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扶仙录》作者:扶上云   文案:   上古战乱,分裂而立;三座天下,浩荡众生。有百汇河神锻造金身,亦有无尽百姓求雨告天;上有长生之境,中有四象之主,下有巅峰王朝。大兆世子苏景尘,如何在这乱世中独立其身,平叛天下。 第1章 毁灭和新生   开贞四年冬,徐州,未桑城   天地间皆被一片皑皑的大雪所覆盖,宛若一层浩大的白纱银幕笼罩于天地之间。   而在城外,原先围困于此的驻军已悄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兆整整三万的武陵军。整座未桑城何其壮阔,乌黑粗糙的城墙屹立早过了百年,在原野之上如同一只庞大的巨兽。而围猎这只巨兽的武陵军,放眼望去,则如同是一段黑色的粗线,却野挡不住那肃杀而又沉重气息。再耀白的雪花也掩盖不了那乌黑的战甲和冰冷的长矛战刀。   这未桑城,乃是这徐州最后一处未被大兆统领之处,不过一开始便有命令,倒也未着急占领,只是围困。先前便有白耳士在此率命围扎,仅是将这座城围困在此,外不得进,内不得出,四座城门直接被巨石堵死。这城内足有十几万民众,如今在三年多的围困之下,就算是人吃人,城内怕也是早已断了生机。   一开始倒也还好,数月之后,那城内的哀嚎哭丧之声,夜吓狼鬼,都不足已说是惨了。也有不少人想着翻越城墙,挖地道逃出来,不过都被白耳士截杀了。   如今三年已过,期限已到。而如今整个徐州也已被大兆所占领,也是时候了结了这最后的一块地方了。   更何况冬猎在即,此次冬猎事关重大,也容不得再继续拖下去了。   过了些许,只见从远方出来一骑黑骑,带起一阵滚滚的雪尘,进入军中,停在了一统领面前。   “直接入城,若有活口,杀了便是,将城中清理干净。之后再放火烧了,免得有瘟疫,明晚之前回来。”   说话间,雪下的更大了。不知不觉,众人身上皆覆了一层雪花。   “将巨石搬开!开城门!”那统领命令下去,众人皆是一震。   那人话带到,便也不再此停留,立刻转身折返。过了许久,行置一处小山丘,回头一望。只见那围住大城的一圈黑骑之中,分出四股线来,如同插针一般,刺入城中。回头看了看那未桑城,心中暗叹一声,便径直快马离去。   今夜之后,未桑城。这座曾经的华都,就彻底变成了一座鬼城。   ———————————————————————————————————————————   绵延的山路,漫漫似没有尽途,曲折蜿蜒,而这山路一侧便是陡峭的山崖。在茫茫大白的天地间,见不到丝毫的生机,只有朔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   只见一老一少走在这路上,伤佛白画之中的两个小灰点,不见其形状,只模糊见其一点。两人身上夹杂着雪花,都是穿着一身的破裘衣,也不管合不合适,层层叠叠,一件又一件的穿在身上,杂乱的头发胡子杂在一起。旁人看去,就是两个叫花子。   “老九,离太康还有多远啊?”那一少年紧了紧身上的破烂裘衣,出声问道。这几日连着赶路,早已疲惫不已了。前些日子里,好不容易从一农户那里偷了几个地瓜吃,才算添了几分齐力,要不然少年估摸着,自己就算没冻死,也该饿死了。   “让我看看”。被少年称为老九的老头将前面一些遮住眼睛的头发扒开,眯着眼,使劲朝朝远处望了数眼,开口说道:“约着还有个三四里路,就到关口了。想必便已有人在那等着接应了。”   说罢,老九笼了笼袖子道:“送到关口那,我也就算是没白受这罪。”   二人就这么边走着边聊,少年忽得又问道:“老九,昨们这一路走下来,整整三年,遇到的刺杀少说也有几百来次,不说那些各地的土匪流贼,就是看中我人头的练气士,怕是也得有百来次了。”   少年叹了口气:“可他们就为什么还是会一个接一个的过来送死呢?”少年皱了皱眉道:“有很多人想我死,这没话说。但为什么还要人明知杀不了我,却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来送死。我大兆世子的脑袋,他们就觉得这么好拿吗?”   说罢,少年抬头看了看老九。老九连忙摆了摆手:“这种事情,你还是等到了太康城里,自己问烈汉王吧。我虽不是什么冠绝天下的高手,就光是这座天下可以打赢我的,就不止两只手了。不过那些个人,想必也不会亲自出手来,好歹得要点脸。那之外,倒也没几个人可以打的了。”   “那个在柳下河边上的人算一个吗?”   “算,嗯。这么说来,能打的又少了一个”老九点了点头。   “如今道儒佛三个大教之中,皆有圣人数位。而除去这三教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百教类别,谁知会不会又有多少高手隐藏其中。再加上如今山水神灵,大都已为各个朝廷所封,有几个其实力也不知深浅。传闻那骊古天下的中图山神,差一步就要破开那桎梏,成为历来第一位仙人境的显名山神了。”老九叹了口气,在空气中吹出了一道白雾。   “更何况三座天下之中,还有许多洞天与福地。还有那数不胜数的山水散修,奇灵野怪。”老九似乎有些高兴:“外面大着呢,殿下,可不要被这一时遮蔽了眼睛。”   “嗯,我自是知晓,要不然就不会走三年了。”那少年笑了笑:“我这三年走下来,连青州,扬州这两州都没走全。”   “说来好笑,可以杀我之人,倒是一个个不出手。杀不了我的人,倒是一个个的扑上来。”   二人走到一处,山崖旁有一块大石凸起,刚好可以挡住一下风雪,二人便在此稍稍休息了一会。   “大兆常年征战,这七年来,连着灭了北汉,南唐,北蜀三国。想要你死的人,不比想烈汉王和幕帅死的人少啊。”老九叹了口气:“那大宣后面未曾派兵来增援,也是怕惹上这山上山下的些许事端。”   “嗯,待回了太康,也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少年抬起头来,一双桃花泛滥的丹凤眼中,光彩流转,在脏臭的衣服下,更显得摄人。   老九看了看少年:“你毕竟是长子,殿下,有些东西,避无可避。”   少年哈哈一笑:“让他们来杀我便是,我这人头便摆在这,看谁拿的走。”   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阵朔风狂卷而来,将声音吹的四散而开。 第2章 关口   太康城,关口。   关口,乃是太康城的一道天险。两边的山峰绝壁而上,直入云霄,山崖朝两边围包而去,宛如一天然城墙。独独留下中间宽近半里路的裂缝,往前阔出了一大片空平之地,天工开物,莫过于此了。   “以前有人说,若是这大兆想要学那以前的明王朝,隔断联盟,与大宣纷争天下,光是这关口,便足矣抵挡大宣的八万紫林铁骑。”   “谁这么大胆敢这么说?这不是找死呢吗”一个中年大汉蹲在门口的一个木墩上,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问。   “谁说不是呢,敢说出这种话来。”屋内还坐着一个老头子,紧了紧身上的破大衣,双手放在小火炉上方烤着火,摇摇头道:“听说,那人直接被灭了满门。”   “这种话也说的出口,还在大兆的根底下说,嫌命长了的东西。”大汉摇了摇头,摸了摸放在旁边的砍柴刀。在屋外,还放着大半担干柴。   “话是如此啊。”老人扭头朝关口看去,用细微仅自己可听见的声音缓缓说道:“不过,这说的却是实话啊。”   太康城内的一座酒馆内。   “这叫做‘醉仙楼’?名字倒是挺好,不过我却也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这酒想醉仙,怕是还差点。”两个男子围坐在一炭炉旁,皆穿青衣。一男子温下了一杯酒。   “哈哈哈,徒有虚名罢了。和那飞龙城中的酒馆相比,这就是个路边的酒肆。”另外一男子笑到,说着,不由得扭头望了望窗外,城中心矗立着一座大山,大兆的皇宫便依山而建,巍然屹立,可谓是辉煌至极。“传闻那大兆的皇子苏景年十分喜爱美酒,藏有从北蜀皇宫地下拿来的百年卧云燕,也不知滋味如何。”   那男子说罢,又问道:“你所说的那王凉甲,可有几成把握?就我所知,他身边的那个老头子,可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王凉甲,西楚人。曾拜于西楚丁槱门下,后游历各州,如今乃是龙象境巅峰。”另一男子笑道:“杀那人,绰绰有余。”   “那就好,此事若成,我必将重谢。”那男子端起了杯酒,先行喝下。“此人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安睡啊。”   “无妨,自是交易,定当兑现承诺。”另外一男子摆摆手,起身拿起旁边的白狐裘衣:“更何况你我之间,何足道谢。”说罢,便转身离开,“不必送,只管接着喝酒便是。”   下了酒楼,早已有人在此等候,一辆马车停在一旁。   “你真的有把握那王凉甲,可以杀了那人?”待上了马车,便直接问道。马车上还有一个男子,身着一袭黑袍,神色倨傲,束发而冠,显得分外沉稳。   “大哥,你总不会和那傻子一样吧。我那纯粹是瞎说的,龙象境巅峰?”那青衣男子笑了笑:“那护在他身旁的那个老头,起码也是个天命境巅峰,一个八境修士,杀他只是说笑罢了。”   “那你还和那人说的如此信誓旦旦。”黑袍男子皱了皱眉:“如今大兆冬猎在即,大宣那边也会派人前来,你可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用的,可全部是他给我的人。我们自己的人可是一个都没动。”青衣男子笑了起来。见另一男子仍是有些疑色,便直接说道:“大哥放心,绝不会出错,我这几日也不会再于他见面了。”   “嗯,也就这样了,但愿和你说的一样,别出什么差错来。”   ——————————————————————————————————————————   “对了,听说我那三弟也已经回来了?”在大雪纷飞之间行走的两人,身上已经布满了雪花,都懒得抖落了。   “嗯,听说是早了数日到。”老九点了点头,又道:“三殿下听说是在明元学宫之中求学已有两年,如今倒是也有些声望了。”   “声望?什么声望?吃喝嫖赌的声望吗?”少年笑了笑,打趣道,又问道:“听说此次冬猎,大宣也会来人,而且还不少,这以往可都不会啊。这次是怎么的,会如此重视?”   老九笑了笑:“我看,一部分估计是因为殿下的到来。”   “那还有一部分呢?”少年等了一会儿,见老九不再说,又问道。   “那我一个老头子怎么知道?”老九笑了笑,道:“怕是你得去问问烈汉王和幕帅了。”   两人一路说着,脚步却是并未停歇,离那关口依然很近了。二人又找了一个避风的坑洞休息一会。   过了一会,风小了点,雪花落得也慢了下来。少年抬头看去,那巍峨雄立的关口已然在眼前,寒风萧瑟,更显得险峻怪奇。   “那怎么还有一间屋子?”少年看去时,这关口前面,竟然还有一间小木屋。和关口比起来,不过是若是在春种秋收后,这关口两处倒是有各地而来的商队流民来次售卖货物,热闹至极,可这大冬天的,总不可能是吃饱了来吹风的吧。   老九望去,眉头一挑,道:“这莫不是给路人歇息的。”   “那木屋离关口不过百余步,这点路,还需要什么休息?”少年笑道。   “哈哈哈,殿下这路没白走啊!”老九点了点头。   “老九你来猜猜看,是谁要来杀我?”少年又道。   老九凝了凝神,道:“敢在这最后一里路上,在大兆眼皮子底下拦杀的,怕是不简单啊,要么修为超群,要么就是个傻子。”   ”估计是前者,这弄不好就还是武榜上的人,说不定就是北汉南唐的哪一个忠心臣子派来的。”少年叹了口气:“这都快要进家门了,还要在门口被恶心一道。”   “殿下放心就是,就算是榜上之人,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想从我这拿人,除非从我这头上踩过去。”老九冷笑几声,再次仔细看了看那小木屋,又说道:“大兆想必也是知晓的,无需慌张,只管走去便是,不过是小心点罢了。”   少年并未做声,起身抖落了些身上的雪花,离那关口,也就半里多路了。 第3章 真人也   太康城以南约莫五十多里路的一处小镇上,镇子里面种满了桂花树,每逢秋末,桂花飘香,而这小镇上的居民,大多也已做桂花蜜糕和桂花茶等为生,所以这座小镇也叫桂梁。   桂梁镇的一处小院子里,一处房门开着,也不慌雪花飘落进来。   “阿婆,你说殿下这几日就会到的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一红衣女子蹲在小木屋的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雪,又转头说道。   在屋内一宽大的木椅上,一位老妇满头白发,穿着一件棕色的大棉袄,正弯着腰给火炉填炭火。   听见女子问了,也笑了笑:“是啊,算着,应该是快到了,估摸着就这几天了,别着急。来,快过来,别在门口候着了,小心冻着。”   “阿婆,您就不担心最后这一段路会有人来袭杀嘛?,虽说就在自家门口,但万一有的不要命了的。”红衣女子皱了皱两道弯弯的柳叶眉,绝美的脸庞上带着点忧愁,分外让人怜惜。   “不是不担心,而是在最后这一路,肯定是会有的。”老妇人笑了笑:“前些日子罘罳房南甲来报,说前几日,有人在廊竹镇上,押走了一屋人的妻室。后来一查,那屋子里的主人,竟然还是一个龙象境的高手。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就会有此人拦路。不过一个六境的练气士,竟然会窝在一个小镇里种田砍柴,这没发现,倒是是罘罳房给疏忽了。”   “不过光凭此人,怕是还不足以拦杀老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手。不过无妨,就算再有后手,有那真人在,怕是也没几人可以翻的起风浪来。”老妇人添了炭火,便又躺回了木椅上。   “另外那些人也是,若不是罘罳房故意放着他们,当真以为就凭他们那点能耐,就可以在这太康城内安稳的住下了?”老妇笑了笑,又道:“不过他们这一弄,倒也好,却也省了我的一番心思。”   “那为何不直接将那些个埋伏的人都杀了?”红衣女子也来到了屋内,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火炉旁。   老妇慢慢的躺下,木椅的两端把手,被长年累月的抹拭,已经晶莹流华。   “世间想他死的人多了,那被亡的三国遗民,少说也有百万吧,可总不能全杀了吧。另外这三年游历,也是殿下自己选的,非得他自己走回来才行。要不然日后修炼一途,容易出岔子,这也是幕帅叮嘱过的。”   “再说了,要是把那些个人都杀了,那老九谁来杀?总不能让我们自己动手吧。”老妇人叹了口气:“老九也知道,他必须要死,那关口,只能殿下一个人进来。进来了,那就都好说了。”   一旁的女子蹲在火炉旁,默不作声。   ————————————————————————————— ——————————   千丈的关口之上,早已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而在这高处,寒风则更加凛冽。朔风呼啸,寒冰刺骨。   “呼呼”   随着一阵大风吹过,不知什么时候,这高处,已经是站着了一个老头子了。穿着一袭破旧的道袍,颜色都被常年的刷洗给褪了色,那胡子也不知有多久没梳理了,乱杂不堪。   老头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被风给吹的通红了:“啧啧啧,这上面的风还真大。”一边说着,袖袍一挥,将眼前的雪花扫开,直接就在这关口上面的临前坐了下来,往前一点,便是断崖了。这老头子的那薄身板,生怕风一大就给吹下去了。   “红头?还不出来?”老人撇了撇嘴。   只见从老头子的衣领中,慢慢爬出来一只火红色的猴子,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出来时还在老人脸上扫了一尾巴。这猴子似乎很不喜欢这么冷的天气,出来也不走动,就紧靠着老人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只见这小猴子全身流金似火,晶莹流转,也不知是个什么异兽,一走出来,这一片地方的雪便顷刻间都消融了。   那猴子甩了甩头,抬脚挠了挠耳朵,从身上飞落几滴火红金色的东西,如同滚烫流淌的黄金。   “哎呦喂!”老人一见,赶紧伸手把那东西捡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袖袋之中,一脸的理所应当,不过看上去却显得有几分猥琐。   那被老人唤作“红头”的猴子看了看老人,也不搭理,直接往地上一趴休息着了。   被猴子嫌弃的老人似乎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哈哈一笑,眯起眼睛,朝关口外的方向看去:“让我来看看,咋们这殿下该走到到哪儿了。”   可这高处太高,风太大,雪下的太多了,看不真切。只见老头子右手半弯,朝空中袖袍一挥。   晃荡一阵,天边云层激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推压,四散崩裂。而前方一大片都直接被席卷而上,随着云层退散而去。这一片地方,竟是再无一片雪花飞落。   再次看去,便已是可以看见两个人,正在朝着这关口走了过来。   “没差了,除了咱们的殿下,也没人会在这种天气来了。”老人朝那一指,拍了拍那猴子的脑袋:“红头看见没,那就是以后咋们不周的下一位大屠。”   转头见猴子任然没有没有丝毫动作,笑着又拍了拍脑袋。   “咋们先看着,不急。”说着,老头子又低下头看了关口底下的那座小木屋,这里看去,只不过就是一个灰点罢了:“让他们来好了,我老头子在江湖上晃荡了百年,还就没怕过。”   “哼哧。”那猴子从鼻孔里哼唧了几声,显然对于老头子说的话很不接待。“嘿,好歹你也是我一手从那个大火坑里捞上来的。”这位一点都不像是一位真人的老真人唏嘘不已:“那家伙,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半条命都给丢那了,要不然凭我那天赋,那如今,多少也得是位十境练气士了。”   见猴子一点反应没有,老真人咳嗽了几声,似有点被风吹着:“十境没有,那九境也是有的。”   “不周到我这一代,竟然沦落至此,惭愧啊惭愧。”老真人痛心疾首的说道,还作势锤了锤胸口。猴子转头看去,这老头子脸上哪有半点惭愧的样子,看着关口外的那两个人,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偏偏长的也不咋样,这一笑,更显得猥琐起来。   “不过既然那大兆的烈汉王和我许诺了这件事,那我不周,也算是有壮大的希望了。”老真人看向关口外,神色复杂:“临渊的命格啊,又岂止是损命四死人这么简单的事情。” 第4章 袭杀   原本是蜿蜒的山区小路,快要临近关口时,却豁然的广大了许多,不知为何的就突然空出了一大片的平坦山地,与关口和四周的山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被人们称为“押龙谷。”   接着关口的,还有两条大路,在远一点还有一条水路可以走,不过思来想去,二人还是选择挑了一条小路走,好在这一路倒也没有再遇见什么变故。   “就这么一块押龙谷,怎么的也可以放下五千骑了吧。”老少二人来到此处,此时风雪不知为何变小了许多,眼前视野突然就开阔了起来。   少年突然又自嘲道:“自小在这太康城内长大,从这关口内出入的次数,确是屈指可数了,大小事情大多是从那津河中入城返回的。而现在这一看,津河的那几处渡口,倒是有些气势不足了。”   老九笑了笑:“殿下这可就看差了,这押龙谷,足可以放下一万三千骑,只不过如今大雪封路,四野遮盖,看上去就小了很多。而这里,本是一座大山,堵住了这出路,乃是穆王驱使着数万的回石族人和百位练气士一同,硬生生将这座山给搬走,放入了太康城内。”   “就是那座趴凉山?”少年转头问道。   “正是。”老九点了点头,又道:“这趴凉山,还是王爷亲自取的名字。不过这山虽雄,比起那凉穗山,还是差了许多啊。”   “嗯,那是自然,毕竟一整座宫殿都是靠在那山上,依山而建的宫殿,我大兆怕也是独一份了,那趴凉山我还道原本就在那的呢。”少年摇摇头,又笑到:“不过想想也是,除了我爹也没谁取这么个破名字了。”   老九“哈哈”一笑,没有应答。   谈话间脚步未停,这不知不觉间,离那座小木屋已只有百步的距离了。   “殿下,待会离屋三十步便不用走了。”老九低着头说道。   “嗯。”少年点了点头,也并未多说什么。   二人又走了几步路,老九朝那小木屋中喊到:“屋内可有人在?”   声音随着朔风呼啸传荡而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半掩着的木门打开了些许:“有人呢!”   老九笑道:“这屋内可有酒啊?”   “有!刚刚热下去的!”这次方才看清那说话人的模样,十分的普通,衣着打扮也和平常农户一样,但雪太大,看不清切。   离有八十步。   “两位可是从外地赶来的?”屋内大汉询问道。   “是,从傅南城赶来!”老九回应道:“下这么大的雪,还出来砍柴?”   老九看见了放在门口的那半担干柴。   此时已离有五十步。   “没柴不能烧火煮饭了,只得冒雪出来打柴,没办法,命苦。”大汉也答道。   少年转头望向一边的老九。只见一身破烂的裘衣被朔风吹的飘了起来,两手大袍迎风鼓动。   眨眼再看时,老九似已不在身旁,如同离去百丈,已在山巅般;可又似仍在一旁,确是不真切,模糊不清,一时竟不知到底还在不在身旁,又或是在何处。   离着还有三十步。   少年停了下来。   “轰!”   如同春雷炸响,枯牛滚地。少年只见眼前的雪地猛的爆开来,一声未落一声又起,层层叠加,飞奔而来。   少年一眨眼,只见一个大汉就停在了少年面前数十步的距离,可却是也没动一步,手中拿着一把砍柴刀,已经寸寸断裂,崩碎在了地上。   想要再进时,却只见空中传来一道爆喝,四周的雪花崩散而开,王凉甲停顿了片刻,当即弃刀,整个人猛的往下一蹲,双手一举呈抗鼎之势,准备硬接老九这一招。   只见王凉甲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层的波纹,金光流动,如同佛门中的罗汉金刚,期中似有龙吟之声阵阵穿出。   天空之中传来一阵爆破之声,少年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而下一刻,便已出现在王凉甲的头顶。   老九左手过头顶三寸有余。   “殿下,看好了。”   一念之下,背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虚影,及时是在这押龙谷内,也并未闲的小个了,只见那虚影似有似无,姿态动作却和老九如出一辙,一抬掌,猛的朝下方的王凉甲压下。   顷刻间,雪花静停,朔风无音。   “啧啧啧,妙啊!”关口上的老头子眯着眼睛,赞叹道:“以天命之境,竟有也许的神仙之姿,难怪会让他护着世子一路,这怕不就是那手‘仙人拂尘’了。”   只见这一掌轻飘飘的落下,似乎十分的慢悠悠,可却是片刻之间,便到了那王凉甲的头顶。只见王凉甲那如金刚护体般的金色流纹瞬间崩碎零兮。下一刻,便径直给按进了地上,炸起一团雪雾。   老九借力缓缓停在一旁的崖壁上,目光阴沉,背后的虚影缓缓散去。这一次老九可是一上来就是保命的绝技了,丝毫没有保留,若是在这关口出了岔子,自己可以直接死了算了。   待到雪雾散去,少年朝那看去,那王凉甲趴在地上,全身皮肉崩裂,血流如注,那左手半个身子显然已废,却是还没死!   王凉甲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破烂如同叫花子的少年,目光之中却已无神采。   那一队人抓走了自己的妻儿,让自己杀了这几日要进关口的人,还剁下了儿子的一根手指头留下威胁,大兆竟然丝毫没有作为。   在这青州,还有大兆摆不平的事情嘛?王凉甲看了看在一旁在崖壁的老头,看来,如今怕是不能杀了此子了。若是王凉甲要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大奉王府的世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凉甲心中一横,猛地起身,右手化刀,直接将自己一整个左臂斩下,再次朝少年扑面而来,动作迅猛,竟然比之前还要快!   只片刻,老九便已挡在了中间。王凉甲狞笑一声,嘴中的鲜血不住的从口中流出,境界猛的一拔!   破境!七境,得天命!   老九似乎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如此的果决,以命换境!   “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扒下你们一层皮!”   “世子!”老九一惊。转身将少年猛的朝后一推。右手回转以荡云之势,准备顶住这一击。   “轰!!”   王凉甲以命换境,再以破败魂魄,无往生可能,换取这一次相当是燃烧了全部修为的一拳。   老九虽临时防备,却仍是被破除了贴身之防守,整个右臂都已然不在,显然伤的很重。而少年好在被推开了一把,却仍是受到冲击,胸中凹陷了进去,被逼的吐了几大口鲜血,倒在一旁。   见老九转头来看,少年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硬撑着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副毫不畏惧的笑意:“好一手破镜!那用命来换又如何!哈哈哈。”   “咚。”   又爆出一阵声响,少年抬头看去,那原本惨笑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只见老九背后已被人一掌打出了一个洞来,一只手掌就这么出现在老九的背后,反手之间,便捏碎了脊梁。再一掌当头拍下,直接让跪了下来,老九当即魂魄四散。   瞬息之间,老九便死在了这关口外,比起这   手一挥,将老九破烂的尸首抛在一旁,露出了站在后背的人影,是一个穿着黑袍的老头子。若是那王凉甲还活着,定会发现这老头正是和自己在木屋中交谈的那个老翁!   老人见少年爆睁的双眼,笑了笑,将手在衣袍上擦了擦血,。   “殿下放心,有这位道长在,我自是已无法杀你。”老头子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然出从关口下来,现在已防在一旁的老真人,却是没有丝毫慌张,缓缓说道:“从那武夫破来起始,殿下竟然始终没有后退动过一步,这等大魄力,着实让人赞叹。”   若不是先前一击杀了老九,旁边还有一个蓄势随时准备暴起的老真人,就这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少年还真会以为是个世外高人,说不定还得上去夸赞几句。而且,这人显然知晓自己的身份!   “阁下何人?”在一旁的老道人收起了袖袍,那一只火红的猴子站在肩头,呲牙咧嘴。   “在下陀北山,俗名兆蜀单,世人唤我大典道人。”那老人倒是毫不隐瞒,大大方方的直接说了出来。   “大典道人?我记着了。”少年死死的盯住这老头。   老人笑了笑,似乎丝毫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又转头看了看老真人:“今日之事已然如此。既然你也没法留住我,那今日,就此别过了。” 第5章 不周来的真人   大兆的大皇子在关口外被龙象境的一位练体武夫刺杀,却被随行的仆从杀了。随后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子,杀了老九,最后又是一个真人前来,才护下了入城。   这消息一出,整座太康城内都是纷扰喧哗。竟然敢在这大兆的眼皮子底下截杀人家皇子?这得是多大的胆子,还是说艺高人胆大?   “那截杀之人已经被查了出来,叫王凉甲,高手无疑了,据说啊,不比那咱们的那位骑乘大将军差多少。诶,这身手不俗啊,倒也是不知道是哪个筋给打错了。”太康城内的一处酒楼内,一个衣着简陋的老汉一边说着,一边喝着老酒,啧啧称奇。   “这人虽说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不是直接被咋殿下的一个侍卫杀了吗?”一旁听着的一个大汉摇摇头,猛地喝了碗酒:“要我说啊,还得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老头厉害,听说杀了人之后还敢自报家门!就冲这,我老许服气!”   这是就有人在旁起哄道:“你老许还有啥不服的?那街上断了条腿的乞丐你不也服?”   “你知道个屁。”老许撇了撇嘴,继续喝酒。   众人有的就当笑话了,不以为然,反正再厉害也打不到自己头上来,有的却是暗暗摇头,想看着怎么解决这事。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厚棉袄的汉子,默不作声,听着众人交谈,喝完酒之后,便留下了两银子走了。   一出酒楼,寻思着去哪转悠转悠,刚刚来到一小巷子边,突然便被数人直接拉入巷子放倒,直接打昏了给拖走了。这几天内,太康城内各地都有,悄无声息的便有百人或被捉走,或是直接给灭口了。   而对于关口被截杀这件事,大兆皇宫内却是出奇的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坊间传闻,演变出许多的奇怪话谈,也没有丝毫的禁止。倒也有不少有心人去查了查那两个截杀之人的根底,可无一例外,什么都都没有。   大兆皇宫外,趴凉山上。   大兆皇宫依着那凉穗山的一面建造的,顺势而上,辉煌无比。而趴凉山则就在凉穗山的背面,原本是一片平地,后直接把押龙谷的山给搬了过来,有人说是为了称势,有人说纯属为了游乐,纷纷扰扰。   而此时一位少年正站在那趴凉山下的一处小亭子里,静静听着一旁的一位侍女说着这几年王府的一些变化,不论巨无细小都一一道来,而少年只是听着,默不作声,一旁的侍女名叫寒燕,也是一名练气士。   这少年正是那在关口被截杀的大兆殿下,苏景年。   听到最后,说着那扶桑城被灭,苏景年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扶桑城现在,不就是一座鬼城了嘛。”   “是的殿下。”寒燕在一旁答道:“怕是有瘟疫,幕帅还命人在城中燃起火来,已经烧了一个多月了,还未曾熄灭。”   “这一围一烧,害死了城中数十万人,足够当今天下不少人骂我们百年了吧。”苏景年自嘲道。   又突然转头说道:“穿这么少,不冷嘛?”如今这大雪依旧,而寒燕却只是穿了一件不厚实的中衣。说着,也不等作答,就将自己身上的白狐大裘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寒燕很是顺从的没有动作,从小陪了殿下这么多年,也懂了些许苏景年的脾性。   “听说三弟回来了?这几日,怎么没见着他?”苏景年问道,转头见远方一个人影走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准备下山。   “三殿下在前几日,去汉煌城见赵彦大师了,估摸着这几天就会回来。”见苏景年转身下山,寒燕连忙紧跟着在后头。   “赵彦大师?”苏景尘仔细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这是个什么大师,咋们青州还有这么一位大师吗?能比如今的大宣尚书令唐伏梁还厉害嘛?   人家那一篇《广凉游记寄于子由》,连肚子里面没太多墨水的世子殿下都觉得写的好。只不过人家只不过到了大兆,还不是照样得被自己拔下了一小撮胡子下来?   “听说这次冬猎,大宣那边也会派人过来?”苏景年问道。   “如今现在既定的有那尚书省左仆射王延录,国子监司业方颜璀……”寒燕还没说几个人,世子殿下便连连摆手:“这都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说着叹了口气,抬头只见远处那人走近了,人还未到,声就随着风飘过来了:“你怎么又四处乱跑了!伤都还没好,瞎折腾什么!”   待到人走近了,苏景年苦笑一声:“好了姐,你这大冷天的也跟着出来干嘛,我这不就回去了吗,你可是得小心点,别冻着了。”   来人正是苏景年的大姐苏清桐,这太康城内的一大半树都是梧桐树,就是因为这苏清桐。自己这老爹四个子女,老三苏归晏如今也还是在求学,而苏景年刚回来,就听说自己又有了个四妹,叫苏鱼,也才两岁多一点。   苏清桐倒是十分俏丽,听说就连那大宣的几个皇子也对其有意思。走到近处,看了眼寒燕身上的大裘衣,倒也没说什么。没好气的挽起苏景年的胳膊,一边说着:“这大冷天的可别给我乱跑了,我让人熬好了汤给你送过去了,给我都喝了,另外……”   苏景年只能苦笑着都应了下来,自己这想出来透个气都难。   待一同回到了凉遂山脚下的一处小阁楼内,好好叮嘱了一番,苏清桐才有点不放心的走了回去。   “大宣那边,除去那唐伏梁,倒也没几个好玩的。”苏景年来到门口,就坐在了门槛上。   寒燕站在一旁,总觉得殿下这游历回来,似乎变了好多,可似乎又没怎么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还有大宣的两位殿下和明崇公主也会亲自来。”寒燕又说道。   “明崇?那丫头倒是有好几年没见着了,算算得有五六年了吧。”苏景年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大雪,无穷无尽,鹅毛铺絮。“两位皇子是哪两位?”   寒燕摇了摇头说道:“还未有定论。”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了解到了此次冬猎事关重大,带来的那两位皇子,其中一个,没什么差错的话,日后多半就是那大宣的储君了。   “殿下,可是已入二品?”寒燕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在问道。   “对,就前几日的事情。”苏景年笑了笑道,对于寒燕知道,并没有多大惊讶。连那个一脸衰像,还总是喜欢偷偷看那女人大屁股的老九都是天命境的7境高手,而寒燕作为陪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四人之一,想必也不会太差。   说到底,还是因为老九死前最后的那招“仙人拂尘”,对于自己影响颇大。虽然一路上,老九这招也不是没用过,但唯有在关口的那一次,才是真真正正的让苏景年感到那种恢宏的仙人气势来,蔑视世间,杀人如拂尘。   “可惜了,学了一路,还是没有把老九的东西给学会了。”苏景年叹了口气,虽然自知自己的资质算不上好,但仍然还是有一些遗憾。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景年扭头看去,正是前些日子护下自己的老道人。   “拜见真人。”虽说苏景年对于这些道人和尚一类的人谈不上多少好感,但总归这人是救了自己一命的。   “世子殿下无需多礼。”老头子赶忙摆了摆手,笑起来一脸的猥琐相,和老九如出一撤,丝毫没有多少高人风范,不过反而却是让苏景年多了几分好感来。 “殿下可称我为浩居真人。”   苏景年问道:“真人来这里是为何?”   大兆每年都会有许许多多的道人真人来太康城,希望可以混口饭吃。不过大多数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江湖骗子,一开始倒也只是扔出去罢了,后来惹的烦了,便是下令将那些直接都是砍了扔在野外喂狗,自那之后,才算是少了许多。   不过这老头子,估摸着应该比老九要厉害,不至于和那些江湖骗子一样。   “哈哈,贫道就不会隐瞒了,我此次前来,正是为殿下而来。”浩居真人搓了搓手,笑道。   “哦?”苏景年挑了挑眉,倒是没多大动作。   一旁的寒燕,却已经是手持腰间利剑。   “正是。”老真人点了点头,道:“此事也是于烈山王商讨过,待到此次冬猎结束之后,殿下便随贫道一同去那不周历道。”   苏景年站起身来,示意寒燕无需紧张。   “难怪我爹前几天和我说,怕我又是得出去,不能好生安稳的过些日子了。”苏景年笑了笑。   转头看了看浩居真人,道:“敢问真人授于何门何派?是那道德宗,还是在北癸的悬山门下?”   浩居真人“哈哈”一笑,说道:“皆不是,待殿下去到了,便自然就知道了。”   听闻不是这三座天下公认的两大正统之下,多少倒也有些失落。不周?听上去还有点耳熟啊。可是真有这么个门派吗?   苏景年摇摇头,看来还是自己的眼界太过狭隘了。 第6章 朱雀浩君   离那冬猎开拔之日,尚有数十日,便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大小官员,地方之族前来拜贺了。   而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怀揣着看看那大难不死的殿下,如今是如何了的心思,只可惜是什么也没见到。   苏景年倒也并未是一直在养伤,并未在宫殿中露面,而是一直呆在这趴凉山下的木屋之中,闭门不见。将这三年来自己一路所见所闻一一写下:一些和原本路途已有所差距的地形变化;各个地方之间的流匪窝点;从百姓口中抱怨的大小官员贪污受贿;以及四处的山水神灵祭庙情况,皆细细都记下。   饶是苏景年这三年下来所经历的事太多,足足关门写了十来天,也才差不多提交出来了三份名单。   一份地方官员名单,一份山水神灵名单,一份地形变化名单。将这些写完之后,又再次细细复看,确认之后,才算是可以歇息一会了。   在这大兆的后山,就是那趴凉山,这趴凉山上的道路只有一条,都是用从广秋湖中捞起的大青石切就铺成,一共两千八百零三块。   “殿下?”寒燕在离山顶小远处,远远的见着了,忙喊了一声。   苏景年坐在山顶上的一处亭子里,见着了寒燕前来,问道:“有什么事?”   “这几日殿下都不好好的在屋中养病,每日都到这趴凉山上来,让奴婢有些担心了。”寒燕来到亭中,站在一旁。   “我姐又说你了?”苏景年苦笑一声,忍不住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又问道:“听说咋们的那位浩君彦慈良今日要来了?”   “正是,约莫正午时分到太康城。”寒燕在一旁说道。   “正午?那不是就快到了。”苏景年转头看向外面:“那家伙,虽说长的还行,可我就是看着不怎么顺眼哪。”   三座天下,对于其余两座天下不是特别清楚,却也了解个大概。而在这广钧天下,五州之地,三十六道,大兆也占了有一州九道了。   那彦慈良,传闻出生之时,天边返火,地下沸岩,修道四百载,而如今已是那朱雀浩君,他也是离大兆最近的一位浩君,可以说是邻居了。   其宫下七宿,遍布在这座天下之中,已镇南土。“不知道这位浩君来是为何啊,我们打仗,和他貌似八竿子打不着吧,难不成是过来凑热闹的?”苏景年叹了口气。   “这彦慈良如今是何境界?”苏景年有些疑惑,又问道:“好歹是当上了浩君的,实力总不差吧,怎么的也得归岐了吧。”   寒燕在一旁说道:“如今这位朱雀浩君怕已是一位十境修士了,而在这南方之地,天势施威,却是不能只算他十境,怕是还得往上提点。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作为南方的浩君,若是随意打杀旁人,也会折损修为,大道阻碍。”   “这也算是有利有弊了。”   “冬猎的日期定下来了?”苏景年又问道。   “是,就在十日之后。”寒燕答道,:“另外,大宣那边也来消息了。这次除了明崇公主外,还带了大皇子和四皇子。”   “继续说”。   寒燕继续将来人一一报出。   苏景年眼神漂浮不定:“来的倒也不是些什么可有可无的人,倒也不好说。”   “不管了。”苏景年站起身来,准备下山:“冬猎祭神之后,我又要和那老真人前往不周,估计又得待上好一段时间了。”   “我叫你去查不周,有什么线索了吗?”苏景尘问道。   对于真人说的不周,苏景尘倒是十分好奇,可以让自己老爹同意的,一定不是什么平常的地方。   “一共有叫不周的山村十八个,县城7个,至于门派,暂时没有找到。”寒燕答道。   苏景年皱了皱眉,默不作声,径直走下山去,既然这般查找,还是不知道这不周具体是在哪里,那也就懒得去想了。   按照老道人的推算,苏景尘最少要在那不周呆上两年左右,多则四五年。   其实按照山上修道之人来算,就算是十年,也只不过是一缕间隙罢了,转瞬而已。   如今自己好歹也算是个修道之人了,只不过自己现在这境界,似乎没多大的用处而已。   这天下修道的境界划分,除去一些左派,再除去那山水神灵,特别是一些正统的有王朝赐封的山河神,这些不大能以境界说话之外,大部分到修道人,这境界划分,还是很有分量的。   三品,二品,一品。这还是尚未登堂入室,只不过是在修道的门外踱步罢了。到了明道一境,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踏入了修道一途。而到了这一境界,便可以开始炼化本命物了,而这也是与后三品不同的根源所在。   之后在便是龙象境,那在关口刺杀自己的王凉甲便是一位龙象境圆满的修士。后便是天命境界,踏入此境界,阳寿阴神便足足多出来六七百余年,老九便是此境界,只可惜遇上了那位大典道人。再后便是归歧境,那浩居真人,心心念念的便是这等境界了,那彦慈良,如今就是了。而至于再后面的殊一境和仙人境,就离自己太远了。   龙象境又分假,真二境;天命也分得,知二境;归歧境又分入,返二境。   再加上殊一的一,二,三境和仙人境,再算上先前的三品境界,细分便足有十四个境界了。   苏景年一边想着一边下山,放眼看去,整座趴凉山都被大雪覆盖,唯独这一路青石铺就的上山道,雪遇则融,如同一条青蛇,盘踞山上。   “我如今才是二品,这算的上是什么?”苏景年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到现在连修道一途门都没迈进去。   “殿下无需自责,这也是没法子的躲的。”寒燕轻轻劝慰道。   各个王朝之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修道之人,境界高低不等。但基本上,除去儒家道家等一些顺应天法而自行修道的练气士,只要修士与王朝有牵连挂钩的,那么自身的气运和修为都会和那王朝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又因为牵连了王朝气运一路,修道人的晋升一路,会比他人更加艰难。破境的天罚桎梏会更加难熬。   更何况苏景年自己身为大兆皇子,而大兆又连灭北汉等三国之地,气运加持,修道一途,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这也有好处,较之他人,自己的一身气运有了一座王朝的加持,就绝非一般人可敌的了,同一境界,则显然不能相提并论的了,而那半生的荣华富贵,反倒是无所谓的了。   但要是一个弄不好王朝被灭,就如同那北汉三国一般,被大兆所灭,其中的那些修道之人,怕是得折损半数不下的气运,而且武道境界还得一跌在跌。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游历一路行踪,已经是保密再保密,仍是有不少人来杀自己的原因了,有人悬赏是一回事,私仇国恨也不少。   苏景年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疲,正打算在路边找一块石头坐一下时,似心有所动,猛的一抬头。   只见那远处天边似一道赤火红焰挂来,撕裂云雪,层层破开,如同一道天上来的火痕,刻印在了空中,一道雪花积云皆是震散而去,竟是直接将那被云层遮掩的大日给露了出来,真可谓是气势恢宏。眯眼细看去,隐隐可见一人,身挂火彩,在关口外轰然落下。   “咋们的朱雀浩君来了”苏景年拍了拍手,“好气势,够排面!不愧是四象南主,光是就这一手神仙姿势,啧啧啧。”   “那还不是一样要从关口步步走进来。”寒燕在一旁说道。   “哈哈哈,你这嘴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苏景年甩了甩袖子,心中暗叹一声,转头又看了看远处,那一道赤焰仍如同旗帜一般挂在空中,久久不散。   “要不去看看?”寒燕问道。   “看个屁。”苏景年撇了撇嘴,慢慢沿着路从山下走了下去。   —————————————————————————————————   “啧啧啧,这位朱雀浩君,还真是一点不含糊啊。”在关口外,这浩居老真人正坐在那外边的小木屋旁边,搓了搓双手,忍不住赞叹道。   一眼看去,只见这朱雀浩君一袭炽火大绣袍,品质显然不低,行走之间,可见其上偶尔火光闪动。   左肩头立着一只尾巴冒着火的小鸟。“啧啧,形神俊朗,可当是一位美男子了,有几分老夫当年气派和风范啊。”老道人称赞道。   蹲在一旁的小猴子则直接翻了个白眼。   “阁下可就是浩居真人?”那朱雀浩君走到屋子旁边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问道一声。   “真是。”浩居真人大笑一声,应道:“浩君的消息很是灵通啊!”   “为何我修道以来,都不曾听闻过道长?”彦慈良皱了皱眉问道。   “天下之大,何能全知全闻?”浩居真人嗤笑一声:“你可不是那白泽,知道天下灵怪之名音形貌。”   彦慈良倒也没有再细论:“倒是,是我孤陋寡闻了。”   说罢,也不再看那浩居真人,径直走入关口,虽说这浩居真人有几分本事,但自己倒也不需要如何去套近乎。   而且自己此番前来之事,也和这老真人没啥关系。 第7章 炼化   这一日苏景年照常出了木屋,一人慢慢沿着趴凉山的青石道走着。今日的这雪倒是小了许多,虽然天边仍然不见一缕日照。   苏景年来到半山腰处,这趴凉山在这是直接凹进去了一大块,如同被人横扫着甩了一胳膊,给打的陷了进去。   索性就直接在这半山处,开了一个小山洞,若是在山洞中赏雪,倒也是十分惬意。   苏景年走入山洞中,随手将一旁的一个树根做成的木墩子拿了过来坐着。   前几日刚刚有人将那两个人的生平简介给自己送了过来。一个是上任的朱雀浩君,田熠。身附火运,统领南象六百年,是时间最长的一位了;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只知敛财利己的分江河神,夏泊鲂。生前还是大兆的一名将军。虽是两个相差甚远的人,可如今,却都成了培育那命兽的炉子。   去还是不去?当然要去,自己也不得不去。在冬猎之前就给自己来这么一个大礼,冬猎之后又是让自己马上跟着那浩居真人离去,前往那查都查不到的不周去。   莫非是在担心什么嘛?   苏景年暗叹口气,自己这三年游历除了锤炼心路之外,也未尝没有让自己出去避避的想法。   可在这广钧天下,能让大兆如此忌惮的王朝或者宗门,虽然也有,可是却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都不是在这青州。毕竟要想跨州过来,还是很难的。难不成,另外两座天下?可这就似乎更加不可能了。   仔细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什么头绪出来,苏景年苦笑一声,看来今晚自己得找师傅好好聊聊了。   ——————————————————————————————   冷风呼啸着,小院子外面早已候着一辆马车,一旁站着一个老汉,戴着一个竹编的帽子遮盖风雪。   “你在大兆那边,也不需要太低三下四的,有什么问题,就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受什么委屈来和我说,我这虽老了,骨头架子却还是硬朗的。”   穿着大棉袄的红衣女子挽着老妇人,就听着嘱咐,是时不时应到。   “还有这一罐子桂花蜜,你也拿着了,可别轻易给别人尝去了。”老妇人叹了口气:“也就这点东西了,也没啥好给你的了。”   “咳咳。”老妇人咳嗽了几声。红袍女子慌忙扶着老妇人走向一边的屋檐下,说道:“送到这就好了,您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   “到了王府里面,可得好好注意点。你可是代替我去接手罘罳房的,可别让苏契那死老头子,看不起我了。”老妇人摆了摆手,示意无恙。   顿了一会,接着说道:“那幕帅晋希文。你有机会,也可以好好认识一下,他可以让你更好更快的接手罘罳房。另外,他还有两个徒弟,有事无事,也是值得结交的,只不过要注意把控好分寸,至于这其中距离,就要靠你自己去慢慢体会了。”   “我记下了。”红袍女子点了点头。   又和老妇人交谈了几句之后,便径直上了马车,不再停留,离开了。   “裘老,走了。”那一直站在雪中的老汉也不厌烦,也不催促,一直等着她二人说完了,等女子上来了马车,方才慢慢的驾起马车,对老妇人道了个别。   “嗯。”老妇人应了声,一双早已有些混浊的眼睛又是将老汉看了一遍。看着马车慢慢驶去,也是进门去了。   马蹄声响,又是溅起了一阵的雪雾。   待老妇人临门前,又回头看去了一眼,确已经是不闻声响了。   —————————————————————   在趴凉山下,那处阁楼外。   两个身影已经微微佝偻了的汉子就站在一旁,一个披着青云纹龙袍,一个披着鹤云大黑袍,并肩而立。   若是有王府中的人在这看见了,定会吃了一惊。其中一人不知是谁,但那披着纹龙袍的,却正是大兆的烈汉王苏契。   而另外一人,则正是幕帅晋希文。只不过极少露面,所以也极少为人知晓其容貌。   晋希文摸了摸被苏景尘拔的所剩无几胡子,抬头看了看那阁匾上的《建极绥猷》四个大字。   晋希文说道:“此事当得上万无一失。”   苏契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晋希文:“只是苦了子长你了。”   晋希文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小事,何足挂齿。毕竟天道罚命,谁能避免,更何况,多活了这些年,我也已经知足了。”   苏契暗叹了口气,若是有旁人在侧,看见了,怕是得吓一跳。晋希文如今已是面容枯瘦,骨突眼凹,青皮白发,如同那阴间鬼在阳间活。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着他征讨天下了。”晋希文叹了口气。   “我们的朱雀浩君也来了吗?”苏契转过身去,便看见彦慈良也一边的一处小路里慢慢走了过来。   晋希文也转过身来,目光在彦慈良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便又转回过去,静静的等着。   彦慈良很自觉的站在二人身后,也没说话。   “这可是一件大事啊。不敢不来啊,也不得不来。”彦慈良今日也没有绾发,一头火红长发披下,神俊非凡。   “这次当是万无一失。”苏契淡笑几声。   “那北边?”彦慈良还是有些疑问。苏契摆了摆手,“无妨,他们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广钧天下找我大兆的麻烦。”   彦慈良自嘲一声:“确实。”   大兆虽然在十大王朝之上有名,但是大兆真正的来说,却不是一个纯粹的王朝,也可以说是半个山上宗门,可体系制度却也是按照王朝来的。   所以说,大兆,是王朝,却几乎没有朝堂;是宗门,却没有山上习俗律定。   所以大兆在某种程度上,却是比一般的王朝或者宗门,气运更盛,天势更足。   问罢,便都在闭嘴不谈,静静的看着楼内,等候苏景尘出来。   —————————————————————————   今日一早,苏景年便第四次冒雪上山,仍然是孤身一人。   在山上呆了小半日之后,便下山进了山脚下的望江阁内。   望江阁高有六层,涅石造就,坚如金刚。每层七角,挂有玲珑幡。光是知道这座阁楼存在的,掐指可数。而其中更少有人知道,这望江阁,在它地下,还有三层。   下一层,摆放着大兆自建立以来所战死老死的历代大兆王,将军与幕帅,一共八十七个灵碑。   下二层,摆放着从各国的传国玉玺,立国之鼎等器具,皆是灭国之后抢夺而来,还有一众山上的奇珍异宝。   至于下三层,苏景年也不知道是放的什么。   如今苏景年便在下二层。   而那田熠和泊夏鲂,则也早已在那等候着了。见了苏景年过来,田熠倒是没多大的感触,而那泊夏鲂则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下掉,嘴里骂着“去他娘的大兆,狗屁玩意,早点被他国灭了才好……”见了苏景尘前来,就当是没看见了。   苏景年对于泊夏鲂说的这些足以灭九族的话,却也当没听见了。   反倒是对他笑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到你这反而不对了?”   二人皆站在一处水池之中,那水池呈一个半月状,二人站在两角间。   苏景年脱下上衣,赤裸着上身走入了水池之中,虽是寒冬地下,这水池中的水却是依然温热清澈。苏景年盘膝坐下,水刚刚好漫过胸口。   田熠也随之坐下,泊夏鲂顿了一会儿,也止住了脏话,一屁股做了下来。   只见从二人体内慢慢溢出一丝丝的白雾,很快便开始一阵阵的朝外散发出来,浸入水中,被苏景年一丝一缕的吸入体内。   而摆放在四周的传国玉玺等物之中,也有一缕缕的金色丝线传入水中,浸透水中,将整个池子的水都染成了金色。   苏景年只感觉浑身发热,全身皮肤都似要炸裂开来。这种感觉很快就延伸进了全身的内脏骨肉,如同烈火在烤着,翻转不停。   苏景年内视自己的丹田元府,已经有点承受不住,快要开始裂开了,一股股灼热的气息正狂暴的在自己体内冲撞。紧接着又是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外边传来,一边游走在苏景年的体内修补裂缝,一边在和那另外一股气息对冲,相互之间冲撞,却使得苏景年的筋脉更加破败不堪。   两者的相互对冲,几乎使得苏景年快要昏死过去。直到那一股股及其细微的金色丝线般的流入体内。与另外两股气息相比,虽然极小,却仍然以一种无敌的的姿态将二者镇压,流转筋脉,一息之间,运转六百里。   若是又有人在一旁看着,便会发现,此时,田熠和泊夏鲂二人已血肉萎缩,皮包枯骨,将死不已,就留了最后一口气在了。   而反观苏景年:天灵冒活,内府圆通,明道之境!   又足足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田熠和泊夏鲂二人已是死去。池子只能怪那金色的池水也是变淡了许多。   就在这时,从二人那萎缩的身躯之内,竟然从中钻出两条形状像鱼一般的烟雾来,摇头摆尾,一头钻入水池之中,疯狂吞噬池中的金色水液。   待到水池之中的金色一丝都不在时,这那两条鱼状的烟雾般的东西,总算是有了些实形,果真是两条鱼,却又不同一般的鱼。   两只鱼在水池之中游转良久,一头撞进了苏景年体内。   —————————————————————————   望江阁外,三人仍然静静的站在外面。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彦慈良帅先发现了不对劲,朝苏契和晋希文看了看:“需不需要我去帮个忙?”   苏契朝东方的天空看去,远处的天空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半金色的了,夹杂着数股青紫之色,遮天蔽日的朝大兆这边逼来。   就连彦慈良这位朱雀浩君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力,就好像是,天威!   “那是?”彦慈良转头问道。   “哼,被灭国之后残留的一些破败气运罢了。”晋希文冷哼一声,“自有人对付,不用忌惮。”   “至于那边的吗。”苏契望向西方,在空中隐隐可见几个人影。“想来坏事,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量啊。”   彦慈良见两人似都不放在心上,就也不讨没趣了,依旧把注意力放在望江阁上。   “为了养育那两条鱼,你们需要水火之争,又需要同源。那田熠是上任浩君,身上天势火运当然没的说。可那泊夏鲂又是何人?一身水运澎湃汹涌,足矣养育。”彦慈良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晋希文冷笑一声,并未做声回答。   苏契淡淡说道:“泊夏鲂本是我大奉的一名昭武校尉,在攻伐南唐憾虎山关口之时战死。后成为了鸣木河的河神,位列分江。”   “只可惜,忘了本心,做了些许坏大道的烂事。开始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到后面竟是想分割数江水运,练其金身。刚好我儿水运不知归于何处,就那就拿他做那坛子了。”   苏契说罢,转头看向彦慈良:“那田熠未死,可对你承载南主气运有影响?”   “未有丝毫影响”,彦慈良摇摇头,想至此处,叹服不已,不由的又朝晋希文拜了一拜:“幕帅真可谓是算尽天计无遗策。”   “应当的。”晋希文没有避让,接下了这一拜。   三人谈话之间,东方与西方已经开始爆发来了冲突。   西边那数人出现没多久便被数十道身影直轰而下,激荡数声,在空中被硬生生砸下,估计下场凄惨。   而在东边,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完全没有任何的阻碍,就在那一股金色的天势气运即将到达大奉边境之时,之见一股红嫣至极的气运夹杂着些许金光怦然而上。   那金色的气运如同是一股小溪水撞上了一股喷薄而发的熔岩,泼天而下,遇上的一瞬间便消融不见,一扫横荒,在其间硬生生全部碾碎,化为粉末,撒落而下在大兆境内。   大兆气运却并未停止,继续朝外散发而去,激荡风云,破开云层,震荡不已。待到停歇之时,已是万里无云,无雪飞舞,远处一轮红日挂在天边,如同秋晚红霞一边。   彦慈良深呼一口气,此情此景真当是荡人心魄,震撼至极。   “啪啪啪啪啪”   从三人身后响起一阵掌声:“啧啧,真厉害啊。”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苏景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阁楼门口,双肩之上,两条似鱼非鱼虚空摇动,神游不定。 第8章 主子来了   虽然做为在太康城内生活过日子的百姓,见过许许多多常人他处根本没法见到的事情,不过就前几日傍晚那辉煌的奇景,仍然是让城中热闹了好一阵子。   “你们看见没,就那西面,我看见有好几个人,从天上飞过去,想直接进大兆皇宫的后边,直接被人打了下来。”一大汉坐在酒楼里,对着众人说道:“那家伙,三头六臂,一个人就给好几个人打下来。简直无敌了。”   “哎呀,这您都知道?”一旁的瘦黑汉子嗤笑一声,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咋的,你是就在大兆皇宫里面看着呢,还是说那三头六臂的神仙是你兄弟呢?”   说着,又翘起了大拇指来:“不愧是我许爷!”   又惹的酒楼里的众人哈哈大笑。   “诶你个死瘪猴,还有钱喝酒呢,赶紧回家给你家狗喂几顿饭吧。”老许一拍桌子,说道:“好家伙,今个走街是我,你家那狗冲我叫唤,我都差点没认出来,瘦的和竹竿似的,还以为你又哪里生了个瘦娃子出来溜呢。”   “呸,你个杂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瘦黑汉子又喝了碗酒,很不要脸的冲那小二喊的:“这碗酒记老许头上!”   老许这下急了,又要一拍桌子,只见旁边的一人赶忙拉住:“诶诶,多大的点事,这酒钱我付了。”   说着又让小二再来了一壶老酒。   “诶呦喂,好人呐。”瘦黑汉子笑了起来,连连抱拳感谢:“这人比人呐,就是,就是比,这个人比猪差距还来的大啊,老许你说是不是。”   酒楼里的人朝这好人看去,面目倒也清秀,看着像是一个读书人,穿着一件大棕色的袄子,在人群中倒也丝毫不起眼。   “敢问兄台怎么称呼?”老许赶紧将自己碗里倒满了酒水,又转头问道。   “哈哈哈,你们就管我叫好人兄得了。”那青年笑道:“就是一个读书人,四处游历求学罢了。”   “读书人好啊!”老许猛地灌下去一碗酒,使劲朝瘦黑汉子挤了挤眼:“我也算是半个读书人啊,小时候读过私塾的啊,黑猴你这就差份了知道吧。”   “听着你刚刚说有个三头六臂的人?”青年问道。   “那可不是,这我老许还能骗了你?”老许嘿嘿一笑:“好人兄我和你说,你不是本地人不清楚。咱们这大兆啊,特别是在这太康城里面,那可是藏龙卧虎,指不定那一个在这酒馆里喝酒的就是一个绝顶高手。”   “噢,哈哈哈,受教了。”青年点头称是。   “咋的,难不成你老许也是个会三头六臂的?”瘦黑汉子又在一旁笑道。   “好家伙,你今个是别想好走了。”老许见又被人拆台,气不打一出来:“你这黑皮我今个就来给你磨亮点。”   只看着众人插浑打科,那青年也是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来,也学着老许那样一口喝下,差点没给吐出来:“这酒真娘的烈啊。”   ————————————————————————   “昨日那一下,怕是给来我大兆观礼冬猎的那群大臣,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啊。”   大兆皇宫内,藏海楼中,有两人正席地而坐,正是烈汉王苏契和那幕帅晋希文。在阁楼四周遍插着百余个蜡烛灯火,将这一层照的通明。   苏契与晋希文说道:“也让那些人好好睁大狗眼看看,我大兆可不是什么残狼病虎。想来找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啊。”   晋希文点点头,昨日那在抵御来犯同时,却也有着那立威之意。   “不过好在景年如今炼化一事没有差错,这些事情,到也没什么了。”   “咯吱。”   说话之间,一人从楼下上来,身着一袭白袍金纹蟒龙服,神色俊朗,正是前几日炼化完成的苏景年。   苏契见苏景年进来,又问道:“你如今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苏景年撇开衣服,将这地上的书推到一边,也是直接做了下来:“能有个什么事,在外面晃荡了那么些年都没死,在自家院里还怕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对于那炼化之苦,也都清楚,倒也没啥好说的。   苏景年又问道:“昨日那入境的人是什么来头?是来阻碍我炼化一事的?还是凑巧碰上了?”   苏契摆了摆手:“小事而已,不足一提,过后自会有人和你细说。”   苏契又神色认真起来:“你如今是何境界了?可曾入了龙象或者天命之境?”   “哪有如此简单。”苏景年没好气的说道:“龙象天命,若是如我这般随意破开,世间又怎会修道的高人如此的少?”   苏景年身形一震,两肩之上再次浮现出那两条似鱼非鱼的东西出来。   “我如今已是明道境圆满,冬猎之后,再在浩居真人的加持之下,这龙象境的假境,应该是跑不了了。”   苏景年又转头问向晋希文:“师傅,这两条是个什么东西?像鱼不是鱼,就光看着,也没我爷爷那帝岭鲈好看啊。”   晋希文晃了晃手中的毛笔,放在一旁:“这可不一样,你爷爷穆王的那一对帝岭鲈,乃是天运所化,随势而生。你这个可就不一样了。”   晋希文又咳嗽了几声,转身拿起了一壶酒来,喝了几口,才对苏景年说道:“你左肩上的那条叫蠃鱼,而右肩上的那条叫鱼专。”   “那蠃鱼是你爷爷穆王从北蜀的华凉山上拿来的,而那鱼专是在瀚州的中庸天,我从汤牙山下的一个道人那里收来的,那道人可是收了我整整六两银子,当时我全身家当也不过百两罢了。”   苏景年听着听着,似乎有点不对头,从一个道人哪里收来的?   前有大典道人,后有浩居真人,这都使得苏景年对于道人真人,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师傅,这靠谱吗?”苏景年忍不住问道。   晋希文没理会,继续说道:“这蠃鱼和这鱼专在白泽所著的《百野志》中都有记载,只不过,所知的人甚少罢了。”   “蠃鱼,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出现水灾;而鱼专,哪里出现,那里就会有大旱。这两者皆被视为世间极致不详之物,千年以前被那广明道门列入必杀,千年下来,说这是最后两条也不为过了。”   “可要不是这种,却还真是压不住你这临渊之命。”晋希文叹了口气。   苏景年愣了一会,道:“那我不是走哪哪就大旱洪水?”   “诶,可大旱又怎么会洪水呢?”苏景年有些好奇:“大兆如今似乎没出什么差错吧。”   晋希文冷笑一声:“你以为大旱洪水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这是本命神通,而想要运用这本命神通,多半会祸害众生,这灵兽少说也得废去一半修为。身为拥有这本命神通的,修行不易,会轻易舍弃这一身道行性命不要?”   “哦,我还以为带着这两东西,走哪哪有天灾。”苏景年暗自沉了一口气。   “既然无事,那我就放心了,这数年谋划,也算是没有白费。”苏契点了点头,又说道:“那大宣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明崇那丫头也到了,可是说怎么着也要见着你了。”   “另外此次冬猎,是准备在那棠湖边上的野林中,前几日派人去探过了,里面有一只异兽,对比《百野志》之下,可能是只龙夔。”苏契说道:“不过龙夔常现于海边,料来该是一只虎夔。此次冬猎祭大纛的祭品,就是这只虎夔了。”   见苏景年一副与世无关的样子,苏契又缓缓说道:“这只虎夔,由你去杀。”   苏景年一愣:“我去?爹你没说错吧。”能被白泽记载在《百野志》上的,想想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整不好就是一个荒蛮巨兽。   “放心,届时我会让谭归助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另外再给你五百背嵬甲。”苏契说道。   苏景年点点头:“谭归?那有他这位怀化大将军在,我倒是没啥可担心的了。另外要不要再给我来个两百铁浮屠?那五百背嵬甲不要也行。”   苏契也拿起酒壶喝了口酒,就当没听见了。   三人说话间,楼梯再次有声响传来。   “嗯?”   苏景年眯起眼来,好奇的转过身去看,今天这藏海阁人有点多啊。只见是一位身着红衣大袍的女子,面容艳丽,一双丹凤眼似有无数神采,身姿美堂。   “拜见烈山王,幕帅。”那女子又转过来,轻声说道:“拜见世子殿下。”   “来来来,随便坐。”苏契见着了,立刻换了张笑脸来。   “不必了,我站着即可,过会就走。”红衣女子摇头道,移步来到了一侧。   晋希文笑着向苏景年说道:“这是圭湘,是裘老唯一的一个徒弟。日后,就将由她接手罘罳房和半数吴钩。”   “哦。”苏景年又仔细看了看,看不出来这就是罘罳房日后的头子啊。   “今日倒也无事了。”苏契点点了头。   苏景年便起身离去,圭湘也随后就离开了。   而这一次,苏景年却是没有再去拿趴凉山下的木屋中,而上是直接从一处小路中来到了一处院子里。其中回廊婉转,奇石异花古树点缀其间,绿石铺就成路径,可谓是奢豪至极。而这里便是苏景年的居所,弄羡庭。   其中不只苏景年一人,包括寒燕在内的三十六位侍从,都住在这,三十六人即是仆从也是侍卫。苏景年本身命就金贵,更何况这仇人更是遍布天下。老九也说过,这想着苏景年死的人,可不比想苏契死的人少。   “殿下。”刚刚入房,苏景尘便听见了一声软糯糯的唤声来,一转头,只闻一阵香风袭来,不等分辨,便有一温软投入了怀中。   苏景年细细评量着,笑道:“参心,这几年没见,胸前可又是肥了些许啊。”   “殿下数年在外历练,奴婢可是日日夜夜的担心着呢。”被苏景年唤做参心的女子低压着头,靠在苏景年怀中:“回了大兆却也不回庭中,担心死奴婢了。”   苏景年应道,随手拿了把椅子坐下。参心可谓是这院子里的大姐头了,这院庭中的大小事务皆是由参心管手,而且弄羡庭中在大兆皇宫里是独出来的,所经手事物不与大兆皇宫所合。   苏景年抱着好一会儿,也不舍得撒手。过了会,参心起手在苏景年腰上轻轻扭了一块肉,一双丹凤眼只瞪着苏景年,苏景年这才悻悻作罢。   “这些时候可有什么变化吗府中。”苏景年问道。   “所变化的,奴婢都让寒燕告诉殿下了。”参心站起身来,在后边给苏景年按着肩膀。   “殿下,那圭湘如今也要住在咱们弄羡庭了。殿下觉得住哪儿比较的好?”参心问道。   “圭湘?她也住我这?”苏景年有些疑问。   “嗯,幕帅亲自说的。”参心回道。   “我屋旁边的那处靠近那三株梧桐的屋子,就给她住吧。”苏景尘想了想,还是那处比较合适。   又捏了些许时候,“好了,你就先去忙吧。”苏景年拍了拍参心的小手。   “那奴婢这就先下去安排了。”参心应道,便缓缓退下了。   苏景年关上房门,这些日子的东西,自己可得好好复盘推测一番。 第9章 本命物   “圭湘姑娘原先是哪里人?”   在那弄羡庭后院的一处小池塘边的一个亭廊里,苏景年坐在大红木凳上,正看着那池塘中的数十条游鱼,边问着,边撒鱼饵。   游鱼皆是灿烂晶莹,争相抢食着那鲜美的鱼食。   “我本是徐州的。”圭湘也坐在一旁,凳子上垫着一张广大的白皮裘上,一边参心也坐在一边,正在朝中间的小火炉里添炭火。   “徐州?这离青州可得有数十万里啊。”   苏景年有些不敢相信,青州和扬州相隔较小,却也有数千里差距,徐州和晟州两处,离青州就可是太远了。至于那最远的邢州,这没有山上的远游渡船,常人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到了。   苏景年有些好奇:“那你是怎么来到青州的,总不能是走来的吧?”   “殿下,圭湘姑娘是徐州人氏,在徐州的玉陵。徐州战乱,木灵堂一族和昆仑巨人一族联手,那时的大奉不力,连连战败。而圭湘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裘老救下来的,那时圭湘姑娘刚刚出生没多久,想想也不过十几年前的事。”参心替着说道。   “想是逃亡一路本就命去八九,父母嫌我累赘,便扔在了路旁,亏遇见了裘老,才没有被野狼柴狗吃入腹中。”圭湘说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似乎被扔的人不是她一般。   参心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几位奴婢连忙将一个木架子拿了过来,放上了火炉。   如今已苏景年的境界,便已经不惧这严冬寒冷,至于参心,虽然不知是何境界,但想必也定是不惧的。不过圭湘还是弱身子啊。待火炉放下,雪白的碳煤渐渐红了起来,参心便上温了一碗酒,又温上去一碗茶水。   “哗啦”   苏景年朝远处又撒下一手的鱼食,湖中的那些鱼又是迅速的摆尾游向远处。   “这鱼食是什么做的?”苏景年闻了闻手,还留有一些味道。   “应该是用鸡蛋,细猪肉,加上几味草药做的。”参心顿了顿,过了会才答道。苏景年点了点头,面无表情:“这鱼吃的倒是比人还好。”   过了一会,苏景年又突然朝参心问道:“话说圭湘姑娘的事情,参心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圭湘姑娘的事情吗,是裘老自己告诉我的。在殿下离开这几年里,裘老来过一次王府,顺道来了趟弄羡庭。”参心说道。   “裘老吗。”苏景年沉吟了一会,“是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她老人家了了,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对了,裘老就没有教过你什么功法?或者什么防身杀人的秘术?”苏景年有些好奇,虽然对于裘老所知甚少,但是就爹和幕帅那谈话中所说的,想想也应该不是一般人。   “没有。”圭湘摇了摇头,接过参心递过来的茶:“不过裘老倒是教过我一篇心法内功。”说着转头看了眼苏景年,见正盯着自己,又似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去。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没继续追问,倒是又朝着圭湘靠的近了点:“圭湘你既是罘罳房的主子,手底下还有那罻苦房和罛水房,该学点防身之术啊。”   苏景年握住圭湘的小手,放在掌心捂热:“我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好歹还是会几招的,要不我来教你几招防人的招数?我在外这几年,可是深知这外面的险恶啊。”   圭湘不知该怎么说,不知道苏景年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副地痞的样子。   “嗯,我可是听说,某人在外面晃荡三年,偷看别人村妇洗澡,偷桃偷饭,骂人打架可是一样嘛落下。”参心在一旁笑道。   “谁说的?”苏景年一惊:“偷东西那是饿的没法子,要不我会去偷?打架那也是别人来打我的起。像我这种一看便是正人君子,还会去偷看村妇洗澡?怎么可能,定有人胡编乱造。”   话锋一转,苏景年又对着圭湘说道:“唉,我这三年下来啊,那可真是夜夜睡不安稳,顿顿半空着肚子。连晚上睡觉都不敢把那件贴心锁屏甲脱下来啊。这一路上,要我死的没有几千也得有几百了。”   正当圭湘似有些被说动时,参心又在一旁笑道:“不过那些个杀手都没能破掉殿下的半点皮肉,倒是听说殿下在河边偷看一女子洗澡,反倒是差点被抓住给扯了些皮肉下去。”   “咳咳。”苏景年似有些待不住了,便转头说道:“圭湘你身子弱,就呆在这吹风受冷了,刚好我这鱼也喂完了,咋们一起回院子里去。”   说着,便起身,拉着圭湘走了,双手仍是握着圭湘的小手没有撒开。   参心苦笑一声,挥了挥手,让人把这些东西给撤了下去,自己也还有堆事情没做呢,该忙活了。走前又将剩下的那一些鱼饵都洒进了池子中。   “哗啦哗啦”   不远处一些游鱼又因抢夺鱼食而互相碰撞发出声响来,在天地一片白芒肃静,这声音格外的显耳。不过倒也奇特,这方不大的小湖,不论冬天多冷,确是从未有过冻结。   —————————————————————————   苏景年送圭湘回房之后,倒是也没有在做什么纠缠,一个人到房中,静心思绪。   从这炼化蠃鱼和鱼专之后,苏景年便是明显感觉的到,单是日常修行来说,比起以往简直是是鲸吞之势了,似乎不日就快要破开这明道境了。   浩居真人还来找过苏景年一次,教了苏景年个练气的法子,一开始苏景年还有点不大乐意。虽然说大兆主要还是在山下的为主,可山上却也有不少练气士依托在其中,府中那藏书阁还怕没有个心法?   不过晋希文倒是直接让苏景年就照着那老头给的功法练。这倒又让苏景年更加好奇对于浩居真人这老头的来历了。   那朱雀浩君问过也是不知道这浩居真人这么一个人物,那估计也只有那苏契和师傅两人知晓了,不过要他们这不想说的给说出来,倒是有点不大可能。   这功法名为《倒顶》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名字看着也不怎么靠谱啊。   苏景年可谓是谨遵教义,每日修炼,这几日下来却是没有丝毫的进展,要不是和那浩居真人确认数次,确实没练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岔了路了。可既然没错,那为何自己却就是一点进展没有?   “这功法对于谁来练都一样,但是你来练,那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换了你爷爷来,怕是也效果不大。”那浩居真人也就给了这么句话。   苏景年似有所悟,双肩一震,左右肩上的蠃鱼和鱼专浮现而出,神游虚空不定。   “幕帅说这两条鱼也是为了压制我的临渊之命,莫非这功法也是不成?”   可这命格一事,玄之又玄,哪怕浩居真人这已经是半步踏入归歧的九境修士也推算不出来。   在之前三年游历之时,老九也曾经带着苏景年想去找一下那传闻中可推测命格预测先机的族群,星言一族。   辗转数月,仍然是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退开。那次寻找的地方,已经是大兆耗费了五年所寻觅推测的踪迹位置,可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自从破裂山河,天下划分而三,星言一族就悄声隐退,足足七百余年没人听说到他们的消息了。   而命格百位,也就只有他们知晓其中奥义了,而旁人一般修士,怕是穷尽三生也怕是不懂皮毛。据传星言一族天生有一只明眼,可观测天机,推查未来以往。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那虚空游动的两条鱼,这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在这入明道境之后,便可炼化一本命物,而在之后境界可继续扩展内府,再次炼化四件本命物,一共五件。   最为常见的便是五行所属了,五行各为一件,攻伐守御各有其用,互相调和,生生不息。而品质越高的本命物,对于之后发展的高度也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这也是为何有许多的山上练气士会和山下的王朝会有所牵连,其中的一方面便是为了这本命物了。也有些人会走极端,或五件火行,金行,主攻伐一路到底。或水行,调和顺理,源源不息。不过那倒也是极少数的了。   而有些人则是直接不用五行之物,不过大多都是一些野修,无力拥有或购买这五行之物,在各个福地洞天秘境之间寻觅,要么找不到,要么死了了其中,无奈替代所用。至于这炼化不是五行之物的效果如何,却也是十分不堪。   毕竟人体筋脉窍穴,天地万物,也只有五行之物最搭,这可是万年以来,数不尽的修士用命和大道修炼得出来的结论。   在三座天下,最为知名的一位不用五行之物的,怕便是那北癸悬山门的道长,若苦真人了。他所练之物,皆非五行,却又与五行所通,一路突破,证的长生,四百年成立了这一悬山门。   不过这万年不知多少野修,能够证得大道长生的,也就只有那么两位了。而除了那悬山门的若苦真人,还有一个,就是那在中土的老头子了,世人称其轻山先生。   据传此人是儒家门下,在一日与人论道之中,却似乎是忽得佛家的“顿悟”一说,一睡而去。而这一睡便足足睡去三百年,境界自行生长突破,丝毫没有天地桎梏阻碍,醒来便已是证得长生神仙之境。   不过这太过于玄机,虚无缥缈,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敢有人渴求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这位轻山先生的本命物恰好也不是五行所属,所以算下来,三座天下,那厉害能打的,也就这么两位了。   而如今自己已是明道境,这两肩之上的,看着好像也不是五行所属的啊,可明道境只能炼化一件本命物,难不成这两条鱼是一个?还是说自己走进了一条大道的死胡同?不可能啊。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又是凭借着这两个东西才晋升的明道境,那算起来,自己还没炼化本命物?那这两条鱼又是怎么回事?   苏景年摇了摇头,心中思绪繁杂,得找个机会,好好和幕帅问问理理清楚。虽然知道这对于自己定然不害有利,可是不搞清楚,终归是有点放不下心来。   “殿下?”   门外传来一阵轻唤,参心站在屋外。   “进来吧”   苏景年呼出一口气,这口气存到现在,倒也还有点结余。   “殿下,冬猎时间定了,就在后日。”   参心进屋,挥了挥手,又陆续来了几个奴婢,手捧着铠甲长靴,放下便各自离去。   “这是给殿下准备的。”参心又拿出一件内甲来,看上去粗糙无比,黑不溜秋的:“这件锁屏甲已让人修复了,殿下在内可继续穿着了。”   冬猎终于是要来了嘛? 第10章 解惑   春日祭神,冬日祭军旗。   这两件事可以说是一年里最不能忽视的大事了。以往祭祀大纛,却也不过是宰杀牲畜,祭拜天地,顺道再演练演练。   而这次却是选择了打猎,让苏景年配合着军队击杀那虎夔,用来祭祀。而地点,那就在太康城往北数十里外的大森林里。   过了这片森林,再往北,便是不知尽头的数十万大山了,这一道阻隔了大兆和大辽的天险。   “大兆的大宛马,凉横刀,黑吴盾甲。啧啧啧,瞅瞅,这可都是军队里的宝贝啊。”在关口外,早已搭建起了数座高台,一众华盖遮盖。苏契和一众将士练气士皆在台上,苏清桐和求学回来的苏归晏也在一旁,而彦慈良这位朱雀浩君也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而大宣来的数位官员,两位皇子和那明崇公主,也都在另外一处台上。   而此时这押龙谷中,已列阵排好了八千骑兵,乌黑的铁甲抵御着萧瑟的寒风。耳边只听的见阵阵马嘶,大宛马鼻孔中喷出的白气,好似白云下沉上浮一般,随风飘来。   “光是这些,大宣可就比不了啊。”一个蓄着长胡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言语之中,可不只有羡慕,此人正是大宣的尚书省左仆射王延录。   “老录啊啊,你这话说的,要是被那几位军机大臣给听去了,指不定又得怎么骂你。”旁边的一个胖子听了这话,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话倒是实话,要不你去求求情,让那烈汉王卖给咱们点?”话未说完又接着说道,这胖子笑的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王延录冷眼看去,丝毫没有理会这死胖子,要不是看在这胖子当年在外守御有功,怎么的也要踹上几脚。   而另外在旁的几名大宣官员,皆是默不作声,在这里敢和王延录这么说话的,怕是也只有这位怀化中郎将刘顾了。   另外一处,正是那大宣的大皇子张洞虚和四皇子张亢海了,而就做在一侧的女子,便是明崇公主了。三人身旁,皆是大宣的练气士。   “大哥,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见着他呢?”明崇在一旁问道,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衣,看了数遍,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个他,当然是大兆的殿下,苏景年了。   “我也不是没见过,也就比你四哥我稍稍俊俏那么几分。”张亢海笑了笑,说道:“这是怎么得,就把咱们的小妹给迷住了?”   张亢海说起来倒也算是面皮长俊俏的了,不似张洞虚,也许是大哥的缘故,更显得沉稳持重。   “四哥你可别瞎说!”明崇一瞪眼,张亢海连连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是你四哥太自作多情了,唉。”   “明崇这一生气,倒是有了几分皇妃的意味了。”旁边的另外一位黑衣青年笑着说道,在这白雪皑皑之间,倒是分外显眼。正是大宣的大皇子张洞虚。   “听说那苏景年就在这关口处,被人截杀,随身的一位天命七境的高手被杀,那杀手杀完人之后还安然离去了。”张洞虚不由得眯了眯眼:“七境的高手啊,在大宣好歹是一个二品客卿了。就这么被杀了,想必大兆也是肉疼不已的。”   “那苏景年他,是受伤了的吗?”明崇一听,连忙问道。   “想必是受了点伤的,不过应该也没有大碍的。”张洞虚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明崇。“小妹你就不需要太过担心了。”   张亢海也是冷哼一声:“倒是那位截杀的人,在关口截杀之后,还到栈马道伏杀了你二哥,随行的四百人马就活下来了七个。好一位大典道人!”   张亢海没说的是,虽然后面那几个人活了下来,不过到后也被杀了。   而张洞虚也是面色阴沉,翻越了全部的史册载记奇怪乱谈,确是找不出这一个大典道人来。   看了看明崇,终归是没有再去细说,便是安静下来,等着祭祀的开始。这次的冬猎祭祀可是事关重大,大宣也是十分的看重,要不然也不会连让他们都跟着来了。   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礼,亚献礼,终献礼。   “烈汉王,也可谓是人中豪杰啊。”那刘顾赞叹道:“比其咱们那有几个将军还来的威猛啊,诶,老录你刚那话,说的好像也没啥错。”   王延录一声不吭,根本不想搭理这死胖子。   在关口上看去,这八千骑兵倒是又显得没有那么的有压迫感了。   “这也就才拿出来八千骑兵,大兆可是有二十万骑兵啊。”关口上,老真人还是独坐在雪上,一旁的那只猴子则还是一样的睡着一旁。   老真人看了看底下的人群,练气士倒是也有不少,大多都是明道真境的,几位龙象假境罢了,不过到也有一个天命境的了的。   老真人看了一会,并未觉得有什么意思,转头看向北边远处的森林,对于老真人来说,那里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   冬猎前一夜。   藏海楼,七楼。   这一层在外点了有十二盏灯火,在内又有蜡烛八十余个,照的楼中亮如白昼。   这一层也是遍地皆是古籍书本,杂乱无章,苏景年随手将脚边的一本半翻开的古籍拿起看了看。   《凉草堂笔录》   春秋前大楚谢忆山晚年所写,被誉为其毕生心血之作,更有人称其“一字抵一金”,而这本古籍扉页之上,更是印有大大小小的章印数十个,显然是本难得从前朝流传下来的古册,就这么随意的被扔了一旁。   苏景年将其折的页一页页的整理好,梳理一遍,又随手给扔在了脚边。   来到晋希文旁边,见正在写着些什么,也没有打扰,就将一旁的书扫开,隔着案板席地坐下。   等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晋希文总算是停下了笔来,狠狠的伸了伸身子。   “师傅你就别太劳累了。”苏景年叹了口气说道。   “无妨。”晋希文笑着摆了摆手,一张笑脸在烛火照映下,如同一张鬼脸。“有那酒来吗?”晋希文将一旁的酒壶拿了起来,晃了晃,已是空荡荡的了。   “拿了,偷偷从我姐那拿来的一壶。”苏景年将别在身上的一小酒壶取了下来,递了过去。   晋希文扒开酒塞,放到鼻子旁闻了下:“黄明老酒?这我可得省着点喝了。”   “师傅,你知道我这两条鱼是算什么吗?”苏景年等晋希文喝了酒,才问道。   “你是想说,你如今已是明道境了,这蠃鱼和鱼专是不是你的本命物吧?”晋希文咳嗽了几声,似乎是有点被酒水呛到:“好醇厚的老酒。”   晋希文将一些吐出来洒在书上的酒水擦去,慢慢说道:“这自然不是你的本命之物。这蠃鱼和鱼专,换一种说法,这应该是你本就该有的。你背负临渊命格,这一位命格,世人对其所知甚少,我查遍了记载,也不过是在那《观礼》中找到一个‘极煞’的评价,而纵观上古以来,太商起始,又至春秋战乱,天下被化分而三,再又到今日,有记载的临渊命格,不过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两个男的皆是在十九岁之际时暴毙,另外那一个女的则是连克死了三个丈夫,被人打死了。”   “而这三人,于其有因果牵连的人,无论是何种关系,最后都不得寿终。”晋希文摇了摇头。“可以说是真正的家破人亡,无一幸免。”   “而你十九岁那年,我推测百遍,仍是有不测之难,不得不用我三十年寿元再加上八位的练气士献祭,去补上你这块空缺,算来算起,也只有我最适合了。这事想必是有人和你说过了。”   “嗯,我爹和我说过。”苏景年低着头,烛火照不出表情来。   “不过这临渊命格还是太无解了,即是如此,还是赔上了大兆近乎一半的国运消耗,若不是大兆如今有那其余三国气运加持,怕是已经被大宣给灭了。”晋希文眼神闪烁,似乎仍然有些惧怕那一日的情景。“也难怪史上无人可以活下来,这代价,确实有点大了。”   晋希文起身,在苏景年旁边坐了下来。   “不过这都是往事了,倒也不必多说了。”   “这临渊命格,注定着你十九岁那年几乎是必死的了,而你却活了下来,这就让你命格里空缺了一块,而这蠃鱼和鱼专,恰好能给你补上去。”晋希文拍了拍苏景年的手,又忍不住再喝了口酒。   “而且补全了你这命格,还能让你这修炼一途更加顺便。不过就我推算,你若是可以这一路走下去,在百年之后,还有一劫,具体的时候。”晋希文顿了一会说道:“你日后出游,无论是到什么地方,都要记得寻觅那星言一族的踪迹,这想要彻底弄清楚,怕是只能靠那星言一族了。”   “我记下了。”苏景年点了点头。   “另外,这第一件本命物,我原先和你爹商量着,是想用这凉穗山的山根,不过后来那浩居真人说的本命物倒是又更加适合。”   “浩居真人?”苏景年有些疑惑的问道。“是什么?”   “哈哈哈,这你无需过问,待你跟着他去了不周,自然知道是什么本命物了。”晋希文不由得一笑,显然那件本命物很对胃口。   “师傅,你说的那不周,又是一个什么地方?”苏景年问道,对于这,还是十分的好奇。   “不周啊,我也很想去看看,可惜这辈子是没机会了。”晋希文自嘲道:“不过你到是可以去看看那里的风景,跟着那道人走,自然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了。”   “是拿大兆的什么和他换的嘛?”苏景年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那个老头子,虽说不上是什么修为通天的人,不过却也是和一般修士有着极大差距的了。大兆,想必应该是没有他想要的东西的了。”晋希文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师傅你……”   “没事。”晋希文笑着摆了摆手:“我就这样了,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我应该还能活个十年。”   “另外,明天去猎杀那虎夔,你也要注意点,虽说那边已经早早埋伏了下去,但你还是得小心点着。”晋希文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   “今夜无事,那你就先回去吧。”   晋希文站在阁楼外,看着苏景年慢慢离去,又抬头看了看太康城内,万家灯火,尽收眼底,难以想象这竟是被夺取一半国运之后的大兆。 第11章 仙人再拂尘   茫茫的森林已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眼望去,只不过是在一片大白中竖立着一些黑棕色的树干,树冠上也是布满了积雪,一脚踏上去,积雪已经是漫过膝盖了。   而越是往森林的深处走,积雪反而是越薄,苏景年和身旁的一位一同随行,此时的积雪不过才堪堪过了脚背罢了。   另外那中年壮汉,正是谭归,不仅仅是大兆的怀化大将军,而且还是一位龙象真境的六境修士,这一点却是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而那五百背嵬甲,也早已是被谭归分做五队,率先前去做观望了。   “老谭,听我爹说,那只虎夔是你发现的,你是怎么遇到的这玩意?”苏景年一边走着,一边四处看探,转头问道。   谭归拍了拍从树上掉在盔甲上的积雪,嘿嘿一笑:“我和马踏营里的三个兄弟出来寻乐子,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野兔野鸡啥的,也好祭祭这五脏庙。”   “谁成想啊,野鸡倒是没捞着,还差点没了小命。”谭归苦笑一声:“我第一个看见了那家伙,在一个小池塘便喝水,好家伙,那一口那池子就干一半。”   “我也只看见一个头,其余的身子在雪地里看不真切。那真就是一张比大虫还要大个好几圈的头啊。”谭归吸了口冷气,仿佛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担惊受怕。   “亏的那家伙喝了水就走了,要不然,我走应该是没啥大问题,我那三个兄弟,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景年脸上十分不好,他已经可以想的到待会和那虎夔碰面的时候,是个怎样的情景了。   两人又朝森林里走了一些时候,马匹在这森林里发挥不出来快捷的效果,早早的便留在了森林外边。   “报,殿下,将军,发现那只虎夔了。”一名背嵬甲从一边匆匆来报,言语之中,布有惊慌之色。   苏景年和谭归相视一眼,皆是整顿盔甲,跟随过去。   二人偷偷来到一处小山坡上,抬头看去,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皆是惊惧之色。   一只看上去似一座小山般的巨兽,此时正在雪地中打滚戏雪,发出阵阵滚地声,那巨兽光是一个脑袋便足有一人之大,眼下还有一双眼,全身披着青色的鳞甲,流华溢彩,天生的一件盔甲!   腹下只有一条腿,如同一根巨木般,上面也是鳞甲分明,青光散布。尾巴虽说不短,但是和这巨兽的身形相比,就十分的短小了。   苏景年看了看埋伏在四周的背嵬甲,虽然眼中也有惊慌恐惧之色,不过却也是十分的坚定,未有退缩的意思。   “我怎么觉得,我们带来的钩锁铁链,跟这只虎夔比起来,不够结实啊。”苏景年深吸了口气,将整个身子半埋在了雪地里。   谭归也拿雪洗了洗脸,见着那虎夔或许玩够了,也或许是有些警觉,此时起身想走。连忙朝一旁的那一个背嵬甲挥了挥手。   那背嵬甲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笛子。   “呜呜呜呜”   那虎夔猛然间跳了起来,龇牙咧嘴。而与此同时,四处爆射出一根根铁链钩锁来,缠住这虎夔,紧接着又是一波弓弩飞射而出,盾击,长枪,刀剑,各有所属,团团围在虎夔一旁。   苏景年和谭归相识一眼,皆是暴起而去。   —————————————————————   “四哥,你去干嘛了?”明崇见张亢海离去到大兆那边,带了好一会儿,见着回来了,不仅问道。   “还不是替小妹去打听那谁谁谁去了。”张亢海在一旁坐了下来。   “我看是为了去看看那大兆第一美女吧。”明崇冷哼一声。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随你了,刚刚我可是好好的问了问,又是说了我家小妹是如何的担心,好说歹说啊,那人家才算是透露出了点消息。”张亢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好茶是好茶,可惜还是没酒得好。”   又看了看明崇,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这一番心思,却是,这怎么说来着?”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明崇冷哼一声,替着说道。   “哈哈哈,还是小妹懂!”张亢海笑道,放下了茶杯,说道:“说那人确实是受了伤的,不过早已愈合,而此次祭祀,也是因为有别的事情,所以来不了。”   “别的事情?”明崇皱了皱眉,反问说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能比这冬猎祭祀还重要?”   “我怎么知道?”张亢海不由得白了个眼:“你四哥我虽说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可这终归是大兆的地方,我总不能让人抓了他回来问他有什么事情吧?”   “是吗?学富五车?我怎么不知道四弟还是一位大才子呢。”一旁的张洞虚转过头来:“回了大宣,得叫先生多对对了。”   “诶,大哥你这话就……”张亢海话未说完。   便是只听见北方传来一阵怒吼,似龙吟虎啸,传荡四野,直通天顶,声音中的那暴躁,连在关口的人们都听得出来。   一声高过一声,震怒天穹。   众人皆是转头望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那,那是什么东西?”   王延录转头朝死胖子问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是个什么玩意。”见着王延录问过来,忍不住冷哼一声。   “慌什么,这烈汉王都在这,你怕个屁。”   “这倒是了。”这么一说,王延录又微微放心下来。   ———————————————————   “这畜牲好大的劲!”谭归一刀下去,不过是正好砍在了这虎夔的嘴边,刀却是卡在了里面,被虎夔直接给一甩砸到了地上。   “这畜牲的皮甲太厚实了!”弓弩如雨点般射在这虎夔身上,却只有七八支箭插了进去。   苏景年左手持刀,看准时机,趁着虎夔摆头之际。猛然发劲,内府之中,两条游鱼神游不定,一息运转三十里!   “起!”   苏景年爆喝一声,翻转手腕,跳跃一刀砍下,虎夔正好迎面摆头过来。   一刀结结实实的在虎夔那耳边砍下,正要拔刀之时,却是猛地一惊。“殿下小心!”   虎夔摇摆身躯,将苏景年直接扔到了地上,砸起了一阵雪雾。   “嗷!”   只见虎夔大嘴一张,虎啸之声中夹杂着其他的一些声音,响彻云霄。瞬间不知多少人被震的七窍流血,肝胆碎裂,当即死去。   而离的最近的几人直接被震碎了身躯,而周遭铁链钩锁也是皆被震断,弹射出去,又是冲倒了一众人。   苏景年也好不到哪儿去,双目流血,耳鸣不已,穿在外面的盔甲直接碎成了片。   “这个死东西,今天不把你皮扒了!。”苏景年随手捧了捧雪,擦了擦脸,冷声骂道。   正起身时,只见谭归再次飞奔上前,直奔虎夔嘴上的刀而去,却见那虎夔那独腿猛地一发力,跳至半空,如同一座山丘一般朝谭归砸下。   谭归止住步伐,朝后一跃开,却还是被震的荡了起来。尚为落地,这虎夔便是直接一尾把横扫过来,重重的拍在了谭归身上,那盔甲当即破碎四散,直接被一尾把砸进雪地里。   却是耳后一疼,只见苏景年再次将一把刀给插进了虎夔的耳后,见那又要发吼,直接从一旁顺势而下。   “钩锁赶紧给我套上!”谭归从远处爬了出来,倒是没有大碍,看见了,忙喊着。   剩下的不过只有二百余人,却还是将剩余的钩锁铁链抛了出来,再次捆绑住这头巨兽。   苏景年只感觉全身似火,似乎血液都要沸腾起来,气息一路流转!比当初在关口截杀时的感觉,还要来的强烈。   随手将一旁的几把刀都捡了起来,抬头看去,恰好虎夔那一双巨目也正在看着苏景年。   “嘿嘿嘿。”苏景年冷笑一声道:“畜牲。”   说完,那虎夔似听懂了一般,再次发难,使劲晃动起来,尾巴肆意横行,一拍之下,非死即伤。   “嗷!”   只不过片刻,苏景年已是在这虎夔身上再插进去了四把刀,已是血流如注,这里本就是一个洼地,而此时已是积满了这虎夔的鲜血。   谭归再次动身,竟是直接抗起一个盾牌硬撞了上去。“砰!”那虎夔唯一的一条腿竟是被谭归给撞的有些弯了,站立不稳,轰然倒地。   而此时苏景年再一次跃至半空,左手拿刀,身后一个虚影若隐若现。   头发早已散开,随风而荡,有些破烂的衣服似乎再次回到了那外出游历是的模样,只不过此时苏景年看上去,则是更加凄惨。   “老九,你看看我学的怎么样?!”苏景年低声喝到。   一刀劈下,声若奔雷,爆起一团红色的雪雾。   ————————————————————————   “好家伙,几日不见,有长进了啊!”   坐在关口上的老头子啧啧称奇:“这就是临渊命格带来的好处吗?”   而原本有些担心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刚刚,是不是打雷了?”   张亢海有些疑问,朝明崇问道。“这天像是打雷的天吗?”   明崇撇了撇嘴:“四个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我也依稀听见了。”张洞虚皱了皱眉头,朝身后的一人问道:“刚刚的是雷声嘛?”   “确实是雷声,不过却也不是打雷。”那人说道:“至于倒底是什么,还不好说。”   “终献礼!”   这时,祭祀已是倒了最后的关头了,而苏契却是没有动作,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去,不知道在搞什么。   突然,从北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如若闷雷。众人转头看去,皆是一惊,脸上神色不定。   只见百余人骑马拉着一只无比巨大的野兽而来,其上布满了刀剑,人人浴血!身后跟着两人,正是苏景年和谭归!   拉着这只野兽直接来到祭坛一旁,苏景年翻身下马走来,苏契似乎早已料到,将握在手中的双龙吞日杯扔向了苏景年。   苏景年一把抓住,来到虎夔旁,将一把刀拔出,喷血而出,装在了杯子里。   一手拿刀,一手握杯,来到了祭坛底下,一洒而下。   台上众人神色不一,惊惧不定。   “咳,礼毕!”一旁的大宗伯也是愣了一会,待反应过来,急声喊道。 第12章 再会   祭祀礼毕之后,众人皆是如梦初醒,脸上神情各异,至于各自的心思到底是如何,却也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苏景年此时此时倒也没有去猜测这群人的想法,无关紧要,在这大兆的眼皮底盘下,若是想要动一动,怕是难的很。   弄羡庭中。   苏景年依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树,神色有些飘忽。这几日倒是有不少人前来拜见,想要来客套客套,却无一例外都吃了个闭门羹,一律不见。   “过几日,又是要走了啊。”   苏景年感叹道,自己三年游历归来,不过是待了小半个月的舒服日子,就又要再次离开。如此奔波劳累的殿下,怕是也就自己一个了。   “殿下?”   “嗯?怎么了?”苏景年听了,连忙转过头来看着圭湘。   “殿下就没什么事情要做的吗?”圭湘不由得有些好笑,在自己房间里待了这么久,也不做什么,就这么发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我如今倒也还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了。”苏景年笑了笑:“你劳累了这么久,也该歇息一会了,别累着。”   又看了看那桌子上一堆堆的传信文件:“反正太康城里的那些东西,早晚是要给除掉的,不过是再留他们多活一些日子罢了。”   圭湘摇了摇头:“,不行,还是要抓紧点,虽然上一次的抓捕却也是抓了不少人,却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而这批人又牵扯众多,一时间太过驳杂繁琐。”圭湘深深的叹了口气:“确实是有些难以整顿。”   而这几日来,一直在着手此事,也是有些劳累了。再加上刚刚接上手的罘罳房尚不是十分的熟悉,不过好在裘老在外倒也还是有所援助,运转起来倒也不算是太困难。   而这时圭湘面前,已经是粗略的列举出来了一批名单,粗看去足有百余位,其中大半数皆是被红朱砂给圈画了起来,都是些他国的间谍细作,或者自己城内的反叛者,皆是被列入必死。   “估摸着还要再有三四天才能全部理清。”圭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虽说这些都是从下一层层筛选挑理下来的,可是太康城上至关口,下至津河,足有近七十万民众,想要追查,着实还是让人头疼。   苏景年转头看向挂在一旁的地图,上面描绘了整座太康城内的区域街道划分,细致入微占据了一大半的墙面。   太康城又被划分为十二个大项,一项之下,再细分为居落,街道,个户。其中各项标注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张地图,而其中也暗注了一些罘罳房的水榭集合场所,的确十分繁琐。   否则,也不会再单独分出来两个罻苦房和罛水房来用于太康城的治理了,而至于吴钩,还是由参心一手掌握。   “我叫几个人来帮你整顿一下好了。”   见圭湘有些疑问的转过头来,苏景年哈哈一笑,起身道:“你可不要以为寒燕青鸾那些个丫头只会打扫打扫院子,种种花。放心,我只是让她们帮你这一次而已,等日子你彻底掌握了罘罳房,也就无需她们帮助了。”   “另外,我也希望在我走之前,可以看见在太康城里好好的扫荡一遍。”苏景年说着,便开门离去了。   “又要走了吗?”圭湘望着苏景年渐渐远去,也是思绪万千,盼着归来,如今却又是要再度离开。   ————————————————————   如今这雪亦是越下越大,却是丝毫没有阻碍人们来往的兴致。   这一座来福客栈虽说在这条街算不上是什么大客栈,不过老板到也是厚实,勤勤恳恳,数年下来,倒也是有了好些老顾客了。   “诶,老许,你这是怎么一天天的都有钱来喝酒啊?怎么的,是上茅坑的时候在坑里捡到金子了?”坐在一桌子上的瘦黑汉子抓了把茴香豆来嚼着,冲一旁的老许说道。“你这都快肥了一圈了,这大冬天的养膘呢?”   “要是上个茅坑能捡到金子,那我可就天天呆在茅坑里不出来了。”老许喝了碗酒,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渣子:“前几天在街上看见一个当官的,那胡子倒是养的挺好,我也整一个。”说着又是一笑:“说不定那隔壁那买菜的婆娘就看上我了是不是你。”   “就你还养胡子?养起来到河边钓鱼去?”黑瘦汉子如今却也是换了一件厚实的大袄,一边吃着豆子,一边说道:“那鱼在河里见了你都得赶紧溜。”   “嘿,你这死猴子一天天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老许笑骂道。   说着一转头,见门口进来一个人。“诶!好人兄!这这这!”老许见了,连忙走上前去,给拉了过来,擦了擦凳子给坐下。   “许兄这几日倒是圆润了不少啊。”青衣书生今日也是穿上了一件大白的棉袄,显得有几分臃肿。   “诶,还好还好,吃了几顿剩下的猪肉。”老许笑着摆了摆手:“看看,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这叫圆润知道吧!”   老许怂了怂鼻子:“就你猴子身上这二两肉,怕是都没你家婆娘一半重。”说着,似又有所知,凑近了偷偷的说道:“你家婆娘晚上要是在上面,你不得够呛?”   “滚一起!”黑瘦汉子一拍桌子:“姓许的,小心我去你家把你那茅坑给拆了。”   “诶别气别气。”老许哈哈大笑,又是喝着了一碗酒。又看了看好人兄,问道:“好人兄你不来一碗?今个我请!”   “不了不了”书生连连摆手:“这酒太烈了,喝不来,我就喝喝茶水,待会就走。”   “今个有事,可不能喝多了。”书生笑了笑,要了壶茶水。   “嗯,那倒是,我今个也有点事,不能喝太多。”老许点了点头:“酒喝多了误事啊。”   “你也有事?”黑瘦汉子有些疑惑:“你家茅房破的要现在修了?”老许气不打一出来:“我家茅房破了就去你家,拉裤裆也跑到你家门前去抖擞下。”   “哈哈哈。”书生摇了摇头,又喝了一会茶,便起身离开了:“我隔日再来喝酒。”   “好嘞。你先忙去吧!”黑瘦汉子挥了挥手,看向老许:“怎么的?你也有事要走了?”老许抓了一把豆子塞进了兜里,冷哼一声:“咋的,你以为和你一样啊?”说着便赶紧离开了。   黑瘦汉子撇了撇嘴,继续喝酒,过了会才猛然醒悟,急忙冲到门外:“你他娘的把钱给我付了!”   兜兜转转,穿过了不知多少的大街小巷,来到了一个小屋子门前,敲了敲四下,里面有人问道:“是来抓鸟的?”“是老渔翁来钓鱼了。”   大门打开,是一名女子,将其迎了进来后,便赶紧关上了门:“已经在里屋等你了,你赶紧去吧,我给你们杀只鸡来。”   走进里屋,开门一看,屋子布置的十分简陋,也不过是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和三个板凳罢了,一人已经坐在了那里,等着了。   摘下了大棉帽来,看过去,不禁有些讶异。   “好人兄!”   那人一愣:“老许?”   “哈哈哈哈,咋两还真是有缘啊!”老许走过去拍了拍好人兄的肩膀。   “我也是没想到啊,竟然是许兄你啊。”好人兄摇着头:“这世间缘分,着实妙不可言啊。”说着,又是让老许坐下:“这信你自己看看,这事,倒也是件苦差事了。对了,我叫董愚,徐兄就别再喊我好人兄了。”   老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有些疑惑:“这是让我们去杀人?”   董愚摇了摇头:“可没这么简单啊。咋们这殿下三日之后,便要再次离开,至于去哪咱们当然不知道,但是却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转头看了看外面,大雪还在下着:“信上也说了,目前确认的就是在南风大项那边,有一小半条街都是,而那里距离南边的城门不过也就隔了五条街,所以我们三日之后倒是要在那里杀人的。”   “那不就得了,我就说是让我们杀人了。”老许一拍大腿说道。   “还不止呢。”董愚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而且这太康城内又还有一些眼线没被摸出来,而殿下离城一事又十分重要,不可被他人知晓去向,否则路上难免再有什么危险和波折。”   “我们就是要把事情给闹大,越大越好,让那些人以为我们是在给殿下清路,估计就会有许多的来观望了。不过这样一来,人一多,咱们的危险倒是却又多了几分。”董愚看着老许:“不过你话倒是也没有说错,就是杀人罢了。”   老许冷哼一声:“上次抓捕没用到我,如今总算是可以好好动动手脚了,这日子过得,我都快亡了我还是一个抓鱼的老渔夫了。”   “哈哈哈哈,说的是啊,我也是个捕鸟的啊!”董愚拍掌笑道:“那三日之后,就和许兄一同走一趟。”   “在理的,这些个蛀虫,也该收拾收拾了。”老许点点头,言语之中多有不屑:“我之前再那大兆宫中,倒着实是遇见过不少‘高手’,一个个的不怕死的往那里面闯,不过都是些没有的东西罢了。”   “莫非许兄前几日所说的三头六臂?”董愚似有些不确定,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识一笑,皆是拍手称赞。 第13章 大局   夜幕降临,云层却是渐渐散去,雪渐渐小了起来,天色如同通透了一般。   而太康城内作为大兆的皇都,却是没有宵禁一令,所以即使已经是夜班十分,太康城内依然灯火阑珊,点点戳缀。   苏景年望了望阁楼中的景象,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藏海楼,自己这半月来,已经是来了好几次了。之前自己对于这阁楼可谓是望而却步,如今却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师傅,你喊我过来?”   苏景年见着了晋希文,席地坐下,问道。   “嗯,你明日便要跟着浩居真人离去,嘱咐什么的,我倒是没什么可说道的了。”晋希文揉了揉干枯似鬼脸皮。   “你在外游历三年,也无需说这整座广钧天下,你就说说看你游历的这青州和这扬州的形式。”晋希文说道:“大概即可。”   苏景年沉吟了一会,说道:“青州是我大兆所占,一州的山上山下皆是被绑在一块,这既有好处也有冲突,不过再加上这一州的山水神灵,皆是我大兆所属,倒是十分契合。而对于扬州,正是大宣所地,不过大宣之外,还有五个藩属国,以及三家不受其影响的山上宗门,这倒是正常,却也失了些大气运。”   又顿了顿,说道:“总体来说,还都是好的。”   晋希文点了点头:“嗯,以后还是记得多读书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也算是有了一半了。”   “那我就来和你说说这整座广钧天下的形式,免得让你不知是为何而奔波。”   晋希文抿了抿嘴,从一旁拿起酒壶,喝了几口,才说道。   “我青州和扬州所隔最近,且异族最少,所以当初你爷爷和大宣的皇帝才会选择联盟,在这两州征战扫平,互帮互助,八十余载,才算是有了现在的根基。而徐州,便是大辽的所在了,在我青州东北之处,相距甚远。”   “而青州和徐州所隔,便是那一重重不合天理的百万大山。”晋希文说道此处,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此就灭了我大兆想要攻伐大辽的心思了,那山鸟也难飞越过去。更何况那山中还有着羽族人,和大辽相聚甚好,对我们却反倒是很厌恶。”   “还有那晟州,其中也有三国鼎立,山上宗门多杂,不过都是群花架子,没啥真东西。”   “而至于那离我们最远的邢州,就数月前传来看的消息,还处于一个战乱之际,还有那残余的昆仑石人一族也在那里十分的威风。”晋希文说着,转头和苏景年说道:“若是你日后有机会去那邢州,可不要随意暴露你身份,毕竟他们这昆仑石人一族,在这青州也有部落生存,不过被你爷爷给剿灭了,残余的才被他们给逃到了邢州。”   “我们的吴钩也只能在这青州扬州稍稍能有些用处,它州就用处不大了。”   “至于另外两座天下的情形,我也是不得而知了。”晋希文笑着说道:“这就得靠真人来说道说道了。”   “嗯?”苏景年顺着晋希文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老头子不知何时已是出现在了一旁,自己竟然是丝毫没有察觉。   只见浩居真人身传紫袍,龙虎绣于其中,争斗日月,看上去,倒是没了先前的无赖,有了几分山上仙人的风采。   浩居真人倒也是就地坐下,朝苏景年说道:“你既要随我去那不周,那也就是算我宗派下的弟子了,有些事情,你倒也是应该知道知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之前便是已经认了浩居真人这个师傅。   “三座天下,一共十六州,广钧五州,明煌四州,骊古七州,而其中骊古天下的应州,便足有平常三州之大,所以应州也世人被称为中土。而大体上看起来,广钧天下便是在骊古天下的正上方,而明煌天下则在骊古天下的右侧。”   “而各州的山水神灵,只要是朝堂册封,皆会被记载于《长生殿》中,这是王庭所写的,一年一更;而另外一本《百野志》,则是由白泽所写,记载了世间几乎全部的异兽灵兽的形状声音习性。”   “王庭,其实不过就是一群证的长生的仙人十四境所组,成为了仙人,寿元几乎无尽,也很难被打杀而死,除非遭遇大灾,否则不会轻易陨命。”浩居真人说着,不由得眯了眯眼:“当初,我也是被我掌门点评说有仙人之资的啊。”   苏景年暗叹口气,不要脸还是着实不要脸。   “咳咳。”浩居真人干笑几声,继续说道:“每一州之地,都会有天势所话形之神灵掌眼,只不过你现在探查不到罢了,待你日后入了天命境的知境,便是可探测到了。这些天势显现的神灵被称为垂仙,他们便是负责勘探这一州之地的练气士,若是有破境入了十一境,便会要记录在册了。”   “三座天下何其广大,州与州之间或是大海阻隔,或是荒野遍布,若是没有渡船,就算是练气士,也怕是得要数年才能跨州,而且其中危机四伏,怕是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其中。而至于跨越天下,怕是要那定天航船了。而至于这天下其中的风景。”   老头子笑了笑:“怕是得你自己去看看了。”   老头子伸了个懒腰:“今个就先说道这了,来日方长,你若是有别的什么问题,路上再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明日你就随我出城,去不周。”老头子笑道。   “这不周到底再哪儿?”苏景年问道。   “在西北处。”   “西北处?”苏景年皱了皱眉:“真人就你所说,我青州已是在广钧天下的边缘处,西北可没有什么地方了。”   “哈哈哈。”老头子摆了摆手:“不在青州,也不在广钧天下,在版图外面,另外一个地方。”   “等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浩居真人顺了顺须,可惜这模样配上这猥琐些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仙人风气。   “嗯 。”晋希文挥了挥手:“今个,那就这样吧。”   “师傅就此别过了。”苏景年站起身来,朝晋希文拜了一拜,便离开了。   “今晚,你我来个一醉方休?”老头笑着说道,从大袖中拿出来一坛大酒,放在一旁。   “这莫不就是须弥天地?”晋希文看了看那袖袍,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一坛酒的:“这东西我大兆虽然也有,却倒是也不多啊。”   “哈哈哈哈。”老头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移了移位置,坐到晋希文对面:“这可是我从明煌天下一处水神洞府里捞出来的,可是珍藏了十余年啊。”   说着,就打开了封盖:“这酒叫醉蛟涝,名字取的和放屁一样,这滋味倒却是十分不错的。”   “哈哈哈哈。”晋希文挽了挽袖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晚就喝个不醉不归!”   —————————————————————   “殿下。”   苏景年刚刚回到弄羡庭,参心便迎了上来。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吗?”苏景年一边笑着,一边将参心揽入怀中:“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就还真不知道回来说个什么时候了。”   “不管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参心都在这等着殿下。”参心靠着苏景年,语气之中,却也说不清楚是否有些不舍。   “对了,殿下。我给你又缝了件衣服,记得穿着。”参心就随着苏景年一路走着,突的,似乎又想起来了,说道。   “嗯,会的。”苏景年说着,一路走去,便来到了一处断崖台边,一看而去,半数宫殿便收于眼底。大半座太康城也都在眼下。   已是夜半,仍是还有些许灯火闪烁,与这天上的孤星一般,纵横错落。   “殿下。”正当苏景年看着之时,又听见一身呼唤,转头一看,圭湘也来了。   “圭湘姑娘怎么也来了?”苏景年笑着。   “殿下,圭湘已经将这太康城内的杂子都揪了出来。”参心笑了道,走上前去,将圭湘拉了过来。   “殿下看着,待到明日,还有一场好戏了,不过殿下该是看不到了。”参心说着。   苏景年看去,只见太康城内众多之处已是火光闪烁,有些许喊声爆裂之声远远传来。   苏景尘眯着眼睛看了些许时候,拉着圭湘的手道:“这几日你倒是辛苦了。”   “无妨,只是稍稍操劳了点罢了。”圭湘低着头,也看不真切是如何一副表情。   “还有几位是龙象境的练气士,不好对付,不过明日却倒是有人可以收拾一番。”圭湘又接着说道。   “嗯,好。”苏景年也没有再追问是何人,又是将圭湘拉近了几分,过了一会转头对着二人说道:“我也给你们留了点东西,明日我离开,便就知道了。”   “哦?”参心笑了起来:“倒是有劳殿下费心了。”   —————————————————————   一大早上,弄羡庭中。   “主子,烈汉王来了。”一个丫鬟连忙跑了进来,说道。此时参心正和圭湘一同整理着桌子。   话刚说完,便见苏契进来屋子里来,见二人要行礼,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就不用多礼了,我大兆也算是半个山上宗门,用不着这些繁琐礼节。”   又正色说道:“景年让我来按照山下的规矩来给你们提亲,这我还是头一次来做,不过既然你二位也都是我大兆宫中的人了,那我就给你们定了,如何?”   参心和圭湘听了都是一愣,再次回想起作夜所说,皆是有些讶异,一时思绪万千。   待反应过来,皆是再次要跪拜行礼。“谢过……”   “诶,都说了不用了,那就这么定了,待到景年回来,就了了这桩事。”苏契说着,又让人将一些东西给送了进来:“这些东西,就当是聘礼了。”   ——————————————————   城内的一处名叫醉仙楼的酒楼里,一个汉子正拉着一个书生喝酒:“来来来,好人兄,趁着赶紧喝,过了今个不要钱,这以后说不准可就没这白喝酒的机会了。”   ————————————————————   一处羊场小道,曲曲折折通向城外,不多时,一帮人赶着一辆牛车走了出来。   却是突然给停住了。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一人便站在路中,一袭火红的袖袍分外显眼。   见到这帮人停住了,也是不由得一笑:“我还是头一次做这拦路的勾当,你们到也算是倒霉了。” 第14章 离开   原野古道上,一条弯曲窄小的泥路如同是大地上的一道裂纹。   一老一少正走在这路上,一眼看去,荒野四横,渺无人烟,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来到了青州的边缘。   这二人正是从太康城一路出来的苏景年和浩居真人,两人已经是走了三个多月了,才算是堪堪到了青州的边缘。   原本苏景年以为是直接有法器,一路飞过去,或是些什么御剑飞行之类的;再不次的,怎么也得是骑马之类。   可是偏偏就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是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若不是这三年游历倒也算是锻炼了脚力,再加上如今已经是明道境圆满,气力也是大大提升了,若是常人照这么走,怕是走到一半就要累死在半路上了。   而这一路上苏景年也算是看清了这老头子的真相貌,能混吃混喝的,绝对不掏钱。要不是如今正是隆冬时节,地里面没什么东西,怕是还有被他再顺走些个东西。   这么个月走下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便是混进了一户人家的丧宴里面,吃了顿好的,虽然是没吃饱就给人家撵了出来。   这想想,也差不多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别的活人了。   若不是老真人这还有一只猴子时不时的从胸口处的衣领中探出,苏景年都差点以为自己又是和三年前一同在游历了。   “我说,老真人,你就当真没有个什么道家法器什么的,可以直接飞过去的那种?”   “有啊,不过此番下来,倒是没带。”浩居真人拍了拍脑袋:“年纪大了啊,容易忘事。”   苏景年又问道:“老真人你如今该是天命境巅峰了吧。”   “是了。”浩居真人点了点头:“我入天命境知境已有百余年了。本是再炼化一件本命物,便可一举突破桎梏,入的归歧之境,只可惜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可强求,不可强求。”   “你就直说没破境不就得了。”苏景年撇了撇嘴。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浩居真人摇了摇头:“那一次等以后有机会,再和你细细说道说道。”   “话说真人你都已经是八境的修士了。”苏景年又问道:“应该是早就辟谷束粮了吧,不需要再吃这些个东西了。”   “嗯,你入了龙象境便可辟谷了。”老真人说道:“不过那多没意思,我就喜欢吃,诶,不吃这对不住啊。”又转头看了看苏景年:“如今算算,我也已经是修道五百余载了,别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只要我愿意,还是可以一直保持我年轻时候的面貌。”   “不过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有些个老不死的倒是,几百岁的人了还一副小白脸的面皮,呸,我看着都恶心。”   苏景年叹了口气,抬头看去,远远的有一座不是十分大的山丘,正腾腾的冒着热气,如同一个烧开的大锅一般。   “这种炎山里面,若是运气好的话,可以碰见一些个火灵兽。”老头子说道:“那朱雀浩君的的那只小火鸟想必就很喜欢这地方。”   苏景年一眼看去,虽然说雪下的也不小,不过因为旁边有这座炎山,这一路走来,却是也没有多少大积雪,不过雪化成了水,这小路更加泥泞不堪,十分难走。   “咱们还有再走几天?”   两人走了一段路,就在路边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开始把剩下的一些存粮拿出来吃了。   “要是快,今个下午就能到。”老真人咬了口已经冻的硬邦邦的猪肉说道:“要是慢,那估计还得再走个三四天。”   “这猪肉我都看见你吃了快半个月了。”苏景年奇怪道:“你就不能一次给吃了?”   “吃完了你给找头猪来杀了吃?”老真人撇了撇嘴,又撕下一小块肉来,给那猴子吃了。“可惜了,这肉硬倒也罢了,就是咸了点。”   “诶,这猴子是你从哪里拐来的?”苏景年看着这猴子,十分好奇,明显就不是一般的灵兽,感觉不必彦慈良的那只火鸟差。   “什么叫拐?”老真人一吹胡子:“这是被真人我的大魄力和这实力给折服了,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好吧。”   苏景年看去,这猴子平时似乎和这老头子很不对付,就这段时间相处来看,虽说还不知道会不会说人话,不够应该是能听懂的了,如今这老真人这么说,却是没有丝毫的表示。   “那你不如就具体给说说。”苏景年吃完了身上最后的一个饼子,拍了拍手起身说道:“反正这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和你稍微说说。”老真人咬了口咸猪肉,又再次将其包了起来放好。   “这事说起来,倒也算是缘分啊。”浩居真人哈哈一笑:“我三十多年前,游历天下之时,在骊古天下敬州的一处秘境洞天之中,那处洞天皆是一片熔岩之地,这种地方最易衍生的便是火灵一类的奇宝,可以用作炼化本命物,就这一整个洞天都是的,确实是十分的难得。”   “而这处洞天还是无主之处,后有人误入其中,将其暴露了出来,便有许多的宗门来抢夺此处。”浩居真人叹了口气,说着不由得看了看这猴子:“我原本也就是在一旁看看热闹,也不想卷入这是非之中,不成想待到了争夺出来,派人进去一看,原本里面的三株火灵之物,皆是不见了,里面就剩下了这么一只猴子,也没人知道是怎么进去的。”   “这是,被这猴子给吃了?”苏景年有些讶异。   “嗯。”浩居真人点了点头,不由得又是有几分无奈,继续说道:“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要杀了这朱猴?”苏景年问道,朱猴便是浩居真人给这猴子取得名字,又不由得暗自点头:“要是我是那个赢了的宗门的人,也得弄死这猴子。”   浩居真人看了看苏景年,摇头说道:“他们要将这猴子炼化神魂,熬成一件本命物,以此来弥补损失。”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这猴子,又转头看向老头子:“然后你就把它给救了下来?”   “那是自然。”浩居真人见苏景年眼中似乎还有几分的怀疑,接着说道:“争抢那一处洞天的,一共三个宗门,另外两个自然乐意见得那宗门和我对拼。”   说起来,老头子似乎又是有些回想起那一次来:“在场的估摸有百来位弟子,还有几个供奉长老,不过没有一个能打的就是了。”   说着又冷笑一声:“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只可惜我当时气盛却是没有及时退去,要不然,就算他们来下黑手怕是也伤不了我分毫。只可惜,当初还是太掉以轻心了,被他们的宗主偷袭重创,拼尽全力方才得以逃脱,不过大道却是落下了缺损,即使是养愈之后,也是再难寸进了。”   “哦,那个宗门似乎就叫做固山盘宗。”浩居真人摸了摸胡子,似有些不确定。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记下了。   浩居真人看了看苏景年,笑道:“无需记着了,没什么好说的。这猴子即是错在先,这也无可反驳,就你先前所说,若你是那宗门之人,也定会杀了这朱猴,这一点我无话可说。”   “只不过,你若是日后有机会游历那骊古天下,去敬州之时,却是可去和那宗主打一架,被数人偷袭落败,这倒是着实让我十分不甘心。”浩居真人继续说道:“当然了,前提是你得打的过。”   苏景年神色有异,似乎没想到这老头子还会说出这种话来,要是常人,怕是怎么也得想着杀回去报仇雪恨了。   “哈哈哈哈哈哈。”浩居真人似乎对苏景年这眼神十分受用:“修道,可不只是修道而已。佛家说要困住心魔,就是说的要修心。你可知道那禅宗为何将这人心,称为‘指月’?”   “知道。”苏景年点了点头:“手指指着月亮给人看,看见了月亮就应该忘记了这手指,是教化人心中当有月明,光明显现之时,当舍弃教化。心中的月亮和那天边的月亮是相应包容的。”   “禅宗的大能。”苏景年笑着说道:“应该也是十四境修士了吧?”   又转头看向这老头子:“可话又说回来,既然你先前也说,你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怎么的就会突然多仗义出手了?还是为了一只压根不认识的灵兽。”   被苏景年看着,浩居真人似乎又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干咳了几声:“那倒也不是,这朱猴见有人抓他,不知是怎么的,竟然是跑到了我这身上来,说来也是有些不得已了。”   又急忙说道:“我也是于心不忍,见它受这灾难,才出手救下了。”   苏景年“哦”了一声,似乎料是如此了。   不过突的又问道:“真人你不是道教的吗,怎么对于禅宗佛家也知道这么多?”   “谁说道教的人就不能读其他的书了?”浩居真人撇了撇嘴:“我好歹也是去过佛家那金刚阁的。”   这一路来,苏景年并没有喊浩居真人为师傅,却也是这老头子自己说的,等两人到了那不周,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师徒弟子。   “我这百年来游历天下,四处寻找一个徒弟,倒是也见过不少的高处风景了。”浩居真人似乎颇为自得。   “咱们这宗门,人多吗?”苏景年问道:“你算是供奉长老还是宗主啥的?”   “哈哈哈哈。”浩居真人笑了起来:“我不周一派,自始以来,便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宗主。若非要说别的话,那就是宗主的弟子,也就是下一任宗主。”   “一个人?”苏景年有些讶异。   “是了。要那么多人有什么用?”浩居真人嗤笑道:“我不周一派便就是一人一宗门。”   苏景年也不再继续问了,只管赶路。   直到夜幕降临,两人已是来到了一处断崖旁边,身下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击着山崖,溅起一蓬蓬的白色泡沫来。   冷风吹啸,在这山崖边嶙峋的岩石之上,如泣如诉,远远看去,一轮明月便就挂在海天交接之处。   “这。”苏景年有些惊讶,转头朝来路看去,又见半轮明月高悬当空,被云层遮住,只微微露出了小半个出来。   “怎么会有两轮月亮来?”   “这里已经是广钧天下的边界了。”浩居真人说道:“不要看我们这一路是走来的,也足有百万里了,而前面,就不再是广钧天下了。”   “所以说,前面的那个月亮,不是广钧天下的月亮了?”苏景年问道:“那又是哪多出来的?”   “这你就不需要管了,现在和你说了,也不知道,反而会扰你道心。”浩居真人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天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再次转过头来,袖袍一挥,海面之后,便已是多出了一座小船来,呈现一个梭子形状,周遭在两轮月光的照射下,泛着银白的光,也不知道是又何物打造而成。浩居真人径直一跃而下。“来,带你去看看这座天下外面是什么养的。”   苏景年也是紧随其后,来到了船上。也不见浩居真人如何动作,这小船便是开动起来,瞬间已是千里之外,在海面之上破开一道划痕,久久不散。   —————————————————————   远远的高处,已是几乎到了天顶一般,星辰之下,一个做卧睡状的白衣老者微微睁了睁眼,朝青州最西北处看了一眼。老者身形模糊,似乎怎么看都有一层薄雾一般遮盖在身上:“本就不是天下所属,倒也是无需过问了。”   说着又再次看了一眼,便再次缓缓闭上了眼,如同陷入沉睡一般。 第15章 不周   苏景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过了数年,又似乎过了一天而已,这一路上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懵懂状态。   这西北海似乎广大的没有尽头,无论如何航行,都始终是那一片海,丝毫不见陆地的影子,而望后看去,也是不见那身后青州的土地了。   “老头子,咱们这是过了几天了?”苏景年摇了摇头,内府运转,那蠃鱼和鱼专皆是双双再次浮现在箭头之上,顿感觉一阵神府清明通透,转头问道。   “不过三天而已。”浩居真人坐在一旁,笑着说道:“也是未曾想到,你竟然是已经陷入了《倒顶》中的‘大睡’一境了。”   “大睡?”苏景年心中了然,想必就是之前自己这浑噩的状态了,顿了顿,又说到:“为何我却是感觉过了好几年了?这种感觉虽说不上十分的真切,却也能感知到这时间的流逝而去。”   浩居真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欣慰:“正是了,今朝一睡而去,大梦几千秋,却不知今夕是何年。”   “你看看是否有所长进?”   苏景年一听,连忙运转内府,除了气息流转稍稍快了一点,却仍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突然间,似乎心有所动,心神内视而去,似乎,有一处窍穴被开了?   待苏景年说道,浩居真人却是有些脸色奇怪,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这四神聪之穴位,说用处大也不大,却也不可说无用,但就你这来看,可谓是有些无用了。”   “什么意思?”苏景年听着说是无用有用,也不给个确切的说法。   “这四神聪穴位,在那佛家的金刚中确实是有极大用处,不过那你这如今也是和走到练气士一路,这锻体塑金身的路子才能用上的,你这没用。”   “……”苏景年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就真的是没用了?”   浩居真人也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你要是想兼修锻体的话,倒是有用处。”过了一会又说到:“那个在关口外袭杀你的王凉甲,就是个走锻体路子的,要不寻常练气士挨上老九那一下,怎么的也得死个好几回了。”   浩居真人似乎对老九十分有好感,虽然境界不如何,却是很对胃口。   苏景年叹了口气,锻体嘛,这自己还是再想想看好了。   忽的,苏景年又说道:“那我若是在‘大睡’一次,是不是就有可能有别的突破了?”   “你以为刚刚那种是路边的大白菜?你想要就要的?”浩居真人好险没翻了个白眼:“这辈子能有这么一次,你就该知足了,若是随意都能这样一睡而去,那不是人人都和那个轻山老东西一样了?”   “唉。”苏景年听着,又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偌大的一份机缘,自己却只是得到了这么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同在箱子中摸物,自己是个将军,却是摸出来了一本圣贤书,着实是让人不知该作何感想。   “那我们是什么时候能到不周?”苏景年摆了摆头,不再去思索这事情,问道。   “就快到了。”浩居真人边笑着边摸了摸胡子:“我这星梭,日行万里,夜行半州,这西北海再广大无垠,也是有尽头的。”   又过了足足两天。“嗯?”苏景年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到了。”浩居真人笑了笑,看了看远处天边的太阳。   只见这星梭慢慢在海面上停了下来,苏景年四处看了看,仍然是无垠的海水,不见土地。   只见浩居真人掏出来一块石头来,顿时,只见海面上一阵翻涌,眼前的海面空间竟然是缓缓出现了一道大门,这门足有百丈高,上面瘢痕累累,有些破旧,也不知道是屹立在这多少年岁了。   浩居真人袖袍一挥,将星梭收了起来。领着苏景年走入门中,只见眼前一阵变换。   抬头看去,空中繁星点点,两轮大月各挂一旁,西北侧有一星河照应,四周静谧无声,除了碎沙石之外再无它物,一片荒野之景象。   苏景年又转头,看向大门之外,仍是大日高照,一片艳阳天,这副情景,着实让苏景年感到一阵恍惚。   “这就是大荒了。”浩居真人笑了起来:“既然到了这,那就一口气到不周吧。”   一只手拉起苏景年,一脚跨开,苏景年便是感觉眼前一阵模糊,落脚之时,已是百里之外,几个瞬间过后,浩居真人便是停了下来,放下了苏景年。   “到了。”   苏景年好容易站住了身形,听浩居真人硕到了,不由得抬头看去,顿时身形一震。   四周的大荒,一片古迹残落,而就在不远处,一座大山矗立在天边。这已经不能说是大山了,这座山实在是太高了,从下一看竟是望不到顶,仿佛是插入了空中一般,但却是隐隐可见这山断裂了一大半。可就算是断裂了一大半,却也还是如此之巨大,如同鼎天一般。   苏景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日子以来,对于不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其实一直在思考,不过苏景年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头子所说的不周,竟然自己只在古籍中才能看到的不周山!   在星河照耀之下,这不周山就这么无言的矗立在这大荒之中,不知道已经有几千几万年了。   “这是……不周山?”苏景年深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对,这正是不周山,也是我不周一派的宗门所在之处。”浩居真人笑着解释道。   一眼看去,不周山的山根蔓延,就连这这底下的小山丘,都堪比外处天下的高山了。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看这山,可谓是真真正正的高耸入云了。   “走吧,还没到地方呢。”浩居真人看了看苏景年一脸呆滞的表情,心中有些得意,不由得摸着胡子说道。   看来也不是只有自己会这么一副傻样。   二人一路走去,虽然已在这不周山的脚下,却离真正的不周山,还是有很长的一截距离。   “你对于这不周山,可是知道多少?”浩居真人边说边问道。   “所知甚少,我只不过是在古籍之中看过几次。”苏景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而且都是在一些野史怪谈上面写的,正史当中从未看见过,我一直以为这不周山不过是前人神话而已。”   “哼。”浩居真人冷笑一声,没有做声。   “这不周山,是残缺的,想必你也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浩居真人说着。   “嗯,看上去似有破败。”苏景年点了点头,虽然只是隐约之间,却是可以确定的。   “这不周山上古之时便被诸神所撞裂,此后万年,天罚不歇,直至今日,便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浩居真人似乎有些感慨,便走便给苏景年解释道。   “不周山乃是天下之顶,它象征着不完整,残破和灾难。或者换一种说法,它本身就是不完整,残破和灾难的集合体。”浩居真人说着,似乎怀中的朱猴有些忍耐不住了,竟是从怀中跳了出来,自顾自的跑开了。   “无妨,随它去了。”浩居真人看着朱猴渐渐远去,也丝毫没有阻拦之意,继续给苏景年说着。   “而想要得到不周山的认可,首先便是要能够走进这大荒所在,不过你也看到了,常人是不可能进来的,哪怕是仙人也不行。而万年以来,也只有一个人是自己独自走进来获得不周山的认可的。”   “谁?”苏景年有些好奇:“这么厉害,怕不是已经超脱了十四境的仙人了?”   “就是我不周山第一位宗主,至于境界吗……”浩居真人摇了摇头:“这我找谁问去。”   说着,也不理会苏景年那眼神,自顾自继续说道:“不周山从第一任宗主起始,到我一共经历了两万余年,共有二十八位宗主。”   “不周收弟子没有规矩,无论是谁都可以。在我之前的宗主,有的是佛家之人,你说道禅宗之人也有,还有儒家一派,也有的原本是山下的皇帝或是将军,杂七杂八的都有。”   “不过他们最后无一例外,都成为了大修士。而这万余年来境界最低的,也就是我了。”浩居真人说道此处,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几声。   “那前面的那几位?”苏景年问道。   “皆是十四境的仙人。”浩居真人笑了起来,似乎十分的自傲:“若是这三座天下当中,还有宗派是从一开始建立至今日,宗主皆是十四境修士的,我就把这山给吃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倒是没有丝毫质疑,时至今日,自己见过的境界最高的,怕也不过是那朱雀浩君彦慈良和那位截杀自己的大典道人了。   而这二人离那十四境,都还差了不知道多少,可见其入境之难。   “而入了大荒之后,便基本上得到了不周山的认可,所以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已经是不周山的下一任宗主了,不周山的宗主,我们称之为不周负子。”   “不周负子便可拥有这开启大荒的钥匙,便是我之前拿出去的那块石头了,拥有了这钥匙,在日后你破入八境天命知境后,便基本上可以在这三座天下的任意一处地方来此大荒,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极其诡异的禁锢之地不能。”   “前面的几任宗主就没试过?”苏景年问道。   “咳咳。”浩居真人干笑几声:“能够让一位十四境大修士仓皇脱逃的地方,怕是没那么多。”   “而在这大荒,拥有了钥匙,你便可以彻底感悟这大荒之地以及这不周山,任意一处皆可去,而对于旁人来说,这大荒便是无穷无尽所在。”浩居真人说着,伸手朝前一探,顿时身前空间一阵模糊,再出现之时,手中已多出来了一个浑身红毛的小猴子。   浩居真人说完,也不再墨迹,抓住苏景年,一脚踏去,苏景年只感觉身上顿时一阵天地压迫,晕眩不止,下一刻便瘫坐在地上。   好容易揉了揉脑袋,起身一看,竟然是到了这不周山的那处断裂之上,一眼看去周遭山体皆是破败不堪,而一旁有一个小道,几乎垂直的从顶端一直到下方。   放眼看去,漫天的璀璨星辰就在左右,一道星河挂在一旁,灿烂无比,似乎一伸手便可有触摸到。   苏景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神激荡。 第16章 炼化本命物   这几日内,浩居真人便是细细都的和苏景年说道了这不周山与大荒。   照浩居真人说来,苏景年待到破境入了龙象之真境就可离开了,而那时,浩居真人也就会把这钥匙交给了苏景年了,而至于日后之路怎么走,那就不是他所需要关心的了,最多无非就是帮个忙什么的了。   当苏景年问道:“若是有一个高手要杀我怎么办。”   浩居真人想了一会,说道:“逃吧,那还能怎么办,你又打不过。”   苏景年便在不想着和这老头子说话了。   在不周山的山脚下,有一座阁楼,说是山脚,怕是也顶的上那两座趴凉山了。   这座阁楼倒是十分宏大,层层叠叠,如云雾堆砌,怕是不必那大兆皇宫小了。苏景年还好奇为何不在这不周山中开洞建立洞窟,一试之下才发现,这不周山的山体竟是比那金刚还要坚硬,数拳砸下去,连一点印子都没有。   浩居坐在一旁,喝着酒,见苏景年发愣,忍不住笑道:“不用试了,这不周山通体皆是如此,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无法在这山上留下一个印子,至于那之前的数位宗主,那怕也是不好说咯。”   苏景年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问道:“仙人都无法留下一个刻印?”   苏景年又抬头看了看插入星空的顶端:“这不周山竟然是被撞裂的?那怕是已经超脱了仙人之境不知多少了吧。”   “真是神灵嘛?这世间还有神灵?”   浩居真人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也就活了这么几百年。”   苏景年又问道:“可是宗主难道不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秘闻或者一些别的厉害的东西什么的?”   浩居真人点了点头:“那阁楼中有一本功法,叫《六上》,这是每个宗主都要去学的,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代开始有的这规矩。”   浩居真人又想了一会:“除了这,我们宗门就好像再没有别的了。”   苏景年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另外,这几日我也是给你准备好了你的那第一节 本命物,随时都可以进行炼化了。”浩居真人说着,袖袍一甩,扔出来一个小石头子,停在半空之中,丝毫不起眼。   “这是?”苏景年有些疑惑,又看了看一旁的山体:“这是不周山的山石?!”   “对。”浩居真人点了点头,说道:“这块山石是百年之前,被天罚给碎落的,本来是要被不周山再次吸收所话,不过好在却是被我发现了,半路给截了下来,一直存放至今,而你师傅也说你的第一件本命物该是山土一类,好稳固根基。”   浩居真人笑着说道:“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这不周山的山石更适合的了。”   给苏景年看了一眼之后,便又给收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到时候就先去阁楼中等着吧,待到状态圆满,就可以开始炼化了。”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在一旁也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两轮大月仍是丝毫没有动弹。   “师傅,这应该也过去了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怎么一直都是在晚上?”苏景年转头问道:“这处地方是没有大日的嘛?”   “有,不过这里晚上时间长,白天时间也长。”浩居真人思索了一会:“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大日照耀,一直持续了两百多年,到现在,怕是不知道又要在过多久才能看见了。”   苏景年呆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这地方,怎么感觉,哪儿都不一样呢。”   “哈哈哈哈哈哈。”浩居真人笑了起来,猛地喝了口酒:“这大荒本就已经不在这三座天下之内,已经是处于版图之外了,自然不会被其中的天势运道所约束,时间流转,万事之长,自然随意而出。不过却也还是有规矩可循,只不过不是那外面天下的规矩罢了。”   浩居真人说着,用手指了指不周山下面的无尽大荒:“你不要看此刻这大荒,一片荒凉沙砾,如同死地。但待到大日出来,又会变得不一样,草木生长,万物复苏,在最东边还有一条河,无源自来,不过估计是得等到大日出来的时候才会有了,你若是无事也可去看看。”   “天理天势天道,都无法约束大荒。”浩居真人说着,不知不觉又将这一壶酒喝光了,擦了擦在嘴,说道:“阁楼中大多都是空房间,也就只有那一个房间是放功法的了,里面还有几本书,都是历代宗主放在其中的,佛经道法皆有,你若是想看都可以去看。”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呆着了,起身便走。   照着老头子说的,来到了一间小屋子前,进屋一看,和其他的房间并无多大不同,也就是在书桌上多了几本书罢了。   苏景年走过去一看,有四五十本书,各有不同,其中一本便是放在了书桌正中间,正是那老头子所说的《六上》。   苏景年倒也没有急着去翻看,随便抽了几本书来看看。   “《万族谱》?”苏景年眯了眯眼睛,书就是十分普通的羊皮所制,十分简陋,不过这名字却是让苏景年十分好奇,忍不住翻开来看。   “吾自游历起始,三百载有余,各天下洞天,秘境凶地,皆有所游历,今日写下这部《万族谱》,记载百年来所见所闻所得。”   苏景年继续翻开,万族谱,那不成该有星言一族的踪迹?   苏景年又是仔仔细细的翻来看去了数遍,仍然是有些失望,就算是这本书中,对于星言一族的记载,也是少的可怜,而且算算时间,怕是已经过了五百余年了。   不过书中所说的有几个族群,却是让苏景年十分的感兴趣。   “冥族,世人常称其为鬼族,皆是怨魂恶鬼所化,三座天下皆有,其靠炼化大月精华以及活人精气自生。其中之鬼王,百年之前,便已是登入仙人之境,佛家道门皆是视其为恶物,其下弟子下山历练所遇,必诛杀之。”   “鬼王?”苏景年有些好奇,竟然是死去的人所练化而成,那这算是什么?非人非鬼,却还被天道所容,得以晋升仙人之境。   “此族群来历尚不得知晓,非世界所有,乃是域外而来,在这就先称之为异族,其具体情况,尚不得知晓。”   而这一段话则更是让苏景年摸不着头脑,这句话是全书唯一一个比介绍星言一族所描述还要少的了。   苏景年将书放了下来,再次清理了些思绪,安下心来。知道的东西越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反而会人心绪不宁。   而自己如今首要的事情,便是炼化那不周的山石来作为自己的第一件本命物。   虽然晋希文也和苏景年说过其中炼化所要,不过没有实际经历,谁会知晓其中会有什么差错。   心里想着,便是离开了屋子,走到阁楼最底下来,而浩居真人已经是在那等着了。   似乎看出苏景年有些担心,浩居真人笑着摆了摆手:“没事的,炼化本命物又不是让你自行开辟筋脉穴位,只管炼化就是。”   苏景年点了点头,坐到中间的一个蒲苇团上,浩居真人将不周的山石放置眼前,便起身离开了。   苏景年深呼了口气,便开始炼化自己的第一件本命物。   不周山的这山石忽轻忽重,重时似千万钧巨石集于一尖,轻时如天上云彩漂浮不定。   内府内气息已是开始运转,苏景年稳住一口气,闭上眼睛,并没有着急着去马上炼化。待又过了一会,气息运转六十里,已经过了三周天了。   苏景年猛地睁开眼睛,右手虚空一握,将不周山石抓住,下一刻便已是出现在了自己的内府之中。   “咚!”   苏景年闷哼一声,这不周山石在内府之中,似乎十分不适应,爆出阵阵波动,抵抗着内府之中所发出运力。   五行之中,土为固守之本,是较为容易炼化的一类,不过却也会是耗费时间较长的一个。   苏景年稳住心神,念头一动,蠃鱼和鱼专也纷纷从内府之中现处,各自盘绕在这不周山石左右,不定的摇摆,却也不敢靠的太近,顺着苏景年的气息一丝一缕的磨着这不周山石。   内府之中,如今已是一片混沌,四三不清,苏景年就算是沉下心神,现在竟然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府状况如何,也不敢大意,只得慢慢耗下去了。   而在这大荒之中,如今始终是夜晚,也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苏景年也不知要过多久。   浩居真人隔一段时间,便来看看,倒也是闲的无事可做,也就逗逗那朱猴来玩。   一点一滴的磨练之下,苏景年也不知到底过了有多久,混沌之中,已开始慢慢清明起来。   苏景年心神看去,只见不周山石安安静静的悬浮其中,似乎再没动作了,就是现在!   苏景年心念一动,内府再次运转起来,便要将这不周山石彻底炼化。   “咚!”   苏景年猛地一惊,内府运转却是丝毫不敢停止,如今已是关头紧要之处,是否成功,就看这一下了。   “轰隆隆”   内府之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响声,震的苏景年一阵恍惚,似远古荒兽的一声怒吼,竟是将这不安分的不周山石彻底镇压了下去。   苏景年一见,连忙顺势将其炼化,融入内府之中。   苏景年缓缓睁开眼睛,细细感受了一下内府之中的波动,呼出一口浊气,总算是炼化完成了。只感觉似乎再次又了些变动,随着炼化本命物的完成,苏景年也趁着这一时机,一举突破了明道境,晋升入龙象假境,五境!   这时,苏景年又不由得回想刚刚内府之中所传来的那一阵声响,也不知是从何而来,正思索间,不由得看了看脚下。   “莫非是这不周山嘛?”苏景年想着,心中也无法确定。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了,好在已经将这第一件本命物炼化完成了,而且也已经突破至龙象假境了,这倒也是十分好的了。 第17章 解析   “你如今可是入了这龙象境?”浩居真人不一会便来到此处,见苏景年已经炼化完成,细探而去,不由得有些惊讶。   “嗯,堪堪破过了境界。”苏景年笑了笑,说着,也战起身来。   “不错不错,我本以为你这破境还得再过一阵子,你倒是挺快的,虽说比我当年还是要晚了些日子,不过也是可以说相当快了。”浩居真人点了点头,又说了句:“不亏是我选的弟子。”   苏景年咧了咧嘴,伸了个懒腰,顿时感觉一阵舒爽,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来。   “咚咚!”   只听见山下传来一阵阵的敲击声。   “嗯?”苏景年朝浩居真人问道:“下面是什么东西在敲?”   浩居真人摆了摆手:“那只猴子罢了,怕他闲的无聊,整了给幻兽给他解解闷。”   苏景年有些好奇,走出屋中,屋外便是一处断崖,低头看去,顿时又是一阵惊悚。   左右两个月亮高挂在空中,月光将不周山全部都照耀着,大荒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芒白的微光。   只见一个体型堪称巨大的猴子就在这山根脚下,全身燃烧着火焰,身体表面不断的有金色流转,如同铁甲一般,便是硬生生的一拳拳朝身前的一只猛虎砸去。   两者相撞,如同是那铁甲对碰,爆溅出阵阵火花来,生硬野蛮,直看的苏景年一阵发麻。而那幻兽也是十分坚韧,一拳拳砸下,也只是有些虚晃颤动,远没有到崩碎,虽无灵智,却也是一爪起和这猴子对拍而去。   苏景年脸色奇怪,自己这身形看上去,这猴子一巴掌拍下来,怕是能砸死七八个自己了。   “这是那朱猴?”苏景年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   “嗯。”浩居真人点了点头,也就站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苏景年仔细想了想这来大荒的那一段时间,自己似乎也没怎么欺负这猴子,对它应该也还是不赖的,这才微微安下心来。   “龙象之境,主说的便是在这一境界修炼体魄,如同龙象。”浩居真人边看着边问,说道:“你如今也算是破入了龙象之境了,你觉得你如今的体魄,和这朱猴相比较,怎么说?”   苏景年摇了摇头,看了看那山下的打斗:“若是被近身,这三拳之下,体魄皆碎。”   就这猴子打的,一拳下来,这什么龙象之境的体魄不就是个纸糊的?   “那你敢信有人在这龙象之境,便可和这猴子一类的灵兽硬拼嘛?”浩居真人转头看向苏景年,问道。   “龙象之境硬拼?”苏景年顿了一会,摇了摇头:“反正我是不行,哪怕就是入了龙象境真境,怕是也扛不住朱猴这么打的。”   “就算我的本命物第一件就是土属,怕也是挨不了这揍啊。”苏景年越看越是心悸,头一次看见这么干架的。   “我在那明煌天下的燕州游历之时,曾经遇到到过一位佛家弟子,就在那燕州的寸龙城外。”浩居真人慢慢说道,神色之中似有向往:“那人已龙象真境之力,抗着住了一山之倾,让我叹为观止啊。后来一番攀谈得知此人该是苦行僧一类,一路历练至此。”   “我打那之后,才发现这就是差距啊。”浩居真人笑了起来:“同为龙象六境,哪怕你这本命物乃是这不周山石,不过若是遇见,怕是出手便伤。”   “而那僧人,怕也已经是在这龙象之境的巅峰了。”   “师傅你龙象之境有那如此威势嘛?”苏景年扭头问道。   “不及他一半。”浩居真人这倒是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却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既然都说道这了,那我就再和你细细说道说道这境界之分。”浩居真人说着,便是直接在这断崖旁坐了下来,苏景年也坐了下来。   “这明道境我就不说了,就是刚刚跨入修炼一途。而这龙象之境我也和你说了,这就是用来打熬这练气士的体魄的,而也有不少人就是在这一境界,走入锻体塑金身一路,我先前说的那个和尚,应该就是走的这一路子。”   “而跨过了龙象之境,便是天命之境了,在这境界你便可以感知天地规则,进一步掌控灵气。”浩居真人说道:“你可以感悟倒许多规则之脉了,但最后你也只能选一个,一个你自身最契合的。”   “而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就是没得选的,比如说那朱雀浩君彦慈良,就注定只能演化火脉,又比如说那石人一族,就注定只能演化山石一脉。”   “而当你彻底掌握了一脉之后,也算是半只脚入了天命的知境了。”浩居真人说着,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如今便是这境界了,只不过我这一世,怕是已不能再进步了。”   苏景年边听着,边看那朱猴打架。   只见这朱猴越打越凶,双拳之上的烈焰冲腾而起,炸裂开来的火焰都快溅到脚底下了。   “而这后面的归歧之境,便是将你这所学,彻底的融会贯通,化为本源,这可谓是一个十分艰难的过程了。”浩居真人叹了口气:“稍有不慎,便是心生岔念,走火入魔,自断大道了。”   浩居真人顿了顿,转头看去,只见那幻兽猛虎已经是被这朱猴打的身形模糊,就快要崩碎了,又是从袖袍之中拿出一个青色纸折的玩意来,朝下一扔,便是幻化出一只和朱猴差不多的蛮荒巨兽来,羊首人身蛇尾猪蹄,竟然是丝毫不必这朱猴来的差劲。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那羊鬼,在明煌天下幽州倒是有许多,这家伙可谓是十分的凶残了,幽州的几个国家联合山上宗门剿灭了不知道多少次,却还是有许多。”   说着,又给苏景年介绍了一下这折纸:“这折纸乃是一种秘术,属于一次性的东西,放出去了便收不回来,直至其中灵力耗尽破碎。”   “而且这东西要炼化也十分不容易,得要先有这幻兽的魂魄,将其炼化才行。所以这东西倒也不便宜,得要十个精钱,而越是厉害的幻兽,这折纸便买的越贵。”浩居真人嘴上说着,脸上却是毫不以为意。   “百个纹钱换一个精钱,百个精钱换一个隆钱。”苏景年说道:“是这样吧?”   “对的。”浩居真人点了点头:“这折纸秘术,说到底,也算是符隶的一派分支了。”   “那这么说来,倒也还真算是有点贵了。”苏景年摇了摇头:“我大兆给那些练气士的供奉,一年也不过七十来枚精钱。”   浩居真人指了指屁股底下:“一路往下走,最底下有一层空室,也就你在大兆住的七八个弄羡庭大小,里面都是隆钱和精钱。”   苏景年目瞪口呆。   浩居真人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么些年,历代宗主一个个仙人之境,都是摆在那看的嘛?”   说着,又似乎想起来什么:“还有一处存酒的地方,你小子可别都糟蹋了。”   “原来咱们宗门还算是有些钱的啊。”苏景年笑了起来。   “这些都是外物。”浩居真人告诫道:“虽说你成了不周负子之后,这些都是你的,不过你还是要记住了,外物始终是外物,最终还得靠自己。”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师傅你放心好了,我知道的。”   浩居真人摆过头去,就假装没看见那快咧到天上去的嘴了。   “而至于这后面的殊一境,我也就是不太清楚了。”浩居真人接着说道:“而历任的宗主也没有在这境界上面有多少的记载告诫,不过这种境界如今对你来说,太过遥远,倒是无需多记。”   苏景年看着底下的那羊鬼幻兽,和那朱猴碰撞在一起,竟是丝毫不落下风,在月光照耀之下,更闲的虚无不定,却偏偏是坚固万分。   但朱猴确实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不知不觉之间,似乎身形又是变大了几分,全身流光溢彩,偶尔些许金色的滴液溅射而出,飞至外处大荒之时,便是直接在地上熔出一个大坑来,但流在这不周山脚下,却是丝毫不见有何影响。   这又让苏景年不得不啧啧称赞。   “这家伙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是累的,打到现在,竟然还有如此充足的气力。”苏景年感叹道:“师傅你这是捡了一个什么回来,有查过嘛?”   “我可没那闲功夫。”浩居真人又从袖袍里面掏出来一壶小酒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说道:“反正查了这猴子也还是这猴子,能怎么样?”   “不过不查我也知道,这家伙定然不是什么一般的猴子。”浩居真人微微有些正经起来:“一般的猴子若是连吃了三株火灵之物,怕是早已灰飞烟灭了。”   又接着说道:“要是一般的猴子,它会在那众人之中,一眼就看见我朝我跑来?”   苏景年就后半句就当作没听见了。   “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至于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浩居真人撇了撇嘴:“我只管等你至龙象真境,便可以将钥匙给你,之后,就给找个老村子好好玩着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亲自去那仙人之境看看,那天顶的风景是如何了。”   “弟子定当竭力而为。”   一老一少坐在断崖上,月光撒下,在这几乎无尽的大荒之中,这两人的背影显的格外孤寂。 第18章 乱始   苏景年在这突破龙象之境后,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着实是开心不起来。   虽说大道一途,这路千千万,别说什么锻体塑金身,研习符隶,儒道佛经法了。之前苏景年可谓是羡慕那轻山先生一睡而去,醒来便是仙人之境了,且不说这战力究竟如何,可那境界却是实实在在摆在那儿的,而如今苏景年则是有些佩服那鬼王了。   单单以这种奇特的形式存于世间,就是相当不易了,而且还突破进了十四仙人境,天道竟然也容纳了,让苏景年是赞叹不已,若是日后有这份机缘,定当好好去拜访一下。   不过好在自己如今除了锤炼稳固境界之外,倒也无事可做,每日便是看看那座小屋之中留下的书,或是在这庞大若宫殿的阁楼之中寻觅熟悉了。   偶尔也会和那朱猴玩玩,不过看了那日朱猴的暴躁之后,却是不敢在如何戏耍了。   慢慢走在这阁楼风雨廊中,一步一步,苏景年自打那炼化完成之后,便一直在猜想那声音到底是不是来自于不周山,这些日子却是一直在尝试,一直没有半点回响。   《倒顶》这功法,苏景年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品阶,不过想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这些日子来也是从未停止,打坐走步内府皆是不曾停歇。   苏景年来到一屋子中,推开一看,这屋中皆是摆满了形式各色各样的酒坛,光是酒杯茶盏便是不知有多少套,一一整齐的放在一旁的柜子中。   又朝一边看去,见那浩居真人正躺在一旁呼呼大睡,不由得又是慢慢退了出来。   这几日走下来,倒是也把这阁楼内给摸了个通透了。   这处阁楼大致可分为那七层,而且并非是连续一体的,而是断层的,分别依托不周山的山形搭建而成。   最低下一层,就是浩居真人所说的放隆钱精钱的了,再上便依次是两层空楼,一层中,就是那放书的地方了,再上去,又是两层空楼,而在最上的一层,便是建造在那不周山的断裂之处了。   要去那,如今苏景年也还不可御风而行,怕是得照着那山栈一步步骤上去了。   不过等苏景年突破至了天命之境,倒也是可以御风而行了。   苏景年这几日却也是没少去看那《六上》,只不过这书过于晦涩难懂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有点不对,总之就是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东西。   也只得先将这放在一边了,不过好在倒也不算是太过于担心,不过早点和晚点的事情了。   不过在这大荒之中,确实是有些无聊,这硕大的一个荒野,却是只有这么两个人和这一只猴子,想必这天下当中,怕也是没有第二个了。   不过说起来,这也已经不再是天下当中了。   ——————————————————————   大兆皇宫内,弄羡庭中。   已是深夜了,庭院之中却仍然是一片灯火通明,不时的有人进出,神色匆忙。   “圭湘,你可歇息一会了。”   一件屋子中,书桌了点两盏大灯,照射在那如同小山丘一般的文件信件之上。   而此时仍然在提笔疾书的,便是圭湘和参心几人了。   见着圭湘着实有些心力交瘁,参心走过来说道:“这些东西也不是太紧急的,也无需这么劳碌。”   圭湘叹了口气,却也没有说什么。   说着,便挽着圭湘起来,来到另外一间房子中,给圭湘在床上坐了下来,又说着:“幕帅的那两位弟子这几日也就要求学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分手一些事物给他们,也好过自己这般操劳了。”   “要不然待到景年回来了,看见你这副样子,怕是得心疼死了。”参心笑了起来。   “姐……”圭湘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赌气的瞪了参心一眼。   “对了,听说那朱雀浩君那边出现了些什么问题?”圭湘似又想了起来,问道。   “嗯,听说是底下的两位星宿叛变了,不过似乎已经是被诛杀平叛了。”参心也挨着圭湘在一旁坐了下来。   “似乎过段日子就要再次选取两位了,许多的练气士都去了,大兆之中去的人,也不在少数。”参心握着圭湘的小手说着:“不过这些事情,和我们都没太大关系,自有人会着心。”   说着又叹了口气,说道:“倒是北边的野兽这时突然暴乱了,却是没想到啊,这一来,怕是又的推迟好一段时间了。估计啊,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起来了。”   “打不起来也好。”圭湘低着头,低声说道。   “唉。”参心稍稍靠着,又抱了抱圭湘:“可是这要是不打,那这日后,大兆怕是不太好过啊。”   圭湘也许不知道,但是参心却是知道一些秘闻的,这大兆的国运当初被苏景年一人硬生生消磨掉了大半,此时看上去倒也罢了,可若是长久来看,必衰无疑了。   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去攻伐大辽,来弥补这空落的气运,算起来,已经谋划了差不多七年了。   参心相信,就算是这百年难得一次的暴动袭来,也不会更改大兆攻伐大辽的决心了,虽说两国都不在一个州之上,不过这就不是需要自己操心的了。   “你也无需担心的了。”参心微微笑着:“也累了,该睡了,明日我便分些事物让人给幕帅的那两个弟子送去,看看他们这些年来,一路求学,求了些什么学问回来。”   待到圭湘睡去了,参心才慢慢从房中退了出去。看了看夜空,今夜暗淡无星,注定不是一个好过的夜晚了。   “怕就怕,大宣这跟在后面的尾巴会咬一口啊。”参心叹了口气。   藏海阁中,晋希文坐在案板面前,双眼微眯,似睡未睡,靠在后面的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阵口渴,便起身要找那酒壶来。   “嗯?”   眼前已是不知何时站着两个人来了,两人皆穿着青衣,束发而冠,晋希文眯了眯眼,瞅了瞅,面无表情。   两人见了晋希文醒来,纷纷拜礼。   “弟子汤尧章拜见师傅。”“弟子刘应物拜见师傅。”   晋希文却只管找着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方才说道:“别站着了,坐,坐着说。”   二人刚刚坐下,晋希文便是直接说道:“你们两个人啊,一个太阴沉,遇事不断,却是最为奸险,一个却是直通一路,不知变幻,皆是不行啊。”   二人沉默不语,晋希文没好气的挥了挥手:“走吧,明日再说。两个人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这些年我看算是白瞎了。”   又只得退去。   “师傅倒还是没怎么变啊。”一男子摇了摇头,苦笑不已,剑眉星目,倒是还有几分俊俏之色,正是那其中的一个弟子汤尧章。   “嗯,不过这骂人功夫的,倒是没有见长啊”另外一人附和着点了点头,走了几步路,便是直接在一旁的楼梯中坐了下来,正是那另外的一个弟子刘应物。   “大兆估摸着,开春便要去攻打大辽了吧。”刘应物摸了摸下巴,说道:“估计到时候就是咋两个上去了,这要是万一弄不好,那就是真的是死而后已了。”   “哈哈哈哈,那我可就不去陪你了。”汤尧章哈哈一笑,拍了拍刘应物,也在楼梯上就坐了下来。   “咱们就在这等着?”“那要不然?你睡得着吗?”“那倒也是。”   静谧的夜色之中,没有丝毫的的变动,雪花毛毛而落,朔风呼啸。   关口外的一片森林之中,一只全身发黑的野兽慢慢的从阴影之中出现,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分外显眼。   若是那谭归在这里,想必会直拍大腿,因为此处正是他和苏景年在祭祀之时,击杀那只虎夔的地方。   这黑不溜秋的野兽,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面,嘴边两颗獠牙突出,尾巴极其短小,头上却是顶着一对牛角,双目极其细小。   随着这一只野兽缓缓从森林之中出来,身后慢慢的也源源不断的跟着出了来。   若是有人在高空之中看去,怕是会大吃一惊,从边缘处的森林中,一直蔓延到那百万大山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这种野兽!百万大山之中的狭兽!   而在关口之处,已经布满了军队铁骑,弓弩早已绷紧,一名身传黑背大甲的统领面色阴沉,在右手处放着一柄大刀,已是布满雪花。   “报!”一骑铁骑飞奔而来,马上的将士顾不得将马停好便直接翻滚下马。   “董将军,前面五里之外,已经是遍布了那狭兽,数量数不清,怕是不下万只。”   那统帅挥了挥手,顿了一会又说道:“你立刻去细柳营,赶紧让那谭归派兵来援。”   “是。”说着,便立刻起身上马,飞驰而去。   “这关口,可是绝对不能放的。”这姓董的统领自言自语,不由得又骂了起来:“他娘的,这群东西是遇见鬼了还是怎么着,竟然还会在这种天气跑大山来!”   说着又是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要是这次没缺胳膊少腿的,下次我去剿山,不把这几里的山中野兽都给剿的一个不留。”   正骂着,似有所动,转头看去,一只黑色的野兽就在百米之外了。   “不是说五里路嘛?”   顿时一惊,朝身后的将士喊道:“吹号角,点火!准备御敌!”   “呜嗡呜嗡呜嗡。”一阵粗犷广野的号角之声,顿时响了起来,穿透雪花,瞬间响彻了天空。在关口里的一处高台也是急忙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而上,穿透雪雾。   “这些东西还敢跑出来?谁给的胆子。” 第19章 有事和无事   当远远的听见关口传来的号角声,就已经隐隐感觉不对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便有人传话带到了:“立刻去关口支援。”   老许喝光了碗里的酒,擦了擦嘴:“好人兄!走吧?”   “走。”董愚点了点头,紧跟在老许身后。   两人来到后院,起身上马,立刻便朝着关口处奔去。于此同时,离关口最近的四个的大项也是有人匆忙赶往关口,如蚁觅食。   “好人兄,你猜这次是怎么回事?”老许撇了撇嘴,问道:“该不会是大宣那帮孙子来偷袭了?还是那山里面的羽族来寻死了?”   董愚摇了摇头,说道:“想必都不是,大宣和羽族都没这个胆,至少现在是不敢,前些日子不是说有大量的野兽出没在那大山边缘嘛?我估计就是那玩意出来了。”   “够胆!”老许冷笑几声:“平时搜山剿灭的时候,一遇见,那倒是一个个跑的比地里面的野兔还快。这次倒还敢出来?看我不把它们的皮给扒了!”   “怕是没那么简单,这次估计难说啊。”董愚似乎有些担心。   “怕个什么!一群什么都不像的野狗罢了。”老许撇了撇嘴,丝毫不以为意。   两人一路飞驰,好在这街上的人也不多,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一酒楼中一人看着他们远去,不由得含喊了起来:“诶!刚刚那个骑马过去的是不是老许啊!”   “你可别放屁了,老许要是能有钱买的起马,我名字以后倒着练!”一旁的一个胖子笑了起来。   “那倒也是哈。”那人说着又超外面看了看,却已经是看不见了:“估摸着是我看错了。”   待到老许二人赶到关口之时,已经有许多人提前赶到了。   二人一顿,皆是一顿,倒吸口气。   一眼看去,关口外的押龙谷里都挤满了野兽,原本说的守军已经是十不存一,遍地皆是堆积在一起的尸首,寒风呼啸,传来一股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老许快步来到一个受伤被拉回来的伤兵面前,问道:“你是在这的守军吗?你们统领呢?”   那守军摇了摇头,声音艰涩:“我们是第二批来支援的,原来的早都死了。”   老许默然,看向关口外,一阵恍惚。   只听见又是阵阵马蹄之声传来,一批批练气士纷纷赶到,见此情形,皆是倒吸了口冷气。   “马上前去支援!”老许喊着,恶狠狠的说道:“今天不给你们宰了老子就不姓许了!”   押龙谷进来便是关口,而这关口到太康城中,还有一段一里的路,两边山壁高不可攀,而这路也只不过是刚刚可以让五骑并列而行。   “这么一打,没有退路了。”董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了。”   说着,与老许一同,飞身上前:“我这才刚刚开始读书,那还是你们死了的好!”   二人如同两个流星一般砸入兽群之中,其他练气士也纷纷赶来支援。   藏海阁中,晋希文脸上的神情比昨晚还要难看,将刘应物和汤尧章两个人赶走了之后,方才静心看查去。   太康城中屯兵不多,满打满算不过四万虎贲军,不过之前围城撤回来的那三万白耳士倒还在驻守陇义城中,倒是可以马上过来支援。   看了数遍之后,便是马上提笔书信一封,细细写来,让人送了出去,方才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这次兽群如此汹涌而来,可大兆毕竟也不是吃软饭的。   立刻让驻扎在陇义城的三万白耳士全部赶来支援,自通华路而来!再命人立刻去汉煌城,安年关,保州远岭速各调三万骑兵前来!   前后交叉,绞杀兽群,另外再让人去求援朱雀浩军,让他前来一助。   晋希文又是细细想来,始终是不得其解。这狭兽为何突然全部出山?难不成是冬天里给饿的?可这百万大山之中,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饥荒,那羽族都没有丝毫动作。   莫非是这山中出了什么乱子?还是说是羽族驱使而来的?   当下却是没法想太多了,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不过如何,这狭兽,必须得死了!不仅要死,而且要给它灭族!   若是这次背后有主使,若是那羽族的话……   晋希文摸了摸胡子,只觉得又少了几根,那就连着这羽族一同灭了!反正自己已经大道反噬,天运折损,也不在乎这一点两点的了。   皇宫之中,弄羡庭里。   圭湘一脸的愁容,望着外边的那几株梧桐树,思索不已。   “怎么了?”参心刚一走进来,便是看见圭湘趴在这桌上,“愁眉不展的,又是有什么心事嘛。”   “姐,听说那山里面出来了很多的野兽?现在都在关口外面了。”圭湘见着了参心进来,便是微微坐了起来些。   “无妨的,让他们来便是了。”参心笑着:“纵然这野兽有成百上万只,也是不可能有一只能够进入这太康城中的,便是关口里,也是进不来的。”   “姐姐为何如此笃定?”圭湘有些好奇,接着说道:“这次听闻都是狭兽,我也知晓的,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可以比较的。”   “我在那《百野志》中也是见到过的,虽然只是十分简短的一小段话罢了。”   “当然,放心便是了。”参心慢慢走到身边说着:“若是连这些野兽都杀不掉,又是怎么去攻伐城池,对阵敌军呢?”   “对了,我已经让人将一些事情都扔给了幕帅的两位弟子去做了,你这些日子,就好好歇息会吧。”参心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来,一同看着窗外,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   大荒之上,四处都是沙砾岩石,竟是没有一个活物,着实是有几分凄惨荒凉,苏景年算了算,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见过别的东西了。   苏景年独自一人走在这大荒之上,已是走了有数日了,而回头一看,那不周山似乎仍然就在眼前,没有丝毫远去。   “老头子说这大荒也是一本天然的功法,是不是喝酒喝的脑子不好使了?”虽然已经是师徒关系,不过苏景年还是觉得喊浩居真人老头子来得顺口,毕竟这一路都是这么喊过来的。   而且浩居真人对于这也不在意,随便了。   一边想着一边又摇了摇头,自嘲说道:“一个八境修士若是能喝酒喝醉了,那才是真是不好使了。”   只不过苏景年却是没有想到,这历代宗主留下的酒,又怎么会是寻常的酒而已,那一坛子下去,寻常练气士怕是得醉个数年了。   看了看天上的两轮大月,丝毫不曾移动,不由得又是心生一阵感慨。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啊。自己倒也算是记性极好的了。”苏景年边赞叹道,又是忍不住的夸了夸自己。   “你这脸皮倒是和为师差不多啊。”突然,身旁冷不丁的就响了起来。   苏景年转头一看,浩居真人顶着一张红脸,还有点醉醺醺的,听见了苏景年说道,终于是忍不住说了起来。   “老头子你是怎么来的。”苏景年说着:“我走的时候看你不还是在那睡觉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这酒不够烈了啊。”   浩居真人撇了撇嘴:“你懂个什么。”   “诶,对了老头子,你之前说这大荒便是功法,可是没有说胡话?”苏景年没有停下来,边走边问。   “那是自然,寻常之人这辈子都呆在那天下之中,被天势大道所压制,个人修行也与其息息相关,紧扣相连。”   浩居真人使劲晃了晃头,接着说道:“而大荒已是超脱了那天地范畴,不受约束。你在别的地方见过这大月一挂便是百年的嘛?”   “至于这其中意味,得靠你自己去理解了。”浩居真人说道:“别人理解的是一种意思,说出来的又是另一种意思,而你听见的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道可道,非常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浩居真人笑着说道。   “我寻思这说了这么多,不都还是些废话嘛。”苏景年沉吟良久,转头问道。   “其实这也只是前几任宗主留下的一个说法,我也并没有发现。”浩居真人咳嗽了几声,现在酒劲还在,也看不出脸上变化。   “弟子在脸皮这方面,着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苏景年叹了口气,神色之间似有向往:“难不成修为越高的人,这脸皮也会越厚嘛?”   “嗯?”不见回应,待转头看去,却已经是不见踪影了。   苏景年继续独自走着,内府之中运转不歇,《倒顶》在这大荒之中,似乎更显得迅速,庞大。苏景年估摸着,就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怕是能在自己离开这大荒之前,便将这《倒顶》练至半境。   而至《倒顶》大成,便是一息运转六千里不竭,神魂也可颠倒。苏景年感叹道:“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练就那等境界。”   苏景年又走了些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也是没有酒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那不周山,思量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回去了。 第20章 如愿   寒风呼啸着,从遥遥的天空之上飘来朵朵雪花,飘飘荡荡的,落在了红色的地面上,便融化不见。   这狭兽已经连续朝关口进攻了两天三夜了,不过好在就算这狭兽数量众多,但这关口地势,却是让它们的数量无可作用了,而如今那四万虎贲军也是已经赶至关口。   再加上外围的还有三万白耳士,足矣将其击退!   “可若是这些东西不退怎么办?”旁边的一位将士将手中的信件看完,皱了皱眉头,转头朝一边的谭归问道。   “那就打吧。”谭归笑了笑,转了转脖子:“看看是这群畜牲的那对角硬,还是我大兆的凉横刀更硬。”   “可是照幕帅这么说,如此折损,怕是这大辽……”谭归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在说下去了。   “在这关口处,若是和这么群畜牲打还打输了,那我谭归还是趁早回家去种地的好。”此时看去,关口处已是一片血红,那狭兽的尸体都已经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但在押龙谷中仍然是布满了狭兽。   在关口之处,已经是布满了关隘盾卡,各队的士兵轮番上阵突杀,而在高处的弓弩手和弓箭手也都是三人轮换,一波接着一波的射杀。而这些狭兽却是似乎不知道害怕一般,仍然是一头接着一头的撞进来。   “那些练气士都撤回来了吗?”谭归抖擞了下鼻子,这狭兽的血腥味可以说是十分的难闻,一股子的烂泥臭味。   “嗯,全都撤回来了,没有人伤亡。”   “那就让白耳士继续在外侧打好了。”谭归站在了望高台上,看了看那押龙谷中密密麻麻的狭兽,冷笑了几声:“你传话过去,若是一直到晚上,这群畜牲还不退的,就让他们先行撤离,待候着。”   “撤离?将军可是有何良策?”   谭归没好气的拍了拍这刚刚上任不久的统领的脑袋,给他拉进身旁,朝外指着押龙谷:“你看着押龙谷像个什么?”   “像个什么?”统领忙扶正了头盔,看了看,摇了摇头:“这能像什么?”   “像一口锅!”谭归撇了撇嘴:“等到晚上来,这些畜牲东西就是锅里的肉,等到晚上来,我就给这群畜牲来烧上一通。”   “虽说幕帅讲不计代价,可这畜牲的命和我虎贲军的命比起来,那就是太不值钱了。”谭归冷哼几声,说罢又转头看了看这统领:“你这么一个榆木脑袋是怎么上来的?这都想不出来?”   “去去去,你赶紧让人和老余头那边说好了,要不我这火一放,可就不一定收的住啊。”谭归看了看押龙谷,又看了看那西北边的大山。   这路似乎也不远啊。   “这放火烧,万一烧错了怎么办?”统领忙说道:“万一这风给吹过来,可不就自损兵将了。”   “问的好!诶,看来你这脑子还不算是木头做的。”谭归咧开嘴笑了笑:“我们这冬天,就刮两种风,一种便是朝大山那边的,另外一种便是朝那原野而去,那也烧不到老余他们。”   “那这万一要是烧到了山上?咱们不是和那山里的……”   “无妨,幕帅在信中也说了,若是我们用火烧,就只管烧,就是烧到山那边才好,诶。这种事情轮得到你操心?”谭归说着,又来了气:“赶紧给我报信去!”   待那统领下去之后,谭归又看了看山那边:“一群个鸟毛东西,算个什么玩意。若是老老实实呆在那山里面也就罢了,要是敢出来,老子就让那群鸟人知道什么叫做凉横刀。”   “嗷嗷!”   这狭兽的叫声也是着实难听,和那血液的味道如出一辙,令人作呕。   “那现在?”一旁的另外一个统领问道。   “等天黑。”   —————————————————————————   “咚咚咚!”   不周山底下一阵爆裂声传来,阵阵作响,震响天彻。   浩居真人坐在一断裂的山石上,边喝着酒,边指点着:“快点快点!你这蹦来蹦去的,是兔子嘛?”   又是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这不周山石的本命物算是没用了,这都挡不住,亏的还是个土行。”   而在这下方战斗的,正是苏景年与朱猴。   而朱猴来势汹汹,双拳挥舞的如同疾风,上一刻才抬手,转瞬之间便已经到了面前。   待到真正的与这朱猴对打之后,苏景年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压力。   一拳刚至,一拳又来,只见残影不见其形,而那覆盖着全身的流金火焰更是使得这拳势威力更甚,而一些溅射出来的火焰,一碰到身上便是烧出洞来,就算是苏景年已是龙象境假境,却还是被灼烧的疼痛难忍。   左腿一跳,便是朝右边的一处高崖而去,身形还未完全离开,便是感觉一阵灼热的气流肆意而来,一拳砸在了苏景年刚刚的落脚点。   “来!”   苏景年爆喝一声,两肩之上蠃鱼和鱼专浮现而出,双手合而再分,背后一个巨大的虚影浮现而出,神色肃穆,动作和苏景年如出一辙,行随心动。   “仙人拂尘!”   右手作势一掌压下,瞬时之间便是已到了那朱猴身前。   “轰隆隆!”   只见朱猴不退反进,猛的一拳与这手印相砸而去,一碰撞,那手印顷刻之间便是被打的破碎四散,化为虚无。   而那拳势却仍然势如破竹,直朝那苏景年身形轰杀而去。   浩居真人放下酒壶,抬手一抓,空中一阵摇动,便是瞬间又将苏景年给拉到了身边。   苏景年直接跌倒在地,虽然浩居真人已是及时将苏景年给拉了回来,却还是被那拳势冲击到了,顿时一阵神色恍惚。   而那朱猴倒也不再如何作势,慢慢变化了身形,又是变成了那一只小猴子,从一旁的一处裂石之中爬了上来。   “如何?”浩居真人笑着朝一旁的苏景年问道:“这几日和朱猴打下来,感觉如何?”   那朱猴也来到了浩居真人一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苏景年恍惚了好一阵,才是缓缓还过神来,听到浩居真人这么问道,只得是一边苦笑着一边摇头。   思索了许久之后,才是说道:“完全只有躲的分,正面完全无法抵挡,先去还是我太高估了,这怕是一拳之下,我这体魄便是要碎了。”   “每一个方面都是被全部压制着,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出手的。”苏景年看了看坐在浩居真人一旁的朱猴,摇头叹息道:“那一拳之下,什么技巧都没用,若非是这《倒顶》功法,气息运转够快够长,我怕是连逃都不一定逃的掉。”   “唉,这还已经破入龙象境了。若是还是在那明道之间境,怕这一拳之下,我就横死当场了。”苏景年顿了顿,又说到:“不过就是算是我才突破至龙象的真境,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这可谓就是一力降十会了。”苏景年纵然是多有不甘,却也是不得不认可这朱猴,确实是无法抵挡的了,至少现在是如此。   又歇息了一会,待内府之中的气息运转平稳下来之后,又是忍不住朝浩居真人问道:“这朱猴,如今算的是什么境界了?”   浩居真人转头看了看朱猴,似乎也是不怎么确定:“按照练气士的境界划分来说,这实力估摸着应该也有天命境的知境了,不过这灵兽的体魄却是不可一同而说了。”   沉吟了一会说道:“也就是龙象之境了。”   苏景年目瞪口呆。   同为龙象之境,这差别就这么大?自己只能被追着打?就算是如今自己这杀伤力最大的一个仙人拂尘,却也是还是抵不住这朱猴一拳。   这差距,也太大了。   “这又要看你自己的自身积累了,内府运转,功法深造,自身锻体,各方各面都要自己提升了。”浩居真人似乎是看出来了苏景年的困惑,不由得在一旁说道。   “就那一人抗那倾山的和尚,对上朱猴,那怕是就是朱猴只有逃的份了。而那个和尚怕也算的上是龙象之境的第一人了,你也足可以看出,同一境界之下,差距有多大。”   浩居真人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壶中的酒水一滴不剩的倒入了嘴中,撇了撇嘴说道。   “境界的提升,确实是有十分大的增益和提升,但往往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就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减少这些差距。而这些人,也往往就是可以有更高的成就和境界。”   说着,也不管苏景年是否听懂了,便自顾自的去喝酒了。   苏景年看了看朱猴,便转头继续看着大荒,着实有些不易啊。   星辰之下,月光入雪一般,洒落大荒之中,而之前从朱猴身上溅射出来的火焰,此时还仍然有些许在不周山脚下燃烧着。   “我觉得我当初‘大睡’所开辟出来的那个穴位,有用了。”苏景年抚摸着猴子头上一簇簇的金色毛发。   “龙象境是锻体,那就锻体到底;那天命境是感知规则,那就彻底的感悟到底。且不说同境无敌了,至少也不能像如今我和你打斗这般不堪了。”   “那就看看日后是否能如我所愿了。” 第21章 胜   混乱暴躁的兽群,如同一股黑色的激流,不断的冲击着那堵在关口的大兆守军。   在脚下已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尸首,有狭兽的,也有大兆守军的。   可是毕竟守军人数有限,只得依靠着关口地形勉强抵挡这几乎是无尽的冲击,一波又一波。   “咚!”“咚!”   只听两声撞地之声传来,狠狠的砸进了狭兽群中,瞬间将一大群的狭兽砸飞,震出了两个巨大的空缺来。   守军只感觉身前冲撞之力瞬间一轻,只抬头一看,便是看见两个练气士竟是直接冲进了这庞大的兽群之中!   那狭兽也是一下子愣了一会,却是瞬间就再次狂暴的冲击起来,将头上的角压下,不顾死活的冲了过去。   “轰!”   那一群群朝前冲去的狭兽却是瞬间便被一阵力量直接反推而去,皆是身躯四裂而开,爆出一阵碎肉血沫来。   却是只见一巨大的人形站立其中,较之常人,足有三四倍大,全身通体金黄,一丝一缕的光芒在其中流转,而却是和那常人更加不同的,却是那身形。   三头六臂!   如同野史怪谈中记载的仙魔一般!   而在他身后一人,身形却是与常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却是全身覆着鳞甲凯片,其左右双手皆是如那龙虎之爪一般,巨大而又锋利。   在抵挡住了这狭兽的一次冲击之后,只是一顿,两人便皆是爆射而出,各自冲入狭兽群之中,所经之处,皆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横行无阻。   正是那赶来的老许和董愚!   老许全身流光溢彩,六臂之力一挥便是一群狭兽直接身躯断裂,横死当场。只见两手猛地握住一个冲向前来的狭兽的大角。   三百多斤重的狭兽直接被硬生生拿起来,猛地在原地抡了起来,便是将四周的狭兽砸飞出去,硬生生在这拥挤的兽群之中,砸出一大片的空地而来。   而董愚也是如狼如羊群一般,肆意横行,那狭兽的角撞上来,便是如同那软刀砍在了硬石上一般,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来。   双手挥舞之间便是一阵血肉横飞,如同金刚斩杀一般,就算是那凉横刀都无法瞬间砍断的乌黑大角,在这董愚的的双爪之下,却是如同烂树根一般,顷刻间便被斩断开来。   而之后,便又是有数位练气士从关口内一跃而出,一道道法术不计消耗的从各处砸下,足足持续了整整小半柱香的时间。   便是只是用那灵力最小的法术,也耗不住如此的长时间消耗了。   而老许和董愚也并非无穷之力,此时也是已经有些许疲惫了,速度也都慢慢滞缓了下来。   可这狭兽却还是无尽一般,源源不断的从那大山之中,越过那森林和山路,一路奔袭而来。   就算是再如何凶猛的老虎,却也无法抵挡住这数不尽的恶狼啊。   “老许!怎么说!”董愚猛地将一只狭兽撕裂开来,溅了一身的黑血,身上的黑血都已经凝固成硬块了,一块块的覆盖在身上,朝远处的老许喊道。   “这群狗杂种,怎么就这么多!”老许也是全身血污,早已看不清那原本的金光之色了。   “他娘的,难不成这群东西一天天的就在土窝里面造小狗砸子嘛!”老许两手拿起一只狭兽来,一手直接将其整个脑袋拎了下来。   转身又朝大山那边看了一眼,虽然已是日暮黄昏,大雪夹杂而下,更是看不真切。   不过仍然是可以见得那黑色的狭兽如同不息的河流一般,源源不断的从山中奔腾而来。   “他娘的,我一定得和烈汉王说一声,这怎么的,也要把这山外百里给彻底剿一遍!”老许低声喊到,又一脚直接将一旁的一只狭兽压的骨肉崩稀,朝董愚和一旁的练气士喊到。   “再撑一会!等到支援的守军赶过来!希望这大宛马可别给我翘脚了。”   话音未落,耳旁便是传来一阵马蹄声。   比这狭兽的奔袭之声更加的沉闷,更加的整齐划一,如同是一只巨兽正在快速踏步而来。   只见一支青乌色的骑军从押龙谷的左侧大路之中奔袭而来,如同那一把利剑插进了一块腐肉之中,直接将其划开来。   数次陷阵冲撞下来,便是将这押龙谷之中的狭兽冲杀的四散而开来。   “大兆桐庐营,白耳士!”   “嘿,好家伙,这来的还挺快哈。”老许甩了甩头:“好人兄!咱们先撤!可不能因为这群畜牲给累死在这里!那我就亏大发了可,老子都还没娶婆娘呢!”   ———————————————————————   夜色渐渐笼罩住了大地,不知多少火把已经是一支支的插在了关口上下,就连空中也有不少悬浮在高空的燃灯,在无数雪花的照印之下,一片混沌之色。   而关口外的押龙谷中仍然是不知多少的狭兽拥挤其中,而别处的几个路口皆是直接炸裂山石堵住了道路。   底下的嘶吼撞击之声,夹杂着兵器兽角的碰撞和守军的嘶喊声,在这旷野寂静的夜色之下,更显得分外醒耳。   谭归在关口外地一处营帐之中,脸色阴沉,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些畜牲竟然会是这么不怕死。   以往虽然有会有这兽潮偶尔出来,却从来没有一次闹兽灾是如此剧烈,需要大兆出动这么多军队来镇压的。   而且以往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狭兽出来,或多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野狼豺狗罢了,最多出来一些个奇艺怪兽罢了,如此庞大规模的出动,真是还没遇见过。   如今这次,确实是不同凡响,也不知道究竟是那百万大山中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是有别的什么东西在驱使这些狭兽?   可那百万山中来说,大兆这边不过是边缘中的边缘而已,会影响到这里?   谭归看着眼前的这地图沉思良久,终是说道:“那柴火滚油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足足拉来了百来牛车,别说是这押龙谷了,怕是可以一直给烧到那大山里去了。”一旁一个统领咧开嘴笑了起来。   “以往都是小队一个个的去山里剿,这次就给这群畜牲来个大的好!”   “嗯。”谭归点了点头,又转头朝一边的一个统领问道:“白耳士都撤退了?那些练气士没再进去吧?”   “嗯,放心,都撤开了。而且押龙谷那么几处的路口都给堵死了,逃也没地方逃,这次就给他们好好烤烤火,暖暖身子。”   谭归走出门外,一阵寒风吹来,冰冷刺骨。   “这风吹得,好!”谭归“哈哈”一笑,转头朝营帐中的众统领喊到。   “赶紧的!不要墨迹了!赶紧安排下去,给我烧手死这群畜牲!”   说着,便率先离开,来到了几处在关口内搭建而成的了望高台中,押龙谷中的情形被无数的烛火大灯照的通透如大日照耀。   不一会儿,便是从一旁出来足有十几俩投石车来,一个个接连着抛出巨大的火球,如同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押龙谷中,顿时谷中又是一片哀嚎。   这火焰燃烧起来,却是没有和那平常的柴火一般,在雪地中打个滚便消散了,如同那附骨之蛆,一丝一缕,死死的黏在这狭兽的身上。   即使这狭兽皮糙肉厚,却也是禁不住这火焰如此这般凶猛的灼烧,顿时一阵退散开来。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路熊熊燃烧而去。而这投石车却也是不曾停歇,不一会儿便是已投出去百余枚火石出去。   而此时的押龙谷内已经是火海一片,一阵阵焦臭的腐肉臭味四散而出,乌黑的烟雾袅袅腾空而起,那从天而降的雪花都是被吹的反而向上。   “继续!不要停!”谭归朝一旁的人说道:“让他们把火石全都给我投出去!朝山路那边给我投!一路投到山里去!”   众多的火石一颗颗划破黑夜,朝关口外的狭兽飞驰而去,每次落下都是炸起一群狭兽,四散崩碎,哀嚎不已。   终于,在如此猛烈的火势攻击之下,这些狭兽似乎终于是知道了害怕,总算是转头朝山中崩溃逃去。   而此时这路边的高谷之上,早早有人已经埋伏好了,直接将火油烈柴推下,顿时火势一接而上,一路蔓延,形成了一道火路。   顿时阵阵哀嚎之声响彻天野,嘶哑难听,如鬼泣诉,听的直叫人浑身发颤。   狭兽一路溃逃,而火势也顺着狭兽的逃跑一路朝山中烧去,顿时那森林的边缘便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谭归静静的望着关口外的火路,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猛地一转头,只见远处天际划来一道火弧,在押龙谷上空骤然停下,正是那朱雀浩君彦慈良!   “看来是我来晚了?”   彦慈良转头四处一看,见那大山边缘已经是被逃去的狭兽点燃,双手一笼。   “那就让我再给这火,添上一把!”   说着,便走双手朝外一放,一收一放之间,一阵烈焰从天而降,顷刻之间便是落到了那大山之中,顿时火势一阵助长,势不可挡直接朝那百万大山之中烧去。   那火焰便是直接疯狂吞噬而去,谭归一眼望去,那大山目中所见,皆是一片火海,其中的哀嚎之声更甚,刺耳震天。   彦慈良,如此做却也是有着些私心了,一来是还大兆一些个人情,二来,自己虽说是南象之主,而这百万大山却是不归属自己所管辖,相比那另外三位,自己的地盘可以说是少了很大的一块了。   谭归再次转头看去,却已经是不见那彦慈良的身影了,只见那两道火弧高高悬挂在空中,久久不散。   “留下半营人马继续驻守于此。”谭归呼出一口气,转头说道:“待明日再来好好收拾收拾,另外记得统计伤亡名册和前来的练气士。”   “嗯,好!” 第22章 人非人   大兆皇宫,藏海阁之中,晋希文正躺在一堆书上,手中的酒壶倒在一边,却是一滴酒水也没有了。整个的屋子中,混杂着古籍的那独有的书香味和那醇厚的酒香,弥漫四散。   而就在晋希文一侧,汤尧章和刘应物二人皆是在案板之上,埋头奋笔疾书,大部分都是参心从圭湘那边移接过来的文案信件。   而其中的包涵了整座太康城中的大小事物以及罘罳房内和练气士的琐事,还有青州近一小半,二十多座城池所上报的紧急情况。   再加上大兆本身对于那大辽的攻伐计划,和大宣对接的些许事物,就算是已经是经过了下面的层层挑选筛选,可还是十分的庞大繁琐。   两人从半夜开始,一直至现在,其间不过是偶尔的歇息讨论,互相谈约。   而此时至于那关口火烧狭兽,已经是过去了足足半月有余了,而至现在,那大山中的火依然在烧,丝毫不见有停歇之势,北处一眼望去皆是废土焦黑一片。   其中再不见丝毫生机,各种的灵兽野兽横尸遍野,就连那高拔的山树,也是和那野草杂木一同,化为灰烬,全是光秃秃的一片。   而在夜晚十分看去,还能看见那天边一片红火,仍在灼烧不止。   “这次的这么一烧,怕是得惊动不少人啊。”刘应物放下了手中的紫杆羊毫,往后一躺,伸了个懒腰,对着一旁的汤尧章说道:“怕不止是那山里的羽族了,就是在那边的大辽,怕也是要好好吃一惊了。”   “哼,都不过是蛮夷罢了,知道了又能如何?让那羽族过来和我们打好了。”汤尧章撇了撇嘴,也是放下了笔,微微歇息一会,接着说道。   “不过是一群会飞的畜牲罢了,能怎么样?若不是我大兆国运现在不及,若是隔在十来年前,早就一举平了大宣,踏平那羽族的狗屁神木了。”   刘应物撇了撇嘴,这种事情,却也是没有如果可说的。   “这百万大山,也算是这广钧天下的一处异处了,偌大的一片山群,却没有一个山神河神,其中也没有多少他族,不过就一个羽族罢了。”   “真不知道天下是怎么想的。”汤尧章转头,也是顺手一捞,将放在一旁的一个酒壶之中拿起来,也不敢多喝,只是稍稍喝了几口。   “若是我是练气士,这辈子,定要成那仙人,和天下去讲讲道理!好好给骂一顿再说。”   汤尧章擦了擦嘴,似有不甘:“若是没有这百万大山,这就算是大辽和大宣二者联手来夺,那我大兆也是有把握吃下一大半的!这么大的一片国土,得有多少山水神庙可以再建?这一片的天地运势加成之下,我大兆用不了多久便可直接横扫那大辽大宣了。”   刘应物摇了摇头:“你也就这样了,还成仙?想屁吃呢你,和天下去讲道理,小心晚上走路被雷给劈死。”   不过二人也是知晓,这不过都是闲谈臆想罢了,而且也只能是这么说说了。   刘应物起身来,揉了揉脸,来到外边,一眼看去,已经是天色微亮了,但城中仍有些许通宵的火烛再发着微光,如同那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   “就快要不太平了。”   汤尧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皆是一阵无言。   “你们干活干好了?一个个是在外面怎么的?看风景呢?”屋中突然传来一阵嘶哑的喊声。   “诶,师傅我这……”   ——————————————————————————   天地之间仍然是一片寂静,夜色似乎是永远的笼罩了这片大荒一般,漫天的星光撒下,倒也是算有几分明亮。   不周山一侧的断崖之上,陡峭崎岖,只见一个人影正在缓缓的爬着,身下便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而这人影之上,竟然还背负着一块巨大的铁棍,重若千钧,一摇一晃的摆着。   而这人影这是在这大荒之中修炼的苏景年,在数次和那朱猴对打之后,便是有了这锻体的想法。   既然这龙象之境,就是用来提升塑体的境界,那就给他好好的打熬打熬!   可即便是苏景年之前“大睡”之下,开辟了那四神聪的穴位,可是这从头而来,仍然是十分的艰难苦痛。   开始倒也还算的上是轻松了,用不了那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快要力竭了,气息运转越来越慢,龙象之境的家底越来越薄,只能靠着本身的气力去攀爬。   而浩居真人说,这才是算开始。   而苏景年这身上海挂着一根铁棒,便是那浩居真人的一件本命物了。   具体叫什么,苏景年也不知道,平时少见浩居真人提起过自己的本命物,不过这棒子,着实是重中之重。   初次背上,就算是有龙象之境的体魄支撑,却也是被压的够呛,更不用说这完全靠自己来支撑了,怕是没一会便要被压垮了。   不过浩居真人却也没有和苏景年说些什么话来,只不过是扔给苏景年铁棒时说了一句。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若是半路支撑不下去也无妨,毕竟这条路确实是无比艰辛,非大毅力者不能到达。而你有这么多的资源,不需要太去往这条路上尝试,不过你既然想练,作为你师傅倒也不能拦着你。”   这番话,倒是有些家中长辈,叮嘱晚辈的意味了。   希望你可以变的更好,有上进心不是坏事,不过要是遇挫折不想练也无妨,自家家底厚,不差这一条偏路。   此时苏景年已经是筋疲力竭了,抬头往上看,高不见顶;朝下看去,仍是深如裂渊,不见其底。   此时苏景年只感觉身上疼痛无比,似乎随时都要炸裂开来,就是维持此时这个姿势,身子都是阵阵颤抖。   而爬山更是如那在身子在钝刀子上滚一般,每时每刻似乎都在撕裂着浑身上下的肌肉,骨骼被那个铁棒压的发出来咯咯的响声。   可苏景年却是丝毫没有停下这攀爬的意思,此时双眼都已经有些迷糊了。   而苏景年却是不知道,此时有那极其细小的金光,一丝一缕的流转在这躯干之上,沿着筋脉一路游走,其下还有那红蓝两股气息随后跟着,流彩奇异,妙不可言。   苏景年使劲睁了睁眼,看了看那一处断口,已经是十分的近了。   “四次,再有四次就到了!”   猛地再次朝上一爬。   “三次!”   苏景年再次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够那前方的一块突石,却只觉全身一阵炸裂似的疼痛,猛地失去了气力,只觉眼前一黑,便是一头朝下栽了下去。   浩居真人正待在那一空屋子里,房中放着一个大木桶,正滚滚的冒着热气,其中不少草药夹杂,随着气泡滚动而上。   正低着头看手中的书,却又突然的抬起了头来,朝蹲在一旁的朱猴摆了摆头。   “赶紧去给接住了,要不然这么一摔,就算是龙象境,怕也是得摔的粉碎了。”   朱猴也不等这浩居真人说完,扭头便走。   出了门,直接一跃而下,落地之时,却已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异兽了。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抬头朝一边看去,遥遥可见苏景年正飞快的从那高处掉落而下。   朱猴数个跳跃之间,便已经是在那远处了,朝上猛地一跃,直接腾空而起,刚好一把将苏景年握在手中,随后轰然砸下,随后,便是走去那阁楼之中,直接在屋外将那半死不活的苏景年给扔到了那大木桶之中。   “嘿,你这臭崽子就不知道轻着点来!”浩居真人猛地骂了起来:“要是把这大檀桂木桶搞坏了,我不把你给扔在这个几百年!”   浩居真人冷哼一声,感觉似乎不对劲,又是连忙改口说道:“你要是把这下一任的不周负子给搞出什么事情来……”   嗯?不对,不周以来似乎还从来没有过这一说法?   浩居真人只得悻悻的闭了嘴,接着照书中所说将一把把的草药兽血扔进桶中,若是没有就用差不多的代替了。   待到全部完成之后,终是稍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大袖之中的那芥子,东西已经是所剩不多了,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痛。   转头看了看躺在木桶之中的苏景年,脸上倒是有几分意外,也不知是因为那开辟了四神聪的原因,还是自己太小看这山下的殿下了,竟然能够坚持如此之久的时间,确实让浩居真人没想到。   “若是这样说,那那本功法,倒是也可以给他练练。”浩居真人来到外头,自言自语道:“可关键那也不能说是给人练的啊。”   “不过这临渊命格的人,也应该不算是人了吧。”浩居真人沉思了一会,便不再去考虑了:“等到他醒了,还是让他自己选吧。”   ———————————————————————   天空刚刚微明亮,半空之中,一道白影忽的划过而去,如风中的蝴蝶一般,轻盈随风。   “嗯?”   只觉得一阵旋转,一个老人便是瞬间来到了一座废城之中,来到了一条小河旁边,双手一拨,混浊的河水便自动分开,只见这河底下竟然还有一个洞窟,不知通往何处。   老人手中虚空一握,便是一阵抖动,从洞中抓出一个人来,悬浮至空中。是一个少年,双手死死的拿着一把砍菜的刀,满目惊恐。   “要不是我灵识扫过,还真发现不了啊。”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全身都是大小的愈合的创伤口,也有着许多新伤,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兽,死死是盯着眼前的白衣老人。   “嘶……”   老人也同样盯了这少年半天,不由得啧啧称奇:“这还是个人吗?”   气运全无,筋脉蔽塞不通,天势反扑,一身的鬼势,这少年在老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死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问道。   而这少年却是一言不发,只管握住那早已卷起来的刀。   老人将其扔至一旁,思量良久,说道:“从今个开始,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了,我就唤你叫梅昭吧,如何?”   少年已是浑身发颤,耳目溢血了。   “对了,你可唤我为大典真人。”   说着,也不管这少年是否听得懂,便是一掌直接拍晕了过去,顺手一提,一路飞升离去了。   再快要离开之前,又远远的朝那废城看了一眼:“这是……扶桑城?名字倒是一个好名字。” 第23章 羽族   不知不觉又已经是过去十来天了,从那皇宫之上看去,在夜晚却也还是能微微看见天边一些火光,也不知究竟烧到哪里了。   若是在别处,大兆怕是也不会如此的果绝,任何一处大的山群之中,定然会有王庭所赐下的山神庙,亦或是当地的山下王超所册封的山神。   而其中还有许多的河流湖泊,定然也还会有水神庙龙顶宫一类,势力纷杂无章,当然不会这么胡乱的一把火烧了。   而有着山水神灵在的,当然也不会允许这火如此这么烧下去。   不过这百万大山,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无道之处,没有天道,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山水神灵,更没有什么宗门王朝了。   从这一点来说,这百万大山中,却是和那大荒有几分的相似了。   而就目前来看,那山中也只有一个羽族世代居住在其中,不曾出过,而旁人也从未进去过。   百万大山连横纵拓,直接将那大辽和大兆所连接而起,从青州直接横跨而去!由此便可见,这百万大山足有多宽阔了。   “这一烧,那羽族定然是要来找我们谈一谈的了,就算这狭兽一事和他们无关,想必也是受不了这气的。”刘应物看着墙壁之上一张硕大的地图缓缓说道。   这地图是囊括了近三个州,占据了整个墙壁,其中密密麻麻标注了数不尽的关卡,军队驻扎所在,以及各大城池和那地势河流走向。   而百万大山,就在其中。   “必然是要来问道问道的,任谁野受不了这在家门口放火啊。倘若是不赖,那这狭兽一事定然和这羽族脱不了关系。”汤尧章坐在一旁,手中执笔不停,头也不抬的说道。   “若是这样,我大兆便可直接与那大宣一道,左右一同直接纵穿大山,拔了这羽族的营宅,也让他们感受一下当年石人一族几乎被杀的灭族的感觉。”   “哈哈哈,那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军队可是要留着打大辽的,怎么能耗费在这杂族身上。”刘应物嘴上说着,可却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想必等那山火一灭,羽族便是要派人来了。”   “只可惜啊,我还从未见过那羽族所供奉的神木,也不知道究竟是一颗什么树,能够被当做神木来。”   “那绕龙櫆总够好了吧?百年长三寸,一叶八百金,那还不是差点被咱们的殿下给祸害了。”汤尧章撇了撇嘴。   “神木?一把火下去就是块炭罢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殿下是又再次出游了?”刘应物转过头来问道:“跟着一个道家的练气士走了?不会是拉着去学道家的那一套了吧?”   “道家的那一套?哪一套?”汤尧章放下笔来,有些好笑:“你操心这些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怕大兆在他手上没了?我可是听说,是跟着那老道人去学习那练气士的道法的,估摸着那老道人,也该是个境界不低的修士了。”   “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呢?”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便又是从门口传来一阵嘶哑。   两人连忙拜到:“师傅。”   晋希文摆了摆手,走入房中,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一封信放在了书桌上。   “你们也都看看吧。”晋希文说道:“这是罘罳房从中筛选过来的,其中大小事物十三件。”   刘应物离得近,走了过来,先手便是直接将信封给拆了开来,细细读来。   “这其中,那其他事情倒是也没什么大事,不过那落入扶桑城中的那一个人,倒是应该要好好注意注意。”晋希文拿起酒壶来,灌了一口。   “扶桑城?那不是被白耳士给困成一座死城了吗?能有什么东西?”汤尧章有些疑惑,将手中的事物整理一会,也站起身,走了过来。   “而且还给烧了足足两个月,再怎么也不会有东西可以保存下来吧?”   “不是东西,是人。”晋希文脸色阴沉,也一时想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御风飞行,定然是那天命之境了,我青州所有修士皆记录在册,对不上,绝不会是我青州修士。”   “那莫非是大宣的?”刘应物看完之后,也是将信放了下来。   “这信中还说道,在那南方的鸣峰城旁,百里外的南阳河中,似乎有一条蛟龙显形,估摸着再过个四五年,就要走江了。”   “这也是件大事啊,这蛟龙若是走江成功,化而为龙,那对我大兆气运来说,那就是久旱逢甘霖啊。”   晋希文听出了刘应物的话外之意,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等不了四五年了,攻伐大辽,最迟便是在明年了。若不是这一次狭兽冲击,事出突然,怕是要和那羽族有所冲突,今年开春就是要拔营进军了。”   “师傅,我认为这落在那死城中的人,既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倒也无需太去关注。信中也说了,落下不过片刻而已,拿了东西就飞升离去了。”   汤尧章笑道:“那就让他拿去便是,那死城中早已被搜刮不知几次了,我大兆练气士也曾进入过,这还能留下什么好东西?就算有,也该是废的了。”   晋希文叹了口气,脸上依然十分阴沉:“那人带的可不是一件什么东西啊。他带走的,可是一个人。”   “人?”   刘应物和汤尧章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震。   “那死城之中,竟然还有活人?”刘应物先声开口问道。   “先是围困了足足三年,又被大火烧了足足数月,还被我大兆军队一一翻查席卷而过,这居然还能留有活人?怎么可能还会活人!”   刘应物显然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这罘罳房既然这么写了,那就是定然有的了。对于罘罳房,刘应物也是知晓一些事情的,倒却也是生不起疑来。   “被带走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活!”汤尧章在一旁说道,眉头紧缩。   “晚了,怕是早已经出了青州了。”晋希文叹了口气,又是将一份信件拿了出来。   “北方的一处跨州渡口,一艘横化渡船被夺,驻守在渡口周遭的的一万铜宁军,伤亡近半,还有七位龙象境修士和两位天命境修士,皆是丧命了。”   “其中一个叫白马忌,我记得小汤你还和此人一同喝过酒。”   还是刘应物先手将信封拆开来看,看罢,顿时一阵心寒。   “嗯,弟子曾和他在酒楼之中喝过酒。”汤尧章点了点头,此时也是一如晋希文,脸色阴沉。   “看来那人境界不低啊,能重创铜宁军五千余人,还把在那大练气士全杀了,一个活口也没留。”刘应物深吸了一口气道。   “这人境界怕是得有十境吧?”   “能被这种人带走的人,定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弄不好在将来就是一个祸患。”汤尧章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或许是那人命不该绝啊,可能天意如此?”刘应物在一旁笑着说道。   “天意?”汤尧章白了个眼:“怎么的,豆子吃多了就乱放屁?”   “嘿嘿嘿。”刘应物干笑几声,又沉声说道:“不过这确实是个大隐患啊,那人若真是那扶桑城中的人,想必是已经狠大兆入骨了。”   “此事不过是让你我知晓罢了,如今已经于事无补,不需要瞎操心了。”晋希文叹了口气:“至于后面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就该看咱们的殿下了。”   “那老师,你看那蛟龙走江,真不决定再缓缓?”刘应物业在一旁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问道。   “怕是不行,照如今这个趋势来看,大兆和那羽族定然是有一战了,而如此一来,就定然会延缓攻打大辽的进度,不过,最迟也就明年了。”晋希文还是摇了摇头。   “虽说这在我大兆境内化龙,气运增幅极大,不过这时间还是太长了些。”   “那老师又是如何确实我大兆和那羽族定有一战?就照我们探测以来,那羽族若是和我们打仗,他们可打不起啊。”刘应物疑惑的问道。   “打就打,还就怕他不来打了!”汤尧章撇了撇嘴,说道:“让他们这群人知道知道,我们大兆可没大辽那么好说话。”   晋希文微微坐起些身子,边揉着眉心边说道:“那羽族已经派人过来了,说是要好好和我们谈谈,要求我们补偿他们。”   “补偿?”刘应物张大了嘴:“那狭兽他们敢说和他们没关系?还有脸来和咱们说补偿?谁给他们的胆子?补偿啥?给他点料子吃?”   “要求我们补偿铁器,还要划地割给他们。”晋希文脸色奇异。   汤尧章呆了好一会儿,才是缓缓说道:“这群人不会是脑子给撞树上了吧,这话都能说出来?”   “虽说这百万大山之中,地势复杂,对于他们羽族倒是有些优势,可是我大兆这铁骑压过去,除非舍去了那族地不要,是不可能和我们抗衡的。”   晋希文点了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也不知是这羽族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有他们都底牌,毕竟这山中,虽然我们知晓一些,不过却是还是太少了。”   “那羽族是准备何日来我大兆?”   晋希文又灌了口酒,说道:“五天之后就来。” 第24章 来人   夜色低沉,断崖之上,抬头望去,苏景年只感觉一阵恍惚,都快忘了自己来这已经过去了多久了。   一直在这夜晚笼罩之下,着实让人有些分不清楚这时间的流逝。再加是这大荒之中,辽阔至此,就是算上那朱猴却也不过三个活物罢了,已经是寂寞出一种境界了。   苏景年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那乌黑的铁棍,这玩意似乎就是浩居真人的那金行本命物了,这一行本命物多主杀伐攻势。而浩居真人的这个铁棒子,苏景年猜想着估计就是以势压人了。   听老头子说这棒子足有三万六千斤,一棒下去,足矣碎裂山河了,而这如今,不过是让其变轻了些,好让苏景年拿来锻炼罢了。   不过,对于这个重量,苏景年还是表示怀疑的。   本命物可以外显化,用来当做那作战之时的兵器。这本命物比起那寻常的器物,可以说是远远的超过了其品级,两者相碰,定然是前者占于上风。   不过本命物若是受损,却也是十分的难以复原,需要耗费大量的物资时间去修护,而且还会拖延自己的大道进程。   若是一个不小心,本命物被他人所毁,那就是直接大道受损了,不但需要去修补创伤,还需要再次炼化一件本命物,可以说是要耗尽心血了。   最严重的,便是大道受损,一不小心,就会和那浩居真人一样,虽然已是高位之境,却也已经是再无晋升的可能了,除非是有那逆天的宝材了。   直接作势朝地上一躺,又是狠狠的伸了伸身子,这断崖已经是相当高的一处了,苏景年往下看了看,云雾缭绕,不可见底。   估摸着都已经有七八个那凉穗山了,但是朝上看去,依旧是看不见这不周山的山顶,若不是那浩居真人带着苏景年曾经去过那被撞断的山顶,苏景年都快要以为这山是通天的了。   一天天的爬上掉下,不知多少次,总算是可以爬到这断崖上来了。   这锻体着实是艰辛万分了,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有几缕金光流转未消,不由叹了口气,要那全身金光流转覆盖,如同那朱猴一般,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锤炼啊。   正思索着,忽的耳边一阵微风逆着吹过,苏景年转头一看,只见那浩居真人一屁股坐在了苏景年一旁,出奇的手中并没有拿着酒。   苏景年呆了一会,问道:“老头子,今个怎么不喝酒了,那么多的酒都被你给喝光了?”   浩居真人嘴角抽搐几下,冷哼一声:“你就不知道说点那好话?”   又摸着胡子继续说道:“你如今这锻体,也算是已经入了门了,若是继续锻体下去,你就算是半只脚踏入那塑金身的一路了。”   “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下去。”苏景年摇了摇头,说道:“我资质算不上好的,只能说一般罢了,这老九之前就和我如实说过了。”   “我如今才算是刚刚入了这修炼一途,若是再这分心走另外一条路,我怕到后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若是百杂不精,那还不如一路走到头。”   “嗯。”浩居真人也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事实如此。   “的确如此,这倒是没错。”浩居真人盘腿说道:“不过若是你哪天想着再继续这锻体了,倒也是可以的,我放了一本书在那阁楼之中,你有那闲心,倒是可以去看看。”   “锻体日后也可以继续嘛?”苏景年问道。   “当然了,无论是何种境界都可以锻体,只不过是会越来越困难罢了。”浩居真人解释道:“境界越高,体魄越强,灵力天势越盛,那就会越难用自己的身体去直接磨练。”   “天命境像锻体,和你一样这磨去全部体魄,自身锻体,怕是不知要废多少的精力和心思了。而且到后面,破入天命境,你这身体便会自行吸收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更是难上加难。”   “而明道境便开始磨练,又太过于困难,往往会折损自身大道体魄,所以在这龙象之境锻体,也算是最好的一个境界了。而那些踏入塑金身一路的人,也会尽可能的在这一境界停留的更久,原因便是如此。”   苏景年沉默良久,不知作何感想,似乎还在犹豫。   “不过那都是对于旁人来说,你这大道比其他人,就算是有这临渊命格,却也还是宽阔了不少,这一条路不走,还有许许多多的大道可行,你倒也无需太放在心上。”   浩居真人笑了起来:“大兆虽说比不上那六大王朝,却也是相当不错的了,再加上你如今是我不周的下一任负子,这一路修炼资源,可谓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诶,老头子,咱们不周负子都是一个人?那就没有中途被人刺杀而亡,或是别的一些差错就半途而亡的?”   “哈哈哈哈,这还真从来没有。”浩居真人看了看苏景年:“无需太有顾虑,等你成了不周负子,不周山自然会告诉你。”   “不周山会告诉我?”   苏景年愣了一会,却倒是没有再追问了。   这倒是又让浩居真人有些烦闷了,本来还想着顺下去,再好好显摆显摆自己这些年的阅历啥的。   “不过嘛,这倒也是有的杂路可以走的。”浩居真人超后靠了靠,说道:“我倒是知道有那么几个人,倒是杂数路子都学的,但最后却也都是成了大路,儒道法就不说了,另外百家都有涉猎,或多或少皆有了。”   “那最后的合道不是十分的难?”苏景年撇了撇嘴,自己对于读书,说不上多少喜欢,不过却也不至于厌恶罢了。   不过让自己这么的博览群书倒是有些困难了。   “何止是困难啊……”浩居真人苦笑着说道,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等你到了那个境界你就会知道,这三座天下何止亿万万生灵,但是为什么高手会这么少的了。”浩居真人叹了口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庭,可以和那天下分论了。”   浩居真人叹了口气,一脸自豪:“那王庭之中,历代都是二十七个位子,而我不周,从来都有一席之地,就现在来说,怕是都有四五位还在了。”   苏景年沉默无言。   自己的宗门,竟然能这么厉害?!   这也不能说是厉害了,简直是无敌了!那自己以后出去,那三座天下不是横着走了?   浩居真人似乎猜到了苏景年的心中所想,当即泼了一盆冷水下来:“除非你是破入了十一境,要不然是不可能会注意到你的,更别说什么会助你啥的了。”   苏景年嘴角一阵抽搐,十一境?自己有了那境界,也基本上用不着他们了。   浩居真人站起身来说道:“万物归源,终在自我。宗门也好,王朝也罢,皆是外物了,待你真的领略到了那山巅上的风景,才算是能真正的知晓了,别人说的,你就只管当做放屁就是了。”   “另外,我准备过些个日子就把那钥匙给你,到时候你就是这不周的负子了。”浩居真人说着,又话锋一转,朝苏景年说道。   “过些个日子?”苏景年一愣,呆了一会说道:“我这过些个日子可还到不了那龙象真境。”   “那只是我随便说说的。”浩居真人摆了摆手,说道:“把你带入这不周山,你就已经算是了有资格了,我本是想着再历练一下,不过这地方确实也倒是太无聊。”   浩居真人撇了撇嘴:“这的酒也喝腻了。”   苏景年再次给愣住了。   “另外,我还在那阁楼中放了一些的东西,你要是觉得可以就都拿走便是了,反正对我来说已经是无用之物了。”浩居真人又嘱咐了几句,说罢,便是再次消失在这断崖上。   苏景年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骂道:“你个死不要脸的老头子!”   ————————————————————————   一片漆黑的焦土,一眼看去皆是黑色,空中弥漫着难闻的泥味和焦糊味,烤焦的动物尸体和枯焦的木炭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闷不过气来。   只见远处遥遥的在一块乌黑的大石头上,停坐着六个人,头发不似常人冠发,皆是短发,干脆利落。一对眼睛皆是如那水晶一般,湛蓝发光。   六人背后皆背着一把长剑,皮革裹成的衣服扣着铜环,而最为奇特之处,便是这六人背后皆是有两簇白芒,十分奇特耀眼。   “咱们你那大兆还有多久的路?”其中一个青年问道,在他的左脸上有着一划刀疤。   “最早三天后就能到,最晚也就五天之后了。”站在另外五人当中的一个老者说道。   老者已是白发苍苍,在其脖子上戴着一个蓝色的石头挂坠,似乎是这个队伍的领导者。   “这次我们是和大兆怎么说?好好谈一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老者目光转了过去,顶着那发言的年轻人:“羽族从来不会对敌人谈判,我们将用我们的长剑捍卫我们的天空和森林!”   “是。”   老者转头看了一圈,又说道:“都休息好了?”   “嗯。”“休息好了。”“走吧。”   “那就走吧。”   说着,背后的那一对白芒猛地一阵闪烁,延展出了一对足有二人大的翅膀来,闪烁着白银色的光芒,瞬间便是消失在那天际。   而后五人也是纷纷一震,爆出光芒,紧随其后,如同白日之中的数道流星,划破天际。 第25章 接手   对于浩居真人,苏景年心中始终是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许是对于强者的那种尊重,也许是那在关口之下救了自己的感激。   哎。苏景年晃了晃头,不再让自己瞎想了,现在还好,若是以后还这么胡思乱想,处处疑惑不解谜底,怕是自己得有心魔了。   此时苏景年已和浩居真人一同站在一处阁楼之中,正是那不周山的那断裂山顶之上。   即便是早已领略过了这不周山的宏伟壮阔,却还是忍不住被再次震撼到。   仿佛是触手可及的星辰大河,两轮大月明硕闪耀,似乎也是就在身旁,无论是在身下还是在头上,皆是一片星河灿烂。   这处阁楼之中,便是最顶层的那一间了。不过那第一次来山顶时并没有进入罢了。   如今进入一看,却是有些疑惑。   屋子并不大,其中没有摆放任何桌椅事物,孤零零的,想必那所说的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了。   只在那屋子的一侧,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石柱,如同一个加粗的木桩一般,石柱之上光滑如镜,雕刻着许许多多的复杂符号,神秘古奥。   苏景年眯着眼细看了一会,便是感觉一阵头昏脑胀,似是有种直接被穿过体魄,直达灵魂的感觉,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   “这……这是符隶之术?”苏景年倒退了两步,不再去看那石柱上的符纹。   “对,这是不周负子前后整整六代所接连刻画而成,这符完成之后,却也一直没什么名字,于是就由我来给取了个名字。”浩居真人说着,又笑了起来,十分自傲。   “名为观天大照符。”   浩居真人笑了起来,向苏景年解释道:“这观天大照,可以镜透这三座天下几乎每一个的地方,便是那艰险恶奇之地,也可以看的清楚。”   “这石柱乃是建立在这不周山之中所构建,所以这观天大照符的显现,倒也还需要不周负子自身的境界来支撑,等你到了天命境,便是可以演化那一州之地了,等你到了我这境界,便是可以演看那一座天下了。等你日后到了那十一境,三座天下皆可演化了。”   一边说着,浩居真人也是将手直接按在这大石柱之上,也不见其如何动作,这石柱之上符隶便是闪耀出一阵微微的光芒来,如同那黑夜之中的星辰一般,十分微小却又夺目。   渐渐的,一阵变化,那石柱之上如同是凭空变出了一波水来,如同镜子一般。   其中慢慢显化出来,竟然是那一整座广钧天下!   苏景年顿时再次目瞪口呆,虽然这在古籍地里之中,也看见过这天下的大致地形图,但是和眼前这相比而来,却是太过于不足了。   何止是浩瀚一说,漫漫无垠的广陆,其中各雄山并起,连绵不绝;又有千里之湖,如那翠石镶嵌,分外显眼。高空之上,云雾缭绕,似雾似纱,飘渺茫茫。在其中又有那各处王朝鼎盛,城池铸就;还有那一些个深渊裂缝,不知所起。   粗粗看去,那州与州之间,可谓是相隔甚远,或是大洋相断,或是大山所阻,亦或是直接大地裂缝割开,各色皆有。   苏景年好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定下了心中那翻滚的心情,从这百万里之外的高空而看去,这一整个天下,真真是震撼至极!   自己这,当真是渺如烟尘,蜉蝣夜游罢了。   苏景年定了定神,仔细看去,很快便看见了那位于青州的大兆。   随后这镜面又缓缓浮现,一路飞速下移,只见那极高空处有那云鲸遨游,孤傲自在,摆动之中,云层浮摇;再往下,那百鸟群飞,数之不尽,喉中嘹亮如风铃摇动。   大陆瞬变,山脉湖泊在如同眼前爆炸一般迅速放大了万倍。   一路而下,瞬间便来到了那青州大兆国土之中,摇晃看去,那太康城中人影如蚁,行走不定,那建造在凉穗山上的大兆宫殿,金碧辉煌,在阳光之下更显壮阔。   而不远之处,却是一片焦土,连绵不绝,何止万里。   “这是怎么了?”苏景年皱起了眉头,仔细看向那焦土处:“这是那百万大山里的,这是发了山火了吗?不对啊,山火也不可能烧的了这么大啊。”   浩居真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无从得知了,不过看上去大兆并无大碍,到时候你出了这大荒,便可直接去大兆了。”   说着便是收回来了手掌。   “嗯?”苏景年惊疑一声。   “怎么了?”浩居真人转头问道。   苏景年摇了摇头:“不知是我眼花还是怎的,我看见那大山之中,竟有数道流星划过。”   浩居真人也没有去深究,接着说道:“把你的手给放上去。”   苏景年深呼吸了口气,将左手放在了这观天大照符上,只觉得触手一阵冰凉之际,寒冻刺骨。   接着,浩居真人便是将那钥匙给拿了出来,放在了苏景年右手之上,这时,苏景年才真正有机会好好看一看这打开大荒,进入不周山的钥匙。   这钥匙便是一块碎裂而下的山石,其形怪状,纹理遍布,握入手中,还有几分麻感,十分奇特。   刚一握住这奇异的石块,那左手下的观天大照符便是一阵抖动,如同水面被惊起波澜一般,微微抖动起涟漪来,妙不可言。   苏景年只感觉一阵混沌,睁眼看去,自己已是身处大荒的一处荒漠之中,下一刻,便又是再次出现在了另外一处,情景飞速跳动,一刻刻的印在了那脑海之中。   而自己内府之内,苏景年却是并不自知,已是开始疯狂运转起那灵气气息来,蠃鱼鱼专也都纷纷离开了穴位,显现在苏景年双肩之上。   一股股洪荒般的气息铺面而来,似乎是在疯狂涌入自己身体之中,百年,千年,万年,万万年……   苏景年呆站在原地,抬头看去,只见日月流转,光阴如梭,大荒之中草木生长,万物复苏,不久便又大月高悬,万物死寂,一片荒芜。   “轰隆隆!”   突然间,苏景年只听见一阵炸裂爆响之声,震耳欲聋,如同那天塌地陷一般,仿佛整个世界当中就只剩下这一声巨响。   苏景年朝那响处看去,顿时一阵发颤。   只见那大月之下,一个几乎看不见那真正有多少高大的身影,正一肩砸向那不周山。   而此时的不周山已然断裂,一小半截山顶瞬间便是倒了下来,一时风云变幻,天道乱法,一片混乱。苏景年看见那天边似乎有几颗星辰也都是被这不周山一同给砸落而下!   而断裂下来的不周山顶,还未落地,便是瞬间化为一阵虚无,飘散在那天地之间。   此情此景,反差太大,苏景年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那是……神灵?   可神灵不就是这天下的意志显化嘛?难不成在这三座天下之外还有神灵?   苏景年心中似乎有种冥冥中的响应,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神灵!   这不周山被摧也不过是片刻只间,再次日月变换,而这不周山上却是始终有那天雷,日夜鞭挞,何止万道,轰劈在那断裂了的不周山上,持续了不知几千几万年。   日月不断轮换,每一次便是百年而过,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苏景年感觉似乎自己已经恍惚于世间了。   而就在这瞬息之中,苏景年似乎于这不周慢慢建立起了联系来,一丝一缕之中,仿佛这大荒便是自身的一部分一般,在缓缓重接一般。   这种感觉,着实妙不可言,似乎大荒就是自己的手指一般,心意一动,转瞬及至。   苏景年只感觉一阵心神晃动,又是一片混沌之下,猛地朝后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   慌忙稳住身形,转头看去,浩居真人盘膝坐在一旁,正慢悠悠的喝着酒。   见苏景年转头过来,才是说道:“怎么了?看见了什么东西?”   “老头子,你也看见过那东西?”苏景年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历代不周负子,都会看见,不过都各不相同,有的看见了那大日陨落复燃,有的看见了那大月坠落坑地,而我当年则是看见了那裂缝开辟,荒漠如生。”   这一说起来,浩居真人也有些好奇了,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苏景年深深吸了几口气,似乎仍然有些发颤。   “我看见一个神灵撞裂了不周山。”   —————————————————————————   那被大火烧的焦黑一片的焦土之上,有数道光芒转瞬之间便是来到了那关口之外,纷纷落地。   正是那背后有翼的六个人,在关口之外落下,收起了那羽翼,皆是举头看去。   “大帐,这就是那大兆的关口了吧。”身后一个青年问道。   “嗯。”那年老者看去,赞叹不已:“真乃是天工造化,这关口,便是比起我族那鬼鹰关,也是丝毫不差了。”   “若是那大兆不好好和……”   “大龚在来之前就说了。”老者嗤笑一声,接着说道:“那大兆若是不谈,那就用长剑告诉他们,他们的宫殿也会和我们身后的焦黑的土地一样。”   正说话间,只见那远处关口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来,闷若奔雷。 第26章 真人离去   苏景年独自一人站在这不周山的断顶之上,满目惊喜。   在掌握了这大荒的钥匙之后,自己的境界每日都在不断的稳固提升,仿佛是这一整个大荒都在慢慢的给自己凝聚灵力,汇聚到自己身上。   不过浩居真人也说了,目前自己这境界还太过低下了,境界越高,大荒的这一反哺便会越大。   而也就在这一丝一缕的气息运转之中,苏景年与这大荒和不周山的联系,也是越来越紧密了。   “也不知道,自己若是再在那关口遇见那王凉甲,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啊。”苏景年撇了撇嘴,有些好奇。   又转头看了看在那小屋子里面的大石柱,虽说自己如今无法运用这观天大照符,不过却也是可以凭借这一符隶来细磨自己的这一魂魄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观天大照符,苏景年觉得自己发现了另外一条路,那便是这修习符隶一路。   苏景年也去过那底下的阁楼,看了看那浩居真人留下的那本有关于锻体一路的古籍,着实是吃惊不已。   这乃是一本佛家典藏功法,名为《败金刚》。   想想也是一本品质不低的高深功法,不过苏景年却是丝毫没有想去练习的欲望,这功法简直就没把修炼者当人来看了。   这一开始便是要塑骨再生,看的苏景年头皮发麻,这与自己印象之中的佛门似乎差距也太大了。这练习之法可以说是惨无人道了。   莫非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若要入地狱,便要与那地狱一般不二?”   苏景年暗暗摇头,自己虽然是无意之中打开了那四神聪穴位,不过确实自己不适合啊。   而在那经过观天大照符的一阵变化之后,苏景年也是终于发现了这另外一条的符隶道路。   对于苏景年想要修习这一路,浩居真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也是给苏景年细细的讲述了这有关于符隶一路的分别。   修行符隶一路的练气士,世间统称其为练符师。   天渊四方,心鹜八极,神游万仞。   这便是那练符师的三个大境界划分。   练符师的奇特之处在于,这符隶一路与这大道修行境界高低,这二者的联系不能说没有,却是十分的少。   符隶一路主修的便是那神魄一道,虽说练气士修行,也会对于神魄有所增益加持,不过作用十分的小便是了。   而练符师却是主修这一路,神魄之境界比起那寻常练气士,可以说是强了不知道多少了。而这神魄境界,却和那大道修行一路联系甚少。   也许这人不过是一个天命境的一个得境练气士,却有可能是一位心鹜八极的大练符师。   不过二者却也并非完全分离,毕竟在强大的神魄也都还是需要体魄和大道的修行境界支撑,而这点越往后,便是越能体现的出来。   而浩居真人也是特地提到了,那传闻中的“鬼王”,便是一位极其强大的练符师。虽然对于此人颇有争议,不过在这符隶一路之上的成就,还是无可反驳的。   “符隶一路,定是要从小而来,慢慢建立而来。这一勾一画,说白了,不过也就是在临摹这天地之间的万物之理,寻找其规则变化,运用那神魄之力将其刻印于手下罢了。”   苏景年倒是也开始有些好奇了,这浩居真人境界说低也不低,但也是一个八境修士,比那老九倒是高了些。   可这说起来,怎么感觉什么都知晓一下的?似乎天下万法,浩居真人都通晓一二,可说可道。   当苏景年问起这一来之时,浩居真人便是笑着说那:“天下之中游历百年,就算是再不知道,也该个知道了。所以说那儒家圣人才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不过这符隶一路对于这神魄一开始倒要求倒也是十分的高了。一般练气士都神魄在进入天命之境前,都还是相当的软弱,无法刻印那符隶,而再加上这一开始大道修行境界,可以说是几乎帮不上什么忙,而这也导致了练符师不说十分稀少,却也是为数不多了。   而那练符师的境界划分,便也是根据那神魄的变化能力而划分的,如那浩居真人所说,这观天大照符,便是前后断断续续足足六位神游级的不周负子一同刻画而成,其难度可想而知。   而这符隶大多都是刻画在那纸上,而也有的可以刻画在那石木之上,亦或是直接空中割画,水中凝炼,皆是看练符师自身修为了。   而之前浩居真人所那显化的那折纸秘术,便是这符隶的一个偏门了。   不过对于苏景年来说,显然功法秘籍是不缺的了,就在这底下的阁楼中,都有那三本有关于符隶的古籍。   《游梦廊》《花鸟》《鬼秘通堂》   三本古籍各有不同,而苏景年也没打算放下一个。反正在这大荒之中,对于这时间的流逝已经是淡漠到了极点,真真正正是无天道规则之地。   心念一动,苏景年便是瞬间直接来到了不周山脚下,只见浩居真人和那朱猴皆在,似乎就在这等着苏景年了。   “老头子你这是要走了?”苏景年走上前去问道。   “哈哈哈哈。”浩居真人笑了起来:“是该走了,如今该教你的也都教你了,而一些事情也无需我多说了,而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终究还是得靠你自己了。”   朱猴趴在浩居真人的肩头上,见浩居真人说道,一双眼睛睁开来看了看苏景年,便又是合上了眼睛,困睡而去。   “另外,你有了这不周钥匙,若是想出去,便是可以直接从这大荒转到外面了,不过你如今的这境界,倒是有几分需要看那运气了。”浩居真人说道。   “不过待你破入了天命之境,倒是可以有些稳固了。”浩居真人又是嘱咐道。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皆是一一记下了。   “好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吧。”浩居真人抖擞了下袖子,又是从中拿出一个玉环来,递给了苏景年:“虽说我不周一派一人一宗门,从来都是靠自己的,不过作为师傅的,怎么的也还是该帮点的。”   “若是有危险实在脱不开身来,可以锤碎这玉环,我便自有方法来帮你。”   “是。”苏景年却也是没有推脱,直接收了下来,当即放好,看着玉环被放好,浩居真人不免又是一阵肉疼。   “好了,这一出去,估计是不再会回来了。”浩居真人抬头看了看这不周山,暗叹了一口气,说着,便是祭出那艘有点破烂的小船来,一路而去。   苏景年叹了口气,心念一动,那大荒尽头便是开出来一扇门来,一闪而逝。   苏景年哭笑了几声,如此宗门,如此传授,怕也是这世上独一份了。   转头看去,这大荒不周,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又感受一下如今的境界,虽说那融合了大荒之后,成为了这不周负子,境界有所提升,不过距离那龙象境的真境,还是有些个差距的。   不过这些差距,想必在这符隶的突破之下,也会很快就要将其突破开来了。   心中思索着,便是直接来到了那阁楼之中,浩居真人除了留下了那一本《败金刚》外,还留下来了很多东西。   一件青衣纹法道袍,品质显然不低了,还有一个由红绳牵连而起的一个铜环,是是一件须弥物了,其中的空间可以说是够大的了,约莫有着一件屋子大小。   另外的,便都是一些个小东西了,另外还给苏景年留下了一本册子,其中记载了浩居真人这百年来所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一些所见所闻,倒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东西了。   苏景年缓缓靠坐在椅子上,慢慢看了起来。   ————————————————————————   大兆宫殿之中,弄羡庭院内。   此时已经过去了那最严寒之时,再过一段时日,便是要开始慢慢回暖了。   圭湘坐在屋中,美艳的脸上却是愁云密布,一双柳叶眉低低的挂着,眼中的忧愁之色都快要滴出来了。   手中所拿的信件上写的,正是那羽族来人一事。   “吱嘎。”   只听见一阵房门推开声响,转头看去,正是参心带着一壶热茶进了来。   将门关好后,来到了圭湘一旁坐下,见了圭湘这副神态,不由得又是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晓是在担心什么。   “无妨,放心便是了。”参心劝慰道。   圭湘勉强笑了笑,喝了杯茶,说道:“我知道那些个羽族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只不过我是怕大兆在这羽族身上花费的精力时间太多了,牵扯之下,怕是会影响到日后的部署了。”   “这怕是已经不能避免的了。”参心苦笑了起来,站起身来,给一旁的火炉之中添了添火。   “不过倒还真是小看了点这羽族了。”参心说道:“这不过六个人而已,虽说是有些轻敌,再加上地形不便,不过竟然能杀了我大兆两百四十五位武陵军,倒也是真可以了。”   “现在算来,有些意外,不过那羽族,还是走错了这棋啊。”参心靠着圭湘坐下:“你我不过是女子罢了,不需要操心这些个事情,就让幕帅烈汉王去想着就行了。” 第27章 冲杀   马蹄之声奔若闷雷,关口之内腾起一阵雪雾来,军队未至声先到。   押龙谷外的六人皆是眯眼看去,一阵之间,便是一列列的骑军摆在了眼前。整整六百武陵军。   大宛马鼻孔之中喷出一阵阵的白雾出来,马蹄烦躁的刨着地面,乌黑的铁甲之上还残留着些许的雪花。   其中一人骑马上前,说道:“武陵军南观营统领赵庶。”   老人抖擞了几下落在身上的雪花,沉声说道:“羽族大帐谷桐。”   “你们大兆就是这么来谈判的嘛?”站在老者一旁的一位青年冷哼一声道。   赵庶却是并没有接话,直接将那手中握着的长枪插入在身旁一侧。   “你们所说的条件,我大兆一样都不可能会同意。另外,前些日子所发生的狭兽一事,我大兆有理由怀疑你羽族有参与。”   谷桐脸色阴沉,并未立即答话。   “你不过只是一个统领罢了,你确定你说的话能算的了数?”另外的那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的青年冷哼一声说道。   “还是让你们的将军来说话吧。”   赵庶长呼一口气,众骑军纷纷前进一步,与赵庶齐头并立。   “诶,各位不好意思了,在这里,我还就是说了算的。”赵庶咧开嘴笑了起来。   “其实我小时候还是读过了些书的,不过后来家里没钱给我去求学了,我就来从了军。”赵庶将那长枪拔了起来,带出一擞雪花,横立身侧,枪尖之上微微闪烁着寒光。   “所以说,倒也还是……可以来讲讲道理的。”   谷桐阴沉着脸,这次前来谈判,虽说早已做好了翻脸的准备,却是也没有想到这大兆态度竟然是如此的强硬,看样子压根就没打算谈!   ———————————————————————   “让我来猜猜看,他们是会忍让一步,进来和我们和谈,还是直接撕破脸在关口外打杀起来?”刘应物一脸笑嘻嘻的站在门旁说道。   “我猜那羽族的几个人会直接离去。”汤尧章靠在屋中的一个大红枣椅上,看着手中的信件,头也不抬便说道。   “可我怎么感觉这群玩意不是这么好走到的主啊。”刘应物揉着下巴,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进城,也不会离去。”   “一旦进城,他们便直接完全落入了我们手中,生死他们就管不着了。可若是直接离去,那便是相当于白来一趟,怎么想都不应该。”   “那还真是就,直接在那关口外打起来?”刘应物转过头来说道。   “我猜那群东西会先将这放纵山火一事定在我大兆头上,好来起事。”汤尧章谈谈说道。   “可这火不就是咱们放的吗?”刘应物说道。   “你那只眼睛看见了?”汤尧章撇了一眼刘应物,继续说道:“这太康城中几十万的人,只知道外面大山着了火,谁和你说过这火是咱们放的了?”   “另外,从这上面的描述来看,这次来的羽族之人当中,还有一个老头子,在羽族之中是一个大帐,相当于武陵军的将军了。”   “思来想去,他们这六个人怎么也没法打啊。”汤尧章放下手中的纸来。   “要么及时退去,一旦入了那大山之中,我铁器定然不好追击;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入城等死好了。”   刘应物笑了起来:“我赌一壶酒,那个什么大帐绝对会带着人在关口外和咱们的人打起来,至于怎么死嘛,那就不是我想的了。”   “因为我猜这群人来,就是来送死的。”   刘应物咧开嘴笑了起来。   ————————————————————————   “这就是大兆的态度嘛?”   谷桐沉声说道:“你大兆放火烧山,足足烧遍了大半这山中外围,死伤了多少灵兽野怪!那焦土就是你大兆所做的好事!”   “谁和你说这火是我大兆放的了?”赵庶瞪大了眼睛:“你可别乱说,我大兆无缘无故怎么会放火烧山,不过是击退了那狭兽罢了。”   说着,话音便是徒然一沉:“你若是这么诬陷我大兆的话,那我手里这杆枪可就不答应了。”   “你!”   那脸上带疤的青年顿时一阵恼怒起来,一道喝声便是直接将身后的长剑拔了出来。   谷桐脸上也是一阵抽搐,竟然能这么不要脸!   “呦,怎么了,想打架?”赵庶疑惑的问道,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手中却是直接一挥长枪,众人皆是长枪列阵,一阵寒光四散。   “你个狗东西!”那刀疤青年怒骂一声,便是直接背后大翅一展提剑斩来。   谷桐也是没有阻拦,这次带这人来,就是让他上来冒进的,这次来,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注定只能在这半进不退的状态之中寻求一条路来了。   拔剑而起,瞬息之间便是来到了一人头顶,长剑一挥而下,于那被格挡住的长枪猛地一碰,长枪顿时直接碎裂开来。   赵庶猛地将那长枪一扔而去,堪堪擦过那青年,飘落而过。   “拿刀!”   赵庶说着,便是直接一马当先,冲向另外五人,而另外五人也是纷纷展翅而上,皆是拔出长剑,当空斩下。   赵庶猛地一起身,一脚踏在了马背上,飞身一刀砍向那半空之中的一名青年,于那长剑碰撞之后,顿时那长剑被崩开来了一块口子,被震退开来。   “弓箭手!”   赵庶猛地喊了起来:“刀手保护弓箭手!”   话音未落,一阵箭雨便是冲天而起,直冲那羽族而去,密布了整个上空。   “退开!”   谷桐爆喝一声,那众人纷纷朝上而去,不过身影刚停下,下一阵的箭雨便又再次到来了。   “大帐!我们在这空中只能给他们当靶子了!”那刀疤青年喊道。   谷桐再次移动身形,深呼一口气,这么一来,就只能在下面和他们硬对着打了。   “下去!”谷桐爆喝一声,首先冲了下去,直直的朝那队中砸去。   另外几人所有不甘,却也只得一一跟随其后,纷纷落地冲击。   “来的好!”赵庶冷哼一声,那凉横刀便是直接与那长剑撞去,二人皆是倒退开来。   “好家伙,力够大的啊。”赵庶冷哼一声,而这时,身后铁骑早已是列阵一道道压了过去,乌黑的铁甲振振作响。在六百武陵军面前,这六个羽族之人,显得如此的不值一提。   ———————————————————————   “那照你这么说,这还是羽族送过来的开战?”汤尧章抬头问道。   “可即便是这羽族想和大兆开战,也完全不需要还让六个人过来送死啊,完全可以书信一封传来便是。”   “这就难说了,不过想必那六人心中也是有数,此次前来,就是来送死的,便是为了给其羽族开战多了点理由罢了。”刘应物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的关口说道。   “也许是羽族之中还有人不想和我们打,又也许是那羽族之中如今并非我们所想象中的铁板一块。”刘应物掐了掐指,突然说道。   “这算来,那羽族的老王,寿元应该将近了吧。刘应物说着,又朝汤尧章求助道。   汤尧章思索了一阵子,点了点头:“上次来和我大兆相连之时,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是的羽族老王就已经是一百三十余岁了。羽族之人寿元较常人稍稍长个四五十年,这么算下来,羽族的那位老王,该是离死不远。”   “哈哈哈。”刘应物干笑几声,似乎有几分猥琐:“那这就有的好玩了,看来羽族这时运不行啊,还被我大兆给撞上了。”   汤尧章点点头:“若是如此,那再对付其羽族来,便是要轻松的多了。”   “就算是大辽和这羽族相联甚久,不过在那山中大辽也无法支持这羽族太多,那就是我大兆吴钩和蛣蜣阙该发挥的时候了”   二人相视一笑,皆是大笑起来。   太康城内的一处屋子中,烛光摇曳,堪堪将屋内照明。屋子内十分的简陋,只是摆放了那么一些木桌椅,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屋中两人正对着喝酒,正是那老许和董愚,二人边喝着酒,便聊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我听闻这羽族有意向要和我们大兆打一打?”老许撇了撇嘴,摇摇头:“怎么想怎么感觉这羽族脑子拎不清了,这还能和我们打?”   “不过羽族在那山中确实是十分的难以防备。”董愚说道。   “能有什么的?咱们这次就算是好好教训了他们一会了。”老许冷笑一声:“不是会飞嘛?不是在树上和猴一样吗?咱们把这树全给他烧了,看他怎么蹦哒!在天上那就是给我们当靶子的。”   “咱们的弓弩那一下,我都疼啊。”老许笑了起来,说道:“对了,好人兄,咱们在这是在等谁啊?你知道不。”   “哈哈哈,这次倒是十分特别的两个人了。”董愚点了点头,正说着,便听见那屋外门“吱嘎”一声,二人皆是转头看去。   只见屋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人精壮无比,厚大的棉衣似乎都要被撑裂开来。而另外一人,则相对来说比较矮小,不过却也比常人稍稍高一点来,这人却是天生瞎了一只眼。   “这是……”老许眯起了眼睛。   “背叛朱雀浩君那两个星宿?”   “鬼宿钱秋,柳宿严淅。”董愚笑容微妙。 第28章 一举功成   已是傍晚,深冬的夜色来的格外的早,太康城内的万家灯火早起纷纷亮起,各酒楼茶馆也都挂起了大灯笼。   关口外,却是血迹斑驳,雪花还未完全覆盖其上,便是又再次一泼鲜血撒下,浸透了这干枯的雪地。   赵庶死死的盯着那谷桐,武陵军轮番列阵压杀,这些个羽族人却是丝毫不怕死的,一个个的如同疯魔一般,竟然是耗掉了自己这差不多三百武陵军!   不过六个羽族人罢了,自己这边死了三百人!赵庶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的兵士和那一匹匹的大宛马,这都是日后拿来打大辽的!   本应该马革裹尸,狼烟西北,如今却是死在自己家的关口外!   “好家伙,倒是我太小看你们这群畜牲来。”赵庶抹开了嘴边的鲜血,眼色阴冷。   没想到这羽族背后的那对翅膀,竟然也有如此之大的杀力!他娘的,莫非是金刚铁打的不成!   谷桐已是半跪在地上,那柄长剑早已在数不清的对砍之中,崩裂稀碎,如今只剩下一小截了。   身上布满了弓箭和弓弩,血流不止,早已是没有半点威胁,就连那背后的一双翅膀,也是被硬生生的给砍了下来。   四周皆是被剩余的武陵军团团围住,如那渔网之中的鱼,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赵庶站起身来,一脚踢开躺在自己身旁的一名羽族之人的尸首。扶正了自己的头盔,这次回去,自己这统领估计就没了。   慢慢走上前去,来到那谷桐面前,冷笑一声,将那凉横刀一刀插进那谷桐的大腿之中,谷桐却是连声嘶喊都已发不出来了。   “其实吧,要是你好好和我来谈谈,说不定还会有点机会让你们走的。”赵庶绕着谷桐说道。   “不过怎么说呢,你们羽族的那些狗屁心思,我大兆也都一清二楚,我虽然只是个统领,但我都知道我大兆打你们这羽族,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你说你是来送死的我都信。”   赵庶一脚踩在那被砍落下来的大翅上:“凭这玩意,怕是还不行啊。”   “你们羽族只有长剑长弓,我大兆可还有凉横刀和黑吴盾甲;你羽族这翅膀倒还行,可我大兆还有数不尽的练气士;你羽族山中天规不在,可我大兆境内却有一州的山灵水神。”   赵庶冷哼一声,低头问道:“你拿什么和我大兆打?”   说罢,也不再啰嗦,直接将那凉横刀拔起,一刀挥下,血洒一地。   “清点人马,回营!”   —————————————————————————   “这话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殿下归来,在那关口遇袭之后,我发现那地方就没安宁过了。”   刘应物坐在地上,怀中捧着一坛酒壶,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又是狭兽又是羽族的,个个都在那关口过不去。真是奇了怪了。”说着,嘴边又是留下了些酒水来,滴落在了那扔在地上的书籍上。   连忙拿起袖子擦拭来,嘴里嘀咕着:“罪过,罪过啊。”   再小心擦拭完后,又是没好气的将那书一脚踢开。   “这话说的,有点晦气了。”汤尧章摇了摇头,又是紧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么话一说出来,却还真是这样了,这倒是有些……”   “你说要是这羽族一时打不下来,那攻伐大兆的不得是要拖缓一阵子?”刘应物说着,又是低头闷喝了一口酒。   “要我说,这羽族要是不掺合也就罢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就大山那破地方,白送给咱咱都不要。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可这群东西非的掺合进来,那不打你打谁?”   “拖应该是不可能拖的了,毕竟咱们的这大兆国运你也是知道一点的了,现在就是一个装满了水的筛子,那气运无时无刻不在流失,而且现在我们还没有气力去补。”   汤尧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且最为关键的,便是这青州一州之地已经皆在我大兆所属之下了,无从下手,只得从那别州那里夺取气运了。”   “至于那化龙一事,还是太过于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除非那头蛟龙明年就走江一路化龙,否则是万万不可拖延的。”   “唉,等殿下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汤尧章挠了挠头,本就散乱的头发更加不堪了,所谓披头散发也不过如此。   抬头问向刘应物:“当初那道人走的时间,和咱们师傅说的是要多少日子?怎么的也该有个几年吧?”   刘应物脸上一阵抽搐:“好像说的是……去去就回?”   汤尧章愣住了:“还有去去就来这种说法?那道人不会是个骗钱的吧!”   “好像也没骗咱们的钱吧……”刘应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好歹那道人,似乎也是个天命境修士了,再怎么的,应该不至于这般地步。”   “而且殿下这一去便是已经数月了吧……”   刘应物转头看向屋外:“不过今年这雪也还真是有些奇怪了,竟然断断续续下了得有三四个月,快五个月了吧。”   “嗯,殿下那边且暂时不用去管了。”汤尧章点了点头:“如今既然是已经和那羽族撕破了脸皮,倒也是要加快点了,一开春便立刻进军大山之中,务必要在第二年隆冬来临之前攻下!”   “吴钩那十七位统队已经到了嘛?”   “嗯,十七队一共六千八百一十四人,前些日子刚刚到。”刘应物点了点头:“另外那蛣蜣阙也都集结至此了,已经细数分散在那各个城中了,一开春便可以马上拔营开程。”   “嗯,另外那条蛟龙也要派人好好看着,不能出了什么差错。”汤尧章思索了一会,又是说道。   “另外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现在应该都已经碰上头了吧。”刘应物笑了起来:“这步棋走的,等到日后,怕是会成为一个胜负笔了。”   “嗯,不过可惜的一点是那彦慈良过不了多久便是要闭关破境了,怕是来不了了。若是再加上这位朱雀浩君,那拿下这羽族,便是更加轻松了。”   “如今还需要盯着大辽那边,若是派出练气士来,倒也还是有所阻挠了。”   “哈哈哈哈。”汤尧章笑着摆了摆手:“虽说唇亡齿寒之理人人皆懂,可若是真是为了一个和自己并不是十分太重要的群族而付出太多,想必大辽君主还没有阔气到如此地步。”   “不过就算那大辽的君主如此作为。”汤尧章冷哼一声,说道:“那就一举统统消磨掉!这倒也是给日后攻伐大辽减轻了些许压力了。”   刘应物摊开着双腿,双手拍了拍酒坛:“这说的却也是不尽然,在那山中所行军有效的,我大兆也就那吴钩和那蛣蜣阙了,若是那大辽投入太多,对咱们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看看那大辽和那羽族勾画,是他们更精彩,还是咱们俩更胜一筹了。”   ———————————————————————   大荒之中,苏景年独自一人盘坐在那断裂的山顶之上,不知不觉已经是有那小半个月了。   那《六上》一功法,在苏景年掌握了这大荒不周的钥匙之后,练习起来便是瞬间贯通流畅了许多。   这修炼之速可谓是用那一日千里来说也不过分了,苏景年本以为自己突破那龙象真境的破点在那符隶一路。   如今看来,却是倒有可能在这《六上》功法之上了。   一合,二杂,三散,四开,五当,六上。   苏景年紧闭着双眼,内府之中,灵气涌动,那鱼专和蠃鱼皆是在其中游动,内府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一朵花骨朵在渐渐成形。   其上布满了繁杂的纹理,那纹路之中一丝一缕的流光转动,看上去奥妙无比,蠃鱼和鱼专皆是围绕左右,缓缓游动,却也不敢靠的太过去靠近。   内府之中的灵力如同那抽丝剥茧般的被这花骨朵慢慢汲取着,从未有停止的迹象,而苏景尘却也是丝毫没有动作,如同枯木坐定。   终于,那花骨朵不再吸收灵力,模糊虚幻的形状渐渐的清晰起来。   而紧随其后,便是苏景年顿时赶紧全身一松,一阵浊气吐了出来。   苏景年缓缓睁开了眼睛,内视那自己内府之中的那一花骨朵,自己在掌握了这大荒钥匙之后,一直在修炼这《六上》一法,在这不周的加持之下,如今总算是慢慢达到了这一合的境界了。   而这也没有让苏景年失望,也是一举突破开来了这龙象境的真境。   转头看去,自己身上那金色的纹路流转,变的更加清晰了,而且还多出来了些许。   站起身来抖擞一下,顿时身上的衣服皆是如那枯燥的树叶一般,纷纷碎落成片,纷纷落下。   不过好在这大荒之中,除了自己倒也是没有他人,不必太过遮掩。从那须弥环中再取出了一套,正是参心给苏景年缝的那一套。   苏景年长出一口气了来,关于这《六上》功法,浩居真人也曾是细细的和苏景年说过的。   这一功法所凝炼之物,皆无所定,全看个人气运,历代负子所练之物皆是各不相同,有那山峰,怪树;亦或是一潭水,一捧泥。   其中神通各不相同,不过照目前看来,自己这一凝炼之物,倒也不算是太过不行了。   待到那二杂,四开,六上之境,皆会有一道神通而显,就光是一好事,怕是这天底下独一份了。   抬头看了看挂在一旁的星河,苏景年长舒了一口气,如今,似乎也是时候该,暂离这大荒了。 第29章 离去   “不知道这是应该会给我传到哪儿呢?”苏景年站在这不周山顶,喃喃自语。   浩居真人说自己如今这境界,要是在这大荒之中传到外边,倒是还有些不稳定,不过却也不会太离谱,最多也就在这广钧天下之中,不过至于到哪个州来,那就不好说了。   若是碰巧到了青州,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不过要是万一运气不好到了那徐州,那大辽的地盘上,那自己可就难受了。   所以当初浩居真人也是希望苏景年最好是在这大荒之中一直修炼,直至突破至天命之境,而且在这大荒之中,不受天道约束,破境也还来的轻松些。   不过苏景年至上次看到那焦黑的土地之后,却是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想去好好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   总觉得在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日之中,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冥冥之中似乎有种错觉般的直觉。   也许这就是临渊命格带来的危害了。苏景年心中想到,那日与晋希文在藏海阁中夜谈,“凡事牵连因果之人,皆不得终老,半途而去。”   这始终如同一根毛刺一般,扎在身上,浑身发颤。若不是知道自己这百年之内不会有再有那太多的命劫,自己怕是会直接一路远行了,或是这辈子就呆在这大荒之中了。   不然,自己也不会让自己那老爹给那两人下聘礼了。   苏景尘深呼出一口气来,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此时离开。至于究竟会吧自己弄到什么地方去,那就听天由命了,虽然这种感觉让苏景年十分不舒服,却也是没得办法了,自己等不了了。   苏景年掏出那一块钥匙,深呼一口气,心念一动,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道法反往。   自己似乎是来到了个虚无的地方,四周如同镜子一般,却是极其细微的一块块,组成了一个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苏景尘眯眼看去,只见那镜子之中一个个的反射着不同的事物,有刚刚降临人世的新生儿在嚎啕大哭,一旁的一个汉子正咧着嘴笑;有那一对夫妻正在拌嘴,男人坐在那门槛上生这闷气;有那山水之中,一位山神正在一旁的路上装成一位老人,不远处的那神庙之中,香火鼎盛。   只见目光一转,苏景年猛的睁大了眼睛:“那是……我!!”   还不等苏景年去细看,便是感觉一阵眩晕,再无法抵挡,迷失而去。   ———————————————————————   遥遥远的一处高空之上,两人正在下着棋,还有那三人在一旁看,服饰皆不相同,各有所异。   正在下棋的两人皆是道家服饰,一派仙人之气,若是旁人看去,定是会吃惊不已了。   已那广海为棋盘,裂开的深渊为棋格,山峰为子,一步之下,惊涛翻涌。   而另外的三人则是似乎早已看惯一般,而其中的一位和尚样式的老人则不停的在一旁指指点点,口中不住的叹气,骂着这二人棋艺不精。   “我说你个死秃子,能不能把嘴闭上了?”终于是那一人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嘿,怎么了,啊!知道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说了?就这棋下的,比我那鞋子闻的还来的臭吧。”老和尚笑了起来。   “你这佛法不精,却是还来掺和我这道家一事,也太可谓‘不自’了。”另外一个下棋之中也笑着说道。   “我佛法不精?”老和尚顿时一吹胡子瞪眼,正要着便要撸起袖子来打了,急忙被旁边二人所拦了下来。   “那我问你,佛法一说,那何为是佛,何为是法?”   “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不二。”   “所说自在,如何自在?”   “我有一布袋,虚空无挂碍。展开遍十方,入时观自在。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睹人青眼少,问路白云头。”老和尚笑了起来,又嘲笑道。   “堂堂南化真人,你不会这都没听说过吧。”   那一下棋的道人冷哼一声,不在言语。   老和尚“哈哈”一笑,正准备乘胜追击,却是丝毫有所牵动,猛地一惊,转手之间便是翻处一浑圆的镜盘来。   而另外四人也是皆身形一晃,各自有所触动,朝那和尚手中的大镜看去,一人正在那光影之中,悬浮不动。   正是那苏景年!   “这是何人?怎么会突然闯进这滞寸阴之中?”旁边的一个道人问道。   “这不会是无意之中闯进来的吧。”一旁的一位青衣书生模样的人说道。   “这滞寸阴之中,若是能随随便便便有人可以闯进来,那我还要这一身修为干嘛?”   “那这人是谁?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多出来的一位仙人吧!”另外一个道人说道:“况且我看着也不像啊。”   “哎。”老和尚摇了摇头:“你们是都忘了这滞寸阴原本是谁掌控的了吗?不过百年而已,就都一个个的脑子拎不清了?”   老和尚嗤笑一声:“就这还来问我佛法?”   众人一阵无言,另外的那一南化真人皱了皱眉头,不知在作何感想。   ——————————————————————   “信中如何说?”   阔大的阁楼之中,书记密布,天边些许从云缝之中透露出来的日光,洒在木板之上,光影交错。   一把红葵木椅上,汤尧章正紧皱着眉头,一脸奇异之色,手中正拿着一信纸。   正是那羽族发来的战帖。   一旁的刘应物见汤尧章看了这信纸半天也没说话,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哎。”汤尧章叹了口气,脸上却是丝毫没有烦忧之意。   “还能说些个什么,无非是把我们骂一顿,然后开战罢了。”汤尧章将手中的信纸放在桌子上,淡淡说道。   “不过这羽族倒是让我有几分惊异,竟然说要主动来讨伐我大兆。”汤尧章摇了摇头:“这羽族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瞎药,如此一来,他们那山中之地形优势可谓是荡然无存了。”   “这羽族的王,脑袋被门夹了?”刘应物拿起那信纸,看罢,呆了好一会。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大兆定然是要前去攻打他们的,明知我们要去,却还葬送优势之地,自己过来?”   “有诈?”   汤尧章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也有可能,不过却是很小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具体到时候等那二人传信来看了。不过如今大雪还未过去,那羽族就算是真的要攻打过来,那也得等到开春了。”   刘应物点了点头,又是说道:“不过还是不可信,待到那时,我们还是要先行出击的,绝不可让那羽族掌握。”   “嗯,我们这依然不能变。”汤尧章点了点头。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这羽族真的过来和我们打的话,我还真是觉得这羽族是脑子不好使了。”刘应物笑了起来。   “莫非是这羽族真的有什么凭依不成?”汤尧章皱着眉头,还是有些想不通。   “我大兆在这大山之中的探寻可是从开国以来从未停止,若是那羽族真有什么依靠的,咱们不可能一无所知。”刘应物沉思了一会说道。   “不过就算是如此,你我也必然不可掉以轻心了。”汤尧章站起身来,走到刘应物身旁。   “这可是咱们师兄弟,第一次做事,可不能给出了差错来,给师傅丢脸了。”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   ———————————————————————   一处山间路上,一队商行正在赶路,足有二十来人,十来辆马车。   此时已是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月光洒落而下,也是将这小山之中照的微微明亮,即便是不用灯火,也完全看得清楚。   其中两名老者似乎是这队伍之中的领头,坐在最前面的两辆马车上,在最前面的马车之上,还坐着一名女子,摇摇晃晃,却是不倒。倒也是有几分家底的了。   而随行的一路人之中,半托半落的跟在中间的一名青年男子,正是那苏景年!   苏景年特意放慢了脚步,慢晃晃的跟着商队走,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如今是在广钧天下的徐州最南边,自己一醒来便是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死尸之中,差点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   随后便知道了,一转头便看见了那一群劫匪。苏景年真是觉得自己这运气,没谁了也。   不过都是些个普通的劫匪,不过是人多势众罢了,才将这一小队的商队全部都杀了。苏景年却也没着声张,就是躺在地上装死,待到那群劫匪抢了货物离去之后,才是起身了解了。   而自己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得在一旁等着,过了有小半个时辰,这一队商队便是过来了。   就全当是那商队的幸存者收留了起来。   苏景年抬头看了看天空,自己都多久没看见太阳了。另外自己这运气着实是有些差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在这大辽,怕是有些难过的了。   而就那带队的说,怎么的还要再走小半个月才能到达附近的一座城镇。   如今不过是刚刚启程几天罢了,这劫匪确实是有些猖狂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就那劫匪来说,自己这境界来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30章 路途   在这几日的赶路之中,与这些个商人交谈,苏景年倒是也知晓了不少的事情。   自己现在处于的正是大辽碑临大城的地域,而此处物资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还是十分贫乏的。十分的缺少铁铜等物,而牛羊一类的牲畜,倒是十分的充裕。   而这一原因也就演变了各个商队出行去往别的城镇换去货物,好来赚钱了。而有了商队,那自然也就有了劫匪,苏景年遇到的那批劫匪,还算是小的了,不过才四五十人罢了。   “咱们的这两位当家的,那可是有来头的,就兄弟你遇见的那劫匪,嘿,要是遇上咱们,算他们倒霉!”一旁的一个矮小壮汉笑了起来。   似乎对于自己队里的那两位领队十分的敬佩,汉子名叫冯双,是这队里的一个马夫,平时也干干些的杂活。   “我和你说啊,这两位带队的,可都是那一等一的高手。”冯双眯起眼睛来,有小声点了说道:“有一次,那劫匪没开眼啊,竟然撞上了咱们这一路。”   冯双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了,那劫匪连话都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黄师傅一箭射死了。”   “诶,年兄弟,你知道这叫啥吗?”冯双问道。   苏景年挑了挑眉:“猪鼻子里插了两个大蒜,装象?”   冯双一拍大腿:“嘿,这叫话多死的快!”   此时商队正是在半路上歇息,二人在路边一旁的大树底下,众人也都是纷纷各自散开了休息一会。   “诶,冯双兄弟,那老是坐在前面车上的那女的又是谁啊?”苏景年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   “嘿嘿嘿,兄弟怎么的,漂亮吧?”冯双一听见苏景年说起来,那双眼都快放光了。   “那是黄师傅和回师傅的孙女。叫江俏,据说是当初在路边给捡到的,一家子都在商队里,全被劫匪杀了,幸亏的这恰好给撞上了,就给救了下来,两位师傅也都没有子嗣,就收了她做孙女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平日里看着蹦蹦跳跳的一人,不曾想这身世却是这般凄惨。   “咋样,好看吧。哈哈哈”此时恰好那江俏一旁走了过去,冯双推了推苏景年,一阵挤眉弄眼。   “苏兄,不瞒你说啊,我这辈子要是能娶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婆娘,那就算是知足了。”冯双靠在树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倒是十分惬意了。   苏景年暗自摇了摇头,这江俏和参心圭湘比起来,那显然是不能比的,不过倒也还是不错的。   苏景年呆了一会,突的笑了起来,自己怎么开始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   一路走着,那修炼可是半点没落下,不过倒也只是限于那《倒顶》了。而且就自己这一路看过来,那两位师傅,不过也才是堪堪到那明道之境,不过对付其常人来说,却也是高手了。   “清点人马,启程上路!”正想着,便是传来一阵喊声,众人皆是纷纷起身,点好了货物,再次启程上路。   苏景年也是紧跟着,帮忙清点货物后,跟着一旁走了。   “诶,冯双兄弟,那这里这么乱,这么多的劫匪,这就没有派人来剿过?”苏景年边走着,看向一旁驾马的冯双。   “哎,咱们这地方你也看见了,地方太大了,有时候一连着十来天都看不见半点人影。那劫匪一窜,天晓得给跑哪去了。”   冯双摇了摇头说道:“以前倒还来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诶,后来就再没来过了。”   说着,又低下了头来说道:“我这‘无功而返’没给用错吧?”   “哈哈,当然,对极了。”苏景年说着,又问道:“冯双兄弟你不是说没读过书吗,怎么还知道这一词?”   冯双竟然还有些脸红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嘿,是之前小姐看书的时候,顺便教我的。”   说着脸色又是有些暗淡:“小姐喜欢的是一个读书人,唉,我是不知道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可小姐就是着了魔似的。”   苏景年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读书人?我最讨厌的也是这种啥也不是的读书人,要是被我给遇上了,不得好好给收拾一顿。”   “哈哈哈哈,苏兄说的是!”冯双笑了起来,又连忙说道:“这可别给小姐听了去,要不然你可就不好过了。”   “嗯,那是自然。”苏景年也是点了点头。   苏景年慢悠悠的跟着商队一路前进,心中不由得自嘲道,自己这还真是有些和走路过不去了。   不过自己这最重要的,还是要赶紧找到那跨州渡口,自己如今在这徐州,想必是不太可能和那青州的大兆联系上的。   自己一人在大辽这边,怎么说还都是有些太危险的了,不过这一切都只能先等到到达了那碑临大城再说了,不过按照现在来说,还早着呢。   想着,又不由得有些暗叹自己着实是有些倒霉。   “诶,苏兄,你听没听说这最近的事情?”冯双也是个关不住嘴的人,沉闷了一会儿,又是说道。   “最近有什么事?”苏景年摇了摇头。   自己能知道个屁!   “我和你说啊,最近这些日子,就我们商队去之前,那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多官军了。”冯双一边驾着马,一边和苏景年说道。   “如今那城里啊,怕是已经屯了不知道多少兵了,而且不光是在那碑临大城里,听说这边疆一带的城里都有军队了,我估摸着,整不好是不是要和那山里面的羽族打起来了?”   苏景年听着,脸上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要是照这么看来,那定然是不可能大辽和羽族打了,那还要屯兵过来,定然是为了防大兆了!   “而且啊,不止是军队,就连好些个山上的宗门都是一群一群的来的。”冯双说着,舔了舔嘴角:“你是没看见,那山上的修炼的那些个女的,啧啧啧,简直了!那腰,那屁股,嘿!没的说!。”   苏景年脸色更加难看了。   冯双却是没看见,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听说啊,这些山上个修士,来着却不是为了打仗,听说是为了一个那山里面的宝贝。大大小小的宗门来了四五个啊。”   苏景年冷哼一声,宝贝?那山里要有什么宝贝还能轮的到大辽?那不羽族自己吞了?   “诶,冯双兄弟,你看见过那些个山上宗门的人,他们真的和那书上说的一样,会飞吗?”苏景年转头问道。   “嗯,我看见有一两个老头子会飞。”冯双点了点头,赞叹道:“那可真是山上的老神仙了。”   苏景年苦笑一声,这会飞的,那就是至少天命之境了。那这一来,可就轮不到自己撒泼了。本来还想着整死几个,反正是大辽的,自己倒是也没什么负担。   可这天命之境,那自己可就有点干不过了。   “苏兄你见过那山上的老神仙不?”冯双问道,从口袋中抓起了一大片牛肉干,塞进了嘴里。又是掏出来了一把,给了苏景年。   苏景年接过牛肉干,扔进了嘴里。   “我还没见过,反正这些人也和我们没啥大关系。”苏景年撇了撇嘴:“什么狗屁神仙,说到底还不是人肉生的?”   冯双点了点头,突然的又是骂了起来:“嘿,这鬼天气,真是怕啥来啥。”   苏景年也是抬头看去,只见前方远处的天边漆黑一片,乌云密布,就要下暴雨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还没个避雨的位置!”冯双骂道,说着又是赶紧将那口袋里的牛肉干统统拿了出来,倒进了一个牛皮袋子里。   “这些个玩意可不能给雨淋湿了!”   “停车!把油布拿出来!这车上的货给我盖严实了!”正想着,前面便传来一阵喊声,顿时众人纷纷停了下来,一个个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待到众人干完,没过多久便是一阵雷声而下,暴雨倾盆而至。   苏景年看去,只有那江俏手中拿着一把小伞,其他众人皆是站在这雨中淋雨。   “诶,苏兄这边!”冯双朝苏景年挥了挥手,连忙跑到那马车的另外一面。   “嘿嘿嘿,这地方好歹风小点。”冯双擦了把脸:“这狗天气,嘿,奇了怪了。”   苏景年如今的体魄,便是再来个大点雨下个三天三夜也没个事,苏景年晃了晃头,问道:“若是这雨下的久了怎么办?咱们就一直在这雨里面淋着?”   “哈哈哈,苏兄你放心好了。”冯双蹲在一旁,说道。   “咱们这地方,就从来没下过久的雨!不论大小,就那么几下的事!顶死也就那三四个时辰的事!要不然咱们会连个蓑衣油布都不带?”   苏景年没在说话,心中却是又有了些个怀疑。   若是运载些个别的东西,布料,种子和棉絮之类的,却也不会如此之慢。就刚刚那盖油布之中,却是看见了一个箱子没绑紧,开了个小口子。   这里面装的都是兵器!难过这一商队赶路如此之慢!看样子,自己这是上了一条大船啊。   苏景年看了看蹲在一旁的冯双,便是继续低着头,等着这暴雨过去。 第31章 雷部   这天边如同泼墨,漆黑一片。暴下的雨水如黄豆大小,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响彻一片。   苏景年抹了把脸,看了看蹲在一旁的冯双,这种事情来说,都是小事了,自己那出去游历的时候,这种破事多了去了。   “诶,冯双兄弟,你说这一路还会不会有那劫匪来啊?”苏景年看了看天,估计还真的起码要下个个把时辰了。   “嘿,就咱们这队,不是我说,敢来抢的那还真是没几个。”冯双甩了甩头,一对三角眼看着地上的洼坑。   “要我说,就这片的劫匪,都没啥大用,要是敢来,别说那两位师傅了,就我也能整几个。”冯双笑了起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倒也不错,虽说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商队具体是干嘛的,不过怎么的也和那大辽的军队脱不了关系了。   等到了那碑临大城,自己还是要早些离开这商队了。   苏景年索性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嫌这地上都是泥泞。自己和冯双也算是在这商队的中间了,转头看了看,大都一样,要么是半蹲着,要么就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只有那两个老头子和江俏是站着了。   自己这一路走来,和这那两个领队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也就是一开始救他的时候,问了几句,然后便让他跟着了。   也不知道那碑临大城,有没有跨州渡口。   正想着,突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景年抬起头来,眯眼看去。   瓢泼大雨之下,噼噼啪啪的声音响彻耳边,混杂无章。而在这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声音,那是,铁蹄的声音!   苏景年又四周看了看,众人似乎都没有听见,依然各自低头等着大雨过去。   此时路边都是些个杂矮的灌木丛,远处才有些个稍稍高大点的树木。一眼望去,却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铁骑的踪影来。   但是刚刚那声音,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自己都早已经听腻那大兆大宛马的刨地之声,那铁蹄踏地的声音,绝对不可能错的了。   越是没有看见,越是紧张起来。原本坐在地上,此时也已经是半蹲着了。   “哒。”   一声马蹄之声,再次响了起来。   苏景年猛地一抬头,睁大了双眼,那马蹄之声是从天上来的!   遥遥远的高空之上,黑云翻滚,雷电交杂。苏景年眯眼看去,那高空之上,竟然是有一个人!   只见那人骑着一匹大马,手中拿着一把长枪。座下的马每动一下,便是爆发出一阵闪电花火来,那马蹄之声,这次却是如那炸雷一般,在自己耳边响起。   只能迷迷糊糊看清大概,却是看不清切那人面貌,正能看见都是一身紫金重甲,座下的马匹也是尽然,那全身上下皆是雷电环绕,爆裂不止。   “这是个什么东西?雷神?”苏景年睁大了眼睛,想要再仔细点去看。   那人却似乎是发现了苏景年,微微转头看来,顿时如同那万千雷电劈砍而下一般,苏景年顿时全身气息运转,表面那金光流转。而下一刻,高空之上便是一阵雷电轰杀而来,顷刻及至。   苏景年瞬间整个人便是直接大半陷了下去,自己这周遭的泥土顿时一片焦黑,身上的衣物瞬间便是直接成了灰。   苏景年再次朝那高空之上看去,只见那马蹄一齐踏下,一道炸雷轰然在自己脑中响起,如同天雷炸裂山石,轰隆隆的炸声崩裂而开。   只觉一阵恍惚,两眼一黑,便是径直晕了过去。   隐隐约约只听见那冯双在一旁大喊着:“黄师傅!这小兄弟被雷给劈到了!”   ————————————————————————————————————   碑临大城数十里外,一处山崖底下,一条小路通过,这里竟是有一个天然的大洞窟,里面不说宽大却也足以容纳十几个人了。   其中五人正站在其中,皆是身披大甲,手持弯刀。大辽的军士!   而就在五人对面也是正坐着一个大汉,手持一把大剑,刺在地上。   “你们却是有把握将那宝物从羽族手里夺来?”   那大汉先行开了口,问道。   另外一似乎是为首的一人点了点头,全身的肥肉似乎都快要把这大甲给撑开了。   “你也是知道的,咱们统帅一直想要你那山土,作为土行的本命物,我也知道这自然是难的了。”那胖子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都抖了起来。   “不过既然山神爷开口说这东西可换,那我等自然是要全力夺取了。而且我等也都和那些个宗门说过了,无人会抢,不过有一个宗门却是有些不听话的,不过无妨,若是敢抢,那就在山里灭了它们。”   “哪一个宗门?”   “叫云亭?”   那大汉皱起了眉头:“这我倒是也听说过,他们那山门大阵,倒也是排的上名了。”   那胖子冷哼一声,摆了摆手:“无需太过在意,这次他们不过是派了十来个人,翻不了大浪。”   “另外那羽族却是一个变数了,那群长翅膀的东西可不好讲道理,虽说和我大辽一直关系还不错,不过这次若是插手,那也就别怪我了。”   那壮汉方才点了点头:“这百万大山之中,我也不好自己进去,毕竟太过遥远,另外其中天道不在,也着实不适合我动手。”   壮汉呼出了口气说道:“若是这次能将那宝物拿到手,我便有足够的底蕴了,正岳山神之位,也该够了。”   说罢,便也不再啰嗦了,一脚踏,便是瞬间消失不见了。   那胖子也是随后走出了山洞之中,只觉得微微有些凉意,朝上一看:“这天变的,刚刚还是大太阳照的,现在就下雨了。”   另外四人紧跟着身后。   “诶,对了,咱们的那一批刀甲什么时候到?”那胖子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这应该还有个十来天了,哥你放心,保证会及时送到!”身后一个汉子连忙说道。   “嗯,那就好。”胖子点了点头:“这次的宝物,咱们的也要给我抢过来!谁也拦不了!”   —————————————————————————————————   苏景年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微微睁开了眼,只觉得浑身一阵刺痛,似乎筋肉绞盘一般。刚刚醒来便差点又要再次给疼的晕了过去,自从自己舍弃了那锻体之术后,还再没如此疼痛过。   “诶,兄弟你可算是醒了!”才睁开了眼睛,耳边便是听见了那冯双的声音。“你可是已经睡了得有五六天了”   苏景年微微抬头一看,自己身上已经是换了一套衣服了,半躺在这马车上,阳光照耀。   不一会儿,便是看见一老人走了过来,正是那领队的黄师傅,见了苏景年醒了过来,也是啧啧称奇。   “小兄弟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差了。”黄师傅留着长胡子,再次确认了苏景年没什么事情之后,才算是微微放下了心来。   “又是被劫匪拦杀,这又是被雷给劈到了。却都是没什么大事,这还真是奇怪了。”   “哈哈哈。”苏景年咧了咧嘴,干笑了几声。这大辽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你就先躺着吧。”黄师傅说完,又交代了冯双几句,便上前离去了。   “诶,我说苏兄啊,这咱们都说,大难不死得有后福啊,那你这都连着两次了,也该来福了吧。”冯双见那黄师傅一走,便是有开口说道。   苏景年也是有几分无赖,福?自己可就没想过了,只求别来个第三次的祸就行。   不过心中仍然是思索不已,自己先去那看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般的人物,该不是个仙人之境吧?   若不是苏景年自己也知晓些个那天下的事情,还真会觉得那就是个雷神了。   见了苏景年半天没回答,冯双转头看了看,见正发着呆,又是说道:“不过苏兄你这也确实是有些背了,你我就差那么点,就劈着了你。”   “那真不是哥给你吹了,要是那雷劈劈在我身上,不说别的,我这身子骨总比你这好点吧!”   “哈哈哈,要搁你身上,你说不定就人死卵朝天了哈哈哈。”   那冯双说着,被前面的一人听见了,便是转过头来笑道。   “也就在咱们小兄弟面前吹一吹了,你还能干啥!”   冯双老脸一红,不过却也不甘心就这丢了脸面,喊了起来:“姓张的!你这是刚刚从茅坑里爬出来咋的!嘴这么臭!和你那臭脚一样!”   “诶,这话倒是没说错,那老张的脚,那味可真是一绝了!”旁边有几人也是跟着映衬道。   前面那人呸了一句,不再说话,专心赶着路了。   “诶,冯兄,你知道咱们大辽有那雷神火神啥的不?”苏景年呆了一会,忍不住问道。   “雷神火神?那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么些年活下来,我也只知道那山神爷和河神了。”冯双说着,又是转头笑了起来。   “咋的,被雷劈了,想去找那雷神说说理?论一论?”冯双看了一眼苏景年,说道:“你小子是被雷给劈傻了吧?”   “他娘的,我还想和这雷神干一架!”苏景年咬着牙,虽然浑身疼的发颤,却没有伤到根本,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而内视之下,自己内府之中的那赢鱼和鱼专也在四处游走,加速修复自己的伤痕。   “哈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是。”冯双听了也是笑了起来:“别说有没有这雷神,就算是有,就你还和雷神打架?那人家不是一下你就成灰了?”   冯双笑着摇了摇头,权当是苏景年开玩笑罢了,咱们这种肉做的和那山上的神仙都打不过,还去打什么雷神?不过冯双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了。   苏景年心中暗暗思索,自己以前也被晋文希逼着看过来不少的古籍杂谈,这关于山水神灵的却也是见过了不少,可这雷神还真是没看见过了。莫不是那传说中的雷部天神?可似乎这也是绝不可能的。   思索许久,仍然是没有个头绪,抬头看去,远处遥遥已经可见一个小客栈了。 第32章 再遇见   客栈不大,十分的简陋,不过和平常的客栈却又有些不同,待装卸好了货物,让人给马牵去喂了饲料。   冯双看着摇了摇头,眼中还有些心疼:“可怜了这些马了,都多少时候没吃过正经的饲料了,那路边的杂草可都是硬的很啊。”   苏景年倒是直接先被人给扶进了屋子里去了,这客栈一共就只有三楼,底下一层喝酒吃饭,上面两层住人,而苏景年便是先在二楼转角的屋子里先住下了。   一路走上来,这楼梯木板之上,刀痕剑伤枪洞,比比皆是,这也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啊。   躺在床上,四处看了看,这屋子里也就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了。   不过细数过来,自己这好歹是个龙象真境的练气士,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在大辽这边自己孤身一人,纵然是龙象真境,也不敢怎么施展了,如今又被那一个骑马的家伙给用雷劈了,怕是这几天之内都没法在有什么动作了。   苏景年心中细细的再次复盘了一会儿。   如今我大兆还不确定是否会立刻攻伐大辽,那公家和墨家耗费巨资已经是打造了整整两艘运兵跨州大船,不过按照预计应该是明年了。   如果大兆没有攻打过来,那大辽如此动作,又是为何?不光是那大辽军士来了许多,听那冯双说,连那山上的宗门都来了好几个,那总不能是带着人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风景的吧。   冯双说那山里面似乎是有什么宝贝?难不成还真的是为了抢夺那宝物来的?自己先去猜测错了?   可若是真的在那山中的宝物,想必那羽族也是不会轻易让出来的了。   苏景年摇了摇脑袋,如今猜想太多,线索太小,自己又处在如此一个被动尴尬的境地,当真是难受至极了。   苏景年又站了起来,来到窗户旁边,朝外看了看。   众人或是自己在给马喂那干草喂水,或是在一旁清点着货物,大多都是来的里面喝酒了。   “诶,苏兄,你这身子骨好的挺快啊!”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吱嘎”声,便又是那冯双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我估摸也再过几天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苏景年转过身来,点了点头,见冯双来了,又问道:“冯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冯双把门给关了上,拉着苏景年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苏兄啊,我也和你提个醒,你也应该看见了,这客栈可不是个善地方。”   苏景年点了点头,想想也知道,能在这劫匪流窜的地方盖了个客栈的,怎么的也不会是个好心人啊!   “这客栈的老板娘啊,叫啥名我也不知道,咱们都管她叫米娘,诶,人家可是厉害的紧,我估摸着比咱们队里的两个师傅也不差。”冯双笑了起来,脸上又是有些馋色:“不过你别说,米娘那身段,还真是绝了,那大屁股,啧啧啧。”   苏景年苦笑一声,心中想着。独自一人就在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开了个客栈,还是个女的,那怕是不止比队里的师傅不差了。估计整不好就是一个练气士,也有可能就是那大辽安在这的了子了。   苏景年又问道:“咱们准备在这停多久?”   “这次估计得停个四五天,好好给马养养脚力,后面就不停了,直接一路到碑临大城去了。”冯双说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心中打定了,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和这米娘打打交道,看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若是那大辽军士安在这的了子或是别的什么,若是自己打的过,那就顺手杀了便是了。   “诶,不说了,待会饿了自己下去吃,放开了吃,咱们虽说不是什么大商队,但是肚子还是管饱的。”冯双又说了几句,便先下去,继续喝酒了。   苏景年苦笑一声,自己早已经脱离了这俗世酒食了,不吃不喝大半年也没啥问题,要不然在大荒,自己估计就饿死了。不过就那浩居真人所说的,该吃还得吃,该喝还得喝,要不白瞎了自己这一肚子了。   苏景年走出房门,朝下看去,已经是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喝着酒下着菜了。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这客栈的老板而受影响。   米娘?   苏景年一眼就看见了,倚靠在最里面的那酒桌上的便是了,也是不由得有些赞叹,这冯双别说,还挺有眼光。这身段着实是让人着迷了,看着她那走路那都一阵晃悠。   越是如此,苏景年心中越是疑惑众多,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又看了一会儿,还是先回到了房中。   坐在床上,再次开始运转起那《倒顶》功法了,内视而去,自己拿内府之中,一小个花骨朵正静静呆在里面,细看而去,上面还有几丝那闪电交错。苏景年赞叹不已,自己这一花骨朵,可已说说救了自己一命了,要不然就那雷电劈下,怎么的也没了半条命,搞不好大道就直接崩碎了。这《六上》的功法,还真是出乎意料,不愧是历代负子都要练的,苏景年有些侥幸,却还是有些个后怕。   心中不由得又是对那天看见的人更加加深了几分恶意,浩居真人那老头说是技不如人,但是这次我可不认!   赢鱼和鱼专也是一直在那花骨朵旁边四处游走,一缕缕的金色丝线从那花骨朵中弥漫开来,浸透内府,弥补着那被雷电所遭受的损伤。   不知不觉之中,沉浸在那修炼之中,等苏景年抬头看去时,已经是傍晚了。窗外看去,夜幕低垂,星光暗淡,一片压抑之色。   苏景年走出屋外,楼下一看,众人都已经酒足饭饱了,有点的直接趴在了那桌子上睡觉,鼾声震天;有的则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四处看了看,只见那黄师傅和回师傅二人和那江俏一起单独坐着一桌子,却也是没有多喝酒,依旧十分的清醒。   见着苏景年下来了,那黄师傅也是问道:“诶,小兄弟,伤好的咋样了?”   “没事没事,我这皮糙肉厚的,不碍事的。”苏景年笑着摆了摆手,随意坐了个位子,就着那剩余的一些个菜喝起酒来,刚喝一口,便是脸色有些难看,这破酒也太难喝了!   随机苏景年又自嘲起来,自己这是吃惯了蜜糖吃不了粗康了啊。   “诶,苏兄你这是怎么才下来?”冯双见着苏景年下来了,赶忙走了过来,说着又要叫那米娘再来一盘牛肉。   苏景年连连摆手,示意不用了:“没事没事,我这吃点就行了,刚刚睡觉去了。”   “诶,你这伤都还没好,就该多吃点。”冯双笑了起来:“你别说,这客栈虽然小,就那米娘和一个老厨子,但是这也还行是吧,这荒野上能吃顿饱饭比在城里吃顿饭,那可是区别大了去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穷苦的时候吃剩饭都香,富时吃蜜都不甜。”   正闲聊着,苏景年见着冯双喝酒喝的起劲,又是笑道:“冯兄弟,我老家有几壶的好酒,等有空我给你拿来,咋俩一起喝一个?”   “哈哈哈哈,那感情好啊!别的不说啊。”冯双擦了擦嘴:“别的什么我还真就不咋感兴趣,就是对这酒好啊!你是不知道,咱这赶路的时候不能喝太多酒,就那么一点,唉难死我了。”   两人正闲聊之间,耳边只传来一阵马蹄之声,紧接着一梭破开之声传来。一支箭从那一旁的窗户旁射了进来,瞬间穿透了一人的脑袋,余势未减,再又穿透了那桌子,钉在了地板上。   “谁!”   众人瞬间暴起,纷纷拿出武器来,或是短剑或是大刀。   苏景年眯眼超门外看去,朦胧的夜色之下,数个骑马之人已经是来到了门前了。若是没猜错,这劫匪估计得有五六十人了,已经包住了整个客栈。   只听一阵爆裂声,门前一人骑着马刚刚踏开大门进来,只听见耳边再次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一箭而去,其势犹胜先前射来的一箭!直接将那骑马进来之人穿透,溅射一阵血花来,砸出门外。   回头一看,黄师傅的弓弦还在微微振动。   “好胆!”身后传来一阵怒喊,那回师傅已经是拿起一把大刀,正要冲出门去,但不等他有所动作,便是再又听见了一阵箭雨之声,穿透而来。   “不好!赶紧躲起来!”黄师傅大声喊道,说着便抱着江俏一同躲进了桌子底下。   而苏景年也是瞬间便一把拉着冯双躲进了那柜台的后面。   “簌簌簌簌。”   一阵箭雨从客栈外面四面八方射了进来,顿时又是暴起数朵血花来,一些的躲避不及的人顷刻之间便被那箭插满了身体,瘫倒在地。一些个人就倒在了面前,血鼓鼓的流了出来,浸透了苏景年和冯双的衣裤。   箭雨刚落下,便是听见四面八方一阵破窗之声传来,还没等苏景年有何动作,冯双便是直接掀开了桌子,拿起身旁的一把大刀便是直接冲了出去。   苏景年倒是没有慌忙出手,一眼看去,劫匪足有二三十人已经冲了进来,皆是手拿着弯刀,早已经和那众人打了起来。   苏景年直接朝一旁的一角落跑去,心中暗骂着大辽,这些个狗官怎么治理的!这他娘的怎么感觉杀人放火和吃饭喝水一样!   正想着,只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来,苏景年猛地往前一趴,转头一看,一把大刀便是照头砍下。   苏景年双手一捞,将其拉翻在地,一拳而下,便是直接将这人打死了。   “好家伙。”   苏景年冷哼一声,来到一角落旁,朝混战在一起的众人一看。   那米娘不见了?   心中却是注意了,径直从一边的窗外翻出去,正撞见一个劫匪,还未等那劫匪反应过来,便是直接一拳轰杀而去,却又是不由得感觉身体一阵麻疼之感。   不由得暗骂起来:“他娘的,要是等我好了……”   这一人刚倒下,便是又有数人看见了苏景年跑了出来,皆是冲杀而来。   苏景年转头看去,那骑马之人,那嘴巴似乎是歪的,这有点面熟?   这是……杀了自己刚来大辽时的那队商队的劫匪!   苏景年冷哼一声,好死不死,再次给自己碰见了!所说和自己无关,不过这次,那可就不能由着这群狗东西这么乱来了!   瞬间便是直接拳杀了这几个冲过来的送死之人,自己这境界修为虽然还没好,但自己这龙象真境的六境体魄,可不是摆在外面看的!   那几个骑马之人该就是这劫匪的头了,似乎也有点惊讶于这商队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当下一人便是直接驱马过来,手中一把长刀在空中耍了一个刀花,斜劈过来。   苏景年这时已经没有打算在藏着了,一步踏出,那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便是直接来到了自己面前,来不及提刀来防,下一刻便是见自己那盔甲如同纸糊的一般,凹陷崩碎开来,胸膛之中爆出一阵血雾来。   随后径直被一拳砸下了马,滚倒在一边。   刚刚翻落在地,便是感觉左手一阵疼痛,一箭已经摔落在一旁了。   抬头看去,一人骑于马上,一脸惊恐,手中的大弓还未放下。瞬间,又是睁大了眼睛。   下一刻,便是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第33章 获救离去   夜色的笼罩之下,这荒野之中的客栈,更显得孤立,如同惊涛翻涌中的海洋上的一座孤岛一般。   此时月亮已经是悄然上升而起,一片月光洒落,照射在满地的那血泊之中,倒映出那一张张死亡僵硬的脸庞。   苏景年此时也早已经是半身浴血,客栈外的那几名骑马的头子已经是悉数倒下,四周虽然还有些个劫匪,却也是不敢在靠过来了。   而此时客栈之中的混战还是没有停止,嘶吼之声,刀剑碰撞之声,喧嚣的喊声混杂在一起,更显得此时屋外的寂静,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过苏景年并不担心客栈之中的战斗,那冯双之前在路上所说的如果不假的话,那两个师傅对付起来那么几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   正当苏景年想再次动手之时,却是看见了从一旁的黑夜之中,慢慢走出来了一个身影。   米娘。   苏景年撇了撇嘴,早就应该知道这女人不是个善人,却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和这群劫匪勾搭在一块!自己先前还以为这女人可能是大辽的军士插在这里的了子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按照那冯双的话来说,除去他们商队不说,别的商队也都会在这客栈之中停歇,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米娘见苏景年看着自己,不由得捂着嘴笑了起来:“怎么的,小哥,是看上我了?这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这米娘看着姿势一般,身段却是着实惊人,不过此时此刻对于苏景年来说,却是没有半点的诱惑力。   “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和这群劫匪勾搭在一起,要知道万一我们当中有一个人逃出去了,你估计在这就站不住脚了。”苏景年轻飘飘的说着,内府之中的气息却已经是开始飞速运转了。   米娘没有回答,反而又是说道:“我也没想到啊,这商队里面,最能打的竟然不是那么两个老头子,反而是你这么一个白脸。”   “不过你这脸皮倒还真是够白俊的。”米娘捂着嘴笑了起来,看着苏景年时不时还分心朝客栈之中看,又是笑了起来。   “别看了,我之前在那些酒菜里面都下足了药,就算那两个老头子再厉害,也是撑不过这么一会了。”   苏景年一阵蓦然,自己踏入练气士之后,早已经是避免了许多的毒药之类,这些个药物对于自己显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这茬。   可没想到竟然今天会栽在这里!那两位师傅,还有客栈中的商队里的那几个人,怕是都不行的了。   苏景年突然想到,那矮子冯双也在里面呢!自己对于这商队虽然没有太多情感,可是对于这个矮子冯双倒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想到此处,也是不再犹豫,直接出手,直奔那米娘而去。   残影一晃而过,随手从那旁边捡起的大刀,一刀拦腰砍下。却是直接给砍了个空。   好快的身法!   而下一刻,便是再次感觉一阵冷风从背后传来,却已经避之不及了!   全身金纹流转,龙象真境的体魄瞬间爆发开来。只听见一阵金戈碰撞之声,背后只感觉一阵疼痛,不过比起那在大荒锻体的痛苦来说,却也是算不得什么了。   苏景年一转头,正好对上那米娘依一脸的惊慌失措,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是断成了数截,碎裂了一地。   反手便是抓住了那米娘的右手,猛地往下一砸:“给我死!”   就快砸入地下时,却是手中猛地一轻,一扑血爆了出来,溅射在了苏景年的脸上。   稳住身形一看,手中所抓住的,竟然只剩下了一小半截的手臂!   这女人竟然在那瞬间砍断了自己的手然后逃开了?!   苏景年瞬间便再次看见了那米娘的位置,只见那米娘已经浑身发颤,一脸惊恐的看着苏景年,左手死死的捂着右臂的断裂之处,脸色苍白。   “你……你绝对不是一般的武夫,你…是…是练气士!”米娘颤声说道,若不是练气士,绝对不可能这般的厉害!而且此人的境界绝对不低!   米娘脸色苍白无力,看着苏景年慢慢朝自己走过来,已是半点路都没得退了,而原本还那几个还想着跑的劫匪,也都是直接被苏景年如同狩猎一般,用那大弓射死了。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商队罢了,里面竟然有练气士!米娘心中咒骂无比,这人是吃撑了嘛,好端端的一个练气士,却是跑来这么一个狗屁的地方来!   见着苏景年走到自己面前,早已是准备着等死了。   等了些许时候,却没有看见苏景年动手,不由得有些疑惑,抬起头来看去。   “你要是能好好回答我问你的问题,我或许还能放你这次。”苏景年说道,又看了看那客栈之中,似乎黄师傅和回师傅已经将局面稳了下来,也不知道那冯双怎么样,不过好歹是没太糟,回过头来又是忍不住笑着说道:“米娘啊,你这药,是不是和你那酒一样,参了水啊?”   说着,话音一变,直接是问道:“你先说说,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只商队下手?”   “有人和我说……说这只商队里运的是兵器,要是我能拦下来……就,就给我…”   “够了。”苏景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   接着又是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和这群劫匪勾搭上的?”   米娘颤颤巍巍的说道:“你真的肯放我走?”   苏景年冷笑了起来:“你觉得你有的选?”   米娘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还是说道:“这劫匪并不是各自分散的,他们都有一个首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好像是大辽军队里面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拉住这米娘的手,一步踏出,空间一阵晃荡,便是来到了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   将其扔在了地上。   随后又是从须弥环之中拿出来两颗药丸来,扔在地上:“吃了吧。”   米娘抬起头来看了看苏景年,没再说什么,低头捡了起来,将两个药丸吃了下去。   “这一个是用来治疗的,即使是断了手,你这也死不了。”苏景年说道:“还有一个是毒药,现在你的命就是在我手里了。”   米娘听见前句话顿时一阵欣喜,听到了后半句又是一阵默然,过了一会,只得低头认了下来。   “你走吧,另外,我希望你日后在那劫匪中,混的好一点。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苏景年扔下了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望着苏景年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米娘终于是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苏景年真的放过了她让她走。   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断臂,竟然是真的慢慢已经好了起来!   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吃下的那颗毒药,顿时又是一阵恍惚,最后再次看了看那客栈,踉跄着离开了,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苏景年来到那客栈之中,只见一片混乱,四处皆是血泊,血腥味刺鼻不已。   那黄师傅断了一条手,而那回师傅也是重伤,已经昏迷了过去,一旁的冯双也是混杂在尸体当中,倒在了一边,江俏正在给黄师傅包扎,活着的人不过六七人罢了。   苏景年进来一看,连忙帮着江俏一起给众人治疗,探了探那冯双,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好家伙,命够硬。”苏景年笑了起来,偷偷喂给了冯双一颗药丸。   便又是再次跟着江俏救助起别人来。   “这…苏兄……”   只听见身后一阵喘息喊声,连忙转头看去,是那黄师傅,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连忙走了过去,江俏也紧跟着来到黄师傅一旁。   “这里不能呆……血腥味会!会引来那怪物的。”黄师傅紧抓着苏景年的手,说道。   苏景年转头看了一圈,如今这里能动几下的,貌似就自己和江俏了。   “好!马上就走!”苏景年点了点头,让江俏继续将剩下的几个人救好,自己来到了后边,看见那些个马都还在,不由得松了口气,要是这马都死了,那自己可就真没法子了。   将那马依次套在了马车上,他娘的,要不是之前跟着老九混了那么久,自己这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呢。   套完之后,又是将前后的马车都用绳子连了起来。   “还有这么多的货……”   苏景年看了看那堆在一旁的货物,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这货物好说也得有几百斤,自己如今可还是一个被雷劈了还没恢复好的伤员啊。   又是跑回到了客栈之中,见到黄师傅和那众人都已经是给包扎的差不多了,连忙又问道:“黄师傅,那,那些货物怎么办?”   黄师傅愣了一会,似乎也是没想到这一问题,沉默了一会,咬牙说道:“不要了!”   苏景年大点了点头,看那冯双也是醒了过来,一阵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有点站不稳,伤痕遍布全身,不过都已经被包扎了起来。   苏景年将那马车牵了过来,与江俏连着将众人给抬进了马车上。   “冯兄!”苏景年喊了一声,冯双见那苏景年,顿时又是一阵激动,步履有些虚浮:“嘿,苏兄你他娘的没死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伙子命好!雷都劈不死你!”   苏景年一阵苦笑:“冯兄,赶紧去驾车,离开这破地方!”   冯双点了点头,吐了口血水,骂骂咧咧的走到了第一辆马车上,苏景年赶紧将那江俏也给扶上了马车。   自己来到了最后一辆马车上,喊了起来:“走吧!人都好了!”   “好咧!”冯双应道,一挥鞭子,马上离开了。冯双从一旁拿出来一个酒壶来喝酒撑着,心中有些奇怪,自己这干了这么一架,死里逃生也不为过了,怎么现在又感觉没啥事一样?自己还这么生猛的吗? 第34章 碑临   一夜的赶路颠簸,众人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在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后,便是歇息了下来,而此时已经是天色大白了。   而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山洞,苏景年便是和冯双一同将众人给扶进了山洞之中,虽然狭隘,但是容纳这么几个人却也还是足够的了。   好巧不巧,这时的天色又是有些阴暗了下来,估计过一会就又要开始下雨了。   众人都是呼呼大睡,而江俏也是困倦不已,照顾了黄师傅和回师傅一整个晚上了。   “江妹子,你也仙歇息一会吧,这儿有我守着呢!”冯双看着心疼,连忙对着江俏说道。   江俏点了点头,随后也是昏昏睡去了。   苏景年和冯双一同靠坐在洞口,这些对于苏景年来说,倒是算不得什么。   苏景年抬头看了看冯双,问道:“冯兄,这客栈是怎么的?怎么就突然和那劫匪连一起来了?”   冯双摇了摇头,恶声说道:“这我哪知道,他娘的,要是再被我给遇见了,看我不把那米娘的皮给扒了!”   苏景年没有插话,就作夜来看,要是真遇上了,那估计冯双也只有逃的份了。   “对了,黄师傅作夜说,那血腥味会引来怪物?那是什么东西?”苏景年问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冯双摇摇头:“不过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野狼豺狗。”   “听说那玩意身形巨大,比那牛还要壮,就在晚上出来,和鬼一样,遇见血就发疯啊。而且这还不是瞎说的,之前就已经有两只商队晚上给碰上了,一个都没活下来。唉,这玩意可比那劫匪还狠啊。”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冯兄你看见过?”   冯双沉默了好一会,才是缓缓说道:“去年的时候,快过冬了,我跟着另外一个商队运货,半路上看见了那玩意一眼。”   冯双吸了口冷气:“那玩意可真是没天理了,一身黑毛,跑起来比他娘的鸟飞还快。幸亏离的远了,应该是没看见,要不然,兄弟我估计就交代在那了。”   “那冯兄你可见了具体是什么样的?”苏景年又问道。   “离得太远了,看不清啊。”冯双摇了摇头:“不过那玩意的尾巴特别的大,比他自己身子还长,你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苏景年思索了一会,要是根据冯双这么说来,好像是那《百野志》里说的闭猾?不过倒也不能确定,毕竟没有真的见过。   过了一会儿,天色又暗了几分,开始下起了小雨。   苏景年一看冯双,也是直接靠着睡了过去。便也是靠坐着,慢慢细想了起来。   昨夜同那米娘问话来看,若是说的不假,那么就很值得推测了。米娘说这些个劫匪并非是各自散漫的,而都是有头领的,而且还是军队里的人?莫非这劫匪是军队里故意放出来的?   仔细想想却也有这种可能,虽说着地方辽阔广大,可若是这大辽的官军真想来抓,那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这般想来,那就直是军匪一家了。   那米娘又知道他们这一商队运的是大辽的兵器,那就更加确定是大辽军中的人了。   那为什么又会特意来拦杀呢?这可就不对头了。   黄师傅这几人,定然也是和军队之中有所联系的,莫非这军队之中,还有着大裂分歧不成?   苏景年一想到这,不由得有些好笑了,那若是如此,自己要是还能在把这件事情闹大点,那对大兆多少也是有点好处的。   而自己放了那米娘走,本想着也是她日后若是能在那劫匪之中站住脚,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下手了,来恶心恶心这些个军士。不过如今看来,应该是难说了。   自己来到这大辽之后,确实是有了太多的意外了,不得不加以小心了。   这关系错综复杂的军队和劫匪;还有那天劈了自己的那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还有那疑似是闭猾的怪物,目前也是不能确定了。   而这商队又是和那大辽军队有联系,等快到了那碑临大城,定然就要分开的了,自己可不能就这么撞上去,虽说就算是自己说自己的名字也不一定能有人知道。   而冯双先去又是说过,那大山之中似乎还有什么宝物,引来了许多的军队和山上宗门,又是不能太平的了。   自己这一路而来,似乎就没停歇过。   苏景年定下心来,等到了那碑临大城,自己便马上离开,至于这商队和那军队什么的,就懒得去关心了。   而至于那宝物……能引来如此多的人定然也不会是一般的东西,自己如今的境界,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了。   如果能弄死一些个人那当然是最好的了,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那跨州的渡口,不过这碑临大城之中,似乎可能性不大了。   这碑临大城似乎离那百万大山如同咫尺之间,怕是没有那渡口直接跨州了。   心中主意定了下来,便也不在多去思考了。昨夜那数次出手,反倒是有些突破了,再过个几天,自己这修为怕是便可以再次完全回来了,等到那时,便才算是有了那完全的自保之力,待再次遇见昨夜那种事,便是不用这般惊险了。   看了看躺在那山洞中的众人,又是不由得有些感慨,遇上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件坏事还是一件好事。   ———————————————————————————————   荒野广阔,漫无天际。   刚刚被雨水滋润过的野草冒出了头,却又是再次被一脚踩下。   一个壮硕无比的大汉站在这片洼地之中,身边插着一把大刀,在其右脸上还被画了一道不知道是何意思的符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面色阴沉。   “米娘啊,你说的万无一失,就是这样?”大汉拔起刀来,靠近着。   “他,他们那商队之中有一个练气士,那些个劫匪根本打不了。”跪在大汉面前的正是被苏景年放走的米娘。   “练气士?”大汉看着米娘,一脸的怀疑:“所以老猴他们才全都死了?”   “对对对,一个练气士!”米娘慌忙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被他断了条手才勉强逃了出来。”   看了看大汉的脸上,又是连忙说道:“而且您不是要那货物嘛?那些货物他们也没有拿走,估计是怕那怪物会来,货物还放在我那客栈里!”   听到此处,大汉面色方才有些好转,撇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米娘:“虽然有些让我有些难以相信,不过既然最后货还是到手了,那这次就放你一马。”   “另外,那个练气士长什么样子?”大汉问道:“你认识吗?”   米娘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晚上,看不清那人样貌,就算看清了,我也不认识啊,那些个山上的人,我怎么知道。”   大汉点了点头,似有些想法:“或许是那几个来的宗门里面的人杂在其中?这后面的几只商队也要好好小心点了。”   “这次事关重要,容不得差错,你这次我也就算你是完成了。”大汉冷哼一声。   说着,便是直接拿着刀转身离去。   米娘看着那身影,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这地方又是一道巨大的黑影掠过。   —————————————————————————————   苏景年感知之下,那雨滴的降落似乎都变的慢了下来,一滴一落,似乎都有踪迹可循,不过却又是模糊至极,如同在自己的眼前糊了一层纸一般,戳不破,十分的闹心。   苏景年望着眼前的蒙蒙细雨,不由得又有些感慨,想起自己师傅晋文希来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夜时细雨了,常常拎着酒在那高楼之上一坐便是一夜。   夜时微凉,细雨清明,最易自省。   “不过细雨扰人耳,夜色醉人心,易情动,却是不易事理啊。”   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道如今大兆怎样了,按理说,应该都要全员压境,逼近边界了。   大辽很难拒绝这一整州的逼近啊。   几滴清凉的雨滴打在了脸上,将苏景年的心思又给拉了回来。   看了看洞中的几人,仍在昏睡之中,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忍不住苦笑起来。   内府之中的那赢鱼和鱼专似乎也是十分喜爱这种天气,纷纷游动起来,不过被苏景年所压制着,不至于浮现而出。   “诶,苏兄,你之前去过碑临大城没?”身旁一阵声音传来。   苏景年转头看去,冯双这倒是睡够了,醒了过来,见着苏景年发呆,又是想找些话来聊聊。   “还没去过,我还头一次出来。”苏景年摇了摇头,心中还有些忐忑,怕自己漏出马脚来。   “哦,你家里都是种地的,没咋出来吧。那我可得好好搁你这聊聊了。”冯双笑了起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正好,自己也还需要知道这里的情况,还怕自己突兀的问起来,有些怪异。   “咱们这啊,是大辽的东南边了,一共三个大城,最便上的,便是咱们这碑临大城了,然后还有两个分别就是那阳阜大城和那延堡大城了。唉,都是隔的很远,要不然,还有这些个劫匪的地方?”   苏景年挑了挑眉,问道:“这为什么都要加一个大字呢?”   冯双愣住了,呆了一会,才是缓缓说道:“可能是……霸气一点?”   “诶,这都不是事。”冯双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咱们这碑临大城里啊,以前就不说了,就我出来之前啊,那城里已经是驻扎了查差不多两万的大辽士兵了,也还真是不知道干什么的。”   冯双说着,朝后看了看众人,又是将别在腰上的酒壶取下来喝一口。   “这碑临大城,最厉害的一个地方,就是那城北面的那一座大碑了。那家伙,啧啧啧,据说是天上的神仙掉下来的,砸在了这里。”   冯双笑了起来:“那上面的字少说也有十来万,也不知道写的是啥,天天有一堆人坐在那看着那大碑发呆。”   苏景年心中恍然,天上砸下来的碑帖?当真是,妙哉。 第35章 整顿   众人一路颠簸,走走停停,半路上又因为缺医少药而死了一个伙计。   原本十来天的路,在冯双的快鞭下,再加上没了货物,轻便了许多,反而还快了几天。   苏景年抬头看去,已然可以看见一座大城矗立在荒野之上,斑驳的古城墙如同一道横在那原野上的黑蛇,围绕着那一片方地。   而再远处些,便是看见了那百万大山了,大山如城,重重叠叠,绵延不绝。一眼看去,让人顿生一股无尽荒凉之感。   冯双见着了,心中也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一脸的疲惫不堪。这几日连夜赶路,确实是累坏了。   那入城的大道之上,人来人往,倒是比这野路来的热闹多了。   冯双也是赶紧入城,交纳了凭证之后,入城找了一处酒楼里放了下来。便是直接带着众人去了医馆了。   苏景年和冯双站在一旁,见着那郎中一个个的摸脉开药,倒也是不急,看着应该没了大碍。   苏景年走到门口,朝冯双说道:“冯兄,我还有事,那我们今日就此别过!”   冯双愣了一会:“诶,苏兄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等我们这整好了,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啊!”   “哈哈哈哈。”苏景年笑着摆了摆手:“确实是有事在身了,不能逗留,不过冯兄我也知道了你们住哪,若是有空,我定然过来陪你喝酒!”   冯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行,你自己保重哈!诶,对了,你身上银两带够了没?还有你那酒可别忘了请我喝啊!”   苏景年已经走人了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冯双不由得又是惆怅了一阵,好在也不是狭心之人,感慨一阵便是回头看那众人伤势如何了。   苏景年离开之后,却也没有如何散走,反而是回到了原先入城的地方,自己对这城中的一无所知,那自然是不行的。而在如城之时,便是看见了一处摆摊卖那地图册子的,正好自己去买上一份来。   给了一两银子后,便是赶紧离开了。   又是一路走远之后,来到了一处酒楼之中,要了一件房。   苏景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不由得又是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低估这碑临大城里的军戒了。   就自己一路入城,复而回去,便是四处可见出来散风的军士了,或是三四人,或是七八人,闹市皆有。   自己在这碑临大城中要想闹事,怕是不太靠可能了,而这也说明了冯双说的也是事实了。   苏景年将那买来的册子翻开来看了看,上面只是模糊的标注了一些个碑临大城中明显的地点,其中就有那大碑,还有一处大湖,以及一处集市。   其中对于道路的描绘也不过只是几条大道而已,另外还标注了一些个风景不错的地方。不过搜寻一番,却是没有看见有那跨州渡船的地方。   “自己在这里,那可真是太难了。”   苏景年感叹一声,不过好在自己如今龙象真境的修为算是一件全部返还了,这倒又是多了几分保障。   思索了一会,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也不再去想了,如今天色也布不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宵禁,明日再出去看看那碑帖好了。   心中想定,便是自行打坐修炼起来。   ———————————————————————————————   在那碑临大城之外,一处军营大帐之中,坐在首前的一人面色阴沉,旁边站着的几人更是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正中间正跪地趴伏着一人,丝毫不敢动弹。   若是苏景年在这,怕是会大吃一惊,这人正是那商队之中的黄师傅!   “你说那货物全被劫走了?”那为首的将军站起身来,来到了黄师傅的旁边问道,一身的肥肉抖动不已。正是之前和那山神约定的胖子,邓朱。   “那……那客栈的米娘和着那一群劫匪抢了货物!我那些兄弟都死的死伤的伤,就我们这么几个人给逃了出来。”   “米娘和着劫匪?”   邓朱站住了,脸上的怒火早已经是掩饰不住了,却还是极力压抑着黑着脸,沉声问道。   “这群人怎么就偏偏找到了你们这一队?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将军。”   此时,旁边的一位中年大汉站了出来。   “我觉得肯定就是那马从安一伙人搞的!他一直和将军不做对,那帮的劫匪也全都是他那手下的!定然是他不知从哪里收了消息,下手拦了这批。”   “怕是,他们也想插一脚这次的事情。”那汉子冷声说道:“前几日传来消息,那延堡大城中,慢慢得也有那西军的来了。”   邓朱听完之后,一言不发,沉默着,那大汉也不敢再说了。   “蔡洺啊,你在这东部大军之中,说那西军的统帅,你这可是离间啊。”   “属下……属下不敢!”那大汉一听,直接跪倒在地。   “不过你这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说是这么凑巧的遇见了,我都不信,这一个月来的商队有十八列!运气能有如此好?现在能坏我事情的,也就只有马从安了。”   “你先起来吧。”灯朱看了那蔡洺一眼,又是一脚踢在了黄师傅身上,直接一脚将其整个人提出了帐外:“滚!”   “他娘的,这次连着我一共三个半统都来了!绝对不能有差错!他马从安要是想来搅这趟混水,那就直接让他留在这大山里好了!”   说着,便是回到了位置上,脸上的肉仍然是忍不住的颤抖着:“那宝物还有多久时候出来?”   “报将军,预估还有十一天的时间。从碑临大城南门而出,一直去那大山,在十六里外的一处大湖之中。我军已经派了有一万日驻扎在那了。而,那羽族似乎还没放弃,也派人来了守在一旁。”   邓朱挥了挥手:“无妨,那群东西起不了大作用,关键还是那李从安的那去哪人,还有那几个山上的宗门,这群人倒是要注意一点。”   “这次就是那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   天色不过微微亮,那大街上便已经有了许多商户开门迎客了,已经有了不少行人。或是一些结伴买菜,准备给自家的汉子或者小孩做早饭的妇孺,或是一些早早起来叫卖的货郎,也有一些慢慢悠悠出来散步的老人。   苏景年来到一处小摊子旁,喊了一声:“来一碗早茶,再来个一碗面。”   “诶,好嘞。”   老板是一个已经有些年老了的汉子,听见了,马上利索的忙活了起来。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是从北边来的是不?”老汉边做着,边问道。   “哈哈哈,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没有确认也没有反对。   “咱们这边喝早茶的人啊不对,而且咱们这啥都缺,就是不缺肉,所以大早上来吃面喝早茶的,还真不多。北边那倒是听说经常喝的。”   “哦。”苏景年点了点头。   说话间,又是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转头看去,便是一整队估摸着有五六十骑,从那街道上飞驰而过,惹的路上的行人一阵慌乱,给静谧的早晨添了几分匆忙。   “诶,这城里都是这么来的吗?”苏景年皱了皱眉头,问道。   “嘿,别说了,就这么几个月才来的。”老汉摇了摇头,语气之中也有诸多不满。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怎么了,来了那么几队的人。好家伙,结果后面一批一批的人来啊,开始还有人在城里闹市,后来被报就全部搬到城外去了,我们还以为是要和那山里的羽族打仗了呢。”   “店家,你也知道那羽族?”   “那可不嘛,每年的年末,那羽族都会来人到城里和咱们换东西,好多都是那山里才有的,别的地方看都看不见了。”   老汉擦了擦汗,给底下又扔了块煤炭。   “那关系不错啊,店家你怎么又觉得是和羽族打起来了要?”苏景年笑了起来。   老汉先给苏景年端来了一碗早茶,继续做面。   “那咱们这城里,除了那羽族也没别的了啊。”老汉笑了起来:“是吧,那还有些别的啥东西可以打吗。”   “现在知道了,是因为那山里啊,是出来了一个什么好东西,来抢的。”   “店家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嘛?”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老汉摇了摇头,说着,将面捞了起来,下了点佐料,给苏景年端了过来。   “这种事情和咱们也没啥关系,那些个当官的心里咋想的没事,别牵扯到咱们过日子就行。”老汉笑着说道。   这是,又是来了几位,便又急忙去忙活了。   苏景年慢慢的吃完吃后,将银两放在了桌子上,便是离开了。   一路走去,倒是再没有看见那有什么军队中的人出现,相比昨天,几乎是都走了。   这倒反而是让苏景年有些疑惑了,难不成是那宝物就要出现了?所以才调了军队出去吗?   不过正如同那老汉所说的,这种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只管闹便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慢慢开阔了起来,不远处已经是可以看见一片空旷的广场了,苏景年眯起眼来看去。   天仙落碑帖? 第36章 大碑帖   眼前一片广大的空地,寂静无声,这里连小贩都看不到几人,只有那么七八个坐在空地之中,对着那大碑帖思索。   这一整片广场几乎都是些泥土裂石,不过在人们这外围用那碎石子铺的平整了些。而越是靠近那碑帖,裂缝越是密集巨大,最靠近那碑帖的地方,裂缝足以塞下几个人了。   而这片空地的中心,便是那一大碑帖了。   这个碑帖真若那人们说的,如同是那天上砸下来的一般,有一小半截埋入了土中,露出来的部分却也整整有那两个大酒楼之高,其上青苔和细微的裂缝遍布,看着苍凉无比。   碑面上密密麻麻的篆刻着数不尽的字,皆是那半人大小,有一些已经是被风雨消磨的看不真切了。   苏景年绕着广场走了一圈,神魄探去,坐在这里看的,除了一个明道境的修士之外,其他都是一般人而已,不由得摇了摇头,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冯双说的话了。   “在那看碑帖的,大都是些想修仙想疯了的人。”   苏景年仔细看了看这碑帖,百字下来,没有任何的感悟,不由得也是开始疑惑了起来,那按理说这功法就算是再怎么诡异,也不至于如此啊。自己修炼的那《六上》一法,就已经是十分的变态了。   若不是掌握了那大荒的钥匙,旁人想要那看去都看不懂,可是这碑帖上所刻的文字,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了,怎么纵横着读都不对。   “应是天工狂醉,乱把彩云成碎。”这读着倒还有那么点意思,可若是横着读,那便就是“应来古通今,卜算安南边。”   苏景年看了许久,最后不由得赞叹道:“这写的,好一个狗屁不通。”   这碑帖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掉下来这么一个看不懂的东西……苏景年看了许久,不由得有些失望,别说什么理解会意了,语句都读不顺。   要是师傅在这,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什么些东西来,要不把这碑帖拓印下来?   “这么大也搞不来啊。”苏景年不由得自嘲一笑,收起了自己的想法。   “算了,等到来年我大兆攻下,直接把这碑帖给拔起来运回青州!”苏景年笑了起来,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一边看着那碑帖,一边在外边慢慢转着圈。   正思索着,突然浑身一紧,猛地转头朝一边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小孩手拿着半个包子,正蹲在那看着苏景年。   见苏景年突然转过来看着,小孩倒也没有被吓道。   见苏景年看着,反而胆大的走了过来,主动问道:“你也是来这里看这个大石头的?”   苏景年愣了一会,心中念头飞速转动,笑了起来,蹲下身子说道:“对啊,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听别人说这有个碑,就来看看。”   “对了,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看吗?”苏景年反问道。   “嗯。”小男孩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包子,满满的牛肉。   “包子是俺娘做的,可好吃了。”见苏景年看着,小孩不由得炫耀般的说道。   “嗯嗯。”苏景年笑了起来。   “我和你说,其实这石头会发光的。”小孩凑近了说道。   “哦?”苏景年有些疑惑的问道,似乎有些惊奇。   原本都以为这或许就是一块破石头被人给随便刻了些字上去罢了。天上的神仙要是掉这种东西下来,那估计也是个脑子糊涂的神仙,可修炼到那十四之境,又哪有什么糊涂的人?   所以苏景年看了些许之后,便是完全没有把这太当做一回事了。   可这小孩却是说这碑帖会发光?   苏景年突然之间就好奇起来。   “俺去年晚上出来撒尿看见的。”小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将嘴中的包子都咽了下去,才说道:“就那石头中间,我看见有一个红光,动一下动一下的。嗯,还有一个老头子也看见过了。”   “会动的红光?”   苏景年转头看向碑帖,莫非这东西,表面的字只是随便看看的,真正的东西在里面?   神魄之力探去,却是只觉得一片混沌,感知完完全全被阻拦住了,根本看不清那碑帖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有意思了。”   苏景年转头看着小男孩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去年三月底的时候。”小孩搓了搓脸,早上还微微有些冷。   “三月底吗?”苏景年算了算,那这还有十来天呢。   突然又是想了起来:“你说还有一个老头子也看见了?”   “嗯嗯。”小男孩点了点头:“我看见,他也看见了,就走到那石头前面跪下去了。”   “不过我后来就没看见他了。”小男孩将手中的包子都吃完了,手在衣服上抹了几下,也不再和苏景年继续说了,便是径直离开了。   苏景年站起身来,再次绕着这碑帖转了一圈。   此时已经是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苏景年呆了一会便是离开了。   回到了酒楼之中,苏景年便是要了一碗酒,慢慢喝了起来,心中思索着那小孩所说的真假。   这算算不过是十来天罢了,那自己就在这碑帖大城多待一阵子,也没什么损失,到时候晚上再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和那小孩说的一样,还是只是那小孩随意乱说的。   不过那小孩说另外一个老头子也看见了?这倒是有些麻烦,说那后面就没看见过了,是被人杀了吗?还是因为那碑帖的光?   这若是不搞清楚,还真是有些难受了。   正思索着,便是看见了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喘着青衣的老头子,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背上还背着一把琴。   此时酒楼之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人了,见了那老头来,都是纷纷喝道:“宋老,今个来讲个什么?”   看来已经是这酒楼之中的常客了,看着是一个说书的先生。苏景年也不由得有些个好奇起来,想必起那看书,自己还是十分喜欢听着别人说的。   那老人倒是十分的清瘦,已经是白发苍苍,唯独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澈透无比,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   宋老轻笑着,将背上的琴放下来,摆在一旁,又是喝了口茶,才是缓缓说道。   “今个,我们就来说说那大辽开国帝王太史公的事迹,就那花顾原一战。”   “诶,宋老你这都说了多少时候了?换一个换一个!”   不料刚刚开口,底下众人便都是一阵唏嘘,纷纷说道。   宋老见状,倒也是有几分尴尬,咳嗽了几声。   不过苏景年倒是好奇了起来,自己对于这大辽的知晓,不过是那些个一些古籍之中有所交涉罢了,另外也就是从自己师傅口中了解了一些,却也还是模模糊糊,并不清晰。   如今有人可以说来,那自然是十分乐意听着了。   “那既然大家说了,那我就换一个!今个就来说说和咱们比邻,住在那百万大山中的羽族,各位如何?”   宋老摸了摸胡须,见无人反驳,便又是继续说道。   “咱们这天下啊,各族皆有,那羽族便是离咱们最近的一个了。那咱们在说这羽族之前,诶,先来说说这百万大山!”   苏景年见不能听那大辽之史,倒是还有些个失望,不过既然能听听这羽族的东西,那倒也还是可以的了。   “这百万大山啊,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出来的,传说啊,是有十多位位山神,为了争夺这一块地方,成为那‘山外山’。足足争斗了百年,结果最后是惹怒了天神,重罚而下,那些个山神皆是死在了这里,身躯化为重重山峦,而这一片被天神罚下的地方,便是在这万年的演练之下,成为了这如今的百万大山了。”   苏景年听着,点了点头,这老头子说的竟然倒还有些个东西,虽说与那《百川纳海书》中,还是有些出入的,不过大致上还是对的了。   宋老喝了口茶,手中扇子一拍,继续说道。   “而那羽族啊,那可就是第一批进入这百万大山之中的了。至于他们从哪来的,那就说不清了,有的人说他们是从青州被那大兆的穆王给赶过来的,也有人说是从那邢州来的,更有人说是从哪另外两个天下来的。不过都是猜测罢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了。”   苏景年四处看了看,酒楼之中已经人越来越多了。   “而这羽族啊,他们的王,咱们是称之外‘鬼鹰’,说只有那飞得最高的羽人,才能当上那王。”   “诶,宋老为啥说是飞得高的就可以当王了?”旁边一人听着忍不住喊了起来。   “羽族啊,他们那有一颗神木,足足有千丈万丈,直插入天,飞到那神木的顶端,也是羽族之中的成王一个标准,当然了,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宋老说着也是笑了起来,旁人也不再打岔,让宋老继续说道。   “那羽族之中,人人背后都有一对翅膀,这个想必大家应该都是知道的。这羽族的翅膀啊,却并非是那单单的肉骨成的,那翅膀可断铁钢,御风而行,日可千里。”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若是羽族真若这宋老说的这般,要是在攻伐大辽之时,这羽族过来插一脚,那可是个不小的冲击了。   苏景年不知道的是,他师傅早已经是准备对这羽族下手了。   “而羽人和咱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也就是是那一对翅膀来,所以有人说啊,这对翅膀是天神赐给羽族的礼物。”   苏景年脸色有些阴沉,正想着,便是感觉脚底下一阵振动。   那外面的街上马蹄之声传来,喊声远远的便传了过来。   “全城封闭!违者斩首!”   众人一听,不由得都是有些慌张起来,全程封闭?这是怎么了,这刚刚还在说着,现在就要和那羽族打起来了?   苏景年脸色不定,不在停留,转身离去了。没人看见,那宋老也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   在那碑临大城之外的百万大山之中,一处广阔的大湖,在其附近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大辽的军士。   只见这大湖如今竟然是以那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那湖中的水如同凭空消失的一般。   “报告给统帅没有?”   “已经报上去了,估计很快就会来了。”   大辽军士之中,一个大汉似乎是领头之人,脸色不详。说着,不由得又朝一旁看了看,在湖的对面,靠着半边悬崖,那悬崖之上模模糊糊可以有一众人影,也正看着这湖边的动静。   “那边的几个畜牲给我看好了!只要他们敢下来,直接给我弄死!”大汉转过头来说道。   “好。”旁边一人点了点头,便是赶紧离开吩咐下去了。   说完之后,仍然是看着那湖水,照这么下去,湖水估计用不了一天就全干了,难不成这宝物要提前出来了? 第37章 聚集而起   在那酒楼之上,已是看见那两处城门都已经是关闭了,而且都有不少的军士驻守。那城外一片烟尘滚滚,马蹄踩踏之声如闷雷一般,即便是有那厚重的城墙所阻拦,也无法阻挡那震动之感传来。   一眼看去,那大辽的军队所去的方向,正是那百万大山之中!   “看来是那山里的宝物,就要出现了吗?”苏景年站在一处高楼顶上,遥遥看去。   那大辽的军士就如同蚂蚁一般,而黑压压的一片,皆是涌入了那大山之中。   正心中思索着,只见远处有那数人直接是踏空而行,御风而去,也是朝着那百万大山中去。“天命境的练气士。”苏景年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   转头四处看了看,城中左右四处足有十四人踏空而去,也就是说至少有十四位境界最低是天命之境的练气士!而且除去这些人,怕是还有不少人躲在那暗处看着呢。   “这可真是,让我生不出半点的念头去看那宝物啊。”苏景年不由得苦笑道。   不说这些个练气士了,就是大辽那些个驻扎在山中的军队,苏景年怕是遇上也是直接被碾死。看来这宝物,不一般啊。   “嗯?”   下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苏景年不由得朝下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些个年轻人聚集在一块,正一路飞奔,朝那城门而去。其中的一些人倒也还有些个境界,看来就是冯双说的那几个山上宗门的弟子了。   却是如今才出现,被自己所看见了。入城以来,自己也曾探寻过,却是没有看见一个那山上宗门的人,散修倒是有那么些个人,不过境界都不高,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儿住着。   见着这群人飞奔而来,那守城门的军士自然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将那城门打开了放他们出去。   这群人,出去怕是没什么用处了,也就是涨涨眼界了。苏景年朝那城外的百万大山之中望去,天色如常,没有丝毫异动。   心中思索了一番,权衡利弊,还是安心待在这城中最为合适,毕竟在这大辽的地盘,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的地方。而且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找到那跨州的渡船口。   心中思索定下,便是也不再看了,径直下楼离去了。   ——————————————————————————————   那百万大山的边缘,在一片广袤的湖泊周边,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围满了大辽的士兵,树上,地上都是布满了暗哨箭手。而在那远处的森林之中,也是错落的分散着许多士兵。   “将军。”   一个胖子走到这一处小山丘上,这地方地势极好,一眼望去,几乎将整座湖都是收入了眼底。   来人正是那原先驻扎在城外的邓朱。   邓朱转头一看,那被一脸肥肉挤压的眼睛却是立刻看见了一些毛糙。   “悬崖上的那几个羽人一直在那待着?”   “对,自从我们来之后,便是一直在那悬崖上待着,轮流看着,就是晚上都一直有人。”一旁的一个大汉说道。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暂不清楚,不过估摸着有四五十人。”   “四五十人?”邓朱一屁股在这地方坐了下来,有些不解:“看他们这架势,羽族这群人,是想和我们撕破脸了啊。可这就这么四五十人,难不成他们认为能打的过我大辽这几万士兵?”   “将军,怕不是羽族想和我们撕破脸。”一旁的另外一人说道。   “哦?这都过来抢了还不是?”邓朱听了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却是看看一个十分陌生的人。   “将军,这是卓青,咱们大辽和羽族联系的人之一。”一旁的大汉连忙说道。   “那你说说看,怎么就不是羽族和咱们撕破脸了?”邓朱挑了挑眉,没有发气,对着那桌青问道。   “将军,如今那羽族的王已经快要归寂了。而那羽王底下,有三个儿子,那老三已经是无望争夺王位了。现在就是那老二和老大在那争夺了。”   “而就我所知,那老二已经是被他大哥给囚禁了起来,手下的那么几个人也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听说那底下还有几个人被派去了大兆,结果全都死了。”   “而现在的那些个羽人,也都是那老二手底下的人了,已经和羽族没有关系了。”   邓朱点了点头,这么听来,倒是知晓了。和咱们王朝有点不太一样,又差不多。   “那就更奇怪了,没有羽族增援,就他们这么几个人,又是怎么敢来这里?”邓朱揉了揉满脸的肥肉,有些不解,又是转身问向那旁边的大汉。   “那悬崖爬的上去嘛?”   “报告将军,那悬崖太过于陡峭,实在是爬不上去。而那悬崖高处,我们的箭也是射不到。”   邓朱抬头看去,脸色有些不好。   “还是要注意点那些个东西!切不可因为这点小虫子而毁了我这锅大粥啊。”   “正是,属下早已经加派了人手,守在那悬崖边上,只要他们一下来,就立马射杀!”   邓朱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湖泊,也是面色变幻不定。这湖中的东西,可事关重要,万万不能出那半点的差错。   可是本来预计的,这宝物还有再过十来天才算是真正的圆满而出,可如今这怎么就突然的提前了?莫不是那些个羽人搞得鬼?   不可能,若是这些羽人有这本事,还需要在这等着?怕是早就将这宝物拿走了 。   邓朱阴沉着笑了起来,管他呢,谁敢来碍事,都得死。   突的,似乎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来,连忙转头对一旁的那大汉说道。   “那西军的马从安,可能也会过来插一脚,从他那过来,最快的路线定然就是从那涵江关过来,离这大山不过数十里了就,你带人给我守住那!死也不能让他们进来!”   “是。”大汉点了点头,立刻下去了。   “将军是怕那马将军来捣乱?”桌青在一旁问道。   邓朱回头看了一眼这瘦不拉几的人,没有说话。那桌青倒也知趣,讪讪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也退了下去。   这湖泊也算是相当大的了,形如一个缺了个口的大碗,在那湖中间有一个四四方方,如同那印章般的小岛。   而且因为这湖十分靠近这大山边缘,所以这湖泊也有个名字,被人们称之为“掌托湖”。   邓朱站起身来,也是走开了。这湖中的宝物不仅仅是关系到那山神能否晋升,还关系着自己日后的大道修为,绝对不能落了他人之手!   悬崖之上,一羽人静静的看着那底下的大辽军士,冷哼一声:“这宝物,可轮不到你们来享受了。”   “诶,统领,你知道这湖里面藏着的那宝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桌青站在一青年统领的旁边问道。   那统领看了桌青一眼,缓缓说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这宝物,似乎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东西,应该还是要进行炼化的。”   “半死不活的东西?”桌青一脸疑惑,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半死不活的?人吗?可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宝物呢。   这倒是让桌青也有些好奇起来了。   “嗯?”说话之间,只觉得一阵黑影掠过,猛地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一片空地之上,已经是落下了数人,气态安稳,仙风道骨。周遭的军队纷纷移开位置,腾出了一片空地来。   桌青不由得有些羡慕:“啧啧啧,好啊,好一个山上的仙人。这些个山上的宗门,再加上那羽族,西军和咱们的军队。嘿,这破地方还真是有些热闹了。”   ——————————————————————————————   苏景年回到了酒楼之中,稍稍打听,便是知晓了,在那阳阜大城,便是有一座跨州渡船口,不过那阳阜大城却是离这碑帖大城远的很呢。   给苏景年答话的是一个老汉,还好心的提醒道:“你要是想去啊,最好是和那商队一起去,这路上可还是有些个危险的。另外那上渡船,可是要山上的钱的,咱们这银子啥的,可见不中用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嘿,我以前就是在那阳阜大城里,在那渡口干搬运的活的,老了才来了这边城里。”   苏景年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自己这山上的钱那可是带了不少啊,那大荒不周山里的,多着呢。自己要是不用掉,那不是浪费了?   虽说如今是已经封城了,但是若是这自己想走,就那些个大辽士兵,还是拦不住的。不过自己这还要等着那月底,看看那碑帖是不是真的会发光。   若是那碑帖里面真的有那玄机,自己倒也是可以去试试能不能获取了。   不过如果是真的,那也还有一个老头子也看见了,那就不能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事情了,还是得小心一些了。   想着,便是回到了酒楼房间之中,在门口窗户处放了些现成的符隶,便是安心修炼起来。   ————————————————————————   百万大山之中,一处低洼的谷地之中,整个地面凹陷而下,如同被那神灵一拳砸下一般,临近之处有一高高耸立的大石,一人正站在那高处,背后的一对羽翼分外耀眼。   目光看去,那谷地之中,竟然是挤满了那各色各样的蛮兽灵兽!怕是足有数万头!   各色的蛮兽和灵兽夹杂着,各种奇异的声音响彻不绝。这谷地,便是如同一个巨大的闷锅,只要一些个火星子,便是可以瞬间爆炸开来。   那羽人四处看了看,将目光放在了那兽群中间的一只巨大的野牛之上,其上静静的绽放着一朵粉色的小花,随风摇曳。从中飘散处阵阵的花粉来,连绵不断,而这些兽群,似乎也正是因为这花而聚集在了一起。   那羽人看了一会,便是直接冲天而起。   目光望去,正是那掌托湖方向!   “大辽军队?我就让这掌托湖,成为你们的坟地!” 第38章 死战   天边微微亮起一道微光,照射进了这森林之中,而此时看去,那掌托湖之中,湖水已经是快枯竭见底了。   周边众人皆是看着那湖中,想要一探那宝物真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邓朱站在最前头,一眼看去,不仅仅是自己这边的大辽军士早已准备好了,那些个山上的宗门练气士也都是准备好了,纷纷起身而动。   邓朱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在前面的一个老头,朝一旁的一位统领说道:“待会宝物出来的时候,记得给我看住了那几个人,别给我出了什么乱子。”   “是,将军。”   转头又看了看那还呆在悬崖上的那几个羽人,冷哼一声,这些个玩意,能有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去,那湖泊之中的水已经是渐渐见底了,而众人也都是紧张了起来。   终于,足足又过了个把时辰,那湖泊中间的一处洼坑之中的水,终于也是干枯见底了!   只见那坑洼之处,放着一个那一个小凳子大小的结晶,绽放着水蓝色的光芒,晶莹剔透,绚烂无比。而就在这结晶之中,则是冻着一团十分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但是其中却是阵阵发出的波动让人知晓,这东西,就是这湖中的宝物!   “各营队准备!”各个统领皆是纷纷率领着部队,早已守在岸边,准备好了。   邓朱挥了挥手,数百人便是直接从四面八方冲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这些人身上,这种宝物,难不成就如此简单的掌握于手了?   “嗯?”眼看着那众人离那结晶不过已经百步了。   一踏在空中的老者眼神一撇,顿时感觉到不妙,那湖底之下,一道恐怖的巨大身形正飞速的冲了过来。   连忙朝后喊到:“往后撤!”   话音未落,众人便是看见了那湖泊之中,其中的泥地炸裂而开,一道巨大的身形腾空而出,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那在湖中的众人便是直接被拍飞而出,有的直接就是被拍成了肉碎。   众人皆是一阵,纷纷朝后推开而去。   待到那泥尘散去,众人才是看清楚了那突然冒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一众山上的练气士也都是纷纷倒吸了口凉气,皆是不由得朝下看了看那邓朱,这次还真是难办了。   墨绿色的鳞甲层层叠叠,一双灯笼般的大眼睛不善的盯着围绕在湖边的众人,头顶之上微微凸起两个角骨,胡须长飘而动,腹下似乎有那脚爪微微鼓起。   这是一条即将走江化龙的蛟蛇!   等到邓朱看清楚了,脸皮也是不由得抽搐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这等宝物周围定然是有那灵兽守护在旁,所以他这次才是带着“清边剿匪”的名头,将军队给带了过来,还不惜分享了消息,喊来了这么多的山上宗门,就是为了这一下!   可是邓朱却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只蛟龙!   蛟龙之属,可以说是最为特殊的一类了,其有关于一州之气运,便是不化龙,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气运天泽而下。如果走江化龙龙,那更加是气运盛泽了,而且是整整的一州之地!   可如果是半路而意外横死,那不单单是不再有了气运的天泽,反而还会反噬这一州之地的气运,后果可谓是极其惨重了。   “这该死的东西!”邓朱几乎是咬着牙喊道。   若是杀了这蛟龙,再加上那马从安那东西也是看不顺自己很久了,二者之下,自己这将军的位子,怕是还真有些不稳了。   但要是自己不杀了这玩意,那宝物就看着被他拿走,那自己和那山神的交易……   思量了一会,便是不再犹豫,看着那蛟龙的眼神愈发的阴沉:“给我宰了这头畜牲!绝对不能让它把这宝物给抢走了!”   话音一落,身后便是射出一阵的箭雨来,朝那蛟龙射去。但那箭雨袭来,对那蛟龙却是没有半点伤害,连外面的那层鳞甲都破不开来。   而那军士早已经是纷纷冲入了湖中,朝那蛟龙杀去。   “各位,还请马上出手,击杀了这蛟龙!我邓某自有重谢!”邓朱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一个个的去送死,忙是朝那些练气士喊道。   “既然将军开口,那我等自然是要出一份力了。”   径直踏空而行,一道道术法便是直接朝着那蛟龙轰杀而去。   一阵嘶吼之声传来,那蛇尾一摆,便是直接将那冲过来的大辽士兵瞬间拍飞,爆出一团团的碎肉来。   那些个刀剑劈砍而来,却是根本破不开这蛟龙的鳞甲,也就那些个山上的练气士的术法对这蛟龙有些个伤害了。   那蛟龙猛地一摆尾,一名练气士便是直接被砸中,硬生生的抗了这一下,直接从空中被打了下来,砸入地下。   转头便是直接一口将那那结晶吞下,身形扭转,便是想要离开。   修炼到了这种境界的蛟蛇显然都已经有了灵智,再过个百年,怕是就可以化为人形了。   “给我拦住这畜牲!”   那些个山上的练气士也都是纷纷用尽全力出手,只见三名身着大紫金线袍的练气士,皆是一同双手虚空一抓,便是直接将这蛟龙两端死死的抓住,不过却也只是瞬间罢了。   不过这一瞬间也是够了。   另外一人见准了时机,凭空变出了一杆黑乎乎的钝枪来,猛地朝下叉去,直接洞穿了那蛟蛇的身躯鳞甲,将其钉在了湖中不让其逃走。   那蛟龙吃痛,转身一晃,摆杀了一群大辽的军士。反身朝那在空中的练气士喷去,那气流随遇之物,皆是化为冰块。   几名练气士躲避不及,也是被冻在了冰块之中,凭空在空中变出了一堵冰墙来,随后轰然砸下,那地上的大辽军士又是被砸伤了一片。   那蛟蛇眼睛已经血红一片,狂暴不已,转动身躯,一嘴咬住那枪,竟然是硬生生将其拔了出来,一嘴咬下,裂纹四起。   “噗。”   那人也是当即吐了口血出来,连忙是将那枪给收了回来。   那蛟蛇张嘴一喷,无数冰渣喷碎而出,如同落雨一般,砸在了大地之上,那大辽军士又是被瞬间灭了一片。   若是苏景年在场,看见了这一幕,怕是会仰天长笑了。   正激战之时,地面又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振动。   愈演愈烈,瞬间便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那在半空之中的练气士转头,看去,顿时也是大惊失色。   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野兽直冲而来,如同潮水一般滚滚而来。   其中各色各样的蛮兽野怪也有,鱼龙混杂,跑在最前头的,便是整整三只如同小山一般的蛮兽,头顶着一对大角,硬生生从这茂密的森林之中撞开了一条道路来。   邓朱也是见着了,顿时脸上一阵苍白。   完了。   剩余的大辽士兵哪里还有再战的勇气,早已被那蛟蛇给吓破了胆,如今再见那山中的蛮兽袭来,哪里看得到头,皆是纷纷逃走。   “砰!”   有事一名练气士直接从空中被砸了下来。   邓朱抬头看去,天空之上数十道影子飞快的袭来,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那身影!   “这些个羽人!”   邓朱却也不是个傻子,扭头转身骑马便走。   想都不用想,这些个山中的野兽是哪儿来的,定然是被那些个羽人驱赶来的!   这一战,自己算是彻底的败了!   而剩下的那些个练气士又哪还有心思作战,纷纷出手防护自己宗门下的那些弟子。   本想着是带出来给他们看看世面的,这么多人再加上那大辽的士兵,就算是那羽人来,就算是这宝物有那厉害的灵兽守护。   却也是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谁能知道竟然会这般落魄!   那兽群转眼之间便已经是撞到了面前,那早已溃败不成军的大辽士兵瞬间便是被冲散了阵型。那数不尽的巨大兽蹄接连踩下,士兵瞬间便是成了肉泥,血雾崩散,顿时哀嚎一片。   而那蛟龙也是被冲击到,冰雾喷出却是没有任何效果,那野兽一个个如同早已是发了疯一般,一个个不怕死的直冲过来。   见没有丝毫作用,那蛟龙巨大的身躯一扭,竟然也是顺着这群野兽,一同朝那山外而去。   而那邓朱一出了山,举头看去,便是再次感觉不妙,背后再次冒出一阵冷汗来。自己,竟然是急慌了脑袋,犯了一件大错!   出山之后,迎面便是那碑临大城!   转头看去,却已经是没法在停留阻挡了,兽群已然是紧跟而来了。   ——————————————————————————   蔓延的青草一路生长,肆无忌惮,铺满了整个道路的四周。   涵江关。   如今已是被百人在此直接给拦住了,皆是手持弯刀,座下大马。   为首一人正是那蔡洺。   “统领,你说将军是不是多虑了?咱们都在这等了快一天一夜了,也没见着那西军过来。说不定人家在那堡延大城之中,是有他们别的事呢?”   旁边的一人忍不住说道,有些抱怨。   还让他们一直守着这地方,连个西军的人影都没看见:“就算是那西军会来,现在怎么的估计宝物也到手了吧。”   蔡洺冷哼一声:“把嘴给我闭上!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你知道个屁。”   话音未落,地面便是开始微微振动了起来,路上的小石子已经是上下振动起来。   抬头看去,已经是看见了那西军的大旗了。   在蔡洺旁边的那人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我这狗嘴。”   “统领,他们好像没想着停啊……”说话间,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蔡洺脸色发白,这西军是想直接碾过来!根本就没想着商量什么!   “统领……咱们…”话未说完,那西军大队的前锋已经是来到了关口,平握长枪直冲而来。   “看来我们今个就是要留在这了。” 第39章 入城   现在正是那正午十分,虽然还是春日,但今日那头顶的大日却是格外的炎热。天空之上万里无云,那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这碑临大城之中,更显的分外灼热。   苏景年正坐于那酒楼之中静心修炼,却又是突然的生出来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从心底滋养而起,挥散不去,莫不是真要出什么事情来?   苏景年对于自己的直觉还是比较信任的,当即便是退出来修炼的状态,收了那符隶。   正当要踏出那房门之时,脚下便是清晰的感觉到了一丝震动。猛地转头看去,那一杯放在桌上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然是开始晃了起来。   “他娘的。”苏景年不禁骂了起来。   自己自从来了这大辽之后,这块地就好似不是地一般,怎么老是晃?而且每次都绝对没什么好事!   苏景年立马离开了这酒楼,直奔那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钟塔而去。   几个呼吸只间便是来到了高楼之上,四周一看,只见那百万大山之中尘埃滚滚,那些个高大的树木如同是纸糊的一般,纷纷倒下。   其中那烟雾之中,尤有可见那其中数道巨大无比的身影显现,奔腾而来,直冲碑帖大城!   苏景年不由得愣住了。   那大辽的军队不是去搞宝物了吗?不是还有那么多个山上宗门的练气士嘛?好歹那么多个的天命之境练气士!怎么就招惹来了山里的那么些个东西?   随机又是不由得一阵冷汗冒了出来,如果是那数十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和那数万大辽军队都没办法抵御的话,那可想而知冲过来的这些东西又多么的恐怖了。   苏景年似乎觉得自己真是走哪儿,哪儿就有坏事发生,看来这临渊命格还真是……   倒霉!   “嗯?”   苏景年眯眼细看去,虽然距离尚远,却还是隐隐约约看见那最前方,有一个人骑着马正飞奔而来。   嗯,似乎还挺肥。   身后零零散散的跟着数十名军士,狼狈不堪。就是用丢盔弃甲来说也不为过,丝毫没有了那进山时的威风。   正在苏景年思索之时,却是感觉那震动感越来越强烈,地裂一般,放眼看去那些个街上的商铺都已经是摇晃不定,城中一片慌乱,就连自己也已经是有些站立不稳了。   那守着城门的军士也是看见了那百万大山之中的异常,看见了那跑在前面的那众人,连忙开启了城门,将那些个人放了进来。又是急忙将那城门关紧,也不管那后面再还有没有人。   苏景年点了点头,还算是有些脑子。不过却还是有些惊讶,难不成这数万军队进去,就出来了这么几个人?这何止是惨烈了。   不过苏景年并没有感觉悲哀,反而十分高兴,反正是大辽的军士,对于自己来说,再死几万又如何。   想到此处,苏景年脸色又是阴冷下来,这几个进城的人,自己若是有机会,必也给杀了,能不留就不留。   思索之中,却再是摇晃的厉害了起来。   “轰隆隆!!”   只听见那城外一阵闷响,如同天上闷雷一般,骤然炸响。顿时激起了一阵尘雾来。   那些个山里的蛮兽已经是出了大山,朝这城中撞了进来!   一声未歇一声再响!   “咚!!”   那厚重的城墙瞬间便是裂开了数道巨大的口子来,无数的碎石从城墙上砸落而下。   “咚!!”   再次一阵剧烈的撞击之声传来,就连离的较远的苏景年都是感受到了那猛烈的撞击,这城墙,似乎是要扛不住了!   “轰!!”   终于,一头蛮兽再次一头撞了上来,直接将那城墙硬生生的撞碎了,崩裂开来一个巨大的口子来,倒下的城墙如同预示着这碑临大城的毁灭,升起一股巨大的烟尘。   终于,当这城墙被撞裂,城中的居民算是彻底的慌乱了起来,顿时一阵喧哗吵闹之声骤然响起。   苏景年低着头,没有动作。   看这样子,是那百万大山中的蛮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很有可能也是因为那宝物。这些蛮兽进来,城中的人显然是完全只能等死。   是能救几个救几个,还是两耳不闻?   走神了一会,便是见那城外的另外一处方向,数十道身影正飞速的朝远处而去,身下跟着众多的弟子,在来到一处高地之后,便是纷纷停下了脚步,一同出手建立起了一道防线,阻止那些个零星的蛮兽撞击而来。   苏景年叹了口气,天命自在,尽力而为罢了!   那自己就出手将这城给开出一条大路让城中之人逃跑好了。心中一定,便是直接从那高楼之上一跃而下,再次抬头看去时,又是再次愣住了。   从那尘雾之中冲出来了数不尽的蛮兽,其中一个身形巨大,身躯扭转之间,便是压垮那一道道的房屋,如同狼如羊群,毫无阻碍。   “那是……蛟!?”   苏景年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难怪这大辽军士加上这数个山上的宗门一起也是要溃败而逃。   没想到竟然是一条蛟!   这种东西可以说已经算是一条半龙了,已经有了灵智,并且有了那本命神通,威力巨大,更何况那本身皮厚甲硬,可以说是十分恐怖了。   若是自己和这家伙面对面遇上了,那怕也是只有掉头跑的份了。   就是不知道这蛟是何种行属,若是那山石之属,自己凭借着那不周山的本命物,或许还能压上一压。   很快,那后面的蛮兽也是瞬间便是冲了进来,如同是那满涨的河水,堤坝被开来口子一般,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疯狂的涌入了进来。   这碑帖大城瞬间便是被淹没了近小半。城中一片哀嚎,房屋倒塌,那些个巨大蛮兽的脚掌一踩之下便是炸裂处一团的血雾来。   一片乱世屠城之景。   几个跳跃,便是快速来到了那城边,那边早已聚集了数不尽的人群,那军士却还是始终不肯开那城门。   苏景年去势不停,来到一旁的高屋之上,内府之中气息疯狂运转起来,一跃而去,右掌之中凝聚起一团白气来。   后身之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虚影而来,一掌压下。   仙人拂尘,三寸压下。   那守在城门之边的士兵瞬间便是直接被硬生生的压入了地下,瞬间便是骨肉碎裂,血溅而出。   那些个聚集在一起的人们顿时怔在了原地,不过片刻之间便是冲了出去,将那城门打开,各自四散逃去。   苏景年也是没有停留,再杀了这群守城的士兵之后,便是立刻便转身离去了。   逃乱的人群之中,又那几人呆呆的看着那苏景年离去,正是那原先和苏景年一同来的商队。   “诶,冯双,那是不是咱们半路捡来的那人?”其中一人问道。   冯双也是呆呆的看了好久,摇了摇头:“管他呢,现在逃命才是要紧的事!”   说完,便是先行朝那外面逃去了。   苏景年再次来到了那高楼之上,放眼看去,那几乎小半座城池的地方已经是被踏成了平地废墟。   而那只巨大的蛟蛇正是已经盘在了那大碑之上,一双血红色的灯笼大眼四处张望着。   一转头。   !   苏景年脸皮一阵抽搐,竟然和这玩意对上眼了!   下一刻便是瞬间离开了这出高楼,朝一旁跃去,而刚刚离开,那处高楼便是瞬间被冰冻成了一整块,摔落而下,碎成了无数块。   这冰块?   那就是水行了,看来自己这不周山石的本命物是没什么大用处了。   “轰!”   一只巨大的兽爪拍倒下来一栋屋子,转头便是盯上了苏景年。   “这是……一只巨大的黑狗?”苏景年有些疑惑,下一刻,那嘴中便是爆出一阵獠牙来,凶残无比,对着苏景年一口咬下。   苏景年连忙朝后退去,身体之上几缕金光流转,再次冲上而去,当头一拳砸下,顷刻间便是直接将其打穿来。   “原来只是一个脆骨头。”苏景年冷笑一声,还以为是个什么东西呢。   殊不知苏景年在那大荒之中,和那朱猴练架,这一身的龙象之境体魄早已经不是那寻常可比的了,在加上那浩居真人给苏景年每次泡的药浴,可谓是用尽所有了。   对上这种一般的蛮兽,那引以为傲的坚固皮骨,早已经是不堪一击了。   苏景年这一拳刚刚落下,便是突的心神警觉起来,朝一旁啊滚去,下一刻便是一道疾风扫来。   正是那头大蛟,一尾扫过来,那倒在地上的蛮兽顷刻便是拍成了肉渣。   “嘶。”   苏景年倒吸了口冷气,这要是自己被拍中了,那还不得直接成肉沫了?   下一刻便是朝一旁飞速离去,一刻也不停留,几个跳跃之间便是隐匿在了那众多的房屋之中。   而那蛟也是没有再追击,重新收回了那尾巴,盘在那大碑之上,不为所动。   ——————————————————————————   不远之处,那大道之上再次一片尘烟雾之中滚滚,一道道身影直奔而来。   看样子足有那数万人!   “这他娘的是怎么了!”苏景年在那一边的城墙之上看去,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破地方,一个接一个都过来!大辽的军队一个个都这么闲的吗!”   不过苏景年这次却是想错了,大辽和那大兆相差无几,几乎也是山上山下一体了,占据了大半州之地,还剩下了那一片荒芜之地了,所以基本上没有那危险了。   而唯一的一处不稳定的地方,便是这百万大山之中了,自大辽建国以来也爆发过不少的兽乱,所以这东军和西军也是常年轮流驻扎此地,而这边的包括碑帖大城在内的三座大城,也都是为了抵御这百万大山之中的不测而建立的。   只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效果不大。   正思索之间,那从北边大路来的骑军已经是来到了城外,那大旗都已经是看得清了。   这地方,自己不可久留! 第40章 宋老   相对于碑临大城来说,今天无疑是一个毁灭的日子。   苏景年已经是来到了一处城墙之上,放眼看去,那些个百万大山之中的蛮兽在这碑临大城之中肆无忌惮的杀戮,房屋在这些蛮兽的脚下,便是如同那枯草被秋风扫落一般,一片片的倒下。   无数城中居民的哀嚎,烟尘四起,混乱至极,一片人间惨状。苏景年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在那扶桑城中,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般的景色?   不等苏景年去细想,只见一道巨大无比的身影便是从那天空之中投射而下。   苏景年猛地抬头看去,竟然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猛禽,全身艳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火焰,双翅展开之下,遮天蔽日。   这百万大山之中,还当真是有着那数不尽的凶残蛮兽了。   这就更加要将其铲平了,绝对不能再这么留着了。   “嗯?”苏景年眼神惊疑不定,那一只大鸟的背上,似乎有一个人?不是蛮兽,难不成是被人驯服的灵兽嘛?   那在身上的那人,莫不是那羽族的人吗?   苏景年急忙便是躲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过了一会,便是发现了那自己原先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一队赶来的军队怎么突然就没了声音?按理说不应该早已经入城开始屠杀这群蛮兽了吗?而且这般前来,苏景年不信他们没有后手制服这群蛮兽,莫不是被后来的蛮兽给拦截住了?   想到此处,终于是忍不住扭头看去。   只见那军队就静静的站在那碑临大城外,再没有其他丝毫的动作,如同是突然静止了一般。 而此时,几乎已经是全部的蛮兽都已经来到了这城中,暴乱无比,甚至有些个蛮兽相互之间都开始争斗了起来。   城外的寂静与城中的暴动,更显得此时在那城外的军队的无情。   “这些人是想着等蛮兽将这座城屠光了才进来绞杀吗?”苏景年惊疑不定。   “可就算是如此,那些个军队也没有把握将这些蛮兽全部吃下吧?”   “那定然是有他们的后手的了。”   身后冷不丁的突然响起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来。   一道声音虽然只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是那天边的响雷在苏景年的耳边炸起。   苏景年那体表的金纹几乎是瞬间亮了起来,流转全身,内府之中气息疯狂运转,顷刻间便是离开了那一处自己躲藏的地方。   一眼看去,自己原来的那处地方,旁边不知何已经是站着了一个穿黑大褂的老头子。   待苏景年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时,不由得又是吸了口冷气。   这人正是那之前自己在那酒楼里遇见的,那个说书的老头子!宋老!   怎么自己遇到的老头子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九,浩居真人,大典道人,再加上如今的这个宋老。自己的这临渊命格和这些个老头子,怎么还有渊源不成 ?   苏景年神魂探去,丝毫不见其底蕴深浅,定然是那天命之境以上的练气士!   宋老静静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苏景年的无理而恼怒,反而是着有兴趣的看着苏景年。   “不是走那体修路子的,竟然也有这流金纹?”   见着那苏景年一脸的防备,那宋老笑着挥了挥手:“这位道友,可不记得我了?”   苏景年一脸的讶异,问道:“你究竟是是什么人?明明修为境界如此之高,却为还在这城中做一个说书的先生?”   宋老扭头看向那城中,一片混乱灾祸景象。   “如果你刚刚没有开那另外一个的城门,你就不会听见我此时说的话了。”   宋老没有回答苏景年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呆了一会,又是说道。   “这次的蛮兽入城,乃是那山中的羽族所为,原因吗,也是为了抢夺那一山中出现的宝物。”   “那你也是来抢这宝物的?”   苏景年听了,脸皮不由得有些抽搐,这些个话,信息量有些大了。   羽族这是疯了吗?竟然敢驱使着山中的蛮兽来屠城?就不怕大辽去灭了他们吗?   宋老似乎是猜中了苏景年的心中所想,淡淡说道:“你大兆也被那羽族驱使着蛮兽攻打过了,只不过是连关口都没有进去罢了。”   苏景年如遭雷击。   当即手中便是握住了那浩居真人给自己的保命物,只要一有不对,便是立刻捏碎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景年此时反而不是那么的害怕了,这个老头子,当真是有些不可测了。   自己是通过那大荒不周山的观天大照符传来此处的,别说旁人了,就怕是连浩居真人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了。这个宋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   莫不是可以预测天机?   老点了点头,道:“这个问的好。”   着,便是一阵,上衣直接是化成了片,背后两道光芒绽放。   “你是羽族的人?”   苏景年大惊失色,不由得再次握紧了那手中的东西。   “哈哈哈哈,这话说的不太对了。”宋老摇了摇头:“你口中所说的羽族,是那百万大山之中的羽族,我和他们可不是一路的人。”   “我是骊古天下,庆州大广羽族,等你日后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去找找我。我们才是真正的羽族,至于在那百万大山之中的羽族,不过是一群没用的杂种罢了。”   “另外,至于为何知道你是那大兆之人嘛。”宋老笑容有些微妙:“我也曾游历青州,看见过那大兆的君主。”   宋老没有再往下细说,看了一眼苏景年,又是说道:“你也无需太过戒备,若是我想要在这灭了你,你怕是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了。”   苏景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说,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好像还真的是,事实。   忽然又是想了起来,问道:“你先前说那我不开城门,我就死了?”   既然知道了这宋老的实力自己是完全无法抵挡的,苏景年反而是放松了起来。   “嗯。”宋老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事在人为,命由天定,不过,我却是不知道你是属于哪一种的。你,太杂了。”话说到最后,似乎有些别的意味。   苏景年撇了撇嘴,说的话就和那大碑帖上刻的字一样,狗屁不通。   “另外,我此次可不是为了这宝物而来,这东西一般人可受不住。”宋老冷笑一声,话说着,又是看了看苏景年,自言自语道:“不过要是你的话,那还真不好说。”   “而且,如今这宝物已经是被那水蛟给吞入了腹中,还真是别想好好给拿出来了。”   苏景年转头看向那盘在大碑上的蛟。不由得有些赞叹:“厉害啊,真不愧是蛟龙之属,这么多的大辽士兵加上那些个宗门,竟然都没有抢的过!”   说着又不由得看了看外面的那些个宗门:“要是在我大兆,这般见死不救,‘独善其身’的,那可不会让他们太好过了。”   宋老也是看了一眼城外的那些个练气士,不屑一顾:“一群杂鸡罢了,这些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当真是白瞎了这一身的修为。”   “对了,宋老?你可知道在这碑帖之中,可是有什么东西吗?”苏景年不由得问道。   宋老挑了挑眉,似乎没有想到那苏景年会发现这么一件事。   “不错,在那碑帖之中,确实也是有一件宝物。”宋老也没有隐瞒,说道:“不过是一件半残的兵器罢了,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怎么,你想要?”   “嘿嘿嘿。”苏景年有些不好意思:“那如果宋老前辈可以帮我把那宝物和那蛟一起拿来那就更好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宋老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这回倒是苏景年愣住了,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这老头子似乎还真当真了?自己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凭什么帮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忙?   苏景年有些呆滞的转头问道:“前辈,是在说笑呢吧?”   宋老摇了摇头,嘴角似乎有些莫名的笑意:“我可没说笑。我确实可以帮你将这两个东西都拿来,反正这些个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了,而且也用不到。”   “不过作为回报,你得和我做一个交易。”宋老笑了起来:“你得把你的师父和我说一下,另外,你还要给我看一件东西,就是你那体内的那俩股东西,只需外显即可。”   苏景年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师父道号浩居真人。”   “嗯?”宋老听了,似乎有些惊讶,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苏景年见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是有些怕那老头子在外面干了什么混事,刚好给自己遇上了。   说完,便是身形一震,双肩之上,两条似鱼非鱼的东西便是展现了出来。   宋老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是移开了目光,赞叹不已,问道:“你可知道这两条灵物的来历?”   “自然是知晓的了,我师父和我说过。”苏景年又是将其收了回去。   宋老点了点头:“此等好物,该是少在外人面前显露。”   “嗯,我自是知晓的。”苏景年点了点头。   宋老笑了起来:“那与人相约,自当是一个信守承诺。”   说完,便是口中吹哨一声,苏景年只感觉头顶一阵疾风扫过,差点没把自己刮下了城墙。正是之前自己看见的那只大鸟!原先自己还以为是那大山之中出来的凶兽。   此时有心思仔细看去,只见那大鸟翅膀浴火,绚丽无比,而且竟然是有那三只头!皆是赤红之色,神威无比。“啧啧啧,这家伙不知道和彦慈良的那只鸟比起来,谁更厉害?”苏景年有些好奇了。   只见这大鸟直接朝那蛟飞过去,迅若闪电,转眼之间便是已经到了上头,那蛟也是早就已经盯上了这只大鸟,见其飞了过来,也是丝毫不敢懈怠,一口冰雾喷出,直接是在那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堵冰墙。   那大鸟却也是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大嘴一张,三道猛烈的火焰直喷而去,瞬间便是将那冰墙溶解。   那两只锋利的爪子直接撇开了那蛟的头,抓住了那蛟的身体,硬生生将其从那碑上拔了起来,三张嘴也是死死的咬着那蛟头。那蛟也是顺势直接绕住了大鸟的身子,死死缠绕住,瞬间冰霜四起。只见那大嘴一张,便是要咬下去,那大鸟却是直接口中火焰喷射而去。   那蛟龙顿时一阵哀嚎,二者在那半空之中争斗半许,只见那大鸟不再纠缠,一爪子抓下,直接是将那蛟的腹中抓破,从中捞出一个东西来,天空之上顿时洒下一片血雾。   抓出来之后,那大鸟也还是没有放开那蛟,直接是将那蛟用火喷的焦糊了才将其扔下去,砸倒了一片房屋。   苏景年看的目瞪口呆,这大鸟,竟然如此凶残?   宋老却是不以为意,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是头蛟罢了,又不是那真正的龙,也敢在这逞凶。”   说着,那大鸟便是再次飞了过来,来到了二人上空,直接是将那东西给扔了下来。   宋老接了下来,看也不看,直接是扔给了苏景年,苏景年慌忙接住,一看,是一块蓝色的结晶,在其中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   “这就是这么多人争抢的宝物吗?”苏景年看着这东西,不由得感叹道。也是来不及多看,先将其收入了须弥之中,日后再好好看看!   转头看去,却已经是不见了那宋老的身影了。“嗯?”苏景年四处望去,只见那宋老已然是到了那大碑之上,直接是一拳轰了过去。   直接将那大碑砸的四分五裂,从那废墟碎石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眨眼之间,便是再次来到了这城墙之上。   好快的速度!   苏景年虽然早已经是知道了羽族的速度奇快无比,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快到这种程度!这城墙和那大碑之间,数里之路,眨眼便至?   宋老收回了翅膀,将那手中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苏景年连忙给捡了起来,是一个长长的碎片,也来不及仔细的看了,也是直接给扔进了须弥之中,先收起来再说。   转头看去,那在城外的大辽军队,见到了那蛟蛇被杀了,也是按耐不住了,冲向城中来了。   “前辈,来日若是有缘,我们再会!”苏景年抱了抱拳,也是直接下了城头,离开了。   宋老愣了一会,才是缓缓说道:“还真是和那老家伙一样啊,这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啊。” 第41章 围猎   一路而上,慢慢的已经是看不见了那广袤的草原和那一望无际的平地。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渐渐茂盛起来的灌木和森林,一眼看去,那大路旁边,也都已经是绵延的山谷。   一人正在那山谷之上快速的前行,如同是山中的野狼一般,虚幻不定,在丛林阴影之间一闪而过。   此人正是从那碑临大城之中出来的苏景年,一路而行至此,距离那碑临大城被蛮兽入城屠杀,已经是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了。   而苏景年所去的方向,正是朝那阳阜大城而去,从那酒楼之中的老头子嘴里知道了那阳阜大城中有那跨州的渡船,苏景年便是一路直朝那而去。   离开这徐州,才是最必要的。   苏景年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只是下午,天色却已经是十分的阴沉了,仿佛已经是压的快要接触到那山顶了一般,乌黑的云层层层叠叠。   “就快要下雨了啊,我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好了。”   苏景年四处看了看,不远处的山谷里正好有一个洞窟,当即朝那飞奔而去。   当初自己在那碑临大城的城墙上离去之时,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宋老好歹还送给了自己那两个宝物,还都是烫手的山芋,自己却是直接跑了。不过那时却也是情况紧急了,不得不赶紧走。   自己可没有翅膀,也没有到达那天命之境,飞不了。更没有那大鸟给自己来骑,要是被那大辽军士给发现了,就算是没有把自己留下,那就是通缉了自己,那自己在这徐州估计也够呛的了。   不在自己的地盘上,万事小心的好。   来到了那处山洞之中,不大,却也能容纳的下两三个人了。而且此处山洞正好是位于那大道山崖边上,远远看去,那远处的大路倒也还算是看的清楚了。   苏景年呼了口气出来,休息了起来。此时已经是开始下起了小雨了。苏景年摇了摇头,这些个雨对自己来说,算不上什么,完全不需要避着。不过自上次被那天空之上的那人给用雷劈了之后,却是留下了些阴影了。   而且如今事情太多,太过于繁杂,自己也需要好好的梳理梳理,另外自己这几日一直忙着赶路,都还没有好好看过那宋老抢来送给自己的那两个宝物呢。   “嗯?”苏景年突然笑了起来,“送老,宋老?”   自顾自笑了会,便是沉下心来,好好复盘这些日子来的事情。   这次事起,是那百万大山之中出现了宝物,那大辽和羽族相互争夺,但是不料有那蛟和兽群,大辽这次既没有拿到宝物,也没有防住碑临大城,可谓是损伤严重了。   而那宝物,自然也就不用说了,大辽喊来了这么多的军队和山上的宗门,就连蛟都出来抢夺了,自然不是那一般的东西了。   不过羽族此次举动,却是有些引火烧身的意思了,而且费了这般大动作,宝物最后却还是没有拿到,估计要是知道了在自己这,怕是举族来讨伐了,不过大兆和羽族本身就不好,倒也没啥怕的。   而这次羽族驱使那些山中的蛮兽杀入了碑临大城之中,无论是无意还是有心,大辽和那羽族都定然是那不死不休的了。   这三座大城想必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个大兽潮,一举东上而建立拦截的,可以说是三座大城堡垒了,防守意味不由其说,可如今却是如此容易的就被摧毁了。   虽说这次是有那蛟在其中,也算是一部分的原因了,不过这也是狠狠的给了大辽一个警钟了,想必过些时日会有许许多多的军队下来驻扎拦守,并且还会加大那防守的力度了。   如今羽族和那大辽一破裂,而羽族本身就和大兆不和,如此一来,怕是便直接和山外断了那关系了。   而且那宋老还说羽族也曾经驱使着兽潮攻打太康城?   苏景年眼神愈发阴沉起来,宋老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这百万大山之中的羽族不过是一群杂鸡罢了,什么心思谋划,都是屁。   原先我大兆攻伐大辽,还担心那羽族会偷袭协助那大辽,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了。说不定,大辽还会提前将那羽族给绞杀了。   “哗啦啦…”   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敲击在那山石岩壁之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苏景年收回了心思,大兆定在那明年来攻伐大辽,自己如今又是好巧不巧的来到了这徐州。   那自己在离开这徐州之前,能坏点事,就坏一点吧。   神魂探测而去,确认周遭都是无人之后,便是从那须弥之中,先是将那大碑之中的宝物给掏了出来。   这是一片碎片,十分的斑驳,是一块长剑上的碎片。苏景年两手托着,还有几分吃力,当真是极重了!   碎片之上布满了复杂的花纹,玄奥无比,闪烁着寒光,那破碎之前,当真是一柄绝世神兵了。苏景年已经是学习过了那符箓之术,自然是看的出来,这上面刻画的,也是那符离一术!   不过自己如今神魂境界太过低微,看不出来着究竟是何种符箓。   碎片前段仍然是锋利无比,轻轻的在那岩壁上一划,便是如同切纸一般,丝毫没有阻碍。   再次细细端详了许久,便是将其给放回了那须弥之中。   再次将那百万大山之中的宝物给拿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蓝色结晶,苏景年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大辽羽族和那蛟龙争夺的东西嘛?苦苦争夺许久,二者不知道谋划了多久,投入了多少精力。   如今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是落在了自己的手里。这一切,还都是亏了那蛟蛇和宋老了的插手了。   但是还是有一种浓浓的不真实的感觉,似乎这来的太过于玄机了,天机难测啊。   苏景年深呼了口气来,自己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去那骊古天下去看看宋老,怎么的也要好好报答一下。   触手摸去,一股冰凉之感,那外层的结晶,如同是镜子一般,微微反射出苏景年身影来。   透过湛蓝的结晶,只见里面包着一个淡白色的物体,如同是水一般,在那结晶之中摇晃不定,似乎是有那生命一般。不过却又是依稀可见那其中有那筋脉纹路,在那其中似乎还有一颗心脏一般,不断的跳动着,一股股玄妙的韵律传递出来。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苏景年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看样子好像是个活的东西?但是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活物?自己所看的古籍杂谈少说也有百来本了,竟然是丝毫没有对于这种东西的印象。   莫不还是自己见识太少了?可这东西也太过于奇幻了。   思考了许久,也是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别说自己想不出来了,就算是让自己的师傅幕帅来,怕都是不一定知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又是将这结晶给放回了须弥之中,不再去想了。又是不由得感叹到这须弥之物当真是好用,要是没有这东西,自己抱着这么两个东西在大街上跑,想想就是找死了。   苏景年朝后靠在了山洞之中,看着那外边的大雨,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自己来到这大辽也有一段时间了,细细算来,大大小小的还真给自己搅黄了不少的事情了。   不过当初那个在酒楼中提醒自己的老人却是说,这一路去有危险,要自己小心,最好是跟着那一路商队而去。可是自己这一路走来,却是并没有遇见什么难缠的东西。   也许只是一些个豺狼什么的了,那些个东西成群结队的,对于一般商队倒也是件麻烦事了。   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苏景年又是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自己被雷劈的时候来了。   那人闪电爆裂的情形,实在是给自己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了。   当真是如同那雷部天神一般。   “嗯?”   苏景年脸色有些难看,神魂感知而去,自己这旁边已经是陆陆续续多出来数十道那身影而来。   都不是人!   在这山谷之中的,怕也是些个什么野兽了。不过就感知来看,也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豺狼了,怕是蛮兽了!   神魂感知到的数量越来越多,不过小半盏茶的功法,便已经足足有了那二三十道身影!   皆是在自己左右!   苏景年思索片刻,当即不在停留,直接出了山洞,来到山顶之上。   一眼看去,不由得又是吸了口冷气,自己这运气还真是好,避个雨都能遇见这么多的破事。   自己身后数尺便是那高高的悬崖,虽说不是特别高,苏景年估摸着自己摔下去还是有些疼的了。   前面是那绵延的山谷,树林灌木遍布山野,而此时在那树木之中却已经是占据着了那许许多多的蛮兽,一双双绿色的眼睛都是死死顶着苏景年,嘴角的口水不住的往下流。   “好家伙,还挺多。”苏景年看去,估摸着得有二十来只。   这蛮兽皆是那身一片枯草般的毛发,身形巨大,和那大牛一般,身后拖着四条长长的尾巴,摇摆不定。   “这又是什么蛮兽?”苏景年眉头皱了起来,这大辽怎么到处都是蛮兽?这还是人能住的地方吗?   “嗷呜。”   只是对峙了一小会儿,那些个蛮兽便是再隐忍不了,直接扑了上来。   苏景年也是直接冲了上去,一跃而上,右拳之上金纹流转,一拳对着那蛮兽的头颅砸下。   “铛!”   如同那刀剑砍上了那盾牌一般,铮铮作响。   苏景年连忙朝后退去,满脸的震惊之色。自己这一拳下去,这蛮兽别说头破血流了,竟然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如同是砸在了那钢铁山石上一般,没有丝毫影响。   那蛮兽晃了晃头,再次扑了上来,这次是连着三只一同扑了上来!   苏景年身形扭转,一个箭步不退反进,再次冲上前去。   直接是从那须弥之中掏出来了那碎片,不在是对着那蛮兽的头,而是朝那腹下砍去。   瞬间,那蛮兽便是被开膛破肚,倒在了地上。但是还不等苏景年庆幸,那些在旁边看着的蛮兽不再等着了,都是一个个的扑了过来。   苏景年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这下怕是有些麻烦了。   当下却也是没有丝毫停顿,全身金纹流转,直冲而去,老子好歹是龙象真境,谁的皮更厚还不一定呢!   一举而上,直直的将那碎片插下那蛮兽的头颅之中,原本一拳只不过是破了点皮的蛮兽,在这碎片面前,却是如那豆腐一般。   本来还想着硬拼,没想到这碎片竟然这么好使!   直接再次冲入那蛮兽之中,碎片划过,一口气直接将那数头蛮兽直接砍死。   忽的眼前一阵黑影过来,苏景年躲避不及,直接被硬生生挨了一下,瞬间便是倒地扑去。   苏景年转头看去,不由得大骂起来,这蛮兽莫非全身都是铁打的不成?连尾巴都是如此坚硬。   那些个蛮兽见了别的蛮兽死去,却是没有丝毫退却之意,反而更加凶残,一个个不要命一般的扑了过来。   “破岩符!”   苏景年一个扭转,挥手扔出去三张符隶,直接是砸进了那蛮兽群中,轰然炸响,炸起一片尘雾来。   苏景年抬头看去,那些个蛮兽再次从中冲了出来,浑身伤痕却是丝毫不碍事。   自己这会,真麻烦了。 第42章 神魂突破   夜幕昏沉,乌云密布,大雨不断的落下,如同是那天河倾泻一般,滂泼不止。   那天空之上的星辰也是黯淡无光,只有些许的星光洒落在那山谷之中。   杂碎的山石被雨水冲刷着,混杂着鲜血肆流在山野之中,再大的雨水都掩盖不了那浓烈的血腥味。雨水滴在那散落一地的蛮兽尸体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景年衣服早已经是破烂不堪,身上即便是有那流金护体,依然是有那数道狰狞的伤痕,鲜惨夺目。   手中死死的握着那碎片,双眼看着那眼前那最后一只蛮兽,散落的尸体丝毫没有让其退却,反而更加凶残,一双早已血红的眼睛也是正死死的盯着苏景年,身后的唯一一条的尾巴还在不停的摆动着。   另外三条尾巴都已经是被苏景年给砍了下来。   苏景年吞咽了口口水,自己自从那来到这大辽,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艰辛,数次差点就要埋在这山谷之中了。   这些蛮兽,当真是铜皮铁骨!自己这龙象真境的体魄和这些天生便是有极强体魄的蛮兽相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   “嗷呜!”   那蛮兽嘶吼一声,不在犹豫,数个跳跃之间便是来到了苏景年面前,巨大的脚爪划破一阵疾风,对着苏景年的头颅便是一拍而下。   苏景年也是丝毫不敢怠慢,转身不退反进,反手握住那碎片,闪到那蛮兽侧旁,一手挥下,当即是直接将那蛮兽的最后一条尾巴也给削了下来。   “嗷!”   那蛮兽竟然是直接一个转身,一个大头直接是狠狠的撞上了苏景年,苏景年来不及躲防,顿时被撞飞而去,撞在了那大树之上。   “他娘的。”苏景年忍着伤痛,急忙站了起来,转身闪开了那蛮兽再次冲撞过来的撞击。   趁势一个跳跃,来到那蛮兽上头,双手紧握着那碎片,一刺而下,直接是插进了那蛮兽的脑袋里,挣扎了几下之后,当即死去。   苏景年也是倒靠在那尸体旁边,内府之中的灵气早已是被用的干干净净,若不是有那鱼专二者在内府之中运转流走,现在的情况怕是更糟。   这一场以多打少的围猎之下,后面几乎全靠自己这龙象真境的六境体魄支撑了。   苏景虽然也是早已疲惫不堪,却仍然是不敢掉以轻心,这山谷之中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危险,自己也是被欺骗了。   当即握着那碎片也是急忙离开了这出地方,血腥味太重,迟早都会引来别的蛮兽或者野怪,得趁早离开。   心中也是不在思索,径直离去了。   大雨不断的冲刷着,那数十头蛮兽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杂野之上,鲜血混着雨水朝那土地之中渗透而去。   在苏景年离开足有数个时辰之后,从另外一侧的山谷之中慢慢的出现了一队人影来。   也是发现了此处的异常,很快便是来到了此处。   队伍之中一共有七人,皆是披着黑色的大袍,三男四女,除去了那一个似乎是头领的老者,其余的人看上去都十分的年轻,也不知是宗门下来历练出游的,还是别的商队来前方探路的。   队伍中那为首老者在一居蛮兽的尸首旁蹲了下来,稍稍看了看那伤痕,便是又站了起来看了看那四处横倒的蛮瘦尸首。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应该是前不久,在这此地发生了一场乱战,就伤痕来看,应该是同一人所为。而且境界不低,但也绝对不会太高,估计也就在龙象之境左右了。”   老者又是看了看,说道:“而且此人还持有一柄神兵,战力定然不会低了。”   “龙象之境,一个人杀了这么多的囚楼兽?”身后一个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出来之前我还和大师兄遇见过一只这蛮兽,皮甲十分的坚硬,十分的难以对付啊。”   老者身后几人虽然也是有些讶异,却也是没有质疑老者的说法,只是站在身后看着。   老者冷哼一声:“此人的龙象之境,和你那大师兄的龙象之境,怕不是一个境界了。真论起来,怕是一招之下,那体魄就碎了。”   老者又是四处张望着,神魂感知而去,过了一会,不由得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是找不到那人的位置了。”老者有些可惜的说道:“若是可以见见,那倒也是十分好的了。”   “师傅,他会不会也是来这山谷里面去那处地方的?”身后一女子说道,声音清脆,在黑夜之中如同风铃乍起。   “小云师妹,你这想的可就太多了。那地方可是咱们云亭大宗独有的地方,那处秘境福地,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不等老者回答,原先的那个年轻人便是抢先说道。   “嗯。”老者点了点头:“应该只是路过罢了,不太可能是朝着那处秘境去的。”   那小云师妹点了点头,不由得有些失望,却也是没有再说话了。   “事不宜迟,还是赶紧赶路吧,这次碑临大城被破,大辽已经是压了众多的军队过来了,估计会在今年入冬之前讨伐一次那羽族。”   老者叹了口气:“所以此次秘境开放时间,也是更为的紧迫了。大辽要求每个宗门至少出一天命境,五位龙象之境的练气士。”   “所以,此次的秘境,你们要更加珍惜。”说着,便是再次带头离开了。   身后的数人随后也是紧跟着离去。   ———————————————————————————   苏景年来到了一处稍稍低洼的山谷之中,找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山洞之中,是一只大猫的洞窟,不过却是正好被苏景年给拿来做餐饭了。   再次确认周遭没有他人之后,便是开始恢复了,自己内府之中的灵气在那奔跑之中已经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自己这身上的伤痕和体魄的损伤,却是要好好的疗养疗养了。   直接是从那须弥之中掏出了那数瓶的药膏,一整瓶一整瓶的直接涂抹在了身上,毫不心疼。自己从那大荒之中出来,可不是什么都没拿,那么多的东西不拿出来用了,放在那房屋之中不是白瞎了?   苏景年看去,自己体魄之上的体表金纹流转,已经是暗淡了许多,早已经没了之前的耀眼。   沉下心来再次细细的想来这场战斗,还是太过于惊险了。那些个蛮兽的体表皮骨,实在是太过于坚硬了。自己这龙象之境的体魄,完完全全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个碎片。   苏景年看了看被自己放在一旁的那碎片,还是心有余悸,要不是这次自己这体魄也算是扛的住,要不是体魄被那些个蛮兽打碎了,那就真的没得活了。   “看来自己这体魄还是有待加强了。”苏景年撇了撇嘴,不过还是有些疑惑,这些个蛮兽如此强大,莫非就没什么直接的伤害可以杀了它们嘛?   想着又是将那碎片给拿了起来,细细的端详着。不由得又是眼神一震,手掌细细的抚摸着那碎片。   莫不是还是因为这碎片之上的符隶?要知道这符隶之上,可是有着神魂之力,自己虽说还没进入那符隶师的路子,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符隶之术。   不过如此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些蛮兽,这碎片之上的符隶定然也是功不可没了。   “看来自己对于这符隶一途,还是要多多精进了。”苏景年脸色有些不好。   自己若是在这符隶之路上有所精进成就,如今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危险的境地。越是体魄强壮的蛮兽或是灵兽等物,一般它的神魂就越是懦弱,神魂攻击之下,定然是完全无法抵抗的了。   说着,便又是再次服下了几颗药来,便是直接开始修复了,那鱼专和赢鱼也是慢慢从那穴位之中游了出来,顺着筋脉游动全身,开始慢慢恢复那被损伤的筋脉骨骼。   而苏景年则已经是开始静心修炼那神魂之力了,全身心沉醉到了那神魂之中,心中所记的那《游梦廊》,顺着那其中所记载的路数慢慢修炼而去。   神魂之力太过于飘渺,琢磨不定,平常的那些个练气士虽然也能感知到自己的神魂,却也是无法完完全全的掌握,或是等到那天命之境,用境界去压。   不过却也还是少有人去领悟那神魂的由来,更别说去磨练神魂了。   神魂的磨练比起那肉体的锻造,更是难上加难,而且稍有不意,神魂便是会在那磨练之中受创,造成的伤害足以影响那大道修为,严重的甚至是会直接大道折损,当场殒命。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天下之中,符隶师的人如此之少,这一路实在是太过于凶险至极了。   苏景年静心探寻而去,只感觉自己似乎是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仿佛是有另外一个自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奇妙无比。   顺着那《游梦廊》所说一路而去,费劲心思一路而去,总算是找到了那神魂所在的地方。   藏命归纳穴。   只见一片水团样子的东西漂浮在那虚空之中,色彩奇异无比,心神而去,之觉得一股极其深奥的意味,阻挡着自己和那建立其链接。   似乎有那一层薄薄的隔膜,这就是那练气士和那神魂之间的唯一的一道阻碍,一般在突破了那天命之境后,便是会自主消失了。   可我现在就要掌握这自己的神魂!   苏景年心念一动,整个便是包了过去,如同是水滴包住了石头一般,慢慢的侵入进去,一丝一缕,慢慢的滋润其中。自己就不信破不了这么一层薄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山洞之外的大雨也是渐渐的停下止住了。天空之上的明月照耀而下,洒落一阵白光。   《游梦廊》之中所记载的,乃是十四境仙人所留下的神魂突破之法,百千奇异,如同是那蚁搬砂石,又如同是那鲸吞海流,用在这破开神魂的阻碍之上,实在是太过于大材小用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而去,终于是去了黑夜,迎来了破晓。   “噗。”   此时,苏景年的神魂阻碍已经是被戳穿了无数的细孔来,苏景年深呼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直接是压了进去。   “砰!”   一股轻微的裂响声在苏景年心神深处响了起来,终于,这一道阻碍给磨开了!   心神瞬间便是全部融入了那神魂之中,如同是浑然交融一般,瞬间便是混为了一体。   “呼……”   苏景年睁开眼睛,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这掌握神魂之后,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已经是不需要那自己注定探测而去,周遭的一举一动便是全在自己的感知之中了,即便是闭上了眼睛,周遭的一切也都是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自己内府之中的灵力流转,筋脉骨骼的不断修复,全身的一切细微变化,自己都是全部知晓,仿佛这时候,自己才是真正的掌握了自己的这具身体!   而这原本只有到了那天命之境才会有的感知!好一个天命之境!果真是如那浩居真人所说,这是一个蜕变之境!   而且在自己突破了这层阻碍之后,随着那《游梦廊》的继续进行,自己更是一举来到了那神魂的第一境界。   天渊四方,一令之境! 第43章 偶遇   如今算来,已经是沿着那大道在山谷之中行走了有一个多月了。不过自那之前的蛮兽围攻之后,倒也是再没有遇见什么其他的蛮兽来攻击了。   苏景年坐在一处稍稍高些的山顶,看着远方天边缓缓升起的大日,循环周天吐纳。   这几日却也是看见了不少的大辽军队赶路,直朝那碑临大城而去,而且随行的还有不少的商队和山上的练气士。   苏景年呼出了口浊气,稍稍定下了心思,如今大辽定然是将那部分心思转到了那西南边的碑临大城之处,看大辽的势头,不仅仅是要修缮那碑临大城了,似乎还要和那羽族比划比划了。   不过这种事情,自己当然是十分乐意见到的了。   不过不知那碑临大城,如今那大碑也是已经碎了,其中的宝物更是在自己手中,也不知道修缮之后,能否还叫做碑临大城?   心念所动,神魂瞬间便是探测而去,周遭近一里的地方,全部是被自己的神魂所覆盖,任何细微的一举一动,都是被自己所掌控。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奇妙了。   苏景年手指一凝,当即以地为符纸,便是刻画起了一道较为简单的符隶,也就是前些日子自己所用的那破岩符。这符隶刻画所需要的神魂耗费十分的少,而且其威力的大小和完成难易,在很大程度上都比较靠练气士的土行本命物。   而苏景年如今唯一的一个本命物便是那土行的不周山石,来刻画此符,正正好。   几吸过去,那破岩符便是直接一气呵成,直接是一掌拍下,坐下的山岩当即便是直接四裂开来。   在几次练习之后,这一符隶已经是算得上成功率极高了。只不过如今神魂对于这刻画细微所在,还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刻画的时间,也是相对来说长了些。   若是自己一息之间便是有那一道符隶而出,那倒是十分的可以了。   符箓师的三大境界,和那大道修为并不是太有关系,而是依靠那神魂的强弱来判别。   如今苏景年的这神魂状态,便是那天渊四方的境界之一令境界了,至此之后,还有那二贡,三坛,四方之境界。   不过神魂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检测那神魂之力是否强大的,很大程度之上,便是那魂名大域了。好   魂命大域,可以说是那神魂探测范围的再次加强了,在那魂名大域之中,凡是进入自己这大域之中的,无论人兽,皆是可以对其进行那神魂攻击。   而且在这魂命大域之内的人或是蛮兽,还都会一直被自己的神魂所压制,除非是那神魂修为超过自己的练气士,否则就算是那大道境界比自己高,依然是完全可以制胜。   而拥有这魂命大域,才算是进入了这神魂的四方之境界,可突破至那心骛八极的神魂之境了。   不过如今苏景年距离那境界,显然还差的多了,不过是刚刚入了那一令之境而已。好   而等到那练气士入了那归歧之境,便是将拥有那天道之域,而魂命大域,却是可以和其相叠,届时那才是真正的无敌于同境之姿。   苏景年深呼出口气,心神便是一同退出了那静修的状态。站起身来,遥遥的看去,一座大城便已经是在那边缘之处了,耸立在那一平原之上,足足比那碑临大城广阔数倍!在那初日的照射之下,更显得那壮阔至极。   阳阜大城!   大辽作为在这大西之边最后的一个大城堡垒!而也就是在这城中,有着那跨州渡口,自己便是可以返回那大兆了!   苏景年转身便是直接跃下了山谷,再不停留,直接奔那阳阜大城而去,苏景年估摸着最多也就还有一天的路程,便是可以到了。这最后的一片山谷格外的绵延耸立,而过了那阳阜大城,便是真正那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了。   不过那大道之上此时人太多,显然不适合自己这一路走去,还是继续走那山谷之中好了。   数个时辰之后,便是已经来到了这一片山谷的深处,不远处的地方便是一处小水塘了。   “嗯?”   苏景年微微有些讶异,神魂探测到了那似乎有六七个人在快速的朝这边过来?   而且其中一个似乎速度格外的快,天命之境以上的练气士?探测到了自己的神魂之力!更加快速的过来了!   苏景年站起身来,自己走这山里也有人能碰的见?如果不是来追杀自己的。那就是偶然遇见的了,那既然也是走这山路的,无非就是些个野修或者是山匪了。   不过现在自己还是不要惹什么事情的好了,还是先离开算了。   苏景年正是要准备离开之时,却是发现已然是走不掉了。   那小水塘的另一边,已然是站着一个披着大袍的老者了。   苏景年不由得眼皮跳了起来,怎么又是一个老头子?   “龙象之境的符隶师?”老者有些意外,直盯盯的看着苏景年,颇有些玩味。   随后,后面便是又有数人紧跟着过了来,见到了苏景年,也是有些惊讶。   苏景年撇了撇嘴,看这阵势,自己怕不能是好好的走了。   “不知这位道友是为何来此啊?”老者并没有如那苏景年想的一般直接上来动手,而是先问候了起来:“在下乃是云亭门派长老,敖善。”   苏景年笑了起来:“在下苏扶,准备去那阳阜大城里,只不过是准备先在这山谷之中打些个野味了。”   老者又是问道:“看苏扶道友龙象之境,便已经是掌握了那神魂之力了,想必定然不是那一般的野修吧?不知道友是哪一宗门之下?”   苏景年抱了抱拳:“在下正是一介野修,无门无派。至于什么神魂之力的,我也是不太清楚。”   说着,便是准备离开了。   “诶,苏扶道友请留步!”   老者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了过来。   苏景年当即已经是全身之上,那几缕金纹流转,内府之中已是随时发力了。   转过头去问道:“不知道这位前辈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者摆了摆手,笑了起来:“道友既然是要那野味,我这刚好有一头前不久刚刚猎杀的梅子鸡,这就送给道友了。”   说着,便是直接将那梅子鸡一抛过来,苏景年神魂探测而去,没有丝毫异样。   苏景年便是直接出手接了下来,有些意外,也是再次抱拳说道:“前辈告辞,有缘再会。”   说着,便是直接离开了。   正要正面打起来,对方那天命之境,自己还真是不好打,而且对面还有那么几个人,虽说只不过是些个明道之境的练气士罢了。   但这终归是大辽的地盘了,打杀起来,就算是自己侥幸有了些些胜握,可在那宗门通缉而下,自己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了。   不过这既然是宗门里面的人,为什么会来这么一个破地方来?那肯定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了。苏景年这倒是有些好奇了,不过自己倒也懒得去一探究竟了。   苏景年头也不回,便是直接离开这山谷,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还没自己留的地方?   而那群人见那苏景年离去,老者也只是看着,倒也是没有去追。   “师傅,他在骗你,怎么可能是来打野味的,这境界的练气士早就辟谷了。”一旁的一女子说道,正是那老者的一个徒弟小云了。   “哈哈哈。”敖善笑了起来:“我自是知晓了,不但这是假话,他所说的,怕是没有一句是真话了。”说着溺爱般的看了看小云:“而且怕是连他名字都是假的。”   “那长老为何还要放那人走?”旁边的一位青年弟子说道,望着苏景年离去的地方冷哼一声。“不如是直接将其抓起来,拷问一番,免得坏了我们的事。”   敖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青年弟子:“衡春啊,若是我出手将其留下,那便是什么都没了。弄不好,你们几个,就得交代在这里了。而且,我觉得,他似乎就是之前在那山谷之中杀了那些囚楼兽的人。”   身后的众人一阵无言,有个年轻人忍不住问道:“师傅你确定吗?这人看着和我们差不多的年纪,若是没有宗门支撑,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境界战力?”   敖善笑了起来:“你们皆是我云亭门下的首批弟子,在众多师兄弟之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有你们的天赋。”   见着众人有些倨傲之色,又是冷哼一声说道:“不过还是要记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们就算是全部皆是那龙象之境,遇见那群囚楼兽,怕是只能倒在地上等死了。”   ———————————————————————————————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走在那荒野之中,一身的皮拉夸的挂在那身上,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正是从那碑临大城之中逃出来的邓朱!   自知自己如今是万万不能再回去的了,犯下如此大错,怕是会直接被诛九族了,自己的脑袋指不定不到那皇城就要掉地上了!   一想到这,那邓朱的眼神不由得愈发阴沉,原先本来还是有三个人跟着的了,如今却都已经是全部死在这原野之上了。   “嗷嗷!”   只听见远处穿来一阵野兽的嚎叫之声,如鬼泣诉。   邓朱抬头看去,已经是可以看见远处一个巨大的黑黑的影子了,似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蛮兽,在其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站着。   “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邓朱猛地笑了起来,发疯似的朝那跑去。   而远处也是一阵马蹄之声传来,正是那来追捕邓朱的大辽军士。 第44章 阳阜大城   远处的大日已经是升起,照耀在那高山之上,巨大的阴影投射到那高山底下的阳阜大城之中。那城外看去,城中已经是有那淡淡的烟雾升起,缭绕在大城的上空。   而在那阳阜大城的城外右侧,则是一处人工搭建而成的高台,足有小半个城镇大小,其上高屋楼阁耸立,人影来往繁多,密集至极。   正是那跨州渡口!   虽说这各州之间,或是有那王朝纷争,山上宗门之乱,不过这跨州渡船却是不属于这一州所属之地的任意一处势力的。   这跨州渡口乃是王庭所设立,一州之下,最少也要有三处。而多的,据说那骊古天下的大州之下,一州便是有那七八处的跨州渡口所在。   而那渡口之处,利益极其巨大,往往都是山上的宗门和那山下的王朝一同代管,百年为约,一换一属。不过也极少有不怕死的人敢在这跨州渡口上闹事,无论是那商贸的大队还是宗门历练的练气士,都是按理为来。   苏景年一眼看去,不由得有些心神激荡,自己总算是可以回到大兆了。   阳阜大城有那四处城门,外有大道数十,此时虽是清晨,却已经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了。   城门之处自然都是有那大辽军士把守,隐隐探测之中,似乎还有数个练气士隐藏在那众人之中,具体境界如何,却是探测不出来了。   便是不再等待,直接从一旁而下,进入那一条大路之上。自己原本还想着在那山谷之中,好好的研习一番那大碑之中的碎片和那宝物,却是万万没想到还能遇见那云亭宗门,迫不得已,只能是提前出来进城了。   也不知道这阳阜大城之中,是不是有那碑临大城里逃难而来的商队众人了。冯双那小子,应该是跑出来了吧,那玩意脸皮不必自己薄啊,定然是活得不短的了。   入城倒是丝毫没有阻碍,这几日从那碑临大城之中逃难而来的人也不是少数,不过大多数都是跟着商队一起走来的,了。入城之后一路走去,这阳阜大城之中倒是比那在碑临大城要广大的许多了。   苏景年也是没有在四处游荡观赏,直接是再买上了一份这阳阜大城的小图之后,直接来到了东侧的一处大酒楼之中。   这阳阜大城之中正中心有那一座大阁楼,四方也都还有一处阁楼大屋,也不知是何用处。   在这酒楼之中住下之后,苏景年也是没有再多做询问,就问了下那小二,这跨州渡口来去时间,只可惜这去往那青州的渡船估摸着还要有那十来天才来。   苏景年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要在这阳阜大城之中多待些时日了。   回到房屋之中,苏景年的房间乃是六楼,临近街道,一眼看去,一大片的街区情景皆是收在眼底。   打开那买下的小册子,这里面说的比起那碑临大城之中所写的,倒是详细的多了,其中就有那城中的五座阁楼的描述了。   这碑临大城之中,地下所设伏有那一座大阵,而那五座高楼便是那五处阵眼,高楼之中皆是有那数名练气士防守。加持之下,可抵御那巨荒之境的蛮兽侵袭。   这天下的蛮兽等级之分,大多数都是靠那白泽编写的《百野志》来的,也有些是靠那天下之中千万次的遇袭对抗而来的。   又被分为那固本之境,冲圆之境,巨荒之境,关罔之境。巨荒之境的蛮兽,已经是相当于那练气士都归歧之境了。   不过这等蛮兽境界却也是十分的稀少了,这等境界早已经是可以口吐人言化为人形了。   苏景年不由得点了点头,光是这个大阵,那碑临大城就没法比啊。若是那碑临大城也有这一护城大阵,就算是有那蛟蛇,那些个蛮兽能不能撞进城中,那也还真不好说。   而且因为有着那跨州渡船在,大辽在这阳阜大城所投下的防御和兵力,阳阜大城和那碑临大城相比,就是猫遇上了老鼠啊。   城外常年驻守有大辽士兵整整四万,再算上那各个山上宗门的练气士驻守,听闻在这城中更是还隐秘潜伏了不知多少的练气士。   若是那兽潮爆发,想要攻下这阳阜大城,怕是极其困难。   苏景年继续看去,这册子上还写了这大城之中的许多处有名的地方。   “鬼市?”   苏景年不由得挑了挑眉,这鬼市在太康城中也有,自己也还去过几次,倒是和那平常集市有几分不同,也不知这阳阜大城中的鬼市,是怎么样子。   即是鬼市,那定然是夜黑之时开市了,今晚倒是可以去看看,只不过这方面却是没有标注那鬼市的具体位置。苏景年打定了主意,到时候问问那酒楼的小二,这鬼市在何处,自己得去看看去。   继续看去,那册子竟然还描绘了几处高官将军所在的居住地。苏景年有些意外,这么明目张胆的写出来,阳阜大城内人多眼杂,就不怕来寻仇刺杀什么的?   闭上了那小册子,便是也没啥好看的了。苏景年看了看窗外,如今还是正午时候,便是先下了楼。   “店家,来碗牛肉面。再来壶好点的酒!”苏景年招了招手,招呼道。   “好嘞!”   “诶,对了。咱们城中的那鬼市是在什么地方啊?”苏景年问道。   “嘿嘿,公子第一次来咱们阳阜大城吧。”小二笑了笑,抿了抿手指。   苏景年笑了起来,抬手给了一两银子。   小二笑了起来,连忙说道:“咱们这的鬼市啊,就搁那东城门外面,就和那渡口之间了。那渡船上下来的别的州的人啊,都喜欢去那看看,也有的再那买东西,诶。”   “那里的好东西和咱们的牛羊一样多,就是坏东西也不少,不少人在鬼市上都失了眼,花了不少冤枉钱。诶对了,公子,那边交易买卖,用的可都是那山上的钱,咱们这黄金银子没用!”   苏景年点了点头,小二见了也没再多说什么,赶紧给别桌上菜去了。   “诶,你听说没,再过三天,有艘跨州渡船要来,听说是有那石人一族要来。”   “石人一族?好家伙,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看见过那石人是长的什么样子!”   苏景年正无聊着,却是听见了旁边一座两个汉子却是聊了起来。“石人一族?”苏景年脸色有些微妙,那不是差点被自己的爷爷给灭了族的吗?   “你哪听说的?可别瞎说哈。”   “嘿,你还不信了,我和你说,我在那渡口干了可得有十来年了,认识的人那是数都数不清。”另外一大汉笑了起来,说道:“你就等着吧,等三天之后,就知道有没有那石人一族了。”   “我可是读过书的,那石人一族不是被咱们隔壁那青州的大兆给灭的了。”   “诶,没杀干净嘛。总留下了几个命硬的没死的,给逃了,不管也算那些个东西有眼力没逃到咱们这来,要不然,嘿,这长工苦工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苏景年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这大辽对于大兆倒也还算是了解的了,不像那碑临大城之中,怕是问问那大兆皇帝如今是谁,都没几个说的出来名字了。   “来了,公子,你的面和酒。”   “这可是咱们这独一份的好酒,老花酒!”   苏景年喝了一口,味道却是不错,比起之前自己在那米娘那客栈里喝的,好太多了。   看来自己在这阳阜大城之中,还是需要留意一些的了,就之前自己想的那个苏扶的名字,倒是不错,自己在这阳阜大城之中,就用这名字好了。   吃完了面,便是直接回到了楼上屋子中,开始静心修炼起来,自己对于这神魂还是太过于不熟练了。   在上次遇到了那些个蛮兽之后,便是想清楚了一个道理。蛮兽那天上的强大体魄,靠硬拼,那自己是万万吃不消的,除非自己是高处一个大境,不过这神魂之力,自己却是比那些个东西强太多了。   要是当初自己这神魂被自己掌握了,怕是完全可以在神魂之上碾杀它们,完全不需要如此的辛苦,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丢在那破地方。   堂堂一个大兆皇子,死在了一个破沟里。苏景年不由得苦笑起来,那自己怕是真的要载入史册了。   心神望去,那神魂在虚无之中漂浮不定,十分的玄妙。苏景年有些意外,这神魂看上去,怎么和一个东西有点像?   就是那大辽,羽族和蛟都在争夺的宝物!   苏景年睁开眼来,神色颇有些玩味,那东西莫不是养育神魂的?只可惜这地方不太安全,要不然自己真得好好来观察观察,要真是那养育神魂之物,那自己可真就是赚大了。   只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是没了那修炼的意头了,只能等着那夜晚来时,去那鬼市上逛逛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如今自己需要的,还是要那养育神魂的宝贝了,自己从那不周山之中也带了不少东西出来,不过却是没有多少对于这神魂磨练有用的东西。   而自己虽然已经是龙象之境的真境了,不过自己对于那锻体的法子,还是没了念头,这么看来,也就只能去磨练神魂了。 第45章 唐陀   夜幕微垂,凉风袭来,此时的阳阜大城已经是完全被夜色所笼罩了,但那街旁的灯火,屋中的高烛,却又让这城中显得和白日里没什么两样。   苏景年走在大街上,道路两旁来往者众多,此时的店铺有的已经关门,有的则是换了些东西卖了。   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正围着一处店铺外面,吵吵闹闹,也不知在看些个什么。   苏景年微微进去一看,卖的,竟然是那蛮兽的骨肉。   这不就是自己前些日子在那山谷之中打杀的那蛮兽嘛?苏景年细看去,连那伤痕都依然可见。   “别的不说,这蛮兽皮肉结实啊!而且这蛮兽大伙也都知道,炖汤好补啊!”那店家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一身壮肉,倒也有些个气力。   “我为了杀这么一只,差点是把我这狗命都给丢了啊!那山谷之中,当真是凶险万分啊!”   苏景年神色有些微妙,自己才是真的把狗命给丢那了。看了看那壮汉,也不再多想,便是直接走开了,想必也是进山打猎之时,碰巧遇见了那些尸体。   心中想着,脚下也不停,直直的朝那东城门而去。阳阜大城入夜之后,另外三处城门皆是紧闭,而唯独这东城门一直开着,怕也是为了那跨州渡口的原因了。   不知不觉之中,人声已经是渐渐轻微下去了,灯火烛光也是渐渐暗淡了下去,前方的道路已经是全靠那月光照耀了。   不远处便是那东城门,火把高照,百名大辽的军士正在巡逻,苏景年神魂探去,十分的小心,那城头之上,也不过就三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罢了。突然,神魂只觉得遇见一块铁板一般的东西,苏景年连忙收了回来,神色不定。   脚下却是不停,而那些个大辽军士也是不以为然,径直便是出了城门。   那鬼市之中,定然是有那天命之境或是以上的练气士!   苏景年心中暗叹,好险,自己若是稍稍贪恋停留几分,怕是便要神魂受挫了。   看来自己还是少用这神魂的好,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更何况还不是在自家的地盘上。   远处一座巨大的台楼高高耸起,灯火通明,其间人如蚁般,来往不停。在其前方,一艘巨大无比的航船正安静的停在那。   这就是阳阜大城的那跨州渡口了。   而在不远处,就在那城门和跨州渡口之间,平坦的广原之中,灯火静谧的展示着一座热闹的集市。   鬼市!   几步过去,苏景年便是来到了鬼市之中,此间灯火微亮,恍惚不定,来往的人有的是平日里的商家,有的是教书的先生,也有的是睡在街上乞讨的乞丐。   苏景年一眼看去,整个鬼市皆是如那朦胧的灯火一般,仿佛这平原上的的夜风稍稍大一点,便是可以直接将其吹走了。   苏景年慢慢走去,两旁的地摊之上,什么东西都有,和那城中的摆摊不一样的,这鬼市之中,还有不少那些个练气士的,也一个个的坐在地方,摆卖东西。   苏景年晃了两圈,倒是看见了些个来练气士,不过都是些明道之境的野修罢了,所卖的东西,也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玩意。   不过却也有些个好东西,估摸着是从古迹之中,或是某处秘境里拿出来的了。   苏景年来到一个摊位前,一眼看去,摆放了些许的刀剑兵器,却没有个什么好东西,都已经是残缺不全废掉了的。   在这卖东西的人,也不吆喝,看中了就要,也不强留,入耳皆是些问价格的声音和脚步之声。   苏景年将旁边的几株花草给拿起来看了看,花朵半开半合,只微微一个小花骨朵,明黄黄的。   “这是何物?”苏景年问道。   “熏迷花,我搁那外面山谷里捡的,没啥用处,不过平时用来定定神倒还可以。”摆摊的是一个瘦汉子,打扮的像个车夫。见苏景年问起来,倒也是如实说道。   “多少?”   “这花我就不要你神仙钱了,给个十两银子吧。”   “行。”苏景年点了点头,掏出十两银子来,给了这瘦汉子。   “熏迷花?”苏景年笑了起来,这玩意对自己还真是没啥用,用来定神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不过这还在青州却是没有了,带点回去,种在自己那弄羡庭中,倒也是不错。   收下这花之后,苏景年便是再次离去游看起来。这处鬼市倒是比苏景年想象的要大许多,现在在这鬼市的,怕是有万人之多了。   走着走着,苏景年顿觉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酒香不知从何而起,四散开来。   “好香的酒!”苏景年挑了挑眉,寻着香味便是径直走了过去。很快便是来到了一处店铺之中,先前的酒香便是从这发出来的。   地面上摆满了酒坛子,足足有数十个,大小不一,在这卖酒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倒是颇有些姿色,坐在那凳子上吃着糕点。   看了一眼苏景年,便是没有再去理睬。   这周围围聚了不少的人,或是蹲在一旁,或是直接坐在地上的,也不知是来闻这酒香,还是来看这老板娘的。   “这酒多少一坛?”苏景年问道。   “十个精钱一坛,每个都是一样。”那女子撇了一眼苏景年,淡淡说道。   苏景年不由得倒吸口冷气,十个精钱,那就是一千个纹钱了,难怪这么多人干瞪着在这只能闻闻酒香了,这酒的价格确实是有些贵了。   想必坐在这四周的这些人,口袋里最多是有些个碎银子了,也只能看着酒闻闻了,也不敢闹事抢取。   毕竟那跨州渡口就在旁边。   苏景年看了看,掏出来出了十枚精钱,扔给了女子:“给我把那坛大的拿过来。”   既然是花了钱,那自然是要买那最大的了。   女子似乎有些讶异的看着苏景年,手上的钱却是没有没有错的握在了手里。   苏景年也是不管其他一些人的眼光,直接拿起来那坛酒,掀开盖子,便是直接喝了起来。   坛子上有不少的黄泥,苏景年稍稍抹去一下,这酒定然不可能是这女子自己酿造的了,多半也是从哪里抢来或者别处地方搞来的了。   直接是从旁边拿起一个勺子,舀了一口。苏景年咋了咋舌,好酒啊!   这自己可不能全喝了,带点回去给师傅喝点。那大荒不周山之中却也是有许多的好酒,虽说被那浩居真人喝了不少,但是仍然数不尽,只可惜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拿出来了。   不远处的众人便是那一个个的眼睁睁的看着,夜晚弥漫着醇厚的酒香味。   这来往的人也有不少是看着苏景年,倒都是有些讶异,可能是许久未见有人买这酒喝了。   “这酒真他娘的香啊!”   不远处一个人喊了起来,直接是跑了过来。   苏景年看去,不由得有些讶异,这也是一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不过走到的却好像是锻体塑金身的路子,却是有些不易了。   这老头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依稀可辨是一身道袍,手中拿着一根粗粗的铁棍,一头的乱发披在肩上,胡子打结在一起。   好一个龙象之境的叫花子!   苏景年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虽说龙象之境不过是刚刚踏入这一修道之途,天命之境才是真正的掌握大道。不过这修道之人不多,在这阳阜大城之中,一个龙象之境,再怎么也不能弄成这副模样吧。   莫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仇家?   这老头似乎和这卖酒的女子十分的熟络,也不客气,直接是靠着苏景年在一旁坐了下来,使劲的闻着酒香。   苏景年笑了起来,将坛子稍稍离开来些,朝后退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又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也不搭理这老头。   老头子又是紧跟着苏景年,也是一同退到了后面,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苏景年舀了口酒喝完,慢慢说道:“不知道友,是何以至此啊?在这阳阜大城之中,龙象之境的练气士,总不能混的这么惨吧?”   说着,又舀了一口酒:“这酒确实香。”   老汉愣了一会,看向苏景年,上下打量了一会,倒是有些歉意:“原来也是一位道友啊,倒是有些得罪了。”   苏景年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就是有些好奇罢了。不知道友是有那仇家还是如何?”   老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怨不得别人,自作自受罢了,自作自受罢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各有各的过往,各有各的不堪,不说也好。   舀起来一碗酒,递过去:“兄弟我请你一口。”   老汉笑了起来,直接是一口全部灌下,过了好久,方是意犹未尽的说道:“真不亏是从那台定大泽之中捞出来的好酒!”   “台定大泽?”苏景年问道:“那是何处?是秘境还是那处古籍吗?”   “嘿,就是咱们徐州最东边的一块地方,那边沼泽之地何止万里,那里面原本就是一个大酿酒的地方,后来海水冲了进来,给淹了。”   老汉说道:“后来大辽让那些个宗门宗主什么的,一起把那海给隔了起来,慢慢的就有了现在的那台定大泽。”   苏景年点了点头,自己对这大辽所知,太少了啊。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苏景年笑着问道。   “不敢当,在下唐陀!”老汉也是没客套,直接说了出来。   “在下苏扶。”苏景年笑了起来,又是问道:“不知唐陀道友,是不是走的那锻体一路?”   唐陀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苏景年这都看了出来:“没错,只不过这锻体一路之艰辛,道友想必也听说过。我这练到半路,出了点岔子啊,再加上点意外,落魄如此,道友见笑了。”   苏景年又喝了口酒,似有些话想说着。 第46章 备战   “我也不是啥大派门下,就一小道观的,名字叫来安道,名字听着都俗。也就那边的小镇上每年有那么几个苦命死了爹娘的孩子来咱们道观里来。后来我入了龙象之境,便是颇有些得意,偶然听了师傅说的那锻体之术,便是要去试一试。”   “只可惜啊,那锻体一路,我既没有功法也没有药材灵宝,百日停滞不前,后与人比试,六战六败,至此道心破损,如今一晃数十年了,再没有半点寸进了,估摸着再过十来年,也该死了。”   也不知是因为喝了这从那台定大泽之中捞出来的好酒的缘故,还是多年未曾与人如此交谈,唐陀不知不觉就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我倒是无所谓了,只是,却有些对不住我那师傅了。”   唐陀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   “不知那来安道,是在何处啊?”苏景年问道,笑着说:“若是有机会,我定前去拜访拜访。”   “一个穷乡僻壤的老镇上罢了。”唐陀拨弄了几下头发,才又是缓缓说道:“就在咱们大辽最东边,州源府的地界,一个叫萍聚镇的地方。”   “嗯,我记下了。”苏景年点了点头,舀了口酒喝道。   “若是能去,麻烦道友就替我向我那师傅赔个不是了,弟子不争气啊,就别放在心上了,免得身体遭殃。”唐陀苦笑着说道。   “道友就没想过着自己回去一趟?”苏景年喝着酒,淡淡的问道。   “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还有什么面目再回去?”唐陀苦笑一声,拍了拍大腿:“罢了,罢了。”   “不瞒道友说,我之前也试过走那锻体一路,无奈没有那份力,不过我这却是有本那锻体的功法。”苏景年笑着说道:“若是道友有意,我倒是可以借于你。”   唐陀愣了一会,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混浊的盯着苏景年。苏景年毫不在意,仍然自顾自的喝着酒。   “你此言当真?”过了许久,唐陀才是缓缓问道。   “那是自然,我辈之人,可不是什么说大话的。”苏景年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已经是在了上风了。   “你想要什么?”唐陀直接问道,虽说大家都是练气士,但总不能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好处吧?   “当然日后便是要替我办些事情了。”苏景年缓缓说道:“作为押注,你需要将你一件本命物放于我这。”   “当然了,我也是随口一说。”苏景年看了看坛中,酒已经快要见底了,便是直接站起身来,说道:“你若是有意,明日晚上,咱们就还在这见面。你就好好想想,如何?”   说罢,也不等唐陀回答,便是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走开了。   也没有再呆在这地方,这鬼市如此之大,自己还得好好逛逛呢。   继续一路逛过去,不少人对苏景年侧目相看,或许是那一身的酒气实在是没法让人不注意。   苏景年来到一处店铺之前,似乎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扭头看去,见那店铺之上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十枚符隶,用石头压着,随着夜风摇摆。   苏景年看去,不由得笑了起来,也是一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莫不是也是个符隶师?苏景年来到面前,仔细看了看这些个符隶。   抬头问道:“这些符隶都是道友所话画?”   店家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披着一袭的黑纱衣,见苏景年问道,也是摇了摇头:“这乃是我从一处秘境之中抢出来的,并非我自己所画。”说着,又是自嘲道:“我若是能画这符隶,又怎会在这鬼市之中摆摊子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继续仔细的看了看这些符隶,有些已经是十分模糊了,怕是即是可以用出来,作用也不大了。不过还有几张,倒是还勉强可以用,而且也可以直自己拿来学习学习。   其中就有几张苏景年十分熟悉的裂山符,汤混符和一些个寸地符,只不过这些大部分都已经是十分模糊不清了,其中灵力散的也差不多了。   用起来的效果那自然是大打折扣,不过自己倒是也不需要来用。   苏景年问道:“这符隶,多少钱一张?”   那青年低头想了一会,才是说道:“一张一枚精钱,你若是多买些,我倒是可以给你便宜点。”   苏景年点了点头,手中不停,几下便是挑出来了数张符隶:“一共五张,四枚精钱如何?”   “行。”   那黑衣青年答应下来,苏景年便是从袋中掏出钱来给了青年,便径直离去了。   照理说这些个符隶远远不止这些钱,只可惜太过于久远,现在能不能用都是个问题,估计也就只能如此价格混混了。   苏景年挑了一张寸地符,两张汤混符和两张落雨符,品相都还不错,至于能不能用,苏景年已经是不抱太多希望了,只是自己拿来研习这符隶一道了。   至于这精钱,自己当初从不周山出来,可是没少带,完全不需要顾忌这些东西。   苏景年继续在这鬼市之中慢慢的游走着,夜晚长静,人心喧哗,慢慢来。   不知已经是过了多少个摊位,已经是夜半之时了,这鬼市之上的人不但没有少去,而上越来越多了。   苏景年再次停在了一家店铺面前,这店铺外面也是围了不少的人,都是不言细细的大打量着店铺之中的商品。   苏景年凑过去一看,这出店铺是卖那兵器之处,刀枪剑戟皆有,有的破损有的完好,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有一些的刀剑之上,甚至还有一些未擦干净的血迹。   苏景年细细打量了一会,倒是有些看上了那一柄短剑,虽然已经是有些残破,但那短剑之上,却刻画着那符隶纹路!精妙无比,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景年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这短剑之上的纹路,和那碎片上的符隶纹路,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绕是如此,这柄短剑,自己也是够可以买下来的了,正要出口询问价格之时,一旁一个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   “店家,这短剑多少钱?我要了。”   —————————————————————————————   茫茫夜色笼罩之下,那百万大山更显得无比的寂静,月光透过茂密的森林投下一片片的阴影。   而就在其中,一条宽广荒蛮的山路格外的显眼,两旁的大树纷纷倒地靠边,泥石翻处,狰狞无比,仿佛是在这山上开出了一条伤疤,一直延续到深处。   这正是那蛮兽从山中出来冲撞开出来的大路。   而此时,就在那山外,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军营,各个火堆烧起,点起了柴火生饭。若是有人在那天空之上高高看去,便是会发现,这全部军队,足足有十二万余人!   大辽在这西南边的军力,几乎都是拉来了此处。在这山外便是有那四万余人,在那碑临大城的废墟之后还有,在那之后也还有军队。   在一处大帐之中,灯火通明,三人正在仔细的看着那山中的大致地图。   图中所话,从那碑临大城开始,一路纵横进入大山,万里之内仍稍有详注,可再深入些,就已经是大概的描绘了。   为首站着的一人,身披着一袭赤红色的盔甲,十分的耀眼,正是这军中的统帅,马从安。   而另外两人,则是副将何夷,松肥。   “那死胖子到现在还没抓到嘛?”马从安看了许久,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朝何夷问道。   “没抓住,那胖子跑入荒原之中后,便是和泥鳅一般。而且咱们派去的人马,一个都没回来,怕是已经不测了。”何夷摇了摇头说道。   “那死胖子在那荒野上还有势力不成?难不成是那些个流窜的劫匪?”马从安有些疑惑,思索了些许,不再去管。   “如今他也已经是废了,待将这羽族收拾好了,再去找他不迟!就让他再蹦哒些时候!”   “将军,那羽族大集之地,离我们足有六万里,我们如何能前去?”另外一个副将松肥问道,人名不符,确实十分精装的一个大汉。   “若是一路行军而去,就算是粮草足够,怕是到那也都累死了。”松肥有些疑惑:“而且这百万大山之中还有数不清的蛮兽毒虫,怕是十分不易啊。”   “哈哈哈哈。”马从安笑了起来,说道:“我们的士兵,不需要进山。”   看着二人有些疑惑的神色,便是说道:“我大辽早已向那羽族下了战书,我们的意图,羽族自然是知晓的了。而也是得到消息,那羽族怕是还会驱使着那些山中的蛮兽先行冲阵,而我们便是要在这拦住那蛮兽。”   “这次怕是会比那历来的兽潮还要大的多,更何况如今碑临大城被毁,已是无法抵挡,我们最多退到那阳阜大城,便是最后的一步了。”   “而至于那山中的羽族嘛,那些山上的练气士自然会去对付。此次随我军一同前来的,足足有四百六十余名,至于怎么对付那羽族,就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了。”   马从安望着那地图,脸色阴沉:“我大辽至建国以来,还从来没被别族灭过城!此次便是要让这羽族全部给我吐出来!”   说着,便是吩咐下去:“让将士们今晚好好休息,估计明天那羽族就会驱赶蛮兽过来了!”   “是!”   待二人走后,便是再次看着那地图一旁的空白地方发呆,有些疑惑:“你个狗东西,到底能逃到哪里去?” 第47章 再次的兽潮   大日初升,阳光撒下,那地面的沙砾和远处的森林之上,如同是被沐浴上了一层流动的黄金。   静谧的军营之中还有作夜的炊烟缕缕升起,身后便是那一片废墟的碑临大城,荒凉无比。而前方的那百万大山,则如同是一只沉寂的野兽一般,光线照耀进去,便是瞬间被吞没了,再不见丝毫踪影。   “蛮兽来了!”   突然之间,那高高的了望塔之上便是传来一阵嘶喊之声,随即那浑厚的号角之上便是瞬间响彻了整片平原。   在那号角声中,隐隐可听见那如若闷雷的响声,自那百万之中滚滚而来,势不可挡。   马从安望着远处的大山,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在转头看了看后方军营,已经是全部整装待发,就等着那蛮兽来了。   “这一路上埋伏的陷阱,想必就够这群畜牲吃一壶的了。”一旁的松肥笑了起来,手中也是紧握着一柄巨大的板斧。   “嗯,咱们一路而后,且战且退。只需要抵挡住这蛮兽的兽潮便是了,无需死战于此。”马从安将手中的长枪插入地下,一眼看去,那百万大山之中,已经是有那浓浓的尘土滚起,遮天蔽日。   高大的树木不断的被撞倒,惊起鸟兽飞舞。那阵阵闷雷般的声音如同是敲鼓一般,重重的捶打在众人都心上。   在那原先被蛮兽所冲撞出来的路上,已经是可以看见了那前面的蛮兽了!   “列阵!盾防!”   马从安抬头看去,不知在看向何处,喃喃自语道:“羽族啊羽族,你族的死期就要到了。”   说罢,也是直接将那长枪拔出,横挡在身前:“就让我来见识见识,这兽潮的威力如何了。”   前方看去,正是一只巨大的黑毛巨兽开道而来,头上顶着一对巨大无比的角,摇晃之间,那高大的树木便是直接断裂倒下。   这蛮兽身上还带着不少的伤痕,还有许多的刀片挂在身上,在后面的蛮兽许多也是如此,遍布伤痕。不过这些个伤痕反而是让这些蛮兽愈发的狂暴,眼睛通红的冲过来。   “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便是铺天蔽日的发射而去,这些个利箭的箭头都是特殊打磨出来的,足矣穿透那些个蛮兽坚硬的皮甲,扎进肉中。   箭雨一波未到一波再起,如同是那暴雨一般,阵阵的射进了那蛮兽的兽群之中。   不少蛮兽都是直接被射成了筛子,滚倒在地,直接被后方的蛮兽踩踏而过,直接碾死了。   数阵箭雨过后,那一开始在最前头的那只黑毛巨角的蛮兽却还是没有倒下,摇摇晃晃的冲在最前面。   马从安冷哼一声,将旁边的松肥的弓箭取下,搭弓挽箭,一射而出。   直接钉入了那蛮兽的脑袋之中,那蛮兽终于是支撑不住,应声倒地。   而此时,那兽群离大辽的这些将士,已经只有那几里路了,马从安甚至都能看见那蛮兽从鼻子中喷出来的白气。   两旁的副将皆是已经兵器在手了,马从安冷哼一声:“是时候给这些个畜牲知道知道,这徐州,谁他娘的才是老大!”   ——————————————————————————————   苏景年一直转悠到那鬼市结束方才回到酒楼之中,心中甚有遗憾。喝了好酒倒是不错的,而且怎么的也还结交了半个朋友?   只可惜了,那柄自己看上的短剑,没有收下来,这倒是有些可惜的了。   从袖中摸出那几张符隶来,不由感叹了几分,那不周山中好东西虽多,可这符隶却是少了。虽说那观天大照符足矣抵的上这天下之中全部大符了,可自己却也是运不走,看不懂。   而唯一一些个符隶,苏景年也是丝毫没有欲望,完全不知从何而起,从何而终,更别说探研了。   神魂探测而去,细细的思索着这符隶当中的一丝一缕,玄妙至极,小半日下来,便是有些吃不消了,神魂似有阵阵作痛。   而那一张寸地符,自己不过才刚刚过了一小半而已。   苏景年不由得叹了口气,如今自己的神魂还是太过于弱了。那《梦游廊》中,虽有一那神魂历练之法,是用那世间五行之物拿来锤炼,只可惜苏景年身上却是一样也没有。   作夜在那鬼市之中虽说也遇见了不少的好东西,却是没有几样能拿来用的。   而这也让苏景年更加好奇那结晶之中的宝物来了,若是真的是用来养育神魂的好东西,那自己的神魂,怕便是可以直接提升数个境界了。   这么多人抢夺的东西,想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至于那唐陀嘛,苏景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的,那米娘算是自己在这大辽埋下去的第一个棋子了,而这唐陀和那米娘处境相比起来,也是差不了太多的了,都是无依无靠之人,只不过这唐陀还有一个师傅罢了。   苏景年不由得自嘲一笑,他人坦心待我,我以此意待他人,不由得自嘲道:“君子和小人,怕就是如此区分了。只可惜,由不得我啊。”   若是那唐陀认了,那自己便是赚了;若是他就如此了,那自己却也没失去什么。不过他那师傅,既然自己已经是收下了话,自己有机会还是得去看看的了。   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大街,这几日的游人显然是多了起来。听前些日子那楼下的人说,明日,或许是有那跨州的渡船要来?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苏景年思索了一会,若是真有那渡船来,定然也是有不少好东西的了。虽说大兆宫中定然是不缺,不过去看看,倒也是可以的了。   有机会,倒是也可以去看看有没有那好些的五行所属物,拿来给自己历练神魂。如今已经是将那重心给放在了那神魂之上了,最好是在那突破至天命之境前,神魂便是晋升到那三坛之境了,至于四方之境,拥有魂命大域,自己还不奢求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苏景年自顾自说道:“太快了就得摔跤烫嘴啊。”   心念一动,那赢鱼和鱼专都是纷纷从内府之中游动而出,浮现于肩头之上。   自从自己这来到大辽这些日子之后,这两条鱼可谓是精进了许多,长须飘飘,似乎那鱼鳞之上,都是几丝金光闪过。   那《倒顶》法门,自己可是从来没落下过,只不过如今似乎也是到了瓶颈一般,无论再怎么修炼,丝毫没有再进。也许是自己如今修习的功法多了些,杂了点。   苏景年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算算,离开大兆都快有大半年了。这算什么,再次远游不成?   苏景年苦笑几声,不过好在那跨州渡船再等个几日便是要来了,自己也是可以离开这徐州了,可再别出个什么差错来了。   将赢鱼和鱼专收回内府之中,这两条鱼当真是十分难得的好东西了,当初在碑临大城被破之时,宋老也是说过了。不过就算那宋老不说,苏景年自己也是知道的了,特别是前不久在那蛮兽群中活了下来,那身上的伤势,在这两条鱼的梳理之下,很快便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越是如此,苏景年却又是越有些苦笑不得,师傅说其中一条还是从一个老道人手里几个银子买来的?   这当真是有些奇异了。   待那神魂似乎有有些恢复之后,苏景年正打算要再次研习那符隶之时,却是突然一阵喧闹之声传来,正是那大街之上。   只见远处一名黑衣女子在那街道店铺之上飞奔而过,一路袭来,而在其身后,足有四五位练气士,紧追不舍,后面更是还有十余名大辽军士。   那女子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不知是何物,不过想必也不是自己买来的东西了。   苏景年细看去,不由得有些惊奇,这人,似乎正是作夜在鬼市之中和自己抢那短剑的女子?   这世上的缘分真当妙不可言了。   不过苏景年却是并没有出手干预,这大辽军士在后,一看就知道抢的是人家东家的东西。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如此作为,不过龙象之境的假境而已,难不成是真有什么绝活?   那黑衣女子一闪而过,身后的几名练气士也是紧追不舍。苏景年摇了摇头,没有一个天命之境,看来这抓人,还当真是有些麻烦的了。   苏景年正想着,便是感觉一阵危机感瞬间笼罩而下,猛地朝那城中心的那处高塔之上看去。   只见那处高塔之上,正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也是身传一袭黑衣,正死死的盯着黑衣女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景年的目光,冷冷的撇了苏景年一眼,见苏景年不似要多管闲事,便也是不在去看。   苏景年连忙转过头去不再看那男子,背后已经是一阵冷汗冒了出来,这男子,绝对是天命之境巅峰!甚至已经是突破了天命之境!   扭头看了看那女子,心中暗叹一口气,算是没了。不由得又是有几分庆幸,好在自己这几日来都还算老实,若是自己被这等人物盯上,苏景年苦笑几声,自己可不想做那第一个半路折损的不周山负子。 第48章 无敌的青风   夜幕如同是那漆黑的魅影,笼罩住了整个鬼市,苏景年在人群之中,朝着那声音看去,倒是颇有些玩味之色。   这短剑本身定然是那已经折损,不可能再有多少的厉害之处了。那这人,莫不是也是看上了这短剑上的符隶?   问的人是个女子,穿着一袭的青衣,煞是好看。在这店铺的众人之前,倒也是分外的显眼。   店家微微一愣,开口说道:“这短剑嘛……我也不夸大了,二十个精钱,如何?”   苏景年挑了挑眉,好家伙,这店家是看着那女子似乎要买,这是要宰一笔了,这柄短剑也就那刻在上面的符隶还有些用处了,不过这店家似乎还是刚刚晋升那龙象之境,都尚未稳固,更不太可能是符隶师了。   既然不知道这短剑上的符隶妙处,那就是看人好欺负宰人了。   苏景年望着那女子,看她如何作答。   不料那女子竟然是直接点头答应道:“好,二十就二十。”   扭头看去,众人也都是纷纷侧目看去,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哪家的傻闺女跑出来了?”   “这么个破东西要二十精钱,这老鬼也还真敢说!”   苏景年也是十分好奇,莫不真是哪个宗门跑出来的?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这人总不能和自己一样身后有一座不周山吧?   见那女子便是要拿钱出来,苏景年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诶,店家,我出二十五个精钱,给我如何?”   “嘿,这家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   “这该不是这老鬼的托吧?”   “好家伙,今晚怎么这么多人傻钱多的?刚刚还听说有人在那狗头酒铺里买了坛酒。”   那店家老板也是一愣,似乎是被苏景年给下到了,不由得又是压低声音问道:“这位道友,可真是出二十五个精钱?”   “哈哈,当然。”苏景年点了点头。   那女子也是一愣,看着苏景年,冷声说道:“小子,你是故意的吧?”   苏景年呆了一会,反问道:“怎么了?诶,咱们这可是有规矩,价高者得,人家还没答应给你了,我加钱怎么了?”   “这短剑能值二十五个精钱?”女子冷哼一声,讽刺道:“怕是今晚出门脑子被门给夹了吧?”   “嘿,你还别说,我就是看着短剑顺眼,就值!”苏景年一副死皮烂脸的地主样子,见那女子不再说话,又是问道:“你还要不要?不要那这短剑我可就收下了!”   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切面庞,要不然,苏景年还真想看看现在是副怎样的表情。   “我出三十个精钱!”   “好家伙!这把短剑莫不是什么蒙尘的宝贝吗?”   “今晚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傻钱多还真不是古人瞎说的。”   众人听见那女子再次出价,都是不由得惊呼起来,纷纷感慨万千。   苏景年摸了摸脸,看来着女子还真是对这短剑势在必得啊。这把短剑就算有那符隶在上,值三十个精钱嘛?那自然是不值的。   见那女子仍然看着自己,苏景年不由得干笑几声,抱了抱拳:“姑娘大气啊,这好宝物就让给姑娘了。”   其中好宝物三字苏景年还格外咬的重了些,此时那女子怕是脸上早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了。   苏景年也是不再说话,亏本的东西自然是不能买的了,看了一眼那女子,便是直接离去了。   “真是缘分呐。”   苏景年看着窗外的不远处的那女子,依然是戴着面纱,但是已经是被那众人给包围了起来,显然已经不太可能逃脱的了。   都是龙象之境,一个打六个,怎么打?苏景年还有些好奇起来了,六个龙象之境,这是什么东西被这女子抢来了?这么多人来追?   正看着,苏景年又是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这龙象之境,哪都有?自己这一路走来,怕是见了不知多少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了。   不过,却是没有一个有那浩居真人所说的,有那可抵倾山之势。   唤那朱猴来,这些人怕也是两拳之下,体魄皆碎了。   见那已经是将自己团团围住,女子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再经过数次的出手之下,仍然是没有半点脱离的迹象,终于是有些烦躁起来。   朝那城中大喊道:“师兄!还不来帮我!”   “嗯?”苏景年猛地站起身来,还有帮手?看来还是一个门派之下的!   下一刻,苏景年便是豁然的看见,一男子直接是从天而降,身随形动,所到之处青风刮过,房屋和人皆是瞬间便被化为了粉末。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那六名龙象之境的练气士,便是直接葬了性命。   丝毫反抗躲避的余地都没有。   绝对是天命之境巅峰或者天命之境以上的练气士!   自己竟然是根本看不清那人行动出手的招式,速度太快了!再加上那随身弥漫的青风,此人在天命之境的悟道,其中之一,或就是那风了!   还不是五行所属,好家伙。苏景年待到那男子停下身形之后,便是倒吸了口冷气,这不就是刚刚站在那城中高塔之上的男子嘛?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自己还真是到哪儿都有危险!   可这人既然是在高塔之上,照理说那地方可是大阵的一处核心之位,处于中央,这么想也是十分重要的了,这就随他那么一直站着?   看来这人后面倒是有些个厉害的靠山啊!   还是说,那处高塔之中,已经是没人了?   那男子再杀了那些个练气士之后,却也没有再去杀那些个大辽军士,直接一把抓住那女子,瞬间便是离开了这处地方。   苏景年望着二人离去,又是看了看不远处早已开始惊慌的行人,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命大了。   自估自己比那些个练气士还是要厉害些的,不过这一杀六就和那切瓜砍菜一般,就算自己这境界,怕是也是瞬间体魄碎裂了。   不过这事怕是没那么好过去了。   苏景年思索了片刻,一口气杀了六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还是在城中,这可不是件小事啊。那大辽就算是想不管都不太可能了。   想了一会,又是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这破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那处高塔,苏景年看去,倒是有几分好奇了,得去看看!   心中想着,也是没了那继续再修炼的意思了,便是直接下楼,朝那城中心的高楼走去。   路过那围杀的地方,一眼看去,房屋不知倒塌了多少,其中的居民也是不知死伤了多少,一片哀嚎。苏景年不由得眯起眼来,心中不知何时,已经渐渐萌发了一个念头。   若是自己有那能力,定要叫此人死在自己手上!   神魂扫过,不由得是再次大吃一惊了,那六名练气士别说那肉体皆碎,连那魂魄都已经是丝毫不在!和那肉体一同,彻彻底底的被那青风碾成了虚无!   好霸道的手段!   苏景年吸了口气,不在停留,直接离开了。   不过苏景年却是没有直接去那处城中的高楼,而是先在那一旁转悠了几圈,才是慢慢的靠近了那处高楼。   高楼之外,行人也是渐渐少去了,似乎都有意的避着这处地方走。   苏景年神魂微微探测去一点,渗入楼内,却是丝毫没有动静,感知不到任何东西,这楼不防神魂,倒是让苏景年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神魂探测不能,那便是只能自己亲身去了,那风险就太大了。   一点一点探测而去,苏景年是丝毫没有敢肆无忌惮的探测横扫而去。在高楼周围慢慢的绕着圈,慢慢的探测而去,神色愈发的惊讶。   来到一处几乎无人的小街区,直接是穿过了那街道,从一处窗子里进入到了这高楼之中。   一眼看去,这楼中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没有丝毫的东西,苏景年看去,确实是没有任何的东西,便是直接朝那楼上走去。   这高楼一共十一层,可谓是相当的高了。   苏景年来到第二层上,还是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的阵型或者练气士征守在此处。莫不是那小册子上面的,是瞎些的?   苏景年随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这种定然都是那大辽朝廷派发下来的,不可能出错。   那这高楼之中,怎么会是这般景色?真是奇了怪了!   苏景慢慢的一层一层的登顶而上,每上一层,脸色便是再次惊讶一分,待至那十一楼楼顶之时,已经是满脸的赫然之色,简直不可思议!   这偌大的一栋高楼之中,阳阜大城这大阵的阵型中枢,竟然没有一个练气士驻守!也没有任何的防守之意!这是怎么回事?   苏景年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他可不认为大辽会这么敷衍。   “嘶!”   苏景年猛的一转身,只见背后已经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自己这龙象之境的体魄完全抵挡不住,直接被破开了!   苏景年神魂探去,不由得大吃一惊,是那一缕青风!   苏景年脸色愈发的阴沉了,看了这不是大辽不管啊,而是原本驻守在这高楼之中的练气士,都被原先那男子给杀了!青风之下,神魂也是被抹杀成了虚无!   难怪这一路走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壳了!   好狠的手段!   苏景年正思索之中,神魂却是探测道那高楼外面已经是有数百数钱的人靠了过来,是大辽的军士!其中还有不少的练气士!   忙朝外一看,已经是有不少人将这高楼给围了起来。   “这下有些麻烦了。”苏景年苦笑起来。 第49章 惊变   来不及多加思考,苏景年便是直接一个跃身,从那楼顶上一跃而下。   不过这一举动也是彻底的将他的身形所在暴露了出来,顿时那些个大辽军士统统朝着苏景年下落的地方包围而去。   苏景年刚刚落地,便是感觉到那数道气息锁定了自己,三个练气士!而且似乎其中一个还是天命之境的练气士!   “这下真的是糟了!”   苏景年心中苦笑一声,看来大辽这群人也是反应过来了,当众杀人,这驻守在这高楼之中的练气士万万不可能不理会的,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   苏景年头也不回,直接是朝那南边一路奔袭而去,那边有一个集市!只要自己到了那里,隐匿身形之后,万万再难找出自己来!   那三个练气士也是仿佛知道了那苏景年的意图,直接是加速冲上前来,也管不的什么伤不伤到一旁的行人了。   苏景年只觉得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回头一看,一身穿黄袍大褂的男子踏空而来,果然是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   内府之中气运疯狂流转,加速奔袭而去。   “毛贼!受死!”   只听见那人爆喝一声,手中一泼尘土一挥而下,苏景年只感觉一阵危机逼近,见那尘土袭来,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轻敌,猛地一个转身,躲开了那一击。   只见被那轻飘飘的尘土砸中的房屋,如同是被那万斤的巨石砸中一般,轰然倒下,被压成了粉末,就连地面也是凹陷了进去。   天命之境,当真是一道龙门!   苏景年身形虽快,却还是被几粒尘土砸中,顿时身形如遭雷击,体魄差点没被击碎了。   不由得心中暗骂起来,要不是在那城中的高楼之中,被那青风给伤了体魄,要不然就这玩意,还能碰的了自己?   体表之上金纹流转,却已经是暗淡了许多,不过好歹算是撑住了。内府之中那赢鱼鱼专也是不再闲着,流通筋脉,迅速的开始恢复起来。   而内府之中的那一个花骨朵,则是没有丝毫动静,如同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咦?”   那身穿黄袍大褂的男子倒是有些惊讶,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那尘土已经是有打到那人身上,虽说少了点,但一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这也不能和一个没事人一样吧?   莫不是走那锻体塑金身的路子的?   苏景年一路飞奔而去,此时若是知晓这练气士心中的想法,怕是会狠狠的嘲笑几番了。   你这天命之境,不说别的,和老九比起来,那就是坨狗屎!   当即又是回头看了那黄袍的男子一眼,便是不再犹豫,直接一头撞进了那集市之中,隐匿身形,不在影踪。   那众人来到集市面前,却是没有了对策,这么多的人,总不能直接杀进去吧?这怕是大辽会直接杀了他们几个。   “柏大师,这该如何是好?”底下的一个练气士问道。   被称为柏大师的,正是这位黄袍的天命之境练气士,听见之后也是冷哼一声,说道:“那人受了我的千钧尘,定然是受了那重伤,自然是要医治。将这城中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和商铺,都给我盯紧了!”   “是!”“是!”   这话说的,黄袍男子倒是还有几分心虚,若是重伤,那就早该被自己擒拿住了,而不是呆站在这了。   苏景年在集市之中慢慢转悠着,刚刚那天命之境的那尘土可谓是相当诡异了,好在自己先去是见识到了那青风男子的威力了,没有丝毫的轻点。   来到一处店铺面前,慢慢的挑选起来,却是一直看着那远处的黄袍男子,过了足有半响之后,那男子才是离去了。   苏景年稍稍舒缓下了一口气,大辽也是有能人的啊。不过苏景年并没有马上离去,而上继续在这集市之中逛了几圈,还顺手买了一些杂物什么的。   出了集市之后,则也是慢悠悠的一路走去,过了数个时辰,才是来到了酒楼之中。   苏景年将东西放在了一旁,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冒失了啊,那大辽但凡是多来一个天命之境,那自己便是只有站在那等死的份了。   转头看向那远处的高楼,不由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对于原先那男子更是印象深刻了几分。竟然能在旁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便是将那一整栋高楼之中的练气士全部杀了,而且那十分的干脆利落,如同是老虎宰杀野兔一般。   苏景年更是做实了心中的想法,那人,定然是归歧之境的高手!   只不过这么一个高手,总不可能是将为了抢那么一个东西就出来暴露在人们面前吧?原先追击的人也不过是六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想必那女子拿的东西也不会十分的贵重,更不可能让一个归岐之境的高手自己来动手了。   那重点既然不是那女子手中的东西……   苏景年猛地朝那高楼看去,那么,那男子的目的定然就是这阳阜大城的阵法命门了!   自己先前进去之时,因为那高楼之中太过于诡异,完全没有去探查那阵型所在,现在想来,怕是也已经被那男子破坏的七七八八了。   可是这总不能是吃饱了没事干,今天来杀几个人破个阵法?助助兴?看着也不似魔道之人啊。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些事情自己家不要去多想了,和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所谓念头如杂,混绞不清。   “愈解愈烦,愈烦愈难解啊。”苏景年叹了口气。   现在最需要放在心头的事情,便是那今晚,看那唐陀会不会来找自己了。   不过这也是看他的意思了,自己也无法左右。   “嗯?”   苏景年笑了起来,似乎明天就要有那跨州的渡船来了?而且还是有那石人一族?那自己可得好好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搞搞的了。   高楼之中,那黄袍男子站在顶楼,已然是满脸惊骇,望着那一缕残留的青风,忍不住有些颤抖。   “这是……那明殿的十风长老!?”黄袍男子呆了许久,便是直接破窗而出,踏空而行,直接去往那城外而去。   ————————————————————————————————   荒野平原,广阔万里,绵延的山谷起伏不定,如同那巨大的蛮兽,趴伏在广野之上。   而此事这一片荒野之上,已经是鲜血遍布,原本的黄土和野草,被染成了红色。   数不尽的蛮兽尸体横倒在原野之上,如同是一座座的小山一般,尸骸遍布,还有那大辽的士兵尸体,也是遍布着荒野之上。   那死尸的腐烂的气味直冲天际,一群一群的黑鸦围绕着尸体,一股悲怆苍凉之意。   放眼看去,万里平原,处处皆是如此!   一处山崖之上,两人正站在那高处,望着不远处的一处山谷,面色有些难看。   “将军,第二波兽潮也已经抵挡下来了,我方死伤一万三千六百一十五人。”   这两人正是那马从安和松肥。   “第三波大概什么时候到?”马从安问道,这几日抵挡兽潮下来,着实是有些无力了。   这些蛮兽,当真是那万人敌啊!皮厚骨重不怕死,若不是这一军队都是驻扎在这外围边的将士,对上这些蛮兽倒还不至于束手无策,要是换了那北边的那群来,怕是早已经死伤过半了。   “预计明天晚上到。”松肥握着一把大弯刀,站在一旁:“不过就那探子说,这次的兽潮怕是会比之前的两次还要凶猛,光是这出地形,怕是完全不能阻挡的了了。”   马从安皱了皱眉,看向远处,过了一会儿说道:“再退,就是到那阳阜大城了吧?”   “若是边打边退,估计三日左右就到那阳阜大城了。”松肥低声说道。   马从安沉默了好一会,终于上叹了口气,说道:“派人去给那阳阜大城报信吧,做好准备。”   “是!”   望着远处的大日渐渐落下山去,最后几缕光线照射再那遍布尸首的广野上,给尸体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羽族当真是我徐州毒瘤!必要灭了他们!”马从安怒声说道,已经是愤怒至极:“青州曾灭那石人一族,我徐州如今就来灭一这羽族!”   —————————————————————————————————   夜幕再次将这阳阜大城笼罩其中,而今晚的阳阜大城,因为那白天的围杀,显然是有些寂静了,街上的行人也是十分的稀少。   苏景年睁开双眼,倒也是没有着急,来到楼下,点了一碗牛肉面,吃完之后,才是慢慢悠悠的朝那东边的城门走去。   再次来到鬼市之中,这鬼市之中的人却是并没有少太多,依旧是人来人往,皆是默不作声。   苏景年寻到那女子的卖酒铺前面,扔出十枚精钱来,再次拿起了一坛酒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好家伙,今个又是有人来买这酒喝了?”   “还真是个个有钱的主。”   苏景年则是就当作耳旁风了,毫不在意,今晚也不打算再去逛逛这鬼市了,就在一旁坐了下来喝着酒。   时间一丝一缕的流逝,夜色静默如水,心中念头如同水中涟漪,今夜心中,定然是平不下来了。   苏景年一直待到那天边微微亮起些白光,鬼市也即将是撤去了。   看了看酒坛之中,已经是没有丝毫的酒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离开之时,抬头看去,却是终于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站在了不远处,望着苏景年。   “哈哈哈哈。”苏景年拍掌笑了起来,终究还是被自己赌对了。 第50章 石人一族   晨光初露,从那云层之中微微透露出来些许,洒落在阳阜大城之中。   豁然直接,一艘巨大无比的航船冲破了这厚厚的云层,从中撞了出来,浮现在了天边。   跨州渡船!   和平常的水中渡船十分的相似,却又并不相同,跨州渡船两侧还有那四扇巨大的滚云帆,而且都是有那墨家之人精心打造而成,坚不可摧,可自行运转。   不过为了防止有那天雷下落,船身击毁,都会有练气士来掌舵,一般便都是那管理渡口的宗门其中的长老了。   另外一点,也是为了防止万一有人在渡船航行之时,捣乱袭杀,也是好震震场子。   那巨大无比的跨州渡船慢慢收起了滚云帆,朝那阳阜大城外的渡口下落而去。   苏景年坐在这酒楼楼顶,一眼看去,光影交错,倒是有几分绚丽多彩。望着那远处的渡船慢慢落下,心中倒也是有几分期待,自己还从未看见过那石人一族,只在那书上看见过一些图文罢了。   若是这船上,真有那石人一族,那自己还真的是要好好看看了。另外每次的跨州渡船,都会有无数的商品物资一同带来,自己倒也是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买下来。   随着那跨州渡船的慢慢落下,那渡口之上也是瞬间忙碌了起来,不过苏景年却是没有心思再去看这些东西了。   回到屋中,直接是从那须弥之中掏出来了一团碧玉似的水团来,凝在空中,变换不断。   这便是那唐陀的一件本命物了,也是唯一的一件。如果是按照那唐陀目前来看,这件本命物,可以说是相当的不错了,都还是五行之中的。   要来这件本命物,那唐陀大道也是半握在了自己手中了,而且这本命物关键的是,在这龙象之境当中,对于体修锻体,是没有太多什么影响的。   而自己作为交换,给了唐陀半本那《败金刚》的拓本,还给了他一些药物,最后还请他喝了坛酒。   而至于之后他究竟是能走到什么地步,那就看他自己来,就不是苏景年所要担心的了。   再看去那城中的高楼,已经是被大辽军士给团团围了起来,想必也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了,而且之前自己还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   深夜之中,甚至是直接神魂扫视了全城,苏景年当时真的是背后冷汗,都是打湿了后衣了。   不过好在那人也只是扫视了一下而已,随即便是很快就收敛了。   定然也是为天命之境的高手,或者也有可能是那归岐之境的练气士!   直到现在,也是再丝毫没有什么动作,怕是和自己猜想的不错,那高楼之中的阵型,也是被破坏掉了,如今怕是也在修护了。   只不过,似乎这阳阜大城的城中,那大辽的士兵有些多啊?这城外都驻扎了许多的军营,粗看去,怕是不下万人了。   莫非是这城中有什么危机或者变故吗?   苏景年还真是有些担心起来了,毕竟自己到这徐州之后,还真是到哪儿哪儿受灾。   不过随即便是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还是待会去看看那跨州渡口吧。   自己,倒是有些好奇这石人一族了。   大半日很快便过去了,已是午后之时了。   苏景年来到楼下,要了些酒菜,将几辆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是朝那小二问道:“今早上那跨州的渡船,你可知晓是哪儿来的?”   那小二连忙将那银子收了起来,笑道:“嘿,这位公子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咋们这酒楼里的消息啊,那可是一等一的灵通!”   说着,又是靠近了些低声说道:“那今早来的跨州渡船啊,是那邢州来的,半年也就来个两次了。而且这次啊,据说那边的石人族也来了不少人,那好东西,定然是多了去了。”   又是给苏景年倒了杯茶,继续说道:“不出意外啊,现在就已经有了,最迟,最迟今晚,就会在渡口那边有那大的商铺卖品了,公子要是想去的,那倒是可以趁这机会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玩意。”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没有再继续说了,那小二见了,也是不在多说什么,去那别的地方给帮忙去了。   “看来前些日子的那人说的倒是没错了。”苏景年心思活络起来,那要去看吗?那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自己那须弥之中的钱币虽说不上太多,但怎么的也还是有些的,若是那里面有些个什么好东西,那自己还真是可以拿下来。   自己到是可以去看看了。   吃完了饭之后,苏景年便是直接起身朝那城门外走去,一路走去,街上的行人也是较之之前,多了许多,格外的热闹了起来。   来到城门前,依然是有那大辽的军士守在城门之中,不过似乎,多了许多?   走出那城门之外,一眼看去,那渡口上早已经是聚满了人,数不尽的店铺拔地而起,在城门之处和那渡口的路上,也有许多的店铺在那路边上摆货。   苏景年也是直接朝那渡口走去,朝四周看了看,脸色再次有些阴沉了起来。   因为这城外的守军实在是太多了!就那城门之外,两旁驻扎的军队,朝外绵延而去,怕是足足有五六万人了,在那远处的山谷下,更是隐约可见那硕大的野兽拉着粮草过来,源源不断,如蚁搬巢。   绝对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是和前些日子的那青风男子有关嘛?可能没有关系,但是必定有牵连!   心中想着,脚下却是没有停顿,慢悠悠的一路直接朝那渡口走过去。   来到那渡口之处,抬头看去,那高垒筑起来,雄伟至极,就好像是在这平原之上,拦截了一道。巨大的渡船静静的停靠在一旁,滚云帆竖立着,如同那四只巨大的翅膀一般。   除却了这种由墨家打造而成的渡船之外,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可以来代替这渡船来跨州。   还有那些个云鲸,夸谷大鳌等等,不过这些一般都是宗门私有的了,而那夸谷大鳌,也只能在那海之中跨州,想必其他的起来,只能说各有利弊了。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到处都是商铺,如同那平原上的野草一般,遇到了春雨,一夜之间便是瞬间长了起来。   不过却也是有那分布的了,外围的一些较为简陋的店铺,大都是那城中的人出来摆的。而在那渡口之中,有那木屋搭建,或是直接在那渡口之内的,大多就是卖的渡口内的东西了。   逛了几圈之后,便是直接来到了那渡口之中,在那高高的垒壁之下,数不尽的商铺一路而起。   苏景年来到一商铺前,卖的是那盆景一类的小花草和一些树木,皆是不凡。   那一旁的一朵蓝花,绽开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弥漫四周,在那花的中心,似乎还有一只小虫子在其中,不断的游走;另外一旁还有个盘格错节的小树,在其上面,结了三个果子,一个黄一个绿一个白,竟然是比这树还要大。   苏景年倒也是有些好奇起来了,这些东西,在大兆,可都没看见过。   “店家,这两盆怎么说?”   “嘿,这位公子好眼力啊,这两盆啊,都是那邢州来的,寻常都看不见!”这店铺主人是个中年汉子,一脸的笑意,给苏景年介绍着。   “这花叫留彩,一个月换一种颜色开!看见那花心中间的虫子没?那虫子就是彩!这等那花换了十六种颜色,花期已满,这虫子便是出来,化蝶了。结茧之后,那茧便是可以磨成香料了,那真是奇香啊!”   “至于这树吗,叫龙绕。别的什么好处没有,就这三颗果子,那常人吃一颗,那便是可延年益寿啊!十年一颗,这就不用多说了吧?”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确实都是好东西。店家你就这么放在路边,就不怕给别人顺了去?抢了去?”   “嘿,这位公子你就别说笑了,在这渡口底下?”店家摆了摆收:“那就是和大辽过不去!谁有这胆子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又是问道:“这花怎么卖?”   “诶,公子你是今个第一位!我就给你个好价钱,十六枚精钱!公子如何?”   苏景年心中估算了一下,虽说有些不值,但是这买去给放着,倒也挺好。   也不多说,直接掏出来,放给了这店家,将这花拿走了,也是不再掩饰,直接放入了须弥之中。   那店家眼皮跳了几下,又是连忙说道:“诶,公子慢走,咱们这还有一份礼送给公子!”   说着便是将一块小木牌给了苏景年,上面刻着长流二字。   见苏景年目光投来,那店家也是笑了起来:“这是咱们店的牌子,在那邢州各地都有,不说大店,但多少还是有些东西的。公子要是有这牌子,来咱们店里买,可以给个折扣!”   苏景年点了点头,将牌子收入了口袋之中。   还没走开几步路,便是感觉这地面振振起来,苏景年眉头一皱,这该不会又是什么兽潮来的吧?   不过显然不是了,只见那不远处一个巨大的人形石头走了过来,浑身上下皆是大石,灰色的表面布满了裂缝,似乎还有些杂草在其中。   比起常人来,足有三个壮汉的高度了,只在那脑袋的正中间有一只蓝色的大眼睛,十分骇人。身上不过是披着些兽皮,背后还背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苏景年眯起眼来,石人一族! 第51章 擂台   除了苏景年之外,另外一些的行人商铺之人,倒也是都被这一位突然出现的石人给吸引了目光。   苏景年倒是真心有些好奇,这石人,到底是依靠什么而活的?   万物归属,都有所依靠,常人,蛮兽,都是那血肉塑身,魂魄载体;那荒野之上百草树木,绿叶枝干;山水中的灵物,运道而生,天道使然。   到目前为止最让苏景年惊叹的不可思议之物,也就那在不周山中看那古籍中所知晓的那鬼王一族了。   不过如今看来,这石人一族,倒也是十分的古怪了。要说这石头底下有那血管筋脉骨肉,苏景年还真是有些不怎么相信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嗤笑一声,管他呢,反正都是曾经差点被大兆灭族的东西罢了。   不过这次突然来这徐州,要是说只是来交换货物什么的,那苏景年是绝对不会信的了,不过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那估计就是那大辽的皇室知道了。   看着那石人渐渐远去,苏景年也是收回了目光,继续逛着这商铺。   这石人和羽族,还真是有股相生相克的理了,苏景年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冒出来了这个想法。   羽族速度极其之快,但是相对确实身板太弱了。不过要是宋老那种……那就不好说了;而这石人一族倒是速度缓慢,不过防守却是牢固无比了,这一身的坚石,怕是刀剑砍上去,都不会留下个印子。   苏景年继续逛着这些商铺,不过却也都是没什么感兴趣的了。   正当准备再次朝里面走去些看时,突然在那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声。   苏景年闻声望去,只见那渡口之上,在一处角落之中,临时的搭建起来了一个巨大的战台,周围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其中倒是有不少的灵力爆发出来,似乎是有那练气士在争斗。   苏景年有些好奇的朝一边的商铺店家问道:“诶,店家,你知道这是怎么的嘛?怎么这么多人聚在那?”   这店家也是个好事的人,见苏景年问了起来,也是热心的给苏景年说了起来。   “那是在比武,石人一族和咱们大辽的那些山上练气士打着呢。说是打赢一个,就给五十枚精钱!要是不要钱,还可以让你自己去那带来的宝物之中,自己挑选一个。”   “我看啊,这怕是一直得打到这石人一族离去了。”   店家摇了摇头:“不过到现在倒是,听说是一个没赢。一个个都是被别人抬着下来,那断胳膊断腿的,啧啧啧。”   苏景年又是朝那边看了看,继续问道:“那要是石人一族赢了呢?就没啥好处?”   “打之前啊,就要先放六个精钱,要是输了啊,就没了。”店家撇了撇嘴:“都是些软骨头上去充数罢了,都是上去打个几下而已,就给那石人打下来了。”   苏景年道了声谢,便是继续走着了。   心中倒是有些疑惑,输了只要六枚精钱?赢了就是五十枚?   这差异,是不是有些大了?   这石人一族就这么自信,不会有人打的过他吗?怎么想也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了。   不过苏景年却是并没有要打算去比试比试的想法,顶多是买些个东西就够了,这比试什么的,太过于招人看了。   不过只是去看看的话,苏景年觉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径直来到那渡口之上,不远处那处巨大无比的卡槽之中,便是静静的停着那一艘跨州渡船,宏伟无比。   真是,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造出来这种可自行飞航的巨大之物,墨家,当真是玄妙了。   大兆为了攻打大辽,也是耗费了巨资由那墨家打造了三架巨大的渡船,来运输军士,只不过和这比起来,似乎还是稍稍逊色些了。   不再去看那渡船,来到那处战台旁边。   这站台底下铺了足足有数层的巨石,坚硬无比,四周也是用那巨石搭建而成柱子,坚硬无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的巨型擂台。   苏景年直接一跃而上,来到了那观战台上。   台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许多都是些平日里看不见这种战斗的老百姓,如今看见了这种的比赛,自然是要来凑凑热闹了。   其中也有不少数的练气士,明道之境,龙象之境的居中最多。苏景年一眼看去,似乎都是些无比健硕的壮汉,少有那练气士的修长身材。   在那擂台中间,正静静站立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石人,眼睛闭着,身上已经是布满了血液,而那脚下的石板之上,也是洒满了鲜血。   “我来!”只听见一旁的一个壮汉喊了起来,随手将那精钱扔进了那一旁的坑洞之中。   那石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那壮汉,摇了摇头。那壮汉也不啰嗦,直接暴起一拳,轰杀而去。   苏景年不由得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这竟然是完完全全靠肉身去碰撞的嘛?”   难怪了,若是施展法术的话,想不这处擂台再怎么的坚硬,都不太可能能够承受的住练气士这一波接一波的攻伐。   没想到原来是要靠肉身去赢得这石人才行!   苏景年望着那底下中心的擂台,不由得也是一阵摇头,要说起来全靠这肉身战斗,这石人比起常人来,那是要强太多太多了。   就算是那练气士,一般对于自己肉身的修炼也是极少的了,因为到后面境界之上,一路增高,大道之下自然而然的便是加持肉身,到那仙人之境,即便是没有修炼过那肉身,依然是不死不灭的状态。   在肉身锻体这方面,最广泛的,便是那佛家之下的苦行僧了,除了佛家之外,在这锻体之上还有成就的,便也就是那泥步教了。   不过二者对于锻体的差异极小,都是走的苦修路子,在那青州,苏景年也是见过了不少的僧人,一边行走天下,一边历练自身,其中的心酸苦辣,怕是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只不过转念之间,那场中的胜负便依然是分晓了。   那壮汉数拳之下,石人是纹丝不动,那外表的巨石如同是那坚不可碎的金刚一般。   那石人似乎是有些个不耐烦了,一手抓住那壮汉的一只胳膊,直接是朝自己这一拉,另外的一拳轰然砸下,那壮汉的体魄直接是被打的稀碎,胸前凹陷进去,吐出一大口血来,狠狠地撞在了最远处的一根石柱上,倒地不起,被人给拉了出去。   那石人冷哼一声,也不再有什么动作,再次将眼睛闭了起来。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石人一族的体魄,当真是天生的龙象巅峰啊。   和之前的那个壮汉相比之下,自己的这体魄,不知道能不能坑的住那石人的一拳了。   不过自己对于那石人一族所带来的宝物,还真不怎么感兴趣,能比宋老给自己抢过来的那宝物还好?再说了,在这大辽的底地盘自己也不能太显眼了,做人还是要知足的好。   苏景年看了一会,并没有人很快便补了上去,便是直接离开了这处擂台。   站在那渡口之上,一眼看去,在那最中间数股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应该就是镇守在这渡口的宗门之人了。   来到渡口边缘,望着远处的天边,苏景年摇了摇头,自己这么总有股,不好的感觉?   当真是奇了怪了。   苏景年朝一旁人较少的地方看去,正是在渡口的一处角落之中,那处地方搭建了数座帐篷,许多的石人来来回回,穿梭其中。   另外的不远处便是那大辽的军队驻扎,离的也十分的近。嗯?苏景年眯眼看去,仔细观望了一会,这大辽的军队怎么感觉,一夜之间,多了数倍?   那军营帐篷一路绵延而去,几乎是包围了整个阳阜大城,而且还一直朝后展去,光是那运输粮草的道路便是足足有十三条!   苏景年愈发觉得,自己真是个灾星了。绝对有这什么事情,而且是件大的坏事!   —————————————————————————————   无数的蛮瘦如同是那潮水一般,从那百万大山之中源源不断的冲出来,好似那裂堤的湖水,已经积蓄了太多,太需要发泄了,如今正好了有了那出口。   蛮兽奔腾不息,一往无前,这一去,便是整整十二万里路,从百万大山之中,奔袭到这大关之前。   往前看,已经是可以看见了那阳阜大城!那厚重巍峨的城墙,在大日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古老的光芒。   整片荒野如同是个围栏起来的栅栏,包涵了这百万里的古老土地,绵延耸立的山脉山谷便是一根又一根的木棍,而前面,就是那围栏的唯一一处缺口!   而阳阜大城,则就堵在那缺口之上,不偏不倚,刚刚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圈子,不让那蛮兽的兽潮有机会直接朝那后面的大辽所在侵袭而去。   哪怕前方的两座大城,一个已经沦陷,一个也已经是被围住无法支援抵挡,但是只要阳阜大城还在,那么蛮兽就永远不可能进入到大辽的深处。   一处高高的山崖之上,一只巨大的蛮兽正安静的趴伏着,全身布满了青色的鳞甲,正中间一只红色的眼睛睁着,如同那宝石一般,闪烁着噬人的光泽。在其一旁站着一位女子,正冷眼看着那下方不断冲击的蛮兽,和那逐渐颓败的大辽军队。   女子身后的一对羽翼安分的收着,闪烁着几分金光,比起那一般的羽人,似乎有些不同。   “走吧,这些大辽军队估计会一直退到那阳阜大城里,依托那大城来抵御。”女子伫立观望了许久,拍了拍那一旁的巨兽的脑袋,一个翻身,便是直接骑上了那巨兽的背部。   “我们已经是做到现在,超出了预期。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说着,朝那远处的阳阜大城看了一眼,便是驱使着蛮兽直接下山而去。 第52章 再见兽潮!   夜幕时分,大月低垂,从云层之中透露着丝缕的光芒,今夜格外的低沉。苏景年已经回到了酒楼之中,今日在那跨州渡口中晃荡了大半日,倒也是收获了不少的东西。   除去了那些个之前在那坑钱的店家买的那些奇花,另外后面还买了一件法袍,强度虽然不高,但却也是十分巧妙。只不过这件法袍对于一般的五行之物几乎是没有丝毫的抵御之力,而对于五行之外的所属之物,克制的却是尤为有效。   所以这东西一直没人买,放在那,被苏景年给碰见了,就直接是给买了回来,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被苏景年花了三十五个精钱,给收入了囊中。   那店家觉得遇见了个傻子,一个不能阻挡那五行所属的攻势的小半破烂,而苏景年则认为是自己捡了漏,虽说这东西平时可能真的没啥用,不过自己在那高楼之中可是遇见过那瞬间割裂自己体魄的青风!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自己又给遇上了那诡异无比的青风,说不定还能保自己一手。呆了一会,苏景年又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按照自己这运气来看,别说什么万一了,怕是一定会再次遇上的,只不过就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遇见了。   苏景年心中盘算几分,那从青州来的跨州渡船,估摸着过几天也就快到了,停靠的话,一般也都是七八天左右,希望在这之前,自己可千万在别又遇上什么倒霉的事情了。   最为紧要的事情,还是尽快脱离大辽这处险恶的地方!就打自己来到这,就没几天的好日子过!不是蛮兽就是劫匪和军队。更何况在之前还遇见了那一个如同雷神一般的家伙,现在想起来,苏景年都还有些发怵,在那碑临大城,倒是忘记和那宋老说一说了。   “大辽这地方,当真是,颇有些藏龙卧虎的意思了。”   大兆高手多吗?多啊!一州之地的练气士几乎全在之下,能不厉害?就那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怕是都能组成一队了。这大辽也是一样,掌握了几乎大半州的地盘,而且这徐州比那青州还要广阔那百万里,就算是差一些,又能差的了哪里去?   苏景年正思索着,自顾自的又看了看身上的法袍,不由得点了点头,钱什么的,自己还是有的,还是自己的命要紧啊。   更何况自己之前还得罪了那厉害男子的,似乎是师妹?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了。   苏景年站起身来,朝那窗外看去,月光洒落,当真是无心睡眠了啊。   阳阜大城也是一样,夜时并没有宵禁,仍然是有许多的行人往来在街上,平滑的石板被月光照耀,如同是铺就了一层银色的水一般,只不过这相比起白日来,总归是安静了些。   苏景年正思索这,突然见那远处的街道之中数股明晃晃的身影直冲过来,沉闷的铁甲声敲击着,马蹄敲击着石板,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让人不由得有些胆颤。   都是大辽的士兵!   “全城禁闭!全城禁闭!”   苏景年望着那士兵飞速离去,不由得有些神色肃穆起来,好家伙。果然,又出事了!   而此时再转头看去,在周围那高高的城墙之上,都已经是点燃起了熊熊的火把,将那城墙给照亮的通明,如同是那一座巨大的牢笼,燃烧起了周边的尖刺,开始准备抵御野兽的攻击。   苏景年望着那连绵不断的火把,城头之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大辽的士兵,巨大的弓弩铁箭,一排排的布防起来。苏景年不禁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为了抓捕那前些日子破坏阵法,杀了那城中大楼的练气士的男子?   如果大辽这真是是抓那青衣男子,那究竟如何还真是不好说了。   苏景年撇了撇嘴,那男子绝对是天命之境的巅峰,或是可能已经是到达了归岐之境!若搞不好真是归岐之境,那想毁灭这座大城,就算是有那大阵抵御,估计也是翻手之间的事情了。   除非大辽也来了几个高手了。   不对!苏景年猛的转过头去,只见那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已经是开始缓缓振动起来,那杯中的茶水已经是翻起了波澜!   紧接着,便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震动感从脚下传来,愈来愈强烈!   这次的围城,绝对不是为了抓那什么青衣男子!是城外有东西要攻城!   这感觉……   苏景年不由得给呆住了,难不成又是他娘的兽潮!?   很快,便是印证了苏景年的想法,一瞬间,数不清的嚎叫之声从那城外传来,由远而近,迅速的传播而来,各色各异,如泣如诉。巨大的嚎叫之声伴随着城墙不断被撞击的声音,沉闷而又强烈,如同是滚滚的天雷伴随着巨大的山石,数不尽的砸向厚重的城墙。   果然又是他娘的兽潮!   这大辽的兽潮就这么随意的吗?当初在碑临大城不过是出山十几里,现在都已经追到这阳阜大城来了?   百万大山出来,到这起码得有数万里的路了吧!   难不成半个山里的蛮兽都跑出来了?这徐州的兽潮当真就如此猖狂?大辽这是怎么管的?   要是青州那蛮兽敢出山百里发动兽潮,来年不直接把这山给碎了!   苏景年不再乱想,直接是一个翻身来到了那房屋顶上,看了看四周,城中都已经是火把照亮了起来,城头之上和城中都是通透明亮。苏景年思索了一会,便是压低身形,直直的朝那最近的城墙跑去。   其间倒也是遇见了不少的练气士,和自己一样,也是连忙朝那城墙跑去,健步如飞,十分的快速紧张。   来到城墙底下,皆是放满军备和武器,居民早早的被隔了开来。苏景年正思索着如何混入其中上到城头,却是看见那不远处的几名士兵直接是边挥手边喊道:“练气士从这边上城墙!”   看来大辽也已经是早早的召集了练气士来抵御,苏景年笑了起来,自己刚好是可以混入其中了,还真是被自己给撞上了!   也不在犹豫,直接是跟着一批练气士一路直直的上了城头,来当城头之上后,便是立刻朝一侧散去,与那批练气士分离开来。   一直来到一处练气士较为少些的地方,苏景年才是朝那城墙之外看去,想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景象。一眼望去,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是倒吸了几口冷气。   清冷的月光之下,无数的巨大蛮兽发了疯一般的冲击着城墙,如同是不知疼痛一般,骨碎角裂也浑然不觉。在那后方更还有源源不断的蛮兽从那远处奔袭而来,如同是一条直巨大无比的运输线,什么样的蛮兽都有,却是如同军队一般,没有纠纷,都有着那明确的目标,那就是过来不断的冲击着城墙。   要破了这阳阜大城!和那碑临大城一样!   巨大的守城弩一发又一发的射向那兽潮之中,如同是箭雨一般,每次的落下都是带起一阵又一阵的哀嚎。   无数的柴火大油倾盆而下,熊熊的火光在城墙底下剧烈的燃烧着,一路绵延而去,将那蛮兽全身都燃烧起来。   在火把和火油的照映下,蛮兽如同是悍不畏死的恶灵,那一阵又一阵的冲击,直直的敲响在苏景年的心头。   好一个攻城!好一个蛮兽!   苏景年想都不用想,一旦被这些蛮兽攻入城中,后果绝对会比碑临大城攻破时更加严重,这城中的士兵和居民,怕是别想活了。另外,这城的后方,可就是再没什么阻碍蛮兽的了,在那后方可就是任由蛮兽驰骋的大平原了。   苏景年苦笑起来,要是换作平时,那自然是巴不得这阳阜大城告破,让大辽血亏一次,越乱越好!最好大辽是怎么的也要战死四五十万精英士兵,那就是十分的开心了,可是如今不一样了,苏景年自己也还在这城中呢!   若是这阳阜大城告破,自己能从这兽潮之中活下来嘛?苏景年思索了一会,果断摇了摇头,自己都还没到天命之境,连飞都不会,跑能跑的过这些四条腿的?城破就是死路一条,只能说是这阳阜大城千万别破了。   反观那些个城头上的士兵,虽然也有些慌张,却并没有自乱阵脚,似乎是并不怎么担心这城墙被蛮兽告破。   正思索之中,只见再次一阵箭雨发出,伴随着许多练气士的术法,砸向那城下的兽潮之中。   苏景年也是不在犹豫,直接反手一握,凝炼出来一个巨大的石块,朝那兽潮砸去,落地瞬间便是轰然炸裂开来,一大片的蛮兽皆是血肉横飞。   巨大的威力倒是引来了不少的练气士的关注。   苏景年撇了撇嘴,看来还是自己下手重了点,刚刚的岩块上自己加持了两道破岩符,再加上不周山石本命物的原因,威力自然是大了许多。   随后,又是再次连续发动了数波的攻势,面对着强烈的反抗,这些个蛮兽却是没有丝毫的退却,一批死了一批很快便是再次冲上前来。   无休无止,骇人至极。 第53章 大事不妙   正当苏景年觉得是已经有些疲惫之时,准备停手了,却是见那城头上的那些个士兵也是纷纷停下了手中拉弓的姿势。   “嗯?是有什么变故嘛?”   苏景年有些疑惑之时,只见一阵黄澄澄的光芒从背后骤然亮起,大亮照耀天地之间,将整个大城连带着外围千里之内的山谷大野都照的透彻无比。苏景年转头看去,正是那城中心的大楼,当初被那青衣男子屠杀殆尽的所在。   只见那大楼处一阵光柱冲天而起,照耀天际,无比强烈的光芒覆盖了整座大楼,就连四周的房屋都被那光芒给掩盖住了。   闪烁的光芒完完全全盖住了那暗淡的月光,如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划破了漆黑的天幕。过了一会儿,那光株便是从那天空之中缓缓的朝四周落下,如同是是一层帷幕一般,将这大城给包了起来。一层刚落,再落一层,层层叠叠,足足有那七层防御之幕!   苏景年呆立站在城头上,看着这阵法,不由得也是赞叹不已,好一座防御的大阵!所说自己现在只不过还是在天渊四方的境界,刚刚步入这符隶师的门中,却也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大阵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威力,怕是足矣抵挡任何归岐之境以下练气士的攻伐了。   若是这大辽的全部大城都有这种的防御大阵的话,那还真是有些个难啃了。   而至于这些个蛮兽,那自然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太多,光是靠这蛮力来突破的话,怕是不知要攻击到何年何月了。   虽说这阵法一般定然也是需要那灵力来维持运转,时间要是过长,得不到补给,那自然会被削弱甚至告破。但是不过怎么说,这阳阜大城的这个大阵,好歹也能抗个个把月吧,到那个时候,怕是大辽的援兵都压到这蛮兽的脸上来了。   而且那个时候,要是不出意外,自己已经是在那青州渡船上了。   爱怎么打怎么打吧。   苏景年思索了一番,认为大局稍稍安稳了下来,有些放下一些心来之时,心底之间突然萌生出一股强烈无比的危机感来。   如同是黑夜之中,一望无际的荒野,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气喷在了后脖子上,那一瞬间的心悸!   几乎是由不得苏景年做太多的思考,直接是当场整个人砸进城头,将这脚下的石板给砸出一个窟窿来,整个人瞬间便是掉了下去,砸进了下方存储兵器的空格大层之中。   于此同时,苏景年探测到不远处一阵微风瞬间吹拂而过,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微微的清风漂浮过来,如同是无比锋利的刀剑劈砍而来一般,就算是那山岳也将顷刻之间撕碎一般。   自己背后的衣服瞬间便是直接被消磨成了粉末,苏景年心中一沉,内府之中气运瞬间疯狂运转,体表之上金纹四处流转,全部来到了背后之处,只感觉一阵剧烈无比的痛击,不过好在那背后的那法袍终于是发挥出来了作用,死死的抵御住了这一击。   瞬间那法袍也是直接破烂出了,金丝乱散。   这一击也是直接顺势将苏景年砸了下去,落下这城墙下一层的储备层中。苏景年猛地吐出口血来,心中赫然,好猛烈的招式!   这青风!如此的威力!果然,那个攻破高楼的青衣男子怎么可能会就这么看着!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那法袍已经是被割处了一个大口子,散乱无比,连补都没法补了。苏景年脸色阴沉,像这样的这样的攻击估计最多还能抗个小半个,不由得又是嘴角一阵抽搐,自己刚刚到手好东西这还没捂热呢,就这么给废了!   看来,现在就算是如今有了这阵法的守护,也是屁点的都不安全!   苏景年过了好一会,才是缓缓的探出身子,查看那城头之上的位置,一片的血肉模糊,各色各异的尸体躺在那石板之上,七零八碎的尸首如同是碎片般散落四处。   整个城头之上,所有的练气士和大辽士兵,数百人瞬间只剩下了苏景年一人,堪堪逃过一死。   神魂小心翼翼的感知而去,苏景年脸皮抽搐了起来,果然就是那青衣男子所为!这连魂魄都是被碾成了虚无!   苏景年摔坐在地上,苦笑了起来,现在这大城外面有着数不尽的蛮兽,无时无刻的准备攻破这大城城墙,而在这城墙里面,这里面却还有一个比蛮兽更加恐怖的练气士!外面一头狼,里面还有只老虎!   “他娘的,这徐州大辽,真不是一个给人安生的地方。”   苏景年朝一旁吐了口唾沫,骂道。   又是四处观察了一番,正当苏景年准备翻身下城头之时,却又是听见远方一声怒吼之声传来:“徐遵!你当真是以为我大辽无人不成!”   徐遵?   苏景年有些疑惑道,莫不是就是那青衣男子的名字嘛?   之感觉数道强横无比的气息从四周各处爆发而出,苏景年连忙是抬头看去,只见就在那不远处,在那城中心高楼的上空,已经是有七名练气士悬空而立,皆是望着在那西城门不远处的一名男子。   悬空而立,整整七名天命之境练气士!   苏景年朝那西门看去,果然!正是那青衣男子!徐遵?!   只见那徐遵眯着眼睛看去,望着那七名练气士,却是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点了点头,笑了起来:“看起来我的名头,在大辽还算响亮啊!竟然是派了七个来抓我?”   为首一个老头冷哼一声,历声说道:“若是单打独斗的话,你那青风所在,老夫自问确实不如你。不过现在嘛?那你是万万别在想有什么动作!”   说着,便是直接摆开了架势,似乎也是不想在和徐遵再废话下去了。   “董乡老头?你就不怕在这打,就波及到下面那阳阜大城之中的人?”徐遵笑了起来,不急不缓的说道。   “是,那又何妨!大辽想必还是分的清这局势的!”被徐遵称为董乡的老者冷笑了起来,说道:“你就别在这瞎操心了!今日,就是你这青风的停息之日!”   说着,便是直接一马当先冲上前去,随后另外六位练气士也是紧跟其后,纷纷朝那徐遵冲杀而去,一瞬间,数道术法划破天际,带起一阵阵爆破之声,直接是朝那徐遵轰杀而去。   苏景年顿时先呆在了原地,不在有所动作。好家伙,这至少是八个天命之境练气士的战斗了,这种场景,那可不多见啊!   这种机会自己可万万不能错过了,怎么的也要好好观摩观摩了,说不定就有什么触动启发了。   不过只看了一会,苏景年便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自己现在只能看到那数道光影在不断的冲杀,这个道的练气士的速度都太快了,其余的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更别说招式术法了。   而自己的神魂更是半点不敢探查而去,搞不好就是瞬间便直接被撕碎,搞不好被抓住破碎,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一个搞不好,自己这脆弱的神魂就直接给消磨没了。   而八位练气士底下的房屋,早已经是被那战斗泄露出来的灵力毁坏的一干二净,真真正正的连灰都不剩了。   好在这城中心的大楼,原先便是隔离起来,附近少有人居住,倒也还算没有多少伤亡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不在在这城头停留,直接是翻身下了城墙,这鬼地方,可不能久留!   这整个大城也是个鬼地方!   苏景年来到城墙脚下,不由得也是一惊,城墙脚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尸首,血流成河,沿着城墙一直绵延而去,怕是足有万人!   好一个徐遵!好一个青风!   苏景年冷哼一声,若是没有那王朝建立起来这规矩,若是没有这约束,这练气士,搞不好就还真是一大祸害了!   境界低由的王朝管,境界高的,就由那天上的王庭管了。   苏景年深吸了口气,虽说这些个大辽士兵和自己并没有任何瓜葛,可是看到眼前这种景象,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暴躁起来。   这徐遵,得死!该死!   苏景年不再停留,直接是朝那东城门而去,那边挨着跨州渡口,总归是安全一些。   一路奔袭而去,这城中的众人皆是如同鬼一般,哀嚎不已,随着慢慢的时间流逝,那几个练气士似乎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灵力肆无忌惮的散发而下,轰砸在人群之中。   城外还能听见那蛮兽在不断的撞击着城墙,一股股的声音如同闷雷,大地都在颤抖;天上的战斗完全没有办法插手,稍稍泄露出来的灵力便是完全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苏景年一路而去,完全无视了这众人都哀嚎之景象,要不然,这景象之下,看多了,苏景年还真有点怕自己这大道之上出现心魔来。   那可真就是见了鬼了。   苏景年刚刚来到那东城门,便是耳边听见了一声剧烈无比的炸响,城市上空猛地暗了一层,只见那城中心的大楼也是裂开了数道裂缝。   苏景年抬头看去,一脸的震惊。   只不过片刻,这阳阜大城的第一层的防御便碎了! 第54章 出手!   苏景年这下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大阵,竟然是这么快就被破了一层!如此之快!   那再照这么下去,别说等到那渡船来了,怕是都那不一定看得见那明日的大日了!   “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的?”苏景年骂道,大辽总不能在这种关键的地方有如此的疏忽吧?   另外那几位的练气士也是皆发现了不对,其中一位穿着墨绿色的老者厉声喊道:“这人还有帮手!而且还是一个符隶师!”   “帮手?还是一个符隶师?”苏景年冷哼一声,率先就是先想到的便是之前看见的那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她!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让她这么随意的破坏下去!   苏景年来到一处屋顶,细细看去,会藏在哪里?   这个阵型如此繁琐复杂,就是那女子再怎么的奥妙,也不可能离的这阵法的距离太过于遥远。   苏景年一眼望去,这城中似乎也就只有那另外的四座高楼有可能的了。   苏景年神魂稍稍探测而去,却是完全没有办法感受到任何东西,这一片地方已经是完全被这几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的打斗给搅乱了。   完全没有办法用神魂去探查那人所在的地方。   苏景年咬了咬牙,那就一个一个去找!还不信弄不出来了!   心中想着,便是直接朝着最近的这东边的那一座高楼跑去。   就之前的自己所看的那些来说,那名女子的境界应该不算太高,最多也就是龙象之境,若是打起来,苏景年觉得自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而唯一所需要忌惮的,便是那女子另外的符隶师的身份了。   这玩意的境界之分,和大道的修为可没有太多的关系。   而且能慢慢的磨去这大阵,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了。   这自己就需要万分小心了。   苏景年来到高楼之中,神魂直接探测而去,同时是一脚踹入进去,来到那屋中查看。   “好家伙!”苏景年直接是来到这高楼之中的楼顶,这高楼之中,一共是四位龙象之境的练气士,全部被杀害了,而且这屋子仲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不是那徐遵搞得!是那女子自己杀的?还是说,另外还有别人?   苏景年一边思索着,一边直接是从高楼之上跳了下来。   再次朝那另外的一座高楼之中跑去,耳边回荡着那众人的哭喊声,哀嚎声,犹如那鬼泣一般,缭绕不断。   那一层的防护被破,外边的蛮兽似乎是再次受到了鼓舞一般,愈发猛烈的撞击起那城墙起来。   阵阵的蛮兽嘶吼之声,响彻天际。   苏景年直接是在那屋顶之上一路飞奔而去,道路之上已经是挤满了行人杂货。   到了现在,也是由不得苏景年再有什么隐瞒了,他娘的,那徐遵再厉害又怎么样?自己的命最大!   神魂再次是直接探测而去,又没有丝毫的痕迹。仔细搜寻了一番,这座楼中的情景却是和之前的在东门那边的高楼完全不一样。   这边三名练气士,竟然是直接被硬生生的用蛮力所撕碎。   苏景年对于自己的猜测再次有了一定的怀疑。   这绝对是有两个不同的练气士分头干的!   苏景年来到高楼楼顶,朝那另外的一座高楼望去,目光阴沉,有预感,那人,或是那两个人,就在那下一座的高楼之中。   又是朝那城墙上看去,原先那些被徐遵所杀害的士兵何练气士,都已经是被清理扔了下来。   重新有了一批人再次登上了城头。   “嗯?”苏景年眯起了眼睛,望着那城墙之上,似乎有那石人族的身影?   再次仔细看去,确实是有许多的石人族在城头之上。   苏景年笑了起来:“看来他们这群人也是知道这一旦城破,定然也是没有什么活路好走的了。”   苏景年收回了目光,再次转向不远处那第三座的高楼,内府之中已经是开始疯狂运转起来,体表之上金纹流转,闪烁着光芒。   重重的一脚踩下,直接是冲天而起,再没丝毫的隐藏,朝那高楼砸去。   苏景年还未到那高楼之处,便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神魂之力从中散发出来。   果然被自己给猜中了!   苏景年轰然砸下,直接是从那高楼之上一路朝下砸去。   正当要直接砸向那最后一层,也就是第一层时,猛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一拳朝苏景年砸来。   苏景年也是丝毫没有闪避,直接是对着撞了上去。   “轰!”   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是从身前暴起,将苏景年给拦截了下来。   苏景年那体表之上的金纹都是瞬间暗淡了下去。   苏景年借力停靠在那第三层,冷眼朝那第二层阻拦自己的人看去。   果然是一个体修!   只不过这人却也是一名女子!全身健硕的肌肉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开来,全身布满了裂纹一般的体魄印记。   苏景年看向她的时候,这女子也是打量着苏景年,颇有些好奇。   “小子不错啊,不过是龙象境的修为,竟然能硬抗我这一拳!”   苏景年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在那二楼地板之上,早早的就已经是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底下布满了许多的尸首。   绝对不止原来在这驻扎的那几名练气士而已!   见着苏景年看去,那女子也是笑了起来:“在这么几炷香的时间里面,已经有七位练气士来送死了,你是第八个!”   “哦,不对,你是第九个。”那女子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还有一个石人族的,也就他能抗揍一点了。”   苏景年也不废话,手中术法直接是轰然砸下。数道滚石一般的术法伴随着几张裂山符直接是朝那女子砸下。   那女子居然也是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抗住了!   苏景年也是直接紧随其后,一拳递出。   与那女子对换了一拳。   苏景年直接是心中一惊,身形暴退而去,体魄瞬间便是被直接打碎,撞烂了墙壁,飞出了高楼之外。   那女子晃了晃头,也是有些讶异:“没想到竟然还有那神魂之力,龙象之境的符隶师?还真是不多见啊!”   不过又是可惜的摇摇头:“这过来送死,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话音未落,只感觉眼前一阵晃动,又是数道符隶砸了过来。   还没死!   那女子也是完全没有想到,挨了自己的一拳,竟然没死?莫非这符隶师还是个体修不成?!   数道符隶直接是砸在了女子的身上,没有丝毫的躲避机会。   刚刚稳住身形,便是感觉一阵劲风袭来,直接反手再次一拳送出,和苏景年再次各换一拳。   苏景年同样也是惊疑不定,自己这鱼专和嬴鱼二者相互在内府经脉之中疯狂游动,不断的修复那受伤的躯体,这才是堪堪打出两拳来,却也只是和那女子互换而已。   身形再次暴起而上,身上的法袍已经是破烂不堪了。   左手再次一拳打出,右手不知何时是直接握住了一碎片,也是一招打出。   左手毫不意外的再次被那女子直接挡住,巨大的力道传来,筋脉直接爆裂开来,整个左手都是瞬间无力的垂了下来。   而右手的那一碎片,却是直接没有任何阻碍的插进了那女子的胸膛。   “我也是要活命啊,再会了!”   苏景年苦笑一声,虽说知道这一下是不可能将这名体修杀死,不过却也是足够让其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再没什么作战能力了。   这女子这种境界,怕是要真真正正的碎尸万段,毁其心脉,才有可能将其完全击杀了。   不再去看那女子,苏景年直接是来到了一楼。   遍地都是尸首,几乎已经没有了下脚的位置。   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一具巨大的石人族的尸首了,真真正正的被大卸八块了。   苏景年朝一旁的角落之中看去,一名女子蒙着面纱,身前符隶流动。如鱼似水,显然是 比苏景年的境界高出了不少。   那女子抬起头来,看向苏景年,似乎也是有些不可思议,轻笑道:“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大辽的人,而且还来到了这里。”   苏景年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大辽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关系,毕竟我也还不想死。”   苏景年也不想再废话,直接是上前去,手中的碎片刚刚握紧,便是感觉神魂一阵刺痛。   苏景年也是毫不退却,神魂直接是外放而出,死死地抵御着那攻势。   “嗯?”   女子似乎有些讶异,轻笑了起来,声音如同林间黄鹂一般:“你也是个符隶师?看不出来啊!”   说话间,便是猛然加重了神魂的攻势,苏景年了冷哼一声,浑身一阵冷汗冒了出来。   神魂如同是被巨大的山石所碾压一般,无处不在。又仿佛被海水所包围住了,一丝一缕的浸透着,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瞬间的巨大压力给压碎。   《梦游廊》再怎么精妙,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在这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却也是没有办法发挥出太大的优势来,只能是苦苦的支撑着。   “该死!”   苏景年忍着剧痛,暗骂道 。   自己这实力还是太差了点,运气背了点!   女子也有些讶异,似乎也是没想到苏景年能坚持的了这么久。   “轰!”   神魂的压力再次剧增,苏景年吐出口血来。   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的时候,内府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光芒来。   苏景年眼神一转,是内府之中的那一个花骨朵! 第55章 死里逃生   扭曲着的光线,无比绚烂的幻影,就在这一刹那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忽然停滞了下来,再没有声音,也没有了画面,一瞬间似乎是被扭曲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之中。   苏景年只感觉自己似乎是悬浮在一处虚空之中,全身完全没有办法动作一丝一毫,但是神魂却是仿佛如同原本生活在小溪之中的鱼突然进入了一片广阔的湖泊之中一般,肆意遨游,转瞬飘忽,十分的快活。   心底深处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浮现而出,就像是那传说中的顿悟一般,神魂疯狂的生长,如同是那数百年的饿鬼一般,死死的吸收着现在那摆在眼前都神魂之力。   突然,苏景年又是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名镇守高楼的女子竟然也是和自己一样浮现在这空间之中!   只不过此时那女子似乎却是十分的痛苦,不断的抽搐着,苏景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神魂之力在这处空间之中迅速的消失!如同是大河决堤了一般。   自己现在吸收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这女子的神魂之力!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景年有些疑惑了,自己平时几乎是时不时的便去看看那花骨朵,也用过了许多的手段,不过那花骨朵却是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   可是如今却是突然的爆发了出来。   苏景年看向那女子的身影,似在眼前触手可及,又似在那天边遥遥相望。不论究竟是如何,她如今这么一次受遭,神魂重创,日后再想要去突破,怕是要难如登天了。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那个万一的话,那这名女子这辈子的神魂境界,也就止步于此了。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这一瞬间也是似乎完全停滞住了,这种时间停滞的感觉,仿佛是让苏景年回到了大荒一般。   “轰!”   苏景年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烈的炸响,一阵漩涡般的吸引之力骤然暴起,将苏景年拉回了出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连忙四处看了看,只见自己还停在那原处,姿势都丝毫未动,手中依旧握着那碎片,准备朝着那女子杀去,连内府之中的鱼专和赢鱼都是停滞着,如今才是摆了摆尾,继续游动起来。   而此时在楼上仍然可以清楚的听见那体修女子的喘气声,以及血嘀嗒嘀嗒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唯一的变化,便是现在已经是没有了那神魂之上如重山一般的压迫之感,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那女子也是脸色苍白,不但神魂枯竭不少,就连生命的气息都已经是十分的微弱了。   苏景年忍不住的笑起来,不但解决了这一大麻烦,而且如今自己的神魂也是无比的壮硕之大,神魂之力肆意放射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半数楼层直接是尽数倒塌,整个高楼都是直接倾斜倒塌了下来。   苏景年眉毛一挑,完全没有预料到神魂也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实质性攻击,也是不由得一愣。呆了一会儿,便是一把抓住那女子,扔到背上,朝另一边冲出楼外,避开了这高楼的倒塌。   冲出高楼之后,脚下不停,也是直接朝那东边的一处城门下的屋子中跑去。   之前和唐陀说道之时,唐陀曾带苏景年去看过那一处平日里躲藏闭头的地方,就在那东城门之下的一间房屋里,有一间可以说是相当大的地下暗室了。   如今虽说情况危机,自己怎么的也要出出力,但是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将那神魂之力好好的吸收一下,要不然现在苏景年就是如同一个吃撑了饭的瘦子,不好好消化消化,着实是难受的要紧了。   只不过如此一来,要想快速的去到那处地方,自己也就只能从那城中心一路直通如而过了。   “大胆!”   苏景年刚刚没跑多远,只听见耳边便是传来了一阵怒喝之声,如同是天雷滚滚,轰落而下。   苏景年头也不抬,想想也知道,定然是那狗屁的徐遵了。   “哈哈哈哈!这位道友干得好!我大辽可记予你一功!”   “哈哈哈哈,徐遵!没想到吧!我大辽也是有那能人的!”   另外那几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也是都察觉到了大阵已经是被稳固住了,不再有那消磨的迹象,而这显然都是因为苏景年,也是不由得纷纷大笑起来。   不再停顿,都是纷纷再次肆意出手,强大的术法如同是那漫天的飞雨一般,直直的朝那徐遵砸去。一些残余波及而下,底下的房屋都是顷刻间便被摧毁成了碎渣尘土。   徐遵虽说有那奇异的风行本命物,不过现在面对这整整七位天命之境的狂轰乱炸,也只得是拼命的抵抗,虽说自己在境界之上,比起这几个练气士高处一些来,但是却也遭不住这么狂轰乱炸啊!若不是自己拥有一件绝对的速度的本命物的鸾羽。怕是早被给打成肉泥了。   本想着靠着自己绝对的速度优势,一直拖到那将其这护城大阵告破,到那时候,蛮兽破城而入,这些人自然是没有再花费太多的心思在自己身上了,届时便是直接可以走了。   徐遵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下来,自己虽说是早已经预料到会有那大辽的其余练气士会来干预,于是还特地再次安排了自己那一个体修的弟子来守着。   结果却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够连着破了这两个人的防守,竟然是成功了!   自己怎么不知道在这城中,大辽还有这么一位如此厉害的龙象境的高手!而且神魂也是如此的厉害!总不能是那广单大宗的闭门弟子吧?   莫非是提前布好的局不成!   徐遵阴沉着脸,愈想愈觉得这是个套,不由得是一阵恼怒出来。   “咔擦!”   一声炸裂之声想了起来,一道金行所属的法术直接是撑着徐遵分神之时,狠狠的扎了进来。   徐遵暴退而去,嘴角溢出些血来,眼神阴沉的望着已经是将他彻底包围的众人。   “徐遵,束手就擒吧。”为首的一位老者笑了起来,花白的胡须在空中漂浮:“你这本命物确实是过于奇快,但是如今我等众人一同,你是万万不可能再有什么出路想逃走了!”   徐遵冷笑了起来:“你们几个,想抓我?就凭你们!?”   “别废话了,直接弄死他!”旁边另外的一名中年汉子怒喝道,身上披着一件癸叶子铸就的盔甲,手中拿着一柄长刀,说着,便是直接一刀斩下,其余几个也是紧跟着杀了过来。   徐遵冷笑起来,脸上浮现过一丝决然之色:“那今日我就和你们不死不休!”   说话间,脸色便是一阵红色爆出,身上开始溢出一点一滴的血水来,皮肤开始慢慢的出现裂缝。   “不好!他是要自毁肉身!快撤!”   一开始那冲杀过来的几人也是帅先发现了不对劲,猛地一惊,喊了起来,同时身形朝后便是爆退而去。   “轰隆隆!”   一道剧烈的炸响之上从不远处的天际传来,整个阳阜大城似乎都随之晃动了起来。   苏景年不由得朝后看去,也是吃了一惊,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量给整个人打翻了出去。就这架势,他娘的说要把这阳阜大城打烂了苏景年都信。   爆炸产生了一个巨大的余波,城中心直接是全部化为了一片虚无的空地,所有的房屋和人畜,都是顷刻之间便化为了虚无。   “好家伙!天命之境,竟然如此恐怖!”苏景年赶紧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瓦砾碎石,一身狼狈。   却也是不敢停留,拉起那女子直接是隐匿了身形,朝那东门而去。   天晓得有了这第一个,还会不会再有第二个,这些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打起架来,稍微碰到些自己,那自己就是真的客死他乡了。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城中心的上空,原本的七名练气士,瞬间是没了三个,剩余的四个也都是受了重伤,好像就一个还稍微好一些,还能在空中停留,其余的都是栽到了地上。   “这他娘的还是人嘛!”苏景年咋舌道,这威力,也太大了!   不过好在,这人终归还是死了!“好事!好事啊!”   这种人留着,苏景年冷哼一声,死的好!   心中想着,脚步却是未停,很快便是来到了那唐陀的那处屋子之中,那原本的房屋早已经是倒塌成了一堆废墟,苏景年直接是将其扫开,拉起了暗门,进入其中。   这一处暗室还算是大,却是空无一物,光秃秃的四壁,只有那墙边上插着两株蜡烛。   苏景年将背后的女子放至一旁,细探而去,喂下了一颗丹药下去后,便是再次将其禁锢住。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这一次,还真是死里逃生了。   这莫不是缘分?还是天意?   “都是扯淡!都是因为我自己命够硬!”苏景年撇了撇嘴,不再去思索了。   随即又是再次咧嘴笑了起来,现如今自己的神魂之力如此的强大,该费点时间,好好炼化一会了,至于外面的事情……苏景年思索了一会,随即摆了摆手,管他呢!反正一时半会打不进来!   —————————————————————————————————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道魂魄几乎是以一个完全看不清的速度,疯狂的朝那外边窜去,完全无视了护城的大阵,瞬间便是远遁了数百里之外,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山谷之中的山洞之中。   山洞之中静静的盘坐着一位男子,俊秀至极,一身的黑衣上却已经是落下了不少的灰尘。   那魂魄瞬间便是回到了这一身体之上,那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嘴中吐出口黑血来。   “一群老东西,竟然还能将我逼得自毁了一具外身!”那男子冷笑了起来,随即又是笑道:“可惜啊可惜,还是我徐遵,技高一筹啊!”   此时,寂静的山谷之中突然飘来了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   “是吗?” 第56章 危局   静谧的暗室之中,只有那两根小小的火烛照亮着这一片,苏景年盘坐在一处角落之中,闭目修炼着。   神魂如同是一团玄幻不定的水团聚集在一起,不断的变化着形状,只不过如今却是比之前整整大了数倍。   苏景年心神探测而去,内府之中的那一朵花骨朵,已经是慢慢绽开了一些,微微露出了些中间的花瓣,那枝丫花朵之上,浮现着数不尽的复杂纹路,玄妙无比,其中光彩缓缓流转。   一股强大的神魂之力,还在源源不断的从这花骨朵之中,持续朝那神魂输送而去。   鱼专和赢鱼也是一直在其周围慢慢游动,吸收着一些从中流露出来的残余,似乎也是对于它们的修为十分的有利。   神魂之中,苏景年不断的炼化着那从女子那边夺来的神魂之力,一丝一缕,慢慢的消磨着,据为己有。如今的神魂之力,怕是已经快要突破到那符隶师的第三境界了!   天渊四方之境,莫不是可以一股作息直接突破?   时间不断的流逝着,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苏景年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今的神魂之力已经是停在了第三境界,不过离那四方境界,还是太过于遥远了。这四方之境,可以说是一个巨大隔阂了,跨过这一裂缝,那就是一道巨大的改变了。   只不过自己对于这神魂之力的操控,还是不太熟练,照理说是完全可以刻画一个高等级的符隶,只不过现在却还是有些容易失败,还是要多加练习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看向那躲在一旁的角落边的女子。   直接是来到了她面前,见那女子一脸的惊恐,苏景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也不多说,直接是将其手臂拉了过来,探测一番,确实是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了。   苏景年刚一放手,便是立马将那手收了回去。   苏景年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你叫什么名字?”   见女子不答话,苏景年缓缓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不应该这样。”   女子冷哼一声,沉默了一会说道:“红榕。”   “红榕?好名字,我家那边就有几株红榕。”苏景年笑了起来,像个没脸没皮的混子。   “满口胡言,徐州根本就没有红榕。”红榕冷哼一声,讽刺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徐州的人了?”苏景年撇了撇嘴。   “你是个恶魔!”红榕望着苏景年,满脸的惊恐:“和那个徐遵一样都是!”   “别。”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你可别拿我和那人比,比不过,也比不了。”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和那徐遵是什么关系?师徒?”苏景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红榕低着头,看不清面貌,过了许久,才是抬头说道:“我只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被他强迫着日夜修炼神魂,为的就是今日这一次。”   “今日过后你便是一个被放弃的棋子了?”   红榕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看不出来多少的苦涩,反而是有些释怀之意。   苏景年点了点头,看向那红榕,对她一脸仍然是一脸的惊恐,想必是之前在那高楼之中被吸收神魂之力,留下的影响太深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别这么看着我,那一次我只能说是意外了。照理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显然是你活下来的机会更大。而至于这吸收神魂的变故嘛,我自己来说,当然是极好的。”   “不过不管你信不信,这也不是我自己可以操控的。”苏景年梳理着思绪,缓缓说道:“另外和你说吧,那徐遵如今已是死了,自毁了肉身,那大辽的数位天命之境练气士都是伤亡惨重。”   “你若是要走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就你现在这样子,怕是根本出不去这片大区就要给大辽的练气士给杀了。”   见红榕在听,苏景年才是继续说道:“而且现在蛮兽攻城,护城大阵开启,你也根本出不去。”   “你也可以等到那兽潮退去之后,和我一起去那别的地方。”苏景年笑着问道:“你在这徐州,怕是已经给通缉了吧。”   红榕面色变化不定,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苏景年站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如何绝顶额,我也不强求,我这个人,虽说有些时候无赖了点,但是还是很愿意讲道理的。”   说着,也是不管红榕怎么想了,直接是径直离开了这出暗室。   苏景年朝外看了看,自己这修炼估摸着已经是过去了七八来天,在大辽军士的秩序管理下,城中还算有序,如今似乎也是已经逐渐适应了那城外蛮兽那日夜不断的撞击和嘶吼之声。   苏景年在大城之中逛了几圈,如今城中已经是布满了大辽的士兵,而且现在东门也是关闭了起来,只有在那傍晚时分开两个时辰罢了,用来运输军士粮草兵器等东西。   苏景年将一枚令牌别在了腰间,之前从那死在红榕手下的练气士身上拿下的,估计就是那大辽练气士的标志了,苏景年再次直接登上了城头。   如今城外用那尸山血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分,那巨大蛮兽的尸体层层叠叠,一具又一具的叠加在城墙外,足足绵延出去数十里。   各种破甲弩箭,巨型穿甲箭都是如同烂泥里长出的杂草一般,扎在那尸体当中。各种练气士的术法都是疯狂的砸下,就如今都还有一片片的尸首在燃烧。   如今刚好是打退了一波进攻,蛮兽已经是稍稍退却去了,数千的大辽士兵正下城墙赶时间修补城墙。   城墙之上井然有序,虽说大辽这边也是死了不少的人,但是却丝毫没有因为这蛮兽的包围冲杀而感到恐惧。   苏景年神魂稍稍放出而去,便是将这城墙之上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整整十八位龙象之境练气士,但却是没有一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   看来徐遵那一最后的反抗,给大辽的这些天命之境练气士,怕是造成了不少的危害了。   苏景年在城头上看了看,没有再继续有动作,不禁也是有些好奇,大辽怎么会一直放任这种练气士在外?要搁大兆,这就算是跨州也得给弄死了。   正当苏景年有些无聊的时候,一旁走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衣着大褂,十分的朴素,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板斧。来到苏景年旁边,问道:“道友是刚刚来的?看着有些面生啊,不知道如何称呼?”   苏景年点了点头:“嗯,刚刚来的,道友唤我苏扶就好。”   “我叫山棕!”中年汉子笑了起来,说道:“唉,这兽潮打的,太他娘的遭罪了,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要打到那年才能结束。”   苏景年眯起了眼睛:“这兽潮,还能一直打下去?那百万大山里的蛮兽总不可能全来打吧!?”   “看来苏扶道友你这消息不够灵通啊!”山棕笑了起来,不过却是有些凝重,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这次兽潮可是那山里的羽族所为的,就是来跟大辽争这徐州的地盘的!另外在大辽北边啊,一直通缉悬赏的那些个宗门练气士现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全都在各地闹事!现在大辽忙着做掉他们,一下子还来不及管咱们这!”   苏景年听完,却也是发现这局势有些个不妙了,怎么越来越朝着大的方向去发展了?   “这怕是和羽族勾结在了一起吧?联合起来,想拖到那羽族将这阳阜大城攻破,一举东上。”苏景年说道。   “那可不是嘛!”山棕大手一拍城墙说道。   “而且我和你说,本来这次大辽还不至于这么被动,听说啊,是咱们这边有一个将军给叛变了!好家伙,那玩意直接给大辽的各个地点全给报出去了!要不然,现在咱们的也该有大批的增员来了。”   苏景年疑惑的问道:“那咱们那些山上的宗门呢?不至于就咱们这么几个吧?”   “嘿,别说了,之前咱们那将军,本来想着趁着兽潮来,派了好些个山上的宗门的练气士去那山中偷袭羽族,没想到那羽族竟然早有准备,还他娘的有帮手!咱们损失惨重啊!”   山棕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继续说道:“再加上各地要去反叛,可以说是很难再有高境界的那些练气士的增员了。”   “毕竟人家总不能别的重要地方都不要了来咱们这打兽潮吧?”山棕摇了摇大脑袋,目光也是有些阴沉。   “前些日子的那徐遵,你知道吧?就是那叛乱的其中一个!”山棕冷哼一声:“他们都有那一个宗门,叫明殿。可以说是徐州的整个叛乱之人的归属了。”   苏景年呼出口气来,趴在城墙上,好好理了理思绪,这事情,也忒乱了。   “唉。”山棕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咱们这次啊,还真不一定能守的下来了。”   正当苏景年思索之时,只听见城外一声剧烈嘹亮的嘶吼之声传来。   城墙上的众人皆是闻声望去。   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巨兽带领着众多蛮兽再次前来,那巨兽之上,竟然还站着一个人影!似乎还是个女的!   “警戒!警戒!”   一时间,城墙之上一下子开始忙碌起来,众人瞬间都已经准备开始作战了。   “羽族!那女的绝对是羽族的人!”山棕冷声说道。   “轰轰!”   一阵响动之声传来,苏景年转头看去,数十位石人族也是纷纷来到了城头之上,帮助着大辽准备抵御这次的进攻。   看着那群蛮兽逐渐疯狂起来,朝着阳阜大城冲杀而来,嘶喊之声响彻云霄。   “来就来!他娘的,老子还没怕过!”苏景年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冷声骂道。 第57章 抗击兽潮   黑压压的兽潮如同是天上那黑云压了下来一般,一大片的一大片的掩盖在这大野之上,肃穆严杀的气息笼罩在城墙之上,人人皆是一脸的肃然。   苏景年也是话不多说,直接是凝聚起了数道术法砸了下去,灵力可谓是用的毫不吝啬。   而那山棕也是直接跳下了城头,和一些拼死突破了那城墙外的大阵的蛮兽直接厮杀了起来。