔下方青跃的事情，找了个地方等待酒会结束了。
　　很多其他和他们一样成双成对的人，都是同样的选择，显然也都看穿了这种酒会的目的。
　　但是没想到，他们不主动路面，方青跃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大概四十多岁左右的女人，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暗红色休闲装，气质很不错。
　　“苏晓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负责我们内事的宋经理。”
　　苏晓一听是专门管他们这一摊的经理，也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宋经理好！”
　　宋经理微微点点头，打量了一下苏晓，满意地说道：“不错。”
　　方青跃笑着说：“上一次我们做的那个统筹方案，就是苏晓主要负责的，听说上面对这个方案是很满意的？”
　　宋经理也没有吝啬夸奖：“当然，虽然只是个简单的统筹方案，但是细节上很不错，也有一些创新，我们对这个方案很满意。”
　　苏晓连忙说道：“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不管是不是一起努力的结果，但是最后制作方案的人就是你。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不要过分的谦虚。哈哈，宋经理，她是新人不太敢说实话。”方青跃在旁边搭茬说道。
　　宋经理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年轻人就应该锐意进取，我随时都在期待着新人的进步！”
　　以她的身份，当然不会跟苏晓他们闲聊，提点了苏晓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方青跃送了一口气，对苏晓说道：“上次的统筹方案送过去之后，宋经理就曾经问过你的事，今天这个机会不错，苏晓你以后要加油啊！”
　　苏晓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苏年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方青跃，看得方青跃心里发毛问道：“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苏年摇头。
　　方青跃这才仿佛赢了一局一样，得意道：“我说了，作为上司，我要关心每个下属，苏晓能力不错，前途无量，你可不要拖她的后腿啊！”
　　苏年笑着点了点头：“放心，不会。”
　　见苏年居然一点都不接受挑衅，方青跃怨恨地看了一眼苏年，有些愤愤地转身离开了。
　　宁思雨这个时候也回来了，红色的长裙随着脚步轻轻抖动，风姿绰约。
　　“那家伙又来干什么？当着苏年的面骚扰你？”她看向了苏年：“你怎么不打他？”
　　“行了吧你，唯恐天下不乱！”苏年无奈。
　　苏晓皱着眉头：“方主任他也太过分了！”
　　宁思雨一听就着急了：“他刚才很过分吗？是不是用公司的职位要挟你们了？还是跟你们装逼了？”
　　苏晓摇摇头说道：“统筹方案明明都是我们一起做的，方主任对宋经理说，是我自己一个人主要负责，太过分了！”
　　宁思雨无语：“你说这个啊？还看不明白？他就是想在宋经理面前给你邀功，博取你的好感，顺便让你知道，有了他提拔，今后你在公司就会很好混了。”
　　“哼！我可不稀罕！”苏晓说道。
　　苏年却说：“还不止呢！”
　　宁思雨问：“什么还不止？”
　　“你想想，方案既然是你们自己做的，如果苏晓真的因此受到宋经理的赏识，或者方青跃以后真的偏向苏晓，其他人会怎么想？”
　　宁思雨愣了一下，顿时生气了：“这个老阴比！不行，我去找他算账！”
　　苏晓一把拉住了宁思雨：“你不想活啦？”
　　苏年摇头：“你去找方青跃没有用，他想干什么你能控制吗？他是你的主任，你滚蛋了他都还在呢！还是你能控制得了你们那些同事？”
　　“难道就这么算了？以后苏晓要是被欺负了……”宁思雨有些不甘心。
　　苏晓倒是看得开：“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我是不在乎，方青跃……好烦人一个家伙呀！”
　　苏年笑了，说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宁思雨说道。
　　苏年看了看不远处和其他人开心聊天，似乎扳回一局十分开心的方青跃，说道：“其实很简单，这件事儿根本就不在于方青跃。”
　　“怎么说？”
　　“统筹方案是交给上面的，方青跃不过是个审核领导而已，二道手罢了。不管是决定启用，还是决定对下面的奖励，都不是方青跃说了算的，跳过他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说……”宁思雨说道：“那我跟苏晓现在就去找宋经理！”
　　苏年却拦住了她：“你不行，这件事儿只能我跟苏晓过去。”
　　“为什么？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宁思雨不服。
　　“因为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才最合适，你跟苏晓是一个部门的，要是拉着苏晓过去非得说方案不是苏晓一个人的功劳，宋经理会怎么想？”
　　宁思雨愣了一下：“你也是个老阴比！”


第二百三十八章 炫富
　　“宋经理。”苏晓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他们已经在这边等了有十分多钟了，之前宋经理还在和另一名高层谈论着什么，并不好插话。
　　但是苏晓看不出来，苏年却知道，这个宋经理根本就是故意的。
　　玩的无非就是那种让人知难而退的把戏，毕竟每天来找她攀关系的人都不在少数，肯定是将苏晓当成那样的人了。
　　等见到苏晓依然不放弃之后，宋经理这才转过头来。
　　“怎么？刚才还有话没说完？”说到这里，宋经理的语气就有些冷了。
　　苏晓点点头，将之前方青跃所说的话跟宋经理解释了一遍，宋经理也是明显一愣。
　　她本来以为，苏晓是打算仗着之前有点功劳，趁着这个机会来套近乎的新人。
　　但是没想到，她非但不是来邀功的，反而是来将功劳还给别人的。
　　方青跃的话，宋经理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全信，很多人都喜欢培养自己的亲信，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通常这个时候，就会夸大亲信的功劳，不过一般来说也不会太过分。
　　所以当初听到的时候，宋经理本身也就只信了七八分的样子，没想到这些话最后脸三分都不能信。
　　作为一个公司的高层，有同样作为一个女人，宋经理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看着苏晓和苏年，她的脸色也是有些沉下来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妥善解决。”
　　苏晓点点头，然后和苏年离开了这边，方青跃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得意里面，根本就没注意到别人已经把他给卖了。
　　离开之后，苏晓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小声问道：“方主任会不会因为这个被贬职啊？”
　　宁思雨听到之后说道：“贬职了才好，省得整天不干好事儿！”
　　苏年笑着摇摇头：“贬职肯定是不可能的，甚至宋经理都不会有什么动作。很多事情都需要证据的，方青跃做的再怎么龌龊，终究也是个主任。”
　　“哦。”宁思雨还有些失望，不过苏年说的有道理。
　　方青跃身居主任的职位，就算是要任免，也是要经过上面调查肯定的。
　　没有任何证据就独断处理他，任何的决定都不会正当。
　　而且估计，宋经理也会给他一个自我反思的过程，观察一下方青跃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不知悔改的话，到时候才是处理他的时候。
　　毕竟谁都会犯错，脑子一热做出点傻事来很正常，作为公司的管理层，总得给方青跃留点时间和脸面。
　　苏晓倒是松了一口气：“反正这件事情我说出口，就舒服多了。”
　　苏年笑了笑，苏晓就是这么纯净的一个人。
　　宁思雨在整个酒会上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有些兴趣缺缺，之后就一直留在苏晓的旁边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酒会结束了，苏年、苏晓和宁思雨这才离开。
　　外面的停车场已经站满了人，不少都是女生，男人都去开车了，准备送女生回宿舍或者回家。
　　方青跃再次出现在了苏晓的面前，笑着说道：“你们是打车来的吧？要不要我送苏晓回宿舍，反正顺路？”
　　宁思雨翻了个白眼，苏年说：“不用了，我们开车来的。”
　　“开车来的？”方青跃看了看苏年，有点拿不准，看着苏年的年纪和苏晓差不多，应该也是刚刚参加工作，这就有车了？
　　哦，是家里的车。
　　方青跃顿时“懂了”，于是说道：“是吗？有车好啊！自己有一辆车，出行就方便多了，男人就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才对。”
　　说着，方青跃掏出了车钥匙按下了开锁键，不远处的一辆车闪了一下车灯。
　　跟在方青跃身后的人顿时吃了一惊：“好家伙，老方，什么时候换了个霸道？真是有够霸道的啊！这得五六十万吧？”
　　方青跃摆了摆手说道：“之前的车还给家里了，最近刚换的车。”
　　“不是吧？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按揭，我在店里认识人，给我的最低利息，不过五个点，还算是划算。”方青跃得意道：“以后你们要是想买车的话，可以找我。”
　　“是吗？那可好了！”周围的人顿时开心道：“不过我们可买不起这么贵的车，还是你豪啊！”
　　方青跃看向了苏年，说道：“小苏啊，什么时候你想自己买辆车了，就来找我。”
　　苏年这个时候也是有了些火气，他都不想理这个家伙，结果他非要三番五次凑过来。
　　要不是照顾苏晓的面子，苏年早就冷眼相对了。
　　听着方青跃的话，苏年摇了摇头：“算了，你不是也说了，车还是自己的好，我比较倾向于全款。”
　　“呵！”方青跃冷笑了一声，还以为苏年在打肿脸充胖子。
　　结果苏年他们三个就走到了一辆车的旁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方青跃身后一个人忍不住说道：“这是揽胜吧？至少也得一百多万……”
　　还没说到一半，他就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顿时感觉到自己失言了，偷偷看了一眼方青跃，果然发现方青跃已经脸色铁青。
　　苏年的路虎揽胜缓缓驶出停车位，来到了方青跃的身边，宁思雨打开车窗说道：“对了主任，按揭是个什么操作？苏年当初买车的时候没问过，是什么新套路吗？省钱吗？”
　　一些围观的人忍不住都笑了。
　　按揭哪有全款省钱？不要利息的啊？
　　不过他们倒是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苏晓的男朋友居然这么有钱。
　　有人从外面看到了车里的配饰，小声说道：“看见了吗，这玩意儿差不多是个顶配的，就算不是顶配，也得二百万差不多了。”
　　“嘶——”听到的人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一百多万和二百万，真要认真算起来，差个七八十万都有了。
　　人家一辆车，顶配和标配差价都比你一辆车贵。
　　所有人都是看向方青跃，果然见到方青跃脸色极其难看。
　　苏年说道：“方主任，告辞！”
　　眼看着路虎绝尘而去，大家都是有点牙疼了，这显然就已经是在斗富了啊！而且方青跃还没斗得过人家。
　　平时说起来，路虎霸道路虎霸道的总放在一起说，但是你也得看是什么路虎，什么霸道……
　　方青跃越发觉得自己的脸上挂不住，强自说道：“谁知道是不是新买的车？说不定是开着家里的车来装相的！”
　　这个时候，另一个主任级别的人却说道：“你们都不记得了？这辆车大概也就是半个月之前买的，当时来咱们公司楼下好几趟，还没挂牌来着。”
　　方青跃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却丝毫不在意，看了看方青跃的囧相扬长而去。
　　周围的人也都是察觉到了气氛有点僵硬，纷纷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方青跃身边就只剩下了当初给他捧场的那几个。
　　看着空荡荡停车场，方青跃的脸阴沉得都要融入夜色了。一个人问道：“老方，那我们现在……”
　　方青跃看了他们一眼，冷着脸打开车门，上车绝尘而去。
　　剩下几个人留在原地，看着已经没人的停车场，估计今天是得打车回家了。
　　一个人忍不住冷笑：“呵！牛逼什么牛逼啊！按揭买个破车还让人比下去了就拿我们出气？有本事你找人家去啊！”
　　几个人同声附和，愤愤离开了停车场。
　　宋经理坐在自己的车里面，看着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才关上了车窗，发动汽车离开，没人注意到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回去的路上，宁思雨还有点兴奋：“诶！你们看没看见方主任的那张脸？臭得简直就跟茅坑一样！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苏晓推了推她：“什么跟茅坑一样？脏死了！”
　　“我说他像茅坑就已经是抬举他了！”宁思雨不屑道：“这样的人就应该制裁他！好好地制裁他！当了个主任整天就知道装逼！”
　　“但是以后他会不会为难你啊？”
　　“为难我不是正好？到时候我就搜集证据，把证据交给宋经理，我看他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去！”
　　苏年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这么多人看在眼里，这个方青跃要不是个傻子，绝对不会正面报复宁思雨。
　　更何况，估计他真正恨的人是自己才对。
　　将宁思雨送回了宿舍，然后带着苏晓回到家里，洗去了身上的酒气。
　　苏晓问道：“苏年，我们买的车是不是太贵了呀？”
　　“怎么？我觉得挺好的啊？”苏年说道。
　　“可是方主任的车才五六十万，我不是说浪费了……要是能省下钱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
　　说着说着，苏晓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年故意问道：“就可以什么？”
　　苏晓红着脸，所在苏年的怀里，将脸贴在苏年的胸口，轻声说道：“就可以买一套房子……”
　　“那你想在哪买房子啊？”
　　苏晓愣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这个小区就不错啊！”
　　苏年倒是笑了：“你就没想过要回家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动物园
　　说实话，苏晓还真没有想过。
　　苏年提起来的时候，她才突然醒悟到，如果自己将来要成家了，到底是要在什么地方落脚？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我当然是要在澜城啊！我的工作还在澜城呢！”
　　苏年将苏晓抱在怀里揉了揉。
　　“我知道，当初你留在澜城本身就是因为我。不说澜城的经济水平怎么样，你只要回家，在南方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你就没想过，要回去？”
　　苏晓果断地摇了摇头：“你在哪，我就在哪！”
　　听着苏晓毫不犹豫的回答，苏年的心头猛地触动了一下。
　　有这样的一个女孩，愿意不离不弃，甚至愿意 不断地委屈自己，大学四年是这样，毕业之后也是这样。
　　苏年觉得，自己这四年多欠下的，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
　　最终，他说道：“放心，我会对你很好的，特别好特别好！”
　　苏晓笑了，在苏年的怀里蹭了蹭：“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挺好了呀！”
　　“是吗？那你不想……”苏年把脸凑到她的面前问道。
　　两个人的眼睛在黑夜中对上，对方亮晶晶的眼眸就在眼前，呼吸交织在一起，苏晓的脸红了。
　　“想……什么？”苏晓问。
　　苏年轻轻地吻上了苏晓的嘴。
　　第二天早上起床，苏年和苏晓没有在家呆着，而失去了福利院。
　　今天是元旦，福利院早早的就准备了饺子，苏年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饺子出锅。
　　暖姨看到你苏年到来，顿时喜笑颜开。
　　吃了一顿饺子在会后，孩子们就在院子里面跑跑闹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的样子，明明脸蛋和鼻尖已经冻得通红了。
　　老蔫儿站在院子里面敲着一只空桶，喊了半天才把这些孩子给集合起来，站成了一个不太规整的方队。
　　苏晓看着有趣，给这些歪歪扭扭的小家伙们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福利院的群里。
　　蒲蓉很快就回应了，发了个元旦快乐的红包，然后说道：“真好啊！我也想去跟孩子们一起玩儿！”
　　不过这肯定是不现实的，蒲蓉元旦肯定是被叫到家里去了。
　　“哥，好好照顾毛孩子们！”
　　苏年发了个“你放心”的表情包过去，群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了祝福，还有几个表示一会儿要过来看看。
　　这个时候五寸发消息说道：“我们一会儿要去动物园水族馆了，你们八点到澜城动物园门口集合。”
　　苏年不由得问道：“元旦放假，动物园跟水族馆还开门呢？”
　　苏晓说：“你都不出去玩，当然不知道啦！除了春节，其他节假日这些地方怎么可能关门？都是最赚钱的时候了！”
　　苏年想想也是，这个时候老蔫儿已经不再敲桶了。
　　“站好，站好！一会儿车来了，谁也不许乱听到了吗？今天带你们出去玩，外面跟院里不一样，每个人都要老老实实听话，站好队，跟着队伍走！不然丢在外面，可就找不到了，知道了没？”
　　“知道了！”孩子们怪叫着回答，然后都是笑了起来。
　　苏年问暖姨：“什么时候订的车？都没说一声。”
　　暖姨说道：“多亏了你跟蒲蓉，福利院今年的款项还剩下一些盈余，要是用不完，估计要被收回去了，正好拿出来让孩子们长长见识。”
　　苏年点点头。
　　如今的信息时代，七八岁的小孩都天天手里捧着手机看呢，他们这些福利院的孩子，每天就只看看电视，看点图书，信息接收量终究比其他人更少。
　　能够去动物园、水族馆这样的地方看看，也算是给他们扩展眼光了。
　　苏晓说道：“那我也要去，我都好久没有去过动物园了。”
　　“好，我们也去！”苏年和苏晓推开了今天所有的计划， 决定跟孩子们一起出去玩，而且这些毛孩子们没个老实，苏年也有点不放心。
　　榔头说道：“那你们去，我看家。”
　　暖姨说道：“你跟他们去，不是说好了我看家吗？”
　　榔头忸怩着说道：“这个……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外出不太方便。”
　　五寸在旁边一口水就喷了出来，抬手给了榔头一下：“大什么姨妈？整天就扯那些烂七八糟的！”
　　榔头吐了吐舌头，然后才说道：“暖姨，你去呗，孩子们不听我的，我管不住，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暖姨听到这个，就开始纠结了。
　　苏年说道：“这样吧，我叫个人过来看家，你们都去。”
　　“这……麻烦人家不好吧？”暖姨为难道。
　　“没事儿，我给他开工资。”苏年说着，就从公司叫来另一个人，一听有工资，剩下几个没有出摊的都抢着要来。
　　很快安排好了这些，大巴车也停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孩子们排着队一个个上了车之后，都是兴奋地看这看那。
　　暖姨他们随时叮嘱，这才将他们安抚下来，带着他们朝动物园去。
　　苏年和苏晓开着车跟在后面，没过多久便到了澜城动物园的大门口，对面就是澜城水族馆。
　　之前几个说要过来的，福利院以前出去的人也都到了，一共四个，这些人都是有工作没有在苏年公司挂职的。
　　见到暖姨他们之后也是一阵的唏嘘。
　　有了四个年轻人帮忙，暖姨他们的压力也小多了。
　　苏年跟在后面看着孩子们排队买团体票，也是有些感慨：“到了澜城之后，我好想从来都没有到这种地方来过，这还是第一次。”
　　“木头！”苏晓略带怨气地说道。
　　苏年笑了：“好好好，我是木头。”
　　今天的动物园显然人并不多，虽然是元旦假期，但是元旦的法定假期就只有一天，加上周末也才三天。
　　能够有闲情到动物园来的，不是外地的游客就是真喜欢动物的人。
　　而且野生动物园这种东西，现在确实太冷了一点，很多地方的动物其实已经转移了，看不到。
　　苏年跟着队伍进了门，很快就有动物园专门的导游上来。
　　暖姨他们是包团进来的，当然是有一个专门的导游负责带着他们。
　　不过苏年却敏锐地发现，这个导游好像不是太友好的样子，看向他们的时候多了一些厌烦。
　　厌烦归厌烦，导游该干的事情他还是认真负责的。
　　带着他们按照动物园的最佳路线前进，孩子们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尤其是看到一些新奇的动物的时候。
　　苏晓也是有些兴奋，这丫头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平常的时候也总喜欢吧苏年的头发揉来揉去，乐此不疲。
　　“前面就是我澜城野生动物园最著名的热带雨林场馆。”导游无精打采地说着，观览车便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前面。
　　“热带雨林馆的动物都是生活在热带地区的珍稀动物，来到这边之后，需要提供足够的温度才能够健康生活。所以，园区特别建设了这座巨大的场馆，用来维持它们的生活环境。”
　　观览车在场馆门口停下来，先他们一步的，还有一个好像是什么小学的观光团，大概五六十人的样子。
　　这群小学生就更皮了，完全不服从老师的管制，在门口跑了跑去，等到老师检完票回来，都已经散成一团了。
　　费了老大的劲，老师才重新将这些孩子归拢到一起，带进了场馆里面。
　　然后导游才带着他们也检了票，一起进入了热带雨林馆里面。
　　说实话，在东北建设这样的一个场馆，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里面生存的动物各种各样，分成不同的分馆，长颈鹿、鸵鸟、河马、斑马这些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动物都悠然自得地生活着。
　　当然，是不是真的悠然自得，那就另说了。
　　孩子们看得很开心，对着场馆里面指指点点。这些分馆外面都有围栏，有些还带着钢化玻璃的护罩，也不用担心会出现意外。
　　尤其是看到狮子和豹子之类的猛兽的时候，孩子们就更加兴奋了。
　　而苏年和苏晓则是看到了一只公狮子和一只母狮子靠在一起，苏晓羡慕地说道：“真好啊！我也想一直这样！”
　　苏年提醒她：“狮子可是一夫多妻制的。”
　　“哼！”苏晓对着他张牙舞爪：“你敢！”
　　样子特别的可爱。
　　等到看过一圈之后，孩子们还意犹未尽，导游的兴致倒是更高了一些，带着他们到了最后的休息区。
　　所谓的休息区，几乎有一半的作用都是推销。
　　苏年对这个手段倒是非常熟悉，休息区广阔的区域里面摆放着不少的沙发和椅子，旁边还有简单的餐饮提供。
　　最多的，当然就是那些价格贵的吓人的毛绒玩具了。
　　别看福利院的孩子们玩闹起来疯得很，但是还是非常懂事的。
　　初一看到这些毛绒玩具，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小动物，都是非常想要的样子。可是当看到价格之后，他们便都缩回手去，摸也不敢摸了。
　　苏年见状也是笑了笑。
　　导游本来兴冲冲地带着人过来，如果能够卖出去东西，他就能拿到一部分的提成，这估计是他工作期间最能提起干劲的事儿了。
　　结果进门之后，这些孩子居然一点都不想要？
　　导游顿时就傻眼了。


第二百四十章 道歉
　　苏年和苏晓走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身边，蹲下来问道：“喜不喜欢小动物啊？”
　　小姑娘点点头，说道：“喜欢！”
　　说着的时候，眼睛还在亮晶晶地看着货架上面第一只小豹子玩偶。
　　苏年伸手把那只小豹子拿下来，问道：“那你想不想要这个？”
　　小姑娘纠结了一下，摇头说道：“不想！”
　　苏年倒是有些意外，苏晓拉着她问道：“为什么不想要？不喜欢吗？那这个长颈鹿呢？”
　　小姑娘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太贵了！我听榔头哥说，一百块钱，老师们吃饭能吃……十天。”
　　苏年愣了一下，这么算倒是没错。
　　其实暖姨他们也不是很拮据，福利院的饭菜一般都是大锅饭，只有包饺子这样的饭菜单算出来。
　　大锅饭也很不错的，而且便宜，一个人一天十块钱其实也足够。
　　但是在这些小家伙看来，一百块钱已经很多了。
　　想想自己小时候，听说一边块钱的时候，马上想到的就是最大的票子，代表着最贵的东西。
　　后来被老苏他们收养之后还好，自己在福利院的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张红色的票子。
　　不是没有一百块钱，而是钱都掰碎了来用，那个时候暖姨他们是真的艰难。
　　现在当然不至于。
　　但是一百块钱，对于福利院的这些孩子们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
　　苏年找到了暖姨，说道：“暖姨，要不我给孩子们买点东西，就当是新年礼物了。”
　　“不行！”暖姨一口否决。
　　旁边的导游本来都竖起耳朵等提成了，结果听到这话之后顿时脸就垮了。
　　暖姨小声说道：“这里的东西这么贵，你这不是花冤枉钱吗？我知道你有钱了，但是也不能瞎花啊！你还得攒钱结婚呢！”
　　说着，暖姨拉住了苏晓的手：“你们这些年轻人，花钱都这么大手大脚，将来可不要委屈了人家！”
　　“你要是真想给孩子们买东西，就从网上面，质量差不多，比这个可便宜不少了！多好啊！”
　　苏年哭笑不得，点头称是：“好，好，我一定选最物美价廉的。”
　　导游一听，顿时就泄了气，知道今天是赚不到了，这波亏大了。
　　他有点羡慕地看着不远处带着小学生观光团的那位同事，人家可是人手一个小玩具，有的学生甚至兜里有钱，还买了俩。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越想，他就越觉得没什么劲，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老蔫儿和五寸也是看出来孩子们因为被这些玩具的价钱吓到，兴致有些减弱，便带着他们玩起了小游戏。
　　慢慢地，场面才重新活跃了起来。
　　而另一边，其实已经该离开的观光团，现在还在自由活动。
　　苏晓看着他们跑到休息区旁边的店面里面，买这买那，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手里的玩具掉在地上都脏了也不在意。
　　她不由得疑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有钱的吗？怎么感觉比我还有钱？”
　　“估计是精英教育吧？”苏年说道。
　　现在国内的普通小学，但凡是个学校，一个年级至少也得上百人吧？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显然是私立学校，很有可能还是那种号称贵族学校，专门开放给有钱人的。
　　苏晓点点头，似懂非懂。
　　苏年也没有多解释，两个人也到店里面去，让他们准备了一些奶茶，送到了暖姨和孩子们的手里。
　　不让买玩具，买点喝的总行吧？
　　大冷的天，一会儿出去还得冻着，接下来的熊猫馆可不像这边一样在室内这么高的温度。
　　孩子们喝着天天的奶茶，脸上也都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暖姨看着，也没多说什么。
　　苏年就坐在暖姨的身边，随便聊着家常。前面的观光团不走，他们也不能越过去，这是动物园规矩。
　　所以，他们就只有等前面的人出去之后才能够前往下一个场馆。
　　但是没过多久，一串哭喊声却突然在休息区响起。
　　苏年看过去，就看到了被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的两个，其中一个是他们的孩子，另一个显然是观光团的。
　　哭的当然不会是福利院的孩子，这些孩子早就学会了坚强面对人生，轻易都不会掉眼泪。
　　他们的孩子正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而另一个则是仰天大嚎，一边哭喊，一边还伸手一通的乱打，打得福利院这边的孩子只能躲闪。
　　但是被对方抓住了肩膀的衣服，躲都躲不开在，硬生生地就挨了两下。
　　苏年赶紧站起来。
　　榔头先跑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将两个孩子分开来，把福利院的小孩护在身后，另一边的老师也赶到了现场。
　　观光团的那位哭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后不起来了。
　　苏年也走到了旁边，把榔头身后的孩子拉过来，他记得这个男孩叫骆拾，十月份出生，父母双亡，所以叫骆拾。
　　小骆现在已经吓坏了，脸上还带着半个掌印，显然是刚才那一通乱拍留下的。
　　而观光团那边，老师把对面的小男孩拉起来，小声安慰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男孩哭喊着，指着小骆说道：“他……他用奶茶泼了我的狮子！我刚买的狮子，都还没玩够呢！”
　　说着，小男孩哭得更响了。
　　苏年无语了，就因为这个？
　　果然，他们看到另一边的地上躺着一个狮子的玩偶，加上一个已经洒光了的奶茶杯子。
　　榔头回头问道：“是这样吗？”
　　骆拾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泪光，抽了抽鼻子说道：“是他先撞了我，还要用小狮子吓唬我，我不害怕，他就用小狮子撞我……”
　　“你胡说！”小男孩哭喊着，大声喊道：“就是你用奶茶泼到我的狮子上了！”
　　榔头看了看苏年，见苏年没有什么反应，便转过去对对面的老师说道：“您说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老师站起来说道：“赔钱！把我们的东西弄脏了，不赔钱怎么行？”
　　“赔钱？”榔头愣了一下，倒是真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气：“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到底是不是我们弄脏了你们的东西都说不定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撒谎了？就为了一个没多少钱的破狮子？”那位老师看着他们说道：“我早就注意到你们了，连个玩具都买不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弄脏了我们的东西，然后压价赔钱，就当买了个二手的回去。”
　　榔头好歹也是二十几岁的小年轻，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
　　“你说的什么屁话？”榔头说道。
　　苏年拦住了他 ，看向了对面这位老师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孩子素质也太低了，上来就打人？把我们脸都打红了。”
　　“哦，意思是连钱都不用赔了是吧？”那位老师冷笑，低头对小男孩说道：“走吧，老师给你买个新的，别跟这种人说话，你爸知道会嫌弃的。”
　　苏年也是有些有些火气，现在的老师，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
　　小男孩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小骆，摇头说道：“不行！他弄脏了我的狮子，我要让他道歉！”
　　小骆听了，往苏年的身后躲了躲：“我不！是他自己撞的我，把我的奶茶都撞掉了！我还一口没喝呢……”
　　说着，小骆也是有些委屈，强忍着眼泪没哭出来。
　　苏年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对那位老师说道：“要不把监控调出来？”
　　没想到这个时候，苏年他们这边的导游却说道：“这边的监控节假日只开一个，看不见这边。”
　　苏年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导游，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没想到导游却凑过来说道：“我看你们就道个歉赔钱得了，一会儿耽误了时间，到中午都逛不完……”
　　苏年冷笑了一声，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导游这么势利，见到人家有钱有势就上赶着贴过去，估计是怕闹大了，他被苏年带着一起吃亏吧？
　　榔头气不过，问道：“你怎么说话的？哦，之前他们在前面堵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耽误时间？到处都向着人家，我一会儿就投诉你！”
　　“投诉？”导游一听，彻底拉下脸来了：“那你们投诉去吧！”
　　到时候对方找过来追责，你投诉我，正好我还能撇清关系。导游想着，干脆就走到旁边不说话了。
　　苏年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打给了动物园的负责人，让他过来调了监控。
　　结果监控根本不像那个导游说的一样只开了一个，而是全都开着，把当时的画面全都记录了下来。
　　就跟小骆说的一样，小男孩跟同伴跑闹撞到了小骆，然后就对小骆耀武扬威，用玩偶不断地撞小骆，小骆没躲开，狮子和奶茶都掉在地上……
　　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小男孩也是有些慌了，大声说道：“假的！这个视频是假的！你们一起造假……”
　　苏年无语了，居然还有这种熊孩子？
　　那名老师的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说道：“既然是这样，那狮子就不用你们赔了行了吧？”
　　“不行！”榔头说道：“明明是你们撞的我们，还吓唬我们孩子，反咬一口不说，给我们的脸都打了。”
　　“不就是打了一下吗？小孩子打闹不是很正常？”老师说道。
　　“那你让我打一下？”榔头说道。
　　苏年拽了他一下，对观光团的老师说道：“先不说休息区本来就不让跑动打闹，怎么？没查清楚的时候你们又是要道歉，又是要赔钱的。现在知道是你们的不对，一句话就完了？”
　　那名老师的脸色变了变，却突然冷笑起来：“说吧，要多少钱？”
　　苏年摇头，看着那个小男孩说道：“道歉！”
　　小男孩连连摇头，哭喊道：“我不！我的狮子都被弄脏了，凭什么是我道歉？我打他怎么了？活该！活该！”
　　老师说道：“行了，别整没用的，要多少钱直说。”
　　苏年却说：“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稀罕那点臭钱。你是当老师的，就这么教育孩子？错了就要道歉，这才是这个岁数的孩子应该学会的。”
　　“我不道歉！我没错！”小男孩开始满地打滚。
　　老师说道：“这样吧，等我通知孩子 家长来处理。”
　　“好啊！”苏年倒是想看看现在富一代都是个什么素质。
　　他留了一个老师的电话，带着小骆回去了。
　　“小骆，让榔头哥再给你买一杯奶茶去，去吧！”
　　小骆点点头，但是显然心里面还是委屈的不行，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那些人都说是他不对？为什么那个人打了自己不用道歉？
　　苏年蹲下来，对他说道：“小骆，你要记住，谁的错，谁就应该道歉，他也一样，等从动物园出去之后他就会跟你道歉了。”
　　小骆听懂了一半。
　　榔头给他又免了一杯奶茶，这才让小骆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观光团也很快离开了热带雨林场馆，导游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发现两边居然没有闹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就不用带这个破队了呢，真是可惜。
　　无精打采地重新带路，因为之前的冲突，导游也不愿意解说了， 就带着他们到熊猫馆，然后他自己往旁边一站，你们自己看吧！
　　榔头气不过，低声说道：“绝对得投诉他！”
　　苏年点头：“然后再说。”
　　逛了半天的时间，大概将整个场馆都逛遍了，最后到了一个亲身体验区。
　　所谓亲身体验区，就是一些常见的宠物，小猫小狗啊，仓鼠荷兰猪啊，乌龟金鱼之类的东西。
　　这些都是可以近距离观察甚至上手摸的。
　　看着软绵绵毛茸茸的小动物，孩子们的眼睛也亮起来了，小心地靠近了这些小动物，伸出手来小心地抚摸。
　　苏晓也是双眼发亮，看着仓鼠在轮子车里面飞快地跑着，脸上挂满了笑容。
　　苏年突然觉得，家里面是不是该养只猫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老师走过来，对苏年说道：“程越的家长来了，你们见一面？”
　　苏年跟苏晓嘱咐了一句，便带着小骆出了体验馆，榔头也跟了出来。
　　出门一见，苏年倒是有些意外：“戚铁军？”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失踪
　　上一次见到戚铁军，不过是匆匆一面。
　　但是这个高颧骨鹰钩鼻的男人给苏年留下了不浅的印象，不管是这幅阴翳的长相，还是当初在游艇上的咄咄逼人，都让人难以忘记。
　　所以，见到戚铁军的时候，苏年还有些意外。
　　不是说戚家不再澜城？为什么戚铁军会是这个孩子的家长？
　　听到苏年的文化，戚铁军的一双眼睛看过来，眼神冷冽而锐利，问道：“你认识我？”
　　戚铁军的语气其实不见得多冷，但是自带一种孤傲，让人觉得十分疏远。
　　苏年倒是没有在意，而是点头说道：“大南湾的游艇上见过一面。”
　　“哦，原来如此。”戚铁军想了想也就没有在意，当初大南湾的游艇上什么人都有，他认识苏年是哪一个？
　　苏年也没有对他展现多少的热情，这倒是让戚铁军有些意外的。
　　在他看来，既然知道他的名字，至少也得是认识两个有身份的人，既然知道了他是戚铁军，居然能够保持这样正常的态度？
　　倒是有些意思。
　　两个人没什么变化，之前胡闹的熊孩子现在已经不敢抬头了。
　　戚铁军看到老师身后的孩子，顿时冷声说道：“朱祎韦，过来！”
　　熊孩子吓得一哆嗦，但是根本不敢反抗，走到了戚铁军的面前，低着头瑟瑟发抖。
　　“到底怎么回事儿？”戚铁军问道。
　　苏年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解释说道：“我不是说非要追究什么责任，本来这就是一句道歉的事儿，但是恕我直言，这样的教育水平，对孩子的成长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
　　戚铁军听完之后也是看了一眼那位老师，看得他额头都是汗。
　　“那个……戚少，你听我解释。我其实只是想……”
　　“我知道，你其实只是想巴结戚家。既然会巴结戚家，也会巴结别家，我姐把孩子送到学校来，可不是接受这种教育的！而且我们戚家，也不需要人巴结！”
　　这句话说得就有点霸气了，苏年对戚铁军高看起来。
　　那位老师连忙点头称是，然后戚铁军就不管他了，伸手推了一下朱祎韦：“去！跟人家道歉！平常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朱祎韦有些不情不愿地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着骆拾，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口。
　　戚铁军顿时脸色一冷，厉声问道：“等什么呢！”
　　朱祎韦吓得一哆嗦，低头对骆拾说道：“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骆拾显然也是被戚铁军的其实吓了一跳，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给苏年惹了麻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年说道：“两个人握握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骆拾这才拉住了朱祎韦的手，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之前的矛盾顿时消散了大半。
　　戚铁军这才转向那名老师，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会跟我姐夫照实说，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老师顿时一下跌入了地狱。
　　然后，戚铁军看了苏年一眼，问道：“你是……”
　　苏年笑了笑，说道：“我跟徐知年是朋友。”
　　“哦，跟徐知年是和朋友。对，徐知年也在澜城……”戚铁军说道，然后便没有了其他的表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到苏年带着骆拾回来，苏晓还有些担心：“没碰到什么不讲理的人吧？”
　　苏年摇头：“没有，刚好是戚铁军过来，好像是戚铁军姐姐的孩子。”
　　“戚铁军……”苏晓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苏年提醒了她一下她才想起来到底是谁。
　　“我记得，徐知年说过，戚家是在漪城吧？”苏晓问。
　　“是啊，没想到在这儿都能够遇到。不过也正常，戚铁军的姐姐想嫁到哪儿都人家乐意的，而且也没说就是亲姐姐。”
　　“不是亲姐姐，他会亲自过来处理这种事情吗？”
　　“那谁知道了？”苏年摊开手。
　　中午带着孩子们在动物园附近的餐厅吃了一顿饭，这也是福利院的孩子们第一次到饭店吃饭，感觉什么都特别新鲜。
　　他们吃饭的嘶吼，另一边的观光团也在另一个饭店落脚，显然是在早就定好的，规格也比他们这边高出了不少。
　　不过福利院孩子们倒是都不知道这些档次的区别，更没有什么羡慕的心思。
　　在他们看来，能出来吃饭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下午的时候，苏年和暖姨带着孩子来到了水族馆的门口，刚巧观光团也在这儿。
　　这也挺正常的，一般的旅行团都会把动物园和水族馆放在一起观览，毕竟两处地方就在对门。
　　然而就在那边清点人数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少了三个人。
　　带队老师着急地问着这些孩子到底谁见过这三个人，最后见到他们是在什么地方。
　　然后，一个女生弱弱地站起来说道：“老师，吃饭的时候朱祎韦说要跟他们一起出去大冒险，然后就……然后就没回来了。”
　　“什么？”老师连忙问道：“他们去哪大冒险了？”
　　其他的孩子都是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道这三个熊孩子跑到哪儿去了。
　　动物园和水管这边，已经算是郊外了，旁边还有一座小山和大片的林子，据说林子里还被圈了一部分养各种的野生动物。
　　要是被孩子跑到那种地方……
　　想到这里，老师顿时焦头烂额，说道：“赶紧通知园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派人帮忙寻找！如果发现找不到，立刻就报警！”
　　苏年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低声对苏晓说了两句。
　　苏晓虽然有些可惜不能跟苏年一起逛水族馆，但是依然还是点点头，让苏年去了观光团那边。
　　“朱祎韦走丢了？”苏年问道。
　　之前的那个老师看到苏年居然过来，冷声说道：“怎么？你来看热闹了是吧？现在你开心了？”
　　苏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根本不理他，只是说道：“我也来帮忙找找吧！”
　　带队的主要负责老师点点头，也是没有理会自己的同事，对苏年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苏年说着，指了一个方向：“我去那边！”
　　“好！那我们去其他的地方。”
　　苏年转身离开来这边，朝着其中一个方向找过去。
　　动物园附近一共就只有那几条街，如果是从饭馆里跑出来，应该没有后门可以走，所以大概就这几个方向。
　　不过周围的环境倒是复杂，毕竟是郊区了，为了配合动物园的园区形状，周围的建筑都建造的十分松散，有不少的犄角旮旯。
　　苏年挑选的 这个方向，直接通向更郊外的地方，继续往前走，将会到达小山山脚下的一片荒地。
　　一般来说，小孩子走到这样的地方若是迷路，应该就不会继续走了，而是会停在原地等待救援。
　　他相信朱祎韦虽然有点小脾气，但是家里面肯定也进行过相关的教育。
　　在路上找了一圈，苏年拿着从老师那拿过来的照片，给附近店面的人看了朱祎韦的照片，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小孩。
　　但是很可惜，现在是大冬天的，他们也都没在外面，所以都说没仔细看。
　　苏年只要一路找过去，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到了郊外的荒地上，然后有了发现。
　　地面上有脚印，而且是小孩的脚印。
　　这种地方，除了朱祎韦他们，应该就没有其他带小孩会从这边经过了吧？
　　苏年立刻给老师发了消息，没过多久老师就赶到了这边，看着地上的脚印也是有些激动。
　　他们一起向前追了一段路，结果脚印便消失了。
　　冬天的地面本来就冻得梆硬，之前那一段路也是因为经常被送货的车来来往往的倒车掉头，所以才松软一些留下了脚印。
　　再往前就真的留不下了。
　　苏年说道：“我们就在附近找找吧，我估计他们也不会跑太远，喊两声，应该就能把人喊出来了。”
　　老师也是表示同意，和动物园的几个保安一起散到了周围，大声喊着朱祎韦和另外两个男孩的名字。
　　结果让他们失望的是，喊了半天，也没见三个孩子出现。
　　别说出现了，连个影子跟回声都没有。
　　老师为难地看着远处的山头，有些纠结：“他们不会真的跑到山上去了吧？”
　　另外一名保安说道：“还不知呢！这边继续往外走是澜河啊！”
　　听到这里，老师更是毛骨悚然，立刻就打电话给了戚铁军，然后又报了警。
　　附近的派出所其实就在动物园的旁边，接到报警之后立刻就派人到了这边，带头的老警察非常有经验。
　　“你们几个带人上山，你们往河边去找，注意地上的脚印。还有你们几个，去发一个通知，告诉旅游区的所有商铺注意一下，孩子的家长呢？”
　　戚铁军还没走多久就又被叫回来了，听说朱祎韦失踪，他也是有些着急。
　　“戚先生，你先不用着急，孩子淘气乱跑是很正常的事。这边找不到不代表他们就跑远了，说不定已经回到动物园那边躲起来也说不定，我们慢慢地把周围都找过来，三个孩子能跑到哪去啊？”
　　戚铁军也只能点点头，看到苏年也在，便说道：“谢谢。”
　　这个时候，一个警员突然说道：“老大，那脚印，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第二百四十二章 查无可循
　　“嗯？脚印有什么不对劲的？”老警察问道。
　　小警员带着他们到了脚印的旁边，指着脚印说道：“这几个小孩的脚印，大小倒是没有问题，就是形状好像不太对。”
　　“形状有什么不对的？”戚铁军皱了皱眉头。
　　苏年恍然大悟：“我说当初看见的时候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原来是这样！这几个脚印，怎么好像是印上去的？”
　　小警员也是有些意外，苏年居然早有察觉？
　　他立刻就解释说：“你们看，我从这里走过的话，因为土地表层是松软的，所以不管是走动还是跑动，都会留下不均匀的脚印。”
　　说着，他从几个脚印的旁边走过，留下了两个清晰的印记。
　　果然，由于走动的动作，脚掌脚跟先着地，然后慢慢地将脚掌落在地上，脚跟又先离地，脚掌给了地面一个向后的力。
　　所以脚印呈现一种前面比较深的形状，尤其是脚掌前面，存在一圈挤压出来的小土堆，而脚跟的位置已经有些变形了，是因为脚掌向后的力破坏了脚跟位置之前留下的痕迹。
　　再看旁边几个小孩的脚印，这些印记却根本就是均匀的，好像根本就是用手拿着鞋子印上去的一样。
　　想到这里，戚铁军的脸色顿时阴冷了下来。
　　苏年也是沉默了，他不想掺和到这些大家族的麻烦事当中，但是显然，现在朱祎韦很可能就是被人给拐走了。
　　老警察当机立断：“封锁这一片！如果这几个脚印真的是假的，他们一定是要吸引我们到这边地毯式搜索，趁着我们人手不足把人带走！”
　　苏年说道：“这边的搜索还要继续，如果真是有人绑架了孩子，如果知道我们已经猜到真相，不知道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
　　戚铁军顿时惊觉，点头说道：“对！我马上就从家里也叫人过来偷偷搜索。”
　　老警察点点头：“戚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的！”
　　戚铁军也知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苏年安慰他说道：“也不一定就真的是有人把他们带走了，说不定是小孩身子轻，跟我们的脚印不一样呢？”
　　听着苏年的安慰，戚铁军说道：“谢谢。”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戚铁军姐姐也赶到来这边。
　　这位姐姐长相跟戚铁军也不遑多让，一张脸铁板雕刻的一样，也不知道那位姐夫到底多剽悍能降服这样的女人。
　　名字也很硬气，叫戚铁兰，是戚先生跟前妻生的孩子。
　　感情现在的这位戚大娘还是后妈，不过听说前妻跟戚先生离婚很早，几乎是是生完孩子没多久就离开了戚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看到戚铁军去跟戚铁兰交代这边的事情，苏年也没有上去凑热闹的打算，便转身进了城。
　　这边已经有保安跟警察在搜索了，地毯式的搜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总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旅游区里面。
　　这个地方边角旮旯太多了，谁也说不准哪儿能藏着什么东西什么人。
　　苏年其实想到的更多。
　　澜城毕竟是单缪的地盘，而单缪本身又是做拐卖生意发家的，现在丢了三个孩子，难免要怀疑到他的头上。
　　苏年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了詹某某。
　　詹某某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又有事情要帮忙了？”
　　“这回倒是不是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戚铁军姐姐戚铁兰的孩子走丢了？现在我们怀疑是被人带走，而且还被人留下了伪造的痕迹。”
　　“此言当真？”詹某某倒是一愣：“你稍等哈！”
　　说着，那边沉默了片刻，估计是去查问什么了。
　　苏年静静地等待，结果詹某某回来却告诉他：“自从上次查到单缪可能参与到D品生意之后，我们就跟踪了拓科夫斯基的所有线路，当然也找到了单缪的那条线，但是他好像真的已经打算改行了。”
　　“一点行动都没有？”
　　詹某某说道：“至少现在我们是没有得到相关的消息，不过我们的消息也并不全面，毕竟我们现在关注的全都是拓科夫斯基。”
　　苏年突然很好奇：“你不是说过，你们只是个外联部？”
　　“是啊，怎么了？”
　　“那你们盯着拓科夫斯基干嘛？他又不是什么高端武力，这种事儿不应该是警察来管吗？”
　　詹某某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就是你不能知道的部分了，如果想知道的话……”
　　“不想，算了。”苏年果断地说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苏年有些为难了，单缪没有行动，难道是其他的散户？
　　不对啊！既然知道这里是单缪的地盘，哪儿来的散户敢这么明目张胆作案？
　　而且做得这么滴水不漏，都知道留下伪造脚印，这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小罪犯，不可能不懂这里是单缪的地方。
　　难道是单缪真的彻底不管这方面的生意了？
　　苏年思考着，四处在旮旯里寻找着线索，结果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了。
　　警方的通告也发到了这边的商铺，要求他们协助调查，共同关注。
　　很快地，通过各个商铺门口的监控，他们看到了三个孩子最终的前进方向，确实是向着那片荒地而去，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回来？
　　苏年说道：“会不会是那边有人准备好了车，最后开着车离开了？”
　　老警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你们去查一下这段时间到底有多少辆车从这里经过，去问一下那片空地旁边的商家，是不是有车在那边停了很长时间？”
　　但是商铺老板却说道：“这个……这片地方其实就是个送货的中转站。你们也看到了，地上全都是车轮子印。其实好多送完货要休息的，或者在这儿排队的车都会在这片地方停着，尤其是早上跟中午，下午是没多少了……”
　　闻言，苏年他们也很无奈。
　　调取了这周围调监控，发现覆盖面积就只能到门口附近没多远，根本就拍不到外面的那片空地，更不知道这边当时有几辆车。
　　甚至在上一家店的监控里面三个孩子经过，这边靠边的几家店连孩子的脚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三个小小的影子从路面上划过。
　　苏年无奈道：“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是看向了老警察，老警察也是有些着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现在就只能请交警系统协助，调查那些在孩子失踪之后已经离开的车了。”
　　戚铁军和戚铁兰虽然担心的不行，但是也知道现在只有这样慢慢找了。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进展的余地。
　　老警察已经申请了支队派人过来，戚铁军和戚铁兰，包括苏年这样的协助者，都被劝退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拐走了孩子，应付犯罪分子的时候，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难免会出现纰漏，他们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苏年也比较担心福利院的孩子们，便提前离开去了水族馆。
　　在水族馆找到了队伍，苏年数了数孩子没有少，就松了一口气。
　　苏晓看他着急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苏年把暖姨和老蔫儿他们叫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暖姨也是吃了一惊：“竟然还有拐骗孩子的？”
　　“现在还不能确定。”苏年说道：“但是既然已经出事了，我想着提醒一下，我们这边也小心一些，告诉孩子们不要乱跑。”
　　暖姨点点头，赶紧下去安排了。
　　苏晓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三个失踪的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年宽慰道：“如果真的是有人拐骗，这么熟练高超的手段，一定不是一般的罪犯。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为了孩子，一个是为了戚铁军。这么小的孩子，除了拐了去卖和勒索之外也没用了，卖器官都不合格。”
　　苏晓听到卖器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拉住来苏年的手：“希望能找到吧。”
　　“我比较担心，还是在和件事情到底和单缪有没有关系，我总觉得哟徐诶不太对劲。”苏年皱了皱眉头。
　　“什么地方不对劲？”苏晓问。
　　苏年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可能是我最近斗争太多，神经敏感了吧……”
　　一直到苏年他们晚上离开水族馆，朱祎韦还是没有找到。
　　苏年见到戚铁军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了，估计戚家的力量也已经发动了起来。
　　“我这边也还有孩子要送回去，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临走的时候，苏年提醒道：“澜城，毕竟是单缪的地盘。”
　　戚铁军两只深陷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冰冷的眼神，看着的苏年都有点忌惮。
　　跟他们道了个别，苏年便便带着孩子们回了澜城，回去的时候当然也免不了要搜查他们的车，进出这边的车都被搜索了。
　　但是苏年觉得，最后他们肯定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之前监控里能够拍到车牌的车也都去调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结果，三个孩子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第二百四十三章 求助
　　将孩子们平安送回了福利院， 暖姨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决定最近都不要让孩子们出门去了，一切都小心行事。
