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游侠楚平传   作者: 青色镰刀   简介:   天山派弟子楚平,幼年时随父母雨夜返乡,途中遭遇雷劫,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幸得天山派掌门衍行搭救,将其带上山抚养成人,并传授其玄门功法。修为初成之日,楚平遵师命下山历练,并暗中寻访七祭之物。历练期间,真可谓是险象环生,波折不断,却也幸运地遇到了今生至爱——水伶玉,一个活泼可爱,容颜出众的女孩儿,并在机缘巧合之下,意外拾获数百年前力除天煞孤魔的不世高人所遗留下来的绝世神兵——雷殛剑,却也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幸得神秘高人相助方得脱险。历练途中,竟闻得蜀山派镇守的辟魔剑被人夺走,蜀山掌门也惨遭杀害。楚平隐隐觉得此事与数百年前被灭族的天煞魔族有关,于是涉足探查此事。探查途中,终于与幕后凶手发生正面冲突,打斗之余,无意中认出对方身份,不由得惊呼:“怎么是你……”得知真相的楚平,内心万分的纠结,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做。然而由于他的犹豫不决,终导致他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在紧要关头,楚平终于舍小恩就大义,手刃元凶。魔灭风清,雨过天晴,楚平决定与新婚妻子携手同游天涯,从此不再涉足江湖纷争。 断青丝小说提供青色镰刀最新小说游侠楚平传最新章节无弹窗全文阅读免费阅读,游侠楚平传是青色镰刀所著的一本文笔情节俱佳的武侠仙侠作品,已有2位书友阅读品鉴。 第1章 夫妻遭劫   月黑风高夜,电闪雷鸣时。祸降楚家人,苦难谁人知!   “贼老天,我们楚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偏要这样子的对待我们!”一位妇人趴卧在地上,仰天痛骂道。   列位看官,你道这位妇人,为何会如此痛骂上天的,且来看一看她凄惨的遭遇:   话说天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名为小花村,村子里住着不到三十户人家。人囗虽然不多,但邻里之间相处的却十分得融恰,彼此之间互帮互助,毫不吝啬。谁家有了困难,其他人家定会尽全力地对其进行救助。   在村子的西头,住着一户人家,男主人姓楚,名字叫做楚方全,靠给人打短工维持生计,故而家境并不是太好。女主人姓李,名字叫做李倩茹,由于患有痨病,常年吃药,使得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变得更加地拮据。纵使如此,夫妻俩的感情却是非常得好,彼此之间恩恩爱爱,相濡以沫,令人好生羡慕。   夫妻俩有一个不到四岁的儿子,名叫楚平,村里人亲切的称呼他为小平子。小平子长得十分的俊俏,胖乎乎的红脸蛋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黑黑的眉毛下,长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晴,样子十分地讨人喜爱。   这一天,丈夫楚方全带着妻儿进城给妻子治病,途中遭遇到了雷雨天气,楚方全一边伸手替妻儿遮挡住雨水,一边朝着妻子说道:“倩茹,如今你的病情,总算是得到了控制,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痊愈了。”   李倩茹羞愧地说道:“全哥,为了给我治病,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我这心里啊,还真得挺过意不去的。”   “诶?”楚方全宽慰妻子道:“瞧你说得,咱俩是夫妻,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不过倩茹,我倒是觉得我挺对不起你的,由于我没什么本事,这些年来,你跟着我不但没有享到什么福,反而还吃了不少的苦。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才是真的。”   李倩茹忍不住笑了笑,说道:“瞧你说的,刚才你是怎么说我来的,怎么现在反倒是你说起这种话来了呢?全哥你可别忘了,咱俩可是夫妻,是夫妻就应该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的?”   “这倒也是。”楚方全点了点头笑道。   正走之间,突然,只听见“咋嚓”地一声巨响传来,一道蛇形闪电从天而降,将路前方的一棵大柳树瞬间劈成了两截,吓得年幼的小楚平,立刻趴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夫妻二人不禁惊呆了,楚方全震惊不已,两眼发呆,惊呼道:“不好!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必需马上离开这儿!”夫妻二人冒雨奔跑起来。   然而祸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当夫妻二人跑到一棵树下时,闪电再次从天而降,正好降落到这棵树前,李倩茹登时被震得摔倒在地上,双腿却被雷电给击伤了,疼得她呲牙咧嘴,哎呦不止。在她倒地的刹那间,抱在怀中的孩子,瞬间被甩飞了出去,年幼的小楚平哇哇地哭喊着:“妈妈,我疼”   “孩子,我的孩子!”李倩茹顾不得自身的疼痛,拼命地想要爬过去抱住自己的孩子,怎奈受伤颇重,怎么也站不起来。待她回头看丈夫时,却发现他趴卧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吐出血来。楚方全用尽最后的气力,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来:“快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李倩茹撕心裂肺般地哭喊道:“全哥”   这时,只见一位头戴紫阳巾,身穿青黑色八卦仙衣,脚蹬紫金虎头布靴,身背一柄三尺长剑的道士,突然降临到跟前,看上去大概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李倩茹犹如遇到了救星一般,抬头望着道士恳求道:“道长,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全哥好吗?”   道士点了点头,上前仔细地瞧了瞧,无奈地摇了摇头,惋惜地叹道:“咳!抱歉,大嫂,这位大哥他,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李倩茹可谓是悲愤交加,痛心疾首,这才仰头痛骂起苍天来的。   或许是她的怒骂声激怒了苍天,竟又无情地降下一道雷电来,直接击打到小楚平幼小的躯体上,只闻听“啊呀”的一声惨叫,小楚平登时昏死了过去。   李倩茹不禁惊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再次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平儿,我的孩子呀!”继续仰天痛骂道:“可恶的贼老天,该杀的贼老天!我们到底作了什么孽了,你怎么连个年幼的孩子也不放过呀!”由于李倩茹身体本来就有病,如今再加上丧夫之痛,终于导致她急火攻心,“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差点儿没昏死过去。   道士替小楚平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回转过身来,面向李倩茹宽慰道:“大嫂请放心,目前这孩子并没有生命危险,他只不是昏过去了而已。”   李倩茹吃力地抬起头来,略显欣慰地轻声道:“那就好,那就好!道长,小妇人肯求你,求你赶快把这孩子带走吧!拜托道长您将平儿好好地抚养长大成人,届时,我夫妇二人死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感念道长您的大恩大德的。”   道士不免一惊,说道:“大嫂,那你”   李倩茹使劲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本是个该死之人,不曾想,全哥却走到我前头去了,如今我只恐怕也快不行了。道长,求求你,答应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恳求好吗?”   道士正欲上前,却不料,又是一记响雷打在地上,惊得道士连忙纵身向后一跃,这才躲避开来。李倩茹用尽最后的气力喊道:“快走”言未尽,竟也趴倒在地上死去了。   道士暗自想道:“今天天气如此恶劣,此地又极为凶险,绝非久留之地,不如暂且离开这里,待明日再来作计较。”抱起小楚平纵身飞离了小树林。   由于天气恶劣,上山困难,道士抱着孩子径直奔着小花村赶来。进到一间荒废已久的民宅里,将小楚平放到铺着草的地上,又替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只觉得小楚平气息微弱,心跳若有若无。为救小楚平的性命,道士凝聚真气于掌间,源源不断地灌输入他的体内。   不久,小楚平的呼吸终于稍微地缓和了些,心脉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道士心中蹋实了许多,笑了笑,叹道:“咳!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小小年纪,竟在一夜之间,同时失去了双亲,以后可咋办呀?也不知道他在这世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咳!真是够可怜的。”可转念一想,竟又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突然,道士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急忙伸过手去,来回触摸着小楚平娇小的身体,不禁暗自笑道:“难怪小小年纪遭遇雷击竟能不死,想不到这小家伙,骨骼竟然如此精奇,的确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如果这孩子没有什么亲人的话,那我何不将他带上山去,好好加以培养,相信不久的将来,这孩子定能大有所为的。嗯!就这么办!”计较毕,道士盘膝而坐,闭目吸气养神,一夜无语!   旭日东升,朦胧的夜色悄悄散去,天空渐渐地亮了起来,小花村的村民陆陆续续地走出家门来。   一位中年妇女,来到这间废弃的屋子里,准备寻些干草回去生火做饭,冷不丁地,被坐在这里的道士给吓了一跳,不免惊愕道:“你你这臭道士到底是咋回事呀你,你坐在这儿一言不发跟个鬼似的,简直要吓死个人了。”   突然,她发现在道士的身后,显露出一双小孩子家的小脚丫来,凑近了点儿一瞧,顿时大吃一惊,叫道:“呀,哎呀我的妈呀,这,这不是楚家兄弟的儿子小平子吗?”用手直指着道士的鼻子,劈头盖脸地臭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贼老道啊,敢情你这王八羔子,竟是一个专门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呀!”转身跑到屋子外面大声呼喊道:“快来人呐!村子里来贼啦!来了偷孩子的贼啦!快点儿来人呐”   道士顿时感觉到有些惊慌不已,连忙跑了过去,朝妇人竭力地解释道:“大嫂你先不要这样子地大喊大叫好不好?你,你是真得误会贫道啦!贫道绝对不是什么人贩子。”   “呦!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啦!傻子才会相信你的鬼话呢!”妇人双手掐腰,朝道士吼道:“我告诉你,贼老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不承认也没用!呆会儿来了人,我们立刻把你给扭送到衙门去,到了县太爷的大堂上,一顿板子下来,不信你不招认。”   这时,竟真得有几个人闻声赶到了这里,只见一个高瘦个头的中年男人对妇人说道:“我说他张家大嫂啊,你这大清早的,不在家里头好好地伺候我张大哥,跑到这儿来,跟杀猪似的瞎叫喊个啥呀?”   妇人忍不住朝他撇了一眼,说道:“呦!我说李家兄弟,你这眼睛是不是长到屁股上去了,你不会自己看呐?”   “咀!说得这叫什么话呀这是!”中年男子不屑地撇了妇人一眼,走上前去仔细地瞧了瞧,不免一愣,指着道士的面门,高声喝道:“好你个臭道士啊,竟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连小孩子家的都不放过!”伸过手去揪住道士的衣领,继续说道:“走,跟我到县衙去,我要把你这个专门拐骗人家孩子的假老道,给送进大牢去。快走!”   道士连忙摆了摆手,辩解道:“别,别,别,千万别!这位大哥,你先听我说清楚好不好?我真得不是什么人贩子,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到这孩子的家里去查探一番,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吗?”   那人松开手说道:“也对啊!那好,那我就亲自跑一趟,如果你老小子胆敢欺骗我,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哼!”转身直朝着小楚平家门前跑了过去。   工夫不大,又跑回这里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去了才发现,发现这老楚家到现在为止,一直锁着门,家里头压根就没有人啊!”回转过身来,冲着道士朗声喝道:“臭道士,你该不会是把小平子的爹娘给害了吧?”   道士反驳道:“我没有,不过贫道却可以坦白地告诉你,这孩子的爹娘,也确实是遭遇到了不幸,他们的尸体,现在就在村子外面不远处的树林子里呢!”   “什么?”在场的众人无不惊骇。那妇人连忙走上前来,冲着道士瞪眼道:“臭道士,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小平子的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你这王八羔子给害死的?说!”   道士好生委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真得不是被贫道给害死的,而是遭遇了雷劫。”道士这才把昨晚的详细经过给讲了出来。   众人听后,无不惊呆了,那妇人不禁震惊地说道:“哎呀妈呀,这,这可是了不得了!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告诉我家老头子去!完了,完了,出大事情啦!”话音未落,急忙转身朝着自家方向跑去,另有一人,则直接跑到村长家报信去了。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小花村的人,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在这里不妨插入一小段:   话说那位妇人刚跑到自家门口前,就址嗓子喊了起来:“哎呀,老头子,不好了,不好啦,老头子”   妇人的丈夫听到妻子的叫喊声,从屋子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一边系着衣服扣子,一边埋怨道:“哎呀,我说你这老婆子啊,你说你这一大清早的,唧唧喳喳地瞎叫唤个啥呀?什么叫我不好了?你咒我呢你!”   妇人连忙解释道:“哎呀,瞧你说的,我咒你干啥呀!老头子,出事了,出大事情啦!”   “出啥大事情啦?你娘家房子着火啦?”老头风趣地说道。   “去你大爷的!”妇人白了他一眼,骂道:“瞎说什么呢你,我告诉你,死了,死人啦!”   “谁死啦?”老头问道。   “村西头的楚家两口子,小平子的爹娘死啦!”妇人回应道。   “啥?”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说道:“你是说,小平子的爹娘死啦?我说老婆子,你该不会是大早晨起炕起懵了,在这里说胡话的罢,亦或是想跟我开玩笑的罢!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间死掉了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错了,一定是这样子的。”   妇人气不打一处来,朝丈夫抱怨道:“哎呦!我说你个糟老头子啊,你咋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呢?不信你跟我到那里瞧瞧去,去了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快走”说着,拉起自己的丈夫,直奔那间废宅子跑了过去。   笔锋一转,回过头来再来说一说废宅子这边的情况。话说村长得闻讯息,火速赶到了这里,快步上前向道士了解道:“敢问道长是何来历?宝山何处?因何会碰上这件事情的啊?”   “无量佛!”道士向村长作揖道:“这位大叔,贫道道号衍行,来自天山,日前贫道下山办事,因错过了宿头,所以才于昨夜恰巧赶到了那片树林子里,故而这才碰上了这件事情的。”   村长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哦!原来如此啊!那烦请道长立刻带我等到那里去一趟如何?我们也好将小平子爹娘的尸体运回到村子里来,好让他们两口子入土为安呐!”   衍行道长口念“无量佛”,叹道:“那是自然!各位,请随贫道一起来罢!”衍行道长领着众人朝着村外的小树林子走了过去。   到达之后,见到楚家夫妇死得甚是凄惨,无不为之动容,心肠软的,登时就泪流不止,心肠硬的,竟也忍不住撩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在村长的号召之下,众人将楚家夫妇的尸体运回了村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2章 道士回山   回到村子以后,村长来到衍行道长的跟前,说道:“道长,敢问这楚家两口子,在临死之前,究竟有何遗言呐?”   衍行道长揖了个礼,口念“无量佛”,回应道:“村长既然问起,那贫道也就直说了。其实这夫妇二人临终之前,并未留下任何遗言,只是这妇人,却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贫道。敢问村长一句,如今这孩子,可还有亲人在此吗?”   村长眉头稍皱,叹了口气,说道:“咳!实不相瞒呐,这楚家夫妇,原先并非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而是七年前打东南一带逃荒过来的,故而这孩子,在这里并无任何的亲人,至于其他地方嘛,我却不得而知了。   既然楚家人曾把孩子托付给了道长您,那么,请问道长一句话,您究竟打算该如何安置小平子呀?”   “呃?这个嘛”衍行道长用手捋一捋胡须,笑道:“实不相瞒,贫道觉得与这孩子颇为有缘,故而想将他带上山去,收入门下,不知村长以为如何?”   村长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无量佛!”衍行道长向村长施了一礼,笑道:“既是如此,那贫道就此告辞了,至于这楚家夫妇的事情,就交由村长全权处置了。”话音刚落,抱起仍旧昏迷不醒的小楚平,御剑飞回天山去了。   见到这般奇异的景像,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忍不住暗自惊叹道:“哎呀!原来这道士,是从仙山上下来的神仙呀!”   衍行离开村子之后,村长号召大家伙集资,替楚家夫妇购得两副上等的棺木,将他夫妇二人并骨一处,安葬在了小花村后面的墓地里,并在他夫妇二人的坟前立了一块石碑,以便小楚平将来长大了,也好回来祭奠自己的父母。   笔锋一转,再说天山。话说衍行道长回到天山之后,直奔百草堂赶了过来。   掌管天山百草堂的,乃是一位姓高的老头,高老头原是天山脚下小镇上的大夫,因受到天山掌门衍行的盛情相邀,故而这才来到天山之上掌管百草堂的。   衍行令高老头为小楚平做了一番详细地检查,高老头忍不住直摇头,叹道:“哎呀!这孩子的内脏有多处被雷电击伤,若非掌门您不惜耗损自身的真气为他续脉疗伤,只恐怕这孩子,他早就已经死掉了。纵使如此,现如今这孩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呐!”   听闻此言,衍行心中一颤,眉头微微一皱,冲着高老头问道:“那高老你,可有办法医治这孩子吗?”   高老头点了点头,回应道:“有倒是有,只不过,却有些难办呀!只是小老儿不知掌门,为何会对这个孩子如此地上心呢?难道”   “诶?”衍行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高老莫要误会,贫道之所以一定要高老医治这孩子,原因有两点:其一,这孩子的母亲曾在临终之前将他托付于我,我既然应允了人家,又岂有不尽心之理呀!其二,贫道只觉得与这孩子颇为有缘,想收他入门。   怎样?仅凭这两点,高老觉得贫道该不该救这个孩子呀?”   高老头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既是如此,那小老儿自当尽力了。只是小老儿想肯求掌门一件事情,只要掌门能给予小老儿以下四样东西,那么,小老儿便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医好这个孩子。否则的话,那就请掌门另请高明罢!”   “哪四样?”衍行直截了当地问道。   高老头回应道:“其一,是天山雪莲一朵,其二,是株萝果一枚,其三,是天池之水一瓢,至于其四嘛”   “其四是什么?请高头快快讲来!”   “这其四,只恐怕非得借用一下掌门您手中的那樽玉虚鼎不可啦!”   “哦?这”衍行沉思了片刻,朝高老头问道:“不知为何,非要用到玉虚鼎不可呐?”   高老头朝衍行揖了一礼,回应道:“回掌门的话,玉虚鼎乃是炼至灵丹妙药的神器,由它炼制出来的药物,其药效要比一般的药物强过百倍,对于医治这孩子的伤势则更佳。不知掌门肯借否?”双手合拢一处,弯腰直作揖礼状,静瞧衍行的反应。   衍行用手捋着胡须,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那就请高老等候片刻,贫道这就去取玉虚鼎来!”转身离了百草堂,直奔自己的卧室赶来。   过了不到一刻钟,衍行手拿玉虚鼎回到百草堂来,将它交到高老头的手中,问道:“敢问高老,那其它三样,不知在何处寻得?”   高老头笑了笑,说道:“掌门勿忧,这天山雪莲,在咱这百草堂倒是有一朵,掌门就不必挂念了。至于这株萝果嘛,它是株萝树上结的一种小果子,据小老儿所知,普天之下,长有这种树的地方不是太多,而离咱天山最近的地方呢,就是祁连山,故而掌门只需到祁连山走一遭即可。至于这天池之水嘛,它只存在于昆仑山的天池之中,掌门恐怕非得去趟昆仑山不可了。   不过小老儿却要提醒掌门一句,若是由掌门您一人,同时取回这两样来,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衍行捋须笑道:“这倒无妨,高老难道忘了,贫道不是还有一个大徒弟桑尘子么,他如今修为已成,完全可以替我分忧解劳的,我师徒二人各取一样,相信明日正午,就可以赶回天山来了。”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还是请掌门尽快动身罢!”高老头弯腰鞠礼道。   “好!贫道即刻出发!高老静候佳音罢!”衍行转身离开了百草堂,找过自己的大徒弟桑尘子来,令他赶往祁连山去取株萝果,而自己则飞往昆仑山去取天池之水。临行之际,将天山派的一切事务,交由师弟衍性打理,师徒二人就此御剑出发了。   多半天的工夫,衍行终于抵达昆仑山脚下,并不曾前往昆仑派拜会昆仑掌门,而是直接朝着昆仑山顶的天池飞来。   来到天池之前,但见天池水清澈碧透,四周群山环抱,峰峦挺拔,幽谷深壑。走近池边一看,池水的表层是蓝色的,与大海的颜色一样。而深处的池水却蓝中透绿,仿佛一块巨大的绿宝石静卧再水底。衍行不禁惊叹道:“嗳呀!天池景色,果然美伦美奂,仿若人间仙境,名不虚传呐!也只有昆仑圣地,方能造就这样的好景致呀!”顾不得欣赏美丽的景色,打怀中取过水囊,引满天池之水,盖好塞子,直接御剑返还天山。   到了第二天正午时分,衍行率先赶回了天山,而桑尘子却是到了下午才赶回来的。如今四样皆已备齐,高老头正式着手医治小楚平了   工夫不负有心人,在衍行和高老头二人的一番辛苦努力之下,小楚平终于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了。经过一段时日的调理与休养,小楚平又可以活蹦乱跳地玩耍了。   这一天近午时分,衍行等人将小楚平带到了天山派的大殿上,准备正式收他入门,却不料,竟会引出一些笑话来:   来至天山大殿,衍行落了主座,望着小楚平,笑了笑,说道:“孩子,你可还认得我是谁吗?”   小楚平点了点头,笑道:“认识,你就是那个救了我的好人伯伯。”   “非常对!真是个好孩子!”衍行情不自禁地夸赞道。   小楚平眨了眨眼睛,朝衍行问道:“好人伯伯,那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吗?我这几天怎么都见不到他们了呀?”   “这”衍行顿觉语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这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衍性转了转眼珠,稍微地想了想,脑子灵光一闪,代衍行回答道:“哦!是这样子的,孩子!你的爸爸和妈妈呢,他们俩,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给你买好吃的糖果去了,他们临走的时候可说了,只要你乖乖地留在山上,听这位好人伯伯的话,他们呀,很快就会回山来看你的!你若是不听话,他们可是要生气的,一生气,就再也不会回来看你的,知道了么?”   “哦!知道了!”小楚平点了点头,小嘴一撅,嘟嘟道:“我一定会乖乖听好人伯伯的话的。”   “很好!真是个乖孩子。”衍性笑着夸赞道。   衍行望了眼衍性,冲他点头一笑,轻声语道:“师弟,还是你的鬼主意多呀!为兄的,多谢了!”   “多谢师兄夸奖。”衍性轻声地回应道。   衍行觉得自己愈发地喜欢这个孩子了,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手捋胡须,说道:“我说小平子,从今以后,你呢,就不要再叫我伯伯了,你要像那个大哥哥一样,朝我叫师父,叫师父,知道了吗?”   小楚平的小脑袋瓜里不停地打着问号,小手直挠头,眨了眨眼睛,朝衍行问道:“伯伯,师父是个什么东西啊?”   “啊?这”衍行不免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衍性却忍不住撇了小楚平一眼,说道:“唉呀,你这个孩子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呀你,什么叫做师父是个什么东西呀!告诉你,师父呀,他压根儿就不是个东西。”   衍性话一出囗,惹得站立在一旁的桑尘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衍行直皱眉头,埋怨衍性道:“哎呀,我说师弟呀,你说的这又叫什么话呀,依为兄的看来,你说的还不如他呢!”   衍性羞臊万分,连连赔笑道:“是,是,是!师兄责备的是,是小弟失言了。”朝着小楚平一努嘴,心中好生埋怨。   衍行向小楚平解释道:“孩子,听好喽!