苏景年看去,那山棕完全靠着这肉体,竟然是和这些个蛮兽对拼,丝毫不落下风!   好一位神力的体修练气士!   那无比巨大的斧头在山棕的手上,却是和那常人舞弄棍棒一般,轻松至极,丝毫没有停滞之感。挥舞劈砍之下,锋利的斧刃如同是风刮落叶一般,就算是那蛮兽拥有那坚硬的皮甲,也是直接给硬劈开,爆出阵阵血雾。   除了山棕和几位体修之外,那石人一族的也都是直接跳下城墙,一个个的和那蛮兽厮杀起来。   靠着一身比那岩石还要坚硬的天生皮甲,石人竟然是直接将那些个蛮兽压着大,如同也是完全不惧怕任何伤痛一般。   在那城墙之上的练气士则是纷纷运用自己的本命物来尽情的释放术法,一道道充满威力的光束如同是雨点一般,砸落在蛮兽的头上。密密麻麻,一波刚落一波再起,丝毫没有空隙,朝那后方的蛮兽轰砸而去。   而在这之下,那守城的大辽士兵也是纷纷架起来了那巨大的穿甲大弩,整整有十七座,巨大的弓弩每次的射出,都是直接穿透蛮兽那坚硬的皮甲,给爆出一阵阵的血雾来。   另外的些大辽士兵也都是纷纷弯弓搭箭,箭头之上冒着股股绿色的火焰,箭雨带着赫人的火焰落入底下,好似那鬼火一般,附着在那蛮兽身上,不断的啃噬着外表那坚硬无比的甲骨,许多蛮兽瞬间便是整个身子都布满了绿色的火焰。   蛮兽嘶吼着,却是一个个惧不怕死的不断冲击着那守城的大阵光幕。前面的蛮兽倒下了,后面的直接是踩踏着前面的尸首,再次冲击而来,源源不断,如水如潮。   这股发疯的劲头,仿佛这群蛮兽不知疼痛一般,就算是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恐惧了。   就算是大兆最铁血的士兵,怕是也完全做不到这么疯狂的举动来。   苏景年不由得有些讶异,这群蛮兽绝对是被那羽族给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给蛊惑了身心,蛮兽本就神魂不强,基本上完全靠体魄肉身来。要不然的话,苏景年实在是想不出来,这蛮兽怎么会如此的悍不畏死,而且还是如此之多的数量!   苏景年抬头望去,各色各样的蛮兽都已经集满了广阔的大野,一股无力之感深深的从心底冒了出来。   苏景年晃了晃头,现在可不是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没到那个时候呢!再次凝聚心神,只让自己的术法释放的再快一点,与此同时,苏景年也是不在隐藏,神魂之力也是悄然释放。   神魂之力直接是如同积蓄已久的潮水一般,朝那城下的蛮兽侵袭而去,在这被潮水所淹没的范围之内,皆是直接将那些蛮兽的魂魄全部溟灭!一个不留!   一瞬间,那蛮兽便是如同突然暴毙了一般,瞬间倒下了一大片,却又很快便被再次填满。   在那城墙底下奋战的众人不由都是一阵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怎么一片的蛮兽全都突然死了?   别说他人了,就连苏景年自己都是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神魂的攻势,对于这蛮兽竟然是有如此奇效!完全就是一大杀器啊!   大喜之下,苏景年神魂直接是再次覆盖而上,潮水奔腾而过,直接是再次碾碎了一大片的蛮兽的神魂。   不过很快,苏景年便是感觉到了神魂的一阵乏力之感,如同是一个小水坑积蓄了些水,却是瞬间被抽干了的感觉,脑中一阵眩晕,急忙稳住身形,将神魂之力全部收了回来。   看来这招数还是不能随意乱用啊!自己这底子,还是薄了点啊!苏景年苦笑起来,朝那城外看去,已经是直接被神魂磨灭了足有百头蛮兽了。   这招式用来对抗这蛮兽,真可谓是是好用极了!蛮兽大多数都是体魄健壮之极,但是神魂却是十分懦弱,自己用这神魂攻势,直接是如同那老虎杀入羊群一般,丝毫没有阻碍。   而且自己现在还只是在第三境界,若是突破到了那四方之境界,等拥有了魂命大域,那自己的战力将再次提升一个档次!而那个时候,苏景年就算还是龙象之境,却也抵得上大半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城头之上看了看,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这时候有那几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在,怕是会轻松许多了。   不过现在城中的那些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在和那徐遵的一战过后,苏景年也是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怕是受伤颇重,不知在什么地方疗养生息,无法出手干预这蛮兽进攻。   苏景年看向那城外的蛮兽,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那羽族怕也是知晓了此事,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猛烈进攻!好一个里应外合!想用这源源不断的蛮兽大潮直接拖垮大城!   苏景年心中想着,手中却是不停,术法一直持续不断的轰砸而下,唯一较为熟练刻画的裂山符也是好不可惜,纷纷用上。内府之中的鱼专和嬴鱼也是一直不断的流转着,灵力疯狂吸入,加速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给补给。   “嗯?”   苏景年却是突然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的地方,看向那城外的兽潮,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劲。思考了一会,才是猛然间发现,之前在那蛮兽发起兽潮之前,那一个站在蛮兽身上,操控着蛮兽的羽族人不见了!   一想到这,苏景年突然的背后突然的便是冒出一阵冷汗来,在继续攻杀蛮兽的同时,双眼极力的想要找出来那羽族的人。   只不过寻找了半天,这数不尽的蛮兽群中,却是丝毫不见有那羽族人的身影,就仿佛是在蛮兽来的那一瞬间,那羽族人便是突然消失了一般,了无踪影。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苏景年脸上有些难受。这感觉,可太不好了。   如此一来,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虽说有着这护城大阵的保护,不过苏景年可不认为这城头上就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之前被徐遵那清风直接是刮死了一整个城头的人!就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再加上这羽族的人有那一对翅膀,速度也是极其的快捷,真要是趁着那大阵被冲破的间隙杀进来。   那自己还真不一定可以防备的住!   心中想到这,手中施法的速度便是慢了许多,这好得要保留一些灵力来吧!要不然心里没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自己这体魄本来就不咋地,又不是走体修路子的,再加上之前在那高楼之中和那位女子体修互换了几拳,现在都还没完全缓过来!   ——————————————————————————————   大城之外,蛮兽聚集,嘶吼之声响彻云霄。   而在远处的一处较为狭隘的小山谷之中,一名女子正死死盯着那大城之上的城墙。   正是之前那羽族的女子!   在那苏景年使用神魂之力,致使那蛮兽直接死亡之后,便是很快就隐藏了起来。   “好厉害的神魂之力!”女子一头的黑发,眼睛却是异于常人,一双蓝色的眼睛发着光芒,相貌却是平平,不过那一股气势却完全掩盖了这女子的姿色。   “不是说那城中的天命之境的练气士都死的死,伤的伤,没几个可以战斗了的吗?”   女子望向那城墙,仔细的搜寻着那练气士的身影,却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都是清一色的龙象之境练气士。   想想也是,毕竟神魂之力本身就是那天命之境的标志之物之一。谁会去想有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会拥有那神之力?   若是真的有那龙象之境便有那神魂的奇才,有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破地方?   所以女子也根本就没有朝那方向去想。   不过却是就偏偏有了苏景年这么个变数在这。   那女子又是看了看那淡淡的泛着黄色的光幕,不由得有些恨意:“那徐遵我看也就是有个花架子,王真是昏了脑袋,和这么一个废物合作,连一个护城大阵都破不了,嘴巴倒是挺会说的。”   想着,却是也不知道除了依靠蛮兽来冲锋陷阵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去攻破这大城了。   “轰!!”   女子正思索之间,突然听见在后方传来了一处剧烈的炸响声,而且就在不远处!   女子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在那不远处的一山谷之上,一群练气士正在一侧一边朝着蛮兽攻击,一边朝那大城飞奔而去。   为首的一名,还是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正在前面,抵御开路,只不过似乎并没有发现女子的位置,直直的朝着那大城而去。   苏景年也是发现了那城外的那一群练气士,眯眼细看而去,不由得也是大吃一惊。那一群人,不正是自己之前还没入城之时在安山谷之中遇见的那群人吗!   还给了自己一鹿肉?   苏景年笑了起来,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可是这群人这么又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正思索间,那群人便已经是来到了城外旁边,那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直接是趁着蛮兽冲破那光幕,顺势将那些弟子都给转入了城墙之下来。 第58章 突袭   待到所有人全部安然无恙的入城之后,也不停留,那老者直接是带着众人从城墙的另外一处角落里上去,直接是前往了那阳阜大城的中心。   不光光是苏景年讶异,城墙之上众多的练气士和大辽军士也都是给一愣,这群人这是怎么从蛮兽后面出来的?而且这平原之上都是蛮兽,这无缘无故从中出现。   也太离谱了吧?   众人讶异之间,手中的动作也都是迟缓了下来。很快一阵阵的蛮兽嘶吼之声,又是将众人的心思都给拉了回来。不由得又皆是抛开了杂念,这种事情自有后面的大人物去管。   苏景年也是再次凝炼出两道大岩刃来,厚厚的大石上挂着裂山符,直直的朝那蛮兽砸去。   见着那巨大的岩刃在蛮兽群中爆开,又是爆裂出一片血肉来。苏景年又低头看了看手臂之上的几条金纹,自己在那大荒之中,一共也才修炼出七条金纹来,如今自己的体魄全靠这硬撑着了。   苏景年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龙象之境,在自己看来,就当真是上不上,下不下,尴尬的很。   大道修行,你境界摆在这,也无法和天命之境一样,感受大道规则,战力无论如何都是不太能够有多少的差距。而唯一一个方法便是体练,可这一法子实在是太过于苦熬,一般人基本上是不可能忍的下来。   而且也只有是跨过了龙象之境,入了天命之境,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踏入了大道修行的一途。   苏景年眼神望着城外无休止的蛮兽,足说数十万,眼神似乎有些飘忽不定,相比起来青州大兆的大一统,这徐州的战乱,蛮兽攻伐,似乎还真别有点意思。   不过还是大兆好啊,苏景年不由的感叹起来,这鬼地方也太过于凶险了。   还好当初和老九一起游历的时间没来这,要不然,就现在这种样子,苏景年还真不觉得一个天命境的练气士可以保的自己周全。   哪怕老九是那天命境的知境巅峰。   正当苏景年有些乱想之时,眼神却是突然一凛,刚刚从蛮兽群里面,好像飘过去了一个白影?   苏景年忙打起精神来,全身都是紧绷了起来,如同是山野之中准备捕食的猎豹,已经是完全投入到了随后的猎食当中。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谁是猎物罢了。   正在搜寻之中,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苏景年心底冒了出来,几乎是瞬间,苏景年便是感觉到一股巨力在自己胸前爆发而起。   不单单是苏景年一人,整个城头之上的练气士和大辽士兵全部都是被瞬间击退,一些体魄稍微强壮点的练气士还好,那些个大辽士兵可就惨了,几乎是全部被破成了一摊碎肉。   苏景年在那一瞬间便是将全身的金纹皆是凝聚到了胸前,却还是被打陷了进城墙之中,差点就直接给打下城头了。低头看去,那金纹已经是黯淡无光,几乎是不怎么看得见了。   苏景年忍着剧痛,爬上前方的垛口,朝下一眼看去,不由得是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整个阳阜大城的这一面城墙之上,都是被人直接给破裂了开来一道巨大的裂缝!   而且就是在那刚刚的一瞬间!   而本来在城墙之下的山棕几人,也都是被震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景年一阵力软,跌坐在地上。   不知何时,一把似刀非刀的武器搁在了自己的肩头,银色的底下透露出淡淡的金色。一片一片的利刃交错在其中,美丽无比,好似一件精心打造的武器。   此时却是放在了苏景年的肩头,苏景年却是一点没感觉有多少的好看。   这是羽族人的羽翼!   还他娘的是一个大翅一划便干翻了这阳阜大城一整个城墙的羽族人!   苏景年心如死寂一般,好家伙,自己难不成真要客死他乡了?   “大胆!”   正此时,苏景年只听见身后一阵爆喝之声响起。   这声音,是那敖善?   苏景年只感觉放在自己肩头的羽翼一阵轻微的晃荡,便是要直接斩杀了自己。   临死之下,苏景年也是一阵暴起,全身灵力朝那羽翼破去,不过是还未遇到,便是如同那雪花遇上了火炉,瞬间便给消融了。   差距之大,完全没得比!   苏景年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是握住了一个玉来,就要捏碎了让那死老头子出来。   却是想着再努力一番,苏景年冷哼一声,神魂似水如潮,喷薄而出,直接是全部压缩着,朝那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压去,完完全全的用尽所有。   身后那人似乎也是没想到,这一龙象之境的练气士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神魂之力,也是被打的一个措不及防,羽翼一时间竟然停滞住了一会。   趁着这一瞬间,苏景年直接将那之前那买来的寸地符全部给用了上,另外也是直接将其余全部的符隶全部给砸了下去。   瞬间,苏景年下一刻便是直接来到了离那城头上足有数里开外的一处平地之中,抬头看去只见那城头之上暴起一阵炸裂。   “隆!”   伴随着一声炸响之声响起,一道无比华丽的光影突然出现在了苏景年面前,狠狠的砸在了苏景年的胸前,直接是将苏景年横扫而去,再撞倒了数座高楼之后,镶嵌进了地面当中,再无动作。   穿越了空间的速度!   若是那宋老在这,怕也是会拍掌说好了,原来羽族不只有些杂碎,还是有些人的。   而下一刻,那敖善也是直接和那在城墙之上的女子对捉厮杀起来,一时间,城墙都是被轰的晃动起来。   许多前往城墙上支援的大辽士兵和练气士也都是直接被波及,死的一干二净。   苏景年眼前一阵恍惚,好似世界都灰暗了下来,其中布满了无数的裂缝。   神魂完全的缩在了心神之中,不在有一丝动作,全身的金纹如同是死物一般,停滞在体表上。   内府之中几乎是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灵力都无法聚拢,鱼专和赢鱼也都是不见踪影,躲入了穴位之中,不再出来。   只剩下那一花骨朵,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无风自动。   终于,眼前彻底一黑,苏景年直接是昏死了过去。   而在那城头之上,那敖善和那女子互拼之下,丝毫占不到便宜,还隐隐约约落入下风,愈发来的艰险。   一道绚丽的残影划过,如同是破开了整个天幕,敖善堪堪避过,却也是被刮到些许,身上的法袍也都是瞬间被撕裂开来。   “轰!”   阳阜大城的护城大阵,再破一幕!   “羽族人?什么时候敢如此嚣张了?当真以为徐州无人不成!?”正当那敖善似乎有些应对不住之时,只听远方传来一处爆喝。   话音刚落,便是见那一阵白光闪来,如同是金戈铁马一般,锐利无比,上一刻还在远处,下一刻便已然出现在那女子身前。   白光直接是和那女子的羽翼碰撞在了一起,爆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来。   那女子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空中遥遥站着两个男子,皆是望着自己。   一人长发飘舞,肆意而行,一袭黑袍格外的让人注意,而另外一人则是赤裸着上身,半大的兽皮包裹着,右胸口处隐隐冒着几缕金光。   敖善也是望去,不由得一愣:“白虎浩君的手下?”   那羽族女子眯起眼来,一脸的不善。   “毕宿陆翰。”   “昂宿车僧。”   两人也是话不多说,下一刻便是直接是冲杀而来,响起一阵爆破之声。   只见两人挟持着数道闪电光火,金刚如硬,一击之下,竟然是直接将这阳阜大城靠近城墙的这一块地方全部封死!   “躲?我看你怎么躲!”   那车僧也是怒喊一声,数不尽的闪电直接是劈杀过去,城墙直接是被打出无数的裂痕洞窟来,只不过瞬间,那女子便是被击中了数百次。   还未等两人再次出手,便是只见那爆出一阵金光来,闪电被打的崩离稀碎,封域被硬生生给破了开来。   “轰隆隆!”   两人悬空而立,望着逃离而去的那身影,脸色阴沉。   “竟然还被她给跑了。”陆翰撇了撇嘴,望着那护城的大阵,满目的怒火:“还被她给再破开了一道大幕。”   “羽族竟然也有这种战力的练气士,你刚刚可探测出来那女子是什么境界?”车僧皱着眉头,转头问道。   “没有,怕是不会太低。”陆翰说着,又是和车僧一同遥遥的朝那敖善抱了抱拳,也不多做停留,直接是降落到了那城中心去。   敖善长呼出口气来,好在是有这两人,还算来的及时,要不然就自己一个人面对那女子,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心中想着又是朝苏景年那处看去。“刚刚那个练气士,好像是之前在山外遇见的那苏扶?”   心中想着,身形直接迅速来到了那倒塌的房屋处,灵力一挥,直接是将那些个碎片瓦砾全部挪开,只见一道几乎是半残的身影倒在其中。   敖善一把将其抓了起来,不由得也是一笑,竟然还真是这人!   不过很快便再次皱紧了眉头,灵力感知而去,这具身体破损的,也太严重了点。   心中思量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拿出了一颗丹药来,塞入了苏景年口中,入口便是化了。   将苏景年给背上,四处看了看,也是直接朝那城中心去了。 第59章 恢复   复杂绚丽的纹理,慢慢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在片刻之间,那些个纹理如同是拥有了生命力一般,开始缓缓的蠕动了起来。   慢慢的从花瓣之上脱离延伸而出,朝着内府之中蔓延而去,所触及之时,皆是纷纷融入其中,十分的缓慢而又坚定。   时间缓缓流逝而过,不知不觉之间,内府之中已经是布满了那丝丝缕缕的金色纹路,十分的奇妙,如同是那蜘蛛在杂乱的草木之间吐丝筑巢一般。   不断的有着那流动的光影从那花瓣之上,通过那纹路一点一滴的流像外围。   “长老,他如今这样子,恢复好,得多久啊?”   一处较为简陋的屋中,只有一张木桌和几个板凳。几人围坐在一起,屋中的角落处摆放着一张不大的板床,一人正躺在那,不知是怎么样了。   那老者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位老者正是之前在山谷之中和苏景年相见,后在大城之中抵御那羽族女子的敖善。   而躺在那床上的人,正是被那羽族女子一击打成半死的苏景年了。   一名女子和两名男子也是坐在敖善一旁,也是不由得看了看苏景年,也是有些感慨。   “之前我还以为是哪里的野修,还成想,还真有点本事。”一男子开口说道,话虽如此,可语气之中,仍然有着浓浓的不屑。   “能挡住那羽族女子的一击,还没死,的确是了不起了。”敖善点了点头:“那女子怕已经是天命之境的知境巅峰了,再加上羽族那特有点的大翅,就是我和她打怕是也没多少胜算。”   说着又看了看刚刚说话的年轻人:“庄岳你随说在那秘境之中收货最多,如今在青辈之中境界最高,不过就算是如此,你挨那一下,现在我怕是只能给你上香了。”   庄岳脸皮抽搐了一下,看了看苏景年,冷哼一声,还是没有再说话。   “师傅,那这苏扶如今是什么境界了?”开口说话的是挨着敖善的那名女子,也是敖善的徒弟,小云。   敖善说道:“和庄岳一样,龙象之境,真境。”   说着又看了看庄岳:“不过人家可没去过什么秘境福地。而且就我来看,他应该还已经有了那神魂,就之前和那羽族女子那一次看来,造诣应该还不算低。”   “神魂?”另外一男子也是有些吃鸡:“那不是晋升了天命之境才有的嘛?”   庄岳撇了撇嘴:“那的确是常人来说,不过事无绝对,一些个……在龙象之境也能拥有,不过是比较少罢了。”   庄岳顿了一会,还是没把那“天才”二字说出口来。   “嗯。”敖善点了点头,看向那男子:“段承你如今是境界最低的一个,要好好努力了。”   段乘叹了口气,低头喝起茶来,不再自找没趣。   “师傅,那他真的是野修吗?我感觉不太像啊。”小云在一旁轻声问道。   “你信嘛?”敖善没有回答,反而转头问庄岳。   庄岳愣了一会,看了看一旁躺在床上的苏景年,还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野修在这个年纪能有如此的修为?更别说还提前拥有了神魂。”   “嗯,我看着也不像。”小云一直看着苏景年,突然似有些发现了一般,说道:“师傅,你看他身上,有金纹在动!”   “嗯?”   敖善和庄岳,段乘三人都是转头看去,果然,在苏景年身上,数条金纹在体表之上流转不停,如龙似蛇。   “这金纹不是体修才有的吗!”庄岳睁大了眼睛:“莫非这人还是个体修不成?”   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体修那这体魄,未免也太差了点。”   “不是体修,应该只是在以前练过锻体罢了。”敖善沉声说道。   看着苏景年,眼中愈发有些惊讶,现在还真有些看不透这人的来头了。   “对了,师傅,咱们在这阳阜大城之中,安全嘛?”小云说道。   “放心!小云师妹,只要有我在,保你不出什么事!”不等敖善说话,庄岳便是说道。   敖善没有理会,沉思了一会说道:“怕是不会太安全。”   “啊?”庄岳愣了一会,看着敖善,似乎也是有些讶异。   “如今城中的天命之境练气士,一共有七名。”   “嘶……”庄岳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七名天命之境练气士?这不和自家宗门一样了?   “不过有三位守受了重伤,怕是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算上我,再加上前些日子来的两位星宿和那位之前的练气士,实际上一共也只有四位天命之境了。”   敖善脸色有些阴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如今大辽四处都有那明殿之人在各地闹市,几乎是一大半的山门练气士都被派出去围捕了,估计起码还要再过整整一个月,才会有那援军派来。”   “而大辽原先考虑的,是引出兽潮,派人前往那百万大山深处,直接捣毁了那羽族,如今看来,怕是已经失败了。”   “而如今,西边的鬼蛟鱼人一族,又是再次闹事,而且跨越了整整三州大海,徐州也在其列,那白虎浩君也是一直在西边,空不出手来帮助这边。”   “诶,师傅,你不是说四位四方浩君,是不能插手各州各地事物的嘛?”段乘问道。   “各州事物浩君的确是无权插手,这是王庭立下的规矩。不过这百万大山,可就不算是什么州之中的了。”敖善冷哼一声:“而且,又有谁知道,各位浩君真的和王朝之间,没有联系?”   “而在这最少一个月的时间内,羽族定然会加大攻城力度,破开这阳阜大城的城门,好一举东上,倒那个时候,大辽就真的有些难办了。”   待到敖善说完,屋中三人也是有些知晓了如今形势的严峻,不由得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敖善见着三人都有些凝重,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事情,自然有我和另外几位顶着,你们无需太牵挂。”   “五日之后,我们宗门便会派人来,接你们回去,到时候,路上别出什么茬子就行。”   “而且原本来这阳阜大城的跨州渡船,因为局势原因,也是推迟了航程,估摸着还要再过小半个月才来。而原本的这航船,也是一时无法离去。”   敖善说着,看了看苏景年,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办。   沉思了一会,挥了挥手:“走吧,四处去看看吧,说不定,这是这座大城仅存的几日时间了。”   说着,便是先行离开了。   另外三人也是紧跟着,纷纷离开了这间小屋子。   过了些许,苏景年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眸之中弥漫着几丝金光。   前不久刚刚醒来,便是听见了敖善和那几人再说如今的局势,便是一直装作昏睡。   苏景年暗叹了口气,这局势,还当真是不太妙了。如今的阳阜大城,在如今的大局大势之下,就是一座桥头堡,这万一要是没了,这徐州可真就要乱了。   众多的机缘巧合,大势所趋,造就了如今现在这么一个危机不堪的局面。   苏景年内视而去,也是早早知晓了如今自己内府的状况,也是完全搞不清情况,不过显然的,在极速的帮助恢复自己。而且在这花骨朵的散发之下,自己的神魂也是得到了滋润,在慢慢的恢复。   找照着下去,估计再有个十来天,自己便是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嗯?”   苏景年探查而去,顿时一惊,自己似乎隐隐约约感觉,那天命之境的桎梏,似乎有些松动了?   不由得有些大喜,这自己可真的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被那羽族的一击,当真是给苏景年落下了无比的创伤,那跨越了空间的速度,直接是给苏景年打的半死大残。   真要比起来,那徐遵怕是也没这么快吧?   苏景年想着,却也是不由的有些阴沉了下来,要知道百万大山可不仅仅是和这徐州大辽接壤,另外一边,可就是青州大兆!   有羽族这种东西在一旁侧卧,还真是难以入眠。   而且说那西海鬼蛟鱼人再次漫潮来,貌似青州也在吧?上一次这事情,听师傅说还是两百多年前了。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给赶一起来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不在去想什么了,如今自己这样子,差不多就是废人一个了,要不是知道这群人好像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要不然,苏景年现在就是死尸一条,等着别人给自己上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景年看着这内府之中的奇妙景象,还真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办,这功法《六上》所演化出来的花骨朵,当真是变幻无穷了。   想到这,苏景年不由得也是一阵苦笑,自己好歹还是那不周的负子呢,沦落到如此地步,怕也是没谁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退役,苏景年也是一点一滴的感知着那境界的攀升,自己似乎可以在离开这鬼地方之前,突破天命之境了!   而且要是真突破到了天命之境,那自己的战斗力和自保之力,怕是会提升许多了。   自己死的机会,就会少许多。   苏景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依然有无数的伤痕,赢鱼和鱼专的罢工,倒也是让这的体魄恢复变的极其缓慢了。   现在,就只能等着时间来抚平了。 第60章 各地所想   “城墙外的战况如何了?”   阳阜大城的中心,原本已经半塌的高楼已经被修缮的和之前一样了,如今已经是成为了阳阜大城重地中的重地。   受伤的几位天命之境练气士便是在那上层中修复,而下面的三层,便成了如今的一个商讨之地了。   为首的正是之前在群战徐遵之时的老者,也是最先来到阳阜大城的一批顶尖练气,裘汉。   裘汉作为广单大宗的长老,一身的囚林大法,可谓是神乎其技了,而这也得利于那在一处福地之中获取的木行本命之物,一截满星滕枝。   配合上其自身修炼的功法,几乎是瞬间便可以将方圆八百里之内的地域变为一处囚笼。   裘汉望着面前的三位练气士,也是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依旧是日夜不断的攻城,不过那羽族的女子却是没有再出现了。”   另外三人正是敖善和两位星宿明君。   敖善叹了口气:“我猜,她可能是在等帮手,然后再一鼓作气,突破这阳阜大城。”   另外两位星宿明君也是沉默不语,眼前的情况,确实是不容乐观。   而且说实话,白虎浩君让他们二人来,已经是犯了些禁忌了,毕竟这边的四州,可都是那朱雀浩君的地盘。   若不是这边朱雀浩君让那白虎浩君去帮忙镇压那西海边的鬼蛟鱼人,他们两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帮得到。   “不能如何,这阳阜大城绝对不能破!”   裘汉冷哼一声,说道:“这阳阜大城的重要性我就不说了,这就是这边的最后一处关卡,一旦被突破,羽族就可以一路上东,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有资格和大辽来讨价还价了。”   “可是要等来那大辽的援兵,最少还要再过一个月啊。”敖善皱着眉头:“这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这也不短啊。”   “上面的几位恢复的怎么样了?”车僧沉默到现在,终于是开口问道。   裘汉说道:“预计都可以在十日之内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是费了好些的丹药了。”   “那十日之后,我们便是有了七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这样一来,再加上护城大阵,这倒是可以拼一拼了。”陆翰点了点头,若是这些个人数,那还是可以打的了。   “如今这大城之中大辽的军士还有几万人?”车僧问道。   裘汉心中细数几番,缓缓说道:“城内城外的,还有八万人左右。这倒是放心便是,军备粮草都有人管着,应该不会出错。只要那羽族的人不来插手,应该是完全可以防的住的。”   “只不过这羽族,还当真是有些难防了,那大翅一展,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敖善叹了口气,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骇人。   “嗯,我们刚刚赶到之时,正好遥遥看见了那一击,确实是措不及防。”陆翰也是有些心悸:“那攻势好像是直接破开了空间一般,瞬间便打了过来。”   “破开了空间?”裘汉紧皱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那是得多快的速度?”   说着转头看向陆翰,问道:“是打你来的?”   “不是。”陆翰摇了摇头。   另外三人又看向敖善,敖善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朝我打来的,是另外一位道友,龙象之境巅峰,现在还昏迷着呢,不过命倒是保住了。”   “龙象之境的练气士?”另外三人一听,不由得都是有些惊讶。   “是你云亭门下的弟子嘛?”裘汉问道。   “唉,自然不是。”敖善摇了摇头:“此人之前在那山谷之外于我见过一面,如今再在这阳阜大城之中遇见,虽说有些惊讶,不过却也不意外了。”   “凭借着龙象之境便是抗下来了,莫不是体修不成?”车僧问道,不由得也是有些好奇起来。   毕竟他也是一位体修,而且还是属于那种相当可以打的。   “应该不是。”敖善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陆翰笑了起来:“就那一招威力来看,便是我受了也得重伤,那龙象之境的竟然也只是重伤没死,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裘汉摆了摆手:“到了晚上我们去看看便是知晓了,这事就先别说了。”   说着,又是看了看三人,说道:“待会去阳阜大城各处看看,召集所有能战斗的练气士,哪怕是明道之境的,也要拿出来!这次,就是没有退路了。”   三人都是点了点头,再次谈论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是都各自离开了。   出了高楼,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金黄色的眼光洒落在城中的房屋街道之上,行人往来,一片安和之象,唯独那城外蛮兽的嘶吼之声,格格不入。   车僧和陆翰二人在阳阜大城周围转悠着,车僧不由得问道:“你觉得这阳阜大城,有几成把握守下来?”   陆翰沉思了一会,说道:“十日之内,三成;十日之后,便有五成;一个月之后,便是可以完全守下来了。”   “七个天命之境练气士,再加上护城大阵,也不过五成?”车僧有些疑惑,撇了撇嘴:“这也太低了点吧。”   “你怎么知道羽族那边会来多少人?光是那一个女子,便是如此阴厉,再多来几个,光靠我们几个,怎么防的住?”陆翰沉声说道。   “而且,就之前那徐遵在这阳阜大城闹事来看,应该是和羽族有所勾结的,想必如今城内的局势如何,羽族不会比我们少知道多少。”   车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这么说,还真是有点难搞。”   “这处大城,即是依靠,也是阻碍。”陆翰也是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这大城,我们自然可以直接放开一博,拼他的鱼死网破,说不定还能收下那羽族精锐;可若是没有这大城,那无数的蛮兽,可就当真不会这这里停留了。”   朝一旁看去,街边的行人都是依旧往来众多,这城中原有之人,在加上逃难而的人,和一些因为跨州渡船来的人,加一起可足足有十五万人。   加上那大辽的军士,便是整整二十来万人啊。   商贩沿着街边一路叫卖,声音小的便直接是被城外蛮兽的嘶吼之声给压了下去;不少老人也都是拿小木凳子,看着自家的小孩在一旁玩耍,如今已经是少有被那蛮兽嘶吼声吓哭的了。   “城一破,这些人,都得死,一个跑不了。”陆翰沉声说道   和车僧陆翰两个不同,敖善没有到处闲逛,离开了高楼之中,便是先去一处屋中看了看自己带的那七位弟子。   而后,便也是径直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屋子当中,正是之前带着三位弟子来看苏景年的地方。   探知而去,似乎没有变化。   敖善叹了口气,这么一遭之后,内府怕是受损严重,想要修复,那真得要些天材地宝和时间了。   再次探视而去,依旧丝毫不见苏景年内府状况,如同是被一团迷雾给遮住了一般见不得丝毫,不由得有些惊奇。   敖善看了看苏景年,多好的一个苗,只可惜咯,不是自家宗门的,要不然,这铁打的一名天命之境。说不定再努努力,还能突破那归岐之境了。   望着苏景年,心中思绪瞬间便是闪过了万种念头,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去多想,离开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   距离阳阜大城数十里之外的一处高山顶上,一名女子正席地而坐,一双眼睛望着那远处的阳阜大城,闪烁不已。   过了许久,不由得也是赞叹道:“当真是不能小瞧了这群人了,没想到一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竟然也能挡得住。”   “而且还拥有那神魂,几乎不在我下。”女子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待城破,这人必须死!要不留下来,必然是个祸患。”   “而那几个天命境的,自然也是不能留!”   这女子正是那之前,直接一一己之力攻入阳阜大城的羽族之人!   正想着,便是听见那后方接连着传来了数道破空之声,凛冽无比。   整整齐齐的数道人影站在身后,巨大的翅膀散发着炫目的光辉,只见一人上前弯腰说道:“大帐,已经全部到齐了。”   女子站起身来,朝后看去,不由得点了点头:“就算是阳阜大城被破,他们也不冤枉了。”   “何日攻城?”   “不急,我再等一个时机。”女子挥了挥手,再次转头朝那阳阜大城看去,夕阳的余晖之下,阳阜大城如同是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一般,分外好看。   “这就是最后的大城啊。”   女子低声感叹道,大翅展开,光线透露而去,身后站着整整十三位天命之境的羽族!   皆是望着那阳阜大城,目光如炬。   ————————————————————————————   夜色如水,晃荡不已。   古老繁杂的数据在木板之上各处都是,杂乱无章,数十盏高烛将这一硕大的房屋中照的透亮。   屋中一老者正边喝着酒,边和对面的一位老者人说道,不少酒水都洒落了出来,溅到了书上。不远处站着两人,毕恭毕敬,虽然已经是在这站了整整数个时辰,却是丝毫不敢有什么怨言。   那两位老者正是苏景年的两位师傅,晋希文和那浩居真人!而在一旁站着的两人,那自然便是晋希文的两个弟子,汤尧章和刘应物了。   “也不知道殿下如今在何处,又是如何了啊。”晋希文叹了口气,又是喝了一大碗酒下肚。   浩居真人撇了撇嘴,笑道:“那崽子命够硬,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有啥意外,想必也都是轻松而过的了。”   “嗯,道长说的即是了。”晋希文咂了咂嘴,不禁是感叹道:“好酒!好酒啊!”   “哈哈哈。”浩居真人也是猛地灌下一大碗酒下肚,擦了擦嘴,说道。   “我听闻那西边的海中有那鬼蛟鱼人闹腾?这是怎么回事啊?”浩居真人有些疑惑:“那边我可是熟,可却也从来不知道竟然有鬼蛟在那边。”   “唉,谁说不是呢。”晋希文叹了口气,冷声说道:“那群鱼人不出意外的话,都是从那蛟鬼涧之中出来的。”   “从那扬州和邢州中间的海中而过,径直包围而其,竟然是将整个的广钧天下,大半都给围了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浩居真人笑了起来:“那这么说,咱们那朱雀浩君不是有的忙的了?这里可都是他归属的地方啊。”   “嗯。”晋希文点了点头,喝了口酒:“那是自然,而且我看这次事态之大,光是靠他那一人还真是有些忙不过来。”   “虽说我们各州自然也是都会派那练气士去抵御,不过也不可能全部都去,自然也只能是少数的了。”   浩居真人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那是怎么讲?找帮手?可是有哪里出来的帮手?”   晋希文笑了起来,拍了拍手,笑道:“还能是谁,自然也是四象之主之一了。”说着,又给自己的碗里面倒满了酒,喝了口继续说道:“是那白虎浩君。”   二人说着,闲聊瞎扯,不知不觉,便已经将那一坛子的酒便全部给喝光了。   晋希文倒了倒酒坛,见再无半点酒出来,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朝那站在一旁的二人说道:“大辽那边,现今如何了?”   刘应物连忙是走了过来,将一卷书信递给了晋希文。   “如今羽族大举攻入,已经是到了那阳阜大城,不过大辽也是坚守,一直未被羽族攻下。”   “另外大辽各地似乎也是被练气士所闹事,如今形势看来,很不好。”   “师傅,趁此机会,不如直接发兵,一举攻入百万大山之中,捣烂那羽族窝地!”汤尧章说道。   晋希文沉默了一会,便是低声说道:“羽族那,怕是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打。之前有消息说那大辽也是派人前去攻伐过羽族,不过却几乎是全军覆没,由此看来,那羽族也并非是蛮夷而已,之前死在那关口外地羽族人,你们也是知晓的。”   “不过,还是可以试试的。”晋希文话锋一转,笑了起来。   “如果那阳阜大城未破,我等就发兵转向那百万大山,大辽恢复待及,出不了手干涉,而且这么一出下来,估计也是巴不得羽族被灭。”   “那要是阳阜大城没有被破呢?”浩居真人在一旁问道。   “如果没被破,那就直接乘那墨家打造的巨船,直接攻入徐州!攻伐大辽,和那羽族一同,裂了徐州!”   晋希文冷笑起来:“这两步,都有伏手,不怕不成。另外,还需要注意大宣那边,可不能被他们给偷了。”   “大宣的这个皇帝,野心可不小啊。” 第61章 变故再生   夜幕之下,绵延无尽头的百万大山如同是一条远古巨龙一般,静静的趴伏在平原之上,盘踞于此。   月光清冷的撒下,将树林间的倒影道道投射在土地上。   倒影之间,人影闪动,盔甲碰撞,刀剑面上反射出的寒光比那月光更加清明。   一眼看去,整整那七万军士兵马已经是驻扎在那百万大山之中了!   这里已经是进入了百万大山之中的八十里内了,黑压压的一片皆是士兵和马匹,分散在后方的山谷之中。   这是大兆的前军,前些日子刚刚接到了命令,一路朝着这百万大山之上而去,探查情况的同时,为后方铺整道路。   “将军,咱们这是要和那羽族打起来了嘛?”   一处军帐之外,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旁的一个士兵问道。   坐在一旁的男子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咱们这次来,估计也就是给那羽族一个想要打他们的错觉而已,真要打起来,那可得好好计议了。”   若是苏景年在这,定然就会发现,这人,正是去年大冬时节,在那关口外和自己猎杀虎夔的谭归。   而一旁的哨兵,也是马踏营的士兵。   “可是咱们这都出来这么好几万人了,就真只是来吓唬吓唬那群鳖孙?”一旁的士兵似乎不太相信:“我觉着啊,得打。这群狗屁玩意,怎么的也给他们打的窝都废了。”   谭归取笑道:“可以啊,照你这么说,幕帅那位子你不去当,那都可惜了,在我这马踏营里当兵,屈才了啊!”   一旁的士兵连忙摆了摆手:“那不敢不敢,我在这待着挺好的,嘿嘿嘿,幕帅还是由幕帅当着吧。”   谭归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军营,灯火闪烁。   “咱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计谋兵法啥的,咋不需要知道。”谭归站起身来,拍了拍一旁士兵的肩膀。   “别怕死就行。”   还是在那处藏海阁中,灯火通明,晋希文望着墙上的一面巨大的地图,沉默不语,不远处的汤尧章二人,正在奋笔疾书,改批上来的各种军事杂事。   而那浩居真人,则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晋希文目光看去,始终停留在那大辽边境的阳阜大城之上。   “若是这阳阜大城告破,那西海边上的鬼蛟鱼人定然也是那远未休止。”晋希文低声说道:“若是这羽族再次一路攻上,那倒是可直接发兵而下,攻伐羽族,沿着这天化大河一路而上,只要占领了那大辽的子泰栖山一脉,到那时候,就算是羽族和大辽合手,那也是无大碍了。”   “若是这羽族破了阳阜大城之后,并未乘胜追击,那多半便是想分这一块地,要和那大辽谈了。”   “那时候便是可以直接攻入那百万大山,逼那羽族回防,直接和大辽一同灭了这羽族。”   晋希文笑了起来,捻了捻手中的一颗玉石雕刻而起的棋子,看着那地图面色变化,似乎是在掂量那布下的棋子分量。   “私仇和国事,这次怎么的也要有一个!”   在那藏海楼下处的不远方,便是那苏景年的弄羡庭了。   院子里自从苏景年走后,便是一直是那人来往甚少,屋中的红烛透过那薄纱,微微映出些光亮来。   宽大的书桌之上,似乎永远堆满了数不清的书信文案,一人正不住的翻书,提笔,勾画。   一件过后,再一件。   正是如今的大兆碟子头目,罘罳房之主,圭湘。   “北边的州固长府有那蛮兽犯境,要求那增派士兵镇守镇压。”圭湘揉了揉眉头,绝色的脸庞之上浮现着浓浓的忧愁,看着让人格外心痛,思量了一会,在一旁提笔写下:派那州余图城守军前往支援,务必尽快平定。   圭湘叹了口气,这种要求增兵,时时刻刻得关注着,就算是情况属实,也是不能就那么派兵而去的。   在平时如此,在这格外的非常时刻,自然更是要紧上加紧。   如今不单单是罘罳房已经是全面派了出去,整个太康城和周遭的几座大城动向全部掌握其中。   而且那吴钩,老鸦栏子,也都已经全部派发而去,时时刻刻盯着整一座青州的动向,而那在外的碟子更是还要注意那邻居大宣的动作。   圭湘将一旁的热茶端了起来,刚刚喝了一口,那屋门便是伴随着一阵晚风吹了进来。   圭湘抬头望去,不由得也是一笑:“参心姐,你怎么还没睡呢。”   来的人,正是苏景年的侍卫之一,参心。不过如今却也已经不是的了。   参心转身把门关上,拉了把椅子在圭湘一旁坐下,叹了口气说道:“你夜夜如此晚睡,就算是有那药汤服用,身子也吃不消这么折腾啊。”   说着,便是将那手中的紫毫给拿下来放在了一边。   “哪有,我如今也已经是位明道境的练气士了,多少总有点用处的了。”圭湘轻笑道。   参心忍不住拍了拍圭湘的手:“要是真心想来练,就算是这国运阻碍大道,可有这一整个大兆的加持,那有哪还会只是如今的境界?”   说着,参心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眉目之间的忧愁之色仿佛都快要滴出水来。   “前些日子见着了那浩居真人,听他说,殿下应该也是不日就该回来的了,之是不知道为何一直到如今也未曾有半点的那   消息。”   “他也不知道殿下如今在何处嘛?”圭湘皱着眉头问道。   “嗯。”参心深深的呼出口气,眼中不免有些愤懑之色:“说不定啊,如今正在什么地方快活着呢。”   “噗嗤”   圭湘轻笑了出来,细声说道:“参心姐你就别装了,还是不是说我呢,怕是你自己也是时时刻刻担着心吧。”   参心冷哼一声,没有作答,也是说道:“你就少劳累些吧,夜也深了,赶紧睡吧。”   “嗯。”   参心走出屋外,抬头望着那远处天边遥遥挂着的一弯明月,如同那一弯柳叶眉一般,心中的心思已经是不知道去到哪儿了。   “这该死的东西。”   ————————————————————————————   蛮兽的尸首已经是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一般,就算是那大城中的守军不停的倒出那火油来焚烧尸体,却终归还是有些许坚硬的甲骨焚烧不尽。   从那阳阜大城的城墙一道而下,朝外绵延而去足有百米千米,浓重的尸首腐烂灼烧味和刚死的蛮兽血液味,熏的指教人头昏目眩。   此时大日还未完全露出头来,仍旧是淡淡的夜色笼罩着这一片广野。   一处高山之上,整整十四位羽族之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顶方,望着那阳阜大城。   就上次聚集之后,已经是过去了十天了。   “日出之时,便是攻入这阳阜大城之时。”那原先的女子站在前天,淡淡的说道。   “日落之前,我要看见这阳阜大城倒下,知道吗?”   不过是轻描淡写几句,却是不由得让众人皆是一震,皆是低声说道:“遵大帐之命!”   “我倒是也想要看看,这次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挡得住我羽族的岚翼!”   而在那阳阜大城之中,依旧是和往常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微微靠近城中心的破旧屋子中,苏景年已久安静的躺在那木床上。   不过如今对比起之前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好太多了。不但神魂已经是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自己的这体魄也是疗养的差不多了。   内府之中的那如同是蛛丝一般的纹路已经是悄然不见了,皆是融入了苏景年的内府之中,不过苏景年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一场异常。   赢鱼和鱼专也是都出来了,沿着那筋脉,顺着灵力的走动全身流转,不断的修复这那在这一次战斗之中,那被不断破碎的身躯体魄。   苏景年细细感受而去,自己可谓是已经是破后而立了,不但是神魂较之之前更加坚韧,体魄也是一同提升了不少。   而且最为重要的事,自己那天命之境的桎梏,在最近几日之中一直在被消磨,似乎就快要那突破了,却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好似就那一层薄膜一般,让人格外揪心。   而不少的练气士,便也是卡在了如此一道之上,一耽搁,便是十年,数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了。   苏景年身躯微微一震,那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便是全部碎裂而开,散落一地,望着那浸透了自己血的布条,苏景年也是眼中恨意浓烈。   自己怎么的也要在那羽族女子手里,把这一下给找回来!   若不是自己身负这么多的好东西,怕是直接死那里了。   不过如今几日,似乎那羽族再没有那攻城之势头了,这几日都是十分的宁静。   不过苏景年可不会认为那羽族是放弃了此处走了,安静的背后,定然是隐藏着那更大的风暴。   苏景年推开木门,走到门外。   门外敖善正安静的端着一个小木凳坐在一旁,一旁站着那弟子小云。   见着苏景年走了出来,也是丝毫不意外,抬头看了看苏景年问道:“好得差不多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抱拳说道:“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若不是这敖善捞出了自己,自己现今如何,是生是死,还真不好说。   “我看你,貌似就快要突破那天命境了?”敖善看了看苏景年,不由得有些讶异。   一旁的小云听着,不由得也是一愣,目光看向苏景年。   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虽说之是一步而已,不过还早呢。”   “嗯。”敖善点了点头,要突破这天命之境,最后一步可谓是也算相当艰难了。   苏景年也不再答话,慢慢的看着那远处的大日慢慢升起。   夜幕缓缓的褪去,第一缕光芒照耀在了这广野之上。   “轰!”   “轰!”   “轰!”   ……   几乎是同一时刻,瞬间而已,便是听见了数阵剧烈的爆裂之声传来,响彻耳际!如同是天空大地同时崩塌了一般,大城竟然是开始摇晃了起来! 第62章 怎么又是你!   只见那阳阜大城上空的护城大阵已经是如同突然崩塌碎裂一般,其中爆发出阵阵嘶哑的裂缝之声来,竟然是直接被人给冲破出了个大洞来,让人恐惧万分。   苏景年抬头看去,那护城大阵,竟然是好似被人瞬间突破了一般,虚空的洞窟让人不由得背后发凉。   敖善在那破碎之声响起的瞬间便已经是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已经前去探查了。   定然不是好消息。   苏景年停顿了片刻,看向那小云,却是没有多少惊慌失措的样子,见苏景年望来,也是愣了一会,说道:“我们也去城中心那边吧!”   苏景年点了点头,不再停留于此,朝那城中心跑过去。   这种危机万分的时候,那里定然是大城之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这里离那城中心的高楼并不算远,不过是那一里不到的距离。苏景年和小云转眼之间便是已经来到了那高楼的底下。   “轰隆隆!”   如同是天雷炸响一般,高楼之中爆发出一阵阵的响声,竟然是再次爆发处冲天的光柱,再次落下了四道光幕,比起之前的,似乎还更加的厚实了些。   于此同时,便是只见那高楼上方冲出数道人影,直直的朝那阳阜大城上空而去。   一道人影轰然而下,砸落在一旁,正是敖善。   只见他说道:“羽族有人冲入城中了,怕是有十来位天命之境,你们找个地方躲着吧。”   说着转头看向苏景年:“你在这高楼处守着!”   眼中也是有些不甘心,本来今日便是直自己带的这群弟子回去宗门的时候,谁能想到竟然就会在今天羽族爆发了进攻!   而且,看这阵势,似乎是要一鼓作气把这阳阜大城给破了!   说音一落,便是再次腾空离开。   苏景年只呆了一会,便是忍不住骂道:“十来个天命之境羽族人?”   心中顿时伸出一股无力感来,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   与此同时还有些慌张,这羽族,什么时候羽族竟然有这么多的境界如此高的练气士了!   百万大山这天罚之地,当真也有许多福缘不成!   如今却也是来不及做多思考,对着小云说:“你赶紧走吧,和同门会和,想必就算是死也不那么快的了。”   也不等小云做什么表示,便是直接冲入了高楼之中。   如今已经有众多的大辽军士层层包围住了这高楼,数位练气士也都是在其中,守卫着这处高楼。   苏景年来到这高楼当中,如今和之前自己进入的已经是完全不同了:数不尽的符隶符文,漂浮在高楼四周,围绕着那中轴不停的旋转,散发出数不尽的光芒,持续不断的朝外扩散而去。   苏景年倒吸一口冷气,神魂只稍稍靠近便是感觉到一阵的刺痛感觉,这护城阵法,好手笔!   只可惜自己当初只不过是简单的吸收了那红榕的神魂之力,那许多的手法和经验可是啥也没有。要不然,苏景年认为在自己如今的加持之下,从中观摩其中进展纹路,且不说自己的神魂之力是否会有所突破,不过自己的那符隶之法定然是会精进的。   心中想着,脚下却是没有停止,直接是来到了那高楼的最顶层。   高楼一共有那七层,层层而上,越往上越复杂,到了这第七层,苏景年几乎是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符隶是如何的运转而理的了。   呼出一口气,正当苏景年不知道再该如何动作时,只见耳边传来了一阵话语之声。   “这位道友,就劳托你守住这高楼,抵挡那羽族几分攻势,切不可让这大阵中枢被毁!”   “我等自然亦会是全力阻挡那羽族畜牲的攻势,待坚持这大阵完全而起,我们便是可以撑下竟今日这一劫了。”   只听见数道声音穿透空间,直接是贯穿到了苏景年耳边。   在听完之后,苏景年也是大致明白了意思,这高楼之中的符隶还未完全运转开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便是会再次形成一道足矣抵挡那归岐之境来练气士的防护罩。   而这还不是最为紧要的,这护城大阵将会不断的朝那外面扩散而去,那些个蛮兽,将会直接被硬生生被这给磨成碎肉!阳阜大城将会暂时性的解除危机!   不过这高楼就给自己一个人守着,倒也不是苏景年自己看不起自己,可就现在的情景来看,这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   那之前羽族一人只不过是一击,自己就差点嗝屁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不过自己又能如何呢?除了待在这也却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别看这这群人现在还好好的和自己说着话,如同是一个长辈在训导后辈一般。苏景年相信,只要自己入了这高楼,再感出去,便是会被直接给弄死,甚至都不需要那羽族的人出手了。   苏景年直接是在一旁盘膝坐下,深呼吸之间,吐纳天地之间的灵力,体表之上的金纹缓缓流转起来,顺着筋脉伺机而动。   内府之中的赢鱼和鱼专也是未停歇过,无时无刻不再替苏景年身体之中修复暗疾,恢复那些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   而此时神魂之力也是完全不再隐藏,顺着这高楼朝外散发而去。   “嗯?”   苏景年惊讶的发现,这高楼之中的大阵对于神魂的似乎有那极大的加持作用!   便是直接顺着这大阵散发而去。   “轰!”   便是敖善和裘汉等人,也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这股神魂之力,苏景年只探视而去,以这高楼为中心,这整整十四里的范围之内都在自己的神魂探视范围之内!   这几乎是小半个阳阜大城的地域了。   “好家伙,敖善这老头子看来,没看错人啊!”   在那高空之上的数位练气士也都是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这在龙象之境便拥有了这等的神魂之力,可谓是相当的奇异惊讶了,说是天才中的顶尖也不为过了。   “看来今日这一战,在这小友的帮助下,胜算倒有事再高了点啊。”裘汉笑着说道,不过却依然是目光不善,这等人,事后必须要好好查查!就算是不能给大辽效力的也就罢了,万一是有那投奔明殿什么的……   裘汉眼中隐匿过去一道阴厉之色,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比凝重的神色,他的神魂何尝有探视不出来,现在这城中,足足有十三位那羽族天命之境练气士!   “这些个畜牲哪来这么多的练气士?莫非是把全族都给搬了过来不成!?”   裘汉这想的还真没错,羽族几乎已经是倾尽了全族的高手出来了,毕竟这百万大山乃是天罚之地,想要修炼,还真是有些难度的了。   羽族寿命比起常人来,已经是长许多的了,便是一般人都可以活到那三百来岁。   可这几代而下,数百年的时间,也就这么些人了。   “嚓咔!”   一道迅猛无比的大风伴随着那锋利的大翅,直接是瞬间便来到了裘汉面前。   裘汉眼神阴沉,几乎是同一时间便是朝后倒退了数里,面前结出一小小的木纹而来,瞬间便是爆发出阵阵的藤条来,缠绕住那极速而来的劲风。   瞬间便是被给碾成了粉末,可下一刻便是有再次无数的木藤出现,源源不断的阻挠着这大风的前进。   这第一击还未被完全拦下,裘汉便是感觉背后一阵阴冷,顿时一阵暗骂,全身四周皆是爆射而出许多的木藤枝丫,直接是在那虚空之中驻扎而起,瞬间便是茂盛而长。   此时苏景年在远处遥遥看去,便是如同在那天空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座有木藤枝丫组建而成的巨大庭院。   背后的攻势在破开了不知多少的阻碍之后,终于也是被裘汉给拦截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阳阜大城上空也是爆发出了战斗,灵力不断的碰撞,那些个羽族也是丝毫没有留力的想法,直接是倾力而出,那术法伴随着那天生的大翅几乎是不停歇的攻击着。   空间震荡,稍稍有些灵力泄露出来,便是城中房屋倒塌,大地裂缝而来。   苏景年长呼口气来,这就是天命之境的战斗啊。   和之前看那徐遵和那几人的打斗比起来,如今更显得惊心动魄,也更看得清些招式和不断变化的术法。   不过羽族那边显然人数占了优势,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优势,那可就和龙象之境的不一样了。   阳阜大城中的战斗愈发激烈,就算是还远没接触到的苏景年都不由得有些压抑了。   “嗯?”   苏景年有些惊讶,这现在出来的那几名羽族之人,没有原先的那明羽族女子,那泛着金色的翅膀!   显然其他人也都是发现了,在个字对博之时,也是时时刻刻得防着那突然从哪出来偷袭的羽族女子。   苏景年神魂尽全力的融入那高楼的大阵之中去,如此一来,自己对于这高楼大阵的熟悉掌握度便越高,而自己的神魂之力,加持着这大阵而起,也将会愈发的强横。   “撕拉!”   苏景年顿时一阵乍起。   有人闯进了自己的神魂探视范围之中,全力阻拦之下,还是没有什么左右!速度如此之快,如同是一道金色的疾风,这是!   苏景年丝毫不敢犹豫停滞,直接是朝后转去,数道大石凝聚而起,抵挡开来,体表之上的金纹瞬间汇聚到了那胸前。   瞬间之中,如同是和那羽族女子面对面一般,苏景年恶声骂道:“他娘的怎么又是你!”   “轰隆隆!”   半路之上,那攻势被攻伐拦截了一下,却依然是势头不减,轰杀而来。   “嗯?”   小云如今已经是在离那城中心远处的一处房屋之中了,只听见一声炸响,转头朝城中心看去。   只见那城中心的高楼顶上,无比强烈的爆破而起,那高楼的整个顶都是直接给磨灭了。 第63章 第二十五位   苏景年只感觉自己所做的那一切防御都如同是纸糊的一般,那锋利无比的金色大翅如同是切割豆腐一般,轻易的便是将苏景年搭建而成的防御给破开。   这不知从哪里突然爆出来的羽族女子,这速度竟然是直接跨过了这数十里的空间,几乎是跳跃过来的一般,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从感觉到踪影,再到杀至自己面前,不过是一个转身呼吸之间而已。   苏景年在那须臾之间,似乎都是看见了那羽族女子的脸上的轻笑之色。   “轰隆隆!”   整座大楼的平顶瞬间便是被直接摧平。   不断旋转释放的那符隶大阵裸露了出来,格外的显眼刺目。   苏景年直接是被那女子破开了体魄,从那高楼上,直接是压到了那高楼底下,一路轰杀而下,直接是给打入到了那高楼的最底层。   一掌压下,直接是给打进了地面之下。   暴起一阵的尘雾,整座大楼都是震动了起来 。   苏景年吐出数口血来,现在自己全身都已经是动弹不得,一阵阵的剧痛从身体之上传来,筋脉骨骼,再次是被直接轰碎了一遍!   苏景年心中已经是将这女子给骂了千遍万遍了,刚刚恢复到现在,再次直接是被轰杀成了重伤。   半死不残。   自己的体魄在这女子面前,形同虚设,完全没有半点的用处。   这羽族的大翼,当真是一件天生的绝世之物!   苏景年陷入地下,望着那羽族的女子,那大翅泛着金光,和那一般的羽族人似乎有些不同,更加是神圣而锋利。   此时苏景年就是半句话也已经说不出来了,望着那女子,也不知道给如何动作。   不过终归,这大阵是要被破开的了。   外面的那些个练气士本身便是数量占少数,更加是完全无法拖出身来,前来支援了。   不过那女子竟然是没有马上动手,毁掉这大阵,倒是饶有兴趣看着苏景年,只教苏景年全身发毛。   “你这个人,倒是和我挺有缘的啊。”那女子笑了起来,虽说姿色一般,不过却也是格外有些韵味,不过现在在苏景年看来,却是半点没有欣赏之意了。   “不过你这人却也真是让我有些好奇了,之前在城中的时候,受了我那一击,一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竟然是没死。”那羽族女子看着苏景年:“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这几年大道后退了。”   “而且你的神魂似乎也有些不对啊。”女子自顾自的说道,也不顾那苏景年的眼神:“一个龙象之境,按理说是不可能拥有神魂的,极少数的天才提前突破拥有了,倒也能理解,不过那你这倒也是太过于变态了吧。”   泛着金色光芒的巨大翅膀,笼罩在苏景年上方,话音刚落,大翅便是猛地一挥,高楼之中的大阵轰然碎裂开来,数道巨大无比的裂缝蔓延而上。   苏景年顿时一惊,这女子的大翅之上,还附有那强大的神魂之力!   毕竟靠其他外力什么的,可是完全无法损伤到这大阵的,由神魂之力而铸造,也只能用神魂之力来破坏。   那女子停下了话语,也不再看那苏景年,转身过去,看着那仍然在缓缓运转的大阵,感慨颇多。   “记住我吧,记住今天。我司湾,铸就了这大城的毁灭。”   这羽族女子叫司湾?   苏景年心中冷哼一声,   “嗯?”   苏景年只感觉大地都在不断的颤抖,仿佛是无数的蛮兽踩踏而来,不禁有些绝望。   这是阳阜大城被破,蛮兽都已经入城了嘛?   不过司湾却是没有半点的喜色,这可不是什么蛮兽入城的脚步,感知之下,三个无比巨大的身形已经是将这里给包围了起来!   司湾不由得有些惊讶,这阳阜大城之中,怎么会有三个如此厉害的体修!   正在疑惑之中,那高楼外直接是被破开,三道巨大的身影冲了进来。   苏景年也是不由得一愣,这气息,是三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   阳阜大城之中哪里又多出来的三个?!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不过很快,苏景年和那羽族女子司湾的猜测便都是得到了印证。   这是三位石人族!   苏景年脑子一愣,竟然是将他们给忘记了!   三名石人族冲入楼中,连是一丝停顿都没有,直接是朝着这司湾轰杀而去。   坚硬无比的全身石铠,就算是那羽族的大翅切割而上,也轻易伤不了,三名石人直接是拳拳轰杀而去,双腿驻扎在大地之中,凝结起数不尽的巨石朝那司湾打杀而去。   一面面的巨石大盾显现而出,阻挡着那司湾的风刃进攻。   瞬息之间,这出高楼便是完全被轰的稀碎了,摇摇欲坠。   苏景年趁此机会,赶紧是拼命挣扎而出,赢鱼和鱼专在内府之中不停的运转,疯狂吸收这天地之间的灵气。   神魂也是支撑着,不断的在修复着,体表之上的金纹都已经是破碎不堪,完全无法动弹流转了。   “给我起来!”   苏景年心中爆喝着,那《六上》功法直接是开始起了作用,一息而过三百里!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景年心中的焦急之色,也可能是察觉到了如今处境的危险,内府之中的那小花骨朵也是慢慢绽放而开,一缕缕的金色纹理再一次的爆发而出,如同是植物扎根一般,透过了那内府,朝着苏景年全身蔓延而去。   “咔擦。”   苏景年眼神一凛,心中狂喜起来,这天命之境的桎梏,似乎是松动了开来!   就在这一次次被打成重伤,而后被恢复,而后又被再次打成重伤,这一次次苦不堪言的轮回之下,终于,在现在是有了一定的突破!   “嗯?”   苏景年只感觉一阵天地崩塌一般,四周震动起来,一看不由得是一惊:这高楼,要塌了!   如果是在平时也就罢了,这高楼倒塌,自己这体魄也不是扛不住,可如今自己这体魄早已经是被打的稀碎,完全没有办法去抗。   而且那三名石人族,都是忙于和那司湾战斗,根本没办法分心去将自己给救出去!   “轰隆隆!”   这高楼终于上支持不了这四位天命之境的战斗波及,支撑不住,倒塌了下来。   “咔!”   正当苏景年准备看天意之时,只见三块巨大无比的石板突然暴飞而出,轰然落在了自己的身边,插入地下,给自己搭建成了一会简易的防护罩子。   是那石人族的手段!   苏景年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只见眼前一阵黑色,高楼倒塌了下来。   而那司湾和三名石人族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作战依旧来往不停。   而那裘汉等数人也是知晓了那石人族的,纷纷也是有些放下心来,不再担心,更是直接不再保留,全力出手而上。   一时间,整座阳阜大城都已经是开始大乱斗一般。   虽说在那上空之中战斗,但是在那灵力外泄之下,底下的房屋还是多少受到了些影响,倒塌碎落,人们皆是一片惊慌失措,纷纷逃难。   如今这城中,汇聚了整整二十四位天命之境练气士!这阵容,怕是都抵得上好几个的小宗门了。   而那城外的蛮兽也是似乎更加的狂暴了起来,更加疯狂的冲撞着那护城大阵的防御罩,大辽的士兵源源不断的朝那城墙之中增援而去。   “该死的石人!”   司湾也是心中骂道,这群石人竟然也是出来了!自己都快把他们给忘记了!   之前那石人乘着渡船来的消息,她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一艘渡船运货而已,能有多少高手在?   却是没想到,还真有!还是三个天命之境!   这石人一族加上去,自己这边的人数优势便是几乎没了!   司湾想着,脸色愈发的阴沉,手中的攻势愈发的猛烈,毫不保留的轰砸而下,如同是狂暴般的疾风一般,横扫而去。   而此时,在这混战之中,隐隐约约,双方在经过这一变动之后,竟然是持平了!   而在那高楼的废墟之中,因为那三块石板,苏景年倒也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冲击,只见他此时几乎是全身都弥漫着一阵那淡淡的金光。   天地之间的灵气突然直接疯狂的朝那涌去,声势之大,几乎是整个阳阜大城的人都感受了到。   “是那小子不成!”敖善挑了挑眉,惊喜道:“这是要突破天命之境了?!”   而另外一些也是大喜,如今局面已经是稳定了下来,若是在多出来一个,那局面可就不一样了!   几乎是同时之间,数人心中想的皆是一样,纷纷来到这边,给苏景年护法,这种紧要关头,要是被这羽族横插一脚,那可就真是见鬼了。   “该死!”   司湾几乎是要怒吼了出来,自己这么就没有把那个人给第一时间杀了!   如今竟然是要晋升进入那天命之境了!   这样一来,局势可就变了!   正想着趁未突破,前去阻拦之时,那三名石人族便是也是纷纷加大了攻势,竟然一时间脱不开身来!再次看去之时,已经是有数名练气士防御在那数里之内,没了机会了!   “这是……有人要突破到天命之境了嘛?”   在城中远处的一处房屋之中,小云望着那倒塌的高楼,不由得有些惊讶:“他要晋升至天命了。”而站在一旁的数人也是惊讶不已,纷纷有些不可置信。   “那家伙,前些日子还重伤躺在床上,如今就要突破了?”庄岳不禁有些恍惚:“这他娘的,还是人嘛。”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之间的灵气忽然的是一滞,一股奇艺的感觉笼罩在这阳阜大城上空,几乎是人人都感知到了。   而那几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更是知晓这是什么。   那高楼之中的废墟之中爆出一阵金光来,一股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金光之中,一道身影渐渐的显现了出来。   正是那苏景年!   如今在阳阜大城之中,第二十五个天命之境练气士! 第64章 退败   一股和在场其余天命之境练气士一样的气息爆发而出,金光散净,一道身影悬空而立。   正是苏景年!   一脚踏入了天命之境后,便是完完全全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天命之境,如其名讳。在这个境界,已经是可以感知那天地之间的各种规则,运行轨迹,万物左右皆有其联系,仿佛是和这天地半合在了一起一般。   苏景年睁开双眼,不由得感慨到,好奇妙的感觉!   这一个境界的提升,当真是云泥之别了。   而且天命之境,本应该也是开启了神魂之力了,而苏景年却是早在龙象之境便是已经拥有了那神魂,如今在突破之后,更是直接暴涨!   苏景年有预感,只要在稍稍修炼那《梦游廊》或者是那《鬼秘通堂》,稍有突破,自己这神魂之力,便是足以晋升至那四方之境!   而一旦晋升了那四方境界,自己便是拥有了那魂命大域!届时,自己的战力又是将会有一个暴涨!   而此时众多的天命之境练气士,皆已经是纷纷停下了手来,都是看着这一个刚刚晋升而至的练气士。   苏景年望向那司湾,轻笑了起来。   “让我猜猜,你现在应该后悔前面两次的机会,都没有把我杀了吧。”   苏景年呼出一口浊气,体表之上的金纹肆意流转,强横无比。   此时气氛居然有些安静,都是无声的对峙着。   司湾死死的盯着苏景年,冷哼道:“之前我可以随意杀你,现在,也一样!”   话音未落,便是直接冲破了那石人族所造建的阻拦之牢,金色的大翅爆出一阵光芒,扭转瞬间,便是迎面朝苏景年的头颅砍去。   苏景年冷哼一声,《倒顶》之术早已是运转开来,内府之中的灵力疯狂运转。   抬手之上,便是一块无比乌黑的巨大岩石凸现了出来,抵挡在了那前方,如今晋升到了天命之境,在那本命物不周山石的加持之下,如今演化而出的,也是比之前龙象之境的也是更胜了一筹。   刚刚演化而出,便是听见那一道剧烈刺耳的划痕之声骤然响起。   那乌黑的岩石应声碎裂。   苏景年抬起头来看,此时已经是有数名其余天命之境的练气士赶到了自己这身旁。   苏景年望着碎裂之后逐渐消散的岩石,不禁笑了起来,如今这司湾一击之下,也就是碎了一块石头而已。   而自己,毫发未损。   苏景年抬头看向那司湾,笑道:“看来你这羽族的大翼,有点钝了啊,要不要回山里磨一磨?”   话音未落,另外数名羽族也是再次冲上前来,手中漩涡不止,更加坚定了苏景年心中的那一想法。   苏景年合掌一印,身前顿时出现了数十道锋利无比的黑岩碎片,朝那几名冲过来的羽族之人破去。   而另外数名的练气士也是仿佛出手,将那些个招式给拦截了下来。   只不过是瞬间两者便是相撞在了一起,那黑岩竟然是在那数名羽族的大翼之上留下来些许的白印。   再一次的无功而返之后,司湾也是并没有再次让人上去攻击。   虽说他们这边的人数还是稍稍占了些优势,而且拥有极其快的速度和这背后的坚硬的羽翼,但是比起杀伤力和战斗力来说,依旧是不占多少优势。   只思量了片刻,便是当机立断,说道:“撤!”   另外那些个羽族也是面面相觑,停滞了一会,也只得是离开了而去。   “当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裘汉冷哼一声,一掌挥下,遮天蔽日的藤蔓朝那群人铺下,却是被那些羽族之人分力给破开了去。   迅速的朝那边界而去,共同合力而上,直接是穿破了这护城大阵,飞出了外面。   众人也是没有心思再去追赶,相识一眼,皆是大笑了起来。苏景年只感觉一人飘然而下,转头看去,正是那敖善。   敖善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说道:“好小子,之前还想着你哪日才会突破至那天命之境,没想到这一天却是会来的这么快。”   “如此年轻的天命之境,当着是天之骄子了。”裘汉也是来到了一旁,满眼的欣赏之色。   在场之人都已经超过百岁之年,如今却也不过还是在这一境界之上停留。   越是年轻,就代表着日后的希望越大,就越有可能去冲击那更高的境界。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境界不够高,也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命不够长。   苏景年呼出一口浊气来,自己的这次突破,当真是绝境之中的稻草,不过还好,被自己给抓住了。   这一役之后,众人也都是多少受了些创伤,便是各自散去静养了,毕竟不知道羽族那群人下一次会是在什么时候出现。   苏景年朝后看去,大楼的废墟高高堆起,而那阵法也是早已经被那司湾在和石人族对战之时,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前辈,这次下来,我们是算赢了,还是输了?”   苏景年转头朝敖善问道。   敖善冷笑一声:“当然是赢了!这阵法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看见,如今他们合力便是直接可以穿破这护城大阵,几乎没什么的影响,如今的这阵法除了对那蛮兽还有些阻拦作用,别的几乎已经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废了就废了,日后再修。”   裘汉也是来到了苏景年一旁,说道:“没错,而且如今我们这边再多出来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那胜算便是将会再次提升。而将你保下来,我们这次,当然是赢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番话也是在提醒自己啊。   没有他们将自己给保下来,自己这晋升还真不一定能够安稳的成功。   苏景年说道:“嗯,晚辈对于各位前辈的守护之恩,自当放在心中。”   裘汉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你也是刚刚突破到天命之境,是需要时间去好好感知一下了。”   敖善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疑惑之处,尽管可以来问我。”   苏景年点了点头,随即裘汉和敖善便也是纷纷离去,而底下已经有那许多的大辽士兵来清理残骸了。   苏景年也是随即赶往那原本自己应该所在的居处,便是那处唐陀给自己留下的暗室了。   四周已依旧是还有许多倒塌的废墟,树木。   苏景年进去之后,那蜡烛依旧是淡淡的散发着黄光,空无一人。   这倒也是合情合理,那红榕若是没走,苏景年才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那裘汉说的也对,自己如今刚刚晋升至天命境界,是要花些时间好好感悟了。   天命之境和龙象之境的最大区别,有两个,一个便是神魂的拥有与否,而这个苏景年已久是早早的拥有了。   而另外一个,便是对于那天地之间自然法则的领悟和感知了。   如今苏景年也是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天地之间那众多而又驳杂的规则了。   浩居真人之前在大荒也是说过,规则之力,千奇百怪,说是有万种也不为过,不过最后能够领悟并且掌握的,只有一种。   而在领略的过程之中,便是那天命之境的得境界,而掌握了那一道规则之后,便是那知境界。   那裘汉,徐遵,便都是那知境界的天命练气士。   而这可谓又是一个分水岭了,毕竟知晓一规则和掌握一规则,拥有着那完全不一样的实力。   而那具体是什么规则适合自己,那还得靠自己去慢慢摸索探寻了。   而现在苏景年最为关心的,便是两个事情了。   首先自然便是那神魂的突破了,一旦拥有了那魂命大域,自己的战力将会突破一整个大台阶,而自己作为符隶师,也是可以更好的刻画那符隶。   符隶在当前,也算是自己第二手段了。   自己还是需要多加练习,自己如今也之不过是堪堪会刻画那数道极其简单的符隶而已,不禁是有些脸面挂不住了。   不过这一路而来,事情繁多,还真没多少时间可以容自己学习的,在日后还真得多去练习练习了。   而如今的神魂,如同是那深藏的海韵一般,不知可测,比起之前庞大了许多。   而另外一件事情,便是本命物的事情了。   如今自己已经可以再次炼化两件本命物了,这一不周山石的本命物多加持,便是让自己那的防御和本身的体魄拥有了巨大的改变。   再来两个,自己的自保之力也是将会再次上升一个阶梯。   等自己回到了那青州大兆,便是可以直接去炼化了,要说本命物难找,那也是对于寻常的练气士或者是那些野修而言。   对于苏景年,这些事情,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那《倒顶》功法也是丝丝缕缕的运转而起,如今自己的灵力更加浑厚,内府之中的那赢鱼和鱼专也都是更加的活泼游动了起来。   这些日子里时常被重伤,只有劳苦作累的份,到了如今,总算是熬出了头,可以享享福,吸收吸收灵力巩固一下自身了。   时间在静修之中一点一滴的过去,丝毫不觉得时间的流逝,难怪世人常说,那山上的神仙打个盹,便是几年的功夫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景年睁开了眼睛,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好好的巩固了一下这自身的境界。   如今才算是,彻底在这天命之境扎实了。   苏景年伸了个懒腰,身体之中一阵脆响,四处一看,不由得是一愣。   只见不远处一女子正坐在角落中看着自己。   “红榕?”苏景年有些讶异。   “你竟然没离开?” 第65章 安定而下   苏景年十分讶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那种感觉如同是猎人救下了一只山羊之后,那山羊便跟着自己了一般的感觉。   山羊不知道自己是送肉如口,还是有了一个安居之所,所有的决定权都是猎人手上。   红榕冷哼一声,也是没有说话,默认了苏景年的意思,倒是一双眼睛有些讶异的看着苏景年,说道:“你晋升到天命之境了?”   苏景年摆了摆手,笑了起来:“侥幸侥幸。”   红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先的惊讶之情全被这无赖之感毁了。   苏景年又是问道:“我静修了多久时间?”   红榕换了个坐姿,说道:“不久,刚好十一天。”   十一天嘛。苏景年算了算,照这么说来,只要在抵御一阵子的蛮兽入侵,这阳阜大城的危机便是算彻底熬过去了!   苏景年看着红榕,问道:“皆时,这蛮兽危机而过,你准备去哪?这徐州大辽,估计你可能是待不下去的了。”   说着,也是站起身来:“要不然,等到那青州的渡船来了,你就随我一同去那青州大兆吧。”   红榕沉默了一会,随即也是很爽快的点了点头。她也并非是无理之人,当今这局势,在这大辽确实待不下去了,怕是一单事态安稳下来,便会开始清理了。   苏景年见红榕答应下来,也是心中松了口气,自己毕竟是有愧于人,到了那大兆,自然可以足够的补偿她。   自己还是讲道理的嘛。   苏景年心中想着,待自己回到了那大兆,得好好去看看那《闵丈大藏经》了,做事什么的,得要有个自己的准则才是。   苏景年看着红榕,说道:“待这阳阜大城守了下来,那青州的渡船来了后,你就去那渡口城门上等我吧。”   红榕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苏景年见状,也是不再停留于此,直接是来到了外边,四周看了看,正午之时,阳光正好,便是直接是朝着那城中心走去。   原本那大楼的废墟已经是被全部给清理干净了,在那原有的基础之上,已经是再次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三层木屋,偌大无比。   苏景年刚来到那屋子旁边,便是见到了那敖善,正在一边的大街上喝着茶,十分的惬意。   苏景年走了过去,到是有些好奇,问道:“前辈如此惬意,是那羽族投降了还是羽族退去了?”   敖善见着苏景年出现,也是十分开心,见苏景年问起来,也是摇了摇头,用手指指了指外面的城墙:“那蛮兽还在攻打呢,不过力度似乎是小了很多了,估计也快退败了。”   “不过还是要小心那羽族啊。”敖善喝了口茶,说道:“现在的局势不过是暂时稳定下来而已,真正的无忧,要等到那大辽的援军过来才算是。”   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是问道:“前辈你可知道那渡船何时可以停靠于此?”   “估计等这边战事一停,便是可以了。”敖善思考了一会,便是说道:“怎么,想出徐州看看?”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心中苦笑,敖善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徐州才是出来,而自己这出去,才是归来。   “也是,天命之境,好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敖善点点头:“确实也是可以出去走走了。”   苏景年也是从一旁拉了把木椅子坐了下来,四处看了看:“前辈的那些弟子呢?怎么都不见了?”   “宗门派人给带回去了。”敖善叹了口气:“那可都是宗门的未来,可不能呆在这鬼地方,搞不好那天突然羽族过来就死了。”   苏景年轻笑起来,点了点头:“这道理还是这个道理。”   说着,朝城墙那边看去,外面的蛮兽嘶吼之声依旧不曾停歇,:“这地方,确实不咋地。”   敖善坐直了身子,说道:“我还真是有些奇怪了,青州和徐州两州之地,皆是在那百万大山的两侧,可我怎么就没听说过那羽族驱使过兽潮进攻过大兆?”   苏景年挠了挠头,说道:“莫非是因为知道大兆是铁板一块?”   敖善愣了一会,过了好一会才是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说道:“一州之地,便是一国,放眼三座天下,貌似也就青州大兆做到了,这当真真是令人艳羡啊。”   苏景年轻笑了起来:“这只能说,有好有坏吧。”   “嗯,话是这么说,不过那位皇帝会不希望自己的王朝可以占据整片大州?”   敖善叹了口气:“虽说咱们这徐州地域是比青州大了不少,可算起来,大辽所占据的地盘,也还是不太行啊。”   “在此事之后,我觉得大辽不会如此再放任不管了,定然会种种手段,将其绞在一起。”苏景年眼神明亮。   “嗯。”敖善点了点头,说道:“理因如此。”   二人正说着,只见那大楼之中又是走出来了两人,正是两位星宿。   两人也都是纷纷对苏景年晋升表示道贺,接着那车僧便是说道:“就从如今局势来看,那羽族大半是要退了,如今那蛮兽也是最后的殊死搏斗了,不过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大辽的士兵死伤了多少?”苏景年问道。   两人脸色沉了片刻,那陆翰说道:“这一次,怕是至少死了六七万余士兵了。”   苏景年也是不由得一惊:“这羽族,还真是有些能耐了。”   车僧冷哼一声:“等这次抗过去,定然将那羽族给全数剿灭了!”   苏景年沉默了一会,突然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两位星宿明君,这领略和掌握那天地法则,是不是由不得自己?”   陆翰和车僧对望了一眼,车僧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怎么了?”   “我等自白虎浩君之下,便是注定只能掌握那金行所属,而那朱雀浩君之下的,便是只能火行所属了。不过细微差别还是有的,毕竟光是火,这天底下怕是便不下有千种万种了。”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再次说道:“那羽族,是不是可能也和这种情况类似?”   敖善转头问道:“苏扶道友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羽族很有可能也是一样,掌握大道法则由不得自己,只能掌握一种固定的!”苏景年说道:“那就是五行之物的风行所属!”   话一说完,另外三人都是细细回忆起和那羽族的交手过程了,似乎还真的都是那风行所属的攻势!   “还的确是有这可能,毕竟那羽族的大翼,的的确确是天然是风行本命物了。”   敖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日后对付羽族,只需要专门克制风行的便是应该就有那很大的效果了。”苏景年缓缓说道。   当初在刚刚晋升如天命之境,感触到了那天道法则之时,脑海之中便是闪过了这一念头。   如今分享出来,自然是希望大辽日后在找羽族麻烦的时候,倒是可以避一避。   羽族在不在,或者是否强盛,关系都不太大,毕竟最为主要的,还是那百万大山本身了。   大兆担心羽族和大辽勾机,那大辽又何尝不是呢?那直接一鼓作气给羽族干没了,那二者不是皆大欢喜?   三人都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值得考虑一下了。   “大辽那边也是传来了消息,最长十日之后,便是那第一批援军到位了。”陆翰又是接着说道。   “十天嘛?”苏景年呼出口浊气来:“总算是要结束了啊。”   “嗯。”敖善点了点头,不由得苦笑道:“这一次还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难熬,损失如此之大。”   “而且那西海边的蛟鬼鱼人,还真是来的是时候。”车僧冷哼一声。   “哈哈哈,这正是应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敖善拍掌笑道:“不过那都是小事了,那鱼人又上不了岸,不似那鲛人,那才是当真难缠了。”   “这次确实问题不大,毕竟咱们这边的浩君可是刚刚上任没多久,在力的很。”陆翰点了点头。   “这次过后,大辽怕是会在这边建造筑垒不少的要塞城堡了吧。”苏景年感叹道。   “那是定然,万万不能再出现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车僧冷哼一声,说道:“这次也还算是给羽族阴了一把,加上那些个叛贼里应外合,方才有了如今这边难堪的局面。”   “那羽族会不会仔这最后几天再来一波反扑?”苏景年问道。   车僧笑道:“让他们来!要是再敢来,定然让他们掉几撮毛下来!”   ———————————————————————————   青州大兆。   如今依然是黄昏之时,在那宫殿之中,一小撮人正聚集在那弄羡庭的后院之中。   在那岸边铺就了毛皮作垫,在那欣赏那池子之中的鱼儿。   不但晋希文在,汤尧章和刘应物也在,而那本就住在庭院当中的参心圭湘等人,自然也是都在的了。   “不知殿下如今怎么样了。”参心望着那池子里的游鱼,眉间的忧愁日渐浓重。   “姐姐,不要太担心了。”圭湘轻笑道,如今倒是反过来安稳参心了。   “不过也是,这世间王朝,那有储君和他一样如此乱跑的。”安稳归安稳,圭湘也是不由得抱怨道。   “来,喝碗热茶。”参心接过一碗来,叹了口气。   圭湘转头问向那晋希文,问道:“幕帅,不知大兆如今是该如何动作?”   晋希文笑了起来,显然对于这位自己弟子的媳妇很是顺眼,将手中的酒放了下来说道:“不急,最多一个月,那大辽的局势便会清晰明了了,那时候,才是我大兆动手的时候。”   “若是杀那羽族,倒是给了大辽点休养生息的机会了,不过也无妨。”晋希文顿了会,继续说道:“若是那大辽败了,那就好多了。”   圭湘点了点头,便是不再多说了。   此时在那百万大山之中,谭归率军队已经是压入了整整一百二十里,就此止步。 第66章 大收一波   月光清冷,照耀而下,自从蛮兽攻城之后,这阳阜大城便是实施了宵禁,不在有那灯火闪烁的街道了。   来往街道皆是有那大辽的士兵轻甲而上,彻夜巡逻。   苏景年此时则是靠在那东边的城墙之上,也不顾地上的脏乱,就坐在了地上。   望着天边皎洁的月光,不由得是有些想在大兆那看月亮的时候了。   “你不是大辽人吧?”红榕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个小板凳来,坐在苏景年一旁。   苏景年扭头看了看她,点了点头:“的确不是。”   红榕望着苏景年,又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替大辽办事呢?”   苏景年愣了一会,转头反问道:“我哪里替大辽办事了?”   “之前阻拦我破坏那大阵,现在又是和那些人一同打那些羽族,这还不算嘛?”红榕说道。   苏景年摇了摇头,说道:“这当然不算了。阳阜大城一破,谁都跑不了,当然了,现在我应该是有大机会可以跑得了的了。”   “我可不是替大辽做事情,我是在给自己保命。”   苏景年长叹了口气,显得有几分孤寂。   “那个叫敖善的练气士和你关系挺好的啊。”   苏景年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看起来是而已了。真要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怕就是杀我来不及了,这种关系可靠不住。”   苏景年这么一说,红榕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苏景年“嘿嘿”一笑,说道:“等上了跨州的渡船,到了那青州,我再告诉你。”   “怕我告诉他们,然后把你抓起来?”红榕似笑非笑的说道。   苏景年转头问道:“你觉得我信的过你嘛?”   红榕沉默不语。   苏景年自问自答:“起码在到达那青州之前是信不过的。”   来往的大辽士兵都是看见了二人,不过却也没来打扰,虽然旁边的那个女的不认识,可坐地上那个男的认识啊!也是和那群山上的神仙一起的啊。   苏景年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慢慢洒落下去。   自己这不周山石的本命物,可谓是极其的坚固了,在保护自己体魄几乎是到了十分可靠的地步了。   不过自己这一路走来,倒也是留意过那星言一族的动向,看看是否能在这徐州找到那一些踪迹,不过倒是和苏景年想的一样,丝毫线索都没有。   别说寻找踪迹了,连星言族是哪来的一族都没人知道是什么。   “唉。”苏景年摇了摇头,自己这临渊命格,一日缠缚在身,一日心不放啊。   再转头看去之时,那红榕已经是拿着那小板凳悄然离去了。   苏景年换了个姿势躺着,从腰间摸处一壶酒来,喝了口,不由得也是皱了皱眉,这酒楼卖的酒,味道着实不咋地。   “嗯?”   大地开始缓缓震动起来,街道上四处散落的小石子都是开始一阵一阵的跳跃起来。   苏景年朝那震动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朦胧的月光之下,一个巨大的身形正缓缓归走过来。   石人族。   苏景年眯起了眼睛,仰头喝了口酒。   那石人看见了苏景年,竟然是直接朝着走了过来。   待走的稍近了些,苏景年方才是彻底看清了,这石人正是当初拦截那羽族司湾的三位石人族之一。   全身之上,现在都还看得清楚那被司湾的风刃所伤的痕迹。   苏景年见着走了过来,也是遥遥的抱拳谢道:“前辈。”   那石人摆了摆手,也是在苏景年一旁坐了下来。这一同坐着,苏景年离那石人的肩膀,都还有整整两尺的距离。   那石人也是同苏景年一样,靠在那城墙之上,抬头看着那月亮。   苏景年不禁有些奇怪,总不能大半夜的出来,就是为了找个人一起看月亮吧?   过了好一会儿,那石人才是缓缓说道:“你应该不是这徐州的人吧?”   声音十分的难听,嘶哑喑糟,似乎十分不习惯说这大通语。   苏景年挑了挑眉头,今晚这是怎么了?都来问自己是不是这大辽的徐州的人?   苏景年倒也是没有避讳,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不是徐州的人,怎么了?”   那石人笑了起来,没有回答,转头对着苏景年说道:“我猜你应该是青州大兆来的吧,要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想要离开。”   苏景年面色有些凝固,过了一会,才是缓缓说道:“这种鬼地方,天天被蛮兽撞城墙的,谁不想着急离开?”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石人顿了一会说道:“我叫戈谷,用大通语说,就是叫伏正。”   苏景年点了点头:“我叫苏扶。”   终归还是不敢报自己的姓名。苏景年暗叹了口气,大兆可是曾经将这石人族给杀的差点灭族的,一州追杀围堵,只留的数名石人给逃离了青州远遁了。   自己的名字,还是等自己的境界够高了,道理会的更多了,再讲吧,那也不迟。   石人寿命比那羽族还长,一般都是四五百年的寿命。   “说话你们这次来大辽,是为什么?还来了三位天命境界的。”苏景年有些好奇的问道,按道理来说,若只是普普通通的运一些货物,石人甚至是都不用亲自来,而这次不但来了,还来了许多人,其中还有整整三名天命境界练气士。   天命境界在大兆好歹也是位供奉或者是长老了。   按军衔来分,都已经是位归德大将军了。   戈谷缓缓说道:“邢州现在少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一些只能从徐州这换。”   重要的东西?   苏景年转头问道:“是草药嘛?”   戈谷摇了摇头:“是用来祭祀的东西。”   苏景年恍然大悟,随即也是点了点头,这东西的确是要紧的了。   祭祀是否完整,这可是关系着那一族的气运,这东西虚无缥缈,却又是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而且十分的重要。   苏景年突然想了起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大辽的人的?”   细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带有青州特色或者习俗的事情吧,还是因为自己方式和这徐州有些不一样?   戈谷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在突破天命境界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这方天地,对于你,似乎,很陌生。”   苏景年心中一紧,那这么说来,那敖善等人,应该也是知晓了这事情的了?   戈谷继续说道:“等到那大辽的援兵一到,我们便是要抓紧离开了,本身便是在这耽误了不少的时候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对于苏景年来说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那青州来的渡船能够早点到达。   “我们带了好多的东西,因为蛮兽攻城,好多都没有换掉,你要不要去看?”戈谷问道。   苏景年一挑眉,寻思道,这是来和自己搞关系来卖货了?   思索了一会,自己这山上的钱也是还余留了不少,倒是也可以去看看,睡说不定还有些什么还东西。   苏景年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行,现在去看看?”   戈谷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可以。”   说着便是站起身来,率先带着苏景年朝那渡口走去。   这一边的城门始终是开着的,即便是在蛮兽攻城最为猛烈的时候,都未曾关闭,就是让那些想走的人自己离开,大辽也不会阻拦。   只不过没多少人走罢了。   这阳阜大城之后,便是整整数千里的平原广野,要走上数月才能到达了大辽的中心,这一路上走去,天知道是会饿死还是半路被劫匪给抢了。   而这一原因,也是阳阜大城在这一段时间中,始终是孤立无缘原因了。   若不是那东军和西军两个老大,来抢夺那山中的宝物,领着清匪的名头,都带来了不少的军队,还真是不好说了。   苏景年跟在那戈谷后面,出了城门,便是直接朝那渡口而去,在众多的临时搭建的房屋之中兜兜转转,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房屋之中。   就算是此时,这房屋外面都还有两位石人在守卫着,戈谷推开这沉重的大门,屋中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许多的石架子,石架之上摆放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草药,石头,铁器,武器,甚至还有功法和丹药。   屋顶上高高挂着蜡烛,足足有百来战友,将这宽广的屋子照的通亮。   苏景年不由得赞同道,一眼看去,有许多的东西都是自己没怎么看见过的。   这邢州的东西,终归不似那大兆自家的,自己还是真的少见了许多啊。   在那石架上,都标有各个物品的价格,而且有那简易的介绍作用,都是那大通语给一一标注而上。   看来这石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啊。   苏景年想着,一边是脚步不停,一一粗看而去,还真是有着许多自己想要的。   苏景年也没着急,反正如今也没事,有的是那时间,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戈谷,似乎是早知道会待许久,此时仿佛是真的就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足足五个时辰,苏景年才是全部给挑完了,这还之是粗看了而已,要是真的一个个细看而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在众多的东西之中,有几件是苏景年最为喜欢的,其中便是有那一把短剑,是用那邢州特有的米铜铸造,锋利无比;还有那整整三十张的封息符隶,用来困住敌人,还有两张云山符和一张眼神符。   这些对于自己的符隶刻画提升,都有那显著的作用啊。   另外其他的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凑了许多,也有好大一箩筐了。   戈谷见苏景年挑了这么多东西,也是有些惊讶,只可惜了那一张石脸上,除了一只眼睛,看不出其他的什么表情来。   戈谷让人清点了一下,整整一千八百四十六的精钱。   望向那苏景年,似乎在想着苏景年有没有那足够的钱来付,不料苏景年直接是手一会,一袋子的精钱便是扔在了地上。   苏景年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此时已经是早上了,微微的亮光照耀而出,苏景年不禁有些感慨,这不论什么时候,有钱还是好的啊。 第67章 再显浩君   如今时间已经是悄然过去了六天了,已经有几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支援到了此处。   这阳阜大城的局势,算是已经给稳定了下来。   “戈谷,你们是打算什么时候走?”苏景年问道坐在那城中心的高楼外,朝同样坐在一旁路上的石人戈谷问道。   一般来说,航程都是有着固定的时间来往的,不过这种意外事故,却也是没法避免的,只能不断的朝后推迟。   戈谷朝不远处的大楼看了看,说道:“再来几个天命之境,我们就可以走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如今自己这大辽中晃荡了许久,这须弥之中,却也是藏了不少的好东西了,而最为苏景年上心的,还是那之前宋老给自己抢来的那宝物了。   天空之上疾风而过,从那东边再次是飞来了一名天命之境练气士,直接是落入了那大楼之中。   苏景年挠了挠头,看来这大辽那后方的事情,也是处理的差不多了,那自己离开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苏景年转头看去,只见那大楼之中走出来一人,正是那敖善。   见着苏景年和戈谷皆是在这边,也是朝着走了过来,在街边拉了把椅子在一旁坐下。   敖善直接是对那戈谷是道:“你们就要走了吧?”   戈谷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这,已经耽误了很久了。”   敖善又是扭头对苏景年说道:“你呢?等那青州航船来了便走嘛?”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问道:“不知道前辈真不知道那渡船来的时间?”   “大辽那边传来消息,应该是五天之后,便是降落咱们这了。”敖善躺在椅子上,十分惬意。   “我年轻的时候,也出去闯荡过啊。”敖善缓缓说道:“我游历过这一整片的广钧天下,还去过那中土骊古天下的几个州。”   苏景年挑了挑眉,这老头子看上去,不像是这么有老酒故事的人啊。   “那各种奇妙的洞天福地,山河大川,确实是值得好好去看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些翻手之间便是山移海平的高手,那才是真正的练气士啊。”   敖善说道这,似乎是想起来以前所看见的景象了,有些苍老的脸上却是有些黯淡了。   “只可惜我已经是老了,而且天资如此,已经是到不了那更高的境界了,看不见那高处的风景了。”   言语之间,倒是有那不少的失落,不过却更多的是些感慨而已。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这种话自己也没什么插嘴的地方。   戈谷笑了起来,那只独眼闪烁着光芒:“要不要日后来邢州找我来?带你去咱们那地方玩玩。”   敖善苦笑着摆了摆手:“宗门在此,弟子在下,没事怎么能随意远游。”   苏景年感慨道:“确实是有些身不由己了。”   说到这,苏景年心中却是猛地一紧。   身不由己,这可和练气士的初衷背道而驰啊。练气士讲究的便是相由心生,心生向往,便身去所以。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只不过这注定只能是在以前了。   遥想那春秋之时,还尚无这王朝统领练气士的体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肆无忌惮,乱舞的春秋,却也是足足延续了整整七百多年。   这放在如今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了,练气士虽说比那常人高处一道,不过要是随便杀人?那就等着被王朝追杀吧。   苏景年也是完全无法想象了,不过那春秋之时的这没有规则,却也是造就了不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顶之人。   “想什么呢?”   敖善见着苏景年突然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好一会,才是问道。   苏景年抬起头来,笑道:“我在想那之前的大朝代,春秋的时候。”   “近千年以来,最为耀眼的练气士,几乎都是那春秋之中出来的啊。”   敖善眯起了眼睛,点头说道:“确实啊,那个大代之中,练气士可以说是最巅峰的时候了。”   “天下就是在那个时候打裂的啊。”   苏景年苦笑着说道:“能把天下给打裂开来,简直是难以想象啊。这和神又有什么区别?”   敖善刚刚挺起来的身子又是倒了下去:“那估计也是十四境的仙人了,或者是十四境界之上的了。”   “我们如今也不过才七境,天命之境的得境界而已,便是有了这一方王朝的供奉,宗门的长老了。”敖善说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今的归岐之境都是较少的了,也就中土还多些了。这算是练气士的后腿嘛?”   戈谷插话道:“这没得比啊,春秋七百年,前后哪一个超的过?”   原夏,大奉,火晋,春秋,首和,真宏,在到现在的周恭。   七个大代,历时三万八千余载,春秋七百年,算是最短的,如今周恭也已经是过去了两千余年了了。不过春秋大代却是这万年之中,练气士最为显著的,那“修为高于天”的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苏景年撇了撇嘴,那又怎样了,还能再回去不成?而且现在不必那之前好的多了?   至少在苏景年看来,是如此的。   正谈论间,苏景年突然觉得今日似乎有点不对啊,抬头朝城外看去,今日这蛮兽嘶吼之声怎么少了如此至多,几乎是没有了。   苏景年看向敖善,敖善笑道:“这兽潮已经是退了,我和另外几名天命之境练气士也是出城探查过了,羽族也已经是不见了踪影。等到大辽的援兵全部到了,便是收复失地的时候了。”   “那大辽事后是怎么说?”苏景年问道:“我寻思应该是不太会就这么算了吧。”   敖善冷哼一声:“这羽族就等着吧,这事,还远远没完呢,羽族要为他们这次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大山另外一边的大兆,会不会和羽族连在一同抵御大辽?”戈谷问道。   苏景年愣了一会说道:“有这可能嘛?我觉得不太会。”   敖善也是摇头说道:“不可能。大兆历来便是没有如此过,若是大辽发兵攻那你羽族,那大兆只会是心照不宣的在那边一同诛伐羽族。”   苏景年笑道:“我看也是!”   苏景年四处看了看,这城中心的依旧是被大辽士兵给围禁了起来,常人不得出入。   而这大辽士兵也是已经开始修复起了这阳阜大城另外在四方的的阵法高楼了。   “怎么?还是有些不放心?”敖善见苏景年张望着,不由得是笑道。   苏景年有些尴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羽族的速度,给我留下的印象,可谓是极其深刻了,如今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惊胆战啊。”   “放心。”敖善笑道:“若是那羽族有那狗胆再敢回来!定然是将他们全部给留在这里!我日后定然是亲自给他们上个香。”   “噢?”苏景年笑道,看来这是有了绝对的自信了啊。   —————————————————————————   寒冷的风日夜不停的吹袭着那陡峭的巨石,导致那裸露出来的山石显得格外的锋利。   冰冷的海水不断的拍打着那海岸线上的岩石是,溅射处阵阵的白沫来。   那本来应该平静的海面之上,此时却是布满了那诡异的黑色之物,漆黑的鳞片互相刮着,发出一阵阵刺耳难听的声音,让人发毛。   现在的海面之上已经是不见一艘渔船货船了,放眼看去,那一整片的海域之中,布满了那漆黑的怪物。   鬼蛟鱼人!   那漆黑的鳞片布满了身体之上,如同是鬼魅一般的脸庞之上,布满了杂乱的胡须,身长便是足有那小船大小了,巨大而又有些残破的鱼尾不住的拍打着水面。   “轰!”   远处天边突然闪烁起一阵光亮来,划破天际,如同是流星一般,一颗巨大无比的火球砸落在海面之上,也不曾熄灭,瞬间便是绵延而去,燃烧百里而灼。   便是在那水下,这火焰也是直直的穿透而下,灼烧进去!这火焰,当真是霸道至极了。   顿时那些个鱼人便是一阵哀嚎,刺耳难听,怕是鬼神都要险恶了。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白光闪过,如同是一道惊雷,刺破天际,巨大的声响掩盖过了那鬼蛟鱼人的哀嚎之声,那白光便是直接砸落在这一片火海之中,轰然炸裂开来。   巨大的闪光穿透了海底,竟然是直接将这一片海域底下都给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来,巨大的威力蔓延而去,闪电交杂,金光闪烁,瞬间便是一整片一整片的鱼人炸裂而来,血肉模糊,死无全尸。   一片火海之中,无数的死尸静静的漂浮在那,骇人至极,如同是那人间地狱一般。   两道人影静静的悬浮在那空中,一人身形修长,全身赤火,熊熊燃烧,那火焰仿佛是连空间都要给烧裂了一般。   正是这四象之主的南象之主,朱雀浩君,彦慈良!   而另外一位,则显得更加壮硕,则是全身爆裂着白光和金光,在其四周不断的炸裂而开,不断发出那噼里啪啦的声响,骇人至极。   这人便是那西象之主,白虎浩君,闻人年!   “这么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啊,彦兄应该还有另外的计划吧?”闻人年皱着眉头,说道。   这些日在来往奔波,斩灭着鬼蛟鱼人,还真是麻烦的紧了。   彦慈良听闻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当然了,不过却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这些日子还要麻烦闻兄多帮忙了。”   闻人年摆了摆手,摸了摸胡子,说道:“既然收了彦兄的东西,那自然是的帮忙了。”   二人相识一眼,便是再次离开,瞬息而过。   彦慈良回头看了这片海域一眼,如同是死狱一般,眼中不由得闪过几丝狠辣,待自己那全部吸收之后,练至大成。   自己定然要将这西海给煮了! 第68章 青州渡船的到来   黎明破晓,一簇簇的大日透过厚厚的云层照耀下来。   苏景年和敖善等人一同站在那东边的城墙之上,望着那远处的渡口。   巨大的云帆缓缓的展开来,占据了大半的渡口,今日便是那石人族离去的日子了。   这巨大的渡船便是如那蝴蝶一般,在墨家那巧夺天工的构造和强大的灵力加持之下,缓缓的升起上空,一层淡淡的光幕缓缓的将正艘航船给包裹了起来,很快便是没入了云层之中,不见了踪影。   只在上空中留下了一道空中的划痕。   敖善转头朝苏景年问道:“听说你还在戈谷那买了不少东西?”   苏景年点了点头:“嗯,大部分都是些那邢州独有的东西,我还没见过,便是买了一些。”   敖善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值得买的了。”心中不由得感慨道,这又是一个有钱的主啊!那邢州特有的,价格自然是不会低了去了。   渡船刚刚离去不久,苏景年和敖善,车僧等人也是留在了这城墙之上,反正最近也是没有什么事情。   苏景年从腰间掏出壶酒来,喝了一口,敖善笑道:“年纪不大,酒瘾倒是挺大啊。”   苏景年擦了擦嘴,笑道:“也就这点嗜好了,这日子苦的时候,也就酒好喝了。”   车僧一个跃身,直接是坐在了那城墙之上,望着前方那一望无际的广野,不由得是感慨道:“这么大的地域,却是荒野一片,要是这中间再给造它个十几个大城堡垒啥的,那多好?直接产生了一条供应链了就。”   敖善笑了起来,打趣道:“没想到星宿明君,也懂点这供应链?”   车僧“嘿嘿”一笑,说道:“我在山下有过一个朋友,已经死了,他便是一个小国的军师,有什么事找他喝酒的时候,就天天和我念叨念叨这些个什么排兵布阵的玩意。”   敖善点点头,又是说道:“这大辽自然也是想得到的,只不过还是有些困难罢了。”   苏景年喝了口酒,靠着城墙问道:“有什么困难的?大辽还怕人手不够不成?”   敖善笑了笑,扭头看了看,正好看见一巡逻的统领,便是挥手将其招呼了过来。   “你是这东边城墙的巡逻首领?”敖善问道。   “是。大人有何吩咐。”那汉子皮糙肉厚的,对上敖善却也没多少害怕。   “那你说说,为啥咱们大辽这么大的一片平原,不建造那城池来?也不开垦出来,就随它这么荒在这?”敖善问道。   那将士顿了顿,说道:“主要是这平原和那东南边是一直相连起来的,这片荒野之上一直有那劫匪流窜,都数不清一共有多少只了。”   “每次大辽派兵来剿匪,这群劫匪都是各自逃开,这么大的地方,也是抓不住。让练气士来抓……也没人愿意真的来干着破事。”   汉子顿了顿,然后说道:“就一直是现在这样子了。”   “嗯。”敖善点点头,便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苏景年一脸阴沉,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之前就遇到过劫匪,这么大的地方,确实是有点难整啊。”   “苏道友,还遇见过那劫匪?”车僧转头问道。   “嗯。”苏景年叹了口气,说道:“之前跟着一小商队去那碑临大城的时候遇见的。”   话刚刚说完,苏景年心中便是再次突然想起一个事来,朝敖善问道:“对了,前辈。你可知道这平原之上,是不是还有着一种全身黑毛的异兽?”   敖善一愣,点头道:“我知道,我也遇见过,但是还真认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异兽全身布满长长的黑毛,体型也不小。”   “前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苏景年有些疑惑,问道。   “不知道啊。”敖善苦笑道:“那《百野志》中,我也没看见有那一样的灵兽异兽啊。”   苏景年皱起了眉头,有点无法相信。   “那《百野志》中都没有的灵兽异兽?”车僧有些好奇的问道,转头来问道:“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过些日子我去那平原里去瞅瞅,看看能不能抓一只回来。”   说着,又是突然问道:“会不会是那白泽神仙,给忘记落下了?毕竟咱们这也算是有点偏的了。”   敖善和苏景年都是没有搭理,自顾自想着。   白泽给忘记了?笑话。   还是等回到了青州大兆,去问问师傅好了。   苏景年想着,目光看去,不由得也是挑了挑眉,笑了起来:“看来这阳阜大城,算是彻底给稳固住了。”   敖善和车僧听了,都是抬头朝那平原上看去,那目光最极限的地方,已经是隐隐可见了那整齐的大辽军队,正在朝这阳阜大城行军而来。   “嗯,这次来的,看着还不少啊。”敖善点点头,说道:“看来大辽是最近就要和那羽族撞上去了。”   “那估计还有点早吧。”苏景年撇了撇嘴,顿了一会说道:“怎么的也还要再把那碑临大城给修复一下,后方的补给线也要在走几路,我猜大辽会在今年冬天之前,把这件事情给了解了。”   原本是那隐隐约约的几个黑点,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竟然是还看见了几乎巨大无比的东西。   苏景年不由得有些好奇,说道:“前辈,你可知那大辽军中的那大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形状如此奇怪。”   敖善和车僧听了,都是眯眼细看去。敖善摇了摇头:“没看见过,这看着倒是有些像……投石车?”   “我看着不像,倒是感觉有点像个大点的捕鸟的东西。”车僧说道。   “捕鸟的东西?”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莫非是这大辽专门为了打羽族建造的?”   话说完,又是不由得想了起来,说道:“这总不能是用来捕鸟的吧?那百万大山里,可是一只鸟都没啊,可是用来捕羽族。”夜夜   苏景年摇了摇头:“羽族的速度咱们也都见识过了,这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就给捕到?”   这百万大山的形成,苏景年可是知道的较为详细的了。   和那宋老之前扮那说书先生说的一样,乃是那几位山神为了争夺那山根延脉,在那处一直争夺,差不多有四百多年了,最后是被天神责罚,那几名山神都是连山带神的全部给移到了,全死在了这。   所以那百万大山才是变成了一片天罚之地,天道全无,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可能就是那山神死寂之地,这百万大山之中,从未有过一只飞禽,连一只会飞的蛮兽都没有。   敖善接过了苏景年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大口,说道:“管他娘的呢,反正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估摸着过段时间也就要走了。”   苏景年转头问道:“车僧前辈,是什么时候走?”   车僧从这城墙之上下来,说道:“我和陆翰明日便走。”   苏景年朝后看了看这阳阜大城,如今这城中,抛去自己敖善和两位星宿,还有整整十三位天命之境练气士。   这支援来的倒也还真是快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显示出来了这大辽对于羽族这事,定然是不能这么轻易过去的了。   “嗯?”   只感觉有些不对劲,苏景年转身过来,朝那一看,只见一艘航船已经是那出现了远处的天边,正朝着阳阜大城这过来。   “那船怎么又回来了?”车僧不由得是问道。   苏景年仔细看了看,随即说道:“这不是那邢州的渡船,这艘船,是青州来的渡船!”   说着,心中便是忍不住的有些大喜,自己从那大荒不周到这里来,兜兜转转,半生半死的过了这么久,历经磨难,如今总算是可以回去了!   敖善看了一眼,也是点头说道:“的确是青州来的渡船。倒是没想到啊,这青州的渡船来的竟然这么快,这邢州渡船前脚才刚走,这位子才刚刚空出来,这便是又给接上了。”   虽说大兆和大辽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但是这并不妨碍两州之间那生意上的来往,而且对于练气士来说,也基本上都是可以随意来往的了,只不过都是一个个仔细核实身份,登记而已了。   所以敖善等人对于这青州大兆,倒是也没什么厌恶之感。   “也不知道这青州有什么好东西带来了。”敖善转头笑道,顿了一会儿,又是说道:“我记得青州那醉仙桃花酿,可是出名的很,那滋味,就算是不怎么喝酒的我都爱的紧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那前辈估计是有的嘴福了,这渡船上面,大半肯定是有的了。”   苏景年在大兆之时,也是接手过一次那渡船的来往,其中的东西都是大兆一件件的盘查而去,真要什么宝物,那是万万不会给你送出去的,不过这也就之上大兆这一州之可以做到了。   其中渡船运送过去的,无非便是些兵器武器,丹药岩石,以及一些个草药,和一些特产罢了。   其中桃花酿这种东西,几乎是每次都有的了。   很快,那渡船便是已经来到了那渡口的上空,刚刚空闲起来的渡口,便是很快再次热闹了起来。   随着这渡船缓缓的落下,渡口之上很快便是再次忙活了起来。   苏景年转头问道:“不是说除了这些个渡船之外,还有那云鲸,山龟,玄鸟等活物用来那代替的嘛,这怎么都没见着?”   敖善笑了起来:“这有自然也是有的,不过这些个东西,咱们这种地方,没有啊!要是买的话,养起来这又是太贵了,不划算啊。而且还要有专门的人来驯养。”   看着那渡船缓缓落下,渡口之上也是一下子给热闹了起来,而苏景年也是不再在这城墙上久待了,随即便是下了城墙。 第69章 离开大辽   今日便是离开这阳阜大城的时候了。   苏景年刚刚走出屋子,便是见那敖善和裘汉两人都是在一旁等着了。   苏景年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走上前去,说道:“两位前辈怎么也来了。”   裘汉摆摆手,说道:“你小子可别得意,我可是被敖善给拉过来的。”   说着,却也是给了苏景年一块铜牌,苏景年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一个粗犷的“辽”字。   “这是?”苏景年端详了一会,问道。   敖善说道:“这是大辽的统率之内的练气士令牌,有了这玩意,便算是得到了大辽的认可,以后你要是回来了,在这徐州要做一些什么事情,也方便许多。”   苏景年点点头,便是赶紧抱拳谢道了。   裘汉说了几句,便是不再停留,先行离开了。   敖善笑道:“以后若是来徐州,你小子可千万记得来找我,得带酒!”   苏景年“哈哈”一笑,说道:“定然是要的!”   敖善说着,便是从怀中掏出来一份小木牌子,红铜之色,交给了苏景年。   一面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撰文,另外一面则是写着一个“云亭”二字,底下还有描绘有一处阁楼,十分小巧。   苏景年接过来,抬头看着敖善,不由得也是笑道:“前辈这也是让我去玩玩嘛?”   敖善笑了起来:“这背后之字,详细描述了我宗门所在之地,有这牌子,只管进来便是,若是有人给问起来,便说是找我即可。”   苏景年点了点头,将这牌子和那大辽铜牌一同给收了起来。   “话既说完了,我也就不多说别的了。”敖善笑道:“苏兄,后会有期。”   苏景年也是抱拳说道:“前辈珍重。”   敖善便也是直接离去了。   苏景年望了望着阳阜大城,舒了口气,也是直接朝那东门而去。   来到那城门边上,红榕已经是早早在那等着了,披着一件大衣,戴着一顶小帽。   苏景年来到一旁,笑着说道:“走吧?”   说着,便是领着红榕朝那渡口走去。   “刚刚那两个人是给了你什么东西啊?”红榕似乎是憋闷了许久,见苏景年来了,不禁问道。   “一块大辽的牌子,一块宗门的牌子。”苏景年淡淡说道。   “看来是想拉拢你啊。”红榕轻笑道:“毕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天命境练气士。”   苏景年冷笑道:“这是告诉我,我已经在这大辽有了底了,日后若是还回这大辽,可不能乱做事了。”   “拉拢?我看更多是威胁罢了。”苏景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若是我如今还是龙象之境,怕是就不会这么客套了,就等着被压做足了手续再出来吧,天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   红榕似乎被苏景年这一番话惊了一会,好一会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才是问道:“你不是说走的时候就可以告诉我你什么身份了吗?现在还不能说?”   苏景年看了一眼红榕,笑着说道:“我说的是离开这大辽再说,可不是现在。”   说着,敲了敲红榕的脑袋:“你还是闭嘴讨人喜点啊,再多说点,我怕把你弄死在这,可别怪我不和你讲道理了。”   红榕沉默不语。   那高高的城墙之上,敖善和裘汉一同站在那,望着苏景年带着红榕离去。   “就这么让他走了?”裘汉转头说道:“就算不拿这人,那女子总是可以拿下来,好好盘问盘问的吧?”   敖善撇了一眼裘汉,顿了顿,还是摇摇头说道:“别了,我看着小子可不是什么认势头的主,连着两次重伤都是再次以几乎完好的状态再次晋升,别一个整不好。”   敖善转头说道:“那这不就白费了之前做的了。”   “至于那女的……”敖善撇了撇嘴:“就说是在和羽族交战之中死了吧,尸首不存。”   裘汉皱着眉头,望着苏景年一路走去,许久,才是松了开来,点点头说道:“也行,反正这女的也不过是徐遵一个没用的弟子罢了,更何况如今还是废了。”   说着,敖善便是问道:“那徐遵,可是抓到了?”   裘汉冷哼一声,说道:“那家伙身外身自毁而去,神魂受创,被我老祖亲自出手,尽废其修为,如今怕已经是给押到那大辽帝都了。”   敖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啊。这家伙,该死了。”   说着,也是最后朝那渡口处看了一眼,便是和裘汉一同下了城墙。   苏景年带着红榕来到了渡船边上,从一条小道而去,直接是来到了那渡船的入口之处,旁边便是那来往运送商货的滑道。   一中年汉子站在一旁,叼着根麻杆大烟,看了看苏景年二人,说道:“两个人,七十个精钱。”   苏景年也是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个袋子,扔给了那中年大汉,中年汉子掂量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公子可是要上房,中房,亦或是那下房?”   “中房吧,来两间。”苏景年说道。   汉子点点头,这袋子里的钱刚刚够好,看来倒是个精明的主。汉子从腰间摸出两块牌子来,给了苏景年。在那一旁的墙壁之上将一棍子滑落而下,打开了那道不大的入门。   经过一小段笔直的通道之后,便是斜着一长段楼梯朝上而去,苏景年和红榕走了片刻,来到这出口处一看,此时已经是在那渡船之上的甲板之上了。   放眼看去,那渡船中间如同是凹陷了一大块进去一般,其中布满了房屋阁楼,其中还有那一处湖泊,桥梁假山,游鱼白鹤,皆是应有尽有。   还有不少的商贩在其中叫卖,苏景年大致看了看,大部分都是些在这船上做那劳力的平民,只有那少数是练气士,而且大都是些明道龙象之境。   “嗯?”苏景年正看着,目光却是突然和一处阁楼之上的人撞上了。   阁楼之上雕梁画栋,华丽无比,显然是一间极好的上房。一男子站在那外边,面容俊俏,身着一袭大青明月法袍,似乎也是在欣赏这其中之色,两者似有感应一般,不由得是互看而去。   苏景年笑了起来,遥遥的抱了抱拳。   那男子也是极为客气,也是抱拳回应道。   苏景年也不在这甲班之上多做停留,带着红榕前往那房屋之中。   将红榕安置好了之后,苏景年却是没有在这之中多做停留,直接是慢慢的走向那渡船的最下方。   曲曲折折,来往复杂,苏景年却是好似早已经熟悉了一般,轻车熟路的便是来到了一处房屋门前,打开进去,只见屋中已经是等着那六人了,见着苏景年进来,皆是一同跪下。   “参见殿下!”   苏景年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在大辽这么些日子混下来,我自己都快忘记我还是个殿下了。”   说着,便是从旁边捞了把椅子坐下。   之前苏景年给的那袋精钱之中,便是放有那一个火银铸造的一块符,正是苏景年的证符!而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在得知之后,众人便是都纷纷来到了此处,等着苏景年前来。   “不知殿下为何是会突然出现在这大辽啊?”其中一人见苏景年坐下,连忙是招呼着其他人端茶递水,自己也是问道。   苏景年冷哼一声:“天上掉下,便是来到了这徐州了。”   众人一听,也是都纷纷闭嘴了,不敢再有半句多话。   “殿下,可否需要飞剑传信?禀报大兆?也好提前来接应。”另外一男子说道。   “这船是停在何处?”苏景问道。   “禀报殿下,这船是停靠在那晋山门郡的渡口,离太康城尚有千里之路。”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就告知一下吧。”   “是!”那男子答应下来,便是离去忙活了。   “殿下。”一男子走上前来,双手供上那苏景年的证符。   苏景年将其收了起来,接着问道:“如今大兆可有什么变动?知道的,都细细说来。”   “是。”   其中一汉子听了,连忙应到,接着便是说了起来。   “幕帅已经是派兵压境了那百万大山之中,似乎是要对那羽族动手了,另外西海边境,那鬼蛟鱼人泛滥,我们此次前往,其中便也是存有那买卖火油的目的,用来对付那鱼人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示意那人接着说。   “另外的,便是一些个地方是有那蛮兽侵犯等事。还有便是那扶桑死城的一个怪事,前些日子,也就是船离开前几天,竟然是有人见到那万鬼哀怨之声,十分骇人。派了几个练气士去查看,皆是不见归来。”   “嗯?”苏景年愣了一会。   扶桑城?   不就是那座围困至死的边城嘛,听说这城中数十万居民个,都是被活活困死在其中。   “有那鬼怪作祟?”一听道这鬼怪,苏景年便是不由得想起了那自己在大荒之中所知晓的鬼王了。   “就没找几个得道高僧去做法?”苏景年问道。   “当然是做过了,半点用处都没有。”那男子苦笑着说道:“怕是要去请那国清大隋寺的得道高僧了。”   苏景年默不作声,那男子继续说了些事情,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不再停留,直接是朝那原路而返了。   而此时,苏景年朝外看去,渡船已经是发动,如今已是在高空之上了。   刚回到那屋中,便是见红榕也是在,不由得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红榕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而已。”   苏景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无赖,这女人的好奇心怎么如此的重。   便是笑着说道:“我说我是青州大兆的殿下,你信嘛?”   红榕愣了一会,看向苏景年的眼神顿时变了,笑了起来,如同是看着一个傻子一般。   边笑边说道:“就你?!你若是那大兆殿下,那我便是大兆的公主了。”   苏景年也是大笑起来,不再和她废话,将其撵出了门外,关门之后,准备静修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累事怪事颇多,得好好的复盘一下了,而且收获也是许多,要时间还好沉淀几番了。 第70章 得信   满天的星辰散落在上空,犹如那颗颗珍珠玉石一般,镶嵌在这漆黑如幕半般的天空之上。   苏景年站在甲班之上,靠着那栏杆,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夜,不由得是心生许多了感慨。   自己先是游历回家,然后待了不久便是再次离开了大兆,前往那大荒不周,随后便是直接被传送到了这徐州这里,一路颠簸曲折,到了如今,总算是有这么会的闲功夫可以好好歇息会了。   “公子在想什么呢?”一道身影悄然来到那苏景年旁边,轻声说道。   苏景年转头一看,红榕披着件大袍,也是和苏景年一般,靠在了这栏杆上。   整艘大船都是被那巨大的光罩被包裹其中,即是行驶万里,遥遥在那高空之上,却是没有半点的疾风颠簸之感。   “我在想,等回了大兆,你的神魂养好之后,后面的路该怎么走。”苏景年似笑非笑的说道,话语也不知道真假。苏景年看着红榕,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你这大袍哪来的?”   红榕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前面有人送来的。”   说着,似乎有些好奇,转头问道:“你到底是谁啊?虽说那大兆的殿下那是肯定不会的,不过看起来,貌似也还是个大官的儿子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避而不答,只望着那云海。   红榕冷哼一声:“现在都已经是离开了那大辽了,还不肯告诉我?”   苏景年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嘛,你不信我能怎么办。”   “等到了大兆,我也不需要你补偿我什么,到时候你我自离,至于之后的事,各自看着吧。”   红榕淡淡说道,语气淡泊:“那大辽之事,就算是命中的劫数了。”   苏景年皱起了眉头,很快便又是舒缓了下来,也是淡淡说道:“那这事情,可由不得你了。”   “你!”   “不想我发火就赶紧回屋子里去。”苏景年扭头不再去看她,说道。不过红榕却也是听出了那语气之中的不耐烦,冷哼一声。   红榕紧了紧大袍,不再多说,自己回到了那房中。   在那阁楼住宿之外,不少人也都是在那湖泊边上游玩赏金,其中的商贩还不少,来往叫卖,都是些十分奇异的各州东西。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脑海之中却是没有半点的欢愉之感。等自己回到了大兆,先让师傅看看那从百万大山之中,宋老给自己抢来的宝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另外还有那骑着马的雷神!也要搞清楚,那东西可不能当做没有不管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自那之后,还真是没有再遇见过了,也不知是何原因。   自己还要抓紧时间去炼化那另外的两件本命物,这个应该会很快的准备好。另外自己还要去学学那符隶之法,符隶这玩意可不能给落下了。   心中想着,只觉得几阵白影恍惚而过,苏景年微微朝外头探去,一看,原来是数只明鼓大鸾,正一路而上,沐照那明月的光辉。   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其声如鼓,喜爱月光,其身上一到夜晚,便是会散发这那白光,雌鸟尤为显眼。   因为那百万大山之上,是没有办法飞行而过的,十分之奇特,所以渡船只能说是绕过那百万大山,从靠海那一侧飞过,所以航程也算是十分的长了。   不出意外,得要有小半个月的时间。   那西海边的鬼蛟鱼人?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这无缘无故的,总不可能突然来这么一出吧?和像和那兽潮一样,后面定然是有着推引者的了。   鬼蛟鱼人……苏景年心中思索了几番,莫不是那蛟鬼涧中出了什么问题来了?   “这事情,还真是有点多啊。”苏景年摇了摇头,苦笑道。   自己这事事也脱不开干系来,得好好找个机会,闭关静修一阵子了。   ————————————————————————   高烛大照的房间之中,一叠叠的书信文案堆积在一旁,地上四处散落着那书籍。   那阁楼房屋之外,十余盏的大灯笼围着外圈高高而挂,汤尧章皱了皱眉头,手中握着一封泛黄的硬纸,心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来信了?”屋中的刘应物坐在地上,批完了最后的一张文案,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羊毫,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见汤尧章始终沉默不语,便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汤尧章点了点头,说道:“这是飞剑传信而来的,关于那大辽之事。”   “大辽那边的?”刘应物歪着脑袋,说道:“是那阳阜大城没了?还是给大辽守下来了?”   汤尧章叹了口气:“给守下来了。”   “啧啧啧。”刘应物一拍大腿,骂道:“这羽族还真是吃干饭的,废了这么大劲,我都以为要一口气干到大辽国都龙桦城了,结果就是放了一个个大点的屁啊。”   汤尧章没有接那刘应物的冷嘲热讽,反而是说道:“羽族能做到这些,在我看来,已经是不错的了。要真想打到大辽中原之地,何其艰难。”   “不过,这么一来,大辽怕是不会对这事怎么容易就过去的了。”汤尧章笑道,转身进入屋子,将信件给了刘应物,说道。   “羽族就等着被大辽和大兆一起围猎吧,能不能熬过去,那还真难说了。”   刘应物撇撇嘴,看也没看那信件:“你都说完了,还给我看啥子看?”   说着,刘应物也是站起身来,说道:“羽族要是厉害,能拖到今年下雪,那估计就熬过去了。不过,两军压境,特别是大辽,那不得杀疯了。”   汤尧章笑道:“百万大山在大,那又如何?这次攻城,那山中的蛮兽大都被羽族驱使着,死伤大半。就算是再有百万只蛮兽,我想都不再会听从那羽族的驱使了。”   “这羽族就等着变成第二个石人族吧。”汤尧章冷哼一声,显然对着羽族也是十分的不看好。   “嗯?”   两人正说着,便是看见一女子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正是那弄羡庭中的寒燕。   “两位先生,这是刚刚收到的传信。”寒燕说着,将信件递过去,汤尧章便是接了过来。   信件送到,便是离开了。   汤尧章低头一看,不由得是一振。   龙纹金銮,这是大兆皇室专用的那信件。   刘应物也是看见了,不由得赶紧说道:“赶紧拆开看看啊!”   汤尧章小心翼翼的将其拆开,从中掏出一封薄薄的黄纸来。   刘应物也是凑了过来,二人细细看完,不由得皆是相识一眼,皆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啊!”刘应物拍手笑道,紧接着又是赶紧说道:“赶紧把信件给老师看看吧!”   “嗯。”汤尧章点了点头,和刘应物一同上楼而去。   来到了楼上,昏黑的楼层之中并没有点太多的蜡烛,汤尧章和刘应物站立于门口,轻声敲门到。   晋希文似乎有些昏睡而已,听见了声音,见二人站在门口,不由得说道:“进来吧。”   微微坐直了些身子,说道:“什么事?”   汤尧章将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殿下有消息了。”   晋希文抬头看着汤尧章,将信封再次拆开,慢慢看了一遍,不由得是点了点头:“好,好,好啊!”   “竟然是到了大辽那边,这可真是有够倒霉的了。”晋希文笑道。   话说道这,不由得又是语气一沉,说道:“怕还是那临渊命格在作祟啊,难缠,难缠啊。”   汤尧章和刘应物站立在一旁,也不敢多说什么,对于这命格一事,实在是大忌。   一个人的命格,就注定了这个人这辈子会如何。   虽说如今是没多少的人相信这种事情的,就连刘应物和汤尧章也是丝毫不信,可是苏景年这一命格,确实是让人不由得不信,毕竟耗损的国运,现在都还空在那呢。   在那火晋,春秋之时,星言族还尚未隐退,命格一事有所依据,可测天机。   而如今星言一族隐退千年,了无踪影,这三座天下当中,唯一会这命格勘测篡改的种族不见了,直至如今,已有不知几千年了。   也从未有人知晓到底是去了哪儿,亦或是是否还在这世间。   大兆自苏景年降生以来,便是派出去了不知多少练气士,四处打听那星言组的消息,不过大都是空穴来风,毫无依据的闲谈罢了。   “对了,师傅,还有一件事。”刘应物说道:“大辽那边的阳阜大城,已经是被守下来了,羽族并未攻破,如今已经是撤兵了。”   “哦?”晋希文眉头微微舒缓了些,笑着说道:“那大辽还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了。”   说着,便也是站起身来,朝后边的一墙的天下大图看去,晋希文没有说话,汤尧章二人也是不敢多说。   过了许久,晋希文才是转头过来,说道:“吩咐下去吧,派兵驰援百万大山之中,粮草兵器什么的都可以运过去了。这个月底,便是进军之时!”   “月底?”汤尧章问道,有些疑惑:“月底是否太过于慢了点?”   “不慢不慢,大辽估计也得先好好整备整备,不会那么快就动手的,若是我们先动了手,那反而是落了下风了。”   “是。”汤尧章点了点头,随即和刘应物便是一同出去了。   “羽族,我倒是要看你这能不能过得去这道坎。”晋希文笑了起来,如鬼般的脸庞上笑意盎然。   “在世的日子不多啊。”晋希文叹了口气,望着这副巨大的山河天下图,满眼愁绪,既然如此,那边是要尽自己最后的这么点时间将这大兆,彻底的给稳固下来!   待自己将那《万历晟》编写之后,这青州,基本上便是可以彻底稳固下来了。   接下来的,便是扫除这外围的障碍隐患了。   原本在这青州的石人族是第一个,那这百万大山中的羽族,那就是第二个! 第71章 再见雷部大神!   在这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四周布满了闪烁的星辰,十分的神秘而又引入注目。   在这空间之中,一条长廊展现在其中,宽阔无比的那廊之上,两边并排的大柱耸入星空,似乎足有万丈之高。   整条长廊曲曲折折,通向深邃的星空深处,不见尽头。而就在那长廊的两旁,都是布满了那复杂难懂的符文壁画,一些如那苍山不动,一些又似那狂风呼啸,各色各异皆有之。   一眼看去,不由得是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在这无尽长廊的开头,一人影静静的战立在那,望着这一绮幻瑰丽的景象,不由得是啧啧称奇。   而这一人形正是那苏景年的神魂所幻化而出,如今便是在这游梦廊的“半虚半实”之中了。   “原来修炼了这么久,自己才算是刚刚入了这门啊。”苏景年不由得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这光是不懂,苏景年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压迫之感,而越是靠近那两边的符隶壁画,这种压迫之感便是越强烈。   不过现在苏景年所处的地方确实没有什么压迫之感了,苏景年抬头看了看那自己所在的两侧壁画,本应该刻满那符隶的壁画如今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苏景年手指一动,便是在这虚空之中刻画起那符隶来,如龙似蛇,来往间行云流水,丝毫不曾停顿。   顷刻之间,一道符隶便是画好了。   “崩山符。”   苏景年望着刚刚做出来的符隶,也是点点头,这崩山符也算是那裂山符的一道加强之后的符隶了。   而还有一道符隶,便是那辟水灵符,也是十分容易便是被给苏景年学会了。   苏景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长廊,不由得心神感慨,这《游梦廊》一秘籍,自己修炼不过是刚刚勘破那秘境当上,便是给自己迎来了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苏景年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若是另外两本那淬炼神魂的功法也是被自己给练至这种境界,不知道是那会有什么景象。   “游梦廊……”苏景年喃喃自语道,闭上了双眼。   渡船之上,依旧是平稳无事。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去了那数十日的时间了,在这毫无变动的景象之中,时间的流逝,确实有时候让人惊讶。   红榕此时也是在那苏景年的屋中,在一旁望着苏景年,神奇复杂,她曾经也是神魂之力距离那四方之境,不过丝毫而已,也就是一步的事情了。   却是在那次之中遇见了苏景年,被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给全部拿走了。神魂境界瞬间暴跌,如那积蓄多年的水潭瞬间被人抽干了一般。   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苏景年那神魂强横的波动。   显然也是达到了自己之前的那个境界,甚至比自己更加接近那四方之境了!   红榕长长的呼出口气来,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置信。从自己先前遇见之时,再到如今眼前。   如此巨大的跨越,如此短暂的时间,当真是那天赋异禀不成?就算是如此,可神魂的修炼还需要那众多高阶的灵材,好的功法,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练的起的,更何况是如此飞跃般的进展。   若是红榕知道苏景年那大荒不周负子的身份,知晓其背后所拥有的巨大宝藏,怕是就不会如此讶异了。   就算是没有这一层,光是大兆殿下的身份,一州之力,还没有这点东西不成?   要不要真的先跟着他呢?怎么看也得是个大官人家里的啊,或者也是个宗门里面的核心弟子了。   红榕心思不由得开始活络了起来,先去不过是只想着离开那大辽而已,毕竟自己如今在那大辽,迟早得被捕,徐州是万万不能呆了。   而如今,看见这如此巨大的变化,终究是开始翻起了些小心思来了。   “嗯?”   红榕似乎察觉到了,抬头看去,只见苏景年修习了这么些天,终于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股极其强横的神魂之力瞬间四散而出,却又是被苏景年瞬间便给收了回来。   苏景年看了看,见红榕不近不远的坐在一旁,不由得歪了歪头,说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先去静修之前,便是和红榕说过了,若是她执意自己离去,苏景年也不拦着,若是想跟着苏景年,便是趁早做了决定。   红榕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可以,但是你赔偿我之后,必须保证我是自由之身。”   苏景年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说着,又是不由得好笑道:“你把我是想成什么了?若是我有那心思,还帮助你恢复?”   也不管红榕那变化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是笑了起来,等到了大兆,想怎么都随意,反正只要在青州,自己想知道什么,那不是翻手之事。   “你……突破到那四方之境了嘛?”   过了一会儿,红榕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苏景年一顿,随即摇了摇头,起身下了床,打开了房门,走出屋子,曲折过后,来到了那渡船甲班之上。   这甲班始终是没有多少人,不过偶尔几个喝醉了酒的汉子倒在这而已。   “还是差了点。”   苏景年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原本苏景年也是想着一鼓作气直接突破到那四方之境,开辟那魂命大域,才是给退出这冥想的。   不过却是是还差了些火候啊。   苏景年低头想道,不由得是想起了那放在这须弥之中的那宝物,估计是得等到那炼化此物之后,便是可以直接一步跨过去了。   而且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怕在这渡船之上突破,万一动静大了些,那倒是也有些不放心。   苏景年不由得笑了起来,在之前,参心总说自己疑心重,可自己又何尝想如此呢,身出此境,不由得自己不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啊。   而这一切,估计得等到师傅将那书编写完成之后,估计自己才是微微可以松些了。   “嗯?”   苏景年站在那甲班之上,身后红榕也是跟着走了出来。   苏景年抬头看去,不由得是一阵心悸。   在那离渡船遥远的地方,已经是乌云密布,闪电交杂,隆隆作响,即便是有着那防护罩保护着,却依然是可以听见那擂鼓一般的雷声。   只见两条雷蛟在那乌云之中不断的缠绕着变化着身形,肆意遨游,身形之间,暴跳出阵阵的电光,在一旁炸裂而开,威力惊人。   这离渡船怕是千丈之远,就算苏景年伸突破到了天命之境,目力极致,也不过是堪堪看清而已。   眼中看着随笑,不过若是真到了近处,便是知道,这两条雷蛟,怕是足有数百丈长了。   而这却不是让苏景年最为震惊的地方。   苏景年再次听见了那熟悉的马蹄声!让自己不由得退出那静修状态的烦躁声音,似乎是在引诱自己去看一般!   红榕见着苏景年瞬间便是握紧了栏杆,双目圆睁,望着那远处的天边,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再远方细处也是看不清那事物。   红榕眯了眯眼,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嘛?”   苏景年没有答话,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那远处。   “嗯?”   随着一声雷声炸响,爆出一阵电光来,苏景年眼神一凛。   一只锋利的长枪,如同闪电一般,迅猛的扎进了那两条雷蛟中的一条,那枪头穿过,顿时是爆出一阵血雾来。   那雷蛟哀嚎一声,一阵阵巨大而又强烈的雷声响起,如同是天神擂鼓一般,炸响在天边。那雷蛟疯狂的转动这身躯,全身四周炸裂处数不尽的闪电出来,炸裂在空中,如同是那雷暴一般。   不过这疯狂的挣扎却是没有丝毫的用处,那长枪依旧是死死的钉住了那雷蛟的身躯,闪电炸裂在那上面,连那一根白印都打不出来,反而是那爆出的闪电似乎都被那长枪给吸收了一般。   而另外一条雷蛟也是疯狂的爆出闪电,不过却也是没有嚣张多久,很快便是一道巨大的光影闪过,一把长剑轻轻挥过。   那翻滚不已的雷蛟瞬间便是没了动作,脖颈之上爆出一阵血水来,那巨大头颅滚落而下,那雷蛟甚至还在不住的吐露这那蛇信,放出不少的闪电来。   只见那长枪一动,那枪头便是一枪扎进了那即将掉落而下的雷蛟头颅,将那一只乌黑的布满闪电的马蹄一脚踩下,正中那原先雷蛟的头颅,瞬间便是爆出一阵夹杂着闪电的血雾来,动弹不得。   两条前面还欢腾不已的雷蛟,如今便是一是成了两具死尸了,一动不动的悬浮在那空中。   苏景年倒吸了口冷气,这玩意,竟然是再次被自己给遇见了!真见了鬼了!   只见那巨大的身影慢慢的从那厚重的云层之中,全部的显现了出来,全身布满闪电的巨大身影骑着那战马,缓缓的从乌云之中透露了出来,那马蹄一脚踩下,便是爆出无数的闪电来,溅射而开。   闪电缠绕着的铠甲厚重无比,上面仿佛是刻画着上古的符文,神秘莫测。   “莫非真他娘的是雷部的天神不成!”   苏景年心中喊了起来,这也太他娘的不当人了吧!这两条雷蛟估摸着好歹也有那六七境界的实力,再加上这雷蛟有这暴躁的雷行所属,怕已经是有那一般归岐之境练气士的实力了,这平常渡船遇见都得绕着走。   如今这还是两条,怕是没有个十几名天命之境练气士,都不赶上前去了。   这玩意怎么就和渔夫插鱼一样的就给整死了?!   苏景年猛地一惊,背后突然是暴处一阵冷汗出来,心中不由得是浮现出一个念头来。   这家伙,不会是跟着自己到这里的吧! 第72章 旧事   传闻在那原夏之前,天神尚未陨落,依旧在人间横行,翻掌只见便是山岳崩塌,海水倒灌。天神之中身形各异,能力不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强大无比的实力。   那天神的实力,已经到了怕是如今的王庭都无法抗衡的一种境界,在后人的史书之中,也是留有不少的记载和考记。   那《临广拓本草》中,便是记载那一天神砸碎那山岳一事:“拳动天随,人鬼触动;山岳崩塌,摧枯拉朽,漫入沟谷之中。”   一拳之下,天地变色,山岳就是如同纸糊的一般,顷刻便是被打成了零碎。   而这天神之中,最为主要的,便是那八部了。   雷部,火部,斗部,瘟部,痘部,水部,太岁部,财部。   而这其中,战力最高,最为那横行无忌的,便是这雷部的三司了。   火晋大代之时,被后人称为“磨耳生”的公坚黄,在永昌十二年作书《忆古文传》之中,便又详细记载这八部之中的雷部天神。   不过至于为何这些实力如此强大的天神突然消失不见,却是让后日匪夷所思,迷惑不解。   如今已是过去了不知多少万年,人们对那天神虽依然存有敬畏之心,不过却都已经是不当一真事了,哪怕那前代的文献古籍之中,不少有描述的。   可如今的练气士,天命之境不过是六七百余年而已的寿命,只有真正到了那神仙之境,才算的上是那接近不死了。   不过这所谓的神仙境界,和那真正的天神比起来,相差还是太大了。   而那骑着马的东西,莫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雷部天神不成?苏景年身为大兆殿下,不论是见识亦或是学识,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这也多亏了晋希文早些年逼着苏景年了。   苏景年呆坐在那床上,脑中一片混沌,毫无思绪。前面问了红榕,竟然是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那乌云倒是看见了,却是没有听见有那打雷之声。   怎么可能!   那雷声炸响,苏景年差点以为都是来自己身前了,怎么会听不见?莫非是她在骗自己不成?   随即苏景年便是摇了摇头,没有这种说法,前脚刚刚答应准备先跟着自己,后脚便是骗自己,而且还是这种屁事。   苏景年长长的舒出口气来,心中烦躁不已,原先突破那《游梦廊》的喜悦瞬间便是被冲的一干二净了。   苏景年躺靠在床上,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自己从那大辽买来的花,如今却是丝毫没有感觉有那静心养神的效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苏景年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件事情等到了大兆,还是要马上和师傅说一下了。   原本自己是以为这东西有可能是那徐州的一什么狗屁玩意,现在看起来,怎么有点和跟着自己的一样了。   这才是让苏景年真正担心的事情,毕竟这东西要是想弄死自己……。   自己貌似还打不过那雷蛟吧。   “真是见了鬼了啊。”苏景年闭上了眼睛,不由得骂道。   一处阁楼之外,一青年男子站在外边,倒是有些好奇了,问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位老人,说道:“刘伯,你可是看见了那外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此人正是苏景年刚刚登船所遇见的那名男子!   一旁的老伯睁开那一直微闭上的眼睛,看了一眼,摇头说道:“没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团乌云罢了。”   那青年不由得是好笑起来,原先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现在看来,倒是那人有些个毛病了。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那人刚刚怎么和看见了鬼一样?”青年男子想了一会,也是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这次远游,虽说青州在这广钧天下之中,版图并不大,不过却是有那唯一一个掌控了全州的大兆王朝,公子可还是要小心些了。”   那青年不耐烦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刘伯,你这都说了几遍了,我来这是游玩赏乐来的,又不是去砍人,这么说的我好似那十恶不赦的罪徒一般了。”   被青年唤作刘伯的老人没有再做声,姓目的,有几个是说话可以相信的?   青年随即也是没有多待了,便是转身进了房屋之中,而那刘伯则是望了望苏景年所在的房屋之中,似乎是已经将苏景年的模样记在心上了。   那青年可能看不出来,不过自己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少年瞬间而出却又是瞬间收回的那神魂之力,可以说是强横了。   看其样子不过是那龙象之境巅峰或是刚刚晋升那天命之境而已,在这种境界有如此强大的神魂,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底。   毕竟神魂这东西,不能完全靠天赋啊。   苏景年则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给记在了心上了。   过了不久,只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苏景年揉了揉眉头,说道:“进来吧。”   这不是红榕就算这渡船上的人了。   进门后,苏景年抬头一看,果然是那渡船之上的人,进来后转身将门关了上,弯腰说道:“殿下,这是从大辽渔郎那传来的飞信,此乃拓本。”   说着,便是将信件递给了苏景年,说道:“这信件本不应经过我们手,不过倒是也想着让殿下先知晓一番,便是私自给拿了下来,还望殿下赎罪。”   苏景年点点头,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说着又是转头看了那汉子一眼,挥了挥手,示意让其先下去。   待那中年汉子下去之后,苏景年才是缓缓打开了这信件的拓本,细细看了起来。   许久之后,苏景年缓缓叹了口气来,站起身来,心中稍稍是好受了点。   “看来大辽已经是要准备开始对羽族下手了啊。”苏景年那喃喃自语道。   大辽和大兆之前对着羽族之所以不敢动手,有三个原因。   第一是这百万大山之中,地形崎岖,难以行军第二便是这山中那数之不尽的各色蛮兽,若是一不小心爆发了那兽潮,几乎可以说是就等于那全军覆没了,而最后一个原因自然便是那羽族了,自山中有那羽族之人起,外界便是一直不知道这羽族的实力究竟是如何,有多少的高手。   而自那大辽阳阜大城一战之后,后两个问题,都已经是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如今正是那最好的时机!   信件之中还说,大辽似乎是已经调用了那七只禺狨移山猴准备挪动那百万大山的地势之形态了。   苏景年不由得是笑着摇头叹道:“看来这大辽守真的下了本啊,这百万大山的山,可不好搬啊。”   毕竟这都是山神死后化的躯形大道显化而生,那山根可比平常的山脉,要难移得多了。   苏景年将这信纸拓件放入那油灯之中,很快便是只剩下了一团灰。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目光闪烁,现在就看大兆是怎么动作了,若是羽族像大兆求和,那羽族怕是还有些许机会。   苏景年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照自己师傅来看,怕是早已经布兵而下来,羽族,就等着被抱吧。   说不定,羽族就可以灭了。苏景年目光阴沉,靠着大兆边境,也是饶人烦的很。趁此机会,给他灭了也好。   ———————————————————————————   大辽西南边境,百万大山跟脚,已经是有那足足四十余万名大辽士兵驻扎在此了。   而后面原本破败的碑临大城已经是被再次重建而成,并且是还加固了几番。   而再后面,那城堡大城,如那蚂蚁包一般,每隔百里便是建造了起那一座来,互相依托,互相借势,形成了一整片坚不可碎的堡垒。   而那百万大山边缘近百里的地方的树木都是被砍伐的一干二净了,皆是用来建造了那工具。   那先行军,已经是深入了那百万大山近百里了,等那大辽将后方的一些余孽彻底清整完毕,大批的练气士赶来之时,便是大辽真正全面进攻之时了。   数人站在那一座被高高堆起的大山之上,眺望远方,正是那正是那西军的马从安等人!那阳阜大城一战一直未见到,直到现在才算是那展现了出来。   目光所至,几具巨大无比的身影站在那前方,巍峨的身形比那山脉还要高出许多来,正是那禺狨移山猴,正在不停的运用那神通,不断的搬运那一座座的高山,为后面的大辽士兵开辟处一条道路来。   那数道巨大的身形几乎将这太阳都给全部挡住了,背后遮盖下一道道巨大的阴影。   “大兆那边,我猜应该也差不多开始了吧?”马从安笑着说道,直接是盘腿在这山顶上坐了下来。   一旁的熟人也是纷纷坐了下来,这次和那兽潮之中,可谓是死里逃生了,众人对那羽族也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   “这次有了皇帝的下令,定然要将这羽族,给彻底剿灭了!”背后一人冷声说道。   马从安笑了起来,没有接话,望着那百万大山深处,眼中也是一片阴冷,这山中的畜牲,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第73章 全面进军   一望无际的长廊,苏景年的神魂依旧是在这其中历练。   经过这些日子的不断探索,苏景年发现,只有将那柱子两遍的壁画之上的符隶都是全部学会之后,自己才能是朝前走去,否则只能是在这一定的距离范围之中来回的行走。   苏景年此时便已经是在那第二的那柱子中间了,而这两旁所刻画的符隶,显然是要比之前的两道要难上许多的了。   苏景年在这已经是停留了在这数日了,手中依旧是不断地刻画着那符隶的纹路,飘忽不定,仿佛下一刻便是会突然断掉了一般。   “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半路之中的纹路突然断裂了。那悬浮在空中的符隶顿时瞬间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   “哎。”苏景年叹了口气,不由得是摇了摇头,这符隶说难嘛其实也不难,重要是太过于繁杂了,稍稍分心,便是会半路崩盘。   而且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这地方虽好,可以修炼许多的符隶刻画之法,简直就是一个学习的天堂了。可是这地方,在此处刻画符隶的时候,神魂的损害已经是比在外低了许多,可依旧是有那消耗的,所以时间一长,神魂还是会感觉到吃力。   所以无法太长时间的停留在此处,而这地方的对于那神魂的恢复能力又没有那十分显著的增长,要不然这地方,就真是那那绝加的修炼之处了。   思索间,这神魂所显现出来的形态已经是渐渐消散了。   床铺之上,苏景年缓缓睁开了双眼,从那静修之中退了出来。   自己不知不觉在这游梦廊中,已经是过去了数日的时间了。这些日子在那游梦廊之中修炼,神魂倒是也增进了不少,更加的浑厚雄实了。   苏景年从那须弥之中掏出来一颗弹药服下,这可是滋养神魂的好东西,叫嫡玲丹。一开始听名字,苏景年倒还以为是个女儿名了,不过这丹药名字虽然秀气,不过这功力却是十分的浑厚了。   对于那神魂的补偿和滋养,可以说是极其速度的了。苏景年不由得朝那须弥之中看去,已经没有多少,只剩三颗了。   自己原本从那不周之中带了许多东西出来,如今都被消耗了许多,唯一不见变少的,估计就是那堆积在一旁的神仙钱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那游梦廊不过第二间而已,自己便是给其中一个符隶给困在那了,谓是是有些不该。不过也没事,不用太过于急于求成,毕竟这时间,还很多呢。   苏景年这屋子在那七层上,屋外有那一露天台,苏景年来到这外边,一眼看下去,大半的楼下那场景都是能看得清楚了。   左边便是那一小湖,上面几道桥梁虹月,来往倒是也有不少人。而在那右侧,则只能看见一部分了,不少的商贩都在那买卖东西,其中也有些是从大辽上乘坐在这渡船上的练气士,在这以物换物。   如今没有多少的人,一到了晚上,便是十分的热闹了。   苏景年躺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心中思绪当真繁杂,许许多多的事情缠在自己脑中,当真是麻绳困结一般。   突然那屋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苏景年皱了皱眉,来到那门边,开门一看,正是红榕。   苏景年来到外台上继续坐了下来,看向一边的红榕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红榕撇了撇嘴,这习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说道:“没什么事,只不过这渡船上,倒是感觉太无聊了点。”   苏景年笑道,指了指下面的那些商贩,说道:“无聊去那逛逛呗,说不定能淘到些什么中意的东西。”   红榕摇摇头,说道:“没兴趣。”   苏景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来找我,不会就是因为无聊吧?”   听到苏景年问起来,红榕竟然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的确就是因为无聊,不然我找你干嘛。”   说着,又是十分鄙视的看了苏景年一眼,冷笑着说道:“你这面皮长的随好看,我却也不会因此而看上你啊。”   苏景年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心中却是不由得暗暗想道,若是知道自己这身份,你这怕就不会是这么说了。   “若之上无聊,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苏景年摆了摆手,说道,还真把自己这当成啥了?无聊就来找?解闷呢?   红榕撇了撇嘴,低声说道:“我之前看见那渡船上的一些个人,动不动就在你那房间外面转悠,几天来了好几次了,我觉得有些事情啊。”   苏景年听了一愣,忍住不下课,说道:“渡船上的人在我房间外边经常转悠?”   “对。”红榕点点头。   “莫不是他们看上我了不成?”苏景年笑着说道:“可能是想要我一直在这渡船上,给他们这船增点脸色?”   红榕不由得一愣,恼羞起来,说道:“你这人有没有个正经?”   苏景年边笑边摆手说道:“无妨无妨,这事我知道了。”   躺在那椅子上,不由得又是转头说道:“对了,如今是过去多少时候了?还有多久到大兆?”   红榕深呼出口气,淡淡说道:“已经航行了二十一天了,估计明天见就能到那大兆境内了,最少还有五天才是停靠到渡口。”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倒是挺快的了。   自己这次虽说和之前和老九那一同游历的时间比起来,那是短上了许多了,不过这次毕竟是没有了人陪同,没有了那保障啊。   数次的死里逃生,直至如今。   苏景年闭上眼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老九啊,我如今也是个天命境界的练气士来啊。”   “嗯?什么?”红榕只听见苏景年自己低声嘀咕了几句,听不真切,问道。   苏景年看了看红榕,说道:“想起了一个老伙计了。”   红榕冷哼一声,似乎完全不信苏景年这说辞,天知道是不是在咒骂自己还是再说什么呢。   苏景年也懒得去想红榕心里再想什么,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起来,自己这神魂如今还是有些许疲惫的了。   ——————————————————————————   大兆,在那百万大山交接的边境。   黑压压的大兆军队一齐压向那大山之中,十几座那由墨家打造的小行空船,飞在那大山上空,密布着那大兆的士兵。   而底下,五座金甲巨人傀儡,正在那大兆军队前方开山平路,让后方的军队得意顺畅通过。   在一处小高坡之上,谭归朝前看着,那金甲傀儡巨大无比的身形,几乎是让人仰望而看,不由得是赞叹道:“咱们这次算是赚到了。”   这金甲傀儡大兆拥有的也不多,主要是打造这东西所需材料太多,而又极少有人会这锻造养育之法。如今大兆为了攻打羽族,掏出来了五座,也算得上是极其看重了。   谭归朝后看去,黑压压的军队散步而开,在那后方的千里之中散布有序,一望无际,看不到头。   如今已经推进那大山之中十日了,谭归不由得是看了看自己放在脚下的羊皮地图,上面刻画着那百万大山之中具体的地形。   其中那几个用红色圈出来标注的地方,便是那羽族的聚集之处了,而在其后方的一个红块,便是那羽族的神木所在地方了。   而在这红块的后方,还用了几丝蓝色的线标注了出来,那是预测大辽所进军的路线,其大概的人数与到达所在地日期,都是估摸着写了出来。   谭归扭了扭脖子,笑了起来:“羽族?我看你这群畜牲怎么死!”   说着,便是一把抓起了脚下的地图,转身朝那底下走去,一匹黑棕色的骏马静静的站在那等着。   “走,咱们可是第一个和那羽族打起来的先行军。”谭归冷笑道,一挥鞭子,朝着那前面跑去。   ——————————————————————————   徐州大辽,在那百万大山深入已四百里了。   “预估几天还能碰见那羽族?”   一处军帐之中,马从安和数名将军也是看着那一张百万大山的地图,问道。   “报告将军,照如今的行军速度下去,预估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便是到了那羽族的神木所在地了。”一旁的一位大汉说道。   “嗯,半个月嘛?那还算行。”马从安点了点头。   又是转头朝那旁边的另外一人说道:“平原那边,我让你去看的,如何了?”   另外一名青年将军皱了皱眉头,说道:“禀报将军,那些个劫匪如同是没了影一般,完全搜不到踪迹,好似消失了一般。”   “消失了?”马从安皱紧了眉头,说道:“怎么会就找不到呢?”   顿了顿,说道:“继续找!就算是把这平原皮给扒层下来,都要把那死胖子给我抓回来!”   “是!”   马从安长处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可没把你给忘记啊,你这一天不死,我这一天不安心啊。”   另外的几名将军皆是低着头,不敢接话。   马从安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散了吧,都盯紧点,一定要小心那羽族来偷袭,知道吗?叫各军之中的那些个练气士都认真点。”   “天命之境,羽族也不是不能杀啊。”马从安叹了口气,说道。 第74章 运道   夜晚,渡船之上已久是灯火通明。   苏景年对于红榕那说的一句话倒是十分赞同,对于那下方的那渡船上的小集市,是丝毫没有兴趣。   苏景年静静的坐在那屋中,正思索着那符隶的刻画之法,如今在不断的刻画之下,已经是有了些突破了。   这第二间的,第一面符隶壁画,是那明神符,而第二面壁画的,则是那驱远符。   在这不断的刻画演练之下,苏景年竟然是发现,这两道符隶,似乎是可以交错在一起,融为一体的?这一发现倒是让苏景年兴奋不已。   这两道符隶都十分的复杂,盘错如虬龙,稍有不慎便是会全面皆碎。   经过数十次的推敲之后,苏景年尝试着刻画了几次,虽然没有成功,却是证明了这两道符隶,怕是之前本为一体,只不过这为了历练后人,专门给拆分了开来!   苏景年深呼出口气来,不由得是赞同道:“好手笔,这《游梦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神仙创造出来的。”   苏景年不再去专心刻画,要劳逸结合嘛,这埋头死干可不行。   正准备进入那冥想之中,双目刚刚闭上,苏景年却是突然再次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种感觉……”   苏景年睁大了双眼,十分的不可置信,这艘渡船已经是来到了那青州的地盘了!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苏景年感受到了一股之前从未感觉到的冲击,如同是那铺天盖地的烟雾般,轻飘飘的,慢悠悠的移动着。   不过是瞬间,却好似是那突然将苏景年整个包裹在了其中,丝丝缕缕的浸透其中,这种奇妙的感觉,苏景年在以前还从来没遇见过。   不过苏景年却是十分的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人施展的强大术法了,这烟云一般的东西,十分的强横而又亲和,应该是这青州的一种东西。   这是什么呢?苏景年皱着眉头,自己的内府之中都已经充满了那飘渺的云烟。   那赢鱼和鱼专皆是十分的欢腾,在其中不住的游来游去,不知在吸收其中的什么亦或是寻找着什么。   最让苏景年讶异的,便是那迟迟没有什么动作的花骨朵,在那云烟的覆盖之下,似乎都是有了那缓缓展开的迹象。   苏景年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青州的东西?自己之前怎么不知道?”   苏景年双眼看去,却是什么都看不见,闭上眼神魂观测而去,才是能些许看清那磅礴无比的云烟已经是整整将这独渡船都给包裹住了,都在朝着苏景年这源源不断的涌来。   “飘渺不定……如云似烟……”   苏景年睁开了双眼,这莫非就是那青州的大运嘛?   苏景年细细想来,符合如此异象的,怕是也只能是这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之前待在这青州,确实半点没有感受到?   随即苏景年便是想通了,这怕便是那自己境界不够的原因了。   苏景年静静的感受着那源源不断涌入自己体内的大运,渐渐从那云烟一般,渐渐的变的凝实了起来,随着自己的呼吸吐纳,在四肢筋脉之中不断的流转。   如同是那在抚慰远游归来的游子一般,丝丝缕缕游走而过,迅速的将苏景年整个体魄洗涤了一遍,就连那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体魄,在这滋润之下,都是缓缓的再次修复了起来。   “这可真是见识到了。”苏景年你喃喃自语道。   在那大辽终归是有些不舒服,果然还是在自家地盘上好啊!   苏景年推开房门,一路而下,来到了那甲板之上。   夜色如幕,星河灿烂。   苏景年朝下遥遥看去,已是见着那万家灯火,即便是高空之上,也是能隐隐约约看出来那巨大无比的城池轮廓,在其旁边还有那七个小些的城池,如同是那弯月一般,将那大城围在中心。   戈津晋城。   苏景年一眼便是将其认了出来,这是青州和扬州最为接近的一处边界了。   而这处位处高涯,层层而落,下方还有那足足万里的广袤原野,用来放牧狩猎。   这戈津晋城自打建造完成之时,它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防止那扬州的大宣撕毁盟约,从州突袭,一举攻破此处天险所在的。   不过建造至今,过去已有三百多年了,尚未有体现出其作用来。   苏景年闭上了双眼,细细的感受着,不由得是眉头一挑。   这青州大运之中,似乎还参杂着那一些别的东西?   那似乎和这青州的大运稍有区别却又相互融为一体,便是苏景年这一时之间,都没有察觉出来,待细细感知之下,方才是发现了。   “这是……这是我大兆的国运不成?”苏景年倒吸了口气,这一丝一缕混在那青州的大运之中,似乎更加的亲近自己,不断的在自己身侧缠绕着。   苏景年长处口气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看来这便是那大兆的国运了。   若是现在又那天命之境之上的练气士高手此时用那神魂看苏景年,便是会发现苏景年此时已经全身被那云烟所包裹,鼻孔耳窍之中,都是有那丝丝缕缕的白起进出其中,不曾断绝,让人叹为观止。   神仙之象啊。   红榕也是来到了甲班之上,看向不远处的苏景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眼看去,苏景年似乎是和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一般,竟是给人一种虚幻之感,明明站在那,却仿佛随时都会如同一滴水融入那湖泊之中一般,不见踪影。   一时之间,红榕竟是没有贸然上前。天知道这人又是在干嘛,那被无故吸收神魂的时候,红榕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这家伙身上不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   红榕在一旁看了许久,见苏景年没有什么动作,倒也是有些乏味,又不敢上前去探寻清楚,待了一会,只得是悻悻的回去了。   苏景年如今仿佛已经是进入了那一种似睡未醒的奇妙状态,心中不由得是浮现出来了那在游梦廊之中学习到的那两道符隶了。   手中在那虚空之中轻划而过,灵力缓缓的从中刻画而出,盘综错杂,如龙踞山,不过此时在那苏景年手下,如今却是十分的轻松了,挥舞之间,行云流水,丝毫不曾停顿。   “咚。”   一声轻响,一照光芒而出,苏景年睁开双眼,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明神符,驱远符二者的结合之体,这总算是给自己画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悠悠的从自己心底之中传了出来。   苏景年不由得是跟着念道:“净心冰符…”   话音刚落,只感觉到那冲击了许久的神魂壁垒,突然是裂开来了一道裂缝来。   “咔擦。”   这极其细微的一道声音,在苏景年听来,却是不亚于那耳边的轰雷炸响一般。   神魂探测而起,果然,那原先迟迟没有进展的神魂桎梏,如今,已经是被破开了一道裂缝来了。   神魂的四方之境!   苏景年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莫不是要在这渡船上突破不成?   不过静等了一会儿后,便是没有再看见那又后续的再次裂开,苏景年不由得是叹了口气,心神稍稍放松了些,也不知道是有些失望还是兴奋。   在这渡船之上突破,自然是有那不确定的因素了。不过现在,离那四方之境,怕也之是那一步之遥了,而这一步,随时随地都可以跨出去!   另外一处高楼之上,一老头子正望着苏景年,正是那和之前苏景年打招呼的青年男子一同的老者,被青年男子唤为刘伯。刘伯眼神之中,吃惊不小,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苏景年之后,缓缓的将苏景年记入了心中。   “此人,能避则避。”   不知为何,这人似乎和前些日子看起来,更具胁迫之感了。刘伯皱了皱眉头,心中思索许久,还是没有个头绪,便是直接放弃了这想法。   不过心中却是打定了注意,还是得提醒下自己的公子,最好别去招惹的好,至少在这青州,别去了。   ————————————————————————————   大兆皇宫,凉穗山之上。   在那凉穗山右侧的一处山峰之上,数座阁楼依山而建,悬空而立,十分的奇险。   一老者正在那阁楼外廊之中,身披着一件硕大的青灰法袍,右手之上拿着那一古怪随无比的圆盘,其上刻满了繁杂的奇怪符号,而此时老者正望着那天边的一轮大月,手指盘算,不住的在推测着。   若是有人在那老者前面,便是会惊讶的发现,这老者的双眼,竟然是有那三瞳!奇异至极。   老者站在哪儿也不知过了多久,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收起了那圆盘,放入怀中,正准备离开之上,却是猛地一抬头,朝那远处的天空之中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眼中看去,天地之间唯有那缕缕的如丝绸般的东西,和山川大概的形式。   只见远方的天空所在,竟然是形成了一个漩涡一般,不断的盘踞着,久久不散。   老者皱着眉头,不由得是慌忙掐指算了起来。   “大林木,破执位。癸亥煞东,不远行,不破劵……”   推测一套下来,却是没有丝毫问题,不由得更是奇怪,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之前那一道密信来,不由得又是算了算时间,眉头缓缓的舒展了开来。   “师傅,师傅!”   只听见远处传来几道急促的喊声,老者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身穿白色大袍的孩童从那不远处楼上的楼梯之上跑了下来。   儿童手中握着一卷书,一口气跑到老头身边,一脸的通红,急匆匆的指着外面,却是一下说不上来。   老者一脸的慈爱,连忙说道:“不急不急,先把气喘匀了。”   那小孩站在原地好好顺了顺气,才是说道:“师傅,那远处天边的气运都缠成一块了,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啥东西了。”   老者摸了摸小孩的头,笑着说道:“能遇见什么东西?嗯?大兆还能遇见什么,没啥事。”   一边说着,一边朝那远处看去,声音苍老。   “不过是咱们青州大兆的主回来了。” 第75章 青州名迹   苏景年第一次感觉到这无比亲切的一州气运,着实是十分的让人仰望。   不过一般人可却是不会体验到这般如此强大的气运之力了,苏景年之所以有这明显的感觉,几乎是那荡天般的流转,这和他是这大兆殿下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了。   因为整个青州,就目前来说,都是大兆的。   苏景年缓缓吐露出口气来,双目之中,精光露出。如今那汇聚而来的气运,大部分都已经是被自己给吸收掉了。   心神内视而去,在自己的这内府之中,如今依旧是有好些个剩余,浓浓的如晨雾般的气运充斥在其中,包裹着那一小小的花骨朵。   而这些气运,苏景年显然是不能随意拿走吸收掉了,这些便是余留着给那赢鱼鱼专和这《六上》功法所孕育而出的花骨朵了。   如今在这气运的洗涤之下,苏景年的体魄几乎是达到了一个最接近巅峰的时候了,之前大战所遗留下来的种种伤痕,暗疾,皆是被一扫而空。   心神一动,那体表之上,金纹流转,此时已经是有了十一条了!在那大辽之中,不断的战斗和修复,也是使得苏景年的体魄更加的坚固了。   难怪自己这么想回青州来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心中暗念道,这刚刚一回来,便是给了自己如此一番大礼啊。   “咚咚”   这时,外面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不用想便知道就是那红榕了。   苏景年起身上去去,将门开来,果然就是红榕了。   红榕也是毫不客气的便是自己走了进来,苏景年不由得是笑道:“这么着,是喜欢我这屋子?要不咋两个换一下?”   红榕进屋后,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撇了撇嘴,说道:“谁稀罕你这屋子?和我那间有什么区别嘛?”   苏景年有些不解,也是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那你这动不动就跑来我这干嘛?”说着,又似乎有些明白了,笑着说道:“怎么的,这是看上我了?”   红榕忍不住骂道:“谁看上你了,你这脸皮还真是和那阳阜大城的城墙一样的厚。”   苏景年“哈哈”一笑,不再捉弄红榕了,说完,便是自顾自的炮了杯茶来。   红榕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既然是这青州的人,那应该对这其青州毕竟熟吧?说给我听听。”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青州上上下下,整整千万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这青州的御守大神。”   “你要我说说这青州的东西,那怕是等你死了也说不完。”苏景年喝了口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茶,味道不太行啊。”   说着,将刚刚不小心喝入嘴中的茶叶吐了出来,说道:“一股煤渣子味。”   红榕却是当做没有看见一般,依旧说道:“那就说些你知道的吧,总比我知道的多。反正现在在这渡船上,闲着也是闲着。”   苏景年歪了歪头,顿了顿,这倒也是,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自己这一切东西,都还要等到那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行。   这么一想,便是慢慢悠悠的思索着,该从什么地方讲起来了。   停顿了一会儿,苏景年才是端着茶水,慢悠悠的说道:“这青州嘛,可不是如今这副样子的。除了人族之外,还有那石人族,还有那数不尽的蛮兽。”   “直到三百多年前,大兆灭掉了大部分的石人族,使其几乎灭族,少数的一些不得已逃出了青州,去到了离青州最远的邢州;而那些蛮兽在年复一年的围剿之下,也是逐渐没了踪影,大部分都是回到了那百万大山之中。”   “而这一切,都是大兆建国的根基。”   苏景年喝了口茶说道,撇了一眼红榕,见着竟然还真在听,不由得便是继续说下去。   “大兆国都太康城,前有关口,后有津河,唯一我觉得不大好的地方,便是离那百万大山,太近了点。”   “哼,先人选址,自有其道路,你知道个什么。”红榕听到这,忍不住是笑了起来,说道。   “嗯。”苏景年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兆底下,一共被划开了五个大的地域,封五个泰侯。每个之下,多则三十几大城,少则二十几大城。”   说着,苏景年便是指了指外边:“就作夜那刚刚来到青州看见的,便是那寇元的手下大城之一的戈津晋城。”   “除了这大城之外,那附属小城和一些个城镇,那更是数不胜数了。除此之外,还有那一些好地方,你要是日后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去游历看看。”   “哦?”红榕对这倒是颇有兴趣,问道:“有哪些好地方?”   苏景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在那大兆国都太康城之中,便有许多了。有那州学七十子记碑,每日都有数不尽的书生去那观摩拓本。还有那离太康城不远处的那娄敬山,那山上大大小小洞窟七十二个,不过我到是还真没去数过。”   “还有在那沂秦六城外的一处万杯归醉亭,传闻是那之前的大国手慎乐与其师傅狄察大师封手之处,一棋行一酒,万杯方休。”苏景年拍手道:“这两位大师,且不说棋力如何,这当真是好酒力啊。”   “可我听闻,之前在这青州之上,还有那北汉南唐和北蜀三国,你这是不是给忘记说了?”红榕笑着问道。   苏景年撇了撇嘴,喝了口茶,笑道:“看不出来,你对着青州倒是还有些个知晓啊。”   说着,便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北蜀可不是在青州,而是在扬州,不过都是被大兆所灭而已。”   “大兆建国不过三百余年,这是一百年就灭一个国?”红榕笑道,单手托着腮帮子:“真是……强横无比了。”   “这可就是你说错了。”苏景年摇了摇头,说道:“这三个国家,都是大兆在开国百年之内全部清理干净的。”   “后两百年,不过都是在平整而已。”苏景年嘴中再吐出几片茶叶来,终于是将这茶水放了下。   心中暗自想着,这渡船上的茶,也太没滋味了。   红榕不再插嘴,继续听着苏景年说。   “这青州之中,正岳山神便是有三位,八敬山神有二十七位,而至于下面的众正和漫野,那就不说了。但是那留水河神却是只有一位,分江河神只有十四位。”   苏景年叹了口气,说道:“青州山势,比起那水势那,要大太多了。”   这也是为何之前大兆知晓了那有一条百年内必走江的蛟蛇之后,会如此看重。这一但成了,那水运便是会大大的增加了。   红榕转头问道:“这些山神水神的,都是归大兆管吗?”   苏景年笑了起来:“当然。在别的州,可能王朝之势,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不过在青州,整个大州都是大兆的,自然是能管的。”   “而且这些山神水神,都是在那《长生殿》之中留有名字的,要是被大兆砸了金身,没了道行,那想再翻过来,那可就难了。”   “嗯。”红榕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她也听说过一些。   苏景年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还有那许多呢。一州之地,何其广大,常人便是几辈子也走不完。”   转头看向红榕,说道:“等回到了那大兆,你便是可以自己去看看了。”   苏景年似乎也是有些累了,躺靠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还有那秦鸢大山上的青君广生君赞碑,可谓是神仙落笔也得自叹不如,而且那秦鸢山神,可还是一位八敬山神。”   “还有那在深山之中读书三十余年,研习那纵横阴阳之术的卫伯,传闻有家书来信,弃之于。后来那地方就成了现在的那‘投书涧’。”   苏景年心中暗自说道,这些人可都是大兆建国以来出就的啊。   不再继续说话,见红榕似乎也是没有了多少再听下去的兴致,苏景年便是直接下了楼,去到了那甲班之上。   朝下看去,那云层之下,山脉河流隐隐可见,时不时的便是有那成群结队的飞鸟群在底下而过。   “还有多久时候到?”苏景年转头朝一旁跟着出来的红榕问道。   红榕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说道:“后日便是可以到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俯身趴在栏杆上,此时竟然是有些怀念了。   或许是想着那弄羡庭中的温香暖玉了。   心中想着,苏景年不由得是自笑道。   —————————————————————————————————   大兆太康城,弄羡庭中。   只见圭湘和参心皆是聚集在一块,在那屋子当中,最近倒是有些闲来无事了。   百万大山和那西海鬼蛟鱼人等事宜,都是由刘应物和汤尧章两人接手了,如今大兆虽说看起来事情繁多,却是没有多少归到二人这边来的了。   圭湘怀中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崽子,不住的抚摸着,那小猫发出阵阵舒服的细微叫声来。   参心则是躺靠在那床上,神色慵懒,眯着眼睛,好像是刚刚睡醒了一般。   “参心姐,圭湘姐。”这时外面突然是传来了一阵喊声。   只见一人推门二入,见着了两人,便是将一封信给了圭湘,来人正是寒燕。   “这是?”圭湘接过来一看,不由得是皱眉道。   “大兆皇族专用的?”   寒燕说道:“这是幕帅刚刚下来的。”   圭湘和参心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是有些好奇了起来,打开看了起来。   许久,二人才是缓过来,相视笑道:“殿下要回来了?” 第76章 仁者见仁   “前方如何了?”   百万大山之中,一处军帐之中,谭归望着那地图,朝刚刚进来的士兵问道。   “禀报将军,前方约莫百里处,已经是发现了那羽族的一处小聚集所在,不过貌似没有人。”   “哦?”谭归笑了起来,看着地图,不由得是赞叹道:“幕帅当真是神机妙算了啊。”   谭归绕着地铁走了几圈,说道:“没有人?那看来应该是早早的便是知晓了,撤退了已经。”   沉思了一会,谭归便是说道:“召集其他几位将军来往我营帐,探讨探讨这待会是该怎么走。”   谭归望着地图,手指一路过去。   “卅断大山,再是盘山大脉,之后便是那羽族的鬼鹰关了。”   谭归皱着眉头:“这一路倒是有些麻烦的了。”   如今大军压进百万大山之中,已是数百里了,粮草全靠那墨家打造的机关大兽和小些个的航船来运送,倒也还算方便。   谭归不由得是朝着那地图上方看去,笑了起来:“夜不知道大辽那边,如今是怎么了啊。”   想着,便是出了营帐,来到外面看去。   来到一小山坡上,四周而看去,这百万大山,已经是被大兆给开出了一条大道来了,树木皆折,山峰移位,河流改道。   不过在这百万大山之中呆久了,倒也是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是压抑了些。   谭归抬头看了看天上,摇摇头说道:“真就是个连鸟都没一只的破地方。”   而此时在那另外一边的山中,大辽士兵也是在不断的朝着这山中而发,速度比起大兆的军队来,还是要稍微快些。   一处军帐之中,马从安一人在帐中,望着那眼前的地图,忍不住是叹了口气道:“这羽族也太送胆子了。”   这已经一连过了那羽族三处聚集所在地了,却是一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只有那被抛弃的杂物,等着大辽的士兵。   “他娘的,莫非之前发动兽潮来打阳阜大城的,不是羽族不成?这如今怎么还成了怂蛋了?”   马从安十分的郁闷,按理说如今怎么的都应该要和羽族打个照面的了,现在却是连那羽族的一根毛都没有看见。   而且另外还有一会十分重要的因素,便是那惹的碑临大城被破,后又叛逃而走的邓朱了。   自那碑临大城之外遇见,知晓其叛逃之后,马从安便是一直在追捕,这个死对头可不能给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可是如今却是一直没有丝毫的线索,如同是在那平原之中消失了一般。   这也是使得马从安格外的焦躁。   原本便是被羽族那兽潮给打的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却还没到那发泄的时候,当真是要快给破了。   “禀报将军!”   营帐外喊道,进来了一个士兵。   “什么事?”马从安抬头问道。   “禀报将军,前方发现了那羽族的一处聚集之地,距离还有七百里,估摸有数千羽族之人,尚未完全撤离。”   “好!”马从安笑了起来,说道:“马上叫那些个会飞的练气士过去,将这些羽族之人全部杀了!”   “将军……不留活口嘛?”   马从安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说道:“我就没想着这事。”   “再传我令下去,但凡是遇见羽族之人,全部杀无赦,一个不留!”   “是!”   士兵接令,立马出了去。   马从安望着那地图上那一块十分显眼的标注,正是那羽族什神木所在地,不由得是笑了起来:“留活口?那还算什么灭族。”   ————————————————————————————   渡船之上,已经是逐渐热闹了起来。   许多如那苏景年一般的人,都已经是不再待在那房屋之中,都是时不时便出来走动走动了。   毕竟很快就要到达那晋山门郡了。   真要说起来,在这青州版图之上,这地上离那太康城,不过是些许的距离而已,不过真要是走起来,那还真是有些耗时间的了。   “晋山门郡。”红榕缓缓念道,转头问向苏景年:“你对这地方熟悉吗?”   苏景年不可否置,说道:“咋的,想知道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见红榕正要点头,苏景年便是泼了盆冷水下来,说道:“我们最多在此处休息一万晚,便是立刻出发。”   “嗯?”   红榕转头问道:“去哪儿?”   苏景年笑了起来:“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太康城了。太康城离这地方不过****千里的路。”   说着,苏景年便是晃了晃脑袋,说道:“青州最好的地方,当然是在太康城了。”   红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大兆占据整整一州,太康城又是作为国都,想不必定是穷奢极欲吧。”   苏景年被红榕这么一问,反倒是有些愣住了,点点头说道:“照理来说,好像是应该这么一回事。”   不过自己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到有多少的好啊。   那宫殿后面一株老树,金黄金黄的,看着却是十分磕碜,被苏景年偷偷摸摸扒了不少树皮,差点死了。还有那大姐养的几株花,听说是那一片花瓣抵得上那一块金子,被苏景年直接是给整死了。   别的不说,那酒,倒是挺好喝的,至少比起那在大辽喝的酒好多了。   苏景年撇了撇嘴说道:“也就那样吧,除了酒好喝点,别的也不怎么样。”   红榕笑了起来,说道:“怕是你也没去过多少次那太康城吧,还就酒好喝了点,这脸皮,当真是举世无敌了。当初在大辽守卫阳阜大城的时候,就应该那你的脸皮去挡。”   红榕看着苏景年:“怕是那些蛮兽撞个十来年都不一定破的了。”   苏景年面无表情,说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二人正说着,苏景年余光一撇,是再次看见了那之前上船之时所遇见的那名男子,依旧是穿着那明月大袍,风采逼人。   在那甲班上遇见了苏景年,也是有些意外,直接是走上前来说道:“这又是遇上了道友,真是缘分啊,在下目庆”   苏景年心中不由得是笑了起来,这渡船就这么些大,真一次都不遇见,那才是真的缘分了。   心中这么想着,嘴上却是说道:“确实是缘分啊,鄙人姓苏,道友只管喊我苏扶便是。”   一旁的红榕连忙说道:“我叫红榕。”   那目庆点了点头去,示意记下了。   苏景年心中却是暗自思索起来,目姓?这个姓氏,当真是罕见的了。   那目庆却不知苏景年心中松如何所想的,说道:“苏扶道友可是大辽人?是第一次来着大兆嘛?”   苏景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大兆人,不过是好奇那大辽风景,去看看而已,如今算是回来了。”   “原来如此。”目庆点点头,说道:“那苏扶道友可否替我说道说道这晋山门郡的东西?”   说着便是笑道:“不瞒苏扶道友说,我乃是第一次来这大兆,什么也不知道去,还希望苏扶道友多多详解啊。”   听见这话,原本在一旁有些无聊的红榕,顿时有了些精神,本来见着那目庆过来,都准备离开回屋去了。   苏景年不禁是笑了起来,点点头,缓缓说来:“这晋山门郡,乃是邢偿泰侯的一处大城,位子相对来说,已经是比较靠近那百万大山的了。”   “这处城池倒是没有多少的特色之处,也没有太多的好去之所。这座城池原先建造之处,不过就算为了方便围猎之时,有个住所罢了。”   苏景年又是解释道:“在那晋山门郡南边,便是有那一处极广阔的草原,专门用来给大兆皇室狩猎的。”   “啧啧啧,真气派啊。”一旁的红榕忍不住赞叹道。   苏景年笑了起来:“一州都是大兆的,这建个城池用来围猎所用,又如何了,也没多大地方嘛。”   红榕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而另外站在一旁的目庆则也是不由得赞叹道:“这王朝来说,确实是大手笔啊。”   说着,又是望了望一旁的红榕,心中不免的是有些疑惑。   刘伯说这青年不要去招惹的好,这一番观测下来,确实是不一般啊,估摸着也和自己一样是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了。   而这旁边的女子,虽说好似也是那天命之境,不过好像是遭受了重创,怕是连龙象之境的实力都不一定有的了,而且这体魄倒是也一般。   目庆心中不禁是有些疑惑了,这人身边怎么带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在身边?   目庆同苏景年又是再次交谈了许久,才是缓缓各自离别。   苏景年不由得是笑道:“终于是有个人和我这差不多英俊了啊。”   红榕冷笑道:“你和他两个,还真是绝配了:一个不要脸,一个脸皮厚的和城墙一样。”   这二人说道来说道去,互相吹马屁,真是差点将在一旁的红榕给看吐了。   苏景年好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淡淡说道:“这叫君子相惜,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知道个屁你。”   说着,便是先回屋子中了。   苏景年当然不会认为这只是来和自己聊聊天的了,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大,估摸着和自己差不多,却也是一位天命之境练气士。   不得不说,光是这一点,便是足以让苏景年警惕了。   更何惧,这人还姓目。这个姓氏真是十分罕见了,苏景年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了。   “哎,不想了不想了。”苏景年晃了晃脑袋,望了望外边的云层。总算是要到了啊。 第77章 突破!四方之境   渡船之上,苏景年位在于一处密室之中,正是之前上渡船之时的那一处房间。   屋中只有苏景年和另外一人,正是那之前的与苏景年细说的那名汉子。   “殿下,卑职已经是给全部安排好了。”那名汉子站在一旁说道。   “只在那晋山门郡之中,在那外围给殿下安排了两间房屋庭院。而且此事都是用我名义去做的,绝对不会泄露了风声。”   苏景年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说道:“从这晋山门郡东边出去,在到达太康城之时,可有路径去往那扶桑城?”   那大汉挑了挑眉头,有点意外,说道:“扶桑城?殿下去那鬼城做什么?”   话未说完,那汉子便是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说道:“卑职多嘴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去看看罢了。”   转头望向那大汉:“你可知道有什么路去的吗?”   那汉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鬼城被围困了不知多少时候,本身倒也还不算是那偏僻,只不过在咱们那围困下,路都是没了,想必早已经是杂草丛生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不再去多问了,转身便是离开了。   那汉子见苏景年没有再问,也是送了口气,赶紧送着苏景年出去了。   来到甲板之上,苏景年朝下看去,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下方巨大的城池了。   巨大厚重的城墙上不间断的巡逻士兵,巨大的强弩架于那口子中;那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上方看去,便是如那蚂蚁一般,好不热闹。   “这晋山门郡,倒是好大啊。”红榕站在苏景年一旁,一眼看去,那大城沿着那地形一路建造而去,足足比那阳阜大城怕是大上了数倍。   苏景年笑了起来,说说:“你若是去看看那边疆之上的大城堡垒,你就不会觉得这门郡大了。”   渡船已经是开始缓缓的下降了,待是来到那大城后方,才是开始真正的落下,那整整三座渡船卡槽,如今也是全部都空余着。   苏景年望着那慢慢接近的房屋,转头问向一旁的红榕:“你东西都收好了吧?”   红榕点了点头,又是反问苏景年道:“我能有什么东西?”   苏景年干笑几声,也是没有再问了。   巨大的云帆滚动着,很快便是那降落到了那渡口之中,那巨大的光罩也是一点一点的收了起来,慢慢的消融不见。   只感觉一下缓慢巨大的震动之感觉从船身下传来,“轰”脚下一震,苏景年转头看去,渡船已经是彻底停好在了渡口之上。   也是已经有许多的人准备着出去了。   苏景年抬头看了看红榕,说道:“走吧。”   说着,便是也朝着那出口而去了。   “还好这一路倒是也什么事情啊。”渡船之上一行人望着苏景年带着红榕渐渐远去,倒也都是送了一口气,一颗吊着的心如今总算是安稳了。   “通知咱们这城主了吗?”一旁的一个年级稍长的汉子问道。   另外的两人都是连连点头,说道:“大哥你放心,早就通知到了,那两处院子,应该也算好的地段了。”   “而且殿下也只是停留一晚而已,再加上城主的盯防,就算是有些许的风声走漏了出去,应该也没有几个不开眼的东西会冲撞殿下。”   “嗯。”那老汉点点头,松了口气,说道:“咱们也算是载过殿下的船了不是?”   ————————————————————————   苏景年带着红榕,倒也是不着急着先去住所,一路慢悠悠的游荡而去。   青州虽说广大,但是苏景年细算起来,自小便是也游历过不少地方了,要不然在渡船上也不会和红榕说那么多的关于这青州各地的风景了。   不过这晋山门郡,苏景年记忆之中貌似也就来过一次了,也是和苏景年说的一样,来打猎玩着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屋子和马背上,还真没怎么去好好看过这。   心中想着,一路直接是朝那城中走去。   这晋山门郡,一共只有两道城门,前面一道,后面一道,两旁都是那高耸而起的巨大的山脉,将这大城缓缓的包裹而起。   而在那山脉之外的,便是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了。   苏景年带着红榕便是从那后方的城门之中进去,苏景年对于这城中的东西还真不是十分的感兴趣,便是转头朝红榕问道:“想去什么地方看看?”   红榕撇了撇嘴,说道:“先去住的地方吧。”   “哦?”苏景年笑了起来,这倒是有些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了。   思索了一番,便是朝红榕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先去那城中心看看?”   “好。”红榕点了点头。   一路慢悠悠的走去倒是也有些不少的好东西,还有一些小吃的伙食铺子,停停走走,这不长的一段路走下来,倒也是花了不少时间,待到二人来到了那院子前时,手中倒也是都拿了不少的东西了。   红榕睁大了眼睛,进门之后,不由得是看了看这院子的全貌,对着苏景年问道:“你是哪家有钱人的儿子啊?”   这一路走来,客栈什么的倒也还算真不少,不过这种庭院之类的,还真是十分少见的了。   苏景年没有回答,指了指外边,说道:“这是我的屋子,你的,在旁边。”   “另外,明天早上我们便是离开这,这期间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来大打扰我了。”   红榕看了一眼苏景年,也是没有停留,直接是出去了。   苏景年将大门关上,松了口气来。   总算是到了自家的地盘上了啊。   来到里屋之后,苏景年便是先将手上的东西都给放在了一旁。   直接是将那几张的符隶都是贴在了那各个门窗之上,灵力牵引其上。虽说知道这两处房屋之外,定然也是有那防守之人的,不过终究还是自己布置一下安心点了。   随手便是直接从那须弥之中再次掏出来一罗盘样子的法器,灵力注入其中,便是散发出几缕青光,缓缓的将苏景年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   这可是一件好东西,不但足矣抵挡那八境界练气士的攻击,而且在可以掩盖那原本在内之中的练气士所引起的任何波动,还可以修养在其中的练气士。   这件宝物,当初在大辽可一直没敢拿出来。   那裘汉或者敖善等人,但凡其中一个看上了,自己怕是便不能善了了。   待是将一切的终于全部给布置好了之后,苏景年便是沉下心来,盘膝坐下。   总算是要在这里,突然到那神魂的一个大境界,四方之境了。   从这晋山门郡出发,到那太康城,说远不远,可是这就算是御空飞行而去,也是要一些时间的了。   在这一路之中,自己还要去那扶桑城去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虽说在自家的地盘上,可若是真的遇到了些什么危险,至少也是多了一层的保底手段。   苏景年深呼吸了口气,静气冥神,便是直接运转起了那《游梦廊》,准备突破这一神魂境界之中,最为显著而又一个大境界。   随着心神冥想而去,神魂也是直接不断的冲击着那一道已经是不再无比坚固单的壁垒。   雄厚而激荡的神魂如那利剑长矛一般,凶猛无比的撞击着那布满裂缝的神魂桎梏。   在之前那不断的神魂突变和战斗之中,苏景年的神魂早已经是拥有了超出这原本境界的力量。而在那进入青州之时,又是遇到了那一州气运和那大兆国运的加持与洗礼,如今突破那四方之境,显然是有着那极其强大的把握了。   就在那苏景年突破之时,悄无声息之间,在这两座院子之外的数里范围之中,都已经是被许多的晋山门郡的一些谱牒练气士给围住了,错落有致。   而这些显然都是那被派来的,以防万一的先手。   红榕显然都是丝毫不知晓的,而苏景年却是都一清二楚的,早在进入这院子之时,神魂便已经是广泛的散发而去,覆盖住了这一片区域。   虽然说是在自己的这地盘之中,不过一切还是都以小心为上,这或许是苏景年在那大辽的这段日子当中,学到的一件极其好的习惯。   不过苏景年却也是没有丝毫放松,专注于那神魂的突破,不间断的撞击,神魂之力不断的消耗在那依然十分坚固的桎梏之上。   不过苏景年此时的神魂之力,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对于这样子的消耗,苏景年还是十分够的。   裂缝慢慢的密布着那道墙壁之上,在那之上不断地扩大着。   与此同时,在那晋山门郡的靠着那东边山崖所建造的一处巨大的府邸,四人站在那一处裸露出来的山石之上,显然是一处天然的高台了。   而这四人,便是这晋山门郡的那城主沈梁,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一个女儿了。沈梁着实是一个十分稳重的中年汉子,如今也是那龙象之境的练气士。   因为大兆的皇宫都是依山而建,所以大部分的城池之中,但凡是有那一座山的,基本上府邸都是建造于那山势之上。   而这四人所看去的地方,正是苏景年所居住的那两处院子。   "父亲,那真的是咱们的殿下吗?“一旁的女孩轻声说道,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自打前几天知晓了苏景年要落在自己的这晋山门郡之后,便是那好几天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沈梁笑了起来,说道:“那是自然,就算是我这双眼睛瞎了认不出来,那渡船上的皇族秘信,也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说着,沈梁便是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来咋们这,虽说不知道是究竟怎么一回事,不过,这既是好事,也可能是件坏事啊。”   “父亲,这话怎么讲?”一旁的男孩说道,看着似乎比那女孩稍稍年长几分。   “咋们大兆啊,有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凡是咋们殿下去过的地方,大兆都是会再次派人来视察许久,一个弄不好,那便是彻底没戏了。”沈梁苦笑着说道。   “而且但凡殿下在咋们这稍微出了点什么岔子,那我这不说脑袋不保,至少这官位就算是别想要了。”   沈梁说完,也是叹了口气,又是有些松懈的说道:“不过你们倒也是不需要太过担心了,殿下只在这待一个晚上而已,我也是早已经布置下去,不会出问题的。”   沈梁笑着摸了摸靠着自己的女儿,说道:“别在这呆着了, 去陪你娘吧。”   “嗯”女孩点了点头,便是小跑着离开了。   “爹,真的没事吗?”另外的一位少年轻声问道。   沈梁笑了起来,说道:“谁敢在大兆的地盘上动手?这不是找死吗?如果真的是有不开眼的,那就算我沈某人倒霉了。”   而在那庭院之中,苏景年只感觉一阵那如同是堵塞了许久湍急河流,终于是冲破了那阻拦河道的顽石,瞬间便是疯狂的涌出,一瞬千里。   苏景年猛地是睁开了眼睛,心中不由得是大喜。   心念一动,一股极其密念的感知已苏景年为中心散发而去。   神魂四方之境的所有物:魂命大域! 第78章 反   不过是一瞬之间,一股股极其强横的神魂之力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波纹一般,荡漾而开,层层叠叠,不歇止。   不过好在这些都被那宝物所罩的光罩尽数给拦了下来,在光罩之内撞出了一层层的光纹波圈。   苏景年缓缓的吐出口浊气来,双目隐隐的爆出几缕精光来,感知之下,只感觉那如今的神魂一改之前那如水潭半般的死寂,现在如同是那奔腾不息的大河大江一般,源源不断的磅礴神魂之力奔涌而出。   苏景年缓缓的平复下了那稍稍有些激动的心情,将那放在身前的罗盘宝物给收了起来,放入了须弥之中。   收回之后,苏景年便是悄无声息的将神魂释放而去,魂命大域随之展开。   苏景年只感觉整个晋山门郡仿佛都在自己的眼下,任何一处的风吹草动自己皆是掌握其中。   而五里之内,便是如今苏景年所拥有的那魂命大域的范围了,在这一范围之中,苏景年感觉自己便是如那一方之主般,任何东西皆是自己可以操控。   所有在那魂命大域之中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浮现在自己眼前,那所有的东西变化,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念之间而已。   苏景年再次深深的呼出口气来,不由得是大笑起来,总算是在这诸多的加持和磨练之下,将这神魂突破到了那四方之境。   而一单到达了那四方之境,其实也就离那神魂的另外一个大境界:心骛八极。这也是差的不远了。   “天渊四方,心骛八极……”苏景年喃喃道,心中不由得是有那浓浓的期待之色闪烁而出。   神魂之力可谓算是自己如今那最强大的一招杀器了,如今自己已经是天命之境,锻体之术,早已经是过了最好的修炼时间,所以已经没有太大希望了。   而至于本身的那术法招式吗,苏景年不由得是将那自己如今那唯一的一个本命物,不周的山石召显了出来,望着眼前的这一毫不起眼的石块,苏景年不由得感慨了几分,如今自己所练习的书法,都是围绕着它来修炼的。   等到自己回到了太康城,便是要迅速的将那另外两件本命物给炼化了。   这么一来,自己这天命之境,便算是差不多入门走了几步了。   苏景年也是显然知晓了那屋外的数十名的练气士,也是没有去管。   就在自己那刚刚的感知之下,如今在这晋山门郡之中的天命之境练气士,不过是寥寥两个人而已。   一个在私塾教书的老先生,一个是那城中的守卫大将。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还倒是真的有些有趣了。   不过这么一想来,这不过是一个晋山门郡之中,便是有这两个天命之境练气士,这么算起来,那倒也还算挺多的了,比起那大辽时在阳阜大城的惨淡光景。   不过苏景年也是随即笑笑了,大兆整个青州记录在册的练气士,从明道之境到那最顶境界,一共有那四万七千多人。   而明道之境和龙象之境的练气士,则是占了绝大多数,足有四万六千四百余人。   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整个青州也不过是四百余人而已。   而至于再往上的练气士,那更加是屈指可数了。不过苏景年倒是知道,那放在台面上的是一些,暗地里的,还有一些。   苏景年起身,将打开了房门,原先布置下去的陷阱并没有动弹,随它们待在那里了。   来到院子里,靠着墙不由得是心中放松了许多。   这院子不大不小,旁边的那墙边摆放着好些的花卉植物,在那一处墙角还有一个小水塘,活水源源不断的从那一边的假山之中涌出。   苏景年从那须弥之中掏出来了几颗的那丹药,全都吃了下去,如今神魂境界刚刚突破,还是很需要稳固一下的。   “嗯?”   苏景年挑了挑眉,笑了起来。   这倒不是苏景年故意的,倒是这魂命大域一只是展开没收回来,这晋山门郡城主的那一番话,倒是一字不漏的全被苏景年听入了耳中。   苏景年笑了起来:“不开眼的?这城中就这么两个天命之境练气士,能有什么大碍?”   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心中思索着,便是将那从大辽里抢来的那一碎片给拿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照耀之下,那斑驳的碎片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复杂的纹路之上,流转着那莫名的光辉。   苏景年仔细的端详着那碎片,从样式看来,这应该是件长剑了,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磨练,碎片还是如此的锋利无比,难以想象那原先之前的长剑是何等的风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传说中的那武灵剑炉之中锻造出来的神器。”苏景年自言自语道。   忍不住是上手抚摸着那碎片,不由得是啧啧称奇。   等回到了太康城,是得让晋希文好好看看,考察考察了。   想着,便是拿着这碎片在空中虚化起来,数息过后,便是一道繁杂的静心冰符浮现而出。   苏景年在侧旁边轻轻一点,便又是瞬间消融于天地之间。   随即苏景年愣了一会儿,又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还是将那魂命大域给收了起来。   这红榕骂人骂起来,倒还真是厉害。   和之前自己和老九游历之时,那遇见的村中的妇人和那小镇街边的住家妇人差不多,个个都是那骂的人无言以对,连嘴都还不了的。   心中想着,便是又将那在大辽之中买来的一些事物给拿了出来,特别是那几株的植物花卉,这么些日子折腾下来,倒也是还显得十分的精神,没有多少的萎靡之色。   将其一个个的摆好,该还有那个把时辰的大日照照了。   正想着,便是再次进入屋中,将那一副地图给拿了出来,正是这大兆的那一处城池分布之图,不过就算是如此,在这图中,也只是标注了那附近的几处城池而已。   苏景年细细端详而去,这地图之上的周遭山水大致也是有着那标注的了。   而这地图的最尽头,便是那太康城了。   手指摩擦着地图,一路画过去,若是全程赶路的话,如今自己已是天命之境,御风而行,估摸着数天的时间便是到了。不过中途苏景年还想去看看那扶桑城,这便又是要绕一个弯来。   苏景年心中想着,便是又是拿着那地图回到了屋中,拿来一处纸笔,将这自己这几日之后的路程,大致给写了起来,随后,便是将那自己的大印给盖了上去。   写完之后,便是将那信给认真的折叠了起来,从那须弥之中掏出来一把十分小的飞剑来。   这飞剑乃是大兆统一制作而成,没有什么杀伤力,专门用作紧急时刻的传信,那罘罳房和吴钩等碟子,身上大半都有这东西。   而苏景年身上,自然也是有着一些的了。   将那信件放在那剑柄后方的空洞之中,再用印泥封好后,便是灌入灵力,直接朝外一扔,瞬间便是遁入那高空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飞剑传信,各个州之间都有使用,不过各色皆不同,估摸着也就是大兆统一的了,这倒也是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在飞剑传信之后,苏景年倒也是放下了些心来。   在此紧闭了房屋之后,便走静心冥想起来,再次进入了那游梦之中,以苏景年如今的神魂之力储备,怕是可以在这待上个好几日了。   望着那两侧的壁画之上的符隶,神魂所显化而出的苏景年,也是直接盘膝坐下,手指挥动,刻画了起来。   晋山门郡那前方城门,一队商队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城中。   商队不大,只有那五人而已,三男两女,皆是穿着十分的朴实,麻衣麻布而已。   为首的一中年汉子满脸的络腮胡,也是不曾修理,杂乱无比,坐在那前面的装载货物的马车上,摇摇晃晃,如同是喝醉了酒一般。   后面的一男子刚刚入了城门,便是快步走到前面,来到那汉子身旁,说道:“咱们这次是运完这次,就不干了吧大哥?”   那络腮胡汉子听见了,沉闷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许沙哑:“说啥也不干了。等一接手了,咱们就直接去别的地方,去青州另外一边,我这些年也攒了些神仙钱,该是够了。”   说着,那络腮胡男子便是有些阴沉起来:“若是一直缠着咱们,大不了不在这青州呆了,咱们去别的州!”   “好!”一旁走路的男子点了点头,应声道,说着,便是再次去那后面看着货物了。   “反?”络腮胡汉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仰面躺在那货物之上,轻声说道:“这人真是一旦着了魔,就再难醒过来啊。”   一路而过,曲曲折折,过了大半个的晋山门郡,来到了一处小屋子旁停了下来,很快便是有人开门,接了进去。   “咚咚。”红榕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苏扶?在屋子里嘛?”   “自己进来吧。”   里面传来了苏景年无奈的声音。   红榕进门一看,只见苏景年背对着大门,静静的坐在那椅子上,似乎是有些不同,却又是一下子说不上来。   红榕提步上去,转头看去,正好是看见了苏景年的脸庞,不由的是一惊。   此时苏景年脸上也不知道是何种的表情,只微微听见其喃喃自语道:“反?”   苏景年的眼神缓缓的恶狠起来:“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   百万大山之中,边境之处,源源不断的有那粮草从各处运输而来,再运输到那行军的前方。   如今大兆的军队已经是深入了那百万大山的腹地之中了。   好在这百万大山的那弯弯曲曲的如那长蛇一般的形状,隔离着那青州和徐州,从中进去,倒也不算是太过于的深长了,若是那两州边境这蛇的头尾两处而始,那当真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如今那大兆军队已经是兵分两路了,从那两边的侧边行军而去。   在那先行军之中,谭归坐于马上,不由得有些振奋,这些日子里,总算是给抓住了几个那羽族尚未完全撤离的小部落了。   不过却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都是给处死了。   “报!将军,正前方有情况,十二里外再次发现那羽族,貌似是个天命之境的。”前面一士兵快马飞奔过来,来不及停好马便是直接滚落下来报道。   谭归脸色一冷,天命之境的羽族?这是就要快到那羽族的鬼鹰关了嘛?   “传令下去,命那军中的那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立马前去!镇杀那畜牲!”   谭归朝立在自己后方的一名传令官喊道。   “是!”   谭归望着那前面的士兵说道:“你去好好休息会吧,估计过不了多久,怕是就有那战打了。”   谭归望向那远处,不由得是眯起了眼睛,按照路线时间推算,貌似离那羽族的鬼鹰关,还有一段距离,怎么这么早就遇见了那羽族的天命之境了?   莫非对羽族来说,天命之境不值钱嘛?那是肯定不会的,若是如此,怕是羽族早就出兵出山反了大兆了。   “莫非是那地方有什么好东西不成?让那天命之境一下子都没舍得走?”   谭归皱起了眉头,不管那么多了,把那羽族之人抓起来拷问便是,不说,那也是一刀头点地而已。   而在那另外一边,大辽的军队也是遇见了那羽族的一处部落,一场完全实力悬殊的战斗之下,大辽军队竟然还死伤了许多人。   马从安冷着脸,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几颗羽族人头,不由得自问道:“这羽族莫非都是不怕死的嘛?”   “将军,不怕死,那就杀到他们怕!”一旁一位统帅说道。   另外站在旁边的几名将领也是纷纷应和,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的情况。   “全面进军!”马从安冷声说道:“半月之内,我的眼睛要看见那羽族的神木!” 第79章 这糕点不错   时间慢慢的流逝而去,很快,便是夜幕笼罩大地,而那街边也都是陆陆续续点起来了那灯笼。   苏景年院子中也是由人来点上了灯笼,苏景年将那些晒在墙边的植物都是给收了起来。其实这些植物都不是一般之物,不说没阳光了,就是没水没土,怕是一年半会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苏景年终归还是喜欢将其当做平常之物看待,这怕也是苏景年为数不多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那几处之让人好的地方。   推开院子的大门,这两处庭院位置十分的巧妙,来回之路上,曲曲折折,可谓是那闹市之中的一处静区了。   门前的街边却也是陆陆续续的少有行人走过,再过去几条街道,便是热闹非凡了。   青州在这大兆所属之下,基本上是没有宵禁的了,除了那个别的几个大城处于那边陲之地,不得不严加看管。   来来往往的车辆马匹行人丝毫不必白天的少了,而那各个的商贩叫卖之声,到了这晚间,倒是慢慢的小了下来,不再大声的叫卖了。   苏景年不由得是有些感慨,虽说在那大辽也是这般情景,可以说是相差无几,不过终归还是这里的好感多些罢了。   毕竟这里才是养着自己的土地。   苏景年开门没多久,旁边的大门也是打开了,红榕出门来看了看,见着苏景年,便是关门走来。   “走吧,去吃点东西好了。”苏景年笑着,便是带着红榕一同出去了。虽说二人是早已经辟谷了,不过有些东西,就和浩居那老头说的一样,太过于得失,那就太少了些人味了。   二人走街串巷,街边上倒是有不少的那小摊子,买卖着那小吃和宵夜。   苏景年转了一会,来到一家小铺前面,外边挂着一展小旗帜:酥油糕点。   这店就在那一处转角旁边,这边来往行人倒也是少了许多,对面的一处屋子门前停放着数辆马车。   “店家,这有什么糕点啊。”苏景年在一桌子边坐了下来,问道,红榕也是在苏景年对面坐了下来。   店家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不高,却很壮士,头上缠着那汗巾,看着便是那庄稼人的样子。   听见了苏景年问起来,便是笑着说道:“公子想吃点甜点的,还是咸一点的?”   说着,便是上前来给苏景年二人倒水,说道:“咋家的糕点那可是这附近好几天街都知道,那味道没得说,全靠我老婆她娘家那边的独门好手艺。”   “哈哈哈,那倒是娶了个好婆娘啊。”苏景年笑了起来,想了一会,说道:“甜点的吧,有什么?”   “那就来个几分那咋家独有的蜜柚酥糕,如何?”老汉看向苏景年。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便又是抬头看了看红榕,问道:“你要吃点啥?”   红榕撇了撇嘴说道:“我多要几份,那桌子上放着的,都来一份尝尝。”   苏景年不由得是苦笑起来,这花起别人的钱来,果真是毫不心疼啊。   店家看向苏景年,苏景年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都来一份吧。”   汉子连忙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嘞!马上去做!”   还好,这不过街边的小吃而已,花不了自己几个钱。   红榕皱了皱眉头,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问道:“我说姓苏的,你知不知道,在咱们那院子边上,老是有那么几个人晃荡来晃荡去的?”   苏景年拿起刚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这味道,比大辽那边的好多了。   “知道啊。”苏景年有些意外的看着红榕:“你这不说,我都快是忘了你这还是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呢。”   自从那将红榕的神魂之力抢来之后,便是一直重伤的状态,苏景年一时之间都快是将其忘记了,她还是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虽说如今实力怕是也不比那龙象之境好到哪里去了。   红榕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就当真是一点不担心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担心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嘛?能有啥事情?”   说着,又是示意红榕先喝喝茶,说道:“别老是感觉这里是那大辽的阳阜大城,一天到晚来来去去,那么多练气士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   “哼。”红榕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苏景年,转头看向一旁的街道,行人倒是十分的少了,这边再过去,便是那住宅区了,虽说外边也是灯火挂着,却也是没有多少人了。   红榕不由得是问道:“去哪里不好,来这么一个角落头来,人都没几个。”   苏景年一瞪眼,指了指另外旁边桌子上正吃着的几个人,说道:“那不是人嘛?难不成是鬼啊?”   “你知道什么,有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另外一看,这好酒啊,都在这深巷子里。”苏景年喝了口茶,笑道:“另外,我倒是也挺好奇这边的糕点,到底是如何了。”   若是好吃,多搞点,带在身边路上吃,倒也是不错的。   苏景年转头看向那对面的那一处小屋子中,那门外的马车都已经是给卸了货。   这地方便是那之前自己所听见的那一处地方了。   不过苏景年却是并非有意为之,这件事情苏景年后想了想,便是再次写了封飞剑传信去那太康城中,自己还是少惹事的为妙。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这种事情线路绵绵,一个稍有不好,中间断掉了,那要是再从头拉起来,那可就难了。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给罘罳房那群人来处理了,自己这万一要是给破坏掉,那就是埋下了更大的隐患。   不过到底是谁有这想法呢?反?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这倒是不怎么奇怪,毕竟大兆这一统青州,征伐的也不是一两块地方,不过基本上都是给降伏了,不过是几个死命抵抗而已。   至于下场嘛,那扶桑城便是一个其中的列子。   这青州大地上,可原本是有那大大小小七八个国家的,不过最后就只剩下了大兆一个而已。   不过世人都只是记住了那两个相对来说国力更盛,却依旧被大兆所灭的了。   红榕自然是不知道苏景年心中现在在想着什么,便只是无聊的等着那糕点上来了。   苏景年不由得是叹了口气,如今大兆根基稳固嘛?可以说已经是十分的稳固了,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这句话放在大兆这,也是十分的合适。   这青州之上,都已经是被大兆给清理的差不多,而周遭的潜在敌对,估计也就只有那百万大山和那西海边了。   如今便是一举铲除那百万大山之中威胁的时候,而至于西海便,那倒是有朱雀浩君盯着,也是不用太过于担心。   而另外的,便是那百万大山遥遥隔开的大辽,这青徐两州,可谓几乎是连在一起的。还有那隔海相望的大宣,虽说如今是结盟一同,不过究竟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   毕竟那戈津晋城,就在那海边上筑着呢。   之前到还真是有过几场叛乱,不过都是被镇压下去了,再加上这百年来,潜移默化之中,这已经是过去了三四代人了,早已经是没了那之前的混乱。   苏景年当下再次是细细想去当是的情景,莫不是自己给听错了?   不可能,神魂感知之下,怎么可能会出错,而且那一队人都不过是刚刚破如龙象之境的练气士而已,没有理由会逃脱的了。   不管这到底如何,是真是假,总归不能当做没听见的,还是要等那罘罳房来好好考察,一探究竟了。   心中想着,那老汉也是慢慢的将那一盘盘的糕点给端了上来,一边还说道:“这两盘都是有些粘稠,夜里吃多了,怕是会鼓囊些,可以少点吃。”   “这几盘糕点都是咋家的独有的好东西啊。”老汉笑了起来,边介绍着。   苏景年问道:“店家,你们是一直在这城中住着的嘛?”   “那可不是,我们一开始倒是在那东边的平汉云门那边住着的,十来年前搬过来的。”   老汉见如今也没多少客人,闲来无事,倒也是捞了一把椅子来,坐在一旁,和苏景年说道起来。   “大哥这做小本生意,该挺辛苦的吧?”苏景年笑着问道。   一旁的红榕则是懒得搭理二人,自顾自的吃着糕点。   “嘿,做啥东西不辛苦?”老汉拿起汗巾来,擦了擦汗,说道:“比起我之前那在山里打猎来,好的多了,怎么说也还有个棚子来遮一下这日头。”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   这边还大多都是打猎的好,毕竟地广草肥,除了放牧之外,打猎也是十分不错的事情。   而在东边,那可就基本上都是种地种庄家的平原了,来来往往运输的粮草,多半都是从那边来的。   苏景年不由得算了算,这大兆建国至今,还有二十来年,就要四百年了啊。   老汉又是自顾自的说道:“那打猎可真是难受的紧,一天下来有多少的收成,除了看咱们自个的东西,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色,万一这要是下个大雨又是来个啥的,那这一天就难受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看来,做这铺子,那是好多了。”   “公子可是外面来的人?”老汉说道:“我在这住了十来年,倒也是认的些许,看公子倒是面生的很。”   “嗯,外面来的,来着歇个脚,明个一早就走。”苏景年说道,便的拿起了那一盘糕点放入嘴中,不由得是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做的好吃。”   “哈哈哈,那是,我家婆娘的手艺,那没得说啊。”老汉听了,不由得是笑了起来。   苏景年看了看红榕,这吃的倒是不紧不慢,不过一晃神,聊个天的功夫,就这两盘给吃没了。   嗯?这跟的,倒是挺紧。   苏景年心中想到,那原本那守在院子外的几名练气士,见着苏景年出来了,留了几个人,另外几个也是跟了出来。   这一路晃晃悠悠走来,倒也完全没有摆脱掉些许,毕竟是常在这住的了。   苏景年的那魂命大域早已经是悄然展开,将这大半的范围都给包裹了起来,而那众人都是毫无知觉。   苏景年微微闭上眼,感知而去,在这魂命大域的范围之内,那众人便是都成了虚影。只有那两团明火而已,一团红色的火,一团蓝色的火。   密密麻麻布满了在这整个魂命大域之中,犹如那星空中的繁星一般。   那红火代表着那其人的生命,蓝色的火便是那神魂了。   一般人的那蓝色火焰是没有的,唯有那一团明簇的红色火焰,而天命之境以下的练气士,不过也开始大些的火焰罢了。   在这魂命大域之中,对于苏景年来说,却都是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老汉很快便是先去收拾了摊位了,过会儿,就该收摊走了。   苏景年吃了点糕点,倒是红榕,前面还埋怨这着,如今却是将那吃了个精光,之前老汉说的那几盘不易多吃的茶膏,也是全部给吃了下去。   等着红榕吃完之后,苏景年便是问了价钱,放在了桌子上,带着红榕离去了。   “走吧,睡个觉,明早就赶路了。” 第80章 离城   苏景年靠在那窗子旁,望了望那天边的月亮,隐隐约约从那厚重的云层之中露出些许来。   魂命大域依旧是始终展开着,刚刚突破,还是需要好好的熟悉熟悉。大域之下,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仿佛是那自己便是天地之间的那主人一般。   那木屋之中的打鼾声,一旁街道那小孩子的哭闹声,便是那墙角的虫蚁爬动的动静,微风吹过转角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妙不可言。   苏景年闭上眼睛,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突然,苏景年猛地睁开了眼睛,皱起了眉头,当初老九虽说是那天命之境巅峰,不过战力几乎是早已经可以脱于那天命之境了。   神魂之力就算是没有达到这魂命大域的四方之境,那也不会太弱吧。当初冬天回去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容易直接被那大典真人给一手捅死了?   莫非那狗屁真人还有那别的手段隐藏不成?   苏景年来到床边坐下,这事情自己可是一直放在心里的,这可不敢忘。   当初拿着那一坛酒去给老酒上坟的时候,便是定要将那狗屎的真人给剁头放在这。   苏景年深深呼出口气来,此时想起来,那真人总不能是无缘无故来杀自己吧?   要么就是那三国之间的练气士,要么,就是那大辽或者是大宣的练气士。   不过当初晋希文也是查过,完全没有那来源,那个人很有可能,还不是这广钧天下的人。   思绪多许繁杂,苏景年埋头一倒,便是沉沉睡去,不过那魂命大域一直没有撤去。   过了许久,苏景年也已是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是笑了起来,这城里面,怎么还有这么几个老鼠?   时间流逝而去,很快,便是第二日的大日照耀下来了。   苏景年和红榕站在那长街一旁,只见红榕身上还背了个小包裹,苏景年不由得是问道:“怎么的,还带了些干粮路上吃?”   那包裹里的正是那许多的糕点肉干。   红榕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苏景年。   二人慢慢悠悠的来到这晋山门郡的前城门处,苏景年不急不慌,便是在那城外一处先站住了,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并没有着急着离开。   红榕四处看了看,虽然是早上,但是来往行人已经是有许多了。   转头问向苏景年:“咱们等什么呢?还不走?”   苏景年点了点头:“等人。赶路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红榕撇了撇嘴,这要是不急这一时半会的,还今个这么早就起来?   苏景年仿佛是知晓了红榕心中的想法,开口说道:“一天之际在于晨,早上起不来,那可就荒废了一半,不论是练气士还是老百姓。”   红榕没有说话,她知道苏景年说的并不是早起。   很快,苏景年等的人便是出来了。   一中年男子也是从那另外一条街巷之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城门处,见着了苏景年两人,也是急忙快步上前走来。   “昨晚之事,如何了?”苏景年没等那人开口,便是先说道。   “已经是大致有了个结果。”男子苦笑着说道,抬起头看向苏景年。   这人正是这晋山门郡的城主,沈梁。   话刚说完,便是要和苏景年说来,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告诉我,你自行处理便是了,过些日子,应该会有好些个罘罳房的人来,你到时候和他们说了便是。另外,记得飞剑传信一封去那太康,用我的。”   说着,便是从怀中拿出一把飞剑来递给沈梁。   沈连忙是双手接过。   “不管这事究竟最后如何。”苏景年说道:“只管做你自己的分内事便好。”   “嗯。”沈梁点了点头。   苏景年转头朝红榕也是抬了抬下巴,二人便是直接双双离地而起,飞出而去。   “这……殿下竟然已经是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了嘛?!”沈梁望着二人迅速消失不见的身影,不由得一阵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是低头苦笑着叹了口气。   不过随即便又是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期待:“好,好啊。亡国君主?哪个狗放屁神仙的说的。”   苏景年二人便是直接一路朝着那远处飞去,红榕转头看了看那迅速不断变小的晋山门郡,转头朝一边的苏景年问道:“刚刚那人,是谁啊?你认识?昨晚干嘛了?”   “是晋山门郡的城主,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倒是给忘记了。”苏景年说道:“不过做人还行。”   红榕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   苏景年气笑道:“问是你问的,我说了如今你又是不信,你问什么?”   “那你说的,我便是要全部都信吗?”红榕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说你家有人是十三境的神仙呢。”   苏景年一时竟然是没好反驳。   过了一会,见苏景年没有再说,忍不住是问道:“昨天晚上的事你怎么不说了?”   苏景年深呼出口气来,平稳了心态,淡淡说道:“管你屁事。”   “……”   红榕冷哼一声,也是转过头去,没有再搭理苏景年。   按照苏景年之前的路线来说,就算是晚上用来歇息,白天来赶路,那估计七天之后,便也是有到那扶桑城了。   扶桑城离太康城,可不算远了,再有个几天便是到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扶桑城看看呢?”红榕是十分不解。   那地方,别说青州了,大辽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这事,太过于惨绝人寡了。   传闻那城中便是“人间炼狱”,年后便是那父母易子而食,丈夫杀了妻子来填肚,哀嚎之声白昼不曾断绝,鬼神也要惧怕,更是有甚者说那“怨气冲天八万丈,直达天庭。”   苏景年面无表情:“看看便是,怎么的,还怕死在那?”   “嗯,我还真有点怕。”红榕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苏景年忍不住是讥笑了起来:“练气士还信那鬼神怪力之说?都是屁话而已,人修至极致便是身神仙,鬼神?”   红榕摇了摇头:“不信,敬畏而已。”   苏景年沉默不语,红榕这么一说,自己又是想起了那雷神的东西来了。   “咱们晚上为什么不赶路呢?”苏景年还在想着,红榕便是又问了起来。   苏景年不禁是挠了挠头,自己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还是个问书虫子呢?   不过苏景年倒是也有几分诧异,转头说道:“夜间山中精怪多有出现,鬼神远游,自当避让。”   “如今天下之中多半的鬼怪都是夜间而动,便是山神也是大都时时而出。若是有那机缘,说不定还能遇见那鬼夫娶亲,阴师借道。”   苏景年轻笑着说:“不过若是一般人撞见了,怕是会阴煞附体,病上个把月啊。所以说,不走夜路嘛,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条鬼路。”   红榕点了点头,眼中神采奕奕,似乎是有些别的神色了。   “你好歹也是一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苏景年笑着说道:“总不能说大辽那边没有吧?还是平时只顾着修炼,两耳不闻天下事?”   红榕撇了撇嘴:“平时只顾着修炼,却是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东西。”   苏景年浅笑起来,自己虽说这些东西在那书中也是看过些的,不过却还是自己和老九一起出门的时候,那游历过,才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好在是有老九在一旁护着,要不然,自己当初遇上的那一队可不好惹,怕是魂魄不全了。   一路极飞,很快便是来到了那云层之上,苏景年打量了一下底下的地形,不由得是笑道:“这么大的一片平原广野,就像是一个大葫芦啊,那晋山门郡就是那个葫芦口子。这要是有个兽潮,怕是会直接冲跨了。”   红榕摇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那可不一定,那大辽的阳阜大城,不就是守了下来嘛?屁事没有。”   “这能一样?”苏景年反问,开口说道:“百万大山距离那阳阜大城数万里路程,蛮兽一路奔波,自是精疲力尽,跑来送死堆骨而已,再加上那护城大阵和众多练气士方才是守了下来。”   “这晋山门郡当中,可是啥也没有。”苏景年开口说道:“最多依靠那山势地形来防守了,和阳阜大城说起来,也是差不多。”   “嗯。”红榕听完之后,思考了一会儿,竟然是没有再次反驳。   真要比起来,这晋山门郡不过是那大兆用来围猎之时的一处住处罢了,那阳阜大城可是大辽专门用来防备那百万大山的一处堡垒。   “诶,你再和我说说那些个晚上鬼神远游的事情呗。”过了好一会,似乎是感觉无聊,红榕开口说道。   苏景年已经是闭目养神着了,那魂命大域在这空中飞速的进展不断的前进。   听到红榕问起来,苏景年思考了会说道:“其实我也不过是游历之时遇见过几次而已。”   “第一次是我和老九在那远安石城之后了,那城外走出去了十几里的路而已,有一座小的破屋子,应该是当地猎人给造起来的,当是便是在那过夜。”   苏景年说起来,倒也是有些粗糙:“后来老九去山里面抓了两只野兔子来当晚饭了。夜里的时候,山里面倒是不怎么冷清,虫子叫,还有鸟叫,风刮树叶。”   说着苏景年便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所以我觉得那些个些写诗说‘夜半静山空,心犹定古钟’的,就是放屁,怕是连夜里在山里都没待过。”   “夜里的时候,我给爬起来解手,正好是撞见了那鬼神游荡。”   苏景年叹了口气,顿了顿,想了想当是的情景,不由得是再次说道:“我当时运气算是不错,没遇见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鬼怪,倒是遇上了那夜游神。”   “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大毛笔,另外一只手里拿着那一卷薄。   倒是和那古书上说道相差无几:‘神人二八,连臂为帝司夜于野。’,形状相貌我倒是却是见不真切,全身上下隐隐约约有股薄雾般掩盖而住,还牵着那一匹马来。”   苏景年缓缓说道,这些个红榕倒是听得十分认真,一直是听着没有插嘴。   “那夜游神也是该看见了我,不过倒也奇怪,看了我一眼,顿了顿便是继续走着了,后面陆陆续续走过去得有数十人个来着。”   “没什么坏事嘛?被那夜游神看见了?”红榕见苏景年不说了,才是问道。   “还好,当时不过是觉得新奇罢了。”苏景年解释道:“不过若是夜晚遇上了别的什么鬼怪,阴气入体,那便是有些麻烦了,若是那些个厉鬼凶神,怕是直接魂魄不全。”   “不过一般那些个鬼怪也进不了城,别的不清楚,大兆青州,每做城池都有那城隍庙,而且一般人家门前也都会帖有那门神,寻常之物也是进不了的。”   苏景年用手指了指后面,开口说道:“那晋山门郡之中,便是有一座城隍庙,就在那中心的大街顶头。而太康城中的城隍庙,便是在那城隍庙街东首,文庙北侧。主殿之外,还有两侧的偏房,大都是挂着那各种刑具之物。”   “除此之外,各个城中,有的还有那火神庙,夫子庙等等。”苏景年抖擞了下精神,继续:“所以说只要不是那夜半还在外面的晃荡的,便是没有什么事。”   二人说着,正好是飞过了一座山头,其中那绝壁山崖之上,一个老人正和一个孩童在那其上,背后背着一箩筐,险峻无比,似乎是在采药。   只见那孩童瞅见了苏景年二人,大喊起来:“爷爷,你看!神仙飞过去了!” 第81章 谋划之路   一座并不算是十分崇高的山脉,扭曲如蛇,趴伏在这大地上。   苏景年和红榕二人此时便是在这山中,步行其中。   苏景年不知从哪棵树上面折了一根木棍子下来,握于手中,当做那登山的木杖了,红榕倒是也是十分惬意,头顶上戴着一盘那软细的树枝的头圈。   距二人离开那晋山门郡赶路而来,已经是过去了五天了,再等着过一两天,便是差不多可以到那扶桑城了。   苏景年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日落午后了。   “今个就在这停歇一夜吧。”苏景年转头朝后边的红榕说道。   “好。”红榕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交谈相处下来,红榕倒是也对苏景年近了不少的距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想走走了,红榕也懒得去问 。   “之前老是听你说起一个叫‘老九’的人来,那人是谁啊?很厉害嘛?”红榕边走边问道。   “他啊,他就是一个喜欢偷看那村姑洗澡的老头子罢了。”苏景年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道:“不过老九虽说是老了,但是那心还是不老的啊。”   红榕“呸”了一口,说道:“没几句好话。”   说着,苏景年突然又是正色道:“人家十一便是明道之境,在明道之境停滞了三十七年,后在五年之中,连破龙象,天命,六年便是到达了天命之境巅峰。”   不由得是摇头叹息道:“或许这就是那书上说的‘厚积薄发’了。”   红榕愣了好一会,开口说道:“五年连破龙象天命?”   不由得是有些咋舌:“这也太离谱了。”   话刚说完,便是又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人,似乎更离谱?红榕细细想来,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的龙象之境,但是这破人天命之境,正是相当的早了。   红榕想着,这苏景年从龙象之境破如天命之境,怕是还没五年,比起那老九连破俩个大境界,虽说是有的比不过,但是也是十分吓人的了。   苏景年也不知道红榕在想着些什么,继续说道:“当初便是他一路和我游历来着,走了不知道多少路啊。”   “也是走路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多我没有想过的东西。”苏景年叹了口气,似乎是又想起了那时破烂如叫花子,食不果腹的日子。   “那他为啥没陪你去那大辽呢?”红榕又问道。   苏景年顿了顿,说道:“当初回去那太康城的时候,在那关口处,被人一手直接给捅死了。”   红榕沉默了,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那人,不由得更是觉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天命之境练气士当作陪同,那显然身份应该是不会太低了,可既然如此,为何还会去流浪?没有哪家的公子会这么吃饱了撑的吧?   “先找一个地方休息着吧。”苏景年说着,便是加快了脚步,二人来到了半山腰处,苏景年四周看了看,便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山里面,山神庙没有也就算了,连座破屋子都没有。”   苏景年撇了撇嘴,难不成,真要和那之前一样,睡路上?   红榕也是四处张望了一会,确实是没有看见什么屋子,想了会说道:“要不就找条河在一旁待一晚上?”   苏景年点了点头,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想着便是看见了前方那不远处的山中,便是有着一条小溪。二人便是直接朝着那走去了。   苏景年说夜间休息,那鬼神远游确实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外的一个原因,便是这夜间寂静,适宜自己这神魂的感知,对于这魂命大域的掌控,也是更加的轻松。   这么几天下来,苏景年一直是没有放下来,那之前浩居真人给自己的《倒顶》吐息修炼之法,也是再次拿起修炼来了,这功法对于这神魂倒也还真是有些帮助。   苏景年二人来到那小溪边,这小溪是从那山顶上流下来的,曲曲折折,一路朝那山底下的那远处的大河流去。   在那微微靠下的一处山腰之中,有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便是在那里安了下来。   “咦!”苏景年刚刚坐下来,便是听见背后的红榕传来一声惊呼,转头看过去,只见红榕一手领着一条小鱼,还在不断的摆着尾巴。   苏景年翻了个白眼,说道:“两条鱼还把你给整的一惊一乍的?”   红榕撇了撇嘴,开口说道:“我这是说咱们晚上有吃的了。”   苏景年又是再次看了看那手上的两条小鱼,不由得是笑了起来:“就这两条鱼,塞牙缝都不够呢,还晚饭?你当人不是人吗?”   红榕一愣,看了看手上的两条鱼,不由得是有些泄气,直接是将其再次扔进了水中,不再理会苏景年,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静修起来。   苏景年魂命大域展开之中,便是直接锁定了那几只野兔了,顷刻之间,便是给拿到了眼前。   黄昏洒落在这山脉之中,苏景年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由得是有些无奈,自己这一国的殿下,怎么就天天混的和个野修一样了?   ——————————————————————————————   太康城中,宫殿后方的另外一山顶之上。   这是一处十分平整的山面,一整块巨大光滑的石面铺于上面。不远处站着那一孩童,一老者正站在那其中,遥望天空。   一旁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   道通天地有形外,石蕴阴阳无影中。   这是大兆的一处守星台。   可以说也是唯一一座,光是寻找那巨大无比的觅沁石,便是耗费了大兆四十多年的时间。   只见那石面之上,天空的星影全部都一一记录而下,老人站在其中,头顶脚下皆是星河,如梦如幻。   一旁的小孩只见着那老人在其中不断的走动,抬头低头,如此反复,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不禁是有些困乏了。   四处望了望,见老人似乎还有许久才好,便是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揉着眼睛。   “晚上这么冷还要来这……困死了。”小孩撇着嘴,叹了口气。   突然,只觉得脑袋上那歪歪的帽子被人给扶正了,小孩不由得是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一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头出现在了自己后面。   若非是小孩胆量大,怕是早已经吓到喊了出来。   那老人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孩连忙捂住嘴,死死的看着那不知来历的老头。   老人笑着说:“这帽子是高了点,下回叫人给裁剪的低一点,不过也不能歪了啊。”   小孩似乎是想起来,这是自家的地盘,松开了手说道:“你是谁啊,这里别人都不能进来的,要掉脑袋的。”   老人笑了起来,摆了摆手:“我可不怕死,我啊,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说着,老人又是看了看远处的那老者,问向小孩:“你师傅他,在这多久了?”   小孩沉思了一会,看了看老人,才是缓缓开口说道:“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那也该快了。”老人点了点头,心中盘算了一下。   苏景年刚刚从那大辽归来,那浩居真人是去了那凶境,如今大兆和大辽共同讨伐那百万大山之中的羽族,而西海边上又是有鬼蛟鱼人泛滥,朱雀和白虎浩君两个一同。   再前不久刚刚传来的那飞剑传信之中,还有人坏怀着鬼心思。   这事情今年倒是有些多啊。   老人叹了口气,百万大山那边,最坏的结果,便是被那羽族拖到那冬天,不过这应该是不大可能的,就目前来说,最迟七月份,那羽族要么投降,要么被灭族。   而那西海那边,就看彦慈良这朱雀浩君,什么时候更进一步了。   老人想着,不由得又是眯起了眼睛,待到彦慈良有那煮海的威力之时,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有现在这般的联系了。   还是得注意一下。   另外大宣那边,这些日子倒是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还是要一直盯着。老人想起了那大宣的皇帝,不由得是冷笑了起来,那家伙,可没如今这般看上去的好啊。老人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不由得是笑了起来。   天算命算人算。   老人咳嗽了几声,见那老者也是好了,慢慢的朝这边走来,看了看一旁的小孩,不由得是感觉推了推。   小孩本早已经昏昏欲睡,快要那睡去了,被老人这么一推连忙醒了过来,见师傅走过来,赶紧站了起来,顺便扶了扶头顶上的帽子。   那老人走到前来,见自己徒弟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不由得是有些疑惑,仔细一看,不由得是一惊,连忙快步走上前来,鞠躬说道:“拜见幕帅。”   这老人正是幕帅晋希文。   一旁的小孩愣了一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晋希文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无妨。”   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草屑,说道:“如何了?”   老者面色有些阴沉,叹了口气,没有作答。   晋希文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弯腰拍了拍那小孩的肩膀,自己便是先离开了。   “师傅,这人是谁啊?”小孩望着晋希文渐渐离去的身影,问道。   老人苦笑着说道:“这老人,可是一直陪着咱们大兆建国到现在的幕帅啊。”   “这星运,倒是有些诡异啊。”老人说着,便是又再次抬头看了看那星空,低声说道。 第82章 夜游鬼神   等到那夜半时分,苏景年和红榕已经是烧起了那树枝,燃起了篝火,架上了那两只苏景年抓来的野兔。   “练气士和人最大的区别你知道是什么嘛?”苏景年问道。   不等红榕回答,苏景年便是自问自答:“练气士不用吃饭,这就是最大的不一样。”   红榕撇了撇嘴:“你就瞎说吧,谁会认这种事情?那那些法术神通,我们修来何用?”   “这可不是那练气士和人最根本的区别。”苏景年翻烤了那几下兔子,觉得差不多了,便是直接上手给撕扯了下来。   拔下来了一大腿肉,便是直接咬了一口。   “你要知道那人的一辈子,都是吃这土里面长的粮食活着的。这练气士不吃了粮食,便是没了那斑驳的混气了,所以常言那神仙都是一个个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苏景年摇了摇头:“你以为练气士会那术法神通才是和那百姓的根本区别吗?老头子说是个屁。”   “就算是没有半点的修为,照样也可以填湖移山。最为不同的,是那些个练气士心里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人而已,或者说是不再是个一般人。”   苏景年卧靠在那山壁上,边吃着烤兔腿,一边和和红榕说道。   “这种变化,才是真正的区别。”   苏景年叹了口气,从须弥之中拿出一壶酒来,喝了几口,忍不住是摇头道:“这烤兔肉是不好吃嘛?”   红榕一直是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吃着那自己的兔子肉,虽说她也是早已经入了辟谷,可是这偶然吃一吃,倒也是没什么问题。   听完,见苏景年不再说话,红榕便是接着说道:“那你是和平常人一样,一天都吃的嘛?”   “那倒没有。”苏景年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开口说道:“不过还是会吃的,总不能那三年五载的,不啃一口肉吧?”   “嗯?”苏景年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便是又舒缓了下去,今夜倒还真是运气好,还是说这大晚上的,山里面真的不能留人?   在那魂命大域之中,苏景年已是感觉那一股混沌是非的浊物接近了这边,虚虚晃晃,正是那鬼物!   这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苏景年转头看了看红榕,看来这家伙真是运气可以,今个就可以看见了。   苏景年见红榕吃的也差不多饱了,便是出脚将那火堆掩埋熄灭了,将那另外一些个没有吃完的兔子肉给远远的扔到了一边。   “怎么了?”红榕有些疑惑的问道。   苏景年轻笑道:“那鬼神夜游,今个就来了,算你是运气好。”   “嗯?”苏景年这么一说,红榕顿时好奇了起来。   转头张望道:“哪呢?”   苏景年笑道:“那总不能是就在你身边溜过去吧?”   说着,指了指那不远处的一小山坡,距离苏景年这处大坡估计有两里多的路,即便是夜色昏沉,只有稍许那月光洒落,红榕却也是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见的。   苏景年在那一旁坐了下来,喝了口酒,突然的是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喜欢喝酒了?   过了一会,红榕便是睁大了眼睛,那不远处的山坡之上一行明晃晃的鬼物从那远处慢慢的飘荡而来。   虽说看着倒是不快,却是那几息之间,便是已经在那山坡顶上了。   红榕细眼眯看去,只见那一行鬼物足有那十几个,个个姿态差异。   有的衣着褴褛,手边上挎着一破包,背后还背着那一个小孩的衣囊,但是却没有那小孩。   还有那高大威猛务必的壮汉,独着只眼,背后挂着两柄屠刀,走路之间摇摇晃晃,碰撞发出那零碎的铜铁之声。   还有那一衣着华贵的妇人,仪态万千,却是只有那半张面孔,另外一半却是只有那白骨空洞,还有那些许的蛆虫在其中不断的蠕动。   着实是让人作呕。   十苏景年望着红榕那目光,不由得是叹了口气,真当这群鬼就只是鬼嘛?   想着,遍是直接那魂命大域再次展开而罩,将那些鬼物都是一同给罩进了去。   这些鬼物没有那实质的身躯,所谓那刀枪的实质性武器,可谓是没有半点的用处。而至于这鬼物到底是个什么,苏景年也是不知道,不过这些东西倒是十分的离谱,那神魂之力,可谓是比那常人要高出许多了。   苏景年感知而去,只见那些个鬼物都是注意到了那红榕的目光,阴气爆发而出,蔓延而出,顷刻之间便是笼罩着这一大片的荒野山谷。   不过在这苏景年的魂命大域之下,瞬间便是被那是你所化解了,如同是雪花掉入了那热锅之中。   红榕也是感受到了那气息,不过却是瞬间便被清除了。   不由得是转头看了看苏景年,心中游有些吃惊。   “记得不要特别注意那些鬼物的游行,鬼神不可目视。若是那夜游神来了,今个怕是就没这么简单了。”苏景年淡淡说道:“那要是惹恼了他们,还真的是有些麻烦,就咱两这个实力,怕是搞不好就得被扒去一层皮。”   苏景年当然是在说笑了,这青州之中,夜游神遇见了他,这半夜山里晃荡的,怕是还得绕路走着。   不过在那别的地方,那可就真和苏景年所说的一样了。   红榕愣着点了点头,随机将那目光收敛了许多,也是和苏景年一般,坐在了地上。   不过今夜苏景年倒是十分确定,这今晚的这些个鬼物,倒是没有任何的那威胁。   红榕看着那一行鬼物游荡而过,不由得是问道:“他们为何会在这夜间游行?是有什么原因嘛?”   苏景年笑了起来:“你这问题就好像是在问我为什么这天底下人要吃饭一样。这道理太大,太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是恍惚之间,那一行鬼物便已经是游荡着出了那苏景年的魂命大域的范围。   只留下了些许的鬼火零星,散落在那山路之中,落下那山土上,烫出了一个个的小洞窟窿。   红榕长呼出口气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那夜间时分的鬼神游行。   “没啥好看的了。”苏景年抬头看去,那一行鬼物早已经是没了踪影,消失在了远处,红榕却还是那呆呆的看着。   听见苏景年说道,便是转过了头来,不再去看,看着那鬼物远去的方向,心中不由的是有些思绪繁杂。   “这些鬼物都是不肯被地府所接纳的怨魂罢了,身前有许多,不过大部分都是战死沙场的军人,征战在外,客死异乡,由不得他们夜间不游行啊。”   苏景年淡淡说道。   “这些个士兵将士有很多吗?”红榕有些疑惑。   “当然了,大兆在这青州屠戮了多少国家,死了多少人。”苏景年开口说道:“你以为这整整一州的大一统,是那笔上给写出来的嘛?”   “大兆也曾经举行过许多足足九次的招魂活动,不过都是对于大兆的那些战死士兵将领而举行的。不过就算是如此,也依然还有许多的士兵怨魂在外,只得在那夜间奔波。”   苏景年回到那原先给铺好的平坦地面上,躺在那上面看着夜空。   “更不要说其他的那些,被大兆所灭的大小国家所战死沙场的士兵怨魂了。”   “那就不管了嘛?”红榕开口问道。   “这种时候便是看那各个地方之间的山水神灵和那夜游神等劳烦了,不过也有些是那早已没了意识,彻底的沦为了那山野鬼物,这些大都会闹出事来,然后被练气士捉住灭了。”   苏景年对于这些东西倒也没有什么隐瞒,早晚都会知道的。说着,苏景年又是转头看了看红榕,笑了起来:“我们这青州,和别的大州比起来,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看出来了。”红榕冷哼一声,说道:“别的大州那也做不出来这扶桑城这种事情来。”   苏景年沉默不语,这事情倒是没法子反驳。   过了一会儿,苏景年才是缓缓说道:“再到扶桑城之后还有足足三十多座城池需要镇压,扶桑城就是拿来杀鸡儆猴的。在其围困期间,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大兆便将是将剩余的城池全部收纳囊中,而且几乎没有伤亡。”   红榕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苏景年接着说道:“在之前,大兆没攻下一座城池,便是要耗费点那足足上万的甲士,即便那些人早已是知道自己的国早已是被灭了,却还是顽强的抵抗。”   “这无可厚非,我也不能说什么,甚至我还有点敬佩。不过事实也是,在那扶桑城之后,才是最好的效果。”   说着说着,苏景年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别人都以为大兆早已经是一统青州了,其实不然,真要说起来,去年的冬天,大兆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收复了所有的地方。”   红榕不可思议,转头看向苏景年,问道:“真的假的?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拖这么久?”   但是苏景年却已经是不在言语,进入了那静修,只见其周围闪烁着点点虚幻务必的亮光,那是符隶所刻画的结界。   红榕冷哼一声:“还和我这瞎说,脸皮真厚。” 第83章 两方变故   第二日大日照耀在这山间,苏景年也是和红榕再次踏上了那去往扶桑城的路途之中。   云层寥寥,在这山野之中,不少的鸟群也是自那空中结队飞过。   “我们还有多少时候才是到那鬼地方?”红榕在一旁开口问道,昨夜一夜静修,倒是也恢复了些那神气。   “鬼地方?”苏景年不由得是笑了起来:“估计快的话,咋们后天便是可以看见了。另外,那可不是什么鬼地方,来往通便,土地也是好上许多,比起那阳阜大城,可谓是不知道好多少。”   “那我倒是觉得阳阜大城比那扶桑城好多了。”红榕冷笑者说道:“就算是那蛮兽攻来,阳阜大城前前后后死的人,怕是也没扶桑城那一抔土多。”   苏景年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在继续说,这自己昨晚说的那些东西,看这就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这一路行走而来,不论是交谈亦或是做事,苏景年其实都是在慢慢的改变红榕的那之前的思想方式。   这种潜移默化,亲身引导,便是最为有效的之一,这也是为什么苏景年愿意再花一些时间去磨这红榕那心底泛络的心思,而不知直接喊人来,一路直去太康城。   便是在作夜,苏景年便是再次的将那游梦廊中的一副壁画所参透刻画而出了。   这那符隶和如今倒是有些的相符,名为踏云符,便是用作那飞行之速或者是那还未可飞行的练气士来奔走的。   贴于那腿上,那行动速度便是快上了许多,只不过和那缩地符有些不同,那是瞬间变跨出那百十公里的距离,而这却是持续的不断加速。   望着跟着自己后面的红榕,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自己还真没想好,等回到了太康城,这红榕该怎么安排下去。   当然先是要把她那神魂的受创给治好了,另外……苏景年思索了一会,却也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职位来,还是等到时候交给那参心安排好了。   想到这,苏景年不由得是有些感慨,这自己回来,倒还真是得去好好陪陪那参心和圭湘,毕竟自己这来来去去的,还真多少安稳日子过。   怎么会有自己这样的殿下?   苏景年也是苦笑了起来。   ———————————————————————————————   百万大山之中,如今早已经是没有了那先前的宁静,一如那古潭般,翻不起一丝波澜。   而现在却是日夜在那不断的剧烈各种嘈杂声音之中,蛮兽四散,古木倒塌,山岳挪位。   大兆的士兵已经是全全的将那这百万大山给开辟出来了那一条宽阔无比的巨路。   数不尽的士兵披着武器,两次无数的马匹在这个粮草和盔甲,日夜不停歇的奔赴那百万大山的深处。天空之上偶尔掠过数艘小型航船,也都是满载着大兆的士兵和粮草。   数以几百计的练气士顶在最前面,为军队开辟先行。   从进入百万大山到现在,一直是没有遇见那羽族的半点踪影,而现在这么几天,大兆军队已经是遇见了那羽族的部落足足有那五六个了。   无一例外,都是全部被斩杀,一个都没有留下。   就在那金甲巨人傀儡的肩膀之上,有建那一座平坦的了望台。谭归和一众将领都是站在那上面,一眼看去,已经是可以看见那羽族的鬼鹰关和那后面的巨大神木了。   谭归粗略的看了看距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不过还有数百里的距离,再过个五六天,可以到达羽族的鬼鹰关。”   “那可是一座高山啊。”一边的一位将领说道:“这么看着,怕是得有那万丈高啊。”   百万大山这外边的山脉不过是数十数百丈的小山,而越是朝着那深处,山脉便是越高。   到了现在这地方,那一座座山已经是那数千丈的高度,比起之前的前行,也是慢上了许多。如今只得是两个金甲傀儡搬一座山来的方便快捷,而且这地方的山根还格外的深厚,难拔异常。   谭归看去,也是不由得感慨道:“如果真是比起这山的高度来,怕是我们那太康城中的那王山都比这还要低矮一下上,真可谓是高耸入云,植入云天的绝峰。”   这山脉从那最高处一直超两边绵延万里,不见其头,唯一的办法便是从那直接断裂的地方冲过去。   而那处裂缝,比起大兆这一路所开辟出来的大道,可谓是不及十分之一。   “怎么攻打进去,这倒是个麻烦事情。”谭归皱着眉头,倒也是有些烦恼,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那中年将领,说道:“老宋,你说说开怎么来?”   宋山,也是和谭归一样,两人都是那怀化大将军。   那当初围扶桑城的白耳士,便是宋山一手统领的。   宋山倒是没什么亮点,和平常人一般,若是扔进人群之中怕是都完全找不出来,就一个一般的庄家汉子。   宋山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鬼鹰关,也是有些无奈,开口说道:“这要我来想的话还真没什么好法子,唯一可能的话便是大辽从后方先将羽族给击破,到那个时候,或许咱们才可能简单些。”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显得咱们有些没气势啊。”谭归笑了起来,摇头说道:“这可不行,要这么来,脸都被丢尽了。”   “那是该怎么来?强攻?”宋山问道。   谭归笑着说道:“咱们在那羽族不是还有棋子嘛,现在也该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说着,便是转头超后面的一位将领问道:“大辽那边的进展勘测的怎么样了?”   “他们那边预估比我们稍稍早上一天,应该会稍作休息,整顿一两天后,便是发起攻势。”   谭归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和大辽他们一同发起进攻,两面夹击,一举将那羽族给灭了。”   “去年的冬天可是格外的长啊,今年这种日子可是不多了啊。”