　　苏年和苏晓在福利院吃了晚饭，然后才离开了这边。
　　在车上的时候，苏晓问道：“苏年，你说那些被拐卖的孩子，是不是特别可怜啊？”
　　苏年想了想，点头说道：“是啊。”
　　“那你要不要帮帮他们啊？”
　　苏年笑了：“这也不是我想帮忙就帮忙的，没见人家都说了，普通人最好不要插手的吗？我啊，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我最厉害了！”
　　“哦。”苏晓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就是觉得苏年最厉害了，在学校的时候也很厉害，毕业之后更厉害，又能赚钱，又能打，长得还帅，人又懂事，当然最好了！
　　两个人回到了家里，苏年就看到了手机上的当地新闻。
　　戚家的孩子丢了，这可是大事情。就算这个孩子不姓戚，但终究也是戚铁兰的儿子。
　　在新闻上，苏年也见到了戚铁军那个姐夫的资料。
　　他姐夫名字叫全刑，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是整个东北，乃至全国的生产界巨头，堪比徐知年老爹的存在。
　　全刑的父亲早年是依靠重工业发家，主要生产钢铁，后来组建了万全钢铁集团，一跃而成全国首屈一指的钢铁集团之一。
　　后来钢铁产业在国家的号召下改革，减去了许多高耗能高排污的产业结构，向着新型化的钢铁生产方向转变，产值也开始下降。
　　全刑继任之后，早就看到了新时代的变化，在改组之前将自己的多半身家都投入了新材料研发和生产当中。
　　从钢铁冶炼成功转型为材料在加工企业的巨头，并且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的市场份额。
　　之前玩钢铁的时候，就和戚家有了非常密切的合作。
　　毕竟，戚家负责的是军工产业，对钢铁的需求量是十分高的，尤其是高性能的钢铁材料。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军工的研发也开始向着新材料进发。
　　现在很多的枪支甚至是强化塑料制作的，包括弹夹之类的备用件，也是利用各种塑料和合金更加合适。
　　再加上更多元化的作战系统，包括无人机、探测装备等等，都需要全新的材料适应各种各样的作战环境。
　　全刑的万全新材料集团和戚家的合作更加紧密了许多，后来甚至和戚先生的大女儿戚铁兰结婚了。
　　全刑本身比戚铁兰大了五岁有余，不过也是个硬汉类型的。两个人结婚之后要说非常融洽的话……不如说是两个零件契合在一起了。
　　没过多久，朱祎韦出生，如今已经十岁了。
　　戚铁军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戚铁兰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以说，朱祎韦就是戚家现在唯一的三代。
　　“啧！到底是谁要捅这个马蜂窝？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苏年不由得感慨道。
　　单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勃然大怒：“你们是傻逼吗？戚铁兰的儿子你们也敢拐？妈的！”
　　下面的两个人都是跪在地上的，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颤抖不已。
　　他们白天把人带走之后，甚至还去庆祝了一番，喝了一顿酒，然后去做个大保健，结果做完大保健一看手机新闻，当场吓得鸡儿都起不来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单缪这边，才将事情说了一遍。
　　单缪这才知道，自己之前还以为是勒索犯罪的这件案子，居然是自己手下的人干的。
　　当场他就被气得差点吐血了。
　　他总觉得，自从自己遇到了苏年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儿。
　　在办公室里面狠狠地砸了一通，把能扔的东西都扔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他们也不敢躲，被打得头破血流。
　　等到单缪累了，坐在老板椅上气喘吁吁，他们才问道：“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单缪冷笑：“你们问我怎么办？”
　　两个人吓得心里一咯噔，老大不会是让我们去自首了吧？到时候恐怕要牢底坐穿了啊！他们根本就不只是拐过三个孩子而已。
　　说不定还得枪毙？
　　想到这里，他们顿时吓得浑身冰凉，爬到了单缪的脚底下，声泪俱下：“老板，我们这些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救救我们啊！求求你，老板，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单缪简直要被气炸了，好在这两个人还没用他们掌握的证据要挟，否则单缪当场就得把他们处理了。
　　但是想到这两个人，确实也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兄弟。
　　或许这几年有所懈怠，但是也是到了岁数了，今天的事情做的倒也是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可见他们也是十分谨慎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戚家的孩子居然会跟两个小孩在外面瞎跑。
　　想了想，单缪的心情就平静了许多，看着下面声泪俱下的两人，有些不耐烦地踹了他们一脚：“行行行行了！给我滚起来！我好好想想！”
　　两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跪在地上等待着单缪的下文。
　　既然单缪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已经决定要救他们了，两个人的心里忐忑着，又多了一些狂喜。
　　只要单缪愿意出手，这就足够了。
　　要是单缪都没能救了他们，恐怕就算想其他办法也没用，就是该着他们要倒血霉了。
　　单缪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捏着命运金币把玩。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要用一次命运金币，渐渐地摸清楚了这枚金币的属性。
　　在他看来，金币就在他的手上，每天只能用一次，就算今天不用，也不可能存到明天。
　　这样的次数不用就亏了。
　　所以他就算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决定，一定是要用一次金币的，至少测试金币到底成功率有多少，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抓瞎。
　　后来他才发现，这枚金币的成功率并不像是当初告诉他的那么低。
　　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其实正确率还是很高的，只要小心谨慎，不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金币的预测上，就完全能够起到超值的作用。
　　这一次他也是根据金币的推测进行了布局，才能够躲过一次又一次警方的调查，虽然在西北还是被苏年搅了局。
　　想了想，单缪突然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叫你们进来再进来！”
　　两个人满头是血地对视了一眼，都是老老实实地滚出了房间。
　　只要单缪答应帮他们，让他们干什么都行。至于为什么让他们出去，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去好奇了。
　　等到这两个人出了门之后，单缪这才将命运金币在手中转了两圈，然后放在桌子上轻轻一弹。
　　金币便在光滑的办公桌上快速旋转了起来。
　　良久，金币渐渐地失去了速度，缓缓地躺在了办公桌上，朝上的正好就是那只肥硕的蛾子。
　　正面吗？单缪沉思了片刻，收起了金币：“进来吧！”
　　两个人小心地走进来，眼巴巴地看着单缪。
　　单缪看着他们两个烦心，干脆不看，说道：“你们去找两个替罪羊，让他们去找戚铁军勒索，数额大一点，最好几百万，但是别超过一千万，然后看反应告诉我！”
　　“是！是！”两个人顿时感恩戴德，下去安排了。
　　单缪看着这两个人滚蛋，也是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个计划不是随便定的。
　　首先，自己的这两个手下都是熟手，路上一定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监控摄像头或许拍到了他们几次，但是都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正因为如此，才能找人做替罪羊。
　　他们的手下还是有很多被抓住把柄，原意为了单缪去送死的人。
　　这些人或许本来就犯了大事儿，但是家里面还有其他家人，自己死了之后反而能得到更多，单缪会给他们照顾家里人。
　　只要伪造一些在场证明，就能够证明他们的行踪。
　　而勒索，只不过是一种伪装，为了让这件事情跟单缪本身撇清。
　　谁都知道单缪是拐卖发家的，根本没干过勒索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纰漏。
　　所以只要找人勒索戚铁军，单缪的嫌疑就立刻去了一半。
　　加上单缪这些年都没怎么行动过，现在警方严密调查他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嫌疑就又去了小半，只剩下了一点点。
　　而勒索的数额也不是随口一说。
　　之所以要求索要的数额高一点，是因为这两个人做的太干净了，一般的小毛贼不可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如果要的少了，就会被警察怀疑。
　　但是要的太多，如果超过了一千万，那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带走的了。
　　现金的体积和重量相当的可观，两个强壮的男人带着几百万的现金躲避追捕基本上还算有点可能。
　　但是一旦超过一千万，就是明摆着告诉警方，他们背后还有其他的人，至少不只是这两个。
　　到时候如果警方要深究的话，恐怕还会暴露点什么。
　　至于接下来，就得看看戚家和警察到底怎么做了。
　　单缪揉了揉眉心，看着再一次混乱不堪的办公室，不由得更加烦躁起来。
　　这半年来，多少次了？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不太好，但是很多时候其实也都是为了威慑手下。
　　真正被气得暴跳如雷的次数，以前的时候都很少。
　　可是这半年，自己把办公室砸了一次又一次，似乎半辈子的气性都用在这段时间里了。
　　“苏年！”单缪捏紧了手，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了苏年的身上。
　　而此时，苏年已经见到了戚铁军。
　　不是他要找戚铁军，而是戚铁军找到了他，同时还有徐知年。
　　“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苏年觉得徐知年跟戚铁军的风格根本就不搭边。
　　徐知年说道：“在澜城出了事儿，我肯定要问问啊，好歹家里面也都是朋友。”
　　苏年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呢？叫我来干什么？”
　　戚铁军说道：“刚刚绑匪打电话过来了，跟我要八百万。”
　　“刚才？”苏年意外。
　　戚铁军点点头：“刚才。”
　　徐知年说：“绑匪说了，只让戚铁军一个人和司机去交钱，其他人都不能跟着，我就把你叫来了。”
　　“合着是让我来做保镖的？”
　　“谁让你能打的？”徐知年对苏年眨了眨眼：“江湖救急，多个朋友多条路！”
　　苏年知道，徐知年这是有意借助这次的事情让自己和戚家产生友谊，他也是有些感动，便点头说道：“行倒是行，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
　　站在旁边的老警察也是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绑匪既然要钱，应该就是已经找好了目标，就该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可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一方面现在银行下班了，当然这对戚家来说不是什么事儿。另一方面，他们既然要这么多钱，有要求在夜里交钱，应该是打算趁着夜里逃跑。”
　　“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这么短的时间弄钱不容易？”
　　“毕竟八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耽误了逃跑的时间，很可能就是性命的问题。这么老辣的手段，勒索电话来的时间和交钱时间这么紧凑，风格不对！”
　　戚铁军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把钱给他们，孩子能不能回来。”
　　老警察点头：“按照经验来说，绝大部分的有计划的勒索，基本上都不会出现撕票的情况，更何况被绑架的还是小孩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不具备冲动杀人的可能动机。”
　　戚铁军这才放了一些心，说道：“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到了凌晨一点就可以送过去，但是在这之前……”
　　说着，这个冷冷的人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的为难之色。
　　苏年疑惑，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徐知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年的身后，苏年转过身来，便看到了一个魁梧壮汉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就是说徐少说的那个苏年？我倒要看看你多能打！能比我更靠谱。”
　　苏年无奈，这还有抢位置的？
　　不过你这形象，往车里一坐就让人家警惕了好吗？哪儿有我的伪装性高？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三招
　　不过这个试试自己到底多能打，苏年倒是觉得大可不必。
　　戚铁军也有点尴尬，说道：“只是我爸给我安排的司机加保镖李威，特种兵出身，一直负责我的安全问题。”
　　苏年对李威点了点头表示敬意，直接说道：“既然你都有保镖了，我就不去了，让威哥跟着去吧。”
　　李威的脸色一冷：“怎么？小子，你是看不起我？”
　　苏年笑了：“没有没有，本阿里我就不是抓也的，而且我也不是很能打。”
　　徐知年刚想说什么，看了看李威的样子也不说了。
　　他是想找苏年来帮忙的，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是想给苏年找个机会，但是不是低三下四的机会，于是也是摇了摇头。
　　但谁知道李威却不依不饶，说道：“我看你就是看不起我，小子！既然有真本事那就拿出来，扭扭捏捏算个什么男人？”
　　苏年摊开了手，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得了。
　　戚铁军也是看出有点不对劲，伸手想要拦住李威，结果没想到趁着苏年转身的时候，李威突然一笑，对苏年的背后出手。
　　李威确实是练过的，而且身体也经过了充分的锻炼，一拳下来如同猛虎下山一样，拳风都带出来了。
　　徐知年看得清楚，连忙说了句小心。
　　苏年当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以他的洞察，在李威出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李威的攻击路线。
　　亲情的错过身子躲开李威的这一拳，苏年侧身冷冷地看着他。
　　李威冷笑：“果然，你就是看不起我，看招吧！”
　　说着，他便连番出招，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家乡偶爱步伐扎实，显然是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也很丰富。
　　苏年的心头微微有些恼怒，看在戚铁军的面子上没有反击，只是躲过了他的拳头，往后退了三四步。
　　李威大声问道：“你就只会躲吗？是不是男人？”
　　苏年见他咄咄逼人，也是没有办法，躲过了他的下一次攻击，缓缓地抬起了右腿。
　　李威就感觉到，自己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这条腿抬了起来，速度都没有多快，结果居然怎么躲都躲不过。
　　一瞬间李威确定了无数个行动路线，但是都不能肯定可以躲过苏年的这一腿，心头微微有些发凉。
　　然后，苏年这一腿就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李威的腿弯上。
　　李威一个吃不住力，就要向前扑倒，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即时调整了过来，虽然左腿发麻，但是靠着右腿后来补充的力道，让自己向后撤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的腿突然划过了一个角度。
　　后撤的时候，李威仓促抽身，胸前已经洞门大开，苏年就用脚尖点在了他的胸腹之间。
　　这一下点地结结实实，李威顿时呼吸一滞，眼前都有点发黑。
　　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年还没有收腿，猛地向上一抬脚，就甩在了他的下巴上。
　　先是失去了平衡，然后又被点在了膈肌上散去了全身的力气，李威差点被最后的这一脚给踢晕过去。
　　“砰！”
　　李威魁梧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徐知年在旁边一挥手：“漂亮！”
　　周围的人都是惊呆了，老警察和戚铁军都有点愣，转眼之间，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苏年就赢了？
　　要知道所谓的什么四两拨千斤，这都是有极限的，四两真能拨千斤，那才是艺术修饰。
　　真正到两个人打起来，所谓的重量级分层还是非常重要的实力划分标准。
　　身体的骨架越大，肌肉质量越高，肌肉数量越多，同样是经过训练的武术高手，对阵起来肯定是更占据优势。
　　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你力量大，势大力沉，居高临下，就占据优势。
　　面前的苏年和李威，显然就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
　　虽然李威不一定就比苏年高多少，但是李威本身膀大腰圆，身上的肌肉鼓胀。
　　再看苏年，简直就是个瘦弱文青，甚至伸手的时候都能看到手骨的骨头缝洼进去，胳膊腿也是纤瘦的。
　　可就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苏年居然三脚就将李威给干翻了。
　　苏年摇了摇头，也是察觉到了力量的差距。
　　李威未必就不够厉害，实际上苏年和他硬碰硬的话绝对没有胜算。他的身体是经过了二级强化，但是也顶多算得上是一般的运动员素质。
　　但是李威呢？本身是特种兵出身，肌肉发达身经百战，擅长的就是战斗发力。
　　这样的力量，真要硬碰硬才是傻子。所以苏年只能依靠技巧，攻击弱点。
　　若是力量上等同，任何人都揍不过苏年的一招，何况刚才他还用了三招？所以其他人觉得震撼，但是苏年还有点遗憾。
　　李威在地上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抬头看着苏年，刚想说什么，没想到苏年先开口了。
　　“你作为司机和保镖，没有你家少爷说话就先对我动手？朱祎韦失踪了，你不接受警方的安排就独断专行？事情还没解决，就着急着内斗？你脑抽了？”
　　说完之后，苏年转身就要走。
　　戚铁军听到苏年的三个问题之后，也是若有所思。
　　李威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句话，脸“唰”的一下就彻底白了，偷偷看了一眼戚铁军，果然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他连忙说道：“戚少，我……”
　　戚铁军抬手制止了他，说道：“等回去之后，你去结算工资，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的保镖了。”
　　听到戚铁军的话，李威就像是瞬间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委顿下来。
　　这句话的威力，比苏年的三脚来的威力强多了。
　　戚铁军也是没继续管李威，而是走到了苏年的面前，说道：“手下人不懂规矩，让你们见笑了，这件事情，还希望苏兄弟能帮忙。”
　　苏年回头，看着戚铁军看了片刻，点头说道：“好！”
　　戚铁军倒是愣了一下，苏年已经转过身，重新回到老警察的面前问道：“计划是什么样的？”
　　徐知年看着戚铁军不解的样子，轻声笑到：“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是不是以为他是要跟你谈条件？”
　　戚铁军不得不点点头。
　　这样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你更能放弃敲竹杠的机会，他当然以为苏年要接着这个机会，跟自己要更多的好处。
　　但是显然，苏年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至少现在没有。
　　徐知年说道：“这就是我把他当兄弟的原因，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个真正的朋友不容易，这样多好啊！”
　　戚铁军也是不得不点头同意。
　　老警察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绑匪要求的时间是凌晨，地点是澜城外面一场开阔地，就在澜河的旁边，就是这儿。”
　　说着，他打开了澜城的地图。
　　“我们已经提前考察过了，这个地方十分适合交易地点，能够逃跑的路线很多，很难全部封锁起来。”
　　“看来对方选择这样的地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们会在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安排上人手，封堵住对方撤退的路线，因为考虑到对方可能不会带着人质一起，会在拿到钱之后确认安全了才将人质交还，所以我们还在继续排查人质的所在地点，争取在他们行动之前找到。”
　　“不过……”他看了一眼戚铁军，说道：“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戚铁军也是没在意，说道：“只要人能够平安回来，钱给他们都没关系！”
　　老警察点点头继续：“如果对方没有带人质，抓捕任务就立刻转为跟踪，跟在他们的身后，确定他们的逃跑路线，等待这些人碰头。”
　　“到时候就是随机应变了，一切情况都不可推测。”
　　“可以肯定的是，绑匪既然这么专业，必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还得苏小哥多照顾。”
　　苏年点了点头。
　　然后，老警察又跟他们说了一些具体的细节，苏年意义记下来，时间就差不多了。
　　上了车，开着车带戚铁军朝着城外的那个地方去，路上戚铁军问道：“你的功夫是怎么练得？”
　　苏年想了想，说道：“天赋异禀而已，出手速度快了一点。”
　　何止是快了一点？戚铁军从小到大换了多少的保镖，都从来没有见过苏年这种真正出手都能看到残影的。
　　旁观的人都反应不过来，何况是和他对阵的人？
　　戚铁军看着苏年的后背，突然生出了让苏年当自己保镖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瞬间就被他给甩到了脑后。
　　这样的人，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一些。
　　于是他问道：“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吗？”
　　苏年知道戚铁军想问的是什么，便摇了摇头：“并不多，而且我这样水平的岁数应该都不小了。”
　　“哦，这样。”戚铁军有些失望。
　　苏年摇头道：“其实李威未必就不厉害，至少在纯粹的力量上我就比不上他。我这样的并不适合做保镖。”
　　“为什么？”
　　“实际上李威的力量比我更大，身体状态上来说，体能和耐久力也会比我更高，而且还接受过军事训练，比我更合适。”


第二百四十五章 曹冲称象
　　“保镖，要的是保护雇主，而不是击败敌人。因为敌人可以跑，保镖不行。保护人，是阵地战，不是追击战。”
　　“如果是你攻我防，李威可能练一辈子都比不上我。但是我也说了，我这个水平的，差不多就全都老头子了。”
　　“实际上如果有人要对你出手，动手的人单体实力上顶多也就是和李威不相上下。”
　　“这个时候，李威的经验和身体素质就能够体现出优势了。”
　　“他可以挡在你身前，站桩防守多个人的进攻，被车轮战的时候落败的可能性更低，因为他比较耐草啊！”
　　“然后就可以拖到支援过来，或者干脆就给你挡上三四刀或许都只是皮肉伤，但是我这样的呢？”
　　“一刀下去都到骨头了。”
　　戚铁军也是难得笑了一下，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还是我不懂。”
　　“你不是不懂，而是害怕了。”苏年说道。
　　“哦？我害怕什么？”戚铁军问。
　　“你在害怕我三招就打败了李威，虽然你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但是你的心里，已经预想到了，如果我这样的人出手对付你该怎么办？”
　　戚铁军沉默。
　　苏年说道：“实际上，你要小心的确实是这样。壮汉围攻并不可怕，李威完全可以应付。但是我也说了，保护雇主是阵地战，如果是我这个级别的高手，一击不中就藏起来，李威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们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听到苏年的话，戚铁军顿时心头一凉，知道苏年说的是对的。
　　实际上苏年也有撒谎的成分，至少真要比体力的话，苏年还是能够碾压李威。
　　二级强化的身体不单单是强化了力量，力量的强化是受到苏年自身素质影响的，苏年很清楚。
　　就好像同样是经过二级强化的刀具，自己的链锁显然就要比电动车更结实，电动车又要比摊布更结实。
　　苏年如果真的是浑身肌肉，估计强化之后一拳都能打十个李威。
　　但是耐力和恢复力，这种强化就比较玄学了，苏年现在的 耐久度很高，虽然还没有尝试过极限，但是绝对不比李威更低。
　　戚铁军思考的时候，苏年就安安静静地开着车，很快就到了预定地点。
　　澜河的河面上已经冻结了厚厚的冰层，冰层上边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清冷。
　　戚铁军下了车走向空地，苏年却靠在了车身上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早到了十分钟，显然这些绑匪十分的守时，现在还没到。
　　警方已经安排了人在旁边静静观察着。
　　十分钟之后，一辆破车从远处驶来，车灯照亮了空地上的戚铁军。
　　破车停在了空地上，关掉了车灯之后，苏年才看清是一辆破旧的桑塔纳。
　　桑塔纳的破车门打开，还有点“嘎吱”的响声，然后就从上面下来了一人，见到戚铁军之后问道：“钱呢？”
　　戚铁军冷着脸，问道：“我要见人。”
　　对面的那人嗤笑了一声，掏出一个手机来，打开了一个非法的直播软件，打开给他看了看。
　　“看见了吗？实时直播。”
　　苏年离得远，隐约看见手机上显示着朱祎韦和其他的三个孩子都在，很老实地躺在一张破床上，呼吸匀称。
　　戚铁军问道：“他们怎么了？”
　　那人说道：“小孩太吵，让他们睡会儿。得了！哪儿来的那么话问？你给钱，我们放人，就这么简单！钱呢？”
　　“你能保证，你们拿了钱之后就放人？”
　　那人笑了：“那就看看你是不是足够老实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已经报警了吧？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 警察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敌！你给钱，我逃走，如果我能顺利逃走，我就把人放了，怎么样？啊？”
　　最后这句话，这个人是对着周围喊出来的，似乎早就知道警察在周围。
　　看着空无一人的空地，他大声笑道：“你们来抓我呀！你们不是牛逼吗？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束……束什么来着？束手无策！”
　　苏年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的诧异。
　　对警察示威，难道这就是他们拖到现在才给戚铁军打电话勒索的原因？如果非说可以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但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人已经重新转向了戚铁军：“钱呢？”
　　“钱在车上，那么多钱，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拎过来？”
　　那人看了一眼车边的苏年，警惕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小心思，如果我没回去，立刻就撕票！”
　　戚铁军点点头，说道：“来拿钱！”
　　苏年顺手将一张创可贴贴在了额头的头发下面，整个人顿时换了一张脸。
　　他走到了车屁股后面，打开了后车盖，后备箱里面放着好几个旅行袋，八百万的现金，全都在这里。
　　后车盖挡住了月光，等到戚铁军和绑匪走到这边的时候，苏年低下了头，他们那都是没看清苏年的脸。
　　绑匪和戚铁军就这样把钱都转移到了桑塔纳的后车座上。
　　绑匪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嘿！八百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还真他娘的累人！走了，再也不见！”
　　戚铁军冷声到：“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放心，等我们离开了，就把孩子的位置告诉你！”绑匪摆了摆手，开着这个冒烟的破桑塔纳扬长而去。
　　戚铁军的脸色冰冷，苏年撕下了那张创可贴，说道：“放心吧，他们会安排好的，至少人肯定能找回来。”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戚铁军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之前碰头的地方，老警察他们正在安排跟踪，负责的是这一片的刑警支队。
　　支队里面的人已经散出去了，安排了将近五辆车跟在那辆破旧的桑塔纳后面。
　　老警察说道：“这个人既然敢跟警察叫板，肯定是做好了准备，也肯定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不会那么简单的。”
　　果然，破桑塔纳在外环上转了好几圈，拐了好几个地方，终究还是不见停下来，甚至路上还加了一次油。
　　“他就打算这样逛到天荒地老？”苏年问道。
　　眼看着就要早上了，太阳都要升起来了，难道他不是打算趁着夜里逃亡？
　　苏年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问道：“之前看见的那个监控录像能不能放大？”
　　旁边的技术员说道：“倒是能放大，但是意义并不大。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本来画质就不够高，放大了也是模糊的。”
　　苏年说道：“调出来看一下。”
　　技术员倒是想问问他能看出什么花来，但是苏年是徐知年和戚铁军这两个大少请来的，他当然不敢说出口。
　　监控调出来，就是在加油站附近路口的摄像。
　　苏年看过之后，摇头说道：“这个人根本就是诱饵，那些钱都已经不在车上了，恐怕他就在等待自己的同伙把钱带走。”
　　“什么？”老警察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苏年指着屏幕上的车，问戚铁军：“你看出来了没有？”
　　戚铁军也是恍然大悟：“这个破桑塔纳的弓形板都快报废了，八百万放在后车座上，当时我记得是后面比前面低太多，而现在……”
　　老警察和技术员看过去，果然，画面上的桑塔纳前后一边高，甚至前面还更低一些，显然是因为坐了人的缘故。
　　“查！快查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钱不见的！见鬼了，那么多人盯着，从来没见过他停车，钱怎么没了？”
　　苏年说道：“这就是他选择夜里要钱的原因了，黑色的行李袋，外环上灯光也不要，从后座扔出去都没人看得清。”
　　“然后同伙在路边等着，直接把钱弄走！”其他人也都是明白了过来。
　　很快地，他们就找到了钱失踪的地方，就在这个人刚刚离开澜河旁边的不远处，还没上外环大路的时候。
　　“废物！人家就当着你们的面把钱扔出去，你们都没发现？还有也没看到车后面高出来了？”支队长在通讯器里呵斥着。
　　但是苏年也知道，这是无奈的事情。
　　之前太慢所在的那片空地，干脆就一点光都没有，当时等在那儿的警察也不敢靠近观察，只有上了大路才能偷偷跟踪。
　　他们当然看不到桑塔纳的车屁股到底有多高，没注意也是正常。
　　再加上那段路崎岖坎坷，破旧的桑塔纳晃晃悠悠的开的非常慢，而且也很混乱。
　　这个时候恐怕真看到从上面掉下来什么东西，都会以为是车皮掉了。
　　只能怪对方挑选的时间和地点都太合适，所以跟踪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而等到他们返回到那片空地去找的时候，就只找到了路边的土坑里面有被重物剐蹭过的痕迹，装钱的旅行袋早就已经不见了。
　　支队长叹了一口气：“好狡猾的绑匪！好高明的手段！”
　　苏年说道：“我倒是想想知道，到时候确认钱被送走的时候，这个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逃脱，又会用什么方法吧朱祎韦他们送回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抓获
　　“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手段，利用人质威胁我们不要跟踪，然后连续转车逃走，至于人质，应该已经不在他们的手里，而是藏在了某个地方。”支队长说道。
　　“那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两个碰头，我们就可以抓捕了？”戚铁军问。
　　支队长却冷笑一声：“虽然暂定绑匪只有两个人，但是没说人家不能雇佣小混混帮忙，万一还有人负责后续呢？”
　　戚铁军也是沉下了心，知道想抓人顿时间上肯定是不行了。
　　“不过也不用放心，这两个人既然已经准备逃走，肯定有迹可循，天下之大难道还真能让他们消失无踪不成？先救孩子要紧。”
　　于是，他们便变换了策略，跟踪变成了明目张胆地跟踪。
　　反正对方已经知道他们在后面跟着了，露不露面效果其实都差不多的样子。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却并没有打电话过来威胁他们，而是开着破旧的桑塔纳直接到了澜城火车站。
　　根据汇报说，这个人下了车之后直接就去了车站门口的一家沙县小吃吃早饭了，十分悠然自得。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上车赶往了火车站。
　　坐在监控着里面，他们很快就到了火车站外面的路边，和跟踪的警员碰了头，就看到了小吃店窗口里面的绑匪。
　　绑匪确实十分的悠然自得，吃着包子和面条，脸色都有些微红。
　　“这又是什么套路？”支队长有点拿不准。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只等事情的继续发展。苏年隐约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问道：“这样正常吗？”
　　“什么？”支队长不解。
　　“就是……逃亡的时候居然露脸给你们。”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
　　“问题是，昨天晚上见过他的人只有我和戚铁军，又没有灯光，所以我们也没看清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一路上跟踪，他也没有露过脸，为什么现在居然这么大胆把真面目给你们？难道就不怕之后被追查？”
　　支队长无所谓：“反正肯定会留下痕迹，他那个桑塔纳的车窗又不是不透明的，摄像头早就拍到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他们还是拍摄了这个人的正脸侧脸影像。
　　苏年还是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担心逃走之后被全国追查的可能。
　　不过毕竟人家是专业的，苏年也不好多出插嘴。
　　没过多久，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就到了店里，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这形象就对劲儿的多了嘛！
　　后来的这个人并没有吃饭，而是等到同伴吃完之后，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居然走进了车站。
　　“去查他们买的哪一趟的车票！”支队长说道。
　　于是便有三四个警员跟进了车站，苏年的心头越发觉得不对劲，于是推开车门说道：“我也去看看。”
　　说着，他走进了车站，从手机上迅速买了一张最快的，三分钟之后到澜城城内一处站点的车票，混进了候车大厅。
　　很快地，他就看到了那两个绑匪。
　　绑匪就在角落里面，靠在墙上正在谈论着什么，徐知年给苏年发了这两个人买的车票车次。
　　苏年在展览板上看到了这辆车，直接开往凌城，检票就在二十四分钟以后。
　　他心头一动，知道这边肯定会有警察盯着，于是便跟着十分钟以后的检票进了站台，但是却没有上火车，而是躲进了一处不让进的员工通道。
　　等到火车离开之后，苏年便悄悄地摸到了那两个人即将上的站台。
　　对于苏年现在的速度来说，两个站台之间的距离基本上就相当于不存在一样，跳下去三两步就到对面了。
　　借助着周围楼梯的遮挡，苏年很快就摸到了站台上，静静等待着火车的到来，顺便也给自己贴了另一张创可贴。
　　苏年发现，易容OK绷是真的好用，唯一有缺陷的就是他的衣服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一身。
　　没过多久，火车进站，车站的提示声传来，那两个人随着人群到了站台上，但是却没有上车，就像苏年一样，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苏年见状心道一声果然，然后将这个消息发给了徐知年。
　　支队长知道之后，立刻说道：“把火车站的所有出口都封锁起来，一定不能让他们偷偷溜走！真是两个狡猾的狐狸！”
　　于是手下的人顿时都行动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年却突然看到了另一辆车从站台的另一边驶来，这两个人居然毫不犹豫地上了另一辆车。
　　草！还有这种操作？
　　所以他们是要上车补票？还是要等到下一站的时候被送下车？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了，甚至连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苏年直接就跟上了车，很快就找到了这两个人。
　　这边的这辆车，是一辆快车，车厢里面杂乱不堪，两个人站在车里面根本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年也找了个地方站定，但是并没有在跟他们一个车厢，而是在旁边能看到他们的地方。
　　上了车之后，苏年将消息发给了徐知年。
　　徐知年问这辆车到底是哪一趟车，苏年偷眼看了一下旁边一个人手中的车票，将车次发给了徐知年。
　　然后，这个时候，两个绑匪相视一笑，其中一个掏出手机来，发了一条消息出去，然后把手机卡扔到了窗户外面。
　　随后，火车缓缓启动，离开了澜城车站。
　　苏年在手机上查了列车表，发现下一站是距离澜城很近的一个县城。
　　县城里面有澜城附近最大的监狱，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在这个县城停下。
　　很快地，检票员过来检票，苏年就看到这两个人满脸讨好地跟检票员说了些什么，然后递了一些钱过去。
　　果然，他们是不会在车上补票的。
　　补票同样要个人信息，就算是山车补票，肯定也是实名制。
　　他们两个不知道苏年已经跟着他们上了车，还以为自己已经脱身，方才的消息估计就是告诉戚铁军三个孩子的所在。
　　既然如此，他们就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看来是准备好下一站被赶出去了。
　　这样他们几乎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信息在系统里。
　　按照正常发展，警察察觉的事情不对劲，找到他们上了哪一趟车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应该已经消失无踪了。
　　而现在……
　　苏年老老实实补了票，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火车停下来，两个人被乘警送下车，送给了站台上的乘警手里。
　　苏年也跟着下了车，没人注意到他。
　　下车之后，苏年又给自己换了一张创可贴，上一张的效果就快要过了。
　　这两个绑匪十分的油滑，跟乘警扯皮了两下，就让对方放过了他们。
　　毕竟只不过是两个套票的人，而且他们装得特别像，就像是真的一点钱没有一样，很容易就让乘警放放过了他们。
　　苏年就跟着他们出了车站，徐知年发消息过来，告诉他孩子已经找到了。
　　看到这个消息，苏年笑了一下，紧跟两步之后，猛地踹在了这两个人的小腿上。
　　腿骨应声而断，两个人都是一阵惨叫，躺倒在地上。
　　整个腿骨从后面踹断，这样的痛苦可不是一般的，迎面骨折断，小腿肚的肉都要被踹烂了，骨刺从前面扎穿出来。
　　戴口罩的那个当场就被疼晕了。
　　之前来拿钱的绑匪艰难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苏年身上熟悉的衣服，却是一张不认识的脸。
　　不过昨天晚上他也没看太清楚，他咬牙说道：“是你！”
　　苏年点头：“是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能让他们栽了？这个计划还不够天衣无缝吗？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苏年看着他没有说话，周围的旅客都要吓坏了。
　　当场躺倒了两个人，这腿上的血都顺着棉裤渗出来了，都疼得在地上打滚了，这是在拍电影？还是黑社会火并？
　　在场的人顿时让出了好大一圈地方，火车站的警卫第一时间赶到，看到现场也是有些傻眼了，顿时掏出了警棍。
　　苏年举起手对他们说道：“我是协助澜城警局办案的，你们可以去询问一下，这两个人是绑架勒索的罪犯。”
　　听到苏年的话，警卫当然不会贸然相信。
　　但是苏年状态很好，十分的配合，也没有继续动手的迹象，所以他们将苏年请到了火车站的警卫室，开始呼叫周围的警察过来求证。
　　没过多久，苏年的身份被确认了。
　　不过县城的警察还是有些疑惑：“你的脸……”
　　“哦。”苏年说道：“你们稍等。”
　　说完，苏年就走到了卫生间，把创可贴撕下来扔进马桶冲掉，然后走出来，就跟身份证明上的样貌一样了。
　　他们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澜城的人赶到这边，将那两个人带走，看到他们的伤势的时候，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戚铁军开始对苏年的武力值有了更深入的认识，觉得这个人一定要不能交恶。
　　“这一次谢谢你了。”戚铁军说道：“我外甥已经救回来了，还有其他的两个孩子，都没有受伤，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耍手段的？”
　　苏年说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在我们的面前露了脸，肯定是有恃无恐，又能够躲避过我们监控的手段。”
　　“原来如此。”
　　支队长说道：“是我疏忽了，不过既然如此，我估计他们的背后肯定还有人在帮忙，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苏年点头：“他们有恃无恐，甚至都不怕日后的追查，恐怕是有能力更大的人给他们安排好了一辈子都不会被查到的后路。”
　　“那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 绑架勒索？”徐知年问。
　　“显然不是。”支队长的经验还是丰富的：“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些钱就应该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被找到，一分钱都不会动用。这两个人的目的，应该只是假装绑匪，那么之前的异常就说得清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跟我们挑衅，而是没有选择，临时想要改变形象装成是绑匪的样子。”
　　“那到底是……”徐知年疑惑。
　　戚铁军也是皱起了眉头。
　　苏年猜测，是不是他们就是想要拐几个孩子，结果事后发现朱祎韦是戚家的孩子，结果害怕了？
　　“有这个可能。”支队长说道：“总之，这件事情给你我们会继续调查，一定会找到一个真相！”
　　接下来，自然是对抓到这两个人进行审讯。
　　但是正如所料，什么都审问不出来，这两个人就是直接说全都是他们干的，还投诉公安暴力执法，把他们腿都打折了。
　　实际上，他们交代的细节也很合理。
　　早上在动物园那边送货，后来发现了戚铁军和朱祎韦的关系，是因为苏年带着小骆和他们见过面。
　　后来趁着朱祎韦和两个小孩脱离队伍自己偷跑，他们就心头起意，干起了老本行把孩子带走了，准备勒索。
　　而这两个人也确实有案底在，早些年既因为绑架未遂被判刑。
　　他们趁机将孩子放进箱子里面，伪装成是货物，送上了车之后带走，半路上再跟上去趁机偷偷将箱子掉包。
　　这个过程连卡车司机都不知道，所以他们调查那些离开旅游区的车辆根本就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
　　后来，他们准备了这样的计划，像戚铁军勒索八百万，在路上将钱丢掉，丢掉的钱被送到了一个秘密的储藏室，储藏室的位置他们都交代了。
　　警方从储藏室里面找到了这些钱。
　　他们说，本来是打算等风头过去之后，悄悄回到澜城将钱带走，通过一些地下手段，折价两成将钱换成干净的钱，之后就出国远走高飞。
　　这番话听起来十分合理，但是他们还是找到了漏洞。
　　比如，他们两个甚至都没有找人帮忙看着留下来的三个孩子。当然，他们说是喂了药很放心，但是作为这么高明的劫匪，这很不合理。
　　这只能说明，他们决不能暴露自己和外界的联系，否则就很可能牵扯出背后的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如意罐头
　　但是，只要他们什么都偶不交代，他们脸线索都找不到，跟不要说具体的线索了。
　　这两个人在澜城的生活十分简单，就是平常国电小日子，给人做做搬运工赚点小钱维持生活这样。
　　没有几个朋友，也没有社交生活，更没有交往的女人，就好像真的是孤家寡人一样，互相之间甚至都没有什么经常性的交流。
　　警察调查了他们在澜城好多年的生活，结果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最后，他们将目光放在了这两个人的家人身上。
　　这两个人家里面都还有亲人，其中一个之后一个母亲，另一个双亲虽然健在，但是父母已经老迈年高。
　　他警方华裔，这两个人之所以不肯透露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因为被对方掌控了命脉，而家人就是最好地威胁。
　　为了让这两个人死心塌地，对方一定付出了一些代价。
　　所以警方锁定了这来更个呢人的家人，查询他们的账单和汇款。
　　按照这两个人在澜城的生活和工作，维持自己的生活都已经十分艰难了，肯定不会给家里面寄钱。
　　甚至是之前他们两个可能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
　　所以，只要他们的家里人手里出现大量不明来路的汇款，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他们做这些事情的代价了。
　　然而令人失望过的是，依然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了，这样熟练的手段，这么精妙的安排，背后的 这个人肯定是个高手。”徐知年说着，看向了苏年。
　　苏年心头微动：“你是说，单缪？”
　　徐知年摊开手：“这不是明摆着的？澜城、拐骗、大佬，这三个词还联系不到单缪？除了他谁还能在澜城呼风唤雨？”
　　苏年的脸色也是沉重了起来。
　　戚铁军好奇：“单缪是谁？”
　　徐知年在和才将单缪的嫡系和之前做过的事情告诉了戚铁军，戚铁军这个时候也是皱起了眉头。
　　老警察说道：“就算是猜到可能是单缪，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没有证据，根本没办法给其他的人定罪。”
　　苏年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拿出来过的东西。
　　于是他问道：“是不是让这两个人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就有可能找到他们背后和单缪联系的证据？”
　　老警察愣了一下，这还用问吗？
　　没等他回答，苏年便点了点头，突然转身走出了警察局。
　　戚铁军和老警察有些不解，不知道苏年这个时候还出去干嘛。徐知年却猜到了一些什么，拦住了戚铁军。
　　“诶，他既然可能有了什么办法，那就稍微等等吧。”
　　苏年走出了警察局，打开了系统菜单，找到了那件东西，看过了介绍之后，也是有些微微皱眉。
　　如意罐头：
　　二级商品。沟通的桥梁，让你的朋友更懂你。水果罐头一盒，开盖即可食用，食用罐头的任何人，都可以在饱腹之后答应喂食者一项同时不超出食用者内心底线、法律规定和能力范围内的要求，标价90000元。
　　这件东西，是万能猫粮的升级版，从应对动物到了应对人。
　　但是如意罐头的前提要求很高，内心底线、法律规定和能力范围。
　　从表面上来看，今天的这件事情至少在法律规定和能力范围上，并不为难这两个人。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他们的心中到底有没有底线。
　　单缪如果只是给他们的家人提供了足够的生活支援还好，如果是用他们的家人作为要挟的话，恐怕就很难奏效了。
　　想到这里，苏年还是拿出了两罐罐头，决定试验一下。
　　至于怎么实验……
　　当他回到了支队的时候，手里面已经多了两个连外包装纸都没装上的铁皮罐子，大概也没多大。
　　但是戚铁军看到这两个铁皮罐子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十分想要的感觉。
　　苏年敏锐地察觉到了戚铁军的这个变化。
　　戚铁军好歹也算是个精英，对自己的情绪管理十分到位，突然冒出来的获得欲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
　　稍微动心之后，戚铁军就警醒了起来，让自己维持住了冷静。
　　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定在了这两个罐头上面，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邪乎。
　　苏年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于是，将罐头放在了桌子上，苏年抬头看向了戚铁军，问道：“想要吗？”
　　戚铁军面色为难地看了看苏年，总有种被人把控的感觉，但是苏年既然拿出了这两件东西，肯定就和眼前的案子有关。
　　他纠结了一下，抗拒着这种被吸引的感觉，终究还是点点头。
　　徐知年倒是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那就掏钱吧。”
　　“掏钱？”戚铁军和周围的警察都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苏年说道：“两个罐头，一共四十万。”
　　“噗——”旁边一名小警察猛地把水都喷到了桌子上，其他人也都是目瞪口呆，看向苏年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戚铁军也有点没反应过来，问道：“这是做什么？”
　　支队长职业嗅觉十分敏感：“你这是要当着我们的面诈骗？”
　　苏年笑了：“我苏年做生意，一直是诚信经营，保证所有商品都物超所值，哪来的诈骗？”
　　戚铁军将信将疑，但是徐知年似乎很看好苏年的样子。
　　他知道徐知年肯定不会在意几十万这样的钱，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实在是两个罐头四十万，实在是太……
　　可是那种实实在在的吸引力，却在不断影响着他的判断力。
　　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苏年进入火车站之后，去火车站监控室的警员居然没有发现苏年出现在候车大厅的任何角落。
　　难道，这个苏年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反正不过就是说四十万而已……戚铁军点了点头说道：“好，四十万！”
　　这下，周围的人更傻眼了。
　　他们还真是见识到了有钱人的世界，四十万啊！他们要工作多久才能赚回来？转眼之间就被人给交易了？还真是疯狂。
　　苏年也是笑了，看到钱到账之后，将罐头推给了戚铁军，说道：“我们这样……”
　　戚铁军和支队长还有老警察都是一脸疑惑，老警察说道：“你不会是下药了吧？我们可不能刑讯逼供啊！”
　　苏年说道：“放心，大不了你们可以去检查。”
　　老警察将信将疑。
　　苏年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自从上次傻瓜纸巾被工商的拿走检查，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系统商品的神奇效果，肯定来自于一些更加玄学的东西，而不是现代科学能够检测到的成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人检查出端倪。
　　这两个罐头，就算是放在全世界最顶尖的实验室，估计都没有办法解析其中产生效果的成分。
　　支队长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没过多久，审讯室里面的两个人，同时得到了他们的夜宵，算是警察局对他们的格外照顾。
　　“吃吧！要不是看在你们是伤员的份上，还有饭吃？”送饭的小警员说道。
　　这两个人被苏年踹断了腿，这条腿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了。
　　可惜苏年的身份特殊，就算他们真的要起诉，苏年一不是警局的人，而还有詹某某帮忙，根本不可能有被追责的可能。
　　所以警察也是劝他们死了这条心，只说对付他们的是个有钱人。
　　心里面本来就憋闷的不行，加上担心家里面，一天也没怎么吃饭，他们看到面前的晚餐的时候，都是咽了咽口水。
　　“这个，是给我的？”
　　“吃吧！手铐松泛着呢，不用给你解开。”旁边警员说道：“吃完之后我们继续问，争取把你知道的都记下来。”
　　前半句话他们都听清楚了，后半句根本就当成没听见。
　　这两个人也是真的饿得不行了，尤其是他们准备的外卖色香味俱全。
　　宫保鸡丁盖饭，粘稠度汤渗透进了雪白的米饭里面，旁边还有一小碗的杂果罐头，算不上丰盛，但绝对诱人。
　　看了看对面整理资料的警员，两个人都是没忍住，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负责审讯的警员看到他们的样子，笑了笑说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挺久都没吃过好饭了吧？听说你们连家也不回？”
　　犯人一边吃一边说：“我知道你们什么手段，不就是给我们饭吃，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套话吗？我告诉你们，真用不着！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们就是想赚点钱，你也说了，我都没怎没吃过好饭，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审讯员也不着急，而是继续说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呵！你们应该知道，就算是八百万被你们带走，将来也不可能拿出来寄给家里，否则第一时间我们就会追查到，这些钱可都是赃款。”
　　“那又怎么样？老子自己吃饱了不就行了？”