所谓师父呢,就是传授你知识和功夫的人,还有教你读书识字的人,他们都是你的师父,知道了吗?”   小楚平点了点头,说道:“哦!我知道了,伯伯。”   衍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你要朝我叫师父,知道吗?”   小楚平小脑袋瓜朝下一点,应声道:“哦!师父!伯伯就是师父!”   衍行用手捋一捋胡须,欣喜地笑道:“很好,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不料,小楚平却又说道:“师父,原来你就不是个东西呀!”   听他如此一说,衍行不免怔住了,只觉得又可气又好笑,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无奈地苦笑道:“罢了,罢了!你这孩子还是太小了,根本不懂得这些道理。我看来日方长,这件事情,还是等到你长大了些再说吧。”摇了摇头,拂袖离开了大殿。   衍性指了指小楚平,责备道:“我说你这小子咋这么笨呢?啊?你怎么啥都不懂呢你,真是够笨的,笨!哼!”随即,也拂袖离开了大殿。   小楚平似乎有些委屈,用小手挠了挠头,嘤声道:“我还太小,当然不懂了。”   桑尘子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哎呀呀!我的小师弟呀,你可真行呐!你看看你,居然把师父和师叔都给气走了。也罢,不如就让我这个做师兄的辛苦些,照顾照顾你吧!来,我带你到后山找你的季磊哥哥去,咱们仨,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好呀,好呀!出去玩喽!”小楚平兴奋地直跳了起来。   “走喽!一起出去玩去喽!”桑尘子抱起小楚平,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大殿。   打这里开始,小楚平就一直留在了天山上,待到他长大了些,白天的时候呢,由衍行亲自传授他武艺,到了晚上,则又教他读书识字,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酷暑严寒,还是刮风下雨,从未间断过。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嬉闹贪玩的小楚平,如今俨然成长为了一位仪表非凡、身材魁梧的青年。这些年来,在师父衍行的精心教导和悉心传授之下,楚平不但是剑术精纯,武艺精进,在道术修为上也是小有成就。   这一天,楚平正与二师兄季磊一起在后山练剑,小师妹萧紫凝却突然跑了过来,冲着楚平喊道:“三师兄,师父叫你去大殿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情找你商量!”   “唉,知道了,小师妹,你先回去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一声,就说我呆会儿就会过去的。”楚平回应道。   不知衍行道长要找楚平究竟有何事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3章 楚平祭坟   话说这天上午,衍行和衍性师兄弟俩人正在大殿闲聊:   “师兄,这些年来,咱天山派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得到了快速地发展,如今已然成为了继蜀山、昆仑、蓬莱之后的第四大江湖门派。师兄啊,师弟我是不得不佩服你呀!”说着,朝师兄衍行深深地躹了一躬。   衍行却不以为然,手捋胡须,说道:“师弟呀,不是师兄我说你,只是如此,你就得意洋洋、志得意满啦!你这目光未免也太短浅了些吧!”   衍性不免笑了笑,说道:“是,是,是!小弟我没有师兄你的雄心壮志,自然也就没有师兄您看得长远了。只是小弟不知,师兄日后究竟作何打算呐?”   衍行捋了捋胡须,说道:“打算嘛,我没有任何地打箅,只是尽力而为吧!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将天山派发展成为江湖第一大门派!”   “什么?”衍性不免惊愕道:“师兄你,你说得这未免也太不现实了吧!要知道,蜀山、昆仑、蓬莱三派,立派至今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我天山派,立派至今只不过才三十几年而已,这又岂能是随便说说就可以实现得了的?”   衍行笑了笑,说道:“这也就是你师兄我,今天为何要找楚平来的原因呐!”   衍性感觉到更加地疑惑了,问道:“师兄,难道你是想指望他来帮助你实现你的宏伟志向,这,这怎么可能呢?”   衍行望了眼衍性,笑道:“怎么?你不相信?那好,那你不妨就拭目以待吧!”   这时,楚平来到了大殿,双膝跪倒在地,向上施礼道:“弟子楚平,叩拜师父、师叔。不知师父唤弟子前来,究竟有何事情要交代的?”   衍行捋了捋胡须,笑道:“平儿,你还是先起身来再说吧!”   “是!弟子多谢师父。”楚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衍行眉头微皱,略显严肃地说道:“平儿,为师的今天唤你前来,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交待给你去办,不知你可否愿意替为师的辛苦一趟呢?”   楚平施礼道:“师父待徒儿恩重如山,如有所命,徒儿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很好!既是如此,那为师的也就直说了。”衍行起身走下台阶,来到楚平跟前,继续说道:“平儿,如今你修为有成,为师的想令你下山好好历练一番,增长见闻,积累实战经验,顺便呢,替为师的寻一样宝物回来!”   “不知是何宝物,还请师父明示!”   “混元珠。”衍行回应道。   一听到衍行提起了混元珠,衍性的心里不免“咯噔”地一下,只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楚平却根本不知道混元珠是何物,向师父衍行作了一揖,询问道:“敢问师父,不知这混元珠,究竟是何宝物?有何特征?还请师父明示,也好让弟子有个追寻的方向。”   “那是自然!”衍行来回踱着步子,继续说道:“这混元珠,乃是一种用来辅助修炼内功的宝物,形状犹如碗口般大小,是当年你的师祖,也就是为师的师父,玉枫真人留给为师的。不幸的是,只因为师的一时疏忽大意,此宝竟于二十四年前,被一伙贼人给盗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这也就成为了为师的一块心病。   前天晚上,为师的却意外地发现,在东南方向有异样出现,为师隐隐感觉到,那正是混元珠重现的征兆。可惜呀,如今为师的上了年纪,这腿脚也大不如从前了,所以呢,为师想拜托平儿你,替为师的跑一趟腿,如何?”   楚平再次跪地施礼道:“师父请放心,徒儿定当竭力为师父寻回宝物,以报答师父对徒儿的养育授业之恩!”   衍行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好!很好!那为师的就在这天山之上,静候你的佳音啦!记住,历练期间,最好是徒步前进,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冒然使用本门道术,知道了吗?”   “是!徒儿遵命。”楚平施礼道。   衍行回到座位上,向师弟衍性吩咐道:“师弟啊,烦劳你到账房取张一千两的银票来,交付于楚平,以作为他路上餐宿之资。”   “好的,师兄,师弟我这就去办!”衍性退出大殿,直奔账房而去。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衍性取了银票回归大殿,楚平接过银票,又从师父衍行手中接过掌门签具的下山凭证,拜谢过二位师长,径直离开了大殿。   待到楚平离去,衍性向师兄衍行问道:“师兄,不知你刚才为何会对楚平说出那番话来,难道”   “够了!”衍行断喝道:“我说师弟,你以后只要协助师兄我治理好这天山,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操那份闲心了。”   “是,师弟的记下了。”此时此刻,衍性只感觉到,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了。   转过天来,楚平携带着行李包袱准备下山了,二师兄季磊和小师妹萧紫凝特意前来为他送行。季磊率先说道:“三师弟,下山以后,万事要多加小心,记住,不论发生什么,定要以保证自身安全为上啊!”   楚平点了点头,应声道:“二师兄请放心,师弟的记下了。”   萧紫凝却有些依依不舍,撅着小嘴说道:“三师兄,也不知道你这次下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更不知道你在山下,会遇到哪些人。三师兄,你,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小师妹呀!”话刚出口,香腮直泛起淡淡的红晕来。   楚平伸过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这个既聪明美丽,又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呢!放心好了,小师妹,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我那个最最讨人喜欢的小师妹。”   萧紫凝欣慰地笑了笑,说道:“真的?你可别骗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再理你了。”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放心,我是不会骗你的,否则我就是这个”说着,便用手学做了个“王八”爬的手势。萧紫凝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她笑了,楚平这才放心地说道:“好了,小师妹,时候不早了,你和二师兄就先回去吧,我这就下山去了。”说罢,便御剑飞离了天山派。眺望着楚平渐渐远去的背影,萧紫凝始终不愿意离去。   楚平御剑飞下天山后,径直奔向小花村,准备前往墓地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   来到坟前,楚平先是为父母烧化了些纸钱,轻声言道:“爹,娘,请原谅孩儿这么久没来祭拜你们。爹,娘,孩儿已经长大了,你们在九泉之下,也就不必再为孩儿担心了。爹,娘,你们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啊,在孩儿的脑海里,关于你们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模糊,孩儿,孩儿我竟连自己爹娘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   说到这儿,楚平忍不住落下泪来。楚平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继续哽咽道:“爹,娘,孩儿希望来生还做你们的儿子,到时候,只希望上天能够可怜我,给我一次奉养你们二老的机会,可以让咱们一家人,能够永远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祭拜完父母,楚平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的,竟然来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宅子前,只见这里早已经是一片断垣残壁,院子里长满了半人多高的荒草。楚平依稀记得,这里曾经有一个幼小的孩子,不停地追逐着自己的父亲,一边追着,一边喊着:   “爹爹坏,爹爹坏”而那位父亲,则回过头来笑道:“平儿,快点儿追呀,追上爹爹,爹爹就给你买糖吃。”不久,从屋子里走出一位妇人来,一边用抹布擦洗着手中的碗碟,一边朝院子里招呼道:“平儿,全哥,快别闹了,快,快到屋子里来吃饭啦!”   想着,想着,楚平情不自禁地喃喃道:“爹,娘,孩儿回来了,可是,你们却去了哪里呀?爹,娘,孩儿好想你们啊!真得真得好想你们啊!爹,娘,你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呀”不由自主地落下眼泪来。   这时,一位老媪悄悄地走了过来,望了眼正在哭泣的楚平,不免疑惑地问道:“年轻人,你这是咋的了,为何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儿哭呀?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来,不妨对大娘说一说,兴许大娘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楚平擦干了眼泪,仔细地瞧了瞧眼前的这位老媪,却也认识。她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位,一口咬定衍行就是人贩子的妇人。楚平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大娘,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小平子呀,我是楚家的儿子小平子呀!”   “小平子?你真是小平子?”老媪仔细地将楚平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停地追问道。   “不错的,大娘,我真的是小平子呀!”楚平坚决地回答道。   你道这老媪为何会认不出楚平来?原来,自打楚平长大了些,虽是每隔段时间便下山来祭拜自己的父母,却从未回到过村子里,老媪自然未曾与楚平见过面了。老媪仔细地瞧了瞧,却发现楚平,竟真的与当年的楚方全有些神似,再加上她发现楚平的衣着,与当年的衍行有些相似,这才确定了楚平的身份。   老媪惊喜地笑道:“哎呀!你真的是小平子。小平子,二十几年不见,想不到你如今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难怪大娘没认出你来呢!咳!你爹娘在天有灵,却也可以安息了。对了,小平子,这些年来,你过得咋样啊?”   “挺好的,谢谢大娘的关心。”楚平点头回应道,接下来,又继续问道:“请问大娘一句,不知咱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地荒凉啊?”   “咳!”老媪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这世道,当官的有肉吃,这种地的,却连口粥也喝不上。只要他们不来祸害咱们这些穷老百姓,那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他们来保护咱啊!”   听她这话里,似乎对当官的充满了怨恨,楚平不免惊疑地问道:“大娘,到底出了啥事情了,难道?”   老媪接着叹气道:“咳!一言难尽呐!小平子你是不知道,前些阵子,咱们这一带闹了场兵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了一帮贼兵崽子,他们是见到什么就拿什么,见到什么就抢什么呀!只要有人稍加反抗,他们手里的家伙什,可是不认人呐!有不少的人,就这样白白地送掉了性命。另外,他们还抢去了咱们这儿不少的黄花大闺女呀!我估摸着,她们恐怕也活不下来了。”说罢,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可恶!这帮天杀的畜生,他们可真是丧心病狂,太没有人性了。”楚平气得三尸曝跳,七窍生烟,愤怒地骂个不停。接着,又问老媪道:“大娘,那你们这些人,干嘛不逃到别的地方去呢?”   老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咳!能逃的都已经逃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留在这里了。再说了,我们在这里过活了大半辈子了,又如何肯舍得离开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帮兔崽子已经来到这里闹腾过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反倒是安全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呀?小平子!”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那倒也是。”   老媪拉过楚平的手,说道:“走,小平子,难得回村子一趟,跟大娘走,到大娘家坐一坐,喝口茶去!”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大娘,我还有要事去办,就不用这么麻烦你老人家了。”   老媪这才撒开手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娘也就不强留你了。只是你办完了事情以后,可一定要再来呦,到时候,大娘我再好好地招待你一番。”   楚平点了点头,应声道:“嗳!放心吧,大娘,到时候我一定来。那我这就先走啦?”   老媪点了点头,说道:“嗯!走吧!路上小心点儿。”   “嗳!知道了,大娘,您老日后多加保重啊!”楚平转身离开了村子。   望着楚平渐渐远去的背影,老媪喃喃自语道:“方全兄弟,倩茹妹子,你们的儿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如果你们两口子地下有知的话,也可以冥目了。”   离开小花村,一路上餐风露宿,逢山翻山,遇河过河,经过连续几天的徒步赶路,这一天,楚平来到一条夹在两山之间的山道前,只听到前方传来呼喊救命的声音,楚平顿感不妙,惊叹道:“不好,一定是有人遇到危险了!”   不知前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4章 豪杰试手   楚平闻听到前方传来呼喊救命的声音,迅速朝前跑去。   拐过山口,发现前方有一群山贼正在打劫路人,甚至还有两个贼人正在撕扯一位姑娘的衣服,楚平愤怒至极,拔剑在手,冲上前去,猛地纵身上前,只见他将剑左右一晃,登时送那两个贼人去见了阎王。倒在地上的姑娘连忙爬起身来,躲到了楚平身后去,激动地向他谢道:“多谢大侠救了我,多谢了!”   楚平应声道:“不必客气!姑娘你先退到一旁去,免得一会动起手来误伤了你。”   姑娘点了点头,闪到了一旁。其余的贼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竟也顾不上抢夺路人的财物,纷纷向楚平这边靠拢过来。只见一个身穿官兵服饰的贼人,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朝着楚平上下打量了一番,轻篾地笑道:“好小子,竟然敢一个人跑到这儿来管起大爷们的闲事来了,胆子当真是不小哇!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楚平仔细地瞧了瞧这帮人,发现其中竟有不少的人是官兵模样的打扮,怒气顿时涌上心头,怒声喝道:“真是想不到,官兵竟然勾结山贼欺压起百姓来了,你们可真是丢尽了朝庭的脸!”   那人不屑地笑道:“好小子,眼力不错呀!竟然认出我们来了。可是我却要告诉你,我们不是什么山贼,我们正是镇守边关的千总大人手底下的军士,奉千总大人之命,特意来到此地,盘查通往边关的客商,看他们中间是否夹杂有敌方的奸细。小子,你识相的话,最好赶紧地给我让开,否则的话,老子就把你当作夹杂在他们中间的敌方探子,就地格杀!听到了没有,还不快点儿滚开!”   “我呸!”楚平愤怒地骂道:“千总大人那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手底下又岂会有像你们这样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软蛋怂包。我现在才明白了,原来你们就是那群从边关逃回来的流兵贼寇。眼下外族胡人,正在进犯我天朝边关,你们这帮天杀的贼子,不思上阵杀敌报国,却无故地跑到这里来欺扰百姓,简直是罪大恶极,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罢,今天既然让我遇上了,那就让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们这帮畜生,替那些被你们残害过的无辜百姓,讨还公道。恶贼,纳命来!”持剑在手,纵身上前,将剑一横,登时砍杀了一个。   带头的贼人不免大吃一惊,大声喝道:“兄弟们,大家一起上,给我杀了这臭小子!”群贼一齐蜂拥而上,朝着楚平围攻过来。楚平倒也亳不畏惧,持剑前突后击,左刺右砍的,杀得贼人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的。工夫不大,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贼人的尸体,那些遭到贼人打劫的路人,无不拍手称快。   楚平来到那带头人的跟前,见他只是受伤倒地,并未真正地死去。楚平将脚踏住他的胸口,持剑指向他喝道:“你这个天杀的贼子,今日,我就要为那些被你残害过的无辜百姓报仇!恶贼,去死罢!”持剑便要刺下去。   那人连忙求饶道:“别!大侠饶命啊!我,我是无辜的呀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些事情来的呀!”   楚平不禁愤恨地骂道:“放屁!做恶就是做恶,又岂会无辜。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厮临死之前,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做下这些事情的?”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是肖大爷命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是被他逼迫的呀!”   “哪个肖大爷?到底姓甚名谁?快说!”楚平喝道。   “就是绿林总瓢把子,人称‘铁甲神’的肖魂肖大爷呀!”贼人应道。   “什么?竟会是他。”楚平不禁大吃一惊。   你道楚平听到肖魂的名字后,为何会如此的震惊?原来,这肖魂也是大有来头的:   二十几年前,肖魂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拳门门主莫文则莫老英雄的第三弟子,只因他做了一件不肖之事,故而被莫老英雄一怒之下,给逐出了师门。肖魂不仅练就了一手好拳功,而且还练成了金钟罩这门防御性的武功。肖魂自从被逐出师门以后,江湖上各大名门正派,从此无人知晓他的下落,不想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黑道上的贼头。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楚平收剑回鞘,冲着贼人喝道:“念在你也是受人胁迫,我今日姑且放过你。烦劳你给那肖魂捎个话回去,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滚吧!”   “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多谢了!”此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被救的众人纷纷上前向楚平道谢,其中一位老者上前对楚平说道:“大侠,你救了我们,我们十分地感激你。可老朽却不得不提醒大侠你一句,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那肖魂,他可不是好惹呀!大侠你因为救我们,杀了他这么多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你的,大侠你可千万千万一定要当心呐!”   楚平向老者施礼道:“多谢老伯的提醒,在下自会多加小心的。”   辞别众人,楚平继续赶路。转过天来,楚平正行走在官道上,却发现前方有一伙马贼,正在打劫一队过路的客商,楚平的侠义之心不免又发作了。他迅速拔剑在手,冲上前去施以援手,正当他将马贼杀得节节败退的时候,却不料突然有人从背后挥拳向他袭来,楚平虽然发现了,可当他转过身来正准备抵挡时,却还是被击中了腹部,楚平连连倒退数步,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楚平紧皱眉头,只觉得腹部疼痛难耐,胸口憋气,不禁暗自叹道:“此人拳劲如此刚猛有力,内劲如此霸道强悍,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再瞧眼前这些人,马贼竟然和被打劫的客商站到一起了,其中有一人他竟然还认识,正是前天他放过的那个贼人,楚平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楚平望着刚才袭击自己的那个人,愤恨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想必你就是人称‘铁甲神’的肖魂了吧?”   “不错,老夫正是肖魂!”那人应道,接着,又继续说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内功修为竟如此了得,挨了老夫一记重拳,竟还能撑得住,也算是年轻人当中的佼佼者啦!小子,何不报上自家名姓来,待你身死,也好让老夫给你的亲人报个丧啊!”   楚平愤怒地喝道:“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恶贼,看剑!”话音刚落,提剑迅速冲上前去。肖魂见状,竟也挥拳迎了过来,二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地生死决战。二人苦斗数十回合,仍旧难分胜负,楚平曾多次用剑刺中肖魂要害,怎奈却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不禁暗自佩服道:“这厮的金钟罩果然了得!”   肖魂却也佩服楚平,暗自叹道:“这小子的功夫果然了得,看他所使的剑法,当属天山一派,看来今日不使出全力来是不行啦!”   待楚平近身刺他时,肖魂运足了内劲,使了招“黑虎掏心”,直击楚平腹部。楚平见势不妙,迅速向左侧方向翻转躲避开来。肖魂见此招击空,却又迅速侧转身再向楚平击出一拳,由于楚平脚还未落地,迅速以剑撑地,借力向后腾空翻转,纵跃至肖魂的左侧方,肖魂再次击空,只是击中了山上的石头,只见石头登时被击了个粉碎。   楚平见寻常招式根本伤不了肖魂,凝聚真气于掌间,犹如梨花乱舞般舞动手中之剑,使了一招“苍龙出海”式,只见一股金黄色的团状剑气直逼肖魂,剑光寒寒,冷气嗖嗖,气势凌厉逼人,让人不寒而栗。肖魂不免大吃一惊,迅速使出一招“猛虎跃涧”式,两股强大的力道瞬间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将周围的所有人震得连连向后退却数步。   二人你攻我闪,你避我打的,战斗地好不精彩,在场的所有人,看得那是目瞪口呆的,忍不住连连叫好。   最终,胜利的女神还是靠向了楚平,正当楚平下翻身滚到肖魂近前,斜上提剑砍向肖魂左臂时,肖魂看向朝自己砍来的剑,不免大吃一惊,楚平正是在他这种震惊的表情之下,看出了些端倪来,将内力汇聚左手食指尖,朝着肖魂的腋下这么奋力一击,手中之剑迅速上扬,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却见肖魂登时翻倒在地,左臂已断,血流如注,口中吐血不止。