谭归眺望远方,看着那高耸入云一望不到头的山谷,淡淡说道:“幕帅说,若是今年的冬天来了,这羽族还没给灭掉,那就算是逃过这一劫了。”   “不过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谭归笑道:“一个月之内,我便是要将这羽族的神木给砍倒。”   宋山也是点了点头:“就算是羽族有再多的底手,就算是再来那几次兽潮,那一个月也是足矣了。”   “这要是没把那神木给砍倒,那倒下的,可就是我的脑袋了。”谭归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宋山,说道:“咱们现在大兆的军队进这百万大山一共多少人?”   “前前后后从各地招兵征集了一百二十万余人。”   谭归扭了扭脖子:“一百二十万,这么多人?给我二十万就够了,一人一口唾沫就给羽族灭了。”   谭归话刚刚说完,便是不由得一愣,呆了许久,喃喃自语道:“一百二十万……幕帅不会是想这打完羽族之后,直接一口气从这干到大辽吧?”   宋山见谭归半晌没说话,不由得是开口说道:“咋的了老谭,看着破山看呆了?”   “滚你娘的屁。”谭归笑骂道。   “抓紧搬山吧!早些日子到达那鬼鹰关。”谭归深吸了口气。   羽族,大辽,老子都要收下!   ——————————————————————————————   大辽,考级那百万大山之处,在那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随着那大雨数十日不间断的落下,那野草已经是疯长了起来,现在足足有了半人高了。   一处低洼的地形之中,其中躺着几具尸体和马匹,在底部汇聚成了一个血洼,看着不过是刚死不久。   四周围聚着一圈的人 ,脸上都画着一道白灰的痕迹。在其身后,站立着那数只无比巨大的蛮兽, 足有那两人高,全身布满了长长的黑毛,面貌如狼似虎,凶恶无比。   其中的一个戴着那黑色头盔的汉子先是摘下了那盔甲,看着那坑底中的尸体,不由得是笑着起来:“抓我?马从安你还真是对我照顾有加啊。”   “这都开始要攻打羽族去了,竟然还一直派人来搜查抓我,对我还真是上心,看来我也是让你有点不放心啊。”这汉子正是马从安一直想抓住的那邓朱!   如今的邓朱比起之前来说,可谓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了,那一身的肥膘早已经是不见了踪影,那多出来的数条伤疤,格外的醒目显眼。   “这算算日子,就快要到那和羽族打起来的日子了吧?”邓朱笑了起来,转身走向外边那蛮兽,抚摸着那蛮兽长长的黑毛,自顾自的说道:“等到你们打起来,马从安啊。我就让你知道我这东军的统帅,可不是白当的。”   说着,便是拍了拍那蛮兽的脑袋,蛮兽便是低下头趴了下来,邓朱翻身直接骑了上去,另外那些人也是纷纷上了那蛮兽的身上。   邓朱转头看了看那百万大山,不由得是一怒气冲烧来,恶狠狠的说道:“一群狗东西,就让你们看看这谁才是真的统帅!”   说着,便是直接离去了,消失在这平原之上,再无踪影。 第84章 扶桑城   绵延不断的山脉,纵横期间的河流,如同是宝石点缀在山间的湖泊。   苏景年和红榕二人这一路飞行而去,这几日下来,倒是见了不少的好风景。   正是午后,凉风飒爽,苏景年和红榕二人来到一处山顶,眺望而去,只见那不远处便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其中杂草丛生,十分的茂盛,也无人打理过。   耳中只听见那凉风吹袭而过,再无其他的声音。   在那杂草之中,依稀可见那几条曾经的大道痕迹,只不过如今都已经是荒废不能行了。   而那些个大道的中心,这野草漫布的平原中心,便是那扶桑城。   那几道城门边上,都是杂乱的堆放着那几颗巨大的岩石,之前都是用来塞堵住城门的。   斑驳的城墙之上,即便是过去了如此之久的时间,依然清晰可见那黑色的干枯的血液,一道道的顺着那城墙的石壁裂缝,如同是黑蛇一般漫延而下 。   四周依稀还能辨认出那驻扎军之前所遗留下的痕迹,苏景年看去,也不知道那杂草从中,埋着多少的的尸骨。   红榕当然没有苏景年看的这么真切,不过却也是有些看的着一些,没来由的有些难受,皱着眉头看向苏景年:“你来这鬼地方是要干嘛?”   苏景年没有做声,直接腾空而起,奔向那平原而去,红榕见苏景年没搭理,也是只得深呼吸了口气,冷哼一声,跟着下了去。   不一会儿,二人便是来到了那扶桑城的面前,这城墙比起一般的城池都还要高处许多,斑驳至极,一股压抑之感扑面而来。   这处也是丝毫没有那野兽来的踪迹,丝毫没有生命的迹象,除了杂草便是那杂碎的岩石,明明这草木茂盛,却是没来由的给人一股死寂之感。   红榕抬头开去,那城头之上,都还有数不尽的被暴晒在上面的尸骨,骇人至极。   而那城墙之上,更是飘荡着数不尽的那道家佛家的幡纸,贴于那石上,到处都是那黄纸飞舞,是大兆专门拿来用作封印这一城数十万的怨魂的。   只不过这效果显然不尽人意。   一眼看去,这脚下的大道两旁,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尸骨埋葬于此。光是那显露出来的怕便是足有那数千之多,更有些杂草灌木长势迅猛,直接是将那一具具的尸骨给顶起来,穿透而过,如同是那尸骨杂草,可谓是骇景。   苏景年神魂展开,只感觉是在那人间地狱一般,脚下,四周,那城中,都是堆积着数不尽的尸骨,密密麻麻。   而那城中更是有那许多的地方,尸首是一层叠着一层,白骨发亮,吓人至极。   就是那人间炼狱一般!   苏景年绕着这扶桑城走了一圈,其他的城门都是被再次给人封死了,只留下了这前面的一道城门半开着。   不过这倒是没什么用,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苏景年二人还是第一第一批来这地方的人。   绕了一圈之后,苏景年便是也毫不顾忌的便是在这地上那直接坐了下来,看着这死城,沉默良久。   顿了顿,苏景年才是说道:“我来这的原因,主要就是想自己看一看这地方,究竟是不是和那纸上说的一样。另外,我也是有些好奇,这城中的怨魂,当真是这如此难以应付?宁可这受尽折磨,却也不愿意轮回入世?”   苏景年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地方,当真是有些不对劲。”   何止是有些不对劲,在苏景年魂命大域的感知之下,这一片的地势都已经是被改了,而且这改动几乎是无法挽回的,现在这平原外面的山川,整个便是如同一个棺材一般,盖着这扶桑城。   气运如晦,污了这一整片的平原之上,哪怕是马上将这扶桑城给彻底的销匿,怕是只靠时间,都无法完全改变。   苏景年随手抓起一把那黑泥来,一股恶臭无比的味道散发而来,如同是六月正暑里烂掉许久的肉一般。   红榕紧皱着眉头,要是可以,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着的。   苏景年见着红榕这幅模样,是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不过是叫你陪我来一趟罢了,怎么搞得这地方好像是有那狗屎一样还捂着鼻子?”   红榕翻了个白眼,撇过了头去,不去理会苏景年。   苏景年并不打算进城,在那魂命大域的感知之下,其实一部分也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魂命大域之中,怨魂如麻,其凄惨凶烈,直看的苏景年头皮发麻!   这座扶桑城中,这数十万的怨魂,必须要赶紧除掉!   苏景年站起身来,心中思绪了一番,唯一可能,便是去请那佛国高僧前来做法,或是去请那中土,即骊古天下的龙虎山的道人前来收复了。   若是这些都没法子的话,苏景年眯起眼睛来,那就只能叫练气士来,一同是将这城中的怨魂全部泯灭,虚无于世间了。   红榕见苏景年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便是捂着鼻子问道:“想什么呢?别说你还想去城里逛逛走一走。”   苏景年摇摇头:“我在想该怎么处理这城中的怨魂,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啊。”   红榕冷笑着说道:“就你还想着?这些东西自然会有人去搞,轮得到你在这瞎操心?”   苏景年突然一顿,好似又想来了什么东西,自己当初在那大荒的时间,曾看过一本书介绍这世间种族,其中那一说,便是有那鬼王。   “鬼王……”苏景年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请来这东西,要是能把他给请来,那估计这扶桑城便是有着落了。   不过这些还是要等到那后面回到太康城在说了。   苏景年又是在这逗我好一会,看了看天色,就快要到晚上了,不由得也是有些无奈,转头对红榕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这地方可不能拿来过夜。”   红榕见苏景年这么说,便是如同大赦一般,连忙飞离而去,苏景年看了一眼这死城,也是飞离而去,还是要去别处另外找个地方过夜才是。   就这地方,苏景年就算是胆子大点,那怕也是不太敢留着留夜的,更何况红榕想必也是万不可能答应的。   苏景一路高飞而去,望着那底下的山脉,寻找着那落脚的好地方,这过了足有数个时辰,天色已经是彻底都暗了下来。   “嗯?”   苏景年挑了挑眉头,便是直接带着红榕朝那底下飞去,那山脉之中,正好是有一那山窟窿,看着倒是一处歇息的好地方,那山洞中还有一条不大的水流缓缓流出。   这倒是来的正好!   苏景年想着,也是直接落了下去。   “今晚就在这将就过一夜吧!”苏景年落下之后,红榕也是紧跟着下来,见苏景年说道,红榕也是点了点头,这地方可比那鬼地方好多了。   “我看你倒也不想是那山野的修士,怎么对于这些事情却是十分清楚?”红榕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苏景年不慌不忙的打水,拾柴,烧火。   红榕越看越是觉得苏景年有些可疑,难不成大兆的官员子弟和大辽的差别就这么大?一个个都会被那山上宗门一样给拉出去历练不成?   苏景年笑了起来:“当初我好歹也是走过路吃过苦的,这些东西哪里还需要人教?不想饿着就得做。”   苏景年来到那山洞之中,这山洞宛如一巨口,张开在这山脉之中,苏景年神魂探测而去,竟然都是不知那底在那里,不由得也是有些好奇。   不过这洞虽深,却也是没有什么危险,苏景年找了块较为平整的地方,将那碎石扫开,便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次路途便算是结束了,之后便直接去那太康城。”苏景年沉思了会儿,说道:“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三天之后便是可以到达那太康城。”   苏景年心中也是不由得舒缓了口气,这一路奔波,总算是要结束一段了。   “这扶桑城,当真是邪门了,我去那近处看着,都是感觉有点莫名的难受。”红榕在一旁坐着,过了一会,似乎是回想起了刚刚的情景,不由得说道。   苏景年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扶桑城,这地方若是再不治理治理,等到那百年千年之后,怕是会变成那三座天下第五处那绝世的灭境!   “得改啊!”苏景年喃喃道,而且照这来看,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发的时候了。那城中此时,想必都已经是有那数位相当于是练气士龙象之境的怨鬼了。   天色已经是彻底黑了下来,几缕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照在这洞口出,好似那地上洒满了糖霜。   ——————————————————————————————   百万大山之中,大兆军队距离那羽族的鬼鹰关可谓已经是近在咫尺了,只在那营地之中望去,便是可以看见那数不尽的羽族之人在其上下飞旋,警惕着大兆军队的突然袭击。   谭归坐在那开辟出来的大道旁边的一巨石之上,看着那不远处的鬼鹰关,倒也是有些思虑。   大辽和大兆的界限,除去了那南阳河之外,便是这几乎不合天理存在的百万大山了。而那南阳河过去不足三十里,一望平原,那进口的山峡之处,便是那大辽莽利狸大营所在,背后便是那数座城市的支援。   根本不可能过得去。   而这百万大山,若是在以前,那也是比西蜀的登天九道还要难的地方。   如今大兆花费如此之多的兵力物力,而大辽也是在另外一旁开山修道,这不由得不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极好那一举破下大辽的时机。   这种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了。   而前几天发出去的信也有了消息,谭归看着那底下被一块小石头压着的黄纸。   只见上面写着“攻伐去便是。”   谭归长出了口气,朝着站在一边的传令士兵挥了挥手。   “让后方的士兵加速前进,四天之内务必全员整备,做好长途奔袭的准备。”   谭归看着那不远处的鬼鹰关,心中不由得有些繁杂,这鬼影关这么屁点地方,后方的大军可是一下子过不去,就算是灭了羽族,也是不能迅速的冲击那大辽。   这鬼鹰关……谭归看着那顶入云霄的巨大山脉,不由得是自言自语道:“这山能不能给移开?” 第85章 回归太康   山川耸立,大道绵延,虽说这山脉众多,可这一条条开辟出来的大道,却也是让人们行走更加的方便了。   苏景年和红榕二人,这一路飞行而来,已经是过了三日,此时便是在那一大道之上行走。   来来往往的车辆商贩倒也是不少,在这数日的赶路之后,苏景年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些热闹,虽说那深山老林的寂静幽远也不差,可毕竟还是这人来的活气点。   二人来到一处山腰转角,朝那前方,望去,只见那一高耸云霄的巨大隘口显现在面前,而那前方还有一处极为宽阔广大的平地,数不尽的商人来往在那摆摊售卖货物,其中人影来往,好似群蚁前后。   这正是那关口和前面的押龙谷!   而在这关口之后,便是那太康城!   苏景年望着那景象,不由得感慨道:“这兜兜转转,这总算是回来了啊。”   红榕第一次见这关口和押龙谷,倒也是感觉颇有些震撼,转头问向苏景年:“那太康城,就在那后面嘛?”   “正是!”   苏景年点了点头,笑着,也是继续走了下去。   这山路弯弯曲曲,苏景年却是丝毫不觉得烦劳,红榕在一旁开口说道:“那你是这太康城中的官员子弟?想来应该是了。”   红榕自问自答道,只不过还是没怎么想明白,苏景年为何就会去那大辽,还几番数次的差点身死,那要是真一个不小心,死在了大辽,那可真就是客死他乡,连个烧香的人都没有。   苏景年微笑不语,自己可是一直说的真话,只不过这人不信而已,不过倒也是,换做自己,那旁边的人说他是大辽的太子殿下,那也是不信。   苏景年扭着头想了回,自己可能还会扇一巴掌过去?   这么想来,红榕倒也还算是脾气好的。   苏景年之前便是早早落下,并没有那飞行而入,反正到了那关口还是得走进去。   这一路走来,苏景年连问带谈,倒也是知道了不少的事,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倒也是给补回来了不少。   先是老早之前那百万大山中的蛮兽攻城,放火烧山;后是那羽族来谈判全部被杀,接着便是直接随着那大辽的进攻,一举开入那百万大山之中,截杀羽族。   红榕在一旁倒也是知道了不少,淡淡说道:“这羽族,看来是必亡的局。”   同时惹怒了两个州的两个统率之国,其中一个还是正正一州的大兆,夹在这中间,羽族可真是走的一步好棋。   苏景年倒也是没有多少的好感,羽族这东西,真是不知道脑子里面怎么想的,光是为了争夺那宝物而一举冲入碑临大城屠城,苏景年便是感觉这羽族活不长久。   两人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倒也是不急,如今不过是刚刚中午,最迟在这午后也是能够进入那太康城的。   苏景年边走,边是朝着那红榕介绍道:“这前面的那处空地,唤为那押龙谷,后面的那叫关口,其高之极,一年到头积雪不融。”   “太康城就在那后面,算起来,得有那四五个阳阜大城那么大。”苏景年这说起来倒是十分清楚,开口接着说:“在这城中,有一座山,大兆皇宫便是依山而建,这数州之中,怕也是独一份的了。”   “这倒是不多见。”红榕也是点了点头。   “其他的,等你到了那太康城中,自然便是会慢慢知晓,我就不多说了。”苏景年笑了起来。   “我自会信守承诺,帮助你恢复那神魂。”苏景年话题一转,说道:“在这之后,你也可以留下来,也可以去别的地方,我不拦着你。”   苏景年转过头来,看着红榕说道:“不我觉得你还是在这太康城之中安定下来的好,毕竟到了外面,那可就难说了。”   红榕冷哼一声:“我自有考虑,不需要你多说,你能说到做到便好。”   苏景年撇了撇嘴:“那是自然。”   不由得笑了起来,一个大兆,总还不至于穷酸成这般样子。   二人一路走着,脚步本就不慢,更何况这是下坡路,便也是很快就来到了那处押龙谷。   苏景年一望而去,当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和之前自己那在隆冬时节所看见的,还是有着许多的不同。   不过商贩再多,却也是还是在中间给留下了四条来往进城出城的大路。   苏景年带着红榕来到这押龙谷,转头问道:“要不要在这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瞧得顺眼的玩意?”   红榕摇了摇头,说道:“不了,还是早些进城吧。”   苏景年不可否置,便是直接带着那红榕一路朝那太康城走去。   二人刚走了没多久,便是只觉得地面振动,那马蹄之声滚滚而来,从那太康城之中迅猛的冲来,那押龙谷所在的行人皆是一惊,大路中间的行人纷纷退让,那商贩也都是不由得朝那后方退去。   只见那整整数百骑披着大白雪亮盔甲的骑兵奔腾而来,手持长枪,腰配长剑,英勇无比。   红榕也是不由得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来,想着那退让到一边去。   转头却是看见那苏景年丝毫不为所动,已经是慢慢的朝前走着,似乎是没有看见那正飞速奔来的军队。   红榕愣了会,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留,顿了顿,硬着头皮也是站在了苏景年一旁,没有朝旁边走开。   “这家伙怎么的也该是个富家子弟,就算是有事应该也落不到自己头上来。”   苏景年倒是不知道红榕现在心中在想着什么,不过见她却也是没有动作,倒是不由得也有些惊讶。   这靠左侧的第二条大道之上,瞬间便是没了那行人,只有苏景年二人孤零零的站在那。   “你是想着干嘛?”红榕在一旁低声问道。   苏景年没有回答,倒是颇有兴致的看着那为首的一个将士。   只见那一对士兵在距离苏景年二人不足百米之时便是纷纷减速了下来,堪堪在那数十米的距离后停下。那为首的将士来不及等马安稳,便是直接翻滚了下马,扑倒在地。   “恭迎殿下回城!”   随后那身后的数百名将士也是纷纷下马伏地喊道:“恭迎殿下回城!”   苏景年走上前去,看着那为首的将士说道:“武陵军南观营赵庶民?”   赵庶一愣,连忙点头道:“正是属下。”   苏景年点了点头:“看来我的记性还是可以的,老谭之前和我说过。对了,老谭他人呢?”   “禀报殿下,谭将军已经是和其他几位将军一同去那百万大山之中征讨羽族了。”   “噢。”苏景年望着那一片伏下的众人,不由得笑了起来:“起来吧,走,进城去!”   苏景年转头看向红榕,见她依然站在那不知所措,望着苏景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愣着干嘛,进城啊。”   说着,便是直接一路走去,后面的士兵纷纷起身绕开了条路来。   红榕愣了好一会儿,才是急忙跟了上去。   “你……你当真是大兆的殿下!?”红榕走在苏景年后面,憋了好久,终于上忍不住问道。   “哈哈哈哈,如假包换。我之前一开始不就是说了嘛?”苏景年笑了起来:“可是你不信啊,我又有什么办法。”   红榕默然,不在说话。   一众将士也是都牵着马走在后面,不在上马。二人走后许久,那押龙谷才是慢慢的再次喧嚣起来。   苏景年走过那关口,才是长呼出了口气来,自己总算是那回到了这地方。   只见前面房屋层层叠叠,人声喧哗,来往行人摩肩接踵,车如水,马如龙。   “当真是热闹之极啊。”苏景年笑着说道。   抬头看去,那太康城的靠后方的中心之处,耸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巍峨山峰,其山壁之上宫殿盘桓,如龙走蛇,繁华无比。   “我终于是回来了。”   红榕在后面听着,不由得是一抖,这人当真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一国殿下,竟然会这么就丝毫保障都没有的去那有些敌对的一州?千金之子,不坐危堂。这道理在苏景年身上倒是和那屁一样。   苏景年转头看着那跟在身后的一众将士,不由得是说道:“散了吧,这在太康城中,还有什么事不成?”   “禀报殿下,幕帅命我们护送殿下到山根脚下。”赵庶说道。   苏景年有些无奈,只能是转头直接走去。   那前方的众人见了,皆是纷纷退去,弯腰拜见。   “放心,到时候,我自会让人帮助你恢复那神魂。之后,你要去要留,随你。”苏景年看了看那红榕,再次说道。   红榕没有答话,这若是在之前,红榕倒也还真是会疑惑笑话一番,不过现在,红榕心中却是半点的怀疑都没有。   这一州都是大兆的,还会没有那东西恢复自己这神魂?只不过自己在这青州,怕是在那都会一样,不说太康城,怕是自己在那外边的那晋山门郡之中吃了个烧饼,怕是苏景年想知道都会知道。   红榕心中不由得是叹了口气,看着苏景年,不由得有些无奈,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什么奇怪的殿下出来。若是那当初在大辽的阳阜大城之中,那群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知道苏景年是大兆的殿下,自己却是给放走了,怕是会连肠子都悔断了。 第86章 复盘商议   刚刚进宫没多久,苏景年都还没来得及去一趟弄羡庭,不过是刚刚将红榕让人给安排下去,便是直接被晋希文给喊去了那藏海阁中。   苏景年一步一步的拾着阶梯往上走,望着那眼前的高巍大楼,苏景年长叹口气,低头直上了那四楼。   “拜见殿下。”“拜见殿下。”   那阶梯之上,遇上了汤尧章和刘应物,苏景年不由得是挑了挑眉,微微点了点头:“二位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了点。”   “应当的。”汤尧章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师傅和烈汉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穿过走廊,不由得耸了耸鼻子,这还没进去,便是在外面闻见了一股醇厚的酒香。   即便是那在大白天,这屋中依然点着许多的蜡烛,在那高处,将屋中每一处地方都是照耀的透亮。   苏景年迈步走进去,只见晋希文和苏契二人对坐着,在那饮酒,一旁摆了两坛老酒。   苏景年心中苦笑道,若是自己这爱喝酒有原因,定然便是这么几个人给带的。   晋希文和苏契见着苏景年来了,也是直接挥了挥手,招呼苏景年在一旁坐下,二人微微挪了挪位子,正好呈一个三角之势。   苏景年在一旁坐了下来,苏契也是拿过来一个杯子,鎏金云纹直接给苏景年倒上了一碗。   看着苏景年将这一碗酒喝下肚,晋希文才是半靠着那桌子,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去那大辽的吧?”   苏景年哭笑起来,便是将那大荒不周山中的传送意外一十给说了遍。   晋希文和苏契也是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有些无奈之色。苏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这运气霉啊,喝水都塞牙。”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接着便是也将那在大辽之中的一些事情给细细说来。   其中特地说了那雷神,百万大山之中抢夺来的宝物,以及那最后的羽族驱使蛮兽攻伐阳阜大城的事。   晋希文眯着眼,一件件事情缕了过去,沉思了许久,才是慢慢说道:“这雷部天神……我倒是觉得不太应该,这天神可是早就已经给灭绝了,王庭那群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这一个威力最高的雷部天神在这人间天下晃荡?”   “那可能是别的雷行所属的灵物?”晋希文刚刚说完,也是自己摇了摇头:“我翻书万卷,可也还是没有见过这种形态的灵物。劫杀雷蛟如渔夫捞鱼,不应该有如此厉害的。”   苏契问道:“为何说没有这般厉害的灵物?或是那万年难得一见的绝物呢?”   “不可能。”晋希文摇了摇头,说道:“如今的世间万物皆为天地大道所化,怎么可能会出现这违背了天道法则的东西?要说那万年之前有,倒也还算那有理,毕竟天神陨落,大道不全。如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沉默了一会儿,晋希文便是摆了摆手,说道:“这事暂且先放下,我再去让人查查。”   “另外,你刚刚说那百万大山之中百宝物给抢夺了来?”苏契问道。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做势正要拿出来,便是突然感觉一阵波动,下一秒,这整栋大楼便是全被一股强大无比的阵法所笼罩而起。   无比巨大的威势瞬间便是包裹住了这栋楼,苏景年感受之下,这大阵怕是连着这脚下的大山,威力莫测。   当初之前苏景年的境界不够,或许是察觉不到这变化,不过现在显然是可以察觉到了。   苏景年将那一团似水在虚空之中凝聚而成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只见那一团静静的悬浮在那半空之中,不断的变化着形状,极其玄幻,没有具体的形状。   “这是何物?”   苏契不由得是紧皱着眉头,望着那水团有些疑惑:“这倒是和那水运精魄相似。”   “嗯。”晋希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怕也是类似的东西,不过,却也是有些不同,这倒是有些类似于那……神魂?”   晋希文一说,苏景年不由得也是一愣,望着那漂浮在空中的宝物,仔细看去,当真是和那自己的神魂类似,都是那虚无不定之物。   苏契似乎是早有准备,直接是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来,只见那盒子全体通红,上面密布着那繁琐复杂的符隶,其间不断的有那精光流过。   苏契先是将这宝物给装了起来,说道:“这东西先放起来,弄清楚在做打算。”   苏景年点了点头,正准备说那下一事,只见晋希文便是问道:“这东西,你说是一个叫宋老的人帮你抢来的!他为何如此?”   苏景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也是不知为何帮我,不过那宋老似乎和浩居真人相识,另外,宋老也是个羽族人。”   “羽族人?”苏契皱着眉头问道。   苏景年便是将宋老之前说的那话再次说了一遍。   晋希文听完,不由得是长叹了口气:“原来是中土之人,庆州大广?这倒是要有的看头了,希望和这山里的羽族没有多大关系。”   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师傅不必担心,宋老之前和我说,这群羽族,都是些杂碎罢了,想必攻伐这事,当是不会插手的。”   苏契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喝了口,说道:“那自是最好。”   “另外师傅可知那三头的火焰大鸟?”苏景年问道:“我看那宋老便是有一只,剁碎那蛟蛇也不过是几下的事情。”   晋希文笑了起来:“三头,火焰,那便是那尚伏鸟了。”   顿了顿说道:“这事我待会再和你细说。”   “对了,师傅。”苏景年说着,又是从那须弥之中将那碎片给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也是那大辽的那碑临大城之中拿来的,就放在那大碑之中。”苏景年说道:“我猜可能是古时候的一把剑的碎片?”   苏契拿了起来,抚摸着,眯眼细看而去:“这碎片倒是有些个东西了,和咱们宝库中的那洛日枪差不多啊。”   “洛雀塌日枪?”苏景年皱了皱眉头:“那东西可是春秋的老物件啊。”   转头看向那碎片:“这碎片,能有那么远?”   苏契气笑道:“怎么?出去游历了几趟,都开始怀疑你爹的眼光来了?”   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那这玩意,能否给补全?这要是再次锻造起来,想必也是一件神兵。”   “这倒还真是有些麻烦。”苏契抚摸着那碎片之上的符隶流纹,有些感慨,顿了顿说道:“我先收了,若是还有其他碎片给凑的差不多,我就让武陵剑炉来锻造一番,看看能不能恢复这之前的。”   “这出去那大兆,这倒是收货颇多啊。”晋希文笑着说道,又是不由得看了看苏景年:“竟然还在那大辽晋升到了天命之境,这倒是一件喜事。”   “对了,师傅说起这事来,我如今已经是可以再炼化两件本命物了,我倒是觉得可以早些时候给炼化。”苏景年说道。   “嗯。”晋希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事我去看看,那就再给你来一件水行和木行的本命物,至于那火行和金行,还是等你晋升天命之境圆满再说吧。”   “嗯,这倒也是可以。”苏景年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倒是缺少了一些个伤害,自保之力这倒是强了不少。   看了这日后还是需要仰仗自己的这神魂之力,一时半会靠这本命物的术法神通,还是有些不靠谱。   “对了师傅,这攻伐羽族一事,真有那把握?那鬼鹰关,可是对着我们的。”苏景年有些担心,说道:“我在那大辽的阳阜大城之中,可是和那些羽族的人打了不少的交道。”   苏景年叹了口气,现在想想都还是有些无奈:“那速度,真可谓是如风似箭,更胜一筹。”   “这你不用担心,自有办法对付。”晋希文笑着说道,顿了会,又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你师傅真的只是着眼那羽族吧?”   苏景年挑了挑眉:“不止那羽族?”   这羽族过后……不就是那大辽嘛?   苏景年转头看去,倒是有些讶异:“师傅那原先不是准备那明年再发兵攻辽嘛?这当真有那把握一举攻下?”   晋希文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了口酒。   苏景年转头朝着苏契说道:“那这照时间算来,大辽和大兆,这如今已经是该打上了吧?”   苏契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该是遇上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大辽为了攻打羽族,定然也是少不了那精兵强将的,这攻伐羽族还真是不难,这一举东上,还真是有些难。大辽在经过这羽族的蛮兽攻城之后,怕是在那原先的平原堡垒之上更铸造了许多的城池,重兵守卫。”   苏景年摇了摇头,叹气道:“难办啊。难办。”   晋希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那你以为,大辽那攻伐羽族的军队,再加上那守卫在后的城池军队,有多少人?”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仔细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这怕至得有五六十万。”   “那你知道我派了多少将士出去?”晋希文笑着说道。   苏景年一愣,看着晋希文,后者喝了酒说道:“一百万余,而这还只是一开始的,后面还有不断的援兵,已经是驻扎在了那周遭的几个城池之中,只要一破那羽族,便是立刻接上攻入大辽。”   “你这一路回来,就没去看过?”晋希文说完,也是不由得问道。   苏景年端起酒杯来,说道:“这倒是还真去看过,我只去了趟扶桑城。”   “哦?”苏契挑了挑眉。 第87章 有点酸   苏景年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扶桑城,当真是不能拖延下去了。   听完之后,苏契也是点了点头:“这我也是想过的,不过如今大战在即,这地方却是一下子管不到。”   “我早已经是派人去那西方佛国请那罗汉高僧前来,只不过算算时间,这还远远未到。”苏契不由得也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只希望那扶桑城在那到来之前,还出现不了什么大变故吧。”   苏景年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晋希文,问道:“师傅,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   晋希文摇了摇头,脸色颇有些无奈,说道:“扶桑城那冤魂,着实是太过于苦熬凶险,寻常的办法是半点没有用处。”   又是看着苏景年,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来,是否心中可有那破解之法?”   “哦?”苏契一听,也是看着苏景年,毕竟那扶桑城在苏契心中,便是那一根刺一般,始终扎在心中。这青州大地广袤无垠,可却是始终有一块地方自己掌握不了,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啊。   苏景年顿了顿:“我在那大荒之时,却是看过一本书,其中详解了这三座天下几乎所有的族群之种,奇妙无比,怕是和那白泽所编撰的《百野志》类似。”   “其中我便是知晓了那一种族,其形体皆为魂魄之类,其王明为鬼王。传闻可操纵百鬼,下至那九幽地府之中,皆为那所属。”   苏景年淡淡说道:“不过那鬼王传闻已经是那十三境界,早成了那神仙,怕是请不来。”   顿了顿又说到:“不过若是请其后面的人来,想必也是差不了太多,让这扶桑城之中的冤魂轮回而去,想必应该是没有太多的困难。”   “那好啊。”苏契拍手说道,不由得又是接着问道:“该如何让那鬼王手下之人前来?”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后面似乎有讲解,不过我当是并未细看,这要是想去召其过来,我怕是还得再去一趟大荒。”   “师傅,你觉得如何?”苏景年问道。   晋希文沉默了一会儿,也是点了点头:“如今便是唯有次法为快了。”   “那等我炼化了那两件本命物之后,便是再起身去往那大荒。”苏景年思考了一会,便是说道:“而且这次倒是和上次不同了,我毕竟已是那天命之境,来去倒也不会再那般的不测。”   “如此便好!”苏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杯再次给倒满,一口喝下。   “对了,爹,姐和老弟呢?”苏景年问道。   “那还能整日在这不成?”苏契笑了起来:“你大姐去游历了,归晏还在那明元学宫求学,小鱼倒是在你娘亲那,有空记得看看。”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记下了。   三人说着,便是也一时停不下来,待到酒喝完后,事情都大大小小说完之后,苏景年出门一看,已经是那夜幕之时了。   苏景年不由得是有些感慨,转身便是下了楼,便是直接朝着那弄羡庭中走去。   花草繁茂,曲径幽处,弯折来回。   苏景年一路看去,打理的倒是十分的好,天色虽然以晚,不过庭院之中却是依然灯火通明。   “殿下!”   苏景年不过是刚刚跨进院子之中,便是一声惊呼而来。   转过身去,便是一阵香风袭来,只觉得怀中便已经是多出了一柔软来。   正是那参心。   苏景年抱着参心,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倒是有没有想我啊。”   参心埋在苏景年怀中,久久不曾言语,良久才是缓缓说道:“臣妾每日每夜都是在想着殿下,只是殿下却是不知道干嘛去了,在外面鬼混。”   听到开头那“臣妾”二字,苏景年刚刚有些高兴,可一听到后面,不由得又是有些苦笑道:“什么鬼混,你殿下我在外面可是出生入死不少了,那带回来的女子不过是……救助于我,与我有恩,我方才是来补偿她而已。”   说着,便是微微将参心的脸庞抬了起来,只见一阵梨花带雨,柳叶眉弯的让人不由得心痛,原本便是绝色,更显得楚楚可怜。   苏景年一手抱着,又是问道:“圭湘呢?怎么不见她?”   参心再次伏在了苏景年怀中,轻声说道:“圭湘苦等殿下回来,在加上这些日子事物劳累,臣妾已经让妹妹先睡去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边搂着参心朝那屋中走去,嘴中不禁调戏道:“你怕还不止是这些心思吧?”   边说着,手上便是有些不老实了起来,苏景年感受到那怀中的女子似乎慢慢热了起来,不由得有些轻笑了起来。   参心只由得苏景年乱动,只乖乖的伏在那胸前,不由得是娇哼说道:“皇上都已经是将我和圭湘妹妹许给你了,还不是你那……”   不等参心话说完,苏景年便是直接将其嘴堵上,来到了门前,直接是进屋关门,抚摸着参心的脸庞,便是将其扔到了那床上。   “殿下……”参心只一阵惊呼   满园春色,不过如此。   待到第二日天亮之时,苏景年也是起身,望着身旁的佳人,不由得微微仰了仰头,似乎,有点腰酸?   见参心还未醒来,便是轻手轻脚的起身,自己先穿好了衣裳,心中打定,今晚怎么的也该给圭湘了。   走出庭院,那寒燕等人已经是早早就起了来,在院子里打扫着,见着苏景年,不由得也是讶异万分,苏景年连忙让他们几个小声些。   见寒燕靠过来,便是问道:“圭湘可还是在我给她安排的那屋子?”   “嗯,是的殿下。”寒燕点了点头,见着了苏景年倒是满脸的高兴。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朝着那屋子走去,轻轻的打开房门,进屋关上,只见那里屋之中,圭湘依旧熟睡在那床铺之上,看来确实是有些个累了。   望了望那一旁的桌子之上,堆积着许多的文案信件,其中那一小撮放在那最前头的,更是那难烦的一类。   苏景年慢慢的做到位子之上,将那一摞信件放到自己面前,打开看了起来。   朱墨勾圈,批注而下。   手起笔落,不算快,却也不慢。这些个圭湘还要细细考量的东西,到了苏景年这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要兵增员抵御蛮兽的,要救济款的,要开山建河的……   这些东西全部批完,过了也差不多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将那兔毫放下,不由得是有些叹气,这些东西,当真是一个烦啊。   苏景年缓缓起身,将那信件又是细细的分类叠好,看了一眼圭湘,便是离去了。   出了弄羡庭,便是直接去了那后山,苏景年倒是没有太担心红榕的事,想必早已经是给安排好了。   当初苏景年有意要将其留下来,至少是要留在太康城中,不过想必红榕在真的知晓了苏景年的身份之后,也是没有什么想法去脱离的。   一路漫漫走到这后山,趴凉山。   这整个的一处地方都是被那结界所隔绝了开来,所以即便现在都已经是快入夏了,可这里依旧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沿着石板路一路而上,那《倒顶》也是一路随着苏景年的筋脉一路顺游全身,当初浩居真人教给苏景年这功法之时,便说这功法乃是那最适宜苏景年的一门调理之法。   细细梳理而下,倒也是顺畅了许多,当初浩居真人也是说过这功法奇便是在于次数,练得越多,效果便是越好。   所以苏景年在那大辽,哪怕是重伤恢复之时,也都会偶尔抽出时间来练习。   来到那后山腰间的一处小亭子里,便是直接就地坐下。   这一处地方可是那灵气汇聚之地。   当初青州一统之后,大兆便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一整州四处派人巡查。   一来是寻找那洞天福地和一些个秘境所在,另外则是那改变山川河流走势,将这一整座天下的灵气都是通过那山根河床,丝丝缕缕的一直朝着太康城这边而来。   大大小小的阵法估摸着有那上万个,而在这宫中,则是那最大的一处汇聚阵法。   苏景年缓缓吐出口气来,既然如今本命物还没有炼化,那如今便还是来强化自己的那神魂之力。   那《游梦廊》,苏景年如今好歹也算是摸到了门槛,知道那道路,可谓是数不尽的财富,就等着苏景年自己去挖掘。   苏景年神魂浸下,来到了那长廊之中,脚下头顶,所望之处皆是星空璀璨,而这长廊曲折,一望无际。   望着那两边巨大的石柱壁画,苏景年饶是早已经看了不知道多久,却不由得还是心生感慨,发明这功法的人,当真是那神仙啊。   “奔雷符。”“滚龙符。”   苏景年望着这两边的符隶,看向那高处的名字,不禁的笑了起来,这名字怎么的,突然就变的如此大气了起来。   盘膝而坐,便是依照那符隶痕迹,手指微动,便是在这虚空之中刻画起来。   白雪山中,万耐俱寂,唯有苏景年一人,独坐山空。 第88章 本命物   万耐俱静,便是鸟鸣虫叫也丝毫不可闻。   苏景年待在这山中,一晃神便是那一天过去了,待睁开眼来,已经是黑幕遮盖,星空点点。   苏景年站起身来,这时间之下,却也是在那游梦廊之中刻画那符隶上百遍之多了 。   若不是感觉这么下去怕是自己的神魂之力有些亏空,苏景年断然是还能在多些个练习。   毕竟这符隶之术,这东西谁会嫌会的多呢?   苏景年朝那山下看去,只见一人影慢慢的拾街而上,在这趴凉山之中,倒是有些那十分渺小之数。   “嗯?”   苏景年本以为是寒燕来喊自己了,不曾想竟然是圭湘,这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也是赶忙下山了去,见着了圭湘,一双丹凤眼哭的红彤彤的,看的让人心疼。见着了苏景年,圭湘便是一下扑到了苏景年怀中,哭泣起来。   苏景年只得是抱着,安慰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丫头,一开始便是对自己有那男女之意,苏景年也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总感觉是差了些东西。   而如今这般游历终于回到这太康之中,苏景年倒是也有些感悟。   “怎么了?还一直哭?”苏景年傻笑道:“我不是早就已经传信回来了嘛?”   圭湘趴在那苏景年胸前哭了许久,才是抬起头来,带着哭声说道:“你回来了怎么都不来我这?就去了参心姐那?”   圭湘望着苏景年,见苏景年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仙姿般脸庞一皱,又是要再次哭了起来。   苏景年连忙一把将其抱住,不由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睡着了吗?我看你辛苦,不忍叫你起来啊。”   说着,又是有些戏谑的说道:“放心,今晚我就去你那。”   不料圭湘顿了顿,也是点了点头,红着脸趴伏在那苏景年怀中,不肯动弹。   原来还是怕我不要她了?   苏景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无奈,圭湘这般姿色,这还不要,那当真是瞎了眼。   “来,回去了。”苏景年笑了起来:“在这待着多冷,都是雪。”边说着,边半抱着圭湘一路慢慢走下山去。   等好生将圭湘哄好了,便是直接去了那藏海阁中,这一天下来,估计也该有些结果了。   “师傅。”   苏景年来到四楼处,见着了晋希文。   只见其坐在案牍旁边,木板上端放着那两个赤红之色的铁盒子,上面布满了那复杂的符隶纹路。   见着苏景年来了,晋希文也是指着那桌上的两个盒子说道:“这两件本命物已经是给你找好了。”   苏景年来到这前面坐下,拿起了那其中的一个盒子。   打开一看,便是那一团红色的水滴,不断的朝着外边冒出那炽热的热气。   这水滴除了那颜色和热气之外,却好似并没有什么的奇异之处,苏景年端详了许久,也是没有看出什么花头来。   抬头看向晋希文,有些疑惑:“师傅这水滴,是有何奇妙之处?用来炼化为本命物。”   晋希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水滴,名为先水。一滴足有那万钧之重,若非这盒中阵法,别说你给拿起来,怕是这楼都要给压塌了下去。”   苏景年看着那水滴,有些不可置信,这么一滴水,竟然能有这么重?这倒是有些出乎苏景年的意料了。   苏景年端详了许久,才是将其放下,又是打开了两外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当中,只放着一截泛着淡淡的银光的树枝,却是没有叶子。其枝蔓如银,上面有那几缕金色的纹路,如那蛇盘一般,盘踞在那枝蔓上,十分起眼。   苏景年神魂探去,竟然都是丝毫探测不进去这一截树枝,只眼看见这一截树枝,神魂探测而下,却是什么也没有。   苏景年细细想来,这东西倒是有些印象,思索了一番,却还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晋希文笑道:“这是那龙目天葵的树根。”   “这是当初从那北汉皇宫之中给拿来的,本来一共有三株。”晋希文说道:“只不过北汉灭亡之后,其余两棵树都是枯死,就留下了一株,不过这一株,却是接收了那北汉足足小半的气运,被移植到这太康城之后,倒是融合的还算好。”   “龙目天葵?”苏景年眯着眼,仔细端详着,不由得是问道:“这东西倒是有何奇妙之处?”   “此物可以沟通那天地之间的气运,细算起来,这东西怕是最为紧要的一件本命物。”晋希文突然神色肃穆起来,开口说道:“你本身便是那临渊命格,稍有不慎,一步落空便是那彻底泯灭。”   “临渊临渊,你随时随地可就在那深渊之侧。不过这树根因为在那北汉灭亡之时却是汇聚了那北汉的气运,却有了这钩联气运之能。这一来,便是可以极大的帮助你沟通天地之间,弥补这临渊缺损。”   晋希文看着苏景年,倒是有些深沉。   “极大的来说,保住了你不会突然被命格所暴猝。”   苏景年一愣,转头看向着被自己误认成树枝的木根看去,便是满眼的火热。   拿入手中,明明是那如同金刚铁石一般,真正的握入手中,却是如同那棉花绸缎一般,柔软舒适。   仔细看去,那树根之中,还有那数不尽的细微枝节在不断的流动,奇妙无比,这流动的,可都是那气运啊。   只不过貌似这两件东西,和自己先前所炼化的那不周山石一般,都并非那纯粹的五行之物。   不周山石,土行并金;这先水,水行并金;而这龙目天葵,木行并水。   这倒是有些奇怪,只不过这倒也是并没有多少差距,待到最后归一之时,若是可以将其全部炼化,五行外并皆运转为一,那么反而会更加的强横。   苏景年抬头看向晋希文,问道:“那师傅我何时炼化这两件本命物?”   晋希文笑道:“不急,再过几天。差不多是三日之后,我昨晚还专门去让老头子去看了看,井泉水,成执位,你先炼化那先水。”   “而五日之后,便是松柏木,平执位。便是你炼化这龙目天葵的日子。急不得,慢慢来。”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自己确实是有些着急了,不过这着实是这龙目天葵太吸引自己了啊。   之前苏契和苏景年曾有一夜促膝长谈,也是说过了自己这一命格的不讲理之处,处处凶险,稍有不慎便是暴猝而亡,而境界的提升,只不过是延缓或是减少其概率罢了。   如今有了这东西,那才算是有了一份知根知底的保障。   “对了,师傅,那雷神和那宝物w一事,可有定论?”苏景年看着那两件东西许久,又是忽然想了起来,问道。   晋希文摇了摇头,说道:“这两件东西,来历不详,却也是十分古怪,一下子还真不好找。不过我已经是派人彻查那北海古楼藏书之册,想必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晋希文笑着说道:“不过那宝物确实是有些意思,我初看了会,似乎并不是专门给我们人准备的。”   “嗯?”苏景年皱了皱眉,有些没理解,问道:“不是给人准备的?那这个宝物所什么东西?给谁用的?”   晋希文站起身来,面容有些奇异:“这是给那水神的。”   苏景年也是一愣,这是什么鬼?自己在那地方搞了半天抢来的宝物,是那给水神所用的东西?那那些大辽士兵和羽族为何却是挣抢的那么激烈?   他娘的。   苏景年缓了一会儿,问道:“这东西对于那水神,作用大嘛?”   晋希文点了点头,正色道:“足矣提升那一整个境界之分,而且想必那水运还会壮大整整一半,不论原先多少。”转过头来看向苏景年,笑着说道:“你说作用大不大?”   苏景年不禁有些咋舌,这东西竟然还是专门给河神来的?不过大兆如今河神却也还真是有些少了,如此一来,倒也还算是可以。   “可我之前看去,怎么是有些像那养育神魂的宝物来着?”苏景年皱起眉头来,有些不解,这可是有些让人失望了。   这河神提升再大,那也只能庇护一方。苏景年呆了会,不由得也是暗骂自己蛇心不足,能够如此,便是够了,总不能让咱们青州的河神,和那中土的两大河神一般,半入神仙境界吧?   晋希文笑着说道:“这一宝物倒也确实可以用来提升神魂,有极大裨益,不过相较于水神来说,还是太浪费这天材地宝。”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是由着师傅左右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过些时候,便是召集河神去那冬倜羊湖中,将这给赐下去。”   晋希文笑着说道:“如此一来,我青州大兆想必是要再多出来一位大河神了。”   “师傅那雷神,可有见解?”苏景年又是问道。   听到这,晋希文也是摇了摇头:“这东西确实是让人费解,我让汤尧章和刘应物也是说过,不过都没有那确切的说法,这倒是世间罕见,得有好好查查。”   “今日无事了,你便先回去吧!”晋希文摆了摆手,坐下来说道。   “是。”苏景年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两个盒子放下,轻轻给退了出去。 第89章 下棋   夜晚归了弄羡庭中,回到屋中,便是见参心端坐在那木椅子上,看着苏景年归来,眼神幽怨,不由得是笑了起来:“怎么了,圭湘和你呕气了?”   “那到没有。”参心站起了身来,便是被苏景年一把抱住,坐在那椅子上,手中却也是不怎么老实,笑着问道:“那怎么和一个那村里的怨妇一样?那眼神看着我都要把我吃了。”   参心原本安静的伏在苏景年胸前,听苏景年这么一说,又是又急又羞,给了苏景年一拳,顿了顿又是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村中怨妇的眼神?你见着过?”   苏景年连忙将参心给抱紧了些,赶紧说道:“那可没有,你可别瞎想。这不过是那书上说的被我看见了而已。”   “哼。”参心撅着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苏景年又是给抱的紧了些,笑着说道:“今晚我可是还要去圭湘那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来?”   “想的美。”参心说着,便是从苏景年怀中脱了出来,一脸的娇羞,红彤彤的脸庞如同是火烧一般,瞪了苏景年一眼,说道:“你还是赶紧去找圭湘妹妹吧。”   说罢,便是先走出了门去了。   苏景年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这一进门便是见参心在自己屋中,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了,没成想就这么聊了几句而已,倒是有些个出乎意料。   稍稍将那晋希文所说的话再次梳理了一遍,思思考量之后,便是也离去,直接走向那圭湘的屋子。   只见那屋子灯影闪烁,苏景年轻手轻脚的开门进了去,见圭湘依旧是在那宽大的木桌之上,批改这那信件文案。   红衣丝绣,万种风情。   苏景年慢慢走到后面,圭湘见桌面上有那倒影,猛地回头一看,见着是苏景年,讶异道:“殿下怎么来了?”   说着,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苏景年直接过去将圭湘搂抱在怀中,笑了起来:“怎么,今天在那趴凉山上,刚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苏景年将圭湘的脸转到自己面前,说道:“我可是是个很讲信用的人。”   “啊!”   只听圭湘一阵j惊呼,便是被苏景年整个抱起,走进那里屋之中。   “殿下……我还有那……”   “明天再写!”   苏景年笑了起来,那东西还能和自己眼前要做的事重要?说着,便是整个人伏了上去。   圭湘满脸春色,终于也是忍不住迎合上去,轻声说道:“殿下,灯还没熄呢……”   话音刚落,这屋子中的灯盏便是瞬间给灭了。   比起参心,这春色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参心在那门外,却都还依稀可以听见那圭湘的喊声,不由得也是羞红了脸,啐了一声道:“这小骚蹄子。”   乌云厚重,今夜这月光都是透不过来,只有在那细缝之中,才能是微微透露出来些清冷的光芒。   “今夜这可没法探测星象啊。”在那处高峰之上,晋希文和那身着流云波道袍的老者一同站在那,晋希文抬头看着天,只得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幕帅不必担心,不过是今明两日而已。”那老者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不打紧,不打紧的。”   “满易,你来着大兆得有三十多年了吧?”晋希文开口问道。   被晋希文称为满易的老头子愣了会,掐指一算,也是点了点头:“再过两个月,便是满了三十六年的底头了。”   晋希文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说着看了看满易,不由得是笑了起来:“这日后,待你们之后,怕是要由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和你那小书童给我大兆出谋划策,观测星象了。”   满易看着眼前的幕帅,也是有些感慨,用手摸了摸那长长垂须的胡子说道:“定当幸不辱命。”   “不急,我给自己算过一卦,我怎么的还能再活个十年。”晋希文笑了起来了:“待我将那万年历编撰完成,再将这山上山下调理一遍,这青州六百年之内,便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而这次攻伐羽族,也是那青州之外的威胁,此次也将一举清除。我早二十年便是已经将那数位山神根灵迁至那百万大山,百年之后,我青州大兆便足有那一席之地。”   “那不知幕帅在那西海之外有何布防?”满易转头问道。   晋希文慢慢的弯下身子,靠着背后的崖壁慢慢坐了下来,说道:“西海之处,只可疏,不可堵啊。那地方只能是压下重兵把守,别无他法。若是将那大山移过去怕会断了那灵气的疏运,做不得。”   满易也是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在这下棋谋划一面,我自然是不如幕帅,也只不过是听个耳旁风罢了。”   “哈哈哈哈哈。”晋希文笑了起来,满脸的枯瘦皱纹挤在一起,白发苍老,骇人至极。   “唉,我大兆若是灭了羽族,便是在能多出来百年国运,若是灭了大辽,那便是又整整有那八百年之气运,若是大宣也一同吃下……”   晋希文说道一半,突然是闭嘴不言,捂着胸口,许久,便是一口瘀血喷出。   满易似乎早已经是见怪不怪,赶忙伸手在晋希文胸口连点数下穴位,并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葫芦来,倒出一颗丹药,让晋希文服下。   许久之后,晋希文才是缓缓呛了几口气说道:“唉,真是人老了不中用啊,这山上吹点风都不行啊。”   满易连忙将晋希文给扶了起来,来到了那山崖后边不远的那阁楼之中,拿了把椅子给晋希文坐下。   “唉,看来天机也是不能随便说啊。”满易在一旁笑着说道:“这不,就来了。”   晋希文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是说道:“你这些年可有探测出那星言族的动向出处?”   满易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未曾有那半点痕迹,那星言族当真是绝于世间一般,丝毫蛛丝马迹都未曾有。”   晋希文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答案倒也并不意外,呆了一会儿,便是下山去了。   满易望着晋希文慢慢远去的身影,突然是开口说道:“待我西去之前,我会用我这生的命道抵押,去占卜推测一次。”   晋希文顿了顿,便是继续朝下走去。   ———————————————————————————————   “这山,还真他娘的高啊。”一处小土坡旁,谭归和几个将领站在那,望向那几乎已经是近在咫尺的鬼鹰关,仰头看去,不由得是感叹道。   “传说这鬼鹰关,高那整整九万九千九百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旁的一位青年将领说道。   “哟!这都知道!读过书的人那就是不一样啊!”一旁的一个胖子说道,拍了拍那青年将领的肩膀。   “庞将军过奖了,不过是闲暇之余看看罢了。”青年将领叫那陆如,一个颇有些女气的名字,除了谭归读过几天私塾之外,便也就这陆如和那老宋读过些时候的书。   “这还真是有些难打啊。”谭归没有理会他们,看着那鬼鹰关底下狭小的道路,不由得是皱着眉头说道。   那鬼鹰关之上,还有许多的凹陷进去的洞天,便是那羽族之人凿出来抵御的,此时都还是可见那许多羽族之人在上面时不时的盘旋,如鬼似魅。   一直警惕着大兆的这军队发动攻击。   “这可怎么打?”陆如也是有些苦涩,望着这堵巨大的墙,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关键便是这过道太过于狭窄,我们要是直接冲入其中的话,搞不好这羽族就会给巨石直接砸下,将这道路给彻底封死。”   陆如顿了顿又是说道。   “或是等那大辽和这羽族打起来,我们或许是可以趁机打进去,这样倒是会轻松些。”   “那不扫了面子?”另外那庞沈胖将军说道,一脸的不屑:“那这还不如直接回家喝酒去呢,隔着破地方吹风还?”   谭归转头超一旁的一个士兵问道:“大辽在那边,如何了?”   “禀报将军,大辽也是到达了那羽族对面,已经是在修整,估计过几天便是会发起进攻了。”   “他们有多少人?”   士兵想了会说道:“至少得有五十万人。”   “才五十来万人?咱们可都来了整整百万将士,这大辽将这么办事的?”庞沈骂道。   谭归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大辽怕是也是知晓我大兆会趁此包围这羽族,所以有了咱们的帮助,自然可以少点人马来。”   不过又是嗤笑了起来,只不过大辽,这下怕是要吃大亏了啊。   真就当大兆是好心人来帮着你灭灭老鼠,顺便打扫打扫地盘?   “谭将军,你怎么说?”陆如问道。   “大辽进军之时,便是我们进攻之时!”谭归笑道:“至于怎么进去,倒时候自然有路给我们进去,这条路,是万万不可能给堵上的!”   “莫非将军有后手?”大家这么一听,都是有些好奇。   谭归摇了摇头:“可不是我的,那是幕帅的。”   就算是与那神仙对棋,亦未曾输。 第90章 父子谈话   在这等待炼化本命物的几天过程之中,便是一直在那趴凉山之中修习那《游梦廊》,毕竟这功法修习如今还是要等那本命物炼化之后,才能是可以对着来,要不然反而容易误了本道。   而这神魂却是没有这要求的,也是苏景年如今这一件十分有利的保命之法。   作为大兆的殿下,那用来保命和逃跑的法器和灵宝自然是不会少的。   比如之前苏景年和老九一同游历之时,那睡觉之时也不敢脱下来的锁子甲,便是一件足矣抵挡那天命之境练气士致命一击的宝物。   只可惜在那关口处被那王凉甲给破开了些裂缝,给拿去修补了,当初苏景年没穿着去大荒,要不然在那大辽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另外便是之前的那罗盘法器,还有那和浩居真人所有的那星梭一般的飞云梭,一直被苏景年放在那胸前未曾动用。   还有两张那价抵万金的障名符,也是极其珍贵,保命之力机极强的符隶。   只不过在那大辽,这些个宝物都没法给拿出来用,毕竟事态非常,万一被那裘汉或是敖善等人知晓,想必就算是不杀了自己抢夺,那自己怕也是就得留在那大辽了。   毕竟这些东西,可不都是一般练气士就可以拥有的。   今日,苏景年却是没有马上去那趴凉山上修习,而是依旧停留在那弄羡庭之中,一直到了晌午。   这才是慢慢悠悠的去那趴凉山,不过却也并没有到那山中之去,而是停了那脚下,并未上山。   不远处,那好有一间较为简陋的阁楼,便是苏景年之前在这所居留之处。   不一会儿,只见远处慢慢走来了一人,正是如今的大兆王,烈汉王苏契。   苏契裹着一件不厚的大棉袄,如同是一个富家老翁一般,慢慢的走上前来,看着苏景年在这等着,头一抬,说道:“陪爹走走?”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和苏契一同一阶一阶走上那趴凉山。   从这外边看去,那外边的太康城大半浮现在眼底,晴空万里,房屋层层叠叠,热闹非凡,而这却是大雪覆盖,寂静无声,倒是十分奇特。   “再过一些日子,便是那百官一年考核小选的度了。”苏契开口说道:“这次,就由你来负责考评。”   苏景年愣了一会,看向苏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关于这一年的小选考评,苏景年又是想起了那晋山门郡的那城主沈梁来。   “我算了算日子,等到那考评之时,那羽族也该没了。”苏契慢慢说道:“不过至于那大辽要不要继续一路打下去,还得看你师傅他是怎么算的。”   “我觉得可以直接打下去。”苏景年说道:“毕竟大辽也不安生,从这一路向东,那徐州多为草原广野,山脉稀少,其中劫匪游民不在少数,大辽可是一直没有给整顿好。”   “另外我们若是一举攻下,破了那大辽的阳阜大城,那么基本上大兆的国土就已经是可以说跨过这百万大山,在那徐州扎根了。”   苏契没有应答,思虑了一会儿也是笑着说道:“看那样子也是知道就没打算好好回来。”   “另外,等你炼化本命物之后,便是再去一趟那大荒,去看看有没有那招受鬼王的法子来。若是有,那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大事,若是没有,那便只能等佛国高僧前来度化了。”   “你自己把握好时间,另外记得要小心些,那西海可还没太平。”   苏契一件件事情说来,苏景年便是点点头,不由得是问道:“那等我从大兆回来,将那扶桑城的事情搞好了,再来那百官小选?”   苏契笑着说:“那就看你安排了,如今都由你做主。”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便是你那从大辽夺来的那宝物,你师傅和你说过了吧?”苏契边走着,边问道。   “嗯,已经是说过了。”苏景年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不自然,说道:“没曾想还是件给那水神所用的奇宝,我一直以为是件拿来提升神魂的。”   “嗯。”苏契说道,不过又是摇了摇头,说道:“那东西,叫垣栾。不应该说是给水神用的,那山神,亦或是那城隍爷,都可以,只不过是水神裨益最大罢了。”   “在那百官考评之后,你师傅便是要召集那众水神在冬倜羊湖那,想来,过不了太多时候,便是要在多出一位品秩达到留水的水神了。”   苏景年望着这趴凉山,笑着说道:“咱们大兆,这山神比起那水神,还真的是多了不少,这大江大流,那可是屈指可数了。那正岳山神可是有三位,留水河神,可就那一个。”   “这次多出来一个,待那条蛟蛇走江入渎之后,若是化龙成功,那我大兆,怕是便是又要再多出来一位大河神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事情,不出意外,还是得过上百年之后,还有的等。”   “哈哈哈,百年而已,对于那神仙来说,何足挂齿?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罢了。”苏契笑了起来。   苏景年一愣,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有些个苦涩。   “对了,你那从大辽带来的那女子,是个什么原因?”苏契说着说着,突然似乎是想了起来,问道。   苏景年一拍脑门,自己竟然都把红榕给忘记了,顿了顿,才是说道:“那算是对我有那救助之恩,不过却也落下了那神魂缺损,所以带她来是想着帮她给治疗好神魂。”   “治疗好了之后嘛……”苏景年顿了顿,思考了会,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之后便是随她了,爱去哪去哪,不过我是觉得待在这太康城中挺好。”   “嗯。”苏契没有说什么,过了会,才是说道:“那这事,既然是你带来的人,那你便自己给安排稳妥。”   苏景年点了点,寻爱这过会便是给安排下去。   “另外,若是有时间,从那大荒回来的早,这个月月底的样子,倒也是可以先在那西海处停留个几日。”苏契说起来,眼中却是有几分精光略过。   “哦?”苏景年皱了皱眉头,一时半会也是想不起来在那西海之处有什么个重要的地方。   “算算时间,咱们的那朱雀浩君,也该差不多了。”苏契说道。   两人一路边说边走,已经是走到了这趴凉山的半山腰处,便是到了那亭子当中歇个脚。   “朱雀浩君?他怎么的?”苏景年对那彦慈良可是没啥好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看着不顺眼。   “这次西海那鬼蛟鱼人灾祸,这可是连着好几个州一同,作为南象之主,他可就担子重着呢。”苏契笑了起来,望了望那外边的太康城,不由得是感慨道:“这次西海灾祸的关键,还是得看咱们这南象主子。”   “若是有那时间,去看看也不错。”苏契在拍了拍苏景年,没有再多少什么,就此停住了。   “嗯。那我便是早些回来。”苏景年应道。   苏契长出了口气,在嘴前形成了一道白雾。   “咚…”   “咚…”   “咚!”   只觉得三声浑厚的钟声在那太康城之中响了起来,苏契不由得笑道:“谷雨时节啊。”   苏景年望了望苏契,后者笑着说:“去吧,今个先把那本命物炼化一件。”   “我就先在这再待一会,难得清净几下。”   苏景年点了点头,走出亭子几步之后,便是直接一飞冲天,炸起一团雪雾来,只奔那藏海阁而去。   苏契将眼前的雪花拍散开来,不由得是笑骂道:“兔崽子,这境界高了还开始飞了。”   “轰!”   苏景年落在那藏海阁之外,见晋希文已然是站在那阁楼门口之处,见苏景年来了,也是慢慢走了过来,手中托着一盒子,笑着说道:“走吧,这地方可不是给你炼化的地方。”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颇有些期待。   弄羡庭中,圭湘还是躺在那大床上,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还有些没睡醒来。   “吱吖。”   只听见那外边的大门被人开了,慢慢的走了进来,圭湘抬头一看,正是那参心。   参心见着了,不由得是轻笑了起来,在那床边坐了下来,调笑着说道:“怎么的,被殿下给搞的起不来床了都?”   “参心姐……”圭湘满脸羞红,听见参心调笑,更是有些害羞,却又是不知该怎么反驳。   “哪有……”憋了半天,也就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参心笑道:“前几天我在那外面,可都是听见你那声音了,听得姐姐都要酥掉了。”   圭湘更是直接躲进了那被窝之中,连那头都给缩了进去。   见着这般景象,参心才算是止住了笑声,将圭湘拉了出来,说道:“这又什么好羞的,服侍殿下这不是妹妹早就想着的嘛?”   圭湘红通着脸,没有说话。   参心颇有些嫉妒的说道:“殿下他可是一直在你这,我都就那前些日子一次,看来还是妹妹这好些个温柔啊。”   “哪有。”圭湘有些着急,开口说道:“参心姐你怎么,怎么一来就说这种话……大白天的。”   参心轻笑起来,当真是美颜不可方物,许久,止住了,才是慢慢说道:“好了,不说了。我就是来看看,可别被殿下没轻没重给伤了身子。”   这一说的,又是将圭湘说的一阵脸红。   “唉,也不知道今个又是去哪了。” 第91章 炼化先水   一处幽暗寂静的隧道,深邃无比,不知道尽头通向那何处。   晋希文带着苏景年便是一路慢慢悠悠的走在其中,两旁的石壁之上,每隔那十步,便是有那插着那火盏,照耀着那脚下的石板。   这处暗道,从那半山之中开始,一路朝那地底之下而去,弯弯曲曲,如那树根盘绕,倒达这凉穗山的中部。   这处密道现为人知,也就苏契,晋希文和苏景年,外加上那满易四人罢了。   二人一路绕着那道路而下,过了大约那一柱香的功夫,二人便是来到了那密道的尽头。   这是一处极为宽广的密室,四处都是布满了那火盏,将这不见天日的地洞给照耀的如同白天一般,在那岩壁四周,都有那小孔的气道,给这处暗室通气。   那地面之上,平平整整的铺满了那白净的玉石,反射着那蜡烛的光芒,透亮无比。   而在那玉石之上,都是刻画着那密密麻麻的符隶,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阵法,复杂无比,其中不断的流转着那光芒,巨大而又沉稳的能量从中发出,让人看着都头皮发麻。   在那玉石板之上,这阵法的中心,搭建着一座小台子,绿油油的石子,被那晶莹剔透的丝线所构建而成,虽有悬空,却依旧是牢牢的固定着。   煌灵台。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见晋希文将手中的盒子给交了出来,缓缓打开盖子,只见那一滴先水便是慢慢的自动漂浮了出来,苏景年手掌虚握一下,便是直接给拉到了自己手掌中心之中,漂浮不定。   苏景年试着去触摸,在那接触到的瞬间,只感觉一阵极其沉重的巨力轰然而下,苏景年连忙将手移开,不过是这瞬间,便是感觉自己那手臂仿佛要断裂开来一般,体魄顷刻之间便是碎裂开来。   苏景年将那弯下的腰慢慢挺直了起来,这要是砸在自己的身上,那可就身死道消了,至少这具肉身算是废了。   晋希文也是看见了苏景年的动作,忍不住是气骂道:“嫌自己的命长不成你?”   苏景年心有余悸,见晋希文骂来,也不敢还嘴,望着那身前的水滴,不由得惊叹道:“这东西,当真是骇人至极,真是那万钧之重,聚于一滴。”   晋希文没好气的看了看苏景年,转头不再去看,来到那一旁的一处石壁之中,将那机关打开。   只见一阵响动,这处阵法便是开始缓缓运转起来,爆发处缕缕光芒,晋希文见苏景年还愣在那看着那水滴,不由得是说道:“还愣在哪里干嘛?还不赶紧上煌灵台?!”   苏景年一听,便是连忙走到那台子之上,盘膝坐下。   这煌灵台有五层,预示那五行所属。   这处由墨家,阴阳家和符隶大师一同花费了数年功夫打造而成的辉煌阵法,可以说是这青州独一份了。   不但可以聚集灵气,还能召集那虚无缥缈的运道和天地之间的运道而来。   如今坐在那煌灵台之上的苏景年感受最为深刻,那源源不断的灵气已经是疯狂的在其四周盘桓,已经是浓郁到了那雾气水滴的程度。   而在这之外,那一丝一缕的气运和那天地之间的大道,也都是被慢慢汇聚而来,聚集在这太康城凉穗山之上,如同是那龙吸水一般,进入这暗道之中,轰然砸入这煌灵台中。   “赶紧炼化!”   晋希文在一旁喝道。   苏景年安稳心神,神魂之力直接是将那先水给包裹而住,《倒顶》一术再次疯狂的运转而来,气运之力一道筋脉,一息流转七百里!   就连那一直无事便躲在那内府之中休息打盹的赢鱼和鱼专,此时都已经是浮现而出,显现体外,围绕着那先水,不过二者似乎也是对于这先水有些惧怕,却还是离的稍远。   苏景年长呼口气来,心神全部投入其中,慢慢的渗入那先水之中。   苏景年死死的盯着那先水神,冷声说道。   “那就,先把你这给炼化了!”   话音刚落,便是那全力侵袭而入。   身体之中的那灵力如同是决堤的江河一般疯狂流逝,却又是在那赢鱼和鱼专的恢复之下,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环绕身边的那充沛的灵气。   另外,那本就属于这大兆的气运,也是和苏景年一同,对抗着先水,如同是那对待狂躁的野兽一般,全力的驯服它。   还有那虚无缥缈的天道法则,如今苏景年已久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各种斑驳的天道法则正在那疯狂的涌入。   原本需要练气士尽心竭力去探索的天道法则,如今却是如同不要钱的一般,疯狂的朝苏景年砸来。   晋希文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这一方可以说是那独立的空间所在,如今便是只有那苏景年一人,在这煌灵台上,炼化这万钧的先水。   晋希文慢慢的走了出来,见着了苏契也已经是从那趴凉山中出来,见到晋希文走出来,不由得是问道:“感觉成功之率多大?”   晋希文笑了起来:“这还用说吗?若是在这煌灵台之中,都无法将那炼化成功,怕是就没有地方可以更好的帮助他炼化此物了。”   二人边走着,边聊天,苏契说道:“不过这一法子,倒是有些冒进凶险啊,这先水,可并非那寻常水神之流了。”   晋希文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咱们殿下临渊命格,何惧之有?虽说这命格极煞,可是一般看来,旁人都是避之不及啊。”   “自然也不能寻常来看待。”苏契接话说道。   晋希文点了点头,通过了那重重关卡,来到这宫殿之外。   二人一路来到那长梯之上,两旁重甲侍卫一路立下,百位有余。   苏契这身富翁打扮,丝毫让人看不出来,这是位一统青州的大兆国君。   晋希文摸了摸如鬼骷髅的脸庞,开口说道:“在这两月之内,我预测便是足矣拿下羽族。”   “两个月?”   “嗯。”晋希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昨年大冬,来的极早,去的极迟。若是在往后稍稍一拖,那怕是就真的被羽族给躲过去了。”   苏契又是皱起了眉头:“那若是一路攻之大辽,隆冬将至,如何打算?”   晋希文笑了起来:“还能如何打算?打便是!”   笼了笼袖子说道:“只要一路打到那阳阜大城,就算是稳住了!”   “那大辽的练气士,这次来灭羽族,那各个山上宗门,怕是也来了不少人啊。”苏契说道。   “我之前便是早已经召集了咱们青州各个山上宗门,整整五百六十余人练气士,境界皆有。”晋希文笑了起来:“就看咱们和大辽,谁的骨头更硬了。”   “这可是两州之战啊。”苏契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不曾想,竟是我大兆先不声袭击而起。”   “不过只要有效,这什么的,倒也是无妨了。”苏契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国运要是没那加持之下,怕是如今都快没了。这大辽,必须的啃下一口肉来。”   “对。”晋希文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我们打通了这百万大山的屏障,攻下了那大辽的前锋堡垒,将那阳阜大城拿下,扎根而起。那么便是相当于多出来了一份来自徐州的天道气运,如此一来,我大兆国势,便是可大大缓解。”   “另外,大宣那边……”   苏契摇了摇头:“此事不易谈论啊,大宣那扬州虽说离我大兆近,可毕竟也还是跨了那海汪,要过去只得是那渡船输送,怕是不能奇袭啊。”   “另外,我大兆开国之前,我家老头子穆王,和那大宣的两代帝王,可都是一同而下,一入而上的。如今那张棠,虽说雄心志向,比不上前两任的大宣国君,不过却也还是安稳,怕是也没什么大乱子来。”   “如今那大宣储君,可是其长子张洞虚?”晋希文问道。   “是了。”苏契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是说道:“那大宣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大概却还是知道的。那尚书令唐伏梁,国子监司业方颜璀,可都是力挺那长子之位。”   “怎的?”苏契转头看向晋希文,笑着说道:“你莫非还想让人去灭了那张洞虚不成?”   “那倒不是。”晋希文自嘲笑道:“如此一来,和那大宣直接开战,又有何区别?”   说着,又是指了指苏契,笑着骂道:“你这兵书都没读过几天的人,怎么今个还倒是指使起我来了?”   苏契冷哼一声,说道:“我何尝没读过兵书?就是那兵书之外,那杂谈,野记,我也是读过不少的。”   “噢?”晋希文慢慢悠悠的说道:“这宫殿之中,尽数书籍古文,皆在那藏海阁,望江楼之中,怎么就没看见过你?”   苏契闭上眼睛,似养生静修一般,不去理会。   晋希文“哈哈”一笑,便是自己先离去了。   苏契转头看了看晋希文,又是转头看了看那身后的宫殿,虽说自己境界稍稍底了些,可就算是如此,却还是依旧能感受到那澎湃的天道运势,和那无穷尽的灵气汇聚而来。   不由得是叹了口气,这炼化一事,倒也是只能在此了。 第92章 发起攻势,灭族之   夜幕低垂,星光惨淡。   厚厚的云层将那星光月光都是给遮挡弃坑,不见半分光影。   而在那如同是一堵围墙之下的鬼鹰关下,却是犹如那星火点点一般。大兆各大军帐,都是点起来火把,篝火,放眼望去,足足百里之内,皆是如此。   而那鬼鹰关之上,则是一如先前,毫无动静,死寂之地。   “禀报将军。”   一人从那军帐之中冲来,说道:“大辽已是对着羽族发动了进攻。”   “哦?”谭归和一众将士正在那营帐之中,见传令官如此说来,不由得都是相视一笑。   “这和咱们估计的,也是差不多啊。”宋山笑了起来。   “在这吃饱喝足了,也该打了,要不然老是待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真特么要命。”   谭归笑了起来:“今夜月黑风高,倒是一次奇袭的好时候,大辽倒是会选日子。”   “谭将军,如何说?”陆如在一旁问道:“不如我们也是直接杀过去,和大辽一同,展开攻势。两边作战,直接拖垮羽族,一举灭了它!”   “诶,好!”另外的几名将士也是纷纷点头应道。   “不急。”谭归沉思了会说道:“今晚便是先让大辽他们先打会。”   “不过我们却也是不能落下。”谭归望着这地图,说道:“吩咐下去,全军整备!”   “将那一批练气士都给我调上来!还有那金甲傀儡,直接给拉出了来。”   谭归吩咐下去之后,看着那地铁,又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全面压阵,只管长弓箭弩射去便是,待练气士将这羽族压退斩杀,陆如!你便是直接先带领三千铁骑直冲进去,给我破开那羽族的守卫,守住这唯一关隘!”   “是!”   陆如也是直接出去,整顿军马。   谭归和另外一些个将领,走出这营帐之中,朝那鬼鹰关看去,神色各异。   “这鬼鹰关,十日之内,必须将其拿下!就算是那数十位天命之境在,那也改变不了!”   谭归冷笑道,他对于那羽族也是有些知晓的,再加上之前,苏景年还特地写了封信件飞剑传来,其中便是详写了在那阳阜大城所遇见的那羽族之人。   没过一会,便是只觉得大地震动,轰然作响,只见那开辟出来的大道两旁,那金甲傀儡,背后皆是背着半座山,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   “轰!”   只见那天空之中,瞬间便是那数十道身影闪过,迅猛无比,强大的气息散发而出。   大兆的天命之境练气士!   毫不犹豫,直接是冲想那鬼鹰关,而那羽族也是早已警觉,瞬间便是开始了那交战。   那高空之上便是在那岩壁之上爆发处一阵阵的光芒来,各种法术皆是倾力而出,或是有些术法砸落在岩壁之上,便是有那无数的碎石滚落而下,砸入这底下。   羽族之人,在这黑夜之中,如同是那夜枭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更何况这羽族本身速度便是极快,若不是早有预防,怕还真是难移应对。   “投火油!”   谭归下令道。   一阵号角吹气,那数名练气士便是先紧急后撤一步,只见下一刻,那金甲傀儡,便是手持巨大的火油桶,轰然砸向那鬼鹰关,整整数十巨桶火油砸去,便是将这鬼鹰关的岩壁之上,直接是给烧了起来,从那高处而落,流落不停,好似岩浆熔岩。   瞬间,鬼鹰关便是成了一面火墙,将那羽族之人给照耀的透彻无踪。   而这火势正盛,便是一发那箭雨而落,齐刷刷的飞射而去,数波过后,那练气士才是再次出击,一拥而上。   “给我冲!”   陆如早在一旁率领铁骑,整装待发,待羽族之人彻底战始,便是身前先有那书数十名龙象之境练气士骑马在先,而后便是领着铁骑,直冲那鬼鹰关底下唯一的细缝而去。   “全军戒备!注意羽族动向,万万不可让羽族将这唯一的通道给堵住了!”   这铁骑如同是一道银线一般,插入了这鬼鹰关之中。   这一通道,长有三里之路,十分稀薄,和别的地方比起来,那就是如同那两块砖块之中漏了条缝一般。   “轰!”   那一线铁骑还未到那尽头之处,便是听见那数道箭啸传来。   不过却是丝毫不惧,这羽族物资匮乏,早已是锻造不出来什么好的东西,打在这盔甲之上,便也之上划出来一道白印罢了。   而冲在那最前面的数十名龙象之境练气士,更是全靠肉身强悍顶在前方,将那半数箭雨全全挡下。   “随我冲击!”   大辽和大兆两方同时动手,这羽族但凡能战之人,必定都已经是去那抗击练气士了,这后面还有多少羽族之人能挡得住这大刀的,那还真不好说。   谭归望着那陆如带着一路铁骑过去,始终是有些放不下心来,转头朝那一旁的传令士兵喊道:“让后面的练气士全部给我赶上来!”   “是!”   “真就这么容易攻下了?”谭归自言自语道,这倒是有些不合实情啊。   苏景年那信件之上,好歹也是说了有那数十名天命之境的羽族之人,可这边,可就三个!莫不成其他的都在那大辽那边嘛?   谭归思索之间,只觉得天边一亮。   连忙朝那一旁看去,只见那百万大山深处,那高空之上,一只巨大的飞禽而来,全身布满了火焰,似乎有那三头,啸音穿透天际。   从那深处而来,那巨大澎湃的火焰将这个黑夜s照耀的如同是白昼一般,而在那火鸟的背上,似乎还有一人站在那。   “火鸟!这百万大山之中,怎么会有那鸟!”谭归不由得是一惊,这绝非异兽!   “莫不是那朱雀浩君?”谭归不由得是想到,随之便是否定了:“朱雀浩君如今在那西海阻拦那鬼蛟鱼人,不可能脱出身,来此处。”   谭归不由得是有些晃神:“这到底是谁,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嗯?”谭归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巨大无比的火鸟,竟然直直的冲向那鬼鹰关之后!   “他娘的,这到底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鬼东西!”一旁的一将士也是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百万大山之中,竟然还有鸟可以飞!   只见那巨大的火鸟冲向之时,只感觉一阵滚烫的热浪袭来。谭归死死的盯着那火鸟,只见数道残影一闪而过,竟然是那羽族之人,去拦截这巨大的火鸟!   不过是顷刻之间,便是爆出那数道火球,垂落而下。正是那刚刚去拦截的那羽族之人!   谭归也是不由得一愣,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这羽族还惹恼了那别的势力?可这百万大山之中,又哪里的这么一号人物?   谭归连忙回到营帐之中,细细写来,用那飞剑传信回那太康城之中。   “老谭,这是帮着咱们的嘛?”宋山在一旁问道,有些摸不着头脑。   谭归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从未见过这大鸟。”   将那信件送出去之后,才是缓缓说道:“不过这么看来,至少不应该说与我大兆为敌之人。”   谭归走出营帐,只见那鬼鹰关后,火光冲天,时不时有那啸音而起,响彻黑夜。   而此时原先和练气士作战的那几名羽族之人,竟然也都是纷纷离开撤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宋山有些疑惑,猜想道:“这莫不是那大辽的一手?”   “不太可能。”谭归摇了摇头,说道:“我吴钩在大辽潜伏已久,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应该不是大辽的。不过却也是不能断定。”   “不过管他是哪里来的,既然是来找羽族麻烦的,那便是友!”谭归冷哼一声,这事情有点来的太过于奇异,让人不知所措。   “马上传令下去,让我军队马上从这通道之中过去!”谭归朝一旁的传令官喊道。   “是!”   这么好的时机,虽然不知那后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不过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军队送过去才是,越多越好。   那在后方一直准备着的军队,纷纷冲上前去,直扑而入。   谭归皱着眉头,有些个不对劲啊。   通过这裂缝之处,看向那鬼鹰关后,却也不知那先前的一骑如今是怎么样了。   “老宋,你在这安稳后方军队,我先去里面看看!”谭归话一说完,便是直接跑去,牵起一匹马来,跟着那军队,进入了那关隘之中。   而与此同时,在那鬼鹰关之后,三百里外,大辽军士驻扎之地,望着那从天而降,突如其来的巨大火鸟,也是完全不知所措。   “将军!这是哪里来的……”   马从安坐于那马背之上,望着那不远处,肉眼可见的那巨大火鸟,在那羽族部落之中,疯狂的肆意横行,口吐之时,烈焰喷射,燃烧不熄。   “这倒是有些印象!”马从安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巨大的火鸟。   “将军是哪里看见过着火鸟?”一旁的一将士问道。   “哼。”马从安冷哼一声,说道:“当初我碑临大城被那蛮兽屠城之时,有人便是说看见了那一巨大的三头火鸟,和一条那蛟蛇厮杀,我还以为是被给吓傻了,这百万大山之中,何来鸟?”   马从安冷着眼,看相那远处。大辽的军队也是早已经全全投入那战斗之中,只不过遭受的阻击极大,如今这巨大火鸟一闹,却是轻松了许多。   “管他是哪里出来的东西!”马从安一挥马鞭,历声说道:“给我全面进军!一举灭了羽族!”   原本是想着只要今年冬天来之前,将这羽族灭了便是,没成想,竟然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怕是会将这进程大大的提速,说不好,这一两日便是可以将这羽族给灭了!   也不是说大辽没有这等厉害的灵兽,人物,只不过,对于这羽族,这一口咬定了的肉上,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禀报将军!”   只见旁边一块马飞速赶来,一将士报道:“将军,那大兆也已经是开始进攻,已经是突破了那鬼鹰关,朝这边的羽族杀来了!”   “噢?是嘛?”马从安有些意外,笑了起来,望向那远处如同是一道天障的鬼鹰关,有些感慨:“没想到啊,我大辽竟然还比那大兆慢些个脚步,反倒是他们先杀了进来。”   “羽族之人有如此天险,竟然都守不住?当真是废物之极 。”马从安摇了摇头,又是朝一边的将士喊道:“全面冲击!遇见羽族,杀无赦!一个不留!”   “是!”   “羽族……敢灭我大辽之城,屠我大辽之民。”马从安满脸的狠厉之色:“便是让你们知晓,这做错了事情的后果,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鬼鹰关之后,便是那小山脉,层层叠叠,倒也是烦人,骑兵不易行军。   而那羽族的神木,便是在那靠左侧的地方,只通那云霄,高不可测。   “轰!!”   只见那巨大的三头火鸟张嘴一喷,直朝那高耸的神木而去,那神木一遇见了这火焰,便是如同那蜡油遇见了一般,瞬间便是树干消融,摇摇晃晃,便是直直的朝那一旁倒去。   “轰隆隆!”   只听见一声巨响,那不知在这百万大山之中屹立了多少年的羽族神木,便是在今夜,倒地而损。   马从安长长呼出口气来,笑道:“羽族,这当真是要被灭族了。”   “入冬之前?有这般天助,我三日之内便是给羽族灭了!” 第93章 事了?事起!   这当真是如同那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透,每每往前进那分毫,都是要那极其苛刻之法则,神魂为主,灵力为辅。赢鱼鱼专二者在侧,竭力融合炼化此物。   水?   怕是金刚也不及千分之一!   而且此次炼化,还是在这煌灵台之中,夺大势而造其炼化,可谓是已经是这一州之极致炼化宝地。   若不是这赢鱼和鱼专二者足矣让苏景年的灵力恢复的过来,若不是这一方天地之间灵气足够充沛,苏景年怕是早已经失败,大道折损了。   “这先水,当真是那万钧金刚不坏还胜之一筹不成?!”   苏景年不知道的是,这一滴先水,却是那最后一滴,河流干枯竭尽之时,所孕化而出的最后一滴,比起寻常,可谓是又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一丝一缕,虽说是那水行所属,却是那金行之道,可谓是极尽那霸道强横之所。   所以晋希文才准备将那金行和火行所属放在那最后来炼化,谓是是那威力霸道过于强横,一般人还真是不好炼化,而这品质越高,其炼化难度更是愈发困难。   其凶险程度,则也是更加的惨烈,若是一个不小心,炼化失败,其大道折损,可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恢复回来的。   不但如此,若是那第一次没有炼化成功,这之后,便是会愈发的困难重重,甚至是杜绝了这一行所属,难成大道。   而这天命之境炼化这五行便已经是如此困难,这之后的那归岐之境,更是要融为一体,汇为一道,更是不知有多少人卡于此处,一步之错,终身无望。   苏景年的师傅浩居真人,便是如此了。   只不过如今对于这先水,苏景年还是有把握将其炼化下来的,只不过,这时间,却是要耗费的长了些。   也许要几天,也许要几个月。   不过这时间这万一要是太长了,那就要延误到后面的事,如此一来,倒是有些误算。   苏景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来,加大力度,全面的朝这眼前的那先水扑去。   先水之上,随着苏景年的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入其中,也是开始慢慢的显示出其独特所在,一丝一缕,这水滴之中,那纹路遍布,几乎是这先水的组成全部。   神奥无比,浑然天成,万物之理皆有大道,只不过这先水,似乎是太过于高了,这一般人,根本参不进。   苏景年感到些压力,这纹理每时每刻还在不断的变化着,一切都奇怪无比,却又是合理异常,看的苏景年,仿佛是感觉这些日子来的那神魂符隶,都是给白学了。   这般变换,竟然是在这一水滴之中,真的是让人惊讶!好似自己有那生命一般,早已经脱胎了那死物凡物!   那就更要一举将其拿下炼化!   苏景年心中一横,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景年心中所想,那内府之中,那始终是没有什么动静的花骨朵,竟然也是开始有些摆动起来,如那微风吹拂,轻轻摇晃一般。   一缕缕的金色丝线,竟然是直接穿过了苏景年的内府,显现而外,夹杂在苏景年的灵力之中,朝那先水渗透而去,慢慢的包裹而起,渗透而去。   现在若是外人看去,此时的苏景年,早已经是被那浑厚的灵气和天道运势,给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蛋,晶莹剔透,丝丝缕缕的缠绕着。而这蛋外面,千丝万缕的,便是连接着那外面的天地。   “师傅,你说殿下完成这炼化,需要多久的时间?”刘应物在那藏海阁之中,刚刚批完一叠的文案,有些好奇的朝晋希文问道 。   晋希文笑了起来,对着一旁在自己身侧整顿那信件的汤尧章说道:“尧章,你觉得,如何时间?”   汤尧章将手中的信件全部理好之后,才是慢慢说道:“要我说,时间长短不论,只要在那百官小评之前完成便可。”   “嗯。”晋希文应了一声,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   “嘿嘿嘿,师傅,我觉得吧。殿下只要在羽族被灭之前,我大兆班师回朝之前炼化完成,便是足矣了。”   刘应物甩了甩衣袖,不由得是说道:“师傅,你觉得,殿下什么时候炼化完成?”   晋希文沉默了一会,才是说道:“此次炼化先水,困难重重,怕是要耗费些时日,不过有那煌灵台的加持,想必最多不过二十来天罢了。”   “而这先水炼化完成之后,再去炼化那龙目天葵的老根,便是十分简单了,双重重压之下,想必应该会十分快捷。”   “二十来天?那这看来我到是输了。”汤尧章笑着说道:“毕竟百官小评,还得有一两个月。”   “师兄无妨,师弟也是一样。”刘应物笑了起来:“那羽族,总不可能会在这二十天里面就被咱们给灭了吧?”   晋希文挥了挥手,让二人止歇下去,便是再次开始着手于手中的编撰。   ————————————————————————————   百万大山之中,在那鬼鹰关之后。   如今的羽族部落,早已经是被那烈火焚烧的一干二净,一眼望去,皆是焦土碎石,遍地皆是那羽族之人的尸首和那弓箭长矛,还有那一对对焚烧不掉的羽族大翅。   谭归后方的大兆军队,都已经是穿过了那通道,一路直接来到了那鬼鹰关之后,这百里平原之中,黑压压的,皆是大兆军队,而在后方,还在缓缓不断的输送而来。   而那大辽军士,也都是对阵这大兆,还有那只巨鸟和那一位老人。   三方便是聚集在这一块,羽族所余留下来的,不过只有一人罢了。   其余的羽族之人,皆是被大兆和大辽所斩杀殆尽,一人不留。   天边远处破晓而生,大日照耀在这一片焦土之上。   整整前后四百里,沿着那鬼鹰关而去六百里之地,在这三天之内,皆是被全部大穿。   而如今,大兆和大辽的军队也是早已各自对面,那老人带着那巨鸟也是丝毫没有想要马上离开的意思。   而今日,便是这处置最终结果之时。   谭归将佩刀摘下,独自一人来到了那一处大石之中,而那马从安也是,独自一人,早已经站在那地等候着了。   “原来是大兆的前军谭归将军领队,难怪啊!”马从安一眼便是认出来了谭归,笑着说道:“我还当是那羽族废物,有那鬼鹰关,竟然都是一日都没守下来,想来是错怪这羽族之人了。”   谭归也是笑着说道:“马将军说笑了,作为大辽那西军首领,之前被那羽族一路奔波至阳阜大城,如今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不容易啊。”   这之前苏景年在信中都有写到,所以谭归对那大辽之事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些。   马从安挑了挑眉,笑了起来:“看来大兆对我们大辽,还挺上心的啊?”   “上心那到不至于。”谭归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可毕竟这动静也太大了,想不知道都难啊。”   马从安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等到那老人也是慢慢的走了过来,谭归和马从安两人顿时都是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压力。   老者来到这边,笑着说道:“在下宋夫子,你们唤我宋道便可。”   “在下大兆前锋军谭归。”   “在下大辽西军马从安。”   谭归似有些好奇,问道:“不知宋道前辈,为何会来此地?莫非是和那羽族有什么愁怨不成?”   宋道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说起来,也算是一件仇事。我此次前来,也就是为了清理这事物。”   “另外的话。”宋道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名羽族之人,说道:“此人我要带走,两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是当然,若是没有前辈天神般相助,我等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松简单便是将这羽族给灭了。”   谭归连忙表明态度,马从安也是连忙说道:“我大辽也绝无异议。”   宋道笑了起来:“那便好。”   若是苏景年在这,看一看那羽族之人,想必就是会一眼认出来,正是那在阳阜大城连着差点杀了自己的那名羽族女子,司湾!   “这羽族既然已经是没有了,神木也是倒下,这次倒是有些顺利。”宋道笑着说,看了看这遍地的废土,摇了摇头。   废物就是废物啊。   “对了,既然都已经是在此了,我不妨在多提一嘴。”宋道说道:“在我这一路而看来,这百万大山,再过百余年,怕是便要发生了那大变化。”   “噢?不知前辈说的是什么变化?”马从安连忙问道。   “不出意外,这一处天罚之地,怕是百年之后,便是会重新被天地解牢,成为一处正常的山脉。”   “哦?前辈所言不虚?当真如此?”谭归追问道。   “哈哈哈哈,我辈自然是不说假话,如今已是泄露天机。”宋道笑着说道,不过却是丝毫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不过这具体的时间,怕是尚不清楚了。”   “老夫,也只能是言尽于此了。”   宋道摆了摆手,说道:“那既然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说的,那老夫,就先行离去了。”   “前辈慢走。”马从安连忙拜道。   “前辈慢走,若是有空,可来大兆一谈。”   谭归也是连忙拜道。   这明显是妥妥的那山上神仙,打,那还真不好说,不过自己这肯定是要死。   宋道直接拎着那羽族之人,飞上了那大鸟背上,这此时大鸟却是不冒火了。   那大鸟巨翅膀一挥,便是腾空而去,转眼之间,便已经是消失于天际。   “既然羽族已灭,那我们……”谭归望着那宋道消失了,转头朝马从安说道。   “各自班师回朝。”马从安说道。   这一回去,便是要将这开辟出来的大道给堵上!   二人各自离别,回到军队之中。   谭归翻身上马,看着那大辽慢慢的往后撤军,不由得是笑了起来。   “呜呜呜呜!!”   一阵号角响起,马从安猛地回头一看。   谭归大笑起来:“给我杀!” 第94章 炼化大成!   时间在这处密室之中,依然变得没那么明显了,一直是持续着这姿态,仿佛那老僧入定,便是天崩地裂也不会动弹一丝一毫。   如今在那苏景年四周的那蛋壳已经是变得十分稀薄,更像是那蚕茧一般,缕缕的蚕丝挂落在苏景年身上,好似那山中被蜘蛛网缠绕住的石像一般。   如今炼化这先水,已经来到了那最后的关头了。   若是有那大能者看去这苏景年面前的水滴,便是会发现,在这水滴之中那细微之极致的纹路痕迹中,都是有那苏景年的神魂烙印在其中,丝丝缕缕的线扎入其中,灵力,神魂,还有那花骨朵的金丝,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插入那小小的一水滴之中,不留一丝缝隙。   苏景年静默许久,心神再次一沉,便是缓缓的将那面前的水滴,拉入自己的内府之中!   其移动的速度奇慢无比,而每动一寸,那水滴便是愈发变得虚幻,丝线则是随之变得更加的牢固耀眼。   时间慢慢的流逝而过,在过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之后,终于是来到了那苏景年的胸腹之前,已经是那临界点了!   只见苏景年猛地睁开了双眼,深呼出口气来,心神一动,全部那丝线便是猛地一拉,如同是在空间之中迅速消失了一般,再无踪影。   而与此同时,那些个丝线所在,也都是顷刻之间不见了踪影,而那苏景年身上的灵力所显现挂落着的丝线,则是瞬间被赢鱼和鱼专所炼化,了无踪影。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长出了口气来,总算是将这先水给炼化而成了。   心神进入内府之中,便是可以看见那一滴先水,安安静静的悬浮在那内府之中,而赢鱼和鱼专此时也是更显得亲近这先水了许多,时不时的便是在其中盘旋。   除去了那花骨朵在内府之中最中间已经是扎下了根,而先水和那不周山石,便是遥遥相望,各处一边。   苏景年站起身来,这些日子炼化下来,倒还真是有些头脑昏胀,灵力那几块速度的来去,也是对于苏景年这一身体魄的极大考验,等出去是得好好的修养修养。   站起身来,转动身躯,全身皆是“嘎嘎”作响,如同那豆子炸响。   随着苏景年的炼化结束,这煌灵台也是自动的慢慢的关闭起来。   在这次炼化之上,不但是拥有了这水行的本命物,更是趁机在这煌灵台的帮助之下,感悟了那天道之大道,万物之运势,这对于日后的突破,便是有着那极大的帮助。   历经磨难之后给炼化这一途来,倒也算是收货颇多。   见煌灵台已经是关闭起来,苏景年也是直接走出去这密室,一路盘旋而上,原路返回。   “倒也是不知道我这次炼化过了多久的时日,算算倒应该是过了有些时日。”   苏景年想着,出了那暗室之中,便是直接去了那藏海阁这猴子,见面晋希文。   来到那阁楼之中,汤尧章和刘应物二人也都是在,连忙给苏景年在这书阁让了路出来。   晋希文见着了苏景年出来了,倒是有些讶异,感受一番之后,便是笑着说道:“炼化完成了?”   “嗯,这先水炼化,倒是有些个辛苦。”苏景年哭笑着说道。   边说着,边在一旁坐了下来,问道:“师傅,我这次炼化,用了多久的时日?这大兆之中可有什么变动?”   晋希文微笑不语,抬头示意在那一旁的刘应物答道。   “殿下这一闭关,便是过去了十九日。”刘应物在一旁答道,又是说道:“大兆之中,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动,而在那百万大山之中,倒是有巨变。”   “哦?”苏景年挑了挑眉,直接说道:“是那羽族被灭了嘛?”   “没错。”刘应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羽族被灭,殿下猜猜我大兆和大辽,用了多久时日?”   苏景年一愣,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么看来,莫不是时间短暂……这,十天左右?”   汤尧章在一旁放下紫毫,倒也是有些颇高兴的说道:“殿下,灭那羽族,只用了五日不到。”   “五日不到?”苏景年一听,坐直了身子,有些好奇,说道:“这未免有些太过于迅速了吧?之前那羽族在攻打大辽的阳阜大城之时,那实力多少我可是知道的。”   似有想起来什么,问道:“我大兆练气士伤亡如何?”   “别着急,一件一件慢慢说来。”晋希文说道,便是递给了苏景年一封信件,说道:“这是谭归从那前线飞剑送来的密信,你看看。”   苏景年将那信件打开,细细看去,这上面写的,正是那晚上一火鸟降临的事情。   “这……这莫不是宋老?!”苏景年看完,不由得是喊了出来。   “正是啊。”晋希文笑了起来:“这细细算来,应该是你之前在那大辽所遇见的宋老不差了。”   “不过至于为何会突然降临这百万大山之中的羽族腹地,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尚且没搞清楚由来啊。”晋希文说着,又是将一封信件放在苏景年面前,说道:“这是后来又发来的一封信件,上面说,那宋老带走了一名羽族女子,而且还说,这百万大山之中,百年便又那天变。”   苏景年拿起信来,细细看完,心中倒是有了些底了。   这羽族女子虽说自己没有亲眼看见了,不过八成就是那之前在那阳阜大城之中差点数次杀了自己的羽族之人。   “百年时间,这百万大山便是要一番变动,变为那寻常山脉,再无天禁地困。”   苏景年将这信件看了数遍,才是缓缓放了下来,有些难以置信:“这说的,可都是真的?”   晋希文摇了摇头,说道:“真假不知。不过,若是之前在那碑临大城之中与你说的不错,那么此话,估计有那九分真信之度。”   “这百万大山若是一变那寻常山脉,这徐州和青州便是再无隔阂,再无天险隔绝……如此一来。”苏景年转头看向晋希文:“那这怕就是大兆和大辽全民爆发战争之时了。”   “未必,也有那可能两国签订合约,如同那和大宣一般。”刘应物在一旁说道。   “绝无可能。”苏景年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合约,屁话,我大兆和那大宣也是签订了两国合约,那为何还在那边界之处,连造了三座大城防御?”   “虽说青州和那徐州已经算是近的了,但我大兆和那大宣还是隔了那整整一百八十万里的海水呢。这大辽和大兆,相隔不过百万里,这能和?我可不信。”   刘应物沉默不语,没有再次说话。   晋希文笑了起来,说道:“此话尚不知那真假,就算是那真的,也要到百年之后。另外我大兆,如今也是占的了先机。”   “什么先机?”苏景年转头看向晋希文,见晋希文一脸开心之色,不由得是说道:“莫非,真就一鼓作气打进了那大辽之中?”   “殿下英明。”汤尧章和晋刘应物皆是说道。   “攻至何处了?”苏景年连忙问道。   “全面死战,一路而过,日行千里!”刘应物说道:“铁骑马蹄之下,那大辽军士,兵器装备皆不如我军。更何谈那练气士境界数量,军队之数也不足我大兆。”   “最为重要的是,那大辽军士不过是想着打完羽族便走,粮草携带不多,虽有那后方城池小有支援,却特却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苏景年一拍桌子,笑道:“好啊!好!好一个老谭!”   “等会,那现在,可是否攻下那阳阜大城?”苏景年问道:“若是没有攻下那阳阜大城,怕是还难以预料啊。”   “殿下放心,我军皆在优势,谭归在那信中,也是说道。必回速战速决,绝不给那大辽军队喘息歇息的机会,一举攻下那阳阜大城。给我大兆,在那徐州扎下根基!”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若是真如此,那便是极好。”   “对了师傅。”苏景年突然是转头问道:“我这炼化时日如此之久,已经是过了那炼化第二件本命物的时日,这一来二去,是否之后的……”   “无妨,小事。”晋希文边说着,边掐指算道:“三日之后,便是再有那日子。另外至于之后去那大荒,还有的是时日,不急。”   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起身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傅了。”   晋希文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是有心来打扰,倒也是件好事。这藏海阁之中,古籍万千,你倒是认真看过多少?”   苏景年低头苦笑一声,便是退了出去。   一路而下,心中倒是颇有些许多之思,这一切的进展都有些过于快了,对不上那脚步。   苏景年又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应该是对不上自己,至于师傅,怕是早已预料。   羽族和那大辽叛乱,再后大兆大辽联手灭了那羽族,如今再又是一路攻伐入徐州。   攻伐大辽,本是想着来年开春之时再行,诸多要准备的东西,现在怕是有些用不上咯。   苏景年一路走着,却是突然停住了,想了一会儿,还是掉头,去了那后处的趴凉山之中,至于弄羡庭还是过些日子有空再说吧。   苏景年心神感知之下,自己还得好好修习一番那水行有关的术法,另外这先水,也得好好的熟悉熟悉。 第95章 《汐日》   在那趴凉山脚下的那简陋阁楼之中,苏景年独自一人,便是正泡在一大热水木桶之中,其中倒是有那不少的珍惜草药,用来快速的恢复体魄。   这灵力极速的来去,筋脉倒是有些轻微的损伤,不过好在已经是进入了那天命之境,体魄早已是更上一层。   苏景年盘膝在其中,呼吸吐纳,那《倒顶》功法,练至如今,倒是已经颇有了些成效。   不但可以迅速的归静心神,其最重要的,便是在那不断的运转之中,调理全身,去杂静心。   《倒顶》一法,没有层次之分,没有境界高低之别,唯有久练而已,所以这一方法对于那常人而言,倒是有些鸡肋,不过用在这苏景年的身上,虽说算不算极好,却也是十分妥帖。   先天暴猝,半数国运耗空,原本至少早已是那练气士的苏景年,晋希文和苏契却是一直没敢让其修炼,多年一直在那明道之境。   这其中虽有那王朝之势阻拦,而其中更有那有意为之。所以当初苏景年去那大辽之时,修行速度是快了许多,足足数倍不止。   一直到浩居真人到来,授予苏景年这一功法,潜移默化的修护强大其筋脉身骨,并又是在那大荒之中历练了一番,方才是有了如今这般情形。   心神沉下,如今这炼化了先水,再次拥有了一件本命物,虽说其品质定然是不如那不周山石,不过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心念一动,那一滴先水便是直接浮现出来,感知之下,不说别的,光是这万钧之重,便是足以让人崩碎。   谁能知道,这外表的水行所属之物,竟然会有这般强横霸道的金行之态!   待是自己学会了那些个水行术法,这些日子便是可以下手了。   已经是让晋希文给挑选了些术法,给送了过来,只管专攻那一道两道便可,不易多,到那归岐之时,这太多太杂,反而容易误了事来。   苏景年站起身来,披上衣裳,如今身上的那金纹,已是那十二道,不过所说有那长进,不过却也已经是没有再有那可长进的地步。   “是时候该去那太康城里看看了。”苏景年突然是想了起来,这老是待在这山上,倒是始终有些无趣,不如在那酒馆之中喝喝酒来的有趣。   “殿下。”   正想着,便是突然门外传来那呼喊之声。   苏景年有些苦笑,又是寒燕来了,想必是参心或者圭湘给派来的。   苏景年将那衣服穿戴完成,便是说道:“进来吧。”   见门一打开,正是寒燕,苏景年笑了起来:“你又是怎么来的?可是没多少人知道我出来与否啊。”   “院主已经是让人知会幕帅,一等殿下出来,便是告知弄羡庭。”寒燕在一旁笑着答道。   边说着,边过来给苏景年整理衣裳。   “参心她这是还怕我跑了不成?”苏景年不由得是苦笑道,随即又是自嘲道:“这么看来,我还真是不言不语走过好些次了。”   “殿下知晓便好。”寒燕撅着嘴,丝毫没有那练气士与那杀手之姿。   苏景年点了点头:“以后有事出去,定然通报,若是不报,我自来领罚。”   “还通报领罚呢。”寒燕听苏景年这么说道,又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参心姐哪能忍心呢,就算是参心姐忍心,那圭湘姐怕也是不会让的。”   “再说了,哪有一国的殿下,还天天往外头跑的?”寒燕撇了撇嘴说道:“咱们大兆的地盘够大了吧,这一个州都是咱们的,还留不住你,还往那大辽去。”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苏景年拍了拍寒燕的肩膀说道:“这光是看书,怕是还不如走万里路来的东西多。更何况,这其中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又怎么是在这小地方转转就可以知道的?”   “哼。”寒燕没有再说话。   苏景年心中暗叹一声,虽说自己这临渊命格,现在已经是较那难以灾祸旁人,不过苏景年之前却还是依旧有意的远离这太康城。   其中心思,怕是苏契和晋希文也都是知晓的。   “好了,你准备在这带多久啊?”苏景年问道。   “殿下什么时候走,我便什么时候离去。”寒燕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景年长叹了口气:“好,容你在这便是。”   “嘻嘻,殿下就算是让奴婢走,奴婢也还是会留在外面。”寒燕轻笑道,便是接着给苏景年穿戴衣物。   “对了,殿下,那楼下的那些功法秘籍,是殿下要求搬来的嘛?”寒燕问道。   “那不然?”苏景年穿好衣物,便是直接下楼去,那靠着墙壁的书架上,原本空空的架物,此时已经是多出来了那五六本的的古籍秘法。   这青州所以山上功法之录,几乎大兆都有至少一份的刻录备案,藏于这太康城之中。   就在那弄羡庭后院的小湖底下,藏着整整数万本功法秘籍,皆是大兆国士精心挑选下来存放的,每本都是有用极好之法,绝非滥竽充数。   苏景年拿起其中一本来看到。   《幽衡体》   苏景年轻笑了起来,看这功法之名字,还真是半点和那水行所属功法都没有关系。   正要看时,便是突然见那旁边还放着一封信件,不由得是有些好奇,朝在身后的寒燕问道:“这信,是谁写的?”   “是幕帅写的,让奴婢帮忙带过来。”寒燕答道。   “写的什么?”   “殿下问我,我倒是去问谁?”寒燕笑了起来:“莫不是那闭关闭的久了,脑子也闭的糊涂了些?”   苏景年拿着那信封,在一旁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嗯,你说道的是,还真是有些个糊涂了。”   打开信件,便是看了起来。   “此次带你功法,一共五卷,为缩减你时日,饶你心思,为师便是特地给你写信一封,来阐述这数功法得失。”   “其一,名为《幽衡体》,其功法来源于一山野石洞之中,具体出处,已然是无从知晓。其功法虽是水行,主要却是在于练体,奇特无比。已万水之法,梳理筋脉体魄,亦柔亦刚。”   苏景年抬起头来看了看那被自己摆歪在一旁的《幽衡体》,也是笑了起来,自己这第一手,便是翻到了这么一本怪书来?   思量了一会儿,苏景年还是决定放弃此法,若真是别的水行所属,柔力为主,那苏景年当真是对着法门有些心动了,可这先水,一滴万钧,让这玩意给自己梳理筋脉?那怕是体魄没出来,倒是早碎了。   “《万鲸崆》此法威力极强,堪为这五法当中威力最为强盛者。练至大成,水法一处,足矣开山劈石,万鲸之威。若是境界相同,便是与那河神之斗,那河神也占不到多少好处。”   “嘶……”苏景年倒吸一口冷气来,大成之法,便是那河神也占不到便宜?这可真就是太变态了吧?   河神主水,没有五行,水之一途,堪说常人数倍也不为过。能做成河神之人,本身就便是那大道亲水,命格亲水之人,便是一道旁人手中普通的法门,在河神手中,也是会威力俱增。   “这功法,当真是强悍!”   苏景年赞叹道,往下看去,不由得又是一皱眉头。   “不过此法诡异,必须要有那水源之地,方能施展术法,没有水,便是无根之源。”   不过这劣势那也是相当的大了。   一般来说,修习本命物,多可以变换而出,比如苏景年炼化了不周山石,便是可以凝幻出来那岩石,其他的亦是如此。   可这术法不但不能,而且还需要水来支撑,倒是有些奇葩,不对劲了。如此一来,若是在那荒漠之中,那不就是废了?   寒燕在一旁看着苏景年一会笑起来,一会皱着眉头,不由得也是有些好奇这信件之中到底说的是什么,却是不敢出声打搅。   “另外三本倒是皆各有利弊,为师推荐那《汐日》一法。”苏景年笑了起来,果然自己还是猜对了,照自己师傅那性子,定然是不会只说那些个废话的。   “《汐日》一法,其势在于持续之不断,绵绵不绝,厚重势沉。你那先水之本命物,外水之柔,内金之霸,运用此法则当更胜一筹!”   苏景年将那后面两本《水云》《金海照》的解释也是慢慢看完倒也是没有什么感触,将那信件折叠好,放到桌子上。   起身将那《汐日》给拿了出来,对着寒燕说道:“你就先把这另外四本书给送回去吧。”   “是,殿下。”寒燕答道,便是将那法术理好,准备先拿去,又是被苏景年喊道:“去的时候,顺便给我师傅捎句话,若是那谭归在那徐州有变,记得传信于我。”   寒燕一愣,连忙点头道:“是殿下。”   “《汐日》?”   苏景年倒是有些好奇,便是翻开这书来看到。   这功法主要分为那两大之路,一为汐,一为日。   汐于夜间练习之术法,连绵不绝,后劲不穷,如同那海边潮汐水流一般,夜夜不绝。   而那日,则是昼夜皆可,主炼其内,水虽绵柔,亦能破山开道,灭世于泯。   和晋希文说的倒是一点没有错,对于这苏景年的这一本命物来讲,当真是契合无比。   “倒是有些个意思。”苏景年自言自语道:“竟然还分那夜时日时?”   虽说苏景年对于这日月之分,还是有着那相当深刻的理解的,不过在这功法之上,确实是少见。   因为这功法若是受限于这等时间之上,那相对来说,无疑就是比别人所修习的时间,少了整整一半。   这样一来,若是这功法没有那奇效或者后劲那多半是无人问津的。   苏景年翻看而去,很快便是将这其中都是给记了下来,过目不忘,这怕是苏景年作为这大兆殿下唯一一个自身优势的地方。   这功法之高低,分那三层之境,而这三层,都是要那汐和日二者皆上,否则光是一个练上去了,是没有办法突破境界的。   苏景年将这《汐日》放在那桌子上,原地便是那静心闭目,开始修行而起。   如今还是在白天,既然不能修习那“汐”,那便只能修习那“日”了。   功法不过是刚刚起手,那内府之中的先水便是十分欢呼雀跃,不断的变化着形状,仿佛是那儿童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那心心念念的糖果。   在这青州大兆之中,苏景年早已是感觉到了那修行之时,比起在大兆是慢上了许多,这国势天阻人为,当真是有些烦难。   看来自己还是在那别的州修习好些啊,在那别处州中修习,虽说依然有那阻碍,却也已经是少了一州之压,唯剩一人之势。   苏景年心中不由得是冒出来这么个想法来,不过在那青州之外,还当真是有些灾害莫测。   大荒!   苏景年突然是想了起来,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处地方,适合苏景年如今的修炼了。   不过等到那苏景年勒破这天命之境之后,这天道阻拦,便又是会再次减少几分。 第96章 壮志凌云   寒燕在交还了那功法秘籍,给了话之后,便是回到了那趴凉山后,回到了那阁楼之中。   敲了敲门,却是始终没有动静,寒燕慢慢的推开房门,便是见着苏景年正在那静心感悟,闭目育神。   寒燕连忙再次放轻了些动作,缓缓的将房门关好,在较为偏远之处静静的战立着。   远远看去,便是只见此时的苏景年,在那身体周遭,已经是出现了那濛濛的一股雾气,如同是潮湿的水雾聚集在那一起。   而那些周遭的水雾,还在不断的变大,变浓,渐渐的成了那肉眼可见的水滴。   如此之后,寒燕才是发现,那数不尽的水滴还在不断的绕着苏景年全身的不断的游走,路径奇怪,似乎完全没有任何规律一般。   寒燕细看了一会儿,才是发现,这水滴绕行之路,竟然是这身体之上的筋脉所在!顺着那筋脉痕迹,在外游动而去,奇妙无比。   苏景年一时没有睁开眼睛,退出静修,寒燕也是不敢打扰,便是一直那么站在一旁的角落之中,甚至此时还微微有些个后悔,还以为是苏景年去楼上或者是干嘛去了。   若是知道苏景年在修炼,这就不会进来了。   此时在苏景年感知之中,只感觉自己此时正在那一汪不见尽头的海水之中,耳边听见那徐徐的海水波浪之声,不过苏景年却是知道,这声音,是从自己的那筋脉之中而发出来的!   水练筋脉,金铸皮骨,木养神魂,土固血肉,火辅内养。   如今自己的筋脉之中,正是在接受那炼化这水行本命物之后,第一次的洗涤强化!   这和之前在那龙象之境锻炼可是有着那极大的不同,如今是独独对那筋脉而来,专攻于此。   那持久不散的海浪拍击之声,有时强烈,有时散弱,在那内府之中先水的加持之下,伴随着《汐日》功法的缓缓运行,在全身之中,开始流转起来。   苏景年全身心的浸入其中,时间的流逝仿佛是愈发变得缓慢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景年缓缓睁开眼来,长长的呼出口气来,满是白雾。   而那四周的水滴也是随着苏景年的醒悟来,慢慢的消散于空中,苏景年见了,不由得又是有些感慨来,这可都是自己给一滴滴炼化出来的灵气啊。   连一滴都没有吸收到。   若非是这太康城中,特别是这皇城之中,灵气浓郁,否则也是万万不可能轻易出现这种情景的。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一转头,便是看见寒燕站在那角落之中,眯着眼,半睡半醒,也是在那半静修之中。   苏景年刚刚站起身来,寒燕便是听见了响动,见着苏景年退出了静修之中,连忙走上前来,笑着说道:“殿下这些日子,可是领悟了许多啊。”   苏景年微微一笑,突然又是问了起来:“这些日子?我静修几日了?”   寒燕笑了起来,说道:“殿下不必惊慌,不过是刚刚两日而已,还没有错过什么日子。”   “那便好。”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是说道:“这么说来,那明日,便是要在去一趟藏海阁了。”   “殿下有那天势阻拦,此等境界提升,却依然是如此之快,让人敬佩。”寒燕见苏景年上了楼,也是跟在苏景年后头,说道。   “哈哈哈哈。”苏景年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天天吃那天材地宝,修习那好的功法,怕如今早已是那归岐之境了。我快?”   苏景年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笑了起来。不过是拼命而已。这万千的事物,可不会由着自己这么慢慢的溜达过去。   寒燕笑了起来,又是道:“那若是殿下不是殿下,那岂不也是一样?”   苏景年没有作答,打开房门,抬头一看,一轮大月挂在那高空之上,清冷月光撒下,地上清爽,如同那白霜一般。   那不远处的趴凉山,白雪皑皑,月光照耀,更显得白玉罗列。   苏景年转身对着寒燕说道:“你也早些休息去吧,那旁边的侧屋倒是一直空着,你便是就在那住下吧。”   “是,殿下。”   寒燕应答道,苏景年便是转身先上楼去了。   今晚便是不静修了,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吧。这真要说起来,还一路还真是少的那安稳觉睡,虽然已经是练气士,早已经不太需要这些日常之事,只不过苏景年还是喜欢去做的。   夜幕昏沉,清冷易眠。   —————————————————————————————   百万大山之中,原本那一条长长的山脉,如今却是从中给截掉了一段,从大兆一路破去到那大辽,其间山脉皆被移开拔去,树木也是尽数砍伐。   被大兆的军队给平整的踏出了一条大道来,而如今,娘草兵器,都还在源源不断的朝那大辽输送而去。   一条长整整四十余万里,略微有些曲折的大道,穿通了青州和徐州两州。   那高空之上,更是有那许多的小型航船不断的疾驰而过,满载着那马匹和盔甲。如今谭归已经是率领这大兆军队,将那马从安给打了个猝不及防,直接是一路追杀。   两方人马无论是那军队士兵,还是那练气士的数量,境界高低,亦或是那兵器兵甲,皆是大兆胜于一筹。   待那马从安逃出那百万大山之中,早已经是没有了多少剩余的战士,皆是丢盔弃甲,匆忙逃窜。   虽然在那百万大山之外,早已经是接到了信报,知晓了那大兆来袭的消息,可就算是如此,却依然是没有多少办法来阻碍大兆军队的进攻之势。   大兆军队一路以战养战,分批次的不断进攻,很快便是将那大辽在这百万大山之中的再次建造起来的防御给摧毁的一干二净。   重建没有多久的碑临大城更是首当其冲,直接是被大兆给占领住了,成为了那大兆连通大辽的一处粮草军备储蓄之地。   在这之后,更是势不可挡,一路而下,那原本建造而起用来抵御蛮兽的堡垒,如今皆是被大兆的军队所一路攻下,其声势,比其上次那蛮兽侵辽还要来的凶猛!   一路平推而去,广袤的平原荒野,便是那骑军该发挥的时候!而也正是如此,谭归要求紧急加派来那战马和盔甲。   本来想着在大辽这边直接拿马便是,可终归这些寻常马匹比不得那战马来的勇猛迅捷,冲锋陷阵不适宜;再者,若是真是在这大辽边上给扎上了根,倒也还真是不好那多做压榨剥削。   一望无际的广野之上,谭归和宋山两人,骑着马,并列而立。   谭归望着那广野,不由得是笑了起来,马鞭指着那说道:“老宋,待我们将那阳阜大城给打下来,咱们两个,怕又是要大功一件啊。”   “开疆扩土,必升官加爵。”宋山笑了起来,边摸着自己的粗拉胡子,边点头说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还真没想到,咱们这辈子,马蹄还能踩在这大辽的地上。”宋山低头看着脚下那遍布的野草,也是有些新奇,开口说道:“不过这大辽的野草倒还真是长的猛啊,我先去去那一处地方,嘿,都他娘的快到马背了!”   “咱们幕帅想着,原本是那明年再出兵,硬打下来,这倒是损耗颇多。”谭归说道此处,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可是这羽族,倒是自给我们来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么一来,我大兆不但消除了那百万大山之中的羽族之隐患,还一举攻下了这徐州大辽的防线!哈哈哈,这怕是我这么些年来舒爽的一次啊!”   宋山也是点了点头,原本明年计划之中,可是没有他的。如此一来,反倒是捞了个军功!   “只不过,这荒野之后,足有那万里之地,方才是到那大辽的阳阜大城,而且听殿下说,那阳阜大城还有一守城大阵,都是有些难以破防啊!”   谭归思索了一会,许久,便是说道:“立马让军队整顿整顿!今晚开拔!只留下五千人镇守!”   “在此之后,每隔千里,便是留下一万将士镇守,保证后续粮草装备的运输无误!一路推进,直接给我打到阳阜大城再说!”   “好!”宋山应道,说着,便是双腿一夹,骑着马转身而去。   照之前的情报来看,大辽还在处理后方的叛乱之事,在那之后,那些个练气士倒也是各回各家去。   如今边线告急,定然会派人前来支援,就是不知道那速度该是如何了。   谭归想着,就年前的那商贩报来之说,这阳阜大城距离不过十一万里之外,便是有一宗门,名为若洞大宗,其也是掌握这阳阜大城之中那跨州渡船的宗门。   谭归心中算着,若是那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日夜赶来,也怕是要****日,这么看来,就必须要那在其赶到之前,占领阳阜大城!   可这时间,够嘛?   谭归低着头,思索了半晌,也是怔怔无语,抬头看向那远处一望无际的广野,晃了晃头,苦笑起来,这“兵贵神速”一说,当真是四字真言啊!   不过,照那幕帅之前的信中说来,还有那两枚棋子不曾动用。谭归眼神有些个阴沉起来,那若是真阳阜大城自己给晚了一步,那自己那也是可以用起来。   这两枚棋子,算是底牌咯。   谭归正想着,只见后方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谭归回头看去,正是那陆如。   见陆如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谭归忍不住是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了,这火烧屁股的?”   之前在那鬼鹰关之中,一马当先率领着骑军冲进去,倒也是让谭归对其增色不少。   “谭将军,后方的马匹支援过来了,一共记有六千匹,再加上咱们原有的,足够咱们横扫这到阳阜大城之前的全部路程了!”陆如大笑了起来。   “嗯。”谭归点了点头,也是大笑起来:“如此一来,这多半便是不用担心这路上的问题了。”   “另外,谭将军,之前在那碑临大城之中,有人乱事,足有八百人,皆是城中居民,不过其中,定然有那大辽的……”   还没等陆如说完,谭归便是摆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只要有人敢反,那就杀!我大兆什么时候还怕过这一套东西?”   “是!”   陆如点了点头,谭归也是转身,说道:“走吧!晚上就起营开拔!”   “这徐州,早晚也得是我大兆的东西!” 第97章 皆为炼化   苏景年来到那藏海阁之中,今日倒是不见那刘应物和汤尧章二人,唯有晋希文独自一人在那一番乱为的古籍之中。   苏景年从这杂乱满地的书籍之中慢慢走出一条路来,终于是忍不住道:“师傅,这些古籍如此杂乱,为何不让人来整顿清理清理?这看着,未免也太有些杂乱了。”   晋希文见着苏景年来了,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紫羊密豪,听见苏景年这么说,反倒是一愣,笑了起来,说道:“乱不打紧,我知道它们在何处便可了。”   “在你脚边上的,便是咱们大兆有名的学士柯凤所写的那《鸣草茅石屋》,还有那刚刚被你踢开的那本厚重大书,是那佛家的般思大师所撰写的佛家大法《煌煌大灵雷经》。”   苏景年低下头,看了看,果然所说没错。   晋希文笑了起来:“我知道即可,无需整理。若是给整理好了,我反倒是可能一下子不知道究竟是要去哪里找寻了。”   “师傅说的是。”苏景年说道。   晋希文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出来,和苏景年说道:“今个炼化,倒是不需要去那煌灵台去,便是就那底下炼化便是。”   “好!”苏景年应声道。   听到晋希文说起来这,倒也是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这龙目天葵的炼化难度,倒是比那先水该简单一些,至少不需要耗费如此至多的精力时日。   “另外,我之前托寒燕给你送去的那功法《汐日》,你如今算是到何种地步了?”晋希文问道。   “哪有那么快!”苏景年苦笑着说道,和晋希文一同,慢慢的走下楼梯,眼前一片开阔,将那太康城之景色皆是纳入眼底。   “不过是初练习了一番罢了,还远没有入门。”苏景年淡淡说道,也是丝毫不着急:“不过有着这先水的加持,想必练习之中,不管是速度还是大成之后的威力,应该都会比那寻常的威力加倍了。”   “那不然?”晋希文用手抚摸着那大红色的结实栏杆,笑了起来:“若是皆一般,那我为何还要去挑选?那江湖天下之中,那野修为何会了一个稍稍较好的本命物而大打出手,甚至自相残杀?”   “这可都息息相关着那之后大道坦途啊!”   苏景年点了点头,转头问晋希文道:“师傅,那徐州那边,可有什么战事传来?”   晋希文转了个身,弯着腰笑道:“边走边说吧。”   “好。”   晋希文慢慢的走着,徐徐的朝那另外一条道路而去,苏景年便是紧跟在后面。   “如今徐州那边的战事,你爹亲手盯着,那埋藏在大辽的碟子也都是尽数发动。吴钩甚至是早了整整一个月便是在那大辽各个大城之中留了下来。”   “如今照情报看来,并无大碍,一切都还算是顺利。”晋希文说道一半,转头看向苏景年,说道:“可有带酒来?”   苏景年苦笑着说道:“师傅,你这可就为难我了,我现在哪有什么酒来喝着?”   晋希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谈论大事,没有酒喝,那乐趣不少了一大半?”   说着,又是似乎想了起来:“那大荒之中,可是否有那藏酒?”   “有!”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其中还真是有些不少的好酒,历朝历代皆有!我上次看见最远的好似是那春秋的名酒‘醉春花’,那可是好酒啊,只不过好似只有三四坛了。”   “那你去那大荒,可是要记得给我带一些个回来!”晋希文叮嘱道。   “好!保证让师傅你喝个痛快!”苏景年笑着说道,又是苦笑了起来,算着,自己也是有好一阵子没有喝酒了啊。   之前喝惯了宫中的好酒,去那大辽中,那酒差点没给喝吐了。   “就照谭将军说的,如今估摸着七八日之内,便是可以到达那阳阜大城之下了。”晋希文又是将话题转了回来,说道:“而至于那能不能一鼓作气将其拿下来,就看到底是大辽的回防更快,还是我大兆的铁蹄更快了!”   “景年,你觉得如何?”晋希文问向苏景年。   “我觉得……”苏景年沉思了会,才是说道:“我大兆应该有把握夺下阳阜大城!”   “为何如此确信?”   “一来,那大辽已经是被我军打的惨败而逃,就算是那后方有着众多城堡的补给,确已经是于事无补。实力悬殊,怎么打?   二来嘛,就算是那大辽紧急派命那各方的宗门之人练气士去救援,可就我在那阳阜大城之中获得的消息来看,就是最近的,也至少得要十日才能赶到阳阜大城。”   苏景年冷笑道:“势力分配不均,重地不加重防,山上宗门和山上神灵皆是群酒囊饭袋罢了。”   “就算那阳阜大城拥有那护城大阵又是如何?我大兆练气士的攻势,可不是那些之知道用头用角撞城墙的蛮兽可以比的。”   “照你这么说,这阳阜大城是必破咯?”晋希文笑了起来。   “必破倒是有些大话了。”苏景年搓了搓手,笑起来:“不过八九成的把握,还是咱们大兆给拿下来的!”   “好啊!”晋希文赞叹道。   “那就看看,咱们的怀化大将军,能不能把这阳阜大城给打下来!若是成了,又是得升上一级啊。”   苏景年和晋希文二人一路说着,便是一路慢慢的走起,所遇见的侍卫倒也是越来越少。   来到那地底之下的屋中,而这地方,正是之前苏景年在此炼化那赢鱼和鱼专的地方。   苏景年进来一看,见寒燕竟然也是站在这里,不由得是有些奇怪:“寒燕你怎么在这?”   “哈哈哈,是我让她在这的。”晋希文摆了摆手,说道:“给你用来盯防着。”   “去外边候着吧。”晋希文说道。   “是,幕帅。”   寒燕答道,便是走到那外边等着了。   只见那中间的水池之中,也已经是注满了水,冒着腾腾的热气,似有那热火在底下烧煮着这水池。   不过如今苏景年却是一眼看了出来,这正是那符隶之术,这水池底下的石板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符隶,大大小小足有数十个。   循环继续,相互扶持,相互依托着,巧妙无比。   符隶之师虽说稀少,不过大兆却也是有着不少的大师,许多都是在这太康城宫殿之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晋希文从那袖子之中掏出来一个乌黑的铁盒,递给苏景年,说道:“去吧,这炼化起来,应该是比那先水简单许多的。”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给了苏景年之后,晋希文也是不在停留,转身离去了,只留寒燕一人在外边守着。   那建造在楼梯之上的厚重大门,缓缓的被关上,这硕大的屋子中,便是只有苏景年一人。   苏景年将上身衣物尽数脱下,走进那水池之中,只感觉脚底一阵灼热之感袭来,倒是真让苏景年有些措不及防。   慢慢的全身都半数浸入到那水池之中,苏景年并没有很快的将那龙目天葵给拿出来炼化,而是先静心下来,好好的将自己的气息调理至最佳的状态,过了一会儿,苏景年才是将那龙目天葵给拿了出来。   这一截像是树枝的树根,焕发着淡淡的毛绒绒般的光芒,不一会儿,苏景年便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周遭的灵气都在朝着自己这边靠近。   而至于那虚无缥缈的气运大道,不在那煌灵台之中,苏景年如今的修为,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知晓的。   其中金丝缕缕,不断的扭动着,散发出阵阵玄妙的气息。   龙目天葵!   苏景年笑了起来,神魂之力直接是探去,只不过是稍稍有些阻碍,便是很快就畅通无阻,完全探入其中。   果然!   苏景年轻笑了起来,这龙目天葵虽说不是大兆本国原有的宝物,不过却也是在这大兆根活了两百多年了,对于苏景年这位大兆殿下的入侵,几乎是没有多少的反抗之力。   苏景年盘膝而起,便是那道家莲花打坐一般,缓缓的全身都是沉入了水底之中。   而那龙目天葵,也是在那苏景年面前,跟着一同浸入了水中。   在那龙目天葵浸入水中的顺时间,便是如同那其中的丝丝缕缕被拔了出来一般,缕缕如线如虫的绿色冒了出来,在水中慢慢的蔓延而开。很快,便是将整座池子都是给染成了墨绿色的。   和之前一样,苏景年也是以那神魂为主,灵力为辅,全面而下,压制着那龙目天葵,丝丝缕缕的不断的将其炼化,从外至内,全部的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而龙目天葵倒也是没有多少反抗之力,如同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无形的化解了,完全没有抵挡作用。   绿水之中,苏景年便是在这慢慢的炼化着那自己的第三件本命物。   而此时,千万里之外,在一片广袤的原野之中,一座巨大熔岩火山之中,正不断的喷薄着那剧烈的岩浆,方圆万里的天空皆是被墨黑的烟灰所遮盖。   好在早在那数月之前,此地的一些零零散散的居民已经是给撤离到别的城镇之中。   若是苏景年看见了,定然会知道,这火山,就是之前苏景年和浩居真人去那大荒时,在那青州最西北处的荒野之中看见的那座!   而此时黑云滚滚,遮天蔽日,其高空之上,若隐若现,似乎是那一只巨大无比的大火鸟!   偶尔从那黑云之中探出身子来,便是一阵黑云翻滚,布满这火焰的翅膀,些许掉落下来,便是那底下草原一片片的灼烧起来,石土皆不存!   这火山之中,在那空旷的山口之中,,正静静的盘膝坐着一会人影。   披着一件红色的大袍,那溅落起来的熔岩落到这衣服上,便是瞬间给吸收消融不见。   一头赤红之色的头发随风而飘,浑身充斥着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   在其底下,一赤金之色的岩石,正在不断的被其所吸收,其上流光溢彩,如那烟雾被风所卷一般,不断的被吸入其体内。   而这人,正是那朱雀浩君彦慈良!   如今,在那日夜不断的吸收之下,这块岩石已经是几乎快没有了!   又是过了许久,终于,那一赤金的岩石悄然破碎,随着最后一缕金色的光芒被彦慈良所吸入体内,也是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片赤红之色!   而此时,这火山似乎也是终于不再忍耐了,剧烈的喷薄而出,数不尽的熔岩飞溅而出,冲入云霄。   而身处其中的彦慈良却是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那远在高空之上的火鸟见彦慈良已经是吸收完毕,也是直接飞了下来,体型瞬间便是变成了小鸟般的模样,站立于彦慈良的肩膀之上。   彦慈良终于是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总算是完成了!”   望向那四处溅落的岩浆,彦慈良手掌虚握一下,猛地一扯。下一刻,那无数爆射的熔岩,竟然是尽数都给收了回来,再次的被彦慈良给塞回了这火山之中!   “给我封!”   彦慈良朝那高空飞去,手中结印不停,一道道的朝那身下的火山砸落而去。   缓缓的,竟然是将这火山给彻底的封止住了! 第98章 境界之上的感悟   安静的密室之中,那池水已经是少了许多,原本墨绿的池水,如今也已经是清澈无比。   而身处其中的苏景年依然紧闭着双眼,在其中炼化那龙目天葵,从开始到现在,今日已经是那第四日。   赢鱼和那鱼专皆是显现在外,从未回如那内府之中,二者在苏景年周遭慢慢的游动着,也是在帮助着苏景年炼化这龙目天葵   这一件木行所属本命物,可是比这上一次炼化的那先水作用来的还大啊,毕竟是可以那潜移默化改善自身运势的奇宝!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那极其天宝之物,而对于苏景年来说,作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临渊命格,什么不缺?最缺!   许久,那池水之中,只见一阵微光闪过,苏景年便是长呼出口气来,心神内视而去,那内府之中,如今已经是多出来了那一个龙目天葵!   和那不周山石,先水静静的悬浮在那内府之中,绕着那花骨朵慢慢的旋转动着 。   如今五行所属,苏景年已经是炼化了三件,唯剩下那两个攻势最猛的火行所属和金行所属没有炼化。   待到天命之境圆满,到达那天命的的知境界,便是可以再次炼化那剩余的两件本命物。待到全部五行所属皆是炼化之后,那便是破境界,入那归一之属,万法一如,归岐之境!   苏景年缓缓的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来。   虽说早已经是知晓这次炼化并不会太容易,不过到这真正的炼化完毕之后,苏景年这心才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心神一动,那不周山石,先水,龙目天葵三者皆是外显而出,在身前虚空之中不断的游动着,如同是有生命一般。   这炼化为自身的本命物,也是可以用来那当做武器的,而且其攻势也是更加迅猛,毕竟那是自己炼化而来,其熟悉程度更甚寻常。   只不过若是本命物受损,则也会波及大道,需要极长的时间来修复,若是本命物被重创或者是被毁,那大道根本便是也会受到影响,毫厘之差,缪之千里。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紧急时刻,一般都是不会动用那本命物,都是用那神通术法。   苏景年站起身来,走出水池,那底下的符隶阵法也是慢慢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渐渐熄灭。   这法阵乃是一般符隶更上一层,苏景年如今真要说起来,还是处于那四方之境圆满,还没有真正的突破至那心骛八极之境界,待真正的破开桎梏,那便是有能力来刻画这法阵。   细细感受一番,在连续的炼化了两件本命物之后,苏景年如今的实力,怕是只要再进一步,便是可以天命之境的得境圆满。   穿上了衣物,将那机关打开,苏景年见寒燕守候在外,问道:“过了几天了?”   “禀报殿下,四天。”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才算是正常些的速度。   “好了,如今已经是都差不多了。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弄羡庭吧。”苏景年揉了揉脸,仔细思索了一番。   “接下来,怕又是没有多少时间留在这里头了。”苏景年走着,寒燕连忙跟在身后。   “殿下又要出去嘛?”寒燕问道。   “嗯。”苏景年苦笑起来:“我这殿下当的,那可是没有多少舒服自在啊。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寒燕轻笑道:“世人说殿下年轻之时,放荡不羁,顽劣无比,怕是日后当上大兆君主,难已承受那皇宫之重。”   “而这些年下来,那些原来说这话的那些个老头子,怕是要大跌眼镜了。”   “这太康城之中,我所知晓的名臣老将,不过区区七八人而已。至于其他的杂鱼,我倒是无所谓。”   “殿下可不能如此说来。”寒燕在身后说着:“朝中老臣当然重要,可是那新臣初生,也是不能忽视的。”   “这我自然是知晓的。”苏景年笑了起来,转头看向寒燕,笑着说道:“怎么的,今个倒是和我说起来这些事情?师傅和你说了?”   “幕帅并没有提及此事。”寒燕刚刚说完,不由得又是一愣,说道:“不是殿下先提及是嘛,又是赖上我。”   苏景年“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留着。   “殿下去哪?回弄羡庭嘛?”寒燕在一路口站住,问道。   苏景年也是慢步而行,顿了会,说道:“明天再回去吧,今日依旧先去趴凉山静修。”   “好。”寒燕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再多问,便是转身去弄羡庭。   苏景年叹了口气,也是转身朝着那趴凉山走去。   这历来新臣老将,都是不好对付的啊。更何况大兆还是那山上山下一体,不说那别的,便是一般的练气士,寿命都比其那常人多活那百年。   所以说就算是没有多少修道之姿的大臣,多多少少也还是都会去修行大道,以求元寿。   山上山下风俗不一,人情世故更是难说的清楚。在那大兆建国初始,暗斗纷争难以计数,等到大兆平乱了青州全部之地,才是慢慢的来清理此事。   在随后的百年光景之中,大兆也是渐渐的拥有了一套自己那山上山下皆是一体的体系,随说目前还有些缺损,却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大兆之中,不论练气士,朝中之人,亦或是军中将士;不论修为,不论年纪,皆以官位爵位为准。   青州大兆练气士,宗门之中,每三十年便是有一次评比大会,用以判定宗门之等级,继而判定其下弟子入选职位大小。主要的依据便是那宗门之大小,练气士境界之高低。   别的野修等,也可以通过考核,挂名在那当地大城之中,每隔二十年已获得一次晋升机会。   朝中文武皆不论,军中体系职位与朝中一体。   若是在山上,则根据山上的规矩来,若是在山下,就按照那山下的习俗来,但凡错位闹事者皆罚。   为了对付练气士,万一反叛遭乱,一般人可镇压不住,就算是军队也想必伤亡极重。   如此一来,大兆才是每年都会从各个门派之中挑选天资较好的弟子,用来训练,组成了那如今在圭湘手底下的那罘罳房。   平时不过是收集情报,勘测城池而已,万一有人有不坏好心,那便是会迅速的扑杀灭口。   一层一层的大叠下去,经过这数百年的磨练,才算是有了如今的大兆。   苏景年心中想着,脚步亦是没有停,慢慢悠悠的,也是快到了那趴凉山脚下。   照如今的形式看来,至少青州本身的局势,已经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苏景年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想起了那在晋山门郡之中发现的事来,也是不知道如今处理的怎么样了。   苏景年皱着眉头想了想,等到去了弄羡庭,还是得去问问圭湘的好,这事不明了,终归是有些放心不下。   打通结界,苏景年走进这趴凉山之中,抬头看去,这趴凉山俨然已经成为了这凉穗山山根的一部分,若不是老九那无意之中提到,还真是不知道这竟然是从那押龙谷之中给搬过来的。   山上大雪覆盖,丝毫不见消融迹象。   苏景年慢慢的走上山,之前和苏契一同上山的脚印都依然还在。   心神一动,苏景年不由得是按照自己原先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落入那鞋印之中,来到了那半山腰处,便是停了下来。   下一刻,苏景年的身形便又是再出现了那趴凉山脚下。   望着眼前的山峰不由得是有些感慨,苏景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在眼前蔓开,很快便是又消散不见。   苏景年再次踏步上山,一步一个脚印,不过这次,却是照着苏契的脚印一步一步走上去。慢慢的走上了那半山腰,停顿许久,才是再次起步动身。   趴凉山的山顶,苏景年一望而去,后方的太康城一览无余。   不过这一处地方已经是被那结界隔离而开,在外太康城之中的人,看不见这趴凉山。   苏景年再次长长的呼出口气来,闭眼而坐,就在那一块石头旁边,静心感悟。   某个东西,此时突然便是出现了些裂缝来。   晋希文站在那一处高台之上,朝那趴凉山顶上看去,眯着眼睛,模模糊糊,不过却也是大致明了于心。   转头看向身旁一人,笑着说道:“浩君以为如何?”   “倒是有些意思。”   站在晋希文身旁的,是一名壮汉,白须长飘,健硕无比的身姿,充斥着巨大而又澎湃的力量,感觉仿佛可以随时随地将这处地方给夷为平地。   此人正是那白虎浩君,闻人年!   “嗯。”晋希文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做多的应答。   双手摸着那略微有些凉意的栏杆,晋希文问道:“不知白虎浩君和朱雀浩君,是否都将那西海边的祸患都给除干净了?”   闻人年笑了起来,粗犷豪迈,说道:“此事之了结与否,可不在我,在于彦慈良。”   “毕竟他才是这西方地界之主守,我越界来次,本已经是尤为规矩,若不是这次西海事大,我也断不会轻易来此,在他人之地界,这实力可没多少号提升的。”   闻人年淡淡说道。   晋希文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辛苦浩君跑来一趟了。”   “不必如此,有求有得,有索有失,谈不上什么麻烦。”   “嗯,这倒是。”晋希文又是问道:“如今那朱雀浩君,可是已大成?”   闻人年皱了皱眉头,心中盘算几分,说道:“照日子来算,也该是差不多了。”   “那便好!”晋希文抚掌笑道:“西海之乱一平,倒便是再没有忧患了。”   “西海此处突然暴乱,必有缘由。那蛟鬼涧,必然是出现了动荡,得好生提防。”闻人年说道。   “那是自然。”晋希文摸着胡须感慨道:“那凶地之一,就在那自家地盘不远处,这可真是愁人的很。”   “哈哈哈哈,绕是幕帅如此说来,那中土之中,可是有着三处凶地,那不得是哭死?”闻人年笑了起来,说道。   “可毕竟我广钧天下,比不得中土啊。”晋希文摇头说道,又是拍了拍栏杆,转身说道:“浩君走吧?那宝物也该给浩君拿上了,也无需在此多做停留。”   “好!”闻人年一愣,笑了起来:“幕帅倒是豪迈,不想有些个国君或是谋臣,磨磨唧唧,办事拖泥带水。”   晋希文哈哈一笑,领着闻人年下了去。 第99章 准备之中   苏景年静坐于趴凉山顶,一夜过去。   睁开眼来,苏景年不仅是有些奇怪,这作业上山之时,突然感悟到的一丝莫名的顿悟之感。   从那自己上山路,走了一遍;再到走苏契的路,走了一遍,一直到这山顶。   似乎是某个地方有所突破了,有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变化。心神感知而去,不论是神魂亦或是境界,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到是真有些奇怪。   长长的呼出口浊气,这一夜静修,也没有干到别的什么事情来,仅仅是将这龙目天葵给稳固了一番。至于其他的东西,倒是一点没有动。   一夜静坐,一身的衣裳都是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晨霜。苏景年站起身来,灵力稍稍运转,将其消融而掉,朝后走了几步,望向那身下的一路脚印。   这登山的第二段路,可是苏景年在走过了自己和老爹两条半山路之后,才是最终走上来的。   而这一夜过后,脚印倒也是变淡了许多,只微微的还有一些裸露出来。   苏景年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脑海之中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全部搜寻了一遍,却依然是杳无踪迹。这倒是真奇怪了,冥冥之中的那感应,就算是那道家所说的那“玄之又玄”,想必也不过如此。   站了许久,一直到那远处的大日渐渐升起,半缕的阳谷洒落而下,将苏景年的背影拉扯而下,倒映在那山上的一路。   苏景年叹了口气,本以为还是场机缘,现在看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慢慢的走下山去,一步一步的,再次是将这山路之上给印出一道脚印来。   走出这趴凉山之后,苏景年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想了想还是先走向那藏海阁之中。   刚刚步入那藏海阁大厅之中,苏景年便是感觉到了一股十分陌生的气息,在天命之境的境界加持之中,苏景年的神魂对于这周遭的变化可谓是十分的敏感。   而晋希文也是一反寻常,正坐在那正堂之中,慢慢的喝着一小酒。   苏景年走了进来,闻了闻酒香,笑着说道:“师傅,这可是上好的老黄酒啊,今个怎么突然就有了喝起来了?”   晋希文撇了撇嘴,说道:“还不让我馋两口了?”   “哈哈哈哈。”苏景年轻笑着,走到晋希文前面,问道:“师傅,这可是来过什么人?”   “倒是感受出来了?”晋希文饶有兴趣,点了点头,说道:“是一位远来客,来咱们大兆坐了坐。”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在一旁拉了张椅子坐下,问道:“师傅,如今那两件本命物,我皆是已经炼化完成。你看何时去那大荒?”   “嗯……”晋希文皱了皱眉,掐着指头算了算,说道:“照着那百官小评的时间来看,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急,你自己看着时间走吧。”   “那行。”苏景年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嗯。”   待到苏景年走后,晋希文方才是有些苦笑起来,不由得是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东西送出去,我倒还是真有些心痛啊。不过这么一来。”   晋希文突然是笑了,若是这朱雀浩君和大兆“断”了,那这白虎浩君,到又是可以再次连上,搞不好,还可以是将其给再次掌于手中。   西海变故,确实是让这原本的计划,发生了许多的变化,这重新而来,倒是有些个仓促。   晋希文叹了口气,百年谋划,这时间确实是有些不够啊。   苏景年可就是不知道这些个东西,一路走去那弄羡庭,那大灯笼不过是刚刚被熄灭不久,还散发着那袅袅的薄烟,慢慢的潜入那晨雾之中。   见到苏景年的侍从也是纷纷小声的请安。   一路走去,来到那住院,苏景年缓缓推开木门,朝里一看,见那案牍之上并没有人趴伏着。   不过其上的信件文案却是没有半点少去,苏景年在其中坐了下来,挑选了几封信件看了看,微微是点了点头。这其中倒是没有多少的大事坏事,都是些不大不小的碎事。   “嗯?”   苏景年望着手中的信件,看罢,不由得是有些个疑惑起来。   西尚地界,极偏远处,西海之边,有一火山爆发,却是不知为何,此火山喷发竟然是被尽数封存,闻所未闻。   西尚地界,西海边上?火山?   莫不就是自己第一次跟着浩居真人去那大荒时,在那看见的那一座?   这倒是真有些奇怪。   苏景年细细思索一番,这定然不是什么天理寻常之时,不过要是人为的,要能把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给硬生生摁下去,那是得什么境界?   苏景年撑着头,正思索着,突然是一愣,西海边上!   现在在那西海边上的,貌似也就只有那朱雀浩君彦慈良可以做得到了!   再想想之前师傅和自己说的,从那大荒回来的时候,可以去那西海边上看看,想来也应该是如此。   苏景年将信件放下,羊毫拿起来,朱色沾染,便是在后面稍稍批注。   此事知晓。   苏景年将手中笔放下,站起身来,这种事情没必要和下面的人说的太清楚。   便是慢慢的走向那里屋之中,苏景年进去一看,见着圭湘酣睡在被窝里,睡姿倒是有些好笑,好似那半缩着腿的猫一般。   见圭湘似乎是刚刚睡去不久,苏景年呆了会,准备先离开。   刚刚起身,耳边便是突然听见了。   “殿下?殿下什么时候来的。”   圭湘微睁着眼,看见苏景年坐在床边上,不由得是坐起身来,问道。   “刚刚来啊。”苏景年将圭湘搂抱在怀中,轻声说道。   圭湘撅着嘴,说道:“是不是又要走了?”   苏景年一愣,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要去一趟大荒。”   不过又是笑了起来说道:“不过很快就会回来的,最多十来天的时间。还要回来整顿那百官的考核呢。”   “嗯。”圭湘往苏景年的怀中缩了缩,轻声说道:“咱们是不是打到那大辽去了?”   “对,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就会有结果了。”苏景年说道,看着圭湘那似醒未醒的样子,不由得是一阵怜爱,轻声说道:“不用这么劳累,哪有什么事情都让一个女子来抗的?我大兆可还没这道理。”   苏景年叹了口气,说道:“等我回来,再安排几人来,你考察考察。”   圭湘“嗯”了一声。   苏景年又是想了起来,问道:“之前我从大辽带来的那叫红榕的女子,如今是安排到哪里了?”   “哼。怎么,惦记着你那小情人来了?”圭湘撇了撇嘴。   苏景年苦笑道:“什么话,那可是没你半分姿色。不过是有愧于人家,总不能就那么不管吧。”   圭湘扭了扭头,慢慢说道:“之前已经是照你说的,将她的神魂恢复好了。之后,她倒也是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便是给他安排到了那太康城之中防卫去了。”   “嗯,这倒是也不错。”苏景年点了点头。   说着,便是慢慢站起身来,将圭湘慢慢扶躺下去,盖好被子,说道:“再睡会吧,待会我让人挑些不打紧的去那汤尧章和刘应物那边去。”   走出屋子之后,便是去那参心房中,苏景年打开门,便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来。   “殿下?”   只见参心似乎是刚刚起来,从里屋出来,见着了苏景年,不由得是有些意外,便是直接扑了过来。   苏景年一把抱住,狠狠的吸了两口,笑着说道:“你这香味,是怎么来的?以前还未觉得,那一夜之后,倒是愈发的香了。”   参心一愣,不由得是一下子羞红了脸,不由得是捶打了苏景年几拳。   苏景年一把将参心抱了起来,抱回里屋之中,将参心放在床上,笑着说道:“这我可没有说假话,圭湘那我可闻不到。”   “好哇,还是先去圭湘妹妹那,再是想着我了。”参心冷哼一声,撅着嘴,将头扭了过去。   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我在她那,可还没有干嘛呢。”   参心一愣,见着苏景年开始宽衣解带,不由得又是一愣,脸更红了,轻声说道:“殿下……这都白天了。”   不过苏景年却已经是听不见了,直接是扑了上去。   白天?白天有怎样?晚上又怎样?作为一国殿下,放荡些又有谁敢说?   在那屋外打扫的侍女听见了那屋中的声音,不由得也是都羞红了脸来。   ———————————————————————————————   不大不小的山脉连绵不绝,一直通向那最后的地带之中。阳阜大城就好似那拦截着河流的堤坝,将这一大圈的山脉,彻底给封死,不让蛮兽有机会给直接破如后方的平原之中。   谭归和宋山两人一同站在那一小山之上,望向那远处的山脉尽头。   那阳阜大城,便是静静的矗立在那,如同是一尊古老的巨兽,趴伏在那平原之上。   此时距离那阳阜大城,不过百里。   山脚之中,先行的骑军已经是早早的到了前方,而这山脚之下,黑压压的那步兵如同是众蚁搬巢一般,朝着那阳阜大城而去。   “到达之后,修整一日,明早便是开始发动进攻!务必要将这拿下!”谭归说道,“另外,老宋你猜猜,这城咱们是能几天拿下来?还是拿不下来?”   “那必须的打下来啊!”宋山笑了起来,眼中倒是有些阴狠之色,说道:“咱们就来效仿一下那先王攻打唯梦关!”   谭归一愣,沉默了一会,也是苦笑着说道:“也唯有如此了!这阳阜大城,死多少人都得拿下来!”   “当是如此!”宋山长长的呼出口气来,便是下去,传达军令。   谭归看着那阳阜大城,阳光洒落而下,不由得是有些心慌,真若是拼到那一步,那可真就是不比那扶桑城来的惨烈。   “这城,必须拿下!”谭归自言自语道,自己可是,已经立下了军令状的。 第100章 入大荒!   趴凉山上,半腰处的亭子之中。   苏景年望向那后方的太康城,心中盘算几分,如果是那早些时日来的话,这倒是更有些时日去探访一番这大兆的山川河流。   若是在那之后,等到百官小评过后,那河神晋升之后,再想去探访巡查的话,那怕就只能是到那冬日时分。   “如果是冬天的话……”苏景年揉了揉眉头,这有些东西倒是需要再往后推一推。   如今大兆几件大事。   攻伐大辽,编撰万年历,抚灭扶桑城。   一件平外患,两件平内忧。   苏景年将一旁剩下的老酒尽数倒入嘴中,思索了一番,应该都是给吩咐好了,东西也没有带少。   从脖子中拿出那不周的钥匙来,灵力涌动,只感觉身旁空间一阵扭曲,只瞬间苏景年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见。   “嗯?”   这笼罩着趴凉山的阵法显然有所反应,竟然是发出了一阵阵的古钟之声,雄浑厚重。   晋希文朝抬起头来,思索一番,便是再次低下了头去,继续编写。   依旧是漆黑一片的荒原,寂静无声,放眼望去,皆是碎石大山。大地之上裂缝密布,有的如那蛛网一般,有的则如那深渊巨口,万里如行。   苏景年缓缓睁开眼来,便是看见着一副熟悉的画面来。   抬头看去,满天星辰,西边一条星河悬挂空中,大月光辉洒落而下,照映着古老的大地。   苏景年刚刚现身,便是感觉到一阵舒适之感,这方独立于三座天下的世界,对苏景年的再次到来不由得是十分高兴。充沛的灵气缓缓的聚集而来,蔓延在周围。   苏景年长呼口气,心念一动,便是直接穿越千万里,瞬间来到了那不周山的脚下。   苏景年笑了起来,看来这当上了不周的负子,还是有些好处的。   抬头看向那不周山,所说在之前早已经是看惯了那高耸撑天情景,不过如今再看,却依然是震撼无比。   光是这山根覆盖,便是足有那千里之地。   苏景年心念一动,便是再次来到了这不周山的山顶,放眼看去,星河就在头顶,星辰灿烂也是在这身旁左右。   苏景年来到那小屋中,望着那当初将自己给传送到大辽的观天大照符,不由得是感慨万分。自己从大兆而起,到这大荒,再是去那大辽,一路颠簸,总算是回到了大兆。   而如今,自己总算是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抚摸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苏景年不由得是震撼无比,在之前便已经是知晓了这符隶阵法的难度,如今晋升到天命之境后,对这阵法的感知更是再上了一层。   这并不是那一层而已,法阵之下还有法阵,层层叠叠,足有万层!相互交融,相互依托克制!   “嘶……”   苏景年只感受了一会,便是只觉得神魂一阵刺痛,连忙是将神魂给收了回来。   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自己即便是成了不周的负子,却依然还是不能洞悉这大阵。本来还想着好好研究研究,如今看来,还是算了。   苏景年并没有着急着去,而是这先去这不周山上四处看了看,随后也是去了那大荒周遭看看,如同是那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苏景年站在一处巨大的裂缝面前,那裂缝如同是被一把巨大的刀在地上给劈开一般,深不可测,前后纵横足有数十万里。   虽说是那裂缝,可这两边之宽,却也足有数十里。   苏景年摇了摇头,在一旁坐了下来。在成为不周负子之后,苏景年已经是可以任意的感知到这在大荒之中的任意一处,如同在外边自己释放那魂命大域一般,不过这范围,却是比那魂命大域广阔不知几倍。   可这荒芜寂静如死地,这也是太难为人了。   上一次自己来的时候,也是如此。苏景年抬头望向繁星密布的天空,有些期待。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月落日升,看见那广野茂盛,万物复苏的场景啊。   百年一轮回,苏景年皱了皱眉头,真要这么说起来,那真的还得等好久?也不知道上次轮换是什么时候,要是运气不好,那还真的是还差不多等上百年。   苏景年低下头来,看向着裂缝底下,自己现在,怕不就是临渊嘛?   唯一不同的,恐怕真正的“渊”,比这还要再大的多啊。   叹了口气,苏景年的身形瞬间便是消失不见,而下一刻,便是出现到了那不周山上的阁楼之中。   苏景年一步一步的走起,将那为数不多的房屋都是打开给细细看了一番。   其间苏景年倒是发现,这屋中即便是如此之多的时日过去了,却都是一丝的灰尘都没有。这一片天地之中,貌似连那浮尘都没有,这倒是有些奇怪。   来到那屋中,苏景年将一些东西都是给整理了一番,从那铜环的须弥之中,拿出了许多的东西宝物来。   其中也有一些古籍,皆是一一细心的放好。   苏景年舒了口气来,打开那《万族册》,便是直接开始找寻那鬼王来。   “鬼王为首,其下族群稀少,谓之鬼群。却是遍布天下之中,一州之地,至少至多存留一位。”   一州一位?   苏景年倒是有些意外,这三座天下,一共十六州,那这就是十六个族人?   鬼王这手底下的人,有点少啊。   苏景年用手撑着头,半靠在木椅上,倒是有些好奇,这鬼王虽说是那神仙境界,位居王庭,可这毕竟也不能随便插手这底下的事情。   最多不过是畏惧其名望实力,可若是真的搞起事来,那怕也是真没什么手段。不过这看起来,这一州一个,怎么说,这境界也不会太低吧。   苏景年思索着,又是突然想了起来,自己这不周一派,还他娘的就自己一个人呢!   将思绪收了回来,这一州一个,那在青州,看来也是有一个的了?   那这倒是有些奇怪啊,苏景年皱起了眉头,青州二十年之前,在暗地之中,便是做了一次大清查。若是真的有那鬼群,怎么会查不出来?莫非是遗漏了?   这是不单单之前人力排查之后,可还是用了那众多的练气士,在那彦慈良的帮助之下,共同开启了那明选之法阵,耗费了一年时日,彻查了全州之地。   莫非,这鬼群,平时还就是那常人一般?   苏景年继续细看下去,倒是愈发的有些惊讶,看完之后,便是将书慢慢的合上。   要想招出那鬼群,可是要凭借那三名山水神灵,外加一天命之境以上练气士来共同招出。   其中还有种种条件,细算下来,倒算是苛刻。   不过这些对于大兆来说,却也并不算却是什么大困难,只不过这鬼群竟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和那别的族群一般,有着极大差别之分,可这竟然平常和人一般无二。   这倒是有些骇人啊。   搞不好,自己身边的任意一人,都可能是那鬼群所化!   苏景年将书放好,既然已经是知晓了其方法,这次来大荒,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过苏景年却是没有着急着马上离开,在这大荒之中,修行起来,可是比在大兆舒服个些。   如今自己刚刚炼化了那先水和那龙目天葵,在这大荒之中稳固修习一番,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望着脚下的这不周山,苏景年突然是想起来,走到外边来,将那先水外显而出,直直的砸向这不周山,只感觉脚下却是丝毫动静没有,那先水就如同是寻常的水一般,成了一滩。   苏景年大笑起来,看来这还是石头硬啊!   便是将这先水收回,望向天空,长夜如眠,这种地方,不用来修炼那《汐日》一法,倒是可惜了!   想着,苏景年便是瞬间来到了那不周山的山顶之中,盘膝坐下,就地修习而起。   《汐日》一法,其“汐”,主要便是在那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绝,浑厚至极。   其一共分为三层之境,皆是汐,日二者都提升而上才能破境。第一层,便是那“剿”,第二境,“焕”,第三境,则是“沽”。就这境界的划分之称,苏景年都是有些奇异,这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运转功法,那灵力伴随着水行所属,一丝一缕的浸透全身。那上天满天的星辰之力,竟然也是不知被何所吸引,一滴一滴如同是那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灯,从那天空之上洒落而下。   慢慢的汇聚成那一条条的丝线,从那天空之中垂落而下,慢慢的向苏景年汇聚而去。   “嗯?”   感知而去,这内府之中似乎是多出了些什么东西来?也不是自己那本命物之中的,一粒一粒,如同那精髓一般,混杂在灵力之中,遍布全身   不知不觉之中,这肉身的境界,竟然是慢慢的在不断的升华!一粒一粒的精髓不断的挤压这苏景年的全身,从那最小处,排挤出纳杂物脏污,不断的淬炼着肉身。   苏景年感觉到那全身似乎都是在不断的变轻,却又更加的坚固,这种匪夷所思的感受,另苏景年有些不安。   心神下沉而去,那花骨朵竟然是再次缓缓绽放,在回到这大荒之后,苏景年也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六上》功法所显现出来的灵物,是格外的亲切。   这次和那以往不同,竟然是从那花蕊之中,慢慢的透露出一根白玉一般的丝线出来,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全本还有些疼痛的苏景年,此刻却是好似被那沐浴一般,清凉的缓解而下。   那满天的星辰散落之力,何止数股,皆是一缕缕的落入苏景年身体之中,如今苏景年全身都是散发着那淡淡的光辉,一颗颗,好似有无数的星辰在其体内。   一股蛮荒世外的气息,慢慢的在苏景年体内扎下根来。 第101章 死战之势!   “杀啊啊!”   “咚咚咚!轰隆隆!”   数不尽的士兵攀登着那云梯,黑压压的一片接着一片,远处的金甲傀儡已经是残破不堪,被放到了一边,地面之上,那大辽的几只巨大的灵兽也是倒在地上,血泊入注。   残阳如血,照耀着这不断的消磨着生命的阳阜大城,在这几天之间,大兆将士便是战死掉了足足二十余万人。   火油,巨石滚轮,练气士的术法,皆是被大辽给用了出来,依仗着那护城的法阵,不断的给大兆的士兵给予巨大的伤害。   “轰隆隆!”   一道巨大的光束砸下,从那城外数十里之外直冲阳阜大城!势如破竹,瞬间便是打碎了那整整四层的法阵大阵!直接将那上方的城墙给打碎开来!   破碎的城墙滚落而下,直接是将下面的大兆士兵给掩埋轰死,蔓延爆射开来一阵巨大烟雾来,刚好给士兵打造出来了一个缺口!   “冲啊!”   在那外围的大兆士兵一愣,随即是疯狂的冲向那阳阜大城之中,比他们更快的,是大兆的练气士,城墙刚刚破碎,便是有数道身影轰然砸进了城中。   和那大辽的练气士瞬间便是爆发出一阵阵的冲击来。   谭归一直坐镇在那军帐之中,数不尽的大兆士兵源源不断的从身旁而过,冲向阳阜大城。   “报!”   军帐之外远远的便是传来了声音。   谭归直接走出帐外,便是那传信官一下子扑倒在地,说道:“禀报将军!阳阜大城城墙告破!”   “好!”谭归大笑起来,放眼看去,都是一片片黑压压的士兵长矛,远处那耸立着的阳阜大城,如今左边已经是被破开了的大口子。   “马上给我冲进去!把这给我守四死了!”谭归喊道。   “是!”   传信官立马转身便走,骑上马朝前跑去。   谭归回到营帐之中,心中盘算起来,这是攻打这阳阜大城的第五日,这么磨下去,虽说不怕,却也是不行的。   真要是那么慢慢来,大兆必然也是可以将这阳阜大城打下来的,只不过现在还是趁着那大辽后方的援兵没有赶来之时,若是真让大辽把那援军给等来,那大兆的处境可就不一样了。   谭归心中思量再三,朝一旁的副官说道:“立马让还在后面的那些练气士全部给我上来!违者直接记于红册!另外全面攻击,不给大辽半点喘息的机会!”   “是!”   副官应道,转身便走。   “报!”   军帐外面再次传来喊声,一人冲进账中,拜道在地,喊道:“禀报将军,阳阜大城的全部法阵皆是告破!”   谭归一愣,不由得是再次大笑了起来,说道:“好!马上让人将那投石车给我从后面拉出来!直接给我往城中心里面砸!”   “是!”   谭归长呼出口气来,这阳阜大城的法阵一破,那就等于是这大城的一半已经给拿下来了!   谭归看着那沙盘,笑了起来,再次下达了军令。   明早之前,必将拿下!   时间不断的流逝着,每一刻都在不断的流逝着生命。   “轰隆隆!”   巨大的火球,一个个的剧烈燃烧着,在黑夜之中划出弧线来,飞入那阳阜大城,砸在那大城的后方。   和那疯狂攻入城中的大兆士兵一样,连绵不绝,数颗巨大的火球砸落,紧接着便是再次一批轰然落下,好似那天上掉下来了那陨石一般,不曾停歇。   此时的阳阜大城,俨然已经是成了一人间炼狱!前方战死的将士尸骨堆积如山,后方则是一片火海烧焦人畜。   在那阳阜大城的上方大辽和那大兆的练气士互相比拼,爆发出阵阵的爆炸来,和那不断的被投入城中的火球一般,照亮了天际。   哀嚎之声,厮杀之声,爆破的炸裂响声,混杂着震响起来,在人们耳边散开。   谭归长出了口气,在一处小坡之上,望着那人间炼狱般的阳阜大城,面无表情。   大兆要想在这徐州稳固而住,这处关口,必须拿下!晋希文给谭归派来这么多的士兵,就知道了这定然是一场硬仗!只要不是太伤,都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此处看去,虽说这离的有些距离,却是有些恍如梦境之感,倒是有些奇特。   微微听见身后有些脚步之声,谭归转头一看,是宋山走了上来。   谭归不由得是笑着问道:“怎么的,打累了,来歇息会?”   宋山那盔甲之上,布满了干枯结块的鲜血,一身腥臭之味,听到谭归问起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上来之后,直接是一屁股在旁边坐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打下去,明天之前定然是能够拿下这阳阜大城,不过这死伤的兄弟,那得多出好多来!搞不好,怕是就要再死十来万人!”   宋山紧皱着眉头,说道:“这练气士的威力,你自己也是一个练气士,你总不能不知道吧?那要是真拼了命的打,咱们这可真的有些受不住啊。”   谭归也是坐了下来,听完宋山说道之后,才是回答道:“那今晚这些,也是值得的。”   谭归将佩剑摘下,放在那手边,说道:“每耽搁一天,就越危险,我们打下这阳阜大城的机会就再少一点!咱们谁也不知道大辽的援军什么时候到,特别是大辽的练气士,只要来上四五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便是足以稳固战局!”   “另外,我相信现在在阳阜大城之中的那些大辽练气士,也是不会存着拼死的心的。练气士的命,总比一般的士兵金贵吧?比常人金贵吧?他好不容易一步步修炼到现在,真就死在这?”   谭归冷笑起来,说道:“你就看着吧,等到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必败无疑的时候,一个个的定然都会逃走!绝对不会存有死战的想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谭归拍了拍宋山的肩膀,笑了起来:“一般人都知道,那些个练气士不懂?”   宋山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也只能是期望如此了。”   说罢,也是望着那前方的战场,百感交集。   此时却是见谭归突然站起身来,宋山不由得是问道:“怎么?你这是准备亲自上了?”   谭归将佩剑握紧,冷笑道:“我可不只是会在军帐里面比划比划。今个我就让他们大辽的人看看,什么他娘的才叫将军!”   话音刚落,这山坡之地便是暴起一阵尘土。   宋山眯着眼睛,遥遥看去,只见一道身影如同是彗星一般,瞬间闪过,轰然砸入那阳阜大城之中!   “嘿,他娘的,风头倒是给装满了。”宋山撇了撇嘴,将脸上的灰尘给扑落下来,笑骂道。   抬头看了看那漆黑的夜空,耳边遥遥传来模糊的嘶喊之声,不由得顿感一阵苍凉。   ——————————————————————————————   大荒,不周山。   苏景年依然是在静修之中,而那原先从星河之上垂挂下来的微粒,如今已是消失不见。   苏景年在这将近四天的时日之内,不断的吸收炼化着那些不知是和何来物的微粒,不断的淬炼着自身的肉体。   而就在在不久之前,似乎是感受到了如今的苏景年已经是处于那“盈满”的状态,若是再继续的加入不断,反而会有害处,那花骨朵便是直接将其全部屏蔽而过。   没有了进入的口子,也只能是全部原路退散而去。   如今的星光还有一些尚未完全炼化,伴随着苏景年的灵力在体内不断的流转,一点一滴的磨去。   整个人都是如同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之下,分外耀眼。   而那不周山石,先水和龙目天葵三件本命物,也都是趁机吸收了许多,如今似乎是更加的浑厚。   也不知过了许久,苏景年才是缓缓的睁开眼来,只感觉现在仿佛是身轻如燕一般,身体周遭皆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皮,那便是是由被不断的淬炼而排出来的杂物。   苏景年见着了,也是不由得一愣,要知道在如今的境界之中,想要再去锤炼自己的肉身骨骼,那已经是相当的难了,不似那龙象之境,体魄还未完全成型。   如今晋升到天命之境,这肉身想要再做突破,除了不断的提升境界之外,也唯有那些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   只是现在,自己却是静修一番,就达到了如此的地步,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景年灵力迸发,将这外面的脏污全部给震散,晃了晃头,不由得是抬头看相那夜幕之上的天空。   之前进入自己体内淬炼肉身的那些东西,好像就是从那天上来的吧?   心中思索一番,却是没有定论,便是想将其放下来,毕竟是件好事情。等回了大兆,再去问问师傅,看看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景年再次稳固了会心神,如今回到了大兆之后,神魂和体魄,皆是有了那巨大的提升。若是现在在将苏景年扔到那之前的阳阜大城去,那羽族的司湾,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一击将苏景年给打的半死。   想到这里,苏景年又是有些好奇起来,那羽族的司湾,被那宋老给带走了?   等到今年冬天巡查之后,若是局势稳定,有机会定然是要去那中土去,到宋老那边去看看。   “真正的羽族之人?”苏景年喃喃自语道,倒是有些期待,说罢,也是突然想了起来,也不知道现在现在过去了多少时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苏景年想着,便是不再停留,直接来到那小屋之中,望着这观天大照符,深吸了口气,便是缓缓催动起来,爆发出一阵光芒来,苏景年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这一方天地,再次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 第102章 来之人   “小子,你这倒是有些不同啊。”   苏景年此时正在一处客栈之中慢慢的喝着茶,这处茶馆,虽说人少了些,不过这茶倒是还可以。   心中仔细的思量这句话,却也是半天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什么玄机。   就在刚刚那通过观天大照符传送到这时,耳边突然是想起来这句话来。   不知是何人所说。   苏景年思索了许久,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之前第一次的时候,倒是看见了许多的东西,如同是镜子反射着许许多多的,世间万物百态,皆是收入眼底。   而这次则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倒是好像自己被被人给看见了一般。   不过在这后面,似乎还有句话,却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来,便是戛然而止,不知是不说,还是被拦截排出。   若是之后再次遇见了那浩居真人,定然是要好好的去问一问,这要是真来去都是被人给知晓看见,苏景年心中还当真有些不太舒服。   喝完茶之后,苏景年并没有着急着准备回到那凉穗山去,在这太康城之中转转,倒也是挺好的。   而也是打听知晓,那百官小评,也是还有十二日才是开始,不过如今,那些个青州各地的城主都是已经来到了太康城之中,被统一安排住所。   而如今所注意的,也都是这件事情,街头巷尾,行人纷说,倒也是毫不避讳。   作为在太康城之中的居民,长长久久,都有着一股自身的傲气来,也不算是看不起别处的来人,不过即使是面对那各地高官,却也不会太过于卑微奉承。   苏景年走出茶馆,这大日初照,暖洋洋的,倒是让人舒泰许多。街边那屋顶,也都是零零散散的放置了许多东西上,去曝晒。   苏景年打理了会心思,等这百官考评之后,再去那水神晋升,之后有倒是便有了一段长时间的闲余之时,这倒是可以去那徐州看看。   “这现在,怎么的也应该是给打下来了吧?”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按理说,这如今若是还没打下那阳阜大城,那真就有些困难了啊。想起谭归来,苏景年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么个家伙在,应该是没啥太大问题。   慢慢悠悠的在这太康城中走着,街道繁多,行人往来,热闹之极。   突然的,便是见着那人群都是朝那一处跑去,不由得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有什么喜事来?   苏景年也是跟着一同走去,凑凑热闹,也没有走几步,随着人群,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大场之中,只见此时这里已经是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只见那一高台之上,一大腹便便的中年大汉笑着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安静!安静啊!”   待到人群慢慢安静下来,那人才是缓缓说道:“今个,便是传递来自咱们宫中的消息!”   肥胖汉子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大兆先行军,怀化大将军谭归,率领百万大兆士兵,直破百万大山!将羽族尽数歼灭!并一股作气,攻入徐州大辽!如今已是攻下大辽阳阜大城!占据一方!”   “好!”   “哈哈哈哈哈!我大兆威武!”   “谭归大将军威武!”   后面倒还有那许多话来,不过却都已经是被人群的欢呼之声给掩盖住了。   苏景年也是大笑起来,不由得拍手叫好:“谭归大将军威武!”   许久,众人才是缓缓散去,苏景年也是转悠了会,便是直接去往那凉穗山。   待回到了那宫殿之中,倒是要好好再思量思量那那在西海之边看见的事。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这倒是真有些给自己开眼了啊。   ————————————————————————————————   徐州,大辽所在,阳阜大城。   此时的阳阜大城,犹如那一座血城一般,无数的尸首堆积在一起,犹如是那一座座的小山一般随处可见。   碎骨断肢,洒落了一地,竟然是要将那城中的砖瓦都给覆盖,血流干枯着,在那城墙地面之上,如同是那扭曲着的虫蛇,肆意横行。   被那巨石所砸烂的尸首,被烈火烧成黑炭的身躯,更有那被练气士的术法所波及到的士兵,更是直接被震碎身躯,内脏皆是挂在外面。   一股股的腐烂的味道,伴随着黝黑的烟雾,直冲天际,味道让人作呕。   一眼看去,满城遍地的都是那死尸烂肉。谭归带着一众人,来到了那破碎不堪的城头之上,望着那城墙底下数之不尽的尸首,兵甲,既有那大辽的,也有那大兆的。   谭归和一众将士站在那城头,盔甲之上皆是血迹斑斑,碎肉掺杂。谭归的面色倒是没有多少难看,和之前预计的相比起来,已经算是良好的一个结果。   “宋山?”   “在!”宋山在一旁连忙应道。   “你负责清理全城尸首!务必全部清除,拉出去用火油给烧了!”   “是!”宋山应道。   “陆如!”   “在!”   “你负责监督修缮城墙,城墙上的这破口子赶紧给我修好!”   “是!”   谭归长出了口气,倒是有几分疲惫之意。   从一开始的策划攻辽,一直到打到这阳阜大城,再到连续几日的攻城之至攻下。   可谓是耗费净了心思神力。   “这一次攻打阳阜大城下来,咱们大辽就算是在这徐州,给稳稳的扎下了脚!再想把咱们撵出去,那可就难咯。”   谭归转头一看,见是鲍儒,不由得是笑了起来:“我说你这动不动打仗打的,怎么也看见你这满身的肥肉给下来?鲍儒鲍儒,啧啧啧,这名字倒是可惜了。”   鲍儒笑了起来,身上的肥肉都是不断的抖动起来,说道:“咱这肉,那才是战场上保命的好东西!就算是连着七八天不吃不喝,我也照样能上场杀敌,追击千里!”   谭归摆了摆手,说道:“你给我和老宋一起去搬尸首去,别在这站着了。”   “是!”鲍儒点头应道。   谭归独自一人站在这城头之上,心中却是想起了苏景年之前在那信中所说的话。   光是在这城头上,便是差点两次被击杀,一次是那大辽的反叛徐遵,一次是那羽族的司湾。   而至于在城中的凶险遭遇,更是数不胜数。谭归是轻声说道:“殿下,咱们这次,该是比你微风些了啊。”   不一会儿,身后一人跑来禀报。   “报将军,查遍全城尸首,没有发现那马从安的。”   谭归点了点头,将头盔摘下,放到城墙上,说道:“知道了。”   不在这城中。   谭归笑了起来,那估计便是早早的就逃走了啊!   原先自己还想着那马从安定然是会死守在这阳阜大城,哪怕是城池被破,就算是死也得死这里。   毕竟这阳阜大城失守,想必就算是回了大辽,那也必然是死路一条!   而且之前在攻打之时,这守城之人反抗如此激烈,更是让谭归认为马从安还在城中。若是连主将都逃跑了,那必然得是士气衰败,溃不成军。   “莫非是找人代替,偷偷溜走的?”   谭归转身,朝后看去,阳阜大城后方,便是那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这草原可是一直通向到那大辽的国都!   可是此处倒也是人烟稀少,野兽流匪倒是许多,真要被马从安给逃出去,那倒也是有些存货可能,只能说是小的了。   谭归招呼在下面的传信官道:“派人再去彻底搜查一遍全城尸首!务必要全部清点!”   “是!”   叫人再次去搜查之后,谭归却依然还是有些不放心,这马从安自己也是知晓已久。之前被那蛮兽追击攻城没死,如今被我大兆破城依旧逃离而去未死。   这命还真他娘的大啊!   谭归皱着眉头,总感觉若是这马从安不死,那总会有些什么隐患来,好歹也是个大辽的将军。   谭归思索了一番,晃了晃脑袋,这些事情还是到时候再想的好。如今阳阜大城大城已破,却依然是不可掉以轻心,必须要抓紧修缮好这破碎不堪的大城。   万一那大辽援兵依旧赶到,那到时候,凭借着破碎不堪的阳阜大城,这抵抗当着是有些难。   微风吹拂而过,皆是那死亡的味道。   ——————————————————————————————   海风吹袭,夹杂着那海岸边上特有的咸味。   巨大的海浪不断的拍击着那陡峭的悬崖海岸,溅起一阵阵的白色泡沫来 。   苏景年做在那临近悬崖的草地之上,望了一眼那海岸悬崖底下的鬼蛟鱼人,不由得是摇了摇头。   那密密麻麻的鱼人拥挤在一起,不断的朝着岸边袭来,每一次那白色的浪花之中,都是夹杂着数不尽的鬼蛟鱼人。   无比丑陋的面貌,凶残之极的习性,使得几乎是见其便杀。只不过如今这般如此巨大规模的倾巢而出,确实十分少见的一次,几乎是在千年之中都不曾遇见过。   苏景年便是将那底下的鬼蛟鱼人当做那练手的蛮兽,不紧不慢的施展那术法开来,一道一道的砸落下去。   每每落下,都是那一阵血肉爆开,引得旁边的鬼蛟鱼人一阵疯狂,皆是冲上去撕咬,竟然是那同类也不曾放过。   而这其中大都是那水行之法和那木行之法,刚刚炼化了这两个本命物,可得抓紧时间来好好练习练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景年似乎都是感觉到几分乏味,突然是心有所动一般,朝左边看去。   只见远处一道充斥着那巨大火焰的身影直奔而来,而其旁边,还有那一道闪电爆破的身影。   苏景年眯起眼,笑了起来,这两位浩君,总算是来了啊。 第103章 煮海!   昏暗的天空,在那些许厚重的云层之上,显得有几分阴冷。   那两道身影还未到眼前来,苏景年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压迫感来,即便是在这青州大地上,依然是有着那强烈的压制。   这便是那绝对的实力!境界悬殊!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细看而去,隐隐约约,似乎还是这朱雀浩君彦慈良的气势更盛一点?   莫不是因为在自家的地盘上?   苏景年轻笑了起来,没有再太大关注。   来到离那海岸边上不远处的高空,便是停下了身影,虽然距离苏景年仍有数百里,不过二人却依然是早早的看见了苏景年。   彦慈良笑了起来,说道:“殿下是专程来着看我等灭这祸患?”   声音不大,却是尽数传到了苏景年的耳边。   苏景年笑了起来,遥遥朝那二人抱拳笑道,也不管两人听不听得见,笑着说道:“特地来见识见识两位浩君的大威。”   顿了会,又是说道:“两位浩君不必想着会连累到我,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有那自保的法子。”   那闻人年也是遥遥的对着苏景年抱了抱拳,如今他对着大兆可是十分的看好。   转头朝一边的彦慈良笑道:“朱雀浩君,这要不要我来动手帮一帮?”   “不用。”彦慈良摇了摇头,说道:“灭这些杂碎,我一人足矣。这次依然请你来,主要是为了防止那之后有人来捣乱。”   “谁有这胆子来?”闻人年问道,倒是颇有些好奇。   话刚刚说完,便是似乎知晓了,不由得是皱起了眉头来,苦笑着说道:“彦兄说的,该不会是那老鬼头吧?”   “正是。”彦慈良点了点头,l冷声说道:“那家伙,还是得提防着点。”   “好。”闻人年点了点头,说道:“彦兄只管施法便是,若是真有那别的东西,那就让我来会一会!”   彦慈良大袖一挥,遥遥看了看依然坐在岸边的苏景年,也不再去管。   身影一动,便是直冲进那高空云层之中,只留下那一道残留的火影来。   而闻人年也是,只见瞬间金光爆闪,雷电轰鸣,不见其踪影。   苏景年拍手叫好道:“有气势!这和那大典真人比起来,倒又是高了好几个档次啊!”   不过,这么说着 ,苏景年抬头看了看那天上,云层之间已经是隐隐的爆射出那红光来,其间似乎是有一道巨大无比的法阵正在慢慢的成型。   一只巨大的火鸟在那云层之上不断的盘旋,阵阵嘹叫,震彻天际。   “幸亏得拿足了东西来。”苏景年苦笑一声,从那须弥之中,拿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来。   竟然是一个平时木匠用来弹线的墨斗,全身皆是漆黑之色,之那头尖上有一抹那白色。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这件宝贝,即便是身为大兆殿下的苏景年,却也是依然感觉有些个贵重。   这可是当初墨家那里,用了一个极其贵重的换来的。   稍稍运转起来。   便是开始缓缓的旋转而起,慢慢的散出那一丝一缕的丝线来,如龙似蛇,游走在苏景年身旁。   过了一会儿,便是不再往外而处。   下一刻,那些个原本在那空中漫游着的丝线点滴,便是瞬间绷成了一道道的黑色丝线,四四方方,格格层层,将苏景年全部给包围了起来。   那黑线之中,不断的溢出着那缕缕的黑气来,苏景年深呼口气,闻了闻,倒是有些个独有的墨香。   不知在何处的闻人年,见着苏景年用出此物来,倒是有些惊讶,凭借他的眼里见识,定然是一下子就将这东西给认了出来。   “这是墨家的墨斗?”   闻人年思索了一会,这大兆不是崇尚那道家的嘛?这怎么还和墨家牵连如此之深?   他自然是知道这件宝物是有多么的烫手,对于墨家有多么的重要,可是大兆竟然有!这不由得不让闻人年思索一番。   而那在高空之上的彦慈良,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苏景年的动作,待看清楚,也是不由得一愣,却也是没有多想,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苏景年抬头看向那高空之中,云层之中的火焰愈来愈烈,已经是给烧开了一个大窟窿,将其间的云层全部消融。   一道无比巨大的法阵缓缓展现出来,法阵赤红,烈焰缠上。而在法阵中央,便是彦慈良立足之地,一旁那一只巨大的火鸟不住的盘旋,全身皆是烈焰覆盖。   如此景象,怕是数万里之外都能知晓。   苏景年一直抬头看向那天空之中,见此情景,不由得是赞同起来:“大手笔啊!不愧是咱们的南象共主。”   不过这时,耳边传来阵阵剧烈的嘶吼之声。   苏景年低头朝下一看,那黑压压的,不计其数的鬼蛟鱼人似乎是预感到了那危机,更加猛烈的冲击着推搡着,想要找地方爬上来,难听的嘶哑鸣叫,让人更是心烦无比。   苏景年不再去看,就连拿他们练手的心思都是没有了:反正待会就得全死了。   过了一会儿,那高空之上的法阵似乎是已经全部完成,时不时的爆发出阵阵的火光来,溅落而下,淅淅沥沥,如同是那火雨一般。   些许砸落在苏景年的头上,被那墨线阻拦,发出阵阵的灼烧烤声,不过那墨线却是没有丝毫的损坏。   苏景年撑着头,既然已经是万全准备,就等着那彦慈良这位朱雀浩君来展示一番,如何一口气灭了这些祸及西海的东西。   “轰隆隆……”   那法阵缓缓的运转起来,发出犹如是那磨石滚轮的声音一般,厚重而又深沉。   慢慢的,从那阵法中心,凝聚出来一颗巨大无比的火球来,那火球上面的火焰,竟然是那青色的!   即便是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苏景年却依然是能够感受到那无比强大的力量!面对着这火球,苏景年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剧烈的无力感和恐慌之感。   若是自己没有这墨斗的保护,这火球若是砸下来,那自己怕也是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这是归岐之境的力量嘛?苏景年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如此之势,别说归岐之境,就算说是那殊一境界,苏景年都信!   那火球缓缓的落下,庞大无比的能量似乎是将这天地都给灼烧了起来,苏景年神魂刚刚外放不多时,便是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燃烧疼痛之感,连忙将神魂收了回来,不由得一惊。   这火球,竟然是将这天地之间的灵气都给一一的消耗烧磨!   恐怖如此!   苏景年抬头看去,那火球周遭的空间皆是被燃烧的扭曲变形起来,时不时的发出那阵阵声响来。   那巨大的火球看着行动缓慢,好似那一寸一寸的在挪动,却是顷刻之间,便是那已经快接近那西海海面了。   靠近着那火球的海面,如今已是不断的翻滚沸腾起来,刚刚冒出来的白气便是瞬间被灼烧干净。   那就在火球底下的海水之中的鬼蛟鱼人,已经是发出了阵阵的嗷嚎之声,一片片直接被灼烧而死过去,尸骨瞬间成了灰去。   那巨大的火球就这么缓缓的停滞在那海面上方,不再下去。   苏景年抬头看去,只见那彦慈良一脚踏上那火鸟之背,那火鸟一阵刺耳的嘹叫之声,便是一仰脖子,一股参杂着紫色的火焰,直冲那朝那火球喷射而去。   那强烈无比的火焰遇到了那火球,皆是被尽数给吸收而去,不过那火球不但没有变的更大,反而是开始慢慢的缩小起来,最后,竟然是变成了不过人形大小的一颗火球。   苏景年深吸口气来,正戏,总算是要开始了!   彦慈良全身火焰沸腾,犹如是那火神在世一般,其手掌虚按而下,怒声喝道:“去!”   只见那火球瞬间便是撞入那西海之中,不见踪影,那海中却是穿来一阵阵嘶哑难听之极的嘶吼之声,如泣如诉,鬼哭狼嚎也不过如此。   苏景年睁大了眼睛看去,只见不过是几息的时间,放眼看去,这一整片广袤的西海,都是开始慢慢的沸腾起来!   那火球变化成那无数条火柱来,瞬间蔓延了全部的海水之中。   在上方看去,便是如同那一道道的岩浆熔柱一般,纵横了海底,熊熊的燃烧起来。而这些便是犹如那干柴一般,要将这西海给煮的沸腾起来!   只听见那西海之中无数的嘶吼之声传来,凄惨之极,听的人头皮发麻!   下一刻,那海面之上,便是出现了那火焰,直接是在海水之中肆意燃烧!爆裂!   那火焰瞬间便是蔓延开来,整片海域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火焰燃烧之处。   凶猛的火焰更是直接穿过那陡峭的海涯,直扑而上。   苏景年只感觉一阵滚烫的热浪袭来,剧烈的火焰直接扑上了那将苏景年包住的墨线,那无数的火舌在那墨线之上缠绕,发出阵阵的啃食之声,嘶哑难听。   不过就算是那火焰凶猛如此,那看着细小无比的墨线却依然是丝毫不曾受到影响一般,不曾有过变化。   将苏景年完完全全的保护在其中,也是没有丝毫的高温之感。   苏景年朝后看去,那荒野之上,数百里内皆是化为一片火海,万物不存。   “这等威势之下,怕是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活的下来啊。”苏景年不禁感叹道。   今日这煮海一次过后,这西海怕是就成了那死海,而且想要恢复,就算是有着大兆的全力支持,没有个五六十年,怕依然是没有什么变化。   正当苏景年赞叹之时,似乎是感觉到那有些古怪,忍不住是转头看了起来。   似乎哪里都在变,却又似乎哪里都没有变。   “嘣!”   一道剧烈的碰击之声传来,苏景年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在那北面,一道白影和那一道黑影猛烈的对撞起来,发出那强烈的冲击波来,震撼不已。   那白影是闻人年,那黑影是谁?! 第104章 鬼群现世   苏景年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只有在那墨斗化出来的线来老老实实的待着。   别说出去干涉了,就是自己现在,只要出了这规矩之外,那自己瞬间便是被要这火海吞没,天命之境,怕是连灰都不剩。   这倒是让苏景年更加好气起来,如今的这位朱雀浩君,到底是个什么境界?   虽说那在自家地域,这确实是有那几分的增长,却也总不至于跨越个大境界吧?   苏景年望向远处天空那庞大的阵法的中央,彦慈良和那火鸟静静的望着那那底下被煮沸的西海。   “莫不是那归岐之境圆满?”苏景年喃喃自语道,可是照着样子,想必那殊一境,也不过如此吧。   只见那远处阵法一阵闪烁,再次是爆发出那光芒来,无数的火束从那阵法之中缓缓显现而出,一道道的插入那西海之中,如同是那通天火柱!遍布西海之中。   如此壮阔至极的情景,只叫人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苏景年望着那一道道的火柱,下连西海,上连火阵,如此奇异震撼的画面,这能够亲眼看见看见,倒是不虚此行啊。   而那远处的战斗却是依然还在继续,苏景年余光撇去,似乎愈发的激烈起来,直到现在,苏景年一人依然没有看出来那道黑影究竟是谁!   不过能和一方浩君打成这样的,怕是真不多啊。   而且看这那刚刚来的样子,似乎就是在这青州之中?苏景年皱起了眉头,不禁有些疑惑,自家地盘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若是说光凭实力来说,大兆自然是有那足矣匹敌这浩君的实力之人,那一州之地,大大小小宗门数百,又岂是那吃素的。   就是在自家那趴凉山底下,都还压着一个呢。   不过大兆怎么可能会掺手这事情,来搅混?绝不可能。   苏景年望向那远处不断跳跃闪烁的两道身影,苏景年竟然是都感知不到这方天地的波动!只不过是显现出来的瞬间,会出现那一阵剧烈的震动,空间都为之一颤。   别的时候,便是仿佛不在这方天地之间一般。   这他娘的是打架打到哪里去了?   不论最后如何,这事情定然是要好好去和师傅说道说道的,务必要再次彻查青州,这漏的,也太多了吧。   彦慈良则是丝毫没有被那激战所干扰到,依旧是全力维持着那法阵的运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景年只感觉那一阵波动,连忙睁开眼来看去。   只见彦慈良已经是准备收回那全部火柱,只见其手掌一翻,那些个插入海底之中的火柱全部慢慢的腾空而起,如同是那火龙一般,从那皆是数给回归到那法阵之中。   待全部回归之后,那巨大的法阵便是渐渐的挥散而去,开始变得那模糊透明起来,变成了那一粒粒的光点火粒。   只见那火鸟大嘴一张,便是将那天空之中的火点全部吸入口中,吞咽而下。   苏景年不由得一愣,这大鸟倒是挺勤俭持家的啊,还晓得这不给浪费的。   扭头一看,那白虎浩君闻人年已经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倒是风淡云轻,完全没有那之前还在激战的神色,若不是苏景年给看见了,还真以为之前就不是他在那打架。   随着那法阵的渐渐消散,那西海之中的火焰也是慢慢的消逝而去,足足过了个把时辰,才是不见踪影。   苏景年这也才是再次运转起来那墨斗,将这墨线一一尽数收回。   苏景年站起身来,低头朝那西海看去,似乎和之前的没什么两样。   那原本布满整片西海的鬼蛟鱼人,如今是不见踪影,皆被火烧化为尘埃。   不过苏景年神魂探知而去,这一整片西海,却是不见丝毫的踪迹,就是连那石块都不见一个。千里万里,这一次下来,倒是真的彻底的变成了一片死海。   那高空之上,闻人年笑了起来,对着那彦慈良说道:“看来得恭喜彦兄,终于是将这西海祸乱,给彻底的平整了。”   “嗯。”彦慈良点了点头,全身原先那布满的火焰,如今也已经是渐渐的给收了回来,一身大红流彩的衣裳,更显得鲜艳。   “这倒是也多亏了闻兄帮忙阻拦,若是被那家伙给破坏了这事,那就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闻人年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应该的。不过那人,我感觉……似乎倒也是没有全力出手来,倒也是没有真的想要来闹事。”   “哦?”彦慈良一愣,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难不成那鬼东西还真知晓这天道,不敢乱来了?我可是有些不大相信啊。”   说着,又是看了一眼闻人年:“毕竟是春秋之后一直遗留而下,存活至今啊。”   “谁敢小觑?”   苏景年眯了眯眼睛,极尽目力,也不过是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高空之上两人在交头接耳。   不过如今事情已经成了,苏景年倒也是没有多少好奇心去知晓在谈论的什么,低头看向那西海,这一烧,这一整个西海可是下降了不知多少尺的海面。   苏景年暗叹了口气,不由得是更加愤怒,这鬼蛟鱼人,当真是那蛀虫杂碎一般!该死!   那纵横两座天下之间的涧,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乱子,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什么狗屁情况?和那百万大山之中的蛮兽一般。   彦慈良说完,看了看那依旧在底下站着的苏景年,也是开口说道:“殿下,既然这西海祸乱已平,我就先走了。”   话音传到苏景年耳中,苏景年连忙是转身抬头笑道:“朱雀浩君,白虎浩君。这次,两位倒是辛苦了。”   彦慈良一挥衣袖,也是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一道残余火影。而闻人年也是遥遥的对着苏景年抱了抱拳,也是随即转身离去,毕竟这可不是自己的地域,自己那也还有颇多事情要处理。   苏景年见着两人皆是离去,却是没有也很快离开,反而是先原地坐下,那魂命大域展开,铺展而下。   这次观这朱雀浩君煮海焚烧,可谓是震撼至极,收货颇多,有那许多的念头不断的冒出来,如今这倒是要第一时间来好好消化炼化一番,要不然万一等着过去,可就没有了。   海风微微吹袭而去,这一片万里荒野之中,怕是只有苏景年这么一个活着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苏景年才是缓缓睁开眼睛来,这次带上感悟许多,境界之中,竟然也是有那几分晋升,这一意外之喜,倒是苏景年没有想到的。   “娃娃炼化好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突然响了起来,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却是如同那惊雷在苏景年耳边炸响一般。   自己的魂命大域怎么丝毫没有察觉的背后出现一个人来了!   苏景年灵力瞬间运转起来,一瞬间便是暴退而去,瞬间将那墨斗给拿了出来,无数条墨线,或长或短,或粗或细,一一漂浮于空中,如同是那长枪短剑一般。   苏景年定睛看去,只见是一个穿着黑大褂的老汉,背后还背着一把砍柴刀,身旁放着一垒刚刚砍的干柴。   见着苏景年这边作为,倒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倒是颇有兴趣的看着苏景年,笑了起来:“几年不见,小娃娃倒是大了不少啊。”   随即目光又是转到苏景年手中握着的那墨斗上,有些意外说道:“没想到,还真是给换来了?”   苏景年冷声说道:“你是何人?”   如今那彦慈良和闻人年皆已经是全部离去,早已不知去向,如今这鬼地方,怕是只要自己一个人了!   连自己的魂命大域都是似乎没有发现这老汉是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若不是出声,怕是自己都完全没有察觉。   苏景年眼神一凛,看向那老汉脚下,是说老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是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现在倒是看出来了。   如今这下午之时,天空之上的云层都早已经是被那法阵给消的一干二净,不见半点踪影。   可这老汉却是连那影子都没有!   苏景年思索一番,死死的盯着那老汉说道:“之前和闻人年打架的那道黑影,就是你?”   老汉也是没有丝毫隐瞒,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老夫。”   苏景年顿时心中感到一阵绝望,这能和那闻人年打成那般样子,这打自己,不是手到擒来?   自己虽说有一些个宝物,可毕竟之是身外之物罢了,除非是那些逆天的神器,要不然在这绝对的境界实力的差距面前,还是十分的没用。   “不用这么紧张。”老汉笑了起来,说道:“若是老夫真的想做些什么,你现在哪能还站在这里?”   说着,便又是将那旁边的干柴给背了起来。   苏景年却是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即便老汉说的是实话。   不过却是问道:“不知道前辈为何会在之前阻拦那朱雀浩君煮海焚烧这鬼蛟鱼人?”   老汉愣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无聊而已随便来看看。”   苏景年睁大了眼睛,好玩?这他娘的好玩?   不过这砍柴刀和干柴,怎么和之前在那关口密杀自己的那王凉甲一般?   现在这砍柴的樵夫都这么厉害的嘛?   “敢问前辈姓名!”   苏景年低声说道。   “哈哈哈哈。”老汉笑了起来,也是没有遮掩,说道:“老夫名叫融顺,怎么,娃子对我兴趣?”   苏景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只不过前辈,不是人吧?”说着,用手指了指背后的影子。   老汉一愣,大笑起来,拍手道:“小子眼力倒是挺好啊!这倒是被看出来了。”   这老汉笑着,苏景年却是全身都已经给绷紧了,气息运转之中,早已经是疯狂融汇。   待那老汉笑完,才是慢悠悠的说道:“我是何人,怕是就算说出来,你也是不知道的。”   “哦?晚辈倒是是想听一听。”苏景年说道,心中却是打鼓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所证实的那个想法。   “吾乃冥族之人。”   老汉笑着说道,说完,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前辈就是青州的鬼群?”苏景年轻声问道。   老汉猛的回过头来,盯着苏景年。   “你也知晓鬼群?!” 第105章 回来   苏景年穿过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朝那宫殿之中而去,来到那山脚下的大门,出示了令牌显示之后,便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经过了谭归在那大辽的大胜,如今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好。   这不但意味着大兆和那大辽的战争初始,大兆便已经是占到了那极大的先机,而且在这之后,大兆将会处处制衡那大辽,一步先,步步先啊。   更何况在那西海之边,不但是看见了那朱雀浩君的煮海之局,收获颇多,而在其后面更是误打误撞的遇见了那自己要寻找的鬼群。苏景年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可以的。   一路直上,通往那山顶宫殿的大路只有一条,便是正中的这么一条,足以并排行驶那七八辆马车,在其两侧还有两条小道,虽说是小道,却也比那寻常的大道还要来的广阔。   而除此之外,倒也是有那许多道路,曲曲折折,遍布着山中,不过寻常时候,都是有人把守,不能进去罢了。   这宫中练气士密布,重兵更是何其之多,不过对于苏景年来说,倒是丝毫不以为然。这凉穗山中,早在苏景年老小的时候,就给那跑遍了,大多数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是给走过了。   绕过那大道来,直接是选了一条小路来,慢慢的走上那山上去,期间这倒是有许多的练气士的神魂意念扫视而过。   苏景年倒是没有丝毫的念头来,这其中,倒是那遥遥的山顶之中有一道及其强横的神魂之力扫视而来,便是苏景年也都有些心惊,如同是那古老而又宏伟的蛮荒巨兽在俯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   在此之前,苏景年还真没有怎么知晓过,不过也许是境界不够的原因,但是即便是如此,苏景年却也没有多少的惊讶,这要是没有什么高手坐镇,那宫中不得还反了天。   虽说即便是那在太康城中已经是布满了那无数的练气士,作为那预防的先手,不过这依然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练气士前来刺杀,潜入这宫殿之中,偶尔有时候,也会特地的故意放一些个进来直接屠杀。   不过那些个刺客大都是一些那之前被大兆灭国的那附属练气士,国被灭,自身牵连的大道受损严重。   对于这些个,苏契倒也是从来没有过心慈手软,该杀的就杀,亡国的遗者,大都也已经是废了,没有什么个大道前途。   不过在近百年之中,却几乎已经是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更何况大兆这百年之内,倒也是治理的整个青州井然有序,再加上这风调雨顺,并未有什么天灾大祸,已经是十分的顺畅。   对于这要治理这整整一州的大国来说,层层而下,管理而下,倒是一件十分繁杂的巨大工程。   苏景年从那幽静的山谷之中一步一步走着,脚下的每一块石板,都是从那东边的瘦肥湖中捞出来,一块块的打磨而成,再是运到这山中堆砌而成。   在那大辽那边,兵力倒是肯定是足够的,而至于粮草兵器定然也是不会空缺,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那大辽集结兵力,直接是死磨谭归,这么一来,山高路远,还真是有些一下子干涉不到。   不过就之前的密信来报,之前安在那羽族的两枚棋子依然是没有动用,这对于大兆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且如今也是随着大辽的军队,慢慢的去往了大辽之中,安定下来,如此一来,大兆还有着那一道及其强大的后手。   而在这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大兆才能是再进一步进行部署,或是步步蚕食,或是直接一举攻下。   幽静的道路,两边的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只有些许的阳光透露而下。   这处小道是苏景年小时候一天夜里,误打误撞给发现的,这一处小道,从那山脚开始,直接是直通那宫中的一处花园之中。不过当时苏景年不知道那一举一动皆是在那别人的注视之下,稍有异动,皆是给收回来。   苏景年背着手,像极了那老人一般,在这山中散步漫道。   这年中的事情,算起来,倒也是屈指可数。   那剩余的百官考评,还有那水神晋升,接下来便是冬天。   这倒是有那时间去好好的四处去看看,这次主要的是去往那青州的东边,主要是要去拜访几个那山水神灵和一些个城主。苏景年想起这来,倒是有些个头疼,这些人前人后的事情,自己还真是得好好练练。   自己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过,至于底下人的那些个花花肠子,苏景年也没心思去猜,反正这种事情,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近十年的功夫,还有师傅在,等到师傅之后,还有那两个弟子汤尧章和刘应物二人在侧,足矣。   还有那参心和圭湘,苏景年一想起来,倒是有些苦笑起来,自己这貌似是有些个亏欠于这两人,不过还好,不多。   “参见殿下。”   正当苏景年晃晃悠悠,慢吞吞的背着手走上山去之时,便是耳边听见一声呼喊。   苏景年抬头看去,只见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转角所在,一个中年汉子正站立于此,手中持有那一柄巨大的大戟。   按理说来,这些个士兵是不大能给自己认出来的。   苏景年一愣,自己对于这人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上前去问道:“你是哪个军营之中的?可曾见过我?”   “禀报殿下,卑职不知。”壮汉说道:“不过之前那守者密语传我,说殿下来此。”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转身便是继续朝着那山上走去,这凉穗山,可不低啊。   苏景年来到那山腰半处,正准备着直接一鼓作气走上去,却是看见那山上走来一个人,肥溜溜的挺着个小肚子。   苏景年一看,这不是正是那自己师傅的二弟子刘应物嘛。   见其走了过来,便是笑道:“怎么的?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今天就回来了?特地在这里来迎接我!”   刘应物赶忙来到苏景年身边,见苏景年问起来,也是笑着说道:“殿下自打在那太康城之中出现,我等便已经是接到了那罘罳房碟子的密信,所以这才是知晓殿下已经安全归来。”   又是说着:“不知殿下从那宗门回来之后,可是去过那西海边?是否遇见了那朱雀浩君?”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恰好给我遇见了,我本以为还得多待个好几天,不曾想那四天时日便是遇见到。”   “殿下见了那灭西海灾祸,可有何想法?”刘应物那有些微胖的脸,如今倒是似乎更加的肥了。   “通天大阵,焚烧煮海。”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那情景,壮阔至极啊。可以说是极其少见。”   “焚烧煮海?”刘应物细细品尝了一会,似乎是在想象那半震撼不已的场面,许久,才是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可惜咯,鄙人这辈子,怕是再没有机会见到那种情景了。”   说道了一会,刘应物才是说起了正事来,对苏景年说道:“师傅让我等殿下归来,便是马上去那藏海阁之中,商议事情。”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笑着对刘应物说道:“我差点还以为你来这,真就没啥事情。”   接着苏景年又是对刘应物问道:“可是那之后不久的百官小评一事?”   刘应物摇了摇头,说道:“不知,我只不过是给师傅传个话罢了,殿下等见了师傅,自然知晓。”   苏景年也没有再继续和刘应物细说,便是直接快速上那山去。   大兆规定,自那关口之前,不论何人,皆是得走路而进,不得御风而行。如有违背者,则当为蔑视国威,诛杀之!   而在这凉穗山上,那更是不用多说什么。   —————————————————————————————————   太康城之中的一处小茶馆,一老汉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冲里面喊道:“店家,给来碗凉茶!”   “好嘞!”   只见那老汉在那外边便是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看了看那天空之上高照的太阳,似乎是有些烦闷。等来了茶水,便是赶紧倒出来一大碗喝下,长出了口气来,点了点头说道:“这茶倒是还挺解渴。”   “嘿,谁说不是呢!”那小二见老汉称赞,便是在那一旁笑着说道:“咋家这凉茶啊,那可是店家亲自去那山上摘来的,甘甜无比!”   “嗯。”老汉边慢悠悠的喝着茶,边看着那路边往来的行人,不由得是朝那小二问道:“咱们大兆这些年,你觉着是好了还是坏了?”   “哎呦,客官,你这不是白问嘛!”小二依旧是笑着说道:“那可是比咱们老一辈的苦日子好太多了给,我那太爷爷,六个儿子呢,就活下来了我爷爷一个。”   小二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那你觉得咱们大兆打赢了那大辽,是好事还是坏事啊?”老汉倒是颇有兴趣,继续问道。   “那肯定是好事啊!这还用问嘛!”   在一旁的一个中年大汉笑着说道:“天大的好事啊!”   见老汉转过头来看,连忙抱拳道:“老许!不过老哥看着比我年岁大,喊我小许便是!”   老汉笑着问道:“这赢了打仗,自然是高兴,可这大打着,那就得死人啊。”   “更何况还是大辽那么一个大国,不论是用何种法子,都比然损失极大。”   “嘿,打仗这,哪里还有不死人的?”老许笑了起来,说道。   老汉没有说话,倒是有些自顾自的说道:“那这扶桑城这种的,未免也太惨了些。”   这话似乎是说给那老许听的,有似乎是自己在问自己。   老许一愣,拉了条凳子在老汉旁边坐下,说道:“老哥不知道啊,这咱们大兆后面要想一统青州,那可是难的很。后面那些个亡国遗民,都是一个个宁可死也不愿活着!”   “这扶桑城之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汉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说道:“兵家道法,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这么做,下下策。”   老许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老许没怎么读过书,老哥就不要拿这些文绉绉的词来说了。”   老汉点了点头,便是不再说话,将那一壶的凉茶尽数喝完,才是将那银子给放在了桌子上,慢悠悠的走了。   那小二连忙过来将那银子给收好了,又是忍不住对着那老许说道:“许爷今个怎么有兴致来喝茶了?莫非是给改了口不成?”   “去你娘的。”老许笑着骂的:“赶紧给来一坛酒!”   “好嘞!”   老许望着那老汉慢慢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是揉了揉下巴,有些好奇。 第106章 商议   一处半坡峰顶之上,一座高耸威严的阁楼矗立其上。   苏景年从那旁边拉过来一本厚实些个的书,不由分说的直接是给塞屁股底下,坐着倒是挺舒服。   “师傅这么找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苏景年对着晋希文问道。   “是关于那鬼群的事?”   晋希文摇了摇头,说道:“那鬼群的事也是十分着急的。不过这次喊你过来,倒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是另外有那别的事情。”   “哦?”苏景年在脑海之中思索了,似乎是想不出来那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紧急的事情来。   “是关于那大辽那边的。”晋希文笑着说道。   “大辽那边?”苏景年眼神一凛,问道:“大辽是要开始反扑了?可有信报?”   晋希文摇了摇头,说道:“如今的这一事态,倒是有些说不准。这次倒是牵扯到了三州啊。”   “三州?”苏景年一愣:“咱们青州和那边徐州,还有一个州?”不过苏景年稍稍思索一番,便是想到了,不由得冷声说道:“大宣那边莫不是也有所动作?”   “正是。”晋希文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事情,我和你爹倒也是商讨过许久,这次正好时日撞上你回来,倒是你如何想法。”   苏景年冷哼一声,说道:“若是我大兆想要攻打下来那大辽,定然是一场持久之战,毕竟大辽的国力,可不是那北汉等国可比的,必然是一场漫长而又惨烈战役。”   “若是我大兆真的就把那大辽给打了下来。”苏景年冷哼一声,说道:“大辽虽说不似我大兆占据一整州,却也是足有大半,如此,我大兆几乎便是一国占据了整整两个州!”   “大宣想必绝对不会看见如此情形的。”   晋希文点了点头,说道:“这自然是如此,所以我大兆要想攻伐那大辽,困难不只是那大辽而已,这外边的大宣也是一个难处。”   晋希文朝后靠着,笑着说道:“大宣这就是看着咱们眼红了啊。”   “那该如何是好?”苏景年低头想了想,说道:“让那大宣一同出兵,一起攻打大辽,而后各自而分?”   “这倒也不失为一好计策。”晋希文点了点头,说道。   “那师傅是怎么想着?”苏景年问道。   晋希文笑了笑,说道:“若是将那大兆,大宣和大辽国力,以那十分而划。大兆国力有七分,那大辽便是有那六分半,不过如今我等占据了那大辽关隘,再去它半分。而大宣则就只有那五分或是四分半。”   “我大兆想要直接面对那大宣和大辽一同,那是十分困难的。”晋希文揣着手,说道。   “所以我和你爹商议良久,准备就先这样。”   “就先这样?”苏景年一愣,问道:“什么样?”   “就是保持着如今的事态,大辽那边既不退兵,也不扩张。除非大辽主动来伐,大兆也绝对不会主动出击。”   晋希文冷声说道:“只要我大兆没有出兵,事已至此。那大宣自然也是没有那理由和借口干涉来。”   “安稳养息?”   “正是。”晋希文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苏景年,笑着说道:“一直如此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大兆足矣有那发兵之力。”   “到那个时候。”晋希文转头看向那背后巨大的地图,说道:“那不仅仅是上边的徐州。”   说着,又指了指那地图没有标注出来的外边。   “那扬州的大宣,也是我大兆的囊中之物!”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   晋希文转头看向苏景年,笑着说道:“我和你爹预估了下,要想大兆有如此之势,全力加持之下,怕是也要四五十年。”   “我自是已经无法看见那情景了,至于你爹,那也不太好说,还得看他自己要不要活到那个时候。”   晋希文笑了起来,这般足矣诛九族的话,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唯一的听众,竟然还是这大兆的殿下。   “到时候,就还得看你的啊。”晋希文叹了口气来。   苏景年沉默不语,刚刚晋希文说道那策划之时,便是已经隐隐约约知晓了这一事态。   这担子,真的是够沉啊。   “而在这些年之间,我和你爹也是说过了。”晋希文站起身来,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说道:“随意你去那三座天下何处,修为历练,远游也罢,倒是也都无妨。”   苏景年依旧没有说话。   晋希文再次是坐了下来,说道:“倒是之后也想了许多的后路和预备方案。”   “大辽那边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变数就在那大宣。”晋希文转身捞起一壶酒来,慢慢说道:“若是那大宣找事来,我和你爹商议了会,便让二殿下或是大公主去大宣当那质子。”   晋希文看了一眼苏景年,苏景年依旧没有说话。   “而这事情,你爹都是已经飞剑传信告知了,这就你不用多想了。”   晋希文叹了口气。   许久,苏景年才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苏景年长长的呼出口气来,似乎是有几分疲惫。   晋希文看着苏景年,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事情,说了也没什么太大用处。   “师傅,还有什么事嘛?”   苏景年抬头问道。   “自然就是你那去大荒,可是找到那召唤鬼群的法子了?”晋希文问道。   “嗯,找到了。”苏景年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微妙。   “出大荒之后,在那西海边上待了几天,便是等到了那朱雀浩君和白虎浩君二人,便是那看见了之后的煮海焚烧那西海祸患。”   苏景年说道:“那等情景,确实是震撼至极,让人惊叹。”   “嗯。”晋希文点了点头,当初让苏景年去那西海看着一趟,便是为的如此。   虽说这大兆之中,倒是也有着许多奇景壮阔之色,不过这到底还是有些个不够,真正的出去看看,那才是算开了眼界。   “那对于那鬼群,你可知道那该是如何召唤出来?”晋希文问道:“可是有那什么契机或是什么的条件?”   苏景年点了点头,将那一些个要素说了出来。   晋希文皱着眉头,沉思了会,说道:“这些个倒也不算是太过于苛刻来,不过近些日子,还真没那时候。”   “师傅,不需要的。”苏景年苦笑一番,便是将那朱雀浩君等二人走后,所遭遇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晋希文绕是如此之人,也是不由得一惊,这都能给遇见?   这运气……便是常人怕是都不行,更何况,怎么看也不想是一个临渊命格人该有的啊。   晋希文满脸狐疑的看着苏景年,说道:“那你和他是如何说的?”   “五日之后,便是在那扶桑城外见面。”   苏景年见晋希文想开口,便是先行说道:“就我和他两人。”   晋希文思考许久,倒是应了下来,说道:“那可是得稍稍多待些东西,以防不测。”   “师傅这就不用担心了。”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那人和我无冤无仇,总不能就那么杀了我吧?那人若是一心要我死,这些东西怕那也是没什么太多作用来。”   晋希文苦笑起来:“可这,倒还真是有些风险啊。”   “何处没有风险?我在那大辽,可是差点死过好几次了。”苏景年对于这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轻松的说道:“反正我早已看淡了。”   这话倒是说的有些老气秋横了。   不过苏景年这作为临渊命格之人,打小都已经是做好了那暴死的准备。   “那就只能如此了,顺应如此吧。”晋希文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对于这种境界之上的练气士,晋希文倒也是不敢动什么歪心思来,搞不好就是适得其反,这种小聪明还是不要搞的好。   “那你就先回去吧,这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晋希文说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起身走了。   晋希文扭了扭脖子,看了看那放在一旁的一大堆书籍,心中也是叹了口气。   这自己得加紧些功夫了,这事情,可耽误不得。   苏景年自那藏海阁之中出来,抬头看了看那天空,阳光倒是依然那刺眼。   转身正准备去那趴凉山中修息一番,想了想,还是又掉头去往了那弄羡庭去。   “哎,今日把酒言欢,明日之事,明日说。”   望向那山脚之下的太康城,不知有什么东西,似乎是突然有些个感慨。   苏景年回到那弄羡庭之中,直接是进了那屋中,刚好见着了那圭湘和参心二人都是在那。   二人见到苏景年回来,也是不由得有些讶异,不曾想苏景年这么快就回来。   苏景年直接是将圭湘和参心两人都是给一同搂在了怀中,笑了起来,说道:“就应该把你们都给住一块儿,免得还要我跑来跑去。”   参心本是十分开心,听着苏景年说起来,不由得又是冷哼一声,说道:“来了倒是知道先来圭湘妹妹房间,我那怕是都给忘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景年笑了起来,连忙是将那参心的嘴给堵住,好一会儿才是松开,又是说道。   “有些事情,你们倒是要知道些。” 第107章 相谈之论   待了几天之后,苏景年便是再次离开太康城。   而这次,依然是一个人。   或许得等到那隆冬时节,出巡视察的时候,才能有那么几个人跟在旁边。   不过大兆毕竟是大兆,和别的州不同,这一整个都是自家的地盘,倒也那样那么多的担心。   不过这次在那扶桑城外和那鬼群见面,苏景年心中还是略微有些忐忑不安。   在离开之前,那太康城之中便是传来了信报,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老者,估摸着是个练气士,境界至少是在那天命之境以上。   苏景年猜测,大半就是那鬼群。   来太康城是为了什么,苏景年自然是不知道,也不想去过多的猜测。   只管做好自己的这些事情便是,前前后后,已经是够烦的了。   御风而行,这对于很大一部分的练气士来说,都是那极其强烈的一种奢望,毕竟只有是踏入了天命之境,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这大道一途。   苏景年一路而行,丝毫不曾停歇,已经是过去两日。   这扶桑城对于青州来说,不得不算是一件极其大的憾事,这更标志着大兆一统青州所受到的阻拦是何其艰难,为此而付出的手段又是多么狠辣。   这围困扶桑城,灭绝殆尽的谋划,足矣被天下人唾骂,诛九族也不为过。   这法子,苏景年自然知晓是谁出的。   就是师傅晋希文亲自说道,力排众议,执行至此。   苏景年对于这倒也是谈不上多大的感触,不知是生性薄凉,亦或是临渊命格使然,对于这些生死大者,向来是没有太大感觉。   苏景年甚至是已经可以想象到数十年之后,自己去给晋希文上坟倒酒之时的情景。   一夜里和晋希文说了这事之后,晋希文还笑着说要拿那老黄酒来。   可是苏景年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   哀莫大于心死。   想必晋希文的心早早的就已经是死了,苏景年倒是觉得自己离的也不差。   摇了摇头,抛开了这些个繁杂的心思。   抬头看去,那偌大的扶桑城,已经是可以微微看清轮廓。   当即便是直接加速而去,直奔那扶桑城。   这件事情,今日就给解决了吧,已经是给耽搁太久太久了。   随后,便是如同那一道彗星撞地一般,轰然砸向那在扶桑城外的山谷之中。   苏景年抖擞几下,将那身上周遭的灰尘给抖开来。   放眼看去,正前方正是那自己之前和那红榕一同来看过的扶桑城。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景年眯眼细看去,那扶桑城的城墙之上,那法家与那佛门所贴的许多的符隶大帖,似乎都是不见了。   到了如今,苏景年即便是那不施展开来那神魂之力,都是感觉到了那冷飕飕的感觉。   一股股的阴寒之力,从脚底之下,冒出来,不断的使徒破开苏景年的体魄,进入那身躯之中。   苏景年叹了口气,放眼望去,这一片山脉之中,光秃秃的,裸露着那岩石土壤,别说那动物野兽,真就是那杂草灌木都没有那一根。   放眼看去,都是一片荒凉死寂。   “这地方真的是。”   苏景年环顾四周,不由得是苦笑起来。   好在之前这片地方将就还没有册封那山神之祠,若不然,这地方的山神,怕是得大道败坏,金身破碎来。   苏景年只觉身旁一阵微风吹过,转头看去,便是见那黑衣老汉出现在自己旁边,也是一同望着着扶桑城。   “拜见前辈。”   苏景年连忙弯腰拜道。   “大可不必。”老汉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道。   “既然你我自有着约定,而且现今也已经是来到了这里,也不用这么来。”黑衣老汉说道:“你唤我刑杭便可。”   “刑前辈。”苏景年依旧是恭敬的说道。   “你作为大兆殿下,关心这青州之事,倒是也无错。”刑杭此时却是笑了起来,慢慢的说道:“不过要知道,我可是早早的就是已经在这青州扎下了根。”   刑杭老者,带着苏景年慢慢的朝上走,过了一会,来到一块巨大的平石面前,笑着说道:“咱们,坐着聊?”   “好!”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在没有推脱,直接是坐了下来。   刑杭指着这扶桑城说道:“这城,我是看着他慢慢建造起来,然后没慢慢的兴盛开来,在到如今慢慢的如此骇人至极。”   又是指了指这扶桑城外的一大圈山脉山谷,说道:“这片山上的每一块石头,我都做过,就是为了找一个最舒服的地方看着城。”   刑杭便笑着说,苏景年却已经是有些个手脚冰冷。   刑杭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你小子是哪里看来的,也知晓我这鬼群一说,莫不是你那快死了的师傅?倒也不太像啊。”   苏景年苦笑一声,这说来的快死的师傅,想必指的就是晋希文了。   “确实不是。”苏景年摇了摇头说道。   “哦。”刑杭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兴趣继续问下去。   接着说道:“我乃是冥族底下,既然你知道鬼群,想必你也该知道我们这一族?”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三座天下,二十四州,一州一位。”   刑杭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按照我们鬼王的认法,不论一州之地如何变化,都不可主动出手有变,这已经是过了几万年的规矩了。”   “从来没有变化过。”   刑杭转头看向苏景年,说道:“大事小事,人亡国灭,我都已经是看过不知多少,就凭这一个扶桑城,让我来帮你给做出变化,倒是真有些难为啊。”   苏景年点了点头,之前来此之前,便是已经做好了那各种的准备。   “那前辈,是想要什么东西?”苏景年倒也是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只要我大兆给的起,前辈都可以说,尽管开口说。”   刑杭摇了摇头,说道:“万年时间,什么没有见过?我对于这些东西,倒是没有那多少的欲望。”   苏景年心再次沉了下点。   “扶桑城,这基本上不过是这万年之中,大地之上的一小座罢了。真要说起来,这还真不算是什么事情来。”刑杭笑了起来:“小事都算不上。”   苏景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对了,你可知晓你爷爷那一辈?”刑杭也是顿了顿,突然问道。   “嗯?”苏景年也是一愣,对于这问题来说,还真是没想到过。   “对于你爷爷那一生战役来说,倒是有好些个战役。”刑杭望着那扶桑城,笑了起来:“倒是比这扶桑城,更为震撼人心。”   “你若是有心,倒是也可以回去看看找找。”刑杭转过头来,看着苏景年,笑着说道:“万年之中,你爷爷,那倒也算是这春秋之后,万年之中,最像春秋之人的一位君王了。”   苏景年皱着眉头想了想,记忆之中对于自己的爷爷,还真是十分的稀少,毕竟是在这一统青州的过程之中战死了,那个时候苏契也不过四五十岁,都还没有遇见苏景年他娘。   “我倒是一些看见过,不过那些个书上大都是一笔带过。”苏景年摇了摇头,说道:“还真是没有太过于知晓。”   苏景年也是有些好奇,怎么突然就说起来了这些东西?   不过疑惑归疑惑,苏景年也是不敢这么直接就当面问出来。   只是答应了下来,说道:“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的去查一查。”   刑杭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如,我和你打个赌如何?”   苏景年抬起头来,笑着对那刑杭说道:“前辈也好这一口?”话是这么说,却已经是全身紧绷,等的,就是这么一下!   “我打赌,在这之后,你若是真心回去看了那你爷爷的事来,想必就不会再让我来帮忙了。”刑杭缓缓说道。   “帮忙……是指这扶桑城一事?”苏景年沉默了一会,转头问道。   “对。”刑杭点了点头。   苏景年皱着眉头,一时之间,倒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无妨,你回去慢慢思考便可。”刑杭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说道:“我和你再约定一番,等到这今年隆冬,大雪之际,你我再在这一叙如何?”   “若是是你那时还是觉得我帮忙的好,我倒不是不可以帮你这一把来。”刑杭问道。   “如此甚好!”苏景年连忙拜谢道。   刑杭叹了口气,看着这扶桑城,倒是有些回忆之色,对着苏景年问道:“你知晓我为何最为怀念那春秋之时的岁月?”   苏景年一愣,摇头道:“晚辈不知,那一大代,离我太过于遥远。”   “哈哈哈哈哈哈。”刑杭笑了起来,对着苏景年说道:“其实,倒也没那么远,至少对于你来说,不太远。”   “前辈何意?”苏景年思索了半天,也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鬼群一事,你那师傅或许是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情,想来还是知晓一些的。”刑杭摆了摆手,说道:“你大可回去问他。”   话音刚落,刑杭便已经是不见踪影,只留下苏景年一人在此。 第108章 大兆   趴凉山的小木屋之中,此时阵法未消,周遭之外,依旧是白雪皑皑。   苏景年在这木屋之中已经是呆了七天。   宽大的木桌之上,摆放着为数不多的几本古籍,皆是苏景年费了大劲搜寻而来。   这几本书皆是史册,上面记载了大兆自开国而来的一切详尽事物。   苏景年翻看着,将那最后一页给盖过,终于是出了口气来,眼睛微微闭上,将这脑子里面的东西给全部梳理一番。   大兆开国自大代周恭一千九百六十二年,历史至今,已有三百七十四年,国君换代不过四任。   初代梁棠王苏路,征战沙场,不过八十余年;二代便是苏景年的胤详王爷爷,苏戈。戈最后也是死于沙场之上,一百二十余岁;如今的苏契,可谓已经是大兆这以来最长久的一位君王,已有是一百七十二年。   不过这也得亏了大兆一统青州,国运加持和自身境界修为之下,不过当初晋希文说的也没错,怕也是也没有太多几年的时日了。   貌似真算起来,活的最久的,还是自己这位师傅来着。   苏景年端起那桌子上的茶水来,一口喝干,顿时稍有清凉裨益。   大兆建国根基,便是在苏景年爷爷那时候打下来的,灭石人一族,剿灭其余种族,打灭了西边全部的游牧之族。   苏景年长叹了口气,大大小小战役八百七十余次。这等战役,这等人生,当真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到了苏景年这边,虽说还稍有一些个反叛,但是真要说起来,完全不算什么,不过都是些杂鱼烂虾罢了。   将这些个厚重的古籍给一一整理好,堆放整齐。看遍之后,却依然是没有想清楚那鬼群的用意。   看完之后,就不需要去让他帮忙了?   苏景年皱着眉头,这两件事情,又什么关系嘛?这貌似完全没有关系。   思索了许久,苏景年也是想不出来个答案,这鬼群倒是真有些个故弄玄虚来。   不过那说的另外一番话,倒是又让苏景年有些意外。   “春秋离你,倒是不太远。”   笑话,春秋和周恭,可是隔了首和,真宏足足两个大代,数万余年,别说天命之境练气士,就算是那归岐之境的练气士,寿命也不过一千八百余年。   万年之中,这还不远?   不过那刑杭倒是说起来,这件事情,师傅可能是知道,自那扶桑城回来之后,苏景年也是直接去找过晋希文来,询问此事。   苏景年一回太康城,便是直接去了藏海阁之中,询问此事。另外将那刑杭所说之事,皆是说了一遍。   晋希文倒是也颇有些疑惑,不但是苏景年想不出来这原由。   苏景年他爷爷,和这扶桑城一事,又有什么太大是瓜葛?纵然是晋希文思虑许久,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不由得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看来也只能是你自己去领悟了,我这也给不了什么东西,这倒是真有些离奇。”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师傅,那对于另外一事,怎么说法?那鬼群说我,理那春秋并不远?”   “嗯?”晋希文皱起了眉头,有些意外,望着十几年说道:“他当真和你这么说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嗯,那鬼群便是如此说的,至少我是离那春秋不会太远。”   晋希文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才是缓缓说道:“你可知道,那前世转生一说?”   苏景年听见晋希文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在我大兆,也有那一些个那修为高超个练气士转世而来,佛家或是道家皆有。”   说完,也是随即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晋希文,说道:“师傅,你不会是觉得那鬼群说的,是我有那前世转生吧?”   不等晋希文回答,苏景年便是又自问自答的说道:“可这转世而来者,多半会知晓那一两个前世之牵挂之物,亦或是情景,以让后人唤醒前世之忆,最多不过四五百年而已。”   “春秋离咱们现在,那也太远了吧?”苏景年摇了摇头。   “这你就不用管了。”晋希文摇了摇头说道:“对于这一说法,用在你这身上,倒是显然有些不合适。”   沉默了会儿,晋希文继续是说道:“至于你是否有无前世,我在你第一次离去之时,便是让人测算而过。有,的确是有,而且不止那一个。”   “不止一个?”苏景年皱着眉头,问向那晋希文,说道:“那师傅你可算出来我那前世是何人嘛?”   晋希文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不出来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还能算不出来的事?师傅你这倒是有些不对啊。”   晋希文也是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太过于诡异,按理来说,这么也不应该。”   不过随后又是松了口气,说道:“不过既然这次那鬼群开口说了,那多半在那春秋之中,你定然也是有那一次前世的了。”   说着,晋希文便是盯着苏景年说道:“这前世之说,有好有坏,不过总得说来,还是好处的多。这次倒是一次机遇啊,你倒是可以把握一下。”   苏景年点了点头,自然也是知晓,都说了自己都还不止那一个前世,而第一个说出来的就是在那春秋之中,那怕后面的莫非更是还在那前面?   连这第一个都是算不出来,在那更前面的,就别说了。   苏景年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也是只能靠自己的了。   看来这次倒是真就突然,不单单的和那扶桑城有关,还和自己的前世给扯了起来。   再和晋希文聊了一会儿,苏景年便是起身先行离开。   转头便是再次来到了那趴凉山之中。   望着那一道短短浅浅的道路,苏景年没来由得一阵晃神,这次,莫不是和自己先前那登山一般?这等机会,自己倒是不能给错过的。   先前和晋希文谈论之时,晋希文还特地拿出了那一本功法来给苏景年看。   《子草二十四》。   这可是那锁山海之后,唯一留下来的那上代珍本。   这道功法起点便是要求练气士达到那天命之境圆满,所以一直还没有给苏景年练习。   苏景年转身回到那屋子当中,翻开那被自己寻找出来的史册。   不由得是翻到了那一战役之中,苏景年长叹一声,难怪自己的爷爷被那鬼群说是那春秋之后,最像春秋的一人。   大兆一百二十七年,扫荡之初,自葛河起始,初春至第五年冬,于乐游原而终。   跋杀足足近半州,数十族被灭,其中便是有那石人一族,大兆战死士兵足有六十余万,伤者不计其数。   最后一战,自乐游原下唯梦关,胤详王率领剩余将士,一路驱逐追赶至唯梦关,久攻四月不下。   后下令死攻,七日之内,必破,日夜不分镇杀。   五日之后,整整三十六万余大兆士卒夹杂着青州各族群的尸首,在那唯梦关的城头到那城脚,搭建起了一道斜坡。   苏戈踩着那道由无数尸首建成的斜坡,踏上了那唯梦关的城头。   一战震慑天下!   自此之后,唯梦关改名为那阎魔罗阇关。   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真以为那还在春秋乱世之中,纷争厮杀,难以想象竟然还是在这足矣说是那安康的周恭大代。   苏景年躺在那木椅之上,不由得叹了口气。   “春秋之时,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刑杭说的那话,倒是真没有错。   “阎魔罗阇关……”苏景年喃喃自语道,有机会,自己倒是得去看看。   刚刚说完,便是幡然醒悟来,死伤如此之多,几乎比这扶桑城更甚一筹。但那乐游原,如今不一样是好好的?   怎么就偏偏这扶桑城的这些冤魂如此难缠!   苏景年便是转头再去查探那后续之法。   不由得又是苦笑起来,这当初竟然是直接动用那国运镇压,泯灭那所有冤魂,尽数而亡,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什么转世后续,都是彻底没得一干二净。   “如今,大兆倒是有些难办啊。”苏景年皱着眉头,如今大兆一统青州,而且百年下来,国运更是昌盛。   不过现在却是处于和那大辽交战之时,国运可不能这么就给挥霍掉。   苏景年沉思了会,这件事情,还得看自己如何决断。   真要这么说起来,苏景年苦笑起来,自己这貌似就有些太难为了啊。   “他娘的狗东西。”   苏景年思索许久,仍然是没有任何结果,不由得恶狠狠的骂道。   “看来这,已经是不能让那鬼群出手了啊,要不然那前世一事,就没法说了。”苏景年叹了口气。   “若是实在不行,那就也只能是硬来了!”苏景年脸色稍冷,不由得是想道。   “殿下可在屋中?”   正当苏景年思索不决之际,屋外突然是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苏景年一愣,转头朝那屋外看去,这声音,自己貌似是有些熟悉?   当即说道:“进来吧!” 第109章 灭了扶桑城!   见到来人,苏景年也是不由得一愣。   那老头子拄着一个朱红色的拐杖,苍劲虬龙,一身披着一道黑袍,满头白发缠绕而起,虽有些老,却是显得十分精神。   苏景年一愣,笑了起来,说道:“瀮老,你今个这么出来了?”   这瀮老和那培育圭湘出来的裘老,算是苏景年,除去了晋希文之外,为数不多的那几位亲近的老人。   而这位老者,正是之前那在山顶之中,占卜天测的老头子。   听见苏景年说道,瀮老也是不急不缓,在一旁给坐了下来,说道:“倒是从老鬼那里,听说殿下倒是有些个烦恼。”   瀮老将那手杖给放在一旁,笑着说道:“所以今天特地来次,和殿下讨论讨论,殿下烦忧,到底所谓何事。”   苏景年沉默了一会,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是直接全部说了出来。   瀮老听完之后,顿了顿,便是笑着说道:“若之上如此,那殿下可不必。”   “如今青州,皆是我大兆国土,这扶桑城之事已成过往。而如今,那扶桑城却是要威胁到我这大兆子民国土,殿下无论是用什么法子,都不为过。”   瀮老望着苏景年,眼中倒是有些闪烁,说道:“要知道,殿下你,日后要掌管的,可是这整整一州之地。在三座天下之中,那也是独一份啊。”   “如此雄伟国土,繁多的民生,怎么能为了区区这么些个小事,以至于此?”瀮老说完,也是站起身来,朝那四周看了看。   望向那苏景年桌前打开的史册,不由得是看了过去,待看完之后,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你爷爷,当真是位枭雄。”   苏景年转身看向瀮老,问道:“瀮老你也清楚我爷爷的事情?”   言语之中,似有探寻。   瀮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山海一战,名扬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只不过是大兆建国之后,特意将这消息给压了下去,加上岁月变迁,方才是让人给慢慢淡忘了。”   苏景年低声说道:“瀮老可知鬼群?”   话音一落,瀮老也是一愣,转身看向苏景年说道:“这事情,那老鬼倒是和我说过。”   “我自那一开始占卜推测之时,便是已发现我青州之内一变数。揣摩已有百年,其间不知多少次派人前去暗查。却依然没有知晓其中具体原因。”   瀮老在一旁也是坐了下来,说道:“不过你此前师傅和我这一说,我估计就是那家伙了,差不离。”   随即又是叹了口气,说道:“为首这为王庭之中,神仙之境。其下组人,一州一人,最少的也是那上个大代下来的。此等族群,着实是让人倾佩啊。”   “嗯。关键是知晓着极少。”苏景年苦笑一番,说道:“若不是之前在那大荒之中翻看那书籍,偶尔瞧见了,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在咱们青州,还有这么一位的之人。”   “哈哈哈哈。”瀮老也是笑了起来,说道:“这就是我大兆的运啊!该被遇见!”   “这三座天下,何其之大。殿下有机会,倒是要好好出去走走,多见识见识。”瀮老又是突然皱着眉头,说道:“虽说我大兆地大物博,倒是也有那许多奇异所在,不过终究是不如那外边的天地广阔啊。”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师傅这也是和我说过,在接受大兆之前,我倒是还能去肆意的游玩一番。等到今年隆冬巡游过后,我便是出去,好好走走。”   瀮老点了点头,说道:“好事!好事啊!”   “只不过外边虽说机遇福地更是多,不过那高人凶险倒是也加倍。行走天下江湖,人情世故,倒是最为难的一件事情。”   瀮老又是在这谈论了一番,和苏景年说道之后,便也是就给离开。   听着那外边的声音慢慢的远去,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舒缓起来。   眼神慢慢坚定下来,既然如此,倒是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这扶桑城来来回回,给搞了这么多次,几乎法子都给试过了,皆是没有反应。   如今这些个冤魂倒是变本加厉,由不得在这么下去。   苏景年转头看向那被自己翻看的史册,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彻彻底底的将这扶桑城给泯灭而去!   只不过如今大兆,这要是动用国运,那是万万不可行的,那如此一来,倒是也只能靠那别的法子来,只不过这么一来,就必然不会太过于悄无声息。   思索一番,便是直接书信一封,发送而出。   “立刻从各个二等宗门之中,调派出那一名天命之境练气士,尽数赶往扶桑城,最迟三日之内。另外派遣就近的五位山神,立即赶赴,不得延误。   一举清除扶桑城之患。”   传到那大兆信棕之后,拓印了一份给晋希文送去,随后便是立刻飞剑传信而去。   那拓印的信件送到晋希文那之后,晋希文直扫了一眼,便是说道:“你和下面的人说一声来。之后,殿下的信件,就不用给我看了。”   “是”刘应物一愣,连忙应道。   晋希文长长的出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毁一扶桑城,成我一王。这倒是一件,破茧的好事。”   “师傅所说的是何事?”刘应物在一旁听的有些糊涂,忍不住是出声问道。   晋希文抬头看了汤尧章一眼,笑着说道:“殿下这次之后,怕是就能知道,他的路是和他爹的路,还是有所不同的。”   “我们这位殿下的路,注定和他爷爷一般,开疆扩土,征战天下。”晋希文说道这,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失落,沉默许久,才是慢慢说道:“这可惜咯,我怕是这辈子看不见了。”   刘应物没有接话。   晋希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刘应物便是赶紧出去。   苏景年将那史册给翻盖了下来,叹了口气,心中不知该有什么波动。   隐隐约约,似乎是有些个不对劲来。   这和之前心中所想的,倒是有很大的出入。   不过就照着这条路走下去,那倒也是无妨。苏景年轻笑了起来,似乎是心中丢去了些什么,畅快了许多。   飞剑传信倒是以那极快的速度而去,不过是个把时辰,便是皆给到了那各自接信的手中来。   一时之间,青州大地之上倒是各个又再次攒动起来。   在这百官考评之前,倒是又给多出了一件大事来。   而那些个山神,之前所发布的那从大辽夺来的宝物并没有算山神在其中,倒是也一直没什么事来,如今这么一来,却是又有些事情可做了。   毕竟这扶桑城,各地山神也都是祈求早早的将其拔除,毕竟这祸患,可是在那许多路山神的边境之上。   之前苏景年寻找那灭此之法时,倒也是看见了一道极其震撼的阵法,虽说所需人力物力巨大,不过其威力却也是不可小觑。   而且最为关键的,便是可将那神魂魂魄皆是除的一干二净,用来对付这扶桑城一事来,刚好!   如今大兆局势已是稍显安稳,大辽那边丝毫不敢贸然动弹,西海之边那鬼蛟鱼人之灾已灭,若是将这扶桑城灭去,那当真是稳固许多。   “殿下?”苏景年正在思索之中,便是突然听见那屋外传来一声喊,正是那寒燕。   苏景年走出门外,见寒燕正站在那楼底下,见到苏景年出来,便是急忙喊道:“殿下,有一封信件,是那晋山门郡发来,幕帅直接是让我给你拿了。”   苏景年眼神一凛,寒燕上了楼来,将信件递给苏景年。   苏景年接过来,转身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些个什么事情来?大辽那边,如今情况如何?”   “禀报殿下,大辽那边,如今倒是挺安稳的,大辽有过几次小进攻,不过皆是被击退。”寒燕笑着说道。   “而且如今那阳阜大城在外大兆手下,已经是再次修缮许多,比起攻城之时,更加坚固。大辽想要再从我们手里把这肉给抢回去,怕是就有的难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是问道:“前方将士以及那些个练气士调转,是怎么安排的?”   “将士十年换一批,练气士四十年一换。”寒燕说道:“将士守疆满三十年者,皆进爵一位。而练气士满百年者,可任由挑选功法一部,神仙钱精钱一万,另外其所在宗门,若是满那百年,也会有那赏赐。”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倒是做的没什么问题,这好处没有或是没有好处,那想必都没有太多的人会真心愿意给大兆拼命去。   寒燕完,见苏景年依旧站在屋外,便是识趣的说道:“若是殿下没有别的事情吩咐,那寒燕就先退下了。”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转身进了那屋中。   苏景年并没有马上将那信件打开,而是先给放在了那史册旁边,心中倒是有些好奇。   便是仔细的在心中,将那这之后的思路,给好好的安排了一番。   今年之后,自己便是有那若干年的时间,好好的去外边看看,顺便去找找,那个叫大典真人的东西。 第110章 事过之后   山脉纵横,自苏景年发下那道行文之后,各大宗门很快便是都做出了反应。   而这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这道行文意外着什么。   不单单是要彻底绝了这扶桑城的后患,更重要的,这可是苏景年这位大兆的殿下,第一次发行文,通汇各地。   其下的署名既不是如今的烈汉王苏契,也不是幕帅晋希文,而是苏景年。   这预示着什么,亦或是只是偶尔,都不得而知。   苏景年倒是并没有亲自去那扶桑城之中督察行动,而是派了寒燕去那,一定要让这扶桑城给彻底封死泯灭。   那些冤魂,就算是大兆对不起他们,可如今,也是必须的死,而且这一来,轮回都别想着进,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   苏景年在那趴凉山之中,一直在修习那《汐日》一法,白天大日,晚上潮汐。   这对于如今的苏景年,太过于重要。   如今苏景年的手段除去了那些个宝物之外,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神魂之力。   虽说这神魂倒是十分的好用,而且大部分的练气士,想必对于神魂都是没什么法子修炼。   毕竟符隶师本身就少,那绝世的功法,则更加是少之又少。当初浩居真人也是在大荒和苏景年说过,若是将这不周山的秘法古籍扔到外面去,光是那三本神魂之术,便是足以引起数州之争。   和那赢鱼鱼专二者一般,苏景年从未敢在外人面前显现而过。   苏景年呼出一口浊气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来。   在太康城的不断的阵法运转加持之下,修炼的速度倒是也不算太过于缓慢。   真要论起来,对起那同等境界的练气士,除了那法宝的优势之外,怕是只有那神魂可以取胜。本命物如今尚未凑齐,虽有威势,却也不至于差距太大。   而至于那体魄来说,就更不用比了,自己这身躯之上,不过是十来条金纹罢了,而那真正的锻体之人,怕是早已全身金光灿烂,如那佛门罗汉一般。   苏景年挑了挑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前自己似乎倒是知道一个,在太康城之中,倒是有那一三头六臂的练气士?貌似也是那体修,不知境界何许。   转身看向那山脚,如今苏景年一直是待在这半山腰处,还尚未再次登上那山顶。   如今扶桑城那边,倒是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这底下却是早已经开来锅。   大部分都是表示支持这一做法,早就应该将这扶桑城彻底泯灭掉,如今那一片山脉形式改动之变化,足矣让那山神变色。   而大辽那边,倒是多次来信,不过也都是那请求合罢了,除此之外,倒是也没有再别的想法来。   这倒是让苏景年有些个疑惑,大辽国力,可不必大兆差太多啊,怎么会如此委曲求全。   定然在那大辽后处还有那事情牵扯着大辽!没法子让大辽马上的集结兵力将那阳阜大城给夺下来。   不过对于大兆而言,这却是是件好事,越是往后拖,大兆军队在那关隘之处的布防就会越完善,到时候再想给攻打下来,那大辽可就比大兆先前打的时候,难上太多。   而至于西海那边,如今也是每月都会有那专人去巡查,十年之内,想必是不会再有人过去着。   苏景年回到了那趴凉山下的那小阁楼之中,上到二楼,那桌面之上,正放着一面展开的信件,正是之前那晋山门郡发来的。   上面描述的正是那之前,谁呢从大辽归来,后在晋山门郡之中所发生的事情缘由。   那几个人本是想着在这晋山门郡反叛,随后其同伙在各地处别州,也将随之反叛造乱。   只可惜,这边的遇上了苏景年,恰恰给赶上了。   而至于别处的一些城池之中,则也都是刚刚动手,稍有了些苗头,便被那给全部抓了起来。   有意思的事,这群人有几个还是那大宣之人。   其中信件也是被拓印给晋希文拿去了一份,不过晋希文倒是没有过问,直接是让苏景年自己看着办。   风过草沙,了无声息。   这件事情除了个别人知道外,几乎没有人知晓,而在苏景年之前那刻意的压下来,怕是现在早就已经给忘的差不多了。   不过罘罳房却是一直在调查,没想着要那中断来。   搜寻到现在,倒是也已经调查出来了许多事情。   那一批大宣人,是之前那冬猎祭神时一同来的,随后便是在大兆居住了下来,或是商人,或是伙夫,来往于大兆的各大城池之间。   苏景年撇了一眼那放在桌子上的信件,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想,在大兆,还想搞出这些花头来?   要知道这些人的那些个名字,可是都早早的给记载在了那罘罳房的叠单之中。   “大宣?”苏景年喃喃自语道,眼神有些个阴沉,师傅倒是没有说错,虽然大宣在那倒是没有太多能力,再加上地势原因,大兆和大宣倒也是没有办法来太多的互相干涉。   只不过这几年来,大宣似乎是有些个沉不住气了,许多隐藏了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那碟子都是浮出水面,皆被大兆给捞了出来。   苏景年对于这种手段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大兆在那大宣和大辽,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比起大辽和大宣这两个来,大兆可是要深太多了。   自大兆一统了整个青州之后,自建国以来,大兆便是从来没有停止过朝外输送那罘罳房的人,几乎每一年都会有那数十名或者是叔数百名去往这广钧天下的各处之中。   如今,不单单是在那大辽和大宣之中,几乎是各个州之中,都有那大兆的碟子。   不过大兆的命令倒是十分的明确,只是搜集一些情报罢了,大都皆是在民间游走,还从来没有过像大宣这般起事反叛,试图混乱。   这大宣可是有的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啊。   苏景年倒是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未免,也把大兆给想的太松了吧?   真当攻防大辽,战事紧急,这自己就管不了了嘛?   当初大宣国事繁杂,难统那东边,还是大兆这边派兵过去帮着打的。   要不是苏景年他爷爷倒是信守那承诺,击杀之后,退了回来,要不然,大宣现在怕是也都是大兆的国土。   真要说起来,大宣如今对于大兆来说,倒是是一个稍显膈应的邻居。   所以晋希文才也是将那灭了大宣,归纳进了大兆的平外乱之中。大辽,大宣,这两个分别占据这那两州的绝大部分,只要将其拿下,基本上便是稳了。   苏景年将这些心思暂时先行按下,倒是出了这趴凉山,先去那弄羡庭之中。   自己这如今除了修炼之外,便是陪着参心和圭湘两人,毕竟后面的日子,倒是真没有多少时日在这太康城之中,更可能在这那大兆之中的。   也唯有在那弄羡庭之中,苏景年才稍稍感觉,有些那殿下该有的样子。   就该有那美人在侧,喝美酒。不奢侈放荡些,自己这殿下不是白瞎了。   苏景年便想着,倒是给自己解释起来,毕竟自己前后去了那游历了两次,万般凶险,皆是给出来。这不得好好补偿补偿自己?   心中想着,脚步却是没有停,很快便是来到了那弄羡庭之中。   这凉穗山之中,道路复杂,纵横交错,即便是那些个来过几次的大臣,怕是也是十分容易搞错不知该去何路。   不过对于苏景年来说,却是早已经有那底子在心中,即便是那摸黑想必也是丝毫不怕。   回到那弄羡庭之中,在那苏景年的安排下,倒是已经将参心和圭湘两人皆是给搬到了一处大屋之中。   照理说起来,参心和圭湘二人,如今已是那王妃之位,加之苏景年已经是及冠,该另外宫殿而歇。   不过苏景年倒是觉得这弄羡庭之中挺好,也是一直没有那想法出去。   进到那屋中,便是看见参心和圭湘一同在那翻改着那文信,不过如今倒是已经少了许多,分层而上,一些小事情便是直接给让下面的人给做了去,让罘罳房的人盯着便是。   苏景年走到二人身后,一把将二人给抱着,倒是让两位美人给吓的一跳。   参心不用回头便是知道这恶作剧是谁干的,将那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转头看着那苏景年笑道:“殿下今个怎么又空来了?”   圭湘则是顺势直接躺下了苏景年怀中,红着脸,笑着说道:“定然是那修炼功法枯燥没趣,自己给出来了。反正每次来,就那么些事。”   苏景年“哈哈”一笑,拉着二人拥入怀中,笑着说道:“那可不是,圭湘你要这么说来,那我可是就太冤屈了。”   “如今,我已是让那扶桑城一事,给做了个了断,想不不久就会有那消息了。”   二女皆是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知晓的。   “而之事之后,便是那百官小考。”苏景年笑了起来:“如今青州各大城主,皆是已经来到那太康城之中。”   “我倒是有些个好奇了啊。” 第111章 小考之评   扶桑城之事,苏景年倒也是并没有去掩盖或是藏匿,反而在晋希文有意的声势之下,倒是瞬间便是在青州大地之上传开来。   不过大多数人知晓之时,那扶桑城早已经是给消灭的一干二净。再去看那,原本大城所在的地方,如今早已经是成了一片荒野,丝毫没有那再之前所存在过的痕迹。   有些人惊叹于大兆的手段狠辣,这次出出手,可谓是真真正正的雷厉风行。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区区五天。   虽是有些个暴治,不过倒是也没有几人反对,赞成倒是颇多。虽有些质疑大兆,有那其他更好的手段来处理这一城冤魂,不过却也都是那没根的浮萍,很快便是消散不见。   而有些人,则是知晓了其中的一些东西,倒是嗅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要知道这般大事,一直都是晋希文或是苏契二人而做,从未出现过第三个人,而如今,倒是苏景年给发下的这道行文。   这反响滚滚之间,自然有那骂苏景年暴者,不但是先困灭了这扶桑城这一城之人,而后竟然还灭其魂魄,使得真正的魂飞魄散,不得入轮回,不得超生。   遭天谴,也不过如此。   其间书信繁多,苏景年偶尔的过目一番,也是能够看见许多,不过也是没啥感想。   骂就骂吧,事已做成,还能怎么的?   别等以后有机会出去那青州巡查之时给自己撞见,那自己可就不能这么善了了。   苏景年对于这事并不是太过于感兴趣,毕竟眼下首要的事物,是这百官的考评。   青州自大兆一统之后,便是层层分下,彻底的融为一统。   太康城除外,自立一方。   东南西北各划分为四境,各自依照当地之处的山脉河流依据划分地界,其中一共有那五位泰候。   而这几位,皆是在那别出的封赏,拥有那赏地,皆是跟随着苏景年爷爷那给一同征伐天下的。   四境之下,设立一统府,其中正副为首一共两人,掌管一境地界大事纷争,其地位,和泰候一样。   而在这统府之下,再分为那俞守,一境之中,一共有那俞守七座。   俞守和那统府倒是有些不一样,并没有稳定之城池府邸,皆是了无踪影,随意在那街道小巷之边,或许那在街边上吃着面的老汉,便是那俞守之人。   俞守职位便是勘察一境之中各地情况,督察其下城主职位,是否有恶行等诸多不言之难,伺察民众。   而在下面,便是那大城小城,一座大城之首要,便是那其周遭所依托小城至少有三座,不过倒也是有限制,最多不可超其五座小城。   青州如今大城,已有那足足四百七十二座,小城足有两千余城池。   而这其中,四境之中大城最为醒目者,实力最为强悍者,倒是就那数名。   大城排行,便是按照那其下依附小城之数,而后,便是那其地界之中的那山神水神之数以及其境界高低。   再下,便是那一年之中所居人数。   除了这之外,另外很大的那依考凭据便是那其一年之中,是否有那烦乱,民情冤报,当地治理之效果。   其所在的宗门,则是排除在外,不记其中,不过若是闹事,却是记于那其中。   从而划分为大行,大蒙,大贾,大守等四个等级,每二十年为一排。   而其间,每年的小考大评,皆是回记策在内。   等级所差,不胆意味着那每年的供奉多少,更是意味着那日后的晋升之路,所以都是尤为看重。   而这,也算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事了。   而如今,各统府,俞守,皆是已经派人前来。而各城主也都是亲自脱身来此太康城之中。   差不多,再过一两天,就是那百官的小考开始了。   其实这倒也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一切都有那人安排着,苏景年也不需要插手什么,就算是在那在一旁看着,那也没啥事情。   而让苏景年去那接手这次的小考,其用意,只不过是让苏景年看看,接触接触这手底下的这群臣子。   对于那日后的接管,不说人人记住,倒也是稍微有些个好处,方便一些。   不过就算是那底下的人,日后欺着苏景年年轻,那也是没得地方,毕竟手底下那罘罳房,吴钩可是全全压着整座青州。   而且虽说地方之上皆有那不小的军队,不过大权却是始终在苏契,苏景年这王族手中,其中大符,可谓是比那其中的将军虎符更胜一筹。   而且真要比起来,那地方的军队和那一直囤积在那细柳处,秀柴等的军队,那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除了几座防御之重的个别大城。   例如那用来防守着大宣的戈津晋城,其防守之重,军队之威,怕是算是可以说是极其靠前。   其整座城池依托着那沿海地形而造,其下小城蔓延而去,整整覆盖了海岸线百公里,堡垒如那平原草垛般。   而另外的,便是在那百万大山东册,镇守一方的那榆沙砀城。常年和那百万大山之中的蛮兽厮杀,可谓是人人上的马,堪比那游牧民族一般,战力极强,其军队之中的将士更是凶猛无比。   除此之外,便是还有那那一两个临处那大山从林的为数不多的几位城池罢了。   此时已经是夜空低垂,繁星闪烁。   苏景年在那弄羡庭之中,在那一侧的凉亭之中,靠着那躺椅之上,看着这天空之上的繁星,倒是没有太多感触,和大荒那星河灿烂比起来,倒是稀少太多了,丝毫没有那浩瀚之意。   微风出来,倒是有些微微清凉。   在那一边,参心慢慢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那一捧荔枝来,也是直接在苏景年旁边坐了下来,准备给苏景年剥着吃。   苏景年“哈哈”一笑,倒是直接伸手将参心给揽入怀中,惹得美人一阵惊呼。   参心皱着眉头,撇了一眼苏景年,风情万种,便是剥这那荔枝,边是轻声说道:“过些个日子,那百官考评,你怎么说?幕帅已经是全权交由你负责了,可是要去那到场看着?”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要去的,如今也都是到的差不多了,该是齐全,到时候,就看看那几位,有无什么变化。”   “对了,圭湘她人呢?怎么还没过来?”苏景年张开嘴来,将参心递过来的荔枝吃下,含糊不清的说道。   “如今百官进城,事物繁多,哪里有那空余的时间来?”参心白了苏景年一眼,说道:“真以为人人和你这般自在?那这太康城还不乱了套了。等你这些吃完,我也是要回去了进来,今晚还有好多事呢。”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多说啥,便是抱着参心一同看那月亮。   过了一会,苏景年又是慢慢的问道:“此次考评之后,便是那水神的晋升一事来。等这些事情完了,就是那冬季了,我便是要去那西边巡查一番,到时候,你和圭湘,一起陪着我去。”   参心愣了一会,转头问向苏景年:“那这边事物?怎么说?交给别人,我可是不大放心。”   苏景年一巴掌拍在了参心那圆润的臀上,笑着说道:“那也得信,现在开始,你就让院子里面的几人开始慢慢接手起来。反正也都是那罘罳房之中出来的,知晓的差不多,若是真有难缠的事情,喊我便是。”   参心羞红着脸,撅着嘴,许久才是缓缓说道:“那你还得问问圭湘妹妹同意不同意。”   苏景年笑了起来,已经是将那荔枝全部吃完,说道:“那不同意也得同意。”   “另外,在那出去之前,倒是还要去那小镇一趟。”   “小镇?什么小镇?”参心疑惑的问道。   “还能是哪儿?自然是裘老现在住的那地方。”苏景年手臂弯着,枕在头后,说道。   参心点了点头,说道:“那去看看裘老,也是好的,应该的。”   苏景年拨弄着参心的长发,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今年倒是真事物繁多,自那年底回到关口之时起始,一直到如今,诸多波折,还真是不平定的一年啊。”   参心紧握着苏景年的手,没好气的说:“那大辽那边去,还不是你自找的?要是安安稳稳的在那大荒,修炼到了天命之境再回来,怎么会有这般事情?差点将命搭里面去。”   苏景年闭上了眼睛,就当作没听见,抱着参心,过了会,倒是突然想了起来,说道:“大辽那边,最近可有信来?”   听见苏景年问起来,参心面色倒是有些微妙,顿了顿,才是说道:“就在前日,却是有一信件来访,不过其中所述,倒是真有几番不对劲。”   “不对劲?”苏景年一愣,问道:“什么不对劲?大辽那边有动向?”   “那到不是。”参心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殿下自己去看看吧。”   “也好!”苏景年笑了起来,抱着参心起身,说道:“反正今夜也是没有什么事,那就去看看,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112章 信件   灯火通明,照耀的屋子当中如同白天一般。   参心坐在一旁,宽广的木桌之上堆放着许多的书信文件,苏景年手中拿着一封金黄色的信件,显然是加急送过来的,望着手中的这信件,仔细看下来一遍之后,倒也是有些奇怪。   “近些日来,自大辽后方不断有那骚乱,且愈发频繁。后有人自前方飞信来一封,说是前阵将军发来,乃是那大辽反叛军之说。一直在那后方大平原之处骚乱,如今希望我大兆可以稍稍援助供给。”   苏景年看到这里,便是一阵好笑,这算什么?对面打起来,要自家的在这求外人援助?这到底是有几分不可信啊,至少是太让人怀疑了。   “不过在近一个月的勘察之中,倒确实是发现那有一部族,似是那反叛之军。人数不多,却是有那少说万余人。多骑那蛮兽,怪异至极,全身黑毛拖地,不曾见过。”苏景年一愣,这蛮兽。不就是自己之前在那大辽平原看见的那怪物吗?   那个蛮兽当真是奇异至极,看到这,苏景年不由的便是有再次信了几分来。   在大辽那边的劫匪,苏景年倒是见识过的,官府无力管辖,地广人稀,劫匪流民四处流窜,当真是有些个混乱之地。   苏景年转头问向参心,说道:“你觉得这信中所说的,那倒是有几分真假可信?”   