　　审讯员和旁边的同伴对视了一眼，更加确定，这两个人背后肯定有人支持着他们，尤其是维持他们家里人的生活。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交代
　　“你可得想清楚了啊！”审讯员说道：“那可是你爹你妈，不是别人的爹妈，难道你们还指望着别人帮你照顾父母了？”
　　吃饭的手顿了一下，犯人抬头笑了：“同志，瞧你说的！我爹妈怎么了？我也得先养活自己啊！我自己都还没活够呢，管那两个老家伙干嘛？”
　　“但是据我们所知，你好像很关心自己父母啊！”
　　“呵！”他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低头吃饭，很快将一盒米饭吃光了一半，吃得油光嘴滑。
　　审讯员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八百万啊，就算你们俩分担罪责，将来半辈子也就在监狱里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是，现在可能有人帮你们照顾父母，但是你们进去之后呢？两眼一抹黑，你们能靠得住谁？”
　　犯人依然是不说话，低头吃着饭，似乎铁了心什么都不打算交流了。
　　“你再继续想想，就算是小孩都知道，只要是去了作用的东西，就没有用了，棒棒糖吃完之后，糖棍随便一扔，管他什么样？”
　　“这个世界上，也有多少人能兑现什么仁义？还不是看钱？你别看我们抓了你们，但是说实话，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的犯人，但是我自问我是够意思，从来没亏待过任何一个我经手的犯人。”
　　“我记得那年有个死刑犯，审讯的时候最硬的不行，最后证据出来，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犯人嗤笑了一声，不动声色。
　　审讯员看着他说道：“但是你知道吗？这个杀人犯，当初杀了一家四口连眼睛都不带眨的，最后还惦记着自己一个患病卧床的妹妹。”
　　“后来在执行死刑之前，我们以官方的名义，给他妹妹做了募捐，在他妹妹被送到手术室之后，才让他去接受死刑。”
　　“还有一个，据说是道儿上什么大哥的小弟，给大哥顶罪，为的就是赚到给老婆孩子将来的 生活费。”
　　“但是当等他进了监狱之后，大哥就千方百计想让他死在里面，而且还要同时霸占他的老婆和女儿。”
　　“诶，他闺女才十三岁啊！你说这些家伙是不是都不是人？”
　　“前脚刚说帮忙照顾他家人，转眼就是这种照顾法。要不是我们反应及时，恐怕就又是一个无辜的少女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心理阴影。”
　　“所以说，你们得清楚，这个世界上能对你们真正够意思的，永远都是我们执法机关的人。”
　　“你们犯了法是你们犯了法，但是你们犯法不代表其他人。甚至因为你们犯了法，我们是对他们抱有一定同情的，能多照顾就多照顾。”
　　“对了，你家里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或者想见家里人一面的，我们都可以安排。如果你不愿意露面，可以偷偷的看。”
　　犯人闷着头将饭盒里面最后一点米饭吃完，然后端起了旁边的小碗，将里面的罐头糖水喝光，打了个饱嗝。
　　他笑了：“同志，有啥好见的啊！快点把我们审完，这才算是完事儿。”
　　“行吧，不过你们不愿意看，我们还是得尽职尽责。你们的父母我们已经派人过去看过了，也安排了人在旁边保护着。”
　　犯人假装不知道，问道：“保护那两个老家伙干什么……算了，你们还问什么赶紧问，我腿疼，我困了！”
　　审讯员笑了笑，问道：“说吧，你们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人指使？”
　　“我不是说了，呃……”犯人刚想要否认，突然一瞪眼，有点愣神，看了看审讯员，突然就觉得脑袋有点麻酥酥的。
　　“我……其实……是有人指使我们！”
　　“哗！”
　　这话一说出口，审讯室里面倒是平静的不行，外面监听室里面的人全都站起来了，看向苏年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怪异。
　　这样的情况，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之前还死咬着不放的人，转眼之间就开口说了实话？他们当然不会以为是之前的攻心计展现了效果，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但如果真的就是两口罐头，就能解决这样顽固的问题的话……
　　支队长忍不住问道：“那个，苏年啊！你那个罐头……”
　　苏年笑了笑：“这可是稀罕玩意儿，我也没有多少。”
　　“哦，这样，这样……”支队长有点不太甘心，总觉得苏年是在藏私。
　　苏年确实是在藏，但是却不是藏私，而是藏拙。
　　如意罐头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诡异，如果出现的太多，被人拿出化验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早晚会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却有神奇的效果，这说明什么？
　　怕不是要被人当成是自己施展的手段了，这算什么？异能还是什么东西？
　　对于不能研究清楚的东西，苏年不确定上面的那些人是否还能保持友善，尤其是这种东西开始泛滥的时候。
　　傻瓜纸巾还好，就是个搞怪道具。
　　可是如意罐头……意义就相当重大了。
　　更何况，如果真的支持警察局利用如意罐头审讯犯人，必定要告诉他们罐头具体的属性和用法。
　　一旦对方知道了作用，就算是进行了金钱交易，那也不算是顾客购买商品，而是相当于利用现金兑换。
　　兑换之后，就算是二十万一罐，苏年也就顶多赚两万块钱，也没有积分入账。
　　为了两万块钱的利润冒险？不太值得了。
　　看着支队长有些失望的表情，苏年也没有在意，如果真要进行交易，也不是他这个支队长的级别能应付的了的。
　　而这个时候，在之前的铺垫和解除防备之下，两个犯人终于都开始将面谈知道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就是，之前我们是在澜城混日子的。混日子总得拜码头嘛！然后就认识了这边的缪爷。”
　　“缪爷就是单缪，就是澜城里面据说最大的地下大佬。”
　　“我们来这边也多亏了缪爷照顾，道儿上也都说缪爷是够意思的，所以我们就在澜城住下来了。”
　　“当然我们也没有直接跟缪爷说过话，我们认识的不过就是缪爷手下的两个大哥。一个叫瞿槐，人称鬼哥；另一个叫岳东，人称东哥。”
　　“鬼哥跟东哥是缪爷手下的得力干将，据说在很早之前就跟着缪爷了，干的是那个……拐卖的生意。”
　　“当初我们也是奔着这个来投奔的缪爷，然后在鬼哥的安排下在这边偷偷过活，家里面都是鬼哥安排人照顾。”
　　“当然没直接给钱，那样太明显了，都是安排人给的东西。”
　　“鬼哥跟我们说，或许早晚会有用得上我们的那一天。我们都知道所谓用得上是什么意思，但是都没在意。”
　　“像我们这种人，其实本来就被社会淘汰了，之前绑票过一次，结果还失败，从此之后变得什么都不是，还有什么活头儿？”
　　“只要规格他们帮忙照顾家里，我们就什么都愿意干。”
　　“然后就到了这几天，鬼哥派人找我们，说让我们去当个替罪羊，而且也不至于死刑，让我们装成绑匪勒索一个人。”
　　“然后你们就都知道了。”
　　审讯员问道：“这个瞿槐和岳东，以前都是单缪手底下负责拐骗的？”
　　“是！我们跟鬼哥和东哥喝过酒，他们俩不止一次吹嘘过当年的事儿，把缪爷说得特别神，他们俩就跟着缪爷一起干了不少的大事儿！”
　　“呵！那还真是有不少的大事儿。”审讯员又问：“你们知不知道绑架这三个孩子的是谁？”
　　“那还能有谁？肯定是鬼哥跟东哥啊！那天上午的时候，鬼哥跟东哥正好去旅游区那边要账。哦，现在他们是缪爷公司里面的负责人，专门负责给那些贷款的催账，还顶着律师的头衔，动不动就律师函的。”
　　“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犯人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有！有有有！我们中午的时候在仓库里面一块儿吃的饭，仓库里面有摄像头！”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的时候又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犯罪过程？他们是什么时候找你们过去当替罪羊的？”
　　“大概是中午吃完饭吧？当时我喝了点酒，有点不太清醒。也不知道鬼哥跟东哥走的时候干了啥。他们找我们过去，大概食物安上七八点的时候，已经特别晚了，事情很着急的样子，说是缪爷安排下来的。”
　　接下来，又问了一些必要的细节，算是完成了这次的审讯，给他们签字之后就结束了问询。
　　一直到问完之后，这两个犯人还是脑袋里面蒙蒙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把事情都交代出来了。
　　将两个人的审讯记录对正了一遍，发现相差无几。
　　支队长立刻安排道：“连夜去查那个仓库的监控摄像头，如果能够对上时间，我们就有理由把瞿槐和岳东弄进来了！”
　　说着，他还看向了苏年。
　　苏年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什么都没说。如意罐头对付这两个用利益交换来的手下还行，瞿槐和岳东心里的底线是不会崩塌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娄书尹再出招
　　结果很令人失望，当他们连夜赶到仓库的时候，发现仓库里面的监控已经被破坏了。
　　仓库的管理员抽烟的时候不小心把监控室给点着了，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
　　支队长脸色铁青，知道这肯定是单缪安排的。
　　苏年说道：“至少我们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绑架的实施者，仓库调监控记录被销毁，根本就是给我们的猜测下了定论。”
　　支队长也只好接受了这个安慰。
　　到如今为止，这件案子已经没有什么进展的可能了。
　　监控记录没找到，就不能够找到合理的证据吧瞿槐和岳东带进来审讯，不能审讯，暗中调查不知道还会花费多长的时间。
　　苏年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说道：“那我就先回了。”
　　徐知年耸了耸肩，显然打算和苏年一起。
　　今天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以戚铁军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绑架自己外甥的罪魁祸首。
　　而苏年帮忙，不止一次的让案件的进展向着正确的方向推进。
　　戚铁军承苏年的情，今后来过跟人就肯定还会有更多友好的交往，尤其是在见识到苏年手里的神奇的东西之后。
　　两个人离开了警局，约定好改天一起吃饭，便各自回了家。
　　苏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苏晓正忙着穿衣服去工作。
　　见到苏年回来，她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苏年笑了笑说道：“差不多吧，至少知道是谁干的了，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去做，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回来了。”
　　“那你肯定一夜没睡吧？我给你留了早餐，你吃完赶紧好好睡一觉。”
　　苏年轻轻抱住了苏晓，两个人亲吻了片刻分开，苏晓皱了皱鼻子，说道：“满身都是烟味儿！”
　　烟味儿？苏年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昨天晚上熬夜的都是警察，里面好几个大烟枪，满屋子都是烟味儿，谁也跑不了。
　　“那我先去洗个澡。”
　　苏晓点点头，穿着鞋说道：“那你把衣服扔洗衣机吧？我回来帮你洗。”
　　“好。”苏年也没有拒绝，送苏晓出了门，这才走到了餐桌旁边，看到了上面还温热着的热粥和馒头小菜。
　　脱掉外套扔进洗衣机，苏年吃过了饭，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睡眠状态。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揉了揉有些昏沉沉的头，苏年便看到连外面同样昏沉沉的天，走到窗边 伸手擦开一片水汽，见到了阴云密布的天空。
　　走出卧室的时候，就看到苏晓正把他的衣服挂在晾衣架上。
　　苏晓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贸易，下面是贴身的保暖裤，伸手将衣服挂在架子上，身体舒展开来，显示着优美的弧度。
　　苏年走到了她身边，把苏晓抱在怀里。
　　苏晓脸一红，小声笑道：“你干什么呀？”
　　苏年问着苏晓发间的味道，拿过了她因为沾水有些发凉的手在手心暖着，轻声说道：“我爱你。”
　　苏晓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么多年了，她想要的呃，不就只是这一句话吗？
　　猛地转过身，苏晓扑到了苏年的身上，抬起头便吻在了苏年的嘴上，两个人从阳台上转到了沙发上，纠缠在一起。
　　过了好久，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苏晓突然就要脱衣服。
　　苏年按住了她的手：“你下午还得上班呢！”
　　苏晓的情绪也是瞬间落下去，不由得有些失望，靠在苏年的怀里小声埋怨：“不上班的时候也没见你同意！”
　　她没问苏年为什么。
　　能够被自己喜欢的人珍惜呵护，苏晓就已经足够了。她知道苏年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一直在等待着苏年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就像是自己等待了四年，终于等到苏年和自己走到了一起一样。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烧水壶的声音响起来，苏晓这才起身说道：“我去把衣服晾完，你去倒水。”
　　苏年也是站起身走到了厨房，将热水倒进了保温瓶里面。
　　因为起得太晚了，苏年也没做饭，直接就叫了个就进的外卖，两个人随便吃了一点。
　　苏晓突然问道：“苏年，你今天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家过年的吗？”
　　“当然。”苏年说道：“怎么了？不想我去？”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苏晓说：“就是昨天的时候，我妈妈给我视频电话，我一下没想起来，然后被发现背景不太对……”
　　苏年愣了一下，才知道苏晓说的是房子的问题。
　　笑了一下，苏年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跟同事一起在日租房团建，我妈妈倒是没怀疑，但就是问我在单位有没有中意的男生。”
　　苏年看着她问道：“那你在单位有没有啊？我也想问。”
　　苏晓绝了噘嘴，没管苏年的玩笑，而是说道：“我觉得我妈好像有点不太乐意我在澜城找男朋友。”
　　“为什么？你工作也在澜城，阿姨想让你回去？”
　　“应该不至于吧？”苏晓摇头：“我觉得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坑你是觉得外地人不太靠得住吧？”
　　苏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阿姨想给你介绍对象了吧？”
　　“啊？”苏晓惊呆了，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不过苏年说出来之后，她越想越觉得可能。
　　自己老妈平常根本没说过她在哪儿工作有什么问题，实际上在上大学的时候，为了跟着苏年，苏晓已经给她做过很多心理工作了。
　　在澜城工作成家这种事儿，应该不成问题。
　　反正来往也不过就是几小时的路程，现在的交通那么发达，平常也能视频通话，根本不怕见不到。
　　如果说是对外地男孩有什么偏见……好像也不太可能。
　　毕竟没见到老妈对本地男孩有什么偏爱的样子，应该也不是这原因。
　　想来想去，就只有剩下的唯一可能了。
　　“我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苏晓慌得团团转。
　　苏年看着她的样子就笑了：“什么怎么办？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直说不就行了？你不敢的话，我跟阿姨说……”
　　“不行！”苏晓坚决反对：“这种事……怎么能让你说？”
　　苏年倒是真的不在意，不过苏晓坚持要自己说，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不定还得拖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苏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套房子。
　　看来，是得在过年之前，把苏晓带过去看看了。有车有房，跟女朋友回家的时候底气就足了！
　　这么想着，苏年安慰了几句，下午送走了苏晓之后，便去了新房那边。
　　新房的装修速度很快，因为徐知年给的钱到位，苏年也没有像其他的客户那样随时到场瞎指挥，所以装修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一半。
　　看着已经初现雏形的房子，苏年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工头告诉他，大概到一月底的时候，就可以交付了，到时候家具送进来，装好了各种装饰，稍微放一放味道就能够入住。
　　“不用多放点时间？”苏年问道。
　　工头说道：“嗨！老板看你说的，这么多钱的活儿，我们肯定是用最好的材料啊！你又不要刷墙漆，全都是底板加墙纸，家具也是早就定做好的，哪儿有什么有害物？顶多就是散散潮就行了，地暖一烧，顶多一星期就能入住！”
　　苏年点点头：“好，等装修完了，我再给大家一笔辛苦费！”
　　工头顿时喜笑颜开，回头喊道：“听见了没有？ 苏老板说要给我们辛苦费呢！都给我好好干！”
　　其他装修工人也都是欢呼起来。
　　苏年倒不是有钱没处花，他也知道这个装修队是徐知年的内部队伍，应该不会出现什么质量问题。
　　但关键就在这儿，人的状态总是会有波动的。
　　就算是专业团队，树脂道会不会真的出现什么小失误？为了保证质量，苏年尽量多拿出一些“激励”，毕竟过年就要带苏晓过来了。
　　毕竟，就算是出现了什么小问题，苏年也不可能再去找徐知年。
　　人家装修没算他的钱啊！
　　看过了之后，苏年满意地离开来这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苏年最近在忙着远程操作凌城那边的地摊布局，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燕宁在负责。
　　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燕宁可谓对苏年死心塌地。
　　凌城的地摊开始走上正轨，从盈利的第一天开始，苏年就在计算着赢利的天数。
　　他对燕宁说：“目前我们都在试探阶段，应该保守经营，学习澜城这边，然后再进行适合凌城的特色调整。所以，尽量保证稳定盈利，如果发现不能盈利的情况发生，就果断停止出摊。”
　　燕宁虽然不明白苏年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苏年才是地摊真正的主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除此之外，苏年也在继续研究普通地摊经营模式的规模局限性，尝试着寻找一种解决办法。
　　之前在凌城看到了集中性地摊给他了很大的启发，但是总有种没有抓到要点的感觉。
　　苏年觉得，只要从这些各地的地摊特色形式当中理出一条头绪，应该就能够找到彻彻底底的解决办法了。
　　然后，他就接到了许恪的电话。
　　“喂？年哥，不好了！娄书尹投资的果汁店，已经开始追到澜艺来了，而且还在做跟我们一样的现冲奶茶生意。”
　　自从转入冬天之后，果汁的生意营业额有些下滑，许恪也转变了经营模式。
　　将鲜榨果汁的一部分换成了现冲奶茶，还提供一些办公室和实验室的早晨热牛奶供应。
　　也不知道他自己从哪联系到的奶牛场，每天都能有鲜奶进货，然后直接在锅里煮了之后趁热送到办公室里面，非常受欢迎。
　　王紫婵现在已经成为了许恪的忠实用户，连带着她们整个实验楼都十分欢迎许恪的到来。
　　虽然经过了娄书尹的排挤，但是去了澜艺之后，许恪并没有就此安于现状，而是继续扩展着自己的 生意。
　　按照之前他们的预定，招揽了不少的学生开办分摊位，现在已经在澜艺和周围多了将近十个摊位。
　　现在，不只是澜艺和澜医的学生，就连周围的住户和商家，都喜欢给他们打电话定一瓶奶茶或者牛奶做早餐。
　　许恪的生意还算是蒸蒸日上，虽然到现在为止，盈利还在少数，都投入到了扩张当中，但是苏年和许恪本人都十分看好这份生意。
　　有一次许恪甚至已经透露出了一种就算毕业了也想把它做大的想法，苏年当然是支持的，尤其是有了后备公司做保障之后。
　　但是没想到，娄书尹居然又开始行动了。
　　苏年赶到澜艺的时候，就看到了之前鲜榨果汁店的人在用类似的方式抢占生意，已经搞得一团糟了。
　　苏年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娄书尹对付许恪的摊位，其实更大程度上是为了针对苏年。
　　而对付苏年的理由，就是王紫婵。
　　所以就上次的事情结束之后，苏年其实已经很少联系王紫婵了。
　　王紫婵那个人，又是个平常就只喜欢科研的人，本来时间就不多，更不擅长人际交往，所以也没联系过苏年。
　　是什么刺激了娄书尹又开始疯狂起来了？
　　他有点想不明白，最终还是找到了王紫婵。
　　王紫婵听完之后，还是一样的反应，当场就要去找娄书尹对峙。
　　苏年赶紧拦住了她：“大姐，大姐！你现在去找他不更是火上浇油吗？先坐下来，最近娄书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尤其是你这边的？”
　　问道 时候，苏年还有点小心翼翼。
　　王紫婵倒是没有多想，说道：“刺激倒是有，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最近娄书尹他们那组突然就换了个导师，破天荒的！据说组里的情绪都不太对。”
　　“哦，为什么换导师？”苏年是没觉得这跟娄书尹抽风有什么搭边。
　　王紫婵说道：“好像是听说之前的老师重病，以后都不可能工作了，剩下的事全都交给了一个突然空降过来的教授。”


第二百五十章 水果店的底细
　　“哦，原来是这样。”苏年当然也没觉得换个导师会让娄书尹发什么疯。
　　但实际上王紫婵没说清楚，导师对于他们这种研究生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苏年没上过研究生不清楚，王紫婵也没想到苏年不知道。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莫名的被忽略了。
　　苏年让许恪在澜艺稳扎稳打，如果生意不够的话，甚至还可以回到澜医来抢占一部分的市场份额。
　　他觉得，就算是娄书尹和那家水果店有合作，但是一家店肯定不鞥呢占据整个两所高校。
　　市场只有自我选择的，在没有明显优劣的时候，选择肯定是双向的。
　　也就是说，就算许恪他们在澜医的生意不会那么好，但是终究还是会有生意，只要保证收入，一切都OK了。
　　像学校这种地方，其实很多人都喜欢做回头客，何况许恪他们还是学生创业的摊位，对于某些人群带着特殊的亲和力。
　　许恪只能同意了苏年的意见，回去实施了。
　　等到许恪走了之后，苏年的心思就沉了下来，他开始思考娄书尹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娄书尹第一次针对自己和许恪的摊位了，第一次是因为王紫婵，第二次理由不明。
　　不是说苏年非要霸占两个学校的时常，实际上这个摊位上的收入苏年根本就没怎么放在眼里。
　　当初创建这个摊位，不过是尝试着想要让地摊联盟在澜医打开局面。
　　但是后来借由单缪和白雀之手，苏年能够趁机将高校地摊联盟扩张到接近三十个高校，甚至现在还不断有学校联系过来想要加入。
　　澜医既然没有这个发展环境，苏年也就放弃了。
　　可许恪毕竟是自己帮助的人，而且好像也打算一直做地摊的样子，对于这样的人，苏年是愿意帮忙的。
　　如果娄书尹不不不出手还好，问题是娄书尹已经第二次开始针对许恪了。
　　如果继续这样放任下去，说不定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会不会直接对许恪出手？会不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要知道许恪可没有那么强悍的承受能力，身边聚集的人也没有那么强的凝聚力。
　　如果因为娄书尹影响了收益还好说，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许恪就此放弃地摊行业，那就得不偿失了。
　　许恪身上还是有潜力的，就算现在没有办法一直保持盈利，但是他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所以，表面上苏年没动声色，其实已经决定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但是，到底该从什么方向入手？这是个问题。
　　苏年告别了王紫婵，在澜医的校园里面逛了一圈，然后到了校门口外面的饮品店里面。
　　饮品店的门口正有几辆车等待着装货，里面的人倒是没多少，叫外卖的比较多的样子。
　　苏年想了想，走进店里，看了看上面的价目表，发现价格倒是真的贵。
　　然后在柜台上看了看样品，苏年就知道，这家店刚开始或许是打着鲜榨果汁的名头，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所有的果汁都是勾兑的，里面香精和食用色素的痕迹相当明显。
　　而他们所卖的奶茶也不是现冲奶茶，同样也是冷藏起来的勾兑货。
　　苏年没有做什么，他知道就算是自己揭穿这个事实，其实也没什么用，问题并不在这里。
　　只要许恪他们的制造能力还不能超过这家店，不能让学校里面的市场饱和，生产能力更高的店面肯定会一直存在。
　　很多人上网都从来不看类似消息的，就算是揭穿了，被看见了，你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就算是店里的做法被大部分人知道了又如何？
　　几乎所有的店里都是这么做的，没什么不好的。而且也没有对比，因为许恪的摊位知名度还不够和人家打对台的程度。
　　苏年在店里面转了一圈，什么都没要，然后转身离开了店里。
　　离开之后，苏年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饮品店的对面找了个快餐店坐下来，点了一些东西看着对面。，
　　他想看看，娄书尹会不会过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如果不是苏年长得帅，恐怕快餐店的服务生小姐姐都要轰人了。
　　然后，娄书尹来了。
　　娄书尹从校门口出来，直接走到了饮品店里面，很快就被带进了后面。
　　苏年沉默了一下，结账走人。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证明的只是娄书尹和这次的针对有关。
　　毕竟娄书尹就算有前科，可不能说这次的事情和他绝对有关。但是现在，苏年几乎可以肯定了，这次的事情背后必定有娄书尹的影子。
　　可是，为什么？为了赚钱吗？
　　苏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说是研究生，可娄书尹和王紫婵都是博士研究生，而且是最顶尖的那种了，工资本来就不低，再加上协助导师负责项目的分成……
　　上次王紫婵能够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买清神玉就已经非常说明他们有钱了。
　　娄书尹最近有什么需要花钱地方吗？
　　回到家里之后，苏年将自己记下来的价目表默写了下来，这是饮品店的价目表，虽然没记全，但是基本上最畅销的都在上面了。
　　根据勾兑的材料，预估了店面的租金和水电费，员工的人工费，苏年初步算出了饮品店里面，一杯饮料到多能够盈利多少。
　　这一算，苏年都有点吃惊了。
　　简直就是暴利啊！
　　香精和色素勾兑这种事情，苏年本来以为不会差得太离谱，可是这一算，加上他们的定价本来就比许恪他们的更高。
　　这样算来，他们一杯所谓的“鲜榨”果汁，利润要比许恪高了将近15倍！
　　就算是成本比较高的奶茶，利润也必须?高了4倍。
　　看着纸上的结果，苏年倒吸了一款口凉气。他以前都没有意识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为什么明知道真正的鲜榨果汁和现冲奶茶更受欢迎，所有的店铺里面还都是选择勾兑或者半勾兑了。
　　这根本就是拒绝不了的利润值啊！
　　看到这个结果之后，苏年的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既然这样的生意利润这么高，娄书尹想要钱用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他自己手段不够，所以只能剽窃苏年和许恪的主意。
　　那么现在，苏年关心的就只有两件事情了。
　　第一就是，娄书尹到底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还是只和这家店合作关系；第二就是，娄书尹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赚钱？
　　要说他马上要揭不开锅，苏年肯定不相信。
　　不管是娄书尹还是王紫婵，在科研上的路还远着呢，将来肯定会读个博士后啊，找个研究所就职，这才是他们的出路。
　　既然未来的路途很明显，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
　　苏年这样想着，决定试探一下，于是打电话给了庄灿。
　　庄灿还有点意外：“苏年？怎么突然有空打电话给我了？”
　　苏年说道：“明天请你吃个饭，有空吗？”
　　“哦。”庄灿明白了，问道：“有事儿？”
　　“嗯，有点事儿请你帮忙。”苏年也没有隐瞒，他确实是打算找庄灿帮忙。
　　这件事情，大概也只有找庄灿帮忙，才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不至于会被人怀疑什么。
　　庄灿笑了：“吃饭就免了吧，我店里最近接了个大单子时间紧，有事儿你说，我让人去办！不用跟我客气。”
　　苏年疑惑：“电动车店还有大单子？”
　　庄灿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苏年啊苏年！你还是个生意人呢！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这家店就卖电动车吧？卖几辆电动车我哪来那么多钱？”
　　苏年心头微动，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不过国内虽然已经放宽了相应的政策，但是对改装车的管控还是非常严格，所以苏年也没好继续说什么，只是将这次的事情说了一遍。
　　庄灿听了之后，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让人打电话给你。”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进了苏年的手机里，里面的人说道：“喂？灿爷的师弟是吗？事儿我知道了，找个时间碰头？”
　　当天下午，一个看起来略带些儒雅的中年男人在街上走了一圈，最后走进了那家饮品店里面。
　　苏年依然还是坐在对面快餐店的椅子上，看着饮品店的方向。
　　服务生把东西送到了苏年手边，笑着问道：“这两天都在等人？”
　　苏年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服务生倒是好奇得很：“是哪家的姑娘，值得你这么等啊？我看你都望眼欲穿了，今天还要等到九点多？”
　　苏年没想到服务生会误会成是这样的事，但是也没多解释，只是说道：“看情况吧，今天不会太晚了。”
　　服务生也没在意，只是离开去照顾生意了。
　　苏南在座位上等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的样子，就看到那名儒雅男人走出了饮品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男人离开。
　　苏年结了账，对服务生笑了笑，带上兜帽也离开了这条街，走到了路边的一辆车里面，打开车门坐进去。
　　“辛苦了，怎么样？”


第二百五十一章 秘密仓库
　　“他们说没有融资扩张的打算，不顾听意思，老板就是里面的那个人。”
　　“哦？可以肯定？”苏年问道。
　　男人说道：“瞧你说的，我干的就是投资的活儿，当然是看得出来到底谁才是老板。虽然他嘴上说的是不愿意扩张，但是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是意动的，只不过是想要观望观望待价而沽而已，一次谈不成生意的，这是正常的操作。”
　　苏年点点头，陷入了思索。
　　既然店面里的老板有愿意融资扩张成为连锁店的意向，并且已经自作主张做出了决定。
　　那么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娄书尹背后跟这家店，只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如果娄书尹的身份地位不止于此，店里面的人应该不会有擅自做主的举动，而是首先问过娄书尹再说。
　　这样新的问题就来了，娄书尹和店面的合作关系到底是怎么维系的？娄书尹到底从店面里怎么分钱？
　　他可不相信就只是出了个主意，店主就会将钱给他，无奸不商啊！
　　只是一个主意，没有明确的盈利渠道，也没有证据说明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也不能签合同，娄书尹为什么能够从店里分钱？
　　苏年想了想，问道：“对了，这家店店主叫什么？”
　　男人愣了一下，说道：“叫娄旺。”
　　“呵……”苏年笑了笑：“原来如此。”
　　这样就都说得通了，根本就是亲戚一起合作。看来的感念出开这家店的时候，娄书尹找的就是自己的亲戚。
　　不过当时他只是为了对付苏年，没想过要真的自己经营一家店。
　　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开始后悔了，店铺老板就是自己的亲戚，他想要钱还得用新的主意来换。
　　想到这里，苏年点头说道：“谢谢了。”
　　男人笑了笑：“不用客气，灿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听说你的地摊不错？什么时候需要投资了可以找我。”
　　苏年点头：“一定。”
　　送走了庄灿的人，苏年算是搞清楚了娄书尹和这家店的关系，剩下的，就是要看看娄书尹为什么要赚这么多钱了。
　　这件事情就更简单了，只要稍微跟踪一下娄书尹就行了。
　　娄书尹平常在实验室的时间虽然没有王紫婵那么多，但是也是按时上下班，有时候也会加班留在实验室。
　　然后回到在学校附近租住的房子。
　　日常的行动时间非常规律，十分好捉摸，只要跟在他身后，就能够看到他到底去做了什么，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苏年的当然不可能自己跟踪过去，而是找到了肚子的两个兄弟，让他们跟在娄书尹的后面，看看他到底干了什么，最好拍点视频和照片。
　　两个人以前都是在老城区和旧货市场盯梢的，当然是轻车熟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然后立刻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苏年只需要等结果，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先回了家。
　　苏晓看到苏年回来，问道：“这两天很忙吗？”
　　苏年喘了口气说道：“也不算很忙，就是有点事情要确认一下。对了，回家的时候要买的东西买了没？”
　　苏晓说道：“还没啊，不过也没什么要买的。”
　　“今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多买点东西了，往常都是你一个人回家拿不动，今年可不一样了。”
　　听到苏年这么说，苏晓回头调皮地笑了一下：“那我要买好多好多！”
　　“好啊！”苏年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抱住：“你买一半，我买一半。”
　　苏晓脸一红，但是也没有拒绝，点头说道：“好啊！”
　　说着，苏年的电话响了起来，两个人分开，苏晓继续叠着晾干的衣服，苏年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夏可莲？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想了想，苏年接起电话，夏可莲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喂？苏年？有关单缪的事情有些进展了，不过事情有些变化，你最好过来看看。”
　　看了看苏晓，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去哪？”
　　“我在你楼门口了。”
　　苏年看了看窗外，就看到车灯光闪了两下，便有些无语了。
　　他站起身来，重新拿起外套穿在身上。苏晓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儿？这么晚了。”
　　苏年无奈地说道：“警察哪次找我是白天了？”
　　“不会有危险吧？”苏晓担心。
　　苏年抱了抱苏晓，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放心吧，就是过去看看情况，不会有危险的 。”
　　苏晓这才点点头，送苏年离开。
　　出门上了夏可莲的车，苏年问道：“你都到门口了，还打什么电话？”
　　夏可莲发动了汽车，说道：“谁要上赶着吃狗粮啊！再说了，你们两个万一在里面做什么没羞没臊的勾当，我可不想打断你。”
　　“能有什么没羞没臊的勾当？你一个大姑娘说出话来也不嫌害臊。”
　　“呵！”夏可莲得意一笑：“以前我们还去扫过黄呢！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所以，单缪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苏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之前你不是抓住了那两个人吗？后来支队那边按照问道的线索找到瞿槐和岳东，把他们秘密控制了起来。”夏可莲说道。
　　“然后就转给你们了？”苏年说道：“瞿槐和岳东这件事情果然和单缪有关系，是他主导的吗？”
　　“这就是今天叫你来的原因了，我们还不知道。瞿槐和岳东的嘴硬得很，打算让你过去看看。”
　　“哦……” 苏年沉默了一下：“想要用罐头？”
　　“罐头？什么罐头？你没睡醒吧？”夏可莲的反问却让苏年一愣。
　　“那你们叫我过来打算干什么？”
　　“瞿槐和岳东虽然嘴硬，但是我们终究还是查到了他们两个为了单缪准备的一处秘密场所，估计里面藏着的就是……”
　　藏着的就是白拐走的孩子？苏年的脸色也是沉下来：“这种地方在澜城，之前你们居然没有调查到？”
　　“得了吧大哥！澜城那么大的，真以为大海捞针很容易啊？这次还是用瞿槐和岳东这两块磁铁，吸引了他们的手下，我们这才找到路线所，基本上确定了这个地方，但问题是，我们进不去。”
　　“什么意思？不会是打算让我进去吧？”苏年问道。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夏可莲却突然不说话了。
　　苏年也没有继续问，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刑警队，夏可莲带着苏年进了一间会议室，结果他在里面就看到了很多老熟人。
　　之前负责调查那两个绑架犯的支队长，还有上次见到的专案组组长。
　　看到苏年进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走到了苏年的面前，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是部门负责这次行动的人，我叫付南辛。”
　　苏年恍然，怪不对夏可莲不说话，原来是权限不够。
　　既然是请自己帮忙，肯定不是夏可莲跟专案组的组长能做得了主的，说到底苏年也只是个普通市民而已。
　　这个注意肯定是詹某某他们出的。
　　于是苏年说道：“所以，你们打算记账了？”
　　付南辛说道：“到底是记账还是现场兑换，都是你说了算，毕竟这次是我们找你帮忙。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傻子才拒绝！有了对付单缪的办法，苏年当然愿意出手。
　　不过稍微想了想，苏年就想明白了，这些人的目标恐怕并不是单缪，毕竟他们以前对单缪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
　　一定是拓科夫斯基那边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打算从单缪这里打开突破口了。
　　但是单缪和拓科夫斯基之间的交易……好像也并不直接，而且单缪就算要和拓科夫斯基交易，应该也不会在凌城。
　　看来老索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任何有希望的方向都在尝试了。
　　想到这里，苏年问道：“那你们能付出什么程度的代价？”
　　夏可莲在旁边有点听不懂了，别说她，专案组的组长也只能听懂一点点。
　　付南辛笑了笑，对苏年说道：“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想苏先生自己应该能才得到吧？”
　　苏年心道果然，点头问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付南辛将说话的权利还给了专案组的组长，组长说道：“我们调查到在瞿槐和岳东在城南的位置有一个秘密仓库，但是仓库里面看得很紧，我们又不能动用搜查令，一是没有证据，二是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你们打算让我进去找证据？”苏年说道。
　　“对。”组长说道：“不过事情比较紧急，不用找到证据带回来，如果真的能够确定仓库里装的是人，你就可以在仓库里打电话报警。”
　　“报警？”苏年愣了一下。
　　“对，有人报警，我们就有资格出警，到时候仓库就能当场控制起来，然后将仓库的人都管控起来，找机会顺藤摸瓜。”
　　“真有你们的。”苏年说道：“行吧，我去看看，但是也不一定能行。”
　　夏可莲立刻说道：“那我开车带你。”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专案组出动，朝着城南的仓库悄悄摸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许动！举起手来！
　　任务的安排很简单，专案组在旁边蹲点，剩下但就是苏年潜入进去寻找证据了。苏年心里腹诽着他们倒是会使唤人，不过也是无可奈何。
　　先不说这件事情和单缪有关，他本来就应该出手帮忙。
　　就说詹某某那边就不好办。
　　如果苏年不帮忙，他们肯定还能找到其他的办法，其他的人去解决这个事情肯定是无疑的。
　　但是这件事情仔细想想，应该是付南辛他们在主导着。
　　私自潜入、搜集证据、暗箱操作，这本来就不是正规的行动方案，光凭着一个专案组，警察们肯定会更愿意保留自己的原则。
　　偏偏这个方案就通过了，违法入侵，特工一样，不是詹某某在背后搞事情苏年打死都不信。
　　如果就在这件事情上驳了詹某某的面子，今后他们之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现阶段的话，詹某某可能会不理他。毕竟合作是双方的 ，他们之前的事情是两清了，如果苏年单方面拒绝合作，那么就代表着关系的冷却。
　　问题不在于冷却，而在于冷却之后的事情。
　　苏年的地摊肯定还要发展，发展的时候肯定还会获得系统奖励，只要获得奖励，他就会惹上更多的麻烦，拥有更高的能力，手里的东西也会更牛逼。
　　那之后呢？
　　没有和詹某某良好的关系，自己如果真的被上面某些人盯上，就相当于没有了一个正规的存在方式。
　　这些事情，苏年最好尽早做打算。
　　离开了专案组的车，苏年给自己贴上另一张创可贴，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双面的羽绒服，用来伪装身份。
　　靠近了工厂之后，按照专案组的地图上标注的，这个地方虽然说是仓库，但实际上是个仓库区。
　　在仓库区里面有许多单独的仓库，其中一个是属于单缪的。
　　单缪的仓库，就在仓库区的角落，进门之后直接往右拐贴着墙的好几个仓库，最里面的那间就是目标。
　　苏年进去之后，发现这个仓库区实在是有些破旧了。
　　仓库的地面铺着灰色的石渣，已经没剩下多少，露出了下面灰白色的地面。
　　门口里面还有几个轮子压出来的大坑，墙边枯黄的草纵横肆意，有几个仓库的大门和窗户都破洞了，显得十分破败。
　　这种地方，真的适合藏人？苏年有些疑惑。
　　进门之后，苏年假装是正常来找仓库的人，看了看门口的联系电话，然后走进了仓库区，守门人一点都没有在意，还在看视频。
　　进了仓库区之后，苏年没有着急着往右拐，而是顺着向前看，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四处散步看着。
　　慢慢地，苏年就走到了单缪的仓库旁边，假装看其他的仓库，实际上是在观察单缪的仓库。
　　仓库外面没有人，大门紧锁，门板上开着一个侧门，仓库的窗子亮着灯。
　　苏年在旁边徘徊了两步，正打算悄悄绕到旁边去偷听的时候，却发现侧门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这人看了一眼苏年，警惕地大量了两下，苏年笑了笑，继续看着周围的仓库，上下打量，似乎在衡量仓库的容量和安全。
　　那人也就暂时放下了戒心，走到旁边解开裤子开始撒尿。
　　一泡尿还没尿完，他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大哥！”
　　“草！”他一哆嗦，差点尿手上，有些憋屈地回头，就看得见了苏年，尿也不是，不尿还憋得慌，没好气地问道：“你……你他妈等会儿！”
　　苏年笑了笑：“诶，行！”
　　见苏年重新离开，那人才出了一口气，继续把剩下的半泡尿尿完了，哆嗦了一下，系上裤腰带。
　　苏年一副讨好的样子，又主动凑上来，说道：“大哥？”
　　那人看见苏年就是一肚子气，问道：“干嘛？”
　　苏年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软中华，从付南辛手里顺来的，递给了那人一根，说道：“大哥，抽烟抽烟！”
　　那人看到软中华，也是舔了舔嘴唇，接过了苏年的烟。
　　苏年连忙给他点上，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那人美美地抽了一口，露出了舒爽的表情，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大哥，我是来看仓库的！”
　　“嗯，看出来了。怎么？看上这儿的仓库了？我说这儿的仓库有什么好的？你最好还是看看别处得了。”
　　苏年问道：“大哥，我听说这儿的仓库便宜啊！实不相瞒，做点小买卖，之前赔了，手里没多少本钱，只能凑合凑合。”
　　“哦，你从哪儿听说的？”
　　“就是那个谁……老城区倒腾旧货的冯头儿！”
　　“冯头儿？”那人大摇其头：“没听说过！不过你要是听说的，那我告诉你，可是来错了，这地方根本就不行。”
　　苏年笑了笑：“我这不也是不太信吗？这不今天来看看，正好碰上大哥这样的好人。大哥，这儿的仓库真不行了？”
　　“那我还能糊弄你？我告诉你，这儿的仓库不止跟其他仓库差不多的价，而且还破，好家伙，我在这儿守个夜给我冻的！”
　　“是吗？”苏年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大哥，你当初租的时候多少钱啊？”
　　“我……”那人愣了一下，有点咬舌头：“我那时候……我又不是老板，你问我多少钱我哪儿知道？我就是……听老板骂过两句，好像也是被骗了。”
　　“哦，这样。”苏年说道。
　　“行了，这个破地方你也来！被人忽悠了都不知道什么馅儿的！听我一句劝，去别地儿吧兄弟！”
　　说着，那人拍了拍苏年的肩膀，将烟头一扔，有些贪婪地看着苏年的手里。
　　苏年顿时会意，把一盒烟往他手里一塞：“那个什么，给兄弟们分分，大冷天的，也都不容易！”
　　“行！”那人开心地将烟盒揣进口袋里：“不愧是当老板的，就是大气！祝你时来运转，我再劝你一句吧，这地方风水也不好，走了！”
　　“大哥再见！”
　　看着那人转身离开，苏年便确定了，这个仓库绝对有问题。
　　“这个仓库确实有问题。”付南辛说道。
　　夏可莲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专案组长说道：“按照我们的调查，这片破仓库并不属于单缪，也不属于单缪手下的任何人，所以他根本控制不了出租。租金方面，比普通的仓库便宜接近一半的价钱，根本不像他说的一样价钱贵。当然，破是破了点。”
　　夏可莲顿时醒悟：“也就是说，这个人撒谎就是为了让苏年别从这里租仓库？是因为他们不像更多的人在他们的旁边，以免节外生枝。”
　　苏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假装目送那人仓库，在他关门之前还挥了挥手。
　　那人也挥了挥手，关上了侧门。
　　就这时间，苏年就已经观察到了门里面的一点情况。
　　在靠近门口的时候，应该是箱子，或者干脆就是集装箱，将门口和里面隔开来，只留下了一条通道。
　　窗口里的灯光，是他们在集装箱和仓库门之间的空挡看门的地方点亮的灯光，里面隐约传来几个人的说笑声，初步判断总数在四个人左右。
　　而仓库的窗户，除了大门旁边的两排，就只剩下了上面，大概在三层楼高的仓库顶部还有一排破旧的排气窗，不知道多久都没打开过了。
　　苏年在旁边又转了一圈，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地方进去了，他有些牙疼。
　　走到了仓库的一侧，苏年看了看上面，墙上似乎是有有一个铁架子，应该是以前加设电线的，现在废弃了。
　　铁架子上看起来锈迹斑斑，但是好歹还算是结实的样子，就在窗口下方没多远的地方。
　　苏年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个助跑，朝着仓库的墙上冲了过去。
　　指挥车的司机正在观察着仓库方向，突然“我曹”一声，把车里的人吓了一跳。
　　付南辛和专案组长、夏可莲都转身问道：“怎么了？”
　　然后，他们就也看到了同样的一幕，就看到月光下，一道人影就这样在墙上，几乎跟轻功一样平行着地面向上跑了个弧线，上了将近五米的高度。
　　苏年伸手一把抓住了墙上的铁架，其实他已经做好掉下去的准备了。
　　五六米的高度，苏年可能会伤到关节，但是绝对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这点高度他还是承受得了的。
　　好在的是，铁架子好像很结实。
　　苏年就借着铁架子把自己固定在了墙上，靠着手臂的拉扯力和鞋底的摩擦力，停留在了墙壁上，看起来跟蜘蛛侠一样。
　　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窗口，苏年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往上一蹿，双手抓住了窗台，稍一用力，胳膊就架在了窗台上。
　　指挥车里面，司机小警员震撼莫名：“这特么是刺客信条啊！”
　　夏可莲虽然见过苏年上墙爬楼，但是真没见过这样的。
　　光溜溜的墙啊！先是在上面跑了五米多，然后又上了三楼高？这样的本事，已经让夏可莲无话可说了。
　　付南辛也是眼前一亮，发现苏年的潜力远比他们想的还要更高。
　　苏年透过满是泥垢的窗户看了看里面，发现新下面没人之后，悄悄地打来了窗户，一滑就钻进了仓库里面。
　　进到里面去就方便多了，下面就是两个摞在一起的集装箱，高度刚好就在窗口的下面一点点。
　　苏年落在集装箱上，就看到了门口位置稍微露出的人影，便蹲下了身体。
　　从集装箱的一边拽着门把手溜下地，苏年打开集装箱的门，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破烂，发出了陈旧的味道。
　　摇了摇头，他知道孩子肯定都藏在这些集装箱的其中之一。
　　仓库里很黑，苏年打开手机，没敢开闪光灯，就用屏幕的光照亮了旁边的地面，发现地上全都是尘土。
　　应该不是这儿了。
　　苏年顺着集装的缝隙走出去，就看到地上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堆破烂的另一边地面却是干净的。
　　他心头一动，走到了另一边，果然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集装箱。
　　苏年看了看上面的锁头，不说自己没有工具，就算是有，强行打开的声音肯定也会吸引外面的人过来。
　　想了想，苏年将耳朵贴在了集装箱上。
　　顶天的仓库，没有暖气，集装箱上面冷得不行，估计舔一口都能把舌头冻住。
　　苏年忍着冰冷，听着集装箱里面的动静，果然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心跳和呼吸声，数量不在少数。
　　然后，苏年将消息发给了夏可莲，把里面的情况发给了他们，并且顺便打两个110。
　　做好了一切之后，苏年将外套给翻过来，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貌，朝着仓库的门口走去。
　　脚步声传来在，在门口喝酒打牌的四个人其中一个愣了一下。
　　“里面有人？”
　　“你喝多了吧？里面哪儿能有人？难不成有鬼？哈哈哈哈！”
　　“不是，你听啊！有声音！”
　　其他三个人也都是侧耳倾听，这下都不用仔细听了，苏年就从拐角的位置走了出来。
　　四个人猛地站起来，都是吓了一跳。
　　里面又没有门，他们一整天都在这儿，哪儿来的人？难不成真是鬼？
　　“你……你是谁？”刚才出去撒尿的那个人问道，莫名的总觉得苏年有点眼熟。
　　苏年说道：“警察！不许动！举起手来！”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小子，你当你是陈佩斯啊？还警察……”
　　苏年却摇头，说道：“我不是给自己说的，我是帮他们说的。”
　　说着，苏年指了指门口。
　　四个人下意识地转过头，然后就听见一声巨大的闷响，侧门被人踹开来，脆弱的门栓根本就挡不住巨大的力量。
　　重案组长从进来，举着手枪：“警察！不许动！举起手来！”
　　四个人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就想要逃跑。从他们的身后就伸出了一条腿，把四个人全都踹倒在了地上。
　　几个警员上前，把他们四个人铐了起来：“老实点！别动！”
　　夏可莲问道：“人呢？”
　　苏年带着他们到了那个集装箱的门口，锁头很快便被虎钳夹开，夏可莲迫不及待地打开门。
　　众人往里一看，心里一团火就窜出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成功解救
　　集装箱里面全都是孩子，密密麻麻大概能有五六十的样子，最大的也就十岁，最小的可能连五岁都没有。
　　这些孩子的状态，就像是在黑暗中生活了许久的老鼠一样。
　　眼神闪烁、精神紧张、胆怯、惊慌无助。
　　当听到集装箱的门被打开，外面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或许还以为是犯罪分子来给他们送饭。
　　苏年看着这些无神的小眼睛，脏兮兮的脸，忍不住心头也是一抽。
　　夏可莲几乎要哭出来了，说道：“小朋友们，警察姐姐来救你们了，你们安全了！警察姐姐带你们去找爸爸妈妈！”
　　孩子们抬着头，一脸茫然，显然都已经收到了极度的惊吓，对外界的反应都迟钝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夏可莲伸手将门边的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其他的警员也都是开始将里面的孩子带出来。
　　不知道是谁先哭出声了，整个集装箱里面开始响起了零零星星的哭泣，随后变成了放声大哭。
　　这些孩子的嗓子早就都哑了，看来是在被关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哭够了。
　　等到这些孩子都从集装箱里面走出来，苏年特曼才发现，在集装箱的地上，角落里还有不少躺在地上的孩子。
　　这些孩子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声息一样，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夏可莲上前查看了一名孩子的情况，连忙说道：“快点快点！把他们送到医院！发这么高的烧，这些人就把他们扔在里面？禽兽！”
　　在外面戴罪的四个人听到夏可莲的痛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都不敢抬头了。
　　苏年又帮忙把这些孩子送到了医院，一直折腾到半夜一点多，这才能够缓一口气。
　　专案组长那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将他们抓到的四个人都控制起来，那四个人也很老实的，愿意做他们的线人。
　　就此为止，一切都似乎十分顺利。
　　付南辛坐在了苏年的身边，侧头看着苏年，认真地看着。
　　苏年觉得有点膈应，问道：“你一个大男人，老这么看着我干嘛？正好在医院，要不你就地治治？”
　　付南辛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大火气？”
　　苏年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你们而不是说单缪已经放弃了拐卖的生意，而是转向了拓科夫斯基的D品生意吗？”