原来,肖魂金钟罩的罩门正在腋下。   楚平收剑回鞘,上前冲着肖魂说道:“肖老前辈,如今你的金钟罩已破,左臂已断,希望你从今往后,再也不要为恶了,好自为之罢!”转身便欲离开。   岂料肖魂仍不罢休,愤恨地骂道:“臭小子,老夫今日非杀了你不可!”挥动单拳直取楚平。楚平连连退让,岂料肖魂却步步紧逼,招招夺命。无奈之下,楚平只得出手还击,只见他朝着肖魂胸口连击数掌,最后又朝他的腹部补了一记重拳,肖魂登时翻滚出去,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楚平上前轻篾地笑道:“姓肖的,这可是你自找的。如今你不但变成了残废,而且连武功也全部失掉了,这次你想作恶也作不成了,从今以后,你就好好地去过完你的下半生吧!”转身便离开了。   肖魂躺在地上不停地叫喊着:“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你为何不杀了我,为何不杀了我”任他如何叫喊,楚平始终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众贼人见到这般结果,却也不敢在此久留,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家伙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只留下肖魂一个人躺在地上哀号不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5章 设擂招亲   话说这一天正午时分,楚平来到一座名叫隆庆县的小县城,正在一家客栈吃酒,却听到店里的人们,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   “我跟你说呀,那个姓林的姑娘,可真是厉害呀!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咱这隆庆县,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你们说,这是不是也太邪门了点儿吧?”   “哎呀呀,我说老张头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吧,这擂台比武招亲到目前为止,这不才进行到第九天吗,不是还有六天的时间了吗,兴许咱这隆庆县的能人呐,都还没有露头呢!”   “但愿如此吧,如果到最后,咱这隆庆县,没有一个人能降得住这姑娘的话,那要是传出去,还不让外县的人,把咱隆庆县的爷们,全都给看扁喽!”   “是呀,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咱这全县的男人,咋还有脸出去见人呐!”   听到他们将一个女子议论的如此邪乎,楚平倒也来了兴趣,不禁暗自想道:“有意思,不知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竟值得他们如此议论。也罢,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妨就前往擂台瞧瞧热闹去,倒也可以增广见闻的嘛!”   这时,见到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外头闯进客栈的大堂里来,惊呼道:“喂!大家还不快点儿瞧瞧去,擂台比武马上就要开始啦!”   听他这么一喊,客栈里的人,竟然鱼贯而出,纷纷朝城东的擂台跑去,楚平会了酒钱,也跟随众人赶了过去。来到擂台前,却见到那对父女已然站在上面。仔细瞧那女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生得那可真是花容月貌,娇美可人。留着一头乌黑油亮的披肩长发,前额还飘着一缕的刘海儿,为她增添了几分青春靓丽感。穿着一身浅白色紧身武术服,凸显出她那诱人的苗条身姿,活脱脱的一位靓丽俏佳人。只见她手持一杆白画杆亮银花枪,掐着腰站在那里,活像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在她的身后,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位女孩儿的父亲。   工夫不大,中年男人坐座位上起来,缓缓来到擂台前,向台下施礼道:“各位,今天是小女林杏儿,在此摆下擂台的第九天了,至于比武的规矩,相信大家已然明了,老汉在此就不再多作陈述了。还是老规矩,今天依然是只比三场。不知今天,有哪位英雄敢先上台来,与小女切磋比试一番啊?如果能够胜得过小女的话,老汉就将小女委身于他。不知哪位敢来呀?”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手持双刀的青年男子走上台去,向林杏儿施礼道:“林小姐,在下石全海,也曾学过几年功夫,听闻林小姐在此摆下擂台以来,数天之内,竟能连败数十人,故而在下今天特来领教领教,如果在下侥幸胜过林小姐你一招半式的话,那你我二人,日后也可同享闺房之乐啦!”   听他说出这番话语,林杏儿不免有些生气,却也不好发作,眉头微皱,勉强笑了笑,说道:“好说,好说!既是如此,还请石公子先出招吧!”   起初石全海还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林杏儿,突然,只见他横眉向上一扬,脚下踏开八字形马步,两手架起双刀,随时准备发动进攻。林杏儿不屑地笑了笑,双腿呈前后踏长江之势,直挺长枪准备迎击。   石全海率先发势,挥舞双刀向前直取林杏儿,林杏儿却只是用枪尖左右点开双刀,并未直接发动攻击。斗过数合,石全海见根本无法近到林杏儿身前,不免有些发怒,只见他猛地一跺脚,瞬间腾空而起,使出劈风式,旋转身体挥动双刀直取林杏儿,林杏儿横架住枪杆抵挡双刀,连连向后退却数步,待石全海攻势尽时,林杏儿突然来了个半下蹲姿势,轻巧地回转身体使了招回马枪,枪尖直指石全海的喉间。   石全海倒也不含糊,迅速收回攻势,直接用双刀架住了枪杆,二人陷入了僵持状态。只见林杏儿迅速将枪尖下移,左右横扫,顺势再这么向上一挑,石全海手中双刀,登时脱手飞落到擂台上,林杏儿又用枪杆横扫石全海,石全海“噗通”一声,栽下台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哎呦”不止。   在场的众人无不为林杏儿喝彩。林杏儿走过去弯腰捡拾起双刀来,丢给台下的石全海,轻篾地笑道:“得罪了,石公子,依我看,你还是回去再练上几年吧!”石全海顿觉羞愧难当,抓过双刀灰溜溜地离开了。   楚平不禁暗自叹道:“看来这女子倒还真有几分本事,枪法耍得倒也纯熟,只不过力道有些不足。毕竟是个女儿身啊!”这时,有一青年男子悄悄凑到楚平跟前,对楚平轻声地说道:“哎,我说这位兄弟,依我看,你也像是个练家子,手里也捧着家伙什儿,何不上台去与那小娘子比划比划呢?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呢,说不定可以领个美娇娘回去呢!”   楚平笑了笑,说道:“兄台莫要取笑在下了,在下自知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所才还是不要上台的好,免得自取其辱嘛!”   “哼!胆小鬼!”此人不屑地说道。可是他哪里知道,楚平这是真人不露相呢!   林父再次走到台前,朝台下众人施了一礼,说道:“眼下已经比试过一场了,不知哪位英雄敢上台来比试第二场呢?谁敢来呀?”   “我敢。”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壮汉空手走上台去,“噔、噔、噔”,差点儿没把擂台给踩蹋了。此人双手抱拳,向林父施了一礼,说道:“老伯,这第二场么,不如就由在下与令爱过两招如何呀?”   林父刚要开囗,不料台下却有人喊道:“哎!我说铁馆主,你到底懂不懂人家定下的规矩呀?你可别忘了,你已经四十好几了,而且你儿子都已经十多岁了,难不成你还想娶个二房夫人呀!”此言一出,惹得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林父这才明白了此人的来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铁馆主,您老还是请下台去吧,你这条件,也的确是不合适呀!”   不料铁馆主却不以为然,横眉一竖,圆眼一瞪,粗声粗气地大声喊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铁飞龙虽然年纪是大了些,可这身体却还是杠杠的。再说了,这男人家三妻四妾的,不也挺正常的吗?何况我只是娶俩呢!如果老伯你实在介意的话,大不了,大不了我回去把那婆娘给休了不就得了。”   林父正欲开口,不想林杏儿却走过来对他轻声道:“爹,你老就别管了,就让女儿跟他比划比划,顺便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薄情寡义的家伙。”   “那好罢!杏儿,你可一运要当心呐!”林父轻声道。   “嗳!放心吧爹,女儿自会小心的。”提枪来到铁飞龙跟前,微微笑了笑,说道:“铁馆主,请吧!”   “慢!”铁飞龙扬起单手喝道。   林杏儿不免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不敢了?”   铁飞龙摇了摇头,说道:“我铁飞龙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不敢的。我知道姑娘你枪法了得,而我铁某人练的却是铁砂掌,我们何不比试比试拳脚功夫呢?”   这时,台下有人起哄道:“哎!我说姓铁的,你还真是不要脸呀!你这是想以己之长,来占姑娘的便宜呐!你这不明摆着是怕了人家姑娘了吗?”   “就是呀!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众人起哄道。   姑娘却不以为然,将手中的枪丢给林父,说道:“那好罢!既然铁馆主想要试一试小女子的拳脚功夫,那小女子就奉陪到底!铁馆主,请!”   台下有人不免有些担心,轻声说道:“哎呀!这下可糟了,姑娘这回可真是遇上大麻烦了!”   “请!”铁飞龙抱拳喝道。挥拳便冲了过去,只见林杏儿张开双臂向后仰下身去,旋转脚尖,竟然轻巧地绕到铁飞龙身后去了,起身便朝铁飞龙后背猛踹一脚,铁飞龙差点儿栽下台去,众人无不喝彩。   铁飞龙转过身来,挥舞双掌直取林杏儿,却都被她轻巧地闪躲了过去。当林杏儿退到桩角处时,却无法再后向退去,猛地一纵身,跃到铁飞龙身后去了,“咔嚓”一声,铁飞龙竟一掌将木桩断为两截,众人被吓得不免大声尖叫起来。   楚平暗自笑道:“这铁馆主脾气还真是火爆,被林姑娘这么一戏耍,立马就急了,用力竟如此地猛。但势不可去尽,需留有余地以图后发制人,接下来,这铁馆主恐怕要吃亏喽!咳!真是沉不住气呀!”   果然正如楚平所料想的一样,林杏儿与铁飞龙斗过五十余合,铁飞龙竟被累得气喘吁吁的,林杏儿抓住有利时机,向铁飞龙展开攻击,却不慎被铁飞龙抓住了手腕,铁飞龙猛地向后这么一拧,竟将林杏的双臀拧到了背后。铁飞龙使出九牛二虎一力按压住林杏儿的双臂,得意地笑道:“怎么样?丫头,这下没招了吧!”   林杏儿奋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台下的人无不为林杏儿感到担忧。不料林杏儿却突然将右脚向后高高踢起,脚后跟正好踢在铁飞龙的后脑勺上,登时把他踢懵了,不仅手也撒开了,而且还在擂台不停地直晃悠着,犹如喝醉了酒一般。台下有人高声喊道:“哎!铁馆主,我们原以为你只会耍铁砂掌,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铁馆主你还会耍醉拳呀!”众人无不开怀大笑起来。   渐渐地,铁飞龙清醒了过来,可还是晚了。只见林杏儿早已奔到跟前,跃身而起,朝着他的胸囗连踹数脚,铁飞龙一个站不稳,“噗通”一声栽下台去,摔了个仰面朝天。有人上前望着他笑道:“你这是怎么啦?铁大馆主,在这儿躺着睡大觉呢!”   铁飞龙顿觉羞臊难耐,连滚带爬地溜走了。见他溜走,有人笑道:“依我看啊,这铁馆主在这里刚刚挨了姑娘的一顿打,等回到家里呀,恐怕还得要挨他老婆一顿打呢!”惹得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林父再次来到台前,说道:“小女侥幸赢了两场,今天还剩下最后一场,不知有哪位英雄,敢上来比试这最后一场呢?”   过了许久,始终没人肯走上台来。林杏儿用眼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人,当她的目光落到楚平的身上时,见他相貌堂堂,气质不凡,不免一愣,冲着他微微地笑了笑,楚平却也向她微微点头一笑,回应了她。而林父也注意到了楚平,不禁暗自惊叹道:“嗳呀!此人气质不凡,内息充沛,全身似乎被一团雾蒙蒙的真气所笼罩着,看来定是一位隐藏不露的高手哇!”想不到他还蛮有识人之明的嘛。   见到迟迟没有人敢走上台来,林父便欲宣布比试提前结束。岂料这时,有一约摸二十来岁的男子,手捧一把宽背钢刀,慢悠悠地走上台来。林父冲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太名?寒齿几何?”   不料此人竟傲慢无礼地回应道:“这个不用你管,等到我和林小姐成了亲,拜了堂,你自会知道的。”   林父顿时愤怒不已,双手紧握拳,指骨咯咯直作响,正欲发作,林杏儿走到跟前来,轻声地说道:“爹,不用跟这种人置气,你还是先到后面坐着去,由女儿来收拾他就好了。”   “那好吧!那你可要当心点儿。”林父点点头回应道,转身到后面坐了下来。   林杏儿缓缓地走到此人面前,轻声笑道:“既然公子有如此把握,那好,请出招吧!”   这人却冲林杏儿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小娘子,我绝对不会伤了你的,如果伤了你,那谁又替我生娃去呀!”   林杏儿杏眼怒睁,气愤不已,挺枪便朝着他刺了过来,此人倒也不含糊,抽刀拨枪,顺势进攻,二人你来我往,与林杏儿走招数合仍不落下风。可是渐渐地,众人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只见林杏儿面露杀机,手中的枪越耍越快,越耍越急,一招紧似一招,一枪快过一枪,防佛要立刻取了那人的性命似的,此人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突然,林杏儿将此人手中的刀给挑飞了,一枪刺中他的肩部。台下的人无不吓呆了:“哎呀,这姑娘,这是咋的了,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凶狠啊?这还是比武招亲吗?”   更让人震惊地是,林杏儿将此人踢翻在地,用枪指着他喉间,大喝道:“快说,你究竟是谁?你的旋风刀法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你要是不说,本姑娘立刻就杀了你!”   林父竟也走上前来,冲他喝道:“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师傅到底是谁?他现在又在哪里?快说!”怎奈此人疼得嗷嗷直叫,又如何能回答得上来呢?   不知到底是何缘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6章 暗访仇人   见到事情发展成为这种局面,众人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某些人却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哎呀,不知你们大家伙,刚才听到了没有,方才那姑娘说此人使得好像是旋风刀法呀!”   “是啊!刚才我也听到了,难不成,他就是那个杀人魔王呀!”   “我想也是,这个畜生呀,杀了咱县里那么多人,如今总算是栽在这位姑娘的手里了,这可真是他的报应呀!”   “是呀!真该把这个畜生给千万万剐了不可!”   “对!还要剁成肉酱,扔到河里去喂鱼。”   楚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些人如此痛恨台上那人,不免好奇地向一老者打听道:“请问老伯,不知这隆庆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们竟会如此痛恨这个人呢?难不成,他真得做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岂止是伤天害理呀!那简直是丧尽天良,没有人性呀!这个天杀的畜生呀!”老者愤恨地骂道。   楚平不禁更加地好奇了,问道:“那烦请老伯告知在下,这隆庆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   老者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这隆庆县最近接连发生了五起入室抢劫杀人的血案,被杀的人,上有年近八十岁的老人,下有年仅三四岁的幼儿。县衙仵作根据死者伤口情形作出判断,杀人者使用武功的正是旋风刀法。   楚平不免惊呆了,愤怒地喝道:“可恶,这个畜生当真是该杀!”   这时,林父上前朝着众人拱手说道:“诸位,今日的擂台比武,就先进行到这里了,只因我父女二人有些着急的事情要去办,就不在此多作逗留了,请大家见谅!”父女俩架起那人离开了擂台,直奔城门囗走去。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楚平竟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楚平跟着林氏父女来到城外的树林子里,悄悄地隐身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只见他俩将那人扔倒在地上,林父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怒声喝道:“说,你到底是谁?你的旋风刀法,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如果你仍是不肯说的话,那我立刻就结果了你。”扬起手掌便要朝他的天灵拍下去。   那人连忙求铙道:“别!我说,我说,小人名叫李坤,正是隆庆县人,五年前有幸遇到了赵师父,从他那里学得了三十二路旋风刀法。如今小人都说了,求求大爷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林父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姓赵的师父?不对呀,不是郑舒城呀!难道是我周顾搞错啦?莫非那恶贼,并没有在这附近出现过?”   林杏儿却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会的,顾叔,我认得那恶贼的刀法,绝对不会有错的。更何况县衙的公告上不是也写得明明白白,那杀人者是惯用左手握刀的,而那郑舒城恰好是左撇子,所以侄女敢断言,这郑舒城一定在这附近。”   楚平这才搞清楚一件事情,原来这对父女,并非是真正的父女关系,而是叔侄关系。另外,他们来此的目的,却是寻访仇人。   林杏儿用枪指着李坤喝道:“姓李的,我来问你,你的师父,是用哪只手握刀的?还有,你师父他长成什么样子?今年有多大年纪?快说!”   李坤哆哆嗦嗦地说道:“不瞒姑娘,我师父他,他也是习惯用左手握刀的,我师父和这位老伯差不多的年纪,我师父他是紫黄色面皮,长着一双大眼睛,单眼皮,高鼻梁,还长有一张阔嘴。”   周顾兴奋地笑道:“不错,不错,正是郑舒城这个恶贼。”蹲下身去,向李坤问道:“你说,你师父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李坤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可真得不知道了,我师父他一向是行踪不定,居无定所的,就连我也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周顾接着问道:“那你们之间平时是怎么联系的?你俩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暗号没有?”   李坤仍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向是我师父来隆庆县城找我的,我却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他。”   周顾缓缓地站起身来,颇感无奈地说道:“若是如此的话,想要找到那恶贼可就难啦!”   林杏儿趋步来到周顾的跟前,说道:“顾叔,只要咱们一直在这隆庆县守着,就不愁他不会出现的。”   周顾却反驳道:“哎呀,我说侄女呀,这怎么可能呢?如今这隆庆县的衙役们,到处都在捉拿他,他又如何敢在这里现身呢?岂不是自投罗网的吗?”   “那可如何是好?我苦苦等了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恶贼的踪影,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了?”林杏儿颇为不甘心地说道。   周顾摆了摆手,说道:“侄女你莫要如此灰心,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把郑舒城这个恶贼给引出来!”   “什么办法?”林杏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就是他。”周顾指着李坤说道:“我要利用他,把郑舒城这个恶贼给引出来!”   林杏儿感觉到越听越糊涂了,不免满怀疑惑地问道:“不会吧,顾叔,你说用他就可以把那恶贼给引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你瞧好吧!”周顾望着林杏儿笑道,随即蹲下身来,望着李坤冷笑几声,吓得李坤直打哆嗦:“你,你到底想要干吗?”   “干吗?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只见周顾扬起右掌,朝着李坤胸口猛击了一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李坤登时栽倒在地上,不停地打起滚来。林杏儿上前朝着李坤的胸囗望了一眼,惊呼道:“这这是劫心掌!”   “不错!正是你爹的独门武功——劫心掌。”周顾捋了捋胡须说道。   林杏儿不免惊疑地问道:“顾叔,那你是咋学会这劫心掌的呢?”   周顾笑了笑,说道:“不瞒你说,正是你爹秘密传授给我的,别说侄女你不知道,就连郑舒城那恶贼他也不知道呀!”   林杏儿似乎明白了周顾的意图,问道:“顾叔,难道你是想用此掌法把他给引出来?”   “不错!”周顾蹲到李坤的跟前,将他揪起来,说道:“小子,我告诉你,你已经中了我的劫心掌,如果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是活不过七天的。你只要照我说得去做,我保证会给你解药的。怎么,你是答应呀,还是不笞应呀?”   “我答应,我一定答应。大侠你尽管吩咐便是!”李坤应道。   周顾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要你立刻去找到你的师父,并把你胸口的掌伤亮给他看,如果他问你是被谁打伤的,你就说是被一个名叫林震东的人给打伤的。他要是问你因何被打伤的,你就说你是在调戏一个姑娘的时候,被林震东给撞见了,所以才会被他打伤的。还有,他若问你林震东为何没有把你一掌给打死,你就说林震东说了,若不是他当年被奸人所害,如今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功力,定然一掌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只要把以上这三句话,一个字不落得全都告诉他,我保证会给你解药的。否则”   “大侠放心,我一定会照大侠教我的去说的。”李坤连忙应道。   “很好!”周顾站起身来,说道:“那你现在就滚吧!”李坤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林杏儿颇为不解地问道:“顾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爹明明已经死了,你为何要把他老人家牵扯进来,难不成,你还想以我爹的名义,把郑贼给引出来?”   “不错!”周顾颇为自信地说道:“必竟我们三人曾结义一场,我和那恶贼都知道,你爹一向是最痛恨那些欺负女人的恶棍,但凡被他碰上了,他定然会使用他的独门武功劫心掌,一掌结果了那恶棍的性命。我之所以在李坤身上下这番功夫,就是想让郑舒城这个恶贼,误以为你爹还活着,而且还功力大减。以我对这个恶贼的了解,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赶来这里刺杀你爹的。只要他敢来,我就势必会杀了他,替你爹报仇雪恨!”   林杏儿杏眼怒瞪,愤恨地喝道:“但愿这恶贼能够中计,只要他敢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爹报仇!”   楚平暗忖道:“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呆在这儿偷窥了,还是先返回客栈去罢,至于如何行事,从长计议!”转身返回客栈。   回到客房,盘膝静坐,吸气养神,一切平安无事,自不必提!待到傍晚时分,走下楼来,用过晚饭,仍旧回房打坐歇息。楚平盘膝坐在床上,暂时还没有睡意,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暗自叹道:“咳!真是想不到,好端端的比武招亲,竟然会是一个圈套,真教人难以置信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叫郑舒城的,也着实太可恶了,竟连老幼妇孺也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只是不知那对假父女的计策能否成功呢?若是那郑舒城真的中计,来到了这里,他二人又能否拿得住他呢?也罢,不如在这里多逗留几天算了,我定要协助官府,将这恶贼绳之以法,还隆庆县老百姓一个太平!”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叹道:“奔波了一天,还真得有些累了,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觉吧!”倒头便睡。   睡到后半夜,突然听到由屋外传来“叮叮当当”地打斗声,楚平被惊醒了,不免一愣,吃惊地说道:“不好!好像有人在打架,难道是”来不及多想,连忙披好衣服,拿起床头的宝剑冲出客栈。   来到街上,迎着微弱的星光,确实瞧见不远处有四个人影,上蹿下跳,来回雀跃不止,定睛一瞧,其中那个手持亮银花枪的人,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楚平悄悄地迎上前去。打斗持续不久,却见到后面的两个人,追逐前面两个向城外跑去,楚平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追逐到城外的树林子里,东方泛白,天已微亮,那四人止住了脚步,互呈对峙状态。“嗖”地一声,楚平纵身跃到一棵树上,躲藏起来,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郑舒城,你这恶贼,既然来到了这里,却为何又要逃走呢?”周顾愤恨地喝道。   