参心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大辽那边。我们这边是算是少的可怜的消息。自从那谭归将军攻占了那大城之后,在那大辽的碟子,都是进入了蛰伏期,如今已是不曾有那半点消息传来,更不说那知晓如今那边的情况。所以才是一直没有处理。”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这倒是有些个麻烦,若是真的,那大兆这定然是乐意见到,不过这竟然如此公开说来,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怕是真就已经干枯渴尽,四处无援,只得是来试试。   “这确实是有些个难以判断啊。”苏景年皱着眉头,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暂且先搁置一旁,我待会去问问师傅。这件事情若是好的话。”   苏景年笑了起来:“那对我大兆来说,真的是一件大好事。”   参心颇有些担忧,说道:“可若是那假的,怕是反而会壮大了大辽,减了我们的士气。”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放心便是。”苏景年说道:“若是不确定,就当做没有了。毕竟这事情,有,是好事;若是没有,那倒也是无妨。”   参心问道:“如今幕帅怕是还未入眠,要不现在就去问问?”   苏景年一愣,转头看向参心笑了起来,倒是看得参心有些个羞涩起来,不等参心出声,苏景年便是直接一把将其抱了起来,惹得参心一阵惊呼,笑着说道:“什么什么一刻值千金来着?这等好时光,去探寻这般事务,岂不是可惜?”   --------------------------------------------------------   百万大山了,大辽之处。   一片荒野之中,两人站在那一处稍高的山丘之中,都是看着那远处的大城,不由得是有些感慨,而在那山丘底下,则是安安静静趴伏着。   而这二人,其中一人,苏景年定然是认识的,那正是苏景年之前所故意放走的米娘。   而另外一人,则就不认识了。   另外那大汉看了看那夜幕之下的大城,不由得是感慨道:“这一晃神的功夫,咱们大辽的这城,瞬间就给那大兆给占了?”   “当初那百万大山之中,羽族驱使着那蛮兽攻城,个把月都没打下来。这大兆打过来,怎么就和切瓜砍菜一样就给打下来了?”   米娘轻笑一声,一举一动之间更显得妩媚,说道:“这不是件好事吗?大塘不是巴不得大兆直接一路打到大辽国都去呢。”   “话是这么说。”那大汉撇了一眼米娘,眼中倒是有些掩饰不住的狂热之色,很快便又是转过头去,说道:“只不过如今大辽对我们这边的追捕猎杀愈发的抓紧,这和之前比起来,还真是有些不舒服啊。”   “你说,大兆那边,会信咱们说的话吗?”米娘轻声问道,有意无意之间,便是离的那大汉又是近了几分。   大汉冷哼一声,舔了舔嘴唇,冷笑着说道:“能信?多半不会,要我是那大兆,估计早就给扔在一边,看上一眼都不错了。”   大汉顿了顿,又是说道:“不过若是那大兆真的……那我们这日子,至少就没现在这般难过咯。要是再被我遇见那群杂碎,看我不把他们直接砸成肉碎。”   说着,又是看了看自己自己的右手,整整齐齐的全部手掌皆是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铁钩。   “没事,后面有的是时间。”米娘拍了拍大汉的肩膀,轻声笑道:“更何况大辽如今看可算是满头包,哪里都有事情,再加上如今大兆施压,那老头皇帝,怕是都没几个晚上睡得着觉了。”   大汉冷哼一声,将心中那丝火焰稍稍压下去些,便是不再理会米娘,直接下了那小山丘,转身便是骑上了那蛮兽的背上。   随后,米娘也是下来,骑了上去。   二人望了那阳阜大城一眼,便是随后消失在那夜幕之中。   二人走后没有多久,那一名练气士便是缓缓的降落而下,落在那土丘之上,冷哼一声,直接飞行而去。   在那阳阜大城之中,谭归此时正在那城头之上,和宋山一同巡视着。   看着那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谭归终究是心情大好,笑着对那宋山说道:“大辽这边的地势,可是真不怎么的,要我说啊,就算是冒着那改变地脉的风险,也得把那块东西给堵上咯!”   说着,便是停下了脚步,趴伏在那城墙之上,笑着说道:“总比现在好吧?这门户大开,等着别人给冲进去。”   “要我说啊。”宋山也是停下了脚步,说道:“咱们大兆铁骑,三万,分八个批次依次而上,若是不算那些个练气士和山水神灵,怕是真能一口气就给直接打到那大辽皇帝门口去。”   谭归拍了拍宋山的肩膀,笑着说道:“倒时候,直接你去开路。这平原辽阔,冲锋陷阵,正就是天生给骑兵打的地方!”   “嗯。”宋山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咱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机会,能够打进这徐州的里面啊。”   “怕啥?虽说是先不让咱们动,得等到那真正的壮大时刻。要打就一口气直接全部给打下来!”谭归拍了拍那城墙,说道:“不怕,咱们等的起!这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二人正说着,远处便是急忙跑过来一士兵,来到二人面前说道:“禀报二位将军,在前方八十里处,发现两大辽人踪影,疑似那大辽的反叛之人。”   谭归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   转身便是又再次望着宋山,说道:“大兆那边,可有来信回复?”   “暂时还没有。”宋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怕是也拿不准啊。”   谭归说道:“要我说,就当看不见了!这终归是那大辽内讧,爱咋地咋地,反正也扯不到咱们身上。就算是被大辽灭了,那又能怎么的?”   宋山笑了起来,说道:“可是万一这要是真的,给那大辽多好些个麻烦,添好些堵啊!虽说是这群人倒也是翻不出来什么大浪,不过恶心恶心大辽,还是挺好的。”   “诶,我这倒是突然想了起来。”谭归望着那远处的草原,突然是一拍脑袋,说道:“这徐州,可不是咱们青州,那一统了啊。”   宋山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嗯,大辽之外,在那西北之处,东北之处,都有许多小国,和大辽比起来,那实力倒是太小了。”   “那要是全部给合在一起呢?”谭归问道。   “合一起?”宋山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那倒是有些个实力了,不过和大辽比起来,还是太弱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便是那些国家都较为偏僻,少有平坦之处,这也是大辽为什么迟迟没有给打下来的缘故。”宋山笑着说道:“打下来也没啥用,连块可以种地的都没有。”   说着,宋山又是一愣,似乎忽然醒悟过来,开口说道:“怎么,你想着将那给联合起来,在一起给大辽施压?”   “倒是有点心思。”谭归点了点头。   “难。”宋山摇了摇头,说道:“太难了。几乎不大可能。”   “哎,反正咱们现在在这守着,也没事。”谭归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那大辽也不敢打过来,咱们现在除了每日操练兵马,探查之外,都还有啥事?没事这不得闲得慌?”   说着又是指了指那不远处的跨州渡口,说道:“这地方可都是已经被咱们给烧了。” 第113章 论事论人   灯火昏黄,映照在那泛黄的老纸之上,更是显得黄光乍芒。   苏景年坐在一旁,望着静坐在前面的晋希文,此时如同是那佛国古寺一般,静坐默闻。   过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晋希文才是将那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那黄玉做成的笔杆,在灯火之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而苏景年其间,也是一直安静的坐在那一旁,等着晋希文。   晋希文晃了晃手腕,望着苏景年,不由得是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倒是喜欢晚上来找我问话?白天反而是见不着人影。”   苏景年无聊的挑着那一旁的蜡烛的灯花,听见晋希文将手中的事给做好了,便是说道:“白天昭昭,倒也是讨论问题的好时候。只不过事情太多,繁杂不已,太易浮躁,难以静下心来,细想问题。”   “不过这夜间。”苏景年说着,忽的又是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夜间寂静,安宁沉稳,我觉得,更适合讨论事情。”   说完,便是将那一小铁杆子放了下来,端在那底下的盘上,上面布满了蜡油 。   晋希文拢了拢袖子,对于苏景年这般言论,也是没有过多的讨论,说道:“你这次来,倒是为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苏景年轻笑道:“师傅不如猜猜?”   说着,便是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大兆,可是没有多少大事,想必师傅应该能是猜到的。”   “今个倒是颇有兴致啊。”晋希文并没有反对,稍稍思量一会,便是说道:“是那关于大辽反叛一事?”   苏景年一愣,连忙说道:“师傅这都能一下子猜到?”   不由得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愧是谋划一州的幕帅啊。”   晋希文则是笑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苏景年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傅为何不猜那过些时日的百官考评和之后的水神一事?”   晋希文朝后诺挪了挪身子,靠在那软乎些的木棉背上,笑着说道:“若之上这般东西,我想想也是出不来什么问题。能让你来找我的,怕也是就只有那你没有把握的大辽之处。”   “嗯,的确就是为了这事情。”苏景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想来师傅也是知道了的,不知道师傅这怎么说?”   晋希文也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情,其实倒没有那么重要。”   “你当他是假的,不去管他,就算是真的,最后被大辽所歼灭,我大兆依然没有任何损失。你当他是真的,支援其物资兵甲,倒也没有多大影响,就算是大辽的障眼法,也无伤大雅。”   晋希文看着苏景年,笑着说道:“你今日为此事而来,我倒是有些担心你这情况。”   “我?”苏景年眯起眼睛来,呆了一会,思量几番之后,笑着说道:“师傅我有何担心?”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晋希文缓缓说道。   抬头看了看苏景年,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这件事情,你看着心办就事了,无关大碍。”   苏景年沉默许久,才是起身,缓缓离身出门去。   慢慢走到那藏海阁底下,苏景年望着那山下一片的灯火灿烂,长叹了口气,这莫非真的自己是,太过于担心了?   还是自己这心思,的确是该收敛些了?   “殿下。”呆了许久,晚风吹袭而过,颇有些凉意。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苏景年转头一看,见着参心慢慢的靠过来,给苏景年披上了一件披风。   苏景年反手将参心拥入怀中,细细的闻了遍那参心身上的香味。   过了会,才是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了?那边的事情,都忙活完了?”   “嗯。”参心窝在苏景年怀中,也是完全不想丝毫动作,任由苏景年动作。   听见苏景年问道,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都打理的差不多了,另外圭湘妹妹今晚也是早些个歇息去了。”   “她倒也是该休息会了。”苏景年苦笑着说道:“不过是明道之境的修为,哪里几经得起如此日日夜夜的熬和奔波?”   “哼,那天命之境倒是就熬的住了?”参心用手轻轻在苏景年腰间掐住一块肉,拧了起来。   “嘶……”苏景年低声暗哑道,连忙将参心抱紧了些,低声说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王妃,这么操劳,我哪个都心痛啊。”   “哼。”参心听见苏景年如此说来,才是作罢,将手给松了开来。   过来一会,参心才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幕帅,和你说了些什么?可有意见?”   苏景年愣了一会,说道:“建议什么的,倒是没有。只说是教我自己看着办,大致便是如此。”说到后头,苏景年自己倒也是笑了出来。   “那殿下,是如何决定?”参心过了会,见苏景年没有再往下说,便是问道。   苏景年摸着参心,倒是没有说,过了会,便是说道:“别在这站着了,回去吧。”   参心应到,跟着苏景年一同回到了弄羡庭之中。   苏景年倒也是知晓此事,对于大兆在那大辽边境,没什么影响。只不过隐隐约约,苏景年感觉,这件事情,倒还真不是那么无关紧要。   回到弄羡庭之后,苏景年便是让参心起草一封信件,连夜送去那百万大山边境的大兆守军。   “可将一些破败之物暂且给予,精锐之物不可。自此之后,若是有求,视其形势,自做判断。”   将这信件送出去之后,苏景年才算是松了口气来,那老是憋闷着的一口气来,总算是出了来。   “殿下,那些个叛军,真的有这么重要嘛?”参心在一旁问道,似乎是有些不解。   “重要不重要,这倒不是关键。”苏景年笑了起来,就在自己刚刚一路走来之时,倒是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在那大辽,可是有一手伏笔。   这倒是让苏景年起了那心来。   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劫持自己,想杀人越货的黑店老板娘,米娘。如今在大辽那边咋样?是死是活。   对于苏景年来说,这虽然算不算什么真正的可靠之所在,不过倒是也是个易变的地方。   夜幕昏昏,苏景年看了看,心思活络,该是静修的时候。   “殿下?”参心见苏景年发着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将剩余的一些的杂事都是处理好了之后,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哦?”苏景年晃过神来,见参心一脸幽怨,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今晚又是想被我吃了?”   参心一脸羞红,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是被苏景年一把抱住,走进了里屋。既然如此,那修炼的事情,就先放放吧。   ————————————————————————————   在那徐州,大辽边境之处,自阳阜大城之后,往下之处,遍地都是那大兆的军队。   虽说已经是调遣回来了一大批,可依然是十分众多。在那后方不断的修缮着堡垒城池,有的则是还要协同一起做那放牧之活。   而原先那些被大兆攻下的城池,如今的居民也都是不再有什么骚动,皆是一如平常一般。而大兆也不会去打扰其中生活,倒是没有了那之前的叛乱之举。   谭归来到那阳阜大城便是的一处山丘之上,不远处一座堡垒高高的筑起。   自阳阜大城为中心,那两边的山丘之中,皆是沿着那山脉痕迹,不断的修缮堡垒,改善其地形。   而谭归这次来到这,倒是因为那在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山神庙,这才来看看。   走了许久,才是来到一处山丘凹陷之处,此处已经是戒备森严,足有百名大兆士兵驻扎在那山神庙之外,另外还有一名天命之境练气士,也是在外面候着。   谭归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倒是十分不解,这么一个破地方,山神庙怎么会建造在这?大辽想不开嘛这是?   谭归进了那山神庙之中一看,又破又烂,那山神金身,都快被那老鼠给咬的烂了。   别说什么香火不香火的,谭归看着这庙都怕下一刻就给塌了下来。   “这的山神呢?”谭归问道。   一旁的一名士兵朝里面挥了挥手,之间过了一会,便是一名骨瘦如柴的汉子慢慢的走了出来。   谭归眯起眼睛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怕是真正的如那骨架子,外面只有那一层皮的。   “你就是这的山神?”谭归仔细感应之下,倒的确是有那山神所特有的印记,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毕竟自己在那一整个青州,都还是没有看见过这般情景的山神。   谓时是太惨了些。   “正是。”那汉子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如同是数年没有吃饭一般:“我是大辽的册封之山神,能坛。”   谭归在一旁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椅子顿时发出一阵吱嘎之声,仿佛随时便是要折断一般。   “你一个山神,照理来说,就算是没有那鼎盛的香火,可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谭归又是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番这汉子,看了看那供奉之上的泥塑,摇了摇头,这金身,怕是已经烂透了。 第114章 好事啊   倒也不是谭归诧异,不说这山神庙的位置为何如此之差,但是这边的情景,就绝对不会是那一时片刻就可以造成的,想必是由来已久。   这才是让谭归好奇的地方。   那能坛山神见谭归问了起来,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开口说:“大辽本就多地势平坦,山川之脉,多在那东处及北处。而这边之人,生活多半依靠那放牧为生,山川之脉,只不过是给他们砍柴的地方罢了。又怎么会来烧香火?”   能坛苦笑着说:“别说什么捐香火,别拿那石子头砸这破庙就不错了。”   谭归点了点头,这一路行军至此,的确是只有这为数不多的一片山川之势除此之外,大都是那平原辽阔。   “在这之后,虽说如此,不过每年有那大辽的支持,倒也还算勉勉强强过的去。”能坛直接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话,这一下子说了太多,要歇息会。   过了许久,才又是继续说道:“后来那羽族发动着兽潮攻伐大辽,羽族是将我金身差点给打烂掉,若不是我拼死抵抗,最后终于是放了我一马。将我给踢进了这山沟之中。”   能坛满眼的无奈,苦笑一声,说道:“这一下,我便算是彻底废了。”   谭归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问,直接是出去到了外边,倒是真有些个担心这山神庙给塌下来。   “将军有何吩咐?”谭归招呼那名练气士过来。   “将这山神庙彻底捣毁,这山神给灭了吧。”谭归说道,冷笑一声。   “自己都说自己已经是废了,那留着这种东西,那有何用处?”   “好!”那练气士也是点了点头,这么一个破东西搁在这,看着就心烦。   大辽的山神?那只能怪你自己生前死在大辽,还被派遣分配到这么个鬼地方。   谭归走了没多久,便是听见那身后一阵爆裂之声传来,朝后一看,只见那些个士兵都已经全全的站在外边,而原来那处山神庙,如今只剩下了一团废墟,烟尘四起。   “真闹心。”谭归转过头来,继续巡视着那山脉之中修缮的工事。   这里唯一一处的山神,今个算是没了。   谭归笑了起来,那跨州渡口已经是被捣毁,这利大于弊。如今这方山神不在,金身坍塌,视若无物。   等到都给修缮完了之后,这处天地,算是真正的,落入到了大兆手中!   另外,谭归走到一处最高之地,朝那后方看去。   这地方,还有些个不对劲。   同样作为那天命之境练气士,谭归对这的一些变化也是十分清楚,这片山脉之中,灵气聚散无常,运道也是散乱无比。虽说有那之前羽族蛮兽攻伐和如今大兆攻伐之原因在里面。   可终究还是不对劲。   谭归仔细的扫过那一片山脉,这里面,定然是有着那宝物,或是一处小洞天!   若非这两种情况,要么这一处破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气象?总不能说是这之前其实是一片宝地,衰败之后,如今再次灵显?   只不过自己这倒是也查探过几次,却是也没有发现什么,这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谭归倒是宁愿相信是自己给疏忽或者是境界不够,这地方,必然还些个东西在的!   谭归望了望,便是不再在此地停留,径直回了那阳阜大城。   如今情况,谭归倒是真希望大兆再调遣些军士来,直接一口气打到那大辽国都去。   纵然万般阻拦,可若是大兆举国而攻,大辽怕也是有些吃不消。   而那处鬼鹰关,大兆也是一直在派人去开辟其中的裂缝,或是炸碎山壁,分层剥离,一点点的将这狭小的通道扩大。   如今这处地形依旧是离那大兆较远,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还是难以大批次的运过来,而若是再另寻他路,又是太过于耗费时间。   好在如今部署在那后方的军队,即便是那后方断了路线,依靠着这后面的平原之地,怕是也足矣自保许久。   谭归回到那阳阜大城之后,便是马上召了宋山来,问道:“咱们在这前方,可有设立那前哨?”   宋山急忙的跑来,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说,却是听见谭归这么一问,不由得也是一愣,随即便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前哨。这广袤平原,一望无际,那大辽若是要来,想必很快就能发现,前哨在这种地方,倒是有些个多余。”   谭归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有必要的。”   随即说道:“要知道,咱们能够轻易看见的,是那大辽的士兵,可不是那大辽的练气士。”   随后,谭归又是思索了一番,说道:“你让一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去往那阳阜大城前方六百里左右之处,去设立一处前哨。别的都好说,但是一定要速度快!”   宋山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会,还有件事情。”谭归连忙说道:“过段时间,让后面的练气士都来这一趟!”   “怎么?有什么危险不成?”宋山问道。   “那倒不是。”谭归笑了起来,在一旁坐了下来,全身的盔甲厚重沉稳。   “如今这片地方,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些山野豺狼,能有什么个危险?”   “那是过来干嘛?”宋山有些不解,直接是问道:“你可就别和我在这扯犊子了,赶紧说的!”   谭归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还是因为那山中的事情。”   “山里面的?”宋山狐疑的看了一眼谭归,思索一番,似乎是想了起来,不由得是笑骂道:“那山里面你不是找过了嘛?屁都没一个。咋的,你还真觉得有什么宝物?那要真有,人家能给你留着?”   谭归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觉得有,得查!要是这次之后真还是找不出来,那我也就认了。”   宋山点了点头,说道:“也行,反正搜山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搜就搜吧。”   “嗯。”谭归点了点头,便是也在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便是将这一身的沉重的盔甲都是给一件件的脱卸了下来,每日几乎都是戴着,虽说对于这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来说,这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不过在身上,终归是有些个烦,伸展也来不得自己这般自在。   这处房间,几乎就是那在这阳阜大城的城墙底下造的,基本上算是是其中大营。   谭归朝后看了看,那背后的墙壁之上画了一副那自百万大山依赖,到如今这阳阜大城的全部地形地貌以及各处城池堡垒所在。   当初为了画这东西,谭归都是亲自出马,在那天上巡视了许久。   照着这地图再次是细细打量了起来,这篇地方唯一的一个山神,今个也是身死道消。算是彻底脱离了大辽的掌控,至于水神,这破地方就那么几条翻不起波浪的小河,可没有水神居住的地方。   思索了许久,确定是再没有那遗漏,谭归这才是缓缓点了点头,待到这次排查之后,无论有无,这都算是彻底的完工了。就算是大辽打过来,那也是丝毫不惧!   如今,这前前后后可都是铁板一块。   谭归长笑一声,仰面在那长椅上躺了下来。   ————————————————————————————   群山如龙,烟云缭绕。   一座座山川大脉如那龙蛇一般,盘踞在这一片大地之上,这处地方河流众多,大日照耀这下,蒸腾而上,廖廖烟云不绝如缕,天上天下一般雾色,奇异至极 。   而那在最东侧的一处山群之中,有那数十座高耸的山峰,形态各异,其间白鹤廖飞,烟云如线,一派神仙景象。   那山峰外外围,内中矗立,这些个山峰便是如同是那莲花一般,当真是那天地之间的奇景。   在那山峰之中,倒是也有一些个那小木屋,或是在那山顶,或是在那山壁一旁,险峻无比。也都是些粗木柴火,堪堪搭建而成,和这一副神仙境界比起来,倒是粗俗了许多。   只见在这莲花一般的群山之中,在那最中心之处,那一座最为高耸的山峰顶上,只见一半大的孩童正在那练武,半裸着胸膛,神色坚毅。拳拳而下,劲风暴喝,已有那小宗师的风范。   脚步随行而动,趴步而走,那山峰的岩壁之上,早已经是被踩出来那一道道的脚印,深入石中。   几番过后,才是缓缓止住,吐纳呼气,浑然天成。   停下来没多久,便是见那天上一道人影缓缓而来,一老人盘膝坐在那一黄鹤之上,白发眉须,当真是那神仙气象。   临近那山峰顶端,那老人站起身来,脚下微微一点,其下的黄鹤啼叫一声,便是往下飞离而去。   那老人缓缓的落于那山顶之中,双眼对着这孩童一看,便是一目了然,不由得是笑起来,说道:“好啊,这真是被我给捡到了个宝贝。”   老人抚须笑道,满眼欣慰。   这老人,若是苏景年见了,怕是只会眼睛都给红起来。   正是之前那在关口一记手刀便是杀了老九的大典真人!   而这少年,则正是大典真人路过那扶桑城之时,给救回来的那孩童。   被大典真人取名为梅昭,不过时至今日,已久是半句话也不曾开口。   不过这倒是无所谓,就算真是哑巴了,那又怎样。   如今眼前的梅昭,却已经是早早的就已经没有了那之前被抓回来的狼狈和恶毒,那如同在极地山之中的饿狼一般。面相端正,如今修炼至此,再加上全力的扶持改变之下,如今倒是有些个读书人的风范。   只不过只有大典真人才是知晓,这一层外皮之下的内心,丝毫不曾动摇。   其意志坚定,就算是活了这般漫长岁月的大典真人,也是不由得堪堪称奇,真乃是心如天磐,雷劫难动。   这是好事啊。 第115章 风藏谷底   山峰之上,烟云缭绕。   大典真人来到那屋子旁边,其间放着一堆的木柴,一根根不大不小,滚圆的青色木头。   就在那不远处的一旁,正是堆砌着一个小小的石堆,用来烧火做饭。   大典真人随手拿起来一根木头,直接是将其扔进了那火堆之中。   那熊熊火焰之下,那青色的木头开始慢慢的变化成灰色来,许久才是窜出缕缕的火焰来。   “这根木头,该是又可以烧上四五个月了吧。”大典真人望着那木头,说道。   那梅昭在大典真人来了之后,便是一直站在那儿,没有动作,冷冷的看着大典真人的一举一动。   大典真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丝毫没有那高人风范,蹲在那一旁,说道:“你这孩子啊,又不是哑巴,怎么就是不会说话呢?”   说着,便是又瞧瞧看了看,不由得是啧啧称奇:“后天给硬生生逼出来的煞星,几千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而且还和那大兆息息相关,这当真是那一步绝杀的棋啊!哈哈哈哈。”   大典真人见梅昭依旧是不为所动,便是招了招手, 招呼梅昭做过来。   依旧没有动作。   大典真人冷哼一声,手中一握,那梅昭神魂便是直接给裸露了出来一般,被大典真人肆意玩弄。   梅昭刚刚提步一动,便是口中吐出来数股黑血,不过在大典真人的注视之下,却是不敢停留,依旧是慢慢的走过来。   待走到那大典真人的身旁之时,梅昭已经是七窍流血,乌黑的鲜血遮盖着脸庞,恐怖至极。   大典真人待梅昭坐了下来,才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伸出一根手指在其血上点了一下,感受之下,其中的骇人之意,让人恐怖。   “就连血都是黑的。”大典真人摇了摇头,说道:“这其中冤魂浸泡。”   大典真人看了看那梅昭,又是苦笑一番,低声说道:“有时候我都不敢确定,你如今到底是人还是鬼。”   梅昭动了动嘴唇,却依旧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大典真人没有再说话,直接是从袖子里一掏,直接是拿出来一头硕大的鹿来,扔在了那一旁,抬了抬头,说道:“今天就吃这家伙吧,记得烤熟点。”   说着,便是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虽然身为练气士,早已是辟谷绝食。不过有些东西啊,这没的吃喝,那就失去了太多,不止乐趣。”   “你三师兄不就是挺会做饭的?不会就去找他让他教你,反正那家伙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大典真人叹了口气,之前来这一看,那一只小的谷猪。   外面皮是焦的,里面竟然还是生的,梅昭这家伙竟然还吃的半只!还以为是烧的多好吃,拔下来一腿一看差点给扔了。   “另外记得把这血都给洗了。”   大典真人看了一眼梅昭,晃了晃脑袋:“这也太膈应人了。”   说着,便是直接一步踏出,一步十三丈,直接是离开了那山峰,御风离去。   梅昭用手将脸上的血抹开,看了一眼那大典真人的身影,便是转头去拿那只小鹿。   大典真人只感觉后背一阵芒刺扎心,不由得是扯了扯嘴角。   待到那一处梅昭看都看不见的地方,大典真人却是依旧着望着那山峰所在。   许久,大典真人才是叹了口气,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道:“占卜万千,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我大典死在你手上,那苏景年也死在你手上。”   “至于你。”大典真人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就看有没有命能让天道让你活到那一天了。”   “不过为师,自然是会尽量让你这么活着。”   大典真人眼中闪过数道神色,许久,才是飞离而去。   当初在那关口没有杀掉那大兆的殿下,当真是后患无穷。毕竟那临渊命格,可是这天底下,最为凶煞之命格。   贪狼七杀,怕是都不足矣与之匹敌,靠近者皆寞。   不过好在上天还给了自己一个奇才来,后天硬生生被逼迫出来的煞星,关键还在于和那大兆息息相关。   大兆越强,这梅昭的修行速度就越快,境界提升的也就越快。而等杀了苏景年,梅昭也就该自毁了。   “这不过,我怕是注定无法看见了。”大典真人苦笑一声,不过言语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占卜推测,自己定然是要先死在这梅昭的手里。   “就是不知道,那位殿下还能不能记得我。说不定探寻三座天下,还有可能给他遇见我。”   ——————————————————————————————   横跨了百万大山的一广阔通道,如今已经是慢慢的初见端倪。   山川改势,河流截道。巨大而又宽敞的一条道路逐渐的铺设而成,这将是那通往大辽的一条兵道!   在此期间,大兆还有些担心那青州或是徐州的守御天神来干涉此事,毕竟打通连接两州,这种事情可是从未有过,莫种意义上来说,徐州和青州,这在以后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州。   除了这两州之外,别的州皆是那大海汪洋相隔,万万里之遥,触不可及。   而这百万大山的垄断,如今却是被打破!   在这大路之上,百里一兵站,千里一驻军堡。   左右之外,那些个蛮兽都是已经被驱逐出去,设立法阵,保护这大道安全。   晋希文起名,此道为占筠道。   “占筠道……”苏景年看着手中那信件,看到最后,不由得是笑了起来。   “师傅这取名字的功夫,倒是比我爹稍稍好上一筹,总没有弄出来个什么趴凉路。”   “幕帅取名,自有其意在内。”一旁,圭湘也是早已经知晓了这消息,坐在一旁的大椅上,开口说道。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端起一茶水来喝了口道:“不过我是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是书读的少了点啊。”   “倘若是殿下说书读的少了,那怕这整个青州,除了幕帅和几人,就没有人敢说书读的多了。”不远处的参心笑了起来,将那信件文案皆是一一给整理好,招呼着寒燕给罘罳房送去。   说完,便是走了过来,正想坐到那圭湘一起,却是被苏景年半路给拦了下来,揽到一旁,坐了下来。   “殿下…”参心一个冷不丁,轻声说道。   苏景年笑了起来,搂着参心,说道:“爱妃又知道这事了?”   参心听见苏景年“爱妃”,又是忍不住的一红脸,过了会才是低声说道:“哼,当初我可是见着殿下在那藏海阁之中,被幕帅压着看书,一看就是一个通宵。”   苏景年漠然,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段日子,当真是煎熬!   不过晋希文此举,倒也是让苏景年几乎是看遍了那全部的,被晋希文精挑细选出来的古籍杂文书画。   真论起来,还真没有多少人敢说比苏景年看的书要多。   那怕苏景年如今还是十分年轻。   “如今百官考评在即,在这之后,便是那水神晋升。而后冬天寻访。过后,便是该出去游历一番了。”苏景年说了起来,这倒是心情大好。   “殿下想好去哪里了嘛?”圭湘在一旁看着,对于苏景年的动作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红着脸,过了会才是问道。   “先去大宣!”苏景年端起茶来,小喝了一口。   “那地方,我还没真的去过呢。要是真的不自己去走一遭,就是有些心不安,意不静。这得去。”   圭湘点了点头,说道:“在大宣,我们的人还是有些的,倒是不怕。而且照现在来说,也不怕他们搞什么东西出来。”   “大宣那,可也不太平啊。”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那东边可是有四五个国的,一直在和大宣斗争,怕是如今也腾不出手来干事情。”   “大宣,殿下其实倒是可以放在最后来。”参心在一旁听着,待苏景年说完之后,才是缓缓说道。   “哦?”苏景年倒是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猜出来了些参心的意思。   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最后再去,倒也是不可以。挺好。”   “广钧天下这几个州,真闲晃。两三年的时候,足矣大致闲逛完。”苏景年掐着指头算道:“不过那中土倒真是要好些个日子,不过我倒也是没有想着全看完。挑些个地方走走看看就好。”   “宋老那地方肯定是要去的。”苏景年笑了起来,不由得也是想起了那被宋老抓去的那司湾,心中疑惑,一直没有消褪。   “殿下可要万万注意安全。”圭湘颇有些担心,说道:“外面可不是咱们这青州,都是自家的地盘。即便是自家的地盘也有那许多风险,更何况那人生地不熟的。”   “我心中自有打算。”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这些事情,这两次游历下来,我应该不差。”   三人正说着,远处一奴婢便是小跑着过了来,在那门外说道。   “殿下,幕帅让我喊您去藏海阁一趟。”   “好!”苏景年点了点头,示意知道。   “有什么事情嘛?”参心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几日之后的百官考评,就是后面的水神晋升。差不了。”苏景年淡淡说道。   而这些事情,苏契也是完完全全的不过问,交由晋希文给苏景年做,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第116章 何人上也   不过对于这百官考评,苏景年倒还真是不怎么在意,无非便是自己挂了个名头而已,真要自己去操心那各种事项,那底下的人都干嘛去了?   打小便是经历过了这考评,大考小考皆有,虽只是在外遥遥相望,不过在苏契和晋希文有意无意的提及之下,苏景年也是早已对着了然于胸。   比起这不久后的考评苏景年倒是更关心那后面的水神晋升一事,毕竟大兆山高水不长啊。这已经是百年没有改变的迹象,而如今总算是要再给大兆,多添几分水运了。   “师傅,什么事情?”苏景年来到藏海阁之中,见着了晋希文,也是没有含糊,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对于稍稍靠后些的那水神晋升一事,如今大致消息已经收集齐全,你来看看。”晋希文说着,便是从旁边一堆书籍文案之中,拿出来一叠的信件。   苏景年接过来一看,上面的黄铜印还未揭开,怕是刚刚发来的密信。   “一共六位,都算是不错的。”晋希文缓缓说道:“各有千秋,有所有得,倒是没有那一个真正让人舒心的,所以我才是喊你来,看看,挑一挑。”   “能让师傅看的上的,那还真是有些难。”苏景年并没有马上打开信件,放在手中,不知其中有多少卷,倒是颇有些沉重。   “这里面的六位,是已经筛选过的嘛?”苏景年问道。   “嗯。”晋希文点了点头,白色的眉毛似乎有些个遮盖住了眼睛,缓缓说道:“要不然,当真要去那最底下开始,每一个都拿瞅瞅?”   苏景年将这信件放在桌子上,将那黄铜印揭开,将其中的信件一一拿了出来。   整整齐齐,一共六份。   苏景年稍稍过了遍名字。   奀阳港水神,田渭。   浦松水神,管猗。   安水道水神,后二。   嘉汤河水神,蓟以。   川岚水神,谷梁杨。   沧柳工水神,霍四。   苏景年摇了摇头,自己可都是一个不认识,这倒是真得烦一烦。   晋希文一看苏景年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干枯如老树皮的脸皮,叫人担心一不小心就会给掉下来,掉在这桌上。   说道:“怎么了,倒还是有些头疼起来了?”   苏景年在这宫殿之中,向来都是比较随意,如今也是未曾绾发,随那散落在身侧,些许垂落在那信件之上。   过了会,苏景年才是苦笑着说道:“这几位水神,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要是我走过的那几处地方,那我心中倒是有几分准则摇摆,可这没有亲自去过,光是这纸上的东西,终究是让我有些不安。”   晋希文摇了摇头,说道:“照你这么说,那史书上面说的,也都是不可信的了?还得你去那万千年去,亲自看看?”   苏景年将眼前的一些发丝拨开,轻笑着说道:“师傅你知道我可不是这意思,我也不想和您来讨论讨论这些东西。”   “这疑心病,是好事还是坏事……”晋希文顿了顿,接着说道:“还真不好说。不过我如今还是得让你少疑心,至少在自己这里是,有些时候啊,就算你是这一州的王,也干不了全部,还得看底下的人。”   “不管你多疑心,你也得放心那手底下的人,信任这种东西,也是很重要的。”说道这里,晋希文也是一愣,苦笑一声,望着苏景年,说道:“对于你,这倒是难了点。”   山上山下,纵然那一州之地皆是国土,可要真说起来放心的人,还真是……屈指可数。   晋希文心中暗叹了口气,自己虽说也是已经布下了后手,可是苏景年这未来的新君,这些事情还是得靠自己。   苏景年并没有应答,稍稍粗略的看了一遍,这几个倒是和晋希文说的差不多,各有利弊,不过却是没有一个真正好的。   晋希文眯着眼,没有再去看苏景年,反倒是开始慢慢的研起了那墨来。   “这些我带走了,明日就给来。”苏景年站起身来,顿了顿说道。   晋希文轻微点了点头,又是说道:“倒是不需要这么急,还有好些日子呢。”   苏景年置若盲闻,将那信件整理好,便是拿着走了出去。   晋希文过了会,才是将手底下的墨给停住,朝后躺了躺,心中稍稍打量一番,如今算来算去,苏景年身边倒是只有那么几个人。   那如今镇守在大辽边境的谭归,掌管罘罳房的圭湘,统握吴钩的参心,至于那几个姐弟,抛去不谈。   仔细算算,倒是也没有几个。   至于山水神灵这一边的,更是那少之又少。   而这一次,无论是哪一位水神晋升,日后,都定然将是苏景年的鼎力之后。而这也是为什么苏契和晋希文要将这事交到苏景年手上的原因。   这个和本来就是苏景年提供的宝物原由来说,更重要。   苏景年并没有回去那弄羡庭之中,而是去了那趴凉山底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地方,更适合自己一个人待着。   在苏景年的示意之下,这一整座山,都是保持着原样,白雪皑皑,不曾融化,而且每月都会下个数次的大雪。   苏景年来到那山脚底下的木屋之中,入了二楼之后,便是直接静坐下来,再次将这信件一一翻了出来。   浦松水神,管猗。   要真是说起来,这人,在这六个里面,应该算是离太康城,距离最近的一位。   就在那自万里过去的一处轰然裂开的峡谷之处,瀑布涌流,其中潭水不知其深,而这便是这位的水府所在。   “鸣屋大瀑嘛?”苏景年看着这信中所说,这管猗生前是那前寻山派师,曾是那攻伐南唐的一名主将。   只可惜在那坨落河之战,被那南唐高手设伏围剿,最终是不敌战死,不过好在随后的援军来的够快,包住了管猗的魂魄,随后便是一路给放到了这浦松河之中,百年下来,也算是来到如今的位置。   只可惜此人倒是颇有些武断,说好听的是豪放不羁,难听点,那就是没规矩。   苏景年将这信件放到一旁,心中已有定数。   这管猗作为前朝功臣。   苏景年长叹一声,自己难办啊。   随手便是翻开起来下一个,嘉汤河水神,蓟以。   这人倒是这些名单之中的六位里,唯一的一位女水神。   和先去的那管猗比起来,这蓟以倒是没有什么那般大的工程。   乃是一名练气士,是大兆皇室之中的一名密蚁,也是在那罘罳房底下做事。   苏景年眼神微微一愣,后面的一些暂不去看,将其先放在桌子上,光是这看来,这蓟以,怕是就足矣胜任这个职位。   可是晋希文不会不知道,这些信件他就没看过?苏景年摇了摇头,难说。   不过依照晋希文来讲,那怕就算是真的没有看过,想必猜也能猜出来大概是哪几个人。   “罘罳房的密蚁……”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这罘罳房之前可不是圭湘管的,百年之中一直都是裘老的,圭湘前些年才是接手来。   那就是裘老的手下了。   似有些烦恼的绕了绕那散落下来的头发,思量许久,这还真是和晋希文说的一样,真是不能尽善尽美啊!   苏景年将这半数未读的信件,先放到了另外一边。   细细算来,今个,应该就算是那百官考评的第一日了吧?   苏景年来到那阁楼空台处,揉了揉眉头,这还是等自己有空再去看看的好。   手中拿着那一封信件,是随便拿出来的,苏景年低头一看,奀阳港水神,田渭。   田渭?   苏景年见着这名字,也是有些无奈,这人自己倒是在许多考评之中都有见过这名字。   治理一方,倒是极为好。   只不过貌似一直和那旁边的几位山神不太对付,偶尔的摩擦,也全当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这一年几年的,总有那些时候,要那冲突重裂。   这到也是个和那管猗一般的人物,性子急了些,藏不住话来。是个好习惯,不过,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虽说实力倒也还算是不错,却是一直被排挤。   如今,倒也算是有看见了这名字。   这一个个的,该怎么选?   越是了解,越是难以选择,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下手啊。   实力当然都差不了太多,那么便是要选择一个自己的后盾,可是这其中真要说起来,可没有一个是自己恩泽过的,大都是那和管猗,蓟以一类,在那老辈的照蔽之下。   算自己的嘛?当然不算。   “殿下?”楼下传来一阵呼唤声,苏景年转头一看,是圭湘。   苏景年一愣,连忙是将这些信件都给放好,便是下了楼。   “你怎么来了?”苏景年直接是半搂着圭湘,问道。   “殿下……”圭湘推了推苏景年,却是丝毫推不开,只得是放弃。   接着说道:“有一来犯开口了,我报了幕帅,幕帅让我来喊你一起过去看。如今正押解在太康城的鸪囚之中。”   “来犯?”苏景年有些疑惑,问道:“何时的来犯?是什么人?”   圭湘将苏景年那散落的青丝整理好,说道:“不知道,听参心姐说,是当初想不开药和我大兆对抗那国运之人。”   对抗我大兆国运的人……   苏景年猛地一惊,这不就是那自己在炼化这赢鱼和鱼专之时,那来突袭来却是马上被擒拿住的那人?   当初去抓捕的那几名练气士,苏景年想想,怕是都在那天命之境以上。   “去!”苏景年笑了起来,自己都快给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第117章 五十年   在太康城之中,作为皇城国都,自然是有着不少的练气士聚集在此,其中便是包括了罘罳房,吴钩。   毕竟真要说起来,这青州上想着大兆皇室出点事情的人,还真不少。   近些年来虽说已经是好了许多,可在太康城之中,依然是一直维持着昼夜三百一十二人不断的轮班勘察。   有了人贩,自然便是有那监狱牢房。   鹧牢,鸪囚。   这两间皆是为那修为高强的练气士专门打造的死牢。   换句话说,一旦是被大兆给抓进了这监牢之中,除非是大兆灭国,要不然,这辈子就是等着在里面死。   鹧牢押犯十一名,鸪囚押犯八名。   其中关押的练气士,大部分都是天命之境,偶有几位龙象之境。   龙象之境往下,闹不出来什么事;天命之境以上,那还真就难以抓捕到这了。   一般都是特定关押,比如说那趴凉山下。   苏景年和圭湘一同是出了凉穗山,来到了那鸪囚之中。   鸪囚和鹧牢都是在那地下,所谓大隐隐于市,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这两座地牢之上,便是那人来人往的街市闹区。真要说起来,依照那练气士的境界,就算是那修为被封想必也是完全能听清楚一些来往的声音。   入口是在一处庭院之中,正是罘罳房底下的一位练气士的屋子里。   苏景年和圭湘来到这地底,十步一火把,照耀的倒是十分光亮,没有丝毫的昏暗。   这处囚牢十分的宽敞,苏景年放眼看去,神魂释放而出,魂命大域悄无声息之间便是已经将这一整座监狱给完全的覆盖住。   其中罪犯境界,如今在干什么,瞬间便是清晰无比。   八名天命之境圆满练气士。   苏景年微微一愣,这倒是有些个出乎预料。好好的修行大道,好不容易到了这般境界,就这么想不开来太康城?真就以为那凉穗山上就是几颗树和几个宫女?   这囚牢底下,还藏着一座大阵。苏景年跺了跺脚,神魂渗透而下,竟然是过不去。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每座牢房都是屯铁锻造,一一相隔,修为被封,再加上八位囚犯,八位看所者。想从这出去,怕是比那没灭国的西蜀的天路还难走。   苏景年转身问道:“是哪一位?”   圭湘领着苏景年,来到一偏僻的角落之中。   苏景年转身再次看了看,关押在这的练气士,倒是没有一个似那疯言疯语的,不是在打坐静修,就是冷眼看着自己。   苏景年收回了心思,仔细的看着眼前这被关押之人。   只见这人倒是衣裳整洁,丝缕不乱,面相端正,倒是像那般读书人。   看着约莫不过五六十岁。   似乎是知晓了苏景年的到来,眼前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望向苏景年。   过了一会,便是笑了起来,说道:“能够让罘罳房的大屠带路而又如此年轻的,如今在这时间来,让我想想。”   说着,便是一拍大腿,惊讶道:“莫不是大兆的殿下?”   此话一出,囚牢之中的另外一些人纷纷是睁开了双眼,看向苏景年这边来。   苏景年颇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人,问道:“你是何人,为啥要来我大兆闹事?”   那人倒是脸色肃穆,说道:“我来自骊古天下,邯凛学宫。”   “来自中土?”苏景年一愣,笑了起来:“你都不是我广钧天下之人,为何来犯我大兆,皮痒欠收拾?难不成中土都没练气士了?”   圭湘冷笑一声,说道:“此人乃是那纵横家学派,说是我大兆夺天地契机,扰乱天下道运。再加上殿下是临渊命格,故来封我大兆国运。”   圭湘转头看了看苏景年,说道:“专门来杀你的。只不过在关口之时,那王凉甲动了手,后浩居真人来,错失了机会。”   “所以在我大兆国运对抗其间来犯?”苏景年颇有些好奇,这人莫不是那天出门脑子被夹了?   圭湘心声说道:“此人名为杜琸。身怀异禀,可吞吃国运大道。”   苏景年一凛,还有这种事情?   一般人就算是感知怕是都感知不到那大道气运,更难以判断其兴衰走势,绕是苏景年也不过是在入了天命之境以后,回到了青州,才略微接触。   这人竟然可以吞吃这国运大道?这是什么妖孽?   苏景年再次仔细的探查一番这杜琸,境界似乎是有些不对,虽说是天命之境圆满,可总觉得已经是溢出来的境界。   “这人境界?”苏景年疑惑的问道。   “此人乃是归岐之境,已是那返境,差不多半只脚踏进了那殊一之境。”圭湘心声回应道。   苏景年赫然,半只脚踏进了殊一境?那殊一境后面可就是神仙了!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难怪敢单人一人从中土远赴青州来,这要是在关口的时候,是这杜琸来,而不是王凉甲,那怕就算是十个老九都不顶用啊。   圭湘冷声说道:“不过也算他倒霉,妄图吞噬我大兆国运,结果盈满溢缺,反噬自身。再加上那山中的护国大阵和几位老修出手,耗费了二十七件灵宝,才是将其拿下。”   “随后便是趁机一鼓作气,直接是将其写修为完废,这辈子算是也只能在这天命之境动荡了。”   苏景年沉默不语,那杜琸倒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修为被废之后,似乎没有太多的恼怒,依旧是笑着望着苏景年。   一人来犯,竟然让大兆这般狼狈。   苏景年又是有些疑惑,刚想问,圭湘便是接着说道:“此人前些日子刚刚交代,五十年之后,还会有人再来青州。”   五十年,对于常人来说,可能也就是半辈子,但是对于练气士来说,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好一个纵横家,好一个郸凛学宫!”苏景年笑了起来,拍掌笑道:“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定要去那学宫看看。到底是给个什么样的好地方,才能教出来这般出色的人。”   杜琸没有反驳,过了一会,看着苏景年继续说道:“我来这的目的只是来杀你的,其实和大兆倒也没什么关系。”   “你是临渊命格,主世间一切的杀……”   “够了。”苏景年打断了杜琸的话,冷声说道:“这种话我听多了,你还是闭嘴吧。作为一个已经极其靠近神境界的练气士……”   苏景年顿了许久,才是说道:“纵然你曾经是半只脚踏入殊一境的练气士,但是终归,还是得死在这里。最多不过百年时间。”   为了保证有足够的空余之位,每个罪犯最多关押一百年,便是直接屠杀,魂魄也不会留存一丝。   “我知道。”杜琸依旧是笑着说道:“但是要知道,百年时间,我郸凛学宫足矣再派来两位。”   “这种事情,就轮不到你操心了。”苏景年冷笑起来。   “只是杀我?和大兆无关?”苏景年叹了口气,自己是大兆的殿下,百年之后,自己说不定早已是加冕为王,怎么和大兆没关?   “他想说的,怕是无论殿下在什么州,什么国下,只要是临渊命格,他们学宫便是会追杀。”圭湘心声说道。   苏景年沉默不语,转头朝圭湘问道:“师傅知道这事没?”   事情自然是指五十年的事。   “已经是说过了。”圭湘答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说道:“走吧,这地方待着,太闷了。”   说着,苏景年便是带着圭湘朝那外边走去,反倒那杜琸,却是丝毫没有任何别的话想要来说。   自己这次的失误,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皆错,才是造就了自己的溃败和被捕,下一次,在劫难逃。   “下一次?会是谁呢,大师兄倒是有可能。”杜琸自顾自的想着,已经一只脚踏入殊一境的练气士,你苏景年个天命之境的怎么挡?   纵然有着整个青州的资源和防御,那还能这辈子就躲在这太康城之中不出来?若真是如此,那也算是变相的死了。   想到这,杜琸不由的是心情大好,忍不住拍掌笑了起来。   苏景年则是带着圭湘,早已离开了这处鸪囚。   “这学院的人,我怀疑多多少少都有些个毛病。”苏景年皱着眉头,说道。   圭湘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殿下思考了这么久,就想出来这么个问题?”   正想着在说一会,便是见着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见着了圭湘,连忙拜道:“见过大屠。”   圭湘点了点头,见苏景年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声,朝着苏景年说道:“这就是看着这鸪囚的守狱人,老许。”   说着,圭湘又是介绍道:“这位是大兆殿下。”   老许一愣,连忙跪倒拜道:“臣参见殿下!”   “不用不用。”苏景年连忙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又是和老许聊了聊这情况之后,便是带着圭湘离开了这处外边看着还有些破旧的老屋。   “我得去和老师了解一下,这郸凛学宫,到底是什么个狗屁地方。”苏景年说道。   “嗯,虽说那杜琸的话,倒是有些个狂妄,可是殿下出游,还真是要小心些才好。”圭湘低声说道。   “狂妄?有嘛?”苏景年笑着说道:“若是他原先的境界来杀我,怕是我连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水神一事未定,如今又来一事。”苏景年叹了口气,说道:“当真是愁人啊。” 第118章 临渊之证   入了凉穗山之中,苏景年并没有马上去那藏海阁之中,去询问晋希文那杜琸所说的五十年一事,而是依旧先回到了那趴凉山的小屋之中。   “饭一口口的吃,事情就要一件一件做,混着来,更容易让人心烦。”   眼下的事,还是先将这水神的事情给定好,再来谈其余的。   苏景年将这些水神再次是全部过了一遍,心中大致已经是定论。   这管猗之流,前朝功臣,自然是不能的。   而那些个田渭之类的,没啥背景,虽说倒是适合自己,可也还是不行,过于“虚”了些。   思来想去,还是要这蓟以,至于自己这选择到底如何,那就是日后的事情了。   苏景年将思绪理了理,便是将这些信件全部整理好,拿着去往那藏海阁之中。   晋希文仿佛早有准备,早已经是知晓了苏景年去了那鸪囚之后,会来找自己解惑。   早早的便是已经停下了笔来。   见着苏景年来到,手中握着那信件,笑问道:“怎么?考虑好了?”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就蓟以吧。”   “蓟以?”晋希文点了点头,没有作何评价,便是接过了那信件。   “这事既然由你做主,那就她吧。”   晋希文收好之后,便是缓缓说道:“你要知道那杜琸的事嘛?”   “嗯。”苏景年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应道。   晋希文站起身来,来到苏景年身旁,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你倒是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郸凛学宫,这我倒是也知晓一些。我当初在游历之时,也去过,那可谓是纵横家的主要之地。其中是有些厉害的练气士,精通那纵横之术,算机那天下五测,的确让人心寒胆颤。”   “纵横家,阴阳家这些算是那三教之外较为显著的几个,其可怕所在,便是在那最平常之处,铺设伏线,埋笔万千,最后待发觉之时,为时已晚。”   晋希文转头看向苏景年,却是说道:“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完全构不成问题。临渊命格,旁人便是靠近,都有那风险毁灭于己,而这些东西,我早已经是在你的身上验证过了。”   “在我身上验证过了?”苏景年有些不解,不由得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无需知道。”晋希文笑了起来,拍着苏景年的肩膀,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任何非你命中的,旁人所埋藏而下的,都会在你那临渊命格之下被抹除。”   “另外,就算是那殊一境的练气士来,只要你在这青州,就难以杀你。”晋希文笑了起来:“他们太看得起自己的修为了,也太小瞧我大兆了,另外,那守御青州的神,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你无需担心。”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如此,我现在……”   “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有这么几件事情。”晋希文从那案板之下掏出来两瓶酒来,递给了苏景年一瓶。   苏景年接过来,便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晋希文则只小酌了一些,待会自己还要写字呢,可不能这就给喝醉了。   “第一,永远要保持境界的修为的提升。”晋希文看着苏景年,说道:“不论是何种方法,神魂也好,境界也好,保证自己安全最大的方式,就是自身的强大。”   苏景年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我知道。”   “第二,今年隆冬巡游之后,你便是可以去那四处游历,到时候,你先去那一处地方,带着东西,去找一个道人,他会让你知道你的前世,并且醒来。”晋希文说道这,便是又忍不住稍稍喝了一小口。   这酒太他娘的好喝了,管不住这嘴啊。   “道人?哪的道人?”苏景年有些疑惑。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你那赢鱼和鱼专的事情吗?”晋希文放下酒,问道。   “知道。”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赢鱼是那北蜀的华凉山上夺来的,另外那鱼专则是从一个道人那里花六两银子了买来的……”   苏景年猛地转过头来:“就是这个道人?”   “嗯。”晋希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具体的,到时候我自然会和你细说。”   “待前世找回,如果那鬼群没有错的话。”晋希文轻笑一声道:“你应该会提升颇大。”   “啧啧啧,春秋的练气士,那该是怎样的宏伟?”   苏景年问道:“那还有呢?”   晋希文顿了顿,将那壶酒给放了下来,说道:“暂且就这些,另外的一些,等我快死了再说吧。”   苏景年正准备起身离开,晋希文又是突然问道:“考评不去看看?”   苏景年摇了摇头:“先前倒是想去看看,现在没这心思了。”   “嗯,这倒是随意,没啥重要的。”晋希文也没有再去说,转身回到了那自己原来的位置。   “无非就是来吃吃喝喝。”晋希文似乎是有些疲惫,躺靠在后背的软椅上。   苏景年回到那趴凉山之中,再次是将思绪整理一番,便是开始静修起来。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境界,才是最安心的。   虽然这些日子之中,也是一直没有放弃那《六上》的功法练习,只不过谓是是太难精进。   这功法自那一花骨朵在自己的内府之中扎根之后,便是一直没有太大的后续动作,但是每每都会在紧要关头出现那必要的作用。   这也使得苏景年迫切的想要将这《六上》功法再上一层。   六层境界,自己如今还依然是停留在那一合之境,而且还没有圆满,距离那二杂,还有这太长的距离。   如今再次沉心而入,神魂之力如同是那淡淡的薄雾一般,缓缓的沉浸于内府之中,将那花骨朵都给缓缓包裹起来。   那花骨朵上的纹路,都是一点点的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似乎都是有些发出那光芒来。   这到底是该如何才能精进?苏景年摸索到现在,似乎已经是有些个端倪出来。   如果没有错的话,按照那《六上》所说,那“虚无缥缈”之意,就是那神魂之力。   而在那之后,“上若”便是那水行之属,“厚元”则是那土行之属,而后面则一一对应着那五行所属。   这首要的第一关,便是要这神魂来铺路。   前前后后,苏景年这般已经是供给了不知多少次神魂之力,可依然是没有什么动作,其需要的神魂之力,太过于巨大。   苏景年想着,怕是要那神魂之力,一举通穿那六层之上,给那后续的精进,彻底的打好桩。   而后面的境界,只需要那依照五行所属,一一进行锻造即可。如此一来,这功法想要开始,境界的起点便是这天命之境。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不断加持在那内府之中的神魂之力已经是给吸收的差不多了,可那花骨朵却依然是没有任何改变。   苏景年微微睁开眼睛,长呼出口气来,自己的神魂之力已经是干枯的差不多了,再下去,就该枯竭了。   “唉。”苏景年摇了摇头,一头的乱发散落在身侧,这家伙,怎么和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喂都喂不饱?   正是思索之间,心中一动,那赢鱼和鱼专也是纷纷显形游了出来,在苏景年身旁不断的徘徊着。   苏景年手掌虚空一拖,两条似鱼非鱼的便是乖乖的停在了手掌上空,摇摆不定。   “过些时候,就是给你们些好的。”苏景年笑了起来,自己这般照护着那《六上》的花骨朵,倒是有些个冷落了这两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自己如今的这般境界,应该也勉强算的上是那得境界。   等到那天命的知境,便是可以再次炼化剩余那两件本命物,如此一来,自己这才算是彻底的稳固可以晋升。   不过这些对于如今的自己,还是稍稍有些个远了,如今还是安分的提升那神魂之力的好。   苏景年心念一动,赢鱼鱼专便是再次回到那内府之中,藏匿起来。   看来自己还是得多去那《游梦廊》里去历练历练。   思索之间,便是从那须弥之中掏出来一颗药丸来,吃下之后,神魂之力便是迅速的开始回涨起来,如同是干枯的河道突然来了水源一般。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便是慢慢的回落,虚涨之后的神魂慢慢的沉淀下来之后,也没有恢复的太多。   心中的功法运转而起,很快便是来到那了虚空之中搭建的长廊之中,一望无垠。   “嗯?”苏景年看着这两旁的壁画符隶,似乎是和自己之前的有些个不同,不由得朝后看了看,那原先之前的符隶壁画长廊,都是简单的古铜之色,古朴无实。而如今的长廊,则似乎是隐隐约约的泛着那青色的光芒。   莫非,是这长廊,还有那区域划分?   苏景年再次是仔细的放眼看去,果然,在那长远的后面,还有那泛着白光,黄光,还有那虚幻不定的长廊。   苏景年再次是看了看两边壁画之上的符隶,两旁皆是有着两层符隶!   层叠而加,这和之前的符隶,可谓是那质的区别! 第119章 大宣来信   由那神魂凝聚显形的苏景年,当即面相那一副巨大的符隶壁画盘膝坐下,心念一动,那两层层叠起来的符隶,便是缓缓的开始分离而开。   一前一后,即便是如此,那前后两幅符隶,也依然是有着许多的节点,彼此相互依联,缕缕不断。   “破障目。”   苏景年抬头一看,那上面浮现着这符隶的名字。   “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苏景年低下了头,有些好奇:“这莫非是那专门用来分辨清晰那魔障阻碍一类的符隶不成?”   照之前那些个符隶一路而来,苏景年已久是学会了不少的符隶刻画,而且那些都是已经可以心神一动之间,刻画几乎没有任何的阻碍。   而且这些个符隶大都是一些那攻击性的符隶,也使得苏景年的战力倒是有了很大的提高。   如今这般繁杂的符隶,苏景年嘴角微微翘起,倒是一个趁机提升自己神魂之力的好机会。   先将那后一副的符隶之中,花了时间,苏景年将那复杂的刻画全部给记在了脑海之中,便是开始依照那般痕迹,刻画起来。   星辰漫天在那长廊之外,星光点点,更显得这般长廊孤寂无声。   “妹妹。你可知道殿下是怎么了?”参心在那弄羡庭之中,伏趴在那宽大的木桌上,胸前的宏伟都似乎是被挤压起来。   圭湘转头看见了,也是不由得俏脸一红,小声说道:“姐,现在应该是从那幕帅里面出来了,要是没回来,那估计又是在趴凉山里待着呢。”   “嗯。”参心微微点了点头,又是不由得有些无奈,说道:“殿下也是,那人说的话,也能这么信?别说是五十年来一个人来着,就算是那什么学宫全部给搬来咱们青州,那也不可能在这底下把殿下给杀了。”   说着,参心眼中放出微微些光芒来,有些不明觉厉。   “这家伙,得早点死。”   圭湘微微点了点头,将那手中的笔给放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那杜琸,最多活个到明年初,等殿下一出去游历了,他就可以死了。”   “殿下现在估摸着,就在那趴凉山里修行吧。”参心说着,又是忍不住问道:“圭湘妹妹,你也是,在这修行路上,得多用点心啊。”   圭湘眉头微微皱起来,柔弱着倒是有些个让人心痛。   “我也想呀,但是这修行一路,谁能说的准呢,也无非就是那尽人事听天命嘛。”   参心撅了撅嘴,说道:“若是你真心想那修行,怎么的也能给你搞到那天命之境来,虽说这般境界倒是有些个不稳。所以这也是殿下没给你这般做的原因。”   “嗯,这我知道。”圭湘点了点头。   参心和圭湘正说话着,外边又是传来了一声报信来。   二人往外一看,正是寒燕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加急信件。   “怎么了?”参心忙问道:“这是哪儿来的信件?”   “参心姐,圭湘姐,这是从那大宣来的信件。已经是复刻了两件送给幕帅和汉烈王去了。”寒燕将信件放在那桌子上,说道。   “大宣?”圭湘和参心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问,参心连忙是拿起来,拆开了来看。   圭湘待那参心看完,不由得是问道:“信中说了什么?”   参心似乎是有些不解,低声说道:“这信中所说,是那大宣在东边的那荒俞山中,有那地裂而来,如今已是扩散数万里。其间不知何种怪虫,蜂蛹而出,数量惊人,练气士难以靠近。其修为境界大都在练气士明道之境,不过估测在其深处,还有境界更高的怪虫。”   说着,参心也是将那信件给了圭湘。   接着说道:“大宣怀疑是其中可能有大凶之物诞生,请求我大兆,派一些个练气士过去支援,最好是精通那火遁等法。”   圭湘细细看完,不由得是冷笑一声,说道:“虽说大宣比起我大兆小了些,弱了些,可总不至于连一群虫子都差杀不掉吧?支援是假,散我大兆之力是真。”   参心叹了口气来,说道:“想不那大宣也是已经知晓了我大兆攻入那大辽的事情,虽说这件事情太过于巨大,瞒是瞒不了的。”   “参心姐,那是怎么说?”圭湘转头问道:“如今我大兆那攻入大辽,局势不过是刚刚稳定,西海之变还尚未安稳,如今正都是那用人的时候。那攻入大辽,巡狩西海之事,已经是让不少的宗门掏了不少人出来。”   “若是还要,怕是会有些个怨言啊。”圭湘说完,也是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这大宣,自建国以来,还真是半点用没有,烦心事倒是一件又一件。”   参心半托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对着站在门外的寒燕喊道:“你将这信件……算了。”   参心摆了摆手,让寒燕先去了,说道:“这事情,还是别烦着殿下的好。咱们这种事情说了不算,幕帅应该自有那对策。”   “嗯。”圭湘对着这信纸又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由得是有些无趣。   “若是大兆再过百年,想必大宣发来的就不会再有这种信纸了。”参心笑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身躯的弧度,绕是看的也不免是有些嫉妒。   忍不住是过去一把将参心给半抱着,不由得是娇笑了起来,说道:“参心姐这软软的,殿下真是有福了。”   参心用手拍了拍圭湘的头,不由得是又好气又好笑,赶紧说道:“赶紧把手撒开来,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搞好呢。”   “哼。”圭湘临时,还忍不住多掐了几下。   “难怪殿下之前都喜欢去参心姐房子里。”圭湘不由得是有些吃味,坐回到了椅子上。   藏海阁之中。   晋希文端坐在那文案之后,手中的笔已经是再度停了下来。   那桌子上放的,正是那大宣送来的一复刻的信件。   而汤尧章和刘应物两人,则是坐在晋希文对面,二人也是都已经看过了这信件之中的内容。   “荒俞山?这是何处,你们二人可有听说过?”晋希文率先开口问道。   “不曾听闻过。”刘应物摇了摇头,说道:“就连大宣在那处都说没有多少的守军,才指使事态不可收拾,想必也是处荒郊野外。”   “师傅,这大宣这是明摆着心要散我大兆之力啊。”汤尧章大袖一挥,冷哼一声,说道:“要我说,我们也就挑明了说,没有人手派去。偌大的一个大宣还搞不定几只虫子嘛?也不怕被天下人嗤笑。”   “我倒是不觉得此事简单。”刘应物摇了摇头,沉思了会说道:“大宣这般姿态来恳求我大兆增援,那么,其自身定然是不足。要么是在征伐那剩余各国之中有所损耗,要么,就是这所说的怪虫,实在是自己已经解决不了。”   “这其中或许也有散我兵力意图在其中,但是,想必其自身难堪更多。”刘应物说完,便是没有再去说。   转头看向晋希文,等待着回答。   “你们一个要派人去,一个不要。”晋希文朝后靠了靠,有些笑意,说道:“各有一词,不错,不错。”   刘应物和汤尧章没有答话,微微弯了弯腰。   “要我看来,不管大宣是出于什么原由。我大兆是一定要派人增援的。”晋希文拢了拢袖子,继续说道:“毕竟那先祖的六百年守约,如今可是堪堪才过了一半。”   “那该派谁去呢?”汤尧章问道:“如今的各大宗门,可都是已经派超出了之前多的多人出来了。要是再要人去,还是去大宣那,我怕没几个人愿意啊。”   晋希文转头看着不远处窗外,阴云密布,压的人仿佛喘不过气来,似乎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召集各大宗门,一共要二十名天命之境练气士,五十名龙象之境练气士。”晋希文说道,先是说完,又是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着。   过了好一会儿,晋希文才是又继续说道:“每位天命之境入选者,可得灵丹十瓶,养魂草一株,精钱一百。龙象之境入选者,可得灵丹三瓶,熬势草十株,精钱三十。”   “这……”听完之后,刘应物和汤尧章也不由得是愕然,许久,刘应物才是点了点头,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差不多就老师如今的这般道理了。”   “另外,让大宣那边先稳住局势,就说我大兆如今事态繁忙,待明年开春之后,再是去支援。”晋希文过了会,又是说道。   “明年开春去?”汤尧章一听,也是十分认同:“如此倒也是延缓些了时间。”   “不。”晋希文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这般作为,可不是为了什么延缓时间。”说着,指了指刘应物,说道:“你即刻就去写信,记得,就说殿下也会一同而去,去拜访一下。”   “殿下也去?”刘应物一愣。   “对。”晋希文笑了起来,说道:“要不然,大宣怎么可能会同意咱们等到明年开春再去?”   “唉。”晋希文似有些烦恼,不由得是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景年这事情,又得变一变了。” 第120章 怪虫之灾   繁杂无比的符隶浮现在苏景年的身前,或深或浅,或弯曲如盘蛇,亦如那通天笔直苍木。   种种无比神奇的符文绘画在一同,却是十分的精妙且脆弱,稍有不慎,一处地方断裂或是差错,便是会瞬间皆碎。   “嗯!”   由神魂所凝聚而起的苏景年的身影,如今已经是十分的单薄,只见其身影微微晃动几分,那刻画符隶的动作顿了一会。   苏景年无奈的放下了举在半空的手指,这已经是第十四次失败,如今还没有成功一次。   两层符隶,就连那第一层都还没有完全的刻画完成,这破障目,还当真是太耗费神魂之力了。   自身的补给完全跟不上消耗。   一想到这,苏景年不由得又是想起来那赢鱼和鱼专,话说这两家伙不知道能不能补充神魂之力?光是灵力似乎有点不太足矣应付对战,毕竟如今自己的主要战力还是在于神魂。   思索之间,在身前的那被刻画了一大半的符隶缓缓的开始破碎,并不像之前其他的符隶一般,瞬间消无,而是如同枯萎一般,慢慢的一丝丝颓败,消散开来。   苏景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虚幻的身影,已经是支撑不了下一次的符隶刻画。   只得是先退出这游梦廊之中。   苏景年缓缓睁开眼睛来,眼中满是疲惫之色。   神魂之力反复耗尽,对于身体实在是有些巨大的负担。这具身躯,似乎还是有些不太足矣支撑。   复用下几粒丹药之后,便是开始休养生息起来,这日子过得可不太舒坦。   不知过了多久,只等到那神魂之力充沛之后,苏景年才是退出了这般静修的状态。   “唉,这么一直待着,倒是也不是个事啊。”苏景年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这修行的进度和在那大辽比起来,可是慢上太多了。   难过那些个山上宗门,等到弟子有了那自保之力,都是要给去下山一人历练几年,不单单是为了增长见识,真正的知晓山下山上差别风俗。   不断的打斗纷争,也是可以更快速的提升境界修为,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极其巧妙的手段,只不过终有人境界突然,有人则是伤病缠身。   苏景年看了看窗外,大雪覆盖的趴凉山,在这太康城之中,格外的醒目。   揉了揉眉头,这怎么感觉最近,有点坏事要发生呢?这赶感觉可有点坏啊。   几步走出门外,一步直接是跳出了这小木屋之中。   大雪飞扬,是个好时候啊。   “等我游历回来,定然给你带上几瓶好酒来喝!”   而在弄羡庭之中,幕帅也是让人将那刘应物写的那封信件给送了过来。   “明年开春,大兆则自派二十名天命之境练气士,五十名龙象之境练气士前来支援。另外,我殿下也会随同前往。”   参心和圭湘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讶异。   “让殿下也跟着去?”圭湘皱着眉头,有些不解,随后便又是缓缓的舒展开来,叹了口气,说道:“这缓兵之计,也是只得如此了。”   “这也就是那二十名天命之境算上一些罢了。龙象之境,想必大宣也不会太缺,召集过去无非就是凑凑人数罢了,大宣也不是拿不出来。”   圭湘将信封放在了书桌之上,颇有些担忧:“以殿下为担保,这次想必大宣也是会接受了这次的延迟和派员,只不过,殿下怕是又要再变动一番。”   “明年开春,正好殿下去游历,就将这大兆,当作第一个游历之地便可。”参心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忧,笑了起来,说道:“只怕殿下会在那边沾花惹草噢,听闻那大宣的明崇公主,对殿下可是仰慕已久了。”   “哼。”圭湘冷哼一声,说道:“就她?”   对于大宣那边的几位,圭湘也是或多或少都有了解过一些,特别是那几位皇室之人,虽说大兆的罘罳房在那大宣难以渗透进太深,可基本的一些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   参心没有应答,反而是说道:“要不,先让寒燕去趴凉山,把殿下喊过来,让他看看?”   “嗯。”圭湘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该让殿下知道。还好这事情不妨碍后布走动,要不然可就是又有的忙了。”   “寒燕!”参心朝站在门外的寒燕问道:“你去趴凉山,将殿下喊过来吧。”   “好嘞。”寒燕应道,便是先行离开了。   “另外,圭湘妹妹,你还是下个令吧,在大宣那边的碟子,还是先暂缓行动,等到殿下去游历过后,出行之后,再是开始常动。”   “嗯。”圭湘点了点头,说道:“今年隆冬开始便是沉寂,一直到殿下离开大宣。”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圭湘半趴在桌子上,有些不解的说道:“大宣那边莫非真的是发生了什么怪事嘛?”   “能有什么坏事?”参心笑了起来,顿了顿,又是说道:“不过真要是发生啥坏事来,我相信,这对大兆来说,还是挺好的。”   ——————————————————————————————   荒芜的土地,布满着裂缝的大地,一眼望去,遍地皆是那碎裂的岩石和黑焦的土壤。   一名天命之境练气士正在那空中探查。   从那高空之中看去,裂缝似乎都是在不断的蠕动,但是几次死里逃生的他早已是知晓,这布满了这万里的大地裂缝,其中都是那数之不尽的虫子!   其裂缝所到之处,树木烂萎,干枯如死,很快便是被那怪虫直接啃食的一干二净。而若是有心个野兽或是蛮兽,没有及时的离开,稍被那一两只怪虫缠上,便是瞬间便会给钻入皮囊之中,啃食内脏。   这大地之上,一眼望去,白骨累累,清晰可见。   “这荒俞山,当真是要变成这灾厄之地不成?”   那练气士停留在那半空之中,也不敢过于深入的探查。   这外围之中,虽说大部分的怪虫,都是和那一般蛮兽无异,也就是外壳坚硬,耐打了些。   可是这数量之多,却是足矣弥补另外的缺点,蛮兽也没这般上百万的种群啊。   而在里面些,之前那一快死的练气士回来之说,在里面还有那超越了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的怪虫所在。   超过了练气士的天命之境,这已经可以有那灵智,可以化为人形了!   而且这些个怪虫,一般的刀剑根本奈何不得,只能是用火烧。如今大宣东边大半的火油都已经是给放置到了这边,在加上练气士的支援,好在总算是将这局势给稍稍安稳了下来。   那练气士抬头朝那大地深处看去,不禁是有些疑问,这里面,当真是有那虫王要成精怪不成?   当初发现之处,只不过是突然出现了一些个当地不曾见过的小虫子,也并未在意。   直到后来出现的越来越多,树木开始逐渐枯死,偶尔有些个牛羊也是不知所以的事暴死。   当地城主倒也是没有多想,各家各户无非也是各自搞来了些驱虫的牛黄等东西。   直到后来,一整个村庄的人皆是一晚暴死。   而这时候,已经是太晚了。   自那荒俞山的山脚起始,裂缝不断的蔓延开来,最大的地方足矣容纳数栋房屋。   如今数月而已,已经是万里土地被夺,三座城池居民退散。   可谓是奇耻大辱!   直到有一名天命之境练气士死在那数之不尽的虫潮之下,才是发觉,这次事件,当真是一场灾难!   而且更要紧的,还是大宣这边本身精通火行所属的练气士就不多,再加上如此大的虫灾,真是一时完全难以应付。   “嗯?”   那练气士眼前一阵恍惚,似乎是远处天边有一道黑影划过。   莫非是那虫子?   不可能,这虫子不会飞!   这也是为什么大宣如今还能将这形势控制住的原因。   莫非是自己眼花了不成?自己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眼花?那自己还是早些时候找根柱子撞死算了。   还是将这事情禀报上去。   大宣虽说不是和大兆那般,山上宗门和山下朝野皆为一体,可也是有着自己的练气士。   必要之时,其余的一些山上宗门倒是也会愿意出份力气。   “嗯?”正准备要撤离之时,突然听见那底下一阵骚动扰乱之声。   不由得是朝下一看。   只见在那大地底下的虫子不断的开垦着底下的山岩之石,如今,又是再给造出来数条巨大的裂缝开来!   那密密麻麻的怪虫,全身发黑,外壳如铁一般,数不尽的足脚所发出的扰人的怪声,这成千上万聚集在一块,那发出的声音简直是让人走火入魔!   练气士直接是闭住了自己的双耳,不再停留,直接是加急飞出了这篇区域。随手凝聚起一道术法,便是忍不住的朝那裂缝之中轰然砸去。   只听见那一声爆响之后,便是只见那裂缝之中炸出来不少的怪虫残骸,即便是是只留下了那一些个半残的躯体,可依然是存活着,尚未死绝!   “这他娘的到底是种什么怪物!”   百里之外,大宣的守军已经是再次扑倒火油,浇在那巨石火花之上,一路滚动而去。 第121章 拍遍杆拦   “明年开春嘛?”   苏景年站在屋中,望着这信纸上所写的,思量了一会儿,倒是觉得也没有多少变化。   不过,之前师傅不是让自己要去找那一个老道人嘛?这大宣一去,又是得变更一番。   “殿下?”站在一旁的参心低声问道。   苏景年转过头去,笑着说道:“无妨,去便去就是,也耽搁不了太多时候。”   “另外,大宣的那虫灾,咱们那边的人可有来信汇报?”   苏景年微微靠在那窗台边上,阴沉的天没有丝毫的光线落入进来,窗棂之上,雕刻着那一丝一缕的桂草。   “暂时还没有,大宣那边来的信件,得要差不多半个月的时日,才能到我们手上。”参心也是站在一旁,不过对于这倒是不怎么在意。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事情。”参心揉弄着眉心,这些天下来,事情颇多,还真是有些个疲倦。   苏景年将信纸放在一旁,“不可能,一国之下,若真只是为了那小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来这般助援?”   “若是他们存的是减我兵力的心思,他们也明知不可能的。”苏景年戳了戳那信纸,轻笑着,“这上面的那几个练气士,大宣大宣拿不出来?若非是我去,想必大宣也是绝不会这般同意的。”   “那还真有事不成?”参心转过头来,再次是仔细看了遍这信件。   “猜测罢了,要么等碟子来信,要么就等着我去到那。”苏景年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阴云密布,凉风四起,已经是有那小雨滴落下来。   “仙人翻墨欲摧城,白珠跳线落凉山。”苏景年喃喃道。   参心捂嘴轻笑着,“殿下的文采,倒是愈发的好了些啊。”   说着,又是忍不住正经起来,说道:“若是再有那闲人说殿下不务正业游乐戏子的,直接抓起来抄这诗句千遍。”   苏景年也是笑了起来,“对,要我说,倒也还是你说的好!”   参心慢慢趴伏在苏景年胸前,小声哼道,“殿下这日后出去游历,可又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了。”   苏景年搂着参心,反手将那窗户给关上,很快,那大雨便是噼里啪啦的打落下来。   “这场大雨过后,估计得到那明天,百官小考也算是全部结束了。”苏景年半靠在那窗台上,缕缕凉风吹袭而来。   “之后的水神晋升一事,也大致给定了下来。大辽那边如今情况尚稳,扶桑城一事已解决。”苏景年长出口气来,今年这繁杂之事,倒也算是清了的差不多了。   可这冬巡之后……   先是要去那大宣,看看那怪虫一事究竟如何;还要去那一处道人那,寻自己的前世来。   本来游历之事就没怎么打算好,这么一来,反倒是更乱了些。   算了,反正乱就乱了些吧。苏景年心中想着,自己倒最不怕的乱了。   藏海阁之中。   汤尧章趴伏在那栏杆之上,忍不住是拍拦杆道:“这怕是今年,最后的一场大雨了。”   “嗯,这得下个三天三夜啊。”刘应物在那屋子中应和道。   “怎么的?你算过了?”汤尧章在外倒是有些个讶异,“你如今这朴算子可有精进?”   “啥算不算的。”刘应物撇了撇嘴,手中的笔墨不停,说道:“那一般最后的大雨大雪什么的,不都得下个三天三夜,七天七夜的?没这那都有啥气势?”   汤尧章一时语塞,忍不住是笑了起来:“好啊,说的好!那我就赌这大雨下他个七天七夜!”   “可别,这要真下这么久,那农田里的庄稼,我估摸着不耐涝的,得枯一大片。”刘应物说着,手中笔走龙蛇,许久,才是终于停了下来。   随即也是站起身来,走了出来,站在汤尧章一旁。   “就要我说啊,这世间真神,已是那荡然无存。这些个山神水神,就是那天上的御守,无非都是些假神,要不然,这世间之事,那还由得着天道说了算?”   话音刚落,那远处便是一道天雷滚滚砸落,爆起一阵炸响。   刘应物当即双手高举拜道,“胡嘴瞎说,瞎说,可千万是不得当真啊。”   汤尧章忍不住是笑了起来,拍着刘应物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倒是变脸变的挺快啊,如那戏曲之中一般。当真是无常之百脸,鬼见鬼,人见人。鬼不烦,人俱愁。”   刘应物龇了龇牙,一脸的无奈,“这雷要是劈在我身上,那不得打出几个洞来,少说这衣服是指定保不住的了。”   汤尧章忍不住说道:“我辈读书人,还是少说点诳语的好,要不然以后,都没法好好的安心教人说书啊。”   说话之间,那天边再次滚落天雷一道,和之前的相比,这却是似乎近在咫尺,就要砸落在这凉穗山之上。   “好胆!”   汤尧章暴喝一声。   虚空便是朝那天空之上一握,一道巨大无比,比这凉穗山还要高出许多的身影浮现在那太康城之中,头戴桂冠,左手持着一竹卷,负于身后,身着一袭青灰长袍。   只不过这般景象,只有是那数人看得见,而一般人氏皆是无法识别见着。   右手直接是朝那空间之中一抓,便是直接将那一道天雷抓在那手中,朝那百万大山之中扔去,在远处轰然炸响起来,震碎数座山脉大川。   “敢在落下来一道嘛?”   声音滚滚,不弱那天雷降落,直冲那天空之上。   却是再无一道滚雷落下。   许久,那道身影也是缓缓的消散在天地之中。   “师兄你这倒是比我精进许多啊。”刘应物在一旁大笑起来,扭着头说道。   “我辈读书之人可不能这么随意欺辱。”刘应物抬头看了看那天空之上,“宁折不屈,碎裂亦如磐石。”   说话间,似乎又是想起来什么,转头朝里屋去看了看,见着晋希文依然是在沉睡之中,才是稍稍放下心来。   “这世道,好在好啊。”   说完,便是走进了那屋中。   刘应物趴在栏杆上,一头雾水,“好在什么?好是个什么东西?”   思索了一会,仍然是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来,便是说道:“师兄,之前你可是刚刚才说过不打诳语的。”   “诳语那是佛家人说的,我可不是。”刘应物的声音低声传来。   “好!不愧是读书人!”刘应物一拍栏杆,其上溅起些许水珠来。   在那弄羡庭之中,苏景年此时已经是坐回到了那椅子之上,“刚刚那一个天雷,怕是什么发毒誓的遭受报应了不成?”   参心在后面捏着肩膀,轻笑着说道:“说不准,就是那位负心汉子遭报应了。”   苏景年干笑几声。   又是说道:“圭湘呢?怎么都没见着她?”   “圭湘妹妹要去将那罘罳房在大宣那边的碟子安入寂期,忙着呢。”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似乎是感受到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便是遥遥再次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天雷炸响。   “这雷打的,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   大辽边境之上,阳阜大城之外。   细雨微落,微风徐徐。   广袤的那平原之上,原本那快要萎枯的野草,似乎又再次的短暂爆发出来那生机一般,在那半黄的草间,再次冒出来那新的嫩芽来。   而在阳阜大城城墙之上,一众将士皆是站在那城头之上,皆是身披重甲。   各个凹槽只见,重型破甲弩皆是早已经准备就绪。   只见那在阳阜大城前面的广袤平原,已经站着一群不知是什么来由的游兵。   谭归眯着眼,那些人坐下,骑的都不是马,而是那一匹匹长着黑色长毛的怪异大兽。   “老谭?这是要干嘛?”宋山在一旁有些个不解,“要说这么几百人就敢来攻城,我觉得脑子没病应该都不会做的出来。”   而奇怪的是,那些个人似乎是刚刚打过仗一般,混乱不成队形,而且似乎还有人受伤,趴在那野兽之上。   “这是想干嘛?”   谭归也是有些不解,这一群人待在这,走也不走,却也没有想攻城的意思。   “这应该是之前那发我们信件要求支援的那群吧?”宋山在旁说道,“这些人的那些个兵器,不就是我大兆之前锻造的嘛。”   “嗯。”谭归点了点头,“应该就算他们,错不了。”   二者便是如此对峙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只见在其后方快速的袭来一人,骑着蛮兽来到了阵前,不一会儿,这队人马便是飞速转身离开。   从头到脚,没有和阳阜大城之中的人说过一句话。   “嘿,这他娘是怎么回事?”宋山忍不住有些奇怪了,这寻思在这站了这么久,和咱们一起赏雨嘛?   很快,便是一练气士传信来,“前方九百里外,一大辽军队刚刚撤离。”   谭归漠然,笑了起来,忍不住是拍手称道:“这群人,是将咱们这给当成遮雨的窝了。”   “那大辽之人见着他们佩戴着咱们大兆的武器,自然认为和咱们有牵连,不敢贸然来进攻。”   谭归挥了挥手,说道:“加强外围探查。这次事情,应该没啥事了。” 第122章 好水   湖水广袤,绿幽通底,不知其深浅。远处青山环绕,叠叠而上,颇似那一幼虎趴伏,正对着这湖泊。   不远处一有着些许裂缝的湖边巨石之上,一老一少正坐在那竹板凳上,戴着斗笠,撑着鱼竿,在这湖边垂钓。   少年,则正是那苏景年,而这老者,则是那瀮老。   虽说真要论起事来,怕是不必晋希文的事情少,只不过晋希文这身体显然已经是无法这般远游出行的。   二人旁边皆是放着那一简单编织起的竹篓子,瀮老里面倒是放了一条大青鱼,还有两条黄泥鳅。   而苏景年这边,则是只有那两只小的草鱼和几只小杂鱼罢了。   苏景年等了一会,见始终没有动静,不由得是提起杆来看看鱼饵是否还在,这一看,鱼饵果然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由得是有些无奈,收回钩来,将那一壶中的小土蛇再给挂上去,远远的抛开。   “殿下不要心急。”瀮老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笑着说道,“这钓鱼啊,讲究的就是一个耐心,也没啥别的太多东西,殿下要是有空,倒是可以多钓钓来。”   苏景年瞅了瞅那自己的竹篓里面,有些伤心,“可这不用灵力,也不用神魂,这每每感觉有些上钩,却又是一场空。”   “哈哈哈哈。”   瀮老转过头来,说道:“这才是乐趣所在。那若是灵力而上,这湖中的鱼,不是都随便抓了?那还有何目的,总不能辛辛苦苦修行大道,到头来只为了抓鱼吧?”   苏景年远眺而去,不远处一白鸟轻划过水面,那嘴中便是已经叼着一条银白小鱼。   “这等闲云野鹤的日子,当真是舒坦。”苏景年笑了起来,这大好河山,可都是自家的。   瀮老闭目养神,慢慢道,“这钓鱼啊,前面千百次的空钩落钓,都不知挂齿。因为最后等你钓上来条鱼的时候,就全都释怀了。”   说着,只感觉脸上似乎是有些凉意,朝天上看了看,“这是要下小雨咯。”   苏景年和瀮老,虽说境界如此,早已经是无需这般,可依然是各自穿上了那厚厚的蓑衣,半青半黄。   在那湖边,真好似那山下闲人,山上仙人一般。   小雨濛濛,如那细珠网线一般,在那湖面之上,都是那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嘿!”   苏景年稍稍一提杆,只感觉那末端重量骤增,不由得是一喜。   直接是往上一抬,一条大白肚皮的草鱼便是扑腾着跃出了水面,溅起无数水花来 。   慢慢的便是朝这岸边拖拉着,蹦跳许久,最后也还是被苏景年给拉上了岸来。   苏景年将其脱下钩子来,用手掂量了几下,“这鱼,得有那四五斤啊。”   “哈哈哈哈。”瀮老摸了摸白雪般的胡须,“倒是不错,只不过还是我这里的青鱼更大点。”   说着,也是感觉有些动作,便是微微起杆,只不过这次钓上来的,不是什么小鱼大鱼,而是一只螃蟹。   青澄澄的螃蟹壳,倒是十分显眼。   “这螃蟹还能给钓上来?那抓螃蟹的地笼子见着了,怕是都气的够呛。”苏景年一看,忍不住是笑了起来。   瀮老点了点头,“这秋后的螃蟹,可算是肥美无比,只不过这般扁腹的,怕是个公的,味道就又要差一些了。”   正说话间,那前方的湖面之上,似乎是有掀起一阵波澜来。   苏景年抬头看去,只见三名身影,已然是悄然出现,静静的悬浮在那湖面之上。   三名皆是男子,气息浑厚运转,这一片天地之间的水运似乎都是被完全的掌握其中。   左边来人身着一袭深绿大袍,其上蛟龙遨游,显人眼外望着苏景年二人,面无表情;中间的一人则是披着一件古朴的蓑衣,和苏景年瀮老二人如出一辙,好似那江边老翁,对着那二人的竹篓子,似乎颇有兴致;而在右边的一人,则是一白色大褂,其衣上荷花点点,鱼儿游水。也是三人之中,看着最为年轻一人。   中间的那老翁,便是如今大兆唯一的一位留水河神,澹台璧。   而另外两位,则是那分江河神,蓟以和杜琸。   很快,只见那湖面之上如同是蜻蜓点水一般波动几番,很快便又是显现出来。   除去那留水河神澹台璧之外,十四位分江河神,皆是已经悉数到场。   “拜见殿下,拜见瀮老。”   瀮老默不作声,似乎是没听见一般,将那螃蟹一弹,便是给掉落进竹篓之中,瞎举着钳子转悠。   苏景年将那竹竿子放好,一眼看了遍,稍稍眼熟了些。   “这今日为何召你们过来,想必都是已经知道的。”苏景年坐在那小竹板凳之上,慢慢说道:“本来这件事情,不应该这么快就决断,至少我也会去各个地方都转悠转悠,要不然我确实是不怎么放心。”   “只不过如今时间确实是有些紧迫,便只能是加急赶来。”苏景年反手一掏,那如同是悬浮在那空中的水滴便是忽然出现,静静的悬浮在手掌之上。   这宝物一出现,众水神皆是目光汇聚过来,盯着那宝物。   “这东西,大家也应该知道,不出意外,各位分江水神,在炼化此物之后,我大兆便是将会再多出来一位留水河神。”   众人皆是目光炽热,但是都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东西,想想也该知道,这早已经是大兆给安排好的。   “殿下,若是将这宝物给予我,我有那把握晋升而入半身之姿。”   正当苏景年准备开口再说之时,那澹台璧却是突然开口说道。   瀮老抬起头来看了看。   苏景年也是微微一愣,另外的十四位分江水神也是不由得将目光转移过去,似乎是有些个不友好 。   “澹台河神如今已是留水之位,虽说再进一步裨益更大,但是我觉得还是再多出来一位留水河神出来,对大兆更好些。”   说话的乃是一黑衣男子,众人目光汇聚过来,却是依旧不改颜色。   万涟大奖河神,乐田。   对于这人,苏景年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那一条百年之后走江化龙的蛟蛇,便是在他地盘之上,不出意外,此人百年之后,将会是大兆的第三名留水河神。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次没有将其列入名单之中 不过却是不影响苏景年知晓。   乐田开口之后,一些个分江河神也是各自出声,似乎颇有微词。   苏景年没有说话,待那众人安静之后,才是缓缓说道:“不知澹台河神,若是将这宝物给你,多少时间,多少把握能入那半神?”   澹台微微思索一番,看了一眼旁边的瀮老,如实说道:“三百年,七成把握。”   苏景年闭眼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时间太长了些,不够。”   睁开眼来,苏景年对着那澹台璧,笑着说道:“若是没有这宝物,则是需要多久?几成把握?”   “五六百年,把握,估计就只有四成。”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般把握,无论前后,都是太少,不够。”   澹台璧望了苏景年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本就是试探一番,也不求能够真的得到,只不过若是万一,便是更好。   听到苏景年这般确切答复之后,另外的十四位分江河神也是纷纷落下心来。   若是真给了他,那他们这般心思,不就全都白费了嘛?   只不过眼下不能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罢了,而乐田作为一个日后几乎板上钉钉的留水河神,则是完全不输于澹台璧。   苏景年看了一圈,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是说道:“分江水神,蓟以。”   蓟以微微一愣,便是缓过神来,超前跨出一步来,“臣在。”   “思量几番,这宝物,今日便是由你接手炼化。”   苏景年说着,微微一动,那在空中飘忽不定的水团便是晃晃悠悠的落入了蓟以手中。   蓟以连忙是将其收好,“拜谢殿下,定然当不负之望。”   另外的一些河神倒也是没有什么他色,纷纷朝蓟以恭贺,至于其中言语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而事情已经是定了下来,一些个河神各自拜见之后,也是纷纷各自离开,之余留下澹台璧和蓟以二人。   蓟以便是要在此处晋升而入那留水河神,而澹台璧留下来,则是要为蓟以护法,无论是谁,他作为目前唯一一个的留水河神,也都要有所表示。   转念之间,澹台璧便是给了蓟以那一块青绿色的小石头,上面麻孔密布,通风流水。   “这定水石,如今暂且借你一用。可助你一臂之力,保水运不散。”   蓟以连忙接过谢道,“多谢澹台前辈。”   再次朝苏景年和瀮老告谢之后,便是身影一遁,便是进入了这湖底之中,宛如化为一滴水,融入其中一般。   而澹台璧,则也是远遁一旁,不见踪影。   “瀮老,咱们还要再多待一会嘛?”苏景年坐了下来,问道。   瀮老则是默不作声,将那小地蛇给挂上鱼钩,笑了起来,“等咱们大兆的第二位留水河神出来,咱们再来看看,能不能多钓几只大鱼上来?”   “好!”苏景年拍了拍旁边的竹篓,说道:“今天倒是难得,不把这给装满了,我还真就不走了。”   “好。”   瀮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反正如今这般秋后,也是没什么事情了,这山好水好的,没什么人,在这多留几天,倒也不错。”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是啊,这后面等到隆冬之前,都是没有什么事了。   总算是可以稍稍的轻松一下。   “今晚,看看能不能多钓几只螃蟹上来,这蟹膏肥美,配上老黄酒,可是真有些馋人的很啊。” 第123章 万事俱好   夜色如幕,凉风袭人。   山间树林之中,月光照耀,那斑驳的树影随着风一阵摇曳。   苏景年和瀮老并肩而行,手中拿着那竹篓子,一些鱼都是给放生了去,只余留下那一条大青鱼,一条花鱼和那几只螃蟹来。   刚刚下过小雨的山路,湿润溜滑,整片山林之间都弥漫着一股野草的清香和一股烂木头的味道。   “那蓟以晋升,晋希文那老头子可有曾提议?”瀮老慢慢的走着,看向那远处,敢这般直呼晋希文名字的,除了瀮老也没有几个人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师傅没有说过什么,全是我自主想着的。思来想去的,也没几个人适合。要么是那前朝老臣,要么是毫无后路。难啊。”   瀮老笑了起来,声音虽然苍老却是依然雄厚,“尽善尽美,何其之难,你这般的选择,已经是不错了。”   “另外,听说百官小考的时候,倒是有着不少人想着来见见殿下,只可惜,殿下是未曾出面啊,倒是让不少人有些个失望了。”   苏景年冷笑一声,“失望?失望什么?怕是有些巴不得我这般无作为吧。”   远处看去,在那湖泊的一处浅水之处,一艘渔船静静的停在那岸边,船上挂着大红的灯笼。在那岸边上,还烧着一团篝火,架着架子,数个人影晃荡。   在这般夜黑之下,如此一看,倒是还真是有些个诡异。   瀮老似乎也是早已经发现了,对上苏景年疑惑的脸色,便是说道:“若如不差,就是那湖中的小精怪晚上上岸来玩了,不足挂齿。”   待二人在那山路在走了一段,那船便已经是就在那山路下方。仔细看去,那艘停在湖边的船早已经是破烂不堪,腐烂的透了,只有半截船身子停在岸上,还有大半截,便是烂在了水里。   只见数个全身绿油油的小人来回的在船上和岸上奔波,不停的往那火堆之中扔些个东西,很快,那火堆便是给灭了下去。   “这般看来,精怪如此,倒也是显得这片地方绝好啊。”苏景年忍不住是笑了起来。   数个精怪在那岸边玩一会便是要再次回到那湖泊之中去,然后再次上岸。   “我以前倒是听别人说起过来。”瀮老也是停下了脚步来,说道。   “在那山林之中,夜间小鬼游荡,而在湖边倒是也有那水精在。偶尔有那在山野之中打猎晚了的猎人,或是在山中迷了路的外乡人,便是遇见在湖边有那烤鱼。”   瀮老拍了拍苏景年拿着的竹篓子,“还有那肥嫩的螃蟹。”   “一个个饿的极了,也是不管不管就开始吃了起来,吃完之后便是腹痛难忍。”   苏景年转头问道:“是那精怪施了术法?”   “哈哈哈哈,差也差不多。”瀮老说着,似乎是不再准备停留,便是走了起来,苏景年便也是跟着走了去。   “结果才是发现,那吃的一些东西,都是些烂蟾蜍,烂木头和石头。”瀮老笑了起来:“这般东西吃了下去,常人不痛才怪了。”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那渐渐远离的行船,“想必这地方之前,也应该是有着一些个渔家在的。”   “洞明湖,这地方,可不简单啊。”瀮老说着,便是笑了起来,“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不过不是在这,而上是在那黄羊湖边上。”   “我小时候?”苏景年颇有些疑问,能有什么事情?   那黄羊湖自己都多久没去过了,距离太康城还挺远的路,估计便是那州内的空上行船,都是要数天的路途。   “在那黄羊湖边上,可是立着一碑帖,是大兆开国之初的圣手黄湍亲笔写的《黄羊湖记》,后由工匠打刻而上。”   瀮老指着苏景年笑道,“游玩之时,你想着要撒尿。当初晋希文那老头子也是没安好心,便是让你直接尿在了那石碑之上。”   “哼,还说什么国运昌盛。”   “哈哈哈哈哈。”苏景年笑了起来,这般事情自己倒还是有些印象,回到家中之后,倒是还被苏契奚落过一番。   “这我倒是记得清楚,只可惜了,当初没给潵点进那湖里去。”   二人走了许久,不知不觉之中便已经是来到了这小山丘的顶上,好在这片地方地势平坦,倒也是没有多少的起伏的山丘,一些个老了些的树木都是比这山还要高些个。   一眼看去,大半湖景皆是收入眼底。   夜幕低垂,昏昏暗暗,只有那湖中的一月和天上的一月遥遥照应,除此之外,便就是只有那岸边的一灯火渔船。   “这处地方,倒是极好啊,只可以没有大江大河流通而来,全凭这山间小溪,终究还是差了些。要不然,这地方都足矣给上一个河神来。”   瀮老放眼看去,不由得是感慨道。   “没有那河神倒也是不错。”苏景年笑着说道:“就当是一个钓鱼的好去处,那也是十分好的。”   “嗯。”瀮老转过头来,满脸笑意。   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是看了看这山间,说道:“这大半夜的在山里面晃悠,倒是容易撞见山鬼精怪,该走?”   苏景年摆了摆手,“再等会吧,说起来,倒是感觉有些个慢了。”   瀮老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个慢了。再不去待这鱼蟹死了,那可就是没法子吃了。”   二人便是一同站在那山坡顶上,望着那远处的湖中。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天地之间似乎是一片湿润,万物皆是往下沉了一沉,随后遍又是很快恢复原样。   苏景年拍手道:“总算是好了,我倒是还有些个担心啊。”   只见那湖中闪烁出一阵阵的碧绿的光芒来,一阵阵的激荡自湖中心荡漾开来,吓得在那船上的水精怪没事纷纷躲进了远处的湖中。   一道身影缓缓的从那湖中升起,正是那蓟以!   蓟以刚刚一显形出来,便是只见突然的一阵黑云压过,转瞬之间,便是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   那雨落之处,皆是焕发出生机来,一些在早秋便是已经快枯死了的树木野菜,在这雨水的滋润之下,竟然是再次缓缓的抽出枝桠来。   “河神晋升之后的这第一场雨,这洞明湖,倒是成了一个聚宝盆了。”苏景年不由得是感慨道。   瀮老笑了起来,转头对着苏景年说道:“不仅如此,百年千年之后,只要我大兆还在,所有的水神晋升,都将会在这洞明湖之中进行。”   苏景年愕然,似乎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处地脉水运,将会永不枯竭,上善若水,莫过于此。”   好一会儿,只见那远处便是闪过两道亮光,想来应该是那蓟以和澹台璧各自离去了。   雨越下越大,瀮老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转头说道:“之前听那吴钩的奂主说,你做了半首诗?听着倒是还不错。”   “瀮老见笑了。”苏景年一愣,便是不由得是一阵苦笑,参心这嘴巴倒是有些个管不住啊。   “仙人翻墨欲摧城,白珠跳线落凉山。”瀮老说着,倒是点了点头,“写的倒是不错,那后半段呢?”   苏景年微微愣了愣神,便是对着这景色说道:“绿袍深幽不可测,洞明之中纳万千。”   瀮老品味一番,笑着说道:“虽说还是有些不及,不过倒是比起那世人说道顽劣不堪其教,倒是好的多了。”   苏景年干笑几声,叉开话题说道:“瀮老,走吧?”   “嗯,该走咯。”   话音一落,二人便是直冲天际,转眼之间,便是已离开此地,只留下了这一场新雨。   “等回到了那太康城之中,你可还有什么事情嘛?”瀮老转身问道。   苏景年看着那周遭的云霞,倒是没有想到瀮老突然会说这么一遭来,不由得是问道:“瀮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瀮老望着苏景年说道,“冬天可是就快要到了,待你巡视之后,便是直接去往那大宣,这一去便是游历之始,再回来,可就不知道要过多久咯。”   “就没啥事情还要再去办的?”   苏景年沉思起来,这么一提醒,才是恍然过来,自己倒是似乎真没太多时间在这地方转悠着了。   “倒是还真有几件事情要办着。”苏景年点头笑了起来。   苏景年转过头去,倒是还真是有些好奇,也不知道瀮老如今,是何境界修为?不过想了想,倒是也有问出口。   二人飞行如风,很快便是见着了那太康城。   落入关口之中后,便是直接去往那凉穗山。   苏景年回到了那弄羡庭之中,见那旁边的屋子灯火通明依旧,也是一阵苦笑。当初想着将参心和圭湘两人皆是给收那一个大房子之中,也是少去了一些麻烦,只可惜二女皆是没有同意。   苏景年推门而入,见着圭湘倒是暂在那一旁歇息,秋后凉意渐浓,虽说圭湘如今也已是练气士,可还是喜欢披着了件大衣来。   圭湘正在喝茶,见着苏景年来了,也是不由得一喜。   “殿下怎么突然回来了。”   圭湘刚刚起身,便又是给苏景年抱住,坐了下来。   苏景年沉默不语,许久,才是缓缓说道,“过段日子,咱们去看看裘老吧?”   圭湘一愣,转过头去望着苏景年。   许久,便是将整个人窝在了苏景年怀中,“嗯,去看看裘老。” 第124章 春秋   日暮黄昏后,彩云斜悠悠。   望江楼中,苏景年安稳的坐在那旁边的一处红木椅子上,屋中物件皆是檀木,不过只有那么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没有多余的物件。身在屋中,隐隐之间,倒是可以稍有闻见那檀木的清香。   闲着无事,待了也有一会儿了,这屋中景色看的腻了,苏景年便是目光朝那楼外看去。   数天接连着的大雨,作夜总算是消停了下来,不多也不少,刚好是下了五天。   雨后初停,一股股的湿润之气而来,纵然是山上,却也还是有些个潮湿。   苏景年又是等了一会儿,便是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十分的沉重,似乎是带着什么大的重物。   只见晋希文披着一件黑色的大绒袍子,踱步着,缓缓的在那一旁坐了下来。   随后,六名龙象之境的练气士便是一同提着一件巨大的盒闸来到了堂前,放在了苏景年和晋希文面前中间。   苏景年眼神一凛,颇有些寻味。   这四名龙象境练气士,都是走那体修的路子,最少的也是那大半身的金纹覆盖,除去别的不说,真说起这肉身本体的力量来去,如今的苏景年,怕还是都不一定比得过。   而如此之力,竟然都还要六个人来抬着,而且还是这般的吃力,这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重成这样?   而将这盒闸抬上来放稳之后,六人便是下了去。   苏景年这才是将目光给放在这自己眼前的这巨大的一盒子上面。   巨大无比的木盒,足有小半人高。   其上黑金描纹,龙腾虎跃,各种怪异之兽皆似有刻画,云雾缭绕,山脉纵横,一片的恢宏景象。   苏景年神魂放去,这木盒之上从头到脚,皆是密密麻麻刻满了那复杂的符隶,不断的运转着,皆是那强横无比的防御符隶。   苏景年微微仔细看了看,其中似乎有些倒是和那自己之前在游梦廊中学到的那“固岁”符隶有些个相似。   在这符隶当中包裹了木盒的全身,只在一侧,留有微微一小处空隙,应该就算打开这木盒的地方。   晋希文坐着喝了喝茶,似乎是润了润口,才是慢慢说道:“原本是想着,让你先去那道人那去拜访一下,最后归来之时,才去那大宣。只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要变一变前后位置。”   “冬巡过后,便是先去那大宣,而后在去道人那,不过这东西你还是要带着。”   听到这,苏景年忍不住是问道:“师傅口中的那名道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晋希文放下茶杯,“汤牙山,你听说过嘛?”   “汤牙山?”苏景年脑中想了想,摇了摇头:“还真没这印象,是在何处?”   “在明煌天下,幽州地界。”   晋希文正色道,“待从大宣离去之后,首要之务,便是去那。将这东西送给那道人,待之后,你若是再想去别的什么地方,那倒是也无所谓了。”   “好。”   苏景年点了点头,记下了。   说罢,晋希文便是起身,慢慢的蹲下来,手指微动,在那开关处一按,这木盒便是缓缓的似松了开来,一层层的禁锢慢慢的松懈而下。   晋希文慢慢的将那上面的滑板推开,其中物件,便是显现了出来。   只见其中木架嶙峋,数十根奇异的木棍,将一把剑给支撑起来,悬在这盒中上空。   这是一剑闸!   苏景年忍不住也是起身来看,只见这大剑古朴无实,其上也没有篆刻太多东西,只有那在剑中之位,篆刻着那两个字,不过苏景年却也是不怎么看得懂。   一眼望去,竟然是有着一股极其霸道之感,浑厚苍凉。   苏景年微微伸手过去摸那剑锋,还离有数尺距离,便是感觉手掌一阵刺痛之感,拿回来之时,已经是被割破了许多道小口子,其中剑气疯转,伤口一时竟然无法愈合 。   苏景年忍不住的是有些惊叹,“这古剑,当真是绝品啊。如此锋利的剑气,竟然只是这剑本身出来的,师傅,这把剑之前我怎么不知道?”   晋希文打开之后,便是重新坐会到了椅子上,见着苏景年问起来,便是笑着说道:“那可不能被你知道了,要不然,你还不得早早的就给挥霍掉?说不准在外面玩的尽兴,就赏给哪位墨家游侠了。”   苏景年一阵赫然,不由得也是有些个苦笑起来。   “这剑,是之前在那一处春秋遗迹之中发现的,就在那西海边上不远处的一处隐秘的洞天之中。”   晋希文缓缓的将这剑的由来说了起来。   “这剑被发现之时,那处洞天早已是被毁坏,人迹全无,那铸剑大炉却是依旧熊熊燃烧,也不知是过了几百几千年。”晋希文说起来,也是有些赞叹。   “而这剑,便是依旧在其中锻造,随后又花了百年功夫,才是将这剑的后续之事,全部完成,铸造完成,封于这剑闸之中,一直到现在。”   苏景年听罢,不由得是有些讶异,“什么剑炉能烧几百几千年不灭?神仙造的嘛?”   晋希文摇了摇头,“那我也是不知道。后来也是将这剑炉搬了出来,在大兆百年加持之下,才是有了我大兆如今的武灵剑炉。而后,不断的依照此炉造就了一批锻造军队器物的大炉,也才是有了我大兆军队之中那如今的那坚不可摧。”   苏景年也是站起身来,坐会到了椅子上,“这剑倒是有意思,真要说起来,倒是觉得比那宝库之中的那洛雀塌日枪来的还厉害点。”   “那可不是。”晋希文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而二者格有其长,不过确都是那绝于世间的东西了。真要说起来,我大兆也就这两件,而且全身靠那气运偶然之间获得,也可以说是运气或天意。”   闲聊完了,晋希文便是正色说道:“这剑,名为春秋。你要带着他,去找到那位道人,将这剑送到人家手上。这也是我当初和人家约定之事情,只不过如今我也是活不了多久,更无法这般远游,只好是托付你了。”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许久,才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傅放心,定然送到。”   望着这古剑,神色倒是有些复杂,春秋?   晋希文也是接着说道,“而且在到那位道人之后,如果没什么差错的话,还会是你醒来前一世的关键契机,切不可耽误了。”   苏景年应声道,“知道了。”   晋希文也是将这剑闸给再次关了起来,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猜这剑有多重?”   苏景年一愣,这倒是自己之前许久便是疑惑在的,如今问起来,沉思了一会儿,苏景年便是说道:“我想着,应该得有几千斤吧。”   晋希文摇了摇头。   要知道在这凉穗山之上,几乎是所有的阁楼建筑都是有着那最底下的根基阵法加持,便是万斤之物加在其上,也不会垮塌。   这剑竟然还不止千斤?可之前放下来时,却是没有看见这楼有何动响啊。   苏景年一愣,不由得是转过头来,仔细的看着这剑闸,几千斤之上,那可就不一般了,可是那六个龙象境的练气士,怕是也抬不起来吧。   “此剑在你爷爷的有意之下,早早的便是已经成了我大兆的一件镇国之器,和大兆国运息息相关。”   “而且在这剑锻造之时,也不知道是何时大代,何种国家,其气运也是在这剑之上。两国气运叠加,而且随着我大兆不断的存活于世间,这气运只会越来越胜。”   “我估摸着那前朝气运,得有五六百年,再加上我大兆。”晋希文笑了起来:“八百多年的气运,你猜有多重?”   “若是别人来,除非他是那殊一之境圆满或是神仙来,否则动也别想动,但是身为大兆子民,却是反而轻一些,不过也有那万千之均。”   说到这,晋希文转过头来,看着苏景年,“要是你来拿这剑,怕是也就和平常的剑差不多了,最多稍稍重一些。”   “这等国器,师傅,你确定要送给别人嘛?”   苏景年忍不住是问道,虽然知道这事情自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而且苏契也定然是知道的,可是这……   “那又何妨?这剑就算是在他人之手,也依然会稳固我大兆之事态,不碍大事。”晋希文站起身来,说道:“这些事情,我自然是已经考虑过的了。”   走过去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怎么,有些心痛了?”   “嗯。”苏景年微微点了点头,这种好东西送出去,要说不心痛,那苏景年自问自己还没有那般境界。   若是搁在以前,自己赏赐的,大都也是些金银财宝,不值得说,可眼下这东西,当真是有些不舍啊。   可是这,也是由不得自己。   “好了,该说的话,也都是说的差不多了。”晋希文让人将那站在楼下的六名练气士招呼上来,将这剑再次是拿抬了出去。   “另外,你去那大宣一途,其信上所说,真假为之,还是要小心些的好。”晋希文说着,便是带着苏景年离开了这望江楼。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派几个人跟着你的好。”晋希文便走边说。   苏景年没有否认,虽说大兆和大宣如今依旧是那誓约关系,可具体事情,谁又能想得到呢!   “我会派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跟着你,另外,再算上一个。”晋希文说着,语气也是有些变化,“其中一个,便是叫老许,我想你之前去那鸪囚之时,应该是会遇见的。”   “那另外还有谁?”苏景年忍不住是问道。   “哈哈哈哈。就是那一直被压在趴凉山底下的那家伙,这么百年过去,也该是时候了。”晋希文说着摸了摸自己有些稀疏的胡须,倒也是有些感慨。   “你知道我大兆开国初君,为何去的那么早?”晋希文问道。   苏景年一凛,身子不由得是一颤,这时问起来,心中自然是有了些答案。   “就是为了对付这广伏天魔。” 第125章 见面广伏天魔!   晋希文便带着苏景年朝那趴凉山走去,便是和苏景年说起来。   “这种东西,是人非人,乃是天运结合着那练气士的无数心魔而成。天势本就恐怖,在加上那骇人的心魔,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说着便是顿了顿,晋希文又是说道:“不过这种东西,倒也算是少。三座天下一起,也不过是只有七个罢了。”   苏景年长吸口气来,心中似乎是有些惊疑不定。   之前倒也是知道这趴凉山底下压着一个人,可当是只道是一反叛之流的练气士,未曾想过竟然是这般来头。   “这心魔竟然有如此之威力?”苏景年似乎是有些个不解,“可这心魔不也只能是藏匿于心神之间,最多不过是毁了自己的大道修行,本体若死也是跟着没了,这怎么还能脱离开来,自立在外?”   “而且还能和那天运结合?”   苏景年跟在晋希文身后,却是是有着诸多疑问。   不早说有这么一个家伙在脚底下,要是知道,我还来这趴凉山修行?   晋希文似乎是看出来了苏景年的心中想法,笑了起来,说道:“怪我和你爹没和你说?要是说了,怕是这趴凉山就再不去一步了吧。”   苏景年干笑几声,没有应答。   “哎。”晋希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所说的,自然是那一般之练气士的心魔罢了,你以为能和天运所结合的,能是一般人嘛?”   苏景年一愣,脑中一转便是瞬间有了答案,不禁是有些个骇然,“这,莫非是上面的那……”   晋希文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正是那神仙境界的心魔,而这一只广伏天魔,恰恰就是百年前我青州御守之神的心魔,也只有是到了那般境界,这心魔也才能是够足矣和天运所结合而化形。”   苏景年倒吸口冷气来,那可是十四境界的心魔。   到了仙人之境,也还是会有心魔?这倒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苏景年不禁是有些奇怪,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晋希文也是摇头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有不是那十四仙人境的神仙。”   这他娘的,也太离谱了。   二人说话之间,脚步不停,已经是可以见着了那趴凉山了。   “那广伏天魔,当初我大兆先君,为了不会致使这青州覆灭,方才是和那御守天神一同将这家伙封印于我大兆国都,后来你降世,我大兆国运减半,为防止这天魔松动,便是再次将这趴凉山压下。”   说着,晋希文脸色倒是有些自豪,说道:“这趴凉山底下的阵法,可是那御守天神亲自下的笔,仙人之境所下的禁锢,我大兆国都可谓算是坚不可摧了。”   苏景年不由得也是有些骇然,这般突然说起来,倒实在是有些个太让人难以接受。   “这般所在,除了你爹,我,还有瀮老知晓。”晋希文顿了顿,“如今,你也是知道了。”   “师傅,这广伏天魔,如今该是何种境界?”苏景年忍不住是问道。   “初始,也是十四仙人之境,只不过如今在百年不断的摧毁之下,该是只有那归岐之境了。”晋希文说着,也是叹了口气,语气之中颇有些无奈。   “当初我青州御守天神心魔而出,受创至此,如今都还是没法子将这家伙完全收复。”   “这般东西,师傅你说要给放出来?”   苏景年边走着,突然是想了起来,忍不住是问道。   “放出来?怎么可能会放出来。”晋希文嗤笑一声:“那家伙这辈子都别想。”   “那你方才说这天魔会和我一同去那大宣。”说到这,苏景年不禁又是有些好奇道:“师傅该不会是想着将这家伙放到大宣,完了让他在那边惹事吧?”   “自然不是。”晋希文人忍不住是拍了苏景年一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为师是那种卑鄙之人嘛?要真说起来,我大兆还打不过他大宣,还需要这般手段?”   说完,便也是叹了口气,“这广伏天魔,如今之时,封印已经是彻底的将其完全禁锢,至于是不是在趴凉山底下压着,也是没有什么必要,只不过是让人安心些罢了。”   说着,二人便是来到了趴凉山脚下,绕到了那后方,只见那山体之上,有着一个半大的小木门,也没有什么锁,只用了一小块石头挡着。   苏景年将这石人搬开,不由得是问道:“师傅这就没有什么机关和符隶大阵的嘛?”   “没有。”   说着,晋希文也是笑了起来:“若是旁人都可来到这地方,说明我大兆也早已是那亡国了差不多,有何必要?”说着,便是低头进入了那门之中。   苏景年没有答话,紧跟着晋希文便是进了门里。   通道并不宽敞,四面皆是用那石砖铺就,两人并肩而行已是最多的了。   每隔十几步,在一旁的墙壁之上便是有着一小黄铜铸造的长明灯,火苗虽小,却也是一直持续燃烧着,直至如今。   晋希文再没有说话,苏景年也沉默着,二人便是这么一直默不作声的走着,虽说走的也不算慢,却也是走了好些时候。   苏景年明显的感觉到是在朝着地下走,过了好一会,总算是不见了那点点滴滴的小长命灯。   再走了几步,眼前便是豁然开朗起来,一处极大的空间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还没到出口之前,苏景年便将已经是将那魂命大域展开,却是只感觉一阵虚无般的感觉而来,似乎在前方是那无尽的深渊一般,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东西。   魂命大域瞬间便是给收了回来,背后已经是发出一阵冷汗来。   只见前方一块平整的地面,在其上密密麻麻的刻印着数不清的符隶以及还有许多苏景年看不懂的痕迹,不仅仅是在下面,在上面也是也是布满了极多的封印阵法。   这些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法阵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使得这一片宽阔的地方几乎不需要灯火,照明,也是足矣让人看清切其中大概。   苏景年目光一扫,便是将这自己早早知晓但是从未来过的洞窟看了一遍。   三条不知由什么打造的链子连接着山体遥遥的挂在那顶上,另外一端则是捆缚着那在阵法中间的人,苏景年眯眼看去,可在那阵法中间的东西却是不知为何,始终是看不清楚,如同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一般。   这好似那隔着纱窗看雾般的感觉,却是让苏景年十分的难受。   只不过在这地方,神魂却也是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神魂展开,一片虚无,就连脚下的石板都感触不到,什么也没有。   “师傅,这链子,有什么用嘛?”   苏景年不由得问道,看着倒是挺结实的,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广伏天魔来说,苏景年心中确实有些个打鼓了起来。   “真要说起来,现在倒是有些个用处,在之前倒是纯属笑话。”晋希文来到一旁,轻轻的敲了敲旁边的石壁几下。   便是见那阵法之中的那层模糊的雾气慢慢的散去,便是清澈起来。   只见一名青年模样的人慢慢的浮现出来。   上身赤裸着,布满了复杂的刻印,不知是何由来。一头白发散落在地上,分外的显眼。   察觉到了苏景年二人的气息,那广伏天魔也是抬起了头来,见着苏景年和晋希文二人,也是愣了许久,不由得是大笑起来。   “来活人了?怎么了!是大兆灭国了?还没这么快吧?”这广伏天魔见着了苏景年二人极其兴奋。   一抬头来,便是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眼神一凛,这面孔,是自己!   “胆敢。”   晋希文喝道。   苏景年只感觉眼前一阵变换,那原本牵连着山顶上的锁链也都是悄然不见。   只见一青年盘膝坐在那法阵中间,看着苏景年,倒是有些个好笑。   苏景年自问已经算的上是一副好皮囊,可眼前这倒是比自己更胜一筹,美男子,怕是就这了。   待再次看清之后,苏景年才是发觉之前倒是些幻象,不由得也是一惊。   晋希文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说道,“你在这趴凉山之中修行时间也有些时候,或多或少,这东西,多少怕是也知晓了一些你的音容相貌,无需惧怕。”   只见这广伏天魔白发散地,面容清秀,倒是像着一个不第的秀才。只不过那上面的胳膊上都是缠绕着许多的铁链,有些个奇怪。   在其身上,还有这一些虚幻的锁链,足足有十来条,上下阵法之中出来,将其整个身子皆是捆绑在这,不得动弹丝毫。   “好一个广伏天魔。”苏景年冷声道。   虽说依旧是被囚禁在这,可这遥遥感应,却依然是能感受到那那浩瀚的威力,足矣碾杀自己。   “别一个天魔说的,我叫颜无。大兆的殿下。”那广伏天魔笑了起来,看了看苏景年,说道,“殿下这样貌,倒是和我有的比啊,真是让人吃惊。”   颜无撑着头,倒是有些奇怪,“可殿下你这……我倒是有些个看不透了,奇了怪哉。”   “之前,我也已是和你说过了,你大可不必在这嚼舌根。”晋希文倒是不急,慢慢的靠这山壁坐了下来,“还是说,你想和我这糟老头子在来理论理论?”   而苏景年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坐下。   晋希文笑了起来,“这么百年过去,不断的被磨损修为大道,滋味如何?本命被剜,大道根基断碎,不好受吧。”   突然之间,那颜无似乎是身躯庞大了无数倍,大半个山洞都是瞬间被占满了。   无数的白发肆意飘零,和那法阵的锁链碰撞发出无数的炸裂声来,三头六臂,皆是手持各种武器,黑雾滚荡,席卷了整个山洞。   “待我破开封印之时,你大兆便是第一个被灭的!”   嘶吼之声震耳欲聋,数不尽的繁杂之声传来,哀嚎哭丧,让人发狂。   只不过是数息时间,便是一阵光网覆盖,将其再镇压而下。   一旁的苏景年倒是被震撼到,虽知晓没有什么事情,这颜无天魔也逃不过这法阵,可全身依旧是处于警戒状态,全身灵力翻滚不息。   颜无重新在押回那法阵中心,无数的锁链如同是鞭子一般,瞬间便是爆抽在其身上,炸起一片血肉模糊,而下一刻便是再次恢复原样,如此反复。   “你到底想怎样?”颜无却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也是没有什么起伏,好似先前发疯一般的不是他。   晋希文面无表情,“那下面就来说说吧。” 第126章 商议结束   “说说?”   那颜无一听,便是嗤笑一声,“你我之间,有何好说的?就算是那回凉本人来了,也是给老子滚蛋的份。”   “你就不想着出去看看?”晋希文轻笑一声,丝毫没有生气,依旧是慢悠悠的说着。   “到了外边,你应该也是依稀可以算出来那御守如今该是如何的,一直待在这百年,是该无聊了些啊。”   晋希文说着,似乎是在诱导着这位自诞生之日起,在外自在不过百天的囚徒。   颜无冷哼一声,却是讥笑起来,“百年岁月对我来说,不过是片刻之间罢了,何惧之有?光阴匆匆,对我却不过是恍惚一瞬,怎么是你这种人能够明白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绕是如此,你也只能是当条狗般被围困在这,动弹不得丝毫。时间于你无用,这看着倒是份折磨啊。”   骂人?想当年苏景年也是觉得自己别的不说,在这方面倒是挺有天赋的,直到和老九一同出去了一遭,经历了那大街小巷,农茶酒馆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话倒是显然触动了些这颜无,倒是又是再次看了一眼苏景年,“大兆的殿下,这修为不高,骂人的功夫倒是不知哪位高人那学来的。”   “还好,我大兆随便一个村中找来一个老汉农妇都可以当你老师了。”苏景年笑了起来:“要不要我介绍你几个?那门边看门的狗也是会些的。”   颜无没有应答,自顾自的看着苏景年,却是突然猛地一愣一呆,不由得是拍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之前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原来殿下你,竟是一临渊大命!万载难遇啊真是。”   颜无笑的如同痴魔,疯疯癫癫,许久才是止住了下来,低头笑着,“好一个临渊大命,看来苍天倒也是苦心啊,就算是囚我几百年几千年,这倒也是很舒心啊。”   “我如今,倒是再想听听了。”颜无笑嘻嘻的看着苏景年,开口说道:“不知道殿下身死命损那天,我能不能在一边呢,我定涕泗横流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要我死,那还真是有些难,怕倒时候,倒是你先被灭了。”   颜无嗤笑一声,没有应答。   这时转头看向晋希文,抬了抬头:“你说说看,要和我来说什么东西。”   “殿下要去那大宣,倒是要你陪着一同去。”晋希文缓缓说道:“之后,便是回来即可。”   ……   “没了?”颜无等了好一会儿,见晋希文却是没有了下句,绕是这般心思也是不由得一愣。   “没了。”晋希文点了点头。   “你等这般前来,就是为了让我和你一起去那大宣?”颜无说着,不由得是冷笑一声,大声说道:“真当我是你大兆随意使唤的狗嘛?”   声若鬼哭,在这山洞之间荡漾,久久不散。   晋希文没有说话,难道不是嘛?   “你现在除了会嚎几嗓子还能干嘛?”苏景年忍不住是笑了起来:“你说还能怎么的?倒是和我之前去看过的一死囚差不多。什么也没用,只能是用嘴骂骂,然后等着死。”   颜无脸皮抽搐了几下,忍不住是笑了起来:“殿下,若是你老师真让我随你一同出去,你就不怕我直接将你灭了?”   “以你的境界,那是自然,杀我如同反手而已。”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这可惜,想必你自然是杀不了我的。”   “广伏天魔,虽说我还真不知道有多厉害,但是能让御守天神受创至今为好的,自然差不多哪里去。”苏景年说着,却也是笑了起来:“可是如今嘛,能让你出来,那就自然是能让你不会这般肆意妄为的。”   颜无死死的盯着苏景年,许久,才是抚掌笑道:“好一位大兆的殿下,这般气魄胆识,倒是让我有些个刮目相看了。我当然不会动手,临渊大命,将死之时,才是我喜欢看见的。”   苏景年冷哼一声,要不是今天晋希文在这,非的让这狗屁的东西见识见识,什么叫“无还嘴之力。”   “好了。”晋希文似乎是没有了耐心,说道:“说了这么多,就问你愿不愿意。”   “……”   颜无沉默了好一会儿,便是说道:“有何条件?”   “护殿下不受危害。”晋希文缓缓说道:“若是这般也做不到,那怕就是你这广伏天魔,也该死了。”   “哼。”   颜无冷哼一声,笑了起来,“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倒也是想去看看,那外边究竟是如何景象。”   晋希文点了点头,说着,便是从怀中掏出来一个东西来,放在自己身前。   苏景年有些忐忑,虽说自己对骂着东西倒是丝毫不虚,可是这大都还是因为这广伏天魔依在封印,可若是真将其解开来,自己还真是有些个心虚。   这广伏天魔之前可是个仙人境啊。   仙人十四境界,苏景年如今是想都不敢想。   那般境界,可算是真正的站在山巅之上,所看见的风景,也远非是那常人可以想象。   苏景年转过头去,看着晋希文将一东西放在身前,也是不由得有些好奇。   只见是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木盒,朴素至极,没有任何的雕刻之图案。   只见晋希文将这木盒子打开,里面是放了一个小小的圆环玉佩来,黄澄澄的,闪烁这微弱的光芒。晋希文将其拿了起来,举起,示意苏景年拿着。   苏景年连忙接了过来,也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这是之前那御守天神亲自留在我大兆的,若是这广伏天魔有那异动或是破开了这阵法意外,就用这玉环,捏碎可唤其下来。”   苏景年一听,不由得是将这玉环抓紧了些,好家伙,这东西,竟然是能使唤一个天神下来?   “不过这东西也唯有那一次之效,并且只能是用在这广伏天魔之上,别的,你就不要想了。”晋希文说着,便是将这木盒关了上来,说道:“也无需担心那广伏天魔会抢夺,其上自有印记留存,他便是碰一碰,都是得丢了小半条命。”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将这玉环直接是给戴在了自己脖子上,这可是一件保命的东西啊。   刚刚戴上,晋希文便是又再次拿出来一个木盒子,和先前的一个一模一样,笑着说道:“这东西,才算是真的有些个用处的。”   说着便是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放着一小截,如同是竹节一般的东西,十分的小巧,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如同是白玉铸造一般。   “好胆!”   那颜无先前见着了那玉环,脸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如今见着了这个,却是再次暴怒起来。   那魔像便是再次施展开来,却是瞬间便是被那阵法给死死的压制住,镇压了下去。   “这是?”苏景年有些惊疑不定。   “这东西,乃是那这广伏天魔的一截大道根基。”晋希文笑了起来,说道:“这东西之前已经是被尽数的摧毁,这是唯独留下来的一个。”   苏景年转头看去,只见那颜无死死的盯着那一小截东西。   接手了过来之后,苏景年还是有些不解,问道:“师傅这是何意?制衡这家伙嘛?”   “嗯,这倒是可以让其忌惮不少。”晋希文点了点头。   说着,便是将冰凉的东西放在了苏景年的另外一只手上,苏景年摊开一看,是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这钥匙控制着这大阵的全部枢纽,唯有我大兆嫡系血脉加上一名天命之境以上的练气士陪祭,才能是将这法阵打开。”   “而这之外,也是有了另外一个作用。”   晋希文说着,也是站起了身来。   “这法阵,可从这片区域之中脱离而出,直接是加附在这广伏天魔之上。”   苏景年一愣,看向那颜无,倒是有些知晓了,“所以才说,这些个锁链将其困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出去了,依旧是被困着。”   晋希文点了点头,“只不过之前自然是不可能放他出去的,如今等你大宣事了,便也是这家伙再次回来的时候。”   苏景年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不由得是笑了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感觉。   “小人之乐趣,我算是懂了点。”苏景年摸了摸下巴。   似乎是想了起来,既然已经有着这钥匙,那这截大道根基……   苏景年转头看向那颜无,笑着问道:“你之前说,要看着我临渊,落渊而死?”   颜无冷哼一声,笑了起来:“你定然是死在我前头。不过,若是你将那根基还我,我倒是还说不定会……啊啊啊啊!”   话说到一半,那颜无便是犹如崩溃一般,竭力嘶哑起来,疯狂的如同是野狗一般。   只一瞬间,那巨大的身形,三头六臂癫若疯魔,皆是巨力的冲击着那束缚他的阵法锁链,好似那魔神一般冲击着这一方天地,爆裂出一阵阵的巨大闪电火焰来,鬼哭神嚎,绿炎燃烧,真是那天魔降世。   只可惜却是丝毫挣脱不开这由那青州御守天神亲自留下的阵法。   许久,这般闹腾才是停歇了下来。   颜无便是直接瘫倒在地上,眼中一片死寂。   过来好一会儿,那颜无才是抬头看着苏景年,眼中杀意,可谓是入骨透心。   苏景年微微一笑,手掌松开,那大道根基已经是被捏碎成了粉末,飘散而去,消失在这这天地之间。   “大道根基脱离了本体,原来就和松土烂石差不多,一捏就碎。”苏景年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得也要来个灵器玉石俱焚呢。”   晋希文在一旁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愣了一会,一会才是抚掌笑道:“好一个自断路。倒是有些你爷爷的样子了。”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种东西,自打被困就注定了一件事情。要么大兆灭国,要么他死,对于这种东西,还有什么好说的。制衡?这家伙恨不得我死,我也恨不得他死,有什么好来这么多花花肠子。   “等你要去之时,再是来此一次吧。”晋希文说着,便是慢慢的走了出去。   苏景年也是紧跟着走了出去,只留下那颜无那化出原形,发出那阵阵撼动天穹般的不断冲撞。   却是丝毫没有效果。   “苏景年!”颜无的那三头皆是大喊起来,“待我出去,定然要将你这青州覆灭!”   过了一会,苏景年又是回到了这里,看了一眼颜无,“你要是能出来,不早出来了?还搁着吓叫呢?”   说罢,便是快步直接离去了。   晋希文笑了起来,“怎么,回去又是和那广伏天魔骂了一顿?”   苏景年干笑几声,不由得也是搓了搓手:“能这般骂这种境界的……人?这种东西,还真是有些刺激。” 第127章 诸事皆好   苏景年和晋希文一同离去了这趴凉山,便是转身回到了那藏海阁之中。   晋希文倒是说还有些事情要嘱咐着。   来到藏海阁之中,见着刘应物和汤尧章二人似乎都是在整备着行李,也不知道是要干嘛。   苏景年问起来,晋希文便是说道:“我让他二人在这段时间亲自去那大兆各处看看,毕竟就待在这楼里面,也看不出来什么花头。”   说着,便是领着苏景年去了屋中。   坐下之后,晋希文便是笑着拿出了两个小壶的酒来,“这差不多,该是最后的这么几次了吧?”   苏景年思量一会儿,这后面,还真是没有什么时间在这喝酒了,便是也点了点头,“确实,估摸着,没多少次了。”   晋希文递给苏景年一壶,不等苏景年开口,便是直接自己先喝了起来。   “师傅,是还有什么事情嘛?”苏景年却是接过酒之后,先将这酒放在了一边,问道。   “哎。”晋希文咋了咋舌,一口闷下去,似乎是有些个酒意上头来,苍白的脸色倒是有了些许的微红。   晋希文将酒壶放好,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其实倒也是不是什么大事情。”   思考了会,才是慢慢说道:“你要知道,我广钧天下一共五州。徐州,青州,扬州,晟州,邢州。”   “而除了那大宣所在的扬州之外,另外四州皆是南方,属暑朱雀浩君辖内,而扬州则是就属于西边格外的一处边州,属于白虎浩君之地。”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我知晓。”   说着,又是问道:“师傅这意思是想说到了那处,不在朱雀浩君之下,让我收敛着些来?出了事情不好办?”   “不不不。”晋希文摆了摆手,笑了起来:“我大兆这般强盛之力,哪里还有到了别人地盘就畏畏缩缩的道理?那不是白瞎了这一统的大州嘛?”   “那师傅的意思是?”苏景年有些不解。   “在之前,我已经是和那白虎浩君做过了一次买卖,在扬州那边,若是你有什么困难或是险处,也是可以让他帮帮忙。”   说着,便是将一长牙递了过来,放在了苏景年面前,“这牙令,倒是和那之前和你说而那御守天神的玉环差不多的东西。”   苏景年拿起来看了看,长牙锋利,血红色的尖端分外骇人。端详了一会儿,便是赶紧收了起来。   不由得是赞叹道:“师傅这般手段,当真是让我佩服竟然是早早的便已经是有了这般的打算!”   晋希文摆了摆手,“你这拍马屁的话,比起你那骂人的,倒是差了许多啊。”   苏景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没来有的有些感慨,这如今自己身上,真算是宝物繁多啊。   一个白虎浩君的牙令,一个御守天神的玉环,在加上之前浩居真人给自己的那玉佩自己也还是未曾用掉。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这般手段在身上,去那大宣还怕什么危险?   不横着走就算给他大宣面子了。   苏景年也是直接拿了那酒来,大喝了一口,品尝了些滋味,一般,和之前的比起来,倒是稍稍有些单薄,不如那老黄酒来的浓烈。   喝完,苏景年也是问了一个自己倒是颇有些疑惑的问题,“师傅,你觉得那大宣那边的来信,到底是有几分真假,是真有大事,还是之是纯属虚报?”   晋希文擦了擦嘴,“你心中没数嘛,这还来问我?”   “我倒是觉得应该是真有大事,只不过,如今也没什么消息,倒是有些个不确定。”苏景年叹了口气,照那大宣先前发来的信件来看,大兆伏埋在大宣的密蚁毛蛾,要想把消息传回来,至少要到那半个月后。若是那大宣消息封的严密些,怕是还要到一个月或是等到前去之前才能是知晓。   “唉。”晋希文也是有些无奈,“这次事情,真要说起来,大也不算大,顶多就和那大辽一般的蛮兽攻城一遭事情。”   苏景年一愣,和蛮兽攻入大辽一般的事情?那还不够大?苏景年可是亲自在的,前因后果,各处推波助澜,稍稍一不小心,破了阳阜大城,那大辽可就是相当于失去了一小半的国土。   “照着他那信中所说来看,我猜测,估计还真是有什么大灾祸,搞不好,怕是得出来一个怪虫王来。”晋希文说着,苏景年也是点了点头,自己倒是也是这么想到,真传啊!   “不过真要说起来,大宣也不是处理不了,顶多死些练气士罢了。”晋希文面色有些奇怪。   “师傅,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不对嘛?”苏景年本想着喝完了这酒便是走了,见着晋希文的样子,不由得又是有些好奇的问起来。   “先前的百万大山之中的蛮兽暴动,可以算作是那羽族;可是那如今的西海鬼蛟鱼人之灾,倒现在都还是没有找到其原因,猜测应该是那蛟鬼涧之中有了什么变化。”晋希文又是喝了口小酒,“再到如今的这大宣如那边没来由的怪虫灾祸,这倒是有些个蹊跷了,不得不让人思虑再三啊。”   苏景年一愣,找这么说起来,倒还真是有些“多事之秋”的意思了。   晋希文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已经是全部喝完没有了。   苏景年连忙将自己的给递了过去,晋希文接过喝了口才是说道:“看来,还是得要去好好算算,这可不能出里大岔子来。”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   再和晋希文聊了些之后,便是先离开,去往那弄羡庭之中。   回到弄羡庭之中,便是见着寒燕和参心,圭湘二人在一同,而在那宽大的桌子上似乎永远都堆着数不尽的信件。   “殿下。”   参心眼尖,看见了苏景年进来,便是连忙喊道。   寒燕和圭湘二人也是连忙起身,苏景年笑了起来:“怎么,再说什么悄悄话呢?”   “哪有。”圭湘撇了撇嘴。   寒燕便是先行退了出去。   “怎么,又有什么事情嘛?”苏景年便是直接坐在了那大椅子上,问道。   “前不久刚刚搜集到的一些消息,应该都是些那大辽或者大宣的密谍,待各方核实之后,便是在下雪之前清缴完。”参心说着,便是将那一一拿了过来。   “这其中大多数都是那外围大城,有的是刚刚进了青州便是被盯上的,有的则是埋伏已久。”圭湘说着,又是顿了顿,看向苏景年,“我想着,以后每一年的年末,都来一次这般的清扫,大大小小诸城都是要全部清理一遍。”   “嗯,可以。”苏景年点了点头,反正如今罘罳房在圭湘手上,想怎么着,那还有啥问题?   说着,苏景年便是随手拿了几份看着,大大小小,有着许多大宣的人。   不禁是笑了起来:“大宣和咱们倒是一样,这一个个的都是恨不得把自家的人放在那对面心里去,干啥立刻就知道啊。”   “还有一批是关于我大兆的官员以及各地城主的一些。”圭湘说道:“我正准备给幕帅看看,若是没有什么别的需要留着的人,就一同清扫了。”   “受贿开路,宵禁而行,这些都是该掉头的。”参心在一旁笑着说道。   苏景年再次拿起一纸看了起来,圭湘撇了一眼,说道:“这是大辽前些阵子来咱们大宣的一些商人,如今事态非常,都是聚集在那南部的一大城之中,不得出城而去。”   “其中便是有几个那大辽的密谍混杂在其中。”   话音刚落,圭湘便是似乎察觉到苏景年有些个不对劲,便是问道:“怎么了?有误?”   苏景年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如何知晓是不是?还是该劳烦你了,倒是记得要省些心力。明天就去裘老那看看去。”   “嗯。”圭湘点了点头。   参心在一旁说道:“殿下,冬巡一事,该放在何时?”   苏景年靠在椅子上,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说道:“什么时候下大雪,就去吧。”   “踏雪而行,倒是有些个不一般的滋味。”苏景年笑了起来。   “当初我游历回来,最舒适的那一段,便是那下雪之后的,一脚才下去,雪花吱嘎作响,好玩的紧。”   说着,苏景年便是将这信纸放了下来,心中有些不定。   冯双?   这名字倒是也应该算大众些的吧?   可这商队而来,让苏景年实在是难以将这名字划开。   思量了一会,见圭湘和参心已经是开始整理了,便是将这信纸拿下来,说道:“这纸上的几个人,就先别动。我冬巡的时候,亲自去看看。”   参心和圭湘皆是一愣,虽然有些疑惑,可也没有问道原因,便是将信纸给留着。   “殿下,先前幕帅找你有什么事嘛?”圭湘见着参心整理之后,拿着信纸走了,便是又窝在了苏景年怀中。   苏景年轻笑起来,“怎么,参心在,还不敢过来了?”   圭湘俏脸微微一红,忍不住是给苏景年腰间轻轻拧了一下。   苏景年苦笑起来:“别别。”   说着,便是将圭湘抱住,笑着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嘱咐了些去大宣时候的事情。”   “让殿下不要太过于张扬嘛?”圭湘问道。   “我倒也是这么想的。”苏景年“哈哈”笑了起来。 第128章 心魔之碍   细雨蒙蒙,颇微湿润的青石道路上,车轮轧过,排出两道微微亮的印子来。   苏景年和圭湘一同坐在马车之中,虽说只是些许的清凉,但圭湘也依旧是披着那一件不厚的衣裳。车厢之中,在一旁燃着一香炉,烟雾些许缭绕,一股沉静心神的味道,厚重而又沉稳。   苏景年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不由得感慨,“今年秋后,怎么是这般多的细雨不停?莫非都是因为那蓟以新晋升水神一事,导致这水运如今倒是颇有些昌盛不成?”   圭湘在一旁说道:“我倒是觉得这般小雨,挺好的。”   “哦?怎么个好法?”苏景年放下车帘,转头问向圭湘。   “细雨之下,润养万物。清明透顶,益善益行。”圭湘微微沉吟一番,便是说道。   “哈哈哈哈,这般学问,差不多就是那‘出口成诗’?”苏景年打趣道。   “那倒是比不得殿下的那诗词。”圭湘撇了一眼苏景年,眼角眉间,万种风情,颇让人怜惜。   苏景年搂过圭湘,说道:“去看看裘老,也好。这要是不出意外,怕是真就是最后一次了。”   圭湘趴在苏景年怀中,似乎也是知晓些,说道:“嗯。当初裘老在我走之时,倒是还给了我好多东西,如同那桂花蜜,现在都还没吃完呢?”   苏景年摸着圭湘的头,笑了起来,“是没吃完,还是舍不得吃啊?”   圭湘顿了顿,“都有吧。”   苏景年望着那车外的景象朝那后方倒去,倒是也有些个不解,那桂梁镇,离着太康城也不过是五十来里的路。早先倒是知道师傅和爹曾让裘老去那太康城之中住着,却是不肯。   这其中的原因,便是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这小镇子里,安宁些?当了一辈子的罘罳房大屠,倒也是该休息休息。   苏景年叹了口气,只可惜,那一个陪着自己的老九,倒是没有这般好去处。   心念至此,苏景年不由得是心中一紧,思之念之,悔之怪之,这般下去,搞不好倒是要成为自己的一个魔障。   苏景年宁下心来,细细将思虑捋了捋,不禁是有些愕然,这般看来,似乎已经是成为了自己心中挥不去的一个障碍。   如今苏景年已是处在天命之境,算起来也是有些日子了,比起之前更是清楚这般的心魔,一旦在自己心底萌发,那想要根除可就是太难了。   因果一律,难缠啊。   圭湘很快便是发现了苏景年的不对劲,便是有些奇怪,问道:“殿下怎么了?突的这般一下子紧张起来。”   苏景年苦笑一声,倒也是没有隐瞒,直接是说了出来。   圭湘一愣,这般在修行之上的事情,自己还真是不会那般的了解。   “虽然臣妾在这大道修行一事上,不知这般道理。不过,照殿下这般说来,我觉得其实倒也没大碍,解开心结不就好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心结易结难解啊,怎么能这般轻巧的?那若是如此说来又怎么会那么多多练气士,卡在自己心魔上?”   说着,苏景年在自己心底也是念叨了一句。   那十四境界的仙人境都还他娘的心魔冒出来呢,更别说自己这般七境的天命境的得境了。   “得天命,知天命。”苏景年喃喃自语,声音细弱,“自己还有好些路才是能在这五行之中走到头啊。”   圭湘没有听清楚,自顾自的说道:“别的,臣妾倒是不知道,不过殿下这心魔,倒是有那源头可解。”   “哦?”苏景年低头看着圭湘,“源头在何处?”   “源头自然就是那杀了老九的大典真人那。”圭湘低声说道:“殿下的心魔,怕不是老九,而是那大典真人。”   “杀了那真人,殿下心魔,殿下心魔想必自然而然的就会没了。”   苏景年沉默不语,转头望着那车帘外,如今已经是出了那太康城之中,转头朝南而去。   条理而下,梳理之中,倒是没有错。   苏景年笑了起来,自己这般看不真切,反而是旁人便是一眼便看了出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如此。   微微想了想,倒也就是这般的道理。   杀了那大典真人。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必须要!   早先时候,只不过是为了要替老九报仇而已,如今发展而下,已经是成为了自己的大道之上的一魔障心碍,不得不除!   只不过,那大典真人,当初在关口杀老九之时,便已经是那天命之境圆满了,八境修士,差不多半只脚已经是踏入了那归岐之境。   自己倒是还是要好生努力啊。   “殿下?”   圭湘见着苏景年依旧是发着呆,不由得是抬头轻声问道。   “嗯?”   圭湘轻声说道:“臣妾所说,只不过都是些自己瞎想的,也不一定就是这样,殿下不必当真的。”   “哈哈哈哈哈。”苏景年笑了起来:“圭湘你可就太谦虚了,所谓‘云深不知处,只因身处此山中。’自己站在里面,反倒是看不清楚了。”   望着窗外的风景,苏景年不由得是想着早些时候去到那桂梁镇上去。   便是朝那前面问道:“老许!要多久才能是到?”   “嘿嘿,殿下放心,太阳落山之前,定然是能到的!”老许在前面赶着马,说道:“殿下是想快些到?若是要赶着些,倒是可以再早个把时辰来。”   “不用。”苏景年笑了起来,“就这样吧。”   “好咧。”   苏景年低头看了看圭湘,也是轻笑起来,要是快些,自己就带着圭湘直接飞过去了,何需这般马车劳顿?   正是这般想着,圭湘似乎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身子来,说道:“殿下,我刚刚又是想到了件事情来。”   苏景年转头问道:“什么事情?”   还在那大典真人和老九之中没缓过神来。   “殿下还记得,殿下自那大辽归来时,跨州渡口落在那晋山门郡大城之中。”   圭湘慢慢的说道。   苏景年揉了揉眉头,点了点头,“的确,怎么了?”   “当初殿下说有人想要谋反。”   苏景年有些没搞清楚,说道:“嗯,这事情不是已经查过了嘛,是大宣那边的谍子搞的事情,只不过是那边谁下的令,那就不知道了。”   “正是此事。”圭湘说道。   见着圭湘脸色倒是颇有些郑重,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这事情还有什么不对的嘛?”   “殿下,臣妾怀疑,大宣那边,怕是有变故。”圭湘思量了一会,便是说道:“大宣那边的谍子,大多我罘罳房和吴钩都是有所记载,可那些个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虽说有可能是漏的了,但是臣妾觉得,还是有可能,不是大宣那边来的谍自,或许是大宣的另外的一处势力。”   苏景年思慧敏捷,圭湘这么一说起来,苏景年便也是知晓了意思。   “你是觉得,大宣那边还有人,在我大兆这边用大宣的旗号做事?是要挑拨关系嘛?”苏景年问道。   “嗯。”圭湘点了点头,“而且很有可能,大宣那边,他们也在用着咱们大兆的名堂做事情,估计就是要让大兆和大宣各自心中有数。”   苏景年思虑了好一会儿:“这般说法,是猜测还是已有实证?”   “自然是已经有了证据。”圭湘没好气的说道:“我和参心姐,当初为了这事情倒是废了好些个气力,只不过殿下一直没有时间,害的我都是差点给忘记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倒是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咱们不怕,应该怕的,是大宣那边的人。”   “可是殿下,明年就是要去大宣那边的了。”圭湘轻声说道:“臣妾是怕那群人,会对殿下造成危险。纵然出行保密严谨,可怕还是会有些个泄露出去。”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笑了起来:“无妨的事情,若真是这般闹起来,我大兆反倒是更喜欢,毕竟这些年来大宣的破事可是不少。”   “另外,真就让他们来,你也无需担心,真说起来,我去大宣带的人,怕还真是没有什么能伤到我的。”   虽说对于那广伏天魔,苏景年厌恶憎恨之心不解,可真要是说起来那战力境界,还真不少一般人可以比的。   至少那浩居真人,貌似境界就还没这家伙高。   而且在大宣那边,自己还有了一块那白虎浩君的牙令,怕什么?   “臣妾只是担心殿下罢了。”圭湘轻声说道,语气倒是颇有些幽怨。   “哈哈哈哈。”苏景年一把将其抱过,搂在怀中。   这事情太多,倒是一时半会也是由不得自己这么肆意妄为。   “冬巡的时候,便是你和参心陪着我一起去吧。”苏景年摸着圭湘的青丝,轻声说道。   圭湘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殿下,还是让参心姐陪着你吧。臣妾从小就怕风雪,不想出去,而且罘罳房也不能由着我和殿下一同而去,事情多着呢。”   苏景年苦笑起来,倒也是没有勉强,只不过心中不由得是暗叹一声,看来自己这同床大梦,是不太可能的了。   细雨微斜,些许打落进来,倒是让苏景年更清醒了些。   “好事成双啊。”苏景年笑了起来,祸不单行啊。 第129章 见裘老   一座古朴的小屋子,院墙内半透露出着小截桂花树枝来,只不过如今早是没有了那桂花,只剩下那一截截的树枝来,半靠在斑驳的黑瓦上。   院子当中,四面干净,只有些许掉落下来的落叶,在院子的角落处摆放着一小石桌,和两个石凳。   不远的边角摆放着一些个花盆,种栽了好些个花卉,只不过如今都已是过了花期,只剩下干枯枯的枝桠。   苏景年和圭湘坐在屋子中,靠着门旁。   在一旁放着一小火炉,慢慢的炖着一小壶茶,一老妇轻轻的挥着那竹扇子,笑意盎然。   这老妇,自然便是苏景年和圭湘此次前来看望的裘老。   裘老也是没有想到,十分的意外,边看着圭湘边是笑着说:“倒是这么快就回来看着我了?怎么,是怕我一个人不舒坦了?”   “阿婆……”   圭湘坐在裘老旁边,半依偎着,宛如孙女奶奶一般。   “殿下怎么也跟着来了?”裘老点了点圭湘的脑袋,抬起头来问道。   望着苏景年,眼中倒满是慈爱之色,虽说只在苏景年小时候见过,之后便因为某些事情一直是在幕后做事,只是偶尔见过苏景年几面罢了。   再后面过了些时日,便是来到了这桂梁镇上,便是再从未见过面。   苏景年倒是一直看着裘老和圭湘二人,见着裘老问起来,也是轻笑道:“配着圭湘来看看您老,还不准我来了?”   “哈哈哈哈。”裘老笑了起来,“哪能啊,这殿下要来,自然是要好好担待些。”   裘老握着圭湘的手,便是说道:“当初见着殿下的时候,殿下才是那么小一个,如今晃眼一过,便是已经到了成人了。”   说着,也是不由得一叹,裘老转头问向圭湘,“这些日子,那罘罳房之中,办理事情可还顺畅?有没有那些个不开眼捣乱的?”   圭湘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好着呢,能有什么事情。”   二人这般说话说起来,倒是完全不像两个掌管这大兆情报网的前后大屠,反倒是两个乡村的姑娘回娘家看望奶奶来了,这般情景,苏景年在第一次游历之时,也是看见过些。   “对了,裘老,您为何不搬去那太康城之中呢?”苏景年倒是有些不解,“这小镇虽说离那太康城不远,可以说就在旁边。可是毕竟还是隔了些路,一些事情还是照顾不到。”   “嘿,谁要照顾了?”   裘老笑了起来,将那扇子放在一旁,将一边的茶杯拿了起来,用一块布握住那铁茶壶的提环,边给苏景年和圭湘倒水,边是说道。   “我如今好的很呢,用不着谁来照顾,自己一个人在这挺好的。”裘老先是给了苏景年一杯,接着又是给圭湘倒了一杯。   “这地方虽小了些,可是我倒是觉得,比起那太康城来,反倒是好了些。”   裘老半倚靠在木椅子上,便是说道:“没有那大市喧哗,马蹄乱耳,每天最多不过是些商贩来呦呵几句,挺好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倒是也再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是连晋希文和苏契二人都没有将其说服,那自己倒也是有些个有心无力了,了解一番便也是不再多说。   “对了,殿下日后,可有什么打算?”裘老问道。   苏景年喝了些茶水,倒也是直接说道:“待隆冬之后,便是去青州四处随便寻访一下,大致就在南边。冬巡之后,便是直接离开青州,去各处游历天下,涨涨见识。”   裘老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出去多看看,总是好的,虽说咱们青州已经是够大了,可真要和外边比起来,还是小了些。想当初我也是出去游历过好些时候的。”   说着,裘老又是转头看向了圭湘,笑了起来:“最后一次,便是给这丫头给带了回来,也是挺好。”   “哼,我倒是只求殿下别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就好。”圭湘微微哼了一声,轻轻说道。   “哈哈哈,你这妮子,倒也这般说话。”裘老拍了拍圭湘的手。   “裘老,这茶是什么茶?倒是叶叶如针落壶底,好茶啊。”苏景年连忙叉开话,说道。   “这是我自己去那外边养的一老茶树上采来的,说不上多好,不过比起一般的来倒是好上了许多。”裘老笑着说道,也是转头看了看外边。   淅淅沥沥,依旧是在下着那小雨。   “唉,今年倒也是不知道怎么了,下雨倒是吓到特别多。”裘老摇了摇头,“又是大雨下完,接着那下小雨,不停啊。我那都还有好些东西没晒出来。”   “阿婆,你可知道前些阵子那新的水神晋升一事嘛?”圭湘挽着裘老的胳膊,问道。   “新水神?”裘老摇了摇头,“没听说到。”   苏景年在一旁笑了起来,“还没放出来消息呢,估计就这几天了。”   “嗯。”裘老点了点头。   “水神好啊。咱们大兆,那水神可是稀罕的很,整个青州看去,大山大川的不少,可是论起来那大阔的江河,却是有些个少了咯。”   苏景年点了点头,再次是喝了些茶水,便是将茶杯放在了一旁。   “我倒是想着,等到日后,若是有那时间,倒是想着去开凿出来一条大江来。”苏景年笑着说道:“只不过那般时候,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来了。”   圭湘撇了一眼苏景年,倒是觉得苏景年有些个说大话来了。   “哈哈哈,想法倒是好啊。”裘老笑了起来,“这话虽说如此,真要干起来,还真是有些个困难啊。”   “嗯。”苏景年并没有否认。   “唉,时候不早咯。”裘老站起身来,顿了顿,又是转头问道:“这你俩,今天就要走不?”   苏景年笑了起来,转头看向圭湘,“这天都黑了,要不明个再走吧。”   “好,我给你俩整理下床铺去。”裘老说着,又是有些笑意:“可惜你俩来晚了些阵子,要不然,前些日子我养的那一只黑公鸡还在,那熬汤可是好味道啊。”   “唉,只是前些日子,那茶馆家他儿子结婚,倒是给我买去了,可惜咯。”   裘老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苏景年和圭湘二人,如今已经是那练气士,完全不需要那粗粮来吃。虽说圭湘还未完全辟谷,可数个月不吃,却也还是可以熬过去的。   “阿婆,我帮你。”圭湘也是连忙起身,笑着说道。   “诶,好。”   苏景年坐在门旁,长出了口气来,这要是让旁人见着了,谁相信这就是大兆的两位大屠?   转头看向门外,不由得也是赞同起来,“天凉好个秋啊,好个秋啊。”   ———————————————————————————————   百万大山之外,靠着大辽的一片山脉之中。   只见八名天命之境练气士,正是在那空中巡视而过,慢慢的一点一点用着自己的神魂和灵力双重探测而下,寻觅着那在山谷之间的,可能存在的不寻常之处。   当初谭归所说的异常之处,便是让人直接从那山脉开端和尾部开始,两端一同动作巡视,寻找那是否有无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直到今天,却依然是没有什么发现罢了。   谭归自然也是在其中,来到一处划分的地界之后,也是停了下来,这一片算是全部勘察完了。   而在其底下,零零散散的一些大兆士兵也都是在山野之中四处走动。   不远处的一人骑着马,见着谭归停了下来,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老谭啊,看来你那感觉,看着是错了啊!这般搜查,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出来啊。”   谭归看了那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宋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还有两片的地方没找呢。”   宋山倒是丝毫不慌,晃着脑袋,“这若是能真的找出来个什么东西来,我宋山给你牵一个月的马!”   说着,还将佩剑举了起来,笑道:“举天为誓。”   话音刚落,便是见远处一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喊了起来:“这地方有些个不对劲!”   谭归转头一听,便是直接飞了过去。   宋山一愣,不由得是有些不对劲,“这总不该是这么背吧?刚说完就……还他娘的真有什么东西?”   说着,也是直接驾马朝那奔去。   谭归直接是落到这地方来,是一处小断的山崖雪,只见已经是有着许多人在了,见着谭归过来,纷纷绕开道路来。   “什么地方不对劲?”   谭归问道。   只见一名精瘦的练气士指着山崖中间说道,“那地方,倒是有些个不对劲,似乎其中是有些个什么东西。”   谭归一听,也是直接神魂之力散去,只在遇到那山崖之时,神魂之力竟然是微微被吸收了些进去。   果然有问题!   “哈哈哈哈哈,好!”谭归笑了起来,拍了拍那精瘦汉子的肩膀,说道:“回头给你记上一功!”   “谢将军。”那精瘦汉子连忙谢道。   “这其中,怕应该是一处秘境或是洞天所在,谁愿意去看看?”   众人纷纷自荐,开玩笑,这可是件天大的好差事啊。 第130章 花鸟   宽敞的木桌之上静静的放着一封加急信件。   苏景年陪着圭湘去了那裘老一趟,刚刚回来,便是被直接喊道了藏海阁之中。   苏景年见着晋希文却是没有什么动作,便是直接将这信封拿起来拆开看到。   “大辽边境……”   苏景年皱了皱眉,这莫不成是那大辽又是有什么动作了嘛?   待仔细看完之后,绕是苏景年这般心境,也是不由得一跳。   “一处洞天福地?”   苏景年抬头看向晋希文,“师傅,这可是真的?”   晋希文笑了起来,“那谭归下的军令状,你觉得是真是假?”   “那这些可就有些不对劲了。”   苏景年将信封再次是仔仔细细的看了数遍,才是将其放了下来。   “这处洞天福地,已不是无人知晓的去处,其中痕迹显然,应当是有不少的练气士曾经去过里面。”苏景年皱着眉头,“搞不好,就是那大辽其中的一个宗门底下的一处。”   “言之有理。”晋希文表示认可。   顿了顿,又是说道:“那你觉得,这处洞天福地,该是作何处理?”   苏景年愣了愣神,这东西怎么处理?   “那自然是物尽其用了。”苏景年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信中也说了,在其中修炼,颇有益处,若是查清之后,确无危险。那自然是可以将我练气士都是分配好,在其中修炼。”   “等到了局势稳定而下,或是等我大兆要起兵而上,那这处洞天也是可以成为一处十分不错的养兵之地,若是大辽反扑,那这洞天大不了毁掉便是。”   “怎么看来,都是我大兆捡漏了。”   晋希文笑了起来:“这般应对,倒是没有什么差池,可以。”   苏景年开口说道:“师傅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回事?”   晋希文点了点头,“如今事情大大小小都已经是差不多了,也没有再什么事情了。”   “另外,你和罘罳房大屠一起去看了看裘老?”   晋希文突然是问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昨天去的,离着太康城也是十分的近。”   “裘老如今如何?”   “很好啊,我倒是也觉得裘老比起在太康城之中,还是在那小镇里更舒适的很。”苏景年笑了起来,“看那圭湘和裘老谈话,倒是和那农村妇人一般无二,若是旁人见着了,怕是都不相信这是两位我大兆罘罳房的大屠。”   “哈哈哈哈。”晋希文笑了起来,摸着那稀疏的胡子,“好就行,当初执意要离开这太康城,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这般看来,也是挺好的。”   “那师傅既然是无事,那我就先走了。”   苏景年拜道。   “嗯。”   出来那藏海阁之中,倒是也没有回到弄羡庭之中,而是去到了那趴凉山脚下。   来到了那两层的小木屋中。   这些日子,操心操力,大小事物倒是颇多,最让人厌烦。仔细想想,倒是都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的静心修行了。   仔细算下来,修行功法有那大荒而来的《六上》《汐日》《倒顶》,而在神魂之力上的,则都是来自于大荒的,《花鸟》《游梦廊》《鬼秘通堂》。   真要说起来,这其中最难的怕就是那《六上》和《鬼秘通堂》这两本了。   《六上》这功法是修行到现在,苏景年自问是没有落下,却是如今依旧是维持在那第一境界“一合”   距离那“二杂”之境,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契机,倒是之前去大荒那走了一遭,似乎是颇有裨益。   而这《鬼秘通堂》嘛,则是要那神魂之力到达心骛八极圆满之后,才能是可以进行修行,换句话来说,神魂之力起码要半只脚踏入神游万仞的地步。   而苏景年如今,倒是一直是在修行那《游梦廊》,对于那《花鸟》都是十分的浅尝辄止,几乎没有太多的去修炼。   毕竟真要说起来,还是得一件一件的来才好啊。   只不过如今,苏景年倒是有些意思要去修行一番这《花鸟》来,毕竟在那长廊之中,自己如今似乎还是不能够完成那壁画之上的符隶。   避开杂念,盘膝而坐,如今即便是知道了,那脚底下就是那广伏天魔,苏景年倒是也没有太多的心境之上的波澜。   “一花一草,一鸣一啼。”   苏景年宛如置身在一处炫彩无比的世界之中,周遭变换无比,炫彩夺目,让人不知所措。   苏景年看了看自身,倒也是和那《游梦廊》一般,已经是有神魂组成的自身躯体。   手指微微朝外触碰,只见一阵波澜,仿佛在前方是竖立着一道水墙一般,又好似布满着气泡,分离而开。   四周魔幻而又清晰,好似无数面的镜子在不断的展示着各种不同的东西。   “这是?”   这是…   这是……   一声出口,便是只听见数不清的回响之声传来,忽轻忽重,扰人心烦。   这他娘的是一个什么狗屁地方?   而苏景年稍稍过后,便是也察觉到有些个不对劲,自己这由神魂所凝聚而起的躯体似乎是在慢慢的消逝而去,犹如是被这其中给慢慢的消融了一般。   苏景年一惊,连忙是盘膝坐下,准备要静心打坐。   却是不知为何,总是无法静下心来。   “嗯?”   只见那不远处的一个气泡之中,正显示着自己前不久和圭湘一同去看裘老时的情景。   苏景年忍不住冷汗猛的从背后爆了出来,再是四处一看,各处光怪陆离的地方,犹如碎片气泡混杂一般,皆是显示着各个不同的场景,而五一例外,皆有着苏景年。   这地方,竟然是能将自己的心湖之中所想的东西显化出来!这他娘的也太离谱了!   而且越是心神繁杂,苏景年越是感觉到神魂之力散的越快,如今只不过是恍惚之间,便已经是有些个虚无站不住脚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   苏景年忍不住是骂道。   什么……   什么鬼!   到底是…是……   四面八方随即便是传来回响,密密麻麻,简直让人崩溃。   很快,苏景年的这到身形便是消散的一干二净。   苏景年一阵恍惚,猛地是睁开了眼睛来,看着外边的那趴凉山,似乎还有些眩晕的感觉。   刚刚那种地方,真的是,练气士的噩梦啊。   这般扰人,怎么能够静的下心来修行?   苏景年看向那《花鸟》,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心神沉寂而下,倒是感觉着,如今的这神魂,似乎倒是有些微微凝实了一些,较之以前,还真是有所改观。   “看来这功法要修行起来,还真是有些个困难。”   苏景年想了想那在其中的感觉,不由得也是有些心悸,在里面仿佛是时间都是慢了些许,稍稍有些动作便是会被无限的放大出来,就算是心中所想所念,也都是会通通的显现出来,这般地步,简直是让人胆颤。   这般心神扰乱,如何是能静心修行?   只不过这倒是和那《游梦廊》,想必而言,倒是各有所长,真要说起来,也算是一辅一主,倒也是可以。   只不过如今,苏景年是不想再次体验一下刚刚的那种感觉了,实在是太让人心劳了。   好似只不过是恍惚而过,可此时已经是大日落山,半些夜色而上。   苏景年站起身来,稳了稳心神,思索一番,还是过会再来修行这《汐日》的好。   毕竟这晚上,不拿来修行倒是可惜了些。   望向那趴凉山,苏景年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广伏天魔……只可惜啊,终究还是这般下场,镇压百年,唉。”   苏景年躺靠在一木椅上,倒是颇为的悠闲。   只不过真要说起来,还是有个不知该如何说起,十四境界的仙人,竟然还有心魔未斩?那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要知道在归岐之境时,便是要将那五行所属,各自化形,却又是各自融合相连。   虽是殊道,可终归同途。   而到那殊一之境,便是全部大统之境,此境,斩心魔,斩凡念。   若是没有将其心魔去除,若是在日后的晋升之路上出现,稍有差池,便是难以翻身,搞不好还回被心魔反噬,取而代之。   而且心障心魔这般东西,都是越早除掉的越好。   佛家称其为“心猿”,或是有的和尚用佛法将其显化而出,镇压而下;道家也有类似之手法,心魔杂念皆是一一显化在外,或是他体而入,或是封印在外,带到大道功成,便是一举消灭。   仙人之境的心魔,苏景年冷笑了起来。   看起来那些个十四境界的仙人,倒也还算不太行啊。   这般衍生出来的魔障,还不止一个。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想着,倒是又是更加期待日后游历的旅途了。   不知不觉,大日已经是彻底落下,夜幕照笼。   苏景年当即坐了起来,如今还是老老实实修行吧,多点提升就少挨些大啊。   《汐日》之法,“日”中,苏景年倒还是没怎么练习过,多半时间还是用在“汐”上,毕竟这还是稍稍难泄气。   很快,便是再次沉浸而下。   周遭的那水雾都似乎是慢慢的聚集起来,缓缓的汇聚在身侧,内府之中的那先水也是慢慢的发挥出作用来,在其加持之下,倒是容易控制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新晋水神的缘故,便是早早的有了成效,苏景年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身旁已经是围绕着那数条缓缓悬空流动的水流。   心念一动,便是纷纷朝那底下飞去。   “恭!恭!”   只听见两声炸响,苏景年起身看去,那地面已经是被炸裂的出了两条大裂缝来。   过了一会,在那大阵运转之下,裂缝便是被缓缓的填补好,消失而去。 第131章 大雪兆丰年   “今年的这头场雪,倒是颇有些祥瑞之意啊。”   苏景年独自一人在那趴凉山脚下的小木屋中,朝那远处看去,整座太康城都是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   雪花散飞,大雪飘零,瑞雪兆丰年啊。   而且这趴凉山的大阵也是已经打开,新雪撒下,覆盖于旧雪之上,层层叠叠,只不过是一夜过去,便也是颇为厚实了。   “哎,只不过这般说起来,自己这倒还是有些个美中不足啊。”苏景年不由得是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在这一直是在不断的持续进入那花鸟世界之中历练,可是却是依旧多少的进展,其中那光怪陆离的景象,实在是让苏景年有些难以消受。   若不是心神坚定,几次之中有那《六上》而来的花骨朵护住,苏景年怕是都有些个心神不定,绕是如此,刚刚出来看这外面景象之时,还是有些虚幻不真实。   只不过在这不断的磨砺之下,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不断的增长:神魂之力如同是一块钢铁一般,而这花鸟世界便是那锻造的火炉,不断的敲打着神魂,使其变的更加的坚硬耐打。   原本的神魂,宛若一片湖泊,而如今这片湖泊,却已经是减少了许多。   这来来去去,其中进展也只有苏景年知道了。   而另外的那《汐日》一法,在这些日子不断的加持之下,再加上先去的成果,也已经是成功的突破到了第二境界,这其中,那水行的本命物先水倒是有着很大的作用。   一个好的本命物,实在是可以让练气士在修行的道路上少走许多路,少绕很多弯子。   一些时候感觉到那有些不得已之时,皆是那先水硬生生直接是给按了下来,一举而下,功到渠成。   “下雪了……算算,也是快到冬巡的时候了。”苏景年喃喃自语道:“前些日子倒是说三弟要回来,这些日子怎么还是没听见消息,该不是又要搁在外面?”   真说起来,前些年倒是都还一直在太康城之中,只不过苏景年一直在游历,没有时间罢了,再苏景年来时,那归晏,却又是去那外出求学了。   一来二去的,倒是有些个日子没有见着了。   “殿下。”   正在思索之中,便是见着楼下远远的传来一声。   苏景年低头看去,见是寒燕,便是知道又是有什么事情了,不等寒燕再说,便是摆了摆手说道:“我就下来。”   自己这殿下当的,真是操心操力啊。   下了那木屋,便是和寒燕直接是一同往外走去,边走着,苏景年边是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嘛?”   寒燕笑了起来:“是娘娘带着小公主来了,参心姐让我喊您回去看看。”   “噢?”   苏景年听着,倒是一愣,哭笑起来,“这我还真是给忘记去看看了,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就空隙的时候去看过一次来。”   “幼鱼如何了?”苏景年问道。   苏幼鱼,这名字想想也知道是谁给取的。   “小公主在屋子里倒是蹦蹦跳跳的,只是刚刚学会走路些,脚步还不稳当。”寒燕笑了起来,说道:“圭湘姐和参心姐都在那屋子里陪着呢。”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便也是加快脚步走向那弄羡庭中去。   走进弄羡庭之中,还未到那主屋之中,外边遥遥看去,便是见着一人坐在那靠门的一边,笑着看着那屋中。   妇人穿着倒也不是十分的华丽,相貌倒是颇有些像似那前朝的面相,端庄之仪,在那不动倒是有些威严。   听见着外面有响动,便是转过头来看,见着苏景年走来,也是赶紧站了起来,朝着苏景年走了过来。   “娘。”   苏景年轻声喊道。   “诶。”   这妇人自然就是大兆的皇后,仰滢。   仰滢摸着苏景年,边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边是说道:“在太康城之中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来看看娘,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干嘛去。”   说着,倒是也有些心疼起来,“看着都是瘦了不少,这些年出去倒是受了不少罪吧。”   苏景年便是站在那,由着仰滢在那说着,好不容易停歇了一会,便是赶忙说道:“娘,赶紧先进着屋吧,这还下着雪呢。”   便是拉着仰滢走进了屋子当中。   屋子原本的一些杂物都是给扫到了一边去,只留下着几张凳椅,和不远处的一个小火炉。   参心和圭湘皆是半蹲着,在那陪着苏幼鱼玩耍。   见着苏景年来了,也都是喊道:“殿下。”   苏景年笑了起来,看着那一小不点。   只见苏幼鱼穿着一不太厚的红色大棉袄,头上歪歪的带着一个小棉帽,脚上的小鞋子也都是红色的,前面还有着一个小虎头。   见着苏景年进来,也是颇为好奇的转过身子来看。   依旧是有些肉嘟嘟的脸有些个彤红,眼珠子鼓溜溜的看着苏景年。   “幼鱼?”   苏景年在一凳子上坐了下来,轻声喊道。   苏幼鱼微微抬了抬头,有些个迟疑,慢慢的走了过来。   “过来,来。”苏景年招着手,说道。   苏幼鱼顿了顿,小蹦着来到苏景年面前,却是一转身,扑到了仰滢怀里去。   “哈哈哈。”参心和圭湘皆是忍不住给笑了起来。   苏景年暗叹了口气,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转过头去看,见着苏幼鱼倒是趴在仰滢怀中,歪着头看着苏景年。   仰滢将苏幼鱼抱起来,也是十分开心,指着苏景年说道:“这是你二哥,来,喊二哥。”   苏幼鱼就是看着苏景年,却是也不张嘴。   “哈哈哈,这嘴巴是怎么的,二哥没有吃的给你就不开口喊了?”苏景年望着那苏幼鱼,忍不住是伸手去捏一下那脸,却是半路便是给苏幼鱼用手抓着了。   仰滢也是笑着哄到:“给二哥抱着好不好?”   苏幼鱼看着苏景年,又是转头看了看仰滢,才是乖乖的给苏景年抱在了怀中。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苏景年望着苏幼鱼,倒是十分的喜悦。   而苏幼鱼趴在苏景年怀中倒也是十分的乖巧,也不如何动作,便是一直抬头看着苏景年,时不时的用手拨弄着苏景年微微敞开的衣裳。   “小公主这是倒是怎么的这么安静了。”圭湘在一旁笑了起来,和参心也是拿了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四人围着那火炉坐了下来。   “嗯,前面倒是闹腾的紧呢,半下都不肯停下来。”参心也是有些个意外。   “哈哈哈,倒是和我亲近些?”苏景年摸着苏幼鱼的头,低头问道,“是不是,嗯?”   而苏幼鱼也是抬头看了看,没有作答。   “对了,大姐和三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嘛?还是今年倒是又不回来了?”苏景年转头问道,自己这不知道,仰滢这应该是知晓的。   “嗯,都有那事情忙着呢。”仰滢说起来,也是不由得有些感慨:“天底下哪有皇子一天到晚在外面游荡的?有什么好的,给请到城中不好嘛?倒是一天天的在外面。”   苏景年苦笑起来,这是借着说大姐和三弟,连着把自己也给说了进去啊。   “娘,别说了,这能有什么法子?这青州哪里不是咱们的,不都是随便的嘛。”苏景年笑了起来,言语之间倒是颇为霸气。   仰滢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苏幼鱼倒是似乎感受到了仰滢的情绪,转身看着仰滢。   “诶呦。”苏景年笑了起来,摸着苏幼鱼的小脑袋,把那半歪的帽子给戴好了。   “对了,你到时候那冬巡,是准备什么时候走啊。”仰滢问道。   苏景年转头看向参心,参心连忙说道:“随时都可以,都已经是全部准备好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娘,这事情不都是一样的嘛,早些晚些的,有什么差池。我倒是还觉得早些去的好,早些事了,早些回来。”   仰滢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反正我也是管不了,就算是管了,怕你也是不会听我的。”   苏景年苦笑起来,“那哪能啊,可就算是大姐怕也是不敢不听,更何况我了。”   怀中的苏幼鱼动了两下,苏景年低头看去,只见着是不断朝上拉着,似乎是想要再来爬高些。   苏景年干脆是将苏幼鱼整个给高高抱起来,恰好和苏幼鱼是脸对着脸,只见苏幼鱼伸出手来,轻轻的在苏景年脸上不住的摸着,眼睛十分的好奇。   “哈哈哈哈哈。”参心和圭湘皆是不由得是笑了起来。   苏景年也只得是由着苏幼鱼在脸上摸着。   时间便是慢慢的就在这之中一点一滴的慢慢流逝而去,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便是一同在这吃了饭,苏幼鱼倒是和苏景年更亲密了些,一直是由苏景年抱着。   玩耍了许久之后,仰滢便是带着幼鱼准备着离开了。   “在外面倒是要小心些个,就算都是自家的地盘,还都是要小心谨慎些。”仰滢嘱咐着,又是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是说了又说。   苏景年也只得是站在那,许久,才是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才是又嘱咐着参心了几句,才是抱着幼鱼离去。   “殿下……”   参心在一旁轻声说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准备一下吧,待会就走。”   参心笑了起来,“臣妾自然随时可以走,不需要准备,其他什么的,都已经是个准备好了。”   “嗯,那便好。”   苏景年转身看向圭湘,也是直接一把给抱在怀中,轻声问道:“真不和我一同出去看看?”   圭湘沉默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还是让参心姐陪着殿下去吧,我还是在这的好一下。”   苏景年苦笑一声,也是没得法子劝,便是也嘱咐了几句。   “殿下,我们先去哪?”参心问道。   苏景年犹豫了一会,便是说道:“就先去那南边的通辰平城吧。”   “好。”参心说着,便是率先走出门去。   圭湘也是一同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中。   苏景年长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望向那天上依旧是不断撒下的大雪,颇有感慨。   一脚踏出门外。   心中刹那,莲花微开。   《六上》之第二境界,二杂。   内府之中,那花骨朵似乎是微微大了些,随风不住的摇摆。   随后,便是如同身体之内炸响惊雷一般。   八境,天命知境。 第132章 随便聊聊   “有什么的,说出来便是了,一直憋着不好。”   风雪吹袭,一座不大的酒楼之中,那旗招已经是被雪花覆盖上了许多,都已经是看不真切。   在一间小屋子当中,中间正放着一火炉,木炭正旺,苏景年坐在一旁,便是烤着火,便是说道。   参心也是坐在一旁,却是望着窗外,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苏景年眼前正站着一个胖子,长相倒是颇有些商人之意,一双精目如今却是只感着朝下看,如今纵然是大雪纷飞,可也只不过是微微穿了件薄外套罢了,毕竟还是个龙象境的练气士。   “这……”   那胖子支支吾吾,正是要准备开口说话,便又是被苏景年插嘴道:“我可是要在这住上好一会,要是出去听见的和你说的不一样,那你可就得当心了些。”   苏景年搓了搓手,笑道:“还是要好好考虑下。”   这胖子便是这通辰平城的城主,范喜。   这么个胖子,偏偏是有着这么一个有些女气的名字,实在是让人有些难观。   此时范喜背后早已经是被汗给浸透了,也不知道是这屋子里太热还是怎么的,听见苏景年这般说来,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如今便是当即说道。   “禀报大人,这外面农田之中,田地大阔,但是那河流却是只有一条,另外的一条宽河虽说水大,却是离了农田好几里地。一到了夏时,便是各户各村抢占河道,灌溉自家的田地。”   范喜忍不住是稍稍抬头看了看,却是正好碰上了苏景年的目光,当即便又是给放了下去,“农械争斗,每年都是要死伤不少人。”   苏景年皱起了眉头,“这南方之地,怎么还会有这般情况?青州少河少江,倒是事实,可相比起来,这南边还是稍稍多些的。”   “大人,我是万万不敢造假!”这范喜当即是直接跪了下来。   苏景年转头看向参心,参心点了点头,说道:“这通辰平城确实是如此,地处高坡,河流皆是绕道,城中一条,城外西处北处各一条。”   “大人明鉴啊。”范喜一听,又是连忙拜道。   苏景年思考了会,这地势确实是没得改,要改可就太大了,不过这般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你就没有让人去修缮一下?做一个水库蓄水,分道各自灌溉?”苏景年问道。   “大人,我这通辰平城,每年税收不过都是靠着那么些许的农田或是放牧,商人往来,倒是颇为稀少,这钱不够啊。”范喜一说起来,就好似那骂街的农妇一般,滔滔不绝。   “而且这河上游下游,争议颇多,而且这么十几年下来,一下子可就是搞不好啊。”   苏参心眯起眼来,这么一会,又是将自己的责任给推的干干净净了?   苏景年笑了起来:“我会和朝廷上说一下,明年会多拨发些银两和神仙钱,你就给我把这些给弄好了,明年我还会再来看看。”   范喜一愣,便是连忙拜谢道,“大人这般对待,我自当全力办好。”   “哼。”参心冷哼一声,颇有不悦。   苏景年坐着,倒是不怎么在意,“那就看你的了。”   没什么事之后,便是让范喜离去。   范喜走出酒楼,便是早已经有着一队人马在旁边候着了,见着范喜出来,连忙是给一件大狐裘披上,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范喜脸色倒是有些奇怪,这今个来的,倒是什么人?若不是那方印章知晓不错,自己是万万不会来的。   本想着去那大堂之中,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也就是了,如今这看起来,倒是有些意外。   一想到这还要在城中待上许久,心中没来有的便是有些烦躁,“明年还要来?”   范喜心中思虑几番,虽说不知真假,可万一要是真闲的没事来逛逛,那自己可坐不住啊,自己还没有那山上的宗门可以做后背的。   范喜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命苦啊,运背啊!”   “城主,怎么了?”前面的赶车的车夫问道。   范喜冷哼一声,“你管这么多干嘛?”   当即便是不再吱声。   参心在那酒楼之中,窗外看着那马车仓皇而去,不由得是问道:“殿下,这般就放他走了?真假是否,还难说呢。”   苏景年笑了起来,便是将那窗户给关了上,“这么大冷的天,还开窗户干嘛。”   见着参心仍然是有些不悦,苏景年便是将其搂过,笑着说道:“那你还想怎么的,总不可能人人都似那清臣方亳一般吧?这要大事做好便是了,至于后面到底做没做,还是依旧不搭事,明年你就派人来看看便是。”   “嗯。”参心点了点头,虽说如此,倒心中还是有些不岔。   苏景年泡了壶茶来,等着烧开了,便是加了些茶叶,放进去,味道倒是不怎么样,却也不至于太糟糕。   “对了,你之前说这城中监牢,还关押着一个什么人来着北蜀的?”苏景年喝着茶,突然想了起来,便是问道。   “一名北蜀练气士,亡国之奴罢了。”参心思索了一番,便是说道:“名叫黄牧,乃是北蜀朝堂的左祭酒,北蜀被灭之后,一直流浪逃亡,后被罘罳房抓住,废掉了修为,只可惜他倒是一直不肯归顺大兆,便是一直押解在牢中。”   “如今算算,按他先前修为,在过十几年,也该是快油尽灯枯了。”参心说完,又是转头看向苏景年,“你想去看看这人?”   苏景年愣了一会,倒也是没想到竟然这人还有这么个来太,还以为只是一流民罢了。   “那可得看看去,再不去看看,那可就没得看了。”苏景年笑了起来,朝外面看了看。   冬天夜色来的早,这么一会的时间,那原本还有些个日光的下午,便是已经被一层波薄薄的夜色所罩住,已经是不少的人家开始点起了灯火。   “殿下,除了太康城,可是没有几座城不夜的,宵禁还是有的。”参心提醒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走吧,那就现在就去看看。”便是起身,又是说道:“在牢里,这能说出来什么?找个空闲的小地方说吧。”   参心点了点头,便是和苏景年一同下了楼。   说着,一路兜兜转转,便是来到了一件小民房之中,虽然有些个简陋,不过却是也过得去,比那牢里总是要稍稍好些。   苏景年慢悠悠的将那屋中为数不多的木炭给烧了起来,凳子也是十分的老旧,裂缝繁杂。   只见不一会儿,便是见着参心押着一个老人慢慢的走了过来,在后面还跟着两人,应该是那牢中的看守。   那老人显然是有些个意外,来到屋中,见着苏景年正烤着火,更是有些不解。   参心便是关上了门,这老人便是站在那,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也是看着这老人,倒是一派慈祥之相,不像那般大奸大恶之人,不过也是,好歹也是一国的左祭酒,就算是被灭了国,那好歹气魄还是在的。   “黄牧?”苏景年笑了起来,说道:“坐吧。”   黄牧愣了一会儿,也是猜不出来苏景年的意思,顿了顿,便是在一旁也给坐了下来。   屋中靠着那墙壁,倒是还有着一张半大的桌子,上面有着也许碗壶,里面还有一小壶酒来。   苏景年将其拿了过来,两人各自一碗放好,笑着说道:“来点?”   黄牧则是没有答话。   苏景年便是直接给都满上了那酒来,先喝了一口,酒烈干脆,倒是还可以。   黄牧忍不住是问道:“你是何人?看着也不像是城里人,该是大兆朝廷里派来的吧?”   苏景年放下了那碗,“你是怎么猜的?”   “哼。”黄牧冷笑一声,“这通辰平城之中,官最大的也就是那一姓范的死猪罢了,看你样貌不凡,而且能这般轻易就给我从牢里面拿出来的,爵位怕是不低。”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那范喜好歹也是大兆的一城主,你倒是说他是只死猪?”   “哈哈哈哈。”黄牧笑了起来,也是拿起碗来,直接是大口喝了酒,说道:“不是猪是什么?这几年下来,城中丝毫未变……”   “慢着。”苏景年直接是打断了,笑着说道:“我拉你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个什么东西。”   苏景年朝后靠去,木椅子发出些许吱嘎声来。   黄牧不答反问道:“你是何人?”   苏景年笑了起来:“大兆殿下,苏景年。”   参心也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苏景年这般便是将自己的身份给说了出来,当即便是一阵波动,一层薄膜般的光晕瞬间便是将这小屋整个给包裹了起来。   黄牧瞬间便是眯起了眼睛,仔细的看着苏景年,照心中所记的那年岁,倒是差不离,许久便是问道,“你可当真?”   苏景年笑了起来,“你觉得在青州,谁敢造假殿下?”   说着,也是看向黄牧,不由得是笑了起来:“北蜀亡国之后,听说先生一路颠沛流离,去过许多地方,最后在江南那待了十几年,倒是会挑地方啊。”   黄牧深深的吸了口气来,许久才是苦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能再看见大兆的殿下,真是可悲可叹。”   说罢,黄牧便是盯着苏景年,“你大兆灭我北蜀,如今事过百年,我倒也不想在这纠缠什么东西。”   苏景年笑了起来,“那这便是自然最好的了。”   毕竟就算想干嘛,如今这一身的道行皆是没有,不谈苏景年自身如今已是那八境修士,就算是个废人,有参心在这,都难动分毫。   黄牧深呼出口气来,伸手将那碗酒尽数喝下,“那你将我给拿出来,你是想问我什么?”   苏景年则是丝毫不急,见着木炭已经是全部烧了起来,便是将酒壶给放在那火炉之上,慢慢的温了起来。   见黄牧问道,苏景年笑着搓了搓手,“倒也是没什么事,随意聊聊罢了。” 第133章 李丘莲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春意盎然。   火炉之上慢慢的暖着那酒,虽说滋味不是很好,应该是那自家给酿出来的小酒。   屋中苏景年和黄牧隔着一张木桌,遥遥而坐,而参心则是站在那火炉边上,微微靠着那墙壁,默不作声。   黄牧则是只管喝酒,那屋外先前倒是还要些那狗叫唤的声音,还有些许那儿童吵闹之声,如今却是都听不见了。   “先生一路流离,最后在那江南安了居,待了数十年,真是好享福啊,那江南我可都是没怎么去过。”苏景年笑了起来,喝了口酒问道:“不知道江南雪景,可有原先那北蜀之色?”   黄牧摇了摇头,见着苏景年问起来,双手垂下,笑着说道:“江南温婉,斜风细雨杨柳岸。那怎能比得上我北蜀大边的浩瀚雪景?只不过如今那北上之地,殿下也应该是见着过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北上青天的大雪,确实是过于震撼。”   黄牧又是喝了口酒,问道:“如今青州大雪最盛处,便是那原先北蜀所在的地域,可要真说起来,徐州还在青州之上。如今这般雪景已是这般壮阔,也不知那相传更胜一筹的大辽天雪,该是何种景象啊。”   说着,便也是叹了口气,“只可惜没机会见着了。”   苏景年笑了起来,“大辽我倒是去过,只可惜不是冬天,没见着雪,倒也是不得而知。”   “听闻是那雪花大如斗,落下雪之后,雪人雪马满地走啊。”   说着,苏景年便也是将那碗中的酒给倒满了,“在来之前,倒是也听说了,三国亡者之外,倒是也有不少的那逃亡而去的练气士,有些虽是知晓了行踪,却也是已经顺我大兆,也就算了。”   黄牧眯了眯眼,没有做声。   苏景年又是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之前听过我师傅说,在北蜀之中,倒是还溜走了一个厉害的练气士,搜寻百年未果,想着应该是已经去了别州或是别处天下。”   “北蜀的大国手,是叫什么来着?”   苏景年问道,倒也是不急,黄牧倒是也喝了口酒,看了一眼苏景年,笑了起来,“这般看来,大兆还是没有留住啊,开可惜了。只不过大兆真要留着,怕还真是要废些东西啊。”   苏景年便是看着黄牧说。   黄牧似乎早已经是放开了心来,说道:“四五百年之前,青州人杰,你大兆的先王苏戈算一个,而我大国手则是你大兆先王平分秋色。”   这般说起来,黄牧倒是颇有些自得,“北蜀,李丘莲,我辈唤起“清一居士”。”   黄牧将碗中的酒尽数喝干,笑着说道,“十七岁入殿试,已是天命之境,连中三元,惊满朝堂。其又十分喜爱围棋,二十余岁便是连败棋圣赵凤凉七局,取而代之,占据大国手之位之至其游历而去百余年。”   “我北蜀攻打北燕等三国之时,其为军师,前后坑杀三国近四十万甲士,后人咒起‘毒士’,此时境界已是那归岐之境,大道踏入。之后便是又用了数年时间,游历青州各处,斩杀蛟蛇所属五六之数,之后便是出海而去,不见其踪。”   说着,黄牧也是冷哼一声,“若是他在,大兆想要攻下我北蜀,那可得崩掉一嘴牙啊。”   苏景年面不改色,倒是有些知晓了,是说我青州的水神这般的少,大江大河就那么几条,倒是那前人给蛟蛇杀的差不多干净了?   至于这黄牧说的,苏景年也是冷笑起来,“那可未必,大道修行之人,想必那等境界,早已经是知晓了天道因果,还会为了一个几乎必死的局来操心操力?”   “走了倒也是好啊。”苏景年将碗中的酒慢慢的喝完,心中不由得又是有些个提防起来。   自己这出去游历之时,可千万别给遇上了!虽如今这般说道,可若是真给遇上,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怕是反手之间,自己便是灰飞烟灭。   毕竟运气这种事情,苏景年从来都是照着最坏的去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种冥冥之中莫须有的东西,但是在自己这身上,还真是太灵验了。   “这般算起来,照着这天赋,如今百年而过,怎么的也应该是位十四境的仙人了吧?”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哼,那是自然。”黄牧冷哼一声,笑了起来:“你身为大兆殿下,倒是要多多提防啊,可千万别哪天给回来遇上,那可就不好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多谢先生提醒,我待会便是让人多多注意的。这般读书厉害,打架更厉害的人,那是自然不能惹。”   说着,苏景年便是拿起来那酒,分别是给黄牧和自己倒了一杯,刚刚好,倒完之后,便是没了。   黄牧一口喝干,倒是颇为干脆。   苏景年则是不急,微微喝了几口,碗中放在那桌子上,微微转动,便是只听见“彭德”一声。   便是一颗人头给落了下来,翻滚着,停在了那火炉旁边,一行鲜血洒落在桌上。   苏景年叹了口气,“若是还没进入到那十四之境,我还真是有些个怕啊,可是一进了十四境,王庭那,又不是和你这等一样吃白饭的。”   苏景年撇了撇嘴,转头看向参心,“这老头子说的话,几分真假?”   “差不离,真算起来,应该也是该入了十四之境,当初幕帅也是这般说的,否则,便是不会让殿下外出游历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一个人,压的一国这般作为,实属不易啊。”   参心抿着嘴,没有说话。   “只不过,就算是真就那半步神仙,又如何?我大兆一州之力,他吃得下嘛?真是有胆而来,这百年也该早来了。”苏景年自己说道,倒是颇有些安慰自己的话。   “这人倒是还是要多看着点。”苏景年说道,“万一我哪天也是十四境界,这给遇上,那不是尴尬的很?”   苏景年说笑起来,参心却是忍不住是白了一眼,“这可不好笑。”   说着,便是将这尸体给解决了,转眼之间,便是慢慢的如同腐朽了一般,变成了那尘埃一般,慢慢的消散下去,飘落在地上,和原先进来之时没有两样。   苏景年问道:“早死晚死都是死,给你喝了这么多的酒,也应该够了。”   说着,便又是转头看向参心,颇有些好奇,“如今你是什么境界了?这般的样子,我可都不一定使得出来。”   参心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见苏景年一直看着,过了一会便是说道:“天命之境上去一点点。”   苏景年笑起来,“那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做我师傅呢,那浩居真人境界修为也就那样。”   刚刚说完,又是摇了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做了我师傅再又成了王妃,那倒是有些个不对。”   参心脑羞起来,“殿下,你在这瞎说什么呢。”   苏景年笑了起来,便是将那煤炭熄了,走出了门外。   那两个后在外边的守卫,也是很快便是直接离去了。   走在大街之上,因为有着宵禁的缘故,现在道路之上已经少有行人在了。   虽说二人体魄早已经是不需要惧怕这严寒大雪,但是为了不惹的太过于瞩目,二人也都是穿上了那厚厚的棉袄。   “这地方待几天,再是该去哪儿了?”参心边走着,边是问道。   苏景年沉吟了一会儿,“这通辰平城过了之后,便是去那南阳河,去看看那水神。真要说起来,这到都到这了,就那么几脚的路,不去看看,可惜了。”   参心点了点头,“那南阳河离的并不远,何需再次停留,不如明日或者什么时候,找个时间便是去看看?”   苏景年微微思索一番,点头道:“也行,只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在这城中转悠的时间少了些。”   二人这一路而来,通辰平城可是第一个,自然是得要抓紧些个,后面的事情还有好多呢。   而且只要是这第一个地方出来了,想必后面的,很快便是会知晓。   “无妨,反正就当作是来游玩,看看好了。”苏景年便是说道,便是也加快了脚步。   街道之上行人稀少,店铺和街边摆摊的都是已经早早的关了,厚厚的积雪在这路面之上,踩上去便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来。   “参心啊,你知不知道有个佛家的大师说过一句话?”苏景年走着,突然的是问道。   “叫“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参心愣了一会,不明白苏景年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不记得,我对佛法向来不怎么感兴趣。”   苏景年一愣,也是笑了起来,“这倒是,我倒是给忘记了。”   “天心月圆啊。”苏景年和参心边走着,便是已经来到了那原先住着的酒楼之中。   “你说那黄牧这般通透的将那李丘莲的事迹告诉了我,是真的已经放下了那国恨了?”苏景年坐在床边,有些不解。   参心摇了摇头,将身上披着的大棉袄解了下来,刚刚放好,便又是被苏景年给一把抱住。   “殿下……”   苏景年见着参心似乎是有些张惶失措,不由是坏笑起来,“怎么了,我可没干嘛。”   参心白了苏景年一眼,轻声说道:“要我看,是那黄牧知晓,就算是我们知道那旗李丘莲的全部消息,也没什么用。”   “毕竟人家现在,就算是走到咱们面前来,怕是都没什么的法子。”参心说完,不过也是有些不确定,“只不过如今到底有没有晋升十四境,还没消息确认。”   苏景年面无表情,“最好是已经十四境了,要不然,被密蚁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就差不多了 。”   参心靠着苏景年,低头看着。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就算是举国而伐,也要把这人给收拾了。” 第134章 南阳河神尧雨   天边暮色渐渐笼罩而来,在午后,便是已经进入了傍晚。似乎只有中午的那一段时日,早晨和那午后都是稍稍一晃就过去了。   苏景年和参心一同在那酒楼之下吃饭,上了一些这有名的菜,便是还有那烧炖羊肉。   参心即便是不加打扮,却已久是美貌惊人,周遭倒是有不少的那目光都是在参心旁边打量着。   不过虽说如此,却也只是敢在旁边偷偷看着罢了,毕竟看到漂亮,可那境界,自己都探不到虚实,若是非礼些,吃亏的无疑是自己。   参心倒是不怎么觉得这些东西好吃,平时及时是在那弄羡庭之中,参心也几乎是不怎么吃,偶尔也只是太康城中来了什么新的好佳肴,偶尔尝个鲜罢了。   苏景年倒是吃的颇为干脆,那盘中的菜都是被吃的差不多了。   放下了碗筷,又是倒了些酒下来,不过喝了些便是不再继续了,苏景年摇了摇头,“这饭菜倒是挺好,这酒可是就有些个不地道了。”   参心忍不住是白了苏景年一眼,这一下倒是又将那在旁边偷看的人给迷了去。   苏景年笑了起来,“来这外边巡视,便是要贴近民情,哪有人是不吃不喝的?”   参心倒是没有听着撑着头,没有动一下筷子。   苏景年也不勉强,等酒足饭饱之后,便是直接带着参心离开了酒楼。   这次要去看那南阳河去,那离着这通辰平城,可是还有着一段路。   苏景年也没有想过着要去飞行,而是拉着参心一步一步走去。要飞行,也得等到那城外边再说,毕竟青州大城,不论是谁,皆不可御气而行,违者一二行驱逐,三行斩杀。   而那南阳河,在通辰平城的北面,差不多五六十来里,比起来已经是这边最大的一处河流,途径四城,汇流七八。   走出这城门,便是一路北去,这路途周遭,倒是只有些许的小山小林,并无大川耸立,虽说已经是大雪纷飞,可这路途之上,依旧是有着许多的来往行人。   有的是行车来往货物商贩,有的是那背上背负着捆捆柴火的老农,还有些许那跟在一旁的狗。   苏景年一路而去,越是走远,便越是行人稀少。毕竟这条路可不是那主路,而且如今冬天,更加是路滑人稀。   “殿下,这南阳河的河神,之前倒是被罘罳房的查出来那依托水运,私拉货物,漫野山路,赚取香火。”参心慢慢的,便是将这南阳河的河神之过,一一细数了出来。   苏景年则是就在一旁听着,这些事情,自然是参心清楚,自己只不过是知晓一些个那大概名称,不至于喊错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算是大过,在之前倒是也已经给记上了。”参心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自己倒是就省去了许多的麻烦啊,便又是问道:“别的大过,有嘛?”   参心摇了摇头,“大过没有,依照我大兆律法来说,山水神灵凡有大过,都是要重鞭金身的,严重的便是直接给金身捣碎,灰飞烟灭了就。所以自开创以来,只有一人敢这么犯过事。”   “噢?”苏景年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照着原先的说法来说,这只要不是个啥子,都不会去犯事吧,竟然还有一个?   “谁这么大胆?”苏景年有些好奇,不由得是问道。   “就是之前给殿下的那赢鱼鱼专,做那养育罐子的人。”参心慢慢说道。和   “原来是他。”参心这么一说,苏景年便是知晓了,“这也是够胆肥的。”   不过这么一说,苏景年却是反而有些个不相信了,身为水神,生前还是那军队之中的大将,这点东西会分不清楚?是有意还是无意?   二人说着,便是又走了许久的一段路,参心抬头看了看天色,昏昏沉沉。   “殿下,再若就是这么走下去,怕是晚上都不一定走的到了。”参心不由得是埋怨道。   苏景年笑了起来,没有直接回答,转头看了看四周山野,已经是没有什么人了。   便是直接神魂而出,手中浮现而出,只见在那空中神魂之力变化,很快便是出现了那四张显形出来的符隶。   苏景年将这符隶给贴在了参心脚上,随后便是又给自己贴了上去。   参心倒是有些讶异,“殿下的这符隶之术,倒是颇有些造诣啊。不知殿下如今神魂是何境界?”   虽说依照参心的境界,想知晓苏景年的底细,应该是可以十分清楚的,但是也是万万不敢去探测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哪有什么造诣,入门罢了,到现在也就会那么一些个简答的符隶。”   说着,便是继续说道:“灵力灌入其中,便是可以了。这符隶名为缩地符,不过真正的比起那缩地成寸的术法来,还是太慢了些。”   苏景年便是带着参心直接而去,原地只留下那一道残影开来。   周遭的景象不断的变化着,那天上慢慢落下来的雪花也都是被二人快速经过而吹散而开,那宽阔的雪路之上瞬间便是被扫落出一条干净的道路出来。   而神魂之力依旧放在外面的苏景年,却是只觉得这外边景象每进一步,自己都是十分的清晰,而这般快速的进程却是不足以让自己有时间去看,这般似知未见的感觉,有些个奇妙。   过了一会,二人便是停了下来,站在一处小山坡上。   脚上的符隶渐渐的消散而去,如同是雪花消融一般,参心忍不住是捂嘴笑了起来,“看来殿下倒是还确实是刚刚入门,这般距离之下,还是有些没到呢。”   苏景年也是有些个尴尬,这符隶耗尽,离那南阳河却是还有那差不多一里的路,倒是自己给估错了这距离。   今天倒是有些个丢脸了。   苏景年咳嗽两声,“还有这么几步的路罢了,走吧,很快就到了。”   到了这里,原先的大路已经是分叉了出去,现在只有是那小路在着了。   这地方抬头看去,已经是可以微微看见那还没有被冻住的南阳河。   苏景年牵着参心,便是一路走了下去。   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是已经落叶不见,只剩下那嶙峋的枝桠,却依旧是背负着那许多的雪花,层层叠叠,似乎都快要被给压断了下来。   “殿下,这雪景,倒是和那北边的,相差颇多啊。”参心四周看着,忍不住是出声道。   苏景年笑道:“那是自然,北方凛冽,怎么能是这边能比的?除了那红柳,却是也少见那别的树木。把这的树放北边去,熬不了几天就要被冻死。”   二人说着,脚步未停,便是已经来到那南阳河边。   雪花飞舞,落入这河中,便是瞬间消失不见。河水滚滚,一直而去,在这冬天,倒是十分的奇妙。   “南阳河,你知晓为何叫这名字嘛?”苏景年问道。   参心皱了皱眉,“莫非是因为这河在南边,冬天不会结冰?”   苏景年一拍掌,“我就觉得这河名字也太显著眼了。”   “臣妾莫非还是猜对了?”参心偷笑起来。   苏景年叹了口气,转头四处看了看,见着那河神庙便是就在那对岸不远处,不远处倒是有桥,不过苏景年则是拉着参心直接是一步跨过,去到那处较为平坦的山丘之中。   河神庙规模不算大,不过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了。在庙外,栽着那两颗槐树,也有了十来年的日子。   苏景年和参心进庙四处看了一番,倒是和别的河神庙也没有什么的不同,正堂之上的那处金身看起来,倒也算是明亮,没有裂缝,而在香案板之上的香炉等也是集满了那烧落的灰。   苏景年端详了那金身一番,转头笑道:“看起来,这河神倒是长的还可以啊。”   说着,便又是微微看了看,“这南阳河神,过得倒是还可以。”   正说着,便是只见那河神庙外一阵风吹过,苏景年和参心皆是转头看去。   只见那庙外的两株槐树上的积雪,便是被吹落了下来,撒在山丘平底之上。   只见一名穿着绿色大袍的老人随着雪花散去,而慢慢出现在庙外,站在那两株老槐树下面。   只见那老人身形佝偻,一头的白发格外的长,已经是到了脚边,散落在地上。身旁串着一个小葫芦,和几个铃铛,慢慢走进来,倒是清脆作响。   老人缓步向前,每走一步,相貌便是稍稍年轻几分,那散落在地上的白发也是慢慢的缩短变黑,身形也是随之慢慢的高大起来。   待那河神走到庙中的时候,已经是成了一个穿着大袍,乌黑冠发的青面中年男子,腰间那葫芦也是愈发显得明亮。   那男子一见着苏景年,便也是一愣,随即便是立刻拜道在地,“臣南阳河河神,尧雨,拜见殿下。”   虽说旁边的女子是谁,暂且不清楚。可是这大兆的殿下,自己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早些日子听说那通辰平城之中似乎有那太康城之中的大官来,没曾想,竟然是殿下亲自来巡视!   也不知道那猪头认不认得殿下,犯了什么毛病来。这一番心思,尧雨便是已经有些觉得不对了。   苏景年笑了起来,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尧雨便是慢慢起身,战力在一旁。   “不知道殿下此次前来,尧于未能远迎……”   话未说完,便是直接被苏景年给打断了,“我就是来看看,没必要,过些日子就走。”   “殿下随意看罢了。”   尧雨咽了口口水,自己这破水神庙有什么好看的?多半还是来问事来了。   “尧雨,你这香火倒是不错啊。”苏景年说道。   果然,尧雨心中一愣,连忙说道:“这边河流较小,稍大些的河流就这南阳河还有那西边的生守河。常来这边捞鱼去取水,也有灌溉周遭天田地,所以才说有些个香火,不算太旺盛,但也不淡。”   苏景年点了点头,转身问道:“这周遭也有田地?”   “有,不过只是几片那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大部分还是在那城外边。”尧雨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听说,这通辰平城之外,水流稀少,为了灌溉农田,夏季每每都是要抢夺河道,死伤颇多啊。”苏景年转了转,便是在一旁的一长凳子上坐了下来。   尧雨心中一凛,正事来了! 第135章 有人找事?   “臣知晓。”   尧雨也是丝毫不敢怠慢,见苏景年说起,便是立刻答道。   苏景年在那长椅上坐着,“我从那通辰平城的城主那,倒也是知晓了一些这事情。”   尧雨低着头,不敢答话。   “这事情说来说去,就是因为那河流少了些,水不够。”苏景年拍着腿,慢慢说道:“我看这南阳河倒是十分的大啊,那河流之宽阔,足有数十丈吧。而这便多是那山丘峭壁,少有那平坦的地方来种粮食,倒是有些个缺失啊。”   尧雨低着头,也是有些无奈,说道:“这种事情,臣也是没有法子变的啊,这总不能把这边的山给移了吧。”   说起移山一事来,倒是听说那在百万大山那边,倒是直接给搬了估摸数万座山,也不知是真是假。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自然也是知晓的,自然不能这般来说。   思虑了一会儿,苏景年便是慢慢说道:“我让通辰平城在那农田主外边,修缮一座大的水库蓄水来,专门用作那农田灌溉,只不过只是靠着那一条河来,倒是实在是有些少了点。”   苏景年找站起身来,“你南阳河每年便是分些过去,将蓄水大库装满,如何?”   尧雨脸皮抽了一抽,这一来就是挖了一大块肉啊。   苏景年见着尧雨似乎是有些个为难,也是说道:“这一事,每年都算在你那功劳薄上,记上一笔,如何?”   尧雨一听,这便是当即再次跪下,“臣定当全力而为。”   苏景年点了点头,看向参心,说道:“这事情,就你到时候和圭湘说了吧,让她记上些。”   “嗯。”参心应道。   苏景年笑了起来,“起来吧,这事情可千万做好了,明年我会再让人来看看,至于具体的事情,就你和那城主商议着来吧。”   “臣明白。”尧雨连忙起身说道。   再是想了想,倒也是没有什么事情了,看向参心,参心也是摇了摇头。苏景年便是说道:“那既然如此,也没事情了。”   说着,二人便是也直接离去。   “恭送殿下。”   尧雨在那后边看着,倒也不是没有想着要给些个什么东西,只不过,人家这是殿下,整个青州都是他的。再说了,那太康城之中,什么没有?   想了想,还是作罢。   尧雨感知着二人算是真的走远了,才是想起来,这事情还得要和那死胖子去好好谈谈啊。   想着,也是不由得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那金身。   “能不能再亮堂点,就看这次咯。”   苏景年和参心便是原路返回,一路之上,那先前被两人极速而去所清开的道路,如今也早已经是被雪花再次的给覆盖而上。   “殿下,这回去,要不要再来些那个符隶来?看看能不能刚刚好到那城门处。”参心在一旁打趣道。   苏景年干笑几声,一把便是将参心给拉了过来,恶狠狠的说道:“看来今晚倒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现在都敢笑话我了啊,嗯?”   参心则是直接趴伏在苏景年怀中,笑了起来,“殿下可不能乱说,臣妾只是说实话而已。”   只不过这次苏景年也没有在用那符隶来,直接是带着参心一路飞去,来到了那城门处,进入城中。   这几天下来看查,也是将这城中的事物大致了解了一番,周遭的一些事情也都有所涉及,总得来说并没有太多的麻烦,唯独那一个抢河道的事情。   如今话已经说了下去,就等到明年来,再去看看这究竟完成的如何了。   “殿下准备下一地方,去哪儿啊?”在那酒楼屋中,参心问道。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思来想去,倒是还是有些个放心不下,“之前圭湘说那一处大辽来的人,都是被安置在哪个地方?”   “行兰崇城。”参心说道,不过却是有些不解,“可是那地方离着咱们,倒还是有些远了些,而且中间路途也是要经过数个大城,臣妾是建议殿下将其当作最后一个来巡视。”   苏景年摇了摇头,说道:“不了,下一个地方,就去那行兰崇城。另外通知在那城中的罘罳房之人,密切监视其中的大辽来人,另外,我还要一份关于大辽来人的详细文谍。”   参心轻声问道:“殿下为何对那如此执迷?莫非是那城中来的大辽之人,有殿下若认识的吗?”   苏景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认识,而且不能说只是萍水相逢。真说起来,也算是有些个渊源。”   “不过若是调查清楚,那人是大辽派来的探子,那也是一样杀了无误。”苏景年看着参心,轻声说道。   “嗯。”参心靠着苏景年,轻轻应道。   对于苏景年在大辽的那一段历练之中,至于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这也并不是太过于重要。   参心低声说道:“殿下,之前在离开之时,突然破境,那是怎么就有了契机的?”   倒是在旁边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前兆,突如其来的便是境界的攀升。   苏景年愣了愣,“这我倒是也不知从哪里说起,似乎倒是应该早就该破这境界一般。”   参心捂嘴笑了起来,“殿下如今的这般境界,倒是足矣和外边的那些个天才练气士一般无二了。”   凡是那大国之位的皇子或是大臣,就算是有着那许多天材地宝的加持,也往往是会比那在外的山上宗门修士进程来的慢上一些。   这天运的无形压制,没有人可以避免。   而如今苏景年的这般境界,倒是已经是十分的超前,可以说是超前了一个境界。   说着,参心便是起身,笑了起来,“殿下,今日倒是颇有劳累,我就先去客房里先睡了,殿下也是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是直接离去,去到了那隔壁,不给苏景年丝毫机会。   苏景年也是不由得一愣,笑了起来,“还真是体谅我啊。”   不过这般也好,倒是也可以来些时间,好好的验查一番自己如今,到底是有了多大的变化。这一路奔波,倒现在为之,除了每天都在练习的那《倒顶》一法之外,别的都是给暂且搁置了下来。   如今晋升如天命之境的第二境,知境。不知不觉之间,一路走来,如今也已经是一名八境修士。   在破如这八境之后,便是可以继续炼化剩余两个未完成的本命之物了,只不过最好的,还是在等到那天命之境圆满之时在行炼化。   内府之中的位子,即将又是要给多出来两个。   心神内视而去,那赢鱼和鱼专如今也是有了许多的变化,在其身体周遭边上,尤其是在腹部,已经是布满了那银色的条纹,在其中仿佛是有着那大道显化,韵律流转。   就算是苏景年不去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这赢鱼和鱼专也是会自主的不断吸收,然后转化为灵力,反哺给苏景年。   这般一来,苏景年在对战之时,灵力衰竭,是不太可能的了。除非是实在是境界或者的道行高处自己太多,灵力倒是也会跟不上。   而另外一个让苏景年重视的,便是那在内府之中扎根,由那功法《六上》显化而出的那花骨朵。   在苏景年破境之前,这花骨朵便是再次破境,晋升而入那“二杂”之境。   原先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如今已是微微绽开些许,那其中花瓣之上,流光溢彩,每一片都布满了那神秘的流纹,有好似那复杂的符隶条纹一般。   而其也是在不断的滋养润育着苏景年那内府之中的事物。   包括那不断在其周遭游来游去的赢鱼和鱼专,还有那三件本命之物。   而且一奇艺之处,便是在于那灵力的不断转化。   苏景年摊开手掌,灵力释放而去,其中似乎还附带着那一丝莫名的韵律在其中,所过之处,皆是微微凝滞而下。   苏景年再次是试了几次,皆是如此,倒是有些惊讶。这般灵力而去,竟然能够是在这花骨朵的加持之下,微微的停滞一番那所去之物。   这在交手厮杀之时,倒是一个绝对的长处啊。只可惜如今看来,依旧还是那只有些许的在那内府之中的灵力拥有,并不是全部,这倒是有些个可惜。   苏景年心神一动,三件本命物便是纷纷浮现而出,各自悬浮定在苏景年面前。   不周山石,先水,龙目天葵。   不周山石是苏景年第一个炼化的本命物,说起来怕也是这世间最为强横的一土行所属的本命之物,给苏景年的体魄可谓是带来了极大的加持。   而这先水倒也算是一件十分重要的本命物,炼化之时颇为艰难,如今在其之下,那《汐日》倒是也是进展的不慢。   而至于那龙目天葵,倒并不是用来那专修的,和那赢鱼鱼专倒是差不多,皆是为辅,不过这龙目天葵其吸引那大道时运的能力,在苏景年的这临渊命格看来,倒是要更重要一些。   苏景年细细感知一番,便是将其再次回入内府之中。   “如今,就剩下那火行所属和那金行所属的本命物了。”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这事情还是不能急,看看到时候在游历之中,若是再有什么发现的,再来商谈。   如今倒是一个好时候啊,倒是可以来修行一番那《汐日》术法。   外边依旧是飘飘扬扬的下着大雪,路上却是已经没有了行人,已经是到了宵禁的时候。   虽说每早都会有人来铲雪,将这路上的积雪铲除,可每日依旧是覆盖的厚厚一层。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准备静心修行,在经历了那数次花鸟世界之后,这般静修,还是有着十分大的提升。   “嗯?”   苏景年猛地睁开了眼睛,神魂释放而去,那魂命大域瞬间便是展开。   只感受到那一人从那通辰平城之上飞过,似乎是准备着在城中找个地方下来。   只见门被打开,苏景年转头看参心站在门口,问道:“殿下,要不要我去看看?”   苏景年笑了起来,“还是咋两一起去看看吧,我倒是有些个好奇了。” 第136章 事起事了   在那通辰平城北处,一道身影轰然落下,虽说常人听来,似乎和那旁边家的猫跳下了墙头的声音差不多。   但是对于已经是将这魂命大域释放出去的苏景年来将,可就不知是这么简单的了。   苏景年正和参心说着,便是准备去一看究竟,竟然这般就公然敢无视大兆律法,飞临大城之上。而且还是在这宵禁之时!   刚刚说完,苏景年脸色便是再次一黑。   竟然又是有几人落下,前前后后,一共三个人!   三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这应该就算那哪处的山上宗门的。   参心在苏景年旁边,不用看都是能知晓苏景年如今这般心情如何。   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是从那大窗之中而去,落下地上,直直的朝那北处走去。   偶尔有那几处巡逻的士兵,见着了参心,也都是十分知晓的忽略,就当作没看见了。   魂命大域展开之中,那三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一举一动皆是在清晰的掌握之中。两男一女,皆是那初入天命之境。   好胆!   参心倒是十分知趣,在之前便是先早已经去只会了那范喜赶紧过来,要不然这真搞起来,可就没人收摊子了。   苏景年和参心二人而来,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便是已经来到了那三人所在之地。   如今家家户户都已经是闭门起来,街上却是没有什么人影。   只见不远处的一处那高台之中,原本是用来那搭台唱戏的,只不过是一直没拆,矗立在那。   现在这看去,那三人正是在那台上。   苏景年也是不由得冷哼一声,这是怎么的,还想着在上面杂耍一番?   参心脸色一凛,便是要直接上前去,将这三个人给擒拿住,却是被苏景年按了下来,参心转头看向苏景年,有些不解。   “不急,看这四人后续再有没有什么动作来。”   苏景年面无表情,望着那四人说道。   参心却是不由得一愣,望向那三人,倒是有些苦笑,看来这三人今晚,真要倒霉咯。   苏景年将那魂命大域慢慢收起,二人隐匿身形,便是在那暗处看着。   只见那三人在那台上不过是待了一小会,便是下来,在那街上四处看了看,便是直接敲开一户人家的门,直接是进了去。   参心悠悠的叹了口气,这还真被苏景年给猜中了,这群人可真是倒霉。   苏景年再次是等了一会,见没有再动作,便是直接起身,朝那屋子走去。   来到那屋子前,苏景年倒是驻足看了看,颇为破旧,也不算是什么好地方,这群人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个地方?   “师哥,外边好像有人?”   苏景年和参心二人站在门口处,似乎是听见了声音,门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   “有人?巡逻的吧?哪里还有人敢这晚上出来?”   不过这么说着,却也是慢慢走来,打开门看一看。   苏景年脸色和这街上的路面倒是差不了多少。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来。   开门的是个小男孩。   如今虽说是冬天,身上也穿着一件破烂的棉袄,棉絮都是许多裸露在外,面色有些饥黑,开门看见了苏景年和参心,也是不由得一愣。   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二人。   “小兔崽子有人没?没人赶紧把门关了。”   只听见里屋传来声音,骂道。   小男孩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会,便是转头说道:“有,有人。”   “有人?”   苏景年直接是先一步,将门打开,推门而入,来到了屋中,参心紧跟在后天。   只见两男一女正坐在那凳子上,正烤着火呢,那两位男的练气士正各自手持酒壶,倒是和苏景年一般爱喝酒,一人满脸络腮胡,倒是十分的粗犷,而另外一个则是显得中规中矩,穿着黑衣,只不过那一双眼睛倒是颇为精明。另外那一女子,倒是一直在那旁边,比起寻常人来讲,倒是好看的许多,在一旁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似乎便是这小屋的主人,小男孩的爹娘了,衣衫褴褛,靠在墙边处,看见苏景年和参心二人进来,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便是再次面泛苦色。   想来应该是觉得是这三人的伙伴,一同来了。   另外那三人见着苏景年进来,也是一愣,很快,其中那粗犷的男子似乎是为首的一人,便是冷声问道:“你是哪来的人?竟然敢无视宵禁!想死嘛?”   苏景年没有回答,而上仔细的将三人都是看了一遍,“三个初入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神魂都是刚刚开出来,这如今都敢这般无视大兆律法了嘛。”   说着,又是摇了摇头,“看来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此话一出,那另外两人皆是一惊,这般看来,苏景年修为显然是在他们之上。   那粗犷的大汉一愣,竟然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在旁边的那名穿着黑衣的男子站起身来,抱拳道:“不知阁下是在哪出宗门?”   苏景年没有说话,只见那粗犷大汉直接是一拍桌子,便是直接起身手中术法凝聚,一石刺显现,朝苏景年扎来。   苏景年直接是一掌而握,将这石刺直接是给捏碎,灵力滚荡,轰向那大汉。   那大汉仿佛是直接被整个人倒退而去,一头栽下,倒进那火炉之中,不过好在体魄强横,这些倒也是算不了什么。   而另外一旁,那小男孩的爹娘则是已经抱着小男孩,紧紧的缩在那墙角。   参心从睡觉没身后出来,那三人只觉得瞬间便是宛若一座大山压下,背负在身上,动弹不得丝毫,就连那灵力的运转都是变的十分的迟缓。   都是不由得一惊,这般压制力,就算是他们的师傅都怕是不曾有过,这女子是什么境界!   而另外的那黑衣男子则是脸色难看,不用想都知道,这次真是遇见不能惹的人了。   这男子便是这般厉害,而这女子更是不知深浅,而且似乎还是以这男的为首。   这莫不是哪家的王侯子弟来这破地方玩,给自己几个遇上了?   这可真是背到了极点。   苏景年可不管三人如今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冷声说道:“你们三人是哪处宗门的?”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不敢丝毫作答。   参心脸色一冷,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三人之感觉那身子都似乎是要被压垮,体内灵力丝毫不得动作,不由得是慌张起来,这么下去就死了可就!   那粗犷大汉连忙嘶哑着说道:“我们是明…明守门的……”   “明守门?”   苏景年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头示意参心,也是在一旁的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参心冷哼一声,这才是将这三人放过,要不然直接是给碾死算了。   三人如释重负,没了那山岳一般的压迫之力,只感觉似乎是活过来了一般,剧烈的咳嗽着。   “你们三人,知晓我大兆律法有定,除非是有城灭之事发生,否则不论何人何时,凡是练气士皆是不得于城中飞行。”苏景年面色阴沉,“而且在宵禁之后,就算是练气士也不得无故出户。”   苏景年眯着眼睛,“按照前面来看,你们应该都是知晓的,这可是一下子都给犯了啊。”   三人面色苍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这时候,苏景年正准备起身动手之时,便是只听见外边一阵吵闹脚步之声。   便是转头看向参心。   参心笑了起来:“我之前知会过那范喜,让他过来收拾烂摊子。”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也行。   参心走出门去,便是只见街上已经是布满了士兵,而候在最前面的,正是这城主范喜,身旁还有一个熟人,是那南阳河河神,尧雨。   见参心看过了,尧雨也是连忙说道:“臣想着今晚就来找城主来商量一番那水库事宜,看到来信,便也是赶来。”   参心点了点头,让二人进去。   来到屋中,见着那三人各自趴伏在地上,苏景年则是老神在在的坐着,尧雨便是将心给放了下来,好在殿下没出什么事来,要不然,那可就没啥然后了。   只见范喜一见着苏景年,便是直接当头拜了下来,“拜见殿下,臣之前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来,真是罪该万死!”   苏景年笑了起来,“倒是从尧雨哪里知道?”   范喜死死的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要是先去就知道,这次来到人是殿下,就算是再给自己一百个胆也不敢那般说话!   “好了,起来吧。”   苏景年挥了挥手,“这三人,在城中御气而行,宵禁落户,该当何罪?”   范喜起身来,看着那三人,也是脸色一狠。   之前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没有,只不过一来这通辰平城外没有那山上宗门靠背,若是找事来,自己这还真不好搞;二来毕竟也没干嘛,没出什么事情,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可是如今,殿下在,这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该死!”   范喜嘴角抽了一抽,说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是三人倒是面无血色,直接是瘫倒在地。   “明守门是吧?”   苏景年点了点头,“先将这三人修为封禁,扔进牢中。你去书信给那明守门来人,把这事情说清楚了,要不然,就将这三人处死好了。”   三人一听要被禁了修为,直接是暴起,欲要做那殊死一搏,也不肯就这般就给束手就擒。   只不过却是丝毫没有用处,动都不得动弹一分,只见三人皆是口吐鲜血,瞬间晕死过去。   那尧雨和范喜看去之时,已经是和那常人无疑,天命之境的修为,完全被封禁而住。   二人都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苏景年冷哼一声,参心作为那吴钩之主,这般手段那可是再熟悉不过。   “另外,这地方,你可得好好上上心啊。”苏景年指了指依旧是缩在角落处的那小男孩及其爹娘三人,拍了拍范喜的肩膀说道。   “是是是,臣一定做好。”范喜点头如捣蒜。   苏景年也再没有说别的什么话,转头看向参心,“走吧。” 第137章 纷争了了   在那酒楼之中,如今知晓了苏景年的身份的范喜,自然是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前前后后皆是那隐藏起来的甲士,虽说看上去依旧是那热闹的酒楼,可实际上却是已经大不一样。   而苏景年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这也是不好再去多说什么。   至于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来,就看范喜怎么处理了。   另外,这种事情,苏景年自然是知晓在别处大城肯定还是有的,特别是和这通辰平城一类的,周遭没有那山上宗门的靠背的,或是那些和山上宗门十分密切的,对于这种事情,想必都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这要是给自己遇见了,那可就没这么好使,说说就过去。   就看那个明守门,是怎么回消息的。   苏景年一晚也是只在那静心而修,在那花鸟世界之中,反反复复,来回数次,真是叫人这世界颠倒,黑白不分。   这般诡异的用来这修炼锻造神魂的功法,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创造出来的。   每次从那花鸟世界之中出来,皆是有些恍惚而逝之感。   那般虚无缥缈的虚幻世界,有种让苏景年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泡影的感觉。   参心来房中,见着苏景年还是一副呆的样子,不禁是轻声问道:“殿下?”   苏景年一愣神,方才是转过头来,晃了晃脑袋,这刚刚从那花鸟世界之中出来,还没缓过来。   “怎么了?”   苏景年站起身来,问道。   “该走了。”参心走过来,给苏景年整理服饰,轻声说道:“要不然去到那后面,可就是有些来不及了。”   “这么快?”苏景年看向窗外,似乎在这通辰平城之中,也不过是待了四五天而已。   “不短了。”参心有些无奈,“这后面前前后后的,还是七八个大城呢,就算是大城之外的附属小城不去看,也是要好些日子,再加上说不定还要去看看那山水神灵……”   “好好好,去就是。”苏景年苦笑起来,连忙说道。   参心将苏景年身上的服饰皆是整理的好了,便是又说道:“只不过那明守门来的信件,咱们可能是见不着了。”   苏景年冷哼一声,“那就由着范喜自己看着办吧,反正那三人已经是和常人差不了太多,无非体魄强些,也出不来什么岔子。”   “若是别的来,就直接是给处死了。”苏景年冷哼一声,“这次就当作是给他们些记性。”   参心捂嘴笑了起来,“殿下,这般一来,消息想必很快就会给传了出去,想必之前有着这般行径的,这段日子都是不会在有了。”   苏景年和参心一同是下了楼,直接是朝那城门口走去。   “无妨,毕竟我这次巡视,本就不是来找这些个麻烦的。”苏景年倒也是有些无奈,“这不过这般明目张胆的犯乱我大兆律法,而且还加迫于常人之上。”   苏景年眼中倒是有些个阴沉,“该死。”   参心没有答话,这般事情,自己倒也是说了不算什么。   苏景年倒是已经给记下,这三人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如今看来,那最为重要的,便是一下的地方,行兰崇城。   那大辽的一些来往商贩和谍子都是混杂在其中,由于大兆的攻伐举动,便是一直将这批商贩困在这城中,不得外出。   如今心中想来,最扰乱自己的,还是那大辽的那商人啊。   冯双。   苏景年倒是有些个着急的去知晓,这冯双,到底是不是之前自己在那大辽之中所遇见的冯双。   二人一路走到那大城之外,便是直接起身御气而行。   直朝往那行兰崇城。   “如今那边的情况是如何了?”苏景年问道。   参心轻笑着:“都已经是全部给安排好了,各个底细都是已经给摸清楚。早几天前,那罘罳房便是已经增派了些人去。如今已经是全城戒备,等殿下寻查完之后,便是可以直接清扫干净。”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好,这样一来也是省事了好多。   参心转头看了看苏景年,便是又自顾的赶路。   殿下的心境,倒是有些个不稳啊。   ———————————————————————————   百万大山。   原先因为大辽和大兆的各据一方,倒是也算是相对安宁,而如今那阳阜大城被占,在加之一路攻下,百万大山的前后两面都已经是由大兆守军守住。   在加上那占筠道的彻底开通,大兆算是已经彻底的将这百万大山彻底全部拿下。   而之前在那羽族原有的所在,大兆也是也是一阵长期不断的搜刮,也是将原本的那些资源皆是给全部收入囊中,一些个山寨也都是被完全的占据驻守。   而在那百万大山之外,在那处洞天福地之处,如今更是已经是有那许多篮练气士驻守着,一月一换,分批全部进入那洞天福地之中历练。   谭归在那高空之上,一眼看去,依托着这阳阜大城两旁的山势,如今也是已经建造了不少的堡垒防御设施,重弩大箭,火油巨石,皆是一一全部备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听说着大辽如今那后方还有些个事物没有平好,要是等全部弄好了,这万一就回过头来找面子,这要是不给整牢固些,那可真是不顶用啊。   如今大雪飘飘,洋洋洒洒。   一眼看去,除了那些许的城墙和堡垒之外,皆是一片白色。   谭归落下来,来到一山丘之上。   宋山和陆如都是在那山丘之上,披着大棉袄,看向那城外。   见着谭归下来,宋山也是问道:“怎么,谭将军可有发现什么疏忽遗漏的地方?”   谭归笑了起来,“那还真是被我看见了几处缺石头的,倒时候让你去背几块给填上。”   三人说笑一番,倒也是没有什么事情。   陆如叹了口气,看着那阳阜大城之外的广袤平原,不禁是感叹道:“这么大好一片的地方,摆在眼前,求而不得,真是太劳心了啊。”   宋山点了点头,“老子虽然没读过书,不过想想也是知道,这幕帅不让咱们继续打,不就是怕咱们和那大辽打起来,搞不好给了大宣那帮孙子捡便宜嘛。”   陆如笑了起来,“那这般看来,宋将军已经是初晓了那制衡之道啊。”   谭归也是看向那城外,笑了起来,“等着吧,咱们不会等太久的。”   “哦?”陆如转过头来,看向谭归,“谭将军莫非是已经得到了幕帅的一些指示不成?”   谭归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幕帅如今倒是微曾再发来信件,只不过这怎么想想也是该知道,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咱们自己面前,这要是不吃,那还是人嘛?”   宋山点了点头,“我倒是也希望日后我再添那一个‘开疆扩土’的功劳!”   谭归笑了起来,拍了拍宋山的肩膀,“咋的,想着要捞军功,封侯去?”   说着,也是叹了口气,“别的不说,这大辽这边的雪,嘿,下的还真他娘的大。”   “嗯。”陆如点了点头,“好地方啊,好地方。这地方之前没来过,倒是不知道,可这来了知道了,再想着要走,那就太难了。”   说罢,三人相视皆是一笑。   让,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大兆背后没兵了。   ———————————————————————————————   扬州西北处,大宣之地东处。   如今已经是有那无数的山川之脉和河流沦陷。   一眼看去,一片荒芜景象。   山石碎裂,崩坏散地;树木腐烂,野兽尸骨遍地皆是。   整整数万里的地域,都是已经被这些个怪虫所侵蚀!   而在一处高高的了望塔之中,一统领看罢,也是不由的叹了口气来。   “这怪虫,当真是奇了怪了。”   中年汉子面目有些憎恨,左边的脸上有着一道小疤痕,而他便是负责征守此地的统领,王昆。   王昆朝后看了看,之后的三百里地,便是那最后的退让之处。这万里公顷之中,已经是给覆灭了数座城镇,无数的乡村之所。   可是如今,这已经是退无可退之处。   在后面,就已经是那大宣的大城北昌所在,绝对不能再退了!   “先前的那些个火油已经是全部倒去了嘛?”王昆转身问道,身后站着那一传令兵。   “禀报将军,已经是全部下去了。只不过,如今看来,那火油对那些后面的怪虫,已经是一次比一次伤害的小了。”   王昆没有答话,这情况,也是早已经知晓了。   “白虎浩君那,可有什么消息来嘛?”王昆又是问道。   传令兵,摇了摇头,“没有消息,说是要炼化一物,至少今年怕是不行,得等到明年了。”   “明年?”王昆有些个疑惑,“大兆来边来人也是明年……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将这事情还要给大兆扯进来,当真是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王昆一拍栏杆,忍不住是骂道。   过了一会,倒是看向那还在熊熊燃烧的荒野,也是稍稍缓了口气,“还好如今大雪下来,这些个怪虫倒是稍稍平息了些,没有再这般作乱,这倒是唯一的一件好事了。”   “下去吧。”王昆叹了口气,便是说道,转身下了楼。   “密切盯着那最外边的地方!可不能再让那怪虫有了机会!” 第138章 冯双   行兰崇城。   这浩大的一座城池,如今在这大雪隆冬的日子之中,更添了几分肃静和冷漠。   行兰崇城周遭一共有着四座附属小城,呈一个半圆之状围绕着行兰崇城,而在那四座小城之后,便是那绵延起伏的山丘。   说来也是奇怪,在这南边,多平原广地,山丘虽有,却也是十分的低矮。而在这处,那山丘却是一座接着一座,而且都是那陡峭俊险的高山,在这大平原之中,倒也是格外的显眼出彩。   而在那山中,则是有着一些这地域独有的野兽美味。   “嘿,客官菜来咯!”   远处小二早早的便是喊了起来,那菜还没到,香气便是已经给飘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将菜盘放好,便是连忙说道:“两位客官慢用,这是咱们这边啊,独有的那一道山石野兔。在咱们店,那更是一绝!”   这一处雅间隔离而外,倒是隔绝了许多的喧嚣吵闹。   一男子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小二便是也直接下了去。   不过心里却是是有些个犯嘀咕,这两位客官,还真是有些不太一样,特别是那女的,和那天上的仙女怕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男子用筷子夹了块肉吃了些,不由得是点了点头,“好菜!”   一旁的女子则也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尝了些。   这二人,便正是那来到这行兰崇城巡视的那苏景年和参心。   参心也是早早的便是已经通知了这城中的那罘罳房所布下的那各处密蚁,如今城镇情况,比起那之前,更是紧密。   毕竟苏景年来到这,虽说参心在一旁,在这大兆的地盘上,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来,可这里总归是有着那么些大辽和大宣来的谍子,还是小心为上。   这地方靠着那大街上,苏景年朝那外边看去,那宽阔的大姐之上,倒是行人来往不少,各色的商贩和那行人来来往往。   而且因为那山势的原因,这地方的那猎户倒是比起那之前的多的多了。   而且倒是也有个不少些个在别处看不见的野味,许多猎户都是捕了拿来这城中买卖。   这如今在桌子上摆着的这山石野兔便是其中一个。   “这行兰崇城,地势周遭倒是和别处有些大不同啊。”苏景年和参心来到到这时,便是有些个惊讶。   “那山脉之中的倒是也没有什么出奇的高山来,那处山脉可有山神?”苏景年问道。   参心摇了摇头,“没有山神,也没有水神。”   “这倒是有些个奇怪了。”   苏景年吃了些,便是将筷子给放了下来,从这楼上看去,只微微可以看见那远处的城墙,和在那城墙之外的一些山峰棱角。   “那山中溪流倒是也有,只不过貌似都是太小了些啊。”苏景年喃喃自语,这地方山脉成群,却是没有山神;而且其中虽说溪流众多,可是也没有那大江大河流过,这么一处地方,当真是有些个奇怪。   “殿下,要不还是直接去看看那人吧?”参心见苏景年一直是看着那窗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   苏景年回过头来,也是点了点头。   “也好,先把正事办了,再来想这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着,便是和参心一同下了楼。   那小二上来,见着那山石野兔不过是被筷子动了几下,不由得也是有些个心痛。   “啧啧,这富人的心思咋还真是猜不透。”看着这一盘的好菜,真是有些个可惜咯。   苏景年和参心皆是披着大裘,待着大棉帽,倒也是将这二人的样貌稍稍掩盖了几分。   参心和苏景年便是直接来到了那处大辽和大宣商人的聚集之所。   说是在这一块区域用来集中这商人之资,也好着百姓来买卖,挑拣些货物。而实际上便是将这些是商人混杂着谍子将其囚禁在这,画地为牢。   无时无刻不有着那练气士在各处观看着其中动向,每夜宵禁之时都是会有着那巡逻之人去核查,以防走漏。   而且如今整座行兰崇城,几乎是可以说只能进,不能出。也就只有那么一些个猎户可以来往城中,不过也是要经过那盘盘搜查。   如今风声鹤唳,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要干什么,不过许多人皆是不敢轻举妄动。   苏景年和参心来到那一处街区,一眼看去,都是布满了那各种的商品货物,样目品种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是超过了原先苏景年见着的那条街道,而且其中不单单是有着普通人,还有着一些个练气士在其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   “这一整条街市,都是那那大辽和大宣来的商人所住下的。”参心在一旁说道,“另外,前些日子,在没下雪之前,又是来了一批大宣的商人,来大兆采购火油火石等货物。”   “火油火石?”苏景年微微一愣。   随即便是又很快就想到,“莫非是他们那边,真有什么灾祸不成?”   这火油火石之用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染火取暖,烈火攻城,烧山猎兽。   “嗯。”参心点了点头,“臣妾也觉得,应该是用来对付他们信中所说的那些个怪虫的。”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这种事情,自己当然是巴不得看见。   “去看看吧。”苏景年望了望,这i街道倒是有够长的。   苏景年在这,却是也不敢随意释放神魂,这要是万一遇上一个比自己厉害的,那不是就倒霉了。   而且毕竟自己是来巡视的,还是稍微低调些的好,在自家地盘上闹事,也没意思。   “来瞧瞧看一看啊,大辽有名的大貂裘!千金难买啊!”   “这草药可是专治体寒!药到病除!”   那两旁之上,叫卖声倒是来来回回,吸引着人们去看。   “这喊的话来看,倒是有些个中气不足啊。”苏景年笑了起来,这些个声音好像都是使劲憋出来的。   参心也是忍不住捂嘴笑道:“让殿下天天在这喊,殿下也该是如此。”   “嗯。是这个理。”苏景年点了点头。   说着,便是来到了一商铺面前,只见上面摆满了那许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些个残破,也有完整的,还有那剑刀短匕之类的武器,都是一一摆放在外边。   在这商铺前,倒也是聚集了好些个人。   苏景年挤进去看了看,这些个东西,倒大多数是些残破的东西,偶尔有些个灵宝,也都已经是废弃不能用。   店家是一个肥胖的矮男人,站在那好似一个冬瓜一般。   在那皇宫之中,苏景年什么好东西没有见着过,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能骗过的。   “这炉子怎么卖的?”   蹲在前面的一个大汉问道。   裹着一件棉衣,头上戴着一顶黑夜的棉帽。   手中拿着那一个小巧的火炉,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嘿,客官你可有些个眼光啊。”那胖子笑着搓了搓手,“这东西,是那用来炼丹的丹炉!别看着小,这可是用处大着呢!”   苏景年闻声看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是撇了撇嘴,这玩意不就是个香炉嘛。   材质倒是不差,不过比起那武灵剑炉烧的比起来,就还是差了些。   “别那么多废话,多少?”那戴着棉帽的汉子直接说道。   看着倒是一脸烦躁,只不过却是有些个喜庆,似乎觉得真让自己给挑着眼了。   “嘿嘿嘿,客官,看您这话说的。”那胖子笑了笑,伸出一个手掌来,开口说道:“五个精钱,如何?”   “五个精钱?”   那汉子直接是喊了起来,“这么个破东西要这么多?你咋不去抢呢?”   “诶,这位道友说笑了。”那胖子搓了搓手,笑着说道,“这样行不,你看,今个你是我第一个客人,这样,三枚!”   那汉子冷笑一声,将这小炉子往这摊上一扔,直接是走了,“去你娘的,还他娘的要三个,老子给你一个都算是你捡便宜了。”   苏景年闻言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这话确实,就这炉子,一个都是太稀罕咯。   “走吧走吧。”苏景年拉着参心,离开了这地方,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真的好东西,全是那骗骗人的。   一路看下来,倒是也见着了不少的东西,倒是其中还真看见有一眼光狠辣的,买着了一个漏的宝器,是那一面旗子。   苏景年看的真切,这旗子应该是那一套之物,虽说这好东西,但是只有这么一个,还是没有多大用处。   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雕刻木雕之处。   相比起来,这地方人就稍稍显得少了些。   不过还是有许多人围绕在其中,看着这些个形态各异的木雕和石雕。   苏景年也是有些好奇,看了一遍,雕的还都不错,有的大刀阔斧,山岳开合;而有的精雕细琢,蝴蝶纹翅。   “这木材可以啊。”苏景年点了点头,可以稍微防些个蚊虫。   “各位客官老爷可有什么瞧上的?”一中年汉子在那摊子外说着。   苏景年脸色有些凝滞,微微抬起头来,一眼看过去。   颇有些讨好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出来些个老疤痕。   那人见着苏景年看过去,倒是以为看上哪样了,也是望了过来。   见着苏景年,也是不由得一愣。   “苏兄!?”   “冯兄。”   苏景年笑了起来,颇有些不知所措。 第139章 有空去看看   苏景年和冯双如今竟然是在在相见,倒是十分的讶异。   冯双更是兴奋无比,没想到在这大兆竟然是又给遇见了一个熟人?   冯双直接是将这摊子都是交给了另外一个青年来处理,虽说看上去还是稍微有些个稚嫩。   冯双笑了起来,“走!今哥两个去喝一壶来!”   苏景年指着那少年说道:“这摊子就由他看着了?”   “嘿,苏兄你放心。”冯双笑了起来:“这兄弟虽说年轻了些,可还是会些买卖的,不会怎么样,放心!走,哥俩赶紧去唠唠嗑去!”   说着,便是拉着苏景年进里屋去,这时候便又是看见了参心来。   不由得一愣,转头看向苏景年,“苏兄这是……”   “哈哈哈,家妻。”苏景年笑着说道。   “好小子!”冯双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这倒是有福气啊!可以啊!”   说着,便也是招呼着参心进屋。   外边是一处摊位,而进门之后,那较为广阔的庭院之中,也是零零散散摆满了那各种雕像。   千奇百怪,有的一些个材质,苏景年都一时间分不出来是何种木材。   “嘿嘿嘿,苏兄这没见过吧?”冯双见着苏景年看着那一些个木雕,便是笑着说道。   “这些啊,都是我大辽那边的老种兵树!”冯双说着,便是跨步,将其中一个木雕拿了起来。   这木雕所雕刻的是一个下山老虎,威严无比,凶煞之气。大小不过也只是那巴掌大小。   “这老种木头啊,都是那大辽最西北边的才有!那树在雪地里啊,一个个的就像那老兵一样,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说法。”冯双拍了拍这雕像,递给苏景年,“你摸摸看!”   苏景年接过来,入手便是只感觉到一股寒意入手。   在这大雪的天气,这木雕更是寒冷透骨。   “这种老种兵树,就算是在那三伏天里面,依旧是拔凉拔凉的。”冯双笑着说道。   苏景年转手给参心,参心接过来,倒也是颇为惊奇。   “怎么,弟妹喜欢不?这雕像我就当送给你了!”冯双笑着说道。   “诶,这哪里使得。”苏景年连忙说道:“这雕像起码也得好些神仙钱吧!”   冯双那脸上,想必其之前苏景年所看见的,已经是苍老了许多。这苏景年说了起来,也是直接摆了摆手:“值个屁的钱啊,让你拿着就拿着。”   苏景年笑了一会,便是让参心拿着了。   冯双带着二人来到里屋,招呼着二人坐下,便是直接去拿酒来,给自己和苏景年皆是倒上了一大碗来。   又是将那堂前的火炉给烧了起来。   “诶,苏兄,你是怎么来到这大兆来的?莫非也是来经商的?”冯双喝了口酒,问道。   “那倒不是。”苏景年摇了摇头,“我本就是大兆人氏,上次去大辽才是经商去了。”   “噢。”冯双点了点头,有所了解。   “然后回来之后,便是在四处游历经商,这几天刚刚来到这行兰崇城。”苏景年笑了起来,“这不,这看着看着,就刚好给遇上了!”   “对了,冯大哥,这次怎么就是你一个人来这边?”苏景年又是问道。   听见苏景年问起来,冯双脸色也是不由得一暗,叹了口气,将碗中的酒尽数给喝光。   “你是不知道啊。”冯双摇了摇头,满脸苦涩之意。   “当初那碑临大城里,那百万大山的蛮兽破城而入。当是我们的商队就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啊。就剩下我和另外几个人,跟着两个老师傅都是一起逃了出去,至于那货换来的钱财,唉。”   冯双苦笑起来,“不过说起来,人要是都死了,还要那些个钱财干嘛?”   说着,倒是也有些个难过,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来,一路奔波流离,逃去那别的地方。在那大草原上,那麻匪劫匪众多,两个师傅都是死在了那一路上,那两位师傅的孙女江俏也是重伤。”   “前前后后,等到了那城中,再去救的时候,也是已经来不及了,十几个人的商队,一个月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人了。”   冯双这时候说起来,当真是咬牙切齿,“那该死个羽族,好在是现在已经给灭了!灭的好!他娘的,我恨不得将那些个畜牲皮给扒了!”   苏景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这样的情形,苏景年倒是也才猜想过,毕竟这种情况,在当时实在是太常见了。   而当时苏景年也是完全没有救助之力,只得是逃离那地方。   “唉,那前面的那小子。”冯双说着,也是再给自己到了一碗酒来,开口说道:“那小子也是我之前在那逃亡阳阜大城的路上遇见的,顺带给捡了,没曾想这么一路下来,还活着。现在也是跟着我,算是混口饭吃。”   苏景年听完,也是点了点头,“当时那会啊,真就和天塌了没啥区别。”   冯双苦笑几声,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这些话,反正好歹都是过去了已经。我现在也没啥子心愿,安安稳稳活着,每年去那坟上给几个上个酒就好。”   参心坐在火炉旁,静静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苏景年也是一口喝干那碗中的酒,“冯兄,这次打算到什么时候在回去?等着这批货卖完?”   冯双摇了摇头,“那哪能啊,等着这货全卖光了,谁知道要到啥时候。现在不是不让出去嘛,等到大雪下完,估摸着开春就能走了,到那时候就走了。”   冯双笑着说道:“苏兄有空要不要一同,再去那大辽看看?”   苏景年笑了起来,“嗯,一定得去再看看。”   冯双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暗叹了口气,只顾着喝酒。   “啥也别说了,咋两这好不容易在这遇见一次,今个就喝个痛快!”冯双笑着,又是给苏景年倒满了酒来。   屋外雪花飘舞,朔风呼啸,这处不大庭院周遭,已经是布满了人。   参心低垂着眉眼,好似静默一般。   只是偶尔转头去看一看苏景年和冯双那依旧是对着喝酒。   许久许久,二人一直是喝到那天色都已经是完全暗了下来,这才是作罢。   “苏兄,来日再聚啊!”   冯双在那门口,坐在那椅子上挥了挥手,实在是已经站不稳当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满脸的红晕,朝后摆了摆手,和参心一同是出了门去,慢慢离开。   一直是走出了这热闹的街道,苏景年才是松开来了参心的肩膀。   “殿下,没事吧?”参心问道。   苏景年摇了摇头,冷风一吹,便是立刻又给清醒了许多。   长出几口气来,便是已经完全没有了那醉意。   “是准备着什么时候清扫?”   苏景年走了几步,便是问道。   “等殿下看完之后,便是立刻开始清扫。”参心跟在一旁,说道。   “我已经完了。”苏景年长出口气,笑道。   “好。”参心点了点头,袖子一挥,便是只见那一只全身雪白的纸蝴蝶飞了出去,瞬间便是消失在了大雪之中。   “先去那坐一会吧。”苏景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茶楼,说道。   “好。”参心便是跟着一同来到了这处小茶楼中,就是在那街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诶,客官,这天色都这么晚了。您看这……”刚刚坐下没多久,便是见一个老汉走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苏景年直接是拿出来一银元宝来,放给了那老汉,笑着说道:“麻烦来个两碗热茶,我们在这稍稍待一会就走。”   “诶诶诶,好嘞!”那老汉掂量了一下,立马是笑着说道:“马上就来!”   这茶楼恰好是在那街道出口不远处,如今夜色慢慢降临,行人也是愈发的稀少,如今已经是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了。   那老汉刚刚把茶给端了上来,便是又见路边上又是多了不少人出来。   “嘿,今个倒也是有些奇怪。”老汉四处看了看,“这平时,都是已经没啥人了,今个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那晃悠着?就不怕待会给那巡查的打了?”   苏景年笑着问道,“店家,你在这开茶馆,有多少日子了?”   老汉笑着搓了搓手,“那可有些年头了,我媳妇当初怀着我儿子的时候,我就在这了,现在我孙子都去读私塾了,我还在这呢。”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确实是有些个年头了。”   慢慢将这茶喝完之后,苏景年便是和参心皆是站了起来,那老汉也是收了碗,收拾了桌椅,把门给关了上。   大雪寂静,寒漠无声。   苏景年和参心站着没一会儿,便是见着那街道里面,被人给陆陆续续给拖了出来。   在那街道上的雪花路之中,压出那一条条的印子来。   苏景年默不作声。   那罘罳房的密蚁一个个的皆是将那已经确定是大辽和大宣的谍子的众人一一拖了出来。   有些是个平常人群,有些则是个练气士,都是已经和那死狗一般,拖拉着,扔在了苏景年和参心二人面前。   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被拖了出来。   苏景年面色一寒。   那冯双也是宛如死狗一般,全身筋脉被废,连同着那之前的少年,一起给拉了出来。   冯双瘫倒在地上,见着苏景年和参心,眼睛不由得是睁大了起来,许久许久,才是慢慢闭了上。   真正的和那死人一般。   不过一会,那冯双便又是睁开了眼,死命的睁着,看向苏景年,嘶哑着声音喊的:“大辽……余南镇上…那…东边。”   话音说完,便是也仿佛再无生机,一头垂落了下去。   苏景年挥了挥手,便是很快将这些人全部带离了去。   “这次清扫,一共扫除大辽大宣密谍三十一人。”不一会儿,参心便是低声说道:“没有一人出网。”   苏景年点了点头,便也是回身慢慢离去。   “那个雕像你可拿好了?”苏景年问道。   参心点了点头,“拿着呢。”   “对了,他刚刚说的那应该是大辽的地名,是什么意思?”参心有些个不解,问道。   苏景年叹了口气,“那地方,应该就算他们商队一起埋的地方吧。”   让我有空去看看。 第140章 善哉善哉   青州一州之中,正岳山神,有着三位。   山神正岳之位,水神的留水之位,都几乎已经是可以算做练气士的那那第十境界,即是那归岐境界,返境圆满。   但是却也不能就此而来评估,山神水神,金身塑造,香火流传,远不是那一般练气士可以比拟,而且在加上那山势和水运的加持之下,真要说起来,同等境界的练气士,那还真不一定打的过。   而这个境界,对于那山神水神来说,便是一会极其重大的分界线。   一单跨过了这线,那么之后的,便是有那可能顺势天道一路攀升,至那半神之姿。   只不过山神水神,有着那天然压胜,没的躲藏,所以这境界突破更是难上加难,稍微动会,便是百年千年。   所以当初苏景年在那水运晋升之时,那澹台璧纵然是知晓大不敬,却依然还是要开口问一下。   那东西可是可以省去不知几百年的时间啊,这等诱惑,实在是有些个不耐心不开口。   苏景年和参心一同走在路上,一条大道已经是被大雪完全覆盖,根本分辨不出来那道路究竟是在那,不过好在苏景年也不是十分在意。   这路两边还是有些个小树的,依这这个走,总是不会岔开了去。   “参心,你说这山神从正岳之位突破到那半神,要多久?”苏景年看向那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好奇的问道。   对于这种事情,苏景年还真是没有太多的去看过书籍,偶有翻阅,也是当作乐趣看看。   “这,臣妾不知。”参心摇了摇头,“咱们青州又从来没有出现过半神的山神水神,不过若是有了,对于一州之地的反哺和当地王朝的反馈,应该会是相当的高。”   苏景年点了点头,看向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灰点,那便是苏景年这次的目的地。   “对了,那中土,我觉得不是有那么几位半神的山神水神?”苏景年转头问道。   “嗯。”参心笑了起来,“殿下怎么突然对这些个问题感兴趣起来了?”   苏景年轻笑几声,抖了抖,将身上的那些雪花抖落下去,指了指那远处的灰点,“到那去,那不得去拜访一下那正岳山神?”   参心了然,便是又说道:“中土那的山神有着半神之姿的,有两位,水神有一位,而且三位都已经是晋升半神足有千余年时间,其底蕴想必已经完全可以抗衡那神仙十四境的。”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晋升之时,可有什么关键所在?”   参心失声笑道:“那臣妾如何是能知晓?”   “只不过听说,那山神水神当初在晋升半神之时,几乎是将那当地本州的灵气几乎是给耗散了一大半。”   苏景年挑了挑眉,“一州的灵气给耗散了大半?”   不由得是咋舌起来,“这还是在那中土大州之处,这要是在我青州,那一州灵气不得就没了?”   参心摇了摇头,“这臣妾可就是不知道了。”   说着,参心又是转头看向苏景年,捂嘴笑了起来,“殿下不是说自己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的嘛,怎么还有这么多不知道的。”   苏景年干笑几声,开口说道:“对于这次个东西,我还真没怎么去看过,不太感兴趣。”   说着,便也是扯开了话题,“这处山神之处,可有什么问题?”   参心摇了摇头,“这位正岳山神蒙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论从哪点看来,都是十分称位的。”   “没有毛病的话,那就舒服些。”苏景年点了点头,“那就全当去看看,游玩一番便是。”   “那前面的抚昭临城,可有什么问题?”苏景年突然又是问道,不过不等参心回答,便是又自问自答道:“这山神脚底下,想来应该也是没有个什么问题。”   “嗯。”参心点了点头,又是说道:“那抚昭临城西边八百里出,有一宗门,名为飞华,宗头地界。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乎,门,派,宗,教。   这一个宗门,算是宗字头,那算起来,也是个大门派的。   苏景年犹豫了一会,思索一番,便是说道:“等到这看完,再是去那瞅瞅吧,就不查视了。”   “嗯。”参心点点头,这也是极好的,毕竟说起来,那还是人家自家的事,这般过去虽然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总归还是少些麻烦的好。   “殿下,如今行程已过小半,大雪可是下不了多久咯。”参心随同着苏景年质走着,突然是说道。   苏景年沉默不语,看向那远处,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反正也都还来得及,慢慢走嘛,不着急。”苏景年看了看参心,笑着说道。   这会,参心倒是没有再说话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来,轻轻拍了拍头,“没事的,出去游历又不是出去打仗,又不会干嘛。”   参心冷哼一声,“之前去了那大辽,还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嘛,哪里轮得到自己去那选择。”   苏景年算是没有了话说。   大雪洒落,颇有些凉意。   抚昭临城,这座巨大而又宏伟的大城,颇为奇特。   其只有着三座城门,而且其中一处城门,乃是天然的一座小山。   抚昭临城将这山也是整个给包括进入了城中,恰好是和周遭两边的城墙合而一体,形成了一道极为奇特的城墙。   而道路便是就是在那山上的大道来,来来去去的倒是比其他的城门处的人还要多些个。   从那中间的大城门将进去,这城中的文武庙在各自左右街道之上。而就在那城外,从那小山的城门出去,不过是十几里的路,便是有着一座山神庙。   而那便是正岳山神蒙世的庙所在。   而在这抚昭临城之中,倒是有着两处那十分不错的美景。   一处,便是在那城西头,被人们称为“永留”。   那一处泉水,百年不枯,寒冬不冻,吐水昼夜不息。从那一崖壁之上而下,在遇见那底下潭水中间的的一小块顶石,四散而开,景象奇特。   而另外一处美景,便是在那南市的一处牛肉铺子。   苏景年看了看,那什么“永留”美景,怕是连这牛肉铺子的一般都比不过来。   苏景年便是已经是在那牛肉铺子之中,吃了起来,那牛肉味道却是十分的美味。   参心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动筷。   苏景年笑了起来,“怎么的了,看看罢了。”   这处牛肉铺子的美景,便是在于那老板娘和那闺女啊。   不光是长的水灵,那身段也是没得说。   不过和参心和圭湘那般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些许。不过在这市区之间,有着这边姿色,已经可以说是十分难得。   天天来这家店里吃牛肉的,大都是一些个浪荡子弟,或是一些个慕名而来的游客之人。   听说当初还差点发生过那抢当的事情,后来便是直接派一两个人在这驻守着,到如今便是也没什么事来。   苏景年很快便是将这一碗的牛肉面给吃了完,见着参心没有动,却是也不敢拿过来吃。   也是在一旁吃面的人们,倒是也都注意到了那苏景年和参心,不由得都是将目光给转移了过来。   参心倒是没有丝毫的遮掩,而那牛肉铺子的老板娘和那少女,倒也是早早的便看见了参心,不由得也是有些个艳羡。   至于那老板,看着倒是挺朴实一汉子,黝黑的,倒是像一个庄稼地里干活的农民。   在那一旁,更是显得那老板娘俊俏了许多。   偶尔的听那旁人的碎语闲谈之中,苏景年倒也是大概知晓了事情来,转头看去,参心也是将那牛肉给吃了完,面倒是没有动。   当初在那城外,山石倒塌,滚落下来,倒是压死了不少的路人,其中一个老头子无人认领,最后便是由那汉子给花钱安葬了下去,那时候这汉子还是个在田地里的农民来。   而那被汉子埋葬的老头,便是这女子的爹。   “唉,善缘啊,就是这么来的。”苏景年叹了口气,眼中倒是真有些个艳羡,“只可惜像我这种的,也就是只能赞叹几声,没别的说法了。”   临渊业障,平常都是福,这些个东西,更是想都不要想。   说着,便走将那参心的面给拿了过来,吃完之后,便是留了银两,离去。   随意找了个酒楼便是先住了下来。   毕竟这次来到这地方,主要是去拜访拜访那正岳山神蒙世,而不是这抚昭临城。   最多,也只能说是顺便看看。   “殿下,今天不去看了吗?”参心在一旁问道。   “明个再去,着急什么。”苏景年细算下来,这些日子巡视下来,倒是也算还好。   想到这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这自己师傅晋希文打理的这一州,这几百年下来,要是再不好些个,那怕真就是没得地方说法了。   见着参心便是也在这不走了,苏景年不由得也是疑问,好奇说道:“怎么,今天不去再另外开一间房子下来?”   参心冷哼一声,说的话,却是让苏景年火热不已。   “天冷,给殿下暖床呢。”   苏景年心中不由得是暗叹一声,这好日子总算是要来了吗? 第141章 蒙世山神   酒楼之中,如今倒是显得稍稍有些个冷清,较之平时来说,已经是少了些许。   苏景年靠在那椅子上,看着那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倒是十分热闹。   昨夜大雪之后,今天倒是稍稍停了些许,没有再继续下那雪来,这倒也是给行人添了些许便利。   如今虽然天不过是微微亮,都还没有亮透来,但是在那街边许多地方都已经是摆开了那架势,卖菜卖肉的,还有那用木架子卡起来卖鱼的。   苏景年看了一眼参心,依旧是躺在床上,蜷曲着睡觉。   眼中倒是不由得有些疲惫来,这昨晚自己可是有些累的啊。   转头看向外边,还有好些地方,都是已经那集市摆开,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苏景年心中稍稍一想,便是明了过来,这还有估摸十来天的日子,就是要过年了啊。   一想到这,便是也稍稍有些个喜庆起来。   在这么几个日子里,希望自己后面的巡视别被自己给抓住些什么来。   “殿下?”   参心微微醒来,见着苏景年坐在那一旁的椅子上,不由得是轻声唤道。   “嗯。”苏景年来到床边,坐了下来,看向那参心,脸上那昨夜的潮红都还未完全褪去,如今睡眼朦胧,倒是更显得妩媚。   苏景年忍不住是上前亲了口,笑道:“昨夜是累了些?”   参心忍不住是白了苏景年一眼,眉眼之间却是万种风情。   