　　“老索确实是怎么说过无疑。”
　　“那为什么现在单缪的拐卖生意还在继续？而且还有这么多无辜的孩子被他抓起来？如果这些孩子……”
　　“这就是你生气的原因？”付南辛奇怪地问道。
　　苏年说道：“我不相信你们一点都不知道，既然你们知道单缪还在做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跟警方沟通？”
　　付南辛笑了：“原来如此，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苏年沉默了，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单缪如今任何疯狂的举动，其实更多的都是因为自己之前对单缪施展的手段，让他开始失去了底线。
　　在看到这些孩子的时候，苏年都会忍不住想到，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是因为自己而落入了单缪的手中？
　　越是想到这些，苏年越是觉得自己身上的罪孽很难洗清。
　　尤其是当初，老索对他说，单缪很可能已经放弃了拐卖的生意，他的心里面特别轻松，还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的责任就能够奸情了不少。
　　可是现在，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
　　付南辛不知道苏年在想什么，不过还是给了苏年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初老索推测单缪很可能放弃了拐卖生意，其实还是可靠的。至少你在西北的时候，一个小县城都有那么多孩子，这里只有一个集装箱。”
　　“当然，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单缪到底是打算真的彻底和拓科夫斯基合作，还是打算双线开花。”
　　“但是这件事情，我们确实也是刚刚得知，而且在得知的第一时间就到澜城来寻求警务系统和你的帮助。”
　　苏年冷笑：“如果不是对你们的行动有利，你们会这么热心？”
　　付南辛并不否认：“确实，我们确实是出于行动考虑才会主动找过来。”
　　“但是你自己仔细想想，单缪的事情，本来就是当地ZF和警方的事情，他们的工作没做好，为什么要追责我们？”
　　“是，我们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知道并不代表有证据。”
　　“就像今天的事情一样，如果不是你潜入，我们就算肯定仓库里有孩子，难道我们能让警察冲进去？”
　　“詹某某应该也跟你说过了，我们不过就是个外联部。”
　　“你是一般市民，在某些方面自身就带着便利。如果是你进入仓库，我们只需要说是一个偶然发现的好心市民，就能避免一大波的骚乱。”
　　“现在可是信息时代，我们作什么，都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呢！”
　　“所以，像我们这样的部门，自然也要更加隐蔽小心，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尽量引导一个正当的解决过程。”
　　“没有证据，又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我们都不会主动出手。”
　　“毕竟，寻找证据，处理案件，本就是警察的事情。国家的运转靠的就是这样的有效体制，各司其职，互不冲突。”
　　“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看到那些孩子的时候，我也很心痛。”
　　“但是心痛没有用，甚至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们手里还有好多单缪的线索，这些线索你以为警方自己调查不出来吗？”
　　“如果他们调查不出来，我们的线索根本就没地方获取好吗？我们又不是锦衣卫，所有人喘口气都得记录在案。”
　　“可知道、清晰和能处理，终究是不同的概念。”
　　“毕竟单缪的事情，本来也不在我们的职权捏，我们的工作，终究是处理你这个层面的人。”
　　苏年看了看付南辛，突然问道：“那拓科夫斯基为什么是你们的工作？”
　　付南辛沉默了。
　　就知道是这样。苏年无奈地耸了耸肩，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付南辛说道：“拓科夫斯基的事情不告诉你，其实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够触碰到这个层面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知道的更多，想要不被别人掌控，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增加自己的资本。”
　　苏年冷笑：“说的跟鼓励小说主角一样，好一口鸡汤！”
　　付南辛无奈道：“如果你还是生气，我们可以放宽要求，如果你要我们的回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过分一些也可以。”
　　“比如调查一个普通人？”苏年问。
　　付南辛愣了一下，点头说道：“调查普通人虽然比较出格，但是也不是不行，尚且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那好，你帮我弄明白一件事情，我们这一次两清。”苏年说。
　　“这么着急着跟我们两清？”
　　“你都说了，我还没有足够的资格。在没有底气的时候，我想， 我还是不要跟你们牵扯太深的好，不管是我欠你们的，还是你们欠我的。”苏年说。
　　付南辛看向苏年的眼神多了一些欣赏，笑着点头说道：“好啊，目标是谁？”
　　“娄书尹。”
　　苏年回到家的时候，苏晓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床头灯还开着，被子也没盖好，显然是的等待自己等了一晚上，最后终于困得不行睡着了。
　　苏年笑了笑，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上了床。
　　苏晓感受到了苏年的气息，稍微清醒了一下，下意识地靠在了苏年温暖的怀里，说道：“你回来了？几点了？”
　　苏年看着她强忍睡意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说道：“继续睡吧，我回来了。”
　　苏晓含糊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又很快陷入了梦想。
　　苏年看了一会儿苏晓的脸，也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苏年从床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和后背，赤裸着上身练了一套套路，然后才穿好了衣服出去洗漱。
　　苏晓早就已经上班去了，但是给苏年留下了早餐。
　　吃过有些发凉的早餐，苏年看着手机，最终还是给夏可莲发了个消息，问问昨天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夏可莲很快就回了消息，说孩子们都无碍，幸亏他们到得早。
　　“你不会是一直到现在都没睡觉吧？”苏年问。
　　夏可莲说道：“睡不着。”
　　苏年叹了一口气，不过那边很快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说是正好付南辛有事情要找他，让他有空打个电话过去。
　　难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苏年疑惑着，给付南辛打了电话。
　　付南辛说话倒是底气十足，根本就不像是熬过夜的样子，听了电话之后笑道：“睡醒了？”
　　“叫我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娄书尹的事情有进展了？这么快？”
　　付南辛笑了：“我昨天说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证据的。不过没有证据，时间太仓促没有准备，我没办法证明，只能让你亲眼见过才行。”
　　“亲眼见到什么？”
　　“今天晚上七点的时候，你到澜医这边来，我在大门口等着你。哦，对了，记得变装，我们得跟踪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许艺茜
　　晚上的时候，苏年先把苏晓接回了家，然后才去了澜医那边。
　　付南辛就穿着一身花哨的长款羽绒服，烫了个刺儿头，耳朵上戴着耳环，嘴上罩着一个口罩。
　　苏年无语：“娄书尹又不认识你，你变什么装？”
　　付南辛却摇头：“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昨天的我才是变装。今天的这个，正常状态。我总不能这么去跟警察合作吧？怕不是先把我给抓起来。”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年，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变装？换了身不一样的东西。”
　　苏年也没有避讳他，把大衣的帽子戴在头上，掏出一张创可贴来贴在额头上。
　　瞬间，苏年就变成了领一副模样。
　　付南辛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年的操作，十分的好奇：“好家伙呀！你这东西还真是便利，听说你还有一种罐头？”
　　苏年连忙让他打住：“创可贴你们想要我或许还能给你们，罐头？别想了，我还不想死，而且我也没有了。”
　　付南辛笑了笑：“别那么紧张。话说你这东西，跟日本的传说里面狸猫用叶子变身的手段有点像啊！”
　　然后他又看了看苏年额头上隐藏在头发里面的创可贴，又补充说道：“它们的树叶放头上之后也不会消失。”
　　苏年无奈：“少看点动画片，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踪娄书尹？”
　　“当然，你要的东西，今天晚上就能见到。”
　　“今天是周五。”苏年说道：“娄书尹难道今天要去干什么？”
　　没过多久，娄书尹便从澜医走了出来，出来的时间比平常还要早一些。
　　苏年和付南辛对视了一眼，分开来跟在了娄书尹的身后。两个人都是跟踪的高手，一路上竟然有些惺惺相惜。
　　娄书尹先是回了自己的家，然后就打车离开了澜医这边。
　　没过多久，娄书尹的出租车就停在了一所学校的门口，苏年当然认识这所学校，是澜城工业大学。
　　说实话，澜工的层次其实比澜医还低上一些，澜医好歹算是个全国知名的重点，澜工的话，名气和水平差了一些，普通一本，不算重点。
　　娄书尹到这儿来干什么？苏年好奇地了一眼付南辛。
　　付南辛只是笑笑，说道：“继续看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带你来不就是让你亲眼看看证据的？”
　　苏年看向娄书尹，就看到他东张西望，到路边的饮品店买了两杯热奶茶拎着出来，没过多久就从里面迎出来了一个女孩。
　　女孩看样子是本科生，身边还跟着其他三个女孩，估计是一个寝室的舍友。
　　娄书尹把奶茶递给了女孩，女孩身后的三个人一通羡慕，然后跟他们分开，离开了校门口。
　　娄书尹和那个女孩肩并肩走着，女孩的性格很爽朗，不时地对娄书尹动手动脚。
　　苏年问道：“他们俩是男女朋友？”
　　付南辛点头：“显然。”
　　但是苏年却皱了皱眉头：“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娄书尹喜欢的是王紫婵那样的，就算是求而不得，也不至于堕落成这样吧？找一个本科生？长得也……普通，性格也不文静，看样子也不是很精英的亚子，娄书尹的精神不正常了？”
　　付南辛呵呵一笑，说道：“任何人发生不正常的变化，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女孩名字叫许艺茜，澜城工业大学大一的学生。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爹叫许璞友，是现在娄书尹的导师。”
　　“导师？”苏年愣了一下，恍然：“就是刚换过来的那个？”
　　“就是他。”付南辛说道：“这个许璞友，我们虽然没有重点的调查过，但是有过传言，说他好像背地里好像不太受学生欢迎的样子，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吗？”苏年不是太清楚，导师跟博士研究生之前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难不成还能是卖屁股？
　　而此时，娄书尹和许艺茜已经说说笑笑离开了校门口，苏年悄悄给他们拍了张照片。
　　付南辛问道：“你拍这种照片干什么？”
　　“让王紫婵帮我调查一下许璞友到底干了什么，才让娄书尹如此降格倒贴，不惜牺牲色相也要讨好他。”
　　“行吧，你乐意就行。”
　　两个人跟在娄书尹他们的身后，搭上出租车之后，就到了承溪路。
　　承溪路上的行人依然是来来往往，苏年就看到娄书尹和许艺茜进了一家大商场，在里面逛了一圈之后，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和饮料。
　　之后，两个人经过卖珠宝的地方，许艺茜很开心地走过去。
　　不出二十分钟，娄书尹便掏钱给她买了一条项链。等他们离开之后，苏年到柜台旁边看了看，价钱很是丰满。
　　然后一路上，娄书尹又给她买了一个包，一身衣服，两双鞋和四只口红，化妆品、护肤品若干。
　　“啧啧啧！这得花多少钱啊！”苏年感慨，这种花钱速度，他现在就算有钱了，也觉得有点牙疼。
　　付南辛说道：“关键是每个星期都来这么一次。”
　　“这就是娄书尹想要疯狂赚钱的原因？就是为了赚钱给许艺茜挥霍，然后讨好他的导师许璞友？”
　　“还不止，你看着吧！”
　　娄书尹和许艺茜在承溪路上又逛了不少的时间，这个女孩好像看到什么都想买，娄书尹稍微为难，她就在大街上疯闹，简直是作死界的典范。
　　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娄书尹每次都只能选择掏钱买下来。
　　估计他手里的那点存款，眼看着就要被掏光了，怪不得这么着急想要抢生意。
　　之后，两个人离开了承溪路，回到澜工附近，却没有回宿舍，而是进了附近一处高档小区里面。
　　付南辛说道：“娄书尹在这里还在租了一套房子，专门给他们两个胡闹用，一星期只用两天，也不嫌浪费。话说他为了控制许艺茜，还真是不遗余力，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床上的时候，娄书尹脑子里想的是不是王紫婵？这就有意思了啊！”
　　苏年没有说话，对于付南辛的话也没有反驳。
　　“他们进去了，我们回去吗？”苏年问道，这些事情他已经很清楚了。
　　付南辛笑了：“回去？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最精彩的现在才要开始呢！”
　　苏年有些意外，但是既然付南辛这么说，他也就没有动弹。
　　果然，没多久两个人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许艺茜脸上的妆容明显更重了一些，娄书尹的身上也换上了一套休闲西装。
　　两人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面，开始喝酒蹦迪。
　　进了酒吧之后，把外套一脱，许艺茜里面穿着网红爆款心机小连衣裙，在舞池里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娄书尹显然不擅长此道，就在旁边喝酒。
　　其实本身娄书尹对许艺茜也不在意，反而是她自己能够嗨起来，让他轻松了不少。
　　苏年和付南辛也找了个不远处的地方坐下来，苏年脸上换了一张创可贴，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付南辛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身皮衣，看起来格外嘻哈。
　　他倒是没有上舞池，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舞池里面的许艺茜，眼神里面充满了一种带颜色的兴趣。
　　苏年问道：“你不会是对她感兴趣吧？”
　　付南辛问道：“什么？我？对她？别扯淡了！我可对这种人不感兴趣，不过这个酒吧对她感兴趣的可不少，比如那个……”
　　苏年顺着他手指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壮硕的肌肉男，上身就只穿了一件短袖紧身T恤，扭扭哒哒蹦跶到了许艺茜的面前。
　　两个人很快就就眉来眼去起来，不时地剐蹭几下对方的身体。
　　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舞池中央。
　　付南辛站起来说道：“走，我带你去看一场大戏！”
　　苏年跟在付南辛的后面， 到了男厕所，然后就听到了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面，发出了疯狂的淫靡之声。
　　他皱了皱眉头，说道：“许艺茜就是这么跟人乱搞的？”
　　付南辛点头：“可能是家里面管得严，所以许艺茜一旦出了家门就会变得格外疯狂，高中的时候就堕过胎。当时她在澜医附中，许璞友帮她解决了事端，但是也不得不转学，所以后来都没能靠关系安排进澜医，才到了澜工。”
　　“上了大学也不知道接受教训？”
　　“接受教训？”付南辛拍了拍苏年的肩膀：“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像我们一样成熟的！对于他们？接受教训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苏年摇了摇头，耳边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受不了，没过多久就出门去了。
　　看了看坐在卡座里面的娄书尹，他突然还有点同情这货。
　　“还有吗？”苏年喝了一杯酒问道。
　　付南辛摊开手：“没有了，你还想有什么？”
　　苏年点头，现在已经很确定了，娄书尹和果汁店的扩张，根本原因就是要养着这个祖宗。
　　而和许艺茜打好关系的目的，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倒是许璞友。
　　那么，这个许璞友到底做了什么？让娄书尹不得不牺牲了这么多。
　　难道是为了前程？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情侣表
　　“没想到娄书尹居然是这样的人！”王紫婵也是有些意外。
　　苏年说道：“娄书尹或许是个功利的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问题在于这种变化，为什么是许璞友来了之后才变成的这样。”
　　王紫婵也是咬了咬嘴唇，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去找我的同学跟导师问问！”
　　“诶！”苏年赶紧拦住了她：“许璞友是个教授，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勾当，发现在被你查，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你。”
　　“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如果他背地里真做了什么，我就举报他！”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要调查的话，也要偷偷的。不要随便就找人去问，暗中打听就足够了，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是在调查许璞友。”
　　王紫婵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看着王紫婵离开，许恪有些拿不准地问道：“年哥，学姐真的明白了？”
　　苏年也是有些担心，不过还是说：“王紫婵本身其实不是个笨人，只是平常不喜欢考虑科研以外的事情罢了，所以才会直来直去的。”
　　许恪将信将疑，两个人这才分开来。
　　等他离开了澜医的时候，单缪那边也开始有进展了。
　　仓库里被控制第四个人作为暗线，专案组设了一个局，将负责这个仓库的人全都引了出来，就在今天上午一网打尽。
　　这些人被抓住，立刻就交代出了一大堆的证据。
　　拐卖啊！整整五十多个孩子，这么大的罪责，他们自己可担不下。
　　瞿槐和岳东的犯罪证据确凿，警方又 马不停蹄地在城外的一个会所里面抓到了正在休假的两个人。
　　本来，瞿槐和岳东本来是要离开澜城的。
　　但是后来想想，反正也没人能找到证据，而且离开澜城的话，被查到更像是不打自招一样，所以就在郊外的会所住了下来。
　　没想到，转眼之间就罗网了。
　　一直到进了局子，瞿槐和岳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证据直接拍到了他们的脸上，两个人才傻眼了。
　　这就完蛋了？那个仓库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瞿槐和岳东背部的消息传到了单缪的耳中，单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暴躁起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十分的不解，特别的愤怒。愤怒的并非是警方抓走了瞿槐和岳东，更不是自己的货物被查走了。
　　瞿槐和岳东已经老了，不堪大用了，早晚会出事，这是单缪预料之中的事情。
　　实际上这些年的生意，瞿槐和岳东负责的不多，主要是澜城这边，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工作。
　　没想到就这还会翻船。
　　不过无所谓，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绝对铁杆，也有不少的把柄被自己绝对掌控，绝对不会把他供出来。
　　至于货物，不过是五十个人而已，就当是送给他们的定心丸了。
　　他气愤的是，当初自己用命运金币测试过，明明派人去伪装成绑架犯是可行的，事后也证明确实有效。
　　但是为什么过了几天之后，情况突然就急转直下了？
　　他有些拿不准金币的规则，难道一定的时间过了，预言就会失效？还是本来就是失效的？
　　那么之前他通过金币决定过的事情，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该死的金币！为什么一天只能用一次？
　　单缪想到过去的事情，想到自己每天测试过的问题，心中不由得越发烦躁愤怒起来。
　　他大吼一声，举起了手，就要将命运金币甩出去。
　　但是手高高地举在半空中，却停在了半路上，终究还是没有抡开。
　　单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摔在椅子上，看着手心的命运金币，心中乱成一团，早已经不服当初心狠手辣的大佬心境。
　　如果是苏年知道了，恐怕都要笑死了。
　　单缪还真是处处都会误会，刚开始觉得概率问题能够用次数来弥补，后来又以为金币的功能是这样的。
　　实际上，单缪当初用金币预测，派人去伪装绑匪的决定确实是正确的。
　　但是这个正确性，归根结底要落在朱祎韦和戚铁军的身上。
　　单缪当时担心的，不过是戚铁军的身份，所以才会派人伪装绑匪。
　　从实际效果上来看，戚铁军后来确实没有来得及深入追究这两个人，而是将事情全权交给了警方。
　　警方也确实没有通过这两个人找到瞿槐和岳东的证据。
　　后来警方找到线索，是因为自己打听到了仓库的存在，而不是那两个绑匪交代出来的。
　　实际上这俩绑匪也不知道仓库的存在，只是知道瞿槐和岳东是单缪的人。
　　从根本上，两个绑匪交代的事情，和调查仓库完全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实际上在这个时候，金币的预测结果已经和后面的事情毫无关系了，但是单缪却不清楚。
　　所以单缪很迷茫，很愤怒，甚至很恐慌。
　　他开始担惊受怕，害怕之前通过金币决定的事情，会出现什么纰漏，尤其是什么让他万劫不复的纰漏。
　　人就是这样的，在没有指引的时候，他们或许还会更加自信一些。
　　一旦有了指引，但是却有不能够肯定这个指引绝对的正确，他们只能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间徘徊。
　　很多时候，就算是自己做的决定，不管是和指引给出的结果相同还是相反，你永远都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或许在没有指引的时候，你可以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可是现在，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的决定到底是绝对处于自己内心呢？还是受到了金币的影响，才和金币保持一致或相反。
　　总之，单缪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和惶恐当中。
　　苏年却没有管这些，今天是周六，他要和苏晓一起出去逛街。晚上的时候，戚铁军要请他吃饭。
　　至于拐卖案剩下的事情，专案组和付南辛还在跟进当中。
　　虽然瞿槐和岳东都没有吧单缪给拖出来，但是在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付南辛他们肯定准备好了其他的手段，想要找到单缪的 线索，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苏年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苏晓看着他，说道：“苏年，今天你好像特别开心？”
　　苏年说道：“是啊，特别开心！”
　　不只是因为单缪的事情就要有结果了，而且还因为，现在马上就要一月底了。
　　苏晓已经计划好了请年假提前回家，房子也要马上交付 ，按照工头的说法，一月底就可以看到一个装修好的房间。
　　等到徐知年跟他定好的家具送过来，放上五六天就可以住人了。
　　距离和苏晓真正拥有自己的家，还有大概两个星期的时间？苏年怎么可能不开心？
　　苏晓见到苏年开心，自己也开心起来，这个姑娘就是这样的纯粹简单。
　　两个人在路上的时候，苏晓总是喜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但是看完之后，大概率都不会买。
　　苏年想到了之前和娄书尹逛街的许艺茜，不由得感慨人和人真是有差别。
　　不是他不想给苏晓买东西，实际上很多次他都想给苏晓买点东西，化妆品啊，衣服啊，之类的。
　　但是苏晓坚持自给自足。
　　她说，她现在都天天住在苏年到家里，吃着苏年的饭，怎么可能还让苏年花更多的钱养着她？
　　苏年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动的不行。
　　他自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什么个情况，上大学的时候苏晓无怨无悔地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点钱？
　　现在，苏年只想尽量给苏晓最好的。
　　可惜苏晓并不领情，不止一次义正言辞地拒绝过苏年的馈赠，还总是埋怨他，让他把钱省下来。
　　苏年当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等进了新房子之后，我看你还能说什么，苏年略带着些恶作剧的心理想着，然后就笑了出来。
　　“对了，我给你买条项链吧！”
　　“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不喜欢戴项链。”
　　“哦，这样。”苏年想了想，看到苏晓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挂的是清神玉。
　　看来苏晓确实不喜欢戴项链，她很喜欢清神玉。
　　“那我给你买个手表？”苏年说道。
　　“不要！”
　　“你也不喜欢戴手表？”苏年笑了。
　　苏晓脸一红，说道：“现在都有手机了，谁还看手表呀！不要不要！”
　　苏年拉着苏晓的手，说：“我觉得还是可以戴的，我们去买一对儿情侣手表吧？行不行？”
　　苏晓纠结了。
　　情侣手表啊！好像要呀……可是听说情侣手表都特别贵。
　　但是一想到和苏年戴着成双成对的东西，就好像随时随地、每时每刻两个人都在一起一样，苏晓的心思就热切起来了。
　　看到苏晓的样子，苏年就知道这回有戏了，赶紧趁热打铁。
　　“你看啊，我马上就要跟你一起回家过年了，我要是没有送你一件东西，我见了你爸妈也不好解释是不是？”
　　苏晓终于被说服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不许买太贵的！”
　　“好好好，去个熟人的店！有折扣。”
　　“好啊！有折扣好！”苏晓更开心了。
　　“程老板在吗？”苏年进了店面，跟旁边的服务生问道。
　　导购大概不认识苏年，不知道苏年就是那个跟店里有合作的摊主，公事公办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也可以帮忙。”
　　苏年说道：“我跟你们老板是朋友，他现在不在吗？”
　　导购看了看苏年，这才说到：“老板暂时出去了，不过一会儿应该就回来，您可以稍等片刻。”
　　“嗯，我想买一对儿情侣表，有没有合适的，先带我们看看？”
　　听到苏年也要买东西，不只是找老板，导购也开心起来了，笑着说道：“情侣手表是吧？两位这边请，我们店里刚好有好东西。”
　　苏年和苏晓跟着导购到了旁边的玻璃柜台前，就看到了里面各式各样的手表。
　　苏晓说道：“好多啊！”
　　导购指着其中一个柜台介绍说：“这里就是我们的情侣款了，一律都是今年的最新款，以及历年来的畅销款。”
　　“还有这一对。”导购说着，指了指墙上的广告：“这一对手表，是我们现在的主打，定制手表，可以在背面刻上立体签名，而且也是国际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款式，最新款的新品。”
　　苏年看了看广告上的手表，确实十分都漂亮，而且还可以刻上名字。
　　苏晓却问道：“要多少钱啊？”
　　导购说道：“这对新款的情侣表，订购价格是两万八一对儿，雕刻算是免费送的，已经是非常平民的情侣表了。”
　　“啊？”苏晓吓了一跳，两万八，还平民化？
　　相当于一万四一只手表，对于她这种浑身上下都不超过一千块的女孩来说，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
　　于是她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先……先看看其他的吧！”
　　苏年笑了笑，导购也没什么意外，显然也是觉得这款手表太贵了，嘴上虽然说着平民款，但是真要她自己买，恐怕打死都不会花这个钱。
　　他们在玻璃柜台里面挑选了几款不错的手表，打算让导购拿出来戴上试试，结果没想到突然就有人出来搅局。
　　“苏晓？你也在这！”
　　苏年皱了皱眉头，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了。
　　回过头，果然是苏晓的那个上司——方青跃。
　　苏年和苏晓心意相通，他给了苏晓一个眼神：方青跃还没被你们副总给处理了呢？
　　苏晓也回了他一个眼神：好像是还没有。
　　无奈，苏年只好回过神说道：“方主任，你也来买东西啊？”
　　方青跃却选择性地无视了苏年，而是看向了苏晓，说道：“怎么？要买手表？我就觉得，你好像是缺一块不错的手表搭配。”
　　他看了看柜台里面的，又抬头看了看墙面上挂着的广告，指着其中一张说道：“那个，就那个，看起来不错的样子，有样品吗？”
　　导购看了看方青跃，又看了看苏年和苏晓，并没有什么偏向。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一款手表，同样也是我们店里的最新款，专门为了职业女性设计，大方美观。”
　　“你感觉呢？”方青跃笑着回头问苏晓。
　　苏晓看都不想看他。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丑
　　不过好歹方青跃也是苏晓的顶头上司，她也不太过强硬，只好说道：“不用了，谢谢方经理。”
　　其实这样拒绝就已经很生硬了，可惜苏晓不太会演戏。
　　说着，她伸手拉住了苏年，凑到他面前小声到：“苏年，我们改天来吧？”
　　苏年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了导购，指着方青跃说的那块表说道：“这块表多少钱？”
　　导购说道：“先生，这款手表价值八千八百八十八。”
　　方青跃在旁边冷笑，在他看来，上次苏年一定是开着别人的车炫耀的。
　　苏晓一入职，他就盯上了，当然对苏晓进行过周密的调查，有关苏晓在大学有个喜欢的人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当然，知道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
　　谁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有几个关系要好的异性朋友了？甚至好多人还有过很多对象。
　　不过等到毕业之后呢？真正能结合在一起的人又有多少？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 苏年和苏晓还真就毕业之后在一起了，而且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可是，一个刚毕业满打满算连半年都没有的学生，有能有多少钱？
　　上次那辆车，说不定就是家里面出钱给他买的，八千八百八十八？恐怕他连八百八十八都买不起，工资够油钱吗？
　　等待着苏年出丑，方青跃笑道：“怎么？苏兄弟打算给苏晓买一块了？”
　　苏年侧头看了他一眼，就在方青跃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却听到苏年轻蔑道：“你跟谁俩呢？谁是你兄弟？”
　　导购现在也看明白这三个人是什么情况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苏年转过头来，问道：“那对儿情侣表定做的话，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做好？”
　　导购愣了一下，顿时笑起来，说道：“先生，定制款的情侣表定制的时间大概需要大概十天的时间。”
　　“哦，行。”苏年说道：“那我就定做一对。”
　　苏晓连忙拉住了苏年，说道：“太贵了呀！”
　　苏年笑着摇摇头，表示一点都不贵，便抬头问导购：“在什么地方登记？”
　　导购说道：“先生这边请。”
　　带着他们到了前台，苏年接过了一块平板，开始填写电子订购单，上面还有选择手表后面雕刻的字体。
　　“你觉得哪个字体好看？”苏年问道。
　　苏晓有些为难：“苏年，真的要买呀？”
　　方青跃看了一眼订单上的价目也是冷笑道：“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苏年，你买得起吗？别到时候吃饭都得吃苏晓的。”
　　苏晓怒视方青跃，觉得这个人真是讨厌至极了！
　　苏年没有理他，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道：“什么买不起啊？买不起看看也行啊！诶？苏年？”
　　“程哥。”苏年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程老板见到苏年也是很开心，之前由于苏年的宣传，他的这家店销量还有了小小的起色，这都是当初他慧眼识人的结果。
　　现在见到苏年，程老板当然更开心了，走过来看了看苏年手里的订购单。
　　“哦，情侣表？怎么？你跟晓姑娘终于确定关系了？”
　　“是啊，多亏了当初程哥支持，我现在才有资格站在这儿，我还得多谢你才行啊！”
　　程老板笑了，说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跟我关系不大。”
　　苏年一边说着，一边和苏晓将订单填完了，方青跃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程老板疑惑，不会是苏年找来的托儿吧？
　　导购也没想到苏年居然跟老板这么熟，态度便更加的热切起来。
　　最后要付钱的时候，程老板却死活不愿意要了：“给钱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就当是你程哥送给你们两个的见面礼了！”
　　苏年坚持要付钱，苏晓有点无措。
　　方青跃看着，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两个人正在互相推脱着，就听到旁边传来了诡异的笑声，苏年和程老板都是看向了方青跃。
　　“这人谁啊？笑什么呢？”程老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问导购员。
　　导购轻声将之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两句，程老板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儿，问方青跃：“你笑什么？”
　　方青跃摇头，说道：“你们两个演技还真是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跟这家店到底什么关系，但是最好适可而止吧！丢不丢人？”
　　程老板顿时笑出声了，感情这人以为他们是演戏的。
　　导购也是无语了，苏年问苏晓：“这人是个瞎子吧？”
　　“你说什么？”方青跃顿时生气了，玩不起就骂人了？
　　苏年指了指靠近店门口的墙上，说道：“你要不是瞎子，能看不到那么大的一张照片？”
　　照片？方青跃一回头，顿时脸色铁青。
　　只见大门旁边的墙上，正贴着这家店的经营许可和各个品牌认证的证书，店铺所有人的证明上，贴着的正是程老板的照片。
　　方青跃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是觉得而脸上挂不住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店面。
　　程老板看着他离开，问道：“神经病吧？”
　　苏年笑了笑说道：“不用管他，智障一个。”
　　苏晓也是耸了耸鼻子，表示对方青跃十分的不屑。
　　最终，苏年还是付了钱，不过只给了七千，据说是成本价。这就让苏年有点羡慕了，利润如此之多？
　　程老板笑着说道：“利润确实多，不过也仅限于这样的情侣款了，主要是趁着马上过年了，卖个噱头。”
　　苏年顿时就明白了，感情人家赚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的钱。
　　马上就要过年了，肯定有很多人要确定关系去见家长，而且年假将近，工资在手的情况下，收入不错的人也不会在意这个价格。
　　感情自己也是个冤大头，苏年摇了摇头。
　　告别了程老板，约好了十天之后来拿手表，苏年便和苏晓离开了店铺。
　　不过走了半条承溪路之后，苏晓还是有点心疼，说道：“苏年，要不我们现在回去，退货还来得及吧？”
　　苏年笑了：“怎么？你不喜欢？”
　　“我……我喜欢呀！”苏晓纠结道：“但是也太贵了呀！”
　　“两万四都变成七千了，你还嫌贵？怎么，你还打算让我给你买个一两百的手表戴上？”
　　“我觉得一两百就挺好的。”苏晓小声埋怨着。
　　苏年知道她又在想攒钱买房的事情了，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脸，说道：“行了，不就是七千块钱吗？手表这东西，又不是消耗品，能戴好多年呢！”
　　这么一说，苏晓果然就能够接受一些了，最终点头说道：“好吧！”
　　不过，她还是说道：“都怪那个方青跃！我都看好之前那个海洋风的了，一共也没多少钱，结果他突然出来！智障！白痴！”
　　苏年听着苏晓骂人，觉得还挺可爱的，忍不住在苏晓的脸上亲了一口。
　　苏晓红着脸，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哎呀！你干什么呀！还在大街上呢！”
　　“没忍住，下次注意！”
　　“哼！”苏晓娇憨地哼了一声，说道：“买了这么贵的手表，我不想逛街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
　　“吃……吃什么好呢？”小吃货开始了脑内选择大轮盘。
　　而这个时候，已经回到冬城的戚铁军也早就接到了有关这次案件的后续调查结果，当知道是单缪指使的时候，戚铁军暴跳如雷。
　　戚铁军的这个姐姐，虽然在戚家的地位并不算是很高，但是和戚铁军的关系相当不错。
　　当初戚先生和前妻离婚，带着女儿再婚，戚铁军出生的时候，戚铁军的姐姐已经五岁多了。
　　戚铁军整天忙着做生意，戚夫人那副好吃懒做的肥胖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不会照顾人的了。
　　戚铁军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大了五岁的姐姐一手带出来的，对于戚铁军的意义十分重大。
　　连带着，戚铁军对朱祎韦也是视如己出。
　　这一次朱祎韦被拐走，他的心头我这一口火气，现在知道了谁才是幕后主使者，他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号称是有关部门职员找到了他，代号边牧。
　　戚铁军看着边牧，说道：“怎么？不只是你自己，你们部门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吗？”
　　边牧笑着说道：“名字什么的，不重要。不过我相信，等到戚少继承了你大伯的家产之后，肯定就能够知道我们是谁了。至于我自己，这倒是无所谓，我只不过是本名太难听了，不如边牧好听，而且我喜欢边牧。”
　　戚铁军的心头微微一动，便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显然是自己的身份还不过了解到这些密辛的程度。
　　“所以，你们到底找我做什么？既然我还没有资格知道你们的事情，恐怕我也没有能力帮你们什么了。”
　　边牧笑了，说道：“组织上怎么考虑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个人同样觉得，这件事情找戚少，比去找戚先生更好一些。”
　　“哦？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戚铁军说道。
　　边牧微微一笑：“单缪。”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戚铁军的地位
　　“对了，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戚铁军只是戚先生的侄子，在戚家的地位好像很高的样子。”
　　苏年在饭桌上问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戚家的事情有点特殊。”徐知年科普说：“这么说吧，戚铁军现在算是整个戚家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我记得，戚先生好像有个儿子吧？”
　　戚先生，大名叫戚长破，国内有名的军工产业大亨，数一数二的大富豪，盘踞整个东北的大人物。
　　他的儿子叫戚强军，这个是网上一查就能查到的，而且这个戚强军，好像也不是很低调的样子，经常出现在一些花边新闻上。
　　徐知年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一般的人也都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戚强军其实不是戚先生的亲生儿子，他跟你一样，是领养的来着。”
　　“当初戚先生进入工业生产界的时候，还是个技术工，毕业之后被分配进入的场子，是冬城的冬城联合一厂，简称冬联一厂。”
　　“冬联一厂当时是国有企业，绩效不佳，生产的到多是一些简单的零件，生产线老旧，生产能力低下。”
　　“然后，就公私改组了，外来资金融入之后，冬联一厂起死回生，变成了军工产业的生产商。那”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冬联一厂生产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军用车辆和工程器械的部件，根本就没有什么名气。”
　　“后来戚先生做了副厂长的时候，才将整个厂子彻底改造。花大价钱引进了外国生产线，甚至获得了许多外国的先机生产技术。”
　　“靠着这些技术，戚先生才能够将冬联一厂盘活，并且据为己有，占据了私人股份当中的绝大部分。”
　　“后来冬联一厂就改名了，叫寒兵军工集团。”
　　“依靠着这些外来技术为支柱，寒兵军工很快就占据了国内的军工份额，不遗余力地依靠赚到的钱同时研发自己的先进技术。”
　　“不出二十年，寒兵军工就成为了北方巨头。”
　　“这个时候，戚先生已经四十多岁了，这才结婚。然后发现因为过度劳累，精·子活性不够，可能没什么办法生孩子。”
　　“当时的医疗技术也不支持，所以基本上戚先生也就觉得自己没救了。”
　　“然后，他领养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这个婴儿就是后来的戚强军。”
　　“但是在戚强军被领养之后没多久，本来只有一个女儿的戚先生的弟弟，又突然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就是戚铁军。”
　　“戚铁军的出现，让戚先生十分的开心。毕竟那才是戚家真正的血脉，他的家产当然更愿意交给血亲来负责。”
　　苏年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幕，不由得问道：“当时已经计划生育了吧？戚先生的弟弟……”
　　徐知年嗤笑：“戚先生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打什么算盘，不过他倒是无所谓。他的这个弟弟，年纪比他小了十几岁，不学无俗，根本成不了大气候。在戚先生看来，只要戚铁军成材，自己的弟弟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苏年想了想，便点头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所以，戚先生从小就一直暗中培养戚铁军，对自己的那个儿子戚强军比较放养，不过也没亏待他。”
　　“也就是说，戚铁军才是寒兵军工的真正继承人？”
　　徐知年点点头：“这个秘密其实圈子里的人很多人都知道一些，就算不清楚内情的，至少也知道戚铁军才是寒兵的未来主人。”
　　“怪不得戚铁军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旁支的样子。”
　　说到这里，苏年不由得想到了金吾有的情况，感觉这两家还有点类似，但是想到金焕的样子，他便哭笑不得。
　　“跟戚铁军一比，金焕简直就是一滩烂泥。”
　　“别说跟戚铁军比了，跟别人比金焕也好不到哪儿去，显然的眼高手低。”徐知年说道：“戚铁军啊，他可是个精明人。”
　　精明人现在正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边牧的提议。
　　他不知道边牧为什么找到自己，但是显然，边牧的提议很诱人。
　　对方承诺，事成之后会将单缪在澜城所有的产业都秘密·处理给戚铁军私人所有，要知道单缪经营了这么多年，产业的数目可是十分可观的。
　　而戚铁军所要做的，不过就是掐断整个东北的秘密运输渠道而已。
　　这个对于戚铁军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不过是秘密运输，本身就不合法，也没人不会不给他面子。
　　可是他疑惑的是，便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戚铁军打电话给了戚先生，戚先生什么都没说，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只是吩咐戚铁军照办，该拿什么也不用客气。
　　但是戚铁军并不满意。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戚先生从小培养他也不是为了让他做一个傀儡。
　　他有自己的思考，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戚铁军向来是小心谨慎的。
　　边牧他们的部门洞底是什么部门？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戚铁军需要知道，才会稍稍心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了苏年。
　　这个念头一起来，戚铁军先是笑了一下，摇头埋怨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但是转念一想，他总觉得苏年这个人并不简单。
　　一个玩地摊的，都能搞得那么风生水起，而且徐知年也对苏年十分的认同，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实际上，戚铁军和徐知年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在他们二代的这个圈子里，除了京城的那几位之外，徐知年和他就算是顶尖的存在了。
　　徐知年都看重的人，怎么可能一般？
　　而且当初听苏年的意思，他也和单缪有过什么冲突，应该知道一些其他的内幕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戚铁军就给苏年打了个电话过去。
　　苏年和苏晓刚刚到家，和徐知年、文卿他们俩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快九点的时候了。
　　“这个点儿，谁打电话？”苏年掏出手机来一看，愣了一下：“戚铁军？还真是说谁谁就来了。”
　　苏晓说道：“我去洗漱。”
　　“嗯。”苏年点点头，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接起来电话。
　　戚铁军也没跟苏年客气，直接就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有关的内幕？”
　　苏年也是沉思了一下，知道詹某某他们这是要发力了。
　　截获了澜城的走私人口，单缪必定会放弃澜城，甚至整个省份的生意。
　　现在又要戚铁军切断东北的 秘密运输渠道，也就是说，在过年期间，单缪在东北可能一单生意都做不出去了。
　　这样逼迫下去，加上银行催债，单缪很快就会狗急跳墙了吧？
　　想到这里，苏年说道：“内幕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个部门，怎么说呢？我个人的感觉，合作可以，不过他们说的话不可尽信。”
　　“哦？什么意思？”戚铁军说道。
　　“他们许诺给你的东西，你可以要。能够看得见摸得着拿到手里的，那肯定是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看不到的摸不着的，他们说的时候你听听就行了，至于有关他们的内幕消息和人品，我只能说很难捉摸。”
　　戚铁军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懂了。”
　　意思就是他们找你合作，最好还是合作，合作好了他们肯定也不会坑你。
　　但是不要想着打听他们到底是谁，也不要受到他们的诱惑去做一些没根底的事情，否则容易翻车。
　　戚铁军不由得好奇：“你对他们很熟悉？”
　　苏年苦笑：“何止是熟悉，我比你可惨多了。你好歹还有选择合作的权利，我以后说不得还得靠他们出头才行。”
　　戚铁军闻言，心头便更加谨慎了起来。
　　苏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戚铁军明白，精明强干、生意头脑应该也不错，尤其是战斗力很强的样子，又受到徐知年的欣赏，之前还跟王总关系不错。
　　这样的人，不说一飞冲天吧？总得看运气。但是只要不太倒霉，总会有飞黄腾达第一天。
　　可是他居然说以后还得靠边牧他们出头。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戚铁军也知道自己不好打听，但是这些话也已经能够证明很多事情了。
　　明白了之后，戚铁军说道：“谢谢了。”
　　“不用谢，不过单缪的事情，还得你多费心了。”
　　“单缪的事儿，也有你的份？”
　　苏年简单将自己之前怎么坑了单缪，单缪怎么急需用钱才开始重归旧路，还有他们找到的那个集装箱，这些事情都跟戚铁军说了一遍。
　　戚铁军听完之后，倒是没有多少的义愤填膺。
　　但是一想到如果不是他们行动即时，恐怕朱祎韦也要变成集装箱里那些孩子其中之一的时候，戚铁军的心头就忍不住一阵的火气。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肯定会上心的。”
　　挂了电话之后，苏年也是有些感慨。詹某某他们居然还找到了戚铁军合作，看来他们是真的着急了。
　　所以，拓科夫斯基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王紫婵的调查结果
　　拓科夫斯基不是什么普通人，这是苏年早就肯定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詹某某他们对拓科夫斯基居然会这么执着，而且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不惜让戚铁军帮忙。
　　封锁整个东北的秘密运输渠道这种事情，戚铁军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詹某某他们自己当然也有这个能力，但是肯定是不想引起对方的注意，也不想要得罪太多的“潜在合作对象”。
　　戚先生这样的大佬肯定也会有办法，只不过他这样的人，不适合接触这次方面的事情。
　　一是明面上他仍然是国内军工行业的巨头，表现得不知道什么黑幕比较好。
　　二是他这种层次的人，稍微动一下就是惊天动地，很容易让有心人揣测，然后高出什么大乱子。
　　而戚铁军就不一样了。
　　他是戚先生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本身又并不是戚先生的亲儿子，没有继承戚家的产业，还是个年轻人，本身又有这个能力。
　　显然，这个时候选择戚铁军，也是詹某某他们经过深思熟虑、精挑细选的。
　　只不过苏年有点疑惑，难道拓科夫斯基干完这一票之后，就要退出国内市场了不成？才让詹某某他们这么着急。
　　苏年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反正他觉得这件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詹某某他们显然不想让自己深入到拓科夫斯基的事情里面去，而戚铁军的行动，自己也参与不进去。
　　现在单缪已经是困兽之斗，他只要等着这只老狐狸倒霉就足够了。
　　他现在要操心的，是娄书尹的事情。
　　今天王紫婵约了苏年见面，说是有娄书尹的相关线索要说，听语气，王紫婵的性侵好像并不是非常美妙，应该是调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两个人约在了澜医附近的一处点心房，在里面定了个包间。
　　今天是周末，苏晓肯定是要跟着的，总归都是朋友，他们两个提前到了点心房，尝试了一下里面的各色点心，然后让送到了包间里面一些。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王紫婵带着一身的寒气到来。
　　苏年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王紫婵脱掉了外套，摘下帽子。然后苏晓的眼睛就亮了，苏年知道，这丫头肯定又在觉得王紫婵好漂亮好漂亮。
　　有一说一，王紫婵长得确实漂亮。
　　身材高挑，估计能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一头长发长年在脑后梳着，也是为了做实验考虑，显得十分干练。
　　身材虽然是中规中矩，但是该有的地方都有，配合上这个身高，十分的吸引人眼球。
　　不过这些都不是苏年关注的重点，他问道：“怎么来晚了？还有别的事？”
　　王紫婵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要知道的事，这几天我多去找了他几趟，娄书尹就非常开心地缠上来。”
　　苏年笑了：“你还知道他对你有意思啊？”
　　“我平常是很少关注这种事情，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情商。”
　　苏年把装着点心的碟子推过去，说道：“吃点甜的，能够缓解不良情绪，歇口气儿，然后再说，顺便也好好休息休息，你是不是最近又熬夜了？”
　　“最近有个项目要加紧。”王紫婵说着，也没跟他们客气。
　　过了一会儿之后，王紫婵才说起了有关许璞友的事情。
　　“许璞友好像是我们学校里面很早之前就招过来的一批年轻学者，当时澜医青黄不接，用各种手段从其他地方抢了不少的人。”
　　“各种手段？”苏晓不解。
　　苏年解释说：“就是由于人才匮乏，可以许诺来校的老师更多的便利。比如说在其他学校没有资格评教授的，可以提前评教授，或者提供什么研究环境的便利啊，权利上的放宽，还有评奖评优之类的。”
　　王紫婵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挺懂的。”
　　“澜大其实也有不少这样的老师，怎么说，良莠不齐吧？我也是听说过一些传闻。”
　　王紫婵点头继续说道：“许璞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是作为年轻学者来，所以学校给出的优质条件很多，为了留下他们这一批人。”
　　“最后留在澜医的，连一半都不到，许璞友就是其中之一。”
　　“许璞友在学校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恶名，反正以前我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次调查之后，我才知道不是没有，而是全都被藏起来。”
　　“因为许璞友的恶行，全都藏在了他的周围，别人根本不知道。”、