只见那郑舒城缓缓转过身来,收住钢刀,颇为镇定地说道:“谁说我要逃了,我只不过是不想惊动官府的那帮鹰犬爪牙,以免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三弟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是如此的诡计多端,竟然会利用我的傻徒儿,把我给引到这儿来。可纵使你二哥我来了,你又能奈我何呢?”   “住口!”周顾愤恨地喝道:“谁是你三弟啦?姓郑的,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自打你狠下心来杀害大哥的那天起,你我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什么结义之情了,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恶贼,我苦苦找寻了你十五年,今天总算是把你给找出来了,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替大哥报仇!”   “恶贼,还我爹命来!”话音未落,挺枪朝着郑舒城猛冲了过去。岂料郑舒城一把将站立一旁的李坤拉到身前,“噗哧”一声,立马被林杏儿捅了个透心凉。林杏儿不免一惊,拔出枪来,再刺郑舒城。   走招三十余合,二人难分高下。斗到好处,眼看林杏儿便要取胜,却不料郑舒城虚晃一刀,一镖射来,林杏儿一个躲闪不及,正中肩头,“呛啷”一声,花枪落地,被郑舒城一脚踹中腹部,“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郑舒城望着林杏儿,冷冷地笑道:“你这丫头,未免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当年连你爹都不是我的对手,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想杀我报仇,简直是不自量力,白日做梦!也罢,当年我始终找寻不到你的下落,所以才会留下了今天的祸患。今日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正好斩草除根!”说罢,举刀就剁。   不知林杏儿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7章 郑贼丧命   周顾见势不妙,连忙挥刀迎上前来,将郑舒城落下之刀隔挡开来,这才救下林杏儿的性命。随即,周、郑二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双方苦斗二十余合,始终难分胜负,林杏儿顿觉怒不可遏,强忍疼痛,起身拾枪在手,迅速迎上前去,二人合力苦战郑舒城,斗不过三十余合,郑舒城朝着林杏儿面门一记飞镖射来,林杏儿不免大吃一惊,连忙向后仰面闪躲过去,方欲起身,却不料被郑舒城一记“倒马蹄”踢中了腹部,“扑通”一声朝后栽倒下去,口吐鲜血。郑舒城反转刀锋,横扫周顾。一个不敌,周顾被他一刀砍伤了右臂,“呛啷”一声刀落地,又被他飞起一脚踢翻在地,吐血不止。郑舒城持刀指着周顾面门,冷冷地笑道:“老三,事到如今,可还有话说?”   周顾愤恨地骂道:“恶贼,要杀就杀,何必多言!我周顾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好汉!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是想不明白,如果你能在我死之前告诉我,我就是死也冥目了。”   郑舒城笑了笑,说道:“也好,念在你我毕竟结义一场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一下又有何妨呢!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我保证让你做个明白鬼!”   周顾勉强坐起身来,问道:“当年大哥对你我恩重如山,又对你我有救命之恩,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究竟为何要对大哥下那样的毒手?为什么呀?”   “够了!”郑舒城怒声喝道:“什么对我恩重如山了,全都是狗屁!我承认,他救过我的命是不假,可是多年来,我为他保镖护行,替他出生入死,这些足够偿还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了。可是他呢,每次做成买卖,却始终不肯将钱按比例分给我,非得要扣下一部分不可,你说我能不恨他吗?我能不杀他吗?这是他罪有应得,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我!”   “畜生!”周顾愤怒地骂道:“那是因为你好赌,把所有的钱都砸进了场子里去,所以大哥才不把钱全部地给你,而是替你存到了号子里,以作为你日后的养老钱。没想到你这畜生,非但不理解大哥对你的一片苦心,反而还因此杀了他,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够了!”郑舒城怒声喝道:“少跟我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既然你如此怀念那姓林的,那好呀,我这就送你到九泉之下去陪他好了。”   林杏儿悲愤不已,怒声骂道:“恶贼,今日我二人栽在你的手中,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要记住,我林杏儿就是做了鬼,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好呀!那你就去做鬼吧!”话音刚落,扬刀朝着林杏儿头顶砍了下去。林杏儿缓缓地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刀下留人!”待林杏儿睁开眼睛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与郑舒城交战在一起,此人正是楚平。战不数合,郑舒城竟被楚平一掌震出数米开外,登时吐血不止。林杏儿不免惊呆了,暗自佩服道:“我二人联手都不是这恶贼的对手,没想到这位少侠仅凭一人之力,竟将这恶贼打得招架不住,真是太厉害啦!这位少侠的武功,不知要比我二人高出多少倍呀!”   周顾竟也暗自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少侠果真是好功夫呀!”   楚平上前搀扶起二人,说道:“二位没什么大碍吧?”   “少侠请放心,老朽命硬,没那么容易死掉的。多谢少侠及时赶来搭救我二人性命,老朽在此谢过了!”言罢,倒头便拜。   林杏儿也上前向楚平致谢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好说!”楚平对二人继续说道:“既然二位并无大碍,烦请二位暂且避开,先由在下与这恶贼了结一件事情再说。”   二人不免满怀疑惑地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周顾向楚平问道:“怎么?难道少侠你,也与这恶贼有仇怨不成?”   楚平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在下与此人素不相识,又何来仇怨之说?在下是为了隆庆县这五桩血案,要与他作个了断。”   周顾点了点头,笑道:“哦!原来如此!看来少侠定然是一位古道热肠,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的江湖豪侠呀!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老伯见笑了,在下楚平,只不过是个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又岂敢称得上什么江湖豪侠呀!”   “不!”周顾摆了摆手,笑道:“楚少侠你不仅仅只是救了我二人性命,又为隆庆县血案如此奔波劳碌,这不是江湖豪侠,又是什么呀?”   林杏儿也夸赞道:“不错,顾叔说得对!楚公子你就是一位江湖豪侠。楚公子,你方才救了我的性命,那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罢,这隆庆县的五起血案,正是郑舒城这个恶贼做下的。”   “那好!不如就先由在下与他做个了断!”楚平走到郑舒城跟前,挺剑喝道:“恶贼,你为何要平白无故地杀害这些天辜的人?你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郑舒城狂妄地笑道:“报应?笑话!我郑舒城既然敢做,又何惧什么报应。你不是问我为何要杀他们吗?告诉你又有何防!我郑舒城一向做得就是这个买卖,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又岂会乖乖地把钱交给我!”   “畜生!”楚平怒声喝道:“你为了抢夺钱财,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竟然连幼儿都不放过,你简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我今日定要你为那些惨死在你刀下的无辜亡魂偿还血债!恶贼,纳命来!”挥剑直取郑舒城。刀剑相斫,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尘土飞扬!楚平攻势迅猛,剑气寒寒,冷气嗖嗖,令人不寒而栗。本来郑舒城的武功就远不及楚平,如何敌得过,只有招架之功,亳无还手之力。仅仅二十余合,郑舒城不仅栽倒在地,吐血不止,就连手中刀,也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苦苦哀求道:“少侠饶命啊!我,我知道错了,少侠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作恶了。”   楚平持剑指着郑舒城,冷冷地笑道:“哼!看你如此的穷凶极恶,没想到却是个胆小如鼠的怕死鬼。想让我饶了你,那你为何不饶过那些老弱妇孺呢?也罢,今日我姑且饶你不死,但却要将你交给官府,让你得到公正的审判!”说罢,收剑回鞘。岂料这时,林杏儿竟突然持枪冲了过来,大喝一声:“恶贼,还我爹命来!”“噗哧”一声,血光崩现,一枪便结果了恶贼的性命。见恶贼已死,楚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杏儿姑娘,我本想把他送官究办的,却没想到咳!杏儿姑娘,你,你何必这么性急吗?”   林杏儿向楚平致谢道:“多谢楚少侠助我报了杀父之仇,小女子感激不尽!”言罢,倒头便拜。   周顾也走上前来致谢道:“少侠助我二人报了血海深仇,老朽也在此谢过少侠啦!少侠,请受我一拜!”   楚平连忙上前搀扶起二人,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的本意是想,是想把他交由官府处置,却没想到”   周顾不免笑了笑,说道:“难得楚少侠如此仁义正直,确实令人佩服!不过无论如何,这恶贼终究是难逃一死的,如今死在杏儿手中,又有何不可呢?少侠你就不必如此介怀了吧!”   林杏儿却害羞地对楚平说道:“楚公子,如今你助我报了杀父之仇,小女子自是十分感激。眼下小女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请说!”楚平扬手应道。   林杏儿羞答答地说道:“杏儿我,我在此设擂比武招亲,虽是有意图的,却也希望能够招得如意郎君。杏儿冒昧地问公子一句,不知公子如今,是否已有妻室?”   楚平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摆手道:“杏儿姑娘,在下,在下一生只注重寻仙访道,并不想涉及儿女私情。如今,如今此地事情业已了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纵身一跃,瞬间不见了踪影。   林杏儿本想与楚平再多说些什么的,怎奈楚平去得太快,又如何能来得及,虽是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呆呆地眺望着。   周顾悄悄地走上前来,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了?侄女,人都已经走远了,还在这里傻呆着看啥呢?快点儿回神啦!侄女,你该不会是真的对那楚公子动心了吧?”   林杏儿香腮飘过两朵红云,不免害羞地笑了笑,轻声道:“顾叔,瞧你说的!人家,人家哪里对他动心啦!”   周顾不免笑了笑,说道:“还说没有呢,你瞧瞧你自己个儿,脸都红成啥样了?跟个大红苹果似的。行啦,侄女,你就别再害羞啦!你顾叔我是过来人,你们这些小儿女的心思,顾叔我又岂能不懂得?侄女,你如若是真得喜欢上了楚少侠,那我就带你去找他去,我就不信咱会找不到他的。”   林杏儿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算了吧,顾叔,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虽有意于他,怎奈他却无心于我,又何必强求呢!顾叔,如今大仇业己得报,我想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不如,咱还是返回江州老家去吧!”   “也好,咱回家去,走,侄女!”二人结伴而行,离开了隆庆县。   离开不久,从林子里闪出一个人来,远远地望着离去的周顾与林杏儿。他不是别人,正是楚平。   原来,楚平并未真正地离去,而是闪身进入林中躲了起来,见到他二人离去,这才又现身出来。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楚平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杏儿姑娘,我楚平实在是不能接受你的一番好意。但愿你能够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不再受到仇恨的羁绊,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转身离开林子,回归客栈休息去了。   到了中午,会过房钱、饭钱,楚平拎着包袱离开了客栈,来到大街上,见到一位老人家,似乎正在对一帮人讲述着什么:   “喂!我跟你们说呀,那林家父女来到咱们这里呀,根本不是来设擂台比武招亲的,原来呀,他们是帮助官府缉拿江洋大盗的江湖豪侠呀!”   “真的?赵老爹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咳!你小子难道忘啦?我儿子不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么,这全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说呀,他们一伙衙役,一大清早地出城查案,却在城外的林子里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正是被官府通缉在案的江洋大盗,好像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做‘旋风刀’郑舒城。听我儿子说呀,咱们这里最近发生的这几起血案,都是这个恶贼做下的。而且我儿子还说了,杀死这恶贼的兵器,正是林姑娘手中的那杆花枪!”赵老爹慷慨激昂地讲述道。   ”真的?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林女侠总算是为咱们隆庆县除了这一祸害,从此以后,咱们这小县城,总算是太平无事喽!”其中一人感慨道。   孰料赵老爹继续说道:“可是你们知道吗,杀死这恶贼的,不止是这林家父女俩,我儿子说,他们根据现场的打斗情况来看,当时还有一位高人在场呢!甚至他们还说呀,这位高人呐,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是特意来为咱们这小县城除害来的。只是可惜呀,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无缘见上神仙一面呐!”   闻听此言,楚平忍不住暗自笑了起来:“想不到这老头的想象力倒还蛮丰富的,居然连神仙都给扯进来了,真是有意思。”背起包袱离开了隆庆县城。   走出差不多三十几里的路程,楚平来到了一条大河边,看过河边的界碑才知道,此河名为蔡水河,足足有十几里宽。本来以楚平的能为,绝对可以飞跃过去的。怎奈此处人多眼杂,下山时又有师父的遵瞩,楚平只得搭船过河。来到码头,楚平向船家问道:“船家,请问何时开船?”   船家回转过身来,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楚平。楚平一见这人的样貌,心中只觉一颤,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何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8章 蔡水戏贼   楚平一瞧这人,只见他满脸的横肉,目露凶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子淫邪之气,那双鹰眼,一直朝他后背上的包袱瞟过去,料定此人绝非善类。楚平见他一直不吭声,加大嗓门再次朝他喊道:“船家,到底什么时候开船呀?”   此人这才回过神来,不免笑了笑,说道:“噢!马上,马上就开船了!请客官还是速速登船吧!”   楚平暗自想道:“如此也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家伙心里究竟打得是什么鬼主意!”朝他点了点头,笑了笑,径直走上船去。   来到船上,见到另一人正在张罗船绳和划桨,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楚平忍不住撇了他一眼,快步走进了船舱里。见到正有一男一女坐在船舱里,那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差不多四岁大的小女孩儿,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三口。   楚平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仔细瞧了那妇人一眼,见她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不禁暗自想道:“还好我上了船来,否则那俩贼人,还指不定要对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不久,陆上那人登上船来,对船上的人说道:“老二,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估摸着也等不到什么人了,不如提前开船吧!”   “哎!好嘞,大哥。”那人应道。   楚平不免暗自笑道:“笑话!离天黑明明还有两个时辰,却非得提前开船。想必这是要对我等下手了吧!哼!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俩贼子究竟有何能为!”   差不多行驶了一个时辰,那人朝船舱里喊道:“客官,都已经坐了这么久,不闲累得慌呀!不如到船头来,透透风也好呀!免得在里面憋屈坏了不是?”   “也好!坐了这么久,还真是感觉到有些累了,不如出去透透气,免得一会儿再睡着了。”楚平应声道。摘下包袱和佩剑,放到船舱里,径直来到船头,舒展了一下胳膊,笑道:“嗳呀!出来透透气真好呀!你瞧瞧这风,吹的多凉快呀!”   船老大偷偷地瞟了楚平一眼,笑了笑,说道:“客官小心点儿,这里风大,船晃得很,一不小心栽下水去,可就麻烦喽!”话音刚落,故意地使劲将船晃动了一下,楚平趁势一头栽下了水去,只听“啊呀”的一声,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水面上只剩下泛起的层层涟漪。二人不由得拍手大笑起来:“太好了!我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二人也不撑船了,径直来到了船舱里,船老大捡拾起楚平的包袱,迅速地将包袱解开,发现包袱里有一只装着银子的钱袋子,轻轻地掂了掂,足足有二十余两,另外还在包袱底发现了那张一千两的银票,不禁兴奋地叫道:“哎呦我的乖乖呀,一千两呐!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财主的嘛!这下子可发财喽!”   船老二根本不顾及这些,磨拳擦掌地,朝着那妇人走了过去,吓得妇人直打哆嗦:“你,你到底想要干嘛?”   船老二色迷迷地淫笑道:“小娘子,你长得如此得俊俏,你说我想要干嘛呀!”   那男人挺身护住自己的妻儿,朝贼人喝道:“原来,原来你们这是条贼船,你们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去你妈的!”船老二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船板上,恶狠狠地喝道:“老子看上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手的。你他妈的竟然还敢咒我们,你小子真是讨打!”说罢,朝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生哥!”妇人撕心裂肺地哭喊道,连忙抱住贼人的腿,苦苦哀求道:“我求求你们了,求你们别再打他了。我,我依了你们便是了!”   “娘子不要!我就是被他们给打死了,你也不要这样做呀!”男人痛哭道。   “妈妈,我怕!”孩子也被吓得哭了起来。妇人抱住年幼的孩子,哭泣道:“只要你们肯放过我的丈夫和孩子,我,我任由你们处置!”男人见状,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朝着贼人身上猛扑了过去,怎料又被狠狠地踹倒在船板上。   贼老大冲着妇人淫笑道:“小娘子你放心,只要你肯从了我,我保证放过你的丈夫和孩子,绝不会为难他们的。”说罢,犹如恶狼一般朝着妇人扑了过去。不知怎的,犹如撞到墙上一般,贼老大一屁股栽倒在船上。抬眼望去,却见到楚平正站在自己的跟前。   你道楚平为何会突然出现?原来,当楚平跌下水的瞬间,使了个瞬间移形的法术,迅速地闪到船尾躲藏了起来,密切关注着船舱里的情况。当贼人正扑向妇人时,楚平再次使用瞬移术挡在了妇人前面。   贼老大惊愕不已,连嘴巴都险些掉落下来:“你,你不是已经跌入水中淹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   “是呀!我不是已经淹死了吗?那我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了呢?”楚平笑着反问道。   贼老二不免大惊失色:“妈呀!难道你你是鬼?”   楚平连忙笑了笑,说道:“哦!对,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正是鬼,而且专门是龙王爷派来的,拿你们俩去水晶宫问罪的夜叉鬼!”   “哎呀妈呀!大白天遇见鬼啦!”吓得贼老二大声尖叫起来。   贼老大倒是镇定自若,“啪”地一声,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嘴巴,喝道:“瞧你个怂样吧!你们家鬼会有影子呀!”   贼老二稍微地镇定下来,仔细地瞧了瞧,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哎呀!对呀!他有影子,这么说,他根本不是鬼!”   二贼站起身来,分前后站到楚平的两边,喝道:“小子,既然你没有淹死,那就让咱爷们送你一程,老二,上!”俩贼人一起朝着楚平挥拳冲了过来,却不料楚平再次地瞬间移形,俩贼人登时捂住鼻子嗷嗷直叫起来!那孩子反倒兴奋地笑了起来:“呦!俩坏蛋破鼻鼻喽!”   俩贼人互相埋怨起对方来:“老二,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呀?你他娘的怎么打起我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你干嘛要打我呀你,你瞧瞧你把我给打的,连鼻子都给我打破了!”   楚平笑道:“怎么?就凭你们这两下子,也敢做这等勾当,你们就不怕哪天遇到什么能人高手,把你们通通扔到河里去喂王八呀!”   贼老大怒声喝道:“好小子,你有种站在那儿别乱跑,不妨跟咱爷们好好地比划比划,也教你知道知道咱爷们的厉害!”   楚平笑了笑,说道:“也好!咱们不妨就好好地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有真手段。”   二贼正欲上前,楚平却伸手阻拦道:“慢!二位稍待,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别磨磨叽叽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贼老大怒喝道。   楚平笑了笑,说道:“那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吧,这里未免有些太窄巴了,实在不是较量的好地方。不如这样吧,你们不妨把船撑到对岸去,那里地界宽敞,咱们到那里去好好地比划比划,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也好!等到了岸上,我再好好地收拾收拾你这小子!”贼老大应道,二贼前去撑船,直奔河对岸驶去。   楚平来到夫妇俩的跟前,轻声说道:“二位,等一会儿船靠了岸,你们就立刻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回家去!知道了吗?”   妇人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了。可是少侠你咋办呢?”   “放心吧,大嫂,我不会有事的。”楚平应声道。   那男人朝楚平感激地笑了笑,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小孩子倒是朝着楚平笑了笑,说道:“大哥哥你真厉害,那俩坏蛋被你打得都破鼻鼻了。”   楚平伸过手去,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笑道:“不是大哥哥厉害,而是那俩坏人呀,太笨啦!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妞妞!”孩子应道。   “噢!叫妞妞呀!妞妞听大哥哥跟你说,一会儿呀,你就跟你的爸爸妈妈一起,赶紧地回家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哥哥!”   “嗯!好!妞妞真乖!”楚平忍不住再次抚摸了下这孩子。   船靠了岸,夫妇二人再次向楚平道了谢,抱着孩子迅速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贼老二对贼老大说道:“大哥,难道咱就让他们这样走啦?”   “要不还能咋的!”贼老大怒视着楚平,继续说道:“被这臭小子给这么一闹腾,老子早就没了那兴致了,还留他们在这儿有个鸟用啊!”   “也是啊!那咱就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个臭小子!”   楚平朝二贼人笑了笑,说道:“唉!我说你们俩到底商量好了没有啊?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地来呢,还是你们俩一起上啊?”   