不等苏景年继续调笑,便是自己先起身穿着好衣服来,苏景年那般目光……就当看不见了。   等到美景看不见了,苏景年才是转头叹了口气,说道:“这要说起来,就快过年了吧。”   参心一愣,也是点了点头,“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事了。”   毕竟在那太康城之中,是那宗门和王朝所结合之处,不过这般的山下节日习俗,却是没有的。   “只不过这般看起来,当真是喜庆啊。”苏景年笑了起来。   参心不可否置,下了床来,便是说道:“殿下,趁早便是赶紧去那蒙世山神看看吧,省的到时候众多的人去拜山神,忙活不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言之有理,只不过真要说起来,我觉得现在哪山神庙,也是已经有着了很多人的。”   毕竟这也是青州的那为数不多的一位正岳山神。   虽说大兆对于那山神庙水神庙等规模一直是有着规定的,不论境界大小,固定的一些是不能变的。剩余的,无非是那外边的规模大些小些。   而就苏景年刚刚看见的,那一路城门外走去的,估计多半都是去那山神庙之中烧香去了。   不过这也算是个好日子。   街道之上,便是又多了两个那穿着大棉袄要去山神庙烧香的人。   清晨微露,皆是一片那薄薄的水雾笼罩着。   苏景年摸了摸身上的那大棉袄,都是已经有了些许微微的湿润。   走出了这抚昭临城的城门,一路走去,路上都是有着不少的行人,看着样子大都是去那拜庙烧香的。   苏景年不禁是感慨,“这外边的山神庙,倒是似乎比那城中的文武庙都要来的旺盛一些,这倒是没有想到啊。”   “文武庙人也是多着呢。”一旁的一老汉听见了苏景年说起来,也是笑着回答道。   苏景年转头看去,只见一穿着博黑的一老汉和一位红色的大棉袄的老妇互相搀扶着,那一袋子中露出几个那小香头来。   苏景年笑着问道:“二老也是一起去那山神庙烧香去的?”   那老汉点了点头,“我这婆娘腿脚不方便,但是就是要去,那就只能是我陪着她一起的了。”   “为啥这么多人都是要去这烧香啊?”苏景年似乎是有些不解,问道,“我倒是确实是知道这蒙山神本事颇大。”   “嘿,那可岂止是本事大啊。”老汉笑了起来,扶了扶头上戴着的帽子,“你俩这是外边来的吧,看着都不知道啊。”   老汉搀扶着老妇,倒是慢慢悠悠的走着,走在那最路边上,苏景年和参心便是也一同慢慢的走着,丝毫不慌。   “咱们这位蒙山神啊,当初在这大城建造的时候就出了好大的功啊,这城地方本来是片那小山地方,要是人力去挖,天知道得多少年,可是咱们蒙山神是直接都给移走了,省了不少的金银啊。”   苏景年点了点头,老人说的这些,在苏景年看来,倒没有多少那般善意,对于老人这般来说不一般,或者说对于这蒙世山神,不过是随手之举。   远远不及那牛肉铺子来的好。   一路上碎碎念了许多,苏景年皆是一一听下,到那庙的路虽说也就十来里,但是毕竟老人家的慢速,却还是得早早的起来出行,毕竟这不下雪的日子过去了,那玩意过几天又下了咋办。   谈了些许,苏景年便是先行和参心离去,直接是一路朝那山神庙而去。   行步入飞,苏景年和参心直接是从那路外边而去,直接来到了那位于山脚旁的那山神庙。   走出城中之时,天边不过是微微亮了些许,如今到了这山脚下,天方才是彻底大亮。   “精灵鬼怪,大都或是依附于山,而山神,便是那震山之神。”苏景年看向那山神庙,见着旁边站着两个小孩,由着那一少年牵着,也是和他一般仰着头看那山神庙,不由得是边笑着说了起来。   “望于山川,遍于群神。”   “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   苏景年还远未说完,便是见参心拉了自己一下,便是一愣,转头看去,只见旁边的一小孩举头问道。   “你是城里面的教书先生嘛?”   苏景年一愣,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   那小孩便是一脸的不服气,“不是教师先生,那你说的话还让人这么听不懂。”   苏景年一愣,便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谈话间,便是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拉着三人立刻离开了,估摸是应该就是他们的爹娘,烧完香该走了。   参心忍不住是捂嘴笑了起来,“叫你装寒酸,人家都不愿意听。”   苏景年摸了摸鼻子,有些感慨,“那对各大山神的祭祀我都还没说呢,这孩子倒是错过了太多的学问啊。”   绕是参心也是忍不住白了一眼。   苏景年转过头来,看向那山神庙。   各地的山神庙,都有所不同,或是依照当地风俗,亦或是那各种的山川地势来。   只见大房面北,上面覆盖着那小扳瓦,层层叠叠如那鱼鳞;外边摆放着那两个大香炉,如今虽是早上,却也已经是有了许多的各色香火在里面烧着;那庙中的金身,这比那之前苏景年看的那南阳河河神尧雨的金身,那可是来的辉煌多了。   披甲金盔,锦袍开山巨斧。   苏景年和参心也是和那一众来的人毫不例外,也都是来烧上了香来。   不知何时,旁边也是已经多出来了一位大汉来,蓄着长长的胡须,虽是寒冬,却也是依然只披着一件十分单薄的青衫。   苏景年烧完香,见着参心也是靠在自己一旁,看向那大汉,却是十分的冷漠。   苏景年笑了起来,“蒙世山神,你这可是挺好的啊。”   这位大汉便是这广阔山林之中的山神,蒙世。   蒙世微微弯腰鞠躬道:“拜见殿下。”   点到即止,虽说是那大兆所封赐的山神,可是如今到了他这般地步,却也是已经有些个不一样。   苏景年笑着说道:“这地方,随便走走?”   蒙世点了点头,“殿下随意。”   前些日子便是早已经听见了消息,一个宗门已经是遭了殃,被殿下给抓着,只能说是时运不济,该罪该罪啊。   苏景年带着参心便是在这山神庙周遭四处看看,而周围的来烧香的人们也似乎完全没有觉得有些个什么不对。   苏景年颇有些好奇,“我在城中听说,你也是露过几次脸的,想来城中都是有些记性,这怎么好似一个个的都看不见了一般?”   蒙世笑了起来,倒是颇为豪放,“我即是山,而山原本就在这,旁人能看见什么?哪有能知晓什么?”   说着,微微看了一眼参心,眼中倒是有几分惊意。   早在苏景年和参心上山之时,蒙世便是已经注意到了,没办法,如今苏景年在青州之中,当真是那突然龙蟠虎踞一般,这天道气运盘踞,别的人或许是看不出来,但是蒙世作为那正岳山神,已经是可以探查些许。   本来还想着看这位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够是发现自己来,没曾想,这旁边的女子却是直接将自己的那隐匿同归给开了出来。   探测而去,竟然也是不知道跟脚境界,着实是让人讶异,不过想来能跟着殿下一路走来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花架子,心中倒也是稍稍安息些。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问这。   “就我知晓,蒙山神似乎早早的便是已经在这处山林之中矗立着了吧?”苏景年转头问道,这位蒙山神,一开始可不是大兆封的。   蒙世点了点头,见苏景年停住了脚步,自己也是停了下来。   “当初蒙世不过是一落魄的将军来,死后,被后人祭奠,机缘巧合之下,便是在这衍生而出。”   “当时在这,不过是只有一个小村庄罢了,山野之中,又是何来香火昌盛一说。”蒙世叹了口气,“这般过了百年,后北汉将这地册封,我才算是真正成了这处的山神。”   “而北汉成国之时,大兆还原未出现,过了足足五百年之后,大兆出现。青州之地几处大国皆是被灭,第一个便是北汉,后来便是转入了大兆册封之所。”   苏景年笑了起来,“当初我翻阅那《长生殿》的时候,蒙山神的名字,可是和另外几人,就在那前面几页啊。”   蒙世笑了笑没有说话。   《长生殿》之中记载了几乎全部的山水神灵,真要说起来,青州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也就蒙世这一位大山神了,毕竟另外两位正岳山神,时间和境界都还是稍稍差了些。   “哪敢啊。”   苏景年来到这处断壁边上,一眼看去,那满山遍野的皆是白色的雪花覆盖,而那一路上山的道路,却已经是被人们给踩踏了出来。   形形色色的人们都是带着香火,一步步的走来,望去大路,来去之人遍布整条大路。   苏景年不禁是感慨起来,“这等香火,着实是鼎盛啊。”   蒙世笑了笑没有接话。   说着,苏景年又是颇有些好奇,“那些个山野精怪,就没来给你这位山神老爷烧香些?”   蒙世摇了摇头,“不需要这些东西。”   “山泽精怪之物,在我这山川之中,各自持行便是,只要不是触犯底则之事,我皆是不会过问,我自会那依托山行地脉,庇护其中。”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倒是可以,善啊。”   在这山神庙里里外外走了一遍,苏景年便是转身看向参心说道:“咱们走吧?”   参心点了点头,这本就也就是来当做游玩一番罢了,也没个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便是似有所感应。   只见抬头看去,四位练气士御气而来,浩浩荡荡,落在了这山脚下。 第142章 琢磨不透的   那四名练气士的突然现身即落下,倒是在人群之中造成了不少的喧嚣之意,不过也只是一会儿罢了。那四名练气士在山脚下落下来之后,便是很快的,来到了这山神庙上。   四人皆是身穿着那竹纹清风,白衣素色,十分朴素,看着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四名练气士,三男一女,其中一男子身后背着一捆绳索,似乎是四人之中的师兄,有些小胡,另外三人皆是持剑,但也不知品秩。   三人来到山神庙外,刚好苏景年和参心,蒙世三人也是一同走到这旁边来,一眼见着。   那四人正是准备要去那见蒙世,见着三人出来也是不由得一愣。   那为首的师兄首先是反应来,也是先拜道:“飞华弟子林守戈,拜见蒙山神。”   苏景年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微动,算是知晓了。   这四人之中,那名女子不是天命之境外,其余三人皆是天命之境,其中背负着绳索的那人已经是天命之境圆满,和当初的老九差不多境界,不过真说起来,那自然还是要不如些的。   不过看那女子,似乎也是有着一些宝物,可以支撑其飞身来,而且看着样子,似乎倒是比这另外三人宗门内地位稍高些。   “飞华宗嘛。”苏景年喃喃自语。   之前参心便是也提及过,本来还想着有空去那看看,没想到这就有人自己来了。   “不知这两位道友?”那林守戈也是转过身来问道。   笑话,之前求见蒙山神哪次不是得等上半天才能得到准许,飘出来半句话?现在直接是现出了金身之外,和这二人似乎是还在那聊天,不用想都知道这两人来头不简单。   自己天赋不行,在宗门之中一路混到如今这般地步,靠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苏景年笑了笑,打了个马虎眼,“路过而已,来这山神庙看看罢了。”   林守戈也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是这般答案,也是干笑几声,还想再问之时,却是被参心给瞪了一眼。   瞬间便是入坠冰窟之中,全身通透冰凉,就连那灵力运转都是几乎不在流动,仿佛是瞬间被完全禁锢了一般。这般手段,实在是骇人听闻!这该是什么境界?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罢了,绕是如此,那林守戈也是脸色苍白,如同死活半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师兄怎么了?”身后的那三人连忙是问道。   林守戈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蒙世稍稍看了参心一眼,心中倒是颇有些惊讶,在这自家地盘上,刚刚的手段,蒙世竟然是差点没有看清楚。   神识探测而去之时,竟然都是变的缓慢起来,着实是有些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何种的术法运道。   蒙世开口说道:“你们是来取那块山石的吧?”   见着蒙世开口,那林守戈连忙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蒙世挥了挥手,有些个不耐烦,“赶紧去吧。”   “好!”   得到蒙世的同意之后,林守戈如获大赦一般,连是看都没有另外再看苏景年和参心一眼,便是赶紧带着另外三人离去。   直接是一路飞往那山脉深处去。   苏景年颇有些好奇,问道:“这飞华宗的弟子,这是来你这山上采石头了?”   要知道,山脉大川,一土一石,皆是根基。   蒙世倒是无所谓,摆了摆手,“当初喝酒喝岔了些,便是让他们可以搬走一块去。”   “想来应该是要做那镇门的摆石来。”参心在一旁说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不定那还不是得宗门里那字好看些的来,飞笔写下那飞华来?”   苏景年和参心在这说笑一番过后,便是也不做太多停留,便是随着那下山去的人群,慢慢下了去。   刚刚下山没多久,便是远远看见那路边两个熟悉的影子来,正是那之前在来的路上所遇见的那两位老人。   “哇!”   突然之间,又是见着人群一阵喧哗起来。   苏景年和参心似有所感应,抬头朝那上空看去。   只见一块巨大无比的山石,从那山中深处被缓缓拉起,有着那锁链捆绑而住,好似那秋天的螃蟹一般五花大绑,由那四名练气士一同抬起,飞在空中,朝那远处迅速的飞去。   苏景年恍惚之间,也是没有再去多看。   快步走到路边,笑着问道:“两位老人家,这可快到了。”   那老妇人似乎是有些耳背,看着苏景年,也是不知道在说什么,“啊啊?”   那老汉笑了起来,“那可不是,这脚力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老了不行咯。哎,想当年,我可是拉着那百来斤的土,都能一路跑着的。”   参心挽着苏景年,倒是没有说话。   “就快到了,我们先回去了。”苏景年指了指那山神庙。   “诶。”老汉点了点头,也是慢慢搀扶着老妇人走了上去。   苏景年便是先走了下去。   一路之上,倒是也看见那有许多商贩,沿着大路来,一路上叫卖那香火和大红纸钱。   还有那一些个什么“祈福神土”“缘满红泥”   要价虽说不上高,可却是也不便宜。   参心有些个不解,“这明明不就是那一些个山上的泥嘛,又不是那可以锻造本命之物,还有人买,真是有些看不懂。”   苏景年倒是没有说什么,笑了起来,“你对于那山上之类的大神异怪,倒是都十分的知晓,可是这些个山下东西,就不知道了吧?”   参心看了苏景年一眼,哼了一声,“怎么,又要和那山神庙一样,卖弄下你那文采?”   苏景年轻笑起来,“那都是酸秀才的,我可不是。”   说罢,也是叹了口气,“这些,你知我知,旁人又何尝不知?无非是求个心安罢了。说起来,这倒也是太让人为难了,练气士也是一般,若是人人心安,又何来那心魔鬼障一说?”   参心微微抱紧了些苏景年的胳膊来。   “你说是不是?”   “嗯。”参心点点头,“反正殿下说的都对。”   苏景年苦了张脸来,“你这说的倒好像是我说的不对了一般。”   一路慢慢悠悠的走下去,如今初阳高照,来往的人流更是多了起来。   苏景年和参心则是直接离开这抚昭临城,如今这城中也是看过了,山神庙也是去了,也该是去另外个地方了。   “殿下,再准备去哪儿啊?”参心挽着苏景年,开口说道:“可是已经没有多少的地方了。”   “还有那些个位置要去?”苏景年问道。   “宣青寒城,化礼唐城两个大城;另外还要去那蓟以看看,毕竟是刚刚晋升入那留水河神;另外还要去那偃兰铁城外的一处小村上去,看看那一位老人,干申。是一位归岐之境的练气士。”参心说道。   “也是当初是和先王一同征战的士卒。”另外一层地位,参心不说,想必苏景年也是知道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倒是知晓的,毕竟这么几百年下来,一般人早就一同成了灰。   “蓟以那就先不去了。”苏景年摇摇头说道:“还是先让她稳固着境界在说吧,这事情不需要急。另外大兆可有送礼给她?”   “那是自然。”参心看着远处,“哪次山神水神晋升不送礼?”   “嗯。”苏景年也是笑了起来,“等到走完之后,我非的好好休息一番,再去那大宣。”   参心脸色一红,她自然是知晓苏景年所说的“休息”是什么意思来,不由得又是拧了苏景年一下。   “诶呦喂,媳妇你可别这么用力,这么几下可就不好了。”苏景年故作难受,不由得是嚷嚷起来。   “呸,碎嘴。”参心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来。   心中却也是有些另外的滋味,苏景年这般一路走来,那殿下的样子似乎已经是越来越小了,有些时候,参心倒是觉得反而像一个乡村地痞和那墨家的穷酸游侠,有好似那屡弟不中只得是寒酸可气的教书先生,亦或是那在茶馆摆酒的。   “佛说,相由心生啊。”苏景年转头笑道。   可是人心变化,又何止是那千万种?最是捉摸不透的,除了天机之外,怕也就是人心了。   “殿下,咱们这次,不走大道了吧?”   二人走着,已经是有好一会了,朝后看去,那抚昭临城也已经是慢慢小了去。   见着参心突然这么说起来,苏景年倒是有些个惊讶,不走大道?   “不走大道,那是要走小路嘛?”苏景年转头问道,突然又是感觉有些个不对劲,“不直接飞去了嘛?”   参心轻笑了起来,“那宣青寒城和化礼唐城,离得都不算远,也就几千里的路,很快便是可以到。我倒是也想再去看看那山野之中的小路来,毕竟进了太康城之后,我这还是第一次出来。”   参心倒是有些个幽怨,“要不是因为要陪殿下,说不定臣妾还是一直在那太康城之中呢。”   “哈哈哈哈。”苏景年笑了起来,“好,走小路就走小路!”   “不过得是先快到那边再说。”苏景年笑道:“几千里路,真要走,那可真得走上好一会来。”   “嗯。”参心点了点头,没有争议。 第143章 入城见人   漫山遍野之中,万物寂静。一片白雪皑皑之下,丝毫看不见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万物之中,仿佛除了那树木和杂菜等,皆是消失了踪影。   山脉绵延,起伏不定,浩瀚的雪原之上,只听见那脚步踩在厚厚的白雪之上,所发出的那“嘎嘎”声,在寂静的山野之中,格外的刺耳。   “参心,你猜这山野之中的野兽虫鸟,都躲哪儿去了?”   苏景年和参心二人在这山野之间行走,等到了这山野平原之中,苏景年才是发现,在这大雪足矣封山的时候,出了大路,就压根没有小路一说。   一眼看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哪来的路?   这般积雪都快到膝盖了,不过好在这般对于苏景年和参心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影响。   要不是苏景年和参心皆是那练气士,稍稍走个几里路来,就得累的喘气。   不过常人想来也是不会这般来遭罪。   走着无聊,苏景年便是对参心问道。   “可不能用神魂灵力什么大感知来。”说罢,苏景年又是补充了一句。   参心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能在哪还?无非就是在这雪下面,亦或是在那土地底下。”   苏景年笑着说道:“那这不妨在往细出说些?”   参心一愣,随即便也是摇了摇头,“臣妾不知。”   苏景年倒是颇有些得意,“那书中没说吧?”   参心忍不住又是翻了个白眼来,明明是自己摆弄文采,这倒是又反过来说自己。   苏景年带着参心来到一倒下的枯树前来,蹲下,将那其中一个枯枝掰开来,便是见着那树枝之中早已经是空心腐朽,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密密麻麻的小虫,一堆一堆的挤压在一起,缩在这树干之中。   参心忍不住是皱了皱眉头,瞬间便是连同着树枝,尽数消散的一干二净。   苏景年拍了拍手,倒是颇为得意,“看见了吧?”   “当初我和老九头一次游历的时候,那有时候饿的,也没钱,只好是在那山野里面抓些东西吃。”   苏景年带着参心继续走着,山脉起伏,前方倒是有一个小高坡,便是朝着那走去。   “殿下可是在那游历之中学会了这些个东西?”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这些东西,真要说起来,没什么用。但是知道,总归是知道的好。”   “未必。”参心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苏景年所说的后半句话答的。   苏景年也没有争抢,带着参心来到了这山脉的一处小高坡之上。   二人放眼看去,只见那山脉绵延,估摸着还有几十里的路途,而在那山脉尽头,五座小城围绕着一座大城,矗立雪原之中。   其中小城大城之间大道来往,又是有那通往外道之处,一看而去,便是好似那蛛网一般,人马来去,便是如那蚂蚁挪动,显人至极。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目里尽头,似乎还有一些个军队甲士在那外头操练。   参心显然也是发现了。   “这算私自拥兵,割据一方的前朝嘛?”苏景年问道。   参心默不作声,这事情自己可没法管。   毕竟前面的,就是那宣青寒城,青州五位泰候之一的宗政扶赏赐之地。   虽说人家早已经是逝去百年,可这封地赏赐还是继承而下绵延百年的。这封地,毕竟还是封地。   当年领赏的五位泰候,如今数百年已过,还在这世上的,也就只有那干申老人了。   苏景年自问自答,“大兆律法,各地城池私自拥兵不得过五万,铁骑不得过千,如有违背,先问俞守,后斩城主,再罪统府。”   苏景年挥了挥袖子,转头笑着说道:“走吧,去看看这这宣青寒城。这泰候的封地,我可是好久没去看过了。”   说着,二人便是一路下坡而去,倒是又溅射起许多雪花来。   宣青寒城。   在这南方,算是较为典型的一类大城。   城外一条大河蜿蜒流过,其中分枝便是出来整整三路来,在城中穿过,如同是一个“川”子。   这宣青寒城之中,河流蜿蜒,水面之上来往船舶各异,有那靠在岸边的大货船,也有那一些个乌篷船,来往通行。还有些个在那河流弯转之处,停留着些花船船屋。   河流之上,桥梁众多,各色各异的大桥小桥,飞虹横跨水面之上。在那一些个寂静的河流深底之中,也是汇聚着好些那爱好钓鱼的人们。   许多的房屋都是那临水而建,洗衣淘米,皆是就在那城镇河流之岔的小水中来。   如今虽说是大雪落下,可这河流却是还不曾冻结。   一艘乌篷船晃晃悠悠的从那水面之中游来,一老汉戴着那遮阳的竹帽,撑着竹竿,也是不急不缓。   “哎,这才是这南方该有的景色。”苏景年坐在那船头,一路看去,倒是也十分艳羡。   毕竟在那太康城之中,虽说有着那河流,可毕竟总是不如这般天然来的好,来的亲切。   “吱啦啦啦。”   乌篷顶上,那岸边垂下的柳枝划过,小船微微一震,便是停靠在了那水边近岸。   “走吧。”   参心从那乌篷之中慢慢走出来,随着苏景年上了岸来,苏景年便是直接给了那老汉一大块银两来,惹得老汉是连连道谢。   这入城之后,一路看来,绕着这城算是转了一圈,水路大概都是给走了一遍。   “怎么,看的呆了?”   苏景年拉着参心走在那大街之上,参心那般容颜倒也是十分惹得人们注意。   苏景年见着参心上岸之后,便是一直没有说话来,不由得是笑着说道。   参心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是看呆了呢,看见那些个在河边上淘米敲衣的姑娘,也不知是谁看的眼睛都不转一转。”   “哈哈哈哈。”苏景年拉着参心,先是找了处酒楼住下来。   “殿下,准备去哪儿逛逛啊?”参心挽着苏景年的胳膊,略微整理之后,便是再次和苏景年在这宣青寒城之中一路闲逛。   “那就问你了。”   苏景年手中拿着一饼状物,有些个含糊不清,“这可是地道的青粿,不吃,可惜咯。”   参心就当没听见了。   思量了一会儿,便是说道:“之前倒是有那一意外,那世贵青年在那大街之上骑马之时,给踩死了十来人。不够这事情,后来虽有所掩盖,却还是被那俞守抓住了风声。那名世贵子弟被拉去充兵五年,如今该还是没有回来。”   苏景年将那青粿尽数吃光,“死了十来条人命,也就是充军五年。”   顿了顿,便是又转头问道:“平民入军几年?”   “十年。”参心如实答道。“服役十年之中,家中赋税减半。服役过后,再看功赏是否留军。”   苏景年没有说话,边走着,边是四处看看。   二人来到一处小桥上,桥上两边,都是那雕刻着许多的石画来,天女散花,百兽呈祥,皆不所一。   如今那雪势倒是已经稍稍给小了些下来,但还有那许多的小雪不断飘落而下。   “还有呢?”   苏景年将那栏杆上的积雪散去,望着那在河流之中来往不定的船只,问道。   “在不久之前,倒是有那一案。”   参心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来。   苏景年微微皱眉,“你这样子,莫非是什么个不对?”   参心面色如霜,“这城中有一商贾富人,其家中掌事者名叫包临,其多来往那铁器玉器等珍贵之物,和这城中的那世贵子弟相交甚好,特别是那宗氏如今的子弟。”   “在那元宵花节之时,其儿在那街上前后搙掠了十二名在街边赏景的女子,皆是奸污后杀害。那商贾只扔给了一人十两钱。”   “俞守呢?”   “此前一直是在查探,几次因为大辽那边,而临时断开,如今方才是确定。”   参心也是面色十分的难看,“之前在那酒楼之中得到的信件来看,这方俞守,应该就是会在后日便来处置此事。”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很快便是在空中凝结成白雾,“让他来见我。”   “是。”   苏景年四周看了看,倒是也没有多少的景色可看,便是准备下桥去。   刚刚转身,便是遇见那一伙身穿狐裘大衣的子弟上来,身上玉器叮当,倒是颇有些韵味。   “诶。”   参心美貌,虽然只是这般披着寻常的大棉袄,也依然是过于常人,瞬间便是看的众人一呆。   “诶,美人,我怎么没看见过啊?别处地方来的?”   一子弟直接是先来到参心面前,倒是故意显现出来那其穿在狐裘之内的悬挂玉器来。   参心撇了一眼,倒是直接给绕了过去。   这一眼倒是给那子弟身子都酥了。   “诶,慢着……诶!”   那话音刚说道一半,脑袋上便是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正要发作,见着来人,也是不由得悻悻的闭上了嘴来。   “宗少,你咋也来了。”   那青年却是看也没有看那人,来到众人面前,也只是望了参心一眼,便是很快收回了眼神,看向苏景年。   “小弟多有打扰,实属惭愧。”   苏景年倒是颇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人,面相倒是端正,相比较来,似乎是身份更高一些。   苏景年笑了笑,“无妨,家妻没有不高兴便是。”   “哦,原来是嫂子。”那少年连忙又是朝参心道歉。   “不知公子称呼?”   苏景年问道。   “我是这城中宗氏,这辈起,我算老二,宗海,旁人唤我旁称牙虎。”宗海笑着说道,便是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城的老二嘛?   宗海见着自报名号之后,那人也是丝毫没有什么别的神色来,也是轻声说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苏景年笑了起来,“唤我苏扶便是,刚刚来这城中。”   宗海振了振袖子,说道:“不如,苏兄赏个脸,去酒楼一叙?这处地方,终归是有些个寒颤了些。”   苏景年点了点头,看向参心,“走吧。”   参心没有说话,便是由着苏景年一同离去。   只留下那一众人来,十分不解,“宗少这是怎么了?莫非那姓苏的,还是个高人不成?”   那先前率先开口的青年倒是有些个阴晴不定,咬了咬牙,“如果真是什么高手,我就当认栽了,到时候去赔个不是!”   又是看了看周遭的那几人,“去去去,看什么笑话来?我还放不下这么些个歪歪东西?” 第144章 办事   在这靠近河边的一处名为“寒鸣”的大酒楼之中,苏景年,参心和宗海便是在这处酒楼三楼上,摆了宴席来。   宗海倒是似乎十分的自来熟,在知晓苏景年二人是第一次来到这宣青寒城之后,便是也点了几份菜来。   还叫上了一份好酒来。   这寒鸣之中的伙计自然是认识的宗海。   毕竟这酒楼一般人也是吃不起,经常来的人,大都是非富即贵,而且这宣青寒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而对于宗海这种可以说是地主头子一般的人来,更是十分的热情。   宗海给自己倒上之后,苏景年也是自己倒上,也给参心倒了些许。   “苏兄尝尝,这可是我宣青寒城独有的寒水熬出来的好酒!”宗海笑着,对于苏景年和参心二人倒是一直十分的恭敬。   这倒是也让苏景年有些个奇怪。   一旁的参心低垂着眉眼,倒是那万总风情,可是宗海却是半点也不敢偷看去。   看着面前的酒杯,心中倒是有些个活络起来。   之前那浪荡子弟阻碍参心的时候,自己便是已经发觉了不对,那突如其来的一股灵力,若是有意为之,想必那人早已经是死在了桥上。   虽说只是瞬间而已,可毕竟自己好歹也算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虽说刚刚破境没多久,可毕竟这也是实打实的境界。   就是这女子发出来的!   感受的威力,怕是必自己的那老师都还要厉害。   宗海稍稍抬眼看了看苏景年,而至于这人,境界也在自己之上,不过却是没有那般的强悍。   可这女子显然是以这男子听命,是他的妻子?不管真假,显然都不是好惹的。   天知道是哪个青州宗门里面给溜出来的内门子弟。   苏景年微微喝了口酒,点了点头,“这酒倒是不错,初入口冰凉透骨,入喉则又如那烈火热辣,好酒。”   宗海笑了起来,“苏兄倒是品酒好手啊。这酒,叫剑刀。平常人家就算是想喝都喝不到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般好酒,倒是有些个受之不起了。”   “哪里的话。”宗海连忙说道:“就当我交个朋友。”   苏景年眼神微动,没有说话。   宗海笑了笑,将酒杯之中的酒一口喝干。   而参心则是一直没有喝,便是看着那窗外,不知在想写什么。   宗海看在眼里,却是一点也不敢说话去劝。   当真奇了怪了,这二人身上,怎么倒是有些个这般没来由的威势,好似明明自己是这的地主,可如今倒自己像是个被催债的。   宗海眯着眼睛,倒是也想了想,前不久百官考评的时候,五位泰候倒也是都去了人,自己多少也都是见识过了,可也没这号人。   当时知晓了是殿下主持,还以为是怎么的了,结果却是连个面都没见着。   饭菜佳肴慢慢的上了来,二人陆陆续续的便是都吃了完,参心仍旧是没有动一下。   宗海也就只当看不见了。   酒足饭饱之后,苏景年也是稍稍喝了些酒,问道:“宗海兄弟竟然是这宣青寒城的二少主,那想必事情应该都是知晓清楚的了?”   宗海笑了起来,“那别的倒是不敢说,但是在这宣青寒城和这周遭四个小城里,那绝对是够的上数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我这人倒是有些个癖好,喜欢收藏些玉器之类的东西,来到这,不知道宗海兄弟能不能帮忙找找好些的路子。”   宗海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事!”   心中倒是喘了口气,还以为这刚刚认识,自己就要掉层皮了。   “我倒是认识一个商贾,对这玉器来往倒是十分着手,不如介绍介绍给苏兄认识?”   “那是自然最好。”苏景年笑了起来,“只不过今个倒是有些个累了,毕竟刚刚来,又是在城中四处游玩了些时候。”   苏景年看向靠着窗边的参心,“家妻也该累了,回去歇息一番。若是有空,明日可否?”   “好!”宗海点了点头。   苏景年便是将那所住酒楼的名字给留了下来,便是直接带着参心离去。   宗海在那楼上望着二人离去,心中也是微微活络起来,敲了敲桌子,立马便是从一侧个隔间之中走出来一人。   “给我去查查,刚刚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好的少爷。”   苏景年和参心一路兜兜转转,便是回到了那酒楼之中。   这么一波折下来,倒是都已经夜色阑珊。   苏景年半靠在床边,这床上的棉被倒是十分的舒适。   转头看向参心,“刚刚那个宗海,倒是有些个意思啊。”   参心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先窝进了苏景年怀中,似乎是有些个疲惫,“要不是殿下在旁边,之前那浪荡子弟,早就让他死在那了。”   苏景年笑了起来,“等这次巡游之后,你再让人来好了。那时候我估摸着应该再去大宣的路上。”   抚摸着参心的脸,白嫩的像是那玉一般,实在是让人有些放不下手来。   参心则是躺在苏景年怀中,任由苏景年摸着。   过了一会,参心才是轻声说道:“殿下,那俞守,估摸着就要来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在意,“来就来呗。”   参心微微抬头,看了眼苏景年,忍不住是起身来,站在一旁说道:“殿下那该还是得有些个殿下的样子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我怎样殿下就是怎样,他人管的着?”   不过话这么说着,转头朝外看去,街道上陆陆续续已经是挂起来灯笼来,那河边的船只也是都纷纷在前头挂上了灯笼油火。   河面照映,微微闪烁,和那街道河岸之上的行人倒影相互交错,倒真是有些个江南美景之色。   “噔噔噔。”   屋外传来三声敲门声来,清脆作响。   参心慢慢走去,将门打开,“拜见昏主。”   参心没有做声,微微侧身,让来人进来。   苏景年转过头来看,便是只见一人全身披着黑袍,罩着大半张的脸,见着苏景年便是当即跪下,“臣拜见殿下。”   苏景年微微皱眉,“俞守平时都是这般打扮的吗?”   那人连忙将身上的大袍摘下,放在了一旁。   苏景年倒是笑着说道:“俞守辗转大城小城四境之间,听说花样之多,难以分辨。光是那真真假假的人脸面皮都是有着数十张之多。”   那人跪在地上,没有做声。   苏景年转头朝外看去,“知道喊你过来是为什么嘛?”   “知晓,是那包临之子包尚一事。”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苏景年微微打了个哈欠,说道。   俞守顿了顿,便是开口说道:“之前官府定夺,有失公正,不可成立。”   “官府所执判之人,该夺其官职。另外那包尚如今事情已经是真相大明,罪当该死。”   苏景年皱了皱眉,“奸杀了那么多人,就让他死,这有些个不公啊。”   俞守沉默不语,过了会,便是说道:“全凭殿下吩咐。”   苏景年转过头来,笑呵呵的说道:“第一,那人肯定是得死的。第二,这商贾我可不相信只有这么一件事情来做坏了。第三,这个宣青寒城之中,案件要是还有没搞好的,你就给我一直待在这。”   俞守当即再次拜道:“全凭殿下吩咐。”   “至于怎么死嘛。”苏景年微微沉吟了一会,“我在这方面还真是不太在行,你说该怎么死的,才是惨点?”   “捆绑于城中,细削其皮肉,剃其筋骨。”参心慢慢说道。   “听见了?”苏景年笑了起来。   “臣明白。”   “另外,我之前倒是看见这宣青寒城外,似乎是有着那许多的甲士在操练,你也把这事情给我查清楚了。”苏景年站起身来,“而且要快。”   “臣知晓!”   “去吧去吧。”苏景年挥了挥手,俞守便是连忙退了出去。   苏景年转头看向参心,也是不由得苦笑起来,转身先是将那窗户关了上。   这冷风吹的,怪寒颤。   便是直接将参心搂入怀中,“没看出来,你对那人倒是这般痛恨。”   参心冷哼一声,“该死之人,死不足惜。”   苏景年倒是没有反对,“嗯,既然你都已经那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吧。话说起来,咱们这俞守应该够大了吧?”   参心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什么够大了?”   “身份。”苏景年眯起眼睛来,“我觉得这人既然是和这宣青寒城的那些人关系甚好,想必也不会是就这般让那人惨死。”   “况且之前还有那甲士在那。”   参心倒是不再去想,“那殿下是以为如何?”   “先等那事情查清楚再说。”苏景年眼中冒出些寒光来,“若是真如此,这泰候,我觉得倒是有必要少一个了。”   “殿下。”参心轻声说道。   苏景年低下头来,笑着说道:“放心,若无把握,我也是不会就在这迅速动手的。”   “大不了之后再让人来清扫一番罢了。”   参心没有做声。   这可不是小事情,谈笑之间这般,真当说起来,那又该如何。   毕竟是先王时就封下的泰候,真要动作起来,至少要得到晋希文和苏契二人的同时许可。   或者说,等到苏景年成了大兆的王。   “先看看,这俞守是怎么做的吧。”   苏景年倒是似乎十分不在意一般,轻声说道。 第145章 事情半了   大雪再次是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石板道路上,桥梁上,船的蓬顶上,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积上了雪花。   那些个小船的船夫可是有些个忧愁了,这时不时的,还要上那外面用杆子将这雪给扫落,万一这要是积雪积的多了,把棚子给压坏了,那可就不得失了。   而今个,纷纷扬扬的可不止是这大雪了。   街道之上,大雪飞扬,丝毫没有将人们的热情压下去,街道之上人潮汹涌,热闹至极。   一众队伍,皆是奇装异服,开头数人举着那旗幡,上面也不知是画着什么鬼怪神灵,张牙舞爪,骇人至极。   而随后紧跟着的,便是那一长串踩着那高跷,身穿各种奇装异服的人们。   两侧皆是张罗打鼓,热闹非凡。   在那道路旁边,倒也是挤满了人来。   苏景年在一旁看的倒是精彩,参心也是似乎头次见到,也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走吧。”宗海在前方笑着说道,对于这些个把戏,小时候便是已经看的腻了。   苏景年倒也是没有多作停留观赏,便是带着参心一同跟着那宗海离去。   三人避开了拥挤的人群,直接是一路走来,兜兜转转,来到一大宅子门前。   “铛铛铛。”   宗海敲了敲门环,便是转过身来对着苏景年笑着说道:“这里面就是我今天要给看看的那做玉器买卖的人,你只管喊他老包便是。”   苏景年点了点头,表叔知晓。   很快便是一仆人过来开门,见着是宗海,也是忙不迭的将几人给迎了进来。   领着三人直接是来到了那大堂之处。   三人在还未到那大堂之中,便是看见已有人在其中。苏景年见宗海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个疑惑。   “怎么,这坐着的人,宗兄认识?”苏景年轻声问道。   宗海点了点头,也是轻声说道:“我长兄。”   “哦。”苏景年点了点头,笑了起来,“那今天倒是都聚在一堂了。”   三人来到大堂之中,只见着一肥胖无比的胖子坐在那一旁,一身的肥肉纵然是庞大衣服爆包裹着也是隐藏不了。   一双眼睛都已经是被脸上的肥肉挤的几乎是看不见。   而另外一边则是坐着一个汉子,似乎比苏景年也是要大些来。身穿华服,青丝冠发,颇有些威严。   “大哥。”   宗海来到大堂前,便是微微拜道。   “诶,二弟你今个,怎么也来了?”那人似乎也是有些个讶异。   “啊,带朋友来买鞋个玉器。”宗海笑着说道。   便是对着苏景年和参心说道:“这是我大哥,宗崆。”   边又是和宗崆说道:“这是苏兄和他旗妻子。”   宗崆也是微微点头示意,见着参心,不由得也是一愣,不过好在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苏兄有着这般娇妻在侧,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哈哈哈,见过宗崆兄。”   “另外,这便是我之前所说的那玉器店家,你只管唤他老包便是。”宗海指着那胖子说道。   包临遥遥拜了拜,笑着说道:“这身子不太方便,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苏景年点了点头,“老包这倒是颇为壮士啊,哈哈哈哈。”   宗崆转头朝宗海看去,只见宗海神情肃穆,几乎是没太大动作的摇了摇头,便也是知晓。   心中也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待会这么说,还是少看下那女子的好。   确实是那惊艳啊。   四人再次各自落座。   “不知苏兄这次来次,是要买些个什么样的玉器呢?”   宗崆问道,随即又是说道:“我府上,可也是有好些个东西。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倒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毕竟练气士,还是一心大道的好。”   苏景年点了点头,“此话在理,我不过也只是略有些个兴趣收藏一番罢了。”   宗崆点了点头,宗海便是直接说道:“老包,今个有大客人上门,还不赶紧把你那好东西都给拿上来?”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包临微微招了招手,一旁的仆人便是赶忙过来。   “赶紧的,把那后府里的好东西都拿上来!”   “好嘞。”   包临“嘿嘿”一笑,便也是没有多说话。   虽说是在自个家中,可这左边的两位,可都是比自己还大的主,哪敢多说。而这另外一边的青年夫妇,虽说不认识,可这毕竟是宗海的朋友,想来也不会太简单。   更何况,刚刚那宗崆和宗海的微微动作,可都是被自己给看的一清二楚。   生意这么多年,讲究的便是那一个察言观色。   当即也是眉目微微低垂,只看着自己面前。   只不过他这般,旁人看去却是没有丝毫异处,实在是脸上的肉太肥太多,几乎都已经是看不见眼睛。   苏景年稍稍打量了一番这包临,心中大致有了个计量,他儿子这估摸着,也差不了多少。   而至于另外的那宗海大哥宗崆,倒是需要留意几分,境界倒是也不高,天命之境得境,稍稍比宗海高些。   “苏兄,不知你是从何处来啊?”宗崆喝了口茶,问道。   “对啊,昨日我也是想问此来。”宗海在一旁笑道。   “啊,一路闲游,闲逛至此罢了。”苏景年笑着说道。   “苏兄可也是修道之人?”宗海试探着问道。   “嗯。”苏景年也是没有避讳,“如今不过是天命境知境罢了,惭愧惭愧。”   宗崆拍了拍掌,“若是苏兄这般天资都要说声惭愧,那我俩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不过那玉器倒是还没有上来,便是见着外面又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仆从,来到大堂前,便是直接趴跪而下。   “报……报,城主来了。”   苏景年眼神一咪,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这身份泄露了?不太可能。   那是为何?今个就这么热闹?   “来就来了,这般大惊小怪的做甚?”包临也是多有不满,这又不是没来过。   “城主身旁还有两人来,另外,大院已经被城兵给包围了!”   一听这话,宗海和宗崆二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缘故。   那包临也是一愣,“这是何来由的事情?!”   苏景年看向参心,参心便是心声说道:“我猜该是那俞守来了。”   苏景年也是微微点了点头,想来应该就算如此。   不过却也是摆出有些个惊慌失措的模样来,问道:“这般阵势,是要干嘛?”   宗海连忙是说道:“苏兄无妨,我也暂不清楚,等……”   话未说完,便是见那大堂外走来三人。   其中一人走在前头,正是之前苏景年所看见的那俞守,依旧是披着一件黑大袍,面容模糊不清。   而在去身后的一名男子,苏景年不用想,应该就是这宣青寒城的城主,泰候封地如今的藩王,宗道。   面目威严,身穿一袭大白,朴素而起,见其左手边还拉着一根绳子,后面捆绑着一人,几乎是拖拉着在地上一路而来 不知死活。   三人很快便是来到了堂前。   宗道松开手来,便是将那人直接是扔到了一旁。   “爹。”   “爹。”   宗海和宗崆连忙是站起身来,皆是不知这次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那包临也是有些个不知所措,转头看了看宗道:“城主今日,这是何事啊?”   虽说心中仍然觉得不会是什么大事,可如今这声音,早已经是有些个颤抖起来。   “包临,你可认得这人?”宗道没有回答,反而是指着那一旁在地上捆绑着的人,那人一身的血迹斑驳,毫无生机。   “这……这。”包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这人当然认的,不就是之前自己为了儿子那事情给买通的判官嘛!   再怎么迟钝,包临如今也是该知晓,这是赤裸裸的东窗事发啊。   包临干笑几声,没有说话。   “爹,这人是……?”   宗崆看了看那站在一旁的黑袍人,有些个疑惑。   “这位是俞守大人。”宗道脸色有些个无奈,不论是谁,想必也不会想着这种人物来到自家的地盘上来。   这一来了,那就是肯定有事情,还不会是小事。   “俞守大人,这边坐。”宗道连忙是笑着说道。   “不必了。”俞守摇了摇头。   开玩笑,他们不知道苏景年的身份,可是我知道啊。还殿下平起平坐,变出来的胆?   也是不多说废话,直接是说道:“包临,你儿子包尚一事,如今我已查明,你可还有抵赖?!”   包临低垂着头,丝毫不敢吱声,如同是死了一般。   笑话,那俞守都来了,这事情还轮的到自己一个商户说话?那不就是等死了嘛。   见包临不在说话,俞守也是直接说道:“商贾包尚,在夜抢夺民女奸杀抛街,罪该当死!”   “如今证据确凿,即刻逮捕包含,于城中示众,行千刀之罚。另,城中官府判案有失,买通贿赂,罪该当死!商贾包临,买卖传统官府,依大兆律法,家产尽数剥夺充公。”   俞守拿出一张黄纸来,读道。   随后,便是直接拇指血印压下,“俞守,阆印,立证。”   转头看向宗道。   “这就去将那包尚拿下!”宗道连忙说道,对着那宗海和宗崆使了个眼色。   二人便是直接去那后院之中。   包临直接是从那椅子上摔落下来,到瘫在地上,犹如一摊肉球半的堆积着。   宗道这时,才是注意起来,这旁边还坐着苏景年和参心二人。   不由得也是有些个疑惑,“不知二位……”   苏景年笑了起来,那俞守便是先一步说道:“宗泰候,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宗道了然,连连点头,心中倒也是将二人样貌记下,连俞守都是如此忌惮,怕是来头不小,或许,是那凉穗山上来的人?还是统府的?   只不过,这青年,看着倒是有些个眼熟。   宗道悄悄看了看苏景年,似乎是有个熟悉,却是也想不起来,便是作罢,站在一旁等着。   苏景年倒是心中微微安定下来,这自己以前,在小时候,那泰候来聚,自己可是也都见过的,不过宗道这般看来,应该是没有认出。   毕竟算算,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很快,那宗海和宗崆便是如同拎狗一般,将那包尚给拿了过来。   直接是扔在地上。   苏景年眼神一眯,这家伙,比他爹倒是还要“壮实”些。   大堂之中,赫然便是那两团肥肉堆在一块。   “爹,爹!这是干嘛了的这是!”   包尚大声喊道。   而包临则是如同死了一般,丝毫没有回响。   “啊啊啊啊啊啊!”   包尚顿时是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来。   俞守直接是一手抓住包尚的脑袋,朝外走去。   宗道看了看苏景年二人,微微点了点头。苏景年也是笑着示意。   宗道便是领着宗海宗崆二人跟着先行离去。   苏景年和参心也是跟着走了去。   “苏兄,实在是不好意思。”宗海在后面,悄悄落下几步来,轻声说道。   “这事情,来的确实是有些个突兀。”   “无妨无妨。”苏景年也是轻笑着摆了摆手,“只可惜我也是在这城中待不了太久,过些时候该走了。”   “苏兄这般着急?”宗海皱了皱眉头,微微思索,转身说道:“苏兄哪天要走,我亲自相送。”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就不用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萍水相逢,交流而遇,散流而去。”   宗海点了点头,便也是直接拜道:“那我,就先在这助送苏兄了。”   苏景年也是笑着回拜道。   来到这外边,苏景年和参心便是站在一旁的街道上,看着。   那许多城中士兵,也是撤去离开来,伴随着包尚那杀猪般的叫声来,渐渐远去。   参心微微转头问道:“殿下,走吧?”   苏景年点了点头,“走。” 第146章 花鸟之中,仙人之姿   平原之上,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道路两旁的杂菜早已经是看不见了踪影。   在道路的一处驿站之中,二人正喝着茶,忙里偷闲,歇息会。   二人皆是身披大袄,那女子更是面上都蒙着层面罩来。   这二人正是那前不久才是从宣青寒城之中出来的苏景年和参心。   苏景年和参心二人,在那包尚死之后,却也是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是等到了那俞守秘密将那宣青寒城之中,那多出来的甲士给彻底搞清楚了,苏景年接到了之后,才是离去。   “这方甲士,乃是当初大兆攻伐百万大山和大辽之时,预备增员所添,如今未减。”   这短短几行字,却是有些个学问在里头。   苏景年也是知晓这时候自己反倒是不易出面来,这种事情牵扯大了些。   苏景年便是直接将这事书信一封,由着参心直接是飞剑而去太康城。   也算是将事情给甩开了。   苏景年抬头朝外看去,那漫天飞舞的大雪,虽说是壮观,可真要和北方比起来,还是差了好多。   “这当时在城里,怎么就不下雪来?反而是一出来赶路,这反倒是就开始下了起来。”苏景年叹了口气,倒是有些个哀怨。   “两位客官,可是从那宣青寒城出来的?”   在一旁的小二听见了,也是不由得问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正是。”   “哎呀,听说最近那城中的事情,可是多的紧啊!”小二一下子是好奇起来。   “哈哈哈哈,我知晓。不就是那包尚一事嘛。”苏景年笑了起来。   “嘿,听说啊,那胖儿子,一身足足得有三四百斤的肉!”小二是接连着摇了摇头。   “听说那千刀之刑,差点给变成了万刀!”小二“啧啧”一声。   “你是去看过?”苏景年反问道。   “那我这可脱不开身来。”那小二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听说啊,那可是足足割了五天,哎呦,那叫的,连个鬼都怕。不过啊,该,要我说,再让他死个几次都不过分。”   苏景年“哈哈”一笑,没有应声。   稍稍喝了口茶之后,歇息够了,苏景年便是和参心继续上路。   二人走了些许时候,便是直接御风而行。   “殿下,再是准备去哪儿?”参心于心声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位泰候要去看看吗?”苏景年也是心声回应道:“那咱们就先去那吧。”   参心皱了皱眉,“可是这般一来,又是要绕些路去。那偃兰铁城,即便是御风而行,依照这般速度来,还是得要个四五天啊。另外那化礼唐城,殿下不去了嘛?”   苏景年笑了起来,“无妨,不去也可。我已经是和那位俞守说过了,让他在这宣青寒城事了之后,便是去那再看看。”   参心轻笑起来,“殿下偷闲,倒是一把好手啊。”   苏景年哀叹一声,“这事情多啊,自己忙活不来,那可不就得让别人来帮帮忙?”   “哼,今年隆冬已过大半,殿下去那偃兰铁城看看,在四处稍稍游玩一番,便是可以回太康城去了。”参心细细算起来,说道。   “嗯,这倒是有些个奇怪,昨年寒冬倒是长了许多,今年反而是短了些。”苏景年说道,“不过好在不是太短。”   二人高空而过,直接是划破了天幕,那雪花皆是尽数散去,两旁而开。   偃兰铁城,和那宣青寒城一般地境,皆是泰候封赏所赐。   唯独这处地方与众不同的点,便是在于那这所被封赏的泰候,如今依然是在世,而且也算的上上境界颇高。   至少对于苏景年来说,还是高的。   和宣青寒城的河流众多不一样,在偃兰铁城之中,只有一道宽广的河流,一条直线,贯穿城中。   且偃兰铁城没有东西城门,只有南北城门,因为那东西皆是河流所过,不过却也是有着守军驻守。   刚刚到这偃兰铁城,这雪势便是下的小了起来,倒是让苏景年有些个郁闷。   自己运气都背到这种地步了?   不能吧。   苏景年灵力一震,将身上的雪花都是散开,慢慢的走入城镇中。   而苏景年和参心这次来到注意目的,显然不是在这城之中去,而是在这城外的一处偏远村落之中。   倒是有些个那桂梁镇的意思。   不过还是先在这城中找个个住处下来。   一路而来,倒也是路过了许多的一些小城小镇和一些山洼地流。   在一处酒店安了脚,苏景年看向那窗外,不远处便是那一条宽广的河流,数不尽的船只便是在其中来回航行,桥梁也是建造的十分的高耸,好似那半弯的圆月。   “也不知晓那些个鸟来,是什么去处源头,当真是有些个奇艺好看的。”苏景年回想起来,不禁也是有些个感慨起来。   参心在一旁笑道:“怎么,殿下想着抓几只回去,带到太康城之中养着?”   之前在来的路上之时,倒是遇见了一群不惧严冬风雪的飞鸟来。   全身半墨半雪,长嘴长毛,苏景年倒还是头一次见着。   当时御风而行,苏景年倒是有意在其一旁一同飞行了些阵子,最后各自而散。   苏景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那倒是不至于,圈养起来的鸟,那还能叫鸟嘛?”   说罢,便是不再言语,直接是闭目静修起来。   参心一见,也当即是马上领会,不再说话,并是瞬间便是将这一方房间给全部笼罩起来,不让有什么意外打扰到苏景年。   苏景年心神沉浸,在这一段时间的寻访游历之中,也是在不断的寻找那突破的契机,有过几次,不过在尝试之后也都是无功而返。   而今天,那寻常一撇,却是似乎让苏景年有些个心动起来。   当即便是将神魂而入,遁入那花鸟世界之中。   世间真假,变幻莫测,碎如沙粒,大如山岳。   苏景年神魂所化之形,站立其中,不知身在何方。   脚下星辰星河,却是犹如那碎片一般破烂不堪,似乎随时会塌陷而下,寂静无声;而头顶则是一片汪洋泛舟,波涛汹涌,海浪之神滚滚而来,震人心神。   而在自己身旁周围,若远若近,皆是那裂缝不断的山川大地,却是好似那河流一般,不断的在游动着。那大地碎裂般的声音,滚石而落,似乎随时便是要压落在自己身上。   苏景年伸手触摸而去,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偏偏就是碰不到,如同那眼前的景色,天边的实物一般。   这等瑰丽奇幻的景象,苏景年在这花鸟世界,已经是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每次进来皆是不同的虚幻之景,嘈杂之音。   心神宁静?   在这简直就是痴人说笑。   至少如今苏景年这般境界,还是远远不可能达到那般地步。   不过苏景年觉得这般景象,就算是让一些佛国的高僧来,也不一定把持的住,毕竟这些外景之震撼还是其次,这花鸟世界之中,最重要的,还是会那反射进入者的心湖投影来。   简直是不可思议。   苏景年都有些怀疑这些个功法,到底是哪位大能创造出来的。   这是人能做的事情吗?   苏景年在这花鸟世界之中,一直是想着去不断历练神魂,而且也是有所进展,神魂较之以前,也已经是沉厚了许多。   可苏景年总感觉似乎是有些个不对劲,似乎这并不是主要的目的一般,其缓慢之处,实在是让人费解,那游梦廊也不是这般来历练的。   而今天,苏景年在那御风之时,总算是有了些许感悟来。   而源头,便是之前自己最早学的那一术法。   苏景年心神沉寂,在这天不可测的花鸟世界之中,慢慢的,自动散开来,神魂所塑造而起的身形,犹如是那一团沙子一般,慢慢的四散而去,散落在这各处的世界之中。   瞬间,苏景年只感觉一阵发颤,神魂四散而去,消耗的更是快了起来。   而这时,苏景年也是偶尔之间,撇到了一目这大概的景色。   当真是大千世界,自己在这之中,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天地之间,须臾之后。   苏景年长处口浊气来。   仙人拂尘。   苏景年神魂在这花鸟世界之中,趁着最后还没有全部消耗殆尽,再次是集结起来。   形成了一个已经是十分虚幻单薄的苏景年的身形来。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是看了看这大无天际的世界来,轻轻拂去。   仙人何会在意那尘埃?   可又说沙砾之中,大千世界。   一拂一顺,世界鼎平。   瞬间,苏景年只感觉这一切都好似是远去一般。   脚下星河崩碎,周遭的山川地脉,头顶的浩瀚洋流,皆是如同受到驱赶一般,瞬间远去,并在极远处轰然碎裂开来。   “呼……”   苏景年猛地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来,满脸的惊惧之色。   苏景年马上是运转起那《倒顶》之法,好一会儿,才是将这心境给平稳而下。   只见参心在一旁轻声说道:“殿下,是否有碍?”   说着,便是从袖子之中掏出来一瓶丹药来,倒出一颗,给苏景年服下,补充灵力神魂。   刚刚瞬间,苏景年体内的灵力和神魂皆是肆意散发而出,喷薄涌动。   若不是感知到苏景年似乎没有事情,参心都怕苏景年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实在是太过于惊险,也不知道刚刚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来,不过参心也是不敢多问,便是在一旁给苏景年调理脉息来。   苏景年当即是再次闭上眼来,好好的感悟一番刚刚在那花鸟世界之中的一举一动。   许久许久,才是再次睁开眼睛来。   苏景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道:“这一次,当真是收货颇多啊。”   参心在调理之中,将苏景年全身尽数勘察一遍,确认没有伤碍之后,才是放下了心来,见着苏景年说起来,忍不住是说道:“殿下还是赶紧歇息一会吧。”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有些个苦笑不得,“自己这一会,怎么灵力神魂,皆是尽数干枯了?”   心中也是有些个后怕,苏景年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也是很快直接是在那床上躺了下来,慢慢吸收着那丹药。   参心叹了口气,“还一会呢,都已经过去四天了。”   “嗯?”苏景年有些不可思议,“四天了?”   参心点了点头。   苏景年皱了皱眉,这自己在那花鸟世界之中,似乎只感觉是过去了几个时辰罢了。   时间流逝,竟然已经是这般的不对等了嘛?   苏景年也是不去思索,既然时间已经是浪费了些许,还是赶紧休息好,去把那正事办了,才是首要的事情。 第147章 干申泰候   小雪飘落,朔风吹袭。   在这大冬天的,许多人皆是在家烤火来,可是街上的行人,却是也并没有少多少来。   特别是在那大河两岸,更是依旧人声喧哗,来来往往的货船没有因为大雪是否而缓暂下来。   苏景年腰间别了一壶好酒来,便是和参心一同,从那城门走了出去。   对于这次要见之人,干申,苏景年还是有着些许的敬畏之心的。   毕竟也是和自己爷爷一同征战大州的人,更何况,如今看来,对于苏景年来说,还是一位境界高道行强的练气士。   不论怎么看,苏景年都不能是够像之前那半的放肆来。   苏景年和参心一路走去,很快便是偏离大道,走向一条蜿蜒的小路去。   在那花鸟世界之中感悟并且突破了那仙人拂尘,在这一天的修养之后,整个人都是变化了一番。   其中最重要的,当属心境的变动。沧海一粟,不过如此。   参心也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苏景年的变化,心中倒是有些个惊讶,这种变化,可不是一般静修打坐就能练出来的。   田原之中,小路已经是完全被积雪所覆盖,不似那城中,每早皆是有那扫雪人清扫街道,不让行人被那积雪阻碍。   而在这外边山村之中,可就没这般的好事了。   “干申泰候,所居的村落,是在哪里?”   苏景年看向这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除了知晓这脚底下有条路外,还真是分不出来何处是村落人居处。   总不能走个路都要那神魂探测吧。   参心挽着苏景年,轻声说道:“在一处山窝之中,路倒是有些个曲折,咱们这么走过去,要小些个时辰。”   苏景年笑呵呵道:“每次没人的地方,倒是挽着我,有人了,反而是在一旁呆站着,这是为何啊?”   参心伸进苏景年棉袄之中,掐了一下那腰间的肉来,“那可不是。”   要是知晓她身份的人看见了,那还怎么着?虽说也不会怎么样,可自己心里却还是有些个不舒坦的。   自己和圭湘,一个掌控罘罳房,一个掌控吴钩。大屠,昏主却都是成了这家伙的王妃了。   大兆开国来,这倒也是头一次的。不过好在王也未曾反对来。   苏景年假装疼痛嘶了口冷气,很快便又是笑嘻嘻的说道:“这干申又是怎么的,想着来到这外边小村子里住着?和裘老一样,老来喜欢安静嘛?”   参心摇了摇头,“这臣妾就不知道了,不过也有这般可能。”   “噢?”   苏景年挑了挑眉,这莫非还让自己给猜中了?   “因为那村落在山窝洼地之中,而且位置避开了周遭的四个小城。”参心慢慢说道。   这偃兰铁城的位置就是在那河流之中造起来的,那四个小城也是和偃兰铁城一般,沿着这河流一路而下,不过却是没有入城,而都是在那河流两边造城,一边两个。   而干申所在的那村落,则是远远的离开了那河流,在偏远些的山地之中。   苏景年点了点头,“不过要我说,依照干申泰候那境界,就算是到哪儿,想必也没多少的可以伤害到了。”   “在青州的话,当是如此。”参心在一旁点了点头。   苏景年“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是说道:“怎么,广钧天下的另外几个州,就有厉害的了?”   说罢,也是自言自语起来,“在这广钧天下,真算起来,我大兆一州便是一国,可谓已经是登峰造极,就算是将三座太天下摆在一起,那也是我大兆独一个。”   “广钧天下之外,我倒是还没有去过。不过除了那骊古天下之外,想必那明煌天下,也是不会太过于高的。”   参心点了点头,“毕竟中土那,光是‘危地’就有四个。”   说着,参心也是轻笑起来,“若是到那种地方,想必就算是干申泰候这般境界,也只能是跑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面色有些个向往,也有个恐惧。   落睚山脉,离坑,照棺天,蛟鬼涧。   传闻这四处“危地”之中,都是蕴藏着数不清的宝藏,还有那上古大国的遗址。   不过这些倒也不能让那些个境界通天的练气士趋之若鹜,更重要的是,传闻在这四处危地之中,都是有着那上古神灵的遗址踪迹。   只不过,从来不知道真假。   毕竟去过的人,都没出来过。   那怕是十三境界练气士。   苏景年想着,倒也是有些个疑惑,“那些个十四境界的仙人,怎么不去里面看看?”   参心也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苏景年问出这种话来,“都已经是十四之境,为何要冒着那陨落的风险去?”   说着也是摇了摇头,“万死无生的买卖,谁会去?哪怕是神仙也不会。”   “不是传闻那离坑可以进去?”   苏景年皱着眉头,没有回答,思索之后,才是问道。   参心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殿下还想去走走?”   苏景年面色有些个尴尬,微微摆摆手,“如今我这般境界去,那不是送死嘛?”   苏景年这般说着,不过,心中却也是有些个期待,“若是等到我以后境界修为有成,倒是想去那离坑看看。”   参心沉默了一会,看向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在那离坑之中,无时无刻不在喷薄着那足矣灭绝万物的吐息。据说是每五十年内,那离坑便是会小息几天,每百年则是会大息几天,具体情况什么的,臣妾也是不知晓。”   参心微微叹了口气来,“毕竟中土,青州离着还是有些个远的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二人便是这么一直走着,慢慢的,远处渐渐是看见了那起伏的小山丘来。   参心轻笑着说道:“看来,咱们就快到了。”   “绕过这山丘,再走些路,便是到那村落之中了。”   参心说着,苏景年也是稍稍加快了些脚步。   二人来到那山丘顶上,苏景年望去,却还是只见着一山丘在远处,遮挡住了那村落。   苏景年也是有些个埋怨,“这住的村子,怎么这般偏僻?好歹也是位泰候,倒是显得我大兆这如此穷困一般。”   参心捂嘴笑了起来,“殿下这番话,可千万不能被泰候听见了。”   苏景年有些个无奈,走了些许,只听见不远处的山丘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声音虽小,可在苏景年耳中,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便是和参心一同转头看去。   只见一直体格硕大的野猪,正在那不远处的山丘上抛着雪,在地里寻找吃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是大冬天的睡觉睡醒了,肚子饿了,来出来找吃的了?”   参心忍不住是白了一眼,“怎么,殿下还想着去动手将这野猪给抓起来?”   苏景年若有所思,“你说我要是将这野猪抓去,当做给泰候的见面礼,你看如何?”   参心索性不说话了。   抓野猪当礼,亏你想的出来。   说着,苏景年也是丝毫没有耽搁,灵力澎湃,直接是将这野猪给抓了过来,连是嘶吼都没有嘶吼,便是被苏景年弄死之后,扔到了面前来。   从那须弥之中找出来个绳子,将这野猪一条腿给捆上,苏景年稍稍拎了拎,笑道:“这家伙,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啊!”   说着,便是一只手抓着绳子,慢慢悠悠的走去。   参心便是只得快步跟在一旁。   又走了会儿,再次来到一山丘顶上,这才是看见了那村落。   就处在那山洼的底下,倒也算是一片较为广阔之地,苏景年粗看去,少说也有四五十户人家。   皆是那土石砖木堆砌造成,虽说简陋了些,却也足够那遮风挡雨的。   山丘之间,皆是被开垦出来,作为农田,一层一层,在那村落一边,远处山丘上流下来的一条小河蜿蜒穿过村落的一边。   田间小路纵横,白雪覆盖,倒是有些个那世外之意。   苏景年忍不住是点了点头,“这地方,好啊!不愧是泰候,这眼光可以。”   参心忍不住是说道:“先前倒是不知道谁说,这般地方穷困一般。”   苏景年干笑几声,“那也是实话。”   不过却也是有些个疑惑来,“这么多户人家,这总不能一户户的去找吧?”   参心撇了撇嘴,“直接去问一户人家不就好了?我猜这里的村民,想必也是不知道那干申泰候的身份的。”   “有理。”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直接拖着那野猪,朝那山脚下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苏景年和参心来到这户人家门前,苏景年便是敲了敲门,过了会,便是一声音传来出来,“谁啊?”   便是那粗犷的声音,似乎有些个好奇来,打开门来,是一个矮小的汉子。   见着苏景年和参心,倒是有些个疑惑,不由得是问道,“二位这是……”   “啊,我们是来找师京爷爷的。”苏景年笑了起来,“我爷爷是他兄弟,当初一起当兵打仗的。这是家妻,带来一起见见。”   “哦!”那汉子点了点头,见着门外躺着一大野猪,又是吃了一惊,“这野猪怎么的………”   “哈哈哈。”苏景年笑了笑,“这野猪是我来的时候,在那山丘半路遇见的,刚好就给抓了回来。”   “后生壮实啊!”那汉子看着那野猪,又看了看苏景年,有些个惊讶。不由得便是出来,拍了拍这野猪,叹道:“这一身的膘啊!得好几百斤啊!”   苏景年在一旁笑着,没有说话。   “哎,走吧,我带你们去。”那汉子转身将门给关了上,便是领着苏景年和参心,走向了村中。   苏景年也是赶紧将这野猪给拖着走了。   “后生,要不要我帮你拉着?这野猪可不轻啊?”那汉子转头见苏景年一人拉着,不由得是问道。   “诶,不用不用。”苏景年笑了起来,“我这些气力,还是有的。”   那汉子点了点头,便也是没有再说话。   这村子当中,倒是没有多少个人家出来,一路走来,都没见一个人影。   不过那家家户户,此时也都是已经冒起了炊烟来,飘摇在雪花之中。   经过一番曲折,那汉子便是带着苏景年二人来到一处小木屋旁边,那汉子敲了敲门,大声说道:“师京老爷子!在不?睡着了?”   不一会儿,那屋内便是传来道:“没呢!你这瞎嚷嚷什么东西!”   又是过了一会儿,便是将门打开。   看见这老人,苏景年和参心皆是弯腰拜道。   “呐,你兄弟的孙子来看你来了!”那汉子抬了抬手,说道:“看见没,顺路还给你逮了一只大野猪回来!回头要杀,我帮你把那老李给喊来,杀了洗干净!”   那老人也是连连点头,“好好好!”   便是也招呼着苏景年和参心进屋来。   那汉子便也是先回去了。   苏景年将那野猪直接是扔在了院子里,将那绳子给收了回来。这绳子可是个好宝贝,不能就这么顺去了。   开到屋中后,那老人也是颇有些好奇,却也是已经将苏景年和参心二人认了出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青州哪里没有罘罳房的人?”   那老人也是笑了起来,“这倒是,是啊。”   苏景年这时候才是有那机会,去好好看看这位仅存的泰候模样来,平时倒是之在那画上看见过,今个总算是看见了真人。   头发早已经是全部斑白,如这天下的雪一般。长须顺下,倒是增添了些仙风道骨。   虽说穿着些朴素的粗布麻衣,却也是依稀看的出来,那般健壮的体魄。   “那这位是?”干申笑着问道。   “啊,这是参心,如今吴钩的掌者。也是我的王妃。”苏景年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哈哈,好小子!”干申点了点头,“竟然将昏主变成了王妃,你应该是第一个啊。”   参心坐在一旁,有些个羞红。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嘛?”干申问道。   当初受封泰候之后,便是有了这“干申”之称号,百年下来,都少有知道自己名字叫师京。   不过在这村子里,倒是挺好的。   “之前那灭了百万大山之中的羽族,和之后的攻打大辽一事,我也是知晓的。”干申将火炉挪到中间来,“可是也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吧,如今怎么的,是又有什么事情来了?”   苏景年连连摆手,笑了起来:“那自然不是。我冬巡一路,来您这边看看,并无它事。”   干申点了点头,笑道:“你作为大兆的殿下,我就不多说了。照练气士来看,我倒是觉得你也有些个不一般啊。”   苏景年皱了皱眉,“何处不一般?”   干申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有些当年你爷爷那般的气势。” 第148章 冬巡结束,归去。   苏景年一听,也是不由得一愣,浅笑道:“泰候这话,倒是有些个让侄儿受宠若惊啊。”   干申“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参心,“昏主以为呢?”   参心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才是慢慢说道:“倒是希望殿下,能超出那般风采。”   “哈哈哈哈哈,好啊。”干申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说道:“远道而来,不如在这稍稍歇息,给你们做顿饭菜来,吃了再走?”   参心望向苏景年,苏景年便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劳烦泰候了,我们说说话,就走。再后面,还有一些个事情要忙活着的。”   干申点了点头,也没有强留。   “侄儿前些日子,倒是在这大道之上的修行,有些个困惑和突破。不知道泰候能否解答。”苏景年烤了会手,便是说道。   干申笑了起来,“但说无妨。在大道之上,我如今虽说不上境界太高,但是殿下如今而言,还是有些说的。”   苏景年便是细细将自己在不久之前,在修炼花鸟世界时的感触说了出来。   当然,对于《花鸟》一术法,苏景年便是就称呼为一练习神魂功法。   干申听完之后,倒也是沉思起来,许久,也是感叹道:“仙人拂尘,好法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是当初我一卫士所自创,死前乃是天命之境圆满。”   干申眯起了眼睛来,“天命之境,竟然是创出这般功法来?这等气魄,当真是罕见!这死去,倒是有些个可惜了。”   干申细细品味一番,笑着说道:“这般境界心象,说实在的,一般练气士起码也要到我这地步方才是能够感悟的到。殿下竟然是趁机如今便是已有所感触,当真是有些罕见。”   不过话锋一转,干申又是说道:“只不过这般不对等的境界感悟,我到也是有些不知清楚,到底是好是坏。”   “那泰候认为,是否还有必要继续练开?”苏景年追问道。   干申点了点头,“练,可以。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何况殿下不同于常人修士,资源术法本命物的东西,想必也是不会稀少的。”   苏景年也是点了点头,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心中也算是稍稍有些个安稳下来。   毕竟当时那沧海一瞥,着实是有些个让苏景年道心失守。   “如今你神魂,已是到何境界了?”干申问道。苏景年说道那练习神魂的功法来,也是有些个好奇。   “啊,刚刚突破至心骛八极。”苏景年笑着说道。   “这么快?”干申有些个讶异。   不禁也是点了点头,毕竟这神魂之力,常人都是不曾去练的,这一种修行和那体修,实际上是如出一辙。许多个练气士往往境界颇高,可在神魂之上,最多也不过也就是心骛八极的境界了。   “哈哈,我也算的上是一位符隶师了。”苏景年说着。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啊。”干申看着苏景年,又是不由得点了点头,“你爷爷有你这等子孙,足矣了。”   参心在一旁,倒是也有些个自得。   “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干申给二人拿了茶水过来,不由得是问道。   “哈,泰候这已经算是最后面的了。”苏景年接过茶水来,笑着说道:“在后面,就随便四处看看走走,也就差不多了。”   也是随意说了一下来,而对于开春之后要去那大宣并要游历之外的事情,苏景年则是只口不提。   干申也是没有过多问。   苏景年倒是有些个好奇起来,问道:“泰候为何会选择在这小村落里住下了?是那偃兰铁城不好嘛?”   “哈哈哈。”干申笑了起来,“那倒不是。”   “只不过那城中嘈杂,却是有些不利于修行一路。”干申说起来,也是有些个自嘲,“身为大修士,纵然是足矣遨游天地之间,却也是不得不依法据于方寸之中。”   参心眯起眼睛来,苏景年倒是只“哈哈”一笑,“天地之间,若是没有了规矩,那可就是要大乱了。”   “真要说起来,在百万年之中,漫长岁月,貌似也只有那春秋大代之时,有过这种景象吧。”   干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般时代,当真是让我辈修士,敬仰许久啊,哈哈哈。”   苏景年笑了笑,可又是说道:“可对于练气士来说,自然是好的,春秋大代,不过惶惶而去,却是衍生出了后面几个大代万年都超越不了的练气士和各种通天术法。”   “但是,对于那常人来说,却是灾难啊。”苏景年凝视着那脚下的火炉,慢慢说道:“那所谓的民不聊生,怕是都不足以诠释当时的残酷。”   干申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否认苏景年所说,毕竟这也是事实。   二人慢慢说着话,参心便是在一旁烤着火,也不插嘴。   茶水刚刚才是喝了几口来,屋外便是有人敲起了门来。   干申笑了起来,说道:“估计是那来帮我杀这野猪来了。”   说着,便也是起身,前去开门。   苏景年和参心则是也起身前去看来。   倒过真是和那之前那汉子,喊过来一人,帮忙来杀猪来了。   干申也是落得乐意,便是也就让他们动手去了。其实那野猪早已经是被苏景年给杀了,死都不能再死了,来人无非便是开膛破肚,烧水去毛罢了。   苏景年也是带着参心走了出来,笑着说道:“爷爷,那侄儿,就先走了。”   干申也是点了点头,“嗯,一路上倒也还是要注意着些。”   “诶,侄儿这就走了?”那汉子见着苏景年,说道:“这不得留下来吃顿肉在走!?”   苏景年摆了摆手,“哈哈哈,不了不了,我还有一些个事情,拖不得,只能是先走了。日后若是再有机会,我定当再来。”   “好嘞!”那汉子见着苏景年似乎阵阵有事在身,也是没有多说什么,便也是送着二人稍稍走了一段路,指明了之后,便也是回去了。   苏景年和参心便是依旧那原路返还,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出什么岔子来,没有那野猪突然的冒出。   二人便是回到了那偃兰铁城之中,待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苏景年摸了摸腰间的酒壶,叹了口气,这壶酒倒是有些个不禁喝啊,来去路上,都是给差不多了。在那泰候面前,都没好意思拿出来。   “殿下,后面,再去哪?”参心问道。   苏景年笑了起来,“我在那泰候屋中,不已经是说过了嘛,后面,就随便看看走走就是了。”   参心皱了皱眉,“可是有些个地方,臣妾觉得还是需要殿下去看看的。”   苏景年坐在凳子上,笑了起来,“那你说,有些无事的地方我去了,那也是逛逛而已。有事的地方我去了,那则是可以稍稍改动一番,可那些个地方,想必你和圭湘也都是知晓的差不多的。我去不去,其实倒是没有那般重要来。”   参心抿着嘴,没有说话。   苏景年揽手将参心抱入怀中,轻声说道:“怎么,不想回去?”   参心稍稍点了点头。   作为昏主,掌管着整个吴钩,心智坚定,无可厚非,可是在苏景年面前,倒是有些个少有的少女心性。   苏景年让参心坐在自己腿上,笑了起来:“放心好了,到时候待我出行回来,应当也是不会再怎么出去的了。”   参心冷哼一声,语气倒是颇有些个幽怨,“谁知道你出去多久才回来。”   苏景年有些个尴尬,深吸口气来,说道:“十年。我必然回来。”   语气坚定,倒是颇有些个壮士断腕的气势来。   参心见状,忍不住是捂嘴笑了出来,“多给你五年时间。”   苏景年笑了起来,将参心抱紧在怀中,“好,那就十五年,我定然回来。”   “青州为鉴。”   苏景年笑着说道。   话一出口,便是只感觉周遭的天地运势瞬间便是聚拢而起,这一整片大城之外的千里范围之内,皆是有所感触。   “嗯?”苏景年皱起了眉头来,这般动作谁感受不到?   参心也是丝毫有些个凝重,闭着眼睛缕了好一会儿,才是有些个惊讶的睁开眼来,笑着望着苏景年。   “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宝物出世不成?”苏景年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参心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这般缘故?莫非是有新的洞天福地被谁发现了!”   参心见着苏景年猜不出来,才是慢慢的说了出来。   苏景年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都是没有缓过神来。   不由得是哭丧着脸来,“看来真是有些个挖坑自己跳的感觉啊。”   参心则是捂着嘴轻声笑了出口。   苏景年不仅是有些个恶人相来,直接是将参心放到了床上,“那我就先好好惩罚一下你好了。”   “殿下……”参心眯着眼来,媚态横生,倒是有些个无限春光。   而此时在那村庄之中,干申也是感受到了这般的运势变化,当下也是有些个发愣。   “这般景色,运道如此。莫不是哪位青州的大能口出谶语?”思索了一番,也是没有觉得自己这偃兰铁城之中,有哪位大能在此啊。   “这当真倒是有些个稀奇。”   干申皱了皱眉,历练至今,当然是不可能感受的错的,当下也是有些个疑惑起来。   不过思索一番之后,便也是自顾自的挥了挥手,不再去想,反正轮不到自己,那又何必去多管。   —————————————————————————————   转眼只见,便已经是过去了数十天来。   苏景年和参心这般巡视之路,也到了收尾的时候。   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二人并肩而行。   “嗯,不错啊,今天这风雪,倒是小了许多。”苏景年望着那前方的绵延之路,颇有些感慨。   自己这冬巡以来,在外风雪小的日子,当真是屈指可数的。   参心则依旧是靠在苏景年一旁,这数日以来,苏景年对于参心可谓是“照顾”颇多。   参心扭头看了看后方,一座大城蔚然而立,已经是离了许久的了。   而这,也是如今最后的一处地方,也是过去。   “殿下就是这也要庆幸一番嘛?”参心忍不住是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朔风呼啸而来,随之便是大雪挥洒而下。   苏景年敲了敲参心的脑袋,“看看你这话说的。”   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难啊,太难了。”   参心也是知晓有些个不对,撅着嘴,轻声说道:“殿下这番冬巡过后,可有何心得?”   苏景年一愣,思索了片刻,才是说道:“真要说起来,心得倒是没有。”   要是在之前没有和老九一同游历过的时候,想必还是该有些的。   苏景年顿了顿,说道:“这一路而来,修行之事,虽说有所减缓,但好在我也是没有停下来。”   “这期间别的不说,灵力自然是没有多少提升。但是至少神魂在那功法的磨练之下,还是已经深厚了不少的。”苏景年说道神魂,又是不由得想起来,那一术法来。   笑着说道:“不过真说起来,最大的,还是那‘仙人拂尘’的那半心境,被我所拥有了。”   参心没有应声,这一术法,当时自己也是知晓的,不过却是没有感觉到有多少的厉害。大兆比这厉害的功法多了去了。   苏景年则是心中默念,这术法一招一势,便是只有那么三个要求。   心境,修为,神魂。   如今苏景年的修为不过是刚刚好到了点上,却也还没完全到达圆满,还是有些个差距的。而那神魂,苏景年还是有信心到达的,至少在天命之境圆满之前,还是有着些许的进步空间。   另外这心境,想必应该是苏景年唯一一个有把握到点的的了。最难的一个,反而是最先到了。   苏景年长处口气来,也是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那大城。   “走吧?该回太康了。”   苏景年转头笑道。   参心点了点头。   二人便是直接御风而起,在风雪之中,消失不见,聊无踪影。 第149章 出行而去,天魔脱笼   风雪吹袭,夜沉人归来。   在那关口之外看去,有着大阵加持的那凉穗山,却是这偌大的太康城之中,唯一一处没有太多积雪的存在。   月光洒落,倒是别有些个奇景之色。   而如今在弄羡庭之中,却是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在。   除了圭湘和参心二人之外,晋希文,刘应物,汤尧章三人皆在。   几人都是围绕着火炉,烤着火,喝着茶,似乎倒是没有什么事来。   寒燕在门外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是总算见着人来。   “殿下。”   寒燕轻声说道。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走入屋中,将寒燕也是给拉进了屋中来。   进屋之后,见着众人都是在这,倒也是没有太多的惊讶。苏景年在那空位子上坐了下来,一旁的圭湘便是细心的将其身上的落雪些许弹开。   见着苏景年来,众人也都是纷纷将那茶杯放了下来,正事要紧啊。   “游历过后,有何感想?”   晋希文难得会从那藏海阁之中出来,苏景年倒也还是有些讶异的,见着问起来,也是笑着说道:“我已经将这次游历所见所办,尽数写了下来。其中包括一下大事犯案,各地民风民俗不过,山川河流不理,以及几位比较重要的事情。到时候师傅看了便是知道。”   晋希文点了点头,算是有了答复。   接着,汤尧章也是接上,“殿下,此次冬巡之后,便是去往那大宣。不知殿下何时启程?”   苏景年微微皱了皱眉,“这么着急?大宣那边又来信了?”   汤尧章也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圭湘冷哼一声,“大宣这没用的东西。”   参心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汤尧章默不作声,虽说自己日后,怎么看也都是殿下的身侧谋士,地位不低,可对上这大屠和昏主,还是有些个无力的。   苏景年心中稍稍盘算几分,便是说道:“惊蛰过后,便是即刻出发。”   汤尧章点了点头,惊蛰嘛?算起来也就还有六天的功夫。   汤尧章转头看向刘应物,刘应物也是连忙说道:“那臣,待会就让那随同的练气士即刻来太康城准备,惊蛰之后,便是出发。”   苏景年“嗯”了一声,也是没什么问题。   参心拿起那铜小铲来,将火炉稍稍划开了些。   “除此之外,便也是没什么事了。”晋希文慢慢的说道,顿了顿,“若是你日后在外突破,到达了天命之境圆满,我也可以将那本命物传件过去。只不过这般手法,只能是在这广钧天下之内的。”   苏景年应道:“知晓了。”   “另外,那广伏天魔,还有还剑一事,你也是不要忘记了。”晋希文此话,乃是直接心声传入,“明天就将那春秋拿去吧。”   苏景年当即也是点了点,允诺下来。   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该嘱咐的,也都已经早就嘱咐过了。今天再次来提了一番,便也是走了。   三人离去之后,那参心倒也是有些个埋怨,“这大宣当真是软了些。”   圭湘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   苏景年笑了起来,颇有些感慨,“这来来去去,还真是没有几个安静的日子可以过啊。不过那大宣一事,我想来还是很快就可以过去的。”   “可大宣这般着急,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来。”圭湘说道。   这大宣的来信,自己也是看过的,所描绘的场景,圭湘倒反而希望不是真的。   若是搁在平常,倒是灾祸越大越好,反正也波及不到青州,可是如今苏景年要去,却是不一样了。   苏景年摆了摆手,“无妨。大事嘛,那应该确实是大事,不过也不会太过于惊险。”   毕竟人家那白虎浩君在,又不是拿来看的。   圭湘叹了口气,倒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参心反倒是有些释然,靠在苏景年一旁,“殿下去了,可要好好保重些身子。”   “嗯。”苏景年笑呵呵道:“我好歹也是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你们这么一说起来,怎么就好像是要去送死一般?”   “呸呸呸。”圭湘连连撇嘴,“瞎说话。”   “哈哈哈哈。”苏景年将二女搂入怀中,笑嘻嘻的说道:“殿下我这冬巡来,操劳诸多啊,今晚可得好好休息会。”   参心闻言,不由得是俏脸一红。   圭湘本不知道,不过看了参心那般颜色,也是知晓的七七八八,当即想要逃走,便是被苏景年一把拦腰抱住,和参心一同走去那里屋之中。   “殿下……”   屋外冷声呼啸,屋内春意盎然。   而此时,在那遥遥百万里之外的阳阜大城之处,谭归等人,也是收到了第一封来自大兆的来信。   信中只有五个字。   “必死守此城。”   谭归皱起了眉头来。   “这是说……大辽后方整顿好了,要来整理咱们了?”   宋山一看,不由得问道。   “差不多吧。”   谭归冷哼一声,“打下来的土地,再叫我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传令下去,全城警戒!”   ——————————————————————————   转眼之间,时间恍惚而过。   随着一声天雷炸响,万物撼动,生命复苏。在经历过了严酷的隆冬之后,终于是再次焕发出生机来。   “仇远坤宫半夜一声雷,蛰户花房晓已开。”   趴凉山脚下的小木屋之中,苏景年和参心在那空台上站着,远处的乌云滚滚,雷声不断地从其中闷响起来。   过了许久,终于是那憋不住了,一声炸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轰然降落。   苏景年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好诗啊,这倒是不必我的那首差了。”   参心白了苏景年一眼,“殿下脸皮厚着呢。”   苏景年“哈哈”大笑起来,这诗句显然不是参心锁作,乃是那前朝的文豪所写,苏景年这般一说,倒有时将自己原先那诗拔高了些。   苏景年神魂蓬勃而发,直冲天际云霄。   探视而去,在那云层之中,一只雷蛟正在其中不断地嬉戏翻滚,惹得天雷不断地炸响起来。   若是在别处,苏景年这般动作,神魂怕是早已经被重创,毕竟魂魄所属,最怕的就是这种天雷地火。   不过这是在青州,而且只有大兆一国,统率整州,不夸张的说,苏景年便是青州未来之主。在青州地界,自有着天势护佑。这般作为,就算是身为殿下,在别处,却也都是不可能的。   苏景年也只不过是稍稍去偷看了一眼,便是很快就将神魂收回,不敢多看些时候。   不禁也是感慨道:“蛟龙翻身滚雷,撼动万物之生。”   随着滚滚天雷响起,远处也是不断的有着许多的身影拔地而起,如风似雪,飘落而来。   速度之快,不过是转眼之间。   那许多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皆是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大台之上。   虽说身为练气士,可在这宫殿之中,却依然是肃穆无比。这些人,便是那要和苏景年一同去那大宣的练气士。   苏景年望着那些个身影一一落下,也是舒了口气,看来,是要动身了。   参心也是十分的知趣,也没有再缠绵,直接是先行离去了,毕竟在之前那些天里,缠绵的倒也是够了。   苏景年直接是跃下阁楼,朝那趴凉山后方走去。   趴凉山的大阵所在,这片山中,又是多覆盖了些新雪,绵延而去。   苏景年缓缓推开一小门来,走了进去。   通过悠长的暗道,昏暗之间,便是再次来到了这处牢笼之中。   那广伏天魔依旧是静静的盘坐在那阵法当中,早已经是感受到了苏景年的到来,目光所至,凶狠至极。   苏景年则是没有太多的表情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来,缓缓说道:“一想到要把你拿出外面去溜达溜达,还真是觉得有些可惜。”   “等你落渊而死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可惜的。”   苏景年淡笑一声,“我自会修炼长生,等着你化为枯骨。或是等到哪天,御守天神直接把你炼化锤灭了,也行。”   话也不多说,苏景年直接是动起手来。   手中的钥匙灵力涌动,瞬间便是变幻出一阵阵的光环出来,黑白两色,神默无比。   光辉变化之中,那依附在这趴凉山之中的道道阵法,数不尽的锁链捆缚之绳,一一皆是被剥夺而出,慢慢的浮现出来。   接着,便是只见这无数的锁链,皆是如同瞬间消逝一般,黑白光色一闪,便是直接全部消失不见,全部遁入了那颜无的体内。   苏景年一眼看去,直接无数的锁链阵法在那身上不断的蠕动着,盘旋着,黑白两色的不断变换,好似噬古的鬼虫一般。   在其身上,不断磅礴而出的巨大灵力,不断的抗衡着这些个束缚,不断的碰撞,如此近距离的不断碰撞,着实是让苏景年感到胆战心惊。   只见那颜无神色几乎是狰狞欲死,骇人至极,如同那地域深处的恶鬼一般,却依旧是死死的咬着牙关,不出一声声响来。   苏景年眼神微眯,这广伏天魔,该诛!而且要彻底诛灭。   过了估摸有一盏茶的功夫,这些个光辉才是慢慢的减弱下来,缓缓的消逝而去,山洞之中,再次和之前一般原貌而出。   许久,只见那颜无慢慢的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似乎是有些个感慨,“这般折磨,当真是让我有些个不知所措啊,真是没让我失望。”   苏景年当做没听见一般,“走出去吧,该走了也。时候,应该到了。”   说着,便是直接先行走出了那小门之中。 第150章 前往大宣,征途起始   苏景年走出山洞之中,颜无则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那趴凉山高处,俯瞰着这大兆的太康城,脸色漠然。   不远处,众人已经都是集合完毕,安静的等着那远航的行船过来,此时突然看见这一个练气士拔地而起,从山中而出,倒也是有些个惊讶。   不过却也都是十分知趣的没有任何动作。   苏景年眼神微眯,虽说这些个阵法锁链,都已经是给将其束缚而困,目前压在天命之境的境界,可真要说起来,实力还是要比天命境的要高处好多。   颜无朝远处眺望了一会儿,便也是很快就下来,站在苏景年一旁。   众人见了,也就只当是苏景年的一护卫。毕竟这次远游,听说可是去拼命的勾当,虽说肯定是没苏景年什么大事,但是作为大兆的殿下,这些个防卫还是要有的。   “看了看,怎么样?”苏景年站在趴凉山半山腰处,遥遥看去,不远处的太康城热闹依旧,繁华至极。   “很好的地方。”颜无点了点头,笑了起来,“特别是那处关口,当真是天胜之处。”   “等到我真正的脱离而出,我定然第一个便是将这太康城彻底泯灭,让他成为这另外一个鬼城。”   话语之中,丝毫没有掩饰。   苏景年轻笑起来,这种话,那青州之前被灭的三个大国和几十个小国,都有人说过这些个话语。   灭了太康城,踏碎关口。   可如今,恍恍而过,已经是快四百年过去。太康城依旧在,关口依旧耸立。   不过眼前这人倒是要和那些个分开对待,毕竟境界摆在这的。   真要说起来,貌似真正对太康城可能会有威胁的,这如今身旁广伏天魔算一个,而且是最顶尖的一个。   那试图吞噬大兆国运,如今被押在鸪囚之中的杜琸;和至今不知在何处的大国手李丘莲。   这三人,难缠啊。   苏景年表情丝毫没有变动,“那,怕是真没有那天的了。”   语气诚恳,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颜无嘴角抽了抽,也是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次终于是能够出来,在外面看看,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能在彻底的逃脱开来,那当真就是完美的。   虽说如今看似似乎没有异常,可实际从苏景年将锁链困在身上之时,便是一直在和这阵法做斗争,直至现在。   体内的筋骨内脏都已经碎烂恢复不知多少遍。   可即使是这般情况之下,却依然还是有着心思和苏景年闲聊。   苏景年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云彩朵朵,偶尔些许飞鸟而过,嘹声灵透。   不一会儿,便是看见远处的天边慢慢的飞来一巨大无比的航船,巨大的云帆遮天蔽日,阴影笼罩在太康城上空。   跨州渡船!   而且这艘船,还是大兆特地为战时准备,各种防御进攻之器无比的多,其体型也是一般渡船的数倍。   大兆每年在这些渡船上花的钱,便是一笔骇人至极的数字。   渡船便是慢慢的停靠在离着凉穗山不远处的上空,不敢再继续向前。   见着渡船来临,众人也都是纷纷御风而起,飞向那渡船之中。   苏景年淡淡的说道:“走吧。”说着,也是直接御风而去。   颜无皱了皱眉头,身影交错,瞬间便是来到了那渡船之上,站在夹板上,低头看去。   众多的练气士正在御风而来。   夹板之上,只不过是一些个做事的杂人等,大都是一些中年汉子。   不过倒是有个老头,也是一同站在甲板上,看着下面御风而来的练气士。   见着颜无看过来,也是不由得抱拳道:“阁下倒是速度出奇的快啊。”   颜无眯了眯眼睛,如今自己境界被压,竟然一时之间都看不出来这老人的修为高低来。   看了老人一眼,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看来这次大兆出行,还是有着好些个后手的啊。   老人见颜无不说话,也便是自己“哈哈”一笑,丝毫不计较,倒是颇有些个好奇,稍稍打量了一番颜无。   很快,练气士便皆是全部到达了船上。   苏景年是最后一个达到,来到甲板之上,航船便是开始慢慢的升高也不作任何的停留,直接是离开而去。   “拜见殿下。”   见着苏景年,那些个练气士纷纷皆是拜道。   苏景年摆了摆手,“这次去往大宣,想必在信上,也是说的十分的清楚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大家各自休养生息,到达大宣之后,便是看各位的本事了。”   便是让众人各自去房屋之中停歇。   “渡陕,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有一天站在这船上。”苏景年看了看这大船,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渡陕,自然便是这跨州渡船的名字。   大兆建造这船起始,便是用来准备攻伐大宣和大辽的,只不过如今看来,倒反而是有些个相反的。   颜无静静的站在苏景年一旁,衣袖浮动,倒是颇有些个神仙之姿。   随着航船一路而上,很快便是来到了高空,云层之上,流光飞舞,单薄飘渺。   颜无朝着下面看去,投过云层高空,看向下面的青州大地,却也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苏景年看了颜无一眼,也是没有说什么,便是自己先离开了。   虽说这么一个家伙在自己身边,着实是让人有些个寝食难安,不过好在自己还是拥有着诸多克制抵抗之物,也不算是有着太多的忌惮。   航船之外,便是已经升起了那一层余风罩来,将船全部包裹而住。   大船之中,不似那别的航船,分有一层层的房间单格,只有广阔的房间,用来屯放兵士。   苏景年随意找了一间,外边挂上牌子,得好好思考一下,这次的大宣之路。   将剑闸从背后拿下,放在身旁。   到达大宣之后,这批练气士自然是会直接投放进那战场之中去,在信中也是已经说过的,尽力即刻,无需搭上性命和大道前程,而各个也不是白痴,自然是知晓其中利弊取舍。   而自己,估计是得先去那大宣宫中,去见见大宣的那些个殿下公主。   “唉。”苏景年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自己当真是不想去做的啊。   话说起来,大宣的那位储君,也就是大皇子,自己在之前倒似乎也是见过几次的。只不过这些年过去,记忆之中面貌都已经是个有些模糊,也不知道还认不认识的清。   苏景年颇有些个感慨,抚摸着厚重的剑闸,心中倒是有些个不太释怀。   这般的灵器之物,可以拿来镇国的,就算是那中土也是极其的稀少,几乎都是那万年或者千年之上的古老王朝,地下大树盘根错节,也就有着那么一件,至多两件。   而大兆却是拥有着两件。   可现在又是要送出去,绕是苏景年再怎么大度,也不能这般的没感觉。   重如悬山,不过如此。   长舒口气来,暂时将这些个心中杂念放在一边。   手掌微动,玉铜陵罗法盘悄然出现,四周禁忌阵法布下,苏景年便是准备静心修习。   虽说那广伏天魔可以说算是在掌握之中,可苏景年毕竟也是知晓过的,这种不是人不是鬼,却还在天道至压之下存活,还是要时刻提防着些的好。   罗盘运转,在苏景年胸前漂浮着,不断的散发出缕缕的青色光辉。   苏景年心神浸下,内法运转,《六上》一法,这二杂境界,必然要再次稳固。在这之外,还有那神魂之境,如今自己的神魂,在同等境界之上,可以算是一大杀器,也是一件极其重要的手段,不能耽搁下来。   身为大兆的殿下,功法,丹药,灵器宝器等东西,自然是完全不会缺少的。   比如那天命之境所需要炼化的五行所属本命物,也许那些个野修或者小宗门的练气士,一件稍好的本命物都需要拼死来获取。而在苏景年这,不过是开口便是,便是极其珍贵的本命之物。   当初苏契也是和苏景年透露些过个东西来,在某些方面,大兆除了建立的时间短了些,三百来年,和那些远古王朝相比,着实是有些不够看。   但是在一些别的地方,大兆也是不会落于太多。   “咱们之前的那位御守天神也是和你爷爷说过的,咱们这青州,之前乃是那一位神灵陨落埋葬之地,气运颇大,更何况如今我们是一州便一国。真说起来,给咱们百年时间,不必那些个大王朝弱。”   苏契的这话说出来,当真是把当时的苏景年稍稍愣住。   可虽说是这般物资丰富,可也不能乱来。   更何况苏景年还是那临渊命格,在浩居真人之前,甚至都不敢教苏景年什么太过于深危的功法,不过是让他调息气运,堪堪入了修行的大门,不至于落下太多罢了。   而说来也是颇有些个好笑,大兆功法甚多,宝库之中可以说是汪洋之海。   可真说起来,貌似就一本那《汐日》术法,是自家的。这功法貌似是南边一处叫那淌枞的宗门秘法,品质也算的是上上乘。   而其余的,《六上》《花鸟》《倒顶》《游梦廊》这些,貌似都是那不周之中所带出来的。   “惭愧啊,惭愧。”   话是这么说,苏景年却是没有丝毫惭愧之意。   现在还是抓紧修行,这《汐日》术法的要紧。   这广伏天魔,如果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苏景年还真觉得靠不住。   颜无在那甲板之上无聊的闲晃着,他自然是不会知晓苏景年如今的心中所想,不过他的想法却是也差不多。   而那位老头,便是也在甲板之上的一处阶梯上坐着,笑呵呵的看着颜无。   “小伙子,我在这船上,看练气士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个,有你这般相貌的,倒是屈指可数啊。”   颜无没有做声,看了看老汉,眯了眯眼睛,转身也是找了个房间静坐下。   若是在别处,定然是直接一掌拍死这老东西。   刚刚在屋中坐下,颜无倒也是稍稍缓了口气来,和体内的枷锁阵法一直在抗衡至今,丝毫没有任何的突破,要不是自己这身躯够强大,若是别的练气士来,一次怕就是得体魄皆碎,大道崩坏。   “这一路,倒是有些个无趣啊。” 第151章 暴灵武符   灵力汹涌,澎湃如惊天巨浪,不断的撼动这无涯的高耸海岸,激起万丈水浪。   每一滴水之中,都是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大道韵律,更是还拥有着那如同金石一般的坚固硬魄。   海浪拍袭,永夜不止。   若是此时有人在苏景年身侧,便是可以看见,这整座屋子当中,都是已经布满了那如同小漩涡一般的水运,缕缕缠绕,在苏景年身旁四周不断的运转。   内府之中,那先水静静的悬浮着,冥冥之中,似乎是有着那千丝万缕的细线所牵连着。   原本这《汐日》术法,靠的便是那俞打俞强的不断出击,源源不断的持续轰炸。   而这一前提,便是拥有着足够的灵力,而这一功法大成,往往得要到天命之境圆满,这灵力方才是够用。   而苏景年拥有着那赢鱼和鱼专,如同那天然的取水口一般,天地之间的灵气会不断持续的被吸收而来,如今的苏景年,只要不是在极度的匮乏之地或是拼命打斗,灵力都是很难被耗尽的。   而在修行这《汐日》之中,因为又是这水运一法,在本命物先水的加持之下,待到大成,每一滴水都将是那如同金刚一般的坚不可摧。   上善若水,不过如此。   过了许久,苏景年才是缓缓的睁开眼睛来。   这屋内周遭的水运皆是一一回归如苏景年体内,瞬间便是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倒是有些觉得还是不太对劲。   这般感悟已经是持续了数天,却是始终不得其中要害,一直停留在这浅薄的境界。   汐的境界,已经算是可以的;而日的境界,则还是需要好好的修行会,至少得等到和汐持平,或许到那个时候,才会是再次有所大突破。   身前的罗盘依旧是持续的转着,将整座房间笼罩。   将这罗盘缓缓的收起来,放入怀中。   便是起身,推开了房门,下了楼梯,来到甲板之上。   苏景年朝外一看,一片无际的汪洋大海,云层叠叠,美景之色。   苏景年四处稍稍看了看,这般景象,看来已经是出了青州的地界。   整艘大船之上,都已经是给一巨大无比的淡青色的光辉笼罩,防御罩如同是那蛋壳一般,护卫着整艘航船。   “殿下。”   苏景年转过身去,见着从不远处的转角之处走出来一个黑黑的汉子,倒也是个练气士,龙象之境。   见着苏景年出来,也是连忙走了过来。   “臣是这渡峡的管事,副舵,井深。”那汉子说道,站在苏景年面前,倒还是有些个拘束。   苏景年点了点头,问道:“咱们去到大宣,大概要多久时候?”   井深说道:“咱们这次,第一次是要停在那大宣的浩散渡口,之后便是再去大宣国都,估摸着,得要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嘛。”苏景年稍稍叹了口气,这真是有些慢啊。这还是在这广钧天下之中,两座较为靠近的两州。   就是这航船都是要两个多月,要是凭借练气士本身,若是境界不太够的,就这天命之境,怕是一半不到就得因为灵力枯竭,直接累死。   苏景年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管自己。   井深也是微微点了点头,走去别处。   苏景年来到栏杆边上,长呼出了口气,自己的第三次游历啊。   这也会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游历。   游历三座天下。   有那机会,定然是要去那各处仙境洞天,还有那绝地之处起看一看,外边的世界,实在是不是青州一州可以比拟的。   “殿下看起来是在思考心事啊。”   不知何时,那颜无已经是出现在了苏景年身旁,好似一缕青烟一般,忽的出现。   苏景年倒是没有遮掩,点了点头,“是啊,心事,多着呢。”   “哈哈哈,心事可别太多了,多了杂了,小心变出来一个和我这一般的心魔来。”颜无似乎没有想到苏景年这坦率的便是承认了,不由得也是调笑道。   苏景年看向外边,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纹丝不动。   “如果我衍生出了那自己心魔,我自然会亲手将其灭掉。”   颜无正色道,“说的好听,你以为我的那位就不想把我灭了?他有那实力吗?我就是他,还是更进一步的他。”   苏景年沉默不语,这层次上面的事情,自己倒是不太好多嘴。   冷哼一声,苏景年有些笑道,“可你如今,不还是这般的模样?”   苏景年转头看去,颜无倒是似乎没有表情变化,似乎是就没有听见一般。   “总有一天,会不一样的。”   苏景年则也是当作没听见一般,直接是自顾自的在这船上溜达了起来。   和这天魔说话讲道理,怕不是失心疯了。   就和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莫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那青州的御守天神,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自己都太不够资格了。   而且也没趣。   只管安安心心,将这次旅程做好,然后将这玩意重新押回趴凉山便是。   这船本身军队所用,各处都是那厚厚的铁板战甲覆盖,厚重无比。而各处又有着那数不尽的阵法加持,这么一个有着尖刺的乌龟壳,大兆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苏景年四处打量着,颜无则是直接在甲板上做了下来,无聊的看着外边的海洋。   “大兆的殿下,你说你这辈子,有没有可能晋升十四仙人境?”   颜无淡淡的问道。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刻答话,晃晃悠悠转了一圈,才是又回到原处,笑着说道:“若是我们那我御守天神没有办法将你彻底灭了,那也就只好我来了。”   “好!”颜无大笑起来,也不知是笑苏景年的不自量力,还是笑其胆大妄为,许久,才是称赞道:“我倒是希望你哪天当真可以晋升如仙人之境,仙人的陨落,一州气运得倒退好百年吧?”   苏景年双手在背,倒是有些个想老头子一般,听见颜无这般话,心中不禁也是有些个感慨。   自己想要晋升仙人之境,难度太大咯。   除了王朝等因素之外,还有那几个国敌在外,何其容易。   更何况,自己还是,临渊命格。   更何况,三座天下,练气士敢说有多少?千千万万之中,又有几个能晋升破如十四仙人境?寥寥无几。   这些东西对于苏景年目前来说,还都太遥远了,想这些,没必要。   苏景年四处看了看,倒也是遇见了一些个出来透气闲逛的练气士。   这船上,可不是只有那几名天命之境练气士,还有众多的那龙象之境练气士,这种阵容,不说别的,怕是都可以直接横扫差些个的宗门地头。   苏景年见着无事,便是再次回到屋中,开始静修,罗盘再次缓缓在身前升起。   苏景年服下一颗丹药来,来到游梦廊之中。   万里长廊,浩瀚星河之中,亘古不变。   苏景年虽说这场景早已经是见过了不知多少次,可每每见着,都还是有些个震撼。   就像那看见不周山一样。   苏景年回头一看,自己已经通过并掌握的符隶,不过是数十道罢了。   眼前的这一新的大符,看著名字,苏景年倒是眼睛一亮。   “暴灵武符?”   苏景年皱着眉头,由神魂所演化出来的身躯,缓缓的上升起来,在这巨大的符隶正中,缓缓停下。   最上方的四个金纹大字,显得格外的耀眼。   心神浸入,便是瞬间知晓了这符隶的作用,也是不由的笑了起来。   “短时间之内,暴涨自身的灵力嘛……”苏景年喃喃自语,“修为境界越高,一时间所增幅的幅度越大。”   苏景年摸了摸下巴,倒是十分的感兴趣,“这用来危机时刻,这倒是一个好东西啊。”   毕竟自己,估计还是要在天命之境待上好一阵子,少说也得要个几年。   这暴灵武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十分的契合自己。   “不过,在之后的一个月之内,都是将会进入虚弱时期,需要补充极为巨大的灵气。”   “一个月……”苏景年挠了挠头,这后果倒是稍稍有些个严重。   思量一会,还是利大于弊。   当下,便是抛开心中杂念,直接是修行起来。   这暴灵武符,要了!   巨大符隶的一丝一缕,都是在苏景年面前显露出来,勾画如同蛇龙奔走,粗细之间,差异不过是几丝神魂之力。   待到将这符隶全部记下之后,苏景年这便是开始在空中刻画而起。   符隶的刻画,都是要有那符纸和符笔的,如此一来,这才能是将符隶的效果完全的发挥出来,而符纸和符笔的品质越好,也就越容易刻画出口,并且符隶的威力也就越大。   而一些十分简单的符隶,有些时候便是不需要这般的操劳:水,石,空中,皆是可以。   但是在这游梦廊之中,却是完全不需要这些个顾忌,何处何地都是可以。   转眼之间,苏景年便已经是刻画了数十次,皆是失败。   苏景年睁开眼睛来,倒是有些个没想到,这玩意对于神魂的要求,竟然这般高。   必须要一股作息全部画成,中间不得半点停顿,神魂之力若是稍有些个不稳定,便是直接全面崩盘。   苏景年冷哼一声,反正在这航船上的日子多着,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自己有的是时间在这里修炼。   必拿下这暴灵武符! 第152章 到临扬州   航船之上,漫漫的路途着实是有些个无聊。两个月的时间之中,苏景年除了那一次出去之外,之后便是在没有出去过这房间,罗盘便是一直照耀着房间,不曾消逝。   在游梦廊之中,不断的修行着这一暴灵武符,而在其中不断地受挫,又是在那花鸟之中历练神魂,日复一日,休养生息静修之外,便是一直全力投入在这神魂的磨练之上。   恍惚之间,时间飞逝。   对于颜无来说,这两个月的时间,当真是不算什么,眨眼之间便过去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受困在这,根本不需要这渡船来,自己直接飞行过去便是,一个星期最多便是可以到达。   哪里需要这般晃晃悠悠的,好似那老头在花园之中散步一般。   神魂之中,身影已经是淡泊了许多,对于苏景年来说,这无非是来回往复罢了。   眼前的大符再次的被刻画而起、   笔走龙蛇,飘若浮云。   不知不觉之间,在不断的练习刻画之下,苏景年的刻画之姿态,都已是有了些小宗师的风范。   手指落定,神魂再次是淡泊透明了一些。   苏景年看着在自己身前的那一道巨大而又完整的大符,不由得是一下子愣住。   呆呆的看着,许久,才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终于,终于是被我所篆刻出来了!”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自己的神魂在这期间,不断的在这游梦廊和花鸟之间来回穿梭,几乎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这里面去。   如今苏景年的神魂,虽说境界还是依旧在这心鹜八极的第一层,但是真要算起来,这般的神魂强大之力和深厚的力量,可以算的上是一般人的第三极之上。   既然是已经是将这暴灵武符给彻底练习之后,苏景年便是直接先退了出来。   先是将服下一颗丹药来,再次是将这神魂给修养起来。一天之后,便是再次练习了几次,才算是彻底给放心了下来。   苏景年将罗盘慢慢的收回起来,真要算起来,这一个暴灵武符,可以算是自己到如今,修行时间最长的一个符隶。   苏景年推开大门来,长出了口气来,看向外边的海洋,不由得也是有些恍惚之色。   来到甲板之上,见着也是已经许多人出来,在甲板之上晃荡。   见着苏景年,也是都一一臣拜到。   苏景年来到旁边,不由得是被远处的景色所吸引。   远远地,一处巨大的海岸,已经是出现在苏景年眼中,也就还有不过数万里的路途。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目力所极限,也不过是有些个模糊的景象来。   “就要快到大宣了吗?”苏景年望着,倒是有些个期待来,自己年少时,倒也是来自何走过一遭。   如今再游一遍啊。   而那些个在甲板之上的练气士,都也是有些个兴奋,大宣,只在那闹市茶馆的说书人嘴里听说过的。   毕竟即便是对于他们,要想单独付费这跨州渡船,代价也还是太昂贵的。   不知何时,颜无也是已经来到苏景年身旁。   凭借他的修为,自然能够是感知到比苏景年和众人要多得多的情况。   而且,颜无相对于众人来说,还是要更加多的了解一些这大宣的,虽然自己的那位仙人是青州的御守,但是对于这扬州包括整个广钧天下,都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个知晓的。   “这扬州,倒是有些个不对劲啊。”   颜无看着那万里之外的广阔海岸,轻声说道。   苏景年皱了皱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经过这些个日子,在日以继夜的不断反抗之下和抗争之中,颜无可以说是已经将几乎全部的手段都是尽数施展,却依旧是挣脱不开这束缚阵法。   当下也是不由得有些个无奈。   心思也是稍稍收了些起来。   听见颜无这般说起来,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奇怪,这扬州,如何不对劲?   自大宣来信之后,在大宣的谍子便是全部蛰伏,至今都还没完全开启,所以知晓的消息,也都是仅限于大宣来信求救之前。   苏景年很快的便是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那些个消息,貌似没有什么毛病吧。   不过颜无这般说起来,纵然是瞎编乱造,苏景年也是不得不提防些。   毕竟这位广伏天魔,可是十四仙人境的心魔,融合了那天道所显化演变而出。   对于这天势大运,有些独特的感知,而这和苏景年的临渊命格,简直好比一个天一个地。   颜无冷声说道:“有鸣运。”   苏景年一愣,“什么运?”   “鸣运。”颜无转头看了苏景年一眼,便又是很快转过头去看着那不断靠近的海岸。   “龙吟虎啸,鹰啸虫鸣。”颜无笑了起来,“鸣运,就是那虫势。”   苏景年默不作声,这话说起来,倒是和之前大宣来信一模一样,的的确确是有着虫灾。   而且是巨大的虫灾。   先前苏景年倒是还有些认为,不过是大宣用来稍稍分拖大兆兵力的小谋罢了。   可如今看来,竟然是已经严重到,威胁这天运大道的范围了?苏景年不由得是皱起了眉头,“这大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狗屁事情。”   颜无倒是笑了起来:“大宣出事,我怎么想来,也不会对你们青州有什么影响吧?”   苏景年脸色倒是有些个阴沉,“可是我来到了这里。”   颜无哑然,不过脸上倒是有些个辛灾乐祸。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罢了。”苏景年如今出入来往,身后都是背负着那剑闸,不由得是将那剑闸脱开,立在一旁,开口说道:“虽说大宣没什么用来,可终究是这扬州之地上,国土最大实力最强的一列国。再加上这次大兆来的支援,我可不相信,真的有什么能够迫害大国的东西。”   颜无扭头看了一眼苏景年,“可真没这么简单。”   在颜无眼中,看见的可不是苏景年等练气士所见景象的模样。   天道时运,这缥缈无比的东西,在颜无眼中却是清晰无比。   一团又一团的大势,盘旋在扬州上方,大大小小,光是现在所能看见的,便是有那数十个。   而最为庞大的一个,离着海岸并不遥远,想来该就是那大宣。   只不过如今的那大运,靠着南边,却是已经有一股接着地气的黑运,如水如雾,夹杂在其中,好似那一坛清水之中,不知被谁滴了滴墨水进去。   这,可不是件小事情。   不过这般想起来,颜无倒是心中颇有些个兴奋,自己被封隔许久,终于,一出来,便是这般的好事给自己撞见了?!   可太秒妙了。   颜无离开船沿边上,回头稍稍再次看了看那远处的海岸,便是转身进了屋子当中。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那剑闸,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刻痕,心中倒是思绪万千。   若是按照这颜无的话来说,倘若是真话,那这次大宣,怕还真是有些个麻烦的。毕竟已经都是牵扯到了那一国气运,不论大小,这都足矣让任何境界的练气士重视起来。   不过相比起大兆,因为苏景年的临渊命格直接是丧失了一半的国运来看,大宣如今,貌似已经是十分的善存了。   至少还远远没有到可能灭国的境地。   “殿下。”   正在苏景年沉思之际,一旁慢慢走来一个老人,说道。   苏景年转头看去,见是一个身穿白衣的老人,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却不过是普通的樟树而。   苏景年将这老人打量一番,似乎是没见过这老者,境界不过是天命之境初,不由得是问道:“您是?”   “啊,臣是这渡峡的主掌舵者。”老人连忙说道,“殿下唤我老秙便是。”   苏景年不由得是笑了起来,“老秙?”也是看了看老人这略显清瘦的身子,倒是觉得挺应的。   “有什么事情嘛?”   苏景年问道。   “啊,咱们这次距离那大宣第一下站,还有三天的路程。不过殿下自然是要直接去到那大宣皇城边的,估摸着也就一天不到的时日。”   老秙慢慢说着,苏景年也是点了点头。   “另外,不知殿下,这次来,可有计策,平了这大宣的虫祸?”老秙顿了顿,又是问道。   苏景年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计策,我又不是我师傅。如今,只能希望是不要太难吧,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是事情闹的大了起来,想必他们这御守天神也不会不管的。而且,不还有这白虎浩君在嘛?”   “嗯。”老秙也是没有再多问什么,又是随意和苏景年聊了几句,便是转身离去了。   苏景年心中所想的,可就事情太多了。   因为,这一次事情,想不那白虎浩君是不大会过问的,除非真的是到了那种惹得一州惑乱的地步,至于原因吗,那自然是还在炼化那大兆给予的一件东西了。   晋希文这些个事情,后来都是和苏景年说过的。   另外这扬州的御守天神,听闻倒是也对这大宣不怎么亲近,无非就是那公事公办的态度。   苏景年长长的出了口气来,大宣的这次灾祸,只能是必须强压下去,而且时间不能太久。   之前听闻倒是似乎因为这隆冬大雪,倒是稍稍拖缓了些脚步下来,看来这些个怪虫,还是和那一般的虫子有些个相似所在。   可若是若是拖时间的久了,到那夏日炎炎之际。   那麻烦,可就大了。   而至于后续究竟该要如何,那便是也只能等到自己到了之后,再去细想咯。 第153章 夜黑月圆,人在时   时间如梭,几天的时间很快便是过去。   苏景年在甲板之上往下看去,已经是一片嶙峋石块,风景奇异,好似皆是有着那完全的石头所形成的一片山脉一般。   “殿下,这一块地方,大宣的人唤作那‘鬼石林山’乃是这海岸边上一大奇景。”一旁的老秙见着苏景年看的认真,便是介绍道。   苏景年看向那底下的奇异山石,也是点点头说道:“这一片的石林,倒还真是有些个奇异,若是我大兆军队有机会来,这倒是也算的上是一处极好的天险。”   自上了海岸以来,便是一直这般的景象,不知道已经是过了多久,怕是已经有那数万里的宽长。   老秙干笑一声,这种事情,自己就不应该听见。   不过苏景年既然这般说了出来,自然也是因为这船上都是自己人,毕竟这些个练气士来,都是已经经过了层层的筛选的 。   过了许久,待到天黑之时,苏景年才是见着这底下,终于是被那葱绿的山川树木所代替。   “大宣不会有什么来拦截的吗?”苏景年问道。   “啊,殿下放心。我们早已经是和大宣说过的。”老秙笑了起来,“殿下完全无需担心这种事情。不但是不会有着人任何的阻拦盘查,而且还会直接是给咱们开出来一条通道来,让我们顺畅通过。”   老秙说着,便是手指朝上指去。   苏景年转头一看吗,见着在那船顶的保护罩上方,缓缓的跟随着一只纸鸢。   纸鸢十分的小巧,虽然在黑夜之中,对于苏景年来说吗,却依旧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在那纸鸢头上点了一个红点,在其身上也是画满了一些不知名的符隶阵法,倒是十分玄奥。   “这是什么单东西?”   苏景年看了一会,却是丝毫认不出这东西的名讳。   “回殿下,这东西叫做那‘随风小木’。乃是大宣这边皇室专有的一种秘器。”   老秙连忙是解释道:“平时常用在那重大货物来往,或者是重要人护送一事之上,在这纸鸢上面,至少牵连着一位天命之境练气士的半神魂嘱托,一旦有着什么危险,便是可以随时奔赴而来。”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名字倒是挺有些个江南风味。‘随风小木’,大宣这些个东西,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心思在上面的。”   “哈哈哈哈,殿下这倒是有些个谦虚的,若是在这我大兆,又何须这般的东西?若不是因为大宣在这扬州地位不稳固,还需要这些个东西?谁敢来抢夺?”   苏景年转头看向外边,对于这话,倒是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话又说回来,貌似三座天下,也就一个青州,是一州被一国所占据的。   这般的事迹,可以说也算的上是创举。   苏景年目光一直是放在这航船之外,细细的看着这扬州大宣领地的一草一木。   在青州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如今到达了扬州之后,那种感觉便是分外的清晰。   那般的气运加持,使得苏景年在青州仿佛是有着那天然的压胜一般。   而随着离开青州,越是遥远,这种感觉就越是淡泊,直到前不久,进入了这扬州的地界之后,便是一具彻底的是失去了这般的感觉支撑。   若是说在青州,在运势的加持之下苏景年有着那天命之境圆满的战力。而如今到了扬州,便是也只有这般的天命之境,知境的实力,不会超出太多。   苏景年苦笑一声,也是有些个感慨,这些事情,常身在其中倒也还好,可若是突然便是这般的出来,到还真是有些个不自在,不舒坦。   老秙见着苏景年苦笑一声,却是也不知道是为何由来,也不敢随意的问起,便是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在不远处的井深,这些个景象倒都是尽收在眼底,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起来。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当真是不能再正确了。   一国君主的心思,又哪里那般知晓洞悉?   可太难了。   心中思索一番,也是没得法子。待了一会,便是也先行离去。   过了一会,老秙也是先行离去。   苏景年找了个凳子坐下,就靠着那甲板边上,却是一直看着外面的点点滴滴。   若是有着那神魂之力深厚高强的练气士在,神魂试探而出,便是可以感受到苏景年的魂命大域。   自来到扬州之后,便是一直释放在外,直至今日从未收回。   不得不说,神魂之力这般的深厚,也几乎是已经远远的超出了那一般这境界的符隶大师。   看着远处近处的景象。苏景年心中也是活络开来。   在大兆,说实话,虽说符隶大师稀少,可在青州也还是有着许多的。   但是因为那攻伐大辽一事,几乎大半的符隶大师都是不要钱一般的送到了那北方。   而一些剩余下来的,也几乎可以说是有着事情何重任在身,脱不开来。   好比瀮老,也是一位极其厉害的符隶大师,至于境界到底是在什么高度,那便是不得而知了,总之不会差的了。   可是即便这般的大师就在身侧,却依旧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机会去探讨来。   苏景年想到此处,不由得也是有些个无奈。   自己这般的殿下当的吗,真的是最不像殿下的一个。   而在这大宣,虽说符隶大师,比起大兆来说,是要少些个,但是毕竟也还是有的,而且倒是也有些个十分的有名。   晋希文在苏景年启程之前,也是说过几个人的。   舒随,管康素。   这二人,在大宣一众的符隶大师之中,也算的上是极为出彩的。   若是有机会,倒也是可以前去讨教一番。当然了,什么功法秘籍或者什么东西,自然是不太可能这般说出来的,苏景年也没想过这些东西。   只不过是想去问一些关于前途的疑惑和不解之处罢了,想来依照大兆和大宣如今的关系,这些东西还是可以说道说道的。   不知何时,那颜无已经是来到了苏景年身旁,淡淡的说道:“来到扬州地界,现在有了什么感觉没?”   “嗯。那般的运势加持,如今已经是丝毫不在了。”苏景年也是淡淡说道。   对于这些东西,苏景年自然是没法子隐瞒的。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位有着天运夹杂而生的。   颜无顿了顿,似乎是有些个吃惊,“你这魂命大域,我早就是注意到了,倒是没曾想,竟然这般的浑厚结实,倒都有些个不像是一个心鹜八极二境的符隶师。”   苏景年轻笑起来,“没想到啊,你也能说上几句人话来。”   要知道,在这何日以继夜的几乎是不停歇的锻炼磨练之下,苏景年的神魂境界,才是突破到二境。   颜无对于这些个话,便是当作没听见,实在是有些个太过于无趣的。   自己心中那恶毒的愤怒都完全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   若是等到哪天自己解封,便是自然会用那行动来说明,自己心中的毁灭。   只希望到时候,你这位殿下还在吧。   颜无心中默默说道。   苏景年自然是不知道颜无此时心中想的是些什么,也是不由得说道:“你觉得,这次大宣的事情,多久能够解决?”   暂且不论真假。至少还是有一些个依据的,值得一问。   颜无摇了摇头:“这事情关键,在于大宣,如今大宣情况不知,这怎么说理。”   停顿了一会,便又是说道:“不过依照我看来,自然是越久越好的。”   “大宣不好,想必大兆也是十分乐意看见的。”   苏景年皱了皱眉,冷声笑了起来,“我看是你想着在外面多晃荡些时日吧?毕竟那趴凉山里面,日子也却是不好过的。”   颜无默然。   苏景年站起身来,和颜无一般高来。   “等到这次大宣事情过后,我便是自会将你押回青州去。”   反正现在这位广伏天魔,对于自己,也是没有太多的威胁。   只不过苏景年到现在都还是有些个不明来,为何师父要那般执着的要让自己将这鬼东西带来。   莫不是已经预测到了有大事乱祸发生?   这般乱想,自然也是没有什么道理,便是也直接回到了房屋之中去。   趁着今日所看见的,都的要好好记录下来,特别是在一些地形之上。   这在航船之上,低头看去,山川大势,一目了然丝毫没有任何繁杂之感。   望着苏景年回到了房中之后,颜无也是将望着那天上遥遥挂起的月亮,不禁也是有些个感慨。   自己都已经是多久没有看见这般明亮的月亮了?   当真是有些个艳羡啊。   “这位兄台,在这赏月?”   一道有些个苍老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颜无全身一震,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这老头。自己在这,这老头子靠过来,竟然是半点都明天察觉到!   虽说自己境界修为被封,可是根底还在,这般的景象,还是第一次出现。   见着颜无似乎是有些个惊慌,老秙也是轻笑了起来,“没事,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不叨扰你。”   说罢,便是也离去了。   颜无死死的盯着这老人,心中已经是将这老人尽数记下。 第154章 灾祸在现,大辽反攻   来到大宣已经是有数日。   因为有着那大宣的“随风小木”一直跟随着,想必消息也都是已经一一下达下去,一路之上没有遇任何的意外与阻挠。   “殿下。”   这一日,苏景年尚在房屋之中静修,修行那神魂之力,这一路以来,可谓是修行颇勤,丝毫没有落下进展。   刚刚退出心神来,准备先舒缓些,然后再继续去那游梦廊之中历练之时,便是听见外边投过阵法,缓缓的传来一声有些个苍老的声音。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是那老秙。   自己先前虽说是没有说过,但是想必也不会这般便是轻易来喊的。   莫非是有些个什么事情不成?   苏景年看着在身前不停旋转的罗盘,顿了顿,便是直接收了回来,起身前去,将房门打开。   便是见着那老秙立在一旁,见着苏景年出来,也是有些个歉意,说道:“臣不是有意要打扰殿下静修。不过……臣觉得,到了这地方,殿下还是得出来看看的。”   苏景年在出门的时候,便是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个不对劲,抬头看去,便是见着一众练气士都是纷纷围在那航船甲板两旁,看着那底下的场景,包括颜无也是身在其中。   难不成这已经到了那……   苏景年心中思索,直接是快步走到那船边去,老秙便是连忙紧跟着。周遭的那群练气士见着苏景年走来,也是纷纷给让出来一大块空位子。   苏景年朝那航船外边一看,也是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来。   只见航船之下,早已经是不见了那山川树木的葱翠,也不见那城池村长的错落有致和热闹繁华。   这一片土地宛如是突兀多出来的一片死寂的沙漠腹地。   只见那山川大地尽数碎裂,山石破碎,竟然是找不出来一块好的;而在这大地之上,裂缝繁杂,好似那衣裳之上的花纹一般,错落着布满了整片大地。   不断交叉连接的洞窟不知多少深浅,好似那一块烂木头被虫蚁啃食无数一般;在那破碎的大地土石之上,布满着数不尽的森森白骨,有野兽的,也有那人的。   整片大地之上,皆是布满了那绝对的死寂无声。   好一处恐怖之地!   苏景年看了许久,心中震撼之感才是缓缓的下去。   “这是……大宣被怪虫所害之地?!”   老秙点了点头,脸上倒也是颇有些个感慨来,“这般景象,也是着实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凄惨。”   苏景年长长的呼出口气来,这种景象,比起之前大兆的那扶桑城来,也是不趁多让,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   这般的凶险之地,在三座天下的那些个绝地之外,也是能看见,当真是有些个震撼。   随着航船的不断推进,所见所闻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对了,我们在这上方航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嘛?”苏景年突然是想了起来。   “哈哈哈,殿下放心,在此之前,我已经是反复和那大宣一边确认,这怪虫,不会飞。”老秙轻笑一声,慢慢说道:“所以殿下无需担心会有什么阻碍危险。”   苏景年点了点头,不会飞?不会飞的虫子?这当真是有些个奇怪的。   “因为如此,所以这怪虫,也被那大宣称呼为‘地虫’。更何况我们如今在高空之上,还有这足矣抵挡归岐之境练气士的防护罩,就算是那地虫来,也是完全不惧。”   老秙言语之中,倒是颇为自豪,他可以从这渡峡建造完毕之后,便是一直在这当主舵手的。副舵来来回回换了数人,唯有他一直在这,这船上就和自家一般的熟悉。   突的,便是见着远处一处巨大的废墟,依稀照着出来,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城池。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朝那仔细看去,心中也是有些个骇然。   那城池城墙已经可谓说的上是坚固无比,可如今那厚重的城墙已经是坍塌破败了几乎九成。   城中的所有房屋皆是被那地虫全部蚕食迫害干净,只剩下那满地的碎石白骨和无数的地坑大洞。   让人格外显眼的,还是那一处巨大无比的裂缝,有着城中一直裂向城外远处,直接是将这大城分成两半,延伸而去不知几百里。   硕大的一座城池,犹如是战败之后被吞噬的巨兽,倒在大地之上,如今只剩下了一具枯骨。   “这地虫,当真是有些个骇人。”   苏景年皱着眉头说道。   “那是自然,要不然大宣怎么会直接传信来你们大兆喊人?”颜无从一边走了过来,不由得是冷笑着说道:“好歹也是个大国,总不可能这般的无用。”   苏景年沉默不语,这亲眼看见了这般的景象,心中倒是有些个相信那颜无先前所说的话来了。   这怕是真有些个,影响到一国气运的了。毕竟大兆那一座扶桑城危害都那般的巨大,而且还深远无比,不过好在大兆有着足够是实力将那些个不死的怨灵尽数都是剿灭,后患尽除。   可是如今这大宣看起来,貌似就不太行啊。   苏景年心中这般想到,不禁也是有些个感慨,自己干嘛就来搅这趟浑水?当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颜无似乎也是看出来了几分苏景年心中所想,笑着树说道:“怎么的?开始怕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转身看着颜无,“怕啊。这般景象,我还在大兆还真是没看见过,着实是有些个惨烈悲歌。”   说着,也是拍了拍那颜无的肩膀,“虽说我先是去那大宣国都,不过还是会过来到这的。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千万记得舍命护我,要不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苏景年也是笑着转头继续看向外边,“我倒是想看看,什么地虫玩意,能有这广伏天魔厉害?”   苏景年所说的这般话来,自然是直接心声传去,毕竟不好在这般人员众多之处说出来。   外人看去,也不过是苏景年拍了拍颜无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鼓励一般。   颜无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殿下在干嘛?”   一旁不远处的几名练气士也是看着苏景年,见着这般动作,也是有些个疑惑。   “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在安慰那白脸,让他别怕了。”   “嗯,我觉得也是。可能那个宗门里推出来的新手吧。”   “看着这般景象,怕是下破胆咯。”   这些个言语传进颜无和苏景年耳中,苏景年更是有些个好笑起来。   颜无脸色漠然,转头看了看那几人,便是直接回去到了那房屋之中。   苏景年叹了口气,也是不再去管这些个事情,望着这千里之下的荒芜大地,心中当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   便也只得是继续细细的看着这每一处的地形,为之后的整理做准备。   这些个东西,自己可是万万不得马虎的。万一自己这脑子一下子给忘了,那可咋整,还是一一记下的好。   待到这些个东西尽数写下之后,苏景年便也是将那心中其余的杂念都是给抛开了去,不再去想。   反正自己,到时候便是会直接见着的。现在多想,无益于事,反倒是凭添给自己心境几分扰乱。   而在苏景年和众人在来到这扬州之时,也是有着不少有心人所注意的。   毕竟这一路而来,虽说经量是找了较为偏僻的地界一路航行而来,可总归是有些个村落城池绕不过去的。   再加之之前所一系列下来的禁空法令,再加之来时的路途。多多少少,一些个聪明人,也该是猜出来,这巨大无比而又陌生的航船,来自哪里。   怕是大宣和苏景年都是没有想到,这般的猜测迅速的便是在一些个地方传了开来。   至于后续的影响和遭遇,想必苏景年也是不会预料到的。   而就在这时,在百万大山那边,则是夜半之时。   天空之中瓢泼大雨,如同是天河倾斜一般,滚滚而下。   数不尽的雨水滴滴答答砸落在城墙和砖瓦之上,发出令人沉闷的响声。   谭归和一众将士皆是站立在城头,身披重甲,颜色肃穆。   而在那各处城头之上,也都是已经点满的火把,火光在雨中影影绰绰,仿佛随时可以灭掉一般。   而在这阳阜大城之外的两边山川之上,所建造的防御工事,各处了望台和城墙,也都是已经布满了甲士和弓箭大弩。   在阳阜大城的城中和后方,密密麻麻不知已经是聚集了多少将士,皆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雨中,好似泥雕石刻的一般。   黑色的重甲,青色的大刀,寂静的军队。更显得这一晚上大雨的瓢泼。   谭归死死的看着城外,目光阴寒。   只见在阳阜大城之外的广袤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如同是那乌云一般压了过来。   无数的火把照耀在其中,将对面的阵型大致显现了出来。   “谭将军,这次对面是有多少人?”   谭归摇了摇头,一声不发。   在傍晚斥候发现之后,便是第一时间将平原之中的练气士和军士都是全部叫了回来。而原本还在后方或者是在那洞天福地之中修炼的练气士,也都是全部喊了过来。   谭归朝上看了看,虽说黑夜漆幕,看不真切,可每每当雷电闪过,还是能看见一些个东西的。   天空之上的练气士,怕是足有三四十个。   这么多的练气士……   谭归心中不断的比较这敌我双方的差距,还是叹了口气,敌暗我明,真正的底牌,想必都还是没有出来的。   望着那军队离得越拉越近,谭归也是长出了口气来,反正随便大辽怎么来打好了,这块地,是死都不可能还回去的!   要拿?就看有没有本事拿的动!   这城是大兆的,日后,这徐州也是大兆的! 第155章 破解之法   山脉之上,城墙耸立,来来往往的军队在空中看下,好似那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   在那几乎是百里之中,都已经是建造起了那高耸的城墙,用来抵御那地虫的进攻。   大大小小都飞艇航船,都是分布在各处低空之中,随时着准备支援。   数不尽的那大黑色的木桶一车车的堆积在城墙之下,在这地虫灾害暴乱之后,几乎大半个大宣的火油都是给运到了这边来。   另外大宣的诸多练气士也都是纷纷请缨而来,势为剿灭这地虫之灾。   苏景年在那航船之下看去,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这不过,这地方……   目光稍稍远些,离着这城墙之外不远处,大概也不过就是千里,便是一座辉煌的城池。   这城池苏景年还是有些个印象的,因为这城池也是大宣唯一一座那依附在山上建造的大城。   凰佟城。   传说这地方在远古之时,有着一凤凰后裔于此重生,并留有火种在此。   不过对于这些,苏景年向来是不太相信的。   凤凰?龙都已经千百年不见了,更何况凤凰?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会挑这种狗不拉屎的鬼地方?   心中默默诽谤一番,便也是不再去多想。   很快,航船便是已经来到了这城墙之后,便是开始慢慢的下落,停靠在不远处的一座简易的渡口之上。   很快,便是有人前来对接。   一众龙象,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早已经是在甲板之上等待着的了。   苏景年转头看去,见着那人有,也是不由得一愣,大笑起来,“大宣那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来这种地方?”   前来对接之人,正是大宣的尚书令,唐伏梁。   那老者见着苏景年,也是不由得苦笑一番,拜道:“见过殿下。”   真要说起来,大宣的几个重臣,也就这老头和另外几个和苏景年的关系,好上那么一点。   苏景年走过去拍着这老头的肩膀,“你那一篇《广凉游记寄于子由》,我师傅可是让我背着了好久啊。”   唐伏梁没有应答,说道:“能够得到大兆幕帅赏识,老夫自然是有些个不敢当的。”   顿了顿,又是说道:“还是早些交接之后,早些了结吧。”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不磨叽。   很快,便是一众士兵上前来,记录姓名等等。   在等待之中,苏景年又是问道:“我这一路而来,先前倒也是看见了一些场景的,却还是想问问,如今这地虫灾祸,到底如何了?”   唐伏梁苦笑一声,也是有些个无奈。   “当初这地虫灾祸起始,完全没有人在意,只当是寻常的虫子罢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凶悍迅速,让人难以招架。大宣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是有些个迟的了。”   苏景年脑中回想起来那破败的城池,也是点了点头,“我也是觉得有些个晚了。”   唐伏梁靠着栏杆,说道:“好在这地虫,倒是和那一般虫子也是有些个相似,皆是那怕火怕雷怕冻。”   “而且不会飞。这才是给了大宣反应和调整的机会。若是不然……”   唐伏梁指了指身后,“来时,那座大城看见的吧?”   “嗯,凰佟城嘛,我还是有些记得的。”苏景年笑着说道。   “哎,要是再迟慢些,那城,怕是也就没了。不过好在天佑大宣,今年严冬,倒是有将这地虫给延缓了些时间。”   “那可有技法灭了这地虫?”   这才是苏景年来着最为关心的问题,若是大宣没有的话,自己可以早早的离去了,让众人打道回府的好。   “哈哈哈哈。”唐伏梁轻笑几声,“这自然是有的,不过我这,却是不能多说。等到殿下到了宫中,自然是会知道的。”   二人说话之间,核对便是已经完毕。   唐伏梁拿过名单来,见着不远处站着的颜无,便是问道:“这是……”   “护卫,不用管。”苏景年淡淡说道。   唐伏梁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缠太多,点了点头,便是让将士领着众位练气士下了那船去。   苏景年在这之中,和唐伏梁谈话之间,倒是也稍稍观察了些这大宣的士兵。   不论是盔甲,亦或是大刀军马,比起大兆来说,都是差了的,积少成多。那一人一马,堆积起来,这差距可就是太大了。   航船很快便是再次慢慢启航,直接是奔向那大宣皇宫而去。   苏景年依旧站在甲板之上,面色倒是有些个忧虑,这次支援,时间最长便是半年。   半年期限一到,不管这地虫灾祸是否被平,都会直接是运送回去。   至于那唐伏梁所说的计划,要想短时间之中灭掉这地虫灾祸,怕还真是有些个难办啊。这广袤足有数万里的土地,几乎都已经是被这地虫所吞噬破坏,崩坏瓦解。   而且这还是表面之处,这些个虫子,天知道在那地底下挖了多深多远。   说不定,就在这城墙的底下,都是早已经布满了那地虫。   这灭地虫的想法,一股气下来,怕是也就比之前那朱雀浩君煮海灭那鱼人小些了。   但是,大宣有这能力嘛?   航船再次高空而上,朝着远处飞去。   “你觉得,大宣有什么法子来灭这地虫?”苏景年思考了许久,依旧是没有什么头绪。   便是转头看向那颜无,问道。   颜无皱了皱眉头,心中多少有些个不爽,不过被其约束,也不敢表现出来些什么。   “还能怎么办,那老头子不也说了,这地虫和寻常虫子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颜无慢慢说道,“怕火怕雷怕冻,既然如此,便是就依照这方面来便是了。地火天雷,严冰死冻皆可。”   苏景年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真要这般灭起来,怕不是那么些个火油就可以办得到的。”   要是用火来,怕在至少得要那朱雀浩君那般,把那煮海的招数再到这来一次?怕是有些个不妥啊。   “倒是可以用天雷来。”苏景年思虑了会,说道:“阵法勾结,寻好时机,直接是将那天雷引入地下,直接是炸裂这些个地虫。”   颜无摇了摇头,“大宣不会的。这次灭地虫,十有八九,就是依照那火攻来的。要不然,怎么会在救援之时,说要这火行厉害的练气士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不过又是说道:“可真要说那雷行的练气士,大兆怕是也没有几个吧!?”   说罢,也是不知大宣究竟会如何作为,反正肯定是要灭的,至于手段究竟如何,等自己到了宫殿,便是自然知晓了。   老秙慢慢的走到苏景年身旁,那些个练气士下了船之后,这艘巨大的航船便是显得空荡荡的。   老秙轻声说道:“殿下,离着那大宣的宫殿,还有些个时日,不过也不长,也就一天的时间,要不?”   苏景年摆了摆头,笑了起来:“你忙着去吧,不用管我们。”   “好嘞。”老秙应声道,便是慢慢走开,不再去打扰苏景年和颜无二人。   “到了大宣皇宫之中,怕是又免不了一些个应酬啊。”苏景年叹了口气,有些个无奈。   “大宣的办法,我虽说不知道究竟是何种法子,不过想必要彻底消灭还是要晚些的。”   颜无一直看着向那渐渐远去的城墙 ,“我探视的到,在那地底深处,有一位了不得的存在。”   苏景年闻言一愣,不由得是问道:“是那地虫的王嘛?”   “差不多。”颜无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说道:“那家伙,怎么的,境界也在天命之境上。而且我先前探测之时,貌似发觉那东西境界有些个波动,貌似快要突破了。境界是不会低的,而且那家伙,也已经是察觉到我了。”   苏景年倚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揉了揉脑袋,“这破事,可真多,我倒是想看看大宣怎么来处理好。”   牵扯到气运的东西,一个弄不好,便是覆国之难啊。   虽说大宣若是没了,大兆自然是乐意见着,只不过若是留下这么一处荒芜破碎的土地和这么一群地虫,那可就是太烦人了。   颜无没有回答,在甲板之上站了一会,便是先行回到一屋中去。   宽阔的足浴容纳千人的甲板之上,便只有苏景年一人。   时间流逝,黄昏日暮。   苏景年依旧趴靠在栏杆上,望着底下这扬州大宣地界的山川河流。   这一路走来,有意挑选着些没有什么人的山脉大川之中行驶,这倒是反而让苏景年饱了些许的眼福。   许许多多的景色,倒都是也大兆所不曾有的。   心中也是一一将这场景尽数记下。   而此时,在那昏暗阴影之处,一些个惴惴不安的人们,也是四处奔走。   在一处小山脚下,一座破旧的小木屋之中,却是聚集着四个人。   只见其中一人,猎人打扮,身上还背着一长弓,正对着另外三人说着什么。   另外三人也都是穿着麻衣,十分的单薄。如今虽说已经是冬过而去,可在傍晚之时,天气还是十分的阴冷。   “你昨天真的看见那航船从这上面飞过去的?”   “那是当然,我这眼睛,百米之外的兔子摇个尾巴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不可能出错!”   “朝那边去了?”   “东边吧,飞的倒是挺快的。”   “嗯。”   其中一人,问罢,便是点了点头,从袖子当中摸出来一个袋子,扔给了那猎户。   “呐。”   那猎户笑着连忙是接好,打开袋子看了看,便是连连点头,转身便走。   只不过刚走出去两步,便是一把大刀直接是从他腹中穿过,整个人轰然倒地。   其中一人单手拎起这死去的猎户,扔到那破旧的屋子当中,另外一人手结术法,一会儿,便是直接轰出一巨大的火球,来,整栋房子便是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走。”   为首的一汉子眼色阴翳,“朝东边走去。那应该就是朝着皇宫那边去的,大致方向错不了。”   “那情报是真的?来的是那大兆的殿下?”   “差不了。”   三人谈论一番,便是走向远处,很快便是融入广袤的森林之中。   只留下这一燃烧着的木屋。 第156章 落船再见老友   黄昏之后,黑夜如幕;黎明破晓,晨光初露。   待到那煌煌大日照耀在高空之上时,苏景年已经是可以远远见着那大宣的皇宫了。   对于大宣的这宫殿,苏景年还是有些个印象的,毕竟自己还是来过的。   名安城。   虽说不论是这名安城,亦或是这宫殿,比起大兆来,都稍稍差上了那么几分。可真要论这气势恢宏来,却是也不输多少的。   高空之上,遥遥看去,便是见的这名安城好似一块那小巧的盒子一般,四方四正,有棱有角。   其中密密麻麻的黑线交错,便是那无数的街道来往,而偶尔见着的一碧青之色,便是几条那穿过城中的河流。   只不过这真比起繁华和这广阔来,太康城足矣抵得上这三四个名安城。   “殿下,我们会停在那边上。”   正当苏景年真切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名安城时,老秙慢慢走了过来,对苏景年说道。   顺着老秙所指的方向,苏景年转头看去,便是见的在那名安城数十里之外,在一座山脉脚下,有着一座极为宏大的渡口,足可以停留四座航船。   而如今那却是全部空着位子,倒是显得有些个空荡。   不过这个时候看去,倒是也已经能看见有好些个人已经是在那渡口之上忙活了起来,来来往往。   想必也都是在为这航船的降落做准备。   “别的不说,大宣这将士倒是挺多的啊。”颜无不知何时突兀的出现在苏景年一旁,看了一眼那渡口,不由得是笑道。   苏景年默不作声,这时候,倒是突然想起那参心虽说的事情来,自己先前差点都是给忘记了。   大宣这边,貌似有那反贼啊。   想到这,不由得也是看了看身旁的颜无,不过有这么一个魔头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总不能还有比这家伙更恶心的玩意吧?   思考之间,航船速行。   巨大的云帆拨开厚厚的云层,在天空之中开出一道空旷的线条来。   随着航船越来越近,苏景年那也是看的那名安城愈发的清晰。   不过很快,航船便是一转,去到那名安城旁边的山脉而去。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大宣,自己终于是要再次来了。   在渡口之上,一众大兆的士兵和官员正在等候着。   其中大多数苏景年都十分的陌生,毕竟是两个大州,若是都认识的到,那未免也太有些离谱,除非大兆的罘罳房真的是在这扬州布满跟脚眼线。   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在一众人群之中格外显眼,周遭的人们纷纷将这二人好似扇形一般的包裹着。   大宣的二皇子,张正端。以及五公主,张韵。   对于二人来说,对于苏景年说不上太多的恶观,可要真说起来好感,怕是也就只有这位明崇公主有些个了。   张韵站在不远处,渡口之上,广阔巨大,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是丝毫的不起眼。   张韵太抬着头,看着那愈发相近的航船,心中不由得是五味杂陈。   张正端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看了看张韵,笑了起来:“小妹脖子不酸嘛?人家就在船上待着呢,又不会掉下来。”   张韵忍不住是挥拳作势要打,张正端连忙是求饶道:“诶,别别别,二哥知错了,哈哈哈哈。”   张韵红彤彤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到时候到了,可别丢脸了。”   后方两侧的大臣将二人的举动看在眼中,却也是只得当做没看见了。反正只要待会不出什么差错,将那大兆的殿下安安稳稳的送到皇宫之中,那便是万事大吉。   “丢脸?丢什么脸?”张正端今个身穿着一袭青灰长袍,倒是颇有些个书生之气。   “我可是听说过的,人家可不像咱们,天天待在宫中,顶多也是在宗门之中修炼罢了。人家可是早已将那青州大半都给走了遍,而且还出游了数次,怎么的三四次该有的了。”   张正端言语之中,倒是颇有些个艳羡,“充满江湖味的殿下,我倒是有些个好奇啊,我就不知道何时能如他这般快活咯。”   张韵皱了皱眉,“二哥,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大哥听见,少不了训你。”   张正端“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旁边的大臣则都是低垂着头,好似聋了一般,皇家的事情,能少牵扯就少牵扯。   俗话说得好,焉知祸福。   谈话之间,那航船便是已经来到了这渡口之上,缓缓的降落而下。   已经是有着数千人在一旁等候着的了。   大兆这次除了苏景年和一众练气士之外,还顺带带来了许多的救资物品,以及许多的商品和特色之物,拿来贩卖。   “嗯?”   只听见高空似乎是有着风声传来,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两道身影一快一慢,如同是流星砸月一般,朝着这渡口轰然落下。   就砸在众人百米之外。   一阵烟尘缭绕。   很快便是有着士兵前去,张韵愣了一会儿,便也是很快跑了过去。   张正端见着张韵跑去,也只得是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烟尘之中,轰然散开,显露出两个人影来。   “拜见大兆殿下。”   跟随着张正端和张韵前来的一众官员和练气士纷纷拜道。   虽说是他国之储君,不能输了些骨气,可毕竟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苏景年笑着看向张韵和张正端二人,“两位自前些年冬猎之后,终于是再次见到了?!”   张正端大笑起来,“哈哈哈,苏兄果然是性情中人!这一招从天而降,威风的很啊!”   一众大臣不由得纷纷叹气,这也太没面子了。   好在张韵不似这般的乱来,笑着说道:“航船这般久远,还是赶紧去宫中歇息着吧。”   苏景年也是看了过来,走上前去,笑着摸了摸张韵的头:“这数年不见,丫头倒是长了许多个子啊。”   顿了顿,“嗯,也变好看了多啊。”   张韵只感觉好似脸要烧起来了一般,不过好在脸本就比较红,看不出来。   “走吧。”   苏景年说着,又是似想起来什么,指着在身旁站着的颜无说道:“这位,我侍卫,你们只管喊他哑巴便是。”   “这是个哑巴?”   “嗯。”苏景年轻笑一声,便是带着颜无和众人离开了这渡口。   而此时,那渡船才是缓缓落下,开始装卸众多的货物。   渡口之外,在大道旁边,停留着十几辆车马。   苏景年一路走去,几乎可以说是三步便是一位士兵。   占据了整个渡口上下。   苏景年和颜无上了同一辆车马,而张正端和张韵则也是各自上乘。   “大宣的士兵,还真是有些多的没地方放啊。”苏景年在车马之中,外边有人驾着,自然不敢是大声说话,直接是心神传给颜无说道。   “这处地方的士兵,我估计也就比那防卫的城墙之处少一些。”颜无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   苏景年则是拉开帘子,看着外边的景色,不由得又是一挑眉头,那随风小木,又是有一只跟在这上空之中。飘飘荡荡,好似蝴蝶游戏般。   苏景年心中又是何尝不知,这大宣是要给自己些威势啊。不过又是笑着摇了摇头,可自己会在意个这些东西?   整座广钧天下,也找不出比大兆的大宛铁骑更加威猛的军队。   除非大宣这也从某一个上古的洞天福地之中,找出来一座万年不曾熄灭的武灵剑炉。   将帘子放下,这些个景象看得倒是有些个腻了,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真无聊。   ————————————————————————————   百万大山,阳阜大城。   大雨过后,便是一片安宁之景。   破损而又古朴的城墙之上,只余留下些许的腥味。   撒下去的鲜血,很快便是被大雨所冲刷干净,只有那许多的半截弓箭和插在城墙缝隙之中的箭头,昭示着昨夜的的惨烈。   城墙之外,广袤的平原之中,早已经是被鲜血浸透。在那雨水的冲刷之中,犹如一道道小溪般的水流,流入杂草乱丛之中。   还剩余些着尸首被遗留在那之上,大部分的被落下的兵器和尸首都已经是被收拾干净。   谭归站在城墙头上,厚重的盔甲已经是给脱了下来。   眼神阴沉。   昨夜大辽的猛攻,总算是被抵挡了下来。   “大辽的反扑,比想象当中来的要凶猛啊。”   宋山站在一旁,也是点了点头,作夜一战,当真是耗尽心神,费了诸多手段。   “大辽这次真是有备而来,行军整齐,攻势严峻,好军。”   虽说是敌国,不过就作夜所表现出来的,足矣称赞。至少比起先前一路打下来的那军队,当真是不太能够比较,这真是一伙的军队?   “接下来做好准备吧。”谭归握住身侧的长剑,冷声说道:“接下来的进攻,怕是就真会那大雨一般,接连不断啊。”   目光远眺,在百里之外,大辽驻军,旗帜飘扬。   “打呗,谁怕谁特么就是孙子。”宋山扭了扭脖子,骂道。虽说读过些许的私塾,在好久的时间之中仍然是有著书生气。   不过在几场大战之中,这般书生气却是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反倒是多出来了几分的江湖匪气。   谭归大笑一声,“说的好!我大兆的铁骑,什么时候怕过?横扫青州的时候,大辽还不知道在哪蹲着拉屎呢。”   “传令下去,加强通道坚守,万万不可让大辽把后路给切断了。另外,将后方的驻扎军队陆续的全部给我往前推,随时准备上阵。”   “大辽想要打,那就让他们来打好了。”谭归笑了起来,“大兆的怀化大将军就在这,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来拿走这脑袋!” 第157章 剿灭之法,大阵显出   “到了。”   颜无心声响起,苏景年眼睛便是稍稍眯起些来。   也不敢太过于放肆,便是老老实实的将帘子起开,朝外看了看。   先前一路的山林小谷,都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热闹繁华的街市,高高耸立的酒楼戏馆。   抬头看去,已经可以看见那皇宫的大概模样了。金碧辉煌,倒是一副那人间的皇家派头。   “倒是挺好的。”苏景年轻声笑了起来,看起来大宣的准备还是有些个充足的,至少城中之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难临头的慌乱。   若是说大宣有意隐瞒,那苏景年倒是不相信的,毕竟一座大城都沦陷了,这想着要瞒下来,太困难。   如今大宣所要的,便是将名头彻底立好,接着一鼓作气解决掉这地虫的灾祸。   这般的灾祸景象,苏景年看来已经是十分的严重的了。颜无这位广伏天魔甚至是已经明说,这牵扯到一国气运。   若是大宣不处理好,怕真是会成危楼。   毕竟这可不是青州,这周边的诸多大大小小都国家都盯着看呢。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先去苏景年来到这大宣之事所担忧的,如今看来,该是可以稍微放下了。事情还不算太糟,人心还在着呢。   又是看了些许时候,不过外边都是有着那一些个骑马的士兵阻碍着,也是就放下了帘子。   “有什么想法?”颜无也是睁开眼睛来,闭目养神了一阵子,这锁链阵法当真是复杂奥妙至极,这真的是那狗东西弄的?自己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这一出?   当下见着苏景年脸上似乎若有所思,也是问道。   苏景年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心中稍稍安稳些了,先前看见那般万里破败景象,还真是有些怕大宣的人乱了。”   “也就止步于此了。”颜无头仰靠着车壁上,不再言语。   苏景年则是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向,过了一会儿,便是似乎突然安静了下去,似乎从热闹的街市转入了僻静的幽巷。   这也正常,总有些个暗道或者什么专有的的路段的。   又是过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便是一道颇有些豪气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过来,正是那张正端,“苏兄,到了!”   苏景年和颜无下车一看,倒是已经直接来到了这皇宫之内。   不远处便是那密布的宫殿大楼。   下车之后,马车也是纷纷离去。除了苏景年颜无,和张正端张韵二人之外,便是只留下了几位大臣来。   想来也是这大宣有些个势力威望的重臣。   由着一名侍卫带路,张正端和张韵另外一边路去,苏景年和颜无则是跟着三位大臣,去往来一边。   “苏兄,过些时日再见!”张正端倒是临走之时,还抱了抱拳,朗声说道。   苏景年同样是回应道。   各自离去之后,便是一路而上,只去皇宫之中。三位大臣便是一条直线而去。   “苏殿下,我大宣殿下有事在北边,暂时脱不开身来。这一来,便是只能让二殿下来,倒是希望莫怪。”   走在苏景年身前的一位老臣轻声说道。   毕竟常理来说,该是有储君接待储君的,毕竟身份特殊,别的还好说,这个地位可就太特殊了。   怕苏景年误会,当下也是解释道。   苏景年点了点,笑着说道:“无妨。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这是北边有什么事情嘛?”   “哈,一些个小国见我大宣出了乱子,就想趁机捣乱。不足挂齿。”那老臣冷哼一声,言语之中,倒是毫不在意。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臣名郁浑,是二殿下和三殿下的先生。不过,可担不起殿下的这声先生来。”郁浑连忙说道。   开玩笑,谁不知道这大兆殿下的先生是那幕帅?人家的本事是咱们能比的?   虽说郁浑倒也是写过不少的出名,甚至是足浴传世之作,可以说是一代大文豪,否则也不会让其作皇族子弟的先生。   只不过比起那位幕帅来,心中还是知晓远远比不上的。   辅佐三代大兆王,一统青州,这其中的路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走的下来的。   一路而上,沉默无言。   偌大的斗拱,金黄色的琉璃瓦铺就在顶上,辉煌至极。在那墙壁之上,还有些许的彩画,多是那古代神话开天之事,这些个在大兆的皇宫之中也是有的。   步入一间屋中,高大的盘龙金柱,外边那雕镂细腻的天花藻井,还有那白玉的台基、栏板、梁柱。   一路看去,颜无倒是没有多少的感慨,苏景年倒也是不由得有着些许赞叹,光是这些,就比那周遭的国家好上太多了。   不过貌似真说起来,还是自己的那弄羡庭更胜一筹。   苏景年心中稍稍比较一番,一筹不止,两筹吧。   三位大臣就此留步。   并有着一位宫女,一路带着苏景年和颜无二人走进里面去。   “长乐宫。”   “殿下,皇上和诸位大臣已经是在里面等着了。”   “好。”苏景年点了点头,那侍女便是就此退了下去。   苏景年抬头看去,这字写的倒是气派。   步入屋中,便是见着两侧站着五六位大臣,皆是老臣重臣,都是端坐在椅子之上,如今看见着苏景年进来,倒也是纷纷起身。   毕竟人家是殿下,不论怎么看,礼数还是要有的。   而在最上方中间坐着的,自然便就是大宣当今的皇上了。   只见这倒是中年人模样,不过苏景年却是知道,和自己那老爹是差不多的,百来年咯。   看着面相颇为慈和,不过头发却是已经有些个花白,似乎是有些个操劳过度。不过双眼之中却是有着精光,不怒自威,看见苏景年进屋,也是直接起身笑道:“侄儿总算是来了啊。”   大宣的皇帝,张棠。   照辈分算起来,倒是没差。   苏景年连忙拜道:“拜见皇上。”   颜无愣了一会,也才是不情不愿的拜道,“见过皇上。”   “哈哈哈哈,侄儿赶紧起来!”张棠笑着,便是让苏景年赶紧落座。   苏景年刚刚坐下,便是从那须弥之中直接是掏出来一物来,“这是我师傅让我带来的一些东西,虽说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过倒也还算希望叔不要嫌弃的好。”   说着,便是将物品放在了桌子上。   是一个巨大的木盒,也不知道放了什么。   这里面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苏景年其实也不知道。当初晋希文只说给了便是了,苏景年也懒得拆开去看。   “哈哈哈哈,哪里的话!”张棠说道:“这般多的练气士前来相助,都是感激不尽,何来嫌弃礼物一说?更何况如今侄儿都是亲自来到了我大宣,那就更不能说什么话来了。”   说着,也是挥了挥手,让人将这礼物先拿了下去,并没有直接拆开来看。   就算是一烂泥,那也是“礼轻情意重!”   “不知苏兄和你师傅,近来可好?”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说了有些大逆不道的话来,“怎么的,十几年总是能活的。”   张棠一愣,轻笑着说道:“无恙便是好的。”   “我也不多说别的了。”客套完之后,苏景年便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那地虫一事,大宣究竟是要如何消灭?”   “嗯。”张棠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多说别的。   “既然侄儿这般迫切,那就随我来另外一处地方吧。”   说着,便也是让苏景年跟着去到另外一处有些个不显眼的屋子当中,另外五位大臣也是跟着进了屋子当中。   屋子本就偏小,这般人一进来,倒是显得有些个拥挤。   这间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巨大的沙盘。   有着灵力塑造而成,将那被地虫所破坏侵占的万里之地,尽数在这之中显示出来。   巨大的裂缝,深坑。还有那高耸绵延的城墙,各个地方的驻守军队,练气士都是由着红点一一标记而出。   “侄儿,可有看出什么来?”   进屋之后,张棠并没有开口介绍,苏景年也没有问什么。   再看了这沙盘大概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张棠才是开口问道。   “这各个点位……看着倒是像那法阵的枢纽中心?”苏景年稍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在一旁的颜无也是不察觉的点了点头。   “侄儿倒是好眼力!”   张棠笑了一声,说道:“正是法阵!”   示意之后,便是在对面的一位大臣说道,“既然殿下有心,那便是有我来给殿下说明。”   “吾还有些事情,就不能在这陪侄儿了。”张棠轻声说道:“不过今晚倒是特意举办了一场晚宴,给侄儿接风洗尘,到时候你我再叙!”   苏景年便是点了点头,拜送张棠而去。   颜无则是默默看着,没有动作。   “老臣乃是军机一处,全徐。殿下喊我老徐便是。”在沙盘对面的老者笑着说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有些思索起来,这个姓,倒是有些个奇特。   “这法阵,乃是由两位符隶大师耗尽心神共同造化而成。”   “莫非就是那舒随和管康素两位大师所创?”苏景年慢声说道。   “正是。”全徐轻笑着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倒也是有些自豪。   “如今两位符隶大师依旧在那前线阵地之上防卫,怕着那地虫给破坏了。”   苏景年感慨道:“两位大师倒是好大的魄力。”   全徐点了点头,这话真假谁知道呢?大兆的符隶大师,怕是一堆等着给你指导吧。   不过一些个话也只能是在心中稍稍诽谤一会,嘴巴上,终究是不能说出来的。   不过却是突然的心神一晃,也是一惊。   “怎么了?”苏景年问道。   全徐连忙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还是回到这上面来,给殿下说说这具体事宜吧。”   “好。”   颜无扭着脖子,丝毫不感兴趣,这阵法和自己身上的比起来,算个什么玩意。   “这法阵名称,叫‘冥火垚’。乃是一古阵法,太过于耗时耗力,为此两位大师都是几乎费劲了全部心力神魂。”   “这大阵皆是将会勾结阳滚天雷,阴士地火。万里之内,皆是天雷碎裂滚崩,地火肆虐漫游,一举彻底消灭这地虫之灾。而这法阵所需要耗费的灵力巨大,也是几乎用了大半的国库和各个宗门的一些储备。所以不得已向大兆接了些练气士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大致意思,已经是了解了。   “何时准备启动阵法?”   “五日之后。”   “五日之后嘛?”   癸巳月,癸巳日,丁末煞冬东。   宜塞穴、断蚁、勿取。 第158章 晚宴   苏景年直接是被安排暂住在了皇宫之中的一处空房之中。   不大不小,不过倒也是挺舒适。   苏景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来微微喝了口来,心中还是思索着先前所说的那灭地虫的一法子。   其中大致,其实和苏景年来之前心中所想的,差不了多少。   运用法阵,结合天时,大量的耗费。   一股灭了地虫。   只不过到底适不适合,有没有用处,如今不得而知。   只是想来威力应该不会小,甚至可能会达到之前苏景年在西海边看那朱雀浩君煮海之威。   毕竟那不过是一人之力,而如今却是一国之力。   “怎么,担心?”   颜无从外边走进来,问道。   苏景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道:“我担心什么?不死就行。”   说罢,便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出去走走吧。我也想看看这大宣的皇城是何种景象,都快忘记了。”   出去晃悠晃悠,自然是可以的。   苏景年也直说了,不需要那般特殊对待,就自己和颜无两人,来个向导便是。   从一侧门出了皇宫,一路走走停停,倒是见了许多个太康城之中不曾有的场景。   带路的,是一个侍女。   倒是在宫中已经是带过七八年了,叫做邬惜。   不过自然是不会这般简单,邬惜还是一位天命之境圆满的练气士。自苏景年离开皇宫之后,更是一路都有着练气士在其周遭跟着,生怕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来。   苏景年手中拿这一串糖葫芦,来到一河流旁边,见着不远处的前方,有两拨人正在隔着河流拔河。   所用的却不是粗麻绳,而是厚大的铁链。   “这是什么意思?”   苏景年不由得是好奇问道。   “啊,这是咱们皇城之中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邬惜轻笑着说道。   “皇城之中,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来往的总会有争议的。而在皇上脚下,又不好那半械斗争执,便是有了这么一个法子。两方人来,各自喊上十个人,来着拔河,谁输了,谁就得让步。”   苏景年咬了口糖葫芦,不由得是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两岸边上,倒也是聚集了不少的围观之人,在一旁喝彩看热闹,在那桥上也是候着不少人。   终于,苏景年刚刚将这手中的糖葫芦吃完,便是恰好分出了胜负来。   河那边的十人直接是被齐齐拉进了河中,溅射出一大片水花来。   一商贩装扮的中年汉子在岸边气的直跺脚,指着那群汉子骂骂咧咧。   “皇城之中,倒是还要一处寺庙,殿下要不要去看看?”邬惜问道。   “寺庙?”苏景年皱了皱眉,在皇城之中建寺庙的倒是不多,一般来说文武庙之外,貌似就是一皇城庙,偶尔靠山的也会在城中建一个山神庙。   张棠还信佛?自己可不知道啊。   邬惜看出了苏景年的疑惑,笑着解释道:“皇上之前在外御敌之时,曾被敌军围困,几乎欲死。一游僧来,凭借着一己之力直接是将皇上带了出来,为报答此等恩情,方才是有了这寺庙。”   颜无跟在苏景年身旁,一言不发,在入城之时,便是早已经摸透了这城中的底细。   练气士貌似也就三四十个,境界大都不高。   不过在宫中还是有几个厉害的,不过貌似灵力衰弱,想必也是大道快到尽头了。   苏景年便是点了点头,示意带路去看看。   “那位僧人想必也是境界高超吧?”苏景年笑着说道,“能从敌军万人之中包围而出,想必不会太简单。”   邬惜轻声笑道,“那殿下可就猜错了。”   “噢?”苏景年挑了挑眉。   “那位僧人将袈裟披在了皇上的身上,并未做什么,就这么一路带着皇上走了出来。”   “刀砍斧劈,都是未能在那僧人身上留下一丝印子。而那些个练气士的手段,也丝毫没有任何伤害,那僧人当真好似金刚不坏一般。最后,直接是以肉身之躯,将一处山丘移位,堵住了隘口,阻拦了追兵。”   苏景年默不作声。   颜无这倒是挑了挑眉头。   “金刚不坏,想必莫过于此了。”邬惜感慨道。   “那怕是龙象之境的至高之境了。”苏景年长出口气来,苦笑着说道:“这般的奇才之能人,当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那自然是的。”邬惜捂嘴轻笑道。   颜无脑中倒是也瞬间回想起一些个人来,佛家那边,倒是确实有那么几个几乎是金刚般的天才,只不过具体嘛,那就不确定了。   不过落在自己手上死掉的,貌似也不少。   谁让那群光头,老是这么喜欢消磨时间,还要攻伐心魔呢。   一路而去,这北区大概的样貌,苏景年依旧是知晓的差不多了。转过街角,跨过数座小桥,在一处极其少见的树林之中,隐隐约约可以见的那一座不大的寺庙。   “在这皇城之中,竟然有这树林,还真是少见的紧。”苏景年笑道。   这种地方,对于一国之主城来说,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这般的景象,真是少见的。   邬惜说道:“那相比其救命之恩来,也算不得什么了。”   寺庙之外,栽种着两株老愧树,枝繁叶茂。   “还平寺。”苏景年看了一眼,却也是没理解这其中一些。   进到寺庙之中,来烧香拜佛的人倒是不多。   只偶尔几个香客来这敬香,僧人也是不多,逛了一圈,不过七八个而已。   小巧古朴。   苏景年虽说并不是怎么信佛,却也是拿了柱长香来,点上拜道,插入那大香炉之中。   “这一尊铜兽,倒是非凡品,有些个来头。”颜无突然心声说道。   苏景年转头去看,见着寺庙边上,摆放着一人多高的铜兽,模样倒是并不十分的清晰。让人奇怪的是,这铜兽的两眼却是已经没了,只留下两个空洞的窟窿。头上倒是还长着一个倒角,嘴里的铜牙也是损坏了一个。   “这铜兽是何来历?”苏景年好奇的问道。   颜无提醒之后,苏景年也是好好看了一番,却是找不出什么印象来。自己怎么说也是在宝物堆里长大的。   “这,奴婢也不知晓。”邬惜摇了摇头,颇有些歉意的说道:“数年之前,一山洪爆发,倒出了一个隐蔽的洞天来,派人进去探寻,便是只看见了这么一个玩意。”   “里面本还有一座寺庙,只可惜时间流逝,已经是烂成尘土的了。皇上派人用了许多的法子来,却是一直没有任何用处,只是这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洞天之**现的。”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又经过颜无那般的说法,这东西有机会,定然要好好看看。   “殿下看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邬惜说道。   “好。”苏景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铜兽,便也是离开了这寺庙。   游游走走,时间飞逝,很快便是已经到了晚上了。   万家灯火亮起,天上星光璀璨。   苏景年站在一高楼之上,遥看此景,心境倒是有些个期盼。   什么时候能在不周山看见大日升起?   很快,便是一侍女来到,轻声说道:“殿下,该去了。”   “好!”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跟着下楼。颜无则也是刚刚被喊了出来。   二人一同前往宫中。   大红灯笼已经是高高挂起,将小路大道之间都是照耀的通透。   “苏兄!”   前方一人遥遥喊道。   倒是引得众人纷纷看去。   正是那张正端。   在其一旁,还有张韵和几位老臣。   苏景年走上前去,说道:“倒是来的挺早啊。”   “哈哈哈,那可不是,就等着苏兄你一起来了。”张正端拍着苏景年的肩膀说道,“走,进去吧。”   张韵则是有些无奈,拉了拉张正端,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来到宴席之上,诸多大臣都已经是就座着了。   看见苏景年,倒也是有几分新奇。   侍女直接带着苏景年走过众人身前,坐在右侧最前面。   “那位怕便是大兆的储君吧?”   “想来就是了。这般看去,倒是人中龙凤啊,不愧是一州的殿下。”   “诶,那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殿下,也是非同一般啊。”   “嗯,那倒是,这次劫难熬过去。我大宣有望啊。”   苏景年便是静静的坐着,张正端就坐在苏景年左侧,而张韵则是坐在了上方的左侧。   “苏兄不必太理会这些人,只管吃便是。”张正端笑着说道。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本来自己也就是过来吃个饭的。虽说自己不吃貌似也没啥事。   颜无则是站在门外,看了看里面的宴席,也没什么动作,直接是转身离开,不见了踪影。   不一会儿,张棠便是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拜道。   “好好好,都坐下吧。”张棠笑着说道,“这次夜宴,一来是为了给我苏兄侄儿接风洗尘;二来,也是为了不久之后的地虫灾祸灭除而祝。诸位就当作是一君臣之宴便是,无需太过于拘束。”   很快,便是有着一众舞女而上,给众人添彩助兴。   而张棠自己喝了些酒之后,便是先行下去,离开了。   苏景年则是没多少吃东西,不过酒倒是喝了些许。   觥筹交错之间,夜幕便是彻底降临。   “敢问,可是大兆殿下?”   正当众人喝得有些个微醺的时候,一年轻士官走上前来,轻声问道,言语之中,倒是颇有些忐忑。   苏景年点头说道:“正是。”   “臣斗胆,想问问殿下一些个事情。”   张正端在一旁看见,不由得是笑了起来:“你这人倒是奇怪,有什么好问的?来问我啊!我知道。”   苏景年大笑起来,“无妨,你问便是。”   “听闻大兆铁骑,威猛无比,能够以一抵十。臣未见过,也不知真假……”   苏景年笑了起来,先喝了口酒来。   张正端脸色难看,一脸的寒意。   “哈哈哈,自然是假的。万军之中,哪来这般的能力?”苏景年不紧不慢的说道,也分不清楚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不过这年轻士官倒是显然是已经用光了胆气,又是问了些关于青州的景色之后,便是退下了。   张正端喝了些酒之后,便是对苏景年说道:“吃饱喝足,那苏兄,我先走一步。”   “好!”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敬了一杯。   宫中外围。   颜无盘膝坐在一屋顶之上,身形虚幻,好似和夜幕融为一体了一般。   看着那月亮,不由得一愣,转瞬之间,便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之处。   见着一个年轻的官员正被人按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   一人在其后面,面色狰狞。   “我来!”   竟然是直接将旁边的刀给拿了过来,一刀一刀的将身前这人的肉割下。   只可惜这人嘴中塞着破布,一丝声音都出不来。   足足割了半柱香的时日,才是停下手了,一刀将这人的脑袋割下。   “他娘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骂了一声之后,便是转身离去,留下的两人清理一番。   颜无心中大笑,不由得摇着头,这位二殿下,可比苏景年有意思多了。 第159章 不干事?   晚宴过后,苏景年并没有马上回到住所。   而是来到了一处临水的凉亭之中。   外边除了一小道之外,便是一阔大的湖水。去年枯萎的荷叶如今还残余着些在那边角支愣着,偶尔听见那几只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来。   宴席已散,先前的热闹也是慢慢的安静下来。   “苏兄,在这看什么呢?”   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苏景年转头一看,见着张韵和一位侍女走了过来,便是在苏景年对面坐下。   “有些个烦闷,出来透透气。”苏景年笑着说道:“还是空旷些的地方适合我啊。”   “是在那航船之上被闷着了吧?”张韵也是轻声说道,挥了挥手,便是让侍女退了下去,“之前我去大兆观礼,也是呆的闷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苏景年倒是也有些好奇,按理说自己也算是比较早出来的。   不过话一出口,便是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个不好使。这是人家的皇宫,要知道谁去哪儿,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嘛?   苏景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哎,脑子倒是有些个不好使了啊。”   张韵捂嘴轻笑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韵率先开口道:“之前去大兆观冬祭,不知道苏兄所宰杀的那只凶兽,是什么来头啊。”   “一只未长大的龙夔罢了。”苏景年摆了摆手,“不过当初对我来说,还是有些个危险的。另外,别叫我苏兄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景年便是。”   “听说……你娶了两位王妃?”张韵顿了顿,开口说道,这个问答倒是有些个不合时宜。   苏景年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对的。只不过还没办过婚礼,我想着,估计要再往后稍稍压一些时日了。”   这一些时日,怕就是十几年啊。   “噢。”张韵点了点头,便是没有了下文。   苏景年心中倒是也有些个哭笑不得,这般真的是,不知该咋办。   “你如今倒也是已经到龙象之境了?”苏景年靠着那木柱,目光转过来,有些个惊讶。   自己当初冬猎时看见时,可还远未登堂入室。   张韵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怎么喜欢这修行大道,平时也只是偶尔拿来当做锻炼身体罢了。”   “各有想法,不可强求啊。”苏景年说道。张韵点了点头,手掌抓着衣裳,似乎是有些什么话要说出来,正要开口,却是被苏景年抢先一步说道。   “夜也深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着吧。”   张韵一呆,也是点了点头。   苏景年便是一同与她离去,一路无话。   回到住所,早已经是联系好了,明日一早便是前往那阵地之上去。   一观五日之后的阵法启动,灭虫之灾。   另外,苏景年倒是也可以顺便去好好讨教一番那几个关于符隶之上的问题来。   貌似自己这修行一路,还真没有什么人给自己解惑过?   那个半吊子的浩居老头,如今也是不知道在那逍遥快活着。摊上这种师傅,也是够惨的了。   屋中并未发觉颜无的身影,对于去到哪儿去,苏景年也是丝毫不关心,随他到哪去。   反正别惹事就好。   惹了事也千万别被发现了。   随便便是静心而下,静修起来。   一夜无事。   晨光初露,几缕阳光从窗角投射进来。   苏景年睁开眼睛来,感知中,已经是有人在靠近着的了。   起身伸了个懒腰,便是率先一步上前,将房门打开。   正好撞见一侍女,正是要准备敲门,突然开门倒也是一惊,见着苏景年便是连忙说道:“殿下,是否要用早膳?”   苏景年转头看去,见着院子的石凳上,颜无正坐在那,好不耐烦。   “不用了。”苏景年抬头看向天空,在院子角落的天空之处,稍稍可以看见一巨大的航船正准备落下。   侍女见状,便是直接带着苏景年前去等待,带路时,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来,心中倒是不由得暗想着,这位殿下当真是长的俊俏,难怪公主那边样子。   随同苏景年一起去的,并没有太多的人,毕竟那还是战场之上。   侍女带着来到了一处宽广的巨大平台之上,苏景年转头看了看,不过也只有七个练气士罢了。   文人什么的,倒是一个没有。   那些个练气士倒是似乎也是知晓的苏景年的,皆是拜了一拜,不过却也是没有多少敬畏。练气士修行大道,不论是否于国之类,都是境界说话。   真搞不懂那老头子是怎么想着去那地方的?是直接下旨派遣的嘛?若是如此也就罢了。   苏景年心中打定主意,到那边倒是要去问问,若是这位尚书令是自己来去那的,那得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是做点事情出来。   文人有骨气,那便不是一般的文人咯。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这才来几天,就已经是想着要杀这么多人了?   一想到这,心中不由得是突然一惊。   莫非是这广伏天魔在自己身边待的久了,这般潜移默化,扰动了自己的心境?   苏景年微微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好似那在那等车要睡着的老人一般。   心中《倒顶》之法缓缓运转,速率却是比起从前慢上了一些,灵力缓缓的在体内快速流转起来。   难防啊。   不一会儿,便是见着头顶慢慢停顿下来一航船来。   一旁的练气士纷纷起身御风而上,苏景年也准备上船之时,却是见着一熟悉的人影跑了过来。   正是张韵,边是慢跑着,便是喊道,“慢些!”   苏景年不由得是笑了起来,等到张韵到了身前,才是问道,“丫头怎么了?这般着急忙慌的。”   张韵撇了苏景年一眼,没好气的说:“有东西给你。”   说着便是从袖子之中拿出来一黄铜临牌来。   苏景年接过来一看,正面大大的刻着一个“张”字,龙凤在围。   ,而背后则是刻着一个“宣”字。   “这是我皇家的临牌,见此牌着,如见皇上。”张韵轻声说道。至于为什么送给苏景年这令牌,意义不言而喻。   “你到时候可是要记得还回来的。”   “哈哈哈,我自然是知晓的。”苏景年将令牌放好,便也是不再多说,直接是御风而起,奔上那航船之上。   等到人齐之后,航船便是缓缓升空,朝着城外而去。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在升空之时,倒是感觉到一阵似乎是试探的意味。这皇宫之中倒是有些个不一般啊。   虽说苏景年自然是知晓在这皇宫之中定然是有着那修为境界高些个的练气士坐阵的。   不过这貌似不怀好意啊,是在盘查什么嘛?   苏景年不由得是看了看身旁的颜无,这家伙不会搞了什么事情吧?   皇宫后院,一处破旧的老柴房中。   一光头老者,瘫倒在一堆枯柴之上,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过了一会,便是门外有一太监敲了敲门,“镇老,皇上邀您去后院一述。”   却是没有人应答。   连说了几遍,依旧丝毫没有动响。   那太监等了好一会,终于是大着胆子,轻悄悄的将门打开了些,“镇老……?”   一丝灵力悄然碎裂。   那太监却是刚好看见那场景,不由得是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待到反应过来时,不由得是扯开了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一阵骚乱。   苏景年靠着甲板之上,抬头看去,果然在航船顶上,也是有着一个随风小木缓缓的飘着。   在高空之上看着这皇城,倒是有些个不一样的景象,将整座大城都是全部尽收眼底。   颜无则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皇宫,不知所谓。   苏景年转过头来看了看,心声说道:“你不会又添了什么乱子吧?”   颜无面无表情,同样是心声回应道:“皇宫之中,一共有三个老头子,都是归岐之境入境。”   三个九境界的修士嘛。   “不过应该还有一位,更高境界的练气士,只不过想来应该是大道尽头,勘破不了大道禁锢了。”   顿了顿,颜无又是说道:“昨夜,我顺手将其中一个老头子宰了。”   苏景年望着高空之外,面无表情,“有被人发现嘛?”   “你就这般小看我天魔的能力?”颜无嗤笑一声,“若不是关押阵法在此,哪里还需要那般手脚。”   苏景年双手负在背后,既然没人知道,那便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是能将我身上禁锢打开,我倒是说不定直接可以将这整个皇城都是给彻底捣碎。”颜无突然说道。   苏景年冷笑一声,“想想就好了。我是绝对不可能的,另外,这扬州的御守天神也是绝对不会让你这般做的。”   “谁知道呢。”颜无两手一摊,倒也是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而此时在那宫中,再一阵小小的骚乱之后,便是很快就再次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   张棠,张正端和一众大臣皆是聚集在那破旧木屋之中,分外拥挤。   在旁边的一些个练气士丝毫不敢出声。   “镇老竟然就是这般死在了!?”   张棠几乎是暴跳如雷。   这样的练气士不论是在王朝还是宗门之中,都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很快,一身穿着红袍的老汉拄着一根拐杖,慢慢走了进来,众人见着纷纷让开了条路来。   “舍老……”张棠见着了,连忙是说道。   那被张棠称作舍老的老汉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做声。   来到这死去的镇老面前,脸色倒是也有些个复杂。   半晌,才是皱着眉头说道:“修行之时因心魔障念所死的。”   不过却是也有些个奇怪,虽说修行一路之上,谁都有阻碍。可是这般来的,却也太突然了。   这怎么倒像是心魔自己找上门来了一般?   “心魔障念!?”张棠一愣,有些个不可置信。   “九境的大修士,就因为这突然暴死了?”   “张棠!”   那舍老猛地一敲拐杖,怒声喝道。   这般敢直呼皇上名字的,怕是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张棠一愣,也是一惊,连忙解释道,“舍老,我只是……只是。”   “别说了。”舍老叹了口气,“这事情,再让我缓缓,想想。” 第160章 心有不岔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   航船同样只是停留在高空之上,任由练气士们直接御风而下。   几乎和山同高的城墙之上布满着守卫和巨大的弓弩,一旁便是放着一罐罐的火油。   每片区域都有着一些的练气士在高空之上来往勘探,防止着地虫的突袭。   对于这次地虫之灾来说,即便已经是到了被破败数万里土地,可好在起发之地算得上是十分偏远,所侵占的大城也不过这是一座大城而已。   对于别的方面,大宣也行还能再放宽些,但是因为地界的原因,大宣如今已经是毫无退路可言。   再退一步,身后的大城便是将会和之前的那废墟一般情况。   苏景年落下之后,便是见着唐伏梁那老头子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了。   便是直接快步上前去,笑着说道:“自在皇宫之中一看之后,我更好奇为什么你个糟老头子会来这般危险的地方。”   唐伏梁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总得也要有人来收拾收拾的。”   苏景年没有接话。   唐伏梁看了一眼站在苏景年旁边的颜无,“来吧,带你去见见主要负责的几位将军。”   一路走去,两边都是堆满了那各种的物资,不断的有着士兵不断的搬运着,巨大的载满了货物的车具一辆接着一辆,那火油火药堆积成了一座座的小山一般。   苏景年看在眼中,也是不由得有些感慨,大宣这次,可谓真的是举国之力来对抗这一次的……   突的好笑,这地虫之灾算什么?   天灾?总不能是人祸吧?   唐伏梁见着苏景年似是有些个好笑,不由得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想,这地虫灾祸,到底是怎么来的。”苏景年叹了口气,“应该算是天灾嘛?该不会是那座洞天之中破碎后逃出来的吧。”   “如今哪里有时间去找个这些东西。”唐伏梁冷哼一声,随即便是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该不是想说,这地虫灾祸还有可能是人灾吧?”   苏景年连忙摇了摇头,“我可没说这话。”   唐伏梁沉默不语。   苏景年又是问道,“我在皇宫之中听说,那两位符隶大师也在这里?”   “你说的是舒随和管康素两位大师吧。”   “正是。”   唐伏梁摸了摸胡须,“舒随大师如今倒是在另外一边,远着呢,怕是见不到了。不过管大师倒是刚好巡查到这,不过也只是停留一会儿罢了,想来也应该很快就会走的。”   说着,便是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疑惑要去请教不成?”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可人家两位是那符隶大师,神魂建树或许高的很,可这灵力大道之上,却是不怎么精通啊……”   唐伏梁猛地转过身来,“你莫非也是那符隶大师?”   见着唐伏梁这老头子一脸的惊讶,苏景年心中倒是也有些个好笑,“不错,算是刚刚登堂入室,还有诸多疑惑,所以这次才是前来讨教了。”   唐伏梁深深的看了苏景年一眼,许久才是感慨道:“你倒是不可测量,大兆兴旺啊。”   苏景年只是“哈哈”一笑,当即便是反问道。   “诸多皇子当中,就没有出来几个神魂好的?”   唐伏梁绕是心性极好,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去看这个有意炫耀的家伙,“你当那符隶大师是变出来的?看得是老天爷给的够不够。”   “大兆那边,符隶大师怎么说也比我大宣要来的多吧?怎么,还特意跑来这边讨教?”唐伏梁有些疑惑。   “想来你也该是知道的,攻伐大辽,一大半都去了那百万大山了,哪有空。”苏景年撇了撇嘴。   谈话之间,便是带着苏景年来到城墙的边角所在,一座不大的临时搭建的石屋之中,正有三人正在讨论着事情。   唐伏梁笑着说道:“这两位分别是谷将军和司将军。这是大兆殿下。”   “拜见殿下。”二人一听,也是连忙拜道。   苏景年也是还礼。   “殿下这千金之躯,来到这般地方,倒是有些个不妥啊。”那谷将军说着。   “哈哈哈,大宣如今这般攻势已经准备就绪,何来不妥?”苏景年笑了起来,又是指了指,“另外我旁边的这位,倒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呐,这位,便是管大师。”唐伏梁笑了起来,说道。   “殿下。”那管康素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如何低势,苏景年笑着说道:“我在大兆便是听过我师傅说过管大师和舒大师的名字,今日倒总算是见到了。”   管康素身穿着一件道袍,却是没有冠发,听见这般说起,也是连连摆了摆手,“不敢不敢,哪里值得幕帅挂念。”   “我倒是在符隶之上有些个疑惑,这次来,刚好是想请教大师一番,不知大师可有时间?”   “这……”管康素沉吟片刻,苦笑着说道:“这倒是件好事,可臣后面还有继续巡查大阵,怕是没什么时间了。”   苏景年“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我随你一起去便是。管大师无需担心,我自有境界在身,小事出不了什么的,若是有什么大事,那我这侍卫,也是足矣应付着。”   管康素沉吟了片刻,还是有些个拿不定主意来,毕竟这可是大兆储君。   即便是是说话的再好听,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情况完全不能预测。真要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来,那自己就算是赔上几条命,那也是完全不够的啊。   管康素看向唐伏梁,寻求他的意见。   唐伏梁大手一挥,“就让这小子跟着你去了便是,能出什么差错来?有了我背着。”   苏景年点了点头,“就是,管大师无需担心。防身的宝物,我还是有着些的。”   管康素沉吟了一会,便也只得是答应了下来。   虽说这地虫凶猛无比,数量堪称天之极限,但是好在并不会飞,倘若真是遇到什么危险,在高空之处,想来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何况这苏景年自己也说了,不说别的,保命的东西,还是有着很多的。   有了这般的保证,管康素才是愿意让苏景年一同而行。   “那殿下准备一番,待会便是将走吧?”   “好!”苏景年点了点头,反正大宣这般防御措施做的怎么样,别的状况怎么样,他是完全不在意的。   毕竟他这次来,不过只是为了给大宣一个面子和一份心安罢了。   真要说起来,这才是心头事。   颜无看了一眼那管康素,倒也算是稍稍点了点头,单单从这神魂的方面来看,这老头子还是颇有建树的。   过了一会,等到将这一处最为关键的城池所巡查完毕之后,管康素便是再次回到了这城墙之上。   苏景年已经是在等待着了。一旁的颜无不知何时搞来了一把短剑,别在腰间。   “既然如此,殿下,那就随我走一走,看看这破败之地?”   “哈哈哈,那便是走上一走!”苏景年笑了起来,随身便是和管康素一同御风而起。   颜无则是也是随同御风而起。   城墙高空之处的练气士见着了,也是十分识趣的纷纷让开来。   一路御风而去,行始千里。   “殿下说有那符隶一途的疑惑?”管康素先是开口说道。   “正是。”苏景年点了点头,“在大兆,因为攻伐大辽,虽说有些个练气士,不过大都都是去了那百万大山之中,所以有些疑惑,我倒是如今都还一直在的。”   “哈哈哈。”管康素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意,就凭借大兆的资源,还找不出来几个好的符隶大师给你解惑?便是只当做苏景年的一番推辞了。   “不过,我倒是更好奇殿下是何时开始修行神魂,如今,又是到了何境?”管康素脚下轻轻一踩,云层碎裂如毛絮,四散而开。   “龙象之境圆满时,便是已经触动了神魂。直接如今境界,刚刚破入心骛八极之境。”苏景年淡声说道,却还是有些个隐瞒着了。   自己如今的神魂之境,可已经是心骛八极的第三极。   “殿下果真是龙凤之姿啊。”管康素听了也是不由得稍稍有些惊讶。   自己当初也才是天命之境才触动的神魂,苏景年更是直接提早了一个境界。   而且如今这般的神魂进展,只能说是神速来形容。   不过管康素却是只当这都是因为苏景年这“殿下”身份而至了。定然也是大兆倾斜了数不尽的资源功法。   苏景年自是不知管康素心中想法的。   若是管康素知道苏景年如今的功法都没几个是大兆,而上从一破宗门里掏出来的,怕真是会大吃一惊。   颜无则是好似影子一般,在一旁如同是被隐匿了起来,身形都是渐渐的虚幻了起来,在云层之中模糊不清。   管康素也没怎么去管,既然是侍卫,那自然也是有些个奇艺功法高超之处的。   而苏景年此时却是不怎么放心了。   不单单是肉眼已经逐渐虚幻,在他的神魂感知之中,颜无也是不断的模糊消失而去。   这头天魔破开了阵法禁锢不成?绝无可能。   苏景年心中思索一番,反正也逃不出去什么的地方,索性便是直接不再去理会。   “符隶一道,顺通天地,达应万物。万物所在之根源,便是符隶所建固之处。”管康素双手负于背后,一点一点的同苏景年说起来。   “符隶之小者,一草一木,一抔土,一束花,皆是。大者,山川大地,河流江湖,高空大日。而不论大小者,皆是有着韵道天势,寻找其脉络踪迹,便是先人创建符隶之由来。”   “而人,出身食五谷杂粮,混沌杂气,肉身注定无法通鸣天地之灵,不过神魂却是一直被封印者的,无暇剔透,这才是得以通达天地感悟运势。”   苏景年长叹口气来,自己能走到这步来,也算是很幸运的了。   对于自己这种临渊命格来说,感悟天道运势,就是笑话,屁都没有。   不由得是心中哀叹一声,这狗贼的老天。 第161章 地虫突袭   苏景年和管康素在高空之上,遥遥朝下看去。   巨大裂缝贯穿大地,深不可测,这是在那破败之地的中央,最为巨大的一道裂缝,却是足可以说是深渊。   “这般深渊,除了那绝地之外,怕也就是这种地虫一类的地乖猛兽可以创造出来了。”管康素摇着头,感慨道:“天工造物之外,还真是少见这般深渊。”   颜无站在一旁,脸色倒是颇有些个诡异。   这世上最大的深渊破败,如今可就在你我旁边站着呢。   苏景年仔细看去,在那深渊两壁之上,布满了数不尽的虫子,形态各异,来往爬行,一股浓烈的腐臭烂尸味令人作呕。在那深渊之中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大洞,贯穿地下,不知延伸几百几千里。   “这般的地虫,当真是骇然。”   苏景年长处了口气来,还好大兆没有这种麻烦,要不然也是着手紧的很。   “嗯。”管康素不可置疑的点了点头,“国难,莫过于此了。”   一眼看去,目之所及,皆是废土破败,苍凉无比。   在此地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便是再次启程,跟随去往另外一处阵型要点。   一路上顺便给苏景年解答些疑惑。   虽然真要说起来,自己身旁的颜无,对于符隶神魂的造诣定然是要高出许多,这世上怕是真少有几人能比的了。只不过要是向这头天魔讨教的话,那真就是找死了。   光是长久待在身边,便是已经造成了心境的不稳,弑杀易怒,若是随意在指导之中添上几步路,那对于苏景年这般境界来说,可算是万劫不复。   所以一开始苏景年便是直说,这颜无是个哑巴。   也算是无形之中给自己添了道保险。   “符隶刻画之要,在于神魂强大厚重,能否持续不断的供给,而不会突然崩塌,这是最为重要基本的一个,这是硬功。之外,便是先前我与你所说的那感悟天道运势,这乃第二。”   管康素感慨道:“能够感悟神魂之力壮大淬炼之人,已经可以说是万中无一,而能够顺利感悟天道运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般说起来,管大师似乎也是下过功夫的?”苏景年笑着问道。   管康素点了点头,“想当初我为了感悟运势,徒步在荒漠之中走了一年。后又在一处远离烟火的野山之中,独居了三年。细细感悟所见所闻,终有一日,见的花开。”   花开花落,道自在,自在我心。   苏景年沉吟不语,这倒是和之前自己第一次去往不周山之时,所“顿悟”一类?只可惜当时浩居那老头子也是说过的,这辈子那种情况,也是难出第二次。   说着,管康素便是随手而画,一道较为简单的符隶便是出现在三人身前。   “此为落水符。”   说着,便是手掌一握,那符隶顿时碎裂开来。   爆出无数雨水而下,浩浩荡荡,好似倾盆大雨瞬间一注而落。   滴入那身下的土地之中,却是瞬间便没了踪影。   苏景年眯起眼来,“不知管大师发现没有,被这地虫所占据的土地,貌似都是干枯无比,没有丝毫水源。就算是原本有的河流湖泊,如今都已经是不见踪影。”   “嗯。”管康素轻轻点了点头,“我猜想,想必是这地虫对于水来,也是有着一种惧怕之感。这般干枯破败的土地才是适合他们生存的。”   苏景年没有反驳,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心中却是对于这说法有些怀疑。   在藏海阁之中,苏景年见过一本古书,叫做《行术》。听名字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却是一本古上便是一直流传至今的珍本。   其中详细罗列了几乎千种的虫类所属。   而其中大部分的虫类都是有着一个共同之处:喜阴湿昏潮之处,夹杂碎落之角。   只有少许因为地理环境所至,不得不去演化成各种奇艺形态。   可这原本便是那肥沃的土地,水流充足,树木繁茂……   苏景年心中倒是觉得有些个不一般,至少不应该是管康素所说的这般。   奇怪啊奇怪。   此时突然一道心声传来,“那虫王我先前已经发觉到了。如今算起来,过些时候便是其蜕变晋升之时,所干枯不见的水,怕是都被这家伙给拿了去了。”   正是颜无心声所发。   苏景年沉默不语,这头天魔别的本事不说,厉害之处还是十分有的。   管康素见着苏景年沉默不语,不由得笑着问道:“怎么,殿下还是心有疑惑?”   苏景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个担心。这阵法,究竟能不能一举将这数万里尽数剿灭。”   “殿下担心,情有可原。”管康素没有否认,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这般担心,却是最不需要的。”   “在皇宫之中,也许已经是有了大臣给殿下做过解释了吧?”管康素问道。   “正是。”苏景年点了点头。   “这阵法最大的奇艺震撼之处,便是在于其借助之力。天雷地火,这些个威力巨大的天势,我们只需要诱引便可,无需发动,而且这些对于这地虫还有奇效……”   管康素摆了摆手,“皆时,殿下只管看着便是。”   “哈哈哈。”苏景年大笑起来,“那我们便是继续走着?”   “好,这算算时日,已经是最后一个阵法之点了。”管康素点了点头,“三日之后,便是这地虫彻底灭死之时。”   苏景年微微点了点头,便是一同回去。   对于之后大阵启动之时的威力,苏景年也是十分期待的。   只不过纵然是管康素说的如此有信誓旦旦,而且还是这么一位符隶大师,但苏景年心中却还是一直有着一个预兆般的念头。   这次,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就会结束。   特别是身旁的这头广伏天魔又是说的那些话来,更是让苏景年觉得担忧。   或许,到时候,有机会让这家伙出手动动?   返航之时,一路遨游,没有了什么负担,更是急行如风。   不过一晚的时日,便是再次回到了高耸的城墙之上。   到达之时,刚好大日升起。   “殿下此次之后,又是要去到何处?”唐伏梁拿来了两壶酒,递给苏景年,笑着问道。   “还不知道。”苏景年摇了摇头,“反正是不会这么快就回大兆了,再出去看看吧。”   仰头喝了口大酒,不由得是咋舌道:“好烈的酒啊,这可真是有些个劲道。”   “哈哈哈哈。”唐伏梁笑了起来,喝了几口之后,自己脸上也是早已红彤起来,“这酒啊,就是咱们这边关外边的土酒。叫‘烧喉咙’,殿下感觉可还行?”   “好,酒如其名。”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是猛地喝了一大口。   “殿下所说的出去看看……是要去这广钧天下之外?”唐伏梁趴在城墙头上,丝毫没有一个尚书令该有的样子。   身上穿着的华丽大袍早已经是粗破开来,却也是丝毫不在意。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隐瞒,“趁着还年轻,早早出去看看,涨涨世面。”   “哈哈哈哈,修道之人,百年千年。你如今,可还嫩着呢。”唐伏梁指着苏景年大笑起来,似乎已经是有些个醉态。   正当二人说笑之时,颜无一道心声却是传了过来,“地虫发难了。”   苏景年眉头一挑,朝着城墙之外的那破败之地看去。与此同时,巨大的号角之声嘹亮响起,震慑天际。   苏景年连忙将唐伏梁这老头子拉进一旁的石屋之中,出来看去,也是有些个震撼。   巨大而又辽阔的土地之下,好似在这大地之上翻起了一阵一阵的波浪,滚滚而来。数不尽的裂缝深渊随着推进而蔓延开来,直扑城墙而来。   光是在土地之上,便是开一看见数不尽的那地虫飞奔而来,形态各异,小的好似那指头,大的却是足有水牛一般大小。互相撞击着,奔腾而来。   “火油准备!”   城头之上将那绳子放下,从后头将一桶桶的火油拉上来,直接是有着投石器朝外边扔砸而去,接连不停。   一众将士瞬间便是占满了城头之上,箭头和弓弩之上燃烧着火焰,一声声呵令之下,一波波的火雨降落而下,引的那火油桶瞬间炸裂开来。   “殿下觉得如何?”唐伏梁不知何时却是又出了来,笑着说道。   苏景年不由得点了点头,“精悍之军。”   “哈哈哈,那是,这原先可是东边的守军:陷山军。”唐伏梁语气之中,倒是颇有些自豪。   苏景年稍稍比较一番,若是大兆的白耳士来,大概也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若是那自家的那虎贲军,背嵬军亦或是铁浮屠过来的话,那这什么陷山军可就没得打咯。   只见又是一巨大的火焰罗盘从天空之上砸下。   苏景年抬头看去,便是见着一众练气士纷纷施展术法,凝结而出砸落在那地虫之上。   那其中的一些个练气士苏景年都还有些认识,正是自己带来的那一批。   突然,苏景年只感觉背后一阵危机而来,不由得迅速朝后看去。全身灵力涌动,气息运转而周,一息一千四百里。   只见不远处的高空之上,一人影正在结阵,一巨大无比的雷阵缓缓成型。   正是管康素。   不一会儿,阵法便是成型。   只见其爆喝一声来,那阵法瞬间便是来到了那城墙之外,无数的天雷滚落,道道好似雷鞭电蛇,劈砍在那无数的地虫之上,瞬间便是死落了一片地虫。   “好道法。”苏景年不由得是拍掌笑了起来。   “符隶,雷法,阵法。”苏景年微微眯起眼睛来,若是将这都给结合起来,是否有些个不一样的变化?   苏景年想了想,也是从须弥之中掏出来几张黄贯大铭纸来,以手为笔,灵力输入,开始刻画符隶来。   不一会儿便是三张符隶刻画完毕,苏景年手掌一挥,便是直直的朝城墙之外飞落而去。   一触碰到土地便是轰然碎裂,无数的巨石烈火凭空出现,爆裂开来。   那火焰好似幽冥鬼魂一般,一时之间都是灭不掉,在地虫之中蔓延而开。   苏景年冷冷的看着那地虫,有的那大张着嘴,其中锯齿万千,骇人无比;有的全身都覆盖着那一层层的铠甲,刀枪不入;更有的,头上长着一巨大的触角,一路而来,直直的撞在城墙之下,直接是断裂开来……   “来就来吧。”唐伏梁似乎早已经是见惯了,“就别想着回去咯。” 第162章 终见大阵!   冷风拂城,半月云藏。   地虫冲击着,一波又一波。   不似其他那般兽潮,嘶吼之声震耳欲聋,各种叫喊之声响彻云霄。这般的攻击却是沉默无声,除了土地被翻动滚起的踏声,冷声的吹啸之声之外,便是只有那似乎用不断绝的术法攻势。   不论是从哪一点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都太过去安静诡异了。   苏景年安静的站在城头,前不久地虫刚刚退去,留下了一地的残骸尸骨,一团一团的火焰还在那熊熊燃烧。   “明早再去打扫一下吧。”其中一位将领叹了口气,吩咐了下去。   “话说起来,这般的攻势,有几次了?”苏景年颇有些好气,这般仿佛已经是演练了数百次一般,各个士兵甚至都看不出来几丝的慌乱恐惧之感。   “自这城墙建立之后,这般的小潮有二十一次,大潮两次。”唐伏梁紧皱着眉头,言语之中,倒是颇有些沉重,“要知道,这些地虫,虽然说大多数都是些外壳坚硬的大虫子罢了。不过其中还是有些个厉害的,其中已经是有不少初入天命之境的地虫了。”   “天命之境的地虫?”苏景年听到唐伏梁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有些不寒而栗。   万物万理,但凡是能够晋升至相当于练气士天命之境的蛮兽或是灵兽,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这意味着这些已经是超脱了蛮兽的本身,感悟了天道法则,甚至是运势变幻。   想当初苏景年在那大兆太康城关口之外所猎杀的那只龙夔,怎么看来,这资质和品阶都是比这地虫要高上太多,虽说不过是幼年之时,却也是刚刚好在龙象之境,还尚未圆满。   如今这地虫竟然是已经有了天命之境?看着样子,还不止一只两只?   “这下……我心里倒是还真有些个没底了。”   苏景年望着那城墙底下的无数残骸,沉默良久,心声对着颜无说道。   颜无倒是满不在乎,“怕什么,那位管大师都说了,后日就是这群地虫的死期,有什么好担心的。”   见着苏景年沉默下来,唐伏梁笑了起来,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怎么,还有些怕着了?没事!当初我大宣废了大劲,这数十万的地虫之中,也不过是出现了三只罢了,一只已经被灭,一只重伤,不足挂齿。”   “对,殿下不需要太过于担心。”这时候一将军也是走了过来,双手拍在斑驳的城墙之上,“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那一直未曾知晓的虫王。”   苏景年双手负于背后,没有应答。   这么一群庞大的地虫之中,定然是有着一位虫王的。而对于那家伙,颜无倒是直接也说过了,苏景年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大宣这边的防守足矣应付。   “就看后日,大阵启动之后,结果如何吧。”苏景年长出了口气,说道。   “嗯。”唐伏梁笑了起来,“后日之后,待到这地虫被灭,我定然是要亲自去那老窝看看,到底是捣鼓了些什么阉脏的狗玩意!”   苏景年忍不住笑了起来,似唐伏梁这般的高位读书人,还真是难得听见这般的市井骂声。   “我也是要去看看,这什么虫王,到底是哪里出来的。”苏景年言语之中寒意颇重。自己先前已经是挑选了些地虫的残骸甲骨,直接是让其中一名带来的练气士拿着,给去那老秙那边,直接带回大兆。   若是真就什么一般的怪异之兽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广钧天下之中的东西,那可就有的好说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或许就连晋希文亦或是汤尧章,刘应物等人都不知道。   但苏景年可是知道的,当初在不周山所看的《万族谱》,里面除了吸引苏景年的那冥族之外,可还有一些也是十分感兴趣的。   尧行五族。   一个和冥族不逞多让的诡异之族,天生便是拥有着和万物爬行之物交流之异能。而且这一族人的修行之法也和寻常练气士完全不同,尧行五族的族人,一生可以和三只行虫“勾连”。类似于本命物一般,不过重要程度显然比寻常练气士的本命物要重要太多了。   可以控制爬虫,这就是尧行五族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能力。   若是在平时,苏景年是断然不会去想这么多的,奈何这大宣的虫灾来的实在是太过于诡异突然。   更何况更稀少的那冥族自己都已经是见着了,这不得不怀玉一番。   不过也只是在心中迅速的思索了一番罢了。   “走吧?”唐伏梁见着已经是没了事情,便是对着苏景年说道:“在这城墙之上吹一个晚上的风,那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苏景年笑了起来,拍了拍唐伏梁的肩膀,“唐老你先下去吧,我再多看会。”   唐伏梁这被苏景年拍的几下肩膀疼,不由得是冷哼一声:“好小子,这是开始公报私仇了?!”   苏景年则是转过身躯,看着破败的荒原,就当作没听见了。   唐伏梁下了城墙,那位将军也是去往了另外一边巡视。   颜无看着苏景年,眼神有些微妙。   刚刚苏景年在拍肩膀的几下,瞬间便是将一颗毒种给这老头子给种了下去。   纵然是大宣对于苏景年有着防范,回去将这唐老头全身到脚检查一遍,怕是也发现不了,若不是刚刚自己直觉有些个不对,都差点是给蒙过去了。   而且那毒种,估计也是要等到三四年之后,一夜突然暴毙。   这绝对是一价值不菲的暗杀之器物,这位殿下倒是舍得。   先前那位二殿下,虽说是自己有意在其心中“牵引”了一下,不过却是也没想到有着那般的反应。   而眼前这位……   人心当真是狠毒啊,自己的出现,当着不是偶然之运。   苏景年则是不会想到颜无此时想着这么多,遥遥看着那破败的平原,沉默不语。   时间如梭,恍惚而过。   大日尚未完全升起,众人便是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上。   苏景年手中拿着一壶酒,稍稍喝了点。一旁的颜无则是对于这大阵以及后续丝毫没有兴趣,不远处的几位将军也都是在这城墙之上看着,颇有些激动。   今日,终于是这地虫歼灭之时!   高空之上,也是零零散散的停浮着众多天命之境练气士。   修行到这一步,只要不是苏景年这般的命格,对于那天运都是有着多多少少的感悟联系。   这一片天地之中,已经是升起了一巨大的能量。   待到那大日完全升起,展现而出,磅礴的光辉洒落而出,照耀在这大地城墙之上。   “起!”   只见管康素直上而起,冲入云霄,一道青色的光辉之线便是朝着远方而去。   苏景年则也是直接起身而去,来到高空之上,遥看去。   在万里之后,也是和一道迎面来的光束碰撞在一起,却是并没有什么碰撞溅射,反而是缓缓的凝结在了一起,行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团。   自苏景年这边看去,却是甚小,不过实际上怕是足有一山那么大。   管康素也是见着苏景年起来看着,不由得是笑了起来,“殿下好生看着便是!”   说话之间,便是迅速手结符隶,一道道的符隶迅速的成型,迅猛如飞,很快便是已经绘画了足有百张符隶。   不过在苏景年感应之下,这些个符隶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伤害,顶多是有着几分灵力罢了。   管康素手掌一挥,这些个符隶便是如同蚂蚁一般,迅速的遁入土地之中,不见踪影。   管康素做完这些之后,便是不再动作,静静的悬浮在高空之上,双手负于背后,安静的等待着。   苏景年皱了皱眉,却也是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好直接问起来,便是也是一同等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景年便是已经悄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刚刚升起的大日,光辉笼罩,如今却是阴沉了下来。   苏景年抬头看去,已经是密布的乌云笼盖住了几乎全部的天空,并且迅速的将原本一小块空留出来的地方完全覆盖。   闷雷滚滚,如佛门狮子吼。   而此时那些个地虫也是似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来,纷纷的从那裂缝深渊之中爬行而出,密密麻麻的直扑而来。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这次地虫突然出来的攻势,上一次比起来,几乎是完全算不得什么。   几乎是倾巢而出!   几乎整片大地都是已经被这地虫所完全覆盖,挤压着四处奔走,要扩展它们的领土。   一只下面压着一只,好似那无穷无尽的浪潮一般,滚滚而来,不见尽头。   这种的族群,这般的数量,简直是骇人听闻!   “准备!”   那将军纷纷应对,不敢有丝毫大意。   无数的火球弓箭,和高空之上的练气士的术法,如同是那陨石流星一般,砸落在那由地虫形成的潮水之中。   每次落下,都是一块地虫直接是被炸裂的身躯碎裂,汁液横流,却是几乎瞬间便是被后面的地虫所覆盖爬上,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涌来。   而就整齐此时,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自万里之外传来。   苏景年睁大了眼睛,目力所及,最远之处,大地塌陷。   好似地龙翻身,秙牛打滚一般。   如同风吹呼啸,瞬间便是来到此地,堪堪在百里之外停住住。   无数刚刚爬出来的地虫瞬间便又是再次被陷了进去。   “轰隆隆!”一道道的雷电似乎是忍不住了,开始发出沉闷的咆哮之声。与之对应的,大地深处也是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撕裂土石崩碎作响。   苏景年心中念头不过是刚刚升起。   这冥火垚法阵,自己总算是要见到了。 第163章 清剿   无数的闪电在厚厚的云层之中聚集,闷雷不断地发出让人胆寒的咆哮之声,好似随时便是会突然的爆发开来。而在那地底下,从那众多的裂缝之中不断的喷发出一股股的阴冷的火焰来,直接是将附近的土地都是给融化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声势也是愈发的强烈。   不过这般景象却是尚未完全开始,一直在不断的凝聚着,等待着雷霆一击。   苏景年看着那已经成型的巨大阵法,心中也是颇有些感慨,自己这一路而来,除了那朱雀浩君在大兆西海所煮海表现出来的阵法之外,还真是几乎没什么机会看见这般攻势凌厉的阵法大刑。   管康素却是没有第一时间立刻发动进攻,而是一直在等待着。   身下的地虫依旧是前仆后继的在不断的冲击着城墙,如同是烟花一般的术法在荒原之中爆裂而起,每次都是带起一大片的尸骸碎片和各种各样的汁液。   还未到最好的时间。   苏景年也是没有光看着,手中的符隶也是不断的凝结而出,朝那地虫抛去。   不过到现在为止,苏景年还没用过一次灵力术法,也没让颜无真正的动过手一次。   不过苏景年倒是心中有些个预感,颜无在这自己离开大宣之前,定然会是真正的出手一次。   不过这般的等候并未持续太久。   苏景年抬头看去,穿过那厚厚的云层,看见了那已经是蕴藏着巨大而又磅礴的闪电、   “启!”   管康素暴喝一声,自他背后升起一巨大的光辉来,直通天际,下达深渊。   巨大的裂缝之中暴起无数的火焰束群来,好似地底之下炸开了锅来一般,灼热而又巨大的火焰不断的字底下喷涌而出,一路而上,喷射到半空之中。   所途径之处,不论是何种地虫,皆是全部被直接烧烤成灰烬,原本堆积在荒原智之上的残害瞬间便也是被消融的一干二净。就连整片大地都是开始要融化掉一般。   而与此同时。高空之上,破开那厚重的乌云,如同是那蛟龙一般的雷电滚滚而下,好似那雷神发怒一般,轰然劈砍在大地之上,无数的地虫顷刻之间便是瞬间消失,一团又一团的碎裂尸首不断的爆炸开来。   一道接着一道,持续不停。   无数的地虫发了奉一般的疯狂朝各处四散而去,冲撞着,拥挤着,混乱不已,几乎已经是全部还活着的地虫都是从地底下爬了出来。毕竟在底下的,都是已经被地火烧成灰了。   苏景年遥遥看去,大地融裂,天雷滚滚,真当是那地狱灭迹一般的情景,震撼至极。   颜无才是来到苏景年身旁,直接是心声说道:“这阵法也不过如此,也就只能灭灭这种兽潮罢了。我体内的数千道法阵随便交出来一道,都是远胜于这玩意。”   苏景年冷笑一声,“那你就自己留着好好感受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数万里的破败土地之上,都是已经被这大阵给完全的覆盖,不说别的,这般的地界,单单是对于大宣这般的国家来说,已经是绝对够广阔的了。   这片原本就已经被地虫所破坏的无法生存的土地,在这般的摧毁之下,将会彻底的成为一片焦土废墟,至少要等到数百年之后,这地方的地火和天雷所遗留下来的隐患和不断暴动的灵气,再是会慢慢的减弱。   或者是说有大能出手,直接将其全部消除磨平。   不过大宣如果有着这般的大能,也就完全不需要这般费心费力的去布置这大阵了。   管康素缓缓降下,来到苏景年身旁不远处,笑着说道:“殿下觉得如何?这等阵法之下,别说什么地虫,就算是有那蛮兽的兽潮来,也是抵挡不主的。天命之境的在这其中,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苏景年也是切身感受到了这巨大而又恐怖的威力,背后倒是微微有些个凉意。   “嘎嘎嘎!”   苏景年正要说话,便是突然听见远处一剧烈的嘶吼之声传来,凄惨之际,好似那万般的酷刑所制裁。   众人纷纷朝那声音来源处看去,之间一只巨大的地虫站在一稍高些的山崖之上,半边身子都是已经被那地火所消融,恶心的汁液不断的从身体之中流出来。   头上一个角已经是没了一般,一旁数不尽的眼睛也早已经是被消融了大半,长长的身躯好似蜈蚣一般,如今却是一条烂布。   “其中一个天命之境的地虫!”   管康素冷哼一声。“离咋们倒是挺近,看来也是想着破城墙许久的了。”   不等那地虫有什么动作,便是那接二连三的电光劈砍下来,尽数轰炸在那庞大的身躯之上。   那坚硬的甲壳也是完全抵挡不住这般的攻势,而这地虫却是不甘心这般的就被消灭,疯狂的摆动着身躯,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绿色青光波动来。   苏景年面无表情,这般的抵抗持续不了多久的,蚍蜉撼树罢了。   不过说起来,那唐老头子似乎说过有三只天命之境的地虫,死了一只,如今这里再死一只。   那就还剩下一只。   苏景年方言看去,却是丝毫找不到最后一只的气息。莫不是直接被这地火天雷灭了不成?不太可能啊。   “是不是,还剩下一只天命之境的地虫?”那只巨大的地虫反抗并没有持续多久,终究是被滚滚的天雷给轰碎成了渣子。   苏景年见状,便是朝着管康素问道。   管康素点了点头:“嗯,还有最后一只。不过殿下完全不必担心。天命之境在这阵法之中,就是死路一条!”   顿了顿,又是说道:“现在就只需要等待着,待大阵威能散去,去看看那虫王便可,不过就现在看来,那虫王也应该是死无全尸的。”   苏景年没有应答,只是看着那大阵不断的轰落而下。   城墙之上的练气士也都是早已经纷纷停下了手来,静静的看着。   全城静默。城头之上皆是看着那地虫不断地爬出,不断的被消灭。   无数的残骸瞬间便是出现、而后又是瞬间便是被消融成灰烬。   苏景年转头看去,在那城后,已经是有着不少的人们开始欢呼庆祝起来,各个皆是欢欣鼓舞,苦难的日子总算是要过去了。   而这般的氛围也是感染了不少的练气士何士兵将领,心中也是都纷纷石头落地。   大师终归是大师。   心中这般想着。   先前可能还会对于这地虫有些个惧怕,怀疑这般的阵法能不能完全的摧毁地虫,如今看来倒是完全多虑了。   摧枯拉朽般的毁灭!   苏景年感慨说道:“若是早些将这大阵布置好,给灭了这地虫,又何来如今这般的事端?”   管康素苦笑一声,“殿下如此想着,倒是也没错。只不过这大阵所需之物太多,一时半会凑不齐啊,更何况这般大阵极其讲究天时地利,若是放在别的日子里,威力便是远远不如今日这般的。”   “不过如今,总算是灾难已经过去了。”   苏景年不可否置。   这般的剧烈轰杀,地虫完全是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势,好似原本凶猛的狼群如今遇见了猛虎,只有挨宰的份。   众人便是只等着这大阵威势过去,待后面去清剿一番便是。   待两个时辰过去之后,这般的轰杀便是已经开始慢慢的减弱下去。   管康素神魂直接是释放而去,庞大无比的魂命大域直接是覆盖了大片的荒原土地。   细细感应之下,地虫已经是几乎完全死绝了。   如此,便是直接术法一通,将这大阵缓缓的关闭而起。   又是过了半盏茶水的功夫,大阵才是全部散去,天地之间充斥着腐烂碎裂尸体的烂味和焦熟味,混在着破败的土地和一些半死不活的地虫的臭味,令人作呕。   直接是清点人数,除了苏景年和颜无之外,管康素又是派了足足七十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一同去那荒原之中勘察,这几乎是已经将大宣的大半都给拉了过来,其中还有不少的大兆支援来到。   一旦发现那些个尚未死透的地虫,便是直接将其清杀。   “殿下,既然地虫之祸已经是完成,至于这最后的收尾事情您就不必了那?”   管康素转头问道。   “无妨,我也去看看好了。这么多人,还怕有什么事情不成?”苏景年笑着说道、   管康素看了看苏景年,思量一番,倒是也觉得没什么大碍,便是点了点头,让苏景年随着众人一同去查看,而自己则是一直也在苏景年身旁。   众人四散而去,朝荒原中心飞去,好似一张大网,在广阔的湖泊之中捕捞剩下的小鱼儿。   苏景年低头看去,入眼之中,那原本便是已经破败的土地,如今更是惨不忍睹。   被地火灼烧的裂缝如今已经是岩浆一般,黑礁般的石块崩碎如沙土,冒着缕缕的黑烟,岩浆搅拌着地虫的尸体,慢慢的朝裂缝流去,死亡的河流。   “还有一只地虫没死。”颜无的心声突然是传了出来。   苏景年眼神一凌,他也是已经感知到了。   “还真是皮糙肉厚啊。”管康素冷笑一声,在他神魂之中,已经是发现了那最后一只天命之境的地虫。   不管是这地虫亦或是别的蛮兽,在同等境界之中,练气士单打独斗几乎都是很难战胜的,实在是蛮兽的天势过于好,坚硬的盔甲,蛮横的身躯,还有独有的武器及其天赋。   苏景年直接是符隶刻画而起,三张破岩符朝一处裂缝之中扔去。   只见一阵崩塌之后,便是一只巨大的地虫直接是崩腾着咆哮着冲出地表。   这只地虫全身倒是没有那甲壳,只有少数的鳞片,和大多数的地虫完全不同。   三只巨大而肥胖的尾巴格外的醒目。   只不过如今却是也是只剩下一只尾巴了,另外两只只剩下了小半截。   只见那巨大的尾巴直接是一甩,数道尖刺破风而来。   “大胆!”管康素怒喝一声,手掌一拂,一巨大的火焰之墙瞬间便是出现在三人面前,将数个毒刺都是尽数档了下来。   此时另外一天命之境的了练气士也是直接过来,直接是变幻出本命物来,是一带闪电的圈子。直接是砸过去,直接是将这半死不活的地虫直接打成了烂肉。   管康素抬头看去,笑着说道:“这地虫归你了。”   那练气士大喜,连忙是抱拳拜谢道。   “这等境界的地虫,应该有着不少的好东西的。”苏景年轻笑一声,不过自己当然是看不上的。   管康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朝着中心而去。   主要目的,还是那虫王啊。   别的来说,就完全可有可无。   颜无冷哼一声,似乎是有些高兴。   “怎么了?”苏景年心声问道。   “那只虫王还没死,在破境,而去已经快要完成了。   !!! 第164章 虫王!归岐之境!   苏景年心中一颤,脸上却是没有太多变化,转头望了望那已经死去的地虫,心声问道:“那虫王如今在什么地方?”   颜无一脸的嬉皮笑脸,“咱们这么一走下去,再有七万里就该到了。”   “还有七万路?”   苏景年不由得是看了看在前面的管康素,突的倒是想了起来,除了这位之外,可还是有一些符隶大师在另外一侧等着的,两方各自而来,这么说起来,那舒随一路之人,自然是会先一步到达那虫王所在。   不过苏景年心中思索一番,还是有些忧虑,便是御风上前,来到那管康素身旁,说道:“管大师,我觉得我们该快些前去。”   “殿下何出此言?”管康素顿了顿,问道。   这荒芜破败的土地何其辽阔,就算是练气士众多也应该是要一丝一丝的搜查而去,毕竟那地虫不单单是凶猛,更是难以捉摸。   苏景年沉声说道:“我那位侍卫有着超于常人的本事,即便是在万里之外的生命事物也是完全可以感受的到。”   “虫王,就在东边七万路所在之处。”   管康素一愣,转身看向颜无,而颜无则是一脸的漠然,看不出丝毫感觉。   管康素皱了皱眉头,若不是说苏景年将这话说出口来,管康素甚至都是以为在把他当傻子耍。   思量了一会儿,便是随即点了点头,“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我们便是加急去看一看的好。”   随即便是心声传到了各个练气士之中,全速前往东边七万路之处。   “东边七万路途……”管康素念念有词,这么算起来,倒是有些个熟悉啊。   “正是那里!”管康素突然是说道。   “管大师知晓在何处?”苏景年问道。   “那处地方,乃是这地虫所发难之地,是一处极为偏僻农村之地,不过如今却也是不知道变成何种模样了。”   不过这么一说起来,倒是更稍稍坚定了那虫王在那的信心。   另外一众人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过既然这么说了,也都是各个地域纷纷快马加鞭的赶往去。   七万里路途对于能够御风而行的练气士来说,倒是也并不算太过于遥远,数个时辰的时间便是足矣。   时间一晃而过,众人几乎是没有停息,一路而来,遇见了一些个苟且存活的地虫也都是视而不见。   如今那虫王才是重中之重。   苏景年等人静静悬浮在高空之上,望着眼前的景象,都是颇有些震撼。   一个巨大的坑洞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个巨坑深不见底,苏景年神魂直接是深入其中,竟然是一时之间探不到尽头,巨大的坑洞占据了全部的视野,怕是足有六七千里之广阔。   在其之外,还有着一层厚重的土壳,不过显然已经被之前的天雷和地火所给打碎,散落在周遭。在其周围更是还有着数不尽的地虫尸首,尽数粉身碎骨,死在这巨坑的旁边,不知几万之众。   苏景年面色有些难看,这些底下地虫都是为保护这虫王,而被这天雷劈死的。   如今一道微弱的光芒不断的从那裂缝之中放射出来,众人皆是可以感应的到,那道光束其中的威力在变的越来越强大。   而底下显然有一批人比他们要早先到达,如今也是都聚集在,望着那巨大的深坑,显然也是有些个凝重。   苏景年望去,其中最前面的一女子身穿一袭白衣,飘逸无比,望向那深坑,面色凝重,却是不掩那美貌,“这位当真是仙子啊。”苏景年赞叹道:“这位应该就算舒随大师了吧?”   苏景年问道,神魂感受之中,这名女子的神魂强横之度,着实是让人震撼。   而那舒随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苏景年的神魂扫过,将目光抬上来看向这边。   管康素点了点头,面色看向而去,倒也是有几分崇敬之色,真说起来,舒随的神魂之境比他还要高上两个境界来。   估计已经是到了心骛八极的第六位。   心骛八极之境,一共有着十二个谷,相当于十二个小境界。   每次的提升都是巨大的。   “下去吧。”   管康素说道,便是率先下了去。   众人纷纷跟上,和底下的众人合到。   “见过舒大师。”苏景年来到舒随面前,笑着说道。   舒随看了看苏景年,微微皱了皱眉,便是说道:“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位便是大兆的殿下吧?”   苏景年笑着点了点头。   舒随感慨一声:“殿下这身雄厚的青州气运,哪怕是已经离开了青州地界,却还是这般的醒目啊。”   苏景年没有应答,转身看向那巨大的深坑,“这底下,想来便是那虫王的藏身所在了,不知大师该如何作为?”   管康素走上前来,一脚将旁边的半具地虫残骸踢开,“这般阵法轰杀之下,这些个地虫竟然是以自身甲壳之坚固来抗这天雷,保护这虫王,这当真是让我有些个讶异啊。”   “嗯。”   舒随点了点头,莲步微动,便是来到那巨坑上方,望向那中间的光束,面色沉重。   “想来这虫王是在破境之中,如今还尚未完成。不过这般大阵轰杀之下,纵然是这群地虫阻挡之下,想必也该是受到了巨大的牵扯阻碍。”   “必须在虫王破境之前,将其诛杀!”   苏景年苦笑一声,“话是这么说,可又有什么好的手段呢?”   苏景年神魂感触而下,依旧是丝毫不知其底。不过越是深去,所遭受到的神魂阻碍便是越大。   这倒是苏景年在之前从未遇见过的。   突然心头一颤,这只狗屁的虫王,不会那神魂也是异常的强大吧?   一般论其蛮兽等物来,其强横所在都是在于那坚固的盔甲和一身巨大蛮力,虽说有些个蛮兽还会生长出那阻碍神魂渗透的奇艺甲板,不过其自身的神魂大多数都是十分的弱小。   现在看起来,这只虫王显然不在此列。   这家伙注定是一只神魂和肉身皆是强大的蛮兽!   这可千万别给他破境成功了。   照颜无的这头天魔的话来说,这家伙,可是在突破那归岐之境。   这可是一道大槛。   苏景年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众人也是一样。   在场的众人,除了身旁的这头天魔之外,别的都是天命之境,管康素和舒随二人,在境界上甚至可能还比一些个低些。   若是任由这虫王破境成功,那这次法阵之下,可以说是功亏一篑了。   管康素和舒随二人商议了一番,很快便是再次打定主意,迅速是在这巨坑周遭再次集结法阵,轰杀这藏在地底的虫王。   苏景年起身看着,只见一道道的符隶在从管康素袖子当中漂浮而出,好似线牵引着一般,一个个埋藏在了巨坑周遭。   苏景年粗算估计,那些个符隶怕是数千张。   “真是大手笔啊。”苏景年苦笑一声,有些个感慨,这些符隶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啊。   “这些个算什么。”颜无冷哼一声,完全不放在眼里,“中土之中,一些个符隶大宗门之中,出手便是数万符隶漫天而下,这种不过是寥寥罢了。”   苏景年望着那巨坑,笑了起来,心声也是传给颜无,“你在中土可有什么仇家的?我若是有几乎去看看,顺便去瞅瞅。”   颜无撇了苏景年一眼,“有倒是有,只不过你去,怕是瞬间便是被人家砸死了。”   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那可不会。我要是有机会去看看,定然要好好去登门拜谢一番,封住了你这头天魔。”   颜无面无表情,“那你可能是真的有些难以遇见咯。蝼蚁怎么能见着狮子的巢穴?”   “谁知道呢。”苏景年两手负于背后,衣袖浮动。   管康素和舒随似乎是有所感应,都是转头看了一眼苏景年,不过很快便又是再次忙活起来。   苏景年不再去理会身旁这头天魔,静静的看着舒随飞速的结印法阵,配合着管康素,在几柱香的时间,便是彻底将这座大阵结印而成。   苏景年心中默默盘算,却也是已经有了些许的轮廓。   天时,法阵,符隶。   这三者若是将其结合在一起,控阵而下,那当真才是一杀力最大的。   思索着,这阵法便是已经彻底完成。   眼前这大阵冒着淡淡的青光,不用细细感受,便是能感触到那锋利之意。“这是风行所属……”苏景年皱着眉头,依照先前来看,应该不是管康素的,那就应该是以舒随的为主而构成的了。   “风行所属的本命物。”苏景年还真是有些讶异,倒是想起来在大辽时,数次都差点把自己直接碾死的徐遵来,那家伙也是风行所属的本命物,只可惜最后还是被弄死了。   “各自到位!”   管康素来不及休息,便是喝道。   足足六十多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各自来到这法阵之上,苏景年除外,颜无也是被分配到了一处地点之中。   而管康素和舒随也没有入手,在高空之中,操纵着这法阵。   众人将灵力尽数涌入这法阵之中,瞬间便是运转而起,凌厉的青光爆射而出,渐渐的在法阵之中形成了一道螺旋的风卷来,渐渐壮大。   “去!”   舒随爆喝一声,苏景年抬头看去,便是见着在那风卷之中,分离出无数的风刃而来,直接是朝那巨坑底下飞去,不一会儿便是听见了剧烈的碰撞之声,好似金刚对撞一般。   风刃不息,好似缕缕柔风缠绕,绵绵不绝。   “吱!”   在过了小半盏茶水的功法,众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有没有用之时,终于。   一阵凄惨的叫声自巨坑底下传了出来。   众人脸上不由得皆是有些喜悦之色,这说明,已经是伤到那最底下的虫王了。   而与此同时,那巨坑之中的光芒也是迅速的开始暴涨起来,不再似先前那般的慢慢吞吞。   这虫王是想要加快破境的速度!   苏景年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还能这么来?   练气士破境,哪个不是得寻个僻静之处,闭关起来,搞不好就是几十年几百年的,在破境之中,稍有不慎,便是极易走火入魔,直接是魂飞魄散。   这地虫竟然还能自己加速这般破境的速度?寻常的蛮兽也不能这么来吧?   有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众人的灵力或多或少都是已经有了些不足,而那那虫王的尖叫之声也是已经慢慢的小了下去,终于,最后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那原本也是一直在暴涨的光束,突的,消失了。   “停!”   舒随猛地喊道。   众人纷纷住手,停住了灵力的输送,那巨大的风卷慢慢的也是消失不见。   “这是死了嘛?”   “不清楚,应该是死了吧?这青风可当真是凶猛的紧啊。”   “我也觉得应该是死了。”   正在众人议论之时,管康素和舒随也是一时之间拿不准,商议了一番,便是让两位练气士下到底下去看看。   被选中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是一同飞升往下。   而这时,颜无的心声突然是传来,“小心些,虫王破境成功了,就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便是已经可以感受的道一股极其强横暴躁的力量自巨坑之下升起,迅猛而又充满了杀意!   苏景年几乎是完全没有思考,凭借着本能,便是瞬间爆退而去。   “轰隆隆!”   一阵火光冲天而起,一道巨大的布满着火焰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恐怖的力量自其体内发散出来,让人不由得是敬畏而又恐惧。好似一切的天道本命之物,在其面前都是如同一般无二,这般玄妙的感觉……   苏景年忍不住是倒吸了口冷气。   归岐之境! 第165章 强横无比的癸蛾虫王!   一道巨大而又威严的身影逐渐在这冲天的巨大火焰之中显现出来。一阵阵的古老而又威严的气息散发出来,让人不自觉的朝后退却。   苏景年眯着眼睛看去,神魂之力在那火焰之中似乎是受到了阻碍,完全探测不到其中丝毫。   在其背后,一对宽阔的大翅膀缓缓的展开,足足有这虫王自己身体两倍之大,虽说有着火柱的阻隔,苏景年却依然还是可以看见那翅膀之上布满了花纹,好似那符隶一般,奥妙无比。   “这虫王……破境成功了?”   一旁的一位练气士颤声问道。   管康素点了点头,面色阴沉,“看起来是的。”   “归岐之境的蛮兽嘛……”   舒随长出口气来,这下子,可真的难办了。   缓缓的,那火柱逐渐的散去,那原本藏在其中的身影彻底的显现出来。   这虫王好似一只巨大无比的蝴蝶飞蛾一般,一双s巨大的眼睛扫视而过,不知其中意味。   众人不由得都是各自起身,悬浮在高空之上,灵力暴动,随时准备防守。   “这还真是有些没想到啊。”颜无轻笑一声,望着眼前的这头巨大的虫王。   “怎么,你知道这虫子?”苏景年心声问道。   “别的不知道。”颜无面无表情,“不过我知道这虫子,名字叫癸蛾。”   “癸蛾?”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狗屁名字。   “不过在我印象当中,这玩意一般不会飞……”颜无看着眼前的这巨大的虫王,意外深长,“而且一般来说,癸蛾是土行所属的蛮兽,至于这只,却是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也许是这法阵的冲击之下,使得这癸蛾变异,不但会飞了,而且就连这自身所行归属都是变化。”   “而且怎么看,都是比之前的更加厉害。”   苏景年默不作声,心中却是在思索着要不要直接让这头天魔上去将这家伙解决了。   这可是归岐之境的蛮兽啊,咱们这边虽说有这么多的练气士,可就算是一个个拼死,怕是也灭不掉啊。   可若是一将这颜无的身份暴露,大宣那边扯到前阵子在宫中被弄死的人来,那可又是有些个麻烦的紧。   不等苏景年思索完毕,便是见着这癸虫直接是两翅一震,冲天而起,耸入云霄,瞬间便是将整片天空都是给染的通红了起来,好似火烧云一般。   苏景年抬头看去,只见下一刻便是好似一阵火雨一般下落而来,一点一滴的朝着众人砸落而下。   感知之下,这一滴滴的火焰之中,竟然都是包含着骇人的威力,若是落在身上,这龙象之境的体魄,怕是完全抵挡不住。   众人见状,纷纷使出那各自的手段来防御。   管康素和舒随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直接是符隶而出,化为一个个的防护大盾来,抵挡住着火雨。   苏景年则也是直接祭出那玉斗罗盘出来,将自己整个人都是给罩了起来。   转身看向颜无,则是完全不为所动,见着那火雨落下,直接是伸手一把抓住,将其捏碎,张开手掌,显露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石子来。   “啊啊啊!”   突然是不远处一阵惨叫之声传了出来,众人都是转头看去,见着一名大汉似乎是没有及时防备,被数滴火雨砸在了身上,那龙象之境的体魄瞬间便是在这火雨之下崩碎离希,身体直接是被熔出几个洞来,不断的冒着白气。   这般手段,当真是恐怖!   不等着火雨完全落完,便是只听见头顶一阵风声传来,苏景年抬头看去,只见这癸蛾两翅一展,直接在火雨之中向着众人冲来。   巨大无比的翅膀不断挥舞着,其上面的花纹散发着强烈的光芒,瞬间便是一道又一道的火焰好似风刮一般的冲击过来,为首的几人来不及防御,瞬间便是整个人都被那火焰吞噬,直接是没有了那生机,火焰过后,只余留下期体内的几个本命物出来。   “畜牲好胆!”   管康素早已经是怒红了眼睛,爆喝一声,便是直接符隶挥洒而去。   巨石碎裂,水流如漩,火焰如刀。   各种的符隶尽数显化而出,纷纷打在那癸蛾身上,却是连丝毫都伤害都不曾有。   “这般的防御,当真是骇人啊。”颜无笑着,用心声对苏景年说道。   苏景年沉默着看着那癸蛾,众人也不会这般任由着它肆意横行,待到火雨过去之后,纷纷是出手而来,一道有一道的灵力,各种术法皆是轰砸在这癸蛾身上。   苏景年则是在战争场地之外,一道火焰撩过,却是完全没有将这玉斗罗盘的防护罩产生任何影响。   苏景年手中不停,一旁悬浮着一沓的符纸,不断的刻画着那符隶,各式各样,几乎是将自己在那游梦廊之中所学会的攻势符隶尽数都给刻画了出来。   顿了顿,看向众人厮杀,便是准备刻画那暴武灵符来。   数不尽的攻势好似狂风暴雨一般,砸落在那癸蛾的身上,却是始终不见有多少的伤害,不由得是让众人有些个绝望。   “青辉!”   只见舒随喊道,手掌一抬。   只见其背后,如同是有着那青风所构成的一巨大无比的枪浮现而出,凌厉无比,那癸蛾似乎也是已经发现了这般威胁,刚刚转身,舒随便是直接将去冲了过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是跨越百里,来到这癸蛾面前,暴风而起,青云随动,狠狠的砸在了癸蛾的脑袋上。   “嘭!”   一阵巨大的冲击波传来,直接是将这巨坑周遭的地虫尸体尽数吹远。   一阵火焰和青风肆掠,待到尘埃落尽,众人看去之时。   却是只见这癸蛾脑袋上,不过是只留下了一个白白的印子罢了。   众人都是不由得一阵惊骇。   不过却是不等众人继续惊讶,这癸蛾似乎也是被彻底的激怒了起来,一阵强烈的火焰自身体之上爆发而出,浩浩荡荡的朝着四周冲击而去。   所遇之物,尽数都是瞬间化成了虚无,而身下的土地也是瞬间便是再次消融了数百里。   苏景年不由得是扯了扯嘴角,原本五六十人的练气士大队,如今几番轰杀下来,只剩下一多半了。   要真说哪里还有些值得庆幸的事,那便是在这的大兆练气士不算多,不过十几个罢了。   “这狗东西到底是要怎么打!”管康素忍不住是骂了起来,这当真是那刀枪不入嘛?   苏景年没有做声,自己这玉斗罗盘的防护罩在这几次攻势之后,终于也是慢慢的有些衰弱下来。   这时,终于是将那符隶尽数都是刻画完毕,便是直接将这罗盘收了起来,放入须弥之中。   待到这火焰之墙散去,苏景年便是将个一些符隶直接朝着那癸蛾而砸去。   瞬间,便是又是一阵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就是这时候!”   苏景年神魂直接是瞬间便是将这癸蛾全部覆盖,在先前打斗之中,便是一直在用神魂不断的试探,却是一直无法近身,好似一层看不见的墙将所有人的神魂尽数给阻挡了。   只有在这癸蛾受到伤害的瞬间,这堵墙才是会有那么一瞬间消散,或者说是变弱变薄。   苏景年心神传话而去,管康素和舒随都是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瞬间也是神魂覆盖而来。   三道强烈无比的神魂之力在这一瞬间突然的便是降临在这癸蛾身上。   直接穿透了这癸蛾的身躯,直接是来到它的这神魂之中,欲要一击之下,直接是将这癸蛾神魂尽灭,捣碎它的魂魄!   而下一刻苏景年三人便都是一愣,真正的目瞪口呆。   那神魂攻势好似石沉大海一般,竟然是一丝波澜都没有起来,转眼之间便是被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特么的是怪物吧!   而不等三人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比三人还要强横的神魂之力如同是滔天巨浪一般反扑而来。   三人神魂直接是被尽数震碎。   苏景年直接是一口瘀血从口中喷出,赶紧从须弥之中掏出来一瓶丹药服下,而管康素和舒随相对来说倒是稍稍好上一些,不过却也都是不太好过。   看向这浑身布满火焰的癸蛾,当真是有些不可置信。   拥有这般坚固的体魄也就算了,蛮兽大多如此。可是竟然还有着这般恐怖的神魂之力!   虽说苏景年心中在之前早已经是有了些预计,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神魂竟然会这般的强悍。   “这下可真是难办了。”苏景年将全身暴动的灵力压了下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殿下,此处你不易久留,还是快些离开吧!”管康素转头说道,舒随也是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这家伙实在是有些个难缠,你还是先离开此地的好!”   苏景年思量了一会儿,便是直接朝远方而去,不过并没有离开太远,在高处静静的悬浮着,望着那癸蛾,心中思绪万千。   现在,苏景年当真是有些个怀疑,这狗玩意是被人给特意放出来到这的。   “要不要我出手?”   正当苏景年思索之时,颜无心声传来。   “现在还不用。”苏景年犹豫了一会,还是没让这头天魔出手。   望着那远处的癸蛾,心中倒是沉重了许多,这次的战争,怕是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166章 降伏癸蛾虫王!   不过这般的话语,苏景年自己心里也清楚,只不过是宽心之语罢了。   这次的地虫之灾,倒如今,只能说算是完成了一半,而这癸蛾虫王便是最后的一半,至于能否完成……至少如今这个局势,太难了。   “我可不觉得这些人能够牵制的住这癸蛾。”颜无冷笑一声,心神传来。   苏景年没有说话,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纵然是这癸蛾将这些个人全部杀光了,自己也只能说是拍手称一个好了。   给大兆又少了些麻烦事。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那癸蛾全身爆出闪光,顷刻之间爆出无数的花火来,激荡起一阵阵的波浪。颜无被击倒,拼死方才是抵挡住这般的攻势,却也是被砸进了脚下的废墟之中,好似残废了一般。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戏演的,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   与此同时,除了颜无之外,众多的练气士也是完全无法抵挡这晋升入归岐之境的癸蛾。   那火点被沾染上点滴,便是好似那附骨之蛆一般,在身上不断的燃烧着。不但燃烧着骨肉,更灼烧着灵力和神魂!   十几万位练气士都是在这突然的暴击之下直接成了火人,几乎都没有发出哀嚎之声来,便是瞬间成了一抔碎屑。   管康素和舒随也是感受到了这火焰的恐怖之处,不由得都是有些惊疑不定。   “这虫王的火焰,当真是邪了门了!”管康素咽了口口水,眼神看向那巨大的癸蛾,尚且还有些个清醒。   而纵观周遭剩余的那一些个练气士,都早已经是眼神麻木,尽是恐惧之色。他们如今也是醒悟了过来,在这等差距面前,最后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舒随皱了皱眉头,如今的情景已经是是容不得再这般优柔寡断了。手指轻动,一缕好似烟尘一般的青光就此散去,飘向远方。   “这小娘们终于要喊人来了。”颜无心神传来,倒是有些指点之意,“还好不算太晚,等到人死的差不多了,就我之外,真就没啥法子咯。”   苏景年冷哼一声,“你倒是直接躲起来舒服了,那就好好躲着。”   这下却是没有再听见颜无的声音来。   苏景年双手结印,一道术法慢慢的在自己身前显露出来。   真是狡猾啊。   正当术法刚刚成型之时,就在苏景年身形底下,一道巨大蛮横无比的身影冲天而起,犹如一道闪光爆射一般冲着苏景年而来。   一只巨大而又坚硬的重爪一掌朝苏景年拍去。   这只地虫长相倒是颇为奇特,最不像虫子的一只玩意。   “殿下!”   舒随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出声喊道。   想要去阻拦,却是不论如何都是已经来不及的了,管康素也是转头看来,瞳孔猛地睁大了起来。   这正是最后那一只没有被找到的天命之境地虫!这最后的地虫还是天命之境圆满的境界!   “广真汐!”   苏景年爆喝一声,一掌拍下,灵力暴动,一息之间七千三百里!   层层叠叠瞬间便是已经冲破百层,一招而下,和那巨掌对碰而去,直接是将这整个手臂都是打的稀碎。   那地虫哀嚎一声,却是犹不甘心,在半空之中借力直接是另外一爪再次挥下。   “好胆!”   一击之后,苏景年也是放弃了这《汐日》一法,直接是暴武灵符附于身上。   全身的灵力瞬间便是整个沸腾了起来!灵力深厚已经是超过了大部分的天命圆满的练气士!   “今日就让我看看这天命圆满的一式,到底多厉害!”苏景年怒吼一声,并没有借助任何的宝器,一掌拍下。   “仙人拂尘!”   一掌浩浩荡荡的拍下,只见那地虫的身形几乎是没有过多的支撑,便是好似那散灰一般,如同灰尘一般尽数散去,飘荡于空中。   “尽散去……”   苏景年静静的悬停在高空之中,望着身下被地虫破开的一个大洞,默不作声。   早在这玩意靠近之时,魂命大域便是早已经将其发现。只能说这玩意不似那癸蛾,即便是神魂之力也是强大到让人绝望。   而远处的众人看着,也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一只天命圆满的地虫,就这么被一掌,直接拍成了灰?   “这殿下……”   舒随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惊疑不定。   不过一阵强大的神魂刺痛却是由不得她在思考了,这癸蛾竟然用神魂发动了进攻!   磅礴的神魂好似那高耸的山峰一般,直直的压过来,只不过是一息之间,除了管康素和舒随二人之外,其余的练气士瞬间便是直接倒地不起。   神魂直接是被巨大的差距碾压之下,瞬间崩碎离稀。   宛如是海浪一般,源源不断的自那地虫发散而来,不断的压制着众人,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众多的练气士已经是纷纷自高空之上跌落下来,趴伏在地上,神魂被不断的敲打,已经是七窍流血,生不如死。   而管康素和舒随二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不至于和其他人一般模样,却也是已经是毫无反抗之力。   苏景年再次是将那玉斗罗盘直接祭出,滴溜溜的旋转在苏景年面前,形成的防护罩将这神魂攻势给抵挡住,外表震荡起无数的波澜来。   “哎,有这种好东西,就是不一样啊。”颜无的心声传来,显然是有些感慨。   苏景年摇了摇头,“大道一途,本就不公,不过最后却又是殊归同路,何来不一样的说法。”   “哼,别人半路就死了,哪来的最后。”颜无撇了撇嘴,嬉笑着说道。   苏景年却是没有再和这头天魔嬉笑的心思,这番下来,败局已定。   要不要让这头天魔上去呢?   可苏景年总感觉事情远未结束,至少就算是降伏了这癸蛾虫王之后,也定然还有别的事情。这种感觉在苏景年的脑海之中,格外的强烈。   思索再三,还是没有让颜无出手。反正这些个死的,大都也不是大兆的练气士,有几个,之后也定然会对其宗门厚待。   而且,大宣绝对不值这么些个人来。   话说颜无先前说舒随喊救兵去了,想必也是厉害的人物,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来?   神魂震荡而过,已经是死伤一片,许多神魂薄弱的练气士已经是被这番攻势,硬生生打碎神魂,大道碎裂,直接崩死。除了管康素和舒随二人之外,那在场上的,就还活着四人了。   苏景年长叹了口气,大宣这次为了剿灭这地虫之灾,所付出的代价,过于沉痛。不过这对于大兆来说,只能说是半喜半忧罢了。   那癸蛾虫王展翅而去,瞬间便是去往云中,不见踪影。   !   苏景年睁大了眼睛,那高处自己的魂命大域已经是完全超出了边界。   不等苏景年再去试探,下一刻便是一道火焰身影直接是冲着管康素几人砸下,快若奔雷!   “不好!”就连那颜无都是感受到了几分威慑,不由得是喊了起来,便是身形一阵虚幻不定,瞬间来到了苏景年不远处。   “小伙子挺能跑啊。”苏景年不由得是嗤笑一声。   这家伙被封印着,如今的境界也就在归岐之境和天命之境圆满左右,只不过很多东西,特别是对于这头天魔,不能只用境界说事。   不过有一说一,这家伙的身法,当真是奇特,有机会看看能不能套出来。   管康素和舒随二人望着那火焰冲下,一脸的绝望。   在先前的攻势之下,灵力都已经是被耗的七七八八,完全补给不上;再又是一阵神魂攻势,神魂荡漾好似随时要破碎一般,如今那最为拿手的东西都已经是拿不出来了。   “轰隆隆!”   如同是天雷炸响一般,在众人耳边轰然碎裂,激荡起无数飞尘,脚下的土地直接是塌陷千里。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不由得仔细看去。   刚刚……是不是有个人影冲过去了?   待到尘埃散去,苏景年不由得是摇头叹气,这救兵来的真是及时。   只见一壮汉悬空而立,双手呈扛鼎之势,全身都爆发出强烈的金光,真如那佛家的金刚一般。   这人竟然是硬生生的凭借一己之力,将这癸蛾的攻势给挡了下来!而那癸蛾也是有些吃惊,全身火焰熊熊燃烧,再次是爆裂而开。   “九雨雾化伞!”   只见远处高空之上传来一阵怒喊,苏景年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远处高空之上,一把古伞晃晃悠悠的降落而下,全身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灵石宝物,其顶杆上还摇摇晃晃的有着一颗小草。伞摇摇晃晃的落下,不偏不倚,正好是悬停在那癸蛾虫王的高空头顶之上。   一阵好似雾气一般的散落而下,那癸蛾虫王所爆发而出的火焰瞬间便是被罩在了这一处隘小的天地之间。   “嘠嘠噶!”   那癸蛾虫王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来,暴怒的直冲那顶上的伞而去。   “死去!”   又是一阵暴怒之声,只见那底下的大汉爆喝一声,冲天而起,直接是硬生生的将这癸蛾虫王给拉了下来,直接是一摔扔在了大地之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好猛。”苏景年不由得是咋舌道。   这般体魄,自己若是对拼起来,怕是近身之下的两拳,自己就没了。   而不等这癸蛾反应过来,准备再次的暴动之时,便是见着一老人自高空而下,手掌一挥,便是一张大网而下,铺在了这癸蛾虫王的身上。   那大网好似是由水滴连线而成的一般,晶莹剔透。铺在这癸蛾虫王的身上之后,竟然是直接将其身上的火焰尽数给吸收淹灭,不一会儿那癸蛾虫王便是再无反抗之力。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在底下的众人都还没缓过神来,便是已经将这癸蛾虫王给彻底降伏。   苏景年笑了起来,“好家伙,大宣有这等能人宝物,我倒是不怎么奇怪。可是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让这二人出来便是,还省去了这般的麻烦事情。”   颜无冷哼一声,“这可不是大兆,这些宗门的人,可没这么听话。”   苏景年想想也是,还是大兆的好啊。   既然这癸蛾虫王已经是被伏,那这事情也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苏景年也是迅速的来到那虫王一旁,不由得是有些感慨。   而颜无则是早早的已经再次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如今好似身受创伤一般的从地底下爬了出来。   “师傅。”   舒随对着那老妇人轻声说道。   苏景年眉头一挑,果然还是老的厉害啊。这怎么的,也是为归岐之境的大修士啊。   “这位是我师傅,霓困真人。”舒随轻声说道,给苏景年介绍。   “师傅,这位是大兆的殿下。”   那霓困真人和苏景年各自拜道。   “这位是大宣的御卫,木生。”舒随又是给苏景年介绍这一旁的大汉。   木生虽说对于苏景年没什么好感,却也是弯腰拜道。   苏景年笑了起来,“刚刚那扛鼎之力,当真是让人敬仰啊。”   木生笑了笑,没有答话。   那霓困真人望着这癸蛾虫王冷哼一声,“这狗东西,总算是闹腾完了。”   “师傅可闭关完成?”舒随轻声问道。   “还差了些时候。”那霓困真人摇了摇头,“可我若是再不来,你们怕就是死在这了。”   “本来是由着镇老来收拾后手的,却是走火入魔暴死了。没办法,而舍老那边又脱不开身,只能是我来了。”霓困真人叹了口气,言语之中,颇有些无奈。   “这次个药物,分给剩余的人治疗一下神魂吧。”苏景年将一瓶丹药拿了出来,让颜无分了下去。   众人整治一番之后,便是准备将这癸蛾虫王给彻底消灭掉。   “哈哈哈哈,多谢各位帮忙,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突然,便是听见遥遥高空之外传来一阵大笑声,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都是抬头看去,只见半片天空,都是被一巨大的身影所覆盖,一只巨手直直的朝那癸蛾虫王抓来。   苏景年顿时一愣,果然事情还没结束…… 第167章 阿本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事情真的,越来越烦了,不由得又是转头撇了一眼颜无,说不定,到时候自己真要让这头天魔出手了。   众人也是一凛,神色肃穆,抬头看去,只见那巨大的手掌已经是瞬息而至,来到头顶。好似巨峰压下一般,让人窒息。   苏景年想祭出那玉斗罗盘来防御,此时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是一丝一毫都已经是动弹不得,就连是神魂都已经被完全的阻隔滞停!   这得是什么境界修为?这天上来的,莫不是一个殊一境界的练气士?若真是这样,那一个十一境界的大能若是这么要来搞事情,自己这些人,怕也是只能在这等死了。   而此时众人似乎也是已经发现了这般情况,皆是面色惶恐,除了那霓困真人和另外的那一个木生可以稍稍的移动之外,其他人都是好似雕塑一般,静止不动。   不过那来者显然不是冲着众人来的,而上在那一旁被束缚住的癸蛾虫王。   “尔敢!”   一阵声音自天外传来,好似晴天之中一声炸雷,轰隆作响,随着声音爆喝而来,一道长枪的虚影冲破云霄,直接横刺过来,瞬间便是将那巨大的手掌击碎,二者都是直接是崩碎开来。   而众人的禁锢也是与此同时被破开,再次获得自由。   苏景年几乎是瞬间便是将那玉斗罗盘再次祭出,柔和的青光环绕在自己身旁,层层叠叠。   刚才那般丝毫不得动弹的感觉,任人鱼肉一般,实在是有些,让人心里透不过气来。   抬头看去,此时在另外半边天之上,已经是一阵金黄色的炫光铺满而来,直压向那另外的黑灰色天空,而且在迅速的压缩着那天空之中的领地。   “这……应该就是这扬州的御守天神了吧。”   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嗯,正是我们扬州的御守天神。”霓困真人在旁边点了点头,眼神之中也是有些惊讶恐惧,显然刚刚的那般被困住一举动,也是给留下了不少的后怕。   “哈哈哈哈哈,来的倒是挺快啊。”   那声音似乎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着,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形来。   苏景年眯着眼睛,目力穷尽,也不过是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而已。   隐隐约约可见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头上戴着一个莲花帽,除此之外,苏景年也是看不清别的什么具体模样了。   这莫不是道家的哪个失心疯了的老祖宗?闲的无聊,来这挑事?   而另外一边的御守天神则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应,一道巨大的身影逐渐浮现而出,说是顶天立地也不为过。左手之中拿着一个金黄色的大鼎,上面数条蛟龙环绕,吐露着真火雷炎。   直接是将这大鼎砸去,直直的朝那来人压去。   来者也是直接在身前显化出一个巨大的头像来,青光色的表壳骇人至极,古朴可怖,大脸周遭环绕着无数的鸟兽飞虫走兽的虚影,嘶吼之声杂乱人心。   那巨脸张着巨口,两个獠牙好似狼虎一般,死死的将那大鼎给咬住,和那巨鼎一同崩碎而开。   苏景年咽了口口水,看见这般境界的练气士打斗,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若是一般来说,能够见识到前者的风景和实力,自然是有着一定的好处的,可若是境界差的太多,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搞不好就是道心不稳,甚至有可能是直接大道崩坏,晋升无望。   霓困真人和那木生则是已经直接将众人给直接蒙蔽而起,暂时的将这一方天地给隔绝了起来,不过却是被苏景年所拒绝了。   这辈子都难得看见一次,不让我看还?大道崩碎……自己临渊命格都已经差点彻底死了一次了,还怕这种的?   只见那黑灰之色一闪而过,如今直接来到了众人身旁,好似是凭空出现一般。   一袭白衣,腰间横着一玉腰带,面貌却是不知怎么的,始终看不真切,好似一只有着一团迷雾一般,笼罩着不让人看清。   那人静静的悬浮在那癸蛾虫王上方,手中撒出一张网来,直接是将这癸蛾虫王捆绑而住,瞬间便是消失不见。   应该也是须弥类似的东西。   绕是有着这玉斗罗盘的保护,而此时这般近距离的看去,仍旧是止不住的有些胆颤。   毕竟眼前这位,很有可能是位十一境界的大修士啊!能和一个御守天神打成这样的,怎么也低不到哪里啊。   将那虫王收起之后,便是抬起头来看向众人。那霓困真人和木生绕是境界不低,可是面对这等人物,却还是有些胆颤。见其抬头看来,忍不住的倒退而去。   苏景年眯着眼睛,自己这临渊命格,可是让自己甚少有那害怕的感觉,而在身旁的颜无显然也是有些讶异,十分的好奇,死死的看着那人。   那人似乎是对于苏景年有些兴趣,“你这人倒是有些……”   话音未落,便是只见一杆长枪直接是飞驰而来,砸向这人,轰隆一声直接是将这大地给打的裂开来,巨大的枪身深深的扎进大地之中,形成了一个比之前那虫王还要大的巨坑。   那黑影则也是早已经不在此处,睁眼看去,一道巨大的身影浮现在高空之上,遥遥和那御守天神的身形对立。   一柄巨大的长枪直接是自那头顶而落下,巨大的枪头大钝无锋,还有些个裂缝破损,上面似乎还沾染着些许的黑色鲜血。   直冲而下,从万里之外顷刻之间便是来到了那巨大虚影的头顶。   轰然碎裂,消散于天地之间。   下一刻,便是在那御守天神背后重塑而起,一拳砸下,崩希离碎。   苏景年抽搐了下嘴角,这种级别的打斗,太过于震撼了。   要不自己也把眼睛闭上?   而颜无则是没有多大的感觉,脸色平静依旧,只不过眼中的炽热之色却是已经掩饰不住了。被囚禁数百年,都快将这种境界级别的打斗给忘的差不多了。   这两人的虚影,显然不是一般所能凝聚而起的,都是蕴藏着各自的大道之势和修为在其中。   在一息之间,便是瞬间各自互相锤爆了四次,数次身影爆裂开来所落下的灵力消散再天地之间,让苏景年都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片天地之间灵气的突然暴涨。   看这些大修士打架,还有这等好处?   而数次下来,二人显然也都是已经有些损耗,那御守天神直接是暴起,一杆长枪在手,自高空之上落下,迅猛如飞!长枪之上好似有着无数的冤魂哀嚎,却是尽数被那缠绕在上面的蛟龙所禁锢住,无力动弹。   苏景年和霓困真人,木生几乎是瞬间脚下一沉。   苏景年倒吸口冷气来,整片大地被这么一招威势下压了整整四丈!就连那天空都是低垂了下来,云际触野,仿佛触手可及。   “神仙之境……”   霓困真人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艳羡,这是无数练气士做梦都想要得到的至高之境啊!   在加上这御守天神的威势,这整个扬州都是在其操控之下,天势大运一边倒戈,压向那来犯之人。   周遭四处似乎都是在排斥着自己,仿佛这土地砂石,朔风枯木,都是有了生命一般,无一不再厌恶着自己,就连这天地之中的灵气都是吸收的更加缓慢了起来!   苏景年这还是已经躲在了这玉斗罗盘的庇护之中,不由得是看向一旁的霓困真人和木生,二人显然都是无法接受这般情况的出现,一时之间竟然都是有些惊慌失措。   一念之间,便是整个天地所排斥拒绝,这种能力!   就是十四境的大修士啊!   苏景年满眼的惊恐艳羡,这般的恐怖能力,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道心失守了。   这下那犯傻的家伙,怎么的,不死也得半残吧?   这一击之下,那道人影显然也是认真起来,一道巨大无比的符隶自半空之中升起。   一座和山等高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全身散发着煌煌金光,摄人至极,手中持着一把宝剑,脚下踏着一只巨大无比的大龟,凶猛无比,仰头看着那长枪而落。   “这是……真武大帝!?”   苏景年忍不住是喊了出来。   这家伙,看起来这家伙真是道家的哪位失心疯的老祖宗啊!   那身影显露而出,那长枪却是已经瞬息而至,还未到,那脚下的土地便是已经数百公里而塌陷去。   那真武大帝虽说之上一道虚影,却还是给了那御守天神极大的压迫之力,一瞬而去,冲击而来。   只听轰然一声,直接是炸裂开来。   玉斗罗盘所建造而起的庇护之盾,瞬间便是碎裂爆开,苏景年只觉得好似被那天命之境圆满的练气士在自己身前自爆神魂了一般,瞬间被按压进地底而去,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   “我干你娘的!”   