　　苏年眉梢微动，这个许璞友果然有问题。
　　王紫婵说：“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我也不是跟他一个领域的，所以只能借着私人的关系打探。”
　　“可就是这么几天，我就发现，他们整个实验室里面的气氛都特别诡异。”
　　“一般来说，实验室里的风格要么就是严谨治学十分沉默，要么就是略带些欢快，要么就是更轻松，这都是导师风格跟工作强度导致的。”
　　“比如我们的实验室里，基本上就是十分沉默的，平常只进行必要的技术交流。”
　　“每个人的工作都很重，需要全神贯注进行操作，导师要求也很高。”
　　“有些工作不是那么重的，平常可以多休息休息的，气氛就活跃很多。”
　　“但是我去了他们那边之后，就发现情况绝对不属于任何一种，气氛特别的诡异，就好像所有人都憋着不敢说话一样。”
　　“说实话，刚开始我只是想去跟娄书尹套话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骗他，所以就拖了一两次。”
　　“然后才发现实验室里面的这种气氛。”
　　“我就有意地观察了办公室里面的其他人，这些人发现我在看他们的时候，经常躲躲闪闪，要么就是有些警惕和不耐烦。”
　　“我以前不是没去过他们实验室，也认识几个人，他们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而且还有不少新面孔，估计是许璞友带过来的学生，这些人就更加诡异了，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随地在演戏一样。”
　　“明明这次看的时候，他们的工作都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许璞友也不经常在办公室里面看着，习惯在办公室里。”
　　“可他们就是不喜欢说话。”
　　“娄书尹跟我说话的时候，也不喜欢在大办公室里面，总是下意识地把我堵在外面。”
　　“确实，我不是他们这个领域的人，去别人的办公室也很冒昧，但是他们对别人进实验室这种事情也太过紧张排斥了。”
　　“所以，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而这个问题，绝对就是在许璞友的身上。”
　　“所以后来我就找了几个朋友稍微打听了一下，结果就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许璞友的治学态度，似乎有些问题。”
　　“我同事说，许璞友每年都要出国一次，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还经常带着自己的学生，尤其喜欢带着年轻的学生。”
　　“但是他出国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去参加过什么峰会啊，也没有取得什么交流结果，说是交流学习，但其实就是出去旅游。”
　　“还有的说，许璞友的学生毕业之后，经常很难办。”
　　“这个老师手下的学生，似乎水平不是特别高的样子，明明他们每年的成绩都很高，在学校甚至业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很多研究所和企业对此都并不谈及，这些学生也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什么。”
　　“我有一个同事，以前和他们实验室的人谈过恋爱，说是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发现他女朋友经常焦虑，而且经常担心什么。”
　　“问就是说实验室的事情，但是又不说是什么事情。”
　　王紫婵说道：“按照我估计，要么就是许璞友在背地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对学生做了什么不见光的行径。”
　　苏年闻言，也是点点头，这样的诡异气氛，实在是让人有些怀疑。
　　苏晓听了之后，也是有些震惊，她以前是学习好，但是也没好到费要读研的程度，所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居然还可以有这样的操作吗？那为什么学生不举报他？”苏晓问道。
　　王紫婵摇头：“举报的话，你还想毕业？”
　　苏年沉思了片刻，说道：“谢谢，这件事情你就暂时不要调查了。”
　　“为什么？”王紫婵说道：“既然知道了他们的事情，那我就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举报，我来！”
　　“你倒是正义感爆棚，但是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估计娄书尹就知道了你想做什么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王紫婵还想说什么。
　　苏年又补充道：“而且你演技不好，工作又多。你刚才也说了，最近还有个项目要加紧。我可告诉你，周公枕不是万能的，你自己不注意，到最后谁也救不了你。”
　　王紫婵这才纠结了一下，点点头。
　　“这样吧，既然今天都出来了，不如出来放松放松，我们去逛逛街散散步，吃顿饭，晚上再去看个电影，算是我给你的谢礼，你也正好趁机休息半天。然后，晚上回去你就好好睡一觉，周一开始好好工作，不用管这件事情了。”
　　闻言，王紫婵只能点点头说道：“好吧！”
　　于是三个人就愉快地定下了下午的计划，在点心房里面休息了一会儿，苏晓定了三张电影票，就离开来点心房。
　　电影院离这里也不远，苏年要开车，但是王紫婵要走走，估计是心里面还惦记着之前的事儿散不开。
　　苏年也只好点了点头，和两个女生一起往前走。
　　没有了特别的事情，王紫婵又重新恢复了平常的冷淡，苏晓倒是觉得，王紫婵的样子，和以前的苏年有些像。
　　不过这样的王紫婵，让苏晓也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苏年现在绝对是不会喜欢这种性格的女生。
　　要是被苏年知道了她的想法，说不得还得“惩罚”她一番。怎么？你就整天担心我花心？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这个时候，苏年突然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来的时候有人跟着吗？”
　　王紫婵愣了一下：“没……有人在后面？”
　　苏年说道：“不要回头，回头就被发现了。”
　　“哦。”王紫婵刚想转头，只好假装做了一个捋头发的动作，实际上她的头发都在绒线帽里面藏着了。
　　苏年无语，这姑娘是真的不会演戏。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苏年一直若有若无关注着身后，发现后面跟着的人技术并不高，而且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
　　摇了摇头，苏年知道这肯定不是有人专门针对他们了。
　　王紫婵有些紧张，问道：“还有吗？”
　　苏年说道：“没有了，估计是我看错了。”
　　“哦，那就好。”王紫婵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苏晓却看了一眼苏年，知道绝不是这样。
　　一直到他们进了电影院，背后的视线才彻底消失。
　　苏晓定的票是最新的定档的喜剧片，现场还算是火爆，这个时间，又是周末，自然是座无虚席。
　　找到了自己的作为之后，没过多久电影便开始了。
　　苏年还以为王紫婵这样的人，实际上可能没什么幽默细胞，毕竟很多幽默来源于日常生活的体验，王紫婵平时过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人际交往的样子。
　　但是没想到，王紫婵居然看得很认真，非常投入，而且也会笑。
　　他偷看着王紫婵，结果就感觉到自己的怀里重重地靠进了一个软软的身子，小声说道：“看什么呀！”
　　苏年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没想到，王紫婵也会笑。”
　　“哼！好看吗？”苏晓噘着嘴问道。
　　苏年低头吻住了她，苏晓还想挣扎，但是一想到越挣扎周围的人就越是注意到，便慢慢地沉浸在了里面。
　　过了好一会儿，分开之后，苏晓偷偷看了一眼王紫婵，发现她没注意，才松了一口气。
　　苏年说道：“没你好看。”
　　苏晓心满意足地笑了，继续转向了屏幕。
　　一场电影看完，王紫婵居然还意犹未尽，苏年说道：“这么喜欢，你平常自己不来看吗？”
　　“一个人来太尴尬了。”
　　“呃……”你也知道尴尬？
　　三个人走出了电影院，苏年一扭头，便看到了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人。
　　那人也看到了苏年，两个人的双眼对上，对方有些慌张。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臭名昭著许教授
　　发现苏年没有直接离开，苏晓和王紫婵也是看向了这边，发现了正在观察他们的一个男生。
　　“有点眼熟。”王紫婵说道。
　　“诶？”苏晓有些意外，是熟人吗？
　　但是对方看到三个人都关注到自己之后，居然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的样子。
　　最后竟然站起来，眼看着就要逃跑了。
　　苏年五年，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就是你一直跟着我们？”
　　“我……你说什么？”那人根本不打算承认。
　　这个时候，王紫婵也走过来了，看着这个人打量了片刻，尽管他极力躲闪，但是依然还是被她看出了身份。
　　“我想起来了，你是……娄书尹他们办公室的……”
　　“我不是！”对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是越快反驳就越暴露了他的身份。
　　说完之后，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局促起来，看了看王紫婵，转身就要离开。
　　苏年问道：“你跟了我们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打算说就要走了？”
　　苏晓吃了一惊：“就是她一直跟着我们吗？”
　　“不是个跟着我们，是跟着王紫婵。我们从点心房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在后面了，应该是跟着王紫婵来的吧？”
　　那人纠结了一下，又转回来，说道：“我……我有点事儿要问你们。”
　　苏年看了看王紫婵，见到她也是点头，便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
　　几个人走到了商场的休息区，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苏年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杯热奶茶。
　　“谢谢。”接过奶茶之后，男生连忙道谢说道。
　　王紫婵还有点生气：“所以，你就一直跟在我后面，从学校跟到现在？”
　　男生闻言有点慌了：“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跟着你，我就是想……想跟你说几句话，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出口。”
　　苏晓说道：“那不还是跟踪……”
　　男生张了张嘴，无奈道：“好吧，是跟踪，是我错了。”
　　苏年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爽快承认下来，之前略微的一些气愤也渐渐地消散了大半，于是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男生纠结了一下，看了看苏年和苏晓，说道：“我只跟学姐一个人说。”
　　“是有关许璞友的事情吧？”苏年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男生大吃一惊，看着苏年问道。
　　苏年说道：“许璞友的事情，是我托人家调查的，你说我怎么知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散了。”
　　男生愣了愣，看了看王紫婵，最终选择相信了苏年，开口说道：“我叫杜刊，是许教授的硕士研究生，今年研二了。”
　　“哦？ 你是许璞友的研究生？也就是说，你知道很多许璞友的内幕了？”
　　杜刊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我已经准备好要申请退学了。”
　　王紫婵皱了皱眉头：“好好的为什么退学？如果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是许璞友有什么难为你的，为什么不跟学校反映？”
　　杜刊苦笑：“不行的，许璞友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经过杜刊的介绍，苏年他们才知道许璞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败类，不只是人格上的败类，而且是科研上败类。
　　“许璞友的实验室，就是个专门造假的论文作坊。”
　　“他们所有的论文，几乎都没有多少是真正经过试验做出来的结论，如果按照论文进行实验，百分百会出现各种问题。”
　　“这些都是我经过验证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还不知道。但是我要上交论文的时候，许教授把我叫过去，明目张胆地让我一个学长把论文交给我，然后让我照着抄……”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还以为是教授怀疑我的论文撰写水平，让我借鉴。”
　　“所以我就将论文改了一下，你们都懂得，改论文这种事情……但是把论文交给许教授之后，许教授却大发雷霆。”
　　“当时我才知道，他让我照着抄，是真的要照着抄，根本就不是让我借鉴。”
　　“然后，他又让我将实验过程稍微进行修改，并且手把手地教给我，怎么将这些数据作假，才能够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实际上这些实验数据，都是从学长那儿拿来的。而学长，本身也是从其他的论文或者网上拿来的。”
　　“当时我特别慌，我说这不是造假吗？但是许教授告诉我，跟着他就要按照他的说法去做，否则就滚蛋。”
　　“他还告诉我，如果我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他又一万种方法让我在学校留不下去，到时候让我身败名裂。”
　　“然后他又安慰我说，以前我的学长学姐们都是这么做的，学长的学长也是这么做的，根本就没有问题，让我照做。”
　　“没办法，我就只能去照做。”
　　“后来我才知道，许教授的学生从来都不用做实验，所有的数据都是假的，只需要把结果改地最好就足够了。”
　　“数据可以造，图像直接用软件导出，复杂一点的图，甚至还得用上PS。”
　　“办公室里面所有的人，要么就是敢怒而不敢言，要么就是安于现状，还有人觉得这样混日子挺好的。”
　　“许教授每年都要出国一趟，说是出去交流，其实就是公费旅游。”
　　“有的时候，他还会带着学生一起去，我一个学长去过，听说出去之后就没见过许教授的面。”
　　“让他们住在不错的酒店，提供每天的餐饮，给他们封口。”
　　“然后许教授就自己出去潇洒，借用这教授的名头，去各种地方显示优越感，甚至去嫖……去赌……”
　　“我就觉得，这件事情难道就没人管？”
　　“学姐告诉我说，如果这件事情曝光，许教授完全可以撇清罪责，因为造假的是他们，而不是许教授。”
　　“许教授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篇靠谱的论文的，而我们呢？只不过是研究生，最后被清查的肯定还是我们。”
　　“而且许教授的组里造假氛围浓厚，如果现在揭穿了他，以前毕业的那些学长学姐怎么办？”
　　“我们已经是研究生了，肯定不太可能再中途改行，到时候在整个行业里面，许教授的所有学生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还怎么混？”
　　“所以，我也就只有忍气吞声。”
　　“每隔一段时间，徐教授还会开几个例会。装模作样地让人录像，表面的像是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样子。”
　　“其实背地里，不少的人都被他骂穿了。”
　　“而且还不止，许教授还经常拉拢同盟，排斥跟自己意见不合的老师，甚至有老师评副教授都受到了干扰。”
　　“这个人简直是无耻。”
　　“他有个女儿，你们知道吗？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听说高中的时候在医大附中上学，因为把肚子搞大了，然后是许教授把事情摆平的。”
　　“后来他女儿就转学去了其他高中，也没能进澜医，而是去了一个其他的大学，工大吧？好像是。”
　　“但是自从他女儿从附中转走了之后，许教授就开始给他女儿造假了。”
　　“我们很多学长的论文，都被刨了一部分，用许教授指导教师和她女儿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了。”
　　“实际上当时他女儿才高三，后来陆陆续续，在高三的时候发了三篇论文，等她女儿上大学之后又发了七篇，总共十篇论文，其中四篇是第一作者。”
　　“但是他女儿根本就没参加过什么研究。”
　　“别说参加研究了，就算是到实验室来，我们实验仪器都不会用。有些人到毕业都不会用那些器械，仪器日常就是开机热乎热乎就完事儿。”
　　“所以许教授的学生找工作也都不太好找，最后还得仰仗他。”
　　“就这么一个情况，每年他都要生产不少的论文发表，号称学校发表论文最多，质量最高的组。”
　　“实际上这些论文，不是造假的数据，就是换了一种材料重新做了同样的实验，把数据记下来然后稍作修改的。”
　　“实际上那些实验的结果都糟糕透了！”
　　“我又一次就帮着学姐做过一次这样的实验，当时我还以为我们终于要做实验了，还很开心。”
　　“结果就只是给我了几篇论文，让我照着上面的做，不过是实验材料换了几种而已。”
　　“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结果实在是糟糕的不行。”
　　“但是学姐告诉我这样就足够了，让我把数据都保存下来，然后结束实验。”
　　“我有点蒙，当时就对这篇论文产生了怀疑，把论文上写的材料也按照步骤做了几次，结果得到的结论完全跟论文上不一样，同样很糟糕。”
　　“我这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其中最过分的一次，是质检组的人过来参观，许璞友就直接用一个模型说是我们最先进的实验器材，每天都要用它得出很多的实验数据。”
　　“当时我们都不敢说话，送走了质检组之后许璞友还沾沾自喜。”
　　“我还要期待着，或许可以质检组可以把他拆穿，结果没过几天，学校居然还发布了许璞友的表彰新闻……”


第二百六十章 娄书尹的目的
　　“所以，这就是你要退学的原因？”苏年问到。
　　“我是真的喜欢搞科研……”杜刊说着，觉得很委屈。
　　王紫婵已经十分生气了，说道：“许璞友居然做的这么过分，而且还能一直逍遥到现在？”
　　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学术造假的情况是屡禁不止的。”
　　“怎么可能？”王紫婵说道：“如果那么多人造假，为什么没有被发现？”
　　“不是没有被发现，而是发现了也并不严重，甚至还有许多的学生受益其中，所以根本就没有暴露的必要。”
　　“为什么会有人受益？这简直就是败坏所有人的利益！”王紫婵生气。
　　苏年笑了：“因为很多人不是像你一样精英的，我知道你是科研狂人，但是很多人上研究生，为的终究是毕业证去找个更好的工作来赚钱。”
　　“对于这些人来说，毕业证到手就是正义，如果能够得到地更轻松一些，那何乐而不为呢？”
　　“说实话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些，但是终究没有许璞友做得过分。”
　　“我听说的，不过也就是像那种换换材料，或者缓缓什么光谱波段之类的初始数据，做一样的实验，然后多发几篇论文这样。”
　　“在整个项目的实验结果上，一般也不会有人造假。”
　　“毕竟真真假假才能够长久，在呈交出去的课题结果上作假，那就是自杀了，所以一般的老师就算有些作假，也还是有些真功夫在的。”
　　“但是在不会深究的领域，就比如说硕士研究生的成果上，借用学长学姐的结果，平时作假一两篇的论文。”
　　“你觉得有多少人能拒绝？这可都是履历啊！”
　　“导师得到了项目的利益，学生也能够获得成就，更轻松得到毕业证。”
　　“不说别的，至少我如果能考上研究生，是百分之百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的，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科研能力。”
　　“现在很多人，干脆就是为了考研而考研，为了保研而保研。”
　　“你非要说要求一个人有科研能力，那不是单纯的努力就行的。毕竟科研和考试不一样，需要各种各样不同的素质。”
　　“所以说，你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限定所有人。”
　　“当然，作假是不好的，需要受到行业内所有人的抵制。可是这个行业内所有人，当然也包括那些没有更高的素质的学生。”
　　“甚至在硕士生当中，某些院校里面，这种学生还占据大多数。”
　　“我们的国情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在考学和工作之间挣扎，每个人都经过了努力，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功亏一篑？”
　　“那是几千万人？”
　　“而且就算是造假，其实大部分的论文也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多数的老师不会像许璞友这样，纯粹的就直接伪造数据。”
　　“实验器材学会使用原理，自己写论文，学习别人的先进思路和分析方法，这些也都是给他们将来出去做工作打下基础。”
　　“这些人出去之后，很可能一辈子也就做那么几样工作了，要求不高，能做好就行。”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稳定和平衡，不若说是一种国情的妥协。”
　　“但是像许璞友这样过分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被揭穿了，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地震。”
　　杜刊说道：“其实也是因为澜医的名气没那么大，所以他才敢做得那么明目张胆，甚至都不怎么给手下的研究生发补贴。”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有证据吗？”
　　“有一些。”杜刊说道：“我调查了许教授以前发过的论文，还有他和学生的合影，这些人和论文都能查到对应身份，只要稍微看看论文内容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苏年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娄书尹就是为了讨好许璞友，所以才会假装和许艺茜谈恋爱，兴安情愿地给许艺茜花那么多钱。”
　　“你说娄书尹？”杜刊问道。
　　“是，你应该认识吧？”苏年说道。
　　“我认识。”杜刊点头：“其实娄书尹还挺不错的，当初他好久非常坚决反对这种作假的做法，并且坚持继续自己之前的研究和实验。”
　　“是吗？”苏年倒是没想到，娄书尹居然这么有骨气。
　　“不过许教授非常生气，他这个人，必须要实验室里的人都听他的。他说要作假，你就必须要作假，否则还会怀疑你要举报他。”
　　“所以，娄书尹其实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研究继续下去，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杜刊点点头：“应该是，虽然我不知道他跟许艺茜什么关系，但是他的实验项目确实是我们保留下来的唯一的真东西，只不过得秘密进行。”
　　苏年和王紫婵对视了一眼，这次还真是误会娄书尹了。
　　看来娄书尹这个人虽然功利了一点，小心思多了一点，但是在很正放在自己的事业上，还是非常认真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申请退学，然后揭发这个混蛋！”杜刊说道。
　　“为什么要申请退学？”苏年问道。
　　“如果我不申请退学，我就还是学生。到时候许璞友就会以为是我们实验室很多人一起干的，他不会相信我一个人能有这个勇气。”
　　“确实。”苏年也是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
　　如果退学了，就将自己孤立出来了，已经不再是学生，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在学校的利益，自然也不会牵扯到在校的同学。
　　王紫婵却说道：“不行！”
　　“为什么？”杜刊问。、
　　“既然你想要好好学习，好好搞科研，为什么要退学？退学举报之后呢？就算你成功了，然后你要做什么？”
　　“大不了找个工作呗！反正我也已经累了，没有研究生毕业证，我还有本科毕业证呢，好歹也能找个还看的过去的工作吧？”
　　王紫婵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杜刊说得都不错，这个决定应该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的，所以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但是对于这样对研究有热情的青年，王紫婵当然不愿意看到他放弃梦想。
　　可以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苏年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随意问道：“对了，你们到底是哪个所的？”
　　王紫婵说道：“娄书尹他们是新型医疗材料研究的。”
　　“哦，他们的项目经费都是向上面申请的？”
　　杜刊说：“许教授的经费，一般很少有横向经费，因为企业要成果，基本不好糊弄。但是上面要的大多只是论文成绩，只需要说项目还没有到能够工业化之类的话，基本上就稳了。”
　　“哦，这样。”苏年说道。
　　“不过也有例外，其实纵向经费的话，有些部分也不一定就非得是上面自己拿出来的，或许还有些国厂会参与进来。”
　　“为了结果？”
　　“不是……为了名声。”杜刊言简意赅。
　　苏年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
　　把赚到的钱拿出来放到纵向经费里面去，或者干脆直接支援给各个学校，就能够得到一个鼓励科研的好名声，谁都愿意做。
　　不过这种事情说起来终究不合规矩，所以应该也不是什么企业都能做。
　　苏年心头一动，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做的这些项目，有哪个企业给了钱了？”
　　杜刊想了想，说道：“寒兵集团？”
　　“这倒是巧了。”苏年一下笑起来：“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先去问问，你不要着急着退学，尽量把所有的证据都准备好，最好清晰全面。”
　　“你认识寒兵集团的人？”
　　杜刊有些疑惑，苏年看起来年纪不大，难道还能认识什么牛逼的人物不成。
　　但是这个时候，王紫婵也说了：“苏年你说得对，你考上研究生不容易，向往科研的想法也很可贵，最好还是谨慎一些，有希望总比没有好。”
　　纠结了一下，看了看苏年和王紫婵，杜刊终究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等消息了，不如我们加个微信？”
　　和他加了微信之后，杜刊便匆匆离开了。
　　王紫婵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先去吃饭，我要饿死了！”苏年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
　　苏晓埋怨：“你还有心思吃饭！”
　　“不是我还有心思吃饭，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导致很大的影响，受害最深的就是许教授现在就读的学生，万一都被清退了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从头再读两三年读研究生吧？”
　　王紫婵闻言也是愣了一下，点头同意。
　　“所以，这件事情还得找娄书尹说一下。”苏年说道：“如果能够说服娄书尹，带着他以前的这些同事，用他们的项目接手许璞友的这些学生，或许是一条可行的路？这就需要娄书尹去学校那边努力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王紫婵说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到底可行不可行。
　　苏年说道：“反正这件事情从长计议，而且戚铁军最近挺忙的，找他的话最好白天。”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互利共赢
　　王紫婵不知道苏年的心思，但是苏晓可是看出来了。
　　他现在需要考虑，怎么样跟娄书尹谈，可以把利益最大化。
　　其中包括杜刊他们的利益，娄书尹的利益，还有苏年自己的利益。
　　杜刊他们的利益，自然是继续就学的资格、科研的权利；娄书尹的利益，包括科研自由和经济自由。
　　而苏年想看到的，只是把许璞友给搞下去，然后让娄书尹老老实实滚去科研，别再抢许恪的生意了。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条件苏年没说。
　　王紫婵显然是基本上相信了杜刊的话，但是苏年知道，有时候人说话，是有修饰成分的。
　　许璞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恶，到底要从什么地方入手，终究要从多方面来。
　　一方面，等待杜刊的证据搜集齐全，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另一方面，如果能说服娄书尹的话，还能够得到更多的证据。毕竟娄书尹是 博士研究生组的，比杜刊能够接触到的东西更多了。
　　而且娄书尹如果站在他们这边，绝对也比杜刊更靠谱。
　　尤其是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许艺茜的伪装男友。
　　想到这里，苏年突然一愣，想到了那天晚上娄书尹和许艺茜去了外面的出租屋去的时候，好像在里面停留了好长时间。
　　所以，许艺茜和娄书尹到底有没有滚在一起？
　　然后他们去酒吧的时候，许艺茜还在酒吧的厕所里跟其他的男人胡搞乱搞？这就耐人寻味了。
　　苏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刚好被王紫婵看见。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的形象，这么邪恶呢？”
　　“没有，你一定看错了。我们去吃什么？”苏年果断收起了笑容，岔开话题问道。
　　果然，干饭的欲望立刻就代替了之前的所有。
　　吃过饭之后，三个人又在商场里随便逛了俩钟头，然后苏年开车送王紫婵回了宿舍，让好多人都侧目而视。
　　苏年察觉到甚至有人拍了照片，不过也没在意。
　　一个胖子躲在远处，把手里的照片发了出去，消息的接收人，正是娄书尹。
　　娄书尹现在还在酒吧里面坐着，周末还没结束，许艺茜没说走，他也走不了，只能在这儿喝闷酒。
　　他知道，许艺茜到酒吧来钓凯子，其实就是想气自己而已。
　　娄书尹给她花了那么多钱，许艺茜早就想跟他上床了，基本上也是为了稳住这个长期饭票。
　　但是提了几次，甚至亲身试探了好多回，娄书尹居然守身如玉。
　　这就让许艺茜很不乐意了，你用我来接近我爸，都不愿意让我爽一下？那我就让你看看，你花钱养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乱搞，看你什么反应！
　　娄书尹是真的没什么反应。
　　如果非要说感觉的话，他只觉得特别恶心。从开始就有够恶心了，现在看到许艺茜这样，就更恶心了。
　　他的行动都一切隐蔽，尽量不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王紫婵。
　　娄书尹觉得，这些事情要是被别人，或许大多人都会理解，但他自己接受不了，首先就有心理障碍了。
　　手机突然想起来，拿起来随便看了看，还以为是什么垃圾消息。
　　结果点开之后，却发现是自己安排在王紫婵宿舍楼下的人发来的照片，有人开车送王紫婵回宿舍。
　　娄书尹一看，顿时青筋暴跳，这不是苏年是谁？
　　这些天，他也已经打听了过了，知道苏年是何许人也，也知道苏年跟谁关系好，还有一个女朋友。
　　所以一直以来，娄书尹都没有太把苏年放在心上。
　　你都有女朋友了，估计不会那么渣吧？他还是比较相信大部分人的人品的。
　　而且苏年和徐知年是哥们，徐知年是谁，晚上就很好查到。
　　所以甚至这次抢占了许恪的生意，娄书尹都尽量没有做绝，叮嘱自己那个亲戚，给许恪留下点市场份额，别做的太绝。
　　但是这就过分了啊！
　　我自外面忍着恶心打拼，你居然偷家？
　　不得不说，经过了许璞友的事情之后，任何受到许璞友伤害的人，都很容易对人的道德品行失去信任。
　　这么过分的人都存在，其他人能好到哪儿去？
　　尤其是自己本身也不算是个好人的，像娄书尹这样，自然知道一个人的心思能恶劣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当场就气炸了。
　　娄书尹甚至都没有通知许艺茜，只是发了个消息说有急事，就把她扔在酒吧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里。
　　而许艺茜，估计等到跟别的男人胡搞完看到消息，都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娄书尹就这样赶回了澜医，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站在我给你资产的宿舍楼下，吹了吹冷风，终究还是恢复了理智，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苏年来找王紫婵，是不是因为许恪的事情？
　　很有可能啊！
　　想着，娄书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给王紫婵发个消息问问，但是想到都这么晚了……
　　想到这里，娄书尹放下了手机。
　　但是没想到，王紫婵的声音却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娄书尹？你怎么在这儿？”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和许艺茜鬼混吗？王紫婵没把这句话问出来。
　　之前听了杜刊的话，了解了许璞友的恶行，听到苏年对于娄书尹的推测和杜刊的证实之后，王紫婵其实挺同情他的。
　　娄书尹一转身，便看到了王紫婵，干笑了两声说道：“没什么，散步。这么晚，你去干什么了？”
　　王紫婵晃了晃手里的U盘：“实验室那边有点东西没带回来，明天要用，今天晚上我提前看看。”
　　“哦，这样。”娄书尹说道：“那也得早点睡，别太辛苦了。”
　　王紫婵点头：“谢谢，那我先上去了？”
　　“嗯，再见。”娄书尹说完，看着王紫婵错过了自己，走向了宿舍门。
　　他的心里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叫住了王紫婵：“等等！”
　　“还有事？”王紫婵回头。
　　娄书尹说道：“听说今天苏年找你了？”
　　王紫婵一听，心里面有些发笑。不是觉得娄书尹可笑，而是觉得挺开心的。
　　娄书尹对自己有意思，她察觉到一点，苏年也告诉过她，之前她都没在意过，毕竟自己也没想过要谈恋爱。
　　但是现在，娄书尹就因为苏年送自己回来就扔下许艺茜跑回来，说明娄书尹跟许艺茜的事情至少是真的为了保证自己的科研成果。
　　对于这点，王紫婵还是非常开心的。
　　娄书尹见王紫婵居然没生气，觉得有点破天荒了，小心地问道：“你不生气？”
　　王紫婵这才醒悟：“哦，跟苏年还有苏晓出去散心了，最近工作太累，我又没有其他朋友，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娄书尹听说苏年的对象也在，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对了，苏年可能有事找你，我把你电话给他了。”没想到王紫婵又说道。
　　“他找我有什么事儿？”娄书尹问完之后便恍然：“是因为许恪？”
　　“差不多吧。”王紫婵觉得自己说不太清楚，便敷衍道。
　　娄书尹连忙解释说道：“我最近是真的需要一笔钱，这也算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吧？而且我也没做绝，把他们以前的客户都留下了……”
　　王紫婵没想到娄书尹居然会跟自己解释，便摇摇头说道：“你跟苏年说吧，他可能不只是这点事，我先上去了。”
　　“不只是这点事？”娄书尹一个愣神，王紫婵已经进到宿舍里面去了。
　　苏年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他还是有些狐疑。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的戚铁军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备注，也是有些疑惑。难道是单缪的事情又有什么变故了？
　　想到这里，他接起电话问道：“苏年？有事情？”
　　苏年说道：“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
　　他也没想到杜刊这么着急，昨天刚说完的事情，今天中午就带着所有的 证据和资料找到了自己。
　　看完了所有的论文证据之后，苏年基本上信了八成，至少这些东西稍微查一查就能够知道了。
　　而且杜刊还有自己拍摄的照片，以及和许璞友进行交流的一些录音。
　　其中甚至还有一次杜刊询问许璞友，受到许璞友威胁和呵斥的音频，这些已经足够形成有效证据。
　　所以，送走了杜刊之后，吃过饭苏年就打给了戚铁军。
　　戚铁军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皱起了眉头。
　　寒兵军工确实支持过一些项目，大大小小有不少，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其实他们也没在意，毕竟本来就不打算要回报。
　　但是这件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如果许璞友真的是靠著作假和压迫学生，赚取了许多的不义之财，甚至是赚取了他大部分的名声和成就的话，那简直就是寒兵的耻辱。
　　他们的钱可不是为了支援这样的硕鼠的。
　　“证据你那儿都有？”戚铁军问道。
　　“有，我打包用邮件发给你！”
　　“不用了，我要回澜城了。”
　　“你要回澜城？”苏年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还要在冬城吗？你们世家大少都这么闲的？
　　戚铁军解释说：“之前去澜城，本来是去接我姐到家里来过年的，结果出了那样的事没成，这次还得再去一趟。”
　　苏年算了算，小学生也该放假了，便说道：“行吧，等你到了我们再说。”
　　然后，他就又打给了娄书尹。
　　娄书尹其实已经等了半天了，从昨天晚上听说苏年要找自己说事情，他就一直猜测着苏年到底要说啥。
　　结果早上没有电话，上午没有电话，一直到中午了苏年才打过来。
　　“喂？苏年？”
　　“你怎么知道是我？”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儿？”娄书尹沉声说道。
　　“见了面再说吧，今天晚上你应该不用去找许艺茜吧？晚上八点，我在澜艺门口的烧烤等你。”
　　娄书尹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说道：“好！”
　　晚上的时候，娄书尹到了烧烤店，就见到了坐在窗户旁边的苏年。
　　冬天的时候，烧烤店终究是生意没那么好，里面并没有爆满，苏年挑选的座位周围都没什么人。
　　隔着窗子跟苏年对视了一眼，娄书尹从正门走进去，坐在了苏年对面。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年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说道：“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娄书尹接过了手机，疑惑着，难道不是说许恪和奶茶生意的事情？那还有什么事？
　　但是看着手机上整理的文档，娄书尹的脸色越发严肃起来。
　　终于，他将手机扔回了苏年的面前，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年说道：“我只不过是觉得，如果你不在需要讨好许艺茜，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做生意了。”
　　“呵！”娄书尹说道：“那你可算错了，果汁店的老板根本就不是我。眼看着占领的市场，我不用钱他就会放手？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苏年说道：“如果你不给他支招，你以为他能斗得过我？娄书尹，之前我给过你面子，你也给过我面子，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个果汁店而已，我还没放在眼里。”
　　娄书尹沉默了，根据他对苏年调查的了解，苏年还真就有这个本事，至少苏年有这个资本。
　　光是砸钱，估计他们两个绑在一起都斗不过一个苏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帮忙解法许璞友？这件事情你也太异想天开了。我承认你是个小机灵鬼，做生意有一套。但是这件事儿……”
　　苏年却摇头，说道：“揭穿许璞友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是要搞掉他，现在我就能出手，根本用不到你。”
　　娄书尹先是冷笑了一声，颇为不屑。
　　许璞友啊那是！正儿八经的教授，学生满天下，在澜医的地位稳固的一批，你说搞就搞了？
　　但是看着苏年淡然的脸，娄书尹渐渐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举起杯子灌了一杯冰啤酒：“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的事情，之后再说。”苏年说道：“我之所以还没动手，就是因为要着急商量另外的一件事情。”
　　娄书尹终于认真看待起来：“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威慑娄书尹
　　“你是说真的？”娄书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年。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有心情在这儿跟你开玩笑？还是说，你愿意看着那些学生就这样被清退？”
　　娄书尹嗤笑：“他们清不清退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忙了？”苏年看着娄书尹说道。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你愿意，我愿意，他们也愿意，但是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还是得看上面的意思，我愿意帮有什么用？”
　　“说不定就成了呢？”
　　“说不定就成了？”娄书尹摇头：“对不起，这件事情既然你们要走官面上的程序，那就最好全走正面，你不是很能耐吗？去做吧！反正不关我事。”
　　苏年看着娄书尹站起来要走，问道：“你该不会是以为，你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项目，许璞友到底怎么样就跟你没关系了吧？”
　　“是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娄书尹摊开手说道：“许璞友是许璞友，他才来了多长时间？那些人自甘堕落，跟我这个刚被接手的人有什么关系？”
　　苏年笑了：“你才是想得太天真了，谁说我就一定要走正面了？”
　　娄书尹不解。
　　苏年却并没有说话，看向了另一边，说道：“人来了。”
　　娄书尹有些拿不准主意，侧头看向了另一边，就看到戚铁军满是风尘走进了店里，见到苏年之后，径直走到了这边。
　　“怎么没点东西？”戚铁军菜单来叫了一声服务生。
　　苏年笑着说道：“这不是等你过来吗？”
　　服务生来带了这边，戚铁军和苏年自顾自地点餐，娄书尹惊疑不定，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服务生离开，苏年这才介绍说道：“这位是寒兵集团的继承人戚铁军，寒兵集团听说过吧，也算是澜医的一个合作企业了，很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寒兵集团出了钱支持澜医建设和科研，说好听了是赞助，其实谁还不想从学校找几个人才？结果现在人才跟钱都被许璞友给弄脏了，人家怎么可能不生气？ ”
　　“你们打算给澜医施压？”娄书尹有些呼吸不畅，他没想到苏年居然还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见鬼了，他怎么可能认识戚铁军的？
　　戚铁军端着酒杯说道：“许璞友这样的人我一定会要求追究。还有很多和许璞友差不多的，也都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包括博士、硕士研究生……”
　　说着，他的手指轻轻敲着酒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声响落在了娄书尹耳朵里面，吓了他一身冷汗。
　　他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什么官面文章。苏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正规渠道来处理许璞友。
　　或者说，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半公半私的，有了戚铁军加入，事情就变得秘密许多了。
　　正因为这一半儿的秘密，更是让整个事件操作起来更多了许多可能。
　　想到这里，娄书尹不由得心烦意乱，喝了一口酒，然后才强自笑道：“我不相信你们就能够完全干预澜医的决定！”
　　“现在肯定是不行。”苏年信心十足地说道：“寒兵集团毕竟只是个合作伙伴，澜医不可能随便受到要挟。”
　　“所以啊，你还要拿什么威胁我？”
　　苏年却笑了：“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不行。我的手里已经掌握了许璞友相当的证据，刚才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如果这些东西放到网上去……”
　　娄书尹愣了一下：“你想把事情闹大？你疯了！”
　　“我当然没疯。”苏年说：“许璞友在澜医根深蒂固，党系盟友肯定是盘根错节吧？想要弄倒他说来也不容易。 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不闹大一点，说不定就让他趁着过年给蒙混过关了也说不定。”
　　娄书尹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知道苏年是在威胁自己。
　　如果这件事情闹到了网上，那就真的肯定闹大了。而网上发布的信息，完全是可以经过他们操控的。
　　他不相信戚铁军作为寒兵集团的继承人，没有这个公关的能力。
　　到时候这些确凿的证据发到网上，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真的，然后趁着这个时候，有人散布一些不利于他的消息……
　　就算是自己没有任何过错，恐怕都要跟着许璞友一起倒霉了！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过错，给许艺茜买了那么多东西，说起来也算是变相行贿了吧？
　　想到这里，娄书尹额头冒汗起来。
　　苏年看着他的样子说道：“这些东西发到网上，澜医肯定是要着急的。一着急，就会忙着处理，到时候寒兵集团提出的要求自然就很容易通过了。那么，你说我们有没有资格威胁你？”
　　“够了！”娄书尹暴躁起来：“既然你们已经计划好了！干嘛非要叫我来？留下原本的那些人，难道你们不会去跟学校说？”
　　“这件事情个我们说了不合适。”苏年说道。
　　戚铁军点头：“我们肯定是要用合作伙伴的身份去澜医谈的，其中涉及的，就必然都是利益的东西。一旦在这些东西里掺杂了其他的，很难说清楚。”
　　“所以，就需要你们这些和利益不搭边的人出面协调了。”苏年补充说道。
　　娄书尹纠结了半天，服务生把他们点的烤串送上来。戚铁军可能是赶过来的时候没吃饭饿了，点了不少。
　　苏年丝毫不客气地拿起了一串鸡翅啃起来，等待着娄书尹的回复。
　　烧烤店的灯光略微有些发黄，不远处传来被人的说说笑笑，他们这一桌就变得十分安静了。
　　看着苏年和戚铁军，娄书尹的内心是挣扎的。
　　说实话，他并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
　　一方面，如果他真的去提议将许璞友的这些学生留下来，那么他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说？
　　既然这些人要留下来，肯定要有人来负责的吧？
　　那大概率就是提出这个提议的娄书尹来负责了，他不想要带着这么多的累赘，会影响他的发展。
　　毕竟许璞友本来就没打算好好培养这些人，几乎所有的学生，除了造假之外，恐怕连本科学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些人不管是要归到他的手下，还是要让他帮忙监督，都是个麻烦。
　　毕竟像杜刊这样真正从心底里打算搞科研的人还是很少见了，许璞友的这些学生说不定还都已经习惯了混吃等死呢？
　　另一方面，娄书尹害怕这件事情跟自己牵扯上，将来会给自己的履历留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毕竟许璞友的事情上好说不好听，这些学生其实也难逃干系。
　　再怎么被许璞友蛊惑和逼迫，造假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身上的污点一辈子都洗不清楚。
　　这个时候娄书尹主动把事情揽下来，别以为其他人会说他仁义。
　　这件事情要处理也是澜医来处理，私自请求把人留下来，就不只是包庇了，还有干涉学校监管的嫌疑。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眼看着戚铁军就是跟苏年一个阵营的。
　　不如他们的意，说不定在背地里会给自己玩点什么手段。
　　许璞友这么大的风暴，稍微一个小浪花就能把他拍死在水里，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脸色变了又变，娄书尹说道：“你这是报复！”
　　苏年笑了：“你才看出来？我这就是报复！从一开始你针对我和许恪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点。”
　　娄书尹表情十分的难看，他没想到苏年居然真的就当着他的面承认了。
　　苏年说：“别这么而看着我，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你插手了地摊界的事情，那么就不要怪我用手段。你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就是社会毒打，谁也逃不过。你、我、许璞友，都一样。”
　　娄书尹沉默了，他看了看在一边不说话只是吃饭喝酒的戚铁军，不由得有些丧气。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丑。
　　当初为了王紫婵跟苏年明争暗斗，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后来以为自己利用果汁店挤跑了许恪，但是没想到人家转天就去了澜艺，而且生意正常的很好。
　　这一次，说实话他还真没有针对苏年的想法。
　　只不过他确实需要很多的钱供着许艺茜，让许璞友对自己做的事情闭嘴。
　　刚好他又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只能想到了上次尝到的甜头，再次模仿苏年的做法，去抢许恪的生意。
　　效果淡然是好的，果汁店的营业额爆表，他也赚了不少钱。
　　但是娄书尹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而且自己如此的无法抵挡。
　　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在真正的手段面前都变得无比可笑，也无比的渺小。
　　原来他自己的格局，和苏年真的差了这么多。
　　苏年说的对，这就是社会毒打，被打过了，才能记得疼，下次长记性。
　　娄书尹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尽全力去试！”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新居落成
　　有了娄书尹的同意，苏年他们也终于可以开始行动了。
　　第二天，一封公开的举报信同时出现在了网上和监管部门的邮箱里面。
　　每过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封公开信就在网上开始火了起来。有了戚铁军的公关在后面推波助澜，消息的传播速度甚至超出了苏年的想象。
　　从早上公开信发布开始，中午的时候这封公开信就上了热搜。
　　现在网上都是在讨论许璞友的事情的。
　　苏晓看着热搜，也是忍不住说道：“真的闹大了呀？这下许璞友肯定逃脱不了罪责了！”
　　苏年说道：“实际上，杜刊提供的证据确凿无误，就算是没有舆论压力，澜医也一定要处理许璞友。”
　　“那为什么还要发到网上？”苏晓不解。
　　“发到网上，不过就是为了敲响警钟罢了。这也是戚铁军的想法，他们需要敲打敲打这些硕鼠。”
　　“他们？”苏晓问，还有谁？
　　“还有那些跟寒兵集团一样，拿出钱来支持科研和建设的企业。正好可以趁机让所有人都知道，白食也不是那好吃的。”
　　“那娄书尹那边呢？杜刊能留下来吗？”
　　杜刊能不能留下来，大概率上应该是可以的。不过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留下来，这就说不定了。
　　许璞友的学生，很多都已经研二研三了，这些人本身是要毕业的。
　　但就算是上了两三年的研究生，也抹不去他们这些年什么正事儿都没干过的事实，许璞友倒台，必定清查他们过去的成果和论文。
　　就相当于过去的两三年都白上了，估计很多人都承受不了。
　　至于澜医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些人，苏年只不过是给娄书尹提了个一件，具体的让他们去操作了。
　　毕竟苏年自己也没念过研究生，知道个屁。
　　吃过饭之后，苏年刷了碗，然后就收到了工头的短信，说是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可以过去验收。
　　苏年笑了一下。
　　苏晓靠在他怀里问道：“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因为许璞友吗？”
　　“是啊，这样的学术败类倒台了，当然值得开心。”苏年随便说道，然后将苏晓抱在怀里：“中午要不要睡一会儿？”
　　苏晓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就靠在苏年的身上睡着了。
　　苏晓现在每天的工作都不轻松，也不知道是方青跃的针对，还是上面的安排，总之任务总是很繁重。
　　她自己说是到年底了，工作总会多起来。
　　每天上晚班之后，苏晓都会特别累，苏年只能给她做好饭，然后陪着她睡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下午送苏晓去上班，苏年告诉她，如果方青跃有什么举动，就打电话。
　　苏晓点点头，走进了公司大门，苏年这才掉头，朝着自己的新房开过去，没过多久就进了小区。
　　打开房门，苏年就看到了一间干净整洁，十分大方漂亮的房间。
　　工头从里面走出来说道：“怎么样？苏先生，还满意吗？”
　　苏年点头：“满意！当然满意！”
　　说着，两个人便进了屋，仔细看着已经装修好的房间。工头在旁边做简单的介绍说明，其实这些东西他们早都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
　　苏年对装修队的工作非常满意，所有的工作做得都一丝不苟。
　　“离开的时候，我特意让他们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家具到的时候，你就可以放在里面了。”
　　“是吗？”苏年倒是有些意外，怪不得这么干净！不过装修队一般应该不负责收尾工作的。
　　工头看到苏年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嘿嘿，苏先生平日里对兄弟们都不错，我们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就是顺手的事情，大家乐意，苏先生也开心，这就足够了。”
　　苏年点点头，说道：“之前答应给你们的 赶工费，一会儿我就转给你。”
　　“不着急，不着急！”工头笑着说道。
　　看过了房间的各个细节，没有任何瑕疵，苏年满意地将赶工费打给了工头，将工头送走之后，苏年在屋子里面转了好几圈。
　　房间的设计很好，两个卧室，一个大大大客厅。餐厅和厨房是一体的。