贼老大缓缓地走上前来,说道:“废话,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俩当然是一起上了。”   “对呀!我们俩一起上!”贼老二也应道。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楚平向他二人招了招手说道。   贼老二率先摆出了架式,朝着楚平一个箭步直冲了过来,楚平闪身躲过,用脚勾住他的脚根,用剑柄再朝他后背轻轻这么一磕,“扑通”一声,这家伙登时摔了个嘴啃泥,疼得他嗷嗷直叫道:“哎呦!好你个臭小子呀!你摔死我啦!”爬起身来,望着贼老大埋怨道:“我说大哥呀,咱不是明明说好的,要一起上的么,你咋站在那里不动呀你?”   贼老大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就凭他这小鸡崽子似的身子板,还用得着咱俩一起上,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就足够了,可是没想到,你却这么脓包。闪开!让我来好好地收拾他!”撸了撸袖子,走上前来。   贼老二踉踉跄跄地闪到了一边去,贼老大挥舞着拳头直冲了过来。楚平顺势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右手抓住他的裤腰带,一把将他举过头顶,朝着水里便扔了出去,贼老大登时变成了一只落水狗。   他在水里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楚平愤怒地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呀!你竟然敢暗算老子,今天老子非得把你小子给扒皮拆骨了不可!”奋力地爬上岸来。   贼老二打算从后面偷袭楚平,却不料又被摔了个嘴啃泥。二贼站在了一起,面面相觑地望了对方一眼,同时挥舞拳头朝着楚平冲了过来,楚平迅速拔剑横扫二人腹部,并未伤及他们的性命,只是挑断了他二人的腰带,二贼用手拎着裤子,骂道:“臭小子,你,你也太损了吧你!”   楚平收剑回鞘,笑道:“今日本少爷姑且放你们一马,如若你们仍是不知悔改,继续为非作歹的话,被我碰见,定然一剑取了你俩的狗命!”转身离开了。   见到楚平离去,贼老大却埋怨起贼老二来:“都怪你小子没本事,才害得咱俩如此的狼狈!”   贼老二反倒不干了,骂道:“你干嘛总是怪我呀!你不也是脓包一个嘛,咱俩谁也不比谁强到哪儿去,反正跟人家比,咱俩都是草包一个!”   “去的妈的!你才是草包一个呢!”贼老大朝着贼老二一拳挥了过去。   贼老二当然不干了,痛骂道:“好你个狗娘养的,你居然又打起我来了。反正这些年来,我早就受够你了,索性今天就跟你拼了,也好让你知道知道,你胡爷爷我也不是吃素的。”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上。   贼老大爬将起来,朝着贼老二面部又是一拳   就这样,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两个贼人竟自相打了起来。楚平只顾着一个劲地笑着赶路,却再也不会回过头来理会他们了。   楚平离开蔡水河之后,朝着原定的方向继续前进,逢山翻山,遇河过河,一路辛苦,自不必提!   这一天下午,楚平来到一片小树林子,远远地瞧见一位女子正欲寻短见,只见她将一条绳子搭在树杈上,系了个死结,将绳套往颈下这么一勒,双脚一蹬踮脚石,身子立马悬空,挂在树上摇曳不止。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迅速朝着她直奔了过去。来到近前,猛地纵身跃起,迅速拔剑削断绳子,只见那位姑娘瞬间掉落到地上,侧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若问姑娘的生死,且看下文分解。 第9章 金府遭厄   削断绳子,救下姑娘,楚平收剑回鞘,上前不停地摇晃着姑娘,喊道:“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你快醒一醒呀”   工夫不大,姑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料却埋怨起楚平来:“谁要你救我的,为什么不让我去死,让我死了算了!”起身便要朝着那断作两截的绳子奔过去。楚平连忙上前阻拦道:“姑娘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想不开呀?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至于寻死呀!”   “我就是要去死!”姑娘绝望地哭泣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让开好不好?我是真得不想活了,我爹爹已经被我给害死了,我哥哥也被我害得快要死了,我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任何的亲人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一了百了,倒还落??干净!”   楚平不免怔住了,说道:“姑娘,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啊?什么叫做都被你给害死了?”姑娘却再也不说话了,只是抱头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着,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楚平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不知是该离去的好呢,还是继续呆在这里的好。   正当楚平左右为难之际,只见从不远处跑来了一个姑娘,来到近前,抱住蹲在地上哭泣的姑娘,说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呀!你干嘛要想不开呀你?”   楚平向她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不知你家小姐她,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为何要寻短见呢?”   只见这位姑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楚平致谢道:“多谢少侠救了我家小姐,阿兰给你叩头了,叩谢少侠对我家小姐的救命之恩!”   “阿兰姑娘快快请起,在下可承受不起啊!”楚平欲上前扶她起来,不料阿兰仍旧跪在地上,向楚平肯求道:“少侠,阿兰一看你就是一个有能为的人,你刚才救了我家小姐,阿兰求求你,求你再去救救我家公子吧,阿兰求你了,阿兰给你叩头了!”说罢,朝着楚平不停地磕起头来。   “阿兰姑娘,你千万别这样,我,我可真是承受不起呀!”楚平颇感为难地说道。   不料那位小姐竟然也向楚平肯求道:“少侠,我金翠莲也求求你了,求求少侠救救我的哥哥吧!翠莲也绘你磕头了。”   “两位姑娘,你们,你们何必如此呢?我,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谢谢少侠了,谢谢啦!”两位姑娘这才站起身来,互相望着对方,勉强地笑了笑。金翠莲对楚平说道:“这位少侠,这里风大,请少侠随我到我家里去吧,到那里,我再告诉少侠这其中的原委。”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平随金翠莲、阿兰二人前往金家。来到金家,金翠莲将楚平让进屋里,楚平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这屋子里的摆设倒也奢华,看样子这金家倒还是个富贵人家。金翠莲请楚平坐了下来,问道:“敢问少侠尊姓高名?来自何方?”   楚平笑了笑,说道:“小姐容禀,在下楚平,来自天山。金姑娘,请恕在下冒味地问一句,不知贵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姑娘你,为何会被逼得欲行拙志呢?”   没想到被楚平这么一问,金翠莲竟然又伤心地哭了起来。楚平略感羞愧地开口言道:“不是的,翠莲姑娘,难道是在下说错了什么?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在下向姑娘你诚恳地道个歉,请姑娘莫要再哭了好吗?”   阿兰趋步来到楚平的近前,说道:“楚少侠莫要误会,我家小姐不是因为少侠你方才所说的话而哭的,而是因为我家老爷和公子的事情。”   楚平倍感疑惑,开口问道:“敢问阿兰姑娘一句,不知你家老爷和公子,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这金宅,又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   阿兰叹了口气,愤恨地说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家老爷的死,还有我家公子所遭受到的不白之冤,都是被姓罗的那个王八蛋给害的。”   你道阿兰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金翠莲之兄,所遭受到的不白之冤,又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情呢?原来,这其中有一段缘故: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之象,人有旦夕祸福之事。只因本地有一恶霸,姓罗名叫罗强,仗着祖上留有殷实的产业,在此地欺行霸市,恃强凌弱,结交匪类,胡作非为,每逢罗强一出门,总有十个八个的野蛮刁奴跟随身后,在本地压根没人敢招惹他。   这天上午,罗强带着一帮刁奴外出闲逛,恰好瞧见金翠莲和丫环阿兰上街采办果品,这小子见金姑娘长得千娇百媚,样貌出众,不免心生邪念,目不转睛地直往人家姑娘身上瞧。看了半天,对身后人说道:“诸位,瞧见那位姑娘没?”   众人说道:“公子爷,您想做什么?”   罗强说道:“我瞧着这个女子,长得可真是好看,我是真得很爱她,你们给我把她抢回府去,无论她是谁家的,如果不答应,就给我往死里打。”   旁边的管家游丹说道:“公子爷,你看上的这个姑娘,咱可真是惹不起啊!她是咱县里开绸缎庄的金福来的女儿,而她的哥哥,正是福威武馆的枪棒教头金世昌!这个金世昌,手段可厉害着呢!大爷你说这样的人家,咱如何能抢得了啊?论势利,咱也未必惹得了人家,依小的看,公子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罗强却坚持道:“可我是真的很爱她呀!”   众人齐声说道:“爱也不行啊,咱们还是走吧,我的公子爷呀!”   众人一同随罗强回了家。焉想到,这罗强自从瞧见金翠莲姑娘,就仿佛失了魂一般,回到家中,茶不思饭不想,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竟得了单思病。一连三四天,越病越没精神。罗强的父亲罗老爷子,一向溺爱自己的儿子,一见儿子病了,心里别提多着急了,向游丹等人问道:“你们跟我儿子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可知道他是因何缘故生病的?”   游丹说道:“老爷要问公子爷如何生病的,小的倒也知道一二。”   “说来听听!”   “是!”游丹回道:“只因那天我等随公子爷上街游玩,公子爷瞧见了那绸缎庄金福来的女儿金翠莲上街采购果品,见她长得十分美貌,公子爷夸赞了半天,说十分地喜爱她,所以,回来就病了。”   罗老爷子一听,眉头稍展,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啊,这好办!我叫人前往会见那金福来,跟他提提亲不就是了。凭我家这般的财主,想必也配得上他,料定他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只要他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儿子,我择日就娶,无论要什么东西,我都会给他的。”   游丹兴奋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的想讨下这个美差,小的愿替公子爷,前往金福来家提亲,老爷您就在家静候佳音吧!”   罗老爷子笑道:“很好!别愣着了,快点儿去吧!”   “嗳!好嘞,小的这就去。”游丹立刻跑出罗府,来到金福来家的门首前,上前叩门。工夫不大,只见老管家李福从门里走了出来,仔佃一瞧,却也认识游丹,说道:“不知游大爷来此,到底有何贵干啊?”   游丹笑了笑,说道:“李管家,烦劳你进去向金大爷通禀一声,就说罗府管家游丹,有要事求见他老人家。”   “好!请稍等!”老管家李福进去回禀道:“老爷,罗府管家游丹,有要事要见您老。”   金福来一听,不免一愣,震惊不已,暗忖道:“他来做什么?俗话说,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这厮既然来此,恐无好事!可是出于礼节,却又不得不见!”遂喝道:“叫他进来。”   “是,小的这就去请他进来!”   工夫不大,李福便将游丹请进屋里来,游丹来到里面,向金福来施了一礼,说道:“小人游丹,拜上金老爷!”   金福来问道:“游大管家,你来此何干啊?”   游丹笑了笑,说道:“回金老爷的话,我来此,是向令爱千金提亲的。”   金福来不免惊愕道:“提亲?你替谁家的公子提亲啊?”   游丹说道:“是罗平顺罗老爷的公子,罗家与金家可以称得上是门当户对,罗公子又是文武双全,满腹经纶,将来必成大器。相信金小姐嫁给罗公子,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金福来本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当场骂道:“放屁!姓游的,你休要满嘴的胡言乱语,我金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又岂能把女儿嫁给他罗家?我嫌他家的腥臭肮脏之气,会玷污了我的宝贝女儿。你滚回去告诉那姓罗的,叫他死了这条心吧!休要叫他痴心妄想!”游丹碰了钉子,灰溜溜地回去了。见他回来,罗平顺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去提亲,情况怎么样啊?”   “别提了!”游丹愤恨地说道:“我去代公子爷提亲,金福来不但不应允,反而还出言不逊,骂员外你的那些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怕你老人家听了会生气。”   “说,我倒是要听一听,金福来这老小子究竟是如何骂我的?”   没想到游丹这小子,竟然添技加叶、蛊惑是非的胡编了一通。罗平顺一听,勃然大怒道:“好你个金福来啊,竟敢这样无礼,背地里骂我,我岂能跟他善罢甘休!我非得把他女儿给弄过来不可。非但如此,我还得叫他心甘情愿地把女儿嫁给我儿子,管家,不知你可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啊?”   游丹说道:“老员外您要打算跟他赌气,我倒是有个主意。员外你难道忘了,罗公子以前不是结识了一个叫余雷的江湖豪侠吗?这余雷颇有能为,你不妨把他请来,跟他商量商量,请他直接把金福来的女儿抢回府来,跟公子爷一入洞房,生米煮成熟饭,如此一来,那金老头他便再乜没有法子了。”   罗平顺一听,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错,不错,你这个主意甚好,如此,你就速去把那余雷给老夫请来吧。”   “嗳!小的立马就去!”转身离府,前往余家拜请贼人。   没几天的工夫,游丹果然把余雷请了过来,来到客厅,彼此行过礼,罗平顺说道:“余贤侄,老夫之所以把你请来,是因为我现在遇到了一件颇为为难的事情,不知贤侄可否愿意替我排忧解难呀?”   余雷双手抱拳,施礼道:“罗世伯,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直说,我能替你办得了的,定当义不容辞!”   罗平顺笑道:“很好,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了。只因你那不争气的兄弟罗强,他那一天上街游玩,无意中瞧见了金福来的女儿金翠莲,见那丫头长的十分地美貌,强儿他,他竟然得了单思病。我打发人前去金家提亲,金福来不但不应允,反而还把我给臭骂了一顿,而且骂得话是相当得难听,我这口气如若不出,我誓不为人。我打算把他的女儿给抢过来,给他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到那时,木巳成舟,谅那金老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我听说这金老儿,有个儿子叫金世昌,是福威武馆的枪棒教头,据说他很有能为,可不知现在到底在不在家。我想请贤侄前往金家,把姓金的丫头给我抢回府来,一来,替我转转睑,这二来么,就当搭救一下你的兄弟罗强,不知贤侄以为如何?”   余雷一听,说道:“世伯,此乃小事一桩,小侄定会尽力去办。只是世伯,小侄以为,不如来他个先礼后兵,你不妨先叫人去给金家送去五百两银子,二十匹绸缎,硬给他留下来,就说今天晚上用花轿去抬人,不知罗世伯以为如何?”   罗平顺一听,一拍手笑道:“好!就照贤侄你说的去办!”随即向下人们问道:“你们谁敢去啊?”   游丹上前说道:“老爷,小的愿意去。”   “好!”罗平顺立刻令人前去置办。置办齐备,游丹带着这些来到金福来家,叫管家李福进去一回禀,金福来不免惊疑道:“这狗东西又来做什么来了?难道那姓罗的仍不死心?”随即对李福说道:“你去把他给我叫进来,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管家李福走出门来,将游丹带进书房,金福来问道:“姓游的,你又来做什么呀?”   游丹趾高气昂地说道:“我来给你送礼来了,五百两银子,绸缎二十匹,我们家员外说了,今天晚上就用花轿来抬人。”   金福来一听这话,不免一愣,怒气直涌心头,喝道:“谁答应他我把女儿嫁给他们罗家啦?满嘴的胡说八道,还不快把这些东西统统拿回去!”   游丹耍赖道:“不是老员外你亲口说的吗?就要五百两银子,二十匹绸缎,现如今东西都如数地拿来了,你怎么又不承认了呢?那可不行,今天晚上就来抬人了,你就好好地准备一下吧。”说完就往外跑了出去,把二十匹绸缎,五百两银子,硬给放下了。金福来愤怒不已,骂道:“反了,反了!这罗平顺真是胆大妄为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无礼,这是要强抢良家女子啊!”随即向管家李福吩咐道:“你速去福威武馆将公子请回家来,就说家中出了要紧的事情!”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请少爷回来!”李福立刻朝福威武馆赶了过去。   差不多过了两个时辰,金福来的儿子金世昌回到了家里,说道:“爹,家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啦?为何如此着急地把孩儿找回家来?”金福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金世昌听后,气得火冒火丈,用手往桌上一拍,茶碗竟给震落地上摔碎了,吓得老管家李福不由得一哆嗦。金世昌愤怒地骂道:“狗娘养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竟然欺负到我金世昌的头上来了。好,我现在就去找他去,干脆把这姓罗的小子给杀了,替爹你出这口恶气!”回过头来,对老管家李福说道:“李福,你到里面去告诉我妹妹,让她不必害怕,就提我回来了,我这就去找那姓罗的去。”说着,金世昌由家中出来,直奔罗平顺家赶来。   来到罗平顺家门首前,指门大骂道:“呔!姓罗的老匹夫,你他娘的趁早给我滚出来!你竟敢趁我不在家,欺负到我金家头上来了,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你他娘的是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打听打听,你金大爷我是何许人也!姓罗的,快给我滚出来!”金世昌指着门口破口大骂。此时,早有人向里面报告去了,张口结舌道:“员外,不好了,可了不得了,金福来的儿子金世昌,正堵着门口叫骂呢,点名叫你老人家滚出去呐!”   “什么?”罗平顺惶恐不已。旁边游丹说道:“员外,这下可糟了!这个金世昌,咱可惹不起呀!听说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这可如何是好啊?”罗顺平一听,登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余雷说道:“这个金世昌确实不好惹,罗世伯你别出去,我倒是有个主意。游丹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你只需要这样”佘雷附到游丹耳边,轻声地嘀咕了一通,游丹连连点头称妙。来到院门里,透过门缝往外一瞧,见到金世昌正在门外骂不绝声,令众家奴顶好院门,无论如何也不可放他进来。   金世昌站在罗府门外咒骂了大半天,连嗓子都骂哑了,怎奈就是不见有人出来,又不敢硬闯进去,只好先回家去了。到家见了父亲,把情况一学说,金老太爷叹息道:“咳!算了,跟这种波皮无赖,没啥道理可讲的。今晚严加戒备,待到天明,一纸诉状,将他罗家告到衙门去,由县太爷处置去罢!”当天夜间,金家人小心防范,见罗家人也并没有什么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咣咣”砸门,金世昌打开门一瞧,见到门口站着县衙的两位班头,一位姓张,一位姓窦,别外还带着八个衙役。金世昌一看倒也认识,上前施礼道:“二位班头,大清早的前来敲门,不知有何事情啊?”   张班头说道:“金公子,事到如今,想不到你竟然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实话告诉你吧,你做的事情已经发啦!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念在咱们彼此都认识的份上,我们也就不给你上枷带拷了,走吧,金公子!”   金世昌听闻这话,不免一愣,说道:“什么事情发了?”   张班头说道:“金公子,你自己做下的事情,竟然还用问我们,这纸里岂能包得住火啊?你如果有什么话,到衙门跟县太爷说去吧!”金世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不能不去。来到屋里告诉了父亲和妹妹一声,便跟着二位班头前往县衙。金福来见到儿子被衙役给抓走了,登时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楚平听到这里,总算对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不免愤怒地喝道:“可恶!想不到这罗家人,竟如此卑鄙无耻,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丝兽欲,竟然暗中勾结官府,无故诬赖好人!真是太可恶了!”接着又向阿兰问道:“那后来呢?金老太爷又怎么会故去了呢?”   阿兰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后来,小姐令我到县衙去打探我家公子的情况,我费了好大的气力,才从一门吏那里打听到,原来我家公子,竟是被一个叫宋无二的贼人给栽赃陷害的,而且我还打听到,这个宋无二是由于打家劫舍杀了人,才被逮起来的,他竟还一口咬定,我家公子就是主谋。更可恶的是,那狗官竟然不分清红皂白,将我家公子给毒打了一顿,据说给打得那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啊!我家公子没有犯那事,当然不肯认了。狗官仍不肯罢休,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把我家公子给投入大牢里。我回来后,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给我家小姐知晓,却不料,竟被我家老爷给偷听到了,我家老爷由于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就”说到此,阿兰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楚平只觉气冲牛斗,怒气膺胸,拍案而起,怒声喝道:“可恶!想不到这狗官竟如此的糊涂。二位请放心,我今晚就前往县衙一趟,我向二位保证,我一定会把金公子给平安的救回来的。”   听他一说这话,阿兰不免一愣,说道:“怎么?难道楚少侠您,您打算今晚前去劫牢不成?”   不知楚平究竟意欲何为?且看下文分解。 第10章 雨过天晴   阿兰误以为楚平今晚要去劫牢救人,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阿兰姑娘你误会了,像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楚平断然不会去做的。我打算先去找那个叫宋无二的,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而且我坚信,这个宋无二,一定与那罗家父子,还有那个叫佘雷的有关系。”   到了晚上,楚平径直来到县衙,纵身跃上墙头,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大牢里,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与阿兰姑娘所描述地,长得相似的那个人,楚平断定,他就是宋无二。怎奈牢门前有两个狱卒把守,楚平根本无法正常的靠近。无奈之下,楚平只得使用了一种能够隐形的道术,悄悄地溜进关押宋无二的牢房。楚平轻轻地拍了拍宋无二的肩膀,轻声道:“小子,你就是宋无二吧?”   由于宋无二根本瞧不见楚平,惶恐不已:“谁?到底是谁在说话?”   见他这般,两个狱卒顿时愣住了,朝宋无二问道:“我说姓宋的,你小子这是咋的啦?大晚上的,一个人在那里瞎嘀咕啥呢?发癔症呢你!”   “有人,刚才真的有人跟我说话!”宋无二坚绝地说道。   狱卒无奈地说道:“行,行,行,你说有,那就有吧!我看你小子是亏心事做多了,撞见鬼了吧!”   “鬼?对,是鬼,真得是鬼。”宋无二说道。   另一狱卒朝那一狱卒说道:“行了兄弟,你理他干嘛呀!让他一个人在里边疯去吧!来!喝酒!”俩狱卒再也不理会宋无二了。   楚平不免笑了笑,冲着宋无二继续轻声地说道:“不错,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就是鬼,而且还是阎罗王派来取你狗命的无常鬼!”   宋无二顿觉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鬼大爷,饶命啊!饶命呀,鬼大爷!”   俩狱卒见到这般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楚平决定来它个趁热打铁,再次轻声地恐吓道:“想让我饶了你,做梦!除非”   “除非怎样?“宋无二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问道。   “除非你把如何陷害金家公子金世昌的经过,通通大声地说出来,或许本神差还可以代你向阎罗王求求情,求他老人家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地话,本神差立刻拿你下地府!”楚平恐吓道。   “我说,我说!”宋无二这才将陷害金世昌的经过一一讲述了出来:“那天晚上,罗家老爷派管家游丹来找我,说让我将金世昌,强行拉入到我们抢劫杀害小柴庄范世雄范大官人的案子当中。他说如果我不照办的话,罗老爷便会令飞天夜叉余雷前往我家,杀害我的妻儿老小。我知道这余雷与罗家公子罗强一向交好,如果罗老爷令他去做,他一定会去的。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呀!神差老爷,我现在把这些都已经告诉你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很好!”楚平这才撤去隐身法。别说是宋无二了,就连那俩狱卒也不由自主地愣住了,说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究竟是怎么进到牢房里去的?”   楚平笑道:“我当然是人啦!而且我就是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的。二位,我想你们俩刚才也听到这小子说得一切了吧?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地去告诉你们县太爷,否则休怪我日后对你们不客气!”说罢,施展瞬间移形术离开了这里,吓得仨人瞬间瘫软在地上,如筛糠般乱抖不止。   楚平离开牢房后,正欲前往后衙拜见县太爷,怎奈突然感觉到有些头晕,于是只得暂且藏身到一暗角处,盘膝而坐,聚气凝神,稍做调息。   你道楚平为何会突然犯起头晕来?只因他方才使用隐形术的缘故。隐形术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道术,需集中“三力加一气”方可运使。三力便是凝聚力、意念力、控制力,一气便是精气,使用隐形术时,需在三力完全达到统一的时候,以指力点击阳池、阴谷、灵泉三处穴道,念动“呢、嘘、唵、咦、呐、唏、哆”七字心诀,便可以达到隐身的目的,隐身持续期间,还需要消耗自身的精气,而且耗损极大。楚平正是因为耗损了太多的精气,所以才会感觉到头晕的,如果修为不到家,擅用隐形术,恐怕会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言闲少叙,言归正传。且说楚平盘膝调息一番,身体恢复如初,起身径直来到了后衙的书房处,拜见县太爷。县太爷见到有人突然闯入到自己的书房里来,不免大吃一惊,说道:“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楚平勉强压制住心中怒火,极不情愿地向县太爷施了个礼,说道:“县令大人,在下乃是天山派衍行道长座下第三弟子,姓楚名平,今日实有要紧的事情前来求见大人,还望大人您恕罪!”   县太爷倒也听到过天山掌门衍行道长的威名,起身还礼道:“哦!阁下原来是天山派衍行道长的高徒呀!失敬,失敬!不知楚少侠深夜来找本县,究竟有何要紧的事情啊?”   楚平双手抱拳,说道:“大人容禀,在下正是为了金家公子金世昌的事情而来的。据在下暗中查访得知,这金公子并未参与小柴庄范世雄被杀一案,还望大人多加详察,以免错杀无辜!”   “此话当真?”县太爷不免惊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大人如若不信,可速将那杀害范家人的凶犯宋无二,押来一问便知。”楚平回道。   县太爷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来人!”   “在!”闪进两名衙役应声道。   “你二人速去大牢一趟,将那杀害范世雄一家的凶犯宋无二,立刻带到书房来见我!”县太爷吩咐道。   “得令!”工夫不大,两名衙役将宋无二押了过来。宋无二一见楚平竟然在此,连忙求饶道:“大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刚才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求求大侠你就饶了我吧!”   县太爷见到这般情形,不免一愣,问道:“怎么?楚少侠,难道你识得此人?”   楚平不免一愣,连忙拱手施礼道:“大人容禀,在下以前的确见过此人,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转而面向宋无二说道:“姓宋的,到了这里,你还是赶紧地将如何陷害金公子的经过,都向县令大人一一交待出来吧!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我说,我说!”宋无二将方才在牢中的那番话,又向县太爷讲述了一遍,县太爷听罢,勃然大怒,喝道:“好你个宋无二啊!你竟敢欺骗本县,害得本县险些酿成滔天大祸,你你胆子当真是不小啊!本县非得好好地惩治你一番!来人!”   宋无二连忙求饶道:“大人开恩呐!小的,小的还有内情禀告大人,求求大人饶过小的吧!”   县太爷听他如此一说,免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坐回原位,说道:“有何内情?快快讲来!”   宋无二稍微地定了定神,说道:“大人容禀,小的要向大人出首一个人,一个参与杀害范世雄一家的人。”   “谁?”县太爷问道。   “飞天夜叉——余雷!”宋无二回道。   县令震惊不已,“噌”地站起身来,说道:“什么?你说的可是目前正在罗家做客的余雷吗?”   宋无二坚绝地回应道:“不错,正是他!若非如此,他怎会得知在下的底细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唆使游丹前来威胁小人,非得要小人将金公子拉下水的呢?”   县令听罢,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随即喝道:“来人!速去请张、窦两位班头前来县衙听调!”工夫不大,张、窦两位班头来到这里,跪地施礼道:“属下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深夜唤我二人前来,究竟有何吩咐?”   县太爷掷下严令:“张、窦两位班头,本县令你二人速去挑选二十名精干的衙役,由你二人带领,速去罗平顺家,将飞天夜叉余雷拘捕到案,并将罗氏父子和管家游丹,一并带回县衙,不得有误!”   “得令!”张、窦二人喝道。   “且慢!”楚平阻拦道:“县令大人,依在下看来,只派这些人手,恐怕并不能将那余雷拘捕归案,不如让在下随他们一同前往,如何?”   县令不免兴奋地笑道:“哎呀!如果能得楚少侠相助,那定然能够确保万无一失啊!如此,就有劳楚少侠啦!”   “不敢!在下即刻前往罗府拿贼!”楚平等人,朝着罗府进发。   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众人来到罗府门前,不由分说,直接闯入院中。罗平顺见到县衙官差突然闯入门来,顿觉势头不妙,心中忐忑不安,故作镇定,上前问道:“不知两位班头带着这么多人来到鄙府,到底有何公干啊?”   张班头上前说道:“罗老员外,我等是奉县太爷之命,前来拘捕江洋大盗飞天夜叉余雷的,顺便也要请罗老员外等人,前往县衙一趟,还请罗老员外能给我等一个面子。”   张班头话音刚落,余雷捧刀上前,轻篾地笑道:“刚才张班头说要拘捕我,却不知到底是因何故要拘捕我呀?总得有个理由吧?无缘无故地,不能胡乱抓人吧?”   窦班头上前喝道:“哼!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非得要我在这里给你挑明了吗?”   佘雷愤怒地喝道:“哼!就凭你们这群废物,竟也妄想拘捕本大爷,休想!”说罢,拔刀横扫众人,惊得众衙役连连后退。余雷趁势纵身跃上墙头,准备逃离此地。岂料,楚平早已在暗处等着他了,二人立刻战到了一起,叮叮当当,刀剑相斫,火星四溅,二人上窜下跳,你攻我守的,打斗得好不激烈,在场的众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斗过二十余合,余雷终于被楚平一脚踢翻在地,吐血不止。张、窦两位班头向楚平道了谢,命衙役将余雷反手捆绑起来,连同罗氏父子、管家游丹,一并带回县衙。经过连夜突审,余雷终于抗不住了,只得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而罗氏父子也无从抵赖,只得将设奸计谋夺金翠莲,和栽赃金世昌的事情,一并供述出来,县太爷怒不可遏,当堂作出判决:   宋无二、余雷二贼,杀人劫财,枉顾天理,事后妄加于人,意图脱罪,更是罪上加罪,罪不可恕!二贼一并定为斩立决;罗强见色生淫,寡廉鲜耻,结交匪类,欺压良善,其心可恶,其行可恨,着责杖四十,监禁五年;游丹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助恶行凶,枉顾道义,着责杖二十,监禁三年并服劳役;罗平顺纵子为恶,枉为人父,耍奸计而谋夺良家女子,卑鄙无耻,念其年老,着罚银三千两,返回家去闭门思过!   判决毕,掷签执行!   事毕,县太爷亲自向楚平致道谢:“多谢楚少侠仗义相助,才不致于让本官酿下滔天大祸呀!本官在这里谢过楚少侠啦!”   楚平向县太爷施礼道:“大人休要如此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只是在下不知,县令大人究竟打算如何处置金世昌金公子的事情呢?”   县太爷笑了笑,说道:“楚少侠果然考虑的周到!楚少侠请放心,本官已令张、窦两位班头将金公子送回家中,并让他二人向金公子转交了本官付予的八百两纹银抚恤金,以表达本官对金公子的歉意!”   楚平舒心地笑道:“如此甚好!既然此间事情业已了结,那在下就此告辞了!县令大人请留步!”转身离开了县衙,直奔金家。一路上,楚平暗自笑道:“看来这位县太爷,也并非是位贪官恶吏,只是做事草率,审案不善于取巧,偏执于动用酷刑,当入酷吏者流啊!”   见到楚平到来,金翠莲自是激动不已,连忙迎上前来向他致道谢:“多谢楚公子仗义相救,若非楚公子,我兄妹二人恐怕早已命丧九泉了。楚公子,请您务必在此留住几日,也好让我兄妹二人,好好表达对公子您的感激之情呐!”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金姑娘,既然在下答应姑娘的事情业也办完,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还望姑娘多多保重!”进到外屋,取过行李包袱来,转身离开了金家。金翠莲望着楚平渐渐远去的身影,舒心地笑了起来,仰天叹道:“爹,一切的不幸,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哥哥都还好好地活着,您老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爹”叹罢,心中酸楚,流泪不止,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转身进入到屋子里去,金世昌向她问道:“妹妹,不知楚少侠他人呢?为何不将他请进里屋来?他可是你我二人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他,我这条命就废了,我还没有当面谢过他呢!”   金翠莲扶兄长躺下身来,说道:“不必了,哥哥,楚公子他,他已经走了,再说,妹妹我也代哥哥谢过他了,所以,哥哥你就不必再挂念这件事情了,还是躺下身来,好好地养伤要紧呐!”   金世昌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咳!楚少侠真是一个好人啊,仗义援手,施恩不图报,好人呐!”   至此,金家兄妹总算是平安地渡过了这场劫难,而罪魁祸首罗家父子,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处罚!这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一朝为恶,终身为祸!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1章 道观除凶   话说楚平离开金家以后,继续赶路前行。一路上,并未遇到有乡村镇店之类的,尽是一片开阔地,心里也不多想,惟有埋头赶路而已。   天色渐晚,仍未能够找到落脚的地方,楚平颇感无奈地叹道:“咳!也不知道从这里赶到下一个市镇,究竟还有多远的路程?如今天色将黑,难不成今晚,非得要露宿荒野不可吗?”连连摇头,叹息不已,只得继续埋头前行。待及月现东方之时,来到了一片树林子里,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座院落,趁着明亮的月色,仔细地瞧了瞧,发现那里原来是一座道观,甚感欣喜地笑道:“太好了!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如今天已漆黑,纵使赶到了市镇上,恐怕也早已关闭了城门,不如今晚,就权且在这所道观里借宿一宿,明早再赶路也不迟!”主意已定,大迈步直奔道观赶了过来。   来到了道观的门首前,见道观的门紧闭,趁着明亮的月色,看的清楚明白,只见匾额上赫然写着“紫霞观”三个大字。楚平刚要上前叫门,却隐隐听见从门里传来阵阵妇人的喊叫声,声音时有时无,时大时小,楚平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抡起拳头朝着门上“嘡、嘡、嘡”就是三拳,大声呼喊道:“道爷请开开门好吗?在下是来借宿的,明早便行。道爷请放心,在下身上有的是银子,临走时,定会多付给些香资的,请道爷行个方便吧?”口中叫喊着,随手又是三拳,险些把道观的门给砸落下来。   工夫不大,只听见里面有人说道:“谁呀?半夜三更的,砸什么门呀?”话音刚落,只听到“哗拉”地一声响,门闩拉下,俄而,道观的门缓缓地打开了,只见到一个道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楚平连忙上前,朝着道人施了个礼,说道:“这位道爷,多有打扰了,只因在下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如今只觉饥渴难耐,欲借贵观歇息歇息,顺便讨些斋饭吃,来日必有香资奉上,望乞道爷能够行个方便!”   道人闻听这话,说道:“哦!原来是来借宿的,那请稍等片刻,容我进去禀明了道观的院长,再来相请不迟!”正说着,只见从里面又走出一个浓眉阔目、膀宽腰粗、怪肉横生的道士来,对楚平说道:“既是来借宿的,那就请进来罢!”   “多谢!”楚平谢罢,随着道士进入到道观里,来到大殿,只见灯火辉煌,将偌大的一间大殿,照得犹如白昼一般。楚平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抬头望了眼那道士,却见他面目凶恶非常,只见这人,长的是一张紫黄色面皮,两道竖剑眉,一双贼狼目,目露凶光,一副翻鼻孔,一张海阔口,两排大黄板牙,显露出口外,外搭一对招风的耳朵,瞧上去直教人心惊肉跳,瑟瑟发抖这家伙脚下似乎无根一般,身子不停地摇晃着,稍微上前一凑,只觉酒气扑鼻,明眼人一瞧,便知晓他是个不良之辈。细想刚才听到有妇人的呼叫声,料定这道观之中,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那恶道士作了一揖,说道:“道长,在下自幼便向往修仙访道,如今来到此处,只觉得与这紫霞观十分得有缘,不知道长可否行个方便,容在下前往里面参观一番啊?”   只见恶道士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转,略显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好说,好说!既是如此,阁下请自便罢!只是,后院的东偏房,乃是本观的禁地,所以阁下还是休要进入的好啊!”   楚平笑道:“那是当然!”心中暗忖道:“哼!好一个贼老道,你这可真是欲盖弥?、不打自招啊!如此,我更得要进去探个究竟不可了!”来到后殿,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径直又来到了后院,见到除了院中央有一口大钟之外,其佘各处别无他物。缓缓来到钟边,只听到里面有人“哼哼”不止,轻声说道:“看来这钟底下藏着人呐!”随即挽了挽袖子,掖了掖衣襟,单手抓住钟上的铁爪,用力向上一掀,再猛地用力一推,“咣当”一声响,将那口大钟掀得翻滚了出去,藏在钟内之人,登时显露了出来,蹲下身来仔细地瞧了眼这人,见他并非是女子,而是一个约摸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只见他被反绑着双手,捆住了双脚,口中还塞着青丝布,楚平只觉愤怒不已,急忙上前掏出那人口中的布子来,并替他松了捆绑。这人舒展了一下身体,定了定神,方才说道:“哎呦!真是快要憋死我啦!”   楚平向他问道:“这位兄台,敢问你是何人?为何会被他们给扣在了钟底下的呢?”   此人说道:“不瞒恩公,在下姓乜,双字世隆,乃是光州府河源县人氏,数月之前,与妻子来到离这儿不远的安春县城来探望姨亲,昨日才准备返回乡去的。只因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于是投至此观内暂歇一晚,准备明早便行。谁知那道人见我行李沉重,又见我妻子颇有些资色,便欲害了在下性命,夺占我的行李,霸占我的妻子。正当贼人准备动手之时,忽然听到阁下前来敲门,于是便将在下扣在这钟底下,害得我险些儿丢掉了性命。只是不知那贼人,却将我的妻子藏到何处去了?”   楚平宽慰他道:“乜兄请放心,我已知晓大嫂的下落,请乜兄随我来罢!”正欲领着乜世隆前往东偏房,却瞧见那贼道人,探头缩脑地来到不远处,楚平心中恼恨贼人,急忙奔他跟前冲了过去,猛地纵身飞起一脚,“扑通”一声,将那贼道人踢翻在地上,上前用膝盖压住他胸膛,伸出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轻声喝道:“恶贼,你若敢嚷,我便狠狠地揍你一拳!”那贼道人见他拳如斗大,哪里还敢叫嚷!楚平将他按在地上,轻声地问道:“说,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做出此等丧良心的勾当来?”   贼道人哆哆嗦嗦地颤声道:“大侠容禀!小人名唤张全,那道士姓季单名一个刚字,我俩原是绿林中人,半年前才来到此地,见这道观内空无一人,于是暂住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来往两地的客商,经常会来到这所道观内借住,于是我俩便合计着占了这座道观,以图谋取些钱财来花花。但是我只是谋钱,却并未曾杀过一个人呐!求大侠高贵手,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等欺心的勾当了。”   楚平只觉怒火中烧,猛地一抬手,一拳将贼人给打得昏死了过去。一想这前边还有一贼人,便准备前去拿住他。不曾想,那贼人却拿着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楚平连忙隐身暗处,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你道这季刚为何会拿刀来到这里?原来,这季刚在殿上张罗着烹茶,顺便又朝着茶里加入了些蒙汗药,做完了这一切,却见楚平迟迟不肯回来,于是叫张全去请他,却也不见回来,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妥,悄悄地走出前殿,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将长袖道袍脱下,手提一把明晃晃的朴刀,直奔后院而来。刚来到后门,便瞧见那扣压在钟底下的人,已经被人给放了出来,不由得心头火起,手举朴刀乱砍一通,怒声大喝道:“臭小子,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竟然胆大包天的管起本大爷的闲事来了。小子,有种的,滚出来跟大爷我好好地较量较量,别总躲着当缩头乌龟呀!快点儿给我滚出来!”   楚平起身来到他的身后,冷冷地笑道:“姓季的,你个贼道士,本少爷在此,有种的就放马过来罢!”   季刚回转过身来,愤怒地盯着楚平,喝道:“臭小子,你竟然敢坏了大爷我的好事,那就怨不得我辣手无情啦!小子,受死吧!”话音刚落,挥刀朝着楚平头顶猛劈过来,楚平迅速侧转身躲避开来,斜刺里就朝着他刺了一剑,贼道士迅速躲过,一刀照定楚平面门削来,楚平巧施步法,低头将刀躲过,顺手就是一掌,贼道士惟恐楚平会使出暗器,急待侧身时,楚平朝着他下盘又是一记扫堂腿,不料贼道士却又施展猴子蹿天势躲了过去,回手反背朝着楚平又是一刀,楚平迅速用剑将刀隔开,朝着贼道士虚晃一掌,左腿飞起,直奔他胁下踢去。贼道士闪身躲过,楚平顺势持剑横扫过去,贼道士往后一仰躲过,急转身,甩手就是一刀。幸亏楚平眼疾手快,歪身一闪,巧然躲过,贼道士倒垂势又持刀朝楚平砍了过来,楚平见贼道士又持刀砍向自己,便使了个“海底捞月”式猛击过去,由于用力过猛,竟将贼道士手中之刀,瞬间磕飞了出去,顺势将剑架到了贼道士的脖颈之上,喝道:“季刚,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季刚不屑地说道:“哼!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既已败在你这小子的手中,要怪只能怪季大爷我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我自是无话可说。小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下手时能够利索点儿,免得教大爷我活受罪!”   楚平冷冷地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要将你解送到官府去,让你接受到公正的审判。”转过头来,向乜世隆说道:“乜兄,我想这贼人肯定是将大嫂藏在那间东偏房里了,烦劳乜兄你自己去那里将嫂子解救出来罢!”   “好的!”乜世隆应道。   怎料,季刚趁他二人正在说话之际,突然猛地拨开楚平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迅速朝着门口跑去,准备纵身逃离此地。却不料,楚平用脚将贼人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朴刀,朝着他猛地踢了过去,只闻听“啊呀”的一声惨叫,那把朴刀,不偏不倚地,正好扎在贼人的后心处,只见季刚瞬间扑倒在地上,吐血身亡了,乜世隆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惊呆了。楚平悄悄地来到他的跟前,伸过手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乜兄,你这是怎么了乜兄?你咋还不快去那间屋子里,将大嫂给解救出来呢?”   乜世隆这才回过神来,定了定神说道:“啊!好的,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言罢,迅速朝着那间东偏房跑去。   工夫不大,只见乜世隆果然从那房中领着一位妇人走了出来,楚平略微地瞧了眼那妇人,只见她长得果然有几分姿色,脸上还有稍许的泪痕,看样子是刚刚哭过了一场。再瞧她的身上,除了上衣左肩处,被贼人给撕裂开一道口子,其余各处倒无大碍。只见那妇人用手擦了擦眼泪,猛然间撇见了倒在地上的季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顺手拔起插在他后背上的那把朴刀,朝着贼人的身上又狠狠地戳了几刀,回转过身来,却又瞧见了被楚平打昏倒地的张全,持刀迅速朝着他奔了过去,楚平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止她,只见妇人高高地举起那把刀来,朝着张全的胸前狠狠地插了过去,“噗哧”一声,溅出三尺血来。可怜那张全,还未来得及醒过来,却又永远的睡着了。楚平无奈地连连摇头道:“哎呀!不是我说你,这位大嫂呀,你咋如此地性急啊?你干嘛非得杀了他不可吗?我原本还打算,打算将他解送到官府去的,这下可倒好了,竟然被你一刀给扎死了,我倒是省得跑腿了。”   妇人连忙跪倒在楚平的跟前,叩首谢道:“多谢恩公及时赶来搭救我夫妇二人,若非恩公及时赶来相救,小妇人非但会名节不保,恐怕连性命,都要葬送在这俩恶贼的手中了。恩公,妾身叩谢您对我夫妇二人的救命之恩啦!”说罢,便朝着楚平不停地磕起头来。未等楚平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连她的丈夫乜世隆,竟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着楚平连连叩首道:“恩公,我乜世隆也给您叩头了,叩谢恩公您对我夫妇二人的救命之恩呐!”   见他夫妇二人如此这般,楚平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上前扶起他二人,说道:“二位快快请起,在下如何承受得起二位这般的大礼呢?二位还是赶紧地起身来罢!”   乜世隆夫妇二人这才站起身来,千恩万谢仍旧不止。楚平颇感难为情地说道:“其实不瞒二位,在下也是碰巧来到这里借宿,所以才赶上了这件事情的,二位真得不必如此这般客气的。”   那妇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恩公救了我夫妇二人性命却是真的,所以我夫妇二人,定然会永远记住恩公您对我俩的救命之恩的。”   “就是,就是!我夫妇俩永远会记住恩公对我俩的恩情的,一辈子也不敢稍忘!”乜世隆连连点头道。   楚平伸手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二位真得没必要如此客气的,我!”未等楚平继续把话说下去,只听到自己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了起来。   乜世隆听到了这“咕噜咕噜”的声音,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望了眼妻子问道:“娘子,这咕噜咕噜的是怎么回事儿啊?这究竟是什么虫子在叫唤呐?”   妇人见他如此呆笨,忍不住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这个呆子啊,这哪里是什么虫子在叫唤啊,明明是恩公的肚子饿了嘛!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瞧不出来,你可真是够笨得你呀!”说着,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丈夫的脑袋。   乜世隆不由得伸手挠了挠头,笑道:“噢!原来是这样子啊!那我立刻出去给恩公买些吃食来好了。”说罢,转身便要跑出道观去。   那妇人连忙伸手拉住了他,责备道:“哎呀,我说你这个呆子呀,你瞧瞧现在这都什么时候啦!再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这又打算到哪里去买吃食去呀?依我看这样好了,这俩王八羔子在这道观里盘踞了这么久,肯定会藏有不少的食材,你不如去四下里搜一搜,找到这些东西以后交给我,我不就可以替恩公好好地做顿斋饭吃了吗?”   乜世隆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哎呀,对呀!你说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些呢?