苏景年全身经脉断裂无数,好在这伤势凭借着赢鱼和鱼专能够恢复的过来。   一道枷锁被释放而出,颜无只觉得身体轻了些许,不由得一阵大喜。   “去把那家伙给打一顿!”   苏景年心神传来,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多少怒气。   苏景年心中也是有数,这么一个十四境的御守天神都是杀不掉这家伙,那凭借颜无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太好办法的,更何况这头天魔还被禁锢了数百年,境界被一压再压。   能打上几拳也是好的啊!   霓困真人和木生也是被刚刚的冲击所直接压进了地底之下,不过却是没有苏景年这般惨烈。   却是只感觉身旁好似再次暴起一强大的声势来,这至少是归岐之境的练气士!   “怎么又来了一个大修士!?”   霓困真人直接管不了身上的伤势,破土而出,四顾看去。   大宣的那唯一一个归岐之境练气士,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   只见不远处一巨大的身影虚幻而出,全身覆盖紫色的烟雾,无数的闪电火焰自其中冒出,隐隐可见其中锁链缠绕。   瞬间便是冲击而上,爆射而去,瞬息之间便是来到了那黑色人影面前,一拳轰下。   那黑色人影也是有些个惊讶,先前倒是感觉这人有些个不对劲,怎么现在这么猛了?这是怎么变出来的?   不过却是也是顺手一档,硬接下了这一拳。   “小伙子叫什么?”   那黑影笑眯眯的问道。   “这话你不如去问殿下。”颜无冷哼一声,再次是一拳轰下。   “那个有点不对劲的年轻人?”那黑影叹了口气,有些不解,这么个境界的练气士会甘心给一个王朝的殿下当侍卫?   “在下阿本,有幸得见。”   那黑影笑了笑,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颜无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笑着说道。   随即一枪而至。   黑影瞬间消散而开,飘散于天地之间,不见了踪影。   那御守天神看向颜无,皱了皱眉,神魂搜查一番却也是没有发现什么,便是只当那青州殿下的保命之手了。   也是随即消失不见。   枷锁再次束缚而起,颜无也是缓缓的落回了下来。   这片天地之中,终于是再次恢复了宁静。   一旁的霓困真人和木生,看向颜无的眼神,却是早已经变了模样。   苏景年在那地底之下,心中早已经是将那突然变出来的黑影大修士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而赢鱼和鱼专正在全力修复着筋脉。   突然,仿佛天地之间,都是突然停滞了一下。   一道心声突然传来。   “青州殿下?久仰久仰,我叫阿本。” 第168章 存货   战事暂时落幕,苏景年也是和霓困真人,木生一众人回到了先前的城墙之上。   对于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舒随和管康素等人显然是不知情的,也是很快便是被霓困真人给找了个理由让其早早的便是回了自家宗门而去。   苏景年坐在木椅上,院子不大,但也算得上是够整洁宽敞了。   抬头看去,那巨大的城墙之上,已经是不见了那当初的人影攒动,如今只不过是有几个将士在那站岗罢了。   随着这地虫被彻底消灭的消息传出之后,整个大宣已经是狂欢了数日,这几日也是解除了夜禁,在外的大街之上满是花香和酒味。   苏景年伸出手来,将放在地上的酒壶拿了起来,微微喝了几口,这些日子下来,酒倒是已经喝了不少。   一道身影突然的便是出现在了院子当中,正是颜无。   颜无脸色倒是有些好似市井的放荡子弟一般,见着苏景年喝着酒,便也是笑了起来,直接在那屋边的门槛是上坐了下来,笑着问道:“被那么一位大能盯上的感觉,如何?”   苏景年默不作声,继续喝着酒,摇了摇头,说道:“只可惜这不是青州,要不然,我非的让这家伙下来打几场,我还不信那家伙能赢。”   嘴上说着这般,但当初那一句却是是给苏景年造成了巨大的心骇,差点就大道失守。   这么一连几天,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倒顶》一法,真怕一停下来自己就支撑不住而倒塌。   那声音好似梦魇一般的在心中回荡,实在是让人绝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景年不用想也是知道肯定就是这只天魔做的事。   苏景年喝光了酒,便是直接将那酒壶给扔到了一边去,“咕噜咕噜”的便是滚到了大门边上。   苏景年转过头去。   只见一只手将这酒壶给捡了起来,在一旁放好,笑呵呵的说道:“殿下这几日休息,可是将身子给调理好了?”   来的正是已经被苏景年种下死种的唐伏梁。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死不掉就是了。”   “哈哈哈哈,若是被大兆的君主给听见了,那可就没这么简单咯。”唐伏梁半开玩笑的说道,也是直接从一旁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此次前来,便是和殿下说一声,那跨州渡船,五日之后便是会再次到来,因为这是地虫被灭过后的第一艘跨州渡船,所以停靠之地,依然还是在这,殿下无需挪步。”   苏景年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你这一把老骨头,一个文臣赶来这前线上,说你硬气也罢。如今战事已停,还不回去好好修养修养?”   唐伏梁搓了搓手,笑着说道:“那倒不是我有什么事情,而是另外两位有事情。”   苏景年坐起身来,转头朝外边看去,只见门外正站着两个人,显然也是已经等待了好一会了。   正是那之前见过的霓困真人和木生二人,不过如今二人都已经是换上了那常人的服装,在大街之上看去,倒也就是一个壮汉和一老妪。   “这是……”苏景年有些个疑惑,随即便是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颜无。   想来也应该是之前给这天魔解开了禁锢,稍稍放了些实力而去,这两人,是来讨教来了。   至于大宣这边山上宗门的规矩,苏景年倒是不知道究竟如何,只不过显然想要对着家伙讨价,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别人不知道,苏景年能不知道嘛。   这家伙光是待在他旁边待久了,心思都会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噩”的一方面发展而去,更别谈什么讨教了,怕是真是把自己给朝火坑里送。   苏景年思量了一番,便是说道:“这事情倒不是我不愿意,只不过这确实是有些个不行。我这侍卫走的太过于偏锋,数十万之中也不见得能出来这么一个出来,若是让这两位原本大道宽阔的练气士因此而受到阻碍,那就是有些个得不偿失了。”   苏景年想想也是,这两人,那霓困真人也是符隶大师的路途,神魂强悍,可那境界修为不过也还是卡在那天命之境圆满罢了,不过气势之上也是已经有了那大修士的底子,想必也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而另外那木生,则是实打实的体修之路,破境一事,更加是困难重重。   寻常练气士破境不过就是那境界之上的顿悟晋升,可体修却不一样,他们还有着这肉身的桎梏突破,相当于要突破两重关卡,难度和常人比起来,不用多说。   不过这困难带来的好处也是极大的,一个天命之境的体修,对上一个寻常练气士,那寻常的练气士怕是看见就只有掉头跑的份。   苏景年这般说辞说了一番,也不管唐伏梁和那二人会不会信,便也是言尽于此了。   唐伏梁叹了口气,虽说知道这事情不太可能,却还是抱着希望来试了试。苏景年这般说道,也就只当是借口罢了,毕竟不论是在哪里说起来,一个归岐之境的练气士,那都是远远抵得上十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了。   唐伏梁又是和苏景年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便是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去到门口,将门反手关上。   过了足有数个时辰,才是听见门外离去的声音。   苏景年则是早已经回到了屋中,盘膝而坐,静下心来。   前些日子观看了那般境界的大战,要是搞得好,那边说极大的益处;可若是处理不好,那就是一个障碍心患!必须拔除。   内府之中的花骨朵,相较之前,已经是稍稍壮大了些许,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那花瓣之上的奥妙纹路也是愈发的清晰。   而那赢鱼和鱼专,也是在那花骨朵周遭不断的巡游着,来来回回。   苏景年有些欣慰,这一路的修行还算是没有白费。   因为先前的那一声,苏景年疯狂的运转悟到那《倒顶》一法,如今这般看来,甚至是可能苏景年第一个联到圆满之境的功法。   即将大成!   一招一式,都已经是被苏景年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心神之中操练一次下来,差点神魂枯竭,不得不及时停止。   不行啊。   这般的招式虽说是记了下来,可若是就这生搬硬套的话,依照自己如今的境界,实在是太过于蚍蜉撼树,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这般下来,只会让自己走上岔路。   招式,对于如今的苏景年来说,威力是一回事,领悟其中精髓奥义,才是真正该做的事情。只不过,要想从这几乎是十四境的练气士当中领悟这些个东西,太难了。   比那北蜀国的天路还难走啊。   苏景年叹了口气,只得是将自己的心思压了下去。就当是提前被人带领着,去看了看那山巅之上的风景好了   如今也是只能这般的安慰自己了。   毕竟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是很靠师傅在前路带着的,若是一个人摸黑过桥,实在是太过于危险繁杂,其中弯弯路子太多了。   若是自己一个人,好似那野修一般,到最后能够成大修士的,比起那宗门的练气士来说,少太多太多咯。   苏景年望着那内府之中的花骨朵沉思不语,这玩意是自己在大荒不周的必修功法《六上》之后所演化而出的一个家伙,而且浩居真人也是说过,历代的负子所演化而出的都不一样。   但是很显然,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特征,苏景年还记得自己在数次临死之际,都是这花骨朵拉了自己一把。   这可以说是苏景年比起神魂攻势来说,还要重要的一件压手低的武器。   +在之前自己尚未突破到天命之境的时候,依靠着灵力的不断的灌输,依靠着海量的灵力去堆积这花骨朵的成长。   而到了天命之境之后,便是一直依靠着神魂的灌输,而如今似乎神魂的效果都已经是微乎其微的。   那该怎么去培养它?   苏景年紧紧的走着眉头,毕竟这《六上》功法的提高的直接体现,便是这花骨朵的不断壮硕。   另外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也不知该叫什么名字。   看着样子,倒是挺像那泥塘之中的荷花,便是叫它命莲吧。   苏景年心神浸透而下,似乎是可以看见这命莲在随风飘摇一般,缓缓地摆动。   再加上那旁边一直在游这的嬴鱼和鱼专,自己这内府好似一池塘一般。   那龙目天葵则是静静的趴伏在这命莲的底下,散发着缕缕的青色光华,而命莲而是不断地有着金色的长线和其牵连而起。   回想一会,自己如今天命之境得境,七境修士虽然说不上多厉害,但是至少也算是真正的跨入了大道一途。   身上的宝器真要说起来,貌似也就一攻一守:玉斗罗盘,春秋大剑。   而自己皆是首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将这春秋送去明煌天下的幽州地界,汤牙山。   可这扬州却还没有那跨天下的巨型航船,只得先搭乘跨州渡船,到达那“昏日”渡口去,再搭乘跨越天下的渡船。   这么一来,等到自己离开这广钧天下的时候,怕是也要到几个月之后了。而且自己还要半路上将这头天魔给押送回去,也不知道会是谁来接手。   苏景年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第169章 杂绪事了   潮水拍岸,惊涛四射源源不断。   八百六十三次。   苏景年睁开眼来,全身灵力鼓动,在经过了数天的休养生息之后,总算是将自己的经脉给彻底的修复完善。   好在没有伤及内府本命物,也算不上太多的阻碍。   如今全身皆是灵力涨落,修行这《汐日》一法以来,苏景年来到了如今的最高之峰。   重叠回荡八百于次,若是这一掌打在一般练气士的身上,那可真就是直接体魄碎裂,伤及大道本命了。   只不过随着不断的修行,苏景年也是发现了这功法的一个问题,虽说威力甚大,不断的回旋拍击之下,更是愈战愈猛。可这一切终归还是得要建立在这练气士自己本身的体魄之上。   别的功法或许只是对于灵力以及境界的要求,灵力不足便是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亦或是境界不够等等。   可这《汐日》一法练至后面,非但灵力需求极高,而且对于自身的体魄要求也是极高。   依照寻常的练气士底子,不走体修之路,最多不过重叠六百层,绕是苏景年有些个底子,再大荒练过些时候,可依旧是顶天不过八百罢了。   真要说起来,苏景年如今应该已经是可以到达那千层重叠之力,一掌之下,足矣开山裂河。   只不过若是苏景年强行这般下去,只怕自己的体魄会先支撑不住,碎裂开来。   这功法……自己当初倒是有些看走眼了。   苏景年紧皱着眉头,这是要逼着自己去练练那体魄啊。可这玩意又不是一朝一夕之间便是可以完成的,苏景年也是打熬过知晓其中艰辛。   “哎,这只能是先行放一放了。”思索了好一会儿,却也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得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景年随后便是去看了看那须弥之中的纸符,先前在战争之中,自己虽说大都是观战罢了,却也是用了不少的符隶刻画。先前自大兆来时,便是带了不少的纸符,如今也是已经少了许多。   这纸符都是上好的云珠箄,一张算起来,也就和一块金子差不多了。   所以说起来,这符隶大师,实在是最过耗钱的一职业大道,再加上本身神魂强壮之人也是稀少,这也导致修行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偌大的一个大宣,也不超过一只手。   苏景年扭了扭头,这玩意,自己到了有卖的地方,还是得囤积一些才是,哪个符隶大师会嫌弃这符纸少呢?   若是有心,倒也是可以将一些个符隶先行刻画完成,放在须弥之中,已备不当。   苏景年站起身来,自己已经是静修了数日,想来,也该快到那航船倒到的日子了。   传闻中土有位符隶大师,也是已经十四之境,腰间挂着一破烂的布袋,其中符隶不知百万之多。   于人争斗,符隶撒下,那当真是惊世之攻伐。   苏景年将心中的一些心思暂时放了下来,打开小门,走到庭院之中。   今日天气倒是不错,太阳微微照耀着,些许暖意,让人犯困。街道之上,还是有着些许的酒香飘来,想必也是众人喝了不少的。   颜无依旧是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喝着小酒,倒是十分惬意。   “怎么,那霓困真人和木生两人,没有再来找你?”苏景年靠着椅子躺下,问道。   “每天都来,只不过都不曾进门罢了。”颜无冷哼一声,嗤笑着说道,“若是这两家伙知道了我身份,怕是就不会这么勤快的过来了。”   “嗯,那该是直接喊御守天神过来砍死你。”苏景年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会的。”颜无摇了摇头,先前在和那阿本的战斗之中,那位御守天神显然已经是给自己认了出来,至于为什么没有来抓自己,想必也是后面去了解了一番啊。   颜无看向远处,一个极小的黑影慢慢的自远处飞来。   苏景年也是抬头看去,过了会也是感慨着说道:“看来,咱们在大宣的日子到头咯!”   这时,门外又是有人敲了敲门。   苏景年有些无奈,想来也就是还是唐伏梁那老头子拉。这家伙倒也是天天来,只不过苏景年一直在静修之中,也是一直没法看到,这要不自己再回屋子里修炼会?   想了想,还是起身去看门,倒是见着一旁的颜无有些个戏谑的笑脸。   苏景年打开门来,倒也是一愣,这次来到竟然不是唐伏梁那老头,而是张韵这位公主。   苏景年哭笑不得,“我说公主殿下,你这好好的在宫里不待着,来到这来干嘛?”   说着也是让张韵进门来,给她拿了把椅子坐下。   而颜无则是背着手,好似要去有些个无聊一般,出去晃荡逛街去了。   苏景年转头看向张韵,“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你明天就要走了吧?”张韵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指了指远处天边的航船,“那都来了,估计也是这几天了。”   张韵又是问道:“这次不回大兆,那是要去哪呢?”   “去外边看看吧。”苏景年笑了起来,“等到外面看的差不多了,也就该回来了。少说,这一趟下来,怎么的也要十来年吧。”   张韵沉默着,似乎是终于开口说道:“我父亲这辈子,都是一直在想着如何壮大大宣,怎么才能摆脱对于大兆的控制……”   话说到一半,便是被苏景年直接打住,“这些事情,你不用和我说。”张韵话说出口,苏景年便是已经知晓了其意思。   “按照约定,我大兆在近百年是不会对于你大宣有任何的动作的,百年之后,过来誓约时间,我相信也是还有很长时间的,毕竟你我两州,虽说是靠的最近的两个大州,但依旧还是十分遥远的。”   “可是百年之后,便是你当皇上了。”张韵有些不甘心,轻声说道。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倒时间自然是该咋办咋办嘛,没啥好说的。”   “你大哥,我寻思,应该也要很快便是继承大任了吧?”苏景年说完,又是突然反问道。   “嗯。”张韵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早些几年前,那张棠便是已经说了,等到大宣将西北处的占领下来之后,便是会将位子给大哥坐了,如今看起来,也就还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让他小心着些,他这身子金贵着呢,可别半路上突然死了。”苏景年突然是说道,脸上虽说是笑意盎然,言语却是寒冷至极。   张韵愣住,原本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却是猛的抬起头来,死死的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倒是毫不在意,无视了张韵的目光,继续说道:“就我所知,大宣占据的地方,说多也不算多,还有一大半的州土都是在那其余的几个大国小国之中,要想统一扬州,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苏景年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说道,“如此一来,免不了便是要有战争冲突,多担心担心,有什么问题嘛?”   张韵看着苏景年,眼神仿佛是要将苏景年看穿一般,苏景年则是站在那儿,反正自己脸皮够厚,可不怕给你看。   许久,张韵终于是直接一挥袖子,转身离开了。   刚刚走开,那颜无便是再次直接出现在院子当中,坐在先前的椅子上,摇头叹息,“啧啧啧,这么一个小美人送上门来,你还不要给送走,真是暴殄天物啊。”   苏景年就当作没有听见,坐了下来。   张韵对自己的心思,苏景年也不是不懂,只可惜这注定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大兆和大宣的关系如何,就算是寻常说起来,张韵身为皇家,也是完全由不得自己的。若真是好了,不谈家里那两位,就算是苏景年自己也不会相信这背后大宣会没有事情要做。   颜无仰头躺在摇椅上,倒是无所谓。   “也不知道大辽那边,怎么样了。”苏景年心中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真要算起来,也就是那边的事情不够稳定。   不过说起来,隆冬已过,此时大宣地虫之灾刚刚过去,百废待兴……此时是不是可以直接一鼓作气将大辽硬打下来?   苏景年算算,若是这般作为,只要在今年下雪之前攻下大辽,那即便是大宣想要干扰阻隔,那也是有心无力的。   不过这样一来,对于大兆的损耗也是极大的,毕竟大辽这硬骨头,晋希文和苏契等人,前前后后,可是已经谋划了二十来年啊。   一道巨大的黑影自高空之中投影下来,苏景年抬头看去,那巨大的航船已经是逼近而来,准备停靠在那渡口上了。   苏景年伸了懒腰,感慨一声,“本是好好的一场游玩,最后结果却是不怎么好啊。”   颜无笑着看了苏景年一眼。   苏景年也是看了过去。   那一道心声,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摁死住。   至少在自己解决掉那因为老九死掉而产生的心魔之前,这是万万不能再次出现。   而至于那位大典真人嘛,听师傅说,会在那交回这头心魔之时有个答案,到时候……也是一定好好的去拜访一番。   这心魔去除的唯一法子,便是杀了这大典真人;若是不除这心魔,自己便是只能停留在这天命之境了,破境那是想都别想。   心中思索着,便也是离开了这院子,朝那渡口走去。 第170章 找碴?   在渡口边上倒还稍稍发生了一些意外。   苏景年望着眼前的几人,眼神看去,倒是颇有些看白痴的样子。   只见一男一女在大街之上,二人显然也是练气士,不过至于境界吗,这男的不过是刚刚龙象之境,女的更是在天命之境。   女子趴伏在地上,衣裳破烂,好似是被人直接撕破了一般,掩面抽泣。   而那男子则是站在那女子一旁,满脸怒色,指着苏景年喊道:“你这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   前方不远处便是渡口,人来人往,虽说这是一条小路,可行人来往也是比较多的。   见着这般场景,围聚在周围的行人也是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没看出来啊,这公子长得倒是挺俊俏,却是这么一种人。”   “谁说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男子看着苏景年,脸上倒是有几分得意,大声说道:“你若是愿意善了了,也就赔十来个神仙钱便是了,若是不肯,那我便是报去官府!”   那在地上的女子更是掩面哭泣起来,凄凄惨惨,惹得众人一阵可怜。   那男子笑着看着苏景年,早已经是掌握了全局。自己在别处也是靠着这般左右的法子讹诈了不少的了练气士,而且自己从来不讹诈境界比自己高的。   眼前这年轻人看着似乎也是修行谢时候的,不过自己看着倒境界也不高,差不多和这臭婆娘差不多吧,而且这么年轻,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苏景年自头开始便是一直不曾说话,要不是这里是大宣的地方,自己早就出手给这两人宰了,然后去问罪当地城主了。   颜无似乎是已经看的烦了,便是走上前去这准备直接了解了这两个地痞东西。   苏景年也没有阻拦,那汉子见着了,笑着说道:“怎么,想私了?若是只有一些个钱,那我可是不答应的。”   “凭什么给你钱?”   从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呵斥的声音,清脆入耳。   苏景年抬头看去,见着一男一女也是自前方而来,两人皆是龙象之境,身穿统一的法袍,想来应该是哪位宗门出来历练的弟子。   那名男子看向那两人,也是满脸的厌恶,“在这装疯卖傻,若是还不赶紧滚一边去,别怪我下手没个轻重!”   那男子脸皮抽搐了一番,却还是嘴硬道:“你们干嘛!仗势欺人!你们这是,这是欺负老实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却也是忌惮于二人,更多拿到更是二人身后的宗门。   这些不是自己这种野修可以惹的起的。   见着二人离去,围聚在一边的众人也是渐渐散去,管他谁对谁错呢,反正看热闹。   苏景年也是抱拳谢道:“多谢二位出手解围,在下苏尘。”   颜无则是没有表情的站在一旁,苏景年解释道:“这位是我侍卫,老颜,是个哑巴。”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那男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乃天聂宗门弟子,黄井。这是我师妹,李桂子。”   那女子也是笑眯眯的抱拳,倒是颇为憨厚可爱。   苏景年哑然失笑,“李桂子,这名字倒是有趣。”   “对了,二位也是要去那渡口吗?”在彼此介绍之后,苏景年便是问道。   “正是,长老带着我们出去有游历一番。”黄井和苏景年一同往走去,“苏兄也是去渡口去的?”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有些个事情,不得已要出去。”   “噢。”那黄井见状,也是没有多问,提醒着说道:“这渡船之上,科也并非安全稳妥的很,先前的那种事情或许也还是会有的,而且还有可能更麻烦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不过你放心,今日相见有缘。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过来找我,我定然会帮你出头!”   李桂子笑着说道,倒是颇为豪气。   黄井看在眼中,心中倒是破有些无奈,刚刚那般事情倒是看得出来,可若是别的繁杂的事情,那就真不好说了。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个好东西呢?   苏景年也是没有答应下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就当过去了。   这种苏景年也不是不知道,事情做主什么的,多还是带领的那宗门长老供奉说了算,这些弟子,就算是有些个话语权,也多半是没什么用的。   “不过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我等也是尽量会照应苏兄一番的。”黄井也是开口说道。   来到那渡口处,果然见着有着和两人一样的差不多的法袍,估摸着有十来个。   一旁站着一个老者,正在闭目养神,想来就是那带队的长老了。   黄井有些个不好意思,说道:“那苏兄就此别过,咋们渡船上见!”   苏景年也是笑着拜道,目送二人离去。   转身也是在街边的路摊上找了个茶摊坐下,喊道:“店家来个两壶清茶!”   “好咧!”   苏景年转头看去,来来往往之人倒是颇多,各种各样的商贩皆是在此时来到了这渡口,买卖着自己所需要的货物。   清茶端了上来,苏景年也是不着急,这渡船等到明天早上才是会启程,如今不过是中午,等到晚上再上去不迟。   “嗯?”   苏景年皱起了眉头,只见不远处,两人正在一地摊旁边,和那摊主讨价还价,似乎是看上了什么东西。   正是先前讹诈自己的那两个人。   颜无显然也是看见了,心声问道:“要不要让我过去直接收拾一下?这看着也烦啊。”   这么个什么玩意,就在自己面前来这捣乱?自己还不能动手,这也太憋屈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般的憋屈?这可比自己被禁锢还恶心。   苏景年笑了起来,“不用了,我也懒得再在这大宣的地盘上惹是生非。若是到时候上了渡船,这两人也是一起的话,那就另当别说;或者这两个人不开眼又自己撞上来。”   颜无冷哼一声,神魂早已经是笼罩而去,这一片地方,厉害的练气士也看那么几个,就算是全部过来,那自己也是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你这殿下,当的可是有些憋屈啊。”颜无想着,还是有些不满,“我也是见识过不少大国殿下的,谨慎言行也就是了,这般放不开手脚,可就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还是在这一弱国之中。你怕什么?就算这片地方的练气士都过来,那也是完全不惧的,它大宣还能敢和大兆打起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这头天魔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出来,还真是没有想到,有些个意外。   思虑了一会儿,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了几句,“在外边,我这算算也是第三次了。之前游历过,虽然说不上太过于艰险,但是一路上也是有着许多的追杀凶险的。”   “你说我憋屈,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但是在外,有些时候,可没人管你是谁,比如说那两个人。”   苏景年指了指那依旧在地摊面前不肯离去的两人,“这两人,显然就是野修,不过如今境界不高,若是我也是和他那般境界,惹得急眼了,别说我是大兆的殿下,就算我是大兆的皇帝,他也照杀不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光脚不怕穿鞋的。”   颜无看了看苏景年几眼,突然是笑了起来,心声说道:“这么一说,我又是有些改变想法了。待到我破开这禁锢之时,我会先将大兆毁的七七八八,把你留在最后再来杀。”   苏景年给自己倒了一壶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的。而那事情,我也会届时一笔算上。”   颜无做出一副惊恐状,嘴角却依旧是笑嘻嘻的泼皮无赖一般。   “我自诞生之日,直到如今,一共五百余载。争斗三百多年,最后被关押而住。”颜无好似对着一段过去丝毫不在意,“至于你,能不能活到百年,怕都是个大问题啊。”   苏景年将茶喝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再去理会,而颜无也没有再去说话。   “嘿,这运气真是好啊。”   过了没多久,颜无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景年脸上倒是也有些个奇怪。   只见不远处的那两人,不偏不倚,正好也是朝着苏景年二人这边走来,苏景年转身看去,对了个正着。   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苏景年眼神有些个戏谑,颜无则是早已经站了起来。   那二人显然也是没想到,见着了苏景年也是一愣,那男的脸皮一抽,“小崽子咱们可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说着,便是直接大踏步过来,“他娘的,这次你不给爷爷我整上点好活的话!哼,老子正好有气没出撒呢!”   见着苏景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小子这是要逼我来硬……”   颜无直接是一步跨出,瞬间来到这汉子面前,一只手抓住脖子,举起朝下一砸,直接是整个人再次站在了地上,好似傻了一般不动。   颜无一巴掌直接是拍在了这头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是身死道陨。   那女子见状想要喊叫,却是发现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四处一看,惊恐的见着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是已经在了别处,周遭的行人好似泥塑的一般,半点不动。   “公子,公子我是被逼的啊!”那女子这般情况如何还不知道,这次算是遇到一块大石头,一脚过来怕是得断腿了。直接是当即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不断的哀求着。   “这狗东西给我下了药,污我清白,之后更是逼迫我和他一起来做这狗勾当,我若是不从,就是不断的熬打!”说着,也是直接显露出身体来,似乎不忌讳。   身体之上满是鞭痕,乌紫之色遍布全身。   “我……我真的是被逼的……”   不等这女子说完,苏景年便是直接一掌拍下,轰然死地。   颜无倒是有些意外,不由得是挑了挑眉头,“这女子被逼迫的,也不留个活口?”   撤去结界,周遭的人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苏景年二人依旧是坐在椅子上喝着凉茶。   “世上酸苦十有八九。佛家说普渡众生,这几万年过去,也没见的世间苦难少上半分。”苏景年又是给自己倒满了茶水。“我可不管这些个东西,真假都随意。”   自己已经不能再有心魔了。 第171章 渡船琐事   这航船倒不是之前自己所坐过的那般,相比起来,倒是稍显的娇小些,不过也是,那之前的渡峡乃是准备用来运送军队的,自然也是没法比较。   整艘跨州渡船之上,这次人倒也不算多,几千人罢了。   这渡船之上,划开三处大屋来。靠近船头的一处,便是给那些个练气士的居住所在,中间的一段则是那些个商人亦或是寻常富豪所住,至于最后的一部分,便是那干杂活苦力的劳工和货物堆积的地方。   这船上的练气士倒是不多,苏景年在阳台阁楼外看去,倒是十分的清晰,这位置倒是挺好的。屋楼一共便是只有五层,自己便是在最上面。   那甲板之上,零零散散的站着些人。   大部分便是之前在路上看见的那天聂宗的一众弟子,之外的少数,便是一些个野修,一些个成双成对,一些个则是聚众成群,好似一个小团体一般。   不过皆是离得那天聂宗的各人远远的。   背后有没有一个大靠山,差距还是太大了。   而这些个野修所居住所在,大都也都是那最差的几间住房,毕竟来财不易。   苏景年眯着眼睛,喝着茶,倒是颇为惬意。   先前在渡船快离开之时,大宣还特意派人来给自己送行,让这些个渡船上的掌舵的几个注意着点。对于这种事情,苏景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只不过现在看来,倒也不算一件太好的事情。   在门外边,只要一出门,便是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一直跟在后头,怎么甩也甩不开来。   索性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的好,反正这渡船上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至于颜无这家伙,那便是无所谓了,爱怎么去怎么去吧,反正自己也拦不住,更何况,这头天魔,很快就要再次被关押起来,这一次,怕是就没任何情况会让他再次出来咯。   苏景年望着远处的云层,不由得也是有些个思绪纷飞,倒时候来接手的,会是谁呢?一般人来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大放心,搞不好就会被这天魔蛊惑了心智神迷。   会不会是自己之前在鸪囚边上看见的那老许?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索一番,便是不再去想,这些想了也没有用的东西,还是少管的好。   苏景年正慢悠悠的喝着茶,便是见着底下的甲板之上传来了几分争执,不由得是好奇的低头看去。   是一野修和那一天聂宗子弟起了冲突来,二人争执不下,十分热闹。   天聂宗子弟也是聚集在一旁,而那野修身后虽说也是有些个人,但是显然完全不够意思,争执起来,便是完全气势不足。   不过没有多久,那天聂宗的一弟子直接是祭出了自己的本命物出来,倒是一位初入天命之境的练气士,颇有些资本,傲视着那一众野修。   而反观看来,这群野修,不单单没有背后靠山,而且境界等诸多方面,皆是完全不如这群个天聂宗子弟。   苏景年看了看,便是已经懒得再去继续看了,后面会怎么样,不用想也知道的。   野修道歉,天聂宗气度大些,事了不就是。至于谁对谁错嘛……你境界不够就是你的错嘛。   果然,没一会儿,那一众野修便是低了头,赔了不是离开了。   很快甲板之上便是只有那么一些个天聂宗的子弟在逗留着,野修已经几乎是全都走了光,而原本一些个想着出来透透气的寻常商贩,早在一开始便是已经溜回了屋子当中去。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颜无这家伙怎么也在那?   颜无这家伙真要说起来,这皮囊倒是比苏景年来的还有再来几分俊俏邪魅来,不愧是一头广伏天魔。   倒也是引起了一些个那天聂宗女弟子的注意来,靠过来和他谈话。   苏景年冷哼一声,这天魔,啥时候也干起这种偷花大盗的勾当来了?莫不是在大宣的那几天日子里,好好的补了补这江湖小说艳传,想着在被禁锢回去之前,好好舒服舒服?   对于这头天魔要干嘛,苏景年是万万不可能想的到的,不过只要不发生太多事情来,苏景年也懒得去管。   不过心中却也是不由得有些个警戒起来,那钥匙再次是被自己给层层加锁捆绑而起,直接是暂时藏入了内府之中。   就这么乖乖的回去,等着被禁锢镇压?苏景年是万万不觉得这天魔会这般听话的。   还是得小心点啊。   只不过这渡船上,能够做的事情倒也是比较少,也算是稍稍给了自己些许心安。   见着底下颜无和两位天聂宗的女弟子聊的正欢,便是已经有几位男弟子有些个看不过去,前来找事了。   苏景年挠了挠头,这不是自找没趣嘛。自己就这么点境界,真打起来,你们那长老都不行啊。   长老也就是一个天命之境圆满的练气士罢了,若是只有这些,没有别的什么秘籍或者过人之处,在大兆连自己的侍卫都做不了。   颜无倒是脸皮厚实的很,丝毫不慌,便是依旧在那高谈阔论,竟是将那上前来的二人说的哑口无言。见着说不过,那二人便是直接作势要打起来,却是被另外两位女弟子给拦了下来。   这倒是一处美女救魔的好戏。   苏景年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好一个天魔啊。魂命大域展开,直接是铺展下去,将前方渡船尽数笼罩而入。   若是有别的个神魂厉害的练气士也在这船上,那苏景年是自然万万不敢这般放肆的,可是无奈没有啊。就算是那位带队的天聂宗的长老,这家老伙的神魂之力也没自己厉害啊。   很快底下的一众人便是尽数掌握之中。   除了一个刚刚晋升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之外,其他的皆是龙象之境罢了。在甲板边缘,还有着几个野修留在那,倒也是龙象之境的底子,指只不过在苏景年看来,这底子也太烂了,完全没得法子比,空有一个境界罢了,丝毫的体魄都没有。   果然啊,这便是差距啊。   只见那一众人争吵了一会,那两名男弟子便是愤愤离去,而至于另外的几个天聂宗子弟,则是显然毫不为意,对于颜无的这般所作所为,并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那颜无的身影便是在自己的魂命大域之中突然消失不见。苏景年眯起眼睛来,神魂之力彭博而出,激荡不已,一时间,就连是那一些个神魂没有多强横的众人也是感觉到了有几分的不对劲来,却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一会儿,那颜无便是再次出现,却是已经是来到了自己身旁。   “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紧张?还怕我做什么事情不成?”   颜无言语之中,倒是有几分戏谑,拉过来一把椅子,在苏景年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底下的众人,“别的不说,刚刚那两个子弟,这辈子大道,基本算是无望咯,天命之境怕都是难以上去。”   苏景年冷哼一声,对于颜无做出这种事情来,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也并没有太多的奇怪。   “是那两个男的,还是那两个女的?”苏景年有些好奇。   “那定然是那男的啊。”颜无皱了皱眉头,笑了起来,“那两位女弟子有没做什么事情来,我为何要捉弄她们?我可还是讲道理的。”   苏景年大笑起来,“这辈子最好的笑话,怕便是一头天魔说自己是讲道理的了。”   说着,便是指了指颜无的胸口,“你这里,可没有大道本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杂念乱道。”   “可我依旧是饱读诗书啊,我倒是听说你读过的书不少,可是要和我比起来,你怕还是差的太多了。”颜无从兜里面拿出来几个瓜子来,慢慢的吃着。   “中土有一环山大楼,好比寻常一整座大城,其中书屋如林,来往通道如空中结丝,一整座城的书,那些我都看过大半。西方佛国外,占据两州,分别是云州和燕州。两州分别有一佛家大藏经阁,其中大法数十万,我也看过。”   苏景年摆了摆手,“看过再多的书又如何?又不代表懂得道理就多,若是知晓了这些个道理,你怕便是也成不了这天魔。”   “更何况。”苏景年冷哼一声,“怎么看来,也应该是之前的那位青州的御守天神所看的吧,你看过?你看过了个屁。”   颜无脸皮抽搐一番,看向苏景年的眼神却是没有多少变化,过了一会儿,突然是笑了起来,“几日下来,你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可以啊。”   苏景年摇了摇头,对于颜无那般眼神丝毫不以为然,“那还是你不行啊,这几日哑巴做下来,真是连话都不会说咯?这是有些可惜的,回去在山洞里自己和自己好好练练。”   颜无“哈哈”一笑,没有再继续和苏景年瞎掰扯。身影一过,便是再次回到了甲板之上,不知道干嘛去。   苏景年则是依旧靠着椅子,安静的吃着果子,心中思绪却是已经想念而开八万里,内府之中的花骨朵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在甲板之上的颜无皱了皱眉头,却也是没有再干嘛。   神游而去,好似无数个苏景年在那虚无之中,罩看万物之外。   无数的苏景年突然同时抬头望去,在远处天边,一座断裂的顶天山峰耸立而起,虽然说已经是断裂了一些,却依然好似高入星辰之中。   不周山……   嗯?扭头而去,怎么另外一天边,还有一座比这断裂开来的不周山还要高的巨峰? 第172章 千钧一发之承   煌煌大日,高挂在天空之上,炙热的阳光洒落而下,铺在斑驳古朴的城墙之上。   在城头高处,宋山盘膝而坐,气息绵长不断,七窍之中缕缕白气冒出,好似那蛟龙吐水一般,分外奇妙。   城头之上更是布满着将士,巨大的弓弩之上血迹斑斑,在下面的城墙之中,还杂乱的插着许多的箭头刀剑,也懒得再去清洗收拾。   远处的广袤平原之中,原本早已经是给割过一次的野草再次是疯长了起来,在雨水的滋润和大日照耀之下,数日之内便是已经再次有半人高了。   “宋将军,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城头上走来一人,身穿着重甲,抬头朝上望去,见着宋山还在打坐,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出声打扰道。   宋山缓缓的睁开眼来,七窍之中的白气再次返入。   望着底下的人影,也是淡淡一笑,直接是落到城头上,“既然赵栾少将军都来催促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就去搞完便是。”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大辽军队,目光炽热,这些个玩意,都是军功啊!   赵栾自己也是刚刚升军衔不久,这对于不怕死的大兆军士来说,实在是难得的好机会!毕竟整个青州都是大兆的,若是没有什么反叛啥的,这辈子也别想着在军队当中捞出什么油水出来。   可如今,不一样了啊。   这几番战斗打下来,双方各有伤亡,只不过对于大兆这边来说,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后面还有一大波军队正等着上战场呢。在后面吃吃喝喝的,不就是要想着上战场嘛。   如今大辽的军队这边城头上看去,只不过是只一个大些的黑线罢了。   这几日半月下来,前前后后打了七八场战役,大辽似乎是想着要耗空大兆,只可惜完全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大兆的决心如此之坚决,几乎已经是将这西北边全部能够调动的军队都是给拉了过来,死也要死在这。   宋山下了城头,过了一会儿,便是见着一众人出了城门,手持弯刀一片一片的割草而去,自城门为点,朝着两边一直散开而去,很快便是已经将野草割去百米开外。   数位练气士在高空之上监视着大辽的军队,以防突袭。   很快,一众人便是割完回到城中。   那在城墙后边的投石车直接是将那一桶一桶的火油尽数抛去外边,砸落在这野草地之上,一股难闻腻歪的火油味瞬间便是蔓延开来。   足足是将百桶火油尽数倒出去之后,便是直接命令弓箭手,箭头上捆绑住烧起的火焰油布,便是齐齐发射而去。   不远处的草原之上瞬间便是燃烧起熊熊大火来,冒着黑烟,迅速的一路烧去,势不可挡。   “这些个野草长的,真是碍事。”赵栾有些个厌烦,这些野草不单单是阻碍了视线,还几乎是可以将大辽的一些个士兵练气士的身影完全掩盖而住。   在之前就发生了好几次那善于隐匿的练气士直接是趁着夜色前来突袭,在这野草的掩饰之下,更是简单。   而这些个玩意割了又长,思来想去,还是干脆一把火烧了的好。   反正自家这边也是不担心什么。   熊熊大火一路烧去,去势极快,再加上风向刚好也是一路而去。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很快便是已经朝着大辽那边烧去数十里地。   只余留下一片黑焦的土地和一些和小蛮兽的尸首。   “赵将军。”一传令官跑了上来,拜道,“谭将军要您现在下去,有事商议。”   赵栾点了点头,便是也不多问,直接是下了城墙。   来到城墙脚下的一处石屋之中,外边士兵把守,倒是颇为严密。   来到屋子当中,见着谭归和宋山已经是在等着自己了。   “谭将军,有何要事商议?”   赵栾说着,便是靠近了些。   谭归笑了起来,“这几场仗打了下来,心中不好受吧?”   赵栾一愣,随即也是点了点头,“的确很难受,依托着这城墙作战,虽说有恃无恐,却也是有些个放不开手脚来,恨不得直接是骑着马下去给他们来上几刀。”   “哈哈哈哈哈。”谭归大笑起来,指了指赵栾,“你啊,这心思我也懂,今晚,便是这日子来的时间了。”   赵栾眼睛一亮,“谭将军的意思是,今晚就出去直接是一路攻打大辽去?”   宋山有些无奈,指着那桌子上的巨大沙盘说道:“依照前些日子探子所报来看,大辽这边,如今驻守军队二十余万,和咱们比起来,算不上多。”   说着,便是又是指了在大辽军队的后方,“在这平原之外,大辽军队的后面,过去不到百里,便是一条大河。而若是想要绕过这河流去,便是要绕上六百里的路。”   “可是辽人,似乎大多不善水性吧。”赵栾皱着眉头问道。   “哈哈哈,正是!”宋山指着那条河说道,“在马背上长大的辽人,自然是不善于水,而这次我们出动,力求一举将这大辽军队尽数歼灭,若是不成,也应该一直呈包围之势,驱赶着他们去这河中。”   “这么一来,辽人想必该是元气大伤。”赵栾点了点头,对于双方的实力,还是对自己这边有着绝对的自信的,毕竟我们后边那么多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咱们这还白捡了一个福地来,练气士在其中也是收益颇多。   “后边的军队,我早已经是让人给调度了过来,昨日便是已经到了。”谭归笑了起来。   赵栾仔细看了看这沙盘之后,便又是问道:“可这么一条河流,想必其中河神也还是有些个境界的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若那河神真是不开眼出手来,那自然也是有人会处理的。”宋山挥了挥手,示意赵栾不用多虑。   “那如此一来,我也是没什么心思了。”赵栾点头笑着说道。   “好!今晚,我等便是一同而去,你和宋山二人,各自去左右两方绕去,我自正中攻伐,力求一举全灭!”谭归笑着说道,“这次,便是让那陆如和那死胖子两人在这守城便是!”   “仅凭将军吩咐!”   宋山和赵栾皆是一同说道。   又是再次细说了一番之后,便是各自离开,整备而去。   谭归望着那代表大辽军队的黑色旗子,面色阴沉,“这次总算是得让我好好动动筋骨了。”   便是伸手过去,一把将那旗子拔了起来。   ————————————————————————————   暮色撩人,云彩艳丽,分外的让人向往。   渡船之下,火红色的云彩铺就在底下,好似锦缎丝绸一般,一轮大日半遮掩的在云层之中显露着。   “夕阳无限好啊。”苏景年感慨一声,不由得也是有些心痒弃坑。   一连数天,自己都是一直窝在这屋子当中,没有出去走动半步,实在是有些个烦闷。只不过出去开门,一见着那几个人,心中便是更加烦闷。   本想着直接是静修而去,一路下来直接是等到旅途结束便是,可实在是有些个放心不下来,谁知道这头天魔会在这最后一段路上,做出什么事来?   还是得自己看着的好些。   一路下来,魂命大域一直是持续的释放而出,没有一丝松懈而下,颜无的一举一动皆是看着的。   不过有些让苏景年惊讶,这家伙每天也就是在那甲板之上晃悠晃悠,大多时候,和一些个野修聊聊天的多。   这家伙,有些不对劲。   苏景年心中思索着,边是磕着瓜果,可是想要在这渡船上掀起什么风浪来,倒也是有些难啊。   不管怎么说,如今这头天魔的境界始终是被压制在天命之境圆满左右,只不过是有些华术法有些超脱了这范畴之外。   而任何一个渡船,显然都不是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便是可以捣乱的,便是这个外边的一个屏障,都至少是需要归岐之境以上的练气士来硬破开。   这家伙,到底是想干嘛呢。   苏景年思索一番,还是有些忍不住,离开了这处空台,走到门外,见着依旧是站着一人,便是直接问道,“渡船距离那昏日渡口,还有几天的路程?”   那人突然见着苏景年也是一愣,被苏景年这么一问,脑中也没想太多,便是直接说道:“若是依照这般下去,也就还有三天的路程。”   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关上了门。   还有三天,这么一算,倒也是没什么大时间来咯。接手的人,已经是在那昏日渡口等着的了,这头天魔……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神色肃穆,若是颜无真要搞事情,那也就在这么一两天了。   难说啊。   苏景年回到空太之上,低头望去,今日宽阔的甲板之上,倒是有着比较多的人,原本不怎么上来的一众野修,也都是来了许多。   颜无在其中和他们谈笑风生,倒是颇有些江湖之中当兄弟的模样。   是自己的错觉嘛?苏景年皱了皱眉,怎么感觉,这些个野修,境界都是纷纷高了些许?   魂命大域之中,稍稍有些个偏差,苏景年都是能够感觉的到,探视一番,却也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处,也只得是作罢了。   颜无突兀的便是出现在苏景年身旁,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几日,都不出去走走?这憋在屋子里,可不好啊。”   苏景年面无表情,“你还是老老实实依照着你自己便好。”说罢,转头看向颜无,“我倒也是想看看,在这最后几天里,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颜无大笑一声,在旁边坐了下来,“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准备看着大兆被灭呢。”   抬头看去,大日低垂而去,夜幕袭来。   ————————————————————————————   焦黑无比的土地,被烈火烤过之后,散发出一股难言的味道。   同样是乌黑的马蹄踏在这土地之上,溅射出黑蒙蒙的尘土出来,发出沉闷的声音。   偌大的一军队显露而出,在月色的照耀之下,脚下黑尘弥漫,更显得阴森骇然。   这次分三路而去,一共是整整四十万人。   皆是轻骑着装,毕竟大辽那边肯定也是有着哨子的,这般大规模的进攻,就算是奇袭,也是定然不太可能瞒过对面的。   这样一来,便是只能这边快速的冲击垮那大辽的阵型。   行军只要,在奇,在快。   谭归和宋山,赵栾三人皆是已经准备就绪,一众练气士也皆是在高空之上,静静的悬浮着。   马嘶长鸣,今夜注定是恶魔的一夜。   乌云流过,遮住了月色。 第173章 何惧?死战而已!   嘶哑的马鸣之声响彻天际,火焰熊熊燃烧,绵延百里,好似天火燎原一般。   无数的嘶喊吼叫之声交杂在夜空之中,刀剑拼杀,怦然作响;术法轰砸而下,直接是将一片士兵瞬间四分五裂。   练气士在高空之上来来往往,绚丽亦或是沉默些的术法不断的爆发而出,些许鲜血是时不时的便是从高空之中洒落下来。   若是有人在极高处看去,便是可以清晰的看见,这几乎数百里的地方,尽数是成了火焰燃烧杀戮之地,赤裸裸的人间地狱!   “畜牲给我死来!”   一声爆喝,谭归便是好似一道流星一般,在费劲心力斩杀大辽的一位练气士之后,便是直接轰然落下,一刀劈砍而下,顷刻之间便是将四五个大辽人马直接是斩落两半。   人影来往闪动,便是已经斩杀数百士甲。   “嘭!”   一剑光划落,直接是挡住了谭归的大刀。   二人相对一视,便是直接爆发而起,全身灵力滚动好似风箱一般,来往只见残影。   “给我死!”   无数的哀嚎杀戮之声不断的自焦黑的地面上嘶吼出来,弓箭一波又一波的落下,也早已经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皆是冲撞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   一人全身燃烧着,疯狂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火焰,不断的发出哀嚎,已经是被那火给烧穿了筋骨,一边的一人骑马而来,直接是一刀将其斩落头颅来。   一大辽将军威势甚猛,连杀大兆士兵足有百人,现如今却是被数人围攻,长枪扎在身上,直接是给整个挑了起来,狠狠的砸落在地上,大刀却是依旧握在手中。   无数凄惨而又惨烈的场景同一时刻皆是发生而起,在今夜的这片焦黑的土地上。   终归还是大兆的人数占据了大的优势,两边包夹而来,逼迫着大辽不得不自后方突破而去,要不然,便是直接要被大兆这次突然的反击给全部歼灭了。   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帮来自百万大山另外一边的强盗,不单单抢夺了自己的城池,还胆敢主动出击围剿自己!   “杀!!”   一大辽士兵杀红了眼,高举着长枪喊道。   下一刻便是被一刀,直接是砍下了半边身子。   宋山自高处而落,浑身白气蒸腾,如同罗汉天神一般,将手中的大纛旗一把插入土地之中。   气势如虹,龙趴虎伏。   赵栾来到一旁,全身乌黑鲜血,却是咧起嘴笑了起来。这一夜,将震惊整个大辽!   ————————————————————————————   乌纱如笼,轻柔的云彩漂浮在航船左右,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分外的轻柔,真似那仙境一般。   苏景年面色阴沉,全身灵力鼓动不止,那玉斗罗盘已经是早早的被祭了出来,环绕在四周。   整个航船都是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烟雾一般,充斥在空中,消散不去。   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啊。   苏景年心中感慨一声,自己的魂命大域之中,已经是不见了颜无的身影。   好似空中蒸发了一般。   不过怎么看,这头天魔现如今依旧是在这渡船之上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苏景年心中几乎是没有过多的思索,便是直接将那钥匙在自己内府之中封死,与此同时,便是再次加强了一番那天魔的禁锢之锁。   想逃?除非把自己给宰了。   在这一片的黑雾笼罩之下,似乎时间都是渐渐的迟缓下来。一举一动之中,似乎都是已经受到了一股无形的阻碍一般,好似在泥潭之中。   苏景年此时依旧是站在那空台之上,心思活络,这般状况,怎么说来,那些个野修或者是那天聂宗的弟子以及那长老都应该是已经发现的了。   苏景年眼皮一抬,果然。   虽说整艘航船都是被烟雾笼罩着,眼睛几乎是已经看不见什么东西,但是在魂命大域的施展之下,却依旧是可以完全清晰的感知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哪个孙子放的!”   “什么狗屁玩意,这掌舵的……”   一时之间,许多的谩骂之声便是自底下的甲板之上传了出来。   很快整艘航船之上的人们都是已经发现了这般情况,纷纷不解,开始以为是毒气,却发现也不是,貌似只是普通的烟雾罢了。   苏景年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后边的大屋子当中,没有丝毫人存活。   而在如今的情况看来,再加上魂命大域的感知之下,只不过是有一些个野修罢了。   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百人。   一艘千人的跨州渡船,一夜之间便是只剩下了一百多人!   一股较为强大的身影也是慢慢走了出来,如今眼睛已经是没什么用了,便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玉斗罗盘滴溜溜的转着,把苏景年保护起来,将这黑雾给全部阻挡在外。就算是没有毒性或者什么的,苏景年也是绝不想接触一丝一毫。   这头天命……苏景年沉思着,这事情大了!   最坏的可能,便是自己身死道消,然后这广伏天魔破开禁锢逃出去。   只不过这天魔显然不能自己来动手杀了自己,那是该要怎么办呢?   很快,便是又了答案。   甲板之上,那较为强大的练气士检测一番,这黑雾倒是却是不是什么毒气,不由得也是有些奇怪。   这应该,就是那天聂宗的带队长了了。苏景年想着,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可惜没多来几个,这么一个人,貌似没什么大作用啊。   苏景年苦笑一声,有些个无奈。   很快,甲板之上便是已经又是多出了一些个人出来,苏景年对于这些日倒是有些华影响,都是那之前的野修。   “这……”   苏景年倒吸一口冷气来,这些个野修练气士,竟然都是全部到达了龙象之境圆满!整整三十一个龙象之境圆满的练气士!   很快,在魂命大域之中,便是再次出现了三个强横的气息出来。三个天命之境练气士!   这是突然怎么出来的!?   再怎么进展神速,也不能是这般一夜就给突然全部暴涨境界吧?   那便只能是那头天魔所做出的手脚了。   假境界?   苏景年仔细勘察一番之后,心中原本紧绷的线稍稍放松了些,只不过依然不敢放松太多。   这境界虽说是真的,却不是正常晋升而上的,似乎是由于某种秘术强行晋升境界。   这般作为,命不久矣。   只不过这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就算是一天两天就死,貌似也没有多大区别。   而到现在,那头天魔所要做的事情,苏景年也已经是昭然若知。   这是要用这些个野修来杀了自己,而颜无自己本身,也定然就是藏匿在其中!这些个野修当中,定然有一个已经是被颜无所取代了。   “啊啊啊啊!”   一阵惨烈的嘶吼之声很快便是自底下的甲板之上传了出来。   开始了啊,苏景年喃喃自语。   这航船之上的百余位练气士,十分明显的成了两派:天聂宗,和剩下的野修。   除此之外,便是苏景年和颜无二人。   显然是野修直接是开始动手,一道术法落下,直接是将天聂宗的一名弟子开膛破肚。   “大胆!”   一阵波动闪过,那带队的长老怒吼一声,一拳砸下,半空之中却是被一人直接拦下。   在如今这烟雾之中,身形动作都是迟缓些许多,而对于这些个野修来说,却是丝毫完全没有影响。   这些野修,不单单的是被那天魔控制了心智,逼迫着他们耗费自己的心里生命来晋升境界,而且这烟雾似乎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啊。   好一个广伏天魔。   这就是想要在渡船到达之前,把自己杀了,完了逃去啊。   苏景年感慨一声,这底下的却是已经开始爆发起了冲突来。   若是在之前,这群野修就是找死。可是如今却是已经不一样了,三个天命之境,其余的皆是龙象之境圆满,这般人数,放在任何一处地方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势力!   再加上这黑雾的加持之下,更是如鱼得水,直接是一边倒!天聂宗瞬间便是溃败而去,一众弟子完全不及这群野修。   “师兄,怎么办!这群野修怎么突然发了疯了一样?”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狗日地还打不过!”   数不尽的术法冲击,直接是将这边的楼层炸裂开来,纵然是采用了极其坚固的大石硬木,却也是完全没有办法阻挡这般的攻势波动。   苏景年不再犹豫,直接是一跃而下。   身后好似一道虚影形成,手掌好似附带着虚无的火焰一般,散发出骇人的光芒。   “仙人而落,拂尘万里!”   先水和不周山石两件本命物同时爆发而出,巨大的威势带出破风之音来,在甲板之上的野修众人都是一惊,却是瞬间便是已经来到了面前。   “轰隆隆!”   瞬间数位练气士便是直接被打爆,神魂四裂,再无重生转道可能。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苏景年便是已经再次甩出四十余张威力皆是不同的符隶来,下一刻便是在众人从中爆炸而开。   好在自己拥有着魂命大域,并且体魄尚且强横,这黑雾所造成的阻碍和迟缓,还算不上太大的影响。   一名天命之境转身便是直接冲杀而来。   苏景年长出口气,灵力涌动一瞬一千六百里!   那就来吧!   晨曦微露,若是此时有人在外看去,便是会发现这整艘航船都是完全被一股黑雾所包裹而住。   好似一个死囚一般。 第174章 战!战!战!   夜幕之中,火光燎原,照耀了整片荒漠大草原。   大兆军队的骑兵,在这广袤的平原之上,完完全全的发挥出来了这巨大的优势,绝对的铁骑重压和优良的武器装甲,突袭碾碎了来不及防备的大辽。   更何况大兆的军队还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将近一倍多的人数压制,另的大辽完全没有反抗亦或是回马枪的可能。   没有人能够在草原上击败铁浮屠!   若是在高空之上遥遥看去,大兆的军队便是好似那狼群一般,不断的在包围着剩下的大辽士兵,左右两旁和后方的追兵,逼迫着大辽剩下的军队不得不朝着大兆所设想的那个圈套而去。   谭归在高空之上御风而行,时刻注意着前方的残兵。   这一场打下来,大辽损失惨重,练气士折损过半。但是在这方面,还依旧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若是一个练气士真的铁了心的要逃开,亦或是要和你同归于尽。   在这般境界差不多的情况下,那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数万的火把刚刚举起,将底下的草原照耀的如同白昼,而在高空之上,也是放起了数不清的天灯火烛,将那夜空之中繁星的光芒都是给掩盖了下去。   谭归眯起眼来细看去,那条被大辽称为“浑流”的大河,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粗略估算去,不过是百里不到的距离。   思索一番,便是直接将一串火爆射入天际,炸裂而开。   随即便是各处皆是响起了高昂的号角之声,浑厚激荡的号角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之上。   彻夜追杀!不死不休!   谭归长出一口气老,目光看向那滚滚激荡的河流,眼神炽热。就让我来看看,你这大辽浑流河的河神,有什么本事!   ————————————————————————————   一道锁链直接是当头劈下,带起一阵爆破之声,来势迅猛如雷!   苏景年堪堪是侧身躲开了这一攻势,玉斗罗盘直接是收起,反手便是一掌拍出,却是被那锁链一甩,直接是瞬间打碎了威势。   这渡船之上的甲板皆是有着坚硬无比的铁滚石一块块铸就而成,天命之境极其一下者,除非是强横极致的体修,否则难毁其形。   而如今这一锁链抽下来,却是直接将这甲板给抽的四碎崩裂开来。   这他娘的是正常的七境修士嘛!还是已经八境了?!   苏景年心中有些无奈,不等继续思索,那旁边一些个龙象之境的野修便是直接扑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这般的境界虽说不高,可也抗不过这般如潮水的攻势。   苏景年反手将其中一人擒住,直接是一拳打碎其体魄,整个人被打成了两半。   可即便是如此,这练气士好似不知疼痛死活一般,依旧是嘶吼着要来抓苏景年,双眼之中黑丝缠绕,口中吐露着黑气出来。   这他娘的变成了什么怪物!   又是一锁链抽下,苏景年顺势是将旁边的一人拉了过来,抵挡而住,那人瞬间便是直接被抽成了一摊碎肉。   一掌接着一掌,源源不断,灵力涌动澎湃,便是将这周遭的六境修士当成了踏脚石,一掌一掌的增叠掌势威力。   这《汐日》一法,不就是这么用的嘛。   不过是几息之间,便是已经叠成百层。   只不过在这期间,苏景年却是发觉自身的行动越来越被滞缓住,而且这黑雾充斥之中,竟然是没有丝毫的灵气!这当真是见了鬼了。   苏景年皱紧了眉头,眼下的这局势,只有先将那头天魔给找出来!若不然,这般一直耗下去,等到灵力耗尽,丹药亏缺。   自己怕真是要死在这渡船上了!   “啊啊啊!”   一阵惨烈的嘶吼之声靠近大屋那边传来,苏景年的脸色愈发的阴冷起来,这不用想便是那天聂宗门的子弟所传来的哀嚎。   毕竟这些个东西,自己都给打成了两半了都不曾喊叫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变成了这什么样的怪物。   一路拍击而去,涌浪掌击退而开,在旁人看去,便是在那街市之上推推搡搡一般,便是已见着苏景年来到了这一边来。   甲板之上鲜血横流,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脚边,死相凄惨,竟然都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尸首。   “哈!看剑!”   苏景年刚刚到达没多久,便是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爆喝,随即便是一道寒光闪烁而来。   这是把自己给当成野修了啊,苏景年心中有些个无奈。   闪身避开,便是轻轻的将其拍到一旁,大声喝道:“这位兄台,你可是识错了人了。”   那人被一击之下,竟然是没有感觉到先前的那半疼痛也是不由得一愣,见着苏景年发话之后,也才是反应过来,“道友啊!”   说着,便是直接走上了前来,待到眼前,那人也才是将苏景年给看的真切了些,仔细看了看苏景年,点了点头,“果然是道友啊,误会了,当今的状况实在是有些个……”   苏景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二人此时刚好是在那大屋的一处狭隘转角之处,相对来说并没有在甲板之上的那般混乱,尚有休息之间。   苏景年也不等这人再说什么,便是直接再次转角出去,十分清楚的便是知晓这天聂宗的带队长老如今在何处。   直接御风而上,来到这大屋顶端。   黑雾四散而开,却又是很快便是拥挤而来,来来往往不息。   其中两个身影来往反复,强烈的灵力波动不断的是炸裂而开,这大屋的一大半都已经是被完全的打碎。   而不用看都是知道,这位带队长老已经是完全落于下风,是能是被动的抵御,完全无法主动发起那般攻势。   不等苏景年前去帮忙,便是直接被一道术法击中,火焰升腾,直接是将那长老整个人包裹而住,一收一放之间瞬间四散。   那长老直接是掉落而下,摔落在底下的碎木板之上。   苏景年连忙是下去,来到这人身旁。   突然之间见着另外一人来到自己身旁,那长老也是不由得一惊,绕是全身撕裂火烧之痛,却也是强撑着运转灵力而去防守。   “道友!自己人!”苏景年魂命大域探视之中,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可不想再这么被人打一棒槌,便是连忙出声喊道。   待来到长老身旁,看清楚了,才方才是缓缓的松了口气,不是那般发了疯的野修就好。   “道友可知这般情况是怎么的?”那长老出声问道,满是惊恐,这群个野修不单单是境界突然暴涨,而且还突然和疯了一般的来攻击自己等人。   虽说自己平日之中确实是看不上这野修之类,但是貌似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用不着这般拼死相杀吧?   而且这奇怪的黑雾又是什么来头?   一时之间问题太多,苏景年懒得也没有时间去一一解释,便是直接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啊,一出门便是这般场景了。”   那长老叹了口气,便是突然喊道:“道友小心!”   话音未落,便是一道冷风直接劈下。   苏景年冷哼一声,转手便是直接甩出数张符隶来,同时便是直接抱着这长老离开这处地方。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声响暴出,这么一处大屋算是彻底成了废墟。   苏景年直接是冲击而去,反手术法集结,“煌煌大天术!”   一道光圈自苏景年手掌之中显现出来,布满了复杂的纹路散发出金色的光辉来,在这光圈之中好似有着一只闭着的眼睛一般,其中威力完完全全在天命之境圆满!   这来自《六上》的术法的第一是,威力便是这般的可怖!   那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也是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一柄巨大的砍刀直接当头砍下。   “嗙!”   一声巨响,那练气士当场便是直接化成了灰烬!   没有丝毫的反应和惨叫之声,便是在那接触的一瞬间,直接化成了灰烬,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苏景年也是一愣,这般情况,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强横。随即便是大喜过望,狂喜起来,不亏是他娘的不周的功法!   历代不周负子修炼这个,没有白修啊!   只不过是有些个可惜,自己这一路修行领悟下来,也不过是终于在前一夜给领悟了这一招式。   那身后的长老也是完全呆滞住了,“道友……你……”   苏景年苦笑一声,不过随即便是只感觉身体一阵空虚之意袭来,灵力几乎是瞬间便是枯竭而去,一阵脚步不稳,直接是跌倒而下,摔落在地上。   “道友小心啊。”那长老哀叹了口气,早早的便是已经知晓了这后果,这般的强横术法,想想也知道灵力匮乏的严重,弄不好严重些就是要直接内府枯竭。   苏景年脸色惨白,他娘的,自己这灵力好歹也算是七境修士的标准水平之上的,怎么还撑不够一个招式?!   连忙便是掏出几瓶丹药下来,也不一颗颗的吃,直接是一口气的全部倒进了嘴里,玉斗罗盘祭出,便是直接当地盘膝而坐静修起来。   事态严重啊,容不得自己耽误。   那长老见状,便是主动在一旁站立着,给苏景年护法起来。看了几眼苏景年,心中不由得也是有些感慨,自己倒现在还不知道这位道友的名讳呢。   而且这般样子看着也是十分年轻,不似做假,惭愧啊惭愧。   那长老望着不远处依旧是在奋力厮杀的众人,眼神有些华变化而起。 第175章 最黑夜之时   弥漫的黑雾好似一层永远不会撤去的薄纱,笼罩着众人的双眼。浑身也好似被浸透在了水中,行动来去也是比起往常来更加延缓些许。   日落夜出,已经是过去了整整一天。   甲板之上的厮杀倒如今,总算是稍稍有所缓减下来,阵型算是稍稍分开而立,两边的都在休息着,等待着最后的斗争的到来。   苏景年脸色也是有些个阴沉,这么几次下来,想要去击杀掉那剩下的那两位野修的天命之境练气士。   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二人好似被链子给牵住了一般,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一起,二人加在一起,那想要杀掉其中一个的难度,那可就太大了。   甚至苏景年想要重伤来换取都是没能成功,反倒是差点着了道,被那二人合力擒住。   那位天聂宗的带队长老名叫那卜淳,在几次反击之中,也是被那另外两个七境的野修给偷袭到,如今已是重伤之躯,而且还没有那时间给他恢复治疗。   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了这。   数十具尸体姿态各异的横倒在甲板之上,鲜血的腥味和人肉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整艘航船已经是被打的四散而开,剩余的保护罩摇摇欲坠,裂纹遍布着整个范围,好似大风一刮便是要破碎而开。   这航船的事情,苏景年随说不上什么太过于知晓,但也是稍有些个了解的。   在大兆那,每艘航船启程一定,便是会一直持续走到那终点,想要改变方向都是极其困难的,除非是那一些个渡船之上有着境界极其高的大修士,倒是可以改变一番。   只不过这么一来虽说保证了些时日,却也是有着不少的弊端。   每百年,便是有一艘航船会因为各种天灾亦或是乱事而直接报废。   至于眼前这艘航船,能支撑到那昏日渡口不散架子,苏景年就阿弥陀佛咯。   如今算算,还有差不多一日半的时间才是能够到达。   在苏景年的魂命大域的帮助之下,原本溃败的天聂宗子弟也总算是慢慢的减少住了伤亡,逐渐开始抵抗反击。   好在这黑雾之中雪停滞感众人已经算是习惯,只不过是要比平时多费些气力罢了。   苏景年站在那倒塌的大屋残垣断壁之处,魂命大域自前些日子起始,便是一直未曾收回,神魂之力的消耗每时每刻都是极其巨大的。   好在是苏景年的神魂在那《花鸟》和《游梦廊》的历之中,算是有着极大的提高,若是换作别的练气士来,怕是早已经神魂枯竭。   只不过有些个时候,还是得需要靠丹药来稍稍补充一些神魂之力的。   而眼下最为关键的事情,则是这灵气的问题。   在数次战斗之下,前前后后,这渡船之上的灵气已经是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因为这奇怪的黑雾的原因,外边的灵气也是好似被一层薄膜所阻隔,完全进不来。   由于被黑雾所遮挡,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也是完全分不清楚,只能是有着苏景年心中估算起。   照着这样子算下去,现在应该是上午,也就等到今天下午的时候,灵气便是算全部消失了。   而至于这些个野修现如今究竟是要不要那灵气,苏景年心中还是抱有着一些疑惑和不解。   绕是怎么说来,灵气也算是一个练气士的根本中的根本,没有了灵气,任你神通在广大的练气士,也得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些个野修,那也是练气士啊,照理说来,这对于双方皆是不利的局面,可是在之前的几次交手之后,苏景年却是已经有些个怀疑了。   毕竟之前怎么看 这些个野修也是完全不像那正常的练气士来,好似那不知疼痛的死尸一般,若不是现在暂时的没有开始打斗,苏景年都怀疑这群个东西是不是不死就永远不会停下来的机器了。   而且一直到现在,自己都还找不出那天魔藏在哪个野修的体内,这狗贼的颜无!   若是这次自己没死,不把这家伙皮给扒下来!   “苏道友,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那卜淳来到苏景年身旁,开口问道。   苏景年苦笑一声,将自己所认为的简洁的说了一遍,之后,便也是将这灵气一事给说了出来。   之前倒是一直不敢说出来,怕的便是众人听到之后慌乱。这般一来,在这种地步来说,道心一乱,那就是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而现在,瞒是瞒不住了,就算自己不说,到时候众人也是肯定可以感觉的出来,不如直接是坦率些说了出来。   卜淳脸色顿时是一白,声音有些个发颤,“我天聂宗……莫不是真要……真要折戟在此?!”   苏景年颇有些感慨,看样子天聂宗貌似也不大,这么多弟子,估计也是这宗门的大半根基在这了。若是这些个弟子全都死在这,那这宗门怕真是几百年起不了头咯。   想着,又是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大兆的殿下呢!怎么算命也比你们值钱太多了!老子都他娘的没说啥。   苏景年拍了拍卜淳的肩膀,“不必太过于担心,毕竟那边也是练气士,没有了灵气,大家都一样。”   随然心中还是不怎么确定,但是如今,也是只得这般说来宽慰一下了。   那卜淳也是一愣,思索着点了点头,狠声道:“大不了,就这么拼了!我天聂宗的弟子,死也要站着死!”   苏景年心中有些个无奈,站着死?一刀劈下来,可不直接滚一边去了不是,还站着呢。   苏景年思索一番,便是从须弥之中拿出来一叠符隶出来,给了卜淳,说道:“这些个符隶,你拿去分给众人。”   “这是……”卜淳一愣,也是一时之间有些疑惑,“这符隶是有着何作用?”   能够拿出手来的,那肯定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符隶,虽说自己也是有着神魂,但无奈神魂之力太弱了。   苏景年笑着说道:“这一道符隶,叫做暴武灵符。灵气快枯竭之时,使用这符隶,可短时间暴涨灵力,只不过次符一用,后续便算是没什么用了。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枯竭时日……”   剩下的话,苏景年也是没有多说,不过在这种情况地步来看,灵气耗尽灵力全无,那也就是拼体魄等死的时候了。   再用着符隶已经算是十分好的一件后备之物了,至于后边的虚弱枯竭之时日,那也不会再有那个时候了。   卜淳握在手中,沉默着点了点头,再是和苏景年聊了几句之后,便是走出去,将那符隶四发给众人,并且将如今的情况说了清楚。   一片死寂。   ——————————————————————————————   毫无章法的四散奔逃,哭喊着,嘶哑着,拖曳着朝着前方的黑夜而去。   黑夜之中,一大半的天空都是被那天灯火龙所照耀的如同白昼,数不尽的练气士肆无忌惮的自高空之上将术法一束束的砸下,好似在慌乱而逃的羊群之中突然出现的狼来,每一次皆是死伤一大片。   那大辽的练气士早已是不见了踪影,只余留下这一地草原的大辽残军。   周遭的大兆骑兵遥遥追随,死死的咬在身后,每一次喊杀,每一次的长枪树立,便是一条大辽士兵的陨落。整个包围圈便是好似渔网一般,不断的收拢着,驱赶着。   而这处渔网却是始终有一处不是漏洞的漏洞:浑流河!   这一处长达数十万里的宽广大河,大兆几乎都是不需要去刻意的打听便是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   大辽第二位分江河神!   和大兆的那位澹台璧水神差不多,皆是晋升入此境百余年的分江河神,差不多就是在这一国建立之初之时便是创立出现的河神。   只可惜大辽之人,倒是不怎么喜爱水,大多数的大辽人水性几乎也是没有,而这一次,怕是只能给这位河神磕头拜谢送猪头肉了。   一夜的追袭,大辽的士兵已经是精疲力尽,几乎是已经半死之势,不断的被后方追赶而上的大兆骑兵所收割。   而先前所用于冲阵破山的铁浮屠,重甲之下,则是不利于长途奔袭,便是在先前便是早已经是给早早的回去了。   谭归在高空之上望去,那浑流河已经是近在眼前,激荡的波涛冲击着,发出雷鸣一般的声响。   纵然是在黑夜之中,却依然是能从那星星点点的火光之中看出那磅礴的气势来,好似天军下马威鸣,轰隆隆的作响。   “就让我来看看,你这浑流河神,到底是有着什么本事!”   谭归望着那滚滚而去的河流,眼神炽热,大喊起来。   底下的骑军再次穿出来一阵浑厚悠远的号角声来,刺破整个黑夜,下一刻便是一同嘶喊而出。   “大风起!”“大风起!”“大风起!”   厚重的嘶吼之声似乎是震撼的大地都在颤抖,好似一远古巨兽发出怒吼,即将对面前的猎物使出最后的一爪!   谭归眯起眼睛来,穿透了黑夜,只面那浑流河去。   在大兆铁骑的对面,那波涛汹涌的浑流河之中,一座巨大无比的法相缓缓自河中站了起来。   待到完全站起身之时,竟然是已经和谭归这般一处高度!面上的三目只朝着谭归看来,巨大的法相之后漂浮着由青绿色水流组成的飘带,腰间则是有着一朵巨大的炼化衔接着整个法相。   巨大的身躯好似顶天立地的神明一般,俯瞰着离他越来近的大兆逃兵和追击过来的大兆骑军。   在那火红的灯火和惨白的月光照耀之下,更显得震撼无比。只见其双手一举,那浑流河水便是被牵引着,只冲天际,在这法相的头顶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水球,周遭两条蛟蛇环绕。   “等的就是你!”谭归咧开嘴笑了起来。   “诸等贼子尔敢!”那法相嘶喊一声,手臂一挥,那水球便是直接冲着大辽逃兵之后的骑军砸去,来势如巨涛惊浪! 第176章 法相之斗   除了静默的呼吸声之外,再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黑雾笼罩着众人,将身影淹没。天聂宗剩余的为数不多的弟子聚集在一块,皆是静心修行。他们都是知道,不久,便是死战,决定自己死活的时刻。   此时只能是不断的吸收这仅存的灵气些许,不如让自己倒的过快。   时间一丝一缕的流逝而去,众人却好都好似泥塑的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苏景年也是一样,静修着,只不过魂命大域依然是释放着,算起来,这估计是释放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为了不让神魂之力进入一个过于疲惫枯竭的状态,苏景年已经是用光了两瓶丹药。而卜淳也是在一旁,全力的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突然之间,只感觉天地之间好似稀薄了些,只觉得浑身的不舒服,比之前被这黑雾笼罩时更加的难受。如同是鱼儿脱离了水,很快便是要搁浅死亡一般。   这一片天地之间的灵气,没有了。   众人也都是已经感应到了,纷纷从静修的状态之**来,沉默不语。   魂命大域之中,在另外一边的那群野修,也是已经感觉到了这动静,却是依然不见其有何动作。   苏景年阴沉着眼睛,那颜无也不知道是藏在哪一个野修的身体之中,若是找不出来,那便是只能将这些个野修全部杀了。   只不过若是这般厮杀起来,照着境界和人数来说,自己这边还是不占优的。   苏景年撇了一眼卜淳,这老家伙,若是舍命的话,倒是有可能……若是不的话,那就只能是自己帮他一把了。   苏景年魂命大域之中探视而去,天聂宗的各个子弟模样都是浮现在自己眼前一般,其中倒是也有几个自己较为熟悉的人。   正是自己在未上渡船之前时,所遇见的那两个人:黄井和李桂子。   神魂似乎稍稍波动了一分,苏景年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两人能不能从这一劫难之中挺过来。真要说起来,还是自己害了这一船的人啊,这狗日的东西。   心中的怒意好似野草疯长一般,瞬间便是充斥了整个心间,却是瞬间便也是被给按压了下去。   等解决了这天魔,自己一定得好好找个时间,去拜拜寺庙去。苏景年脸色阴沉,如果这一次自己活下来的话。   眉头一挑,心中却是早已经波澜不惊。   “终于是来了嘛?”   魂命大域之中,那边的野修已经是飞奔而来。   “来了!”   苏景年大喝一声,说道。   而众天聂宗的弟子也都已经是准备着了,全身的灵力鼓动,奔流而起,聚集在一块,发出类似雷鸣大崩一般的声音来。   苏景年等了一会儿,便是率先一跃而起,直接是冲着那对面两名七境野修而去,卜淳紧随其后,也是直接跟着过去厮杀而起。   “狗日的东西给爷死!”   底下甲板之上的嘶吼之声瞬间爆发出来,数不尽的术法伴随着灵力轰炸而开,穿透黑雾却又是瞬间再次被笼罩住。   那两名七境的天命野修也是似乎就等着苏景年二人来,没有丝毫想要去干涉下面的意思。   巨大的锁链直接是甩了过来,空中不断的爆出破音之声,横扫而来,沿途的一切都是直接被折断碎裂。   苏景年爆喝一声,几个闪躲,总算是堪堪将这一击躲过去,心中不由得是暗自想着,等出去了,自己一定得找个好身法学学!   他娘的,这么被按着打,也太憋屈了。   纵身一跃,直接是来到高空之中,双手一挥,便是数十个符隶挥撒而出,而那野修则是丝毫没有惧怕,直接是迎面而挡,轰然一声炸裂而开,整艘渡船似乎都是动弹了一分。   而那野修似乎则是丝毫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直接是冲天而起,一记横扫,将苏景年打回甲板之上。   坚硬的甲板都是直接被打出来一个大洞,跌落底下,这么一拳之下,差点是体魄尽碎。   下一刻苏景年便是直接从那大洞之下冲出来,一掌拍上,层层叠叠激荡不已,直接是将那锁链打碎成数截。   得势不饶人,睡觉觉再次是连更上而去,数掌拍下。先水之重层层而压,直接是将那野修的体魄打碎,一拳之后直接抱摔扔到甲板之上,也是直接砸出来一个大洞。   “他娘的,砸我?”苏景年抹了把脸,吐了口口水,骂到。   而卜淳那边,则也是处于下风,那野修倒是没有什么锁链大刀之类的武器,全靠着双手轰杀,不断的和卜淳硬拼着。   而卜淳则也是完全无法主动出击,每次的出手都是被对面蛮横的攻势直接是瓦解开来,取不到任何的作用,只得是不断的抵挡。   “嗯?”   半截锁链自那底下的大坑出来,直接是绑住了苏景年的脚踝,一把将苏景年拉了下来。   甲板之上,厮杀之声未曾断过,鲜血的味道格外的浓烈。众人冲杀着,灵力挥洒着,术法一道有一道的直接是释放而去,实在不行的便是直接用体魄硬抗。   这场渡船之上的灾变,怕是如今才真正到了高潮!   ——————————————————————————————   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下,半边天空已经是被照耀的透亮。   一巨大无比的水球自高空之下直接是朝着大兆的铁骑砸下,其中充斥着暴躁的水运和灵力,若是紧跟着的大兆军队被这么一下给砸到,那么今晚的追击就算是可以到头了。   就在这水球落下的瞬间,一直是在后方的七名练气士瞬间便是暴闪而出,来到这追击的前面,瞬间便是在半空之中结成了一个阵法,黄色的光芒暴出。   在七人的巨大阵法中间,缓缓的出现一扇巨大空洞来,好似深渊一般,不见其底,在那水球即将到达之时,突然便是从中探出一只手臂来,直接是一把将那水球抓住。   不断爆裂着的水球冲击着,两条蛟蛇撕咬着那巨大的手掌,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冲击。   下一刻,便是又一只手掌浮现而出,直接是抱住了这巨大的水球。   “磅!”   一声巨响之下,直接是被硬生生的捏碎了。   那浑流河神眯起眼睛来,三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看着那阵法之中缓缓出现的身影。   一座不比这浑流河神的法相低的法相自阵法之中慢慢出现。   三只兽头撕咬着,发出滚石一般的怒吼,不知道究竟是何种蛮兽之头。   巨大的身躯庞大无比,身躯之布满着伤痕,甚至还有些刀剑依旧是插在其中。背后一条巨大的尾巴显现而出,却是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却是不知道被何种神兵利器给斩断了。   纵然是大兆之军队,见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出现,也是不由得有些个慌乱,只不过却是没有什么恐惧之感,毕竟虽说长的丑了点,可也还是自己人不是。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宋山来到谭归身旁,问道。   看向那不远处的法相,有些疑惑,更是有些惊惧。   照理来说,练气士只有是到达了十境之后,方才是能够显露法相出来。   而河神山神一类的,则也都是需要到达各种的境界才行。   只不过眼下这么一个东西,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练气士吧?而咱们大兆的河神山神,也没有一个是长的这副模样的啊?   谭归望着那底下的法相,也是一愣,见着宋山问自己,也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顿了顿,又是说道:“幕帅之是说让咱们抓住些时机,只管打便是,有那河神也不要怕。”   宋山感慨一声,“幕帅当真是幕帅,只不过这玩意……哎,算了,丑了丑了点吧,厉害就行。”   只见那三只兽头各自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光芒来,张嘴一吐,便是一火烛光照,直接是冲着那浑流河的河神法相冲去。   那浑流河河神直接是一拳砸下,将那攻势化解掉。被磨损掉的法相瞬间便又是自浑流河之中补给而上,源源不断。   “好家伙,这么打下去,等到这下面的几个练气士灵力没了,支撑不住法阵,那咱们不就没辙了?”宋山看着那浑流河的河神法相,问道。   谭归冷哼一声,“那就在支撑不住之前,将这些个大辽残兵全给杀了!”   说罢,便是直接一头冲了下去,砸进大辽那逃亡的军队之中,来回之间,便是将众多的士兵直接是给撞碎开来。   练气士在没有同等练气士的盯防之下,在这种残局追杀之中,实在是太不可阻挡了。   宋山一愣,想来也是有些道理。   这次主要的便是将这一些大辽残兵尽数歼灭,这只不过这用来拖延那浑流河的河神法相的罢了。   宋山也是直接一头撞进了那残兵之中,白气蒸腾,自七窍之中而出。浑身烟雾一般的蒸腾,在人群之中好似那万人敌一般,战神之姿,在大辽军队之中犹如是虎入羊群一般,没有丝毫的阻拦。   那浑流河的河神法相,直接是自那河流之中抽取而出,两条巨大的水龙冲天而起,自那两旁朝着那三首法相冲击而来。   那三兽头的三首法相皆是左右一手抓着一个,而那水龙来势凶猛,却是有些个不敌。   而下一刻,便是看见其自背后,再次是出现来两条巨大的手臂来,更是粗壮,流转的纹路生生不息,各自再次是抓着那水龙,半腰之间直接是将其斩断。   漫天之下,洒落无数雨水。   “我嘞个去!”   谭归和宋山抬头看去,皆是不由得喊了一声。 第177章 落幕   苏景年早已经是不知时间流逝多久,眼前只有这一人影,疯狂的捉对厮杀,体魄已经是碎裂了不成样子,也完全没有时间来去修补。   每一招一式的轰击而下,苏景年都是感觉好似身体要给打裂开来,全身的筋骨没有了体魄的罩护,赤裸裸的便是摆在了面前。   而另外的那位野修也是不怎么好受,小半边的身子都是已经被苏景年的给打烂,乌黑的血流了一地,腥臭扑鼻。那已经彻底碎裂的锁链已经是没有任何法子再来使用,被散落在各处角落。   这到底是被那天魔给搞成了什么玩意?   这还是人嘛?   最为致命的事情,便是自己最为得意的神魂之力,面对这种是人非人的玩意,根本没有什么用,神魂探去,却是好似一潭死水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   神魂之中,空空荡荡。   作为一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竟然没有神魂蕴藏?这绝对不可能啊。   不过那却是好似被人给硬生生挖走了一般。   不等苏景年思索太多,便是见着那练气士再次是扑杀过来,真当是那墨家所建造的机子一般,不知疲惫疼痛。   而如今内府之中的灵力已经是耗的差不多了,几近干枯。苏景年匆忙闪开,那处地方便是直接被一拳给打烂了,木屑四飞。   一拳刚落,便是再次直接一拳转身轰杀而来,来势如风。苏景年跳跃自上,直接是将本命物不周山石给祭了出来,当头砸下。   一声碎裂的声音传来,那另外的一只手臂也是直接被轰成了碎渣,断裂的手臂半垂落在身侧,死不活已。   再次是被击退之后,这次便是稍稍停歇了会,没有再次是马上扑杀过来,而是待在那角落处,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苏景年。   两人好似被困在笼子当中的猛兽一般,两两相望,皆是已经斗争的精疲力尽,剩下的,便是准备那最后的一击。   苏景年如今倒是更有些担心在那上面的卜淳,他对上那另外的一名野修,可是一直是出于下风的。   虽说这卜淳晋升天命之境已久,而那野修不过是强行耗命提升而来,只不过是这般的不知疲惫疼痛的怪物,还真是太难办了啊。   还是要趁早解决了眼前的这家伙,然后去帮忙……若是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得自己去“帮忙”一番。   就看这家伙自己有没有觉悟了。   正在思索之中,便是听见甲板之上传来一阵凄惨的嘶吼之声来,回荡在耳际。   “苏兄,我先去一步了!若是有幸,麻烦照料我弟子一二!”   一阵喊声过后,便是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爆裂之声传来。   “轰隆隆……”   巨大的爆破之声将这艘原本就是已经不怎么牢固的渡船几乎是彻底散了架,一个巨大无比的窟窿轰然出现。而苏景年和那野修也是直接被巨大的威力冲出一旁,砸进更里的废墟之中。   卜淳自舍性命的自爆。   这般威力之下,那上面的一个铁定是活不成了。要是运气好,估计还能带走几个那龙象之境的练气士。   苏景年不等眼前这人再次有什么动作,便是率先发难,不周山石直接是祭出,另外的先水也是直接原形祭出,暴武灵符直接是发动而起,脚下一阵炸裂。   下一刻便是已经是出现在了这野修的面前,“给我死来!”   “轰!”   那野修一时之间来不及阻挡,便是只得是用那残破的身躯硬抗。   一声炸裂声之后,原地所在便是只剩下了一具半吊子气的烂肉。   苏景年拳拳砸下,硬生生的将这人给打成了碎末,好在是已经没有了神魂,若不然,也是让他再尝尝神魂的痛苦。   解决这个之后,便是一刻也不停歇,破开头顶的甲板,来到甲板之上。   只见渡船前方已经是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来,整艘航船已经是彻底的散了架,在高空之中摇摇欲坠。   而那黑雾也是被炸散去了不少,被完全的耗尽,随说又给补了上来,却是已经十分的稀薄。   找不到尸骨。   另外的那名天命之境野修,竟然还是存着一口气,趴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苏景年上前,直接是将其轰杀,扔到一旁。   “嘭!”   一声碎裂之声传来,整艘渡船皆是摇晃了起来,很快便是又是数不尽的声音传来,密密麻麻,让人心烦。   苏景年一挑眉头,有些苦笑不得。   这是这艘渡船的保护罩,终于是要破碎了。   果然,下一刻,便是直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渡船的保护罩崩碎离兮。   而原本盘踞在渡船之上的黑雾也是没有在支撑多久,很快便是随风散去,渡船之上再次是被日光所照耀。   “白天嘛?”   苏景年心中算了算,应该也快到那昏日渡口了吧?   举目眺望而去,果然,已经是可以看见那一座巨大的岛屿,距离着自己这地方,不过是百里而已。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心中倒是有些个意外,那颜无竟然不是在那两个天命之境的野修体内,倒是自己给看错了。   趁着暴武灵符的作用还没有完全失去,苏景年便是再次投入战斗之中。   而那些个天聂宗的弟子也都是已经纷纷使用起了暴武灵符来,最后的死战之势。   而好在这么一群天聂宗的弟子没有过于的丧气,在这般情况之下,虽说有着极大的伤亡,却是没有人在那等死的。   而在先前的卜淳自爆之后,再加上如今苏景年的加入直接,战局开始扭转而起。   “给我死来!”   苏景年最后一声爆喝,一掌拍下。   最后的一名野修被打成了稀碎,乌黑的鲜血肆意横流,惹人作呕。   而在这般硬抗之下,苏景年的右手也是已经被打烂的差不多了,垂在一旁摇摇晃晃,而如今也是没有闲心和时间去修复治疗。   也不在。   苏景年皱起了眉头,那头天魔跑哪里去了!   绝对还在这渡船之上!那在哪儿!?魂命大域一直是在施展之中,确实是已经一个野修都是已经没有了。   那这狗东西藏在哪里去了?   心思微动,便是只感觉背后一阵微凉。   苏景年转头看去,便是见着一有些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剑袭来,直穿胸膛。   李桂子!   而眼前的李桂子眼神隐匿,笑的好似疯魔一般。   好一个天魔!   而如今苏景年却正是暴武灵符用完之后,已经在没有了丝毫的灵力可用。   而神魂之力一直是用着维持那魂命大域,如今也是已经几近枯竭,要用符隶阻挡也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殿下啊。”颜无那嚣张的声音想了起来,下一刻便是长剑直接是剖开了苏景年的胸膛。   远处的天聂宗的弟子都是完全傻了眼,望着这边不知所措,可就算是有心来救,却也是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动弹一分。   “你敢杀我嘛?”颜无的声音突然不见,而是这李桂子的声音传来出来,冲着苏景年笑着说道。   苏景年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人,下一刻,便是只见在其上空之中出现一把巨大古剑来,直落而下。   苏景年反手之下,便是将这古剑插进这李桂子的身体之中。   瞬间便是成了一摊碎肉,而那颜无也是被显现出来,巨大的剑身已经是将其整个人穿透,死死的钉在破碎的甲板之上。   “你以为你在我眼中算什么东西?”   苏景年看着颜无,声音颇有些戏谑。   “你……这是……”   苏景年微微站起身来,想着要支撑住身子,却是已经做不到了,直接瘫坐在一旁,任由着长剑插着,也是完全没有气力将其拔开。   这春秋古剑,我可是就准备着拿你开第一次的。   苏景年心中思索着,却是也没那心思在说了。   整艘渡船再经历了这般摧残之后,终于是有些个支撑不住了,数声声响炸裂开来,彻底的散落开来。   而下一刻,便是只感觉好似又是被稳住了一般,残破的船身再次是被稳固而住。   苏景年抬头看去,只见两人正在高空之中看着。   而这航船,则是被一巨大无比的法相给支撑住了。   这两个人,苏景年倒是颇有些意外,而底下的这人,苏景年则更是有些没想到。   朱雀浩君彦慈良,白虎浩君闻人年。   还有底下的这位扬州御守天神。   苏景年惨笑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几位……这么空啊……”   说罢,便是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   ———————————————————————————   已是黎明,云层渐薄,而大日初露。   那三兽头的三首法相,已经是和那浑流河的河神法相拼杀至最后。   终已大兆的全部歼灭大辽残兵而告捷。   而最后也是由着那最后两座法相各自碎散而落幕。   大兆这一次,大获全胜。在大辽认为只能是依靠这大城防守之时,直接是召集后方的军队出兵。   直接是将大辽这次前来的军队几乎是尽数歼灭,俘虏七万余人,尽数焚烧,无一活口。   而在这次战役之后,大辽的国都,算是彻底被大兆所打开了,可以说小半个大辽版图,如今都已经是落在了大兆的手中。   由着这浑流河一路而起数十万里,皆归大兆军队驻扎统帅。   而后方的军队也是在源源不断的补给进来,一来建立防守之势,二来也是为防止大辽疯狗咬人,再次是扑杀过来。   谭归站在一处小山坡山,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兆士兵处理着战场,不由得也是拍了拍两边的宋山和赵栾,笑着说道:“这一次,咱们的战功,又有了啊!”   开疆扩土! 第178章 破后而立   稍显华贵的屋顶,栋梁之上,龙盘虎踞,格外的艳丽。   苏景年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上下都好似被刀割一般,只不过这般的痛楚,苏景年反倒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的强健了。   忍着疼痛起身,活动一番,感觉似乎有些个不对劲。   浑身一震,数十条金光闪烁,光彩夺目,将苏景年小半个身子都是给覆盖而住。这金纹在身体表面来回的游动着,好似有着生命一般。   “体魄变强了……而且强太多了。”   苏景年似乎有些个不可置信,这莫不是之前恶战的反哺?可也没这么夸张吧?   来不及思索这么东西,便是眼光在屋中一扫,稍稍安下心来。   春秋古剑静静的摆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上面还残余着些许的黑血。   苏景年走去,将其缓缓的拿了起来,锋利无比的剑气纵横之间,发出嗡嗡的声响来。   似乎和之前所见,有些个不一样了,貌似更加的有神了。   只不过,自己原本保存在内府之中的钥匙已经是消失不见了,想来应该是给拿走了去。   似乎是听见屋子当中有动作,便是推门进来一人来。苏景年回头看去,倒应该是个侍卫。   苏景年皱着眉头看去,那来人连忙说道:“公子,这有封信件,是一位大人要我转交给你的,另外还有一个盒子。”   说着,便是将那信件和一木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又是说道:“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小的叫余石,就在这最左边的屋子里住着。”   苏景年点了点头,“知道了。”   余石见着也没什么好说的,便是转身离去,将门给拉回关上。   苏景年将这春秋古剑收回剑闸之中,放入须弥之中收好。   来到桌子前,将桌子上的木盒子暂且先放在了一旁,将那封信件打开,细细看起来。   “我等时间紧迫,天魔若是停留于此,怕有变故,特先行离去,不做等候。殿下的伤势,已由我等治疗痊愈,无需担心,而那其余生还者等人,我等也都是已经安排妥当,内府之中的钥匙,我也是先行拿去。如今这便是昏日渡口,祝道友游历顺畅。”   前面几句,便是那朱雀浩君彦慈良写的,而后面的最后一句,显然便是那白虎浩君闻人年所写,虽说也有可能是那扬州的御守天神,只不过貌似自己对他来说,应该还算不上是位“道友”。   苏景年将信件放好,转身看向那木盒子,上面纹路影影绰绰。将其打开,见着里面放着一个黄澄澄的丹药,浑厚原实,一打开木盒子便是一股奇妙的香味传来,显然是一枚品质极好的丹药。   边上还压着一张小纸条,苏景年拿起来打开,见其写着“在治愈之中,殿下的神魂似有突破之意,特留此丹,已住破境。”   苏景年将木盒子盖上,细细感应之下,自己的神魂之力果然是有些不一样,好似那潮水涨潮一般,就要涌出堤坝泛滥而出了。   只不过现在还是被苏景年给死死的压制着。   苏景年回到床上坐下,缓缓吐出口浊气来。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来接引这狗屁天魔的人,竟然是两位浩君外加一位御守天神!这排面也太大了点吧,还是说这些个大人物都是这么闲的?   苏景年所不知道的是,在青州和那阿本交手之时,那扬州的御守天神便是早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此后便是一直注意着苏景年等人的动静。   而原本那白虎浩君也是不会来的,只不过是恰好在扬州那边时,看见了这位御守天神都是来了,便是也跟着来看看而已。   所见的那一幕倒是颇有些震撼啊。   苏景年抛开心思,先行静修起来,还是得好好察觉一番才是。   几柱香之后,便是缓缓睁开了眼睛,除了最为直观的体魄强度和神魂之力之外,在那内府之中的变化也是十分明显的。   最为让苏景年惊喜的,便是内府之中的那小花,在这么一次艰难的磨砺之后,又是稍稍展开了些许。   而至于那先水和不周山石这两件本命物,倒是没有受到太多的损伤,也是没有什么问题。   《倒顶》一法运转周天之后,便是站起身来,打开门,朝外看去。   这一处昏日渡口,便是在这处海上的一座巨大的岩石。   这巨大的石头足有数座太康城大小,广阔的渡口足可以同时容纳下八座巨型航船,而如今停靠着的,不过是只有三艘罢了。   而这巨石之上,在渡口之外,便是一处广袤的集市,一处城镇便是在这坐落而下。   这处地方则是稍稍偏高,而苏景年位于的地方,又可以说是这最高的一片地方。放眼看去,大半的景色都是完全可以看到见。   不远处的地方,便是静静的放着一座破烂不堪的渡船,已经是完全散了架,散落在那空地之上,好似一只死去多时的巨兽。   “公子,有什么事情嘛?”   那余石便是一直在外边站着,见着苏景年出口,连忙是过来问道。   苏景年看了看,便是问道:“那艘破败的航船之上的其他人,到哪儿去了?”   “噢,那些人啊,公子不用担心,已经是被那神仙全给救走了。”余石说起来,又是不由得啧啧赞叹起来,“好家伙,那三位神仙,简直了,当真是见着一面三生有幸啊!您是不知道,那当是,整片天都给染红咯!”   苏景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般景象在余石看来,便也是高人风范了。顿了顿,又是问道:“最近的去往那明煌天下幽州的航船,什么时间来?”   那余石掐着指头算了算,过了一会儿,才是说道:“公子要去幽州的话,这倒是来得及,估摸着还有一个多月的时日,便是会有那幽州的航船来,会在此停留七日。”   苏景年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便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转头又是四处看了看,将这昏日渡口的大概都是看了一遍之后,便也是再次回到了屋中。   转身便是直接将玉斗罗盘给祭出来,将小半个房屋给笼罩而住。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心神浸下,神魂之力已经蠢蠢欲动。   “突破嘛?”苏景年喃喃道,“那就来吧!”   神魂之力,当即便是澎湃汹涌而起,好似堤坝崩溃,涛涛而去。   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便是引导着这凶猛的神魂一路而上,徐徐循环之后,才是开始准备破境。   自己目前已经是来到了这心骛八极之二极,就来看看这次破境,能不能一鼓作气来到三极或者说是,四极吧。   原本坚硬无比的壁垒,如今在苏景年这般的汹涌神魂之力的冲击之下,却是好似没有任何的阻碍,只不过是抵御了数次之后,便是巧枯拉摧的直接是破开。   苏景年的神魂之力,在那《花鸟》之中历练许久,已经是远远超过了这一般甚至是高些的境界层次。   三极!   在破境之后,神魂之力再次是暴涨而起,苏景年也是毫不怠慢,稍稍运转稳固之后,便是再次直接朝着那四极冲击而去。   “嘭!嘭!!”   神魂之力毫不留手的朝着那壁垒冲击而去,每一次皆是消耗掉一大片的神魂之力,来换取那坚固壁垒的少许消磨,在苏景年的心神之中看去,便是一片汪洋大海冲击着那好似通天一般的海岸。   永不止歇,唯有不断的冲击着,咆哮着,要将这一桎梏破开。   这般的破境时间,苏景年也说不好到底要多久,但应该会相对来说比较漫长。   便是如此,一直沉寂而下。   屋中这般的沉寂之中,而在外边,却是已经喧闹起来。   在之前几日的那破烂航船和三位天神落下之后,原本算是比较平淡的城镇,如今已经是喧腾热闹起来。   而那破烂的航船便就是给扔在了一旁,每天都有许多人前去看,皆是有些难以想象。这般坚硬结实的航船,少说也是可以运行数百年来,如今却是被打烂成了这般的模样。   而对于唯一一个那航船之中留下来,被安置在这昏日渡口之上的苏景年,也是受到了颇多的关注。   就在苏景年这居住而下的酒楼之中,每天都是人潮拥挤,热闹非凡,倒是希望可以一睹这位练气士的容貌。   其中也是有着不少的练气士,不过大都都是些龙象之境或是明道之境的练气士。   整个渡口之中,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倒也有,只不过不多,三位而已。   只不过这么一片地方,却是没有什么人敢来随意的捣乱。毕竟任何一处这跨州亦或是跨天下的渡口,背后皆是有着极其强横的宗门驻守着,惹得不好,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嘿,不是咋几个胡说,那渡船能被打成那样子,那得是使了多大劲?”   酒楼底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眼瞎的老者,在那正堂之前说书,来往反复,精彩无比,好似他就在那航船之上亲眼所见一般。   那老者停歇了会,喝了口酒,又是说道:“大家伙的,也都是看见了。那航船之上,还有着一个了不得的魔头啊!那家伙,嘿,要不是那三位神仙来,都不一定能够拿下!”   小木板在桌子上一拍,“那航船变成那样,多半便是那练气士和那魔头打斗所致!那来来回回,想必也不会比那三位神仙,差太多咯。只不过一个人显然还是不太行,如今受伤在咱们这疗伤,怕是没多久,也是就要走的。”   众人在底下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磕着瓜子,吃着小菜酌酒,十分有趣。   “诶,瞎爷,您给说说,那天到底是啥样子啊?我都没看着。”底下的一商贩模样的中年汉子笑着说道。   “嘿,你这不是开玩笑了嘛,我若是见着,那还叫瞎爷嘛!”那老瞎子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哈哈哈哈哈哈,有理有理!”又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而这般时日便是将这么慢慢的过去。 第179章 神魂四极!   时日便是在这般的平淡之中慢慢流逝而去,在酒楼之中,依然每天都会有着许多的人前来听老瞎子讲书,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开始慢慢的说起别的事情来。   而原本晾晒在那荒野上的破损渡船,最后一些个值钱的东西被宗门给前来搜刮走了之后,便是也就剩下了一堆木头架子,很快也是被一些个农户给拆去当了木料。   而在酒楼之中,在那最高处的一层之上,依旧是只有着苏景年和那余石两人居住。   玉斗罗盘缓缓地旋转着,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笼罩着苏景年。   如今已经是过去了十三天,苏景年的神魂之力已经是来到了三极。   原本在突破桎梏之后已经是虚弱淡泊的神魂之力,在破境之后是再一次的得到了补充,只不过如今来看,是完全不足以再次去突破那四极的。   虽说苏景年的神魂之力在经过不断的历练之下,已经是比起常人来要浑厚的许多,但是依旧不足以支撑这般的连续破境。   毕竟消耗过大了。   目前的状况,就好比是一蜿蜒的小河,要让它去滋润一片干枯的荒漠,完全是杯水车薪,不足以。   苏景年缓缓睁开眼睛来,眼神之后倒是没有什么疲惫之色,反而是愈发的神采夺目。   如今这般破境,已经是十分的惊喜了,常人要这般一路境界而来,哪个不是要的好几十年的?这也就是为何那大辽的舒随等人这般的显赫所在。   苏景年将那木盒子打开,看向那颗丹药,眼神有些个炽热。   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次冲击一番。   灵力涌动而起,开始活络起全身的经脉来,再次经过一番修整之后,便是准备再次开始突破。自己拼死得来的好东西,应该用!   直接是将这丹药吞入口中,入口瞬间,便是直接是化为了一股暖流,顷刻之间便是消逝而去,只留有一股余香在嘴中。   苏景年闭目养神,小心翼翼的运转着这一补给之力。   好似是那初春的第一场小雨一般,滋润万物,细润无声。   不声不响之间,便是已经将苏景年的神魂之力恢复到了一个正常的水平。   只不过对于苏景年的要四极破境来说,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很快,便是突然暴涨而起,凶猛的神魂之力喷薄而出,瞬间便是将苏景年的神魂之穴充满。   苏景年急忙是将这神魂引导而去,不断的挤压着,浓缩着,将这原本便是已经十分厚重的神魂之力再次是压缩而起。   若是一般的符隶大师在这般境界,神魂之力便是已经好似浓稠的雾气一般,点点滴滴,若是在厉害些的,便是会将化作那小水泊一般。而苏景年如今的神魂之力却是早已经超脱出了这范围。   如今苏景年的神魂之力好似一汪老旧的池塘,集满了浑浊不清的水,完全看不到底有多深。   苏景年全身都是早已经涨红,体魄在没有运转的情况下便是已经自己展现出来,半边的金纹缓缓的在身体之上流转,好似那蛟蛇攀附。   这般的压缩却是无法持续太多的时间,很快苏景年便是已经感觉到达了极限,若是在这般下去,自己的神魂大穴怕是会受不住这般的压力,直接是破裂而开。   说到底,还是自身的底蕴不太够。   这般已经是持续不了了,补给而来的神魂之力太过于凶猛,自己的这般完全不够收的。   苏景年深呼出口气来,便是引导着这汹涌的神魂之力直接是冲向那四极的壁垒桎梏而去。   源源不断的神魂之力直接冲向那厚重的桎梏,每一次的碰撞,都是瞬间便消磨掉一大片的神魂之力,来回几次便是已经消耗巨大。   只不过这对于如今的苏景年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大的损耗。   源源不断的神魂之力好似潮水海啸一般袭来,拍击在那厚重的阻碍之上。   这般破境的时日,怕是要更久了。   苏景年的身旁,都是已经有着许许多多的神魂之力涌出,悬浮环绕在苏景年周围,在那玉斗罗盘的庇照之下,不断地流动着。   若是被那舒随等人看见,怕是要吓得叫出声来。   神魂之力溢出来,这得是多少厚重?多凝实的神魂之力?   一般出现这般的情况来,怕是只有这么一种可能:那便是神魂的归纳穴已经是被击破,神魂才是会这般的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体外。   这一般来说,就是已经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的了。   只不过如今苏景年的状况却是不一样,神魂归纳穴并没有被击破,而只是单纯的因为那神魂之力太过于浑厚,已经是完全超出了这个境界应该有的雄厚。   激荡无比的神魂之力充斥在苏景年的体内和体外。   不知何时停歇。   这一晃过去,便又是足足小半个月的时日。   天色低垂,云层厚重。   些许的小雨滴落而下,砸在青瓦之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来。   余石趴在外边走廊的栏杆上,倒是有些个无聊。   这些日子来,就之前的见着那位神仙出来一次之后,便是再没有看见过有什么动静来。   余石晃了晃脑袋,朝外边看去,这陆陆续续的小雨很快便是大了起来。   这一处城镇也算是比较大的一块地域,众多的居民纷纷是连忙跑回了家中去,收拾那衣服干菜。   余石在高楼之上倒是看的挺有趣。   原本自己也就是一个苦力劳工,干干使些气力的活来。可是前些日子那神仙可是给了自己简直半辈子的钱啊,那些个金银自己看着都眼花。   若不是每天都要去看看,确认一番的话,都感觉是在做梦一样,生怕是假的。   伸出手掌来,雨滴些许砸落在手中,十分的清凉。   “好雨啊!”余石轻声说道。   “的确是好雨。”另外一道声音在耳边突然是响了起来,将余石吓了一跳。   转身看去,见着是那神仙竟然是从屋子当中出了来。   这倒是也有几分突然,一时之间楞在那儿,竟然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神采奕奕,望向那不断滴落而下的雨来,又是感慨道:“确实是好雨啊。”   余石这时才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是说道:“公子出来了?要不要我去买些个酒菜回来给您填填肚子?”   话刚出口,便是感觉有些个不对劲,那些个神仙,那个不是几百年不吃不喝照样没事的?   不料苏景年竟然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菜什么的,我倒是没啥说的,就是酒一定要好!要好酒来!”   “得嘞!”余石大喜,笑着说道:“我这就下去给您来上几壶好酒!别的不好说,咋这酒那可是响当当的!”   说着,便是连忙下了楼去。   苏景年感慨一声,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外边的细雨,心中倒是有些个惊讶。   这给自己留下来的丹药,也太猛了吧?   不单单是将自己的这神魂四极的境界直接破开,就是那五极的桎梏都是直接冲撞了一番来,强悍如斯!竟然是这般凶猛!   苏景年最开始想的打算,不过是将这四极的桎梏动摇一番来,若是破不掉那也没什么大事。   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可是直接破开了四极,是苏景年万万没有想到的。   如今自己的神魂之力,甚至是已经超过了那大辽的管康素!说不定比起舒随来也是要厉害几分的。   这神魂的巨大蜕变,实在是让苏景年有些个意外之喜。   这般破境下来,自己的魂命大域的版图直接是扩张了数倍不止,这一大半的昏日渡口,都是已经在自己的魂命大域的范围之中。   自己的神魂之力在这般的突破之后,苏景年觉得自己已经是可以开始接触符隶大师的第二个变展:阵法。   符隶说起来,在苏景年这般的境界来看,威力始终是有限的,只不过是使用起来较为方便罢了,若是有些好的符隶,也不失为一记好的杀招或是底牌。   但是真正要说起来的话,这阵法一途,当真是这符隶的延伸和复杂之数倍。   但是却也是由着符隶一路转变而来,万变不离其宗也,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如今也没有什么阵法的功法来让自己学习,也没有师父和高人给自己来指导,具体后续如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就只能是希望在那《游梦廊》之后,也会有着那关于阵法的修行了。   思索之间,便是又听见楼梯之中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便是见着那余石拎着几壶酒,拿着篮子菜走了上来。   便是连忙放到了屋中,将其摆好。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余兄弟,过去多少时日了?那明煌天下幽州那边的渡船过去了吗?”   余石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公子放心,还有几天的时间,前些日子刚刚一艘燕州的渡船过去。”   余石顿了顿,说道:“最少啊,还有那三四天的时日,公子大可放心。”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再没有问什么,只要这航船不错过便是了。   进屋之后,余石也是直接将门再次是给拉了上。   苏景年拿起酒壶来,直接是倒入嘴中喝了些,醇厚泼辣,滋味倒是有些个奇特。   接下来在这航船还未到达之时,自己要做的,便是好好稳固适应一番这自己的神魂境界。   倒也是可以出去看看,这昏日渡口自己还没看过呢。 第180章 行廊所在   苏景年神魂所化身形在游梦廊之中,在那巨大无比的符隶显化面前,是那般的渺小。   淡淡的金色光芒散发而出,照耀在苏景年身上。   如今时间一晃而过,苏景年却是一直待在这里面。随着神魂之力境界上的突破,如今的苏景年可以在这待上的时间,数倍于从前,但是实际上这般看来,却是并没有多出来太多。   神魂之力的浑厚,可在这游梦廊之后,越是往后,所需要消耗的神魂之力便越是巨大。   而在如今苏景年身处的这一行廊处,若是让之前尚未破境的自己前来,怕是支撑不了两次符隶的刻画,便是将会神魂耗尽。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眼前的符隶刻画再次是完成。   “鸣游大符。”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心情倒是颇为的好,自己先前在这符隶上也是遇到了不少的难关,耗费了颇多的时间,刻画之下怕是不下百次。   如今总算是过去了。   这道符隶之奇妙所在,便是其在于神魂之力的掌控太过于苛刻,在许多的通道线路之中,神魂之力几乎是单薄到只剩下一丝连接着。   对于如今的苏景年来说,神魂的强大足矣摆平现在所知晓的几乎所有符隶,绵延不绝,厚重如山。   而对于这般极其细小的刻画,却是并没有太拿手,甚至可以说是不足。   而在这鸣游大符之中,也算是完全给表现了出来。   “鸣野天地,游荡似水。”   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这是一道用于破障的符隶啊。   苏景年心中想着,倒是有些个疑惑,这要是早些被自己给学会了,然后用在那航船之上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够破解开来那黑雾。   一般的山障雾碍的,那肯定是可以破开的,而对于更上一层的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也是自己这么一路过来到现在的,总不会太差了。   这般想着,也是回头看去。   在这游梦廊,万里星空之中,回头看去,已经是一路而过数十重游廊,层层叠叠,已经是过去了不少。   而每一重游廊,都代表着苏景年已经将那游廊之中的两道符隶都是学会。   苏景年心中也是有些个感慨,这么一路下来,自己收益也颇多啊。没有带路人在前,这《游梦廊》和《花鸟》便算是自己的先行师傅了。   而且苏景年十分确定,别的那些个什么锻炼神魂的修行术法,都是万万不可能有着这般奇异的法门的。当真是独树一帜,也不知道是那位大仙创作而出,怕就是不周的哪位负子所演化的。   不过不可能是那浩居老头就是了。   苏景年转头看去,这处的两个符隶壁画皆是已经被自己学会刻画而出的,应该就要是到下一个去了。   右侧的一层白色的薄膜缓缓的消逝,好似泡泡一般。   只不过自己现如今的神魂状态,也是已经不能够在支撑着继续去刻画了,而且时间想来应该也是不够的。   “嗯?”   苏景年只觉得有些意外,眼前所展示出来的,不再是之前那样的一条行廊,而是三条!   苏景年来到这一处行廊之中来,这一处似乎是个转角一般,空间格外的宏大,面前摆放着三座宏伟的大门,每一个门前皆是有着两尊异兽的雕像,形状模糊,只照出大概的模样出来,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蛮兽。   “这是……”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最左边的一扇大门之上,刻着一个大字“阵”,中间则是刻着一个“符”,而在最右边的大门之上,则是刻着一个“法”。   苏景年眼皮跳了跳,好家伙,这看起来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要厉害啊。   这真是将后面的阵法等各路演化都是给变了出来。   这“符”字显然依旧是那符隶,“阵”字想不就是那阵法了,而这最右边的“法”……这是什么?   苏景年有些个摸不着头脑,三扇大门皆是禁闭着,苏景年试探着来到中间的那符门面前,想要试着去推开来。   却是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之力瞬间便是吸干,只余留下些许,堪堪维持着自己的身形。   “好家伙。”苏景年看着自己虚幻的身形,不由得是骂了一句。   随后,便是直接退出了这长廊之中。   苏景年睁开眼来,望向四周,没有什么变动,便是直接将玉斗罗盘给收了起来。   虽说神魂有些个匮乏,不过好在苏景年如今的神魂之力来看,恢复速度也是已经大大的提升,很快便是补充到一个正常的水平来。   这《游梦廊》的这一突然的转变,倒是在苏景年的意料之外,这般看来,自己几乎是完全就可以凭借着这么一本功法,直接是在神魂的这一路上,直接走到底!   配合上《花鸟》,在等到境界够了的《鬼秘通堂》,这神魂一路几乎是没有什么别的功法烦扰了。   这真是,直接给自己开辟出来了一条通畅大道来!   苏景年心中微动,突然又有些惦记起依然放在那大荒不周山中的其余功法了。   除了自己之外,只有那自己在那大辽偶然遇见的唐陀,给了他一半的《败金刚》。   心中这般思索着,却是知道自己近段时间很难是再次回到不周去了。   苏景年待到神魂之力彻底恢复的差不多之后,便是直接推开门出来,而那余石则是拿着一壶酒,哼着小曲儿。   听见身后有开门声传来,便是连忙转身看去。苏景年吐出口浊气来,看向外边,阳光洒落。   “那渡船还没来嘛?”   苏景年问道,对于这些个等待,也是颇有些无奈。自己可不想在这一处渡口之中,耽搁太多时间。   余石皱了皱眉头,说道:“照理来说,就快了,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公子莫慌。”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航船总不能是和自己一样出了啥问题吧?这也不太可能。   话说起来,自己倒是还没怎么仔细的去看过这处渡口,便又是开口问道:“这昏日渡口,有没有什么好去的地处?”   余石思索了一番,“咱们这渡口,其实真要说起来,也还真没啥子特别的地方,毕竟就是个渡口。但是咱们这人也是比较多的了,这镇上倒是有些个地方公子可以去看看。需要小的给公子带路嘛?”   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闲来无事,看看就好,不需要带路。”   随后,便是又问了问一些有无特殊禁忌什么的,便是直接自高楼御风而起,瞬间便是来到了这昏日渡口的后处。   余石一愣,一恍神之间,便是已经不见了苏景年的踪影,不由得也是颇有些感慨艳羡,“这神仙真是自在啊!”   昏日渡口似一条长长的巨大树枝,前方平坦之处便是那渡口所在,而稍稍高出的些的地方,便是这城镇建造在的地方。   而那后边,几处山脉断崖所在,便是这处昏日渡口的最高之处。距离着这城镇,倒也是有百里的路途,其中小从林立,倒也是有着些许的野兽。   苏景年此时便是已经来到了这昏日渡口的最后方,这山脉断崖之处,便是那海岸。   海风吹袭,此处可以算是较高的一处地方,海风来势迅猛,衣袖呼呼作响。若是一般人在这高处站着,怕是连那身形都站不稳。   低头看去,那巨大的海浪拍击而来,在石壁之上轰然炸碎,溅起无数的水花泡沫。   苏景年转头看去,便是一片绿绿葱葱,其中不难见到一些个野兽的身影,有野兔,也有那些野狐。   至于蛮兽什么的,在魂命大域之中还没有探测道,想来这渡口之处的练气士也是不会留着蛮兽在这里的。   随手变幻出一些个水弹石块来,便是朝那小林之中砸去,惊起许多的野兽来。   虽说个练气士修道之人,最首要的便是要耐得住寂寞无聊。   可自己在这突破神魂境界,在游梦廊之中历练,却是是有些个太过于枯燥了,而且自己的心境也还远未到达佛家那般“冰心”的地步。   “哎。”   苏景年叹了口气,还是太闲了啊…   盘坐在山峰高处,遥看而去,几乎整个的昏日渡口便是都已经在自己眼底下。   那渡口所说只有几个,却是几乎比这整个城镇还要大上许多。   “嗯?”苏景年似有所触动,抬头朝那天空看去,薄薄的云层,遮挡不住耀眼的阳光。   只见一巨大无比的黑影自云层之上,渐渐的清晰起来。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这渡船,终于是到了嘛?   只见一只巨大蛮兽突破开来着云层,激荡起无数的波澜,低沉着,发出一阵阵的唔吼之声。那蛮兽身形巨大,几乎有这城镇一半大小。   “云鲸……”   苏景年皱着眉头,倒是没有想到。只不过照着这体型来看,这渡口貌似都是容纳不下它啊?   不过也之上一恍惚的功夫,苏景年便是笑了起来,就在那渡口一旁,还有着一处极其广阔的空地,那一处巨坑想来就是给这玩意停的。   只不过如今是被那渡船的残骸所占据。   那云鲸低吼着,腹下的流纹粗犷无比,大半边的身子便是直接停留在了海中,只余留下前半个身子停留在那渡口之上。   巨大的身形拍击在海面上,激荡起无数的水花,一阵喧哗。而那渡口之处也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来,那原本就是已经破碎的航船,直接是被压碎了开来。随着尘埃的缓缓落地,这云鲸也算是在这渡口之上停了下来。 第181章 在行家   一处小集市上,人声喧哗,大日将来往行人的倒影错落映射在大石板上。   “这东西啊,乃是上古之时火神豢养天龙所用的神鞭的一截残处!不是我吹嘘啊!当初我可花了整整六百万金子和整整一千个神仙钱给买下来的!”   一处地摊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古怪物品,有的瓶瓶罐罐,有的刀剑残具,也有一些个玉器什么的。   摊主乃是一个乱糟糟的老头子,若不是身前还有这么一个摊子摆着,和叫花子也差不了多少。   破烂的衣裳,一头的脏发也不知道是已经几个月未曾清洗过,满脸的脏灰。这般模样,倒是让苏景年有些记起来当初自己和老九一同游历时的模样了。   而此时这老头子手中便是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在那吹嘘着。   苏景年好歹也是个殿下,一眼便是已经给看了出来,这倒还真是一件破损的宝器,不过品质也算不上太高,百个也抵不上自己这一个玉斗罗盘。   至于什么火神的神鞭,那更是胡说八道了,别说是什么火神的神鞭残段,就算是一根毛,都绝对不可能会落在这老头子手里,放在这渡口上叫卖。   而前些日子的云鲸落入渡口之后,那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人来到这渡口上转悠转悠。   服饰什么大的,大同小异,而一些个言语显然便是已经不是这边的话来了。   只不过殊归同途,一般的官话,大家都还是知道的。   苏景年站在这一处地摊面前,倒是已经相中了一个小葫芦,黑漆漆的,倒是不怎么起眼。   待到那老头子将手中的这玩意给吹嘘了一遍之后,竟然还真是有人愿意出手买下来,只不过开价却是有些个让讶异。   “五十颗神仙钱!”   出价的人,是一个长相颇为可亲的青年女子,腰间系着一柄长剑,上面倒是镶嵌着些许宝石,看着倒是颇为豪华。   “这……”   那老头子也是一愣,也是没想到竟然真会有人买着东西,更没想到一砍价就是这么狠!   苏景年心中微微摇了摇头,这价格,哪里对得起这破烂玩意?要自己来,十个神仙钱不能再多了!   而且这十个神仙钱,那就勉勉强强算它是精钱吧!若是纹钱,倒是有些个太过了,而更上一层的隆钱也是如此。   那老头子沉吟一番,正酝酿着要怎么开口时,便是已经见着那姑娘放下话来,“到底行不行?不行就算了。”   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诶!姑娘慢着慢着!”那老头子一见,也是连忙喊道,将那姑娘给喊了过来。   “老夫今日见着与姑娘有缘,这般珍宝与姑娘倒是颇为契合,既然如此,今日老夫便是舍肉……”   不等那老头子说完,那姑娘便是直接将一袋子钱扔给了那老头子,反手将那玩意拿走离去,似乎是生怕这老头子反悔。   “好一位女侠!”   众人不由得都是低声说道。   那老头子一接过袋子来,稍稍掂量掂量,便是知道没啥差错,便是笑嘻嘻的继续介绍起来。   真是不知道败家是怎么写的。苏景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姑娘怕是还这么一刀看下去,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罢了。   “不知道格外看官,可有什么看中的玩意?尽管说出来!保证给大家伙一个好价钱!”   那老头子说着,便是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众人。   “那个东西!”   一声音传了出来,倒是有些个粗犷。   苏景年转头看去,是一个中年汉子,长的倒是颇为清秀,和这身子声音倒是不咋相配啊。   暗自摇了摇头,这么就把自己要的东西给说出来,那可不是就要被宰上一刀了嘛。   那汉子看上的,乃是一柄布满了乌黑铜锈的小刀,手柄之处已经是断了半截。   那老头子拿起来,刚刚开口想要将这小刀吹嘘一番,“好眼力啊!这小刀啊,可有来头了!这家伙可是……”   “十个精钱,爱买不买!”   不等话说来什么,那人便是直接喊道。   直接是让这老头子脸一阵青一阵白。   好家伙,这外边来的人,都这么买东西谈生意的嘛?   “这十个精钱……着实是太少了些啊!这……这,没法子出手啊…”   老头子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十二个!不能再多了!”   那汉子又是说道。   便是直接将一袋子扔到了地摊上。   那老头子看着那钱袋子,犹豫了一会儿,便是直接是一把将那袋子给拿了过来,将那小刀直接是给了那汉子。   便是低声骂道:“他娘的今天真是见了邪了……一个个的嘴巴……”   “店家,那葫芦怎么卖?”   不等自己嘀嘀咕咕完,苏景年便是直接指着那小葫芦说道。   那老头子看了看苏景年,又看了看那葫芦,直接是一拍大腿,“他娘的,二十个!就这价钱!”   苏景年笑着点了点头,便是也是直接扔给了二十个精钱过去,将那葫芦给拿走了。   自己原先倒是想着在四五十左右,倒是没成想,先前的那么两个人,倒是给自己搭了一个好台,这般就是直接被自己给拿下来了。   这葫芦若是苏景年没有看错的话,应当是一件品质还算不错的须弥之物。   只不过至于到底是不是,如何是,其中空间又是否被破碎,又是一件好坏事。   须弥之物,何其金贵,光说要锻造这玩意,便是需要两位神魂之力在道极之内的符隶大师来。   道极,也就是神魂境界的第八极。前五极,没有什么称谓,六极名为心极,七极名为谷极,八极便是道极。   而在青州,苏景年知道神魂之力在道极境界的,怕是也就是瀮老可能是在的,另外那个给大兆观测天象的老头子,不知是何境界。   苏景年将这葫芦买下来,纯属是碰碰运气罢了。买完之后,并没有是着急着回到客栈酒楼之中,依旧是在这处小集市之中闲逛着。   自那云鲸上下来的人,这城镇上也是多了不少的人来,更是热闹。   苏景年来到一处颇有些偏僻的地方,一旁的空地上堆积着巨大的铁笼,其中关押着许多形态各异的蛮兽,腥臭难闻。   有那巨大的好似狮子的蛮兽,獠牙长突,全身红毛,嘴角边留着口水,骇人至极;也有那双翼被锁的飞禽,目光凶残,锋利的爪子死死的勾着铁笼。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个较为弱小的蛮兽,或是还是幼年期的蛮兽,也都是给分了出来,摆在外边一排,供人挑选。这地方虽说地处稍稍偏僻了些,但是人还是有着许多的。   这店家,倒是一个看着便是好似那寻常杀猪的一般,一个大肚皮怕是有数十斤,高高大大的站在那,敞开了衣裳,便喝着凉茶便是吆喝着。   苏景年在这面前站定了,对于这些个蛮兽,苏景年还是颇有些好奇的。   因为青州的一统之下,几乎全部仅剩下的一些个荒野密林,都是已经被围猎起来,作为那猎场所用,极其凶悍的蛮兽,在青州怕是只有一些个秘境之中才能是见的着了。   “黄狸子……了枯头……”   苏景年喃喃自语,一圈看下来,倒是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值得自己去询问的蛮兽,大多数,都是自己知道的。   “诶,各位走过路过,前来看一看啊!”那胖子卖力的吆喝着,“这些个蛮兽啊,可都是我手底下一个个拼命捕来的,这要是给拿回去啊,不论是驯养还是那来熬汤大补,都是极好的啊!”   苏景年撇了撇嘴,这些个蛮兽要是能被驯服,那还说啥子蛮兽?那不就直接成了灵兽了?   至于熬汤什么的……苏景年可不觉得这些个玩意有什么好吃的。   围在这的人倒是颇多,只不过却是没有几个人真正要买的,多半是些来看着热闹的来,聚集在一看,指指点点,偶尔一声蛮兽的怒吼暴动,便是又引得一阵骚动。   “那只白头,多少!”   苏景年见着竟然还有人来买,不由得也是转头看去,顺着那大汉手指着方向看去,是那只白头大鸟。   了枯头……   苏景年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这蛮兽因为脑袋是白的,也被唤作白头鸟,别的倒是没啥用。只不过这家伙拿来熬汤,倒是有个奇处,便是壮阳。   这般想来,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轻笑起来,自己当初和参心,圭湘二人的时候,都可是绰绰有余。   其中也是有许多人知晓的,也不由得是有些个起哄起来。   那大汉也是有些个臊的,直接是付了钱,提着铁笼子便是快速离开了。   苏景年再次是仔细看了看,却是是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注意的好东西。不由得心中也是有些感慨,果然自己这般命格,运气什么的还是别想了。   转悠了一会儿,便是径直回到酒楼之中去。   这般小半天下来,便是只买了这么一个小葫芦来,忍不住已经是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用了。   在酒楼底下,苏景年倒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一刀砍到二十神仙钱的女子。   让苏景年也是有些感慨,这地方一小,果然就是见的繁咯。 第182章 恩怨舍离   对于这葫芦,苏景年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去花这些个神仙钱来试试看的。纵然是一个废品,那最不济,也可以拿来装酒喝;若是真被自己给捡着便宜来,那可就真是赚的大发了。   回到酒楼之中,今天倒是没有见着余石在外边闲晃悠。   来到屋子当中,直接是将玉斗罗盘祭出,便是将这小葫芦给拿了出来。   这一小葫芦也就比苏景年的手掌大上一些,全身布满了那黝黑的锈迹和不知名的污渍。   苏景年灵力运转,小心翼翼的将其外边的脏东西给清除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是给损坏了。   不过这般清理下来,苏景年却是发现这一小葫芦却是有着几道的痕迹始终是抹除不去,深深地刻印在这葫芦表面上。   苏景年试探了几番之后,便也是懒得去管了,反正也不碍大事。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将那葫芦嘴给缓缓拔出,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这葫芦的内部苏景年便是瞬间灵力和神魂之力一同涌入进去。   让苏景年惊讶的是,自己的神魂之力何灵力竟然都是丝毫不得进去分毫!   不过这却不是之前的那般阻碍的感觉,而是好似自己是进入到了一个浩瀚毫无边际的世界,一个虚幻的地带!   在这里面,自己的神魂之力何灵力如同是石沉大海条,溅不起丝毫的波澜。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灵力和神魂之力直接再次疯狂的涌入进去,毫不吝啬自己!   而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却还是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苏景年缓缓的将这小葫芦给放了下来,这么一来,苏景年反而是有些个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若是有那须弥之境,那自己的神魂和灵力定然是可以直接进去的,而若是没有,那自己也是可以十分清楚的便是给试探出来。   可如今好似深渊一般的将自己的神魂和灵力都是给吞噬了。   这般的情况,苏景年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些个不知所措。   将这葫芦拿到眼前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依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   这不就是一个葫芦吗?外边除了那几条擦拭不去的痕迹之外,也没有了别的什么东西。   “当真是奇了怪了!”   苏景年挠了挠头,这下自己反倒是有些个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了。   在这一段时间之中,苏景年几乎是将各种办法都是给试了一遍,却是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动。   心中倒是有些个憋屈。   不再去想,直接是将这葫芦给塞进了自己的那须弥之中,眼不见心为净。   正当苏景年想要在出门去看看还能不能捞一些个东西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那敲门声来。   苏景年神魂探视而去,正是那余石。   苏景年将玉斗罗盘给收了起来,起身去开门,见着余石站在门口。   “公子,无意打扰。”余石弯着腰,笑着说道。   “有什么事情吗?”苏景年有些个奇怪,这家伙之前客诉从来没敢来敲过自己的门。   “哈,是这次渡船离开之时,将会在城镇边上举办一个拍卖堂来,有着许多的珍奇宝物,小的是想来和公子说一下的。”   余石说罢,心中也是有些个暗暗担心。毕竟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位爷可是个神仙啊,一般的单线显然都是不能入眼的。   若不是今日里面看见苏景年对着这些个杂玩意有些兴趣,他今日都不会来说这么一件事情。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倒是挺符合自己的兴趣的,又是聊了几句之后,余石也是也没多留,便是直接离开了。   “明天晚上……野原上?”   苏景年轻声说着,也是转头朝着那余石所指的野原看去,正是先前日子自己去闲逛的山峰远处底下。   已经是有着许多的人在那里忙活着了,将周边的野兽都是给惊起了不少。在那,一个简易的巨大木架子,已经是初见雏形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啊。”苏景年撇了撇嘴,倒是十分期待,毕竟在大兆之中,虽说好东西也是多的数不清,可真正的那些可以算是矿世的宝物,自己都是完全不能动啊。   比如说那洛雀塌日枪,比如说如今静静躺在自己须弥之中的春秋大剑。   说来倒是也有些感慨,如今自己仅仅是将这春秋给发挥出比一般宝器强上些许的威力,真正的威势,如今的境界还远远不够。   毕竟就晋希文来说,这玩意,可是给十四境的神仙打造的。   而至于再往下的数层次,便是一一在晋希文,苏契和瀮老等人手中掌握,自己先前的墨家的墨斗也算一个。   比起自己如今的这玉斗罗盘,也是高上了许多。   如果能在这里遇见个什么东西……苏景年想着,便是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   就算是一般的宝物,若是能够看见拿下来,那也是好极的啊。   只要别在和这破葫芦一样就好,苏景年忍不住是心神浸入须弥之中看了看,自己钱,还是十几够的啊。比起自己第一次游历起来,如今自己可以说是富裕的像个国王,只不过是一个人了而已。   想着,也是直接御风而出,来到那另外的一处集市之上。   如今天色,已经是渐渐的暗淡了下去,大日低垂在天边海涯之际,焕发出橙黄色的辉煌。   苏景年抬头看去,眼神微眯。   只见海边远处一群黑影闪烁,数千记的海鸟在海边徘徊,一阵阵的喧嚣之声,在苏景年看来却是分外的清晰。云层漂泊,跟随着群鸟渐渐消失。   街道之上,也是慢慢的都点燃上了火红的灯笼,一个个高高的挂着,将街市再次是给点亮了起来。   这渡口之中,可没有什么小宵禁的说法,整夜无眠那也是常有的事。   苏景年一路闲走着,倒是颇有些个无聊,只不过自己这般闲着,那《倒顶》功法却是一时都没有停止过。   越是往后练着,境界越是高,越是能发现这功法真是不一般,不单单是在那灵力和气息的运转之上有着巨大的功劳。   在自己的心境铸造之上,也是功不可没。   若不是这《倒顶》一次又一次的将心中的悸动不安给按压下去,如今自己怕是早已经需要直接回到那趴凉山去死修了。   这心境一旦不稳,心神便是极其容易走岔道路,误入歧途。这般一来,一个弄不好,心魔便是会如野草一般疯长,吞噬本心。   再加上苏景年的临渊命格,天生便是对于天道时运这些个东西感知不行,也只有在大兆青州或者是大荒之中才算是勉强达到一般的水平。   在别处,没有了原本的天道帮着压制,更是容易犯来。   “哎,难啊,难啊。”   苏景年边走着,便是有些担心。这自己等到将这春秋交出去之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得去找个佛门清净之地,好好的排除一番。   之后嘛,依旧是去找那狗屁的大典真人。   苏景年一路走着,便是来到了一处小酒馆,“小二,来两壶好酒来!”“好嘞爷!”   苏景年看远处,心中倒是有些个五味夹杂,这什么的大典真人若是不死的话,那自己的这一道心障,真是难以彻底根除。   甚至是只要不是死在自己手下,那都是难说。   而一旦这心障不除,那自己就别想去破境了,最多八境,老老实实待着吧。   这要是敢破境,那就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这狗日的大典真人……到底在哪儿呢?   思索之间,那小二便是很快的拿上来了几坛酒来,摆在了桌子上,还顺便来了几道小菜。   苏景年将酒坛子打开,倒在碗中,稍稍的喝了几口,味道……还行。   一口气将这一碗酒全部喝完,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喝酒来的?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很快便是释然了。   老九啊,等我回去,一定去给你好好敬上几杯。   —————————————————————————————   云雾飘渺,鹤声嘹亮。   莲花峰一处偏僻所在,在那一处高高的绝壁之处,一少年赤裸着上身,金光闪烁。背后背着一沉重的铁石,攀附在岩石之上,一点一点的朝上爬着。   朝下看去,云层缭绕,早已经是看不见了底。   “咔擦。”   那少年的指头好似是有着金刚铸成的一般,每一次都是直接插进这岩石之中,那坚硬如刚的山岩在这少年面前,却是好似纸糊的一般。   又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总算是到达了顶峰。   少年喘着气,将身上的铁石给扔到了一边,来不及休息,便是直接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功法。   一时间,全身皆是金光闪烁,无数的金纹好似游龙一般在身上流转,隐隐约约之间竟然是可以听见那阵阵的龙吟之声!   这少年,便是当初的梅昭!   “如今看起来,倒是还算可以。”   远处,一老头子静静的停在空中,看着梅昭,不由得是点了点头。   大典真人,北蜀单!   “可是,师傅,这小师弟的这境界,是不是有些个不对劲啊?”   一旁也是同样站着一人,身形飘渺,倒是比这旁边的师傅还要那仙气飘飘。大弟子,胥方。   这小师弟沉默不言,行事古怪都是已经知晓了的。可是这境界……这般没日没夜的苦练打熬之下,饶是自己也是暗暗有些心惊。   可这境界为何是一直停留在龙象之境初期?   不对劲吧?   北蜀单冷哼一声,“你需要管这事情?好好做你的事情便是了。”   说着,便是直接离去。   在远处的云层深处,也是不由得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如今这般沉寂,怕是那天是直接一跃入境啊。   到那个时候……自己也该差不多被打死了。 第183章 拍卖   这般时日很快便是要即将过去。   黄昏之中,众多的练气士也都是纷纷起身,或是成群结队,或是独自一人,亦或是两两三三,皆是去往那野原之上。   苏景年也是揣着一壶酒,便是直接御风而去,来到这今日的重头戏处。   明日,便是那云鲸启程的时候了,而今晚的这一拍卖,便是注定是这渡口上最后的一个大捞钱的机会,同样也是一个捡漏的机会。   除了那原先已经是计划好了的大台子,在周遭各处,也是由着许多的商贩在摆着摊子吆喝着。   苏景年来到一处微微高起来的小土堆上,放眼看去,倒是也有着不少的人来。不论是抱着捡漏亦或是看戏的心情,反正人还是挺多的。   这般情况底下,苏景年的魂命大域也是不敢释放,若是境界低的也就罢了,若是比起自己还高些来,那这般作为可就太不把别人当回事情了。   不过是几眼之下,苏景年也是能将人群之中的一些个厉害的练气士大致分出来。   不多不少,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刚刚好十五个。   在这之前,要知道渡口上的天命之境练气士,也就两三个罢了,着一艘渡船上下来的练气士,倒是挺高。   人群喧哗,热闹非凡。   许多的火把都是高高挂起,在一些个干枯的沙石地上,甚至是直接点燃起了火堆来。这般感觉倒不是一个拍卖会,反而倒像是一个聚餐来。   人群之中几个较为显眼的,苏景年也是不得不注意一番。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气度不凡,雍容华贵,身旁站着整整六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围在一旁,而旁边的众人也都是自觉的离得远了去。   这应该是哪个豪门或是宗门之中的大人物来的,不过到这种地方来,参加这种简陋的拍卖会,苏景年心中还是有些个疑问的。   这光是旁边的几人,就足足是占据了这场上几乎一半的境界最高者。   苏景年眯着眼睛看去,倒是也算将那老太太暗暗记下了。   而另外的,便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子,何先前那老妇截然不同,衣着粗布,头上只有着几根为数不多的白发,肩上挑着一粗粗的棍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眼神阴逆,望着众人,时不时的裂开嘴笑着。   只不过那般之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无法让人将其忽视。这也是一个狠角色啊。   苏景年心中暗暗想着。   除了这两个最为显眼的之外,还有几人,也是十分有趣。有着两兄弟,一高一矮,高的背着一大刀,矮的则是拿着一斧头,显得格外的奇怪。   苏景年拿起酒壶喝了口酒,这些个人还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没有几个看着稍稍正常些的?   思索之间,便是见着那广阔的大台之上,也是已经缓缓走上来了一个老人,这老人慢慢走上来,人群之中的喧哗吵闹之声也是慢慢的消减了下去。   这大台子搭建在那一处山岩之下,依附着而成,在两侧是布满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今个拍卖会,便由老夫斗胆来做这解说来。”这老人倒是和气,慢慢的说道。   底下的人也没有太做声,毕竟谁来做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后面要开始拍卖的物品。   苏景年晃了晃脑袋,赶紧开始吧。   “这第一件宝物啊,是一柄黄铜大伞!”   说着,三名少年便是将那宝物给抬了上来,那老者直接是将灵力输入其中,那黄铜大伞便是瞬间绽放而出,爆发出一阵阵的光芒来,闪烁着,将那老者整个人都是完全给包裹住。   而在另外站着的一名天命之境练气士,便是直接在高空之上,术法轰炸而下,将这大台给撼动的摇摇晃晃,但是那光幕却是没有丝毫的碎裂痕迹。   “这是一件上好的防御宝器,至于如何也都看见了,抵御那天命之境的攻击绰绰有余,若是各位有兴趣,便是可以直接喊价。”   “起拍价,四十精钱!”   一这对于一般的练气士来说,可不是一笔少数目,但是在一阵沉默之后,便是很快有人报价。   “四十精钱!”   “五十精钱!望各位道友给个机会!”   “滚你么的,五十五精钱!”   “六十五精钱!”   一阵沉默之后,最后由一位中年汉子最后由七十五个精钱拍下。   苏景年微微笑了笑,这东西,也差不多。只不过这伞,似乎对于那神魂之力的防御却是几乎没有吧。这老人也是耍了个小心思。   若是价格再高一些,那可就真是亏完了。   很快,那中年汉子便是已经是将那大伞给包裹着,直接是离去了。   很快,便是又将第二件的宝物给拿了出来,这倒是让苏景年有些个好奇了,是一个袋子。   “这袋子当中,放着的,乃是一只已经是被驯服的灵兽。”老者笑了起来,伸手将那袋子拿起来。   只见那袋子,虽说看着好似只是一般的布袋而已,但是上面却是闪烁着奥妙的纹路。将那拉口给缓缓放开,只见里面便是直接跳出来一只小小的灵兽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是已经是瞬间体型变大起来,那老者站在一旁,便是好似一个小孩站在一野猪一旁一般。   这台子也是随着这只巨大的灵兽不断的走动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来,生怕下一刻便是会直接倒塌了。   不过那时不时便是闪烁而过的光芒,也是告知着人们,这台子还是由着那灵力掺合着加固的,不太需要担心这问题。   “这是……长牙犼?”   苏景年心中暗自想着。   “这灵兽,名为尼。乃是妖犼一族的后裔,如今别看着这么大,却是还在成长期,长大成年之后,足矣比拟一归岐之境!”   这般一说,众多人的气息也是不由得有些个粗重了起来,这可是真真实实是一件好东西啊。   不过瞬间的狂热之后,便是很快有人也是反应了过来,连自己都养不起,这么累死累活的修道。   又哪里有什么闲钱去饲养着只灵兽?这不是找不好受嘛。   不过这穷鬼没法子养,那也还是有许多有钱人的啊。   “起拍价,九十精钱!”   很快,便是一人直接是出价。   “一百精钱!”   苏景年转头看去,正是之前自己给记着的那一瘦小的老头子。   “一百二十精钱!”   “一百三十精钱!”   “一百四十精钱!”   苏景年笑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么一只灵兽,竟然也是能有这般人抢夺,看来有钱的主,不止这么一两个啊。   很快,便也是分出了高下。   最后由着那瘦小的老头用两百个精钱买了下来。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这些个价钱,赚了啊。毕竟这养起来可是一个可以和归岐之境练气士打的灵兽啊。   这两百个精钱,也就那两个隆钱罢了。   那瘦小的老头子冷笑一声,看向那之前和自己抢价的汉子,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记仇记上了?苏景年颇有些兴趣,喝了口酒,笑了起来,有意思啊。   就算是没有什么收获,这次也是没白来的。   看看热闹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时间流逝,数件拍品也是一一过去。   其中那老妇人也是出手了一次拍卖那一扇子,不过最后却是被那之前看见的那高矮两兄弟给买下来。   “好!下一件宝物!”   说着,这老头子也是笑了起来,“这件宝物可是有些来头的啊!”   那六名少年抬着一巨大的木盒子上来,将盒子放在大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这件宝物,乃是一碎裂的残骸。”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是将其拿了出来。   显然,这老者也是用了极大气力的,将那一截宝物拿出来之后,放在了一旁的高台上。   苏景年抬起头来看去,只见那玩意好似是一小截蛮兽的颈椎骨一般,散发出一阵蛮荒的气息出来。   “此乃打癸鞭的一截,由上古蛮兽个颈椎打造而成。如何纵然只是只有这么一截,其威力也是万万不可小觑的。”说着,便是直接灵力灌入其中,这残骸瞬间便是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微微扭动起来,似乎随时便是准备着鞭打而下。   “寻常的天命之境练气士的体魄在这鞭下,绝对熬不下第四下。若是有幸,日后将这打癸鞭凑成完整,那威力更是不可估算!”   “起拍价,一百精钱!”   “一百五十精钱!”   那瘦小的老头子直接是再次喊道。   “两百精钱!”   老妇人拍了拍身上的衣袖,神情单薄。   “两百五十个精钱!”   老妇人皱着眉头看了看那老头子,冷声说道:“三百个精钱!”   苏景年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凑成完整的?那怕是真的要等到自己死了都凑不齐。   “五百个精钱!”   “嘶……”   “好家伙,哪位大爷出手啊这是?”   一声清冷的声音突然是传了出来,一阵沉寂之后,便是一阵惊讶之声传来。   苏景年也是一惊,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转头看去,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果然!   是之前那砍价如杀猪一般的女子!不久前还在酒楼底下遇见了一次!   自己这么看不出来这女子这么有钱?好一个败家娘们……   而那老头子和老妇人的目光也都是一同看去。 第184章 结束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苏景年不禁也是有些咋舌,这位半路杀出来的女侠,最后用七个隆钱,也就是七百个精钱,将这玩意给买到了手上。   你这么有钱,之前还砍价砍都那么狠!好像个穷的响叮当的野修一样。   而当最后的落价结束之后,众人也都是发出了一声感慨,这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就是这么大啊!   在这其中,也有着先前在那集市上摆地摊的破烂老头,也是将这女子给认了出来,心里也是直骂娘,想想先前买自己的那玩意再现在买这家伙事的态度。   想想真是气死个人啊!这么一只巨大的肥羊就从自己嘴边给溜了过去,真是越想越气,差点一口老血给吐出来。   众人目光看来,而那女子则是丝毫不惧,淡然无比。   “咳咳,好!下一件宝物!”   那拍卖老者也是有些个意外,这玩意能值这么多钱!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去?重头戏一直都是摆在后面的呢。   很快,众人也便是再次被拿上来的宝物给吸引住了目光。   是一个十分小巧的木盒子,老者笑着说道:“这件宝物说起来,就有些个特殊了啊。”   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枚印。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有些个炽热。   这是个好东西!   “此印,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宝贝!其中天然蕴藏着天雷之罚!专门为符隶大师而就!其中运用上它,阵法符隶都将是可以再次提升一个层子!也是可以直接拿来当一杀器!而且此印还是稍有些破损,若是可以将其修复完成,那威力正是不可估算!”   说了这么多,那老者也是干笑了一声,慢慢说道:“只不过,先前也说了,为那符隶大师而造,若是一般人,这神魂之力怕是不足以支撑这一雷印的。”   “起拍价,一百精钱!”   话音落下,全场寂然。   毕竟这东西说起来,倒是真是个好东西,可这要求也高啊!比之前的还要高上许多。   神魂之力,可不是说有就有,要强就强的。   苏景年沉默了一番,果断出手,“一百二十枚精钱!”   一声喊出,倒是也引来不少的目光注视来。   只要不是脑子太有病,乱喊,这都表明苏景年是一位符隶大师。   “一百五十枚精钱!”   一道阴沉的声音自不远处喊道。   苏景年转头看去,是一位身材高瘦的汉子,头上绑着黑丝的丝带,不知道是何用意。   看来这也是个符隶大师。   苏景年几乎立刻又是喊道:“两百枚精钱!”   “三百枚精钱!”   “四百枚精钱!”   “嘶……”   二人争抢之中,也是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不过倒是没有先前那般的激烈。   毕竟符隶大师……貌似都是比较有钱的。   “五百枚精钱!”   那高瘦的汉子沉默了一会,咬牙喊道。   苏景年冷哼一声,就这么点钱也敢和自己叫板?   “六百枚精钱!”   “六百五十枚精钱!”   那高瘦嘶哑着喊道。   “八百枚精钱!”   “我的老天爷啊……”   “好家伙,真他娘的有钱!”   “这位大爷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单单是众人被吓了一跳,那在台上的老头子也是给愣住了,脑子似乎蒙了一会儿,便是连忙说道:“一!”   “二!”   “三!”   “由这位公子拍下!”大鱼啊!老者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来。   那高瘦汉子死死的看着苏景年,苏景年也是毫不畏惧,看向那汉子眼中蛮是不屑,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小子,你这神魂之力行嘛?”   一道声音传来,下一刻,苏景年便是感觉到一阵神魂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来找自己的麻烦?   我境界不高,那也不是你可以打的啊。   神魂之力直接是反扑而上,如同潮水一般的神魂直接是将对面的硬生生给打烂回推而去。   那汉子直接是吐出口鲜血来,跌倒在地,恐惧的看了苏景年一眼,便是支撑着直接是离开了。   众人也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这么一出事情,不过那老妇人和那怪异的老头子倒是似乎有些个感受到了。   另外先前的那破烂老头看着苏景年,倒是也是感觉有些个眼熟,这家伙,是不是也是在自己这里买过一个葫芦!?   又是一条肥鱼从自己嘴边溜了过去,和之前的不一样,这还是自己给放走的!   这老者直接是悲从心来,怒其不争,直接也是两眼一黑,吐出口血来。   旁边的众人也是一阵骚乱。   苏景年自然是不知道,转头看了一眼,便是期待着后面的拍卖的宝物。   这般连着两次的巨大成交之价格,已经是彻底将众人的情绪给点燃了起来。   “哈哈哈,各位道友,下面来拍卖的是压轴的一件宝物!”   老者咳嗽几声,挥了挥手,底下的几个人很快便是抬着一黄铜笼子上来,放在大台子上。   上面被一层厚重的红布给遮盖住了,其中似乎是关押着什么活物,众人都是不由得猜测起来,一阵喧哗。   而老头子也是不紧不慢,静静的等着众人猜想着,等到众人渐渐停止下来,才是慢慢将这红布给拉了下来。   瞬间,众人又是沸腾了起来。   “好家伙!”   饶是苏景年也是一阵不可思议。   这笼子里面,关押着的,是一只妖!   天下之大,万族林立。而这其中,大致的便是可以分为人族,蛮兽,灵兽,以及妖族。   其中什么石人一族,亦或是羽族,大体上,还是归类为人族的。   而这妖族和这蛮兽以及灵兽不一样的地方,便是这妖族不单单具有着野兽的形态,还可以化为人形!而且境界的要求极低!   而这其中最大的区别,便是这妖族可以修炼人族的功法术法!   而眼前这笼子当中,便是关押着这么一个妖族!   一些个人已经是将其来历看了出来,不由得是有些个感慨,而另外大多数人群则是不知这是何意,却也都是不由得十分感兴趣。   比手臂还要粗壮的柱子坚固无比,其中静静的坐着一女子,长发有些个脏乱,全身只穿着一件破烂的衣裳,傲人的曲线毕露无疑,惹得底下的众人呼吸都是粗重了起来。   “这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第一个遇见的妖族吧?”   苏景年心中想着,毕竟那妖族只在那中土的罗州和蓟州所有,其他地方十分少见,而至于另外两座天下,更是几乎没有。   “这女子,乃是妖族一类。”   老者见着许多众人有些个不解,便是出口解释了一番。   “妖族啊,可谓是极其特例的一个存在。妖族不单单可以是兽形,也可以为人形。而妖族对于人族来说,最让人瞩目的,便是妖族之类可以和人族签订天列!”   “何为天列?便是好似咱们和灵兽契约一般。此后,便是建立关联而起。而这天列也是分为两种,一种是平等天列,二者一样;另外便是主从的天列,这天列,也不用我多说,听名字也就知道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方面的一些个事情,晋希文也是偶尔和自己提过几嘴的。   在中土的罗、蓟两州,以那妖族为主,而周遭的大州因为这妖族的特殊之处,也是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猎妖户:专门靠着抓捕妖族去买卖,以获得酬金的一种生意人。   只不过,这可算是刀口舔血的了,毕竟弄不好就是自己死在地上。人群妖族之中,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大能存在的,要不然,早被一举瓜分掉了。   “起拍价,四百个精钱!”   好家伙,这要不要买下来呢?   苏景年皱了皱眉,真要说起来,自己对于自己的钱币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   在场的加起来,怕是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多。   就在苏景年思考之中,已经是有着许多的人开始竞价了。   “四百五十个精钱!”   “四百八十个精钱!”   只是竞价之人,也不过是就是那么三四个罢了。   苏景年微微思索一番,抬头看去,正巧是刚好遇见那女妖也是微微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透过脏乱遮掩的长发看着底下的众人,目光之中透出些许憎恨与悲哀。   恰好和苏景年对视了一眼。   苏景年忍不住又是眯了眯眼睛,看着这妖族,心中兴趣更是胜涨起来。   “七百六十精钱!”   那老头子冷哼一声,这价钱,该是够了吧?   许久未有人回应,那女妖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被这人给买了下来,也是死死的看着那老头子。   老头子大笑了起来,这妖族……嗯,也算是够价钱了。   “八百个精钱!”   正当那老头都准备说定时,又是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苏景年转头看去,又是那女子!   那老头子也是一愣,随即有些个恼怒,死死的看着那女子,“女娃子,你有这么多钱嘛?”   言语之中颇有些威胁之意。   “你管的着嘛?”那女子冷哼一声,不屑的撇了这老头子一眼,又是看了苏景年一眼。   “八百二十个精钱!”   老头子咬着牙,再次是跟钱加上。   女子冷哼一声,正当准备再次加钱时,苏景年却是先行出口:“九百精钱!”   “我的天,这是哪位地主家的傻儿子出来了?”   “这是那个大宗门里出来的吧?”   “这少年若是真有这么多钱,那可真是不一般啊。”   众人一阵骚乱起来,九百个精钱!自己这辈子也没见着这么多啊!   女子看了一眼,苏景年,苏景年倒是好不在意,反而冲那女子笑了笑。   反倒是那老头子,脸皮抽搐了几番,没有再做声,也是将这两人给记了下来。   “九百!成交!”   那老头子大笑起来,直接是拍掌定了下来,心中寻思着,待会一定要好好的款待款待一番这位大爷!   他娘的,这人就是一个大宝贝啊!自己那些个宝物也还有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再次是给卖出去。   苏景年再次是坐在小土堆上,这拍卖下之后,倒是也没啥子兴趣了。   而最后的一件宝物,便是一瓶丹药。   可用来破除天命之境的障碍,专用晋升而炼,最后被那位衣容华贵的老妇人用一千二十个精钱买了下来。 第185章 乐寻   拍卖会散去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乌黑的云层将月光遮掩的只能透露出些许光束出来。   待到众人散去,余留下的几人便是只有这么一些个人了。   其中最让众人关注的,无非便是苏景年了。   一人拍下了两个宝贝,而且价格还都不低,甚至是可以说高的很离谱,完全不似这个年纪的练气士还有的存货。   这小伙子,八成就是哪个宗门的关门弟子或者是那绝对的豪门子弟。   而当苏景年直接是将凭空将那隆钱给变出来之后,另外的一些个人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这想法。   须弥之物!   这可真就不是几个钱就能买到手的东西了。   在场的,也就苏景年和那老妇人有着这玩意了。   苏景年将钱交付完之后,先是将那一枚雷印在手中稍稍把玩了一番,便是见着那一名侍卫拉着那妖族的女子走了过来,而另外一旁的矮小老头子也是一直看着,最终冷哼一声,先行离去。   那妖族望着苏景年,长的却是是和人一模一样,只不过却是多了几分的魅惑之意,和那些个青楼勾栏的胭脂不同,这般的魅惑却是天然而生出来的,加上这般的模样,更是让人不由有些心痛。   苏景年冷哼一声,“就不能多给穿点衣服?”   那老者一听,连忙是直接给了那旁边的侍卫一脚,赶忙让跑去一旁,又是拿了一件长袍来,给这女妖给披上。   “过来。”   那女妖慢慢的,便是走到了苏景年身旁,大着胆子,倒是微微看了苏景年几眼,有些个好奇。   人族也有这般好看皮囊的男子嘛?自己倒是头一次个见着……这不过也都是一样的畜牲罢了。   苏景年可不会关心这女妖心里现在怎么想着自己,打量了一番这女妖,神魂探测之下,便是已经将这大致情况给了解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妖族那边境界如何划分的,按照人族修为境界来说,这妖族也就是龙象之境圆满的样子。   而且几处关键穴位都是被几根炼钉都钉住了,而且似乎是被吃了什么药,内府之中一片混沌无力。   苏景年皱了皱眉,抬手便是将那几处钉子全都是给拿了出来,这女妖也是坚韧,咬着牙没有叫出来。   老头子看着苏景年这一手法,眼神也是稍稍眯了眯,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如今还不知公子姓名,老朽许极。”   “姓苏。”苏景年摆了摆手,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噢,苏公子。”那许极点了点头,见着苏景年脸色,心中迅速思索一番,也不含糊,直接是说道:“公子今晚豪手,着实是让人艳羡啊,此乃我黄生商会令牌,有次红牌者,来我商会所有东西皆是可减去许多。”   苏景年有些个疑惑,自己还来不来这昏日渡口都还两说,这玩意有什么用?   “哈哈,我这黄生商会,在三座天下,各处皆是有些个地方的,大大小小足有数万处,公子大可留着。”似乎是看出了苏景年的疑惑,许极也是轻声说道。   苏景年心中了然,也是将这红木牌子给接了过来,没有多看便是直接塞进了须弥之中。   “不知道友,是那位宗门子弟啊?若是有缘,老妇也是可以去拜见一番。”那许极老头前脚刚刚走开,那老妇人便是带着两人走了过来。   一男一女,站在这老妇的身旁,看着苏景年眼中各有不同之色。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宗门有些个偏僻,怕是说了些不知道,便是不透露了。”   “哈哈哈哈,道友谦虚了。”老妇也是轻声笑了起来,你一个弟子,有着这么多的神仙钱,还有着一须弥之物,还是一位符隶大师,这宗门能是一般的?老妇人显然是不相信的,便也就是当做苏景年不方便说了,也没有再追究。   “苏公子,既然是将这妖族买下,这妖族签订天列一事,苏公子想必该是有些了解的吧?”老妇人看向那站在苏景年一旁的女妖,说道。   “这不瞒前辈说,我还真是不怎么了解,这一次买下来,也是一时兴起罢了。”苏景年搓了搓手,笑道。   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这么多的神仙钱就给霍霍了?   老妇人面不改色,轻声说道:“那主仆天列,便是要求那妖族交出来一缕神魂和至少三滴真血来,有着你灵力神魂交融,便是完成。而且这般天列,也不是随意便可断绝的,除非你自己愿意或者是大能来给分裂开。”   苏景年拜谢道:“多谢前辈提点。”   老妇人笑着摆了摆手,“何足挂齿,举手之劳罢了。老朽乃是明煌天下幽州地界,婆碑大宗长老任呤,公子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来看看。”   苏景年轻轻点了点头,“晚辈这次,也正是要去往幽州办事情,若是有空,定然前去拜访一番。”   又是闲聊了几句之后,这任呤才是带着弟子离开了。   刚想着带着这女妖离开,便是又见着那一女子走了过来,苏景年不禁也是有些头大,这是怎么的,要来和自己比比谁更有钱?   不过那女子却是走过来,看了几眼苏景年,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幽州启尐王朝,车茵。”   苏景年一愣,也是连忙说道:“苏景年。”   车茵皱了皱眉头,也是没有说什么,便是转身离开了。   很快,那许极便是又带着人走了过来,收拾这场地,苏景年顺便问了一下那天列一事,倒是和任呤说道一样,又是问了些事情之后,便是带着这女妖回到了酒楼。   夜色阑珊,城镇之上更是热闹无比,再加上今晚的拍卖会一事,更是引起了众多了讨论与喧嚣。   苏景年则是充耳不闻,一路直接是回到酒楼房屋之中。   那女妖站在一旁,见着苏景年这般模样倒是有些个不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把你的神魂和精血拿出来吧。”苏景年坐在那椅子上,喝了口酒,说道。   那女妖低着头,倒是已经认了命了,跟着这人怎么的,应该也要比那个老头子稍微来的好一些吧?   不等苏景年催促,便是老老实实的将一缕神魂和精血给奋分了出来,直接是交给了苏景年。   苏景年也是直接拿来过来,按照那先前所说的法门来,直接是将其熔炼而成。   封存完毕之后,在苏景年的内府之中,也是突兀的出现了一滴紫色的水滴状的东西,静静的悬浮在那花骨朵一旁。   在连接的一瞬间,苏景年便是好似流淌时间一般,将眼前的这女妖来历身世尽数是全部了解到。   而那女妖,在苏景年有意的放控之下,也是了解到了一些苏景年的情况来。   本就是已经十分虚弱,不曾想这般一惊之下,直接是跌坐在了地上,身上所披着的大衣也是掉了下来,身材半裸着趴伏着。   苏景年还在思索着这原由。   从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偷偷溜了出来……然后经过渡船,一路来到一处山野之处,后被人发现,直接是数人将其抓获……在路途之中,又是几经辗转,最后是来到了这渡船上,上了这拍卖会。   “这来来回回,跨了好几个州吧?”苏景年有些讶异,这家伙这么这么能跑的?   转头看向那女妖,也是已经知晓了其真名:了念。   见着这女妖趴伏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是有些个没法子,这一路颠簸挣扎到现在,也是够厉害的。   烧好了水,倒入大木桶之中。便是将这女妖给抱了起来,只觉得全身软弱无骨,轻柔的很,可这姿色身段却又是摆在这,绕是苏景年也是有些个讶异。   直接是将这女妖剩余的衣服都是给脱了下去,放进热水之中泡着,也是惹得这女妖一阵轻喘。   在水中,苏景年又是加了一些个草药进去,方便调理。   这一套下来,也是让苏景年有些个脸红耳赤,这也太诱惑人了。   只不过家里还有两位娇妻在呢,可不敢乱来。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回到桌子旁边,将那以枚雷印给拿了出来,细细的观摩一番。   这雷印底下,刻着“煌鸣天威”四个古字,边角之处有着些许的损坏,上面的一个纽扣之上,半系着一个红绳。苏景年也是先将精血融入,将其炼化而成。   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件身外大器了,在自己符隶制作和日后阵法塑造之时,倒是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来。   但是要想真正的威力出来,也是要找个时间,将其修复完整。   随后,便也是将那玉斗罗盘拿了出来,直接是罩住自己,静修了一段时间。   几柱香的时间过后,便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幕却是差点给流出鼻血来。   只见着那女妖半裸着身子站在一旁,被那玉斗罗盘隔离而开,望着苏景年,身上只是有着一块粗布遮掩着身子,还有些许的水滴滑落,薄纱之间,更是显得魅惑不已。   见着苏景年终于是从静修之中出来,便是慢慢的走到了苏景年身旁来。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在须弥之中找寻了一番,却也是没有找到女式的衣物,便是先将自己的一套宽松衣服拿了出来,给了这女妖,“先穿上吧。”   那女妖也是一愣,本想着,今晚便是自己身子没了的时间,思索了一番,便也是直接认了命。可这一来,反倒是有些个奇怪,却也是不敢多问,也是毫不避讳,直接在苏景年面前便是将衣服给穿好。   反正先前自己该被看的,也都是已经被看光了,无所谓。   衣服穿上身,倒是十分的贴身,较为宽松的衣服也是遮掩不住那妖娆的身材。   “今日起,你就叫乐寻吧。”苏景年咳嗽几声,说道。   “是,主人。”乐寻一愣,便是轻声应道。   “叫我公子便是。”苏景年微微皱了皱眉,说着,便也是喝了口酒来。   “说说你是从哪里来的?”苏景年问道。   乐寻抬头来看了苏景年一眼,倒是有些疑惑,你这不知道?不过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   “是在罗州的一处群山窟中出来的,我们那边,由一位叫洛惑的大妖统率,我被选定当做了这一年的祭祀,我不肯便是偷偷的溜了出来。” 第186章 上渡船   祭祀?   妖族这风俗,倒是有些个远古彪悍啊。   直接拿活妖来,这和千万年前的蛮荒倒是差不多。   苏景年没有说话,而乐寻也是不敢多说什么,沉默了一番,终于是有些个忍不住了,便是开口问道:“公子,真是那青州大兆的的殿下?”   苏景年撇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绕是乐寻心神坚定,如今也是不由得有些失守,自己这是什么运气?落在了这么一个人物手中,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即便是远在罗州,可毕竟各座天下之间,也还是消息十分的流通的。   对于广钧天下,别的州可能是不怎么清楚,但是对于青州来说,还是十分知晓的。   毕竟这三座天下之中,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一州便是一国的王朝了。   虽说青州版图,比起那中土的各州来说,还是相对较小的,可这毕竟还是一整个大州啊,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这么一位殿下,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难不成和自己一样?   苏景年心中早已经知晓了乐寻的想法,“出来游历游历罢了,别想太多。”   乐寻也是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便是也再没说些什么,便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偷看苏景年几眼来。   青州的殿下……这算起来,就也是咱们罗州的那妖王差不多了吧?   公子看着,倒是并起先前那些抓自己的人来到要好的多了……   不知道后面要去哪里……   乐寻的所思所想,皆是在苏景年的心神之中一一浮现出来。   苏景年也是有些个无奈,不过却也是没有去多管,这么一番下来,天已经是快蒙蒙亮了。   “以后,不论在外,还是只有你我二人,都只需要喊我公子便是。既然作为妖族也是已经被我签订了天列,别说东西我也不说了,你就把你自己当做一个丫鬟便是。”   苏景年轻声说着,手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   “另外,等到了渡船上,有时间,再好好和我说说你们这妖族的一些事情来。”   “奴婢知道了。”乐寻连忙是点头说道,这算起来,应该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原本自己还想着,若是到了最后真是落入那老头子手里,索性豁出去死了算了。   如今看来,这般也不是不可以。   比起自己在那罗州的日子,是好多了;比起自己想象中的日子,也是好多了。   苏景年站起身来,乐寻便是一惊,连忙碎步走到一旁去。   将那门开来,抬头看去,大日已经是缓缓升起,在那海崖之上露出一小半来,将天空之上的云层照耀的微微淡黄。   转头看去,在那渡口上停留的云鲸已经是张开了大口,许多的行商已经是陆续的拉着货物运输进去了。   苏景年回头看了看屋子当中,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是说道:“走吧。”   “嗯。”乐寻连忙点了点头,紧紧的跟在苏景年身后,知道了苏景年的身份,有了这么一个靠山,心中倒是也安稳了许多。   二人来到楼下,正好是遇见那余石也是正在楼下吃着饭菜,抬头看见苏景年下来也是连忙站了起来,“公子……”   “你尽管吃便是了。”苏景年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今日也该走了,日后若是有缘再会!”   那余石见着苏景年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美艳无比,昨晚他可没去那拍卖会,不知道这女子是哪儿来的,只不过是看了几眼,便是感觉有些个腿脚发软。   不过却是也不敢多看,连忙收了回来,听见苏景年这么说道,也是颇有些遗憾,“公子一路走好!有缘再见!”   又何尝不知道,这般神仙,日后哪里又是会真的有再会的机会呢?难咯。   苏景年又是去打了一壶酒来,便是径直去往那处渡口。   乐寻转头微微看了一眼余石,颇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看也就是个常人练气士都不是,怎么对着这么客气?   一路上,苏景年倒是也遇见了一些个昨晚认识的人来,比如说那个背着一个棍子的干瘦老汉,还有那个先前自己买葫芦的那个破烂老头。   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苏景年心中有些个感慨,那二人显然也是看见了苏景年,却也没有什么动作,苏景年也是脚步不停,直接去往那渡口上。   “公子,先前的那人,貌似也不是练气士吧。”乐寻走在苏景年稍稍靠后的身位,轻声问道。   在知晓了苏景年身份之后,心中的胆子也是稍稍大了些起来,一个妖王一般的人物,总不可能和那般市井之徒一样的吧。   “嗯,就是一常人罢了,怎么?”苏景年有些疑惑,这女妖境界貌似也在龙象之境左右吧,这都看不出来?   “那为何公子还那般客气?”乐寻有些个不解,换作在罗州,那人见着了妖王怕是只能跪在一旁,连抬头看都没机会。   “练气士,不照样是人一路走出来的?”苏景年对于乐寻心中的想法倒是颇以为然,强者为王,没什么错啊,可这毕竟不是罗州和蓟州。   乐寻心中这般的想法,一时半会,肯定也是别想着改掉的。有些难,只能慢慢的磨水溜豆腐了。   “可是怎么说,练气士也是比常人来的金贵的。”乐寻轻声说道,一边偷偷看了看苏景年,生怕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惹怒了他。   苏景年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说,的确是练气士更好些。但是这并不是你方才那么说的依据,行走在山下,便是要按照山下的风俗来,你若是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样,谁理会你?纵然是逼迫着做事,多半也是**不成的。”   “山上有山上的规矩,山下也是一样的。”苏景年顿了顿,“你们罗州,应该就是那什么妖王说了算的吧?”   “嗯。”乐寻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   “这就是不太一样的地方,虽然我们也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苏景年笑了几声,倒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晋希文来的好啊。   苏景年说着,便是已经来到了那云鲸的渡口之处,抬头看去,便是见着那云鲸张开那巨大的嘴巴,数座坚固的桥梁自深处搭建出来,一直摆放到外边的渡口。   而在深处则是有着一团隐隐约约的光晕,闪烁不定,那便是通往内处洞天的结界所在。   在外站着两名练气士,皆是龙象之境,身穿同样的袍服,在那渡口进出收钱。   练气士一人便是三十个精钱,而一些个来往的普通商贩,则是按照货物来算,怎么说一次也得好几百千的金银。   一次跨州的渡船,普通的练气士都是支撑不起,要好好的拮据好一阵子。   苏景年来到渡口处,那两位练气士也是被乐寻给完全吸引住了,看的差点呆了些,不过好在连忙便是反应了过来,收了钱,便是给了苏景年二人两个木牌子。   这木牌在这渡船之中,便是一引证之物。   苏景年带着乐寻,踏上桥梁,见着乐寻微微个有些颤抖,不由得是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嘛?”   乐寻连忙摇了摇头,言语之中,颇有些感慨,“没有,只是,前些日子,我也是在这船上来的,不过是被关在铁笼子里,如今没过几天,不曾想又是踏上了这渡船。”   苏景年沉默不语,直接是进入了那云鲸的口中深处。   踏过那处光晕,天地恍惚一变。   只见这处小洞天,直接是被人分出来一整片的岛屿来,一边平坦无比,广袤无垠,布满了各类的房屋和集市,街道来往反复,行人在其中穿梭好似游鱼。   而在另外一处,便是愈发的陡峭,山脉起伏,丛林密布。这一片小洞天,比起那昏日渡口来说,也是不小多少的。苏景年踏入其中,所在之地便是一处空旷的原野,一条广阔的道路直直的通往那不远处的小镇集市。   苏景年带着乐寻,倒也懒得御风而行,便索性是带着乐寻慢慢的走去。在城镇的一处边缘之中,又花了十个精钱买下了一个小院子的居住,在这航行期间,就暂时住在这院子里了。   安顿好之后,便是带着乐寻也是在这处小洞天之中转了转,顺便给乐寻添了些个平日里穿着的衣裳。   乐寻这倒是十分的来兴趣,来来往往买了好些的衣裳服饰,心中开心不已,苏景年倒是随意了,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银子。   作为自己的侍女,这也不能太过于寒酸了吧。   乐寻背着一个小包裹,提着一小布袋,跟在苏景年身后,满脸的雀跃。   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乐寻又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又偷偷看了几眼苏景年,若是能够委身于公子,好像也是可以的。   心中这般想着,苏景年却是一清二楚,不由得也是有些无奈,有色心没色胆,说的怕就是现在的自己了。   回到庭院之中,苏景年便是直接进了里屋,并嘱咐乐寻没事别来打扰。   开启那玉斗罗盘之后,苏景年便是直接静修而起,那游梦廊,还等着自己慢慢去磨去耗呢。   这航船之中,漫漫时间,刚好是适合拿来坐这种事情。 第187章 广天楼   漫漫长廊之中,脚下头顶皆是散落的星辰。   在先前的一路破关之后,苏景年终于是在这一处转角所在,停了下来;也可以说是,被阻拦了下来。   一道神魂所塑造而成的人形虚幻无比,已经是支撑不了太多的时间了。   苏景年抬头看了看那摆在自己面前的三道大门,心中苦涩无比。这一连十几天,苏景年都是铺在了这游梦廊之中,不断的用神魂去消磨其中的禁锢,好将其打开,只不过每一次的神经投入其中,却都是杯水车薪罢了,一次次的不断投入,其见效却是少的可怜。   直到现在,那最左边的一扇“阵”字大门,如今也不过是被磨去五分之一罢了,距离被彻底开启,还远着呢。   苏景年摇了摇头,今日也是只能先到这里了。   神魂身形消散,便也是随即退出了这一游梦廊之中。   而在苏景年身形散去不久,在这游梦廊之外,在这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竟然是慢慢的浮现出一双巨大的眼睛来,静静的看着这万里长廊,眼中颇有些感慨之色。不过却是并未出现太久,不久便是缓缓散去,再次是消失不见。   只不过这一片星辰,却是似乎少了许多。   苏景年睁开眼睛来,晃了晃脑袋,疼痛的厉害。这些日子不间断的使用神魂,当真是有些个吃不消。神魂耗尽,恢复,耗尽,这数十天下来,当真是有些力竭。   赶忙是掏出来几颗丹药吃下,倒顶运转而起,如今已经是一转有那一千八百余里,真用心暴动起来,两千余里不是问题,只不过距离那最高境界的一气六千里,还是太远了些。   原本是想着在这渡船上,便是直接将这大门至少给破开一门来,然后学习一番,若是可以的话,便是再次化开一门来。   如今看来,一门被自己给破开,就算是极好的了。   这也就是在航船上,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来,若是在外面,这神魂之力如今是苏景年的最为主要的一手段,可是万万不能用到这般力竭的时候。   那可就太危险了。   苏景年站起身来,将那玉斗罗盘收了起来,推开门,来到院子当中。   乐寻正无聊的在院子的角落看着那几盆花栽,听见声音传来,连忙是站起身来走过来。   “公子……”   乐寻慢慢走到苏景年身旁,替苏景年整理着衣服,时不时的撇一眼。   “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嘛?”苏景年转身做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壶茶水,问道。   “没有什么大事啊。”乐寻也是跟着站在了一旁,“不过之前,倒是听说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练气士,貌似和先前那个老头子有了些争执,打了一架还赢了。”   “老头?哪个老头?”苏景年有些疑惑,“就是之前在渡口那个想着要把我买下来的老头,背后有个棍子的那个。”   说起那人来,乐寻倒是没有丝毫的好感,“哼,要我说,打的好,就应该再打狠一点!最好把那老头子给折了!诶,对了公子,听说,他们后面还约了一架,后天打呢。”   “航船之中,也能这般打斗嘛?”苏景年有些疑惑,自己虽说在玉斗罗盘的屏障之中,可真要有什么事情,自己应该也是知晓的。   “就在咱们那后边,在那山里面,有一个大的擂台子,他们就在那打,那边似乎有个大罩子,影响不到这边来。”乐寻慢慢说道,又是说道:“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苏景年撇了乐寻一眼,“是你要去看吧?”   乐寻手指转着衣角,低着头轻声说道:“这渡船上也无聊了些嘛。”   “你不用修炼的嘛?”苏景年有些疑惑。   乐寻愣了一会,“修炼啊,不过也不经常。我们妖族随着年纪慢慢长,境界也会慢慢的长。两百年,五百年,和七百奶年各一次大突破。”   苏景年愕然,这他娘的,境界都不用修炼,直接是白给的还!这妖族的天赋也太离谱了吧?唯一让人有些个欣慰的,怕是就只有这时间不算短,可以说是漫长了。若是时间又短,境界还白给,那可就真太妖孽了。   “这……还真是……”苏景年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那你们修行我们人族的功法什么的,应该要修行的吧?”   “嗯,那自然是要的。”乐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过奴婢现在,也没有啊……”说着,便也是底下了头来,不敢去看苏景年。   苏景年慢慢悠悠的喝口茶,叹了口气,也是。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乐寻,思索了一番,开口问道:“你想学功法嘛?”   乐寻一愣,转头看着苏景年,连忙是点头如捣蒜,“当然想了。”   苏景年心中寻思了一会,自己这身上的几个功法,貌似也不适合啊,那这哪里找去。   “这渡船上,有什么大些的商贩商会嘛?”苏景年站起身来,问道。   乐寻皱了皱眉头,神奇有些惊讶,这莫不是真要给自己去买上本功法来?   “这,奴婢也不清楚,这些日子都未曾出去过,一直是在这院子当中,但想来,这渡船上……应该是有的。”乐寻说着,声音倒是越来越小了。   苏景年轻笑一声,手将乐寻的脸给勾了起来,一双媚眼波光流转,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苏景年这般突然的动作,乐寻也是丝毫不敢动弹,这般有些惧怕的模样,更是平添几分娇弱。   苏景年却是没有再有什么动作,转身离去,“走吧,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些的大楼逛逛。”   乐寻连忙是跟在苏景年后头,亦步亦随。   这一场渡船上,少说也有着三四千人,其中足有小半数的人,几乎这辈子便是都在这渡船之中生活,成家立业,生老病死皆是在于此处,不过这一地方却是也是提供了这生活的条件。   这云鲸内部所开辟出来的小洞天,和外边的城镇差不了什么玩意。   苏景年在街上四处观看着,倒也是并没有急着去刻意找寻,慢慢悠悠的在街上逛着。   这街道之上,来往反复,其中练气士也是十分的常见,光是刚刚走过的一条长街上,苏景年便是感知出整整九位龙象之境的练气士和三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不过那三位也都是七境而已。   如今苏景年虽说也是七境,不过神魂的强横和三位无比强横的本命物,如今和那八境的练气士实力,也差不了太多。真要打拼起来,还不一定谁赢谁输,而若是对上那一般的七境练气士,那基本便是定赢的。   说巧不巧,苏景年又是再次看见了那个摆摊子的破烂老头子来,神情相比之前苏景年看见的,倒是似乎差了很多。   不过苏景年肯定是不知道,这老头子直接是被气的吐血的事情了。   苏景年也过去看了几眼,这次倒是没有什么看的上眼的东西了。   那老头子见着苏景年在人群后面看着,立马也是更加卖力的吹嘘起来,各个法宝皆是拿出来,几乎是将家当都给拿了出来。   不过苏景年看了几眼,便是离去了。   “公子,认识这人?”乐寻在后头看着,见着苏景年表情有些微妙,便是问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算认识,萍水相逢罢了。”   乐寻轻轻点了点头,人们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那看来这老头子,也算的上个君子?   苏景年心神波动,不禁是哑然失笑,却也没有去反驳,继续在这城镇上闲逛着。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日的时日,倒是也已经将这城镇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是给看了一遍下来。   来到一架酒楼,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小二,来两壶酒!”   “好嘞!”那小二手脚倒是利索,很快便是端上来两壶好酒来,“公子爷,这是咱家店里最著名的朱红耳,您尝尝。”   说着,也是撇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乐寻,却是很快便低下了头,道了声“告辞”走去别的地方忙活了。   “朱红耳?”苏景年将这酒倒出来,拿起碗来尝了口,味道浓厚弥漫,倒是有股后知后觉的冲劲,不失为一好酒。   苏景年靠着椅子,转头看着窗外,行人来往,热闹非凡。   乐寻在一旁站着,也丝毫不敢多说什么,便是一直静静的站着。等到一壶酒喝完,苏景年便是又将那小二给喊了过来。   “这位爷有何吩咐?”那小二利索的跑了过来。   苏景年笑着问道:“就是想问问,在这地方,有没有些什么买卖的好地方。”说着,便是将四绽银子给放在桌子上。   小二看了看那桌子上的银子,“嘿嘿”一笑,连忙是给收到了怀中,笑着说道:“这位爷你可问对人了,咱们这处城镇上啊,要说买卖的好地方啊,那非属南边的那‘广天楼’,那里面的好东西好宝贝,那真是海了去了!而且不是练气士啊,还不让进!”   说着,便是也给苏景年指名了位置。   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是扔给了一两银子,便是直接拿着另外的一壶酒,带着乐寻离去了。   “广天楼?”苏景年喃喃自语,这名字倒是听着挺霸气的啊,可别让自己失望啊。 第188章 买!   金黄色的瓦力,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火红的墙壁惹的众人不由得便是将目光吸引过来。   这富贵至极的色调,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这就是广天楼嘛?”苏景年站在远处,早早的便是看见了这一辉煌的大楼,眼神却是有些个复杂。   这怎么和那一般的地主婆一样?恨不得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钱多的没地方花,山上的劫匪估计最是喜欢这种的了。   乐寻也是皱着眉头,嘟着小嘴,分外妖娆,这般姿态倒是惹得不少行人痴呆,脚下摔了跟头。   “公子……这楼确定好嘛?”   苏景年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进去看看再说呗,反正现在也找不到别的什么好地方了,也不能大街上跳出来个世外高人就给自己手里塞上一本功法吧?   乐寻嘟了嘟嘴,便是也紧跟着苏景年的脚步,踏入了这辉煌的大楼之中。   苏景年来到楼中,刚刚进入大门,走过一个转角,便是见着一个肥肥胖胖的汉子坐在一宽敞的大摇椅上,见着苏景年二人进来,连忙是站起身来,笑眯眯着说道:“这位爷,来进来看看?”   苏景年点了点头,刚想进去,却是又被拦了下来,苏景年有些不解的看着这胖子。   那胖子堆着笑脸,搓着手,笑眯眯的说着:“这位公子,咱们店里有个规矩,但凡是进来的,都要先收八颗精钱。”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规矩,倒是有意思啊。   胖子笑着说道:“咱这也是没办法不是,不这般做,什么人都给进来,就算是看看,也太过于碍事了。还行这位公子见谅。”   苏景年话不多说,直接是给了这胖子十六颗精钱,便是再次要进去,又是被这胖子给拦了下来,又是还给了苏景年八颗精钱,苏景年有些个不解。   那胖子抬头看了看在苏景年身旁的乐寻,笑着说道:“侍女什么的,是不需要的钱的,公子一人就够了。”   说完,便是给了苏景年一个小牌子,“这牌子在楼中,便是用作购买物品的依据凭证,这会您可以进去了。”   苏景年接过那牌子,随手便是给了乐寻拿着。   转过转角,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一片广大的空地,来往的人倒是不算多,不过都是些练气士,其中的常人也有,不过大都是些扫杂的人罢了。   一层又一层的环绕楼层,足足有八层。每一层之上,都有不少的人在其中冷来往回绕。   一名头发半百老者慢慢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苏景年,又是撇了一眼身后的乐寻,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不知道是想要看些什么宝贝?”   苏景年直接说道:“功法有嘛?适合女子修炼的?”   那老者看了看乐寻,“公子莫不是给这位小姐寻找的法?”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老者看了几眼乐寻,挑了挑眉,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公子,功法在三楼,我带您上去看看?”   说着,便是转身带着苏景年二人去往旁边的一处楼梯上,苏景年便是跟着,来到了三楼。   这一处的练气士人数倒是不算多,一圈看来也就七八个人。   老人慢慢的走着,几个木层上倒是整齐的摆放着功法,外边的格子上标注着价格。   一百精钱。一百四十精钱。三百精钱。四百五十精钱。   老人带着苏景年停留在一层木架子旁边,“这里有些个功法,虽说算不上太好,但是对于不太熟悉咱们人族修行的,却是很不错的一类法。”   苏景年一愣,转头看向这老头,有些疑惑,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她不是人族的?”   老头子眼中闪了闪光芒,笑着说道:“别的人也行一眼看不出来,认为不过是美艳些的女子罢了。不过也可能是我老,识人多了些,这半艳姿,咱们人族可是难得的很啊,大有可能,便是那妖族的了。”   说着,又是将木架子上的几本功法拿了出来,“而公子看上去,又是和那一般的练气士不同,想来也是大宗门走出来的,这大宗门的核心子弟有个妖族的侍从,不算常见,但也是有的。这两本功法倒是不错,公子看看?”   苏景年拿过来,放在手中,却是没有立刻去看,反而是出声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是为何会在此等地方居留所处?这未免稍稍有些个……”   老头子顺手擦了擦一些个落在架子上的灰尘,听见苏景年这般说道,也是笑着摆了摆手:“这位公子错会了,老夫不过是一常人罢了,可不是什么练气士,在这地方,安安静静的,挺好。”   苏景年眯了眯眼睛,没有再继续搭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本功法。   《莲雾开》《明羽》   一本攻法,一本悟道。   苏景年粗略看了看,倒是不算太差,不过却是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又是在这架子上翻看了几本,倒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了。   而且这位老者说的也对,初练术法的,也没必要太好,适合快速才是主道。   只不过对于这位老人,苏景年心中却是依然抱有疑惑。先前试探之时,丝毫不见其深浅,这定然是一位境界远远在自己之上的一位练气士!可怎么说倒是自己之上个常人?常人能一眼看出来身后的乐寻是妖?   那什么看人看的多了的话,苏景年可是不相信的。   只不过不知深浅,苏景年也不好随意去猜测了,这两本功法倒也算是可以,便是也不多说什么。   “多谢前辈指点,这两本功法,倒是不错。”苏景年笑着说道。   “嗯。”老人点了点头,又是笑着说道:“不知公子可还有别的需要看看的东西?咱们楼中,好东西可是多的。而且这次在那渡口之处来回周转了一圈,这次更算是最丰富的一次,若是不买,只去看看也是好的。”   苏景年顿了顿,便是问道:“倒是还想看看有无什么合适的法器宝具来,不知前辈可有好的推荐?”   老人点了点头,“这在五楼,公子可随老朽去看看。”   苏景年将这两本功法给了乐寻,乐寻连忙是将其抱紧,搂在怀中,反倒是挤压出十分丰满的诱人。   跟在老人身后,走到五楼上,这一层的人,倒是显然比之前的要多了些许。一台台的摆放台上,一一放着各色各样的宝具法器,夺人眼球。许多的人各自在中意的宝具法器面前看着,倒是一直在踌躇。   老人低声笑了笑,“大多是些没什么大钱的人罢了,眼睛看的比天还高,兜里却是只有一两个,那进门费,怕是都心疼了不少啊。”   苏景年没有接话,倒是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个背着棍子的老头子。   而那老头子显然也是看见了苏景年,不由得是挑了挑眉,冲苏景年咧嘴一笑。苏景年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在意,乐寻倒是恶心的紧,朝地上呸了几口。   “怎么,公子认识?”老人转过头来问道。   苏景年摇了摇头,“算不上认识,一个路人罢了,见过几次面。”   老人有些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事上多问,便又是说道:“公子,是想要看看什么类式的宝具?”   苏景年想了想,“倒是想要件防势的法宝来,最好是寻常衣物的法袍之类。”   老人听了,便是又是带着苏景年稍稍走了些路,来到一处较为宽广的地方,这墙壁上挂着两件衣服。   一件黑白之色,两宿其上,大气无比;而另外一件,则是青色薄纱,倒是好似女子服饰,好似蝉翅一般薄薄的一层,其中纹路奇特,看着倒是比旁边的那件更是好些。   “这左边的这件,叫浑南袍,乃是龙虎山一式的仿制大袍,水火雷电百毒不入,便是练气士的灵力攻入其中,也是要先给消耗掉一大半,一共三千七百枚隆钱。”   苏景年眼皮忍不住是挑了挑,三千七百枚,隆钱!还只是仿制的!   “而旁边的这件青鸣蝉衣,倒是要低上许多。穿上之后轻若无物,却是足矣抵挡天命之境的一般招式,最为奇特之处,便是此物可以潜移默化之中通顺经脉,滋润自体。”   老人笑着说道:“此物乃是女子练气士所用,四百精钱便是。”   苏景年看了看,这青鸣蝉衣倒是感觉不错。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那件龙虎山仿制的大袍,心中稍稍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买不起,不过若是买下,那自己这数十年之间游历,怕是就不能舒适舒服了。   苏景年转头看着乐寻,“这青鸣蝉衣你觉得怎么样?”   乐寻一愣,点了点头,“奴仆觉得很好,只不过是给女子用的服饰,可惜了些。”   “既然喜欢,那边是买下吧。”苏景年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老人笑了起来,便是将这衣服给慢慢的挑了下来,装在木盒中,交给了苏景年。   乐寻愣住了,“公子这是给那女子用的,为何还买下……”   说道一半,也是吃了一惊,“这宝物,公子不会是给奴婢……”   “就是给你的。”苏景年淡淡说道,“现在你境界太低,术法也是刚刚开始,不来些宝贝防身,那不出门就是死?”   乐寻看着苏景年,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呀,命倒是挺好。”老人看了看乐寻,笑着说道。 第189章 我是什么人?   交完了钱之后,苏景年并没有马上回到庭院之中,而是在街边转了转,再没有看见什么熟人之后,也是慢慢悠悠的回到了院子之中。   回到院子,苏景年回到屋中,刚刚倒了杯茶,便是见着乐寻走了过来。   “公子……那功法和法袍,都是给奴婢的?”乐寻言语之中还有些个不可置信,自己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事情。   在罗州,日子过的开始也还不错,结果被选中当了祭祀,只能是偷偷摸摸溜了出来,别人也许不会,毕竟家族都在那,祭祀逃跑那可是要全家陪葬的。   但自己就一个人,唯一的奶奶也因没有熬过去劫难直接神魂俱灭。   逃出来被抓之后,已经是想好了以后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了,或许是被豢养,当成那禁锢来;也有可能是被当做一个不一样的奴婢,白天四处陪客炫耀,晚上给那来发泄的工具。   这些个事情,在罗州便是早已经听说了不少。要不是前后都是死路一条,自己也绝对不会跑出来的。   可如今…却是和自己想的,太不一样了。   苏景年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看乐寻,点了点头,“对,怎么,不想要?”   乐寻连忙摆了摆手,“不敢,要的要的。”   顿了顿,又是看了看苏景年,不由得也是想起了那老人说的话来,自己的命,真是挺好的。   “公子这般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乐寻直接是跪了下来,有些个抽泣。   “行了行了。”苏景年有些无奈,自己这些个事情看的也是够多的了。   在和老九第一次游历之时,便是看过,一城镇之中的富家老翁,直接是将那数名奴婢淹死在野外的池塘里,漂在一边。   有些时候,人命就是不一样的,有的比金子还贵,有的比狗还不如。   “公子……若是和奴婢结合,我族有阴阳互补一事……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婢愿意……”   “等会。”苏景年皱着眉头,将乐寻的话打断,什么阴阳互补?我好歹也是大兆的殿下,大道精进需要靠这玩意来?   乐寻抬起头来,看着苏景年,泪若珠帘,十分让人可怜,这般看着苏景年,却是忍不住有股无名火起。   苏景年深呼吸几口,低声说道:“你是妖族之中那一族的?”   “我是狐妖。”乐寻说道,说着,便是自背后慢慢的显现出来一条蓬松而又巨大的尾巴,将衣服都是给撑破开来。   “狐妖?”苏景年眯了眯眼睛,“九尾妖狐,在《长生殿》上的名次,可不低啊。”   乐寻摇了摇头,“奴婢只是一般的狐妖罢了,最多不过三条尾巴而已,我奶奶就是三条尾巴。九尾那般神仙又怎么会是我这种可以比的。”   “没什么关系啊看来。”苏景年点了点头,这也确实,若是一条九尾这种大妖底下的狐妖,又怎么回被选上当祭祀?还逃出来?   “不过,祖上倒是似乎和妖王有些个关系。”乐寻顿了顿,低声说道。   苏景年白了一眼,这祖上是几千几万年之前?若是没有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自己还是别多想了。   见着苏景年没有说话,乐寻又是连忙说道:“公子,我们狐妖确实是可以帮助人族来精进修为的,所以也有许多被抓去豢养或是当做了鼎炉……”   苏景年低头看了看乐寻,又是抬起头来,倒了杯茶,喝下给自己压压火气。   这不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都确实是个妖精。   “先别说这事情了,这两本功法你就先练着,别耽误下,不懂的地方只管问我。”苏景年深呼吸,慢慢说道。   “另外什么阴阳互补的事情,就先别说了。”苏景年站起身来,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乐寻,“出去吧,等到那老头子约架的时间到了,记得来叫我。”   乐寻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走了出去。   “真是有些不让人省心啊。”苏景年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真要说实话,乐寻这般姿色,可不必圭湘参心二人差,不动心不太可能,自己又不是敲木鱼的光头。只不过正是因为这二人,所以苏景年也不是不敢这般随意了。   “阴阳互补?”苏景年摇了摇头,自己何时需要这种手段去?   将心中杂事去净,沉下心神,这次倒没有马上进入那游梦廊之中,而是将那小葫芦给拿了出来。   这个从摆摊老头子哪里买下来的葫芦,苏景年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本以为应该是个须弥之物,虽说可能性很小,不过如今既然连开都开不了,那可真是有些奇怪了。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准备再次是试一试,玉斗罗盘祭出,灵力瞬间便是滚滚的涌入这小葫芦当中,源源不断。   在过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苏景年的灵力都即将是要耗掉大半,这小葫芦,终于是有了些许的变化,外边的黑色漆随着那奇怪的纹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剥落而下。   苏景年有些个无奈,这自己最近得到的东西,都是要这般耗费灵力亦或是神魂之力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点,拿到手就可以用的那种?   苏景年紧紧盯着悬浮在眼前的葫芦,随着不断的转动,这葫芦外边的黑色也是从一开始的一点一点,慢慢的一片一片的掉落。   很快,外边的黑色都是掉落干净,飘落在半空之中,便是一一消散干净,不见踪影。   苏景年将其握在手中,入手只感觉一阵滚烫之意,好似手中拿着的,不是一个葫芦,而是一团刚刚拿出来的热铁熔炉!   神魂之力覆盖而上,竟然都是有着些许的滚烫灼烧之意!   这绝对不是什么须弥之物!自己还从来没见过须弥之物有着这般的奇特作用的。   只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倒还行?就是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苏景年思索着,神魂之力便是灌入其中,先是将整个小葫芦给包裹而住,外边的几条奇异纹路愈发的明亮显眼,除此之外便是没有了别的变动。   而当苏景年的神魂之力浸入这葫芦之中去后,便是彻底的惊呆了。   这葫芦里面,好似是一火山熔岩!无数的岩浆滚滚涌入,灼烧着苏景年的神魂,滚烫的让人待不住片刻!   连神魂都能灼烧的玩意!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苏景年深深的吸了口气,别的不说,自己至少是没有亏的,而且这次,貌似还捡到宝了!至于这玩意有没有一个须弥之物珍贵,苏景年也懒得去比较了。   自己的运气,怎么突然就变好起来了?苏景年自嘲一声,缓缓将神魂退了出来。   随着苏景年的灵力也是渐渐的褪去,这葫芦外边的火红之色也是渐渐淡去,很快便是成了和先前所看见的差不多的样子,只不过现在却是没有了那外边的黑漆漆的一层。   只不过如今这般灵力的灌溉之下,虽说是已经知晓了这葫芦不是一个什么废物,可是却依然是不知道这葫芦到底是哪来干嘛的。   这总不能是拿来喷火的吧?   还是用来给泡澡的?   苏景年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也是依然不知道是何用处,便是暂且先将其放回了须弥之中。   好歹也算是有了些进展,没有和之前一样,什么也察觉不出来。   将这葫芦放好之后,苏景年也是不敢耽搁,立刻投入到游梦廊之中而去。   苏景年望着眼前的三扇大门,显得有些个无奈,这自己如今已经是心骛八极的第四极,这般的神魂之力在苏景年如今的境界,可以几乎说是空前绝后也不为过,之是在面对这大门的消耗下来看,依旧是显得微不足道。   这也太不是人了,要是自己还是先前的那般神魂,怕不知道是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开启一扇来。   神魂之力自体内涌出,蓬勃的朝着旁边的那门涌去,潮水一般的神魂之力足矣撼动山河,可遇到这门之后便是好似全倒进了一深渊之中一般,翻不起丝毫的波澜。   尽数消失不见,而唯有那在外的屏障,显示着这大门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消耗。   苏景年揉了揉脑袋,希望能在这渡船到达之前,能够解开这一扇门吧。   这要是一扇门都解不开,那日后想要这般肆无忌惮的消耗神魂之力去消磨屏障,那可真就有些太难了。   突然,外边的玉斗罗盘微微泛滥起一些波澜来,苏景年微微皱了皱眉,将神魂之力输送的七七八八之后,便是退了出来。   苏景年站起身来,将玉斗罗盘收起放好,打开门一看,天色微晚,黄昏半暮。   乐寻站在门口,已经是将先前的买来的那青鸣蝉衣给穿了上去,外边披着一件不大的小袍,将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公子……那老头子要和另外那人打架了。”乐寻抬头看了看苏景年,轻声说道。   言语之间有些兴奋,好像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那老头子被打的样子。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正好也是没事做,那就去看看吧。要真是被打,那自己也是很乐意看见的。那老头子看着,就不太顺眼,不似老九和浩居老头的那般,这是真让人恶心。   “走!”苏景年一挥衣袖,说道。   “好嘞!”乐寻连忙是跟在苏景年后面。 第190章 生死台上   苏景年带着乐寻依照着有些碎裂的道路,一路来到了这城镇外边的原野上。   平坦广阔的原野上,密布着许许多多的石柱,或大或小,或高或低,倒也是一个奇特的景色。   而在这般石柱的最中间,则是有着一巨大无比的石台摆放着。   石台巨大无比,离地十二丈,好似是浑然一体的一块巨石,上面布满了那各种大小的裂缝,显然是历经了不少的战斗。   而这处地方在那周遭则是慢慢升起的小丛林,野草蔓延,而如今都是被人给削了干净,留出来一大片空地来。   苏景年带着乐寻来到这处擂台的时候,已经是有着不少的人在这聚集着了。   其中大都是练气士,寻常的人来,还真是没有多少,大都是在那石柱之上,安安静静的等着战斗到来。   苏景年拉着乐寻,也是直接飞到一处较为偏些的石柱上停下,这处石柱也小,两个人坐下刚刚好。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些个事情,果然就得是早些时候来,要不然就只能是在这种地方看了。   乐寻显然也是有些无奈,低声说道:“都是奴婢不好,应该早些告知公子的。”   苏景年没有说话,眼神在这石柱人群之中缓缓扫过,寻找着。   那老头子倒是早早的便是已经来到了此处等待着,倒是似乎并没有多少惧怕之意。   那先前和这老头子打的那人是谁呢?而去还打赢了。   这怎么的也要好好认识认识啊,要是这次也打赢了,自己必须得请这好汉喝酒去!   夜幕缓缓降临,而在那石台的四角,也是点燃起了那熊熊的火焰。   很快,只听见一阵风声传来,一道人影轰然降落在那石台之上,溅起无数的尘埃。   苏景年眯着眼睛看去,待到尘埃落尽,苏景年看清了这人的面貌,也是不由的吃了一惊。   这人,不是之前自己在大辽回青州的渡船上所遇见的那人吗!似乎叫做目庆?而且这人身边,貌似还有一个极其厉害的老仆?和当初自己跟老九差不多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遇见了!这可真是缘分啊!这更要好好喝一杯了!   随着又是一声砸落声响起,那老头子也是来到了这石台之上。   很快,便是又是一身着黑衣的练气士飞到了石台上,手中拿着一张黄纸。   “生死台上,不论生死,在其台上的后果,皆是个人自付,不得干扰牵扯旁人。离台便是自认输。”   说完之后,那人又是问道:“二位,可有异议?”   “自然没有。”目庆淡笑一声,看向那老头子,双手负于背后,倒是颇为自傲。   这般姿态,再加上原本便是不俗的皮囊,倒是让一些不少的女子有些个眼冒星星。   乐寻撇了撇嘴,“我看着,也不必公子好看。”苏景年淡笑一声,“这话倒是说的好听啊,不过这人倒也确实是算得上是极好了。”   乐寻没有说话,反问道:“公子,和这人认识吗?”   苏景年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吧。”   乐寻睁大了眼睛,笑了起来。“公子果然是人脉宽广,这厉害的人都认识。”   苏景年有些无奈。宽广?人脉?   这又不是青州,有个屁的人脉。   “这都没什么用,还是得靠自己啊。”苏景年轻声说道。   那老头子也是缓缓点了点头,示意没有什么问题。   随后,那练气士便是直接讲座这黄纸给扔进了那一角的火炉之中,化成了灰烬。   在一旁的众人也都是打起了精神,今晚的好戏,总算是要开始了。   苏景年也是十分感兴趣,倒也是想好好看看,这目庆,如今是什么实力。   只见一道闪光划过,在石台之上一闪而逝,只留下数道残影。   “好快的身法!”   周遭的众人都是忍不住呼喊起来。   只见那老头子也是丝毫不敢懈怠,双手抡起棍子,也不防守,直接是一棍子抡圆了当头劈下。   那目庆的身形硬生生的被打断,直接是闪退到一旁,那地面也是直接是被砸出来一个大坑来。   这都是下的死手啊!   棍子刚刚砸落而下,便是依照着地面,直接是朝着目庆横扫而去。   来势如风,好似秋风扫落叶一般。   棍子上布满着寒冰,所横扫过的地方皆是结成冰霜。   “这本命物,倒是有些个有趣啊。”苏景年喃喃自语,“这冰行所属的本命物,还真是少见的啊。”   而那目庆也是直接不闪不避,双掌之前瞬间便是结成了一面石墙,布满着石刺,将这一记攻势硬是接了下来。   那冰霜和石墙所碰撞的瞬间便是皆是一一碎裂,轰然炸碎开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实力,还算不赖。   一招过后,便是反守为攻,背后直接是出现无数道水尖来,好似暴雨一般,直直的朝着老头轰杀而去。   那老头双手变结法印,一棍子直接是敲定在地上,出现一巨大无比的火罩子,环绕在身边,周遭火龙环绕,将那来势的水尖尽数销毁。   不等这老头子准备后续,便是直接再次变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水柱来,自高空云层之上坠落而下,直接是将这火龙罩子砸的四散奔离,而那老头子也是被击退,双手持着棍子,在地上滑落下一道印子来。   不等喘息,目庆便是再次发动攻势来,漫天的火雨轰杀而下,随手在其身后便是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火鸟来,直扑那老头子而去。   “这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练气士啊。”苏景年轻声说道:“这些个术法显然都不一般,品质也是极其的高,定然也是大宗门里出来的,搞不好也是个什么王朝子弟。”   那巨大的火鸟轰然而下,那老头子面对着这暴射而来的火雨,便是只得用棍子挥舞着,在身前形成一道幻影来抵挡。   如今那火鸟将至,也是不得不再次发力起来,一咬牙,自背后出现一巨大无比的人影来,手持盾矛,浑身充斥着强横的灵力,不断的波动着,在这火雨之中也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一步跨出,直接是率先来到这巨大火鸟面前,巨大的盾牌轰然屹立,一举将这攻势给阻挡了下来,便是一手将长矛给**了这火鸟之中,直接是将其击碎,漫天的火雨碎片散落在石台之上,一片灼烧之声而起。   而在一旁观战的众人也是各自纷纷运起护罩来,以防止被误伤到。   苏景年摇了摇头,“问题来了。这么几次巨大术法灵力消耗之下,也不知道现在的灵力支撑还够不够啊。”   乐寻撇了撇嘴:“这老头子看起来,也挺厉害的吗。”   苏景年笑了出来:“当然是有些东西的,若是没有些招牌什么的,能随便这般就和别上生死台?”   苏景年顿了顿,也是有些疑惑,“我现在倒是有些个好奇了,这两个人是怎么给对上了,直接是来到这生死台上来打,离谱啊。”   乐寻冷哼一声,“那肯定是这老头子做了什么坏事,被这位发现了,然后二人就结下了仇。”   苏景年有些无奈,“这显然不太可能。”   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是继续安心看着这打斗来。   目庆再次是施法将这巨大的石人击碎之后,显然灵力也是有些个不够用了。   疯狂的在攻势何防守的间隙之中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不过显然是入不敷出。   “该我了,小伙子!”   那老头子低声喝道,之间暴走上前,瞬间便是来到了目庆面前,乱棍挥舞,瞬间竟然是将这目庆周遭都是给包围而住!   目庆身法再快速,也是已经逃不出来的。   “老头子你这力道软了些啊。”   目庆冷笑一声,暴喝一声,全身金光闪烁,手中竟然是直接将本命物献祭了出来,是一块青灰的石柱,竟然是毫不忌讳,直接是两臂抱住,对着那乱棍砸去。   只见轰然一声,那老头子竟然是直接是硬生生的打飞了出去。   摔落在石台的边缘,手中的棍子也是直接给甩到了一边。   而目庆显然本命物也是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连吐了几口乌血出来,连忙是运转封锁筋脉,暂时将这悸动给抑制了下来。   “厉害啊。”苏景年忍不住是赞叹道,没想到这家伙,原来体魄也是这般的强横。   若是换做自己在那般境地,光靠着体魄显然也是扛不住的,必须也是要拿出本命物来抵抗。   要么是先水,要么是不周山石。   这一击之下,少说体魄也得碎一半。   二人显然都已经是有些个到了最后的关头了,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也是七七八八了。   目庆率先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冷声笑了起来,“老东西,看来最后就还是我厉害点啊。”   话音刚落,便是直奔那老头子过去,一声暴喝之下,手中火焰凝聚成一长剑样式,一剑挥下!   苏景年睁大了眼睛看去,那一击之下,那老头子的身影瞬间虚幻,了无踪影!   假象!   目庆也是立刻反应过来,便是感觉背后一阵寒意,来不及躲闪,便是趁着这势头直接是朝前而去,闪躲在一旁。   刚刚离开寸许,便是一道刺眼的光芒自背后亮起,   直接是将整片夜空都照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招式!” 第191章 台上战罢   一道接着一道,整整五段光束直接是自目庆背后暴起,轰炸在这石台之上,大地整震动,就连相隔甚远的外边都是感受到了这般距离的晃动,许多的石柱都是直接碎裂倒塌下来。   苏景年灵力灌入,将底下的这一石柱给稳固下来。   “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厉害?”   绕是乐寻对这老头子完全没有什么好感,此时也是不免也有些惊讶。   苏景年面色有些凝重,这般攻势之下,若是自己在上面,怕是也吃不下啊。这老头子,看来是有些小看了,苏景年心中也是暗暗记下了些。   只不过这般招式,显然也不是一般品质的,莫不是之前在那广天楼中所看见的,就是在修行观摩那术法?   这也不太可能,这般威势,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修炼出来的。看起来,这老头子也是有备而来啊。   苏景年也是有些纳闷,别人的这些个招式,怎么都这么厉害?看着就特别的霸气,而自己这些个招式除了那《六上》的一招之外,别的貌似都不咋地,至少看上去是。   目庆就算是及时躲开了一招之后,可这却依然是被后余的威势所击中,整个后背都是直接被烧掉了一大片,上半身的衣物尽数烧掉,而且整个体魄都已经是碎裂开来,趴伏在地上,狼狈不堪。   那老头子在这一招式之后,也是灵力损耗十分严重,没有立刻上前将目庆制裁之下,也是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及时的补充着自己的灵力。   苏景年淡笑一声,“这老头子错了啊,现在没搞掉,下一次攻势前,怕遭罪的就是他了。”   “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乐寻有些不解,现在怎么看,这目庆也是被击倒的一方,如今还有战力嘛?   “可千万别小看了人家。”苏景年看着那趴伏在地上的目庆,轻笑着说道:“搞不好,人家也是和我一样,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来的殿下或者什么大宗门的关门弟子呢。”   “这么厉害?”乐寻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石台上的狼狈身影。   顿了顿,又是说道:“那也还是公子厉害。”   苏景年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那石台之上的后续,将会如何。   休息片刻之后,那老头子也是不敢怠慢,直接是将那一旁的棍子召回,握在手中,冷笑一声,也是半点废话不说,直接大步上去,对着目庆一棍砸下。   “嗯?”   一个小乌龟壳滴溜溜的在目庆背后转着,散发出土黄色的光芒,将老头子这一棍子的威势完全接下,对于目庆没有丝毫的影响。   “这家伙,好东西挺多啊,不比自己少啊。”苏景年喃喃自语道。   这老头子也是一惊,直接是再次轮棍上前,全力而出,一时之间残影闪烁,爆裂破空之声骤起,好似惊雷暴动,却是一一都被这小小的五乌龟壳的东西给全部挡了下来!   好一个法器!   “这看上去,倒是和自己的玉斗罗盘差不多的东西啊。”苏景年轻笑一声。   “我就知道这老头子肯定是打不赢的!”乐寻轻声笑了起来,“哼,打死这老头子!”   目庆慢慢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转头看向那老头子,数棍之下,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动弹,这宝具当真是极好的!   “就你有后手啊?”目庆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娘的,今天给你看看什么叫厉害!”   那老头子瞬间便是后腿而出,直接是来到这石台的边缘,一棍而起,好似冲破了天际云层,荡漾而开!   一根巨大无比的黑青色的棍子朝那目庆砸去,势若奔雷!这一击若是中了,怕是这石台整个都得碎成八块。   苏景年看着这一招式,脸色也是有些凝重,这一下,怕就是这老头子的底子了!这下目庆可不好接啊!   这已经可以说是这最后的一击了,若老头是这也不能将目庆打杀掉,那也就和输了差不多。   “去!”   目庆用手擦了擦嘴,双手一挥,便是只见数个宝具皆是一一飞出,散布在身前,面对着这最后一击,纷纷各自绽放出光芒来。   “嘭!”一个宝具瞬间碎裂开来,散落成无数的光点,消散而开。   “嘭!”又是一个宝贝彻底损坏。   “嘭!”“嘭!”“嘭!”   ……   众人在边上,看的都已经是傻了眼了,这哪里是打架?这分明就是砸钱啊!这前前后后碎裂没用的宝贝,至少是上百甚至是上千个隆钱啊!   苏景年一拍大腿,“他娘的,这东西比我还败家!”   乐寻在一旁,也是看的呆了住,还从来没见过这般打架的,也算是头一次了。   这一招的威势,在这不知几个宝物的阻挡之下,再次来到这乌龟壳上之时,几乎已经是没有了那什么威势。   “给我死!”   目庆直接是一跃而上,在半空之中半边暴雨半边火焰,直冲那老头子飞去。   “这般情况之下,灵力掌控倒也是极其精妙啊。”苏景年点了点头,不一般啊。   不过比起自己来,还是稍稍差了点。   那老头子叹了口气,并没有死撑,转身便是直接跳下石台。   早在先前来到这地方,便是已经早早的做好了万一没有打过的准备。   只不过目庆显然并不想这般就让起认输离开,一挥之下,一根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瞬间便是来到了这老头子的后背。   黑棍挥舞抵挡之下,却是依然没有防住,被那光芒击中了后背。   直接是瞬间便是被击退数十里,在地上划出来一道深深的痕迹,一片狼藉。   “好家伙,给力!”苏景年笑了起来。   这一幕显然也是众人所没有预料到的,沉默了半晌之后,便皆是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没有谁死,那自然是最好的。眼前的这般情况,也是可以接受的。   很快,之前那名练气士便是再次回到了石台上,朗声说道:“生死台胜负已定,后续,若是再有争执,则皆是退离渡船!”   目庆冷哼一声,盘膝直接是在石台之上坐下休息起来。这一战,耗费了不少的灵力啊,真算是有些艰难。   众人见着胜负一分,也皆是慢慢各自散去。   苏景年淡笑一声,说道:“走,带你去见见。”   说罢,便是拉着乐寻,直接是飞到那石台之上,在目庆身前站定。   目庆皱了皱眉,睁开眼来,抬头看去,看见苏景年也是不由得一愣,“苏兄?”   苏景年大笑一声,“目庆兄弟,这般实力实在是让人惊讶啊!咱们找个地方聊聊?我请你喝两杯。”   目庆也是大笑起来,“好!我倒也是想知道,苏兄是怎么在这渡船上的。”   夜幕之下,街上的各个商户也都是一一大门而开,火红的灯笼挂满在了街道之上,将昏暗的街市照亮的如同白昼。   一家酒楼二楼上,苏景年等人正靠着窗边喝着酒来。   “苏兄是怎么来到这渡船上来的?”目庆先是开口问道。   “游历罢了。”苏景年笑了起来,“之前在青州旧地游历之后,便是又去了那别处看了看,最后在那昏日渡口上,乘坐上了这艘渡船。”   “原来如此。”目庆点了点头,“咋们这也能遇见,倒也算是一种缘分啊!哈哈哈哈哈!”   “我倒是也好奇目庆兄弟,是怎么和那老头子对上的?最后还上了生死台去。”苏景年喝了口酒,问道。   “哼,那老头子,修炼到现在也算是他命大。”目庆冷哼一声,“先前在这渡船上,我和他皆是看上了同一件宝物,不过那家伙钱没我多,还是被我买了下来。”   目庆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不曾想,这家伙竟然后面竟然是想对我出手,抢夺那宝物,最后还是被我所击败。后来,渡船上的人出来,之后便是给搞上了生死台上。”   苏景年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乐寻,这倒是和她之前所猜测的,也差不了太多。   “苏兄这位是……”目庆转头看向乐寻,问道。   “侍女罢了。”苏景年轻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苏兄倒是好福气啊,这般美艳的侍女。”乐寻笑着说道:“白天侍女,晚上,怕也是得暖床的吧?”   这般话说起来,苏景年倒是没怎么觉得,乐寻倒是已经脸红了起来,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去看苏景年,不过心中却是对目庆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位公子也是个好人诶,应该要和公子说说,让自己暖床什么的,这般事情自己做也没什么啊,自己本来就是侍女嘛,被公子买下来的。   这般想着,也是偷偷去看了一眼苏景年,便是继续低着头。   苏景年摆了摆手,“家中,已经是有两位娇妻了,可不敢再乱惹什么事情。”   “诶!苏兄这话说的,可就偏了些。”乐寻将手中的酒杯给放了下来。   “这般侍女又怎么了,既然两位嫂嫂都不在苏兄身旁,那服侍也是可以的嘛。”   乐寻在一旁听着,心中不住的点头,说的真好。   苏景年心神波澜,也是有些无奈。   连忙是将话题转开,问道:“之前在渡船上相见,如今又是在渡船上见面,确实是巧妙啊。话说,之前见面,你旁边不是还有位老者嘛,今个怎么没见着?”   目庆叹了口气,“别说了,半路上有事情,先走了。”   “苏兄这次去明煌天下,有事情?”目庆问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没有什么隐瞒,“去见一个人,交还一个东西。”   “这般隔着天下的事情,最后还还的,我倒是第一次见。”目庆似乎有些感慨,又是喝了一大口酒。   “目庆兄弟,这次去是游历嘛?”苏景年问道,这看着倒是有些不像啊。   “嗯……算起来,也算是家事,私事私事。”目庆顿了顿,便是说道。   这般事情,那自己也是不好过问太多,便是转头看向窗外。   星辰璀璨,一道身影晃晃悠悠的自高空之后划过。   “嘿,这老头子命还真硬。”   苏景年眼神有些变化,而目庆也是看见了,不由得是笑着骂道。   刚刚那闪过的人影,正是那老头子。   “不聊他,这老头子,下渡船之后就当没这事,若是后面还来找麻烦,就直接干了他。” 第192章 泥鳅葫芦   两人各自散去之后,也已经是大日照耀在半空了。   一夜未眠,那般战斗之后,却还能是这般和自己谈笑自若一夜,倒是让苏景年更觉得不一般。   回到了庭院之中后,也并没有其他什么的动作,而是继续回到屋中,钻研那游梦廊之中去。   乐寻则是有些无奈,望着那禁闭的木门,跺了跺脚,似乎是有些和抱怨。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又是来到边上的一小缸前,仔细端详着自己,莫非是自己不够好看,公子看不上自己嘛?   在罗州可都是有好多人馋自己的呢……不过公子作为殿下,见过的美女肯定也是不会少的了。   在那清水之中,又是娥罗多姿的摆了几个姿势来,身材曲线勾勒的异常明显,这时候若是有旁人在旁边看见了,怕是得直接鼻血流干。   乐寻叹了口气,自己也不差啊。   公子心里怎么想的呢……先给公子暖床,慢慢再更近一步!   乐寻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   苏景年在屋中,心神荡漾,而脸色已经是一片漆黑。都怪那狗屁的目庆,扯话扯到天边去了,几次都是想直接给嘴巴塞上几个大白馒头去堵上。   苏景年晃了晃脑袋,将杂乱的思绪抛开,心神沉浸,便是进入长廊之中去。   神魂构成的苏景年模样静静的悬浮在转角处,看着这三扇巨大的古门,这次看来,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是自己的错觉嘛?怎么感觉,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细细端详之下,却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差异,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啊。   自己这些日子,也是心神不宁,该找个时日好好的静心静心了。   苏景年也不再去思索,直接是将神魂涌出。   巨大无比的刀刃,锋利的长枪短剑,来势迅猛的战士……各式各样的神魂状态层出不穷,疯狂的朝那大门砸去,却是一一在碰到那大门的一瞬间,好似沉入泥潭一般,悄无踪影,没有任何的波澜溅射而起。   这般绝对的攻击和防守之下,结果是注定的。   苏景年却是丝毫没有松懈,直接是将神魂之力全部输送而去,几近枯竭。   “他娘的。”苏景年扭了扭脖子,有些个无奈,这般打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身影已经是渐渐虚幻,很快便是神魂之力彻底消散,退出了这长廊之中。   再次是恢复一片寂静之色……   苏景年猛地是长出口浊气来,就地恢复起神魂之力来,这消耗的快,恢复起来,可就慢了。   虽说如今苏景年已经是在心骛八极的第四极,可真到这般枯竭的地步,要想沉淀起来,还是得慢慢来,急不得。   过来了数个时辰之后,便是已经恢复到一个差不多的地步,便是不再去管它。至于后续的事情,全靠自吸收复原了,毕竟还有赢鱼和鱼专两个宝贝在的。   自己恢复神魂的状态也是会稍稍快些。   这倒是也让苏景年有些个郁闷,这两条异兽对于灵力的恢复可以说是极其的强横,可是对于神魂之力……只能说是少的可怜。   花了这大心思搞来的宝贝,总不能就是拿来恢复灵力的吧?   还是或许到后面,还会有什么变化?   苏景年思索了一会,便是果断放弃,若是晋希文在这还好,没有的话,那自己这般胡思乱想也是没有丝毫意义。   心念一动,又是将须弥之中的那小葫芦给拿了出来。   这玩意,也算是半个宝贝了吧?   苏景年灵力灌入,这葫芦再次是散发出红光来,随着灵力的不断灌入而愈发的明亮。   苏景年手中只感觉一阵滚烫,而且是愈发的热起来,很快便是要握不住了!   苏景年眉头一挑,松开了手。这小葫芦滴溜溜的转在苏景年身前,不断的散发着滚烫的热浪。   “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自己竟然都握不住?自己这体魄什么时候,废成这样了?不至于吧?   在那渡船上和那头天魔一战之后,自己的体魄可以说是又再次精进了许多,可如今竟然都是握不住一个葫芦?   苏景年面色有些复杂,看着这葫芦,外边的纹路好似活了过来一般,在葫芦的表面不断的游动着。   “这是什么玩意?”   苏景年望着那葫芦外表游动的东西,也不是蛟蛇啊……龙什么的,更不可能了。这家伙怕是承受不住龙的刻画,直接碎了。   苏景年细细端详了好一阵子,才是看清楚来这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两条泥鳅!   苏景年瞪大了眼睛,这泥鳅又是什么狗屁东西!这是怎么刻画上去的?好歹也得那上档次些的蛮兽灵兽什么的吧。   来两条泥鳅……   苏景年对于这个创作这物品的人,又是有些无法理解了。   应该是在锻造之前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吧。   苏景年晃了晃脑袋,没有去思索,将那葫芦嘴扒开,想将神魂之力探去看看。   而那瞬间爆发出来的一股热浪,差点是将苏景年都给烤焦了。   身上的衣服瞬间便是被拿热浪给直接烫成了灰,体魄瞬间爆发而出,金纹流转,死死的护住苏景年的身躯。   若不是这有着玉斗罗盘的庇护,怕是将刚刚那么一下,这房子就直接成灰了。   “自己的灵力……是怎么催生出这般厉害的攻势来的?”苏景年有些呆滞,自己灌输进去的灵力,也算不上太多吧。   虽说现在还是源源不断的将灵力灌输而去。   苏景年直接是将先水和不周山石两件本命物祭出,全身灵力暴涨。   在维持这葫芦的同时,一边用着这本命物直接是压制着不断喷薄而出的恐怖热浪。   在过了足足三个时辰之后,这般的模样才算是彻底的稳固了下来。   苏景年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依旧在不停旋转的小葫芦,没来由的是有些上头。   看着不大,脾气挺倔?   耗费自己这么多的灵力,却是还差点掌握不住,逼着自己拿出两件本命物来压制。   好在自己现在境界不高,但是这身上的三件本命物的品质还是一等一的。   苏景年浑身一抖,便是许多的杂灰都是纷纷掉落下来,刚刚算是差不多在火炉里面给烤了一遍。   苏景年一把将其抓在手中,如今已经是没有了什么滚烫的感觉,端详了一番之后,便是喃喃自语道:“既然外边纹着泥鳅,那就喊你叫泥鳅葫芦好了。”   说着,便是神魂探入其中。   上次来看时,太过于匆忙,都是没有什么来得及看清楚,如今神魂浸入而下。   在看清之后,苏景年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气来。   这个小葫芦的内部,可真是太过于让人吃惊了。   这就是一个火山的内壁啊!   苏景年神魂所话,来到这葫芦内部之中,释放之下,瞬间便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粗糙的岩壁布满了裂缝,透露着火红的光辉;底下一片熔浆般的沸腾,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何物,时不时的溅射起气泡来,再高空之中爆破开来。   苏景年低头看着底下,眼中也是不由得有些惧怕,在这内部的半空之中,都是能够感受到底下那恐怖的威力。   这要是自己下去了,那自己现在的体魄怕是会瞬间便是直接融化,这可怖的高温!   这葫芦到底又是东西造出来的?能够承载这种玩意?这底下的东西可绝对不是什么岩浆。   灵力和神魂之力放下去,皆是被瞬间吞噬,丝毫不见踪影。   火舌不断的舔着岩壁,灼热的高温持续的烘烤着,让人极其难受。   “嗯?”   苏景年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朝底下看去。   这恐怖的沸腾之下,自己刚刚好像感触到这底下有个东西游过去了?   只可惜神魂之力也是丝毫探测不到这底下的情况,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有什么东西在这底下养着?   又是静静的看了半许,却也是再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便是不再去观察,转头来看起这周遭的具体情况。   这葫芦的内壁之上,在这无数裂缝之中,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奇异牢笼,镶嵌在岩壁之上,只不过其中却是空无一物,似乎没有东西存在。   而在这牢笼之中的,只有着那一个个的小火苗罢了。   苏景年靠近了些,来到岩壁旁边,细细看去。这牢笼之中只有着一根柱子,一些上面还残余着鲜血,还在缓缓流淌,好似是不久之前刚刚溅上去的!   而在这柱子的中间,则是有着一个空心的小洞,里面摆放着一根极其细小的蜡烛。   其中火焰虽小,却是依然在不断的燃烧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来。   只不过有些地方依然亮着,有些则是已经熄灭了。   看了数遍之后,苏景年便是再次将目光放到了这底下去。   在这灼热的沸腾底下,在中间还有着一块凸起的岩石可以驻足停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竟然不曾融化。   苏景年神魂慢慢的降落而下,越是靠近底下,所收到的灼烧便是越是强烈,这能将神魂都是灼烧起的高温,太可怕了!   终于是来到了这处岩石上,苏景年的神魂身影已经是开始愈发的虚幻起来,好似下一刻便是会消散一般。   抬头看去,头顶的那葫芦嘴,微微透露着光芒,刚好是在这岩石的上空。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苏景年将脑中的物品一一拿出来对照之下,却是没有一个一样的东西。   莫不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可自己作为青州殿下,看到的宝贝少说也的上万吧?那宝库之中的玩意几乎都是已经被自己给翻过一遍的了。   这东西太过于古怪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神魂消散,离开了这葫芦的内部之地。   缓缓的将葫芦嘴给再次盖上。   苏景年将这葫芦给收回到了须弥之中,心中有些无奈,这自己本来就是想淘个宝贝。   若是被自己看中了,是个须弥之物,那最好;如果不是,那也就直接扔了。   可如今这般上不上,下不下真是让人糟心啊。 第193章 好东西怀事情   苏景年坐在凳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虽说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心中却也是不免有些波澜起的。   而乐寻更是站在一旁,似乎还有些个兴奋,只不过却是不敢怎么表现出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苏景年心中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先前开门的时候,都忘记自己的衣物已经是被那高温给烧没了,全身赤裸的便是给乐寻开了门……这狗日的葫芦!   这可有些丢人了。   “出去看看吧。”苏景年将茶杯放下,低声说道,“刚好目庆让我去找他逛逛,也不知道是有些个什么事情来。”   “好的,公子。”乐寻松了口气,不过心中却也是不免有些失落,见着苏景年起身离去,便也是连忙跟在后边,出了门去。   苏景年的这院子在城镇之中,算是十分偏僻的地方了,在城镇的边缘地带,外边再多走上多几里地,就是那荒野了。   二人走了一段时间,方才是来到这城镇的中心之处,这地方和自家庭院比起来,可是热闹太多了,不过苏景年倒也还是喜欢清净些的地方。   街道上的,不止是那各种的酒楼茶馆,也还有许多的奇特的玩意。   在一处较为空旷的街道上,一个打擂台摆在了上面,外边簇拥着许许多多的人群,常人很多,练气士也不少。   苏景年带着乐寻也是凑热闹上前看去,只见边上挂着一横幅,上面挥毫泼墨的写着几个大字。   “比武招亲!”   苏景年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才是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乐寻低声问道,“公子,是有什么不对嘛?”   苏景年嗤笑一声,“那倒没什么,就是这字写的,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乐寻抬头看了看那横幅,也是有些奇怪,自家公子的这注意的地方怎么就这么不一样。   眼看着人群聚集着越来越多,这时候也是有一大汉直接是一步跨上擂台。   “我家小姐,在此比武招亲,期待各位有缘人!”说着抱了抱拳,又是将自家的一些情况说明了几分。   苏景年算是听懂了,这对于寻常练气士来说,也算是个大财主了,这若是能够被看上,倒也算是草鱼跳了小门。   说完之后,便已经是有许多的人跃跃欲试了,连连去那一边上报名填字。   “公子不去试试?”乐寻打趣道。   苏景年撇了乐寻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为何要去?这不是闹笑话嘛。”   “不过有空,来看看倒也是不错的。”苏景年顿了顿,又是说道,这反正也是没事,看看热闹也是极好的。   二人又是看了好一会儿,才是走来了。   “这磨磨唧唧的,打又不打,在这说什么呢。”   临走之时,苏景年还有些愤懑,这管事的嘴真碎,没意思。   乐寻则是在后边偷偷捂着嘴,这般俏皮的神情和傲人的身姿,倒也是吸引了一大波人的目光来。   苏景年直接是找个酒楼坐下,闲来无事,出来坐坐也是好的。   “坐着吧。”苏景年说道,让乐寻也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自己已经是通知了目庆来,不过看样子,倒是还没到啊。   苏景年也没有点什么好菜来,只是要了一小壶酒,慢慢的喝着,也不着急。这目庆,该来的可有点晚啊。   刚刚喝酒一杯下肚,这时从外边又走进来了一行人来,倒是一群公子哥,风度翩翩,为首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把玉骨折扇,看样子倒是价值不菲。   这几人走寻了两遍,便是坐到了苏景年二人旁边,目光明显有些个在乐寻身上。   “这渡船行走,虽说是比起练气士来快了许多,可这时日,我觉得还是太长了啊。”   “哼,三座天下相隔何止几千万里,若是靠飞,那怕是飞到死也到不了。不过听说一些大能,倒怕是也够了。”   “那是,还有那穿云梭等物,也是极好的。”   四人在旁边侃侃而谈,时不时的也还要互相吹嘘一番。苏景年对于这倒是无感,在青州哪个不是见着自己就得拜的?   四人说了半天,却也是不见停歇,苏景年转头微微看去,见着那几人时不时的朝着自己这边看来,心中倒也是有些明了了。   这感情说了这么多,是对着乐寻来的?   乐寻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一直便是静静的坐着,旁边人说话,就当是放屁了,反正也不认识。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情景,倒是似曾相识啊。   又过了一会儿,估计说的口水都也是有些干了,便是稍稍停歇了下来。   这是,那拿着扇子的少年慢慢走了过来,来到苏景年一旁,说道:“这位公子,相聚便是缘分,可否认识一下?在下刘家,刘尚。”   苏景年看了这刘尚一眼,面色发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而且貌似还是个练气士?不过这境界,貌似也太低了些吧,明道之境都还没到圆满,这是个哪门子的公子少爷?   “在下苏扶。”苏景年也是笑着说道。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那刘尚又是对着乐寻说道。   乐寻只是撇了这刘尚一眼,没有说话。   刘尚“呵呵”一笑,没有在意,便是直接在一边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苏公子此次也是去往明煌天下的吧,不知公子具体是要去哪州?我家在各处都是稍稍有些产业,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苏景年点了点头,“刘兄这么说,我还确实是有些个需求。我如今倒是还欠缺些银两,不知刘兄能否借小弟些许?不多,一两颗隆钱便是。”   “这……”刘尚也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苏景年这般说。这不就应该是双方各自客套客套?怎么还来真的了?也就两颗隆钱?怎么不去抢啊!   刘尚脸上一阵青白,显然不知如何作答,倒是让乐寻有些个忍不住是轻笑了起来。   那刘尚看着这般姿色,也是不由的一呆,一副猪哥相,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刘尚轻声说道:“这位姑娘面貌美艳,当真是那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   “苏兄!”   这刘尚话刚刚说到一般,便是被突然打断,心中不由得是憋了股七,不过在美人面前倒也是不好发作。   苏景年转头看去,是目庆到了。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刘尚起身笑着问道。   目庆皱了皱眉,一眼也是将这人底细看了个大概,也是有些纳闷,这么个烂玩意是从哪里来的?   转头看向苏景年,苏景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了一番乐寻。   目庆一副了然的模样,难怪。   “你谁啊?谁和你兄台兄台的?”目庆撇了撇嘴,一掌将其推开,自己坐下,“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他娘的,看着真糟心。”   苏景年还没笑出来,一旁坐着的另外三人便是直接拍桌起身,围聚过来。   “小子!你知道你推的是谁嘛!”   “嘿,你今个可算是惹上事情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般看起来,还是青州的放荡子弟,有些眼力见啊。   “这人好像是之前那生死台上的那人是不是?”   “倒像是啊,应该就是他!”   “年纪轻轻,这般境界修为,想来也是不简单的,不知是那位宗门里出来的。”   周遭的人群也是被这给吸引了过来,纷纷看过来,见着了目庆,也是纷纷议论起来。   正预发作的那刘尚,听见周遭的人这么说起来,心中也确实是有些没了底,只不过面子总归还得是要的。   “这位公子,做事还得留个一二寸余地的好,免得日后相见不好收拾。”   这刘尚话倒是说的好看。   苏景年慢慢喝了杯酒,看着他该怎么如何的“不好收拾”。   不料却是放下了狠话便是直接离去了。   “好一个狠人!”   苏景年忍不住拍手赞道。   目庆冷哼一声,说道:“这种人,就不能惯着,惯着还真以为自己厉害了。”   苏景年笑了起来,“目兄这次来晚了,得好好的罚上一杯啊!”   目庆倒也是没有说什么,直接是仰头喝下。   “不知目庆兄先前说的那好地方,是在何处?”苏景年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嘿嘿嘿。”目庆笑了起来,“这航船路途遥遥,若是没有什么乐子,免得有些个无聊。再过几日,便是会有一次那集会,届时不单单是会有那许多的物品置换,还会有那‘羽明宗’的人出来!那可都是女修士啊!”   苏景年脸色一阵变幻,这说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地方,原来就是这啊,好一个性情中人!   “羽明宗?”苏景年皱了皱眉,自己怎么没遇见过什么羽明宗的子弟?   “乐寻你见着过嘛?”   乐寻摇了摇头,“公子天天在屋中修炼,奴婢也不曾出去过,这种事情怎么知道。”   “诶,这倒也不是。”目庆笑着说道:“这羽明宗啊,所收子弟,大半皆是女子,而且宗门管教甚严,平时几乎不会露面,而这次倒是也是个机会!”   苏景年了解了,面色也是不由得有些古怪,“那这又怎么了?目庆兄,莫不是看上了哪个?”   目庆连忙是摆了摆手,“不敢不敢,我嘴上虽说是想的,但是家中早已有了婚约,可不敢随意乱来。”   “那是要干嘛?”苏景年有些疑惑。   “那羽明宗此次带队,有三位长老,皆是天命之境圆满,其中一人已经是半步归岐之境了。而所带弟子,不过是几个天命之境罢了,大都皆是龙象之境……”   “等会等会,你就说要干嘛吧。”   苏景年也是有些个好笑,这底细都给摸透了啊,这是要干大事啊!   目庆脸色有些古怪,轻声说道:“那其中一带队长老,乃是我那未婚妻家中的一位长辈,这次得去见见,那不过一直对于我不是很看好。这次便是想请苏兄给我压阵。”   苏景年脸色更是古怪,这是好事情?   “那位长老是何境界?”   “半步归岐境。”   苏景年看着目庆,眼神之中已经是有些个死贫道的意味了。 第194章 来回皆是人情   “公子,你为什么要出来游历啊?而且就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反倒是更自在。”   “那万一有不长眼的贼人怎么办?”   “我这身境界和法器又不是拿来看的,一般贼人能耐我何?”   “那要是贼人比公子境界高,法器比公子多怎么办?”   “打不过就跑啊。”   “那要是也跑不过呢?”   “那就等死吧。”   乐寻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前些日子在集市上买来的小圈子,似乎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郁闷。   “可公子是大兆的殿下啊,这般若是一不小心在外边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就亏大发了。”   乐寻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不过心中却也是知道这应该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大兆可是一州却,这大兆的殿下出行,肯定是身上带着许多防身的宝器的。真要到那般碾压的境界,这般练气士想来也不会就这么贸然出手吧。   “可公子这般终归是有些危险的。”   思来想去,不想这般就认了输,还是嘴硬的顶了一句。   苏景年轻笑了起来,这般日子过下来,乐寻倒也算是放开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的拘束了,这算是件好事。   而自己在这段时日当中,也是教给了她许多的一些事物风俗,所谓入乡随俗,应该是如此的。   作为练气士,不论是山下山上的事情,都应该得是要知晓些的。   毕竟神仙可不是什么真神仙,那也是人出来的。只不过对于乐寻来说,要想着真正的知晓其中的道理,怕是还得好一阵子,毕竟乐寻自小便是罗州生长起始,妖族之中雪规矩和这寻常肯定是不一样的,潜移默化,无疑是最好的。   “诶,公子,你这剪纸,是哪来买来的?怎么这么丑。”   乐寻在一个小木盒子当中翻找着,女人似乎天生便是对于这些个小玩意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其中放置的,大都是些苏景年觉得有些鸡肋或是用不到的一些东西,乱堆着看着也烦,便是索性全部给放在了一木盒子中。   这时乐寻便是从中找出来了一个剪纸,模样奇特,似乎剪的是一只猪,还有点像羊?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乐寻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不由得是感慨:“这东西剪的虽说是真丑,不过倒是挺活灵活现的。”   苏景年转头看了一眼,便是笑呵呵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剪纸,乃是一种折纸秘术,这也算是个地方独有了。只要将灵力灌入进去,这就会直接是出现了这所刻画出来的东西。不过这折纸品质嘛,应该算是毕竟低的,放出来的折纸之兽,顶多也就是龙象境初境的。”   乐寻听的一愣,不由得是又是仔细看了看这折纸,“这玩意还有这么大的作用?真的假的?可以一直用嘛?”   苏景年嗤笑道,“当然不能,一次用完就没了,要是一直能用,那还得了?”   乐寻点了点头,这想来也是哈,不过还是很厉害的嘛。   “这玩意哪里有的卖啊?公子多买几张来放着也是挺好的。”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般是不可能的,这种东西顶多是用来阻碍一下罢了,若是真遇到难缠的人,这就是炮灰,没什么大用的。”   苏景年顿了顿,又是说道:“而且,这些个外物用的多了,终究是不太好的,若是产生了依赖,那更是麻烦的紧。”   “大道修行,还得靠自己,外物终归只是外物而已。”苏景年说着,也是和乐寻说起来,“你日后也是注意,在修行一路上,我虽说也有一些对于你境界提升有帮助的宝物,但最主要的,还是得靠你自己的。”   乐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另外,之前买下来的那两本功法,练的如何了?”   这话问起来,乐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功法第一层都还没到呢。”   “没事,慢慢来。记得勤练,别忘记。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这进展倒是在意料之中,时间又短,而且乐寻作为妖族又是第一次修行人族的功法,不熟半生的,自然快不到哪里去。   “嗯,我会抓紧的。”乐寻连忙是点了点头。   之后,苏景年又是问了问一些关于妖族的一些习俗事情,便是让乐寻出去自己练去了。   这庭院不大,一共便是三处屋子,中间大的自然是苏景年住着,两侧的小屋嘛,乐寻则是住在那右边。   苏景年心念一动,那小葫芦便是滴溜溜出现在了苏景年面前,不住的旋转着。   灵力涌入,这葫芦很快便是疯狂的暴涨起红光来,散发出阵阵热浪来。   苏景年连忙是将那玉斗罗盘给祭了出来,将这一小块地方给罩住。   几次试用之下,苏景年对于这泥鳅葫芦的掌握也算是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只不过目前依旧是不知道这玩意是拿来干嘛的。   而且这宝贝也算是一件法器了吧?   防守攻伐为法,养育稳固为宝。   这目前看来,这泥鳅葫芦应该是件攻伐的法器。   不过目前看来,苏景年是完全不需要法器,毕竟自己须弥之中还有着一柄春秋古剑呢。   说起杀伐来,这谁能够相比?   至于到后面还剑之后,那便是两说了。   “除了热点烫点,这玩意还有啥用呢?”   苏景年还真是有些个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在渡船上,倒是也不好所以试用,等下了船,找一个没人的空旷之地,倒也算是可以拿来练练。   苏景年看着这外表浮雕一般的泥鳅,每每看见这也是有些个无奈,这也太不般配了点。   将这泥鳅葫芦给收好之后,便也是自己开始静心修炼起来,这大道修行,砥砺精进,这可不能落下。   修行之后,便也是再次去倒那游梦廊之中,用神魂之力去消耗那巨大的古门。   不知不觉之中,这一事情,几乎已经是成了苏景年每天必做的事情。   而这次神魂耗尽之后,苏景年却是没有马上出来,而是在稍稍休息之后,便是转头修炼起了那花鸟来。   这折磨人的功法,苏景年已经是许久未曾进来了。   实在是太遭罪了。   而在屋外,乐寻也是在右边的小屋子当中静静的修行着那功法。   而在修行之间,不知不觉的便是将本形给慢慢的变露了出来。   一只巨大的狐狸蜷曲在屋子当中,将周遭的桌椅都是给推挤到一旁,碎落一地。   棕色的皮毛厚实无比,隐隐之间也是有着些光彩流转,原本有些枯燥萎靡也是在这些日子当中给滋养了回来。   双眼紧闭着,一条巨大尾巴轻轻晃动着,时不时的碰撞着墙壁,发出震动声来。   苏景年推开木门,眼前这一幕也是不由得也是无奈。   是说自己修行的好好的,刚刚自花鸟之中出来便是感觉一阵一阵的,还以为是怎么了呢。   看着眼前这只巨大的妖狐,苏景年也是颇有些感慨,这妖族兽形,也能修炼人族功法嘛?   苏景年也是不得而知的,思索了会,便还是觉得将其叫醒的好。   心神激荡,瞬间便是让乐寻一抖擞,双目睁开,一双狐眼透露出一阵狠辣狡诈之色来。   不过再看见苏景年之后,也是很快意识到不对,便是立刻也是直接是转变为人形来。   衣裳早已经是被撑破碎了一地,此时便是光溜溜的趴伏在地上。   “公子……”   虽说自己身子早已经是被苏景年给看过了,不过这般情况之下,乐寻却还是有些个羞涩,低头不敢看苏景年。   苏景年眯了眯眼,赶紧走出了去,将门带上,“把衣服穿好了,下次可别这么就显出原型来修炼了。”   院子之外,城镇中心。   今日较之往常,已经是热闹非凡,街道之上也是人来人往,比平日里多出了好些个人来。   而这街道之上的练气士也都是变多了起来,数量足足比平时多了一倍来。   在各处街道之中,都是有着商贩在叫卖着,各种人群叫嚣着,人声鼎沸。   而在城镇中心的一处广场空地之上,更是人潮拥挤。   在这处地方,围绕着搭建了一个类似于塔和祭坛的石架建筑,每层之上皆是有着许多的宝物摆放着,供人挑选,而在这塔台四边,也都是有着那来去的通道,供人上去。   而这处地方虽说人群拥挤,但是真正在这台上走动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无他,便是这要进入这塔台,有两个要求。   其一,每人二十精钱。   其二,必须是六境修士方可进入,也就是龙象之境圆满。   这两个条件在这一摆,便是让来的人众多,但是实际上上前观买的人却还算是毕竟少的。   而此时,在一处酒楼高层,目庆则是翘着二郎腿,慢慢悠悠的喝着酒,目光看向那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倒是没有多大感触。   时不时的便是撇向一边的高楼之中,还是有些个紧张。   这般等待一直到傍晚时分,这小洞天之中的大日快要落下之时,才是见着那大楼之中走出来了数位女子来,身穿着白青色的轻裙,而且皆是练气士。   “这今天也不出来?”目庆皱了皱眉头,看起来,真是得到明天才算是真正的出来啊。   这般想着,目庆也是有些无奈,这缘分真是,说来真是造啊。   将桌子上的那一壶酒给全部喝光之后,便是离开了这酒楼之中。   而在偏远的庭院之中,乐寻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怎么回事?修练功法这就把原形练出来了?”   苏景年有些疑惑,盯着乐寻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就不知不觉就这样了,感觉更舒服些……”   说着说着,乐寻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苏景年撑着头,对于这妖族修行功法的事情,还真不是很了解,“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乐寻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   苏景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按照人形来修炼吧,等到了后边,我再看看。”   “嗯。”乐寻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第195章 见面   “真不知是好是坏啊。”   苏景年感慨一声,颇有些无奈。   目庆则是笑呵呵的站在一旁,拍着苏景年的肩膀,说道:“苏兄放心就是了,这次我也就是去见见面,聊个天,这能出什么大事?更何况这还是在渡船上,能把咱们怎么的?”   “就是去聊聊天见个面,若真就是这么简单,那你还让我跟着去?”苏景年冷哼一声,这里面定然有些不对的地方。   目庆也是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转移话题继续说道:“这都不是什么事嘛。那,前面那大楼就是了,这一整栋楼皆是被她们给包了下来,啧啧啧,财大气粗也就这了。”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神魂如同蛇行一般释放而出,在街道之上游走环行,慢慢的接近那大楼之中,准备感知一番这其中情况。不过是刚刚到那大楼边上,便是感知到了一股可怖的威势散发而出,好似那沉重无比的山峰一般。苏景年果断便是将神魂给收了回来。   这一下下来,苏景年脸色更是不怎么好看了,自己这么就躺了这趟浑水了。   目庆似乎也是有些个胆怯,慢慢悠悠来到这大楼面前,却也不敢马上去敲门,似乎是自己给自己打气道:“这人都走光了,也就几位长老,这也没什么人看见的,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都这关系上了……”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目庆,“我说目庆兄弟,我看你前些日子在那生死台上打架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小家弟子,怎么这么怕?这羽明宗,莫非强横的离谱?”   “那倒也不能这么说。”目庆转了转头,顿了顿,便是和苏景年来到一处旁边的茶馆里坐了下来,要了两杯凉茶,慢慢的喝着,便是和苏景年说起来。   “我家族,别的不说,钱还是有的!”目庆先是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苏景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已经是看到出来了,这光是打架用法器宝具来砸便是已经看的出家里有钱的很,而且还不是一般有钱。   “而我那位未婚妻啊,她家里边也算是高人辈出,一家子光是七境的天命练气士就有十来个,而她自己也是一个,而且我听说前些日子已经是将最后一件本命物给炼化好了,如今都是已经准备晋升八境了,照她那天赋,估计也就那么迟早的事情。”   苏景年听到这,也算是明白了一大半,你有境界,我有钱。这就是有钱人家和有实力家族的联姻啊。   “而这羽明宗里面的,也有许多都是她们那边家族里的,而先前我和你说的那位长老,叫虞白,是她姑姑,膝下无子。诶,视她也就和亲女儿差不多了。”   “人家,不看好你?”苏景年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味的说道。   “这……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就…看我不太顺眼。”目庆支吾几声说道,“主要就是嫌弃我境界不够,修道资质不行,和她有些个不对。”   苏景年一摊手,“那不就是了。那你还找人家长老干嘛?这不是自找没趣嘛。”   “你以为我想去找啊……”目庆苦笑了几声,“我那日生死台上打那老头子被她们的子弟给看见了,恰好也是认得我的。