　　窗子的位置设计也很好，随时都能有阳光投入到房间里面，显得屋子里面格外的亮堂。
　　傍晚的时候，徐知年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成套家具也已经送到了。
　　苏年有些迫不及待，跟搬运工一起把家具给送进了屋子里，因为是一楼，也没有太费劲。
　　倒是那些搬运工有点震撼了，一个单人沙发，苏年一个人搬着就走，一点都不带费劲的，力气比他们还大。将这些家具都拆封，放在了预定的位置。
　　看着房间里面渐渐地填满，苏年顿时心满意足起来。
　　工人告诉他说：“家具虽然已经放过一段时间了，最好开着地暖再晾晾，对家庭环境有好处，对木材也有好处。”
　　“行，谢谢。”
　　“嗯，不过也不用太久，五六天的时间，时间充足的话，放一个星期，就满可以住了，过年之前你们就能搬过来。”
　　“我们？”苏年疑惑，你怎么是我们？
　　工人说道：“那么老大的一个双人床，这是打算结婚的新房吧？”
　　苏年一笑，才知道是自己被兴奋从混了头脑，智商都不在线了。
　　“是啊，就是新房。”苏年从钱包里掏出了不少钱，也没数，就塞进了他的手里：“就当是喜糖钱了。”
　　“哎呦！这可使不得！”搬运工推过了半天，最终收下了三百块，他们一共三个人分了。
　　苏年坐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装修的包装壳、塑料和泡沫都送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面。
　　小区里面清净得很，这边刚交房徐知年就安排给他装修了，其实同期其他的房间也都在简装。
　　这些房子，大部分都会留给徐知年公司的员工，将来都是装修好再优惠出去的，所以暂时白天还有点吵。
　　不过也没关系，其他的房间都是简装，过不了几天也就结束了。
　　苏年站在小区的楼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房间里面。
　　其实家具没有买全，主要是大件儿的东西。
　　沙发、床、衣柜、书桌和书架这种大型的家具，还需要什么增添，以及房间里面的家电，苏年打算跟苏晓一起看过之后再决定。
　　虽然他有钱了，但是这个房子，终究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家，他当然不会大权独揽什么都安排好。
　　想到这里，苏年就坐在沙发上傻笑起来。
　　笑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好像有点憨，要是被人看见，恐怕都要惊掉下巴了。
　　揉了揉有些干的脸，苏年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打电话给了夭夭和楚楚：“喂？瑜瑶？有个事儿问问你们。”
　　“什么？”乔瑜瑶吃了一惊，脑子里有点混乱，挂了电话之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米柔在旁边问道：“怎么了？”
　　乔瑜瑶痴呆了一下，坐在床边说道：“年哥刚才说，过年的时候他就打算搬家了，想把上面的房间转给我们。”
　　“啊？年哥要搬家了？”米柔有些可惜。
　　乔瑜瑶伸出手指头点着米柔的额头：“行了，别整天惦记了！年哥有苏晓呢！你再惦记 ，住得离他再近，也没有可能的！”
　　米柔噘着嘴：“你还不是一样？上次我们看的那套房子多好啊，你非说不行，非得住在地下室里面，以为我不清楚你也是想……”
　　“你说什么？”乔瑜瑶伸手到了米柔的肋下，威胁道。
　　“哈哈哈！别！住手！”米柔笑得躺倒在了床上，两个姑娘滚在一起。
　　现在她们的脸上已经没有浓妆，反而多了一些端庄和自信，不过还是住在地下室里面，挤在一张床上。
　　其实夭夭和楚楚已经有钱了，在给苏年摆摊的一个多月，她们就赚了一笔可观的分红。
　　虽然说转去其他的地方也租不起房子，但是一般一两千的房子她们还是承担得起的。
　　但是一直以来，看了好多房源，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从这间地下室搬走。
　　这个地方，对于她们来说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就是在这里，他们遇到了苏年，迎来了人生的转折。如果没有住在这里，恐怕她们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了。
　　两个人看着这个逼仄阴冷的地下室，一张破床甚至都有点放不下两个人。
　　要不是这两个姑娘身材都很苗条，恐怕都睡不下。
　　可就是这个破地方，让她们留恋，无非就是因为苏年就住在楼上，让这两个姑娘感觉到无比的踏实安全。
　　但是现在，苏年也要搬走了。
　　“想想也是，年哥赚了那么多钱，也买了车了，买房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听说徐少家里是开发房地产的……”
　　“唉！”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都是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苏年肯定与她们无缘，她们的出身也配不上苏年这样优秀的男人，但是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伤感。
　　夭夭和楚楚不由得想，以后还怎么看上别的男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果汁店之末
　　晚上的事情发酵地很快，等到苏年从新房回来的时候，晚上已经开始沸沸扬扬起来了。
　　所有人都在痛骂许璞友，还有不少人牵扯出了同样涉及到学术造假的数名教授，以及假装教授骗人的骗子。
　　看着网上的情况，苏年知道，马上就要该戚铁军出手了。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戚铁军亲自造访了澜医，和澜医商谈了有关许璞友的处理决定。
　　当天下午的时候，澜医就在网上和校内都发布了公告。
　　经过调查之后，发现许璞友的罪行属实，将给予许璞友撤职调查处分，并且将案件移交给司法机关。
　　许璞友算是彻底的完蛋了，包括许艺茜。
　　她爹给她论文造假的事情，许艺茜当然是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她之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所以，许艺茜也算是这起案件中的主要嫌疑人。
　　许璞友的倒台，在网上引来了一片的叫好声。实际上这些年这样的事情也出现不止一次了，总是让人堪忧。
　　但是澜医的内部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在时间之外的学生都是觉得这件事情办的痛快，但是牵扯到事情里面的学生，还有澜医的老师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到底谁来接受许璞友的烂摊子首先成为了最大的难题。
　　娄书尹已经带头申请了将杜刊他们转过来，学校似乎也是有这个想法，否则将这些研究生全都清退，显然是有点不近人情。
　　不过到底要他们怎么留下来就成为了最大的困难。
　　首先，学费肯定是要退的。许璞友糊弄了他们这么多年，不管这些学生有没有参与造假，都白上了两三年。
　　一些研一的学生还好，现在基本上还没有参与到科研当中，直接转给其他组完全可以。
　　但是在这些上了两三年学的，到底是让他们从头再上一遍，还是尽快给他们毕业？上面也有点拿不准。
　　不过总之，是留在来学校，娄书尹也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澜医的老师们，因为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即将面临的就是一片大清查。
　　有过一些伪造数据和翻改论文行为的老师和学生都是紧张非常，不知道是不是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查到之后又要怎么处理。
　　苏年问道：“难道澜医真打算接着这个机会把这些老师都一网打尽？”
　　戚铁军摇头：“吓唬吓唬人罢了，给他们敲敲警钟而已。全都处理掉，澜医怕不是要掉进粪坑里爬不出来了。”
　　“也是。”苏年点点头。
　　“所以，现在你就要开始对付那家水果店了？”
　　“怎么？大老板对我这种小打小闹很感兴趣？”苏年问道。
　　戚铁军说道：“我不是大老板，但是还真就很感兴趣。我们家的产业很多，唯独不涉及到民用产业，所以很新奇。”
　　苏年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啊……”苏年想了想，突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就这么办！”
　　许恪听到苏年的计划之后，有点为难：“年哥，这也太……”
　　苏年问道：“怎么了？”
　　“这也太无耻了一点吧？”许恪纠结着，他这种老实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得出来。
　　“这有什么无耻的？他们窃取我们的想法，本来就是他们无耻在先。”
　　“可是谁也没说不能用我们的想法啊！再说了，卖奶茶的那么多，我们根本就没什么想法，就是在钻空子而已。”
　　苏年被他气笑了：“你就是这么想的？”
　　许恪小心地点了点头。
　　苏年叹了一口气说道：“许恪，今后你这种观念一定要改变！从一开始，你就把做生意这件事情看得太过肮脏了。”
　　“啊？”许恪连忙说道：“我……我没……”
　　苏年摆了摆手。
　　“你先不要否认，我也承认做生意就是赚钱。和钱扯上关系，难免就会变得俗套，你有这种想法其实也很正常。”
　　“实际上在我摆摊开始，我也是将摆地摊纯粹看成一种赚钱的方式。”
　　“但深入到这些里面，我们就会看到，每一个行业都有自身的内涵。不是说你赚钱我不赚钱，我就比你更高贵了。”
　　“每个人都要赚钱，不赚钱吃什么？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所以，做生意根本上和其他的行业并没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靠着辛苦赚钱，有什么高低优劣？”
　　“而且就算是做生意，你也要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钻不钻空子。”
　　“对于一个项目来说，市场就在这里，你做了，别人没做，这片市场就是你的。一旦占领了市场，你就要有守护好市场的觉悟。”
　　“为什么？因为这是你先发现，先站住的市场。”
　　“既然是你先发现，也是你先出手，这片市场为什么就不是你的？凭什么你就能够说这地方是大家的？”
　　“别人想来，必定是看到了甜头，过来抢你的生意，是他们的事情。”
　　“你要守护住市场，这是你的底线，因为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市场就是根本，就是金钱的来源。”
　　“不赚钱了你吃什么？你拿什么赚学费？”
　　“其他人也一样，他们来抢你的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在一片市场上公平竞争，谁也没有优越感，为什么他们能够用招数，你不能？只要在规则限定内，无所谓什么无耻不无耻。”
　　“更何况，商品质量和炒作本来就是保证销量的根本，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你不要忘了，这是的市场，是他们先过来横插一手的！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你的反击本来就是站在大义上的。”
　　“为什么？”苏年说道。
　　“为什么？”许恪也是有些懵懂。
　　“因为这是你的学校！”苏年提醒道：“你在你自己的学校做生意，是你靠着自己学生的身份和学姐的关系把这个生意开了头，然后就让他们来吃大头？这是什么道理！”
　　许恪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
　　自己是个学生，这里是自己的学校！对啊！凭什么他们外人过来吃大头？
　　苏年见到他已经有了决定，继续说道：“而且他们的东西是真的比你们的好吗？不是啊！不管是鲜榨果汁还是现冲奶茶，他们都不可能做的比你们质量更好，你怕什么？”
　　许恪点头说道：“年哥，我明白了，今天下午我就去办！”
　　戚铁军都是有些意外：“你鼓动人心的手段都是高明。”
　　苏年问道：“什么鼓动人心？我说的不都是真的吗？”
　　“哈哈哈！对你说的都是真的！”戚铁军难得笑起来，不过配上那张脸，却显得十分恐怖。
　　苏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下午的时候，许多学生开始在送餐平台上举报果汁店的鲜榨果汁和现冲奶茶有虚假宣传的嫌疑。
　　随着许恪他们的宣传，只需要一个朋友圈，奶茶店的招牌就开始成为了笑话。
　　果汁店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在澜艺和澜医两座学校传开了，甚至很多以前出现过的只来过我能提也被人重新拿了出来。
　　送餐平台和食品监管部门立刻就着手进行了调查。
　　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关于学生食品安全的问题，学校那面听到风声之后，也着急想要一个结果。
　　结果当然是查证属实，虽然质量问题没太大可以追究 地方，可是终究是虚假宣传，甚至是超标定价。
　　老板刚开始还打算澄清，说自己是娄书尹的亲戚。
　　结果娄书尹根本不承认，背负着苏年和戚铁军的威胁，加上许璞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是绝对不敢承认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系的。
　　“所以我说了，对付一个果汁店而已。”苏年说道。
　　娄书尹脸色那看，自己跟亲戚闹掰了，果汁店从今往后估计不倒闭都不行了，他怎么可能开心地起来？
　　“所以，你就一直是这么阴险的？”娄书尹问道。
　　苏年反问：“我阴险吗？我哪儿阴险了？如果利用舆论就算是阴险的话，好吧，我承认我足够阴险。”
　　许恪也是说道：“我们的果汁跟奶茶本来质量就比你们的好，果汁店骗人证据确凿。虽然我也是为了赚钱，但是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苏年耸了耸肩：“听见了？你还没有学弟看得清楚。你想要跟老乡合伙赚钱，可以啊！你想要剽窃我们的做法，也可以啊！但问题是，你们不要吃得太难看。有个店铺而已，就可以随意造假，然后号称是鲜榨果汁，号称是现冲奶茶，实际上大批量生产，一点质量高度都没有。消费者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的手段瞒得过一时，能瞒得过一世吗？”
　　娄书尹脸色难看，偏偏苏年说的都是对的。
　　他们想要赚钱，就只有扩大生产，毕竟他们的成本远比许恪的要高。
　　而扩大生产，就必须要用质量更低的速生材料，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同时他们也不可能号召那么多的学生，作为廉价劳动力给他们提供劳动保障，只能从外面雇人干活。
　　增删之后，利润全都在虚假宣传上。
　　现在苏年他们不过是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许恪不过是找了几个朋友转发朋友圈而已。
　　只需要半天的时间，整件事情就开始发酵起来，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本来屁股就没坐正？
　　苏年拍了拍娄书尹：“你永远也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你的思维不在这儿！除非你是资产过亿，永远都不可能在扩大生产商获利。”
　　“那你呢？”娄书尹问道：“你不是也让许恪开始扩张了？”
　　“我有我的做法，虽然扩张的，但是我们每一个餐车都是一个生产车间，所有的原材料都保证绝对纯正，说鲜榨就是鲜榨，说现冲就是现冲。我苏年做生意，从开始到现在，手段只是其次，唯一的依仗就是我的商品正点。”
　　苏年看着娄书尹，突然有些可悲：“反正现在许璞友已经倒台了，马上新的导师要上任。接着这一次接手了杜刊他们的，你在所里的地位应该有所提高了吧？好好搞科研得了，做项目多赚钱啊！”
　　娄书尹苦笑：“你说的轻松，我又不是许璞友。”
　　“你要是真的做生意，那就确实成了许璞友了。”苏年摆摆手，离开来这边。
　　许恪看了一眼娄书尹，觉得特别扬眉吐气。
　　但是苏年告诉他：“现在他们的下场也看到了，将来就算是你毕业了，还要做生意的话，记住今天的事儿。手段可以用，商业竞争可以有，但是商品必须要正，这才是我们的根本。”
　　“是，我知道了年哥！”
　　“从明天开始，你就能回到澜医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特别激动！”
　　“好，激动得睡不着的话，就去出租屋里多做点东西，省得浪费时间。”
　　“啊？”
　　等到苏年上了车，戚铁军才问道：“这下都解决了。”
　　“嗯，都解决了。”苏年发动了汽车：“话说你一个大少爷，天天就让我给你当司机？好意思吗啊？”
　　“呵。”戚铁军似笑非笑，估计也是不怎么会笑的样子。
　　苏年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我姐姐家，你应该认识吧？跟金胖子一个别墅区。”
　　“行，大少爷，坐稳了！”苏年无奈，只能开着车朝着别墅区开过去。
　　路上的时候，苏年问道：“整个东北现在的底下渠道全都被你们封锁了？”
　　戚铁军说道：“花了不少的时间，但是确实已经封锁了。单缪再想要从东北去外面，估计很困难。以他的能力，九成九出不去了。”
　　“东北内部呢？”
　　“内部很难办的。”戚铁军说：“东北对外，整体 竞争是抱成团的，但是内部也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大家能够合起伙来封锁三省已经难能可贵，内部再想要彻底封死，那不如让他们直接围攻寒兵了。”
　　“等你大伯退休了之后，真的会把集团交给你？”
　　“你猜。”戚铁军不说。
　　“你那个便宜哥哥会愿意吗？”
　　戚铁军想了一下，说道：“愿不愿意，我不会由着他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走脱
　　将戚铁军送到了他姐姐家里，苏年还看见了朱祎韦。
　　现在朱祎韦可是老实多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上次被拐走的事情受到了刺激，还是因为回家之后受到了遭到了教训。
　　他在车上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小子今后也该改改脾气了。
　　把车开出了别墅区，苏年没去看金吾有。金焕现在还住在金吾有家里面， 这家伙对自己可是没有什么欢迎度。
　　仔细想想，苏年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可做了。
　　结果刚出了小区，他就接到了付南辛的电话。
　　“你不是消失了吗？”苏年纳闷。
　　付南辛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谁还能真的消失啊！你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幽灵，被你说的那么诡异。”
　　“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就已经足够诡异了。”苏年说道：“所以，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儿？”
　　付南辛说道：“单缪就要倒台了，难道你就不打算来看看？”
　　“不打算。”苏年说道。
　　詹某某他们显然是要用光苏年的剩余价值了，什么来看看之类的话都是放屁，还不是打算骗苏年过去打工？
　　苏年的心里也是有些恼火。
　　心道前两次我们是有合作的交易，而且我也乐得跟你们打好关系，但是没有这么办事儿的吧？还来？
　　付南辛似乎也是听出了苏年的不耐烦，便笑着说道：“你不想来，那就算了。”
　　“算了吧！”苏年说道。
　　他是打算跟詹某某他们保持足够良好的关系，但是不代表苏年可以被他妈呢随叫随到。
　　而且苏年总觉得，这些人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这次自己不果断拒绝，将来肯定还会有更多恶心的事儿等着他了。
　　现在都快过年了，苏年也有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天天被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让不让人正常过日子了？
　　最近苏年的事情也有很多的好吧？比如准备跟苏晓回家的年货，这很重要的！
　　听到苏年的态度之后，付南辛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那提前祝你过年好。”
　　苏年随便应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坐在车上思考了片刻，苏年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整个东北的秘密渠道已经被寒兵封锁，戚铁军也说了，单缪的水平，还没有到能够突破这些封锁的程度。
　　他们应该是已经最后收网了，单缪在劫难逃，想想就知道自己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作用。
　　何况詹某某的手下还有那么多的能人。
　　越想，苏年越是觉得付南辛的这个电话其实就是在试探他，看看能够无私到什么程度，一边制定今后对应苏年的策略。
　　苏年嗤笑了一声，摇头发动辆汽车，回到了家里。
　　家里面很安静，苏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修改跟苏晓回家要带的东西目录。
　　第一次到老丈人家里去，苏年决定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就在澜城的另一处地方，场面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远方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如果仔细听的话，就可以分辨得出，这些声音赫然就是枪响。
　　枪！这是一个在国内很少见到的东西。
　　几十名身上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包围着一小群人，单缪赫然就在人群当中，脸色凝重异常。
　　单缪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行动其实都都在警方的算计当中。
　　或许从当初用金币测出自己此行存在风险的时候，他就应该收手了。可是对于金币的怀疑，让单缪最终选择了自己更喜欢的结果。
　　上一次的事故，让单缪实在是无法相信命运金币的测算。
　　确实，金币的选择给他带来了许多的便利，但是无法预测的失误率，实在是就像一把刀一样放在他的头顶上，让人的心里时刻无法安稳。
　　单缪无法像刚开始那样相信金币的效果了。
　　尤其是因为他自己的使用思路不对，导致了上次那样的事情出现，单缪是在是纠结，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
　　结果他就给自己选了一条死路。
　　可惜已经没有用了，现在他就在警方的包围圈里面，眼前能看见的地方就有十几个枪口对着自己。
　　他怎么可能跟带着枪的警察硬拼？
　　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单缪思索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趁乱逃跑。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停止无谓的反抗！”
　　警笛声传来，警·灯闪烁，远处的路口也被警车封锁了起来，单缪用围巾挡住了自己的脸，满脸焦急。
　　“该死！”
　　现在被困在这里的，其实还不只是单缪的人们，其中一半是拓科夫斯基的手下，还有三个俄国人。
　　“Черт! почему так много полицейских?”
　　“Разве они не сделали хорошую ловушку? ”
　　“？？？”
　　单缪也是一脸懵逼小声问旁边的翻译：“俄国人说什么？”
　　翻译脸色难看，说道：“鬼佬怀疑是我们和警察一起设的圈套！”
　　“妈的！”单缪当时就生气了：“没见到老子也被困在这儿了吗？见了鬼的跟警察设的圈套！”
　　“老板，一会儿你趁机先从小路跑，我们掩护你！”一名死忠手下说道。
　　单缪并没有反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自己跑出去，其他的手下，那些货和鬼佬，都并不重要。
　　点点头，单缪开始悄悄朝着另一边的小路撤退。
　　既然选择在这里交易，他们肯定是已经设定好了退路的。虽然不知道小路到底有没有人堵截，但终究比正反两条路更加安全。
　　单缪跟翻译说：“你告诉俄国人，就说警察的目标是他们！”
　　翻译顿时会意，转头对俄国人说了两句，俄国人显然不相信，也不知道翻译说了什么，他们勃然大怒，打开后备箱，掏出了AK-47。
　　“草！”单缪吓了一跳：“赶紧跑！”
　　一旦枪战开始，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单缪转身就朝着小路跑了过去。
　　身后带着翻译和两个亲信手下，单缪踉踉跄跄冲进了小路里面，身后的枪声已经开始热烈了起来。
　　“这些疯子！”单缪咒骂着俄国人，拼命往前跑。
　　听着身后的枪声渐渐远去，单缪的心里非但没有一点 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远看着就要到这条路的尽头了。
　　大概率一队警察就在外面等着他们，单缪伸手从路边抽了同一根废旧的钢管藏在袖子里。
　　三个亲信也是准备好了匕首短刀，藏在袖子或者口袋里面。
　　果然，从巷口出去，他们就看到了正守在外面的便衣。单缪先下手为强，一棍子就忽了过去。
　　外面的几个年轻警察一看是单缪，注意力就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三个人，在单缪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趁机就掏出刀子来乱刺一通，没过多久他们就全都负伤在身。
　　“请求支援！单缪……单缪要跑了！有人受伤！”
　　一名警察大声对着通讯器当中呼救，亲信一脚踢开了他的耳机，在地上踩碎，将所有人打晕之后，匆匆离开来这边。
　　没有人看到单缪跑到了什么地方，等到支援赶到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到这四个人的身影了。
　　“什么，单缪跑了？”付南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就是一阵火气。
　　但是看着面前受伤的几个警员，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思沉重起来。
　　单缪跑了，就代表着这次的行动失败了。
　　虽然抓到了拓科夫斯基的 几个手下，但是又有什么用？
　　之前在苏年的帮助下，他们在临城也没少安插人手到拓科夫斯基的身边，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些被派出来的手下，不用说，就更没用了。
　　如果能够抓到单缪，或许还能够找到拓科夫斯基贩D的交易记录，但是现在，单缪跑了，还怎么办？
　　难道就真的等着程罗那个老狐狸行动？恐怕程罗就更不好抓了。
　　在不办公室里面走了两圈，付南辛有点后悔了，为什么没有更真诚一点找苏年帮忙？
　　以苏年的身手，绝对不会让单缪这么轻易跑掉。
　　结果现在好了，苏年对他们已经产生了警惕，单缪也没抓到。
　　草！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既然单缪已经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的下落，反正他跑不出澜城！”
　　“我们已经安排下去了。”大队长说道：“澜城各个要道封锁起来，那一块区域周围的范围也已经派出人去排查了。”
　　“嗯，单缪只带了两个人，绝对不敢回公司。顺便查查单缪的秘密产业，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什么秘密藏身地点。”
　　说完之后，付南辛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出了办公室，打给了詹某某。
　　一名老警察不屑：“什么玩意儿？发号施令的！你这么牛逼你自己去抓单缪不就行了？”
　　大队长拦住了他：“老吴，行了！好好干活！”
　　付南辛可不管这些警察怎么看他，现在单缪跑了，他不得不通知上面。
　　詹某某也是有些意外：“单缪跑了？苏年没有帮忙吗？”
　　“苏年很可能已经看出我们的试探了，所以这一次的对话并不算愉快。老大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和苏年打好关系。”
　　詹某某沉吟片刻，说道：“行，我知道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破釜沉舟
　　单缪确实是在自己的秘密场所，但是却不在警方的排查范围内。
　　作为澜城的地头蛇，单缪虽然生性多疑、脾气反复无常，但是做这一行的，总要有许多的朋友。
　　趁着很多人还不知道单缪在被警方通缉，他先找到了附近一个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哪里。
　　这个人，当年曾经犯下杀人罪，后来在单缪的操作下，伪造了证据才逃脱了死刑，服刑之后出狱，现在开了一家猪肉店。
　　单缪和三个手下就是坐着装猪肉的冷库车离开了这片街区，到了郊外的肉厂转车去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是的，单缪在澜城的附近不止有一个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里面放着单缪的一些钱，也是他培养自己亲信手下的地方。这些地方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
　　他相信，警方查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至少不会在两三天之内暴露。
　　而趁着这两三天的时间，单缪需要逃出澜城！
　　只要从澜城逃出去，通过自己的走私渠道，就能够把自己送到国外，到时候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到了秘密基地之后，单缪狼狈地进了门，正在守护基地的手下立刻赶来：“老板！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出事了？”
　　三个亲信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精瘦的男人，感觉这个人就像是一只危险的猛兽一样蓄势待发，被看一眼都会心惊胆战。
　　“嗯，出事了。”单缪说着，走进了基地里面，问道：“上次给你的药剂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错！俄国人果然有两把刷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东西，让我的实力更高了，提示了将近一倍还多！”
　　单缪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他，不由得皱眉，说道：“三刀，你太锋芒毕露了，收敛一点。”
　　“是！”三刀立刻说道，眼中的精光开始消散，浑身的气势也慢慢低迷下来，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精瘦汉子。
　　单缪身后的三名亲信也是震惊，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三刀这个人的存在，现在看来，三刀应该十分受到单缪的信任。
　　他们穿过了基地的外围伪装层，到了里面的密室当中。
　　他们便发现，基地里面大概有那么十几个人，全都是绝对的战斗高手，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在震撼于单缪底蕴和实力的同时，他们也有些庆幸，幸亏选择了和单缪共同进退，看来这一次，是天无绝路了。
　　单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留下四个人在屋里，打开了办公桌下面的保险柜，从里面掏出了不少的东西。
　　大量的现金，一些金条，还有很多资料、几本护照，还有一把枪！
　　这把枪，估计是单缪很早之前弄到的了，显得有些旧，还是一把五四，几颗子弹用油纸包着，已经不再光滑了。
　　检查了一下手枪，将子弹装进弹夹，单缪把手枪递给了三刀：“交给你了，现在我们要离开澜城！”
　　“那训练的人……”三刀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警方既然派人来抓现行，那就已经是掌握了部分的证据，公司是肯定不能回了，立刻离开才能活下来！”
　　三刀倒是有些可惜，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接过了手枪，说道：“那我去准备一下，明天晚上离开。”
　　单缪点了点头，坐在了老板椅上。
　　三刀离开了办公室，翻译看着房门关上，小心地问道：“老板，你就这么把唯一的一把枪给他了？难道不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单缪叹了一口气，十分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掌握在自己的的手里？”
　　“是……是啊！”
　　“不用。”单缪摆摆手：“三刀完全可以信得过，而且这把枪在他的手里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还要斤斤计较有所保留，只能让原本的信任出现裂痕。”
　　三个亲信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怎么也不敢做同样的事。
　　单缪说道：“你们也去好好休息一番把，调整好状态，等到警方今天的行动结束，明天澜城的封锁稳定下来之后，晚上我们离开。”
　　“为什么不是现在离开？”
　　“因为现在警方已经知道我们要走了！”单缪皱眉说道：“他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封锁澜城外围，真正现在出去，才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反而，等到明天封锁线固定下来，我们才能够准确找到漏洞，保证不出现任何意外！”
　　其实还有一句话单缪没说，他觉得最近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若是以前的话，他当然是愿意现在就走。可是按照他的运气来看，出现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最好还是求稳了。
　　这就是大佬和小虾米之间的区别了。
　　只有单缪这样的人，才能有底气等待警方布局之后还能想办法，一般的人早就慌得一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
　　“行了，你们也出去吧！我歇一会儿！”
　　见到单缪不想说话，三名亲信也是躬了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重新变得清静，单缪在老板椅上躺了一会儿，这才重新睁开眼睛，松开了攥紧的手心。
　　命运金币在手掌当中反射着暗淡的金光，但是却比桌子上定金条更加让人觉得刺眼。
　　单缪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看着手心的这枚金币，有心把它扔掉，但是心里面却又十分的不舍得。
　　作为一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自己失去了很多判断力，一大部分就是因为这枚金币。
　　但是事实又证明，命运金币的效果是绝对的。
　　越是这样，命运金币的诱惑力就越大，越是让单缪无法割舍。
　　盯着金币看了半天，单缪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重新将手掌合上，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他将命运金币放在了桌面上，轻轻用手一弹。
　　金币开始在光滑的桌面上滴溜溜转动起来。
　　正面就明天离开，反面就现在离开！单缪在心里面默念，死死地盯着闪光的金币，转来转去。
　　怎么还不停？单缪甚至有心伸手去按住，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单缪现在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抓什么好，手边东西就成为了他唯一的救赎，他想要一个肯定而已。
　　良久，金币停了下来。
　　正面……果然是正面！
　　单缪轻声笑了两下，重新靠在了椅背上，却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全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不由得自嘲，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突然，单缪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苏年！全都是苏年这个家伙！如果不是苏年的出现，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成功洗白了！哪里还用冒险和拓科夫斯基交易，去做老本行？
　　全都是苏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里，单缪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三刀，你过来一下！”
　　没过多久，三刀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面，说道：“老板，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外面的那些人，已经训练地怎么样了？”
　　三刀倒是意外，不是说不带他们了吗？怎么现在还要问起来？但是既然老板问了，他也没有迟疑。
　　“这些人，完全都是照着我在国外做佣兵的时候那种同等程度的训练来的，虽然水平上可能差一点，毕竟底子没那么好，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完全可以应付很多任务了。”
　　“如果让他们杀人呢？”
　　“只需要老板吩咐！”三刀的眼神微微闪动，知道单缪是要对谁下手了。
　　单缪咬着牙，说道：“明天晚上，确定我们离开之后，凌晨对苏年下手！把人派出去，不计任何后果！我要他死！”
　　最后的一句话，单缪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刀也是有些意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单缪这么生气，但是既然是任务，他也没有推脱的理由，何况这些人反正也带不走了。
　　所以，三刀点头说道：“知道了老板，不过老板，要不要我……”
　　“不用！”单缪说道：“苏年虽然能打，但是也不至于能打到这种地步。何况现在谁都以为我们在逃跑，根本想不到我们要对付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我离开，只要我们两个人离开，就已经足够了！”
　　三刀点点头，知道单缪的意思是什么，便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他出去，单缪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苏年！我看你这次还能不能跑得掉！”
　　喘了两口气之后，单缪坐在了老板椅上，揉了揉有些疼的手，拿起了电话。
　　他现在要联系自己在国外各个地方安排好的后手，一定要确保退路万无一失，还有走私渠道那边，一定要安全。
　　至于拓科夫斯基，去他妈的吧……
　　不过想到三刀，单缪不由得也是有些贪婪。
　　拓科夫斯基跟他交易，作为诚意给他了一支强化药剂，估计也是想要打开在澜城的市场才让他尝尝甜头。
　　三刀亲自试验过了，实力提升了一倍。
　　要知道三刀可是单缪手下最强的人了，这样的水平都能提高一倍？看来，拓科夫斯基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等等，我不是被他牵连了吧？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凌晨偷袭
　　一声轻轻的响动，从房门处传来。
　　苏年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了房间外面。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晓的头，苏晓也是睡眼朦胧中醒来。
　　伸手盖住了苏晓的嘴，他轻声说道：“好像有人，你不要出声不要动。”
　　因为苏年这边的小区年头有些长，加上又是一楼，所以窗子上都带着坚固的防盗窗，房间里面还算是安全。
　　苏晓有些惊慌，但是看着苏年镇定的样子，便不由得安下心来。
　　苏年将她放在了床和窗台的中间，正好能够挡住来自窗外和门口的视线。
　　“你在这儿躲起来，不用担心我，我出去看看。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出去！听到了吗？”
　　苏晓紧张地点点头，她不知道苏年为什么这么紧张。
　　现在已经不由得苏年不紧张了，他能够感觉得到，大门外面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而这个时候悄悄撬门，想想也知道他们想干嘛。
　　到底是谁？苏年在一瞬间思索起来，是单缪？拓科夫斯基，还是其他的人？
　　他走出了卧室，将卧室的门关上反锁，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铁锁链握在手中，轻轻地走到了大门的旁边。
　　不得不说，对方的撬锁水平很高，到现在都没有发出什么巨大的响动。
　　但是很可惜，苏年的洞察是远超一等的，之前甚至因为这一点，苏年睡觉都不安生，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
　　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够被苏年察觉到。
　　电子锁的处理需要一点的时间，先要断电，否则就会报警。处理了电路之后，还要撬开锁簧，这是个相当需要技术的工作。
　　苏年就这样静静地等在门边上，听着门外的声音，确定这边大概能有五六个人上下，或者还会更多。
　　而且门外的这些呼吸声似乎很缓很长，虽然只能隐约听到，但是苏年觉得，这些人应该都是练过的。
　　这样的呼吸声，比起古道灵和庄灿这样的练家子还要更沉更粗重，不是一般的壮汉，一定是将身体开发到一种极限的人。
　　想到这里，苏年的心头便有些沉重了。
　　六个人，都是能打的，那么自己能不能获胜？
　　看了看身上的魅力坎肩，苏年稍微有了一些底气。他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靠在门边上。
　　片刻之后，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簧错位，房门被打开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似乎有人朝着里面看过来，苏年靠在墙上，躲避着门缝里的目光。
　　果然，对方没有发现苏年的存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苏年眼神一厉，猛然出手。铁锁链就缠在了第一个进门之人的脖子上，将他的整个脖颈给紧紧缠住。
　　“草！被发现了！上上上！”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六个人鱼贯而入，苏年用铁锁缠着手里的人连连后退，看着这些身上穿着统一冲锋衣的人。
　　显然，训练有素！
　　而且这些人似乎根本不打算管第一个同伴的状况，对于苏年出手也没有什么慌乱，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人。
　　苏年手里的这个人， 还在双手拽着脖子上的铁锁，顽固地挣扎着，力气实在是不小。
　　眼看着就要被包围了，苏年一狠心，使劲将手里的铁锁向后面一紧，猛地踢在了他的腿弯上。
　　手中的人猛然跪下，苏年向后撤了一步，手中顺势用力。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中响起，周围的这几个壮汉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只见苏年松开铁锁，将尸体扔在地上，那人的脖子已经脱开，两只眼睛翻着白眼，裤裆都湿了。
　　苏年竟然只靠着手上的力量，就将这个人给绞死了？！
　　这是什么神鬼莫测的世界？几个杀手开始怀疑人生，他们自问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做的这么轻松。
　　要知道，绞刑是利用人的体重将颈椎扯断的一种刑罚。
　　但是这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在下落的时候产生的拉扯力，随着体重下落距离的不同，产生的拉扯力也不同。
　　在过去的欧洲，甚至有过非常详细的绞刑对照表，分别对应不同体重和体型的人，所需要的下落距离。
　　但无论是什么手段，所要求的的无非就是一点。
　　那就是将下落时候的拉扯力加大，达到让颈椎断裂所需要的巨大力量，而这个力量，绝对不小。
　　苏年居然就靠着这么一撤一拽，将一个人直接绞死，怎么可能不让人震惊？
　　其实苏年也是临时起意，本来他是想抓住一个人质要挟这些人的，结果发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人质这种东西。
　　而他的手又都被铁锁占住了，如果脱离铁锁去拧头，必定会被逃脱。
　　所以他灵机一动，便做了这样的事情，可以说，刚才那一下也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才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不过效果十分好，六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没有立刻就上前。
　　苏年背靠在墙面上，面对着六个壮汉的围攻，轻轻调节自己的呼吸频率，缓解杀人所带来的不适。
　　六个人这个时候也是意识到了苏年的棘手，纷纷抽出了匕首。
　　闪亮的匕首散发着寒光，苏年深吸了一口气，将锁链在右手上缠了三四圈攥紧，将手保护起来迎来对抗对方的兵刃。
　　眼看着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也不打算继续拖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就朝着苏年冲了过来。
　　客厅一共就那么大，两三步就到了苏年的面前，两个人从上下两边，手中的匕首朝着苏年的要害刺过来。
　　苏年的心头也是有些吃惊，这些人的手段太过熟练和高明了！
　　猛地一个侧身，苏年躲过了从上面来的刀刃，就用手中的锁链缠住了另一个人的手腕。
　　那人想要抽手，奈何苏年的锁链拽地太紧，竟然不能够动弹。
　　一脚踹向苏年，想要逼迫苏年撒手。但是苏年是何许人也？七十二路穿云腿立刻发动，将他的腿挡在另一边，甚至还踢在了他的麻筋儿上。
　　另一边被苏年躲过攻击的人收刀再刺，此时苏年已经和他的队友僵持住了，现在正是偷袭的好时候！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猛地松开了左手，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个扭身，就朝着他的身后翻了过去。
　　而左手上缠绕的锁链，就在这一转身的时候，猛地一扯。
　　抽陀螺！
　　苏年动手的速度太快了，甚至都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左手的锁链猛地一抽，在对方手腕上缠绕的两圈锁链顿时就夹紧了他的手。
　　随着锁链的抽动，那人的手腕就这样被铁锁带动着，“卡拉”一下转了一圈多，然后才托开始锁链。
　　“啊——”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铁汉，手臂硬生生被拧断，现在也受不了了，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另一名被抓住手腕的男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苏年第二手也如此的犀利。
　　他顿时感觉到手腕上苏年的手就像是烧红的老铁一样炽热，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的手给烫掉了。
　　他连忙顺着苏年的移动方向错了一步，转过身来将手腕摆正，不给苏年出手的机会，顺势一拳打向了苏年的太阳穴。
　　但是没想到，这一下就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将正面洞开留给了苏年。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高手，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就算是看到了这一丝的破绽，在拳风的逼迫下，也很难有那个时间出手。
　　可苏年不一样，苏年有出手速度加成，更有穿云腿这个指向性技能。
　　于是，在对方的拳头还没有到的时候，苏年一记撩阴腿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裤裆上面。
　　“嗷——”那人惊叫了一声，身上的力气顿时都没有了，一下跪在了地上，出手的拳头也捂在了两腿中间。
　　苏年反手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头上，带着铁链拳头，一拳就把他给打晕了。
　　将对方手里的匕首拿下来，适应了一下手感，苏年看着面前剩余的四个人，轻微地喘着气。
　　这四个人也没想到苏年出手竟然如此的犀利，既然几个照面就废掉了他们的三个人。
　　要知道，他们可是单缪按照国外雇佣兵的水平训练出来的战斗高手，从开始练的就是这种杀人技巧，可是转眼之间就被苏年给破了？
　　这个人，有些诡异！
　　他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苏年的招式有什么高明，无非就是力量巨大、速度极快这两点，让苏年的杀伤力直线上升。
　　可是，人真的会有那么快吗？
　　几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心生退意。昨天晚上接到任务的时候，他们还以为事多轻松的事情，可现在看来……
　　想要围攻也是不可能的了。
　　高手对决，围攻最多也就是车轮战，在苏年的身边最多留下两个人，否则就算是他们，也会干扰到队友的行动。
　　而苏年背靠着墙壁，车轮战的效果也不大。不能从背后的视角盲区进攻，永远都会被苏年看在眼里，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佣兵灵机一动，抽出了自己的甩棍，打算用比较长的武器进攻。
　　其他人就像看着白痴一样看到他冲上去，然后被苏年右手一米多长的锁链抽在了脸上，牙都掉了三颗，满嘴是血地退回来。
　　他们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就此撤退？回去告诉老板再说？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心中所依仗的老板，已经带着训练他们的教官逃过了，恐怕现在已经到了下一个城市。
　　苏年现在心里面也是微微有些紧张了起来，别看他刚才出手犀利，但实际上出其不意更多一些。
　　现在剩下的四个人都有防备了，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苏晓在房间听着外面的惨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很想出去看看，但是想到苏年之前说的话，害怕出去之后拖累了他。
　　她着急地都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了苏年的手机，顿时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打开苏年的vx。
　　悄悄地给徐知年发了个消息，苏晓一下一下点着戳一戳，生怕徐知年看不见。
　　显然，徐知年正在睡觉，根本就没听到消息信息。
　　苏晓没办法，只能找到了徐知年的电话打了过去。
　　快点接！快点接啊！苏晓心里面催促着，听着外面再次响起的打斗声，着急的不行。
　　终于，徐知年接起了电话，懒洋洋地问道：“苏年，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苏晓小声说道：“有人闯进我们家里来了！你们快来呀！”
　　“什么？”另一头的徐知年立刻就惊醒了，只是顿了一瞬间，便说道：“你等着！不要挂电话！我马上就到了！”
　　说着，徐知年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匆忙穿衣服，用另一个手机打给了小慕：“小慕，摇人！去苏年家里！”
　　带上了耳机和手机，徐知年上了车之后跟苏晓问过了情况，发现苏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听样子，苏年在外面已经跟对方打了有一会儿了。
　　苏年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能够跟苏年打成这样，水平一定不低。徐知年知道，自己这边可能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于是他打给了专门负责单缪的专案组组长，让他带人赶过来。
　　小慕的人也已经到了，都是两家的保镖，看起来是一堆壮汉，但是徐知年觉得他们可能还真的不够看。
　　果然，到了小区门口，他们就被五个脸色阴翳的家伙给拦住了。
　　“打！打！”徐知年说道。
　　保镖冲上前去，结果却被对方打得东倒西歪，而且这些人一下手就是下狠手，次次都是要害，不一会儿就有好多保镖受了伤。
　　小慕一咬牙，反身上了车，发动汽车转了个圈，一个加速就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正在殴斗的保镖和佣兵连忙躲闪，小慕横冲直撞，追着其中一个佣兵跑，冲过了两条绿化带，才将这人撞在了墙上。
　　安全气囊弹出来，小慕差点没被憋死。
　　而剩余的保镖和佣兵再次撕打在一起，徐知年在后面大声喊着：“打！受了伤我给报销！打成什么样我都担着！干倒了他们，一个人二十万！”
　　二十万！这些保镖开始疯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最大底牌
　　苏年已经快要只撑不住了， 四个人轮番进攻，就算是没有起到奇效，但是消耗战也不是轻松能过得去的。
　　他的身体确实经过了强化，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都得到了提高，但是这不代表苏年就是永动机。
　　对付多人的进攻，除非是能够一击令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否则总要面对被消耗的局面，耗不过，找不到机会，最后落败的就是没熬过去的一方。
　　更何况这四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在他们警惕万分的情况下想要一击中的，就算是苏年也不行。
　　四个人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不断地朝着苏年进攻过去。
　　他们已经从客厅里面打到了窗口，又打到了门口，好在苏年时刻都贴着墙移动，才没有被他们彻底包围起来。
　　然而就算是这样，苏年也已经是筋疲力尽。
　　怎么办？怎么办？苏年四下寻找着机会，面前的四个人，就像是跑马灯已经换着花地出手，眼花缭乱。
　　苏年尽量让自己的心思平静下来，尽全力去寻找破局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苏年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有一个大杀器没有用。但是到底该怎么用，苏年有点拿不准……
　　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苏年突然一咬牙，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四个人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惊喜，他们以为苏年已经没有招数了，失去了理智想要打算拼死一搏。
　　苏年挥舞着拳头和匕首，冲进了四个人的中间，左支右绌。