娘子,还是你脑子好使啊!”   妇人笑了笑说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里磨磨叽叽的了!你就赶快地去找食材去罢!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说着,朝着他踢过一脚去。   “嗳!好嘞!我这就去找食材去啦!”说罢,转身离开这里,前去寻找食材去了。那妇人望着丈夫离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掩袖笑了起来。回转过头来,对楚平说道:“恩公,你就先自己个儿找个地方坐下来稍等一会儿吧,我这就去替你做饭去了,一会儿就会好的!”未等楚平来得及说出半句话来,转身便也离开了这里。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这对夫妇可真是够有趣的!看来我今天却要白吃现成饭喽!”楚平踏步来到俩贼人的尸体旁,将他们拖拽到一墙角处,抱了些干草,将二贼的尸体草草地掩盖住,找到一把椅子放到桌子前坐下身来,静静地等待着。   工夫不大,乜世隆夫妇将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饭莱端了过来,依次摆放在楚平面前的桌子上,只见除了有炒胡萝卜、豆腐丝拌白菜、鸡蛋炒蕃茄、鸡蛋炒蒜黄、豆腐干、炒花生仁等六小碟菜之外,另外还有一整只的烧鸡,主食则是六个大白馒头,另带一坛杏花酒,那妇人对楚平说道:“恩公,我俩就只找到了这些,就请恩公将就着吃些罢!”   楚平不免羞愧地笑了笑,说道:“真是麻烦两位了,二位为我如此劳心劳力的,可真教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啊!”   乜世隆连忙笑道:“瞧你说的,若不是恩公你及时赶到,仗义出手救了我们,我们夫妇俩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如今为恩公你做这么一顿饭莱,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是的呀,恩公,我们俩为恩公你做了这么一点小菜,就权当向恩公你报恩了。恩公,请慢用,我们俩就不在这里打扰你吃饭了。”说罢,拉着丈夫暂且离开了这里。见他二人离开,楚平不免笑了笑,随即拿起筷子,开始享用这对夫妻专门为他做的“报恩饭”。   待楚平酒足饭饱之后,乜世隆夫妇再次回到这里来,对楚平兴奋地笑道:“恩公,既然你已经吃饱喝足了,不妨请您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到那里瞧瞧一件宝贝去吧?”   “宝贝?”楚平不免惊讶地说道:“请二位明言,不知二位究竟要在下,随你们二位一起去看什么宝贝呀?”   那妇人笑道:“哎呀,恩公,你跟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嘛!快点儿来吧,恩公!”   见到他俩这般神神秘秘地,楚平的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好奇,只得随他夫妇二人一起前往。   不知是何宝贝?且看下文分解。 第12章 惩治皮二   在乜世隆夫妻二人的带领下,左转右转的,不知转过了有多少个弯,竟然来到了一处密室里,乜世隆指了指靠在墙角处的,一只包着一层金箔的大木箱,打开以后,发现里面装得竟然是满满一整箱的银锭子,回转过身来,朝着楚平兴奋地说道:“恩公请看,刚才我们夫妇俩四下闲逛时,偶然间发现了这间密室,进入到里面之后,竟然发现了这只装满了银子的大木箱。”   楚平不免惊呆了,叹道:“天呐!这么多的银子啊!想必定是这俩贼人,通过非法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呀!”   “不错!”乜世隆愤慨地说道:“这俩贼人指不定害死了多少人,才聚敛了这么多的银子。恩公,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一大箱子银子呢?”   楚平毫不犹豫地说道:“依我看,咱还是将它上交到官府去罢!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安春县,我看咱不如就将银子送到安春县衙去,二位以为如何?”   不料那妇人却笑了笑,说道:“恩公,你还真是个没有私心的实诚人呐!依我看呀,咱还不如直接分了算了,反正都是不义之财嘛!”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反对道:“不行啊,大嫂,正因为这是不义之财,所以才更应该上交到官府去的,如此,才可以令这些银子派上真正的用场!”   妇人笑道:“恩公,我看你也太高看那些当官的了罢,别的地方官员我是不知道怎么样的,单说这安春县令,那我可是早有耳闻呐,他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贪官!你如若果真将这些银子全都送往安春县衙去,恐怕到头来,只会悉数落入到那位县令大人的囊中的。”   “此话当真?”楚平不免惊疑地问道。   妇人果断地回应道:“当然啦!如果恩公你不信的话,不妨可以去安春县四处打听打听嘛!”   见她说得如此肯定,楚平倒果真有些相信了,朝着妇人问道:“既是如此,那大嫂认为,咱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些银子呢?”   妇人说道:“依我看,咱还是分了算了,如此,恩公不就可以自行安排这银子的去处啦!或是上交官府,或是周济百姓,不就可以任由恩公您自行处置了!”   楚平沉思了片刻,说道:“若那安春县令,果真如大嫂所说得这般不堪,那也只好依着大嫂的意思做了!”   “那好!那咱就这么办了。”妇人令丈夫取过两片包布来,将银子分作大小两份,分银完毕,将那一大份交到了楚平的手中,说道:“恩公,这六百两银子归你,至于这剩下的二百两嘛,可就由我夫妇二人拿回乡去安家度日了,不知恩公以为如何?”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是大嫂的意思,那在下自当遵从便是了!”   妇人笑了笑,说道:“那好!既然恩公不反对,那咱就这么定了。恩公,如今时候可不早了,我看恩公你,还是自己个儿找个房间安歇去罢,而我夫妇俩呢,也打算回房歇息去了。”   “那好!二位晚安!”随即,各自挑选了一间房屋,回房安息。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提!   歇息一晚,翌日天明时分,楚平跟乜世隆夫妇道过别,便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赶路了。   一路上,楚平忍不住暗自笑道:“这可倒好,到头来,非但没有给人家香资,自己个儿反倒拿来人家不少的银子,这不变成强盗了吗?”可转念又一想,说道:“不对!这银子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我顶多也只不过是顺手牵羊罢啦!再说了,我又并非想要占为已有,待到遇到有困难的、需要帮助的人时,我再将它如数地散出去不就是啦!”一边走着,一边盘算着。然而,走出才没多远,楚平却又折返回道观去。原来,他打算送给贼人一个绝后计!来到道观里,从后厨取来火种,放了一把大火烧了这座道观,火势一起,借助风势,瞬间烈焰腾空,火光大作,噼里啪啦、嘁啮咔嚓,好好地一座道观,瞬间化作一片废墟。放火烧了道观之后,楚平转身朝着安春县城走去。   赶到安春县城,天已交午,楚平只觉得腹中有些饥渴难耐,先是来到一家银号,将那六百两银子中的五百两兑换成银票,将银票收好后,来到街道旁一处摆摊卖馄饨的地界,向摊主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挑了张干静点儿的桌子,搬过凳子坐下身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然而才刚吃了还不到一半,却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呼喊道:“不好啦!大虫来了,大家赶快跑呀!”喊声刚落,只见在街道两旁摆摊的这些摊主,纷纷匆忙地收了摊,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且说楚平原本还打算埋头吃自已的馄饨,却不料,卖馄饨的摊主慌慌张张地来到他的跟前,颇显焦急地开口言道:“这位客官,赶紧地,快走吧!你没听见有人喊大虫来了吗?如果再不走的话,可就真得来不及啦!”   楚平抬头望了眼摊主,甚感疑惑地问道:“老板,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大虫来啦?”   摊主伸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客官你瞧,那个人就是大虫,如果再不走的话,等他来到了这里,你就是再想走,也走不了啦!”   楚平顺着摊主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位彪形大汉,正揪着一个摆摊卖转风车的摊主不放,朝着他伸手要钱!楚平登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顿觉气冲牛斗,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喝道:“可恶!我还以为什么大虫来了呢?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势强凌弱的泼皮无赖。哼!既然被我给碰上了,那就应该过去好好地教训他一下,也好教教他,究竟该怎样做人!”提起宝剑便欲冲过去。岂料,摊主连忙伸手拦住了他,劝道:“客官你别去自找麻烦啊,这个皮二,可不是好惹的!”   楚平毫不畏惧,固执地说道:“不好惹?那我偏偏要去惹惹他,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叫皮二的,究竟有何了不起?”说罢,便绕过摊主,朝着皮二跟前直奔了过去,摊主见势不妙,连忙收拾起馄饨摊子,一溜烟儿似的逃走了。   楚平来到皮二的跟前,见他只顾着低头数着刚刚从人家手中抢夺过来的铜钱,无耻的笑着:“不错嘛!才刚出来这么一小会儿,就得了二百文钱,看来今天的收获,肯定小不了哇!”走着,走着,突然瞧见有人站在自己的跟前,挡住了去路,抬头望了眼楚平,喝道:“让开!你小子难道不知道好狗不挡路的道理吗?赶紧地,给皮爷我把路让开,否则的话,休怪皮爷我对你不客气!”岂料,楚平执意不肯让路,皮二再次喝道:“听到了没有,赶紧让开,皮爷我还得抓紧时间去收取保护费呢!快点让开啊,快点的!”   楚平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冷言冷语地说道:“赶紧地,把抢来的钱给我还回去,否则,休想从这里走过去!”   听他如此一说,皮二倒有些生气了,挽了挽袖子,说道:“哎呦呵!看来你小子是有些皮痒痒了是吧?竟敢跑到这儿来找皮爷我的麻烦,我看你他娘的是想找挨揍!”话音未落,朝着楚平便挥过来一拳,楚平倒是不闪不避,伸手抓住了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头,暗自使了些内劲,疼得皮二嗷嗷直叫道:“哎呦!疼,疼呀!疼!”   楚平冷冷地笑道:“怎么?我才使了还不到二分的力气,你就受不了啦?你刚才的那股子威风劲儿,如今却又跑到哪儿去了?”说着,猛地一使劲拧他的胳膊,“噗通”一声,皮二瞬间翻倒在地上,摔得他呲牙咧嘴的,路人纷纷围上前来,连连拍手叫好。皮二顿觉羞臊难耐,抬起头来望着楚平,怒声喝道:“好你个臭小子啊,你竟敢让皮爷我如此难堪是不是啊?那好,皮爷我今儿个跟你没完。”爬将起来欲再次出拳,却不料,被楚平一脚给踹飞了出去,“噗通”摔了个四脚朝天、嗷嗷直叫,众人再次鼓掌叫好。皮二愤怒不已,“咕噜”一声跳起身来,一回手,从后腰间掏出一条皮鞭来,指着楚平骂道:“好你个王八羔子啊,居然又让皮爷我当众出丑,今天我非得把你给抽成烂泥不可!”说完这话,朝着楚平猛冲过来,来到近前,冲着楚平扬手便甩过一鞭子来,“嗖啪”一声响,惊得众人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岂料,鞭子压根没有抽到楚平的身上,被他轻巧地侧身闪了过去,皮二见第一鞭子落了空,愈加地愤怒不已,扬手便又抽过来一鞭子,却不料又被楚平躲过   就这样,皮二接二连三地,抽了足足有十几鞭子,都未能够打中楚平,自己反而被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众人见状,无不兴奋地笑了起来。皮二只觉怒火中烧,扬手便又朝着楚平狠狠地抽了过来,这次楚平并未闪躲,而是用剑鞘迅速地缠卷住他的鞭子,顺势朝后这么猛地一拽,只见皮二瞬间被拽飞了过来,楚平顺势朝着他的面门,“呯”地就是一拳,“噗通”一声,将皮二打翻在地上,手中的皮鞭,随之脱手飞了出去,众人再次拍手叫好,喝彩不断。楚平朝着众人笑了笑,大踏步来到皮二的跟前,抬起右脚踏在他的胸前,说道:“姓皮的,这下你该服气了罢?我问你,从今以后,你还敢不敢恃强凌弱、胡作非为啦?”   皮二连连摆手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侠,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缺德事儿啦!”   楚平听罢,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很好,滚吧!”   “嗳!多谢大侠,多谢了!”皮二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众人见皮二落得这样的下场,无不拍手称贺,纷纷走上前来向楚平道谢,却也有人担忧道:“今天这皮二,虽是吃了些苦头,可是以后呢?只要大侠你一离开此地,他必定还会欺负我们的。搞不好啊,还会将今儿个受的恶气,全都撒到我们身上的,到时候,我们可全都遭殃啦!”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称是,楚平惊呼道:“不好!若果真如此,那我岂不是害了大家吗?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可是却又不能杀了他,怎么办呢?”思考再三,笑道:“嗌!对了!不如这样罢”未及说完,朝着皮二直追了过去,渐渐地,追得近了些,猛地纵身一跃,挡在了他的跟前,皮二见楚平突然又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连忙作揖道:“大侠,我刚才不是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嘛,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呀?你到底还想怎样啊?”   楚平笑了笑,说道:“我想怎样?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说着,使了个瞬间腾挪之法,绕着皮二周遭来来回回地转了几个圈,迅速地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这一番功夫下来,皮二顿觉全身疼痛难忍,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地噬咬自己的身体一般,疼得他直接躺倒在地上,不停地打起滚来,嗷嗷直叫道:“哎呦我的妈呀,真得快要疼死我啦!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为何会这么疼呀?我快要受不了,求求你,求你饶了我罢!”   楚平缓缓地蹲下身来,朝他问道:“怎么?真得很疼吗?”   “那当然啦!”皮二连连点头道:“的确真得很疼啊,就像有许多只的蚂蚁在咬我一样啊!求求大侠,求你饶了我罢,我保证,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欺负人啦!求求你就饶了我罢!我若撒谎,我就是王八养的!”   楚平笑了笑,说道:“那好,那你就把这颗药丸吃下去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淡红色、宛若黄豆般大小的药丸来,用手捏住他的双腮,将药丸直接塞入他的口中。工夫不大,皮二果然感觉到好了许多,连忙向楚平磕头道了谢,楚平却摆了摆手,说道:“皮二,这颗药丸虽然止住了疼痛,却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我刚才对你所使的点穴手法,并非是靠服食药物就可以彻底根除的,只要你能够做到不动气、不动怒,便可确保平安无事。如果你一旦动气,亦或是动怒,那么刚才那番情形,便会在你身上重新再来一遍的,你,听明白了吗?”   皮二连连点头道:“哦!我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那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动气、不动怒不就是啦?”   “嗯!不错,很好!皮二,只要你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我保你平安无事!不过你还要记住一点,一旦奇痛再次发作,便会持续痛上一天一夜。而且发作的次数,一旦超过了十次的话,你便会全身筋脉尽断而死的。我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开了。   见到楚平离去,皮二总算是放下心来,急忙跑回到刚才与楚平打斗的地方,去捡拾那些掉落到地上的铜钱,而这些铜钱真正的主人,也弯下身来捡拾起铜钱来,皮二见他竟敢与自己抢钱,上去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怒声喝道:“他妈的,敢跟老子抢钱,我看你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话音刚落,正欲上前揍他,岂料就在这时,皮二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间又疼了起来,而且疼痛感瞬间袭遍全身,疼得他再次躺在地上,不停地打起滚来。众人见状,无不愕然,待回过神来,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甚至还有人悄悄地走上前去,朝着皮二取笑道:“皮二啊皮二,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刚才那位大侠跟你说的话给忘了?怎么样?这下子,又开始疼起来了吧?”   此人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有人兴奋地笑道:“太好了,有了这位大侠给他施下的仙法,从今以后呀,咱们就再也不用怕他啦!”   “对!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怕这王八羔子喽!”众人兴奋地笑道,随后,四下散去,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只留下皮二一个人,仍旧躺在那里不停地打滚,嘴中不停地嘟囔道:“我不敢了,从今以后,我真得不敢啦”   且说楚平离开这里没多远,见到一位蓬头垢面、衣杉褴褛的乞丐,朝着他迎面走了过来,只见他一手端着一只破瓷碗,另一只手拄着一根竹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楚平的跟前,朝着他鞠了一躬,说道:“求求大爷行行好吧,小的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一囗东西了,求大爷赏给小的一口吃得罢!”   楚平见他如此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准备从怀中掏出些银子施舍予他。岂料就在这时,只见一道寒光突然从眼前闪过,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向后纵身躲避开来,待稍微地定了定心神,抬头望了眼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位乞丐,只见他目露凶光,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站在那里,呈现出随时准备要与自己拼命的态势。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与楚平有何过结?且看下文分解。 第13章 肖石寻仇   见这人目光凶恶,煞气逼人,咬得牙齿咯咯直作响,楚平的心里不免充满了疑惑,眉头微皱,甚是惊愕地朝他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我和你无怨无仇地,你却为何想要暗算于我?”   岂料,这人怒睁双目,愤恨地骂道:“呸!姓楚的,你个狗贼,谁说你与我无怨无仇啦!你我之间不但有仇有怨,而且还是仇深似海,恨比天高!楚平你这个狗贼,我费尽心力地想要接近你,目的就是为了替我的哥哥报仇,今日,我非杀了你这畜生不可!”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不免更加地疑惑了,惊愕道:“什么?你说你要替你的哥哥报仇?那我问你,你到底是谁?而你的哥哥,又究竟是谁?你们和我之间,到底有何过结?说!”   此人冷冷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呀,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也不致于让你稀里糊涂的死去。楚平恶贼,你给我听仔细喽!我叫肖石,而我的哥哥,就是人称‘铁甲神’的肖魂!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噢!原来如此!”楚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啊!可是肖石,你给我听清楚了,你找我报仇,那是大错特错!因为我并没有杀死你的哥哥,我只不过是废了他的武功,断了他一只胳膊而已。”   “这就足够了!”肖石愤恨地喝道:“这就足够要了我哥哥的命了。姓楚的,你是不知道我哥哥的脾气秉性,以他那般刚烈的性格,又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楚平恶贼,你虽然没有直接杀死我的哥哥,可是你却间接地害死了他,你说我能不找你报仇吗?”   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肖石啊肖石,你何必如此执着于报仇呢?你怎么就不好好地想一想,想想你的哥哥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他若是没有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对他下手的呢?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是怨不得任何人的。”   “我呸!”肖石愤怒地喝道:“姓楚的狗贼,我哥哥何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啦?我哥哥伙同江湖好汉一起,杀富济贫,锄强扶弱,这难道也有错了吗?”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哎呀!想不到你还真是会混肴是非、颠倒黑白呀!你哥哥他无恶不作,干得明明全都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如今却反倒被你给夸耀成为了大仁大义的侠义之举,你可真是不要脸了你呀!”   “你胡说!”肖石怒声喝道:“我哥哥做的全都是侠义之事,如何就成为了无恶不作了。那些人若不是有钱,我哥哥又怎会去抢他们的?再说了,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姓楚的,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自己有多么得了不起呀,何劳你多管闲事啦!你又何必自以为是地抢做出头鸟啊?楚平恶贼,无论你说出什么样的大道理来,我今天非得要杀了你不可!楚平,你就认命罢!”话音刚落,手持匕首,朝着楚平猛扑了过来。   楚平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迅速拔剑在手,迎上前去,二人立马斗在一起。怎奈这肖石的武功实在不济,没斗过十回合,便被楚平给制住了,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轻篾地笑道:“肖石,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想替你的哥哥报仇,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肖石愤恨地说道:“废话少说,我既然杀不了你,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如果你想要我向你摇尾乞怜,却是痴心妄想!姓楚的,有种的就快动手吧!就算是做了鬼,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倒是快点动手呀!”   楚平收剑回鞘,说道:“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今天姑且放你一马,希望你好自为之罢!”转身便欲离开。岂料肖石仍旧不肯善罢干休,弯下腰去,捡拾起被打落到地上的匕首,又朝着楚平扑了过来,待他临近,楚平将剑鞘猛地朝后这么一戳,“噗咚”一声,便将肖石戳翻倒地,吐血不止。楚平缓缓地走到他跟前,低头望着他笑道:“我说肖石,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打不过我的,却硬是要搞偷袭,你这不明摆着是自讨苦吃嘛!不过你刚才的这一番举动,倒是让我想起你的哥哥肖魂来了,他若不是也像你这般对我搞偷袭,恐怕也不会被我给废掉武功的。如此看来,你们俩,倒还真是一对儿亲兄弟呀!”   肖石愤怒地喝道:“废话少说,姓楚的,如果你不杀了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箅我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但是只要我不死,我就绝不会放弃杀你的。”   楚平不屑地说道:“那好呀!那你就来杀我好了。”   见他如此说,肖石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手持匕首准备再次朝楚平冲过来。岂料就在这时,县衙的差官却突然赶到了这里,将他二人围了起来,只见那位捕头大人,昂首阔步地走上前来,朝他二人喝道:“好呀!你们两个可真是胆子不小呀,光天化日的,竟然敢在大街上持刀械斗,你们俩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来人!将这俩目无法纪的家伙,给我通通带回到衙门里去,把他们俩交由县太爷处置!押走!”   “是!”就这样,楚平、肖石二人,竟被一起押到衙门去了。