转身便是和人家说了,我那天晚上和你聊完之后啊,刚刚走没多久便是被传话了,让我找个时间去见见。”   苏景年将凉茶拿起微微喝了口来,这事情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反正两家人都是已经到这份上了,能对目庆干嘛?最多不过是什么训斥几声罢了。   目庆转头也是看了看那大楼,“别的不说,反正这婚肯定是定死了已经,至于她怎么说嘛,那便是随她了。”   “这倒是挺好,心得宽。”苏景年笑着说道。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二人又是聊了几句之后,便是也不再犹豫。   目庆两手一挥,便是先朝着那大楼走去,倒是颇有些壮士一去兮的味道。   来到大楼门前,对着那守门的女弟子说道:“麻烦告知一声虞白长老,就说是目庆来拜访她。”   那女弟子看了几眼目庆,又是看了看苏景年,便是点了点头,“在这等会。”   说着,便是进去了。   目庆长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得来啊。”   “这话说的挺有道理。”苏景年点了点头,“有文采!”   没过多久,那守门的弟子便是回来了,说道:“二位请进。”   目庆和苏景年对视一眼,便是跨入门中。   这大楼之中,倒是远远非外边看上去那般,里面空旷广大的很,在后边还有很大的一个庭院,甚至还有一处池塘。   那女弟子领着目庆和苏景年二人一路上楼,来到第六层之后,便是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   “虞长老就在里面。”   说完,便是先行离去了。   目庆长出了口气来,便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淡淡的声音。   目庆便是先行推门而入,苏景年则是跟在后面。   只见这屋子当中空旷的很,虽说十分的大,但是其中物品却是不多,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凳子,和寻常人看着也是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而在那屋子的正中间,则是静静的坐着两个人,皆是女子,也是静静的看着进来的目庆和苏景年二人。   二人皆是身穿白云纹身鹤袍,颇有仙气,长发盘起,插着一根木簪子。二人皆是容貌端正,左边的那长老看着倒是颇为和蔼,而右边的那位,则是显然威势更足。   在那桌子上摆着两盏茶,还冒着热气。   不是说就一个嘛?怎么着两个?   “想必这位就是目庆了吧?”   左边的那长老转头轻声问道。   “嗯。”   目庆连忙是弯腰拜道:“目庆见过虞长老,木长老。”   说着,又是介绍道:“这位是我兄弟,苏扶。”   那虞长老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庆,又是侧目转头看向苏景年,倒是稍稍挑了挑眉头。   这自己竟然一时之间,也是看不透底来,似乎有层迷雾微微笼罩着,让人新奇。   不过还是能够大致判断起来,这应该也是那七境左右的练气士了。   “先前神魂探路的,就是你吧?”虞长老轻声笑道。苏景年一紧,尴尬一笑,不过看着好在没有生气,似乎并没有生气。   “在下无意冒犯,若是有得罪,还请海涵。”   这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   “无妨,不过看起来,你这神魂之力倒是挺强横的,如今什么境界了?”左边的那木长老轻声笑着说道。   “心骛八极的四极。”   苏景年也是丝毫不敢隐瞒,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哦?”   不仅仅是那木长老和虞长老吓了一跳,一旁的目庆也是被一惊,转头看向苏景年,目光之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崇拜,“苏兄,当真是奇才啊!”   这话怎么从你这嘴里说出来,这么怪味道呢?   虞长老坐在凳子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苏景年,“境界只能说一般,但是这神魂之力,确实是当的上是万中无一了。”   苏景年扯了扯嘴角,这怎么就到自己身上来了?忍不住是看了看目庆。   目庆一愣,也是连忙反应过来,将目光收了回来,今天该是自己抗主担的啊!   “今日来见虞长老,特地给长老带了些东西。”目庆笑嘻嘻的说着,便是拿出了两瓶丹药来,走上前去,放在了桌子上。   “此乃云丹,可以稳固境界,提升神魂灵力,其药效也是远远超出别的同类之物。”目庆说着,便是退了回来。   虞长老和木长老也是都没有动手去拿,木长老笑着看了看目庆和苏景年,便是端着茶杯,慢慢的喝起水来。   “先前,你和那另外一人在那生死台上打斗,虽说是赢了,但可有什么伤祸?”虞长老慢慢的说道。   “啊,一点皮外小伤罢了,不足挂齿。”目庆笑着说道:“这般算的什么,练气士修道一途,总得是要有些战斗的。”   “这也算是头一次吧?毕竟平常该都是公子哥宝物护身的。”   对于目庆这般说法,虞长老也是毫不客气,冷哼一声,接着说道:“这次让你过来,倒也不是为难你。可如今小素都已经是天命之境圆满,而且有着那家族功法的支持,突破九境也是早晚的事,早嘛七八年,晚些也是几十年。而你如今的境界,可有些跟不上啊。”   虞长老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总不能,到时候有什么事情,由着小素出手吧?”   目庆正色说道:“大道修行,我自是努力赶上的。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我也相信我绝不会置身事外。”   虞长老抬头看了看目庆,“你如今只炼化了两件本命物,可是稍稍有些慢啊。”   “我知晓的。”   苏景年则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不过这般话说起来,心中却是有些个诽谤:这怎么了,自己的两位,参心不就很厉害嘛,她去打架也不是不可以啊。而且貌似已经是这么做了好些年了。   不过这般话苏景年可不敢说出来。   “知道就好。”虞长老叹了口气,“这婚事,是她爹和你爹定下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我也不想让小素嫁给一个只能靠钱的子弟罢了。”   “虞长老所言极是。”   苏景年忍不住是点了点头。   虞长老转头看了看苏景年,“大道修行,最终靠的还是自己,至于宝具法器什么的,终究是外物,可以依靠但是绝不能依赖。”   苏景年倒是似乎毫不惧怕,迎着虞长老的目光,淡淡说道。   “嗯。”   木长老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好的。”   “多和你这位兄弟看看。”虞长老冷哼一声,“这丹药就留下吧。”   又是再次稍稍聊了一会之后,目庆和苏景年二人便是离开了这大楼。   回到大街之上,目庆便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忍不住是拍了拍苏景年,“兄弟可以啊,这事总算是过去了!太憋屈了这!”   “哈哈哈。”苏景年也是有些忌惮,这两个境界摆在那,确实是压力有些大。   “该去玩玩了。” 第196章 大头   苏景年回到小院子当中,在这城镇之中,众人都是十分默契的没有御气飞行,皆是走路来。而在那原野荒野之外,便是随意了。   见到乐寻,依旧是和自己离开之时原野,待在一旁的角落之中,给那些个花卉浇花,拨弄着那叶子。   如今的节气,这院子当中的花卉并没有一个还是开花的,连一个花骨朵都没有。   不过这也算是苏景年有意无意的教导着乐寻去做的事情了,这些个花草可都是苏景年自己去那城镇之中特意买来的。   也算是对于这心性的一种磨练罢,修身养性便是如此了。用这些个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事情,去消磨掉那乐寻心中自罗州根深蒂固的凶狠心性。   苏景年对于这种事情其实也是不怎么知道的,对于这乐寻的这一妖族来说,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慢慢的教化。真要说起来,自己也只能是这般已知的一些手段来,慢慢的磨了,山高路远任务重啊。   若是想要一步到位,那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除非那般境界极其高深,直接是出手抹除掉原本的心性,好似一张白纸一般,重新去绘画,苏景年显然不是的,也不会去用。   对于乐寻,苏景年始终是有着一颗防备之心在,至少现在,比起那目庆来说,只多不少。   在前面那目庆让自己陪同他一起去见面那虞长老和木长老之时,便是有一心思将这当作一个陷阱来看的。   思索几番,那最坏的打算,便是直接献祭那春秋大剑来,最后用上全部的神魂之力,拿来最后的一搏命来。   只求活命。   那当时自己老老实实地告知那神魂境界的时候,也不免有一些个告诫的意思在其中。   但是这一心思很快也是被压了下来,这虽然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毕竟这还是在渡船上,应该也不会这么胡来。   不过最后好在也是相安无事,苏景年便也只能说是自己太过于疑心了。   苏景年站在门口,思绪万千,这一个人在外面,当真是不得不处处小心啊,可不能怪自己。当初自己和老九一起出去的时候,可是被下了不知道多少个套,若不是老九厉害,早不知道死几次了。   乐寻早已经是察觉到了苏景年的归来,却是见着苏景年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不由得是问道:“公子?怎么了?”   苏景年讪讪一笑,“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罢了。”   说着,便是转移话题道:“外边现在热闹的很,要不出去看看逛逛?”   “好啊!”   乐寻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花洒放在一边,便是跟在苏景年身后,将门关上之后,去那城镇之中去看看。   来玩的人群之中,比起之前已经是多出了不少的练气士来,也是因为如此,乐寻显得比平时要更加的小心翼翼了些。   虽然说是看见了一些个好玩的玩意,却也是并没有准备要买的意思。   苏景年则是径直带着乐寻来到了一处较为大的摊子面前。   数不尽的铁笼子堆积着,或大或小,其中关押着各种各样的蛮兽,皆是凶横无比,不过其中也有的看上去较为温顺。   不过无一例外,都是伤痕累累。显然都是被捕杀而来的。   “公子........”   乐寻看了看,便是有些不解,这是想买一个蛮兽养着/   虽说妖族的原形,其实也和蛮兽差不多,但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所以对着这些蛮兽,乐寻也是丝毫感受不到什么别的想法。   苏景年点了点头,说道:“就是想买一只来,以后由你管着。”   乐寻这么一听,顿时就又来了兴趣,给自己管?那好啊!   自己在罗州还养过一只大黑狗呢,只不过逃出来的时候没法子带上它,估计应该是被宰了或者是自己溜去别的地方了吧。   乐寻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铁笼当中的各种蛮兽,尽力要来挑选一个好些的蛮兽来,嗯,最好的听话点的那种。   这摊子面前的人群也是十分的多,对于这些个蛮兽感兴趣的人也是不少的。   “老板,给我把那只给拿出来看看!”   一汉子指着最旁边的一只巨大的铁笼子说道。   “好咧!”   那店家也是个壮汉,身强体壮,也是个龙象境界的练气士。   一把将那旁边的笼子给拉了出来。   “嘶~”   众人看见了都是不由的倒吸了口气来,无他,着实是太过于惊悚了。   这是一只类似豹子的蛮兽,身后长长的尾巴已经是断了一大截,而且似乎是被火给烧断的,那端点处还有些烤焦的筋骨。   整张面皮都是被扯烂了大半张,血淋淋的滴流着鲜血,原本威武至极的面孔荡然无存。而全身上下,都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一些个的地方,都是已经能够穿透了皮肉筋骨,可以看见那其中的肠子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却依然是朝着众人发出低吼来。   这家伙能够活到现在,也是一件奇事了。   “好家伙,这玩意真是,撑到现在还没有死,也是命真硬的啊!”   众人不由的是感慨道。   “这只蛮兽,说起来,可真是一把辛酸泪啊。可是死了一个龙象境的兄弟,才是将这玩意捕住的。”   “确实是凶残。”苏景年看着那蛮兽的眼睛,而这豹子也是丝毫不惧,死死的盯着苏景年,嘴中发出低吼之声来,完全没有什么惧怕之意。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只蛮兽,倒是够可以的。   “乐寻你知道这是什么种类的蛮兽吗?”苏景年转身问道。   “不知道。”乐寻摇了摇头,“我们妖族和这些蛮兽可不一样,妖族大致分类下来,可都是有名有姓的,这些个蛮兽怎么能比,而且我们罗州也有蛮兽,都是被抓来吃的有些时候。”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也是。妖族和蛮兽这虽说原形都是差不多,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根本的差距。   蛮兽大多有些个分辨不清,看着一样有些,但是实际上却又是差异极大。   “这看着都快死了啊1”那大汉看着不由得是撇了撇嘴,围绕这笼子转悠了几圈,抬头问道:“你说吧,这家伙多少?”   “这样,四十个精钱!您看如何?这可已经是亏死的了我!”   “四十?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玩意你要我四十?”那大汉不由得是骂了起来,看那样子,要不是这么多人在,都能给店家来上几下,“最多三十!”   “我说这位大爷啊,这蛮兽现在还这般活着呢,谁都看得出来这家伙多厉害!那筋骨皮肉肯定不是一般的啊!”   “这样!三十五!”那店家咬了咬牙,说道。   最后一番交谈下来,那汉子便是用了三十三个精钱,将这蛮兽给拿走了。   “好家伙,这玩意还值钱三十来个?”苏景年心中不由的是有些个诽谤,半死不活的也只能杀了拿来熬汤或者做药材了。   蛮兽一旦被人所捕获,下场大都是如此。   要么直接杀了,扒皮抽骨,熬汤做药;要么吗,命好点的便是开化来当作宠物拿来饲养着。   而苏景年现在便是让乐寻去找那一个命好点的蛮兽。   “公子,你看那只蛮兽怎么样?”乐寻说道。   苏景年顺着乐寻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角落头里,静静的趴伏着一只蛮兽,好似那大猫一般,全身一半的毛都是给烧没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看来,这汉子底下的捕手,火行所属的厉害啊。   “这只蛮兽?”苏景年有着无奈,这算什么?看着貌似也什么都没什么特别的啊。   “怎么就看上这家伙了?”苏景年叹了口气,不过话都已经是说出去了,便也是不好说什么,便是又对着那店家说道:“把那只拿出来看看!”   “好嘞!”   见着又是一个客户上门,连忙是走过去,见到苏景年要的那家伙也是一愣,指着这大猫说道:“公子,说的是这家伙?”   “对,就是这玩意。”   那老板脸色也是有些古怪,不过看到身边的乐寻之后,心中似乎也是有了些知晓原因。   便是将这大猫给直接从笼子里拉了出来,也不担心逃跑,就是这么给扔在了地上。   这大猫也是直接躺在地上,原来腿脚都是给捆绑起来的,那老板笑着说道:“这家伙,我也不知道咋说,是在猎杀别的蛮兽的时候,顺带看见了就给抓回来了。”   神情也是有些个尴尬,大概率就是这位公子身边的美人看上了,早知道就让那群玩意下手轻点,这毛都没了一大半,卖相也不好看啊。   “就这只?”苏景年转头看向乐寻。   乐寻犹豫了一会,便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只吧!”   “这只的话,公子我也不坑您,十个精钱!”   苏景年爽快的付了钱,便是直接拿了根绳子捆起来,拽在手中,便是让乐寻带着,回到那庭院之中去。   乐寻倒是十分小心翼翼,在回到院子当中之后,先是将那绳索给松开来,不曾想这家伙倒是腿脚挺利索,一解开便是直接想要逃跑掉,却是立马被乐寻给抓了回来。   苏景年直接是将其抓起来,扔进那水缸之中去,便算是给清洗了一下。拿出来之后,也是见着这家伙原来的剩下的皮毛有些黑有些白。   “嗷呜。”   苏景年一愣,不由得是笑了出来,这家伙叫喊之声也是这般没气力,该不会真是买了一只虎吧?   拿起来查看一番,除了毛烧掉了许多,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大伤,不过这家伙这看上去,还真是挺丑的。   “这家伙就由你照管吧。”苏景年将其放到了一旁,对着乐寻说道:“管好点你可。”   另外,便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走进那屋子当中静修去了。   乐寻来到这大猫旁边,看着它想了想,便是说道:“既然你这头这么大,以后你就叫做‘大头’吧!”   大头从鼻孔之中喷了喷气,也不知道是反对还是赞同。   “来,给我好好看看,以后你可得好好的乖点知道吧?我养你你就得听话”   “我是公子的奴婢,你就是我的奴婢。”   “不听话,我就把你吃了。” 第197章 到达明煌天下   在乐寻的照料之下,大头倒是很快的便是恢复了起来,身上那些被烧掉的皮毛也是很快便是慢慢的长了出来。   黑白相间的皮毛,倒也是让苏景年有些奇异,这看着倒是比之前那般半秃的样子好看多了,远远看去倒是挺讨喜,不过这讨喜对于这蛮兽来可是半点用处没有。   也不知道是乐寻喂的太多,还是这家伙本来就容易长肉,这没几天下来,便是已经长的圆墩墩的,远处看去便是好似一个肉球一般,而且跑的还挺快。   目庆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条骨头,晃来晃去,逗弄着这大头。   这大头虽说胖的很,但是腿脚但是却十分利索,在这桌脚来回的跑动,来往之间迅速无比。若是常人在外边看去,怕是都已经有些个看不清楚了。   玩了半天,也是不见着这家伙累,目庆便是直接是一甩手,将这骨头扔了出去。   在半空之中,便是见着大头一跳而起,半空之中便是只见是给咬住,落地头也不回的跑到了边角的自己窝中。   那窝也是乐寻给大头自己建起来的,实际上也是将几块木板随即搭建了一下,拿了几块石头压着。   在里面给放了一些破棉絮和枯草垫着,不过大头却是十分的喜欢。   苏景年看着大头这肥胖的身子,不由得也是有些感慨,这家伙怕是从生出来开始,这在外边都活的没这么滋润啊。   不过大头对于苏景年显然还是有着明显的畏惧之感,只有苏景年依一人时基本都是老老实实待在窝中,对于乐寻的亲切更是明显。   目庆看着那肉球跑开来,也是不由得问道:“苏兄,你这是怎么想着就要养这么一只肉球来?这都和小猪差不多了吧?这看着,大些倒是可以直接宰了吃了的。”   “那可不行。”苏景年摇了摇头,不过是也没有具体的说那原因,总不能说是专门买来给乐寻养着玩的吧?“这家伙养着,也算是给乐寻稍稍一些空闲的时间可以放松一下身心什么的,顺便还能让她心静下来些。”   “你对于人家不放心?”目庆有些疑惑,一下子便是感知到了苏景年话语之中的重点,“那乐寻不是你自己给带出来的?”   苏景年喝了口茶 ,“自然不是。”   乐寻是自己买下来的妖族一事,苏景年当初也是没有和目庆说的,自然也是不知道。   “这种事情,说出来就不太好了,反正总还是有些个担忧的。”   目前点了点头,对于这种事情,倒也是没有过多的去问,和自己有啥子关系?说多了反而不讨好。   苏景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自己即便是已经和乐寻签订了天列契约,但是这份戒心自然是有着的。   但是一只被猎人捕杀,然后转手给卖掉的妖族,又会对人有多少的好感和依靠?   苏景年转头看了看那右边的小屋子,每天的这个时候,便是乐寻修炼那功法的时候,这时间也是让大头乐的清闲。   “渡船,估摸着,也就还有大半个月的时日,便是会到达明煌天下了,苏兄是准备在哪个渡口下船?”目庆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开口问道。   “这一路是要经过那哪些个渡口?”   对于这些事情,苏景年还真是不太熟悉,本来就要想着找个机会去问问目庆,这今日倒是自己先问起来了。   “因为这艘航船,是自东边过来的,所以第一个到达明煌天下的大州,便是幽州。幽州会有两站渡口停靠;幽州之后,便是会去往云州,停靠一处,之后便是径直去往燕州,彻底停靠。”   第一个大州便是幽州?刚刚好便是自己要去的地方,那自己的这般运气倒也算是可以。   苏景年眼神闪烁一番,“那我估计便是会直接在幽州下船吧,毕竟我刚好也是有些事情要在幽州办的。”   师傅的话,可是万万不敢忘记。   这春秋古剑,拿在手里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啊,早点交出去,自己也算是少担心。   目庆点了点头,“我是要到那燕州下船,看来倒是苏兄要先下一步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你这次去燕州,不会就是冲着你那小素去的吧?”   目庆咳嗽几声,脸色有些尴尬,“我这次过去啊,当然不止是这事情了,还有好多事情呢,我家也是有些生意在那边的,这次过去也是顺便去了解一下。”   苏景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便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不需要多说的。   “后来那位虞长老,没再找你说话过?”   “没有再找我了。”目庆长出了口气,也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那家伙,天知道我当时背后冒了多少冷汗出来。”   苏景年有些个感慨,自己也是有些怀念起那圭湘和参心了啊。   “苏兄老家在广钧青州,这次来幽州,看来是事情不小啊?”   苏景年点了点头,“确实是不小的,要不是,我也不会这般自己过来了。”   这可是牵扯到大兆一国气运龙脉,开玩笑。苏景年现在恨不得直接是变到那道人面前去,将剑扔给他之后,便是直接溜走。   他娘的,天天晚上睡觉都睡不怎么踏实。   “哎,人人身不由己啊。”目庆感慨道:“想当初,我还在我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给定下了婚约……我是啥法子也没有啊。”   苏景年一脸黑线,“我寻思,照着虞长老说的,貌似还得是人家看不上你才是吧?这境界差距拉的可有些大了啊,而且身世貌似也不必你家差……”   “哎哎哎。”目庆连忙是按了按手,“给兄弟留些面子,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了。”   “吱嘎。”   聊着聊着,只听见身后传来门声,转头看去,便是乐寻走了出来,见着苏景年和目庆便是连忙说道:“公子,目公子。”   苏景年见她服饰似乎有些个乱,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哭笑起来,看起来,多半还是变出原形来了。不过既然没有被自己给发现察觉到,那想必估计也是及时就止了住。   那大头见着乐寻走了出来,也是连忙从那窝中跑出来,围着乐寻转圈。   不过此时乐寻倒是有事情要做,嫌弃它碍事,便是直接一脚给踹开了去。   那大头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低着脑袋,便是站在了乐寻身后,不敢再去靠前。   目庆又是闲聊了一番之后,便是起身告辞了。毕竟自己也不是闲人一个,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但是至少苏景年觉得这家伙就是个闲人嘛。   这家伙需要操心钱嘛?不需要吧?   那这境界看着也没动过,那显然也没在大道修行上下功夫,那不是闲人是什么?   “公子。”   乐寻等到目庆走后,便是上前来,似乎是有些个不安。   苏景年笑了起来,见着她这般样子,倒是显然有些不知道该咋办。   “怎么?修炼功法的时候,又变回去了?”   “嗯。”乐寻点了点头,也是不知道咋说,“我也不知道为何,就不知不觉就那样了……”   苏景年叹了口气,“等到后边,我找个知道些这方面的事情的人再问问吧。不过既然没有什么别的阻碍出现,想来也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乐寻见苏景年说没什么问题,不由得也是有些高兴,“那公子……我日后可不可以。”   苏景年打断了,说道:“最好还是保持这样子吧,毕竟,那么一只狐狸摆在那,哪里未免也都是有些显眼了。”   “好吧。”   乐寻也是知道,有些个无奈,点了点头应道。   苏景年回到屋中,便是开始了修行,“后面时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就是不要打扰我了。”   毕竟这渡船也是就快要到达了,自己还是第一站便是要下这渡船的,时间不等人啊,自己得抓紧将那游梦廊之中的其中一扇门给打开。   而苏景年选择的便是左边的“阵”门。   “大头!过来!”   乐寻坐在凳子上,叉着腰,喝道。   那大头连忙是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短短尾巴摇的十分开心。   乐寻则是显然直接是将其给当做成了一个肉球来,“这毛茸茸的,摸着还挺舒服的。”   乐寻摸着,感觉很好。   “可惜了,你这家伙,连那蛮兽都算不上,大概估计就是杂出来的。哎,别的地方怕是指望不上你了,只能用来摸摸咯。”   大头似乎有些听懂了乐寻的话来,有些个不满,嘴中哼哼唧唧的,拿着那大脑袋蹭着乐寻的腿。   “咋的,说你好不乐意了?”   乐寻拍了拍大头的大头,“你这已经是命好的不得了的了知道不吧?也就是我家公子会养着你这么个废物了,要是别人买去你,那早就给杀了炖汤吃了,还有你现在这胖的和球一样?”   庭院之中,乐寻抱着大头碎碎叨叨的说着。   而在屋中,苏景年则是已经沉浸入那游梦廊之中去,务必要抓紧些时间,将这大门给赶紧打开!   苏景年神魂之姿静静的悬浮在转角之处,那“阵”门前面的防护罩已经是稀薄了很多。   这几日不断不停歇的神魂攻击,也总算是取得了一些效果。   不过需要耗费这么多的神魂之力,这功法的创造者有些不当人啊!这他娘的还是一个,这后面还有两个!这得磨到何年何月?   神魂攻势便是再次喷薄而出,持续不断的轰砸在这大门之上,而这大门的防护罩也是在不断的被一点一滴的消磨掉。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原本浩瀚浑厚的神魂之湖,便是已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苏景年等到稍稍好些之后,便是直接转头投入到那花鸟之中,经过了那“美妙的折磨”之后,便是再次转头去往那游梦廊之中,消磨那大门。   时日便是在这一来一回之中,渐渐的消逝而去。   很快,航船便是已经到达了那明煌天下之中,而且已经是来到了幽州地界,再过几日,便是要在那幽州的渡口上首次停靠。 第198章 羞羞羞的事情   时间恍惚而过,已经是就要到达那幽州的第一个停靠渡口了。   乐寻抱着大头,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空之中,星光璀璨。   乐寻转头看了看那紧闭着的房门,也是有些无奈,这已经是大半个月没有见到苏景年出来了。前些日子那目庆来看时,便是告诉了乐寻就两天的时日,便是可以下船了。   今晚过去,明天便是下船的时候了。   “哎,咋们又要走了。”乐寻抱着大头,边摸着边笑着说道,“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样啊。”   说着,也是有些个彷徨,“这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是怎么变出来的,还是真就有的啊?”   “若是等到日后跋涉,遇到什么歹人,大头你估计就只能是赶紧跑的份了,没用的东西,什么忙也帮不上。”   “原来的家是回不去了,现在也只能是在跟着公子了,公子去哪儿就跟到哪儿吧。公子也挺好的,大头你说是不是?”   大头似乎是有些倦意了,对着那乐寻的碎碎念有些无奈,嘴巴咕咕几声算是知道了。   “你个猪头玩意!”   乐寻愤愤的拍了拍大头的大头,有些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大头原本还是有些个倦意的瞬间便是被乐寻给拍醒了,有些委屈,不过好在自己皮糙肉厚也不怕疼。   而在屋中,苏景年则是依旧在那游梦廊之中消磨着那大门的防御。   如今在这游梦廊之中,那最左边的阵门已经是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一点点的防护罩。   苏景年在那虚空之中静静地悬浮着,感知之下,那原本浑厚的防御已经是十分的稀薄了。在这几乎是日夜不休的攻势之下,苏景年的神魂也是在不断的强壮起来。   不贵这般的法子却是太过于危险,几乎是已经将自己给逼到了一个枯竭绝境的地步。   对于自己本身的损害也是极大的,但是对于苏景年了来说,也只能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时间不等人啊。   再次是将那神魂恢复而起,猛地吸了口气来,便是将神魂之势瞬间便是尽数喷薄而出,砸向那“阵”门。   苏景年在这一时间之中所散出的那浩浩荡荡的神魂之力几乎已经是可以将几十位天命之境的练气士,给碾压死不知几次了。   在这最后的神魂攻势之下,这最后的一点稀薄的防御也是一点一点的被慢慢的磨损掉。   在苏景年这般疯狂的输入之下,仅仅是过了半盏茶的功法,神魂之力便是彻底是消耗殆尽。   而当那最后的神魂之力也是输入之后,那最后的一层薄膜也总算是被彻底的给消磨掉了。   终于好了吗?   苏景年如今神魂身姿已经是稀薄到极致,瞬间便是要消散而去。   而苏景年却是觉得自己如今好似身形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丝毫,明明已经是已经要消散了,却是始终在这个点上,让人奇怪。   在苏景年面前,那最左边的大门终于是缓缓的开启来。   展现在苏景年面前的是一崭新的长廊!   而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神魂之力便是直接是冲向苏景年来,疯狂的补给进入苏景年的体内。   这一股神魂之力不单单是十分的精粹,而去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一股淡红色的神魂之力在其中,也是一同进入到了苏景年的体内。   苏景年双目暴睁,只感觉浑身炽热无比,那魂命归纳穴从来没有过这般狂暴!   在这神魂之力的突然灌输之下,苏景年原本的神魂之力也是不断的被改变同化,渐渐的,那原本神魂也是被慢慢的变成了淡红色的样子,在全身来往之间,都是被全部萃取了一遍,浑身的杂志一些都是给压迫了出来。   疯狂,狂暴!   在经过了几周天的运转之下,也总算是彻底忍不住了。   那身上直接是激荡而出,一圈再次是一圈的暴出,几次之后便是将那原本便是已经没有多少灵力支撑的玉斗罗盘给彻底爆开来。   一阵激荡,瞬间便是将这屋子给晃了晃……然后并没有塌下来。   而在外边的看星星的乐寻和大头也都是被吓了一跳,大头直接是立马跑开,从乐寻腿上跳了下来,钻进了那自己的烂窝里。   乐寻也是一惊,这屋子里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公子怎么了?不由得也是有些个慌张,连忙来到门边,“公子?公子!”   连喊了几声,却是丝毫没有人回应,不由得更加是有些急起来。   思考了一会儿,便是索性豁出去了,直接是一脚将门踹开,进屋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玉斗罗盘掉在一旁,桌椅皆是已经碎裂不成样子,散落在各处。   墙壁也无数的裂缝出现,不过竟然没有塌下来。   “这屋子质量可以啊。”   乐寻不由得也是心中想着。   连忙是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着什么玩意。   看向苏景年,依旧是盘膝而坐,在那床上,但是半身衣物都是已经被完全的碎裂开来,赤裸着上身。   浑身冒着一圈又一圈的红光,冒着热气,好似在被水煮一般。   乐寻见着,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这该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而苏景年如今的情形也是有些不容乐观。   这从阵门出来的神魂太过于精粹,在苏景年这般神魂的交杂之下,不断的冲入融合,在苏景年的穴位之中交杂着爆裂而来!   这般感受,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而在不得已的运转之中,这般也是慢慢的传输到了全身之上!   在内府之中,也是已经被缓缓的充斥入侵而入,那花骨朵则是散发出淡淡的光辉出来,形成了一层保护罩,将那赢鱼和鱼专罩起来。   浑身燥热不堪!一股又一股的狂热之气充斥着苏景年全身!比之前那小葫芦之中都要来的猛烈!   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苏景年已经是开始骂娘了!   苏景年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的守住自己那脑中的一丝清明。不过渐渐的,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终于是已经有些个无法控制住了!   乐寻站在一旁,有些个手足无措,在这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不敢离开去找目庆。   便是只得在苏景年身旁转着圈,心急如焚却又是无可奈何。   苏景年突然是睁开了双眼来,红色的眼睛充斥着疯狂。   “嗯?”乐寻一愣,连忙是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见着苏景年眼睛,也是一愣,这眼神,自己看的太多了!在自己被捕获的期间也是见过太多次了!   “公子?”   乐寻有些个慌乱,轻声问道。   苏景年转身看过来,早已经是没有了半分清醒!直接便是将乐寻扑倒在身下,将那衣服给撕扯开来!   “公子!!”   乐寻也是一惊,自己那般讨好,却是始终不要了自己,到了如今,终于是要开始了嘛?可是现在这样子……公子真是没什么事情嘛?   真要说起来,乐寻早已经是在自己被捕获之时,便是已经认了自己之后的命运,不过后来跟着苏景年,倒也真是和自己想的有些大出入,真说给苏景年暖穿什么的,乐寻心中也是完全可以的。   苏景年几下便是已经将自家的衣服给撕扯干净,便是开始撕扯起乐寻的衣服来。   “公子……慢些……”   乐寻有些个羞涩的轻声唤道。   苏景年却是丝毫听不进去丝毫,很快大片大片的白嫩便是**了出来,娇嫩的似乎能恰出水来!   这一景象更是让苏景年无名火暴涨,整个人便是只见扑在了乐寻身上。   “公子!”   乐寻忍不住是喊了出来。   “公子……轻些个…”   “公子疼!”   大头过了好一会,却是没有见着再有什么波动出来,便是有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又是听见了乐寻的呼喊之声,便是只见来到了门前,这两个是在干嘛?   又是回到了自己的草窝之中去,还是老老实实睡觉的好。   而屋中则是火热无比,一夜无眠。   今晚,注定是难忘的一晚。   ———————————————————   白光初露,大日照射进来。   杂乱的房间,昏昏沉沉的头脑,只感觉好似整个人都被捶打了一遍一般。   苏景年有些个迷茫,脑袋是真的疼,不知的是怎么了。全身也是好像被谁揍了一遍,只感觉背后也是一阵疼痛,好似被爪子给抓破了。   慢慢的睁开眼睛来一看,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是吓了一跳。   整个房间好似被随时便是要塌陷下来一般,桌椅都是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嗯?!”   苏景年转头一看,便是只见着乐寻赤条条的躺在自己身旁,蜷曲着,禁闭着双眼。   而一旁那自己的破碎的衣服和乐寻衣物也是杂乱的散落在床上,而在那乐寻双腿之间,还有着一抹鲜艳的红色。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苏景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却也只能是更加想到那阵门开启时,再后面的事情,便是已经十分模糊了。   只感觉浑身燥热,好似中魔了一般,不过最后还是被释放了出来。   苏景年看了看身旁的乐寻,大概想来也是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来。   这狗日的功法!这不是坑人嘛这不是!   正在苏景年思索之间,又是见到那大头趴在门口,摇着尾巴,似乎是在讨要吃的。   苏景年撇了它一眼,便是连忙走开了。   “公子?”   身边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   苏景年转头看去,只见乐寻也是一惊醒过来了。   在经过作业之后,脸色更是显得娇艳欲滴,此时正欲语还羞的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这一眼看去,差点又是准备再战。   理清楚头绪之后,苏景年也是有些个无奈,下了床将衣服穿好,“先起来吧,不错的话,今日该是要下船的。”   “是,公子。”乐寻咬着嘴唇,便是起身套上了一身新衣物。   苏景年转头看去,乐寻那一脸的潮红都还没完全褪去,这般姿态身段更是诱人。   苏景年轻赶紧将心中杂乱的思绪抛开来,还是先下船为紧啊。 第199章 新的开始   明煌天下,幽州。   一座高高耸立在山巅的七层古塔,风雨侵蚀之下,已是稍显破旧之色,在其屋檐六角之上挂着铃铛,清风徐来,便是叮当作响。   在这古塔之下,便是那绵延起伏的山脉,而此处所在,便是在那一处最高的山头上。   而在这山脉前方,便是一处巨大的城镇,在这处看去,便是好似那一个巨大蜂窝一般,掉落在这山脉从中,被拢聚而起。   登阳城。   在那不远处的一处较为平坦的原野上,则是修建着一个宽阔的渡口,一只巨大无比的云鲸正缓缓离去。   一黑衣青年站在那古塔顶层,身旁站着一侍女,倒是美艳绝伦,将那原本青年的风采都是给夺了去。   “幽州……传说上古之中,神族的修罗场。今天总算是到了。”   这青年和侍女便自然是苏景年和乐寻了。   在下了渡船之后,便是也在那城镇之中,先行是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   之前在那渡船上的一些事情,倒也是让苏景年和乐寻之间的关系更是进了一步,不过却是依旧有些个尴尬。   在这么几天下来之后,苏景年也算是给放下了。   如今乐寻说起来,也就和当初的参心差不多的事情了。   如今那云鲸在这停留了三天之后,便是再次启程,毕竟这可不是最后的停摆渡口之处。   “公子,那传说是真的嘛?”乐寻看着那外边的景色,心旷神怡,也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真假……不过,我还是信的。”苏景年说道,又是顿了顿。   自己当初,可是见到过那骑着黑马,在那高空之上一枪便是插死了两条雷蛟的家伙。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   “在这幽州,倒是很有事情要做啊。”苏景年感慨一声,双手负于背后,倒是颇有些胸怀若谷的气象。   “公子,要在幽州待上多久啊?”乐寻问道。   “不清楚,这里事情稍稍多了些,麻烦了些。”苏景年叹了口气,不过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到底是什么事情。   乐寻也是十分识趣的没有问,微微又是靠了些过来,轻声说道:“那反正公子到哪,奴婢就跟到哪。”   “哈哈哈哈,那你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嘛?”苏景年转头笑了起来。   二人又是这般转头看了许久,天色也是慢慢的暗淡了下来,云层也是慢慢的厚重了下来。   “走吧,不早了。”苏景年抬头看了看天,“这山脉也算是有署名的,晚上有山鬼夜游出来巡山的。而且看着天色,晚上倒是也会有场雨啊。”   苏景年拉起乐寻,便是直接御风而起,很快便是回落到了那城镇之外的不远处,便是慢慢的走如城镇而去。   “山精鬼怪什么的,也算是蛮兽嘛?”   “应当是不算的吧。”   “那貌似也不是妖族的啊。”乐寻跟在苏景年旁边,“那算是什么?”   “算山神老爷的。”苏景年忍不住是笑了起来,“这一块地,山根所在,都是山神老爷的。”   快进城时,乐寻便是很自觉的将那面纱带了起来,之前入城之时,倒也是惹得不少浪荡子弟来骚扰,让人心烦。   二人一路兜兜转转,便是来到一处相对来说较为偏僻的角落,前方便是一处较为破旧的院子,木门之上,还贴着那两幅门神,只不过都已经有些个掉色脱落了。   这么一处小院子,苏景年还是找了一会花了三十几两银子买下来的,不过对于苏景年来说,这些个银子自然算不上是什么。   院子很小,就一小房子,前方的空地角落处也是只摆了一个不大的水缸,其余的也是没有别的什么了。   苏景年打断先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待到自己的那神魂境界稳固,并且将后续的事情打理清楚之后,才是离开启辰。   而启程的第一件事情,便自然是去往那汤牙山,找那道人去还了春秋。   而在水缸旁边,原本便是还有一个购狗窝,如今便是直接便宜了大头,虽说破旧。但是这比起之前的破木板来,可还是要舒服许多了。   苏景年直接是在这整个院子外都是埋下了那符隶,以防不测突袭。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想要不挨刀,那就得本事高。   本事没有,那自己更是要小心再小心了。   刚刚回到院子之中,天空便是细蒙蒙的飘起了小雨来,愈下愈大,很快便是暴雨撒下。   豆大的雨水打落在屋檐瓦片上,发出来的响声,倒是恰为好听。   “没想到这雨,来的还真快啊。”   苏景年站在门口,抬头看向天空,心中思绪不由得便是已经远去。   当初自己在趴凉山脚下看过落雨,弄羡庭之中赏雨。   如今此处,便算是躲雨了只能。   “下雨是好事情啊,一下雨,草就长起来了,野兔野猪什么的就都会出来了。”乐寻在旁边说着,偷偷摸摸的挽住了苏景年的手臂,偷偷看了苏景年一眼,见其没有什么,便是将身子也紧靠了些。   “公子,现在算是什么时节了?”   “初夏吧。”苏景年淡淡的说道,“今年冬天,倒是希望我还在幽州。”   “为什么啊?”乐寻扭头问道,“殿下不是说要去各处游历嘛?”   “嗯,不过这地方,倒是可以稍稍慢些。”苏景年轻笑了起来,看的乐寻也是一阵脸红,“等到了中土的几个地方,也是可以稍稍慢些的。”   “公子笑起来真好看。”乐寻轻声说道,脸上有些个羞涩。   “赶紧进屋去。”苏景年没好气的在乐寻脑袋上敲了一下。   “啊呜。”乐寻捂着脑袋,低着头连忙是走进了屋子当中去。   苏景年深吸了口气,玉斗罗盘直接祭出,在苏景年面前不断的转着。   心神沉浸之下,苏景年便是已进入静修之中。   在经过那先前的一阵神魂洗礼之后,苏景年如今的神魂之力也不在是和之前的一样了,皆是有股淡淡的红色夹杂在其中,相比其之前,也更是平添了几分强横来。而至于到底有没有什么伤害,苏景年目前也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顺其自然吧。   而除此之外,那游梦廊之中的阵字大门开启之后,也是同时给苏景年带来一片全新的天地。   关于阵法的修炼!   这又是在符隶之上的一层高楼了。   五行之法,各有所行,其中大部分修炼的也都是这五行为基础的阵法,毕竟有着那本命物和天道的加持之下,在一开始也是比较容易上手的一种。   苏景年进入那游梦廊之中,身形由神魂所幻化而出,也是带着一些淡红之色出来,看着有些个奇特。   如今在这巨大的转角之处,最左边的阵字大门已经是被打开,而旁边的那两扇符,法大门依旧是紧紧的闭着的。   苏景年看着另外两扇大门也是心中叹了口气,这两扇大门,真是不种地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开启了。   抛开这些心思,苏景年直接迈进这阵字大门之中去,这之后的长廊倒是和先前的差不了多少,依旧是两幅壁画般的阵法构造给摆画在了上,巨大无比。   最好是水阵或是土阵和木阵之类的,这样一来,自己也是好些修炼一点,毕竟苏景年对于这自己的三件本命物还是有着十分的自信的。   苏景年悬浮在空中,目光看去,眼神也是变幻不定,待到后面看完之后,脸色也是一阵青白,这第一个阵法。   便是雷法之阵!   苏景年差点便是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你她娘的,一开始就让人搞这玩意?自己还没雷行所属的本命物!   貌似也没几个人是用那雷行所属作为自己的本命物的吧?   这比起那火,金两行来说,这雷行更是暴躁狂野,这炼化之中稍有不慎便是直接灰飞烟灭,魂魄都剩不下半点。   而且另外便是这雷行所属格外的难寻,难找,这也是一雷行所属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拥有的一个原因。   而这一开始便是修行这没有本命物的阵法,这可真当是困难重重啊。   苏景年消耗之下,转瞬便是已经演练了数十次下来,却是没有一次半数成功。   而在这失败之后,自己的这神魂之力也是疯狂的消耗掉,不过是片刻之间,神魂之力便是已经消耗掉了大半。   苏景年忍不住是破口大骂起来,这算什么玩意?失败了这神魂扣的这么厉害?那自己还练个锤子?!这么几次下来自己不就神魂枯竭了嘛?   在苏景年不死心的继续练习之下,神魂之力有是很快的便是彻底的耗空掉。   苏景年无奈的望着眼前的这巨大阵法图,心中早已经是数万只黑马奔腾而过,无奈有心无神魂,只能是先行退了出去。   退出这游梦廊,苏景年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这创造者功法的人,在苏景年心中的地位也是稍稍往下掉了一些。   如今神魂一阵空虚,只余留下了些许,只得是慢慢的来补了。   玉斗罗盘收回,雨声一下子便是传入到苏景年的耳中,点点滴滴的敲打,分外杂乱而又有序。   苏景年将门关上,乐寻已经是躺在床上了。   “公子,床已是暖好了。”乐寻见着苏景年走来,脸色也是有些个羞红,轻声说道。   苏景年心中倒是有些哭笑,之前乐寻说起自己是那九尾狐族之下,相互之间倒是可以互相补给,不曾想这倒也是真的。   苏景年躺靠在床上,心中倒是没有多少睡意。   乐寻慢慢的靠近过来,趴伏在苏景年身上,搂着苏景年的手臂便是缓缓睡去。   说来也是奇怪,乐寻的境界虽说不高,但按照人族的境界来说,也已经是龙象之境,却依旧是和常人一般,要睡觉休息。   这倒是也让苏景年有些个疑惑好奇,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多问来。   温香软玉在怀,苏景年低头看着乐寻,忍不住野猪摇了摇头,自己这身子怎么这么就虚了? 第200章 老道人   一座巨大的山峰脚下,烟雾缭绕不过是在山峰的腰间徘徊,足以见得这山峰之高。   在其脚下,乃是一个羊肠小道,在这底下绕着山峰盘了半圈。其中来往行人商户皆是小心翼翼,因为这路实在是过于狭窄,容不得什么闪失来,毕竟一旁便是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往往有着一边来了那一个大些的货物来,将对面过来的路途给堵住的,都是要给说上好一会儿。   所以在这慢慢的便是也出现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般货物过来之后,店家都是要撒一些碎银子到那山崖底下,另外给对面等待的客商一些个小钱来。这也是被人们称作那“过桥钱”。   此时已经是午后了,山脚下的小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有条不紊。   “诶,小木头又给你师父送饭去了啊?”一个小孩身穿一身有些不合身的破旧道袍,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之中穿过去,来到了另外一边。   一个在路旁边摆摊卖绿豆凉水的姑娘看见这小孩,忍不住是问道,言语之中颇为喜爱。   “嗯,要不待会师父又该说我了。”被称为小木头的小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中抱着一个饭盒笼子,倒是和小半个人差不多大小。   那姑娘忍不住是抱怨起来,“那臭老头子真是不知道干嘛,天天叫你爬山去送饭,老无赖一个。来这绿豆汤你给喝了解解馋。”   “谢谢小绿姐。”小木头接过来了大碗,一口气将其喝光,想来也是渴的不轻。   那小绿姐看的心疼,刚要说几句,便是见着小木头抱着便是直接跑开了,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这有一条山路,一直是通向山顶的,不过这山路却好像不是人给修起来的,倒像是那被什么东西一脚一脚踩出来的。   在经过数年的奔波之下,小木头已经是完全知道了这么跑才是最省力气的,而去往往到一半的时候,自己的师父便是会直接市占术法,将自己给拉上去。   倒也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般艰辛,不过确实还是有些累的。   而这小木头的师父,便是那一个道人,人称“老乌道人”,因为全身都是黑色的道袍,老人又瘦又高,好似一只乌鸦,是别人给取的,传着传着便是都知道了这道号。   而至于真实什么道号,别人早已经是忘记了,也不关心。   老道人在这一带可谓是十分的出名,倒也不是说什么道法高深,而是作为一个无赖和色鬼而出名的。老道人在小路的另外一边有着一个破烂的摊子,专门给来往的人算命什么的,算来算去,倒也没见过真灵验几次。   不过偶尔捞捞油水,维持一下基本的生活不至于饿死,有时候还能摸到几下小姑娘的小手小屁股,那水灵灵的,那这天真就算是没有白过了。   而有时候也是会遇到一些麻烦事情,之前也是不少次,遇到那一些个什么女侠之流,给偷偷摸摸了之后,直接是给拿着剑砍,那道袍上的几道疤痕就是这么来的,现在都没有钱去补补,反正老道人也是不这么在意。   最多也只得是感慨几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在那一边,还有一块小田地,平时用来种种菜什么的,毕竟早几年开始,那老头子便是经常在那山顶上坐着了,一年到头也难得看见他下来几次,要不是小木头天天送饭送菜,怕是都以为这死老头子真的死在山上面了。   在山顶上,一老头子静静的坐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恰好是在这山峰的外边的边缘。   老道人手中拿着一杆绿竹子做的鱼竿,顶端绑着一根白线,朝下垂钓着,不见其底。   这山峰的这一边,恰好便是那道路的另外一边,一处深渊所在。   在这处看去,云海弥漫翻滚,好似海浪一般,金黄的眼光洒在这云海之上,好似是铺上了一层金沙一般,震感至极。   老道人低垂着头,好似要睡着了一般,突然是抬起头来,笑了起来,“总算是来了啊。”左手一挥,一阵大风刮起,便是只见旁边突然便是多出了一人来,正是那小木头。   “今个来的倒是挺早啊。”老道人笑呵呵的说道。小木头连忙是跑过去,将饭菜拿出来给摆开,老道人将鱼竿给用双腿卡住,拿起碗筷来,将这饭菜吃完。   “师父,你这在钓什么啊?”小木头坐在一旁,倒也是丝毫不惧怕这高山,朝底下看了看,除了云和底下黑黑的深渊,啥也看不见。   “你知道啥你。”老道人撇了撇嘴。“我在给众生祈福呢,在修行功德呢。”小木头撇了撇嘴,显然不信,过来一会儿,又是说道。   “师父,上次你说的故事到哪儿了?”小木头将碗筷收好之后,老道人便是直接一个脑瓜崩打下来,“谁说故事呢?那是故事吗?”小木头忍不住是捂着脑袋说:“那师父说的地方,书上一个都找不到。”   老道人冷哼一声,“那是他们不知道,认识几个臭字的家伙,能写出什么书来?”老道人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见着小木头一直看着自己,转过头去,慢慢说道。   “上次啊,说到了那池越冰原的了。那池越冰原啊,便是这一方世界的尽头,再过去便是无尽的深渊了,无人知道后面是何处。在那池越冰原之中,有一座高山,叫做雪煨天峰,这上面的雪啊,每隔一千年化一次,化了之后汇成一条河流,自池越冰原开始,一路向东,直去纵海。”   “那融化的水啊,一滴便是万斤之中,一路而去,碾山压谷,平峰碎石,无物可阻。而在那纵海之中,则是有着那鲛人和龙族,在那纵海深处,有着一颗自上古时期神灵陨落时的星辰天种。所以在纵海,晨时水滚沸腾,好似岩浆灌入;夜时冰封千里,万物不生。”   “纵海之外,还有一横海,那里有一处地方空间崩塌,时光混乱,每时每刻都有着无数的海水倒灌进那巨大的洞口之中,万年不停,却是从未填满。传闻那是一只被神族钉在那的吞天之物,受尽折罚……”   小木头听着听着,便是忍不住又是说道:“可我看那书上说,咱们这三座天下,尽头就是那……”   “他们知道个屁!”老道人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和你说这些还不好好听着,这些东西就是别人这辈子都是不知道的事情知道吧?”   “赶紧回去,把那菜园子打扫一下,别都是杂草出来,豆苗都死光了。”小木头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将那木盒子抱起来,刚刚起身,老道人便是一挥衣袖,便是直接将其送到了山脚下去。   老道人忍不住是撇了撇嘴,“那些个读书人有几个厉害的?什么狗屁也敢乱说,也就那些个春宫图啥的好些……”   老道人一天便是只吃这么一顿,照他的话来说,自己已经是半仙之姿,就算是不吃饭,那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时间恍惚而过,很快便是夜色降临,这脚下的小路也是早已经是人迹不见丝毫。   深夜走山临崖路,那可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了。   老道人已经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和白天没有丝毫的变动。   “嗯?”   老道人笑了起来,是说怎么感觉这么几日这么多的毛头东西在这乱转,看来就是为了这今天啊。   老道人眼睛闭上,不去思索。   很快,便是两人直接是御风而来,落在了这山顶山,望着老道人,笑了起来,“老乌道人?今日总算是得见了啊。”   二人皆是身穿一样的衣服,腰间挂着一令牌,随风摇荡。   老道人依旧没有搭理,连动弹都没有动弹丝毫。   “我们来次,是周目王朝的授意之下,特请道人前往宫中一去!”左边的人抱拳说道。   老道人依旧是没有什么动作,而另外一人则是显然没有什么耐性,“你个老头子装神弄鬼也就罢了,竟然还被皇上看中了,算你祖上积德!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老道人这时方才是慢慢睁开了眼来,转头看向那两人,黄金般的倒竖眼睛!   那两人也都是一惊!   而下一刻,便是只看见一只巨大无比的爪子便是自高空之上而下,那两人几乎是连动弹分毫的距离都做不到,便是瞬间被一爪拍下,成了肉泥,化成了灰烬。   天命之境,如同蝼蚁!   而脚下的大地也是发出一阵哀嚎,山峰碎裂无数坚石,滚滚而下,好似天崩。   整座山峰,被压十一丈!   老道人手一挥,便是将这些灰烬拍去,地面上只余留下两个被压的稀碎的鱼龙令,也是被一同直接是拍下了山。   老道人依旧是坐在那,手持竹竿,身形都是没有丝毫的动作。   半夜三更。   月光洒落在云海之上,好似一层淡淡的薄纱笼罩。   老道人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竹竿子似乎是动弹了一下,忍不住是笑了起来,“终于上钩一只了?”   手中发力,七尺竹竿一抬,便是只见那自底下破云而出 一条足有百丈的黑影冲出云层,将来往的云层破烂的稀碎。   黑夜不住的搅动着,如龙似蛟。   “都上来了,还能让你跑了不成!”老道人冷哼一声。   下一刻,便是只见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飞鸟而出,通体金黄红光,直扑向那黑影,腹下有着三只爪子,一把将其抓住,顷刻之间便是将其撕裂开来,吞食而下。   每一振翅,云层便是激荡而起,翻滚似海潮。云海之上,更是一层火海弥漫,漫天之焰。   这大鸟的鸟首,却是一只龙头!两边长长的金黄胡须飞舞,瞪着那巨大的如同灯笼一般的双眼,透过云层深渊,只只的看向那山脚下无尽深渊的底部。   在起深渊底下,聚集着一片浓稠而又巨大的黑影,模糊不定,充斥着狂暴的一股不是灵力的力量!   仿佛是感受到了那炽热的目光,自那黑影之中缓缓的抬起了一只巨大无比的鳌头来,恐怖而又狰狞,一双眼睛红光闪烁。   不过片刻,便是再次恢复如常。   老道人冷哼一声,“天上的火种都能吃下,我还吃不下你这玩意?”   说着,又是转头看了看那一旁的剩余的一些碎片,“周目王朝?这汤牙山起始,之外的七百五十八万里之处,皆是我所掌管!” 第201章 迷惑皆去   暴雨之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小雨。   点点滴滴从清晨下到午夜。   这般样子倒是让苏景年想起来在江南时节的生活来,也是这般细雨绵绵,杨柳轻风。   虽说在前些日子当中,苏景年也是完全体会到了那乐寻所说的那“阴阳互补”的好处,不过及时是这般情况,苏景年依然是刻意的去避免这次数。   还是不太放心啊。   当初晋希文也是说苏景年,心疑至重。不过这对于苏景年来说却不常是一件好事情。   疑心重,总好过没有疑心。就算是死,想来也是比后者死的慢些。   而苏景年这些日子除了在那游梦廊之中修行那雷法阵型之外,便是也抽空会去城镇之中转转,顺便问问,也是熟悉了些。   其中便是认识了一位贩卖那古董字画的商人来,那商人叫做贺高,也是一个半老的汉子,膝下有着一个女儿,早已是出嫁了。   半辈子便是都在这各类字画古董上度过了,所开的那店铺也是来往客人众多,其中也有着不少的上好字画,以及一些个别的小玩意。   “贺老,您可听闻过汤牙山是在哪个地方?”   这些天阴雨绵绵,人倒是也少了不少,大都是在家待着。   贺高泡了两壶茶来,和苏景年在里边聊着天,听到苏景年问起来,也是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许久才是摇了摇头,“这咱们幽州大山,多的数不清,谁知道那汤牙山是哪一个?而且我也不是这方面的的,不过这名字嘛,倒是挺奇特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贺老笑着问道:“怎么,去哪有事情?”   “嗯,要去见个人,倒是有些重要的。”苏景年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一口气喝光。   “那怎么的,也要远了啊。”贺老笑了起来,“虽说我不知道这汤牙山是在哪,但是至少咱们这一块,肯定是没有这么一座山的,要再别的去,那路可就远咯。”   “路远没事,知道在哪儿,总是能到的。”   苏景年慢慢说道。   “有理!”贺老不由得是点了点头,赞叹道,“这话说的好,想来也是读过些书的啊!”   苏景年有些惭愧,“一些而已,不多。”   “不过真要说这山川名录来,我倒是记得在那城西北变有一个开地摊小买卖的地方,哪里倒是似乎有着一些个地图,你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找到。”   “哦?”苏景年挑了挑眉,“谢过贺老了。”   “诶,这说的什么话。”贺老笑了起来,摆了摆手。   苏景年又是问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是撑伞离开了。   这一把油纸伞,还是乐寻买来的。   苏景年依照那贺老所说的地方,一路走去,这街道小巷处也是穿插众多,况且更是不熟。不过苏景年也是不急,便是在街道之中一条一条的走去寻觅,不大一会儿,便是看见了那小摊子。   也不能说是小摊子,毕竟人家也还是有着一个小屋子的,里面只是坐着一个老头,叼着烟袋躺在摇椅上抽着烟,倒是颇为自在。   苏景年进屋,将伞放好。这屋子当中,今天并没有一个客人,只有老人一人。   一边的几个木板上,则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类的地图,苏景年大致看了几眼,便是问道:“店家,这山川名录记载,可有啊?”   “哪里的?”老人听见,睁开眼睛来,看了一眼苏景年,又是缓缓闭上,问道。   “整个幽州的。”   老头子又是睁眼看了苏景年一眼,烟杆子指了指最里面的,“最里面,自己看看吧。”   苏景年便是朝着最里面走去,翻看了一会,便是找到了一本关于幽州的一些个大山名山的小册子。   苏景年翻看下来,却是没有见着汤牙山。不由得是有些疑惑,便是又再次朝下翻去,终于快到底时,终于是翻到了汤牙山的名字。   苏景年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拿着册子走了过来问道:“这册子多少钱?”   “四两银子。”   苏景年交付了钱之后,便是离开了。   离开了这地方之后,也没有再次回到贺老那,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刚刚进屋,大头便是刚好一头撞到了苏景年腿上,直接是被毫不客气的一脚给踹了开来。   因为这下雨不断,乐寻也是将大头的狗窝给挪到了另外一边的柴房里去。   大头直接是被踹开,也是完全不敢有什么叫喊,直接是离开了这屋子,回到自己的窝里去。   “公子,今天是有什么收获了?”乐寻起身来,笑着问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倒是还算有些个东西。”   便是将那山川名册给拿了出来,翻到那汤牙山处,心中也不由得是有些个感慨。   这原本自己以为怎么的这汤牙山,也该是一个有名些的大山吧,不曾想这却是差点都找不到的一处山峰,心中倒是有些无奈。   不过好在,总还是有的,不至于看去都找不到名,那自己可真就是难办了。   对于这汤牙山的描述介绍,倒也还算是详细,苏景年看下来之后,大概也是有了些印象在心中。   “这山高倒是挺高的,只不过这位置,倒也是稍微偏僻了些……”乐寻也是靠了过来,见着苏景年看着这页,看完也是说道。   苏景年心中叹了口气,这哪里是有些偏僻?   自己从这里开始算起,一路飞过去,也就一百八十多万里,差不多已经是走了算边角小半个幽州的了。   这还剑一路,倒是有些漫长啊。   “公子,我们是要去哪儿嘛?”   苏景年点了点头,“对。来幽州的主要事情,就是去那。”   乐寻又是看了看那名册,说道:“那咱们就去呗,真要说起来,最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日。”   苏景年将那名册收了起来,“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再次稳固一番,暂时还不能上路,另外你如今的境界也是记得每天别落下修行。”   “嗯,奴婢知道的。”乐寻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可都是一点没有落下的。”   “那就好。”苏景年,“这么几次,可有再次变化出那原形来?”   “有过一次……”乐寻低着头,轻声说道。   苏景年也是有些无奈,这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修行人族的功法,那肯定也是做最好按照人族形态来修炼。苏景年在这几天出去溜达的时候,倒也是有些意向去问问,看看有没有谁知道的,只不过却是没有人知晓罢了。   “算了,就先这样吧。”苏景年也是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至少现在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嗯。”乐寻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下来,倒更是贴心乖了不少。   苏景年在心中再次是思索规划一番之后,便是直接进入那游梦廊之中。   自己离开这城镇,开始出行的首要几个条件,苏景年也是心中早已经是订好了的。   其一,便是等自己将那阵门之后的两个雷法阵学会。   其二,自己的境界再次是提升,若是暂时提升不了,那至少也得是稳固一番,至少是不能够和在那渡船上一样,那般容易的便是被打掉体魄修为。   其三,便是乐寻,最好是能够在自己的帮助之下,突破到天命之境。   这三个若是完成了,这么一来,不单单是让自己的自保能力和底气都更足了些,而且这也会让路途赶路,更加快一些的。毕竟两个人飞,总是比一个人带着一个人飞来得快的。   而在这一时间规划之中,苏景年进屋最长便是那一个半月之中,若是过了这个时间。就算是一个都没有完成,那自己怎么的也该是要动身了。   因为在今年冬天,自己必须是要到达那幽州的最西北处去。   而这也是关乎到自己的前世醒悟一事,至关重要。这件事情,晋希文也是早已经便是和苏景年说过了,前前后后,在私底下也都是说过好几次的了,说是重视万分也不为过。   而这里面的牵扯到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这般的因果怕是就那道家的各类法师来都是头疼的很,而这又是恰恰道家所最忌讳的。   晋希文对于苏景年这前世所透露出来的,起身也只是一些罢了,不过那么些零碎的东西拼凑起来,苏景年其实也是能知道不少的了。   自己要想突破到归岐之境,必要斩掉自己的那心魔,这是其一。   而若是想要晋升归岐之境后不跌境,并且能够继续晋升境界的话,便是要醒悟自己的前世。   若是没有醒悟,那自己就算是斩掉了那心魔,那自己大概率也是不能够突破境界的。突破境界之后,多半也是会再次掉落,而掉落之后想要再次是去晋升,那可就比第一次难上太多了。   而这另外一方面又要牵扯到大兆国运的事了,毕竟苏景年是作为大兆的殿下,大兆国运的盛衰和苏景年个人牵扯,太深厚了。   而因为之前苏景年的临渊命格,大兆也是被消耗掉了近半数的国运,而苏景年这一醒悟前世,对于大兆的帮助反馈也是极大的。   大兆如今的攻伐大辽,占据它州之地,说到底还是为了补缺之前所消散的国运罢了。   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苏景年这都是不能够失去的。   而当初在自己离开之前,晋希文也是和苏景年说了,在让那“国师”占卜过一次的了,醒悟的时间,就在今年冬天!   而地方越靠近西北越好!   晋希文和瀮老一样,都是为了自己,废了不少心思阳寿啊。   自己怎么也不能丢掉这么一次就会!仅有的一次机会!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便是继续在游梦廊之中,学习那雷法之阵,时间不等人啊。   ——————————————————————————   汤牙山之上,老道人依旧是好似一尊石雕一般,在那山巅垂钓。   似乎是意有所动,伸出手指来,掐指算了几道,眼神倒是有些明亮了起来。   “该来了啊,不过麻烦事情,还不少啊这。” 第202章 前凶后残   对于这些事情,苏景年现在也是完全没法说去,只能是自己想着的了。   时间恍恍,便是这般在这小城镇当中过去了一个月的时日。   在游梦廊之中,神魂展现而出的苏景年,在面对这眼前的那第一幅雷法阵型,颇有些个欣慰,在自己不断的努力坚持之下,如今总算是将这第一个给练习成功了。   “大阴辉雷鼓。”苏景年喃喃自语道,这阵法的名字当真是奇怪的,这莫不是另有深意?可是这有个屁的深意?   苏景年退了出来,转头看向乐寻,如今是深夜,依旧是趴伏在床上静静的睡着,大头也是窝在乐寻脚边睡着,没有回到自己的窝里去。   苏景年打开房门,外边星空闪烁,万里无云,倒是一个出门夜游的好时候。   苏景年这时候也是顾不得什么城镇之中的条列默认了,直接是御风而起,悄无声息的便是直接来到了城镇之外。   御风而起,很快便是已经看见了先前所到达的那处古塔所在,苏景年便是再次在这停留了下来。   苏景年停靠在这塔的塔顶,好似一只黄鹤一般,单脚而立,孤傲的望着漆黑的夜空和沉默的大地。   深吸了口气来,手中已经是出现了一方印章出来,万法阵型,不论是如何精妙高深,都必定是要有着那阵法的中枢,用来支撑着阵型的全部。   若是这阵法的中枢被破,那么这阵法在怎么厉害,也都是会被直接散去。所以这阵法的中枢,格外的重要。   而在一些个更加复杂的阵法来说,那中枢便是不止一个,多个或者十几个也是有可能的,这便是要保证阵法不会因为一个中枢的破损而导致全部阵法的无效。   这一方印章,当初苏景年搞来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这般用处,也算是意外之喜。   印章落下,悬浮在身前。   手中灵力滚动,好似闷雷奔流,一道道的纹路瞬间便是在这半空之中形成,其中苏景年特意加持进了那不周山石的本命,虽说行属并不一样,单是在这威力之上,还是完全能够融汇增强的。   流光闪烁,在这古塔顶上流转波动,好似无数的星光流落在这此处。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过后,苏景年方才是将原先的那一口气给吐出来,大功告成!   一副较为复杂的雷法阵型已经是彻底完成了。   一闪瞬间,灿烂过后便是彻底的隐匿了起来,只剩下在古塔的顶上,余留着一个有些破损斑驳的古印。   苏景年将这古印握在手中,心神激荡。   若是不仔细的用那神魂去感知试探的话,十分的难以察觉,而这阵法又是一个进攻的攻伐之阵,若是进入,就算是天命之境圆满的练气士来,怕也是有些不好过的。   这阵法的威势,可是在苏景年心中的预期之外了,这般威力自己上也是不好过的啊。   苏景年不仅也是有些感慨,他在那游梦廊之中倒是还没有怎么感觉的到,如今在外面刻画出来之后,倒是切身的感觉到了这阵法的强大和无比的隐匿之性。   这若是自己无意之中走进来,那可真是得拔扒掉一层皮的。   这一开始就这么厉害,那后面,不得不得了了?   不过苏景年作为掌握中枢的人,即便是魂命大域不展开来,也是完全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这阵法的布局以及范围所在。而在这阵法范围之内,一切的变动都是完全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   “嗯?”   苏景年挑了挑眉,一只皮糙肉厚的野猪此时正在外边慢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走过来,苏景年也是有些无奈,这是走来给自己送礼了?   等到靠近这阵法之时,这野猪似乎也都是稍稍预警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不过过了一会儿依旧是朝着前面走来。   “轰隆隆!”   一道闪电砍下,直接是将其瞬间便是化成了灰来。这野猪甚至是连哼唧都没有出一声来,便是彻底消散去天地之间。   不过苏景年脸色却是有些个惊讶,看起来万物有灵,对于一些个不寻常之处,总是还会有些感知到的,也许是生性使然,天命作祟了。   苏景年将古印收了起来,这阵法便是彻底的虚无不见,就算是苏景年的魂命大域展开也是完全无法得知,想要展现出来,那便只能是将那古印再次复原到中枢处。   至于到底能够停留多久,苏景年便是不得而知了,估计等到灵力消散的差不多,这阵便是没用了。   这般阵法威力虽说大,但是弊端也是十分的明显:所消耗的时间太长,并且一旦定型布置之后,便是无法移动。   苏景年叹了口气,“还是不怎么好啊。”   若是让别的一些个符隶大师听见苏景年这般说,怕是会直接拿脚踹开来,这简直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啊!这般威力不说,还搁这挑毛病起来。   苏景年对于这次的阵法也是十分满意,这第一个阵法就这么厉害,那按照之前长廊的来看,后面的自然不可能是比这弱的了。   若是旁人看见了这般雷法阵型,怕是真会以为苏景年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师了。   要知道一般来说,都是自那五行开始,一步一步来,在这最常规的五行上面花费的时间往往也是最多的。弄不好就是四五十年过去了,而雷法,那更是高楼上的高楼了。   雷法相较于另外别的来说,更加是暴躁无常,在刻画阵型的过程当中,弄不好失败了,那反噬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扛得住的。   而旁人又没有苏景年那游梦廊之中的随意历练刻画,就得一步步靠着自己来,纵然是有着那师傅教导,但是在这雷法上面,往往都还是十分缓慢。   像之前在大宣,那所爆发的虫灾。所动用的便是地火天雷。   而其中起作用的,绝大多数都是地火,毕竟天雷对于舒随二人来说,也还是远远未曾掌控,只不过当时是有了那阵的依托罢了。   雷法大道,最为惧怕的,便是那阴物鬼怪一类,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说是天谴也不为过,什么地火阳火,坚冰重岩都是完全比不过的。   苏景年静静悬浮在古塔顶上,望着这头顶的星空,虽然说是璀璨,但是真看起来,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大荒不周的那星空,才真的算是啊。”   星河璀璨,一挂便是百年不动。   这一比起来,就完全算不上是什么了。   顿足停息片刻,便是再次御风而去,回到城中庭院之内。   苏景年躺靠在床上,这些日子下来,还真是没怎么睡过觉,这对于练气士来说,就和吃饭一样了其实,可有可无。   那既然是能够继续修行的,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睡觉上?   可回过来又说,修道可又不仅仅是这努力就有效果的,天赋资源,也是缺一不可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野修之中,难出大能。而每年又是有着数不尽的人挤破了头想要进官府当中去。   所求的,不就是这么一点东西嘛?   “唔…”   乐寻翻了个身,似乎是察觉到苏景年躺下了,也是半抱着苏景年,一双大长腿也是不由自主的便是缠绕着起来。   这样子,还让别人怎么睡觉?   苏景年直接转身起来。   —————————————————————————   荒蛮的大地之上,见不到丝毫的活物踪影,这一片天地之间好似是被抛弃的一般。   若不是天地之间还有着灵气存在,怕都是以为这地方是一处死地了。   一少年赤脚在其中行走着,一眼看去,皆是沙砾碎石,偶尔可以看见一些个枯骨碎骸,被风沙半埋着。   在这里已经是走了整整一个月了。   真要说起来,白天才是最安全的时候,到了晚上,那些个鬼玩意可就是一群一群的窜出来。   绕是少年的心性,面对那般对于生命的延续的饥渴,也是不由得有些惧怕。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毕竟自己当初,可比这要来的更加严峻的多的多。   梅昭。   少年心中却是喃喃自语,一直在默念着自己原来的名字,唯有这般才是能够让自己不至于迷失在这荒凉的鬼地方。   来到一个沙窟之中,梅昭直接是冲杀进去,没有动用丝毫的灵力,便是将里面的一只蛮兽给撕开来。   只留下一些肉之后,便是将其尸体,一路走去,扔到了远处。   然后再次是返回到洞窟之中,风沙很快便是会将这气味掩盖,但是尸体不会,不想惹上麻烦还是多走几步路的好。   回到洞窟之中后,便是缩着身子去到了最里面窝着。   太热了……   这地方好似那岩浆熔炉一般,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沸腾着,而自己就是那一块被煮的烂肉!   “嗯?”   心生警觉,当即便是迅速来到洞窟外边,而下一刻,那沙洞便是直接被一只巨大的脚爪给彻底碎成了渣。   身形好似一只小山一般的蛮兽,外边皆是披着一层坚韧的皮夹,一片接一片,这便是那最完美的防御!   梅昭抬头看去,除了眼睛之外,全身上下都是覆盖着这般的甲皮。   看见突然是跑出来一个小不点,那蛮兽也是一愣,直接是张嘴便是朝着梅昭咬来。   一道巨大的好似山石一般的残影直接是自天而将,一整座山峰给搬了过来!   “万钧!”   一声爆喝之下,这巨大的蛮兽直接是被砸成了肉泥!丝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   梅昭来到这尸体的一旁,用手将其割开皮肉,鲜血奔流而出,洒在梅昭身上。   直接是张嘴喝了个够。   “北蜀单……”   梅昭走了出来,浑身皆是鲜血。   “苏景年……”   沙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皆是那鲜血凝固起的印子。   “都得死!”   梅昭全身灵力暴动起来,看向远方,先杀北蜀单,再杀苏景年,一个都不能落下!   “嘣!”梅昭一脚踩下。   大地发出一声哀嚎之声,四裂而开,布满无数沟壑。   天命之境,圆满! 第203章 问心有愧有惑   清晨时分,阳光吐露出来,照耀在这小庭院之中。   而苏景年早已经是进入了那静修之中,开始继续历练开始,开始学习刻画起那第二幅雷法阵型。   乐寻如今还躺在床上,裹着薄被,那脸上昨夜的潮红都还未褪去,看向苏景年,面色也是有些个羞涩,虽说自己是想着的,不过这袭击的,乐寻也是不由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昨天晚上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就来了,搞得自己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不过做奴婢的,能这样被公子惦念,也该算是一种宠爱了。乐寻轻声爬了起来,穿好了衣裳,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大头在屋子里,便是也将那功法拿了出来,依照上面的开始慢慢修行起来,这自己可不能落下了。   而在游梦廊之中,苏景年已经是刻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这第二道阵法,却是有些个无奈。   这相当于是那第一幅大阴辉雷鼓的一个蹭强的版本,不过要刻画难度比起来,却又是高出太多了,差不多就是两个第一幅的难度。   这再加上每次失败之后,自己的神魂之力便是会再次被消耗掉许多,这简直是不能让人好好的安心修行,几次下来便是神魂亏损,只能是退出来修复神魂之力。   苏景年如今的神魂虚影已经是有些个模糊,看向眼前的这巨大而又复杂无比的雷法阵型图,心中早已经是不知该作何描述。   如何自己的境界,在这短时间之类也是得不到什么暂时的提升,而神魂之力也是到现在算是一个瓶颈了。   算起来,该到达的也都差不多了。   苏景年长出了口七来,身形慢慢消散,退出了长廊之中。   转头看了看,乐寻也是已经起来,盘膝坐在床上静修,身上不过是披了一件薄纱罢了,身姿若隐若现,更是诱人。   连忙是转过头去不看,心中不由得也是有些个后悔,这昨晚自己这么就冲动了呢?自己的定力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了?这可不行啊。   苏景年暗暗告诫自己,这心神不定,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可是大忌。   还是这狐妖一族的魅惑之力太过于大了,一言一行之中皆是,这般仿佛已经是早已经给刻画到了骨子里。   妖孽祸水,聚于一身啊。   苏景年不禁也是有些感慨,再过些时候吧,若是乐寻能够到达天命之境,那便是可以直接启程了,开始去往寻找汤牙山的路途。   那里还有一个老头子,在等着自己去还剑呢。   乐寻起身来到院子当中,看见苏景年出来,那大头便是摇着短尾巴屁颠屁颠从窝中跑了出来。   昨天晚上被苏景年自屋中给赶出来,还有点小委屈。   苏景年自厨房里拿了一根肉骨头去,扔了过去,滚落在一旁,大头连忙是叼起来跑到一边吃起来。   苏景年将那玉斗罗盘祭出,一层保护罩子环绕在周遭体外。   苏景年再次是将那泥鳅葫芦给拿了出来,这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苏景年都已经是给忘记了。   而自己每一次拿出来观摩试探的时候,都会有着不一样的发现,这泥鳅葫芦太过于奇妙了。   至少也是一件法器!而且就目前来说,这品质也绝对不低,若是那摆摊子的老头子知道了,被自己捡了这么一个漏来,那不得气得吐血?   苏景年这般想着,却是不知道,那老头子已经是早早的被气的吐血一次了。   灵力灌入其中,外边红色的光芒闪烁,很快便是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高温起来,外表所雕刻的那两条泥鳅也是开始缓缓的在这葫芦外边慢慢的游走起来。   将那葫芦嘴给拔开,一股热浪喷出,却是瞬间便是被苏景年给直接摁了下去。   神魂试探而下,这葫芦的内部,几次看下来,苏景年也算是有了些大概的明白。   这应该就是一座囚牢。   一座不知道用来关押什么的囚笼,也许是那练气士;也许是蛮兽;也许是什么不知道的玩意。   总之不会太简单。   毕竟那一个个好似洞窟一般的囚笼外边的那好似骨节一般的杆子,苏景年竟然也是动弹不得丝毫,连晃动都是做不到。   这可是太挫败人了。   自己这神魂体魄不会是假的吧。   而底下的热浪不断的翻滚着,在苏景年几次观察之下,这底下的东西,也是一种似乎是参杂了某种特意之后的熔岩。   不过真比起来一般的熔岩来说,这玩意可是太厉害了,在几次三番的试探之后,不单单是能够灼烧毁灭神魂,还能够吞噬灵力和几乎掉落下去的全部东西!   堪称恐怖。   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熔炉大鼎!   而且在这底下面,在几次的试探之下,又确实是发现了一个家伙!似乎是在这底下活动的!这可是给苏景年一个巨大无比的惊吓,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东西能活的?   不过几次下来,按照苏景年推测来看,应该不是活物。   就连那法宝都是能够融化的玩意,还能有什么活物是可以在里面生存的?应该也是某种骨骸寄托于此,或是类似晋希文和自己说过的那“米尸”。   不过怎么样,目前来看,苏景年所完全没有实力去动弹的,搞不好自己的神魂就会被直接重创,对于自己来说,这可是最大的杀器,是万万不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神魂退出,苏景年望着这泥鳅葫芦的眼神愈发的沉重,这玩意有点太过于“烫手”了,这确定不是哪位大能的宝贝?   这可有些恐怖的啊。   苏景年尝试了几次,想要引流着那其中的岩浆自那葫芦嘴中流出来,却是并没有办到。   几次尝试无果之后,苏景年便也是果断放弃了。   不能着急的这种事情,慢慢来是正确的。   仔细观摩了几番这泥鳅葫芦之后,便也是没有急着将其收回来。   苏景年沉下心神之中,好似一粒须弥芥子一般,缈无飘虚。   从自己在那昏日渡口醒来之时开始,一步一步的测探而去。   打开信封……神魂的突破……   再是遇见地摊老头……   此时更加是缓慢无比,好似一滴水突然之间粘稠了无数倍一般,每一寸的移动转变都是可就看见的清晰无比。   前面的一个汉子……紧跟着一个女子……接着便是自己……   苏景年皱起了眉头。   几柱香的时间转瞬便是已经过去了,大日已经是照耀在头顶,灿烂无比。   几次翻页过去,这近乎是用于在那“问心”的法子在一步一步的刻问而去。   但是并没有发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苏景年缓缓睁开眼来,显得有些个疲惫,将这葫芦收了起来。   要么,就是却是没有什么,只是自己走了狗屎运而已;要么,就是对方的道行太过于高深了,自己如今还感受不到罢了。   不过苏景年,明显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自己这临渊命格,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天生排斥着天道大运,更被说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头上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会是谁呢?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现在看来不过是那么几个人罢了。   摆摊的老头子…彦慈良…闻人年…还有那位扬州的御守天神。   慢着……还有那位阿本!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么几位,貌似都挺厉害的。不过真要说起来,估计也还是后面的两位。   自己这么就摊上了这么几位大能?   四象浩君,自己已经认识了两个……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毕竟当初,大兆可是有着心思要把彦慈良“换掉”的。   “公子?”   正在苏景年沉思之时,乐寻也是自静修之中而出,走了出口来。   见着苏景年一副发呆的模样,不由得也是靠近了轻声问道。   “嗯?”苏景年抬起头来,见着乐寻关切的看来,也是摆了摆手,“没什么事,想了些东西而已。”   乐寻却是没有离去,反而更靠近了些,直接是坐了在苏景年腿上,上手抱着,“公子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的,奴婢感受的到的。”   苏景年挑了挑眉头,也是有些无奈,忘了这回事了。一般来说被签订者是感受不到心神的晃动的,不过若是签订者波动太过于巨大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而这些时间,往往发生在破境,顿悟或者是,离死不远的情况下。   苏景年反手搂住乐寻,也是叹了口气,温香软玉在怀,这可真是有些舍不得啊。果然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啊。   乐寻趴伏在苏景年胸膛上,心中却是有些不安,刚刚那般阵痛直接是将自己从静修之中硬生生给拉了出来,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公子,奴婢感觉自己,就快要突破了。”   乐寻轻声说道。   “是嘛?”苏景年听见乐寻这么说起来,感受之下,果然是已经到达了那龙象之境圆满的地步。   “这倒是件好事情,等待哪天快要破境了和我说一声。”苏景年摸了摸乐寻的脑袋,“我替你护法。”   “嗯。”乐寻点了点头。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去那汤牙山啊?”乐寻问道。   苏景年思索了一番,“最迟,这个月底吧。不能拖了。最快嘛,真要说起来,现在也就可以走了。”   “那奴婢争取在这个月内破境,不给公子添麻烦。”乐寻轻声说道,看见大头正在旁边咬着骨头,肉已经是被吃光了,“公子,大头也一起带上嘛?”   “由你照看,带不带,你决定吧。”苏景年对于这玩意倒是无所谓,毕竟这只是纯粹拿来而乐寻分散一会注意精力的。   “那就带上吧。”乐寻说道,又是抬头看了看苏景年,见其没有反对,便又是继续趴伏在苏景年胸膛上,“公子……奴婢能够遇见你,真的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估计是我奶奶积的德都用在奴婢遇见公子上了。”   乐寻轻声说着,却也是不由得给苏景年提了个醒,当初买下乐寻,自己也得好好再次复盘查心一番。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这自己差点给落下了。 第204章 山精鬼怪都离开   天高辽阔,万里无云。   照浩居老头的话来说,这倒是一个上等的好天气。   底下树木丛生,无数高大的古木拔地而起,郁郁葱葱的树冠几乎是将大部分的大日照耀都给遮挡住了。   在一处小溪谷之中,两人正坐在那旁边的一处巨大岩石上,上面光滑平整,倒是适合来睡一觉。   一女子身着清凉,一袭白色的纱裙,倒是将那诱人的身姿勾勒的颇为诱人,   “公子,为什么不走那官道啊?走那商道也行啊。”那女子开口问道,颇有些不解。   这二人自然便是苏景年和乐寻了。   在上个月底,乐寻总算是在苏景年的帮助之下,突破到了人族的天命之境。照乐寻来说,苏景年和她自己那般“阴阳交汇”,对于乐寻自己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的。   只不过虽然说境界到了,但是却依旧不会御风而行,苏景年后又是教了乐寻一番,这才是上路。   自离开那城镇开始到如今,白天赶路,晚上歇息。也是一惊过去了十来天的时日,赶了至少也得有几万里的路途。   御风而行速度倒是真快,比这走路做马车什么的快上许多,只不过这不按照道路来,晚上可真就是不太舒服了。   苏景年拿出一小壶酒来,稍稍喝了两口,这酒可得省着点喝,旁边都是深山老林的,可没有什么酒肆。   见着乐寻问起来,苏景年两手一摊,“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若是按照那官道商道的走,那弯弯曲曲的,不得耽搁许多时间!”   苏景年将酒壶收了起来,“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来,就按照那地图上来,我们就一路直线过去,这样也省事。”   “至于晚上睡觉嘛……”苏景年挠了挠头,这乐寻每天晚上都是要睡觉,也是有些个麻烦。   真算起来,倒也不是不能不睡,但是也就比常人能多熬个把天而已。   这妖族莫非晚上都是要睡觉的嘛?这总不可能吧?   “晚上睡觉,那便是只能忍着些了。这也难找到什么舒服的地方来躺着,不过今晚这倒是不错。”苏景年笑了起来,拍了拍身下的这块巨大而又平整的大石头。   乐寻皱着眉头,有些个无奈。   大头在那边上的溪流之中闹腾着,被苏景年砸了个石头过去之后,便是安静了许多。如今也是老老实实的在溪水里泡着,饿了自己去不远处的小潭子里抓鱼吃去。   苏景年也是终于问道,“难不成妖族,晚上都是要睡觉的嘛?还是也得到达一定境界之后,才是不会这样?”   乐寻听见苏景年这问起来,不由自主的也是头低了下去,不想说话。   不过苏景年的心神却是早已经在问出的同同时,便是知道了答案。   并非是妖族晚上都得睡觉,一般也是极少数的。在乐寻一族当中,也就乐寻一个人天天睡觉。小时候倒是没有这般感觉,大了起来之后,便是愈发的感觉到,一到了晚上便是不得不想要睡觉,这不睡觉真是难受死。   而这一情况,也导致族中除了她奶奶,别人对于乐寻都不怎么看好,毕竟一个修道时间都是比别人少一半的妖,以后能厉害到哪里去?   不过也就是每晚睡觉,除此之外,却也是没有什么别的异处。   苏景年咳嗽了几声,“这有什么的,不就是晚上睡个觉嘛……”   乐寻抬起头来时,倒也是没有多少的伤感,直接是靠近来趴伏在了苏景年怀中,“嗯,就是,公子比那些个什么好多了。若是等到日后有一天能够再去到罗州,我定然是要让他们好好看看。”   “嗯,会的。”苏景年答道,不过心中苦笑一声,这似乎有些远啊。   罗州去……这妖族对于人族的仇恨那就不用说了,这简直就是千万年下来的积累世仇,看见了不得被直接乱刀砍死?   自己要去,怕是真的得等到十四仙人之境,要不然看见一个人族走在罗州上,那不就是和一只妖族走在别的州一样?   这就差脸上写着“来打我…”几个字了,若是境界不够,就纯属是自己嫌弃自己活的太久了。   乐寻安安静静的趴伏在苏景年怀中,这几天下来,也是越来越喜欢这样靠着公子了,而且公子也没有反对,那就更得靠靠了。   乐寻心中想着,也是不由得抱紧了些。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大头也是跑了过来,抖干净身上的水,刚想爬上这石头,却又是被乐寻给无情的一脚踹开。   大头委屈的支吾了几声,只能是趴在那别上的另外一块小石头上去,摇着短尾巴,显得有些个委屈。   苏景年在石头前的沙砾之中生起一团火来,顺便让大头去叼了几根木头来放着,这晚上火还是得要的。   夜色降临,一轮圆月自高空展现出来,惨淡的月光慢慢的从密密麻麻的树叶之中透露出来。   今夜倒也是不错的天气。   大头趴在一旁,一身黑白相间的毛坯倒是格外好看,难怪当初也是给抓了起来。   只不过这玩意,苏景年拿捏了数次,也是已经彻底死心了。这就是一蛮兽和一般野兽的一个半蛮兽的玩意。   这可太闹腾了,而且就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蛮兽的那般凶狠之色。   这要是搁在野外,这要是遇见别的什么凶兽之类的,要想着弄死对方,怕也是只能用自己的肉去看看能不能把对面撑死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景年投过了的嫌弃的眼神,大头也是慢慢转了个身子,将屁股对着苏景年。   按照着这地图来看,这应该还是一片野山,尚且没有入主的山神,也不在旁边几个山神的管辖之内。   这倒是挺好。   夜游神什么的,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晃荡来晃荡去的。不过别的一些什么山精鬼怪,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种没有山神管着的地方,对于一些个精怪来说,这可是天大的福地。   所以一般来说,想要去避让时,常人去点上一堆火便是,一般的精怪看见火种便是会自觉的退让一些。   不过真就有着什么不长眼的撞上来,苏景年也是丝毫不会介意的,这些个玩意杀上几百个来,还没有杀一个人来的业障多。   乐寻趴伏在岩石上,下面也是垫了一个小毯子,安静的熟睡着。   苏景年在周遭扔去几张符隶之后,便是也开始静修起来。   夜色低沉,丛林之中只有那溪水的流水之声,和不知道在哪的虫子鸣叫。   神魂之中,苏景年也已经是在学习刻画那第二幅的大阴辉雷鼓阵法。   这小半个月下来,苏景年虽说未在这上面落下进度来,但是因为在外边,苏景年也是不敢将神魂之力全部给投放到其中,怎么的也是要余留有大半的。   所以这般下来,在这上面也是一直没有多少的进展,不过努力还是有结果的,苏景年已经是能够感觉到越来越熟悉这阵型,掌握应该是差不多的时日的。   练习了几次之后,神魂些许消耗,苏景年便是退了出来,不由得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进展倒是太慢了点。”   若是有着别的那符隶大师在这,给听见苏景年这话说的怕是要给苏景年来上几拳,这还嫌弃慢?   就算是练习那平时的五行所属的阵法都比这慢上数倍来,更何况这还是更难以掌握的雷法,这般进度,旁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稍稍困难写的,没有那雷行本命物,这不断钻研练习个好些日子?一眨眼一年半载不就过去了。   微风自耳边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嗯?”   苏景年眼睛刚刚是要再次闭上眼睛来,进入那静修之中,却是突然警觉起来。   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自远处慢慢传来,似有若无,好似那烟雾一般,飘渺不定。   这声音却是好似有那魔力一般,吸引着苏景年,不由自主的便是想去探索一番。   “赦!”   苏景年猛的一咬舌尖,心神激荡,瞬间便是将自己从那迷雾之中的心境拉出来。   当即运行起那《倒顶》心法来,稳住心神,不再动荡。   这是什么鬼玩意?   苏景年直接是瞬间展开,将这一整座山丘便是全部笼罩在其中,就连一只虫子的移动苏景年都是完全掌握在心神当中。   这是什么玩意?   在苏景年的魂命大域之中,在边缘,一个有些个模糊的身影飘忽不定。   身形刚好是在自己魂命大域所能够掌控到的边缘之处,来回不定。   这魔幻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苏景年心神沉浸,神魂之中猛然爆发,魂命大域再次短暂的扩张了开来!   终于是将那发出奇幻声音的东西给看的一清二楚!   全身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却是有些个破烂,好似已经穿了许久了。在头顶上待着一顶草帽,脏差无比,在帽子上还有着一个花圈,这是一个小女孩?!   而在其肩膀上,还蹲着一只小鸟,全身漆黑,一双赤目鲜红无比,这声音就是这鸟发出来的!   而此时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苏景年的魂命大域的展开包裹,现在也是立刻停止住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玩意!?”   苏景年对于山泽精怪,还是有着十分多的研究的,可是这小女孩加一只鸟是什么玩意?山中精怪还有这种什么的嘛?   这形音色体怎么看,也对不上号啊!莫非是晋希文那老头子骗自己的?其实还有些更神秘莫测的鬼怪给自己遇上了?自己运气没有这么好吧?   至于是不是人,苏景年心中还是绝对是排除的。   哪个正常人会三更半夜的带着一只鸟出来遛弯?还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中!还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对于这小女孩,苏景年估计也是一个外壳罢了,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孩子之中掏出来的。   而在魂命大域缩回的最后一刻时,苏景年也是清楚的探知到了那小女孩最后的模样。   那帽子底下,竟然是那么一整个由着稻草所扎起来的头!   这绝对不是什么山精鬼怪! 第205章 夜战   而此时就连那原本明亮的夜空,此时都是缓缓的被那厚厚的云层给慢慢遮蔽住,透露不出光彩来。   苏景年魂命大域一直是释放着,不敢收回来。   这么一个东西,这是哪里变出来的玩意?山精?山精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哪有这样子的?   苏景年脸色有些个阴沉下来,这大概率估计就是那魔道中人;要么,就是误入邪道的野修,那也算是魔道之人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毕竟相传魔道之人修行大道奇快无比,境界的攀升堪称飞速!   而且最让人胆寒的,便是苏景年刚刚也是完全探测不出来那小女孩是什么境界。   要么就是被什么给屏蔽了苏景年的探测,要么就是高出苏景年太多了。   而两种对于苏景年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身影好似幽魂一般,在那魂命大域的边缘之中来回不断的试探,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过来一般。   让人心烦。   “嗯?”   苏景年转头看去,只见那大头也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不由自主的跑到这石头上面来,窝在苏景年脚边。   过了一会儿,那迷惑的声音再次是慢慢的自远方传了过来,飘渺好似天边。   苏景年脸色阴沉无比,现在乐寻在这熟睡,自己在这般境地也不好直接离开过去一探究竟。   思来想去,直接是再次将几张符隶直接是甩了出去,四散在周围,将自己包围起来。   当下,魂命大域并不收回,并且在这情况之下,便是直接开始刻画起那大阴辉雷鼓法阵来。虽说苏景年也是想要刻画出来拿第二个幅阵法的,但是奈何没有学会,那这第一幅的威力想来也是够的。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时候,便也是彻底的完成。   阵法中枢,依旧是那一枚古印。   阵法完成之后,苏景年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就算真是什么魔道之人,过来找事情,那自己也是多了一些胜算的。   而在布阵的过程之中,那身形也是似乎在不断的犹豫着,不断的来去徘徊。其中有着相当一段时间都是已经彻底消失在苏景年的魂命大域之中,不过后面却又是回来了。   苏景年盘膝坐好,微弱的月光洒落而下,将这一块石头照耀的好似铺了一层白纱一般。   既然不知道该是来不来,那就各组等着吧。   苏景年摸了摸大头,笑了起来,“那就让咱们来看看,谁在这破地方,更有耐心吧。”   又是如此过去了几柱香之后,终于是有些个等不住了。   苏景年笑了起来。   一道身形在自己的魂命大域之中一闪而逝,只冲自己这边过来!   来势如风!几乎是瞬间便是已经靠进了数里的路程。   苏景年则是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石头上,将大头放到乐寻一旁,一枚古印在身前滴溜溜的旋转着。   浩瀚的灵力自苏景年之中输送进这古印之中,后便是各自散步到那阵法的各处。   “来了!”   当那道身影停顿了一会儿,便是亦是继续冲了过来。   苏景年冷哼一声,古印扭转,原本埋藏寂静于地下的阵法瞬间便是浮现而出。   “呲呲呲!!”   数道闪电直接半空之中瞬间爆闪而出,朝着那身影劈去,随后不等那身影闪避,苏景年便是只见灵力催动,数道粗如树干的山巅再次是直劈而下,狠狠的砸下。   “啊啊啊啊!”   一阵凄惨的好似冤魂鬼叫一般的嘶喊之声自远处的山边传来,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这声音格外的凄惨幽怨,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苏景年冷哼一声,这数道闪电之下,已经是将其重创,连这那一片山地树木都是给全部化为了焦土虚无。   而那道身影也是在受创之后立刻倒退而去,离开了那阵法所在之地哦。   苏景年脸色有些阴沉,刚才那几道闪电也是将阵法灵力耗去了大半,自己得及时补给,要不然定然是能够直接将其留下来。   留下来,在这阵法之中,那不断的消耗之下,必死无疑!   而让苏景年惊讶的是,在这受到重创之后,也是完全没有想着要撤离退去,依旧是边上,绕着圈圈转着。   死性不改。   苏景年冷哼一声,不过这家伙今晚怕是不敢再次是跟过来了,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啊。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看了看乐寻,心中已经是打定主意了。   当下也是不再去多想什么,安安静静的便是等待着天明。   时间慢慢的流逝而去,在这夜里,那道身影也是又不死心的来了数次,不过都是被阵法直接给轰退了。   而这也是让苏景年有些个怀疑起来,之外每次明明都是感知到那家伙已经是被重伤,甚至是已经是半死状态了。   可这在外边溜达了几圈,又是完好如初的回来了?这是什么鬼玩意?   还是说,不止这么一个?   心中思绪瞬间便是闪现而过,皆是一一被苏景年抛开,这些都不重要,还是得等会吧。若是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真要再次是过来的话,那可就由不得自己不出手了。   过了一会儿,那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身影再次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魂命大域之内。   苏景年冷哼一声,直接是将那玉斗罗盘祭出,不过却不是给自己,而是给乐寻给罩了起来。   很快,那身影便是再次是直接冲了过来,来势比起之前跟是凶猛!   而苏景年也是丝毫不客气,运转阵法,闪电直接是尽数爆闪而出,轰炸在那身影之上,一道接着一道,直至阵法灵力全部耗空!   而此时,苏景年也是不敢怠慢,直接是御风而起,魂命大域随之移动,瞬间便是来到了这处被进攻的地方。   无数的树木和岩石都已经是被全部给击碎开来,四散在各处,数不尽的坑洞此时都还是在不断的冒着黑烟出来。   苏景年眼神一凌,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已经是残破身躯的模样,外表看着依旧是小女孩的模样,不过那头上原本所戴着的帽子已经是消失不见,露出那一团稻草所扎成的小脑袋来。   头顶上还冒着一些青烟,那一团杂草所扎成的脑袋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苏景年的到来,也是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苏景年。   虽然那稻草之上没有丝毫的面貌表情,可是这般看过来,苏景年却是不由得自心底之下冒出一股冷气来。   不等苏景年出手,那草人便是直接扭头便跑,身上的衣物也是稍稍露了出来一些。   苏景年在一瞬间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的便是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心中暴怒而起。   符隶直接是用上,瞬间便是追上了这草人。   “孽畜!给我死来!”   苏景年爆喝一声,一道巨大的山石大剑直接是在手中显现出来,一道接着一道的朝她砸去。   地面之上被砸出来一个又一个的洞窟来。   不过那草人却是十分的灵活,竟然是将其攻势全部都给闪躲了过去。   “煌煌大天术!”   苏景年暴怒之下,直接是将那《六上》的功法第一层给施展了出来。   攻势瞬间便是来到那草人面前,只轰而下。   直接是将这一片山谷都是给彻底打碎开来,而那草人也是被打落在其中。   寂静无比的山谷之中,而今夜已经是嘈杂不已。   烟尘四起,覆盖住了大半的山谷,碎石四裂而开,散落各处,不见那草人踪影。   不过对于有着魂命大域的苏景年来说,这种是完全够不上什么情况的。   直接是冲下去,一伸手来,便是自乱石之间将那草人给直接拎了出来,摔在了一旁。   苏景年目光阴寒,看着那草人,身体已经是半数没有了,衣服破烂无比,自其体内掉落出来许多的东西来。   一团又一团的东西自那草人体内掉落出来,鲜红色的胚胎还流着鲜血。   足足有数十个胚胎掉落了出来。   苏景年脸色阴沉的好似滴出水来。   这一个个的,都是那尚未出世的婴儿胚胎!   有些个,连那脐带都还是有着的,缠绕着杂草。一股一股的腥臭之味扑鼻而来,有些已经碎裂开掉的羊膜,那些个胎儿也是缓缓的流了出来……   而那草人好似是看见了自己的宝贝给丢掉了一般,纵然是已经失去了半数身子,却依旧是死命的朝着外边爬去,将那一些个胎儿给拉拢着,想要在塞回自己的身子当中去。   苏景年心底一股恶寒升起,已经是完全看不下去了,直接是将那数道符隶砸了过去,直接是将其给灼烧起来。   一阵阵哀嚎嘶吼之声自那草人之中不断的发出来,嘶哑难听,真当是野狗冤魂一般,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很快,这一草人便是彻底化成了灰烬,一根稻草都没有留下。   烧成灰烬之后,地面上便是留下了一个小石头,冒着红光。   苏景年眼睛暴睁,伸手便是要将那石头给捡起来,不料那石头却是好似有着自我意识一般,瞬间便是升空而起,想要逃离而去。   苏景年直接是在半空之中拦截而下,一手将其抓住,不断的挣扎着,终于是好似不再反抗,直接变成了一团尘埃,自苏景年手中流落下来。   “狗日的东西!”   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个胚胎之物,苏景年也是不知该做何处理。   在一旁也是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便是听见高空之中有着些许声音呼唤传来。   苏景年抬头看去,便是见着乐寻抱着大头飞了过来,那玉斗罗盘也是依旧罩着乐寻之外。   乐寻看见苏景年在这,连忙是飞了过来,苏景年也是将那玉斗罗盘给收了回来。   “公子……这是怎么了?”   乐寻一落地便是直接扑进了苏景年怀中,很快便是闻见了一股恶臭之味。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也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是将先前这一晚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乐寻听后,也是沉默了起来。   先前心神一阵刺痛,差点还以为是苏景年发生什么事情了。   乐寻看向那一地散落留下的几个胚胎,眼神复杂,自己能够完全的感受到公子心中的暴怒。 第206章 大事都是人做的   翠绿的山林山脉,在经过前些日子的夜里之后,在苏景年眼中看来,却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那妖物,绝对不是自己就那么干的。   十几个婴儿胚胎,有的甚至还尚未成型,就是被硬生生的给挖了出来。   这般惨无人道的事情,简直是令人发指。   “公子,心中还是放不下嘛?”乐寻感受到了苏景年心中的不平,问道。   高空之上,白云若纱。   这几日的赶路之下,苏景年突然是感觉到有些个累了。   听见乐寻这般问道,心中波动一番,也是慢慢点了点头,“这种事情,那旁边的几方山神定然是知道的,而且这事绝对由来已久!只不过是没有骚扰到自己那地盘里去。”   “可是,公子你不是也说,这一片地界,没有王朝嘛?只有几个宗门掌控着的。”乐寻问道。   “的确,这一片确实是没有王朝掌管,但这事情能够发生而且还一直这么下去,这宗门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苏景年脸色阴沉,那一夜着实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震撼。   这等妖物竟然还能苟活于世!   乐寻见着苏景年眉头一直是紧缩着,便是不由得宽慰道:“公子放宽心些,这也不是咱们的错。若是公子心中实在是有些个不岔,大不了等到以后我们境界高些了,道行什些了,再来找他们说理去,现在看来,怎么说也是个宗门,咱们怕是抵不过的。”   苏景年眼神一亮,思索片刻,便是随即坚定了下来,“有理!等我境界高了,非得来找他们要个说法!”   乐寻心中“咯噔”一声,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只是想让公子不再这般困扰的,不曾想公子似乎还真是给听见去了。   乐寻心中叹了口气,“公子,其实完全不需要这般样子的。这世上,不公的事,不平的事,各种各样的多了去了。”   说着,也是转过头来,看着苏景年,轻声说道:“公子贵为一国殿下,而且又是那最大的一州便是一国。而公子也说自己曾游历数次,想来也是看过不少的残忍伤心之事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再让乐寻继续说下去,乐寻的意思他也是知道的。   来到一处山巅之后,苏景年便是率先落下去,乐寻便是紧随其后,在一处山顶之上稍作歇息。   “这些东西,我都知道的。”苏景年拿出酒壶来,稍稍喝了点,“这些东西,只要有人在,那自然便是有的,无可避免。但是我要做的,便是让我所看见的这些事情,都不能再发生!有一件事那就解决一件事!”   “大兆作为一州之国,不论是从那一方面来说,治理的难度都是十分吓人的。光是一层层的部署下去是完全不够的,更是要互相督察,互相检举。”   “那山上的练气士杀人又怎么办?练气士抬手之间便是可杀常人数百,这又怎么算?山上的势力所错综复杂,你有老祖,我有宗门,这谁比谁怕呢?”   说道这,苏景年眼神也是有些个狠辣起来,“所以我爷爷那时候便是定下来两个规矩,第一便是不论是谁犯错,都当按照那律法来处置!第二便是第一条规矩永不得违抗!”   乐寻心中一震,眼神倒是有些溢彩出来,这般做法在罗州那是万万没有的,自古以来便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的,就算是什么天大的委屈那也是你应该的,谁让你弱呢?没死就不错了。   乐寻心神有些个动荡,“公子,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好皇帝的。”   苏景年嗤笑一声,“那可难说了。”   对于治国一事,苏景年是完全没有底的,但是这又是自己不得不去承受的,这个几乎是没有办法代替的。   别的王朝也可能是让别的皇子来,但是大兆是绝对不可能的。   国运半数亏损在苏景年身上,注定便是要苏景年得拿回来的!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思绪飘向远方,也不知道大兆如何,怎么样了,在那大辽那边的部署也不知道咋样了。   —————————————————————————   黑夜深邃,如渊似水。   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已经是不见了当初的那般闲惬的模样。   在短短数月之内,一座堪称宏伟的巨大城墙便是在平原之上拔地而起,足矣是遮天蔽日来形容。   就在那浑流河八十里之外,和这浑流河平行一道,相相对立!一眼看去,根本看不见那城墙的尽头所在!连接了两处山脉所在,最终形成了这堪称无双的城墙!   城墙之上高高竖起来的大兆旗帜,表明这城墙之后,在这往后的土地,都已经是大兆所属的了!   而在这一片广阔的土地之中,也是完完全全被大兆所利用了起来,后方各大各小的堡垒城池,军队大营,牧场草原,都是被一一给划分起来,分工明确。   如今在这百万大山过界之后的大兆军队,已经是有整整八十万数!都是尽数散布在这平原之中。   在城墙东头,谭归和汤晓章一起走着察视城墙。   “这次汤先生来,倒是有些让我没有想到啊。”谭归笑了起来,心中倒是颇有些激动,要知道,在幕帅晋希文之后,接班人便是那汤晓章和刘应物二人!整个大兆都知道。   而如何晋希竟然是让汤晓章亲自来着前方勘察,足矣显示对其的无比重视。   汤晓章轻笑着摆了摆手,“这算的什么,谭归将军屡立奇功,如今更是直接一路打到了这大辽腹地之中,那自然是不能够坐视不管的。”   “这城墙,当真是宏伟至极了。”顿了顿,汤晓章停下了脚步来,手掌拍了拍这城头之上,忍不住是赞叹道。   自己当初一路游历的时候,也是看过不少的奇异景色,大刀阔斧鬼斧神工的都有之,不过这般宏伟震撼的巨大工程,还真是头一次看见,简直是天造一般!   谭归大笑起来,“嘿,你还别说!要真的就是咱们来啊,还真不知道得搞到什么时候。不过那墨家倒是确实有些个东西,这城墙四十万人,日夜不休,调着来建!不过是数月便是已经彻底有了这雏形,也是吓了我一跳!不过一些个细致的东西,还是得要慢慢靠时间去磨的,还是远未完成。”   汤晓章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要真是直接一气呵成,那墨家在这三座天下之中,也不会现在这般落魄的地步了。听见谭归说起墨家来,也是笑着聊了起来:“咱们大兆对于墨家和道家,还是颇有些渊源的啊,听闻墨家祖地,乃是一座建造在云端的大城,辉煌无比,上下倒立,纵横乱错,堪称世间绝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辈子若是有幸可以看一眼,那真是值了,这可惜却是无人知晓啊。”   谭归叹了口气,“这种东西,那我反正是不知道的了。我也不想去问,反正咱们这城墙够牢固便是。”   说着,又是朝着远方指了指。   “八十里外,便是那浑流河,当初也是多亏了瀮老爷子出手相助,灭了这狗屁河神的焰,要不然还真是不一定能够打下来啊。”   “那浑流河若是涨水而来,可会有影响?”汤晓章忍不住是问道。   “先生放心,早已经是在计算之中,绝对是不会的。”谭归笑了起来,眼神倒是颇为自信,“八十里地,那浑流河水再多,一路流淌而来,不过是刚刚好到这城墙十里外,还淹不进来。若是在继续往前,那河水便是要先将对面大辽自己的城池给淹了。”   “另外,先生此次带来的那通湖离阵大法也是立刻让人去布置了。这阵法一成,在这处地方,便是又多了几分把守之力。”   谭归长出了口气,颇为豪迈的拍着这身前的城墙,“这东西在,大辽就不敢和我们扳手腕!只要这城墙不倒,那大辽就只能是被咱们给死死的摁着!除非那大辽也和咱们大兆一样,统一了身后的一州,要不然是万万不能再和咱们玩的了。”   “哈哈哈哈哈。”   汤晓章也是忍不住的拍手笑了起来,“这么一算起来,等到大辽一统了,我们怕是已经瓜分了这徐州大半地界了。”   汤晓章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远处的浑流河,也是冷哼一声,当初要不是自己有事挪不开身子,那天晚上就是自己来和那河神来斗上一斗了。   自己可没瀮老那般好说话,不将这浑流河打的断流!   又是转头看向后方,一眼望去,军队训练整齐有序,更远处的草原之上,马匹数万,也是在草原之上肆意驰骋。   “这后面,也会慢慢的让商队、居民移过来,彻底将这一方天地皆是同化为咱们大兆的所有!”   汤晓章笑了起来,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辅佐殿下,灭了大辽,拿下徐州!   一国一州都已经是举世无双了,若是一国两州,那可真是要惊艳世间天下了。   “不过之后也是要时刻提防着大辽来突袭,或者是绵长的持久之战,这些事情,就劳烦将军费心了。”   谭归摆了摆手,“这些事情先生放心便是,回去和幕帅说着,只要我在这,这城墙便是绝对不会倒!这一块地,大辽就别想着拿回去!”   —————————————————————————————————————   几日的赶路之下,苏景年和乐寻二人也已经是彻底离开了那处山脉森林之中。   “公子,前面似乎有个小镇子,咱们要不要先去哪儿停歇几日?”乐寻在高空之上看去,见着底下有个小镇子,便是转头问道。   苏景年看了看,这一处镇子在那商道的边上,想来应该也是给商队来坐休息的。   “如今天色倒是也不早了,倒是可以去歇息一会,顺便弄些酒来。”   苏景年点了点头,便是也直接下去了。   不过心中貌似也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自己当初在大辽,似乎也是这般情景啊。   赶路,商队,歇息…… 第207章 小客栈   说是那城镇,其实也不尽然。   那一处地方便是只有那几个房屋罢了:一个老旧的客栈,一处酒肆,还有一处有些个破烂的鱼塘,以及外边一处好算是宽敞的空地。   苏景年和乐寻在前面一些的路上便是落了下来,沿着宽广的商道一路走去,便是来到了这客栈前,而这一路前后上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商队来往。   苏景年和乐寻二人前来,倒是也让那客栈的老板娘有些个讶异,这来往的基本上都是商队,每次无不都是人来人往的,少则五六人,多则数十人。可这只有两个人的还真是少见的了,这两个人能运送什么货物啊?   店家是个女子,长得倒是不怎么样,一般姿色也算不上,不过身材倒是真有些个韵味,不过相比起乐寻来却也是还稍稍差了些的。   那店家看着苏景年,倒是十分的热情好客,连忙是接着苏景年便是往客栈里走去,时不时还在苏景年身上搓油几下,这来往的大都是些大腹便便的富商,亦或是一些个满是蛮肉的壮汉,看着就糟心!   似苏景年这般的小公子,那可真是几年遇不上一个,而且这脸皮,这眼睛,嘿绝了!简直比自己还来的好看!   乐寻倒是也有些吃味,看不惯这店家占自家公子的便宜,上前去一把便是将那店家的手给拿开,哼了一声,说道:“店家来一件大房。”   “哎呦,这俊俏小哥给我眼睛都是看去了,差点都忘记了这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的了。”那店家轻声笑了起来,看来看乐寻,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妹妹这身姿可真是好啊,比姐姐都是要来的好。”   说着说着,便是不由自主的偏了题去,有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啊,那和小哥可有暖床类似等等,愈发的露骨来。   饶是苏景年这脸皮也是有些个吃不消,更别说是乐寻了,直接便是给说的面红耳赤,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支支吾吾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解围道:“姐,就别说了,我这丫鬟脸皮薄,先给我来一间大房吧。”   “诶呦,这小哥嘴可真甜!”那老板娘瞥了苏景年一眼,“可惜我已经是老咯,不能是姐姐了。不过小哥这么说起来,喊我黄娘便是。”   又是调笑一番,便是给苏景年去房间整理了一下,“一间大房,一共二十两银子。不过小哥这么着,便宜你些,十五两!”   苏景年笑着点了点头,将银子给了黄娘,虽说不差这么些钱。   “再来一些酒菜吧!”苏景年说道。   “好嘞!”   黄娘转身,刚刚要去拿酒菜时,便是看见那门外又是走来了几个人进来,大刀阔斧的便是在旁边坐了下来。   在进来之前,看见屋外有着两车的货物,想来也就是他们的了。   五人看见苏景年和乐寻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也是将目光都是集中在了乐寻身上,“嘿,大哥你看那妞,绝了!和天上的仙子一样!”   “嘴巴放干净点!”似乎是几人之中为首的一大胡子大汉冷声说道,脸上的一道伤疤显得格外的凶横,“搞不好就是哪位山上宗门的仙子,可别给我惹什么屁事出来!”   乐寻也是完全能够感受到那几人的目光,虽说也没什么,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和苏景年说了一声之后,便是先回那屋子当中去了。   而去天色也是已经晚了,该睡觉了。   那几人望着乐寻一路走去,直到上了楼关上门看不见了才是罢休。   恋恋不舍的将头给转了过来,犹是感觉没有看够。   “他娘的,这可真带劲!”   “就是,这一路走下来,我都快憋死了!等到完了这货,非得去好好泄泄火不可!”   “上次那青云小姑娘可都是不愿意和你这脏兮兮的家伙呢,哈哈哈说是和那猪一样!”   说着,便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几人也是让黄娘拿了些酒菜来,便是也不多嘴,当即开始大口的吃起饭来。   苏景年则是全权当作没有听见便是,自己可懒得去管这么多什么玩意,只要这么几个人不会不开眼真来搞事情,自己也没心思去理这群人。   天底下事情多了去了,这嘴巴杂的碎的,自己还能一一去管不成?   那几人吃完之后,也是没有去屋中睡觉,而是都是去了屋外之中,苏景年神魂感应之下,都是直接去到了那马车上,给两个人给马去喂了些草,而另外一些人便是直接上了马车上躺着。   “黄娘,这些个人,怎么没在这过夜?”苏景年不仅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别说了,一群穷鬼,哪来的钱?而去这天天年年的赶路跑货,风餐露宿也都是早就习惯了的。”黄娘撇了撇嘴,在苏景年对面坐了下来。   “黄娘这店,开了多少时候了?”   听见苏景年问起来,黄娘也是一愣,皱着眉头,心中算着,也是苦笑一声“该有二十来年了那。”   “我家汉子走的早,害,一年给病死的。后来想了想,也没啥地方可去,索性便是一直在这待了下来。”   苏景年长叹了口气,“这可是有些不容易啊。”   黄娘看着苏景年,笑着说道:“今晚小哥,要不要来我这快活快活?”   苏景年尴尬的笑了几声,连忙是摆了摆手:“还是别了吧。”   黄娘也是自怨自艾的拖着脸:“哎,人老咯,都是看不上的了,更何况身边还有那么一个小姑娘在这的。”   苏景年喝完酒,将钱付了之后,也是不敢多待,便是也上楼进房间去了。   而天色,也已经是彻底黑了下来。   回到房中,见着乐寻已经是睡下了,蜷曲着身子,也不知道是这几天赶路太过于劳累还是什么,那身后的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也是露了出来,在床的边缘轻轻的摇晃着。   而大头也是从那包裹之中钻了出来,也不闹腾,安安静静的在一角落旁边蹲着,看着苏景年进来,忙不迭的便是靠了过来要吃的。   苏景年扔过去一块猪肉干,便是给打发了。   望着熟睡之中的乐寻,苏景年也是有些无奈,这般样子下去,若是夜里有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说起来那乐寻的被捕获的情况,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个不知道该作何描述。   也在数天的赶路之下,过于操劳,不得不找了个地方睡觉,然后就被追上来的猎手给直接捕获了。   这般情况真的是……乐寻自己都是觉得有些个愚笨。   “哎,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感觉不是很对劲啊。”苏景年在一旁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看一旁的乐寻,又是看了看角落之中的大头,不由得是叹了口气。   夜间静谧,森林之中虫鸣更胜,偶尔也会有一些个野兽的嚎叫传出来,不过都完全不足矣为虑。   “嗯?”   苏景年微微皱了皱眉,起身来到窗边,窗户半开着的,低头看去,便是见着原先所见着的五人已经是直接重新将那马上了车架,赶着马车离去了。   “也是没法好生休息的啊。”苏景年摇了摇头,照着师傅的话来说,和他一样,就是劳碌的命。   苏景年将那地图给拿了出来,照着自己这么几日的路程一路看去,粗略也是能够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的。   “发石谷?”   这名字取的,是个啥玩意啊。   在朝着那一路看去,自己的这路程倒是有一段是和眼下的这一商道重合的,倒是可以沿着这再走一段路。   “再后面……又是一片森林了?”苏景年眯起眼睛来,这一块地方,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啊。   “古有蛮兽出没,伤亡甚重,若是无急事,绕行为上。”   绕行?苏景年看了看,这应该和自己没啥关系,自己可以飞啊,又不用走的。   不过这蛮兽出没,其实倒也没有多少太过于忌惮,依照着自己现在的境界来,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或者是什么兽潮来,那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苏景年慢慢的再次是将这地图给看了一遍下来,若是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小半个月的时间,便是可以到达那汤牙山了。   等到还了剑,便也算是可以彻底是肆意去游玩历练了。   背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晃荡一般,苏景年回头一看,便是见着乐寻那尾巴也是轻轻的摇摆在自己身后,时不时的便是触碰到。   窗外看去,那一队行人的车马去的倒也是挺快,马蹄声起,马蹄声落,转眼便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间思绪,最易是自察心境啊。   苏景年感慨一声,不过自己前不久才是几乎问心的拷问了自己的一段时间,这么一段时间之内却是有些个经不起第二次了。   小念头一起,那内府之中的赢鱼和鱼专便是自主的显现出来,悬浮在苏景年的肩头,左右各一个。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苏景年境界不断攀升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六上》演化而出的花骨朵的原因,自己竟然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发现到这变化。   这赢鱼和鱼专,身上都是多多少少出现了那一些个奇特的花纹出来,好似一种符号一般,在那身子当中若隐若现,闪烁着银光。   苏景年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是没有看见其他什么别的变化,也是暂且放下了心来。   只不过如今的这赢鱼和鱼专对于苏景年来说,帮助有还是有的,只不过没有当初那么大了。   除了提升吸收灵气之外,还有在自己受伤之时可以加快疗伤自己的经脉之外。貌似也是没有别的什么作用了。   苏景年看了看那赢鱼和鱼专,卖相也是不咋地,不禁是摇了摇头。   若是旁人知道了,怕是真得给苏景年来上几下。好家伙,这还不算够?平时和人战斗打拼,有着这两个玩意,就相当于是白白多出了好大半的灵力出来!这还没啥用?   看了一番过后,便是让其回去内府之中了。   今晚的月色,倒是不怎么样啊,有些黑。 第208章 遇险!   清晨微亮,便是已经感觉到了楼下又是一阵震动。   苏景睁开眼睛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乐寻,依旧是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太多时候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昨晚都是睡的格外低沉。   而苏景年则是在椅子上修行了一夜,在那游梦廊之中历练,学习刻画那第二幅大阴辉雷鼓。   虽说依旧是没有完全学会,但是也已经更近一步了。   苏景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来,整理了下衣服便是下了楼去。   依据是只要了一壶酒来,也没有药别的什么菜,转头看了看外边,又是来了一队商队,这次人数倒是比较多,足有十几人,七八辆马车,在外边的空地上聚集着,拥簇匆忙。   “昨天的那一队,是已经走了吗?”   苏景年喝着小酒,对着黄娘问道。   “那可不是,这不赶路那还怎么的?挣钱忙啊,像小哥这种富家公子肯定是体会不到咱们这种辛苦的。”黄娘叹了口气,轻轻的擦拭着桌子。   “黄娘怎么又知道我是个富家子弟了?”苏景年笑了起来。   黄娘白了一眼,“就您这衣服,这气派,看着就是!要不,这怎么还外出还带着这么一个侍女跟着呢?而且小哥这面相脸皮,啧啧啧,我看了都羡慕,穷人家可养不出来。”   苏景年无言反驳,这说的倒是却是是实话。   外边一阵嘈杂之声,数位大汉也不多说话,直接是对着黄娘喊道:“来两壶酒来!顺便再来一大袋子的牛肉干!都要上好的!”说罢,也是就那么站着,不坐下,似乎是拿到东西便是要走了。   “好嘞!几位稍等!”黄娘应道,便是立刻回去拿东西了。   几个汉子看了看苏景年,倒是也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景年稍稍喝了口酒,对着那群人笑着问道:“不知道几位大哥这般慌张,是为何啊?连停下来休息片刻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那几人看着苏景年倒是也一副气派的模样,长的也不似寻常人家,说话也还算客气,便是也开口答道:“害,别说了,听说这几日啊,这条路上突然是多出来了许多的蛮兽来!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现在搞得人心恍恍,这不得赶时间赶紧过去!”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蛮兽出没?就在这几日?   真可真是奇了怪了,这一块地,离着那蛮兽出没的地方,貌似还有一些距离的吧?而且之前自己在哪地图上所看见的,貌似这中间,还搁这一个宗门山头呢!   这都能跑出来?   “这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嘛?”苏景年有些疑惑,不由得是喃喃自语道。   “谁知道呢?哎呀,反正神仙打架,咱们老百姓遭殃啊!”那些个汉子也是各有抱怨,但是无奈,自己就是吃着这碗饭的,再怎么的,那也得干活啊!这总不能给自己饿死吧?   黄娘很快便是从后面拿了几壶酒来,又是拎了两大袋的牛肉干来,摆在了面前,“这些个够不?”   那些个汉子看了看,点了点头,交完了钱之后,便是也不多说什么话,直接是拎着便是走了。   外边又是一阵嘈杂之声,过了一柱香的时日,便是马蹄声起,很快便是直接离去了,只留下一路的尘埃下来。   “这群人倒是奇怪,这么个这么着急?”黄娘也是有些不解。   苏景年笑了起来,“赶路嘛,那可不就是这样的。”   “可我看那马啊,鼻孔都白烟出来了,这看着就是跑了太久的路了,这都不歇息会,真是有些个奇怪。”黄娘碎碎念道:“本还想着,这次可得好好捞着一笔了,害,奇了怪了。”   “刚刚我也是问了一下,他们说,这边路上出现了蛮兽来,他们怕给遇上,便是赶紧赶路去。”苏景年将酒壶放了下来,轻声说道。   “蛮兽?!”黄娘一愣,随即也是摇了摇头,“咱可能啊!我在这这么些年都是从来没遇见过什么蛮兽,顶多就是些豺狼野狗罢了。”   说话之间,便是听见楼梯上一阵响动,苏景年抬头看去,倒是乐寻醒来了,慢慢的下了楼。   乐寻慢慢的来到苏景年身旁,“公子,什么蛮兽啊?”   黄娘也是识趣的走开了,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看着神情,显然也还是有些个不相信的。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边路上,怕是有蛮兽出现了。不过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对于咱们来说,应该影响不大。”   乐寻挥了挥拳头,笑着说道:“要是有不开眼的蛮兽来,直接是把它们全都打趴下!”   苏景年也是笑了起来,“也是,这蛮兽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出来的厉害的玩意,或者是兽潮来,咱们两个,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乐寻也是在苏景年边上坐了下来,看见桌子上的酒壶,也是不由得问道:“公子,平日里也是这般经常喝酒的嘛?”   苏景年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是慢慢说道:“那倒不是,是我第一次游历回来的时候,才是喜欢上喝酒的。不知不觉啊。”   乐寻笑了起来,“是第一次经历之后,有了些什么感触嘛?让公子突然这般模样?我听你们说,喝酒是为了消愁,公子也是嘛?”   苏景年没有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酒壶来,将其中的剩下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光,放到了桌上,“确实,是经历了很多,也确实是消愁,不过不知是因为消愁。”   也是为了怀念故人。   不过苏景年后面话,却是没有说出口来,毕竟这些事情对于乐寻来说,倒是有些个没有必要说。   不过这个蛮兽的事情,还是需要考虑下的。   黄娘既然说自己在这,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蛮兽,可是如今却是又偏偏出来了!不对劲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虽说现在雪那蛮兽情况还得不到什么证实,不过还是得小心些。   思来想去,苏景年也是订了注意,对着乐寻说道:“去楼上把大头带好了,稍稍准备会,咱们就走!”   “啊?这么快?”乐寻一脸的苦脸,有些个不情愿,不过苏景年态度坚定,只得是走上楼梯去,整理东西了。   “黄娘,来上两坛好酒来!”苏景年冲着外边黄娘喊道。   “来了来了!”   黄娘走了过来,看了看苏景年,“看着倒是看不出来,这人不小,喝酒倒是挺能喝啊?黄娘这酒咋样的,合胃口不?”   苏景年点了点头,“好酒啊!比起一些酒肆来都是要好上许多了。”   黄娘走起拿了两大壶酒来,听见苏景年这般说道,也是笑了起来,颇有些自豪,“那可不是,这酒啊,都是我自己从那山上摘下来的果子熬出来的,这酒先甜后辣,你这倒是有福气。”   苏景年笑了起来,“那是的。”   很快,乐寻便是自楼上走了下来,背上背着一个包裹,便是那用来装大头的。   黄娘看了看乐寻,开口问道:“怎么,小哥也要走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嗯,该走了。”   “哎,这忙啊。”黄娘笑着叹了口气,不过却也是没有多少心思。毕竟这来来往往的,匆匆忙忙的人自己看的多了。   苏景年付了钱之后,也没见其怎么动作,那两大壶酒便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黄娘则是直接给愣住了,一时之间有些个没有反应过来。   苏景年笑着说道:“一些个小把戏罢了。”   说着,便是拉着乐寻,朝外边走去。   一路走了一段,等到再是看不见那小客栈之后,苏景年才是拉着乐寻一同,直接是御风而起。   不过并没有按照那地图上直线而去,而是先沿着那商道一路飞去。虽说现在有些出入,但是毕竟在大致方向上来说,还是十分一致的。   苏景年一直感受着那底下商道的事情,只不过是过了片刻,便是看见了那原先离开的那一群商队,七八辆马车在商道之上驰骋着,烟尘奔腾。   苏景年没有在意,便是继续朝着前面感知而去。   乐寻见着苏景年有些个奇怪,时不时的便是朝下看去,不由得是问道:“公子怎么了?真担心那蛮兽出来?可咱们也不怕的啊。”   苏景年脸色有些个不对劲,不过还是稍稍点了点头,“嗯,咱们确实是不用怕,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个担心啊。”   刚刚,在空中过去之时,自己似乎是闻道了一股味道,一股蛮兽身上特有的腥臭味!   这味道苏景年可是太熟悉了!   当初在大辽,那蛮兽的兽潮来时,那般味道简直是已经让苏景年忘记了原本的空气是什么味道。   如今在这高空之上,自己又是再闻道了!绝对错不了!   这地方,真有蛮兽出没!   飞了大半盏茶的功夫,苏景年依旧是照列的低头去看了看,这一次不由得是眼睛收了收,不由得是深出了口气,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在那商道的正中间,数个货物架子四处散落在各处,鲜血四散,四五个人的残骸被堆积在一处,不过已经是只剩下一些个烂骨头了,肉血已经是被吃的差不多了。   这一商队,就是作夜离去的那些个人!   乐寻显然也是已经发现了,也是一惊。   苏景年则是直接飞了下去,来到这尸体的旁边,脸色有些个复杂。   抬头看了看那四处,无数杂乱的脚印散布在这广阔的商道之中,或大或小,还有些个毛发掉落在路。   这可不是什么一只两只蛮兽啊,这他娘的是一群啊!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苏景年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若是自己的那地图没有错的话,在那一片蛮兽出没的森林之中,和这寻常人所居住的城镇之间,可是有着一个山头的宗门在的啊!   这都能给放出来?还是这么一群蛮兽?那宗门的人都是被狗给吃了吗?   乐寻看了看那些个尸体,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觉,自己在罗州看见更恶心残酷的,那可多了去了。   “嗯?”   苏景年神情一愣,随即便是魂命大域释放而开,不由得也是有些意外。   周遭整整足有十四头蛮兽,已经是将自己二人给包围住了!   “公子,怎么了?”乐寻见着苏景年神情有些不对,连忙是问道。   “看好大头,可别把它弄丢了。”苏景年幽幽的叹了口气,“蛮兽把咱们给包了。” 第209章 原因出入   对于这些个玩意,苏景年的远远惊讶大过于恐惧。这么几只蛮兽对于如今的苏景年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麻烦,就算是自己当初在大辽,自己龙象之境的时候,自己也是不怎么怕的,更何况现在。   只不过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蛮兽出来?这可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   那一山头宗门是吃了屎嘛?   思绪转变之中,苏景年已经是将这么几个的蛮兽尽数掌握,没有丝毫的慌乱。   黄娘也是说过,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蛮兽,想来那阻拦在这中间的宗门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怎么突然就出来这么些玩意了?   一定是有了什么变故!   苏景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可是又有什么变故是能让一个山头宗门都是有些手忙脚乱导致疏忽了防御蛮兽的?这可定然不是什么小事情。   就在苏景年思索之间,自道路两边突然的便是冲出来了一众蛮兽来,前后左右皆有,对着苏景年二人虎视眈眈。   这些个蛮兽全身布满了灰色杂黑色的毛皮,十分的短,好似尖刺一般。四只锋利的爪子深深的抓在地上,一张巨大的嘴中布满了尖牙,不断的流着口水。   乐寻一眼看去,心中倒是也稍稍松了口气,“公子,这些不过是些草狼种的罢了,他们怎么不怕咱们?按理来说,这些东西遇见比自己厉害的不都会主动退让嘛?”   苏景年撇了撇嘴,笑了起来,“你看看这群蛮兽的眼睛,一个个都饿的绿的发光了。”   怕归怕,但是饿是真的也抵挡不住的。   谈话之间,其中一只野狼便是直接扑了过来,直冲乐寻,而随后便是剩下的狼群全部扑了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景年二人。   苏景年冷哼一声,也是毫不保留,灵力直接暴动而出,好似决堤的潮水一般,磅礴的灵力直接是将这一群草狼蛮兽尽数压成碎末,完全不需要什么别的招数来,简单粗暴。   苏景年皱着眉头,没有停留多久,便是带着乐寻继续御风而去。   将近那傍晚时分,这一路过来所看见的蛮兽已经是遇见了整整三波了,足足四十多只蛮兽已经是死在了苏景年二人手上。   其中几乎都是苏景年自己动手,少有乐寻出手的机会,这也是苏景年刻意的,如果可以苏景年甚至是希望乐寻这一路上都不出手。   毕竟手里见一次血的机会,便是既有可能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尽数磨掉。   二人呆在一座高高的山峰顶上,晚风吹拂,倒是颇为惬意。   “公子,这些个蛮兽,怎么突然就出现这么多了。”乐寻靠着苏景年,有些不解,虽然苏景年说了说,但是照着自己在这经历来说,依旧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苏景年摇了摇头,“这我找谁问去,这种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一天下来便是遇见了三次蛮兽成群的出现,这可真就是有些不大对劲了。”   黄昏而落,金光色的光芒照耀在云层之上,格外的辉煌大气,“落暮磅礴依旧啊。”   乐寻皱着好看的眉头,有些不解,虽然不知道苏景年虽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还是点了点头,让苏景年也是有些好笑起来。   而这时,一小队人也是沿着那白天苏景年二人所经过的那商道一路追寻而来。   一队四人,皆是身穿青白色的统一道袍,腰间挂着一小木牌子,上面明晃晃的雕刻着“夷光”二字,四人境界都是不高,皆是在龙象之境。   “这是今天看见的第三群了。”   似乎是为首的一粗壮汉子翁声翁气的说道。   另外一青年走进了看了看,也是点了点头,“都是直接被完全的碾压,这些个蛮兽完全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全全被硬生生的压成了碎末。”   “这不会是咱们宗门哪一位长老或者说大师兄出来顺手收拾了吧?”另外一少女在一旁轻声说道,人如声音一般,也是一番十分柔弱的样子,只不过这在场的几人可是完全不敢这般想法。   那大汉摇了摇头,“这几乎没有闭关的长老都是给过去那边了,别说什么师兄啥的了,咱们这除了那么一些个境界不是很够的出来扫荡,那个不是都过去了?听说掌门都是亲自去了。”   “那……莫不是哪位路过的高人,给顺手解决了?”另外的一青年说道,这青年倒是皮肤颇黑,也是被众人喊做那外号“黑炭”。   “也就只有是这种可能咯。”另外的一青年点了点头,“走吧,若是遇见了这位大爷,我定然是要好好的去道谢一番,也是省的我们一些事情了。”   少女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又是顺手将这些个尸骨残骸处理了一番之后,四人便也是离去了。   苏景年静静的坐在山峰之巅,黄昏日暮,那一轮大日好似是巨大了许多,大半个便是这般摆在了自己面前,当真是有些震撼。   而乐寻已经是先去这山中去找寻有没有什么好的过夜的地方去了。   静静的看着这落日,心中倒是无比的平静。   “嗯?”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死死的看向那远处,似乎是感觉有些个不对劲。   只见在那一轮大日之中,一个极小的黑点慢慢的朝着自己这边过来,很快便是大了起来。   苏景年丝毫不敢懈怠,魂命大域直接是释放而出,待感知到之后,苏景年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来。   这是一只巨大堪称小山的猛禽蛮兽!   不过看样子似乎已经是身上受了些伤的了,但是这速度却是依旧无比的快,飞速的便是朝着自己这而来,好似一阵清风一般!   “他娘的,怎么又是感觉和那家伙一样?”   苏景年不由得是骂了起来,每每看见这种速度极其快的东西,便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在大辽所遇见的那人来。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魂命大域也是不再隐藏,直接是展现出来,神魂之力瞬间便是朝着那来者包围而去。   “哑哑哑!”   一阵极其嘶哑难听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响彻天际。   对于这神魂攻势,无影无形,这蛮兽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便是直接被苏景年所击倒,高空之上直接是坠落而下。   不过苏景年却是并那样掉以轻心,这后面,似乎还有一个黑影过来了?   苏景年御风而起,静静的等待着,在魂命大域之中,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什么大的变动出来。   那道黑影来的也是十分的迅猛,很快便是已经进入魂命大域之中,苏景年眼神稍稍眯了眯,这次来的不是蛮兽,而个练气士?   而那来的人也是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个不对劲,也是一惊见着了苏景年,低头看见那蛮兽巨大尸体已经是坠落在了山谷之中,也是一惊,随即便是警戒起来。   不过可惜为时已晚。   苏景年神魂之力直接是压迫而来,那人瞬间便是不敢丝毫动作,连忙是出声喊道:“道友勿动!我乃夷光山宗弟子,此次前来是为了追捕这蛮禽而来!没有别的想法!”   苏景年慢慢来到这人面前,那人也是一脸的惊恐,不敢丝毫动作。魂命大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在魂命大域之内,苏景年便是好似君主一般,完全的统治着大域之内的一切,就算是境界稍高自己一些,也是完全不惧怕的。   “在下是夷光山宗弟子,此次过俩只不过是为了追杀这蛮禽而已,若是有打扰到道友的地方,还请道友恕罪!”   这人没有任何架子,见着苏景年这般年轻却也是易一愣,不过这年纪容貌什么的,一些个境界高深的道长,不也是喜欢改变一些的嘛,这不是什么大事。   苏景年看了看这人,腰间挂着一个小木牌,也是直接将其拿过来看了看,慢慢的便是将魂命大域先行撤去。   “多谢前辈。”   那人大喘着气,有些个心惊肉跳,刚刚那般仿佛完全被控的滋味,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苏景年将木牌子扔回过去,问道:“这一路上过来,我也是看见了不少的蛮兽出没,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宗门连这么一些个蛮兽都抵挡不住的嘛?”   那人脸色有些苦涩,将那木牌收好,也是丝毫不敢隐瞒什么,如实说道,“前些个月,在那东边的陷山泽地之中,突然是出现了一个宝贝来,其中许多的厉害的蛮兽都是过去守着了,而我们这宗门也是派过去了许多人,连宗主都是过去了。”   “而那宝物自出现以来,这些个蛮兽也是愈发的躁动起来,一开始倒也是还好,到后面便是愈发的躁动,就算是拼死也是要冲出那防围圈,尤其是这个月开始,而我们这也是分配了人手来剿灭这逃出来的蛮兽。”   苏景年挑了挑眉头,“宝物?什么宝物?”   那人脸色有些和不好看,也是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具体是什么,在下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对于蛮兽来说,似乎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对于咱们练气士来说,也应该是有好处的。”   苏景年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这他娘的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心中思索一番,又是问道:“那陷山泽地在何处?”   “南边,这山过去,再有百里就到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是问了一些事情过后,便是挥了挥手,让其赶紧离开。   那人如获大赦,连忙是御风离去,速度比之前来时还要快一些。   苏景年回到山顶上,也是没有了继续静修的心思,思索之中,乐寻便是已经回来了,“公子,找到一个山洞,倒是勉强可以凑合着过一夜。”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附近的山脉可都是有名有属的,不能那般随意,虽说即便是撞上夜游神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总归还是有些不好的,毕竟这也不是在青州。   “明天我们就到南边去看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事情出来。”苏景年轻笑着说道。   “南边?”乐寻歪着头,“可咱们的路好像不是去那边的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就去看看,听说是有什么宝贝出世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宝贝?”乐寻两眼放光,颇为感兴趣,“那好啊。” 第210章 巧了嘛这不是   微凉的夜色铺盖而下,将这一整个山地沼泽之地都是尽数覆盖。   苏景年和乐寻二人经过赶路之后,这一天夜里,便是已经来到了这处那人所说的沼泽之地。   苏景年和乐寻在一沼泽山地之旁的一处高树上,远远眺望而去。   这一处沼泽,几乎可以说是将这原本一片的山脉,中间给挖开了一处巨大的坑洞来,这一眼看去都望不到边,怕是足有百里千里,其中的那沼泽地之中,一股股的腐烂之味弥漫而开,让人作呕。   而其中还有些个地方不断的冒着那小红色的气泡,味道更是刺鼻无比,显然是有着剧毒,还有些许的白骨在其中上下浮动。   苏景年紧紧的皱着眉头,有些个无奈,这种地方,他娘的和自己说有什么宝贝?   这烂泥里面能出什么玩意出来?   按照一般来说,这宝物或者什么地灵所出现的地方,要么就是些什么山之崖,万木之源所在,这么一处烂泥塘,苏景年是真没有想到。   乐寻在一旁轻声问道:“公子,情况可靠嘛?这地方我怎么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宝贝的地方啊。”   苏景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啊,不过却还是不能这般下来定论,“我们这还在外边呢,不要着急,进去看看!”   思索一番,便是带着乐寻继续朝着里面飞去。   过了一柱香多的时间,再次看见一块巨大的平底之上,这里倒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在这沼泽之中突显出来,给了苏景年二人一个安所在。   苏景年魂命大域释放而开,便是很快感知到在前方的不远处,已经是聚集着许多人,境界高低不等,不过大多数都是天命之境初境,其中一人倒是稍稍厉害些,怕是已经归岐之境了。   不过显然神魂之力,都不怎么样。   苏景年看了看天色,夜已经是深了。   便是转头对着乐寻说道,“今夜便是先在这里过夜吧。”   “行啊。”乐寻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话不多说,便是自包裹之中拿出一个小垫子来,铺就在地上,倒头便是睡了下去。   苏景年看着乐寻,也是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将那玉斗罗盘祭出,覆盖在乐寻身上,将那大头也是一起给罩了进去。   苏景年魂命大域一直是持续的释放着,在这周围的一切动向苏景年皆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沼泽底下,可不干净啊。   苏景年如今的魂命大域展开之下,也只不过是只能透过那两丈多深的泥层来,更深一些个,自己便是已经感知不到,仿佛是有着一层东西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慢慢的腐蚀掉了一般,完全透不到底下去。   不过就算是只能感知到那两丈的深度,其中情况,也是足矣让苏景年惊讶了。   数不尽的累累白骨堆积着,其中来回游动着数不尽的细小的泥鳅一般的东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玩意,不过肯定不是泥鳅。   这些个家伙在苏景年的感知之下,却也是很难一时之间将其摸清楚,因为在这泥潭沼泽之中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这神魂在这一片的沼泽之中也是会被不断的长久的侵蚀,也是有些个困难。   不过好在苏景年神魂浑厚,在这持续不断的坚持之下,苏景年也是将其大概的样子给摸清楚了。   这好似泥鳅一般的东西,大致都是在五六尺的大小,大些的则有十几尺,而这家伙在其腹部还有着四只小脚来,全身布满了锋利的尖刺,一张大嘴虽说不知清楚,不过想来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穷凶极恶的地方,果然是最容易养出那最为凶猛的蛮兽所在。   这些个家伙,数量简直是数不清啊。   这要是谁给一不小心掉下去,那怕是瞬间便是会被这些个蛮兽给吞没,吃的只剩下骨头渣子。   苏景年凝聚起灵力来,不周山石加持之下,变幻出一块巨大石头来,也不多做什么准备,直接便是给砸了进去,并没有是发生什么巨响来,只一声闷声,其中的灵力便是好似瞬间给消耗光了一般,缓缓的沉了下去。   果然啊,这沼泽本身,也是极其怪异的存在。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自己那地图上怎么没有写过?   真是有些奇怪。   苏景年御风而起,夜色这么好,当然不能是这般浪费的,直接灵力运行而起,瞬间便是冲入那泥潭之中,下一刻便是又再次出现在高空之中,来去之间,手中已经是多出来了一只奇异的好似泥鳅一般的东西。   这正是在那沼泽之中存活的蛮兽。   苏景年一手握住,瞬间便是将其弄死,抓在手中细细的看着。   这家伙全身滑溜溜的,还真是和泥鳅差不多,看了一会儿,便是感觉到手中一阵刺痛的感觉传来,将其扔在地上,手掌张开一看,自己这外边的一层皮竟然是直接被腐蚀掉了!冒着轻微的白烟出来,细细的滋滋作响。   苏景年看向那在地上不断抽搐着的蛮兽,也是不由得有些惊讶,这玩意怎么这么猛的?自己的体魄都是有些和抵挡不住,这种家伙一群群的扑过来……   苏景年想想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将其收回来,瞬间又是直接给断成了几段,那流出来的血竟然都是绿色的,苏景年一脸的嫌弃,直接是给扔回到了那沼泽之中。   不见丝毫的波澜翻起,缓缓的便是沉入了底下去。   “嗯?”魂命大域之中,那边有着几个人,正在飞速的赶过来。   来势极快!   苏景年直接是灵力涌动而起,已做好防御准备。   来的是一队人,五个人先后来到这一块巨石之上,见着已经是有人在这了,也是都不由得一愣。   苏景年眯了眯眼,这其中还有个熟人,正是之前自己遇见的那位追杀蛮禽的练气士。   “你是何人!怎么来此处的!”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冷哼一声,厉声问道。   另外旁边的那人见着是苏景年,也是一呆,听见旁边这人这般问道,也是连忙拉住,将其说了一遍。   那汉子脸色一阵变幻,当即便是改了口来,“不知这位道友来次处,可也是为了那宝贝?若是如此,倒是恳请道友和我们一起去那前方的好。”   这虽然是说了一句废话,但是还是给了苏景年够多的尊重的,要不然是个别的什么人,怕是早就已经给扔下这底下的沼泽里去了。   苏景年心中思索了一番,淡淡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是一路赶路而来,至此却是见着了许多蛮兽出现,心中有些不解,刚好是给遇见了这宗内弟子,听说这事情,便是顺路来看看罢了。”   笑话,要是说自己也是来拿宝贝的,那还不得直接把自己轰出去?就算是让着自己去看看,怕是后面也是会有些个麻烦事情等着自己的。   “噢,原来如此。”   那人听了,便是点了点头,又是连忙说道:“在下马元,宗内长老。”   苏景年笑着拜道:“苏扶。”   “不知苏兄,是从何处来的啊?这一处地方,可没怎么听说过有兄台这么一位道友啊。”马元笑着问道,语气也是和善了许多。既然只是路过看看而已,又不是来捣乱的,那也就没什么了。   更何况神魂境界这般强横,想来也是一位强大的符隶大师的,还是结交的好。   苏景年笑了起来:“我是自那渡口来的,并不是幽州本地之人。”   “噢,别州来的!”马元点了点头,也是走进了些,“难怪啊,要不然我说咋看着眼生呢!”   说着,又是问道:“不知道苏兄,可有兴趣一同去那前方看看?”马元再次是开口问道。   苏景年皱了皱眉,“不知前方到底是什么宝贝,在下倒也确实是想去看看的,不过嘛……”   顿了顿,苏景年又是指着那一旁说道,“还是明日再去看看的好了。”   几人顺着那所指看去,只见好似一罗盘般的法器正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一层防护罩笼罩而下,其中东西,不知为何,外边看去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而灵力和神魂之力也是丝毫透不过去,想来也是一件品质极其高的法器。   不由得,几人便是又是多高看了苏景年几眼来,这般的宝贝,在自家宗门也是不多的啊。   看来,确实是一位高人啊。   只不过这境界……那境界也是可以伪造的嘛。   马元心中这般想着,也是不好多问其中到底是什么,便是直接抱拳说道:“好!那既然苏兄这般说,我明日再来请苏兄一同去便是!”   说着,便是一挥手,直接是带着另外几人朝别的地方过去了。   这次前来,本意便是想着勘探一番这一片地域可有别的什么闲杂之人误入其中或是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什么的,不曾想一来便是撞上了苏景年。   苏景年望着几人远去,心中思索着,便是也随即盘膝而坐,静修起来,今晚倒是可以稍稍放松些了。   对于明日的事情……苏景年还是有着几分期待的。 第211章 清沉龙舌   果然第二天天亮不久,苏景年刚刚将那玉斗罗盘收回来,便是看见那日所见面的弟子来到了这里。   乐寻则是刚刚醒来,眯着眼睛,对于这来者显然有些个敌意。   那人见着乐寻越是不由自主的一楞,这般姿色就算是在自己宗门之中也是算得上是极好的了。   不过好在及时的便是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苏景年,拜道:“公子,马长老让我来请您过去前方,一探究竟。”   苏景年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乐寻,也是有些无奈,“睡醒了?睡醒了就起身走吧。”   乐寻来到苏景年身旁,问道:“公子,这是去哪儿啊?”   “去前面,看看到底是有着什么宝物,让的这宗门和蛮兽都是这把的疯狂执着。”苏景年淡淡说道,“对了,这沼泽底下有着好多不一般的东西,可千万不要掉进去,最最好是靠近都不要靠近。”   乐寻点了点头,就算是苏景年不说,她也是不会去的,凭借着妖族天生的感知,便是对于这沼泽有着极其反感,想想也知道这烂泥里面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说着,苏景年便是示意那人带路,和乐寻一同去往那前方看看。   苏景年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一路而去,皆是沼泽恶臭一片,极少见着之前那般完好的或者还凹凸出来的巨大岩石所在。   这也是说明,这越来越是靠近这沼泽的中心了。   飞了足足有两炷香的时间,眼前便是突然的出现了一片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只见前方是高耸着的两座山峰,也不是山峰,应该说是两块巨大的好似山峰的石头,高高的耸立而出,展现在这沼泽之上。   这两块巨大的山峰各自对立着,遥遥相对,好似两个守门神一般,相互凝视着。   而在这两块巨石的中间,则是隔着足足几百里的沼泽之地,而在这其中,则是奇怪的展现着一副让苏景年怎么也想不到的画面。   这中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展现在这两块巨石之间,一个不规则的巨大圆形落在了这一片沼泽之中。   这一片巨坑的四周则是源源不断的有着那沼泽烂泥流入其中,但是好似永远不会填满一般。   苏景年和乐寻皆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他娘的是什么鬼玩意!这么一片烂泥之中,竟然还有着这把奇异鬼怪的场景存在。   那弟子慢慢说道:“这里之前乃是这处沼泽腹地,人迹罕至,虽然是我们宗门的管辖之类,但是也极少来着。而有一天傍晚,突然听见这片传来一声巨大响声,好似惊天霹雳一般,于是便是连忙来人查看,便是发现了这一处巨大的坑洞出来。”   “也就是说,原来这地方是没有这坑洞的是吧?”苏景年问道。   弟子点了点头,指着那两座遥遥相对的山峰巨石说道:“只有着两座大石头罢了,而如今,一座已经是被我宗门所占据,而另外一个吗,哎。”   说着,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来。   苏景年顺着所指一路看去,也是不由得有些惊讶。   在如今自己的左边,人影闪烁,其中上方也是有着不少的人影在着的,显然便是这宗门的人在。   而在右边的,则是更显震撼。   一个个身形巨大无比的蛮兽一一趴伏在那巨大的山峰巨石之上,身形奇特,不过看着样子和苏景年倒是和之前的见着的完全不一样。   而在这山崖之中,在那峭壁上,也是悬空抓钩着许多的蛮禽,密密麻麻,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而最让苏景年惊讶的是,这些个蛮兽无一例外,几乎都是那天命之境的!   苏景年直接是头皮发麻,这么多的天命之境蛮兽?而去看着最上面的那几个,貌似还不止天命境界吧?   见着苏景年这般模样,那弟子也是苦笑着叹气道:“这方圆近乎八十万里之类的蛮兽,差不多都在这了,还有的在来的路上。”   苏景年苦笑一声:“这阵仗,还真是够厉害的了。”   “公子放心,我宗门也是已经早早的便是请去了救援,今晚之时,便是到的差不多了。”   苏景年微微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要不然这么几个人,还真是不一定够打的啊。   不过这么一来,倒更是让苏景年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宝贝,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不过苏景年对于眼下的形式也是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可绝对不是自己先前那般所想的,这可是一个牵扯到太多东西势力的啊。   自己绝对不能牵扯其中,只要稍有不慎,自己便是即可带着乐寻离开此处!反正自己本来也就是来看看而已的。   而去也绝对不会在这逗留太多时日,自己可没有那闲工夫,忙着呢自己。   四处看了看之后,那人便是领着苏景年二人去往那左边的巨石之上。‘   三人随风而去,来到那巨石之上,也是很快有人上前来询问,显然也是见得认识着这弟子的。   知晓过火=后,便是让苏景年二人前往那巨石顶出。   这巨石之上,大多数人都是紧闭着双眼,各自在一处静修着,放眼看去,足足有着二十来位天命之境!   虽说依照苏景年来看,不过多数也都是境界一般的,但是依旧是有着几个境界实力足够雄厚的。   苏景年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宗门,依照现在这么看,倒也还行。   若是连这么一些都是没有,那还这么守住这一批又一批的蛮兽?   来到这最顶上,依照这山势,盘膝坐着五人,想来也就是这宗门之中的长老供奉等人了。   苏景年也是丝毫不敢放肆,这也不是青州,神魂之力也是不敢去探测,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旁。   见着有人来,五人也是先后睁开眼睛来,见着苏景年和乐寻也是有些讶异,上下打量了一番。   旁边的那弟子连忙是说道:“各位长老,这位公子之前误入其中,顺道还帮忙解决了数只蛮兽,在昨日遇见,想来此前方看看,于是弟子带来。”   话音刚刚落下,诸位长老倒是颇有些脸色不好,这怎么什么人都带来。   很快便是一道心声在五位长老心神之中传来,“此人神魂造诣奇高,怕是已经步入心鹜八极之境,不必掌门差多少。”   这一说罢,脸色才算是有些个正常起来,距离苏景年最近的一长老先是起身说道:“哈哈哈哈,道友来此便是客!在下木拓长老!”   苏景年也是连忙回道:“在下苏扶,这位是我侍女,乐寻。”   另外的几个也是纷纷抱拳,也算是自我介绍了一番。   苏景年也是算稍微了解了些,这几个长老,也大部分都是在天命之境中期左右,最后面的一个白须长长的老头子,倒是似乎已经是有些个天命之境圆满,快要迈入归歧之境的了。   苏景年也是将其记在了心中,大致有了些估摸的比较。   “不知各位长老,是打算在什么时候出手啊?”苏景年问道,淡淡的笑着说道:“这等下去,似乎有些不太好啊,那蛮兽与我等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啊。”   “哈哈哈,道友所言极是。”最旁边的木拓长老笑了起来,倒是颇为和蔼,“不过这可不是我们来决定的,而是有着我们宗主来决定,不过大致也是能想的到的,等到援兵一到,便是即刻发动攻击!”   苏景年顺势也一旁的一处石头上坐了下来,而乐寻却是不敢动作,便是也移步到一旁站在苏景年后边。   宗主吗?   苏景年心中想着,依照现在的来看,这应该是归歧之境的宗主了吧?   想了想,苏景年还是问道:“心中倒是还有些疑惑,不由得是想问问,这宝物,到底是什么宝贝啊?竟然这般兴师动众?还惹来了这般的强悍的蛮兽。”   那木拓长老抚摸着胡须笑着说道:“说来可笑,如今就算是我等,也是不知道究竟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只能知道是这应该是个天材地宝一类的,至少对于蛮兽的裨益是很大的。”   苏景年一愣,也是没有想到竟然这连他们自己也是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这对于蛮兽有益?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那木拓长老干笑几声,“我们之前也是派人去探测过,只不过这却是危机万分,差点是折损在这坑洞之中。却也只是依稀辨认出来是一株草来。”   “草?”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玩意?   木拓长老点了点头,“这草的外貌倒是颇为奇特,一半结冰,一半倒是岩浆,在这般境地有着这般景象,当真是奇特无比,在那中间,似乎还是有着一根黑色的草芯?”   “哎,我等纵然识过不少的奇珍异宝,却也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苏景年皱着眉头,心中细细思索着,似乎是有些个知晓了。   “公子知道是什么宝贝吗?”乐寻轻声问道。   苏景年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宝贝,我似乎倒是听说过,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   “哦?苏道友真知道是什么宝物?”一旁的木拓长老问道。   “倒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景年淡淡说道:“我倒是知道一种宝物,叫做‘清沉龙舌’。”   “清沉龙舌?” 第212章 到手的客卿   乐寻听了也是一脸的疑惑,自己在罗州倒是也知道不少的奇异灵草。毕竟罗州等地不比别的州,什么灵草灵花天材地宝的那可是多了去了。   不过真的一些极其稀少的宝贝,还是有着那那些个大妖等守候的。   不过自己貌似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什么清沉龙舌的名头。   众人的目光也都是被苏景年的这般话给吸引了过来,也都是十分的好奇,不由得的都是问道:“苏道友,可真知道这奇异草的真名?”   苏景年淡淡一笑,慢慢说道:“不敢说肯定,毕竟所描绘的也是还算少的,但是我大致却是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望着众人的目光,苏景年不紧不慢的说道:“这种草,生长在混沌虚无之处。天地初分,上下而开,重者下落而为地,轻者上空而为天。而在这天地之间,广袤无涯,自然也是有着一些个地方依然是天地分明不显的地方,而这种地方,便是会有着这般的清沉龙舌存在。”   “而这种草药,传说乃是真龙的最爱之一,喜其香味,寝于其旁,醒则伸舌舔舐之,所以叫做这清沉龙舌。”苏景年说完之后,众人眼光之中倒是稍稍多了些不一般的意味在其中。   “苏兄所言倒是不错,可是又是怎么知道这就是龙使劲儿呢?”一旁的一位长老轻声说道。   “这清沉龙舌所在之地,必定有着真龙出没!”苏景年眼神凌冽,“而上古之时,天下战乱,真龙和神灵都几乎死光灭种了,三座天下之中真龙屈指可数,此地还真不一定有。但是及时是没有真龙,也是绝对有着蛟龙所属存在!”   木拓长老脸色一沉,“苏道友的意思,是这沼泽之中,定然是有着蛟龙之属存在?”   苏景年点了点头:“只要这草是清沉龙舌!”   “哈哈哈哈哈,道友好阅历!不知如何称呼?”   众人谈话思索之间,一道声音洪亮自众人身后响了起来,众人皆是转头看去。   苏景年微微扭头,只见一身影自半空之中降落而下,气势威严远远高于这几位长老。   苏景年心中不用思索便是知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宗主!   一旁的木拓长老连忙是心声提醒到:“这是咋们的宗主,天诨。”   苏景年连忙是站了起来,拜道:“见过宗主,在下苏扶。”   天诨落在一旁的石头上,脸色不怒自威,一头的白发倒是不知为何,看着倒是也不算太老。   “苏扶道友说这底下的草,是那清沉龙舌?”言语之中,倒是颇有些好奇和疑惑。   “依照这所描述来看,大概率就是的了。”苏景年老老实实地的回答道。   天诨看了看苏景年,也是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乐寻,眼神之中倒是也微微有些个惊讶。   但随即便是又问道:“道友说这草所在之地,定然是有着那蛟龙所属存在?可是真话?”   这话出口,便是依然有着些质疑的味道了。   苏景年倒是毫不畏惧,“的确如此。”   天诨紧紧的皱着眉头,站在边缘之处看向那底下深渊沼泽,这倒是有了些思索之意:“那这么一来,麻烦还真是有些大的。”   那可不是。   苏景年心中暗自诽谤道,当初在大辽的时候,那么一只尚未成形的小蛟蛇都是那般的强悍无比,简直是骇然至极。   而就这底下,那可真是说不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要是真搞不好就出来一个差不多的蛟蛇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蛟龙怎么看可都是在各类蛮兽之中最最那高等的一种族的了。   苏景年心中暗自想着,也是不知道众人此时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宗主,那援兵什么时候到?”一旁的木拓长老笑眯眯的问道。   显然也是感觉到现在的情形在苏景年这么一说之后,似乎是有些个格外的沉重。   天诨宗主这时候才算是慢慢点了点头,不过语气之中也是有些个愤怒,“今晚便是会差不多全部到了,他们这边一共是过来了十三位天命之境练气士,一个归歧大修士。”   苏景年心中听了倒是有些个放松下来,这么说起来,这自己和另外那一边的蛮兽阵容才是勉勉强强五五开啊。   “不过他们也是要求给六成的宝贝。”天诨语气之中也是隐隐有些个怒火。   “什么?!六成!”一旁的木拓长老眉头一皱,刚刚想发难,一边的另外一个长老也是直接出声喊道。“这来客反为主了?”   天诨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苏景年心思转转,也是知道如此原因了。   怎么算起来,这边虽然是稍微亏了点,但是也没有亏太多,毕竟就算是五五分成这也是亏了一成。   而若是那人不来支援的话,这边怕就是连宝物都是完全碰不到的。   毕竟光是那边的蛮兽·······   苏景年扭头看去,见着那边的蛮兽趴伏,纵然是这身边练气士云集,可是心中依旧是有些个寒颤。   这些个蛮兽,可不好惹啊。   这一只看着有些个想老虎的玩意,竟然还长着翅膀!如虎添翼可真就是这样的了,而且这家伙还是两对翅膀!   苏景年心中暗叹了口气,自己这次可算是被自己的好奇心给坑了,要不然自己就不应该掺杂这破事里面来。   一旦有什么不对或者这边有溃败之势便是立刻逃开!   苏景年心神对乐寻说道。   乐寻一愣便是连忙微微点了点头,这次就是她再怎么迟缓也是能够知道的。   嘶吼之声断断续续的自那远处的巨石之上传来,让人心颤。   天诨来到苏景年身旁,问道:“听闻这几位长老说道友神魂之力颇为强横?”   苏景年不敢打马虎眼,轻声说道:“还好还好,心鹜的第四极而已。”   “嘶~~~~”   苏景年话一出口,也是惹得众人一阵倒吸冷气之声来,这还好?   那他们算什么?   天诨听了也是一愣,随即也是大喜过望,确认苏景年没有什么说谎的理由之后,便是也是连忙笑着说道:“不知道友是否能为我宗门出手相助一次,当然了,报酬绝对不低!”   苏景年心中暗叹一声,就知道自己这趟算是入了浑水了。   虽然对于这个早已经是有所防备,但是这般说起来,苏景年貌似还真是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和底气。   自己这境界也是摆在这里的,貌似也没有什么实力说不?   没本事还趟浑水,真遭罪。   苏景年干笑几声,淡淡说道:“我其实倒也是十分好奇这宝物归属,只不过我境界也不过是天命之境罢了,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来。”   这话听得众人也是不由得一阵翻白眼,那自己这边都是天命之境的,照这么说,都回家算数了,待在这干嘛?   而这言外之意,便也是自己境界不够,真说打架什么的,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显而易见,这次的战斗抢夺之关键,在于这位掌门和即将来的另外一位归歧境界的大练气士。   天命之境,充其量也就是打打头阵的了。   “哈哈哈哈,苏道友放心,绝对不是让你去冲锋陷阵的,这般事情我有着我宗门弟子去便是了。”天诨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只是希望道友可以为我这多来一些个符隶什么的。最好是可以在此处建立一个大阵来,也好抵御这蛮兽的攻势。”   苏景年沉吟一番,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什么难处,对于如今的苏景年来说,这种事情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天诨连忙是说道:“酬金什么的,都好说。”   这般热情苏景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大的一个宗门,别和自己说连一个大符隶师都没有吧?   那天诨似乎也是看出来了苏景年的疑惑,有些个尴尬,咳嗽了几声说道:“符隶师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啊,咋们宗门就一个长老精通,但是如今还是在闭死关,所以如今人手尚缺。”   苏景年思量了一会儿,现在貌似也是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便是也点了点头,应道:“那我便是应下了。”   “好!”天诨大笑一声,拍着苏景年的肩膀,拿出了一块木牌子来,交给苏景年说道:“即日起,你便是我宗门的客卿!”   苏景年接过来一看,这也是有些个讶异,这就直接是来了个客卿?   虽说也是思量了一会,暂时先交出来了一些个自己不知名常用的符隶,介绍完那用处之后便是也直接扔到了地上,一沓接着一沓,看的几位长老倒是有些个心疼起来。   天诨眼色示意一番,便是连忙让这几位长老给拿去分发下去。   这般一来,这底气便是有足了些。   这要是在平常,怕是没有些个精钱都下不来。   “公子,他们这就给你了?”   乐寻拿着小木牌,显然还是有些没法相信,这么简单就给搞来了一个客卿?虽然说这是暂时的。   “那可不是,你公子我是谁?”苏景年坐在地上,又是吹嘘了一番。 第213章 蓄势待发   夜色降临,一股寒意也是慢慢的落在了众人的身上。   苏景年缓缓睁开眼睛来,自静修之中退了出来,对于这种现象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对于苏景年这般境界的练气士来说,一般寻常的寒冷虽说是可以感受的到,但是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可是现在的这般寒意可是已经影响到了自己,而且还不一般!不运转起那灵力的话,怕是真有点吃不消!   而在对岸的蛮兽一群则是显然完全没有这般概念。   苏景年将目光收了回来,心中也是自嘲起来,这蛮兽生活的环境比起咋们来,艰辛不知道多少倍啊,怎么可能就这而有影响?   “公子~”   一道柔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苏景年转头看去,只见着乐寻披着一件大狐裘,慢慢的走近来,在苏景年的一旁蹲下.   “你这哪里来的?”苏景年指着问道。   “那宗门有人给发的。”乐寻笑着说道:“除了你们这些个境界高点的之外,其余弟子都有一件御寒,虽说没有什么大用,不过聊胜于无吗。”   苏景年转头看了几眼,果然一些个龙象之境的练气士身上都是披着这些个狐裘。   这可不是一般的狐狸皮啊,这些可都是蛮兽身上的,御寒什么的比起来那可真是强上太多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有些奇怪,“我们之前在那沼泽边缘过夜的时候,倒也没有这般的寒冷,这寒意,奇怪!”   说着,心思扭转,也是不由得便是将其放在了这自己不远处的那洞窟底下的宝贝清沉龙舌上去了。   莫非是这东西搞的鬼?   在思索之间,那白日里面见过的木拓长老也是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问道:“苏道友,感觉如何?”   苏景年笑了起来:“这没有来的寒意,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这地下的清沉龙舌的缘故?”   木拓长老也是毫无架子,也是直接在苏景年旁边盘膝坐了下来,点了点头,赞叹道:“苏扶道友好评眼里啊!这的确就是因为那宝物的缘故。”   说着,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之前便是已经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如今也是愈发的强烈,怕是等到那寒意最胜的时候,便是这宝物成熟的时候了。”   “这宝物还真是奇特啊。”   苏景年赞叹道。这般能够影响到那周遭天地变幻这般剧烈的,就算是自己也是见得不多,这肯可能真的是一奇天的宝贝!   乐寻在一旁也是慢慢坐下,依偎在苏景年身侧,心神说道:“公子,你说到时候,咋们是要打还是准备着溜啊?”   苏景年也是一愣,没好气的说道:“打也是我来打,你只管着准备跑便是了。到时候一个搞不好,说不定我就死了,到时候你不就又有了自由身呢。”   乐寻身子一僵,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过了许久,才是慢慢的说道:“在公子心中,奴婢就这般不堪吗?”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那倒也不是,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咋们这情况你也知道,真要放心甚至是交心的话,还要很久的时间。”   对于这乐寻,苏景年心中在这一路上其实便是已经思考过无数的可能了,甚至是已经决定在那归还春秋之后,便是直接解除契约,随她怎么去了。   如今心中倒是有些个岔路,先说出来,自己也是稍稍好过些。   乐寻扬起头来,看着苏景年,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可以等,时间久点没有关系的。”   苏景年没有作答,不过心境终究是不再那般古井无波了。   “哎呦,终于是来了。”木拓长老看向一边,笑着说道:“终于是来了这群玩意。”   苏景年也是已经感受到了这般气息,转头看去,只见着一众自那东南边飞来。   为首一人气势恢宏,归歧之境!九境练气士!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总算来了。   这位显然便是应该就是那天诨宗主所说的另外一位强力援助了。   乐寻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苏景年的心境变化,又是笑着轻声说道:“公子怎么了。”   仿佛之前苏景年所说都是已经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一般。   苏景年心中倒是有些个诧异,也是慢慢说道:“这可是为九境的练气士啊。这家伙的到来,也就表示这战争很快就会到来了,如果够快的话,说不定今晚便是可以直接开始了。”   乐寻闻言也是有些个惊讶,似乎对于这次战争知道迟早会来,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今晚便是可以开始?会不会快了点啊。”   苏景年笑了起来,“我只不过是猜测罢了,我又不是宗主,怎么能够决定?”   谈话之间,那一拨人已经是来到了这处巨石之上,而众人也是纷纷给让出来了些地方,奈何这里大小就这么些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有些个拥挤了。   天诨宗主直接是御风而来,来到那人面前,笑着说道:“黄兄可总算是来了啊,我这等的可都快急死了。”   “哈哈哈,这么敢让天诨兄弟这般等候!这不,连夜便是带人来了!”   待到来人近些之后,苏景年也才是将其样貌给看的清楚了。   这位被天诨宗主喊作黄兄九境的练气士,样貌倒是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起眼,放在人群之中是丝毫的不起眼,这和苏景年比起来,又是两个有些个极端的了。   但是奈何境界摆在那里,一身的道法之重,灵力之浑厚,不由得不让人对其重视起来,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丝毫不敢小瞧。   而这位黄兄的个头倒也是有些个格外的高,比起来,天诨宗主都是要给矮上了两个头。   “天诨兄弟借一步说话?”那人四处一扫,眼光倒是也在苏景年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番,不过也没有多大上心,便是笑着对天诨说道。   “好!”天诨“哈哈”一笑,也是将那黄兄给接向别处。   苏景年倒是有些个忍俊不禁,这两位九境的练气士之间说话,怎么倒是好像这两个山上的土匪头子一样,今个带着弟兄来你这杀人打劫来了?   见着木拓长老还在身旁,并未有走开,苏景年也是赶紧问道,“不知道木长老对于这位,知晓的多少如何?”   木拓长老微微叹了口气,笑着说道:“若是苏兄想听,我虽然知道的少了谢了些,不过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苏景年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咋们啊,在这边的这块地上,在朝着东北边走上十几万里的路,就有一条大河,明叫摇虚大江,这大江对面便是这宗门所在之处了,名为‘六藏安门’。”   “而这宗门的起势,可以说完全是凭借着这位黄久郎而起的。这人啊,说来也是个有些奇特,传闻早年道路坎坷,境界进展十分缓慢,就连是突然天命之境都怕是困难无比。但是也是不知道这么的,突然有一天开了窍来,境界一日千里。两年便是突破到天命之境,三年便是炼化了那五件全部的本命物,八年之后突破到归歧之境,震惊四方。”   这话说的,倒是让苏景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就是突然有一天开了窍?   这他娘的算那么子事情。   木拓长老见着苏景年的脸色也是有些感慨,拍了拍十几年的肩膀,笑着说道:“有些时候的,命数也是一种啊。”   苏景年狠狠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深有体会。”   “而咋们这位黄久郎宗主,还有一门绝活,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吗,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就这么说来看,那估计是看见的人都死了。   “苏兄认为,何时动手的好?”木拓站起身来,笑着轻声问道。   三苏景年抬头看去,见着木拓也是抬头看着那远处的另外一块巨石,那石头可比咱这一块大上许多,上面许多巨大的身形趴伏在上,威压远远的便是可以感知的到。   而先前那黄久郎来的时候,也是没有刻意的压制着自己的境界气息,如今在对面的蛮兽也是都已经感应到了,一一的有些个烦躁起来,发出一阵阵的嘶吼之声来,阴沉低哑,让人不由得汗毛倒树。   “我自然是觉得越快越好,如今人已经是齐了,部署妥当之后,便是可立即发起攻势,冲毁那蛮兽的阵型。”苏景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这倒是和我想的差不多,理应如此。”木拓长老笑了起来。   “之前也是已经说了,这蛮兽也是在不断的聚集而来,真要是说起来,我还是觉得对面的胜算更大一些,但是好在如今我们人员已经是到齐了,可以一战!”   “苏兄是觉得先杀蛮兽的好,还是先去夺取宝物的好?”   木拓长老又是问道。   “自然是先去宰杀蛮兽的要紧,宝物反正终究是在这的,又不会长腿跑了、而这蛮兽倒是一个大忌,必须要先解决了。”   “苏兄似乎,对于这蛮兽好许的增恨?”木拓长老眯了眯眼睛说道。   苏景年也是毫不忌讳的说道:“当初我差点数次死在这蛮兽之下。”   说话之间,一道洪亮的声音直接是自天空高处传来,响彻在众人耳边。   “全体戒备!明早听号为令,击杀蛮兽!” 第214章 九境练气士的恐怖!   黎明破晓,薄薄的云层之上,已经是透露出些许的微光来,照耀在这一方泥泞肮脏而又充斥着强横气息和充沛灵力的沼泽。   苏景年如今在这巨石之上的一个角落处,位置倒是较为靠后,没有什么危险。   毕竟自己也是不是这宗门之中的弟子,二来自己也是主要负责那阵法便是,不需要这自己去陷阵杀敌。   作夜在这天诨发出了今早便是出动攻势之际,苏景年也是连夜将这一法阵给布置了出来。   两重的大阴辉雷鼓阵法。   这也是着实耗费了苏景年的一些个神魂之力。   而乐寻则是在这巨石山的另外一处,也是苏景年特地安排的一处地方,恰好是在那一众人群的中间,而且也是在那阵法的中心之处,足够保证其安全。   而苏景年自己所在的这地方妈耶算是一个较为高些的凸起之处,几乎是可以纵观大局,这地方也是在苏景年将那法阵布置出来之后,让给苏景年的。   毕竟本来这地方是自己的。   而就在作夜之时,这两方也都是已经给全部布好了阵型,一夜的静修之后,如今更是气神饱满,各个都是已经准备好了对待这一早的战斗,如今只等着号角吹响了。   苏景年远眺而去,在那对面的巨石之山上,众多的蛮兽依旧是懒洋洋的趴伏着,倒是也有些个蛮兽在那高空之上盘旋,似乎是在盯防着众人,偶尔的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声音来。   而在那一众形态各异的蛮兽之中,苏景年也是感受到了一些个让人惊讶的存在。   那般浑厚的起势,怕是不比自己身旁的这两位归歧之境差多少。   那只背后长着不止一对翅膀的老虎蛮兽,一只趴伏在那巨石山崖峭壁上的一只蛮兽,也是足够凶残。全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外边那层厚厚的菱角大皮格外的结实,苏景年觉得自己怕是只几下都打不碎那皮来。   不过好在对面也就是这么两只蛮兽较为的凶猛,自己这边也是有两个来,相比之下,也差不到哪里去。   还是有机会赢下来的啊。   苏景年目光有些个炽热,自己也是十分的想看看那宝贝到底是什么,虽然说自己推断是那清沉龙舌来,但是没有看见终究是有些个不放心的,而且自己也还没有亲眼见过这般的奇物的,也就是晋希文看过一次罢了,要不是和苏景年说过,苏景年也是不会知道的。   “来吧。”   苏景年看向自己两旁的两位九境练气士,已经是各自升空,遥遥相对,自己也是很想看看这九境练气士的对拼之下会不会有个一些的感悟和提升。   微凉的晨光照耀在这两座巨石山之上,好像那金色的线一般,轻柔而又舒合。   “呜呜呜!!!!”   一道号角之声自前方传来,浩浩荡荡的传遍了整个巨石之山。   “嘭!”   “嘭!”   几乎是同一时刻,之听见高空之上传来两道爆裂之声,抬头看去之时以及是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两道残影。   随后在这巨石之山的一众的天命之境的练气士也是纷纷御风而起,闪电一般的冲向那对面的巨石之山去,耳边之听见一道道的御风之声,眼前所见皆是一道道闪电般的残影,何其震撼!   苏景年长出口气来,终于是要开始了!   “嘅!”   一道尖锐刺耳的长鸣之声也是自远处猛然传来,果然,那些个高空之上的蛮兽一直是盯防着众人!   但是这时候,众人距离这巨石之山上已经是不足百里!   而就在一众人还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已经是有两道身影轰然砸向那巨石之山上!   这两道身影的轰然砸落,直接是将那身下的巨石大山砸出无数的裂缝来!顷刻之间便是落石滚滚,数十只蛮兽什么都没有干便是直接被砸成了肉泥,巨大的身躯四分五裂,血溅而开。   这便是九境练气士的力量!   苏景年看的都是倒吸了口冷气,这要是一拳砸在自己身上,那可就不是什么体魄碎裂了,那怕是直接的逼的自己交出那不周山石的本命物来抵抗了。   “吼!”   烟尘四散之中,也是一道巨大的身影直接是破开而出,飞入天空之中,正是那只好似老虎,背后长着翅膀的蛮兽!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一阵恍惚,似乎是有些个印象想了起来,这蛮兽貌似就是叫作半会龙?   如虎添翼,神龙参半。   这家伙可是个棘手的玩意,而且这境界还如此之高。   而很快,那黄久郎也是紧跟着上了高空之上,盯防着这只半会龙。   那么这只是黄久郎来,那么下面那只。   “嗯?”苏景年皱起了眉头来,烟尘四散,大石滚落之中竟然是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这只蛮兽的去向!现在竟然是已经了无踪影了。   苏景年也是丝毫不敢怠慢,魂命大域直接施展而开,朝着对面笼罩而去,将这一巨石大山给彻底笼罩而住。   别的不说怎么样,至少自己这边是不能有失误的,要是那玩意到了这边来,那基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除非自己的大阴辉雷鼓阵法可以将其喝退。   不等苏景年的疑惑多存一会儿,便是瞬间明了。   一道几乎完全看不到身影的速度直接是自地底之下爆射而出,真当是那比闪电还要来的快速!   而好在那天诨的反应也是极其的快,瞬间便是已经来到了那另外的一处高空之中,尘埃散去,一只全身黑色布满尖刺的巨大蛮兽出现在人们面前,巨大的身形好似那一只蜥蜴一般,吐露着长长的舌头,一双灯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诨。   而就在这一停顿之间,众多的天命之境练气士也是都已经来到了这巨大的山石之上!   这座巨石之山可是比自己这边的大多了,怕是足矣有七八个大小,可以说是一座真正的山峰。   而与此同时,这山峰之上的蛮兽也都是已经自那爆炸之中反应了过来,皆是暴跳如雷,一个个的对准着众人扑杀过来,虽说都形态各异,但是其凶残之象却是如出一辙。   苏景年自己这扫了一眼,到是只余留下了三个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来镇守,其实不过倒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只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那边的战斗却是早已经厮杀而起,虽然不过是刚刚战起,确实瞬间便是已经白热化的狂暴起来。   两对巨大的翅膀展开,遮天蔽日,来回之间便是掀起一股股的大风来,在高空之上和那黄久郎厮杀而开,巨大的爪子和那宝具一般,锋利无比。   一爪之下,带起一阵的破风之声来,其中隐隐约约还蕴藏着那一股爆炸的雷霆之力!   这只半会龙,不简单啊!   转眼看那黄久郎,也是丝毫不敢懈怠,直接是将自己的一件本命物给献祭而出,竟然是一把半古的宝剑!虽然锈迹斑斑但依然是不由得让人有些个胆寒。   不防反攻!   直接是灵力暴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之声,高空之中划过一道青色的剑光,直直的劈向那半会龙。   二者相撞,黄久郎丝毫不落下风!剑气余威激荡于这沼泽之外,直接是将那泥泞的沼泽劈开一道深沟来,其中无数的怪物也是无辜遭中,身躯四裂而开。   而那主要遭受攻击的半会龙也是身躯之中受到了些许的伤痕,溅血之后,更加的凶残勇猛!   只见其大吼一声,双目红光暴涨,背后的两对翅膀好似大风挥动,神勇无比。   黄久郎这般的攻势之下,也是丝毫没有那攻守防御之姿态,直接是面对面硬敢!   一瞬之间,高空之上灵力暴走好似凤刮草木,混乱无比,简直是一番炼狱战场!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般的战斗,真是酣畅淋漓啊!   转头看了看另外的几个人,他们也都是一个个的死死盯着那战斗之处,想着从中能不能获得一些个启发来,倒也没有白白的浪费。   不过对于苏景年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看过更多的一些境界更高的练气士的打斗之后,对于这反倒是没有多少的震撼惊讶之情,不过倒也是能够显现出这九境归歧练气士的强悍来。   而另外一边,那天诨和那只怪异的黑色蛮兽也是缠斗在了一起,烟尘四起,一时之间只能是听见那不断的嚎叫之声传来,时不时的便是有那落石滚落到沼泽而下。   苏景年心中盘算着,倒是也一时之间想不出来那蛮兽的具体名字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地方的蛮兽怪异的也太多了。   而在那底下,乐寻也是和众人一同看着那远处的战斗而起,来回打斗之间,也是不由得受益匪浅,颇受震撼。   这是心念一动,也是抬头看去,之间苏景年脸色淡然,倒是没有什么的讶异的表情来,淡定无比。   乐寻心中想也是,大兆的殿下,这这么多身边的侍卫就该不止这个境界了吧?什么大练气士没有看见过?这倒也不是什么惊讶的了。 第215章 惨烈   在那巨石之山上的各类蛮兽和练气士也都是在激烈的搏斗着,爆发出一阵阵的灵力波动来,震撼无比。   时不时的便是可以听见那几声蛮兽的惨叫之声传来,随后便是直接被打的稀碎,皮开肉绽。   不过这些苏景年倒是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些人的境界和自己也差不多,但是真要论那战斗起的战力起来,那可还真是比不上苏景年自己本身的。   而且这群人对于这场抢夺宝物的战斗来看,也不是那胜负手,最为主要的,还是那黄久郎和天诨二人所面对的那两只蛮兽。   在那巨石之山的一侧,蛮兽和练气士都是不约而同的空出来了一大片的场地来,而那正是天诨和那黑色蛮兽厮杀的地方。   尘埃散去,二者也是慢慢的显现出来了那场景。   只见那天诨身上也是多处地方受伤,不过好在体魄算是足够的强硬,这些个伤痕倒也是算不上什么。   不过在那伤痕之间,也是有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漂出,显然对面的这蛮兽也是有着极强的毒性,很不好对付!   而反观那黑色的蛮兽来,也是十分的难堪,原本长长的尾巴已经是直接被斩断了一截下来,不知去向。   身上的尖刺也是被折断了不少,有些还藕断丝连的挂在身上,一股股的腐臭气息扑鼻而来,浓稠的毒汁自断裂的地方不断的涌现出来。   滴落在那石头之上,也是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连石头也是完全受住这毒液的侵蚀!   “吼!”   只见其发出一声嘶吼之声来,身形如同鬼魅,来回之间便是已经有着无数的黑色残影闪动,完全分不清哪一个是真身本体。   而那天诨不愧也是位宗主,身经百战也不过如此了。直接是腾空而起,变换出一把巨大的开山大斧来,金光闪烁,一身灵力尽数加持之下,一招直接是砸落而下。   落地的瞬间,便是见着那巨石之山直接是自巨斧落地之处开始四散分裂而开,一道巨大无比的裂缝瞬间便是布满了整个巨石之山!   缓缓的,整座山都是被劈成了两半!   这一巨石大山似乎在这沼泽之中的底部也是被动摇了,缓缓的摇动了几分,便是各自开始倾倒!   这山上的练气士和蛮兽也都是吓了一跳,纷纷各自上空而战,一时之间混乱无比。   “轰隆隆!”   只听见几乎是同时间的两声巨响,便是见着这被劈开的两座巨石大山,缓缓的砸落在这沼泽之中,溅起无数的烂泥起来,其中也还有着数不尽的那沼泽之中的怪异蛮兽来,皆是在那高空之中纷飞而起。   不过好在各个练气士都是天命之境,御风而行而来,这巨石大山的塌落倒也不算是什么阻碍。   而对于那些个蛮兽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乎可以来到这的蛮兽,都是能够飞行的存在,亦或者也是可以在这沼泽之中前行战斗的蛮兽,也是完全够不上什么威胁来。   只不过这么一来,随着这巨石大山的塌落,慢慢的浸入这沼泽之中去,不单单要面对那蛮兽,更还要分心小心一些那沼泽之中的怪异东西来。   而在那一击之下,那黑色的蛮兽也是受创不少,直接是被击飞而起,一路滚落而去。   那锋利的爪子也是在这地上抓起了数道深深的沟壑来。   不等有什么疲惫伤养,便是再次扑杀而来,来势更加的迅猛!好似那浑身的伤势并没有对其造成什么影响来,而是更加激发了其爆炸一般的攻势野性!   全身都是布满了黑色蒙蒙的雾气,四散而开,周遭些许被沾染上的,不论是那蛮兽还是练气士,无一都是直接全身腐烂,那体魄完全抵挡不住这黑色毒雾的侵蚀!   饶是苏景年看见了这般的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来,这家伙,好强的毒物蛮兽!   那天诨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灵力运转之中,一层薄薄的白雾在自己周遭浮现出来,其中若隐若现的似乎是有着那枝蔓花朵浮现。   那黑雾侵袭而来,好似噬人的恶魔一般,蛮兽和练气士纷纷躲闪开来,一路冲着直逼天诨而来。   “嘭!”   一声不大的声响传来,那黑雾迅速的便是将那天诨全部的覆盖而上,如同那跗骨之蛆一般。   瞬间,那天诨的身影便是完全看不见了,苏景年眉头一皱,神魂之力直接是释放而去,但是立马便是又收了回来。   这毒物连神魂都是可以腐蚀!   不过是片刻之间,神魂便是感受到了一阵刺痛,好似那百蚁钻心一来,简直是痛苦难忍!   不过这天诨宗主想必应该不太会和自己这般的一样的了,好歹也是一个九境的大修士了。   一宗之主,就这么点能耐,苏景年可是不相信的。   转头看向别处,那巨石之山上早已经是布满了鲜血和残骸,数不尽的大小蛮兽尸首都是四处随意散落在那嶙峋的巨石大山之上,一股股的腥臭之味就算是在苏景年这边都是已经可以清晰的闻道。   在这般的激烈交战之中,也是有着不少练气士直接是被那蛮兽活活给撕咬成了碎片,血撒当场,惨不忍睹。   更有的已经是在这战斗之中灵力枯竭,灵气来不及吸收转换,直接是瘫坐在地,被无数的蛮兽给围攻致死,再怎么强的体魄也是完全招架不住那蛮兽的牙齿尖爪啊。   这般惨烈的战斗,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感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这都是为了底下的宝物而做的垫脚石这。   照着这么打下去,就算是蛮兽都被杀的差不多了,这边也是损失惨重啊。   若是那宝物不能有什么奇效或是别的什么,那这边可真是亏的了,亏大发的。   又是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在那高空之上的战斗总算是有了结果。   黄久郎乘其不备疲软之时,直接是献祭出那本命物来,直接是三件而出,灵力暴动之下尽数的轰砸在这半会龙的头顶。   好似天地崩塌一般,半会龙哀嚎一声,背后的翅膀直接是被全部折断,瞬间便是自高空之上跌落下来,黄久郎不等其恢复便是直接再次一击而下。   一根巨大无比的青色大柱直接是自背后演化而出,双手虚抱,直接是一棍砸下。   这一棍子,直接是将那原本一击分裂成两半的巨石大山的一半,给直接砸入了沼泽之中,再次是溅起一阵巨大的波澜来。   而在另外的一处半碎的巨石之上,战局也是很快有了揭晓。   那毒物蛮兽终于是有些个支撑不住,毒雾慢慢的散去,警觉的朝后方靠去。   刚刚那半会龙的陨落它也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的。   毒雾慢慢散去,苏景年眯眼看去,只见着那天诨周遭似乎是被一层白光被包裹着的,那毒雾竟然是丝毫没有钻入其中!   白雾之中闪烁着淡淡的绿光,也不知道是一件宝具还是什么功法来,真当是有些个奇妙。   见着天诨毫发无伤,众人的心也是有些安稳下来。   要是在这战斗之中,天诨万一有了什么意外,那自己这边怕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别说什么宝物,宗门都不一定留的下来。   其中的微妙,想必天诨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的。   黄久郎也是从高空之中慢慢下来,见着天诨丝毫没有受伤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对于那外边的一层薄雾也是有些个好奇,不由得是笑着说道:“天诨兄弟倒是由着一手的好牌 啊。”   天诨扭了扭脖子,这般的抵抗那毒雾之中也是耗费了自己不少的灵力,如今也是有些个疲惫之色出来,不过好在最终还是自己撑了下来。   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那要不然,我还真是要被这畜生给活活毒死了。”   “现在看起来,终于是该咋们了。这么一只玩意,这么也不是咋们的对手了啊。”黄久郎将心中的心思给放了下来,转头看向那一边的毒物蛮兽。   如今二人虽然说都是已经有些个力竭,但是现在的局势也是丝毫不容的他们放松下来,毕竟这里还有着一只强悍的蛮兽活着呢。   苏景年在远处遥遥看去,心中倒是有些个稍稍安稳下来了,这下总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吧,那这般一来,这底下的宝物大概率就是已经到手了。   不过这么想着,心中却还是有些个不安,似乎隐隐约约总觉得还有着什么变数来。   黄久郎和天诨二人也是不敢怠慢直接是暴起而出,灵力双双滚动暴走,数道法印直接是凝结而出,朝那黑色的毒物蛮兽轰杀过去。   那蛮兽也是直接丝毫没有停留,直接是转身便是朝着那背后跑去,速度之迅速几乎是已经拼上了全力了。   两者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瞬息而至。   那毒物蛮兽竟然是直接一跳进入了那沼泽之中,不见了踪影。   而随后天诨和黄久郎的两道法印也是直接跟着一同砸入了那沼泽之中去。   一瞬间那沼泽之上暴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出来,泥泞和其中的蛮兽都是瞬间被无情的全部斩杀。   “他娘的,被这畜生给跑了!”   黄久郎怒骂一声,死死的盯着这底下的沼泽,想从中找出些什么踪迹来。   天诨也是脸色阴沉,脸皮抽搐了一番,冷哼一声:“也罢,算这畜生命好,下一次若是再次遇到,不把它皮扒了!”   随后的战场显然也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放眼看去,自己这边的练气士已经是完全占据了上风。   “嗯?”   一股警觉皆是不约而同的从两人心中响起,皆是瞬间便是自原地离开。   而下一刻,那原地瞬间便是被一道清风所刮过,顷刻之间石裂崩塌!   二人皆是转头看去,在那不远处,一只小巧的青色翠鸟正安安静静的悬浮在其上,不过却是不敢将其丝毫的和那寻常的小鸟比起来。   这鸟的双眼,可是在冒着紫色的火!   黄久郎和天诨瞬间便是如临大敌,这他娘的,又是一只几乎归歧境的蛮兽!   “全员撤离!”   天诨大喊一声,立刻便是让那一众天命之境练气士马上撤离。   因为在那不远处,更多的蛮兽已经赶过来了!   “该死!”   黄久郎骂了一声,也是只能转身离去。   如今二人都是已经半力的状态,不宜作战,而且加上这新来的蛮兽也是有些捉摸不透,而之前那只毒物蛮兽又是被弄死。   这般情况下,也只能是先行撤离了。 第216章 小鸟   在远处一直是看着这边状况的苏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讶异,更多的则是有些个无奈。   这他娘的,是怎么出来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这蛮兽的体型过于娇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时之间,众人都是丝毫没有发现!而是直到那蛮兽发起了攻势,这两人才是心生警觉!   这般的蛮兽,简直让人后怕!   众人听了那天诨之话,也是不由得有些个意外,这都快打完了,怎么还又让自己回去呢?不要宝贝了?   不过奈何宗主的话还是得听啊,不一会儿便是也都离开了,御风朝着苏景年这边过来,只不过相比起那之前去时候的人数,这回来的人就少了许多了。   回到这处巨石大山之上,人人皆是浑身伤痕累累,蛮兽的鲜血混杂着同班的鲜血,腥臭无比。   好在灵力激荡之下,也是瞬间便是尽数除去。   等到众人都是回来之后,黄久郎和天诨才是一边盯防着那只鸟来,一边朝着后方退去。   等到回到这处之后,众人的心才是慢慢的放了下来。   抬头看去,那远处已经是又密密麻麻的来了不知多少蛮兽,前前后后怕是不下百十只。   大小各异,形态不同,不过皆是凶狠异常,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他娘的,这些个畜牲,来的还真快!一波接一波的!”   在不远处,那木拓长老也是不由得骂道,一身的疲惫之色显露无疑,骂骂咧咧之后,也是马上的就地盘膝而坐,当即便是开始静修起来,恢复自身灵力。   “赶紧休息!这战斗还没结束呢!”   众人正在那发愣之际,黄久郎也是直接冷喝道。   众人也是连忙一惊,纷纷就地盘膝而静修起来,抓紧时间来恢复自身灵力。   天诨和黄久郎来的苏景年身旁,各自看着那不远处的蛮兽,淅淅沥沥的好似雨水一般,皆是落在了那半块尚未沉入沼泽之中去的巨石之上。   “苏兄有和指教?”   天诨在一旁坐了下来,对着苏景年问道。   苏景年连忙摆了摆手,“指教不敢当。”   “那就说说苏兄有什么看法吧!”天诨倒是随意的很,说道。   “如今形式,大家都看得见。”苏景年哭笑一声,“那一只毒物蛮兽,定然是没有死的,这是一个后患,要当心。另外这一新来的蛮兽,和后面那一批显然也都是不好惹的,若是想要宝贝,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顿了顿,苏景年又是接着说道:“但是显然,咱们这边刚刚打完一场,短时间之类定然是没有法子进行第二场剧烈的战斗的,得等。而这个时间嘛,还由不得咱们。”   “哦?怎么说?”黄久郎转过头来,问道。   苏景年无奈的指着那边的蛮兽群说道:“两位就不怕,这些个蛮兽趁着咱们休养生息的时候,直接冲过来,和咱们打一架?这个时候可是完全比不上那群畜牲的。”   听见苏景年这么一说,二人也是不由得脸色一沉。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是这么一来,自己这边,还真是有些个遭不住啊!   见着两人脸色有些个不好看,苏景年有慢慢说道:“不过依照我来看哪,就算是它们来攻袭咱们,但是至少得要两天的时日。”   “两天?怎么说!”   天诨一愣,连忙是问道。   苏景年用手虚画了一个大圈,笑着说道:“我已经是在这巨石之外,布设了两个法阵,雷霆之术!想要突破而来,除非是那只带头的蛮禽出手来毁坏,要不然一般的蛮兽想要突破来,怕是真得死上不少只啊。”   天诨和黄久郎听了都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天诨更是直接拍着苏景年的肩膀笑了起来,“好!好啊!哈哈哈哈哈!苏兄一人,可挡百人啊!”   “如此一来,我等让他们只管放心恢复便是了,至于那只小畜牲嘛,就由我和天诨兄弟盯着了。”   “嗯。”天诨也是连连点头。   苏景年没有说话,思索了一番,又是拿出了一些个符隶出来,交给了黄久郎和天诨二人,说道:“此符名为‘暴武灵符’,若是等到力竭之时,可用此符,半柱香的时间之类,灵力将会暴涨。对于目前的情况来看,刚刚好可以用!只不过时间一过,便是会彻底灵力枯竭,再无半分战斗之力,就剩下一个体魄了。而且在之后的十几日之中,都是会处于一个虚弱状态,再不适合战斗。”   听到苏景年这般说道,天诨和黄久郎也是不由得有些讶异,“苏兄这所说的,可都是真话?”   “那是自然!”苏景年笑了起来,“我这符,可是我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而且我自己也是用过的!”   天诨脸色一沉,“这般大礼,天某无以为报!等拿到了宝物,我定然给你留着一份!”   苏景年连连摆手,“诶,不用不用,无需什么宝物,只需要付钱就行!”   那天诨和黄久郎也都是一愣,相视一笑,天诨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好!这恩情我天诨记下了!”   说着,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是拿出了数十枚隆钱,尽数给了苏景年,也没有问够不够,这总该是够的吧。   苏景年抓在手中,直接是放了口袋之中,这些个东西啊,没人会嫌弃多的。   而且自己这还赚了不少不是。   二人也是下去,将那符隶的用处说于众人听,之后便是一人皆是一张而去,还多出来了几张。   众人皆是知道这是苏景年所给的,不由得皆是抱拳对着苏景年遥遥拜道,随后便是各自放心静修起来。   苏景年抬头看去,那远处的蛮兽,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依旧是不可掉以轻心啊。   “公子?”   苏景年转头看去,只见乐寻偷偷摸摸的也是跑了上来,坐在苏景年身旁。   而天诨和黄久郎二人,就只当看不见了。   “公子认为,咱们这有可能得到那宝贝嘛?”乐寻靠着苏景年,轻声问道。   “不好说啊。”   苏景年哭笑一声,对于乐寻的心境是了如指掌,看着乐寻说道:“以后这种事情,少想,弄不好便是会处于成了心魔,知道没?”   乐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等到这群人和蛮兽尽数厮杀之后,咱们去将那宝物给夺走离去?   想的挺好。   苏景年倒也是知道,这清沉龙舌,对于那蛮兽的增益是极其的高,对这妖族来说,也是丝毫不差多少的。   真龙所喜之物,能差到哪里去?   “真龙………”   苏景年喃喃自语,也是有些浮想联翩。   如今的天下,少有真龙见世了。   而自家那耗费一州气运所堆积出来的一条墨蛟,也得半百年之后,才是那走江而去,化龙几率也是不得而知。   若是那家伙成了龙,对于大兆来说,简直就是一件极其可喜的事情,举国同庆也不为过了。   不单单是能够弥补上大兆的一大口气运,这后面还将包括这山神水神的各类,对于整个青州都是有着极其大的裨益。   而大兆也是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在其中,苏景年也是三番五次的去那看过。   思绪一时之间神游不知去向,乐寻只是见着苏景年似乎是在发呆,可看着好似又不是,也不敢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苏景年才是慢慢缓过神来,只觉得脑子有些个疼痛,前面一步小心,这触及到一些自己暂时没能力的地方去了。   “公子,在想什么呢?”   乐寻轻声说道。   “我寻思,等我游历之后回去,应该也是差不多快到了一个重要的时候了。”苏景年笑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乐寻也是十分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服下一颗丹药,慢慢恢复神魂之力,那魂命大域也是慢慢的收了回来。   如今有着那两重的阵法来,应该也是出不了什么大事情的。   要知道这天下万法,最为强悍肃杀的便是这雷法了。   另外的火法,鬼法所属之类,则都要次之。   雷法特别是对于那神魂,山河之神,妖精鬼怪的克制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可谓是天生的压胜之势。   不过对于蛮兽来说,这雷法的恐怖也不会低。   正想着,便是一道心生传来,“苏道友小心。”   声音好似洪钟大吕,瞬间便是将苏景年的心境波澜皱起而又瞬间平息而下。   是黄久郎的警告。   苏景年抬头看去,只见着那远处已经是有着数十只蛮兽朝着这边飞袭而来!   好似那黑影一般,直扑而来,速度迅猛无比!   而在这沼泽之中,也是隐隐约约有着数道身形过来!   这是要趁着众人休息的时候,来捕杀来了!   苏景年不慌不忙,直接是将那阵法核心的古印拿了出来。   也是丝毫不急忙,直接是灵力灌输其中。   瞬间,原本隐藏着的大阴辉雷鼓阵法便是瞬间出现,将整个巨石大山都是全部给包裹在其中。   而这时,刚刚好已经是有着几只速度较快的蛮兽飞了进来,瞬间便是被无数道天雷鞭打交缠,轰杀而下。   不过是几下哀鸣之后,便是直接被轰杀的没有了半点的战力,一头砸落在沼泽之中,雷电却是依旧不停歇,不停的轰炸着。   直接是皮开肉绽,骨碎身裂,到了最后,便是直接给劈成了那肉渣。   一众练气士也是偷偷摸摸的自那静修之中出来,看见了这一幕,不也是有些个暗暗心惊。   这阵法,真他娘的强悍!   直接是给活活劈死了!   苏景年面无表情,自己这阵法,到底是有着多少的威力,自己还是清楚的。   这还是在外围,外边这层还是没有加强过的大阴辉雷鼓呢。   这里面的这才算是真正的雷法,触动之下,雷霆万钧,好似神人擂鼓,震耳欲聋!   而且苏景年还在这阵法之中稍稍的做了些手脚:在那阵法个个的几处核心之处,都是已经给苏景年布满了许多的符隶。各种各样的都是有的,什么破岩符,开山符,踏浪符,都是通通给放了进去。   阵法一破,便是尽数爆炸。   苏景年冷眼看着,没有做声。   外边的那一群个蛮兽,见状也是不由得都停止了,在那阵法之外四处转悠着,也是不敢再次冲撞进来。   而众人也都是纷纷安心,彻底静修修养起来。   突然之间,苏景年只感觉到好似如芒在背,自己整个人都是被完全看穿了。   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了路边一般。   苏景年猛然之间转头看去,一只小鸟滴溜溜的在阵法外边停留着,看着苏景年。 第217章 卷土重来   那蛮兽的攻势并没有是过多的攻击这已经是显露出来的法阵之中,但也是不曾死心,在经过几次的试探之后,这阵法底下又是多了几只那蛮兽的碎骨。   一些个蛮兽也都是慢慢的回退到了那另外一边的巨石大山上去,那边的巨石虽然已经是被天诨和黄久郎打碎了一半,而且也是已经将其另外一半直接是砸入了沼泽之中,但是终归还是有着另外一半在的。   而那巨石大小相对来说,则是和苏景年这边的,差不了多少了。   见着蛮兽退去之后,苏景年也是缓缓的松了口气来,要是这么一直硬闯下去,自己的神魂之力和灵力都是得耗费不少,而且说不定第一外层的那法阵都是直接得彻底炸开。   “公子,刚刚那小鸟?”乐寻似乎是有些个害怕,刚刚苏景年感受到的注视,乐寻也是感受到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为妖族的原因,对于那感知比起苏景年来说,只强不弱。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心中思索了?一番,却也是找不出来那小鸟的原型来。   心中也是有些个懊恼。   自己之前在那大兆,读了少说得有千本万本书,而且在这方面来说,自己也是十分喜爱的了。本想着自己这怎么的也是已经将天底下的蛮兽什么的给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可是自己到这幽州来之后,却是一直遇到的都是些自己完全不认识或者是模模糊糊的的,也是有些个挫败之感。   见着乐寻问起来,苏景年则是宽心说道:“放心,一只强大些个蛮兽罢了,能有什么特别的?看其眼睛,想来这说不定就是其特能之一,不需要太紧张。”   乐寻也是微微点了点头,公子在自己身边,也没啥好怕的了。   苏景年对于那小鸟的注视,倒也算不上太多的感触。之前在那大辽的时候,那阿本的一句话,可是差点让苏景年道心崩溃的,这比起来,这鸟的注视也算不上啥。   一只小鸟,在怎么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你以为你是朱雀鸿鹄?眼睛冒火……敢进来就把你头给拧下来!   苏景年想着,却也是有些个不安,自己到时候还是得小心点。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夜幕很快便是笼罩着了大地,一股寒意也是随即侵袭而来,相比起来,今晚这般的寒意已经是更胜一筹了!   苏景年也是完全能够感知出来,心中忧虑也是更加是浓重了起来,要是照着这么下去,过不了几天,自己等人在这就完全待不下去了!   怕是到时候这沼泽都是会完完全全的变成一处冰地所在,万物冰封。   转头看去那众人,都是各自在静修之中,在这法阵之中,众人聚集在一起倒是也没有多少的太过于寒冷。   必须要速战速决啊。   苏景年心中想着,他娘的,这么会这般变化?也太快了吧?自己最多在这待上三天,三天之后也别说什么宝物到手没到手了,直接扭头就走。   可是如今这众人都是在修养之中,至少这么一两天之类,是不能再次战斗的了。   原本想着今天便是直接将其拿下,可现在看来,真是没想到蛮兽后边竟然还有支援!   这一路路的,可真会抢啊这。   苏景年不由得是骂了起来。   “哈公子怎么了?”乐寻也是感受到了苏景年的一些变化,轻声问道。   “三天之后,也别管这宝物到底能不能拿了,咱们也该走了。”苏景年叹了口气,慢慢说道,“照着这么下去,怕是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得变成冰地了。”   说着,也是直接转头朝后面看去,那沼泽之中,已经是有些个冰霜结了起来,外边一层厚厚的冰霜覆盖着。   这宝物怎么这么厉害呢就?这些人承受的起嘛?   苏景年此时此刻终于是有些个开始担心起来了,这不论是什么东西,这都得看一个人能不能受不受得住啊。   就好比一个寻常的农民,这一不注意在路边上捡到了一块金子,那么很多的概率不是什么发家致富,而是被人杀了抢夺而去,可能是强盗,也可能是旁边的人。   福源也得看能不能消受的起啊。   苏景年对于这一点,十分的有感触。这个宗门……难说哦。   “这么严重嘛?”   乐寻皱着眉头,又是靠近了些苏景年,“那公子,咱们要不现在就走吧?”   “那可不行。”苏景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走不了啊。”   顿了顿,便是慢慢说道:“不要着急,倒时候要走,我自然是会带着你的。”   “嗯。”乐寻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便是慢慢的下去了,回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也是慢慢的静修着。   “苏兄,你对于现在这形势,怎么看?”天诨等到乐寻离开直接,便是又走上前来,问道。   “很不好,我估计这最多三天,这寒气便是会让咱们待不住了。”苏景年也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天诨脸色有些难看,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甚至比苏景年要清楚的多。“可是咱们目前有没有办法迅速的展开第二波的进攻,大家这休息至少要两天。而给咱们的时间,便是只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天诨有些无奈,在一旁也是坐了下来,这他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就不会等到黄久郎他们一来便是直接开始进攻了,只不过是万万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这么一批蛮兽来!直接是将这计划全部打乱了。   “事到如今,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苏景年说道。   天诨看着远处,心中倒是颇有些不干,这次事情,宗门也是付出了许多的,要是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只能是这样了。   “他娘的!”天诨忍不住是骂了一句。   ——————————————————————————————   时间一滴一滴的流逝而去,天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恍惚之间好似不过是眨眼一瞬。   已经是两天两夜的时日过去了。   这一个晚上,已经是有些个练气士受不了这寒意了,乐寻便是其中一个,灵力的运转都是有些个滞缓起来,不得不让苏景年将那玉斗罗盘献祭出来,将其罩住,才是缓解一些。   不过其他的几个练气士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只能是众人聚集在一起,灵力翻滚来驱赶寒意。   终于,是等到了这大日升起。   众人也都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他们也是知道,今天这一次,是最后的殊死一搏了。   赢了,拿宝物,回宗门;输了,那就是回宗门了。   宝物没得拿,而且也不能继续待了,因为照着这么下去,今晚的寒气,完全能够直接是将他们变成冰雕。说不定倒时候灵气都运转不动了。   这般宝物的威慑之力,也太强悍了。   外边的大阵缓缓的隐藏起来,对面的那半座巨石大山也是清晰的显露出来,其中蛮兽不少还趴伏着。   “各位弟子,今日便是最后的一战!若赢了!大家都有赏赐!若是输了!那就只能是夹着尾巴逃了!”   “今日这一战,事关宗门!只能赢不能输!”   天诨和黄久郎数般激励之下,众人也是完全的充满了信心,振奋无比,灵力都已经是早早的运转而起。   “冲啊!”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呐喊,众人便都是直接再次朝着那对面御风而去。   而那对面的蛮兽也是警觉的很,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二者直接是在那半空之中便是爆发了第一波的碰撞!   而天诨和黄久郎则是直接顶上了那只境界最高的小鸟,二人联手,直接是将其困住,几番打斗下来也是完全占据了优势!   无数的术法皆是在这高空之中爆炸而起,绚烂无比,五花八门的术法层出不穷,一道接着一道,好似那闪光一般,不断的轰炸着那蛮兽的身躯。   而那蛮兽也是凶狠无比,移速惊人,锋利的爪子好似那宝具一般,一爪挥下,不死也是得重伤,这天命之境的体魄,完全受不住几下的重击!   “轰隆隆!”   一声剧烈的响动自不远处炸裂而开,众人都是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那一只巨大无比的大鸟振翅而飞。   一身青色的羽毛耀眼夺目,尾巴长长的拖曳着三根羽毛,那一双散发着紫色火焰的眼睛,也代表着它就是之前那只小鸟!   这才是本身!   刚刚便是那本身的第一道攻势!直接是将天诨和黄久郎二人给震退而去。   “好强的威慑!”   天诨倒吸了口气,眼色也是有些个冷漠起来。   “看来该用真格的了!”黄久郎也是认真起来,灵力滚动而起,丝毫不再保留,直接是全力而上,天诨也是一同,二人再次是轰杀而去。   “天元大法!”   在那大鸟的上方和下方瞬间便是出现了两个大阵来,上圆下方,散发着淡淡的黑白光芒来。   “轰隆隆!”   上下同时皆是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来,轰杀在那大鸟之上!   顿时便是发出一阵哀嚎之声来,数息过后,便是只见一阵青光爆闪而出,从中脱离出来。   这大鸟身上也是多了不少的焦黑之色出来,十分狼狈。   紧接着,黄久郎便是接上,继续发动攻势来,毫不停歇,二人再次是和那大鸟给打成了一团。   苏景年则是依旧在那巨石大山上,静静的坐着。   这种事情,看看就好,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不过突然之间,便是感觉到有些个不对劲,心生警觉起来。   苏景年对于自己的直觉还是比较相信的,瞬间便是将那魂命大域释放开来,不由得也是直接吓了一大跳。   下一刻,那大阴辉雷鼓大阵便是直接被触发了。   无数的闪电瞬间便是劈砍在那一道黑黢黢的身影上,爆出无数的闪电来   苏景年神魂感知而去,猛的倒吸了口冷气。   这是之前那只,没有死掉的毒物蛮兽!   这家伙竟然没死还回来了!   看其样子,而且已经是恢复的相当的好了。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这天诨好和黄久郎两个人,虽说没有杀死,好歹也是重伤吧?这么快就好了?   恍惚之间,苏景年脑中便是闪过了一个想法来,这家伙会不会是把另外那只半会龙给吃了?   想着也是有着这种可能。   这下子麻烦大了。 第218章 绝迹   这个念头刚刚出来,便是在苏景年心中扎根而下。   照着目前的这个形式来看,没差了。   而在前方的众人也是很快便是发觉到了这后面的不对劲,天诨和黄久郎也是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看出了各自眼中之中的诧异,还有着一丝丝的恐慌。   苏景年直接是心神传给二人,“这家伙想要冲破这法阵,还是得要一些个时间的,至少一柱香的时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如果在这一柱香的时间之内,还是没有把另外那只大鸟给收拾掉,然后回头来干掉这只毒物蛮兽的话,那基本上就没了。   二人也是听出了苏景年的言外之意,也是不再停留,直接是各自施展起来神通术法来,一一轰炸而去,天崩地裂。   而那蛮禽好似那也是知晓了一般,身法速度几乎是提到了最高,来回之间只见那残影模糊,二人众多的术法竟然都是被这畜牲躲开了不少!   一双冒着紫色火焰的双眼也是愈发的明亮!双翅展开而合,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巨风而起,轰烈而来。   绕的那后面的众人都是被阻碍到,一不小心若是给碰上了,那体魄瞬间便是好似被一击重伤一般,直接是崩塌一般半!   苏景年在这后面,纵然是这面前有着这么一只可以要自己命的毒物蛮兽在不断的冲击着法阵,却也是分心出来,看着那外边的战斗来。   看的众人一边战斗也是不由得不一边提防着那时不时来的巨风,也是不由得暗暗摇头。   这些个人体魄也太碎了点,这在龙象之境怕是都没有怎么打磨过,少有看见那止体而出的金色纹路。   到现在苏景年也就是看见了那一两个来,但是那金纹也是少的可怜。   “哎,这还是不太行啊。”叹了口气,有些个无奈。   不过苏景年也是知道,这一些个重要的核心弟子,怕是都没有出来,毕竟这种事情,乱战之中无法顾及到位,万一搞不好死掉了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极有天赋的练气士,那可真是亏大发的。   “公子?”   乐寻也是来到了苏景年身旁,双眼看着那不远处的沼泽之中,一道巨大无比的身影正在不断的撞击着那术法大阵,无数的天雷鞭打在其上面,数不尽的闪电火花爆闪而出,但是却好似没有多少作用一般。   如同是刀砍斧劈都是撞在了一块顽固而又坚硬的石头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用怕。”苏景年笑着说道:“这蛮兽虽然强悍,但是想要破开这阵法,也得不少时间,更何况我这还是两重法阵,想来应该是足够拖到他们解决前面那只臭鸟了。”   “那……那要是万一没有呢?”乐寻怯生生的问道。   苏景年一愣,忍不住是给乐寻来了一个脑瓜崩,气笑道:“你就不能盼点好的?你这要是搁在那城镇农村之中,怕是得好好被赏赏嘴巴子。”   乐寻委屈的撅着嘴,有些个不开心。   苏景年叹了口气,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依照目前来看,还真是有些个不确定。   万一…………   这个万一,还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倒时候真是被你这臭嘴给说中了,那你就只管跑吧!”   苏景年正色说道。   乐寻一愣,抬头看着苏景年,“公子呢?”   “那也就只能是我来干这家伙了。”苏景年哭笑一声,“别说你留下来,你这境界留下来就是送死,渣都不剩的那种。”   “我是天命之境,公子不也是嘛,哪里不一样了。”乐寻嘀咕道。   苏景年死死的盯着那蛮兽的动作,有些个无奈,“我有三件的本命物,你有一个嘛?而且我境界也比你高,神魂之力就不用说了,你说这能一样?”   乐寻低着头,脸色有些个变换,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苏景年抬起头来看着那远处的战场上,叹了口气,“到时候,你就先跑到咱们之前停留的那地方,就在那沼泽的边缘之处。另外这玉斗罗盘你也先拿着。万一要是有什么差错的,这东西也是可以保你一次。”   乐寻接过那玉斗罗盘来,心中有些个五味杂陈,这之前还在骂自己呢,现在又是把这东西给了自己。   “可是这东西给了奴婢,那公子怎么办?”乐寻问道。   苏景年挥了挥手,“没事,不过是个防具罢了,也不是很有用。”说着心中也是想了起来。   自己那大兆宝库之中,可还是有着一个墨家老祖给留下的宝贝呢,要是那玩意现在在自己手里。   苏景年摩擦这嘴角,那墨斗要是在自己手里,别说什么眼前这家伙了,还躲在这?直接上去给这畜牲灭了!   乐寻将其收好,也是没有做声。   “看着吧,而且这毒物蛮兽,也不一定是干不掉,这你还是得相信一下你家公子的。”苏景年忍不住是拍了拍乐寻的苦瓜脸,笑着说道。   不过心中也是有些个沉重,这家伙那天诨一个归歧之境的大练气士都是有些麻烦,自己这实力总不能是比那一个九境的练气士还厉害吧?怎么说那境界也是摆在那的。   苏景年摆了摆头,将那心中的杂乱思绪给抛开,现在能够做的,也只能是等待了。   这阵法虽说抵挡住了这外边的毒物蛮兽,同时也是变相的将苏景年二人给关在了这里。   这一次攻击,两个宗门也是没有再留下任何的人来,这巨石大山之上,只有这苏景年和乐寻两个人。   “轰隆隆!”   一道剧烈的爆炸声自底下传来!   整个沼泽都是好似被爆炸而给沸腾了起来!高高挂起的沼泽泥泞炸上高空,遮挡住了苏景年的视线。   随后便又是有着一道接着一道的爆裂声想起来,好似民间的那烟花爆竹一般,那是被苏景年藏在阵法各个点位的符隶,如今也都是被一一引爆。   苏景年叹了口气,这事情来的,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啊。   这才多长时间过去,第一层的法阵就被破了?   那毒物蛮兽也是暂时先停下了那进攻的步伐,随后便是只见一跃而起,高高的挂在那高空之上,整个身形都是完全的显露在了苏景年和乐寻二人面前。   一张已经是看不清楚模样的脸面,只剩下那几根残留的长长的触须,腹部四只爪子已经是少了一只,另外三只也是布满了那坚硬的鳞甲,长长的尾巴残缺不齐。   高空之上那毒物蛮兽突然是低下头来,一双红色凶狠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苏景年,长长的舌头吐露出来,血红无比。   苏景年与其对视着,也是丝毫没有推让之色。   正当那毒物蛮兽要落下之时,便是突然见着那高空之中又是变幻出来那一道雷电纵横的屏障起来。   “嘭!”   巨大的身形直接是砸在了上面,无数的电蛇瞬间便是覆盖在了那蛮兽身上,无数的火花电弧爆闪而出!   那毒物蛮兽直接吃痛,瞬间便是掉落回到那沼泽之中去。   而在前方作战的天诨和黄久郎也是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这后方的情况,见着那第一道法阵被破,心中也是不由得一沉。   不过好在还有一层阵法,但愿还能够撑住一会儿。   心中说着,手中的术法也是再次加快了速度来,直接是再次将战斗的程度提升而上!   纵然那蛮禽速度再快,可是面对着那两个九境的练气士,也是完全没有什么松懈的地方,身上许多的地方也都是被那各个术法给砸中,冒着那黑烟,羽毛已经是呈了黑焦,一些个地方甚至都是已经裸露出了那森森白骨来。   那蛮禽也是不由得发出一阵剧烈的哀嚎来,响彻天际。   而这面前的毒物蛮兽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后方的催促,攻势更加是迅猛无比!连连的不断冲撞着,无数的毒物也是散发而开,试图将其腐蚀掉。   苏景年心中一沉再沉,这些个蛮兽……有些不简单啊。   要是一般的蛮兽受伤回来,定然是直接回来报仇的,可是眼前这家伙,不单单将那天诨和黄久郎视而不见,直接是过来攻击自己这一边!   只要将自己这处地方给攻破了,那么再回头去围剿,那么至少那么一群天命之境的练气士,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躲藏再来休养生息的地方了!   再加上这宝物的原因,也是完全不可能在这里渡过今晚的!   这么一来,正就是失败的一塌糊涂了。   这家伙……开窍了吧?   苏景年心中忍不住是诽谤道。   不过看着样子也不太像啊。   苏景年抬起头来,目光聚集在那被天诨和黄久郎二人纠缠围杀的那只蛮禽身上。   再又是想起来那之前的凝视来。   这只蛮兽他娘的开窍了吧!   苏景年忍不住是骂了起来,狗东西后面别被自己给抓住,抓住非的把你皮拔下来!   “乐寻,你去到那边去!如果等到这法阵一破,天诨和黄久郎两个人还是没有解决掉那畜牲的话,你就直接逃走!知道了没?”   乐寻点了点头,便是顺从的直接是来到了这巨石大山的另外一边边缘,随时准备着逃离而开。   苏景年也是不再坐在那高处,直接是走到那巨石的边缘所在,在这法阵的边缘之处,静静的看着那底下的蛮兽不断的冲杀着这法阵。   天雷滚滚,好似神人擂鼓;电鞭挥落之下,便是一道道的闪光暴起,这下面的这只毒物蛮兽已经是皮开肉绽了,可是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不断的冲撞着这法阵。   比起那大兆的死侍来的都要勇敢无畏!   苏景年又是抬头看了看那前面的战斗,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起来,这是解决不掉咯。   那远处的大鸟似乎也是遥遥感受到了苏景年的目光,双目之中的火焰更是盛起,好似挑衅一般。   “哼,个畜牲……”   苏景年心中冷哼一声,已经是将这玩意给彻底记了下来。等到自己离开这幽州之前,定然还要再来一次!   要是给遇见这家伙,怎么的也要给弄死!   苏景年直接是在这巨石边缘盘膝而坐,静修起来,似乎周边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一般。   慢慢的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圆满。   这家伙,虽说很鄙视,但是没办法,真的有些个难搞啊。   一般的这个境界就已经是很不好打了,在这蛮兽的世界之中厮杀到现在,怎么的也是宰杀过几个命不太好的练气士的。   其狡猾和战斗技巧,几乎是比一般的练气士都是要高上许多来。   ————————   又是过了一会儿,在这蛮兽坚持不懈的奋力冲杀之下,这最后的一道大阴辉雷鼓阵法,也是随即破裂开来!   一道震天响动在此时爆炸而起!   其威力之大!直接是将这一块巨石大山给轰碎了一半!瞬间便是只剩下了那一小半!   天诨和黄久郎二人的心瞬间便是彻底浸透了凉水。   不过转头看去,却是已经不见了苏景年和乐寻二人的踪影。 第219章 碾压之势!宝物到手!   一片尘埃之中,混杂着无数的沼泽泥泞和其中的蛮兽,因为这样的原因,纵然是天诨和黄久郎二人神魂之力探测而去,也是丝毫感知不到什么,全部被那给屏蔽了。   一个巨大的身形猛然自底下一跃而起,直接是站在了那小半块的巨石大山上。   正是那毒物蛮兽!   天诨和黄久郎也是心中一沉下来。   “嗯?”   正当众人以为苏景年和乐寻二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逃了的时候,只见那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之中,爆发出一阵的光芒来!   “破障归大法!”   苏景年对于这毒物蛮兽也是丝毫不敢懈怠,开手便是直接大招起来!   这招可是苏景年在这期间一直在修炼的,到了现在终于是能够施展出来看看威力了!   随后也是直接魂命大域同时施展开来,神魂之力轰杀起来,那毒物蛮兽在苏景年的大域之中便是好似惊天巨浪一般之中的小岛,完全没有那任何的阻碍!   两者直接是同时灌下来!   那毒物蛮兽似乎也是完全感觉到苏景年这般的暴起存在,竟然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加上苏景年魂命大域的施展开来,此时就算是想躲开也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这般的招式也是直接轰杀下来!   好似巨兽咆哮,天地之间也是为之一震!   两招而下,这另外仅存的那小半座巨石大山也是直接被打的粉碎!   在那一旁的众人见着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尤其是这天诨和黄久郎,两个人作为这九境的练气士,对于这其中的感触也是更加的深厚。   这一招就算是他们来抗,那也是够呛。   “嗷!”   一声剧烈的嘶吼之声自那沼泽之下咆哮而出,一道狼狈的身影自那沼泽之中再次是爬了出来,正是那毒物蛮兽!   不过此时它的样子却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凶残模样,这苏景年的一招直接是将这毒物蛮兽的整条尾巴和一条腿都是全部给打烂了,森森白骨裸露在外面,无数的烂泥附着在其中。   苏景年身形此时也是展现在外边,御空而行,慢慢的恢复着体力。   刚刚的那一招,可是也直接是将苏景年的灵力给消耗掉了大半,要是再来一次,自己的灵力就空了,要想不死就只能是用起那暴武灵符了。   而转头看去,那依然在战斗之中的众人已经是有些个开始使用起来那暴武灵符了。   已经是到了最后的绝杀时刻!   那毒物蛮兽也是嘶吼一声,一双灯笼般的巨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景年,恨不得将其一口吞下!   身形虚幻一变,便是直接消失掉!下一刻便是已经来到了苏景年的上空!   巨大体型遮盖在苏景年头顶,遮天蔽日!   一爪拍下,与此同时无数的毒物直接是自其身体之中释放出来,想要将苏景年直接是击杀在此处!   而苏景年也是早有预料,两张遁行符直接是使用出来,顷刻之间便是已经拉开了距离来,反手便是一道重水大阴术来!   一把巨大的弓箭直接是在苏景年身前展开,一把拉弦,一道水箭直接射出!   这道术法便是苏景年这重水本命物的招式!   一箭之下,山岳崩塌!   一滴重水便是万斤之压!   见着苏景年这一招事出来,绕是天诨和黄久郎两位是九境的练气士,这次也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即便他们不在这正面面对着,却也是完全的能够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威力!   这种足矣让他们粉身碎骨的压力!   而在这正面的蛮兽对于这威力更是清楚无比,要不是这家伙不会口吐人言,这个时候怕是要直接开始骂娘了。   你他娘的一个天命之境练气士,这么这么耍赖的?比先前那两个的九境差不了多少啊,甚至这两招可以说是丝毫不弱了!   而且此时这毒物蛮兽身在空中,一时之间竟然也是无法马上避开来,只是堪堪扭转身体,可这一箭来的实在是太快了,还是被射中了半身。   只不过是瞬间而已,众人便是清晰的看见那毒物蛮兽坚硬无比的鳞甲好似不存在的一般,被这一箭好似切豆腐一般直接是穿了过去!   小半个身子直接是灰飞烟灭,留下来一个巨大的窟窿,不断的流淌着鲜血来!   那在一旁的众人也是看见了这一幕,都不由得是瞪大了眼睛来,那木拓长老也是叫了起来,“苏兄竟然这么猛!?”   而对于天诨和黄久郎两个来说,他们对于这一箭所感知到的东西,则显然要比众人要多的多。   就好比此时此刻,他们都还是能够感知到在那毒物蛮兽的伤口之处,还是有着许多的奇特水滴在不断的侵蚀着那伤口,不让其愈合。   “啧啧啧,真是小看了苏道友了。”天诨眼中闪过几丝不一样的色彩来,赞叹道,在感受这边战斗的同时,对于这大鸟的攻势也是丝毫没有落下。   在见着苏景年对于这蛮兽这般的强压之下,也是终于放下了心来,直接和黄久郎二人联手,纵然全力而出,直接是将这蛮禽给打的完全只能是被动防守,甚至有着数次的机会将其杀掉,只不过可喜这畜牲的速度着实是有些快的。   那毒物蛮兽被苏景年这一箭之后,显然已经是没有了那作战的能力,直接是从那高空之中掉落下来,一头栽进了那沼泽之中。   高空也是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毒雾来,慢慢的散发着,淡漠着   苏景年冷哼一声,却是并没有打算就此将其放过,他娘的,之前重伤逃跑了,吃了一只半会龙之后又好了继续回来接着打,这一次可不能就这样让你在眼皮底下溜了!   心中想着,苏景年便是直接跟着朝下飞去,身上的衣袖早已经是碎裂开来,偶尔擦到些毒雾之后便是直接被腐蚀掉。   裸露而出的上身体表,数十道金纹流转,灿烂耀眼!   这一幕也是让不少的一众子弟眼皮直跳,好家伙,这道友在龙象境的时候,看起来也不简单啊!   跟随着那毒物蛮兽的降落,苏景年也是直接一同坠落而下,这一次一定要将这毒物蛮兽杀的彻彻底底!   只不过现在苏景年的灵力已经是在之前的那两招给耗费的七七八八,几乎已经是没有了那后续的储备,当即便是直接暴武灵符施展开来!   六上功法直接运转而起!内府之中的花朵慢慢的摇摆着,无数的金色粉末散发而出,好似随风摇曳。   “煌煌大天术!”   苏景年背后直接是出现了一个有些虚幻的人影来,手持大剑,直接是一剑斩下!   顷刻之间,那毒物蛮兽便是给斩杀!四分五裂!   无数的的碎肉残骸伴随着好似惊涛巨浪一般掀起的沼泽泥泞,只冲天际!   被高高暴起的沼泽脏污甚至是已经来到了众人的身旁!形成了一圈厚厚的围墙一般,随即便又是下雨一般,淅淅沥沥的降落而下。   这毒物蛮兽,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苏景年的身形也是瞬间来到了不远处的高空之上,也是不由得有些个摇了摇头起来,这术法对于自己身体的消耗还是太大了,暴武灵符所增加的灵力,瞬间便是又给用的差不多了。   不过好在当下已经是解决掉了这一个大麻烦,而另外那一只大鸟,应该就不需要自己去掺合了。   这般想着,苏景年也是心声先将乐寻喊回来,随后便是直接去到那一处小石头上,这从那巨石大山上打落下来的大碎石,静静的显露在这沼泽之上。   刚好是给了苏景年一个盘膝而坐静修的地方。   随后便是直接赶紧进修起来,得抓紧时间恢复灵力起来。虽然对于天诨和黄久郎二人还是有着一些的信心的,但是奈何还是自己有备才是真正的放心啊。   这个时候就提现出来那赢鱼和鱼专两个万一的重要性来了。   不过苏景年也是不敢让其显化出来,便是一直让其在内府之中不断的游走着,抓紧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来补充。   而天诨和黄久郎两人此时的心中,则是已经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都,这人也太离谱了吧?确定不是哪位大能转世投胎的?或者是什么神仙宗门里面出来的关门弟子?   而在苏景年将那毒物蛮兽击杀之后,那蛮禽也是见状没有了胜算,便是也直接哀嚎一声,率先撤离。   而另外的一众蛮兽见着老大都是已经逃跑了,也是不再恋战,一个个的飞速逃离而开!   而很快黄久郎和天诨也是想出来了那后续的办法,让一多半的人继续去追杀,能杀几个是几个,皆有赏赐。   而另外剩下来的一些个人和天诨、黄久郎二人,便是一同去那沼泽洞窟底下去采摘那清沉龙舌!   天诨和黄久郎二人望着不远处静静恢复的苏景年,心中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位道友,你小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厉害!”黄久郎忍不住是问道。   “听之前的话说,只不过是路过而已,而且人家都不是咱们这幽州的人。”天诨望着苏景年,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娘的,年纪轻轻的,境界也不低,这般招式术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出来的!   而且这神魂之力还他娘的更加离谱!而且先前看那金纹,体魄也可以说是强悍无比的了。   这么会有这么一个怪胎来?   “莫不是自那骊古天下,中土来的?”黄久郎问道。   天诨摇了摇头,“我他娘的哪里知道?”   说着,也是不再多少什么,派两个人去苏景年身边候着,免得被打扰了,木拓长老当即便是请求而去,御风来到苏景年不远处,静静的站着。   “好了,既然这蛮兽已经是被清理干净,那咱们就赶紧将那宝贝拿了吧!”   黄久郎说道,不过却是看见天诨皱着眉头,不由得是问道:“怎么,还有哪里不对?”   “苏兄之前说过,这宝贝很有可能是叫那清沉龙舌,而这种宝贝在的地方,几乎都是必有着那蛟龙所属等候!”天诨慢慢说道。   黄久郎一愣,随即脸色也是有些难看,二人商讨了半天,也是直接狠下心来,他娘的,就算是有那也得和它斗上一斗!都到这个地步了,难不成还让咱们空手而归?   很快,在天诨和黄久郎二人之下,这宝物也是直接被一路无阻的抓到了手中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蛟龙,不过却是发现了一条大蛟的骨骸,足有百丈,也是顺带给挖了出来。 第220章 阳岩大城   一处不高的山峰之上,一团团的云层堆积着,慢慢的朝北方漂浮着。   山顶上几个人影站着,也是颇有些孤寂。   “苏兄,这便是那清沉龙舌的一块根茎,我和黄兄也是商讨了一番,这还是得给你的。”   这几人正是苏景年和天诨二人,旁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乐寻,正百无聊奈的掰扯着地方的枯树枝。   苏景年看着天诨提过来的那一块好似土地一般的清沉龙舌根茎,眼神之中倒是也颇有些感慨,不由得也是笑了起来,“天宗主这,我可有些受之不恭了。”   天诨“哈哈”一笑,拍了拍苏景年的肩膀,笑着说道:“要不是苏兄直接是出手将那只毒物畜牲给杀了,我们这宝贝,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够拿的到呢。”   苏景年点了点头,也是没有过多的推辞,便是直接拿到了手中,也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入手冰凉,这清沉龙舌的根白莹莹的好似那玉石一般,颇有些沉重。   苏景年没有多看,也是直接将其收好放入那须弥之中。   在之前将那蛮兽攻伐而去之后,天诨和黄久郎二人也是很快的便是将这宝贝给拿到了手上,也是颇有些顺利。   而苏景年也是在一处静谧的地方修养了几日,也总算是将灵力给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还好有着那赢鱼和鱼专的帮助之下,要不然的话,这时间还得更长。   而先前苏景年是并没有说要这宝物的,在黄久郎和天诨两人宗门所瓜分之后,苏景年只是要了那一只骸骨,众人在挖掘宝物途中发现的那一只蛟龙尸骨。   倒也不是因为那骸骨多好,苏景年也是完全没有看出来,不过是因为那一小葫芦在对着这蛟蛇的尸骸格外的火热,苏景年便是也直接要了。   而对于苏景年这位可以算是大功臣的人来说,要这么一个没啥屁用的玩意也是有些个诧异来。   完全没有什么迟疑便是给了苏景年,而后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似乎觉得有些个“对不住”苏景年,还是分了一块这清沉龙舌的根茎给苏景年。   “苏兄这一路游历而去,保重!”   天诨和苏景年又是聊了一会儿,便是也不啰嗦,笑着说道:“要是有空,也可以来我宗门坐坐!”   苏景年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若是有机会,我定然还是回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杀了那只鸟的。”   天诨挑了挑眉头,也是点了点头,告辞之后便是先行离去了。   “公子,他们给你什么东西了?”乐寻见着那天诨终于是离开之后,也是马上靠了过来。   “一小块宝贝罢了。”苏景年淡淡说道,倒是颇有些不以为意,因为这东西对于自己,似乎还真是没有啥大用。   洗涤筋脉身躯……自己貌似也不需要怎么来吧。   “真的?”乐寻也是一愣,不由得轻笑着说道:“他们一定是看着公子太厉害了,给公子点好拉拢一下公子。”   苏景年不可否置,乐寻说的不算完全正确,不过也是说到了点上。   多半是看着他自己,可能是想着自己是从什么大宗门里面出来的子弟?也是想着好拉拢一下自己,搞一些个好印象来。   说不定啥时候就能有用呢?   苏景年左手翻开来一看,手掌之中也是有这一块金铜牌子,这也是天诨给苏景年的宗内牌子,挂了一个客卿的虚名。   苏景年扭了扭脖子,笑了笑,“走吧,该动身了,咱们在这地方耽搁的时间也是有些过长了。”   “嗯。”乐寻点了点头。   苏景年拿出那地图来看了看,“朝着这西北一路走去,八万里外便是有着一处大城,抓紧时间过去看看休息会。在往前走些就该到那汤牙山了。”   “走吧。”   说着,便是和乐寻一同直接是御风而去,漂浮过云层之中,划出一道痕迹来。   “公子,等到了汤牙山那边后,完事了,再准备去哪啊?”乐寻转头问道,有些个心事重重的样子。   “现在还不知道。”   苏景年摇了摇头,“至少今年,还会是一直在这幽州的。至于后面的事情嘛……后面再看嘛,不着急。”   “嗯。”乐寻低头也是再没有说话。   苏景年撇了乐寻一眼,也是不去再思索些什么了。   一路而行,这时候除了赶路之外,也是完全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夜间便是随意在山林之处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会,乐寻则是天一黑便是呼呼大睡。   这般赶路一段时日之后,便是也到达了那他们这最后的一个城镇来。   苏景年在高空之上遥遥看去,只见着这处地方是一个大海湾,一片汪洋好似被人给引了进来一般,而眼前的这一座城镇便是在那海边而立的,围绕这那海湾而建。   “这地方,倒是没想到啊。”   苏景年看着这城镇,有些和意外,这海流一路进来,差不多有了几万里路吧?这是天然地势形成的嘛?   “公子走吧,在这吹着风……”乐寻在后边嘀嘀咕咕的说道。   苏景年回头给了乐寻一个脑蹦子,也是看了一会儿,便是径直御风而下。   这前往这大城的路来有着许多,光是商道便是有着五条大道,一路走去,便是见着许许多多的商队一路出来,不绝如缕。   更有着一些那小型的浮空小船,拿来运输这货物的,上面铺满了巨大的冰块,连船上好似都是结上了一层的冰霜。   苏景年眼睛一撇,便是看见其中的一艘小船上露出了这小半个鱼尾来,这光是鱼尾便是有着一个人那么大了。   苏景年扭头一看,便是见着乐寻对着那一路而去的商队发呆,感觉到苏景年看来,乐寻也是急忙说道:“公子,刚刚你看见没?那么大的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蛮兽呢!”   “怎么,想吃?”苏景年有些个好笑,开口问道。   “嗯嗯。”乐寻连连点头,“这要是能买下来一只吃了,那真是……”   说着却是发现已经是不见了苏景年的人影,抬头一看已经是走出去老远了,连忙是喊着追了上去。   苏景年来到那巨大的城门前站了一会,“阳岩大城……”   这一边的城门便是有着足足四扇,好似那分开而立的巨大屏风一般。   “走吧,进去在这里面休息一段日子。”苏景年说着,便也是带着乐寻走入了城中而去。   一进这城中,便是可以闻到一股天然的咸味,风吹而来,便是一股腥腥的海产味来。   “这地方,估计就是靠着这一片大海湾来的了。”苏景年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道。   大兆那边靠海的地方,城镇也是有着不少,不过几乎都是那重地城池,军队驻扎的地方,为了防止那大宣和一些个海中蛮兽来侵袭。   想到这,苏景年也是有些和疑惑,这海湾纵深陆地这么长,其中就不会有什么蛮兽进来嘛?   要知道这海中的蛮兽那比起这寻常的蛮兽来,那可真是天壤之别了。   “乐寻,你在罗州那边,看见过海中的蛮兽没?”苏景年带着乐寻慢慢悠悠的在这街道上闲逛着,便是问道。   “没有见过。”乐寻摇了摇头,“我家那边离着边界远着呢,看不见海,逃出来的时候也是偷渡出来的。”   “公子,那你说说那海中的蛮兽是啥样子的呗。”乐寻开口问道。   苏景年本想着问问就算了,没见过就没见过呗,不曾想乐寻还反问来。   苏景年扭头看了看周遭的街道上,这一条街上,倒是有些许多的盐商,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海中的蛮兽啊,那可真是大了去了。”苏景年一路而走,找了一个离着那海湾较近些的客栈,便是付钱住了下来。   “我小时候,有一次那城主献来了一只,让一艘大船给拉着回来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深龙须鲸来着。”苏景年走进屋子,将那窗户打开。   “那家伙,可真是有些大的离谱了,差不多有那一座山那么大,听说抓这家伙的时候,死了四个八境的练气士。”   苏景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也是摇头哭笑。   “这么厉害?”乐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这家伙貌似是返潮的时候一路跟着一队鱼群来的,结果被那巡海的练气士给发现了,完了就被集合给宰了。”苏景年笑了起来,“在太康城之中也是放不下这么一个玩意,给放到了外边的一处山野之中,取下了那宝贵的一些个东西之后,便是直接给淬毒,然后扔进了那百万大山里去了。”   “百万大山?”乐寻自言自语道:“这我也是知道的,青州和徐州的分界线便是这的,三座天下也就是这么一个的了。”   苏景年点了点头,大兆有八百年的时间,将大辽给灭了,然后夷平百万大山,将这徐州和青州合而为一。   就看行不行,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谁说的清楚呢这。   乐寻在床边坐下,将身上的包裹拿了下来,将大头给拿了出来,因为之前的打斗怕没有什么时间去管它,也是直接将其给“冰冻”了起来,倒现在才是给它解放出来。   只见大头慢慢的睁开眼睛来,肥嘟嘟的身躯已经是减了不少,看看乐寻,一脸的惊喜,伸着舌头舔着乐寻的手,在旁边不断的转着圈圈。   “咕咕咕……”   苏景年忍不住是笑了起来,这家伙在这地方倒是有的吃了。   “公子?”乐寻抬头看着苏景年,问道。   “你带它出去买点鱼吃吧。”苏景年淡淡说道,他现在不怎么想出去溜达。   乐寻点了点头,也是直接是披上了一层面纱来,便是带着大头出去了,要不是自己这美貌不夸张的说,到时候还真会容易惹麻烦,还是不给公子多事的好。 第221章 明悟   咸咸的海风吹拂着海岸,一路陡峭不平,怪石嶙峋,少有人迹。   这一块地方,便是这城镇的偏远之处,这旁边道路几乎都是已经看不出来了,太过于偏僻了。   苏景年和乐寻两人在这处看去,那一湾广阔的大湾便是全部的展现在二人眼前。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气息却是没有完全散去,一些个气息依旧是挂在面目之上,在七窍之中来回流转,只不过这气息太是过于细小飘渺了。   但是这已经是将其那《倒顶》修炼到几乎是目前来说苏景年能够修炼到的极致了。   毕竟在这功法可以说是苏景年到现在为止,最为那勤快频繁的一门术法了。   平时的呼吸吐纳之中,都是这术法在其中不断的修炼着的。   “公子,这里都没什么人呢。”   乐寻四周看了看,说道。   “嗯,这地方地势不够好。”苏景年慢慢的坐了下来,淡淡说道:“这两边的倒是较为平坦,所以你看见那两旁都是一些密集的海岸船只,这地方常人上不来的。”   “你也是在这随处看看的好了。”苏景年说着,便是直接将那玉斗罗盘给拿了出来,祭出之后便是直接闭目起来。   乐寻这时候在外边看过去,已经是看不清楚那苏景年的身形了,只有是模模糊糊的一些个轮廓。   苏景年将全身慢慢调整之后,便是将那小葫芦给拿了出来,眼神之中有些个闪烁。   将其葫芦嘴给拔了出来,其中炽热无与伦比。   神魂显化而出,直接是进入了这葫芦的内部之中。   这小葫芦的内部大空间之中,一只蛟龙尸骸在其中不断的游行着,正是那之前从那沼泽之中被挖出来的蛟龙残骸!   这一个死物,在这葫芦内部之中竟然是仿佛有了那生命一般!   原本那破烂无比的蛟龙残骸已经是早已经大变了模样,来回其中竟然已经是有些个威严气势在其中了!   “噗嗤!”   游行一番之后,这残骸直接是一个猛扎子钻进了那熔岩之中,随后便是又再次升空而起,来来回回,好似在淬炼一般!   绕是苏景年也是不由得看傻了眼,这时候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惊喜,反而是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恐惧之感来,这破葫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苏景年长出了口气来,看着那蛟龙残骸,心中似乎也是有着一些联动的感应一般,心中也是不由得一愣。   苏景年尝试着去和这玩意去取得联系起来,在经过神魂的不断尝试之后,终于是有了一丝的联系!   “过来!”   那蛟龙在其中游行一番,竟然真的是慢慢的来到了这苏景年神魂显现的面前!   那这能不能给整到外边去?   苏景年心思一动,便是也直接干了起来。   不过当来到那葫芦嘴的附近之时,便是好似突然给断掉了联系一般,不再听其来回。   这葫芦在捣乱!   苏景年挑了挑眉头,忍不住是有些个想要骂娘。   这玩意……不是啥好玩意啊。   有了灵性了嘛?   苏景年有些个疑问,一些个天材地宝在经过漫长时间的演变之中都是会慢慢的衍生出灵性,人形来。   而这么一些个古老的物件,也是一样,在时间的漫长等待之中,这些个宝贝往往都是出自大能之手,锻造所使用的材料也都是十分难得,也是很容易便是在这时间长河之中演变出灵性来的。   就比如说那春秋,虽然到现在来说还没有见到过这剑灵,但是苏景年毫不怀疑这其中拥有着,只不过如今还是在沉睡着罢了。   那这葫芦呢?这东西就现在的这般种种迹象看出来,也不是一个凡品啊。   苏景年皱了皱眉头,对于这泥鳅葫芦苏景年心中都是没有炼化认主,现在只不过是在自己手中有着一些些的使用权罢了。   自己也是自然感知不到这其中是否到底有没有这器灵在了,除非它自己出来,不过看着这尿性,也是显然不太可能的。   思索一番,好在现在也不着急,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来慢慢来炼化探索呢。   苏景年神魂也是直接闪出这泥鳅葫芦的内部天地之中,任由着那一蛟龙的残骸在其中不断的游行着,诡异而又恢宏。   苏景年慢慢的将那葫芦嘴给塞上,心中对于这玩意的警惕更是加上了一些来,对于超出自己的掌握范围之内的东西,苏景年向来是不太喜欢的。   在经过这么一段时间过后,苏景年也是慢慢的睁开眼睛来,将那玉斗罗盘给收了回来,转头一看,周遭已经是不见了那乐寻的身影,“这家伙又是跑哪里去了?”   正当苏景年思索时,便是见着那远处的一个角落之中,一个身影正在朝着这边走来,不是乐寻还是谁呢?   苏景年抬头看着那高处的天空之上,也是有些遐想,师傅说在这天的外边还有这天,天外充斥了破坏灵力灵气的玩意,其中神游着上古时期的天神残骸 纵然是十四境的神仙练气士,也是不敢随意出去的。   “公子?”   乐寻来到苏景年身旁,见着苏景年已经是从静修之中退了出来,也是在一旁蹲了下来,原本的衣裳便是十分的合身,这么一蹲下来,更是勾勒的这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吸引人。   苏景年咳嗽了几声,将目光赶紧移开,倒是看见乐寻眼中有些个狡黠的笑意来。   “刚刚干嘛去了?”   乐寻撇了撇嘴,指着那远处的一个地方说道:“无聊的时候随便逛逛,然后在那边看见了一块特别的石头,好似是那海底的重石来,重的要死,我显化出原形来都办搬不动。”   苏景年朝着乐寻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是眯起眼睛来,那一块巨大无比的黑色大石头在这乱石杂乱的海崖之中也是十分的不起眼。   苏景年看去,那石头之上竟然都是有着一些个斑斑锈迹,也是可以看的出来,这应该真的是那海底之中的那种生铁大石了。   不过这种东西是怎么从这海底被一路推到这深入内陆的海崖下面的?   似乎是看出了苏景年的疑问来,乐寻也是轻声说道:“这石头,应该是那海潮给推过来的吧。这海潮平时表面上看着平静无波的,但是其实底下暗潮涌动的厉害呢,就算是一座山在底下也是可以给磨平的。”   苏景年一愣,暗潮涌动……   这一句话好似那天灌而如一般来,苏景年似乎突然是找到了自己在那《汐日》之中现在自己这感觉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乐寻啊,你可真是我的宝啊!”   苏景年大笑起来,倒是乐寻有些个摸不着头脑来,自己这之前那般讨好怎么的,都没这么说,这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了嘛?   不等乐寻再去想什么,苏景年便是直接起身说道:“今天就先溜到这吧,天色也晚了。”   乐寻撇了撇嘴,这天亮着呢,出来玩之前才刚刚还是大中午的。不过也是不能说什么,便是也紧跟着苏景年的步伐便是自那海崖边上走去。   海风吹拂,苏景年深深的吸了口气来,这路上看见的城镇之中的人,也大都是皮肤较为粗糙的,这也都是日复一日被这海风给吹出来的,所以这外地人来城之中,大都一眼便是能够看出来的。   朝着左边看去,两个那巨大的海船也是随着风进入来这海湾之中。   “呜……”   一道轰隆号角声音自那远处的的角落之中响了起来,苏景年转头看去,一座较为高的楼房在那旁边,巨大的石头对垒起来,倒是好像一个小些的堡垒一般。   “那是什么角啊?”乐寻也是被吸引到了,转头看去,那弯弯曲曲的角也真是有些个奇怪。   “海牛角。”苏景年眼光闪烁一番,笑着说道:“不过这么大的角,我也是少见的了,怕是至少得有百年了。”   “这是咋看的啊?”乐寻又是追问道。   苏景年仰着头,今天的心情倒是很好,便是懒洋洋的给乐寻补了些知识,“海牛这个角,只有公的才有。五十年的时候才是会长出来,每过十年那角上便是会多一圈的螺纹,也是会随之大一圈。”   “你看看那大角,足有那房梁大小粗细,至少得有百年。”苏景年拿起一个小石头来,随意捏着,扔到一边。   “哦,那这海牛得多大了啊。”乐寻也是有些吃惊。   “海中的东西,都大。”苏景年笑着说道,“这海牛死之前,怎么说也是一大货船差不多了。”   两人聊着聊着,便是已经入了城中。   回到这客栈之中,房间倒是也够大,苏景年也是直接在这房屋之中便是将那玉斗罗盘祭出,在外边,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小心些的好。   更何况自己有这种价值不菲的宝贝在,不用白不用那。   乐寻倒是颇有些吃味的看着那苏景年,在旁边转悠着几圈,便是也是直接在一旁的木凳子上坐了下来,大头直接是跳到了乐寻怀中,磨蹭着乐寻的肚子,时不时还顶上那丰满的胸脯上些。   终结章   黑天之下,寂静无声。   仿佛一切都是虚无一般,眼中所见,皆是模糊的不成具体,不论怎么看去都是如此,好似眼睛上蒙住了一层薄纱,有好似是梦境一般。   触手可及,却又再不遇见。   苏景年游历幽州,前往那汤牙山,将那春秋交还给了当今世上唯一一位金乌之神,并协助之下,剿灭了那汤牙山悬崖底下的黑魂。   并终于是在这一年的冬天,觉醒了自己的前世。   而后游历明煌天下,在其中通过各种奇遇也是将自己的五件本命物全部:补齐,但是因为心魔所在依旧是无法晋升。   后一路搜寻,偶的踪迹,知晓了那大典真人所在。   而去到那时,大典真人已然被其弟子杀害。   而那弟子后与苏景年展开厮杀,拼死之下苏景年终是残胜。   而自己却也是心脉断绝,命不久矣。   后金乌赠予苏景年挚友凤凰之焰,祝其重生。   死而复生,有违天道,被足足九组天雷所罚。   却因此直接突破之归岐之境。   并在此期间,再次看见那雷神骑马之姿态。   后休息之后,便是前往那骊古天下。   中土浩荡,奇才遍地。   而在其中,苏景年游历三年,也是获得了不少的奇遇亦是凶险之事,巡山访水,结识了不少山神水神。   后又是去往羽族,拜见了当初救命之恩。   后帮助其夺回了羽族分支的大典之冠,作为回报,教给了苏景年羽族秘法。   后一路游行,偶回不周之山。   后游行结束,返回青州大兆,随着幕帅的最后计谋,大辽终是各自分散,再无统一,被大兆各个击破,终获两州国土,为三座天下当中,绝无仅有。   而此时苏景年的境界也是随着大兆的强盛而突破之神仙之境。   再无后事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