　　四名佣兵这个时候更加冷静了起来，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片刻之后，机会来了！苏年的动作太高大开大合，甚至因为脱力，速度都下降了许多，终于将前胸暴露了出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搏斗，佣兵们也知道苏年身上的那件看见八成是一件防护服，刀刃滑上去根本就没有用。
　　想要击败他，就必须要从裸露的地方出手。
　　趁着这个破绽出现的瞬间，一名佣兵栖身而上，就朝着苏年的领口刺了过去，只有这里才是能够攻击的要害！
　　苏年“惊慌失措”，抬起手来格挡在脖子的前面。
　　刀刃刺在了铁锁上，划出一道火花散落。而这个时候，苏年的 视觉死角已经出现。
　　另一名佣兵早就已经低矮下身子，从下面窜了过来，抬手就将匕首插在了苏年的大腿上！
　　一股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随着匕首拔出来，血流更加的汹涌。对方出手很准确，准确地刺穿了苏年的大动脉。
　　又一刀，趁着苏年还没反应过来，佣兵切开了苏年的膝盖。
　　“草！”剧烈的疼痛传来，苏年猛地跪在了地上，鲜血洒落一地。
　　四名佣兵不由得心头大喜，这下看你还能不能打了！站在苏年背后的那名佣兵猛地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给苏年头上来最后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划过，苏年在地上整个转了一圈。
　　四名佣兵“噗通噗通”应声倒地，四个人全都被苏年一个扫堂腿给绊倒在地上，甚至最靠近的人脸就在苏年的手边。
　　随手一拳打在脑门上，那人晃了两下脑袋，最终闭上了眼睛昏过去。
　　苏年抬腿两脚，准确地踢在了面前两个人的太阳穴上，把他们也踢晕，苏年反手就抓住了一只手。
　　在他身后的佣兵趁着这个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就想要偷袭。
　　但是苏年手上带着铁锁，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冰凉和坚硬的触感就算是隔着衣袖都能够感觉得清清楚楚。
　　苏年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惊骇莫名：“你怎么会没事？我们分明就……”
　　然而这个时候，小区里面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随后便是脚步声朝着苏年这边跑了过来。
　　苏年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伸手将对方拽了过来，一刀捅在了他的心口上。
　　刀刃抽出，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将苏年的上衣和裤子都浸透了。
　　那人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说，你不是想问我话吗？为什么要突然出手？
　　苏年轻声说道：“不好意思了，想问话不是还有你的队友吗？我需要用你的血掩盖我的秘密。”
　　“秘……密……”
　　佣兵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
　　苏年轻轻的喘了一口气，身后的门便被猛地撞开，几名警察持枪冲了进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转过身来，苏年浑身是血，然后猛地弯了一下腰，干呕了一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血，亲手把刀刺进一个人的心脏给里面，实在是有点不太适应。
　　而进门的警察都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一名警察来到了苏年的身边问道。
　　苏年摇了摇头，扔下手里的匕首，这才察觉到因为过度的紧张和输出，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了。
　　攥了攥拳头，苏年说道：“地上的还没死。”
　　其他的警察已经开始检查了地上的人，将他们都铐起来，没过多久，徐知年也从门口冲了进来。
　　“我曹！苏年，你没受伤吧？”见到苏年一身都是血，徐知年也是吓了一跳。
　　听到徐知年的声音，躲在房间里的苏晓才敢推开门，小心地看了看外面状况，见到苏年的时候一下就哭了。
　　跑到苏年的身边，苏晓哽咽着：“苏年！苏年！你怎么样了呀？”
　　苏年笑了笑，说道：“没事儿……诶，别抱别抱！沾你一身呢！”
　　徐知年见到苏年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确实没受什么伤，便松了一口气，说道：“外面的人都已经解决了，算上屋子里和外面准备堵着你的，十八个人。”
　　“单缪？”苏年问道。
　　徐知年看向了跟在后面的专案组长，组长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单缪现在是在逃，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那就说明……”
　　“说明他已经离开澜城了。”苏年说道。
　　专案组长也是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知道苏年说的是对的。如果这些人是单缪找来报复苏年的，那么这个老家伙绝对已经跑了。
　　苏年说道：“我觉得，你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能够和我不死不休，并且在澜城有这个实力的恐怕也只有单缪了。何况前天你们刚刚抓了拓科夫斯基的手下，让单缪逃窜，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让很多人草木皆兵，除了单缪，没人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听着苏年的分析，专案组长也是越发肯定了他们的猜想。
　　“立刻调查所有出城的人员和车辆，任何可疑人物都不要放过。联系附近的城市，让他们帮忙搜索单缪的下落！立刻！”
　　苏年知道，现在时间就是关键。
　　单缪肯定想不到自己居然居然能够在这样的局面下逃脱，或许苏年自己都觉得有点奇迹了。
　　如果不是最后利用系统的修复功能诈了他们一下，苏年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耗死在这里。
　　好在他们上当了，才给了苏年绝地反杀的机会。
　　只不过比较麻烦的就是要杀一个人来掩盖自己身上的血迹，否则被他们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破洞和血迹，却没有伤口，敌人的身上也没有血，那就完蛋了。
　　詹某某他们一定能够猜到自己有什么能力，到时候就是无休止的纠缠。
　　而且，自己最大的底牌，怎么可能就这么暴露？
　　想到这里，苏年再次干呕了一下，这次是真的难受了，八成是身体透支给累的。
　　徐知年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要不行了，便说道：“这边是不能住了，去我那边吧！”
　　苏年点点头。
　　于是苏年被带回了徐知年在附近的那处房子，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迹，用了好几遍沐浴露才冲掉血腥味。
　　苏晓一直担心地等在外面，紧张地不行。
　　苏年走出来，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将苏晓抱在怀里，安慰说道：“好了好了，不怕，已经没事了。”
　　“苏年！担心死我了！”苏晓哭出声来。
　　苏年说道：“没事了，单缪眼看着儿就要完蛋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出这种事了。”
　　苏晓点着头。
　　没过多久，两个人便靠在床上睡着了。
　　今天这个早上，还真是完蛋。
　　苏晓今天请了假，一天都陪着苏年，睡醒了之后，苏年吃了顿饭，这才被徐知年接到了警队做笔录。
　　现在苏年跟警队也是老熟人了，自然是能宽松的就宽松一些，何况还有徐知年这个大少在背后支持着。
　　做完笔录之后，徐知年便要给苏年压惊，在酒店摆了一桌酒席，文卿跟小慕他们也到场了。
　　“这次你还真是……”徐知年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能想到单缪的手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大杀器？”
　　苏年笑了笑：“反正单缪也没有明天了。”
　　“是啊……”徐知年仰头一饮而尽。
　　因为警方发现的早，天还没亮就行动了起来，整个澜城周围都开始加倍封锁了起来。
　　据说，已经有人发现了单缪的下落，他们就要实施抓捕，并且和单缪进行来一次交锋。
　　可惜让他跑了。
　　不过这一次，警方的封锁更加严密，估计单缪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新家
　　单缪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是要完蛋了。
　　警方的行动速度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本来按照预定，他在今天早上就应该能够离开这个县城，彻底远走高飞。
　　可是还没到早上火车发动，所有的关卡就都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在火车站附近，他们被突然之间出现的大量警察的打了个措手不及，同行的四个人，最后只有三刀保护着自己跑了出来。
　　躲在一处废弃的民房里面，单缪脸色难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三刀说道：“肯定是苏年那边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苏年没有被杀死，反而是逃脱了报警了。”
　　“我当然知道！”单缪低声吼着。
　　三刀忍不住看了一眼单缪，总觉得单缪现在状态不对，你知道你还问什么？
　　他哪知道单缪说的是金币的预测结果？
　　前天晚上的时候，单缪用命运金币预测了自己的命运，结果得出的结论是今天离开最好。
　　但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当然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金币的失误率触发了，否则不可能出现这么糟糕的情况。
　　单缪突然很想哭。
　　这么重要的事情，命运金币的失误率居然就被触发了，自己还真是倒霉啊！
　　难道是上天真的要断绝我单缪的生路吗？
　　单缪突然低声笑起来，笑得十分凄惨，十分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三刀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老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单缪却说道：“你不用劝我了，我又不是看不出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早晚会被警方抓住。”
　　三刀沉默了，他当然也知道是这样。
　　但是现实说出来，未免太过让人绝望了。眼看着单缪渐渐地失去生气，三刀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没想过要自己逃过，没有了单缪，他就算离开来这个县城，恐怕出省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出国了。
　　或许跟着单缪，还能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但是突然，单缪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攥着拳头，两眼布满血丝，就像是一直愤怒的凶兽 。
　　“苏年！苏年！都是苏年！还是苏年！苏年……”
　　单缪就这样在废旧的民房当中走来走去，最里面不停地念叨着苏年的名字，咬牙切齿，手指甚至都抠进了手掌的血肉里面。
　　三刀知道，苏年已经变成了单缪的魔障，总也挥之不去！
　　猛然间，单缪转头说道：“我们回澜城！”
　　“回澜城？”三刀一愣，便觉得可行，恐怕现在很少有人能够猜到他们居然会往回走，而澜城，至少单缪的力量还保留着一些，说不定就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单缪却再次说道：“回澜城！杀了苏年！就算是老子死了，我也要拉着他一起垫背！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最后，单缪几乎是吼叫的。
　　三刀吓了一跳，外面都是警察，你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他连忙站起来，捂住了单缪的嘴，无奈地说道：“好！我们回去杀了苏年！杀了苏年，再想怎么逃脱的事情！”
　　没过多久，三刀开着一辆破车从县城离开，经过简单的搜查，开向了澜城。
　　晚上的时候，苏年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现在出租屋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破损的家具、鲜血，到处都是。
　　苏晓有点心疼，这可是她无比喜欢的家。
　　看着苏晓的样子，苏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了，不要难过了，带上些必要的东西，我们离开。”
　　“我们要走了吗？”苏晓问道。
　　苏年点点头：“这个小区，终究安保不够好，我们换一个地方。”
　　“可是……”
　　苏晓很想说可是这里是我们两个的小窝，但是想到苏年说的没错，终究还是改了口：“可是我们能去什么地方？”
　　苏年笑了笑，说道：“收拾东西吧，只带上重要的东西。”
　　苏晓点点头，用自己的行李箱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其他琐碎，他们连被褥都没带，就上车离开了这边。
　　苏年开着车，朝着自己的新房开过去。
　　苏晓看着路边的景色，小声问道：“苏年，我们去什么地方呀？徐知年给我们安排了新的地方吗？”
　　苏年随便说道：“是啊。”
　　苏晓“哦”了一声，心里面犯了嘀咕。又换地方？是不是危险还没有解除呢？
　　但是苏年不说，苏晓也没有问，她知道自己问了，也只会让苏年更担心，如果需要自己知道，苏年自己说出来的。
　　沉默着，一路到了小区门口，门卫见到苏年回来，欢快地打了个招呼。
　　苏晓好奇，苏年怎么跟门房这么熟？
　　苏年开着车一路到了自己的小区楼下，就把车停在了门口的停车位，这是衣二三楼业主的特权，露天的三个停车位。
　　苏晓看着周围的小区，有些吃惊。
　　虽然能够明显看得出来，这个小区本身还没有建设完全。
　　但是就算是这样，依然能够看得出来，小区十分的高端，设计和很合理，尤其是楼间距，一看就是土豪住宅区。
　　苏晓小声问道：“苏年，这是哪儿啊？”
　　苏年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了行李，说道：“来吧。”
　　跟在他的身后，苏晓进了楼门，抬头看了看便瞪大了眼睛，楼梯间都这么豪华的吗？
　　苏年打开了一楼的楼门，用指纹开了锁，带着苏晓进了新房当中。
　　行李放在一边，苏年脱掉了外套，放在一边的衣架上。
　　苏晓跟进来，关上了门之后，看着房间四周的装潢，还有那些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典雅家具，不由得呆住了。
　　苏年帮她脱掉了羽绒服，问道：“怎么样？”
　　“苏年，苏年！这是徐知年的房子吗？”苏晓问着，显然是一脸的憧憬。
　　苏年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苏晓，轻声笑到：“傻瓜，这是我们的房子。”
　　“啊？”苏晓更呆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来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是我们的房子？”
　　“是啊。”苏年揽着她的肩膀，走到了客厅里面转了一圈：“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房子，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苏年……”苏晓突然有些激动：“你，你把这里买下来了吗？”
　　“是啊，徐知年的内部房，成本价卖给我的，最近才刚刚装修好。”苏年带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本来我还在想，该找个什么机会带你过来的，结果……”
　　“这……要多少钱啊？”苏晓有些为难。
　　苏年说道：“反正我的钱是够了。”
　　但是苏晓却纠结了起来，小脸皱成了一朵花。
　　“怎么了？”苏年问道。
　　苏晓丧气道：“哎呀！我还想……我还想要是买房子的话，我要出多少才合适，结果你就……不行不行！我想不开了！”
　　苏年看着她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苏晓砸了他一拳，说道：“你还笑！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
　　“怎么？不喜欢？”
　　“那……当然是喜欢啦！”苏晓看了看周围，心里也是开心起来。
　　“走，我带你看看。”苏年拉着苏晓的手站起来，朝着另一边走过去。
　　“大件的家具是徐知年附赠的，其他的东西还得我们自己去置办，改天我们去家居行看看，顺便就买了。”
　　“还有家电，我也没去看，等你过来一起决定。”
　　“顺便的话，还得配一体电脑吧？明天我就去看看，把网开了。听说这边是一户一口，不用接线的，只要开户就行了。”
　　“阳台上正对的就是外面的小院子，可能夏天蚊虫会多一点，但是徐知年说小区里会有驱蚊装置，也会定时打药杀虫。”
　　“院子里面将来，我们可以种点花，或者种一棵果树？”
　　苏晓听着就笑了：“种果树，万一挡住了楼上的采光怎么办？”
　　“那就把楼上也买下来！”苏年说道。
　　“切！不要败家！”苏晓拍了他一下，说道：“阳台是不是应该弄一个棚啊？这样是不是就会被对面的人看到了？”
　　苏年说道：“我之前看过了，有那种电动升降的，还可以装单面透光的玻璃，在外面看来就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是吗？”苏晓十分满意。
　　然后，两个人就到了卧室里面。
　　“这里就是卧室了，你老说那边的床有点小，我就让徐知年弄了一个超大的床过来，这样够了吧？”
　　苏晓看着这张大床，都赶得上三人床了吧？
　　她兴奋地跳起来，扑到床上弹了两下，说道：“真舒服！这下我可以随便折腾了！”
　　苏年微微一笑，按住了苏晓的手，轻声问道：“你想折腾什么？”
　　苏晓仰躺着，看着苏年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了，这么长的时间来苏年都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之间，速效有些紧张，当然还有期待。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感受着盖在自己身上的体重，看着苏年近在咫尺的脸，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七十章 单缪的下落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化为斑驳的花瓣，落在两个人的脸上。
　　苏晓轻轻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苏年的笑脸。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事，她不由得心中羞涩大起。
　　不敢看苏年的眼睛，苏晓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苏年的心跳声。
　　苏年伸手摸了摸苏晓的头发，说道：“早。”
　　“早。”苏晓轻轻地应了一声。
　　过了半天之后，苏年才松开苏晓，从床上爬起来，说道：“我去准备早饭。”
　　苏晓拉着苏年的手，有点不依不舍。苏年笑了笑，低头给了她一个早安的吻，这才走出了房间。
　　看着苏年的背影，苏晓觉得心里面满是甜蜜。
　　惊喜来得太快，让苏晓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房子有了，车子有了，苏年和她接受了互相最后的部分，这在半年之前，苏晓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现在，这些梦幻一般的显示，就在苏晓的面前。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用手挡住了阳光，另一只手捂在了胸口上，感受着激动的心跳，还有点迷茫。
　　就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苏晓发呆起来。
　　至于上班什么的，苏晓已经忘记了，不过昨天请假的时候也已经打好了预防，话说方青跃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情就报复自己吧？
　　算了，报复就报复吧！无所谓！
　　苏晓现在已经陷入了“除了苏年之外都无关紧要”的状态。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苏晓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么早会是谁，然后就听到了苏年开门的声音，还有塑料袋的声音。
　　“谁啊？”等到房门关上，苏年重新回到了房间。
　　“外面。”苏年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说道：“根本没想到今天就能搬过来，一点准备都没有，家里没有米面。”
　　“哦。”苏晓点点头，开始穿衣服。
　　微微的疼痛从身体的深处传来，苏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好在，还在承受范围内。
　　等等，家里连米面都没有，为什么昨天晚上床头柜里面会准备着安全措施？
　　想到这里，苏晓的脸不由得有些红。
　　洗漱用具倒是从之前的房间带了过来，等到苏晓洗漱完，苏年已经把外卖在餐桌上摆开了。
　　“还没买餐具，就凑合凑合吧。”苏年说道：“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吗？”
　　苏晓想了想，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下午回去吧！”
　　苏年看了看她，问道：“还行吗？”
　　苏晓的盎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羞涩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像是那种第一次不太疼的类型。”
　　“那就好，记得别逞强。”苏年叮嘱道。
　　吃过饭之后，苏年和苏晓又重新回到了床上。两个人似乎一刻都不想分开，就想要和对方黏在一起。
　　过了片刻之后，苏年才突然想起来：“对了，你等等啊！”
　　说着，他走到了另一边的电脑桌上，拿起了一个白色的盒子，回到了床边：“虽然没有求婚戒指，不过就先用这个代替吧，以后补上。”
　　“什么呀？”苏晓好奇。
　　盒子打开来，两只手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显得十分好看。
　　“那对儿手表！你取回来了！”苏晓问道。
　　苏年点头：“程哥派人给我送过来的，当时我正好在这边检查装修质量，所以就顺手放在这边了。”
　　苏晓伸手到盒子里面，却没有拿女款的那一只，反而是拿起了苏年的那块男士手表，看了看说道：“真漂亮！”
　　说着，苏晓将苏年的手拿过来，轻轻地帮他戴上，然后举起来，笑着重复了一遍：“真漂亮！”
　　苏年笑了笑，反过来握住了苏晓的手，将另一只手表取出来，戴在了苏晓的手腕上，刚刚好。
　　纤细白皙的手腕，配上莹白色装饰的手表，显得十分小巧精致，就像是一件人间难得的艺术品。
　　苏年心头微动，托着苏晓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苏晓问道：“好看吗？”
　　好看！
　　连根热就这样跟傻瓜一样，戴着手表在床上躺了半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年出去买了些东西，做了顿简单的午饭，吃完之后，才送苏晓回了公司。
　　看着苏晓走进公司大门，苏年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单缪抓到了没有？”苏年沉声问道。
　　“还没有，可能是让他跑了。不过没关系，就算是跑，他也跑不到哪儿去。”付南辛说道。
　　苏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付南辛一时间也是被苏年的眼神所震慑，有点说不出话来。他很担心苏年会迁怒于他，毕竟这次的行动是他在背后主导的。
　　但是现在单缪没有抓到不说，还返回来报复了苏年。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和苏年在一起的还有苏晓，被人闯进家里面，万一出现任何意外，苏晓就可能受伤。
　　想到这里，付南辛也是有些理亏，加上之前对苏年的试探本来就不太够意思，于是心中便有些过意不去。
　　“咳！那个……”他开口说道。
　　苏年根本就没听他说话，而是转向了专案组长，问道：“现在单缪有可能去了什么地方？找到线索了吗？”
　　专案组长看了看付南辛，心里面倒是佩服苏年。
　　这个上来下来的所谓长官，我的职权都没有资格知道他的具体职位，结果苏年说怼就怼，还真是牛批的不行。
　　但是现在你撇开我的临时上司，直接跟我对话，怕不是想让我辞职吧？
　　想到这里，专案组长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付南辛却没在意，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跟苏年交流。
　　专案组长松了一口起，刚想说话，结果没想到夏可莲却先开口了。
　　“单缪的下落我们现在还没找到，我们估计，他已经从那个县城离开了，正在以县城为中心四处扩散。”
　　苏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问道：“就是这个县城吗？”
　　组长点头说道：“单缪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了人袭击你们，在袭击你们的同时，单缪就到达了这个县城。可能按照他的计划，那些人完全能够解决你，等被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
　　“他们？”
　　“是，单缪带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身手特别好，我们的五名警员就是被他杀死的，一击毙命，到现在我们连他的面貌都没看清过。”
　　苏年沉吟了片刻，看着地图上的县城，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又不是学刑侦的，也不懂什么城市建设和行程安排，苏年单纯的就是想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可能是单缪老巢的地方。
　　但是看了一圈，苏年总觉得不大可能存在这种东西。
　　想了想，他轻轻地伸手到了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枚金色的硬币，捏在手中搓了搓。
　　看到这枚金币，付南辛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百闻不如一见啊！之前只听说过迦摩金币的名字，但是上次被买回来的那一枚终究是落到了上面研究员的手里，他都没能见到一面。
　　现在，终于有机会见识到迦摩金币的神奇之处了吗？
　　夏可莲也是充满了期待。
　　上一次见到这枚金币的时候，苏年和徐知年就靠着这东西找到了文卿，后来想想，简直就是神奇非常。
　　现在，苏年要动用这东西了，那单缪还能跑得掉吗？
　　苏年心中有种预感，轻轻地将金币弹向了空中，金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中飞转起来。
　　如果是正面，单缪就在县城里，如果是反面，单缪就不在县城。
　　“啪！”金币很掉落在苏年的手背上，被苏年扣住。
　　掀开手掌，果然是反面。苏年心道果然，然后再次将金币弹起来，付南辛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根据研究，好像这枚金币，每个人一天都只能用一次的样子，为什么苏年可以用两次？难道第一次不作数？不应该吧？
　　而专案组长这个时候已经一脸懵逼了，不知道苏年在干什么。
　　偷偷看了一眼付南辛，付南辛放下了心头的疑惑，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的眼神，继续等待着苏年的结果。
　　苏年看着金币反转着飞起来，在心中默念着，真面单缪就逃往了外面，反面的话……单缪就回到了澜城。
　　金币再次掉落，被苏年扣在手背上。
　　这一次，苏年迟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手。
　　还是反面！
　　苏年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单缪已经回到澜城了。”
　　“什么？”专案组长有点吃惊，这就下结论了？你这是什么理论？抛个硬币就能找到人的话，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但是付南辛显然是相信了：“单缪如果回到了澜城的话，应该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跑不掉，所以打算回来报仇。”
　　“报仇？”夏可莲不解，找谁报仇。但是马上，她就看向了苏年。
　　付南辛点头：“是的，就是想要找苏年报仇。在单缪看来，自己现在的下场，都是拜苏年所赐，在发现没有生路可走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苏年却是冷笑了起来：“报仇？那让他来好了！”
　　组长现在都要混乱了：“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单缪为什么就在澜城了？”
　　命运金币的事情专案组长当然不清楚，但是这不影响他做计划。
　　“既然可以肯定单缪已经回到了澜城，并且想要找苏年报仇。那么只要设下圈套，不就可以的等待单缪自己跳进来了吗？”
　　苏年摇头说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组长问道：“这显然是我们现在可以选择的计划了！难道单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苏年却说道：“意图太过明显了。”
　　“难道意图不明显，单缪就会出现了？单缪回来是为了报仇的，但凡有一点可能，他就不会放过，这已经是赌命了。”
　　苏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确实是赌命，但是这是我和单缪在赌命。”
　　专案组长不明白，付南辛却是心头一动，说道：“难道单缪还有什么底牌？”
　　苏年点头：“单缪的手里面也有一枚金币，我卖给他的。”
　　“什么？”夏可莲吃了一惊：“为什么要把金币卖给单缪，我记得你跟单缪早就是敌人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你们真以为我能那么轻松就坑了单缪？你们能这么快就把单缪的集团一网打尽？”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金币在误导他？”付南辛问。
　　苏年说道：“单缪这个人生性多疑，而且多年来凭着自己的本事做成了很多事，金币在他的手里不是一件利器，而是一颗毒瘤。而且单缪所有的事情，很少是身体力行的，既然是交给别人来做，就肯定会有许多他考虑不到等因素，所以金币的效果根本就不能够正确发挥。”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枚硬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组长要懵了。
　　苏年简单将金币的作用解释了一下，说道：“这个误差率，就是要了单缪小命的根本。”
　　付南辛点头说道：“确实，单缪这个人根本就信不过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完全相信金币，但是金币的效果又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单缪会受到金币结果的影响，很多重要的决定都会偏离原本应该走的路线。”
　　组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了看付南辛和苏年，发现两个人的对话衔接丝毫都没有缝隙。
　　他有些不甘心，小声问夏可莲：“你就相信了？”
　　夏可莲点头，问道：“为什么不相信？我上次亲眼看到苏年用这枚金币找到的文卿，可神了！”
　　专案组长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疯了。
　　付南辛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好了，不要这么纠结了，总之有这枚金币在，陷阱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为什么？”组长还是不明白：“你们而不是说，这东西就是个毒瘤，会干扰单缪的判断吗？”
　　“那是以前的时候了。”苏年说：“就像我说的，把金币变成毒瘤的，无非就是三点，单缪的性格、误差率、单缪的行动方式。”
　　“但是现在单缪是个独狼了。”付南辛接过来解释道：“他的目的就只有杀掉苏年，用金币判断的问题，只能是自己能否成功杀掉苏年。”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赌命
　　组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问什么。
　　苏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只涉及到了单缪和他身边那名高手的行为，就没有什么其他前提条件的干扰，自然不会出现错误的判断，除非……是金币自己产生的固有错误率。”
　　专案组长的那字里面一片混乱，但是付南辛却听出了一些关键。
　　苏年强调是前提条件的干扰，也就是说，只要前提条件能够确定正确，那么只要金币的结果出现，就是绝对的了？
　　但是这个前提条件该怎么样判断？
　　其实苏年自己也没有搞太清楚，目前为止，苏年知道的就只是金币的作用具有一定的限制条件。
　　像是选择正确的岔路口方向这种问题，并没有任何前提条件，所以根本不会出错误。
　　但是如果事情更加复杂一些，比如是地摊上生意的事情，就会非常麻烦。
　　如果前提条件没有弄清楚，贸然去问问题，就很容易出现错误的结果，这个结果在金币看来是正确的，但是在你看来，就是绝对错误的。
　　比如说，苏年要问今天许恪的摊位能不能盈利。
　　这就是一个前提条件非常模糊的问题了，在苏年最初的认知里面，这个问题的前提条件可能是从今天的成本和收入算成利润来确定问题的结果。
　　可是在金币看来，可能是判断在今天结束之后，明天开始的时候，过去所有的成本和收入进行比较，计算所有的利润值。
　　那么问题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首先是过去所有的成本和收入，以及许恪在人工上的支出。
　　比如今天许恪可能是赚钱的，但是总体来说，算上苏年前期投资的成本，其实他还是负盈利状态，这就导致了结果的差距。
　　其次就是在今天结束和明天开始时间点上，可能会出现苏年没有预想到，但是金币却必须算进去的东西。
　　这么说，如果今天是月底，明天是月初的话。许恪会在每个月的一号给所有的同学结算工资，这就是支出上的巨大差别。
　　可能上个月截止，许恪的总盈利可能超过一千块，但是发给了同学两千块的工资，就算是负利润了。
　　这样复杂的问题，金币是按照自己的一套理论进行判断。
　　更是有之前单缪派出来的那两个人一样的问题，在问题的结果判定成立条件上还可能会出现任何的偏差。
　　所以，单缪之前想要用金币判断自己的生意是否能够安全运转，其实失误率远比金币本身的固定失误率更高。
　　这也导致了单缪越发的怀疑金币的作用，却又找不到金币的正确使用方法。
　　但是现在不同了，单缪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目的也变得十分简单了。
　　找道苏年，杀死苏年。
　　这样简单的问题，根本就不涉及到什么前提条件的问题，只涉及到单缪的行动计划。
　　付南辛听着苏年的解释，也是有些震惊。
　　这些理论，总部的那些老家伙恐怕这么多天都没有研究明白吧？但是苏年就用明白了，而且非常明白，能够将金币有效利用。
　　专案组长已经开始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麻木了，撇开疑惑问道：“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跟单缪单挑？”
　　苏年说道：“单缪的手中有金币，你们的安排全都没有用，就算单缪不知道你们已经安排了陷阱，但是金币一定会算进去。”
　　“所以呢？”
　　“所以，这一次，就是单纯的 我和他赌命而已！”苏年捏着金币，放在了眼前：“就赌谁的金币会先出现错误！”
　　“不行！”夏可莲说道：“太危险了！”
　　苏年笑了：“不！一点都不危险！这一局，是我稳赢的。”
　　“为什么？”
　　“因为我的金币每天能用两次，而单缪的金币，每天只能用一次，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我的测定结果绝对不会出错。”
　　专案组长和夏可莲疑惑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要怎么办？”
　　“很简单，在前一天的时候，用金币测定明天零点到二十四点的时间范围内，制定一个固定时间的行动计划，什么时候出门，去什么地方等上一天，晚上回家，用金币确定是否会安全，只在安全的时候出门就可以了，不安全的结果就不出门，可以保证我绝对的安全，单缪却会在金币失误的时候对我出手。”
　　想了片刻之后，夏可莲才想清楚苏年的计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马上，她就有了新的疑问：“如果两次的结果不同呢？”
　　“当然是当做不安全处置，我就呆在家里面不出去。”
　　“那如果单缪继续去你的家里呢？”
　　苏年说道：“这就得麻烦你们了，在小区里面布置天罗地网，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已，防守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吧？”
　　“等等！等等！”夏可莲有点混乱：“我有点想不清楚了，我们在小区布置人手，单缪就不会来吗？”
　　苏年点头：“单缪不可能现场判断对我出手的成功率，他一定会和我一样，或许是在早上测定今天出手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的结果是不限定地点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行动计划，可以告诉金币，而他不知道，不可能作为前提。所以这些都要金币自己在单缪不清楚的情况下算进去，也就是说，不管是在外面动手，还是冲到我家里来，金币都会给出正确的结果。”
　　虽然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夏可莲和组长都明白了，金币的结果，在使用者限定前提条件之外，和他们的行动都无关。
　　不管是他们决定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甚至他们还没决定好的时候，金币就已经能够洞悉未来他们的行动了。
　　未来是既定的。
　　这就有点厉害了啊！付南辛听着苏年的解释，双眼也是有些发亮，这些东西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詹某某。
　　而且苏年这个人，绝对不能交恶！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拉拢，一个能够对自己的能力分析这么清楚的人，远比一个绝对的高手要珍贵地多了。
　　这就是蝙蝠侠能杀掉超人的原因，苏年就是那个蝙蝠侠。
　　或许他永远都不可能是最能打的那一个，但是他既然能把自己搞得这么清楚，一定也能做到把对手研究清楚。
　　苏年收起了金币说道：“这次，就让我跟单缪赌一条命，我倒要看看，他想要怎么杀我！”
　　夏可莲还是有些担心：“如果你每天的结果都是危险呢？”
　　苏年笑了：“我也算是能打的吧？我是不知道单缪的那个手下多厉害，但是我就不信了，他就绝对能打得过我。”
　　夏可莲沉默，苏年的战斗力，他们都是很清楚的。
　　这个时候，付南辛开口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所有的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而一定满足。”
　　苏年看了一眼付南辛，眼神古怪。
　　他笑着问道：“怎么了？不就是提供帮助吗？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说到底这也属于我们的交易范畴吧？”
　　苏年嗤笑了一声，懒得理他，转过来对专案组长说道：“明天晚上，我会将后天的计划和结果发给你们，希望你们立刻安排人手到我家附近。”
　　“对了，你搬到哪儿去了？”夏可莲问道。
　　之前的房间是他们负责收拾的，因为是案发现场，还死人了，所以到现在还作为现场保护着。
　　要不是他们多给了钱，房东都要哭了。
　　苏年将自己的新地址告诉了他们，转身就离开了专案组的办公室，结果没走多长距离，身后就传来了呼唤声。
　　“苏年！苏年？别那么着急啊！”付南辛笑着跟上来说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道歉……”
　　“道歉？”苏年转身看着付南辛：“道什么歉？”
　　付南辛苦笑：“行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卒子，上面那些人，屁股决定脑袋，我要做什么我自己能控制得了吗？”
　　苏年笑着摇了摇头，付南辛显然是负责澜城的负责人，或许还是这个省份的总负责人，怎么可能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付南辛见服软不奏效，便立刻赶上来说道：“这一次的行动，算是我们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都可以说出来！”
　　苏年说道：“免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们记得这次的事情，少来找我几次就行了。”
　　这怎么行？付南辛着急了。
　　苏年的价值现在已经体现出来了，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期，以后必然是要多多亲近，不找你合作怎么行？
　　想了想，付南辛继续追了上去，说道：“苏年，苏年！我诚挚地跟你道歉，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但是你要理解……”
　　“我理解。”苏年停下脚步，看着付南辛说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不理解，但是我理解，跟我能接受是两回事，懂了吗？你们怎么做是你们的自由，我怎么选择自然也是我的自由。”
　　他摆了摆手：“告辞！”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阴险算计
　　付南辛无奈地站在楼道里面，看着苏年离开，最终叹了一口气。
　　之前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试探，或许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付南辛打死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是的，之前试探苏年的事情，都是他的决定。
　　其实这只是常规的操作，很多人和他们合作之后，他们都要进行一番试探，毕竟不知根底的，总要有些掌控欲望。
　　就算是知道了结果，詹某某肯定也不会怪罪他，付南辛倒是没有压力。
　　可是现在苏年摆明了是看穿他的小把戏，恐怕接下来和苏年对接的事情，自己就没有份儿了。
　　毕竟现在苏年现在对他是这么个态度，还怎么可能进行什么合作？
　　也就是说，将来就算是将苏年的信任重新挽回，那也不是他的功劳了，和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再次叹了一口气，付南辛心道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苏年回到家之前，买了一些简单的文具和生活用品，回到家之后，才感觉到一阵的温馨和慰藉。
　　只有自己的家，才能够让苏年有足够的安全感。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有的感觉。
　　将东西放下，苏年坐在了电脑桌前面，掏出了本子，打开了手机地图，开始制定明天的计划。
　　现在单缪和他都带着金币，也就是说，所有的计划，无非就是一前提条件而已，对于结果影响都不大。
　　所以，苏年要尽量选取对自己有利，但是却不能让单缪觉得有埋伏的地方。
　　庄灿的老城区就这样被pass了，而且既然是赌命，单缪很快就会清楚自己的目的，所以一定要有一个适合决战的地方。
　　于是各个高校和商业街这种人流量密集，安全防卫更好的地方也pass了。
　　最好的地方，其实是类似公园这样的开阔地，冬天人少；还有酒吧、KTV这样的地方，包厢没有锁，进出也方便。
　　于是，苏年决定将第一天的宣战，放在了澜大附近的一个公园里面。
　　自己行动的范围一共就那么几个重要的地方，想来单缪想要知道自己的下落，一定会重点关注这些地方。
　　澜大、小区、苏晓的公司、承溪路，这些地方。
　　于是苏年将后天的时间表，从零点到晚上十二点的行动路程全都写清楚了。
　　反复斟酌之后，苏年觉得还算是完美，唯一不可能完美无缺的，就是苏晓这边了。
　　虽然说是赌命，但是苏年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前提条件不可能弄清楚。
　　那就是单缪除了对自己，对自己说很扁的人到底有没有动手的想法。
　　所以，苏年一定要排除这个不确定性的可能，难道要让苏晓住在宿舍？可是住在宿舍也不一定就安全。
　　如果是自己接送的话，万一半路上遇到单缪出手……
　　正想着的时候，苏年的手机响了起来，结果发现是宁思雨。这个时候，她打电话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接起电话来，苏年就听到宁思雨说道：“苏年！你赶紧过来吧！公司里面都闹翻了，苏晓她……”
　　“苏晓怎么了？”
　　“苏晓要被开除了！”
　　“什么？”苏年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苏年就想到了方青跃，于是说道：“你稍等，我马上就到。”
　　说着，他就穿上了外套，出门开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苏晓的公司门口。
　　公司门口的前台都认识苏年了，笑着问道：“今天怎么进门来了？”
　　苏年强自笑了笑，说道：“她在上面出了点事儿，我过来接她回家的，要登记是吗？”
　　“是，写在这儿吧！”
　　苏年在登记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然后便匆匆上了楼，宁思雨已经把楼层和地点告诉了苏年。
　　等到苏年赶到的时候，整个办公区都是一片的安静，所有人都在低头工作着，只有苏晓和宁思雨站着，正在收拾东西。
　　苏晓附近的地面上掉落的文件散落着，没有其他人帮忙。
　　见到苏年进来，那些在酒会上见过苏年的人都是意外了一下，然后释然。
　　走到苏晓身边，苏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晓眼角带泪，摇了摇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宁思雨说道：“今天下午苏晓去销假，然后方青跃让她把落下的数据和资料整理出来送过去。苏晓弄好了，送过去了，结果方青跃说里面的数据都是乱的，把苏晓骂了一顿，说苏晓请假晚回来了半天，还工作不认真，让苏晓滚蛋。”
　　苏年问：“数据真的出错了？”
　　“怎么可能？”宁思雨说道：“那些东西都是我们一起做的，就算是个傻逼都不可能弄出这么智障的错误，根本就是他自己偷偷改了数据陷害苏晓！”
　　苏年伸手抓住了苏晓的手，说道：“我去找他！”
　　苏晓却摇头说道：“苏年，算了。反正我……”
　　宁思雨说道：“你要是走了，我也不在这儿了！什么狗屁东西啊！妈的智障！什么沙雕主任？这种人都能当主任，吃枣药丸！”
　　苏年无奈：“你们走了上哪去？总不能跟着我去摆地摊吧？”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还就乐意了！”宁思雨说道。
　　但是苏年不乐意，他知道苏晓当初之所以学的这个专业，其实就是因为喜欢做策划和整理，真的要被开除的话，再想找一个同等水平的相同岗位就难多了。
　　他问道：“你们没找过宋经理吗？”
　　宁思雨说道：“我们有半年的试用期，试用期没过出现纰漏，办公室主任有权利处理我们，宋经理很少过问试用员工的事。”
　　“我去找宋经理谈谈。”苏年说。
　　“你去找宋经理？你当你是谁？”方青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年一转头，就看到方青跃人模狗样地站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的门口，说道：“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吧？工作时间来干扰我们？苏晓，你还有没有纪律！”
　　苏年皱了皱眉头，他能够感觉得到，方青跃这个家伙现在根本就是在报复。
　　但是他到底为什么要报复苏晓？难道就因为苏晓合不喜欢他？
　　就在这个时候，苏年敏锐地察觉到了方青跃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苏晓的手腕上。
　　顿时，苏年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样。
　　估计是今天看到苏晓的情侣表，刺激了这个家伙，而且苏晓这个人，脸上藏不住情绪的。
　　昨天两个人彻底确定关系之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个家伙还真是……苏年看着方青跃，突然笑了：“行了，你的职位还不够跟我说话，老实等着结果就行了。”
　　方青跃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被苏年呛得不行。
　　他想要反驳，但是之前苏年开着两百万的车，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他也不确定苏年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于是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管你是什么身份？试用期期间出现了重大纰漏，消极怠工，处理她就是我的权利，谁来都一样。”
　　“是吗？”苏年笑了笑，回头对宁思雨小声交代了两句，然后说道：“那你就等着吧！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任何证据证明你陷害苏晓……呵！”
　　看着苏年的眼睛，方青跃忍不住心脏都停跳了片刻。
　　现在苏年的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之前苏年可是连着杀了两个人，身上的煞气还没散去，眼神里透着凶光。
　　方青跃往后退了一步，自觉有些丢人，便甩了脸，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年带着苏晓离开了办公区，去找宋经理理论。
　　而宁思雨则是眼珠子一转，去了洗手间。
　　方青跃眼看着外面苏年、苏晓和宁思雨都走了，猛地站起来，从碎纸机的垃圾篓里面卷起了之前粉碎的正确文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出了办公室。
　　走到了楼层角落里面的洗手间，把这些碎纸扔进垃圾桶里面，方青跃呵呵一笑，转身回到了办公室里面。
　　宁思雨从角落里探出头来，悄悄地摸进了男厕所，片刻之后，又悄悄地溜出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工桌。
　　而这个时候，苏年和苏晓也已经站在了宋经理的办公室里面。
　　“试用期的员工，出现了重大纰漏，办公室主任可以决定他们的去留，这是公司的规定，合同上也清清楚楚写着了。”宋经理说道。
　　其实如果不是对苏晓之前在酒会上的行为有些欣赏的话，宋经理恐怕一句话都不会说，这种小事她是不稀罕管的。
　　“但是明明没有犯错，却被剥夺了继续工作的权利，这就在规则之外了。”
　　宋经理抬头看着苏年：“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本来没有资格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既然你在这儿，我就直接说了。方青跃或许确实和你么有些私人的矛盾，并且也有些小心思，但是我相信我们公司的员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相信主任，不相信实习生，这就是你们的原则？”
　　“相信一个人的品行，同时也相信工作上出现的任何功劳和问题实际存在，这才是我们的原则。”宋经理不耐烦道：“好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自食其果
　　苏年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苏晓拉住了。
　　宋经理看着苏晓说道：“你也应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该好好工作就是好好工作，我承认你的行为，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豁免。”
　　苏年也是有些无奈，显然，方青跃还是很受到信任的。
　　毕竟，方青跃已经在这里做了两三年，如果不是做出了足够的成绩，取得了足够的信任，也不可能做到主任的位子上。
　　他问道：“如果我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方青跃做的呢？”
　　宋经理理所当然到：“如果有我能够信服的证据，公司的规矩也会同样适用于方青跃。”
　　“好啊！”苏年笑着说道。
　　宋经理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苏年居然真的会做出承诺。
　　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苏年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慌乱和赌气的成分，这个男人，很冷静。
　　这是宋经理第一次仔细打量苏年，发现苏年的身上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原来不只是陪着小媳妇胡闹的汉子啊？宋经理想到这里，点头问道：“证据呢？”
　　“证据来了！”宁思雨突然推门进来，被宋经理瞪了一眼，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该敲门的？”
　　宋经理当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哦。”宁思雨走过来，将一种用胶水修复到另一张纸上的数据表放在了宋经理的办公桌上：“这就是证据了。”
　　宋经理拿起数据看了看，苏年将带过来的文件也递了过去：“这就是方青跃打回来的那一份。”
　　确实，两份文件上的数据不同一份是正确的，而另一份是完全混乱的。
　　宋经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根本说明不了问题。你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做一份正确的数据裁开，说成是之前的文件。”
　　她知道这么说有点伤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没有铁证根本不可能证明什么。
　　就算是这份文件真的是以前的那一份，那么不能证明它出现的时间，根本就没有意义。
　　宋经理都已经做好了承受苏年愤怒的准备，打算叫保安了。
　　但是没想到，听到她这么说之后，苏年和宁思雨非但没有生气和懊恼，反而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宋经理不解。
　　然后，她就看到宁思雨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放了一段视频，放在了自己的 办公桌上：“宋经理，你看这个！”
　　宋经理看着手机上的视频，刚开始只是简单的偷拍工作区，可以看出是从角落里面偷偷拍摄的视频。
　　然后方青跃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手放在兜里，走进了卫生间。
　　片刻之后，方青跃心满意足地离开离卫生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然后视频没有停顿，而是直接追到了男厕所里面。
　　从垃圾桶里面捡出了一团碎纸，视频就被放在了侧拍的角度上。
　　宁思雨的手露出来，就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开始整理这份文件，将破碎的纸条全都拼接了起来。
　　拼接之后，正好就是现在的这份文件。
　　然后这个时候，两声慌乱的脚步传来，身后一个男人说道：“我曹！妹子，这儿是男厕所！”
　　宋经理瞪了宁思雨一眼，宁思雨低头不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然后视频的画面就重新到了正对洗手台的位置，将整张文件都拍了下来，最后视频停止，保存下了这张文件的原样。
　　“这就是刚才我拍到的，苏年威胁方青跃，方青跃害怕了，着急着销毁证据！这张资料分明就是他伪造出来，然后换成错误的插回了苏晓的文件里面！”
　　宋经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相信了。
　　虽然她愿意相信方青跃，但是就像她说的，相信事实的存在，也是她们的处事原则，现在铁证就在这儿了，还能跑得了？
　　苏年见宋经理相信了，便说道：“经理，不是我们非要无理取闹，而是事实正是如此。不是我非要说这句话，但是我要说，以我的人脉，影响你们公司的高层开除一个方青跃，甚至开除你都不是问题。我选择过来找你，就是因为相信正义绝不会辜负一个清白的人。”
　　宋经理看了一眼苏年，有点相信苏年的话了。
　　虽然她不知道苏年是做什么的，但是苏年身上的果决和自信，是根本无法掩盖的东西。
　　实际上，如果跟徐知年或者戚铁军说一声，区区一个方青跃，不过是小杂鱼而已，苏年也没胡吹大气。
　　于是宋经理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宁……你去找方主任过来一趟。”
　　“诶！”宁思雨很开心地跑出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方青跃和宁思雨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当看到苏年和苏晓的时候，方青跃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慌乱，但是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宋经理，是不是这两个人干扰到你了？我马上就处……”
　　“方主任，之前你那么推崇苏晓，现在又要开除她，这是什么道理？”
　　方青跃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维护公司的公平公正，既然是犯了错，那就按照规矩来！这份文件，如果就这儿样交上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漏洞，给公司造成什么样的损失！这么怠工，就算是之前工作再好，也不能姑息！”
　　“嗯，说得好！”宋经理说道。
　　方青跃微微一笑，觉得自己表现良好。殊不知宋经理已经联系到了上次的事情，开始明白了方青跃的想法和为人。
　　轻轻地把那张破损修复的文件推过去，宋经理问道：“那方主任，这张文件，你该怎么解释？”
　　方青跃只是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这……”方青跃慌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想到了对策：“这个数据就对了！怎么是破碎的 ？”
　　“这就要问问方主任你了。”宋经理说道：“难道方主任不知道吗？”
　　方青跃眼神闪动，最终说道：“不知道啊！”
　　苏年摇了摇头，知道这个人完蛋了。宋经理本来还打算给他一个机会的，如果他承认了，说不定就只是降职，可现在？
　　宋经理看了看苏年的脸色，倒是很意外，苏年居然能看穿自己的想法。
　　她越发的欣赏苏年这个年轻人了，不过现在不是欣赏人才的时候。
　　看着方青跃，宋经理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今天下午去结算一下工资吧！”
　　“什么？”方青跃吓了一跳：“宋……宋经理，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吗？你被开除了！”
　　“理由呢？”
　　“渎职！诬陷！”宋经理说道。
　　方青跃脸色涨红：“你不能这么做！我……宋经理，我什么都不知道！”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宋经理将宁思雨拍下来的视频打开，方青跃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频上的画面，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他突然一个激灵，猛地转向了苏年：“你算计我！”
　　苏年看着方青跃愤怒的脸，淡然道：“方青跃，难道不是你先算计苏晓的？手段不高明，就不要耍这种小聪明。”
　　方青跃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颓废了下来。
　　宋经理说道：“行了，去结算工资，把工作交接给刘主任，之后你就不再是公司的人了。”
　　“是！”方青跃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字，最后瞪了苏年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苏年笑着问道：“现在，苏晓不用被开除了吧？”
　　宋经理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方青跃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苏年说道：“很多人的心底都有漏洞，只不过在没有触碰到的时候，漏洞之外的布面很漂亮，平常怎么可能察觉得到？”
　　宋经理笑了笑，点头道：“你说得对，看来这一次方青跃是遇到让自己显露漏洞的人了。不过公司的责任也不得不追究，这样吧，你们两个提前入职，提前放假作为补偿，过年之后再来。”
　　“真的？”宁思雨倒是开心得不行。
　　“我说的，反正距离过年也没加几天了。”宋经理说道：“转正之后工作不同，本来你们之前实习期的工作就要交接了，刚好从明年从头开始。”
　　“谢谢经理！”宁思雨拉着苏晓说道：“放假了！放假了！”
　　苏晓倒是有些不太情愿，她觉得这么做不合规矩，而且方青跃的过错，不应该这么补偿回来。
　　她想让宋经理收回奖励，放假就不用了，不过提前转正还是可以的。
　　但是苏年却抢先说道：“那就谢谢宋经理了，刚好年前我们家里也还有点事情，提亲给您拜个早年。”
　　宋经理看着苏年，问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上班？”
　　“啊？”苏晓震惊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苏年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对我现在的工作很满意，而且工作清闲，赚的不少，还能认识很多朋友。”
　　宋经理顿时狐疑，从开始她就疑惑了，苏年到底是做什么的？底气这么足。
　　苏年笑了笑，说道：“摆地摊！”


第二百七十四章 钓鱼
　　宁思雨也被苏年带回了家里，而是打算给苏晓找个伴。
　　“是不是挺不喜欢放假的？”苏年在路上问道。
　　苏晓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是啊，你为什么答应了？我不喜欢这样的。”
　　她当然知道苏年其实也不喜欢这样，所以到现在都很好奇，这种投机取巧一样的事情，苏年为什么答应了？
　　苏年笑着说道：“一方面，宋经理要处理方青跃，肯定也要处理其他的人。这件事情终究是因为你们两个而起的，所以你们最好还是避嫌。”
　　“啊？还要牵连其他人吗？”宁思雨吃了一惊。
　　“什么叫牵连？”苏年说：“之前宋经理相信方青跃的样子，你们也都看见了。信任就是这样脆弱的，既然有了方青跃一个，其他人也该列入怀疑的对象，这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样子。”
　　“那这也太冷血了！不会让人心寒吗？”
　　“不会啊！你只要把他们的证据收集齐全，把同一伙人全都赶出去，剩下的人，自然会对你更加死心塌地，毕竟公司不是宋经理的，她不过是执行人而已。”
　　“这……太复杂了，我听不懂。”宁思雨放弃了。
　　苏晓倒是听懂了，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苏年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你刚才说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呢？”宁思雨问道。
　　“另一方面……”苏年顿了一下，说道：“最近可能有点危险，单缪没跑成，警察让他留了，他现在在澜城。”
　　“啊！”苏晓想到之前冲进家里面的人：“那他是不是打算……”
　　苏年点点头，苏晓沉默了。
　　宁思雨纳闷：“你们在说什么？单缪不就是上次被你坑了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了？案发了吗？”
　　苏年没有多解释：“总之，这几天就让宁思雨白天陪着你，你们俩白天不要出去，早晚饭我来做，中午给你们做好，也不要定外卖。”
　　宁思雨也是听出事情有些严重，眼睛转了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抓起了苏晓对手。
　　苏晓有些紧张：“那你呢？你去做什么？”
　　“既然单缪是回来找我的，那我就去找他。如果不彻底解决掉单缪这个毒瘤，今后就别想安生了。”
　　“可是，不是有警察吗？”
　　“单缪很狡猾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警察确实可以抓到他，不过那要花多长时间？”苏年无奈：“如果我躲起来，难道你们也能一直躲着？马上就过年了，我们总得离开，与其让单缪找到机会放冷箭，不如我主动去找他。”
　　“可是他会来找你吗？而且会不会很危险……”苏晓担心道。
　　苏年笑了：“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一个人去跟他对着干啊！不是还有警察吗？很安全的。”
　　但是苏晓终究还是不太放心，不过苏年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宁思雨倒是好奇：“诶，我们现在是去哪儿？我记得你们不是住在公司附近的吗？怎么都过了一条街了？”
　　“去我们的新家。”苏年淡然说。
　　“新家！”宁思雨看了看苏年，又看了看旁边有些羞涩的苏晓，恍然大悟：“哦！我说今天你怎么有点不太一样，原来是……”
　　“哎呀！”苏晓羞怯当中，也放下了一份心。
　　等到了家的时候，夏可莲已经在等他们了：“米面和肉菜都给你买好了，话说你真会做饭？”
　　“一起吃啊。”苏年说：“反正也不多你一个。”
　　宁思雨对着她笑了笑，觉得这个穿警服的女人，真是好威武的样子。
　　等到了饭桌上的时候，宁思雨就更震惊了，果然好威武！
　　苏年看着夏可莲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有些震惊了：“你慢点吃……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了吗？”
　　夏可莲说道：“嗨！别提了，我自己又不会做饭，在警队天天就是外卖，还不能吃油太大的，怕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真是遭死罪了！”
　　给她倒了一杯水，苏年看了看苏晓，两个人突然就笑了起来。
　　宁思雨看着他们两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同样都是上了床，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呢？
　　自怨自艾了一番之后，宁思雨就看开了， 男朋友什么的，重要吗？苏晓的男朋友就是我的饭票，老娘就不走了！
　　这是苏家的饭菜吃得最干净的一次，苏年已经提前预估过夏可莲的饭量了，可惜还是没有尽兴。
　　倒是夏可莲，十分的满意：“没看出来，你做饭倒真是有一手！又能打，又聪明，还会做生意，做饭也不错，你还有什么不擅长的？”
　　苏年想了想，说道：“学习？”
　　闻言，夏可莲和宁思雨都是哈哈笑起来：“也是，你要是擅长学习，也不至于毕业之后沦落到摆地摊的地步了！”
　　等到宁思雨和苏晓去了主卧，苏年这才坐在沙发上和夏可莲说起了后天的计划。
　　苏年把时间安排表给她看了看，然后一起商量了一下有没有什么纰漏，进行了一些增添删减之后，最终定型。
　　夏可莲好奇：“你那个金币，真的能预测未来？”
　　“是啊。”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吗？我感觉我的世界观都要破碎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神，每个人每天只能用一次，而且还存在失误率，在我看来，金币的作用反而会形成一种误导和限制。”
　　“如果用多了，会变成你上次那样吗？”夏可莲想到了之前车上苏年吐血的样子。
　　苏年点头：“不只是那样，那一次我只不过是身体受损而已。其实金币的消耗的更多是精神力，如果你理解不了，就当成是生命力也行。”
　　“得了，谁还没看过几本玄幻小说啊！懂！”
　　“你倒是接受的挺快。”
　　“预知未来都出来了，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那个精神力，是什么样的？”
　　“精神力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上一次我被金币抽干精神力之后，状态很糟糕。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慢慢地越来越嗜睡，精神不振，就像是渐冻症一样，最后失去行动能力，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夏可莲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状态，不觉就有些毛骨悚然：“那然后呢？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苏年说道：“大概是运气好吧？到最后的时候，还剩下一点的火种，在假死之后慢慢恢复了生机，也因为这样，才能够一天用两次。”
　　这就没有一点真话了。
　　夏可莲倒是没有怀疑，感慨道：“那你还真是运气好，气运之子啊！”
　　苏年摇了摇头：“不过运气倒是真的好。”
　　如果不是运气好，苏年恐怕也不能解锁系统修复功能，上一次在面对单缪的手下的时候，恐怕都要落败了。
　　聊了一会儿之后，夏可莲看了看时间便告辞了。
　　苏晓和宁思雨在主卧睡了一晚上，苏年住在次卧，早上起来给他们做了早饭，苏年也没有出门，而是在电话里和专案组商量明天的具体安排。
　　小区这边，已经安排了不少的人手。
　　这边的集体简装已经结束了，房子基本上都还空着，所以安排起来特别的方便，随地都能够安排人手。
　　至于明天的安排，倒是苏年骗了苏晓。
　　这一次的行动，只有苏年一个人行动才行，如果人数多了，单缪就算是得到了金币的安全结果，也不会贸然动手的。
　　毕竟现在单缪对于金币已经不是完全相信，要让他相信金币的结果，就必须要营造一个绝对让他放心的环境。
　　所以，这就是苏年和单缪两个人之间的对赌。
　　就赌单缪什么时候会失误！毕竟苏年每天有两次的金币次数。
　　夏可莲比较好奇：“难道金币就不能给别人用吗？比如单缪给自己的手下使用，不就多了一次验证的机会？”
　　苏年摇头说道：“金币这东西，目前只可能绑定一个主人。而且就算是能够给别人使用，得到的结果也不会是正确的，因为每个人心里的前提条件都会有所不同，不是简单的设计就能补偿的误差参数。”
　　“哦，这样，那你小心了！”夏可莲说着，拍了拍苏年的肩膀。
　　苏年笑了笑，开车离开了小区。苏晓紧张地问道：“不会出事吧？”
　　夏可莲倒是很轻松：“放心，苏年那么能打，能出什么事儿？”
　　开车到了设定好的公园里面，在苏年的刻意控制下，到达的时间和计划当中的都相差无几。
　　走到了公园的一处亭子里面，苏年将包放下，看了看四周，掏出铁锹在湖面上开了一个冰洞，然后下了鱼竿。
　　钓鱼，这就是个很好的伪装了。
　　虽然公园的湖里实际上不让钓鱼，但是苏年的鱼竿上根本就没有鱼钩，而且也事先跟公园的人打了招呼，主要是不让路人起疑。
　　单缪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面色有些阴沉：“他这是什么意思？”
　　三刀说道：“老板，苏年是在向你挑衅……这是对我们的宣战。”
　　“周围有警察吗？”
　　“一个都没有。”三刀询问道：“老板，要行动吗？”
　　单缪思忖片刻，摇头：“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第二百七十五章 KTV
　　第一天没有什么结果，这是苏年早就预料到的。如果单缪那么容易就被引出来，那他就不是单缪了。
　　不过在公园钓鱼的时候，苏年能够明显感觉到那种被窥伺的阴冷。
　　看来，单缪当时应该就在不远处偷看着自己。
　　不过苏年没有要让专案组去搜查周边的打算，这一场胜负，终究是单缪和自己的对决，他打算进行到底。
　　回到家的时候，苏晓担心地跑过来问：“苏年，怎么样了？”
　　苏年笑着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遇到，好了，不用担心了。”
　　宁思雨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的状态，总觉得自己到这边来就是为了找虐来的，这天天一把一把的狗粮塞过来，谁顶得住啊？
　　夏可莲白天的时候也在苏年到家里，晚上就回去换班了。
　　晚上的时候苏年坐在写字台前面，将明天的计划制定好，然后掏出了金币，轻轻地抛上了天空。
　　金币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然后落在了苏年的手背上。
　　随后，苏年再次将金币扔起来，得到了第二个结果，这才将明天的计划发给了专案组那边。
　　对于苏年的行踪，他们一定是要随时掌控的。
　　这也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的时候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苏年，顺便也安排好足够的人手待命准备围追堵截。
　　与此同时，单缪在爱自己的藏身之地，看着手中的金币，思索了片刻之后，将金币放在了桌面上。
　　三刀给泡面倒上水，放在了一边， 看着单缪大惑不解。
　　他总觉得这一次见到单缪，和之前的印象大不相同了。
　　以前的单缪，果断、凶残、冷血、喜怒无常，现在虽然看起来一样，可是总有那么一段还见，单缪会变得神神叨叨的。
　　尤其是那枚金币，整天攥着不放，从来不让别人触碰。
　　三刀叹了一口气，虎落平阳，看来单缪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现在的单缪，已经是末路的状态了。
　　不过他又有什么办法？他除了跟着单缪之外，基本上也没有其他活路了。
　　看着金币在桌面上滴溜溜转动，单缪的眼神里隐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三刀在旁边等待着，和单缪一起等带着金币躺平的时候。
　　没过多久，单缪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思索片刻，有些烦躁地将金币从桌子上拿起来，紧紧地攥在手，在房间里转着圈子，喃喃道：“还不行？为什么还不行！为什么……”
　　三刀实在是不忍心看了，他觉得单缪根本就是在占卜碰运气。
　　但是这两天单缪得到可能都是大凶，这一点三刀还是能看明白了。
　　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这个时候去劝单缪吧？现在单缪显然已经将这种占卜当成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谁碰都不行。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老板，吃饭了。”
　　第二天早上，苏年开车到了一处土坡上。突破的附近是一个垃圾处理厂，处理厂的附近有一个野球场。
　　苏年就在这里坐着看了一天的足球。
　　单缪和三刀就在垃圾处理厂的另一边，拿着望远镜看了苏年一天，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三刀忍不住问道：“老板，我们今天，还是不出手吗？”
　　单缪摇了摇头：“再看看！”
　　“老板，你别嫌我驳你的面子。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苏年在挑衅我们，周围又没有警察，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万一这是苏年的空城计呢？到时候等我们要行动的时候，或许他身边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
　　单缪皱着眉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金币的结果分明告诉他，现在对苏年出手，就是绝对的凶险。
　　有没有可能是金币出现了失误？单缪思索着。
　　最终，他还是没有同意三刀的决定，而是说道：“苏年的身手非比寻常，他肯定准备好了什么手段，我想再观察一段时间。”
　　见到三刀还想说什么，单缪打断道：“好了，就这样。反正我们现在时间有的是，苏年却不同，难道他还能等我们一辈子？”
　　三刀见单缪坚持，也不说话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他们的时间也确实比苏年的充足，但是那是在我们能够继续躲藏下去的前提下了。
　　澜城现在已经封锁，还有不定时的搜索。
　　如果不尽早行动，到时候他们就有被抓住的危险。苏年不能等一辈子，难道他们就能躲一辈子了？
　　澜城看起来很大，但是能藏身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如果继续下去，早晚他们会被警方查到，到时候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逃不掉了，更不要说找苏年报仇。
　　三刀觉得，这就是那枚金币的锅。
　　看着夕阳西下，苏年从折叠椅上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收起了折叠椅离开小土坡，开上车回了家。
　　见到苏年安全回来，苏晓的心才安定下来。
　　第三天的计划已经制定好，苏年抛起了金币，但是这一次，得到的却是凶兆。
　　苏年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测定了第二次，结果还是凶兆。
　　摇了摇头，看来明天不是什么好日子。
　　将结果发给了夏可莲他们，苏年在家里面躲了一天。
　　单缪前一天晚上依旧得到了大凶，已经开始变得烦躁了起来，整天除了大凶就是大凶，他不着急的吗？
　　三刀进门来，就看到已经有些焦虑的单缪，叹了一口气。
　　“老板，今天苏年没出现。”
　　“什么？”单缪的眉头一动：“你说苏年没出现？会不会是他出来了，你们没有发现？”
　　三刀摇头：“盯在小区门口的人根本没发现苏年的车从小区出来，应该是根本就没有行动。”
　　“没有行动……”单缪有些狐疑。
　　苏年显然是在引诱自己出手，然后当面锣对面鼓地干上一场。但是为什么，只是两天的时间他就放弃了？
　　三刀问道：“老板，要不要去小区里……”
　　单缪皱眉：“你傻吗？小区里面肯定已经被警察安排下大量的人，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三刀看着单缪的样子，发现他还没有丧失基本的判断能力，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老板，现在也不是办法。苏年的行动规律我们完全掌握不住，到底要什么时候动手，很难选择的。”
　　单缪摆摆手：“什么时候动手，我自有决定。今天苏年没有出现，我们就休息一天，看谁熬得过谁！”
　　于是单缪和苏年之间的对决，就这样在暗中开始了。
　　金币之间的决斗，看起来好像是互相都没有交手，但是现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已经让很多人都感觉到压抑。
　　每天的计划被发过来的时候，夏可莲和专案组的其他人都会忧心忡忡，担心各种事情会发生。
　　苏年表面上看起来轻松，其实心里面也已经开始有些疲惫了。
　　老话说得好，这世上有千日做贼的，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防范偷袭，天天唱空城计，这对苏年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更何况，每天两次金币预测，天天都达到苏年的灵魂承受极限。
　　虽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可是苏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达到疲惫状态的时间已经缩短了。
　　这个时候，就更应该小心谨慎起来。
　　苏年每天的地点都在不断地转换，他在你澜城挑选了十几处地方，因为距离过年就只有这么多天了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单缪最终还是没有上当。
　　这期间，苏年的金币都已经出现过一次失误了，有一天晚上的测定定结果两次截然不同，苏年选择没有出门。
　　他不由得疑惑，难道单缪的金币还没有出现失误？
　　还是说他的失误已经出现在自己没有出现的两次时候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下次失误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苏年这么想着，中午出了门，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再KTV开了个包厢，一直开到了晚上，嘱咐他们别进来。
　　“大哥，你是来练歌儿的吧？”前台小弟看着苏年问道：“我一看你就是明星范儿，在那儿演出啊？”
　　苏年笑了笑，说道：“街演，随便唱唱。”
　　“街演啊！街演好啊！我觉得，唱歌牛逼的都在大街上了！”
　　苏年当然没在意前台小弟的恭维，他不过就是看着自己钱多想要留住熟客罢了，苏年可不会被他两句话给吹蒙了。
　　带了两瓶水进了包厢，苏年就坐在了沙发上，开小声音放了几首歌，一边看手机一边静静地等着。
　　单缪和三刀站在KTV的外面：“就是这家？”
　　三刀点头说道：“我们的人就跟到这儿了，而且进去打听到了苏年的包间号码，老板，什么时候行动？”
　　单缪的眼神动了动，没有说话。
　　他现在动用的，都是自己以前看不上的人脉，没想到现在还能够起到用处，否则他们连苏年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这些天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这样的人情也都没用了，人家也是多次提出要终止这次行动。
　　单缪已经不想在等了，他同样等得心力交瘁。
　　最重要的是，昨天金币给出的结果，是一个吉兆。
　　想到这里，单缪一咬牙，说道：“等到人多的时候就动手，冲进去杀了苏年，我们就趁乱逃走！你先进去看看里面的结构。”
　　听到单缪的话之后，三刀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害怕单缪今天还是按兵不动，没想到终于要动手了！
　　三刀稍微做了一下伪装，进入了KTV，在里面转了一圈。
　　他观察地很仔细，从大门进去，前台的小弟很热情招呼了一声，他只说是找人，然后就钻进了KTV深处。
　　现在才刚过中午，里面根本就没有几个顾客。
　　只有寥寥的几个房间里面，传出来鬼哭狼嚎一样的歌声，听得三刀牙酸。
　　在楼道里走了一圈，三刀暗自将这些路线记下来，然后去看了看卫生间。
　　这所KTV的规模不小，是个独立的娱乐场所，一共三层楼，全都是包间，在这片地方生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但是走了一圈，三刀没有找到后门，心里面便了然了。
　　这地方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生意，后门藏起来八成就是为了藏匿那些违法的东西，或者为了给他们老板逃生用的。
　　想到这里，三刀不由得摇了摇头，没有后门，就只有找其他的路线了。
　　他上了二楼，挨个房间看过去，到了卫生间的时候，打开了窗户，三刀就笑了起来。
　　不知道KTV旁边是个干什么的地方，但是却在两栋建筑中间搭了厚厚的彩钢瓦。
　　彩钢瓦一直延伸到了KTV的屋檐下面接着二楼的墙面，从这里的厕所打开窗户跳出去，刚好就能够落在彩钢瓦上。
　　而从彩钢瓦继续向外，就能爬上对面的小平房，然后去另一头的巷子里面。
　　三刀又看了看各个楼层的地形，没有发现其他出口之后，才撤退了出来，临走的时候还去苏年的包间门口看了看。
　　到了门口的时候，门口小弟有些意外：“怎么的大哥？没找着啊？”
　　三刀笑了笑，说道：“找到了，我去接另一个人！”
　　“哦，行！”小弟没在意。
　　三刀出了KTV，回到了单缪的身边说道：“路线已经找好了，苏年确实在一楼的包厢，没有后门，我们要从二楼厕所的窗户逃走，上彩钢瓦，到那条巷子里面，最好在里面安排一辆车。”
　　单缪和三刀到了他们即将要逃跑的那条巷子，便看到了里面荒废的样子。
　　搞一辆车是没有问题，没过多久三刀就租了一辆车，谎称出门着急没带身份证，多花了三百块钱租了一天面包车。
　　面包车停在小巷里面即将撤退的地方，一切万事俱备。
　　三刀将短刀别在后腰上，手枪子弹上膛以备不时之虚，单缪的怀里也是带着一把砍刀。
　　“老板，要不你……”三刀想劝单缪留在外面接应。
　　单缪脸色狰狞：“不行！苏年此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就算不能亲手，我也要亲眼看着他死！最后在将他大卸八块！”
　　三刀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两个人返回了KTV。


第二百七十六章 知晓
　　徐知年和文卿来找苏年的时候，看到屋里的宁思雨和夏可莲都是一愣。
　　“苏年呢？房子好了都不知道叫上我们庆祝庆祝？就偷偷摸摸地完事儿了这怎么行？” 徐知年说动。
　　苏晓干笑了两下，最终还是将最近的事情告诉了徐知年。
　　但是苏晓本身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是夏可莲在旁边帮忙查漏补缺。
　　听完之后，徐知年也是有些发愣：“单缪居然到现在还没抓到：“你们最近都在干什么？”
　　夏可莲忍不住脸一红，说道：“这个，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单缪太过狡猾了。”
　　文卿也是有些不开心：“到现在为止，对付单缪的事情，有几件是你们做成的？就连西北的行动都是苏年出的手，难道你们就不该反思反思？”
　　夏可莲也是很无奈，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苏年每次都出现在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而且出手都那么及时。
　　确实，他们走了一些弯路，但是就算没有苏年，这些弯路最后总能走回来的。
　　奈何苏年次次都有机会，简直就是单缪的灾星，夏可莲都怀疑苏年的早就预料好了一样，他们怎么可能赶得上？
　　夏可莲现在很委屈。
　　文卿见她的样子，也是叹了一口气，拽了拽徐知年说道：“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徐知年想了想说道：“不行，我要去帮苏年，至少给他找几个保镖跟着。”
　　“不行！”夏可莲首先就反对了。
　　“为什么不行？”徐知年问道：“难道还指望你们能保护苏年？”
　　夏可莲说道：“其他人都不能插手，苏年说这一次是他和单缪在金币之间的对决，他有绝对的胜算，其他人插手会影响他的。”
　　徐知年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下，也是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苏晓和宁思雨倒是有些好奇了，对视了一眼，苏晓问道：“什么金币？”
　　夏可莲还以为苏晓知道，说道：“就是那枚每天只能用一次，可以预测未来的金币啊！上次他不是还用在你身……”
　　说到一半上，夏可莲突然发现徐知年在疯狂给自己使眼色，大惊失色。
　　难道苏晓不知道这件事情？要糟糕！
　　徐知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苏晓见夏可莲不继续说了，于是追问说道：“什么金币？什么用在我身上？”
　　“这个……”夏可莲撒了个丝毫没有技术的谎：“我说错了，我瞎说的！”
　　“不，你不是瞎说的。”苏晓看了看夏可莲，又看了看徐知年跟文卿，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但是苏年没告诉我？”
　　徐知年和文卿不说话，夏可莲几乎想要逃跑。
　　苏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说了，但是自己却说漏嘴了。但是谁能知道，苏晓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不过想想也是，上次苏年因为金币差点都死了，要是苏晓知道是为了她的话，估计会内疚一辈子，苏年怎么可能说出来。
　　我真是个笨蛋！夏可莲心里面埋怨道。
　　苏晓这个时候已经打开了思路，问道：“是不是上次苏年差点死掉的时候？是因为什么金币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徐知年求助一样看向了文卿，文卿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见到文卿这个撂挑子的样子，徐知年顿时满头大汗。
　　夏可莲见到气氛这么僵硬，最终破罐子破摔了：“唉！既然是我说的，那我就负责到底就行了！”
　　然后，她才将上次苏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其实苏年说的也不多，只是说因为上次苏晓疏远自己，刚好他又得到了金币，一时间不知道金币的极限，所以陷入了危险。
　　至于到底多凶险，当初和苏晓之间的情况，他都不可能告诉夏可莲。
　　可夏可莲不知道，苏晓知道啊！
　　当初因为误会了苏年，所以苏晓开始刻意疏远苏年，最后不知道怎么苏年就突然就要死了，自己才回心转意。
　　刚开始的时候，苏晓还怀疑过是因为单缪对苏年做了什么。
　　当时苏年什么都不说，再加上状况很糟糕，所以苏晓也没有深究，那之后两个人也再没有提起过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苏晓现在才知道，原来苏年是因为自己才变成那样的。
　　大片的悔恨和愧疚出现在苏晓的心中，她不由得哭了出来：“原来都怪我！都怪我！”
　　宁思雨吓了一跳。
　　其实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能够预测未来的金币，吸收灵魂力量之类的东西，宁思雨觉得这玩意儿真的存在吗？
　　但是还在她怀疑的时候，苏晓已经哭出声了。
　　她赶紧抱住了苏晓，说道：“好了好了，苏年现在不是没事吗？现在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好。不哭了，不哭了……”
　　但是苏晓哪里忍得住？
　　徐知年三个人看着苏晓的样子，也都是哀叹了一声。
　　徐知年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可莲，低声说道：“亏你还是干刑警的，察言观色不懂吗？逻辑推理不会吗？怪不得你们还没抓到单缪！”
　　夏可莲更委屈了，我不就是没想到吗……
　　而且这跟抓单缪有什么关系？单缪要是那么好抓的话，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该把他抓起来了，要等到现在？
　　不过终究是她说错了话，占不到道理上，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夏可莲看了看苏晓，走到她身边说道：“你放心吧，这一次苏年绝不会出事的，我们已经布置好一切了。”
　　苏晓点着头，但是泪水却依然止不住。
　　文卿突然问徐知年：“如果我要跟你分手了，你愿意为我死吗？”
　　徐知年无奈了：“你这问得也太直接了，很容易让我寒心你知道吗？你不能因为跟我做了好多年哥们，就这么口无遮拦吧？”
　　文卿翻了个白眼：“你就说会不会吧！”
　　“切！”徐知年不屑：“说的就好像我们在一起之前，我就不会为你去死一样。”
　　听着徐知年的话，文卿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夏可莲在旁边看着，有些无语了。
　　恋爱中的人还真是，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现象。
　　（请假一天，只更两千）


第二百七十七章 对决
　　单缪和三刀回到KTV，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现在脸上都做了简单的伪装，为了应付警方的通缉令。实际上KTV的灯光闪闪烁烁的，基本上也看不清脸。
　　进门之后前天小哥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没管他们了。
　　三刀领头，单缪在后面跟着，两个人就走到了苏年的包厢附近。
　　看着远处那个亮着灯但是却没有太大动静的包厢，三刀说道：“就是这个包厢了，苏年就在里面等着，玩手机。”
　　单缪恨得咬牙切齿，好啊！你就是在等我们来是吧？
　　想到这里，单缪给三刀了一个眼色，三刀点了点头，慢慢地向前走，而单缪则等在了原地。
　　走到了包厢外面，三刀假装走过门口，用管教看了一眼窗户里面，发现苏年还在，一闪身就拐到了包厢门的旁边，贴在墙上。
　　他对着单缪点了点头，单缪这才走过来，靠在了门的另一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三刀便一翻身猛地推开包厢门，扑向了苏年。
　　但是眼前的状况，却让三刀耸然一惊。
　　他朝着沙发上扑过去，手中的匕首已经去找苏年的脖子。
　　可扑过去之后，三刀才发现，原本坐着人的沙发，已经空荡荡了！苏年在什么地方？三刀猛地收住了脚步，随后一道冷风便从身后袭来。
　　三刀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猛地转身，用左手抵挡背后的袭击，右手的匕首就向前横砍了一大片，试图对苏年造成伤害。
　　苏年怎么可能会让他胡乱砍一刀就砍到自己身上？
　　三刀的左小臂被苏年一腿扫中，发出一声闷响，巨大的力道让三刀猛地向后退了四五步，一直撞到了包厢的墙上才停下来。
　　这个时候，单缪已经进了房间，把房门关上，堵在了门口，顺便挡住了门上的窗户。
　　但是这个时候，看到三刀狼狈的样子，单缪也是一愣。
　　三刀晃了晃自己的左臂，看着苏年，眼中浮现出一丝的凝重：“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冲进来？”
　　苏年耸了耸肩：“你们阴谋的味道，我隔着十里地都能闻出来，还问为什么？”
　　三刀冷哼了一声，知道苏年是不想告诉他，顺便活动了活动疼痛的胳膊，还有点心惊。
　　这个苏年，不愧是老板一生的大敌，伸手竟然如此的好？
　　这份心智，这种武力值，一腿的力量甚至能够和喝过强化药剂的自己相差无几？
　　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被老板搞死，反而是要把老板搞死了。
　　他不知道的，他吃惊的时候，苏年同样也在吃惊。
　　要知道苏年可是攻其不备，在洞察到有人蹲守在门口的时候，苏年就已经开始准备埋伏了。
　　苏年的样子看起来是在看手机，但其实手机屏幕调的很暗，可以在上面看到门上的窗口。
　　三刀曾经从这边过了两次，再加上察觉到门外的人停留，苏年当然知道是单缪来找自己了。
　　突然的偷袭，加上九宫八卦穿云腿的技能招数，强化过的身体，这些综合在一起，才有了之前的那一腿。
　　三刀以为苏年的力量和自己相差无几，其实是错觉而已。
　　苏年的力量本身并没有三刀强悍，只不过是相当于一般运动员的体质和力量而已，并没有到达人类的极限。
　　而三刀本身是雇佣兵出身，多少次生死搏杀活下来的高手，加上拓科夫斯基的药剂，已经将潜力开发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之所以苏年能够一腿将他踢出去，是占据了偷袭的优势，加上系统机能主动攻击弱点的属性。
　　直接照着三刀的弱点去，三刀仓促防御，加上没调整身形，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但实际上苏年知道，自己想要对付眼前的这个人，不能硬来。
　　单缪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暴怒起来，难道苏年就真的这么厉害？就算是三刀都没办法对付他吗？
　　他紧紧地靠着房门，抽出了怀里的西瓜刀。
　　一旦苏年想要靠近房门，他就会拼尽全力朝着苏年砍过去。
　　苏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房间里面有一个高手，门口有一个已经不要命的野兽，这些可好玩了。
　　三刀恢复了手臂的状态，再次抽出了一把刀，手持双刃朝着苏年冲了过去。
　　苏年则是随手一扯，便从背包里抽出了一条锁链，“哗啦啦”声音清脆，缠在左手上，迎上了三刀的刀刃。
　　三刀冷笑一声，看着面前这条细小的锁链，不由得鄙夷，这么细的铁锁，也想要挡住我的一击？
　　然而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以为至少能够砍开一半的锁链，在刀刃下面崩出了一串火花，竟然毫发无伤？
　　刀刃就这样从锁链上滑落！苏年反手就将铁锁缠向了他的手腕。
　　三刀虽然吃惊，但是经验丰富，怎么可能让苏年得手？另一把刀已经到了苏年的臂弯处，如果碰上，苏年的胳膊必然会失去力量。
　　苏年也是不得不收手，然后一脚便踹向了三刀的小腿，如果这一下踹中，三刀的迎面骨就得当场断裂。
　　三刀也没想到苏年居然能够如此狠辣老练，向后一撤步，抬腿和苏年的脚对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是向后撤退了两步，撞在了墙壁上。
　　包厢不是很大，苏年一个人就要了一个小包，地方十分的狭窄，几乎算是贴身肉搏战了。
　　三刀上前两步，再次对上苏年，刀刃和铁锁一次次碰撞，火花四溅的同时，三刀也是心中震撼。
　　这根铁锁简直就是坚不可摧，他甚至怀疑，继续这么硬碰硬下去，自己的刀刃都要被崩坏了。
　　想到这里，三刀迅速改变了战术，不再是和苏年硬碰硬，而是开始在房间里面绕着苏年的圈子迂回攻击起来。
　　苏年怎么可能没看出来他的意图，这种战术在古道灵给他的实战教科书当中就已经记载了。
　　于是，苏年撤步，和三刀在房间里一起转起了圈子。
　　但是苏年的状况比三刀更加糟糕。
　　三刀本身就是个高手，能靠着战斗经验和身体强度隐隐压制苏年，何况门口还有个单缪？
　　苏年要时刻小心着，不要让单缪从背后偷袭成功，防止阴沟里翻船。
　　两个人越打越胶着，双方都已经看出来了，这场战斗只有速战速决才行，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三刀担心的是苏年的耐力比他更强，武器比他的更坚硬，苏年担心的是单缪的偷袭和三刀还有什么绝招。
　　于是，三刀的攻击更加猛烈起来，压着苏年进攻。
　　单缪在门口看着这样的状况，心中暗自叫好，看来这一次，苏年是插翅难逃了！这要是还能翻，我直播吃屎都行！
　　苏年也是感觉到压力大增，但是他已经开始找到了应对的方案。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力量强大、经验丰富，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够灵敏！
　　苏年的身上带着九宫八卦穿云腿和三十六路截天手，不管是出手和移动速度，还是移动的灵敏度，都远比三刀更高一些。
　　如果是在空旷的地方，或许苏年无法战胜三刀。
　　但是在这样的狭小空间当中，依靠着灵敏的辗转腾挪，苏年完全可以寻找三刀的破绽，然后一击击破！
　　打着打着，三刀就发现苏年的身形越来越飘忽起来，额头上也是冒出了魂珠。
　　单缪是旁观着，根本感觉不到其中的凶险，在他看来，苏年还是在和三刀绕着圈子互相对拼，和之前没有两样。
　　但是身在对战局中的三刀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苏年利用的是移动速度的差距和视觉盲区，经常一闪身就转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等到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就又到了另一边。
　　这让三刀根本无法捕捉到苏年的身影，更不要说寻找出手的时机了。
　　眼见着苏年已经找到了利用自己身体优势的方式，三刀也是横下心来，大开大合抡起了手臂。
　　他打算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武器优势，尽量封锁苏年的行动路线。
　　但是苏年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要说比拼杀人技和力量，苏年绝对是不如他。
　　可要说比移动速度和躲闪，那苏年就比他高出不止一筹了。
　　直到现在，苏年才感觉到自己恢复了自由，变得酣畅淋漓起来，穿云腿在他的脚下就要开出花来了一样。
　　三刀忍不住怒又一声，朝着一个方向冲过去。
　　苏年闪身躲过了三刀的攻击，然后就看到三刀猛地冲到了墙壁的旁边，一转身对着自己，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不离开了。
　　单缪这个时候也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劲了，三刀似乎开始被压着打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西瓜刀，准备随时上前进行支援。
　　他算计的很好，苏年对付三刀，必定要给三刀最后一击，至少要废掉三刀的行动能力，祛除这个大威胁。
　　就在苏年最后出手的一瞬间，就是苏年破绽大开的时候。
　　三刀现在面对着单缪背靠对面的墙，如果落败，届时苏年必定背对着自己，到时候他就一刀砍过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双杀（完结章）
　　三刀算是暂时在找到了应对的办法，暂时封锁了自己的视线盲区。
　　但是这也导致了新的问题，不能够随便移动，只能横向平移，就代表着他的行动同样受到了封锁。
　　而且不能够离开墙壁，他已经陷入了守势。
　　如果苏年没有经验，趁着这个时候猛然进攻，急功近利的话，很快就能够消耗掉大量体力，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反击。
　　但是显然，苏年并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莽汉。
　　把三刀逼到了墙壁上之后，苏年依然是稳扎稳打，并没有贸然猛攻。
　　显然，他想等待三刀防守出现疲惫，或者试探出破绽之后，寻找机会出手，一出手就要解决掉自己。
　　三刀的心中不由得也是有些佩服起来，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摆地摊的，居然拥有这样的心智，老板这次输得不亏。
　　但是虽然佩服，苏年终究还是他的敌人。三刀已经开始算计了起来。
　　现在两个人都在求稳，一旦这个局面打开，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苏年要稳扎稳打，三刀就只能用更稳来应对。
　　苏年不是想要等待他的破绽吗？他就小心谨慎，不要出现任何的纰漏，看看到底是谁先露出破绽！
　　三刀有自信，自己的实战经验绝对比苏年更丰富，一定是苏年先出现破绽。
　　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苏年的攻击换成了腿法，攻击的方式越发凌厉，而且破绽也开始消失无踪。
　　刚开始的时候，苏年的行动上总是稍微带着一些小瑕疵。
　　三刀知道，这就是没有参加过大量生死战的迹象，所以他并没有将苏年的实际杀伤力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从苏年换成腿法之后，虽然来来去去就只有那么十几招，但是令他心惊的是，苏年身上居然开始浑然不破了。
　　这样的水平，已经和苏年之前判若两人。
　　三刀越打越吃惊，这样下去，自己想要等到苏年的破绽，估计得等到自己被累死了。
　　苏年现在施展的，自然是九宫八卦穿云腿当中的招数，有系统辅助计算，苏年的行动和出招，都是选择的最精妙的角度和时机。
　　要是这样还能被人看到破绽，那系统就不是系统。
　　三刀虽然实战经验丰富，但是终究不是武术大师，没有到古道灵那样看穿一切的程度。
　　在三刀的眼里，苏年现在就是个没有缝的鸡蛋，让人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自己就要被苏年给解决掉了！
　　想到这里，三刀连忙给单缪使了一个眼色。
　　单缪顿时会意，提着刀便冲了上来，悄无声息地一刀便砍向了苏年的后脑，丝毫都没有留情的意思。
　　但是没想到是，苏年居然猛地向上一提身，腾空而起，正反两脚同时踢出去，单缪还没到苏年的背后，就被一脚踹在了胸口上，倒飞出去。
　　正在准备趁机出手的三刀在看到苏年出腿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这样大结局，虽然立刻收住了脚步，但是最终还是被苏年踹在了裤裆上。
　　“嘶——”三刀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加紧了两条腿，强忍着没叫出声。
　　单缪就比较惨了，胸口被踹中，心肺功能都差点停止，两个眼睛前面一片漆黑，脑子也开始发麻了。
　　手中的西瓜刀掉落在地上，单缪猛地跌倒，只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三刀的心中暗叹了一声，知道这个战术是没用了。
　　想想也对，苏年既然能够早早察觉到他们两个在门口等着，又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察觉到背后的偷袭？
　　苏年心里面也是冷笑，真以为我九宫八卦穿云腿就只有那么十几招了？
　　藏拙懂吗？
　　三刀一计不成，又生一记，假装刚才被苏年一脚踹成了暗伤，在防守的时候，开始刻意加倍防守之前被苏年踢中的裤裆，脚下也开始桎梏起来。
　　苏年眯了眯眼睛，有点拿不准三刀到底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开始不断地朝着他的下半身试探。
　　三刀渐渐“狼狈”起来，苏年的攻势更加猛烈起来。
　　过了片刻之后，三刀似乎已经撑不住的样子，猛地额将手中的匕首向着苏年扔了过去。
　　刀光闪过，苏年吓了一跳。
　　他是这没想到，三刀飞刀也能这么厉害，一下不查，虽然躲闪及时，可是下颌左侧还是留下了一条血线。
　　三刀也是有些遗憾，如果苏年躲慢一点，切开的恐怕就是他的颈动脉了。
　　但是现在不是遗憾的时候，三刀猛地上前，一刀砍向了苏年。苏年仓促之中，只能横起锁链格挡。
　　就在这个时候，三刀突然向前一步，贴近了苏年，锁住了苏年出腿的路线，另一只手居然从背后再次抽出了一把刀！
　　刀光划过一个弧线，朝着苏年的肋下而去，这一下要是刺中，苏年的肝脏直接就要被切碎了。
　　这一瞬间，苏年都有些窒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另一把刀。
　　三刀脸上狰狞的笑容在包厢的彩灯下面显得格外诡异，刀光就这样接近了苏年的身体，眼看这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闷响传来。
　　三刀就感觉自己的刀刃像是刺在轮胎上一样，就被里面的钢筋给挡住了。
　　怎么回事？三刀有点懵逼。
　　但是苏年终于抓到了机会，猛地向后撤了一步，抬起两脚踢掉了三刀手里的刀，第三脚就踢在了三刀的下巴颏上。
　　下巴遭到了重击，就算是三刀也承受不住了，立刻眼冒金星，踉跄着向后撤退。
　　但是身后就是墙壁，他又能退到什么地方去？
　　苏年翻身一腿，就踢在了他的腿上。
　　现在三刀正紧靠在墙面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上根本没多少力气，整条腿和墙面搭成了一个三角形。
　　苏年这一脚，直接就把他给踹断了。
　　“啊……”三刀跌倒在地，低声怒吼，疼痛让他也是几乎晕厥。
　　苏年看着跌倒在地上不能行动的三刀，将两把匕首踢到了沙发下面，没有了匕首，三刀还用什么攻击？
　　然后，苏年才放心地走向了躺在另一边的单缪。
　　单缪现在才从窒息的难受当中脱离，整个肺都要炸了，看着苏年，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年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单缪，这么多年纵横江湖，最后居然落在了一个摆地摊的人手里！”
　　苏年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是没有我，早晚你也要伏法！”
　　“伏法！呵呵呵！伏法！”单缪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再狡辩什么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背后传来。
　　“砰！”
　　苏年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了自己的背心，紧接着就感觉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然后，又一声巨响：“砰！”
　　子弹穿过了苏年的大腿，剧烈的疼痛传来，苏年猛地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单缪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哈哈大笑：“苏年！你也有今天！”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西瓜刀，就朝着苏年的脑袋上砍了过去。
　　苏年猛地一翻身，冲到了台桌和沙发的中间，躲过了单缪的一刀，也遮挡住了三刀的射击路线。
　　他万万没想到，三刀居然还有一把枪！
　　三刀忍着疼对单缪说道：“杀了他！快杀了他！枪声太响，我们要快点撤！”
　　单缪闻言，也是冲到了苏年的面前。
　　苏年连忙伸手到沙发下面摸了一把，结果什么都没摸到，他向后蹭了一下，继续往里面摸过去。
　　此时单缪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举刀就要砍。
　　苏年有心给他一腿，但是贯穿伤的疼痛还没有麻木下来，他感觉整个下半身都是碎的一样。
　　眼看着单缪就要砍下来，苏年心道完蛋了。
　　然而，单缪似乎是之前被苏年一脚踹伤，肺部已经留下了伤痕，用力过猛牵扯到了伤口，一口鲜血就咳了出来。
　　机会！
　　苏年又往后蹭了一点，终于摸到了被自己扔到沙发下面的两把匕首。
　　猛地一甩手，寒光闪过之后，单缪愣愣地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刀柄，手中的西瓜刀猛地掉落，自己也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脸都白了。
　　苏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个时候，三刀已经拖着一条断腿绕过了台桌，重现举起了手枪。
　　不得不说，三刀不愧是雇佣兵出身 ，断了一条腿，这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而且还能够果断地找苏年补枪。
　　苏年仓促不及，甩手将另一把刀扔了出去。
　　三刀也是仓促躲闪，身体一个踉跄，一枪打在苏年旁边的沙发上，一大捧海绵渣扬起来，掉落在苏年的头上。
　　而三刀也躲过了这一刀，苏年毕竟不是练飞刀的，只能大力出奇迹，刀刃被躲过去，插在了后面的液晶电视屏幕上，带起一阵电火花和乱花。
　　苏年趁着这个时候，捂住了腿上的伤口，坚持着站起来，随后一抬手就将锁链甩向了三刀。
　　三刀还没有站稳，直接就被缠住了右手，被苏年拽了过来。
　　《大摊主》要完结了，因为成绩并不理想。本身第一次写都市小说，发现不是很会抓住爽点。于是这本书就这样结束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继续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提升的感觉，下一本书将会尝试都市修仙类，希望能够有所改观，谢谢大家的支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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