来到县衙大堂,县太爷落了座,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人,还不速速报上自家姓名来?”   待二人各自报过姓名与来历之后,县太爷不免感到有些惊愕,说道:“你们俩果真一个是楚平,一个是肖石吗?”   听县太爷如此一问,楚平、肖石二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姓名又岂会报错?异口同声地说道:“正是!”   县太爷听罢,朝着楚平问道:“我说这位叫楚平的,你是真楚平呀,还是假楚平啊?”   听他如此一问,别说是楚平了,就连站立在两旁的衙役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县太爷见状,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本县问案,休得儿戏!谁若再敢发笑,本县绝不轻饶!”   “是!”众衙役齐声喝道。   县太爷再次朝着楚平问道:“这位叫楚平的,我来问你,你究竟如何证明,自己就是来自天山的楚平呀?”   楚平回道:“回县令大人,在下的宝剑之上,刻有自家名讳,在下的包袱里,又有家师签具的下山凭证,请大人过目!”   “呈上来!”一拍惊堂木喝道。   “是!”一名衙役将这两样物件呈到桌案之上,县太爷仔细地验看一番,连连点头道:“嗯!不错!如此看来,你果真是那位仗剑行侠的楚平楚少侠了。楚少侠,请你起身站立到一旁,等候本县问话吧?”   “是!多谢大人!”楚平站起身来,站立到一旁,静静地等候问话。   接下来,县太爷又向肖石问道:“大胆肖石,本县问你,你兄长到底姓甚名谁?不得隐瞒,速速报来!”   听到县太爷如此问话,肖石猛地惊醒过来,眉头一皱,暗忖道:“不好!我刚才真是不应该报上真实姓名的,如若我再招认出肖魂就是我的哥哥,那我肯定是难逃一死啊!反正这狗官也未必真的知晓我的底细,倒不如,干脆就给他来一个装聋作哑,死不认账,如此,或许还可以保住一条性命!”计较毕,向上回话道:“回禀知县大老爷,在下的父母,只生养了在下一个人,因此,在下根本没有什么兄长呀!”   “大胆!”县太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好你个大胆的贼人肖石啊,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地阴险狡诈,方才裴捕头已然向本县禀明,是他亲耳听到由你口中说出,那肖魂正是你的哥哥,想不到你如今来到本县这县衙大堂之上,竟然还想抵赖。来人!给我将这贼人肖石拖下去,重重地责打二十大板,看他招还是不招!”   “是!”两名衙役迅速上前执行命令,只听到那肖石被打得嗷嗷直叫,哀号不已。杖刑实施完毕,将肖石再次带上堂来,一拍惊堂木,问道:“大胆贼人,现在你招还是不招?”岂料肖石仍不肯招认,县太爷大怒,又令人将他拖下去责打了二十大板   如此这般,反复三次,只见那肖石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教人根本不敢直视过去。纵使如此,怎料那肖石,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仍旧不肯招认。县太爷愤怒到了极点,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好你个大胆的贼人肖石啊,想不到你竟如此地刁钻无赖,那好,本县就让你尝一尝这夹棍的滋味!来呀,给他上夹棍,看他招还是不招!”   这夹棍乃是万刑之祖,厉害非常,肖石登时被吓得神魂俱冒,胆裂魂飞,终于服软了,求饶道:“大人饶命呀!我招,我招就是了。大人说的不错,那肖魂,的确是小人的亲哥哥呀!”话刚出囗,肖石立马昏死了过去。   县太爷见他昏死过去,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贼人既已招供,速将贼人肖石押入大牢,待本县上报府衙之后,将贼人秋后处斩!搭下去!”   “是!”从两旁闪出两名衙役,来到肖石的跟前,将他抬了下去。   县太爷缓缓走下堂来,趋步来到楚平的跟前,朝他笑道:“楚少侠,本县对你可是早有耳闻呐!楚少侠你不但武功卓绝,胆识过人,而且还怀有一颗为民除害的侠义之心,你的侠义之名,早已传遍了各县各府,可真是令人赞叹不已呀!楚少侠,你不但诛杀了那匪首肖魂,如今却又拿获了他的弟弟肖石,为百姓除去了大害,楚少侠真是功劳至伟啊!”   楚平羞愧不已,作揖道:“哪里,哪里,县令大人真是谬赞了!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呐!”   县太爷摆了摆手,笑道:“嗌!?本官说的可都是事实,绝非虚言呐!楚少侠你有所不知呀,其实上级州衙早已传令辖下各县,令各县官长悬赏一千两白银捉拿这对贼兄弟,并且还向各县的官长做出承诺,若是拿住贼人的话,太守大人定会替他申报朝庭,为他加官晋爵呀!楚少侠,如今却是由你替本县拿住了这贼人肖石,你可真是帮了本县一个大忙呀!不仅替本县解决了天大的麻烦,而且对本县的升迁,也是大有助益啊,本县是绝对不会忘记,楚少侠你为本县做出的功劳的!如果楚少侠能够替本县捉住更多的盗贼,那么,本县定会好好地犒赏你的!”   楚平表面上笑了笑,内心里却暗自笑道:“好一个县令大人呐!敢情说出这些话来,到头来,却只是顾及到自己的官爵升迁,而并不是真正地顾及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呀!哼!真是够卑鄙无耻的。”   见楚平不说话,县太爷接着说道:“楚少侠,你既然已替本县拿住了贼人,那么这赏银嘛,自然也应当归你了,只是不知道,楚少侠你,究竟打算是要呀,还是不要啊?”   楚平暗自想道:“哼!你当然是希望我说不要了,如此一来,这赏银不就可以归你了吗?我又岂能这样便宜了你!”随即,向县太爷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县令大人,既然是大人的一番好意,如若在下推却不收的话,那岂不是对大人您大大的不敬了么?如此,在下也就只好收下啦!”   听他如此一说,县太爷的脸立马阴沉下来,眉头微皱,略显低沉地说道:“那好吧!既然楚少侠执意要收下这赏银,本县这就令人,去取那一千两的赏银来,交付于你就是了。来人呐,速去账房,取一千两的银票来,交付于楚少侠!”   “是!”   “多谢大人!”楚平向县太爷施礼道了谢,见他脸上再无笑容,心里不由得暗自发笑。工大不大,案官果然取了一千两的银票回到这里,楚平接过银票收好后,再次向县太爷道过谢,转身便离开了县衙。待到楚平离开之后,县太爷颇为不满地嘟囔道:“哼!什么狗屁仁义大侠呀,依我看,也不过是一个贪图钱财的沽名钓誉之徒罢了,真是言过其实呀!呸!”一跺脚,拂袖转回后衙去了。   话说楚平离开县衙之后,回到街上,买了些吃食,径直离开了安春县城。一路上,心里忍不住暗自发笑:“好一个安春县令,表面上装得一副公正廉洁,一心为民的样子,内心里却如此地龌龊不堪,摊上这样的地方父母官,安春县的老百姓,也真是够可怜的!”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直摇头,叹息不止!   离开安春县城才不到四十里的路程,正走之间,突然听到由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呼喊救命的声音,侧耳细听,好像是有两名女子在呼喊求救,楚平不免一惊,惊呼道:“不好!前面有人遇到危险了!”话音未落,迅速朝着传来呼救的方向直奔了过去。   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14章 楚平报讯   来到不远处,只见到有三个小蟊贼,正在欺负两个姑娘家的,楚平顿觉怒气直冲天灵,迅速提剑直奔了过去,及至近前,猛地纵身腾空跃起,朝着他们奋力地使出一记旋风腿法,“扑通”、“扑通”、“扑通”,三个小蟊贼悉数翻倒在地上。楚平落地站稳脚跟,手持宝剑指着贼人,怒斥道:“你们这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光天化日的,竟然欺负起两个姑娘来了,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两位姑娘见到有救星赶到,连忙从地上爬将起来,上前向楚平致谢道:“多谢大侠及时赶来相救,小女子在此向大侠致谢了。”   楚平回转过身来,向她二人说道:“二位姑娘不必客气!只是,此地实在不是很安全的,我看二位还是赶紧离开得为好!”   “如此,那大侠你自己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说罢,两位姑娘家的,远远地躲到一旁去,静静地瞧着,心中默默地为楚平祈祷平安。   却见这三个被楚平踢翻在地的贼人,“咕噜”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来到楚平的跟前,喝道:“好你个臭小子啊!竟然敢独自一个人,跑到这儿来管起大爷们的闲事来了,我看你她娘的,是嫌自己活得命太长了是吧?”   楚平冷笑一声,说道:“哼!我看是你们几个活得不耐烦了罢!”说罢,持剑朝着几个贼人冲了过去,双方登时混战在一起。躲在一旁的两位姑娘,目不转晴地瞧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别提多担心了,生怕楚平会遭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然而事实却证明,她们的担心纯属是多余的,工夫不大,三名贼人全都被楚平给打倒在地上,躺在地上不停地打起滚来,嗷嗷直叫道:“臭小子,有种的报上名来,我们火龙山马王寨,来日一定要你的好看!”   楚平懒得搭理他们,转身便欲离开。只见那两位姑娘,迅速朝着自己跑了过来,其中那位穿红衣服的女子,朝着楚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公子你果真是好武艺啊,三两下就将这些贼人全都给打趴下了,公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楚平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区区雕虫小技,又怎好值得姑娘如此夸赞呢?”   “才不是呢!”红衣女子接着夸赞道:“公子你可是我见到过的最厉害的人啦!比我们府里的那些笨蛋家伙,可强过太多了,你说我说得对吧?小姐!”朝着那位身穿粉红色罗裙的女子说道。   “春桃,休要胡言乱语。”身着粉红色罗裙的女子朝她责难道,转而面向楚平笑了笑,说道:“公子,我家春桃向来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还望公子勿要见怪的才是啊!”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笑道:“怎么会呢?春桃姑娘个性直爽,在下又怎么会见怪呢?”   听他如此一说,春桃姑娘倒显得有些羞臊不已,香腮边泛起淡淡的红晕来,朝着楚平笑了笑,说道:“好了啦,公子,你休要取笑春桃了,眼下只希望公子能够告诉我们,公子您的尊姓大名才是要紧的!”   “对呀!”另一女子说道:“光顾着说些闲话了,竟然险些把最要紧的事情给忘记了。公子,小女子碧玉香,再次谢过公子对我主仆二人的搭救之恩,还望公子能够将自家的名姓来历告知一二,如此,也好教我主仆二人,在心里有个感激的对象啊!”   楚平施礼道:“玉香姑娘言重了,在下实不敢当。姑娘既然问起,那在下也只好如实相告了,在下楚平,来自天山!”   听闻楚平报过自家姓名来历,春桃姑娘不禁惊奇地笑道:“嗳呀!怪不得如此厉害呢!原来公子,竟是来自仙山上的侠客呀!”   听她如此一说,楚平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春桃姑娘过奖了,在下,在下又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侠客呀?”   “才不是呢!”春桃姑娘笑道:“在我春桃看来,楚公子你可是真正的侠客,一流的剑侠呀!你说我说得对吧?小姐!”再次朝着碧玉香问道。   “春桃!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搞得,你怎么又问起我来啦?”碧玉香略显羞涩地朝她责难道。   楚平见她二人这般情形,双手抱拳,施礼道:“好了,二位姑娘,既然二位姑娘已然平安无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保重!”转身便欲离去。   岂料,春桃姑娘却上前拦住了楚平的去路,说道:“楚公子,如今天色将晚,你这是打算要到哪里去投宿呢?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我主人家的房子多得是,不如楚公子你就随我和小姐一起,前往我主人家借宿一晚又有何妨呢?”   碧玉香趋步走上前来,朝着春桃姑娘略带微笑地撇了一眼,对楚平说道:“是啊,公子,反正我家房子多得是,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不如就到我家暂住一晚,明早再赶路也不迟嘛!”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噢!不用了,玉香姑娘!在下,在下前往隆来县城的客栈投宿一晚就好了,实在没有必要给姑娘你添麻烦的。”   “如此正好呀!实不相瞒,公子,其实我家小姐正是”未待春桃姑娘继续把话说下去,碧玉香连忙上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莫要再说下去,春桃会意地点了点头,碧玉香这才撒开手来,对楚平说道:“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不过我和春桃也正好要赶回隆来去,倒是与楚公子你是顺路的,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我三人何不结伴而行,公子以为如何?”   “那好吧,如此,我们这就一起赶路罢!”三人结伴而行,一起朝着隆来县城走去。见他三人离去,仨贼人仍旧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号叫嚷,可谁又会回过头去搭理他们呢!   待至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隆来县城,来到一家字号为“万福”的客栈门首前,碧玉香、春桃二人与楚平道了别,转身离去,主仆二人三步一停留、两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返回家去了。待到再也瞧不见她二人的身影,楚平这才进入到万福客栈的门里,向客店老板要了一间上房,顺便令伙计备了些酒菜送到房里,自饮自酌。酒足饭饱之后,觉得此时睡觉还为时尚早,便空手走出客栈来,准备到街上好好地逛一逛。   来到一拐角处,突然瞧见有两个可疑之人,正躲在暗地里密谋着什么,楚平悄悄地隐身暗处,静静地观察着他二人的一举一动,只见这俩家伙,其中有一人穿着官差服饰,看样子像是一位在县衙牢狱里当差的班头,而另一人,正是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三个小蟊贼当中的一个,楚平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暗忖道:“奇怪?这县衙的差官,怎么会和火龙山马王寨的贼人有来往呢?看起来,他们俩好像还很熟识的样子。哼!俩家伙贼头贼脑,偷偷摸摸地,绝无好事情,不如就让我来听一听,这俩狗东西,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吧?”   这一听不打紧,楚平竟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来,这马王寨的贼人,打算于今夜率众前往县衙大牢劫牢,去救一个叫做尤毕克的贼头,甚至还打算要刺杀县令大人。贼人约这位班头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做内应,并承诺事成之后,会令他做马王寨四当家的,并且还提前塞给了他三百两银子的好处费。让楚平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亳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楚平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连忙返回客栈,取过宝剑来,径直前往县衙报信去了。   岂料来到县衙门首前,任凭楚平好说歹说,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当值的官差却死活不肯让他进去,楚平颇感无奈,然而又觉得此事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只得硬闯了进去。见到楚平硬闯县衙,众衙役又岂肯善罢甘休,双方登时便打斗了起来,楚平一边手持宝剑抵挡住众人的刀枪棍棒,一边朝着后衙缓缓地退去。此时此刻,县令大人正在书房看书,猛然间,被突如其来的打斗声给惊着了,迅速命人前去查探个究竟。岂料,此人正欲前往,却见到楚平已然来到了书房门前,此人迅速上前,朝他怒喝道:“好个大胆的贼人,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夜闯县衙,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啦?”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这位官爷,在下之所以不避刀祸,夜闯县衙,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要禀告县令大人啊,还望官爷代为通传一声?”   趁楚平分神与人讲话之际,众衙役迅速上前,劈手夺下楚平手中之剑,直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将他押进书房来面见县令大人,县太爷抬头望了眼楚平,见他相貌堂堂,仪表不俗,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恶人,颇为客气地朝他问道:“敢问阁下究竟何人?为何要私自夜闯我隆来县衙呢?”   楚平毫不畏惧地回应道:“回禀县令大人,在下楚平,只因无意间探得了一件天大的机密之事,迫不得已,才会夜闯县衙的,还望大人恕罪!”   未等县太爷开囗,却见到有两位姑娘,突然从里屋跑了出来,其中一女子朝着众衙役愤怒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要如此对待楚公子啊?还不赶快给我滚开!”说着,朝着他们直冲了过去,怒气冲冲地将这些人推搡开来。   原来,这两位姑娘正是碧玉香与春桃,而那位发怒推开众衙役的姑娘,正是春桃。   见到此番情形,别说是众衙役了,就连县令大人也不免感到有些懵圈了,迅速走上前来,朝着碧玉香问道:“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难道你们俩认得此人?”   碧玉香连忙向县令大人解释道:“爹,这位楚公子,正是晚间女儿跟你提到的,今天下午从贼人手中救下我和春桃的恩人呐!”   “哎呀!原来他就是救了我宝贝女儿的恩人呐!”县令不禁惊呼道,转过头来冲众衙役喝道:“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地给我退出去!”   “是!”众衙役惶恐不已,纷纷收起手中的家伙什儿,退了出去。春桃仍旧怒气未消,朝着他们怒声喝道:“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家伙,赶快地给我滚罢!”   碧玉香迅速来到楚平的跟前,代父致歉道:“对不起,恩公,是我爹他行事太过鲁莽了,如有冒犯恩公之处,还望恩公恕罪,我碧玉香代家父,向恩公你赔罪了!”说着,便朝着楚平鞠了一万福。   县令大人走上前来,向楚平道了歉:“楚义士,只因本官不识实情,才会冒犯了楚义士,还望楚义士恕罪啊!”   楚平连忙还礼道:“县令大人莫要如此,其实这根本不是县令大人您的错,是在下行事太过莽撞了,还望县令大人恕罪才是啊!”   碧县令见楚平如此霍达,笑了笑,说道:“难得楚义士有如此胸襟,本官实在是羞愧万分呐!来,楚义士,请随本官一起到后堂拜茶罢!”   “多谢县令大人!”楚平随着碧县令一起朝着后堂走去。碧玉香、春桃二人,互相望着对方笑了笑,随即,也随着他俩一起前往后堂。来到后堂,四人分宾主依次落了座,碧县令命人端上茶点来,这才开囗向楚平问道:“楚义士,不知你究竟有何要紧地事情要告知本官呢?”   楚平这才将自己探听来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碧县令等三人听罢,不胜惊骇,半天才缓过神来,颇为震惊地说道:“哎呀!若不是楚义士及时赶来将此事告知本县,只恐怕,我碧府上下,真得就凶多吉少了呀!”连忙站起身来,向楚平致道谢:“楚少侠,你不但仗义出手救了我的宝贝女儿,如今却又不辞辛劳地赶来救助我碧府上下一干人等,我碧天河在此谢过楚少侠对我碧家的大恩大德啦!”   楚平连忙起身还礼道:“县令大人莫要如此客气,江湖救急乃是我辈江湖中人的份内之事,如今事态紧急,在下建议县令大人,还是及早做好安排才是啊!”   “对!还是楚少侠考虙地周到!本官这就令手下人做好安排去了。”立即前往前厅,向众衙役做安排去了。碧玉香来到近前,对楚平说道:“楚公子,你今天下午刚刚从贼人手中救了我和春桃,想不到到了晚上,却又跑来这里救了我的全家,楚公子对我碧家的恩情,可真是比天高、比海深呐!我碧玉香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楚公子对我碧家的恩情啦?”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玉香小姐休要客气,江湖救急乃是在下的本份,又岂敢奢求什么报答呀?只是在下没有想到的是,玉香小姐您竟然会是县令千金,这倒是让楚平我颇感意外呀!”   碧玉香羞愧地笑了笑,说道:“楚公子,小女子决非是刻意隐瞒身份的,只是怕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还望楚公子你能够谅解!”   楚平笑道:“好说,好说,在下绝无怪罪玉香小姐的意思。”   见他二人如此这般,春桃姑娘快步走上前来,说道:“好啦,好啦,你们俩就不如此地客气来、客气去的了,依春桃看呀,你们俩还是随意些的才好,说不定这以后啊,大家还能成为一家人呢!到时候,再像这般地客气,教谁能受得了呀!”   “春桃!”见她如此说,碧玉香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的,羞得她直接低下头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楚平见状,竟也低头不语了,惟独春桃一人站在那里,望着他俩偷偷地笑着。   工夫不大,一名家仆突然闯进屋里来,对碧玉香说道:“不好了,小姐,老爷他出事了!”   “什么?”碧玉香不免惊愕道,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昏倒了下去。   不知县太爷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且看下文分解。 第15章 并力擒贼   春桃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把搀扶住玉香小姐,宽慰道:“小姐请放心,老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是”   未待碧玉香继续把话说下去,只见县令碧天河,由两名衙役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屋里来,碧玉香顿觉惊喜不已,连忙跑上前去,搀扶住父亲的胳膊,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县太爷摆了摆手,笑道:“女儿放心,为父的只是一不小心,扭伤了脚而已,并无大碍!”   碧玉香欣喜地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哎呀,小姐!我说老爷他不会有事的罢?都怪这个狗才胡言乱语,才害得小姐你虚惊一场的!”春桃冲着报信的家仆怒声喝道:“小方子,你以后如若再敢胡乱报信,小心春桃姐我,直接打断你的狗腿,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滚!”   “是!我滚!我滚!”小方子惶恐不已,连忙快步倒退出屋去,一溜烟儿跑开了。   碧玉香这才安心了许多,舒心地笑了笑,依旧坐回原位。碧天河忍不住笑了笑,转过头来,对楚平说道:“楚少侠,其他各处,本县已然做好了安排,却惟独对我宝贝女儿的安全不能放心,所以本县想肯请楚少侠劳心费力一番,保护一下我的女儿,不知楚少侠可愿代劳?”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既然县令大人已经开了尊囗,那么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好,好!既得楚少侠相助,那本官也就放心多啦!”说罢,县令大人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女儿,却见她只顾低着头,害羞地笑着,心中立马明白了,眉头稍展,用手捋了捋胡须,偷偷地笑了起来,暗自想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有些失职呀!不仅未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害得她险些遭受到贼人的欺凌,甚至连她的终身大事,却也未能考虑周全,如今香儿年已及笄,是该考虑为她寻觅一位好夫婿啦!我见这位楚少侠,不但人品武功俱佳,人也长得端正,如果真得能够成为我的女婿,倒也是美事一桩啊!只是不知,他如今是否已然婚配啊?”   正当四人在此等候枯坐之时,却见到两名衙役,押着一名班头模样的人物来到了这里,向县令大人禀告道:“启禀大人,属下等人奉大人之命,四下巡查之际,发现这黄三竟欲携带着私人物品离开县衙,更为可疑的是,属下竟然从黄三的包袱里,搜出三百两白银来,而且还有一枚来自火龙山马王寨的火焰令牌,请大人过目!”   “呈上来!”   “是!”   碧县令接过手来,细细查看一番,见到果然是来自匪巢之物,顿觉怒气直涌心头,拍案怒喝道:“好你个大胆的黄三啊,想不到你竟然敢私通贼寇,行此不轨之事,本县又岂能饶过你!来呀!将黄三暂且关押大牢,待今夜拿住贼人之后,将他与众贼人一并斩首。押下去!”   “是!”两名衙役将黄三押了下去,任凭他如何喊叫求饶,却为时已晚。碧县令面向楚平,羞愧地说道:“若不是楚少侠及时赶来相告,只怕我碧府上下,真得会被此贼给害了呀!”   楚平说道:“幸赖县令大人英明睿智,手下之人尽心尽力,才未能让此贼得逞啊!”   且说四人在此静静等候着,外面却有几十名衙役捕快,来来回回地巡逻搜查不断,仔细地稽查出入之人,并且还有王春、耿剑两位捕头,率领数十名衙役围住碧县令的住所,前后严加巡逻,众人各握兵刃在手,彼此之间相互扶持,倘有动静,大家知会,一齐动手。到了三更之后,却仍无动静,只见外面巡更的,灯光明亮,照澈墙头。碧县令在屋内向外不停地张望、观瞧着,没有丝毫的睡意,楚平也静静地坐在原处耐心地等待着,而碧玉香、春桃两位姑娘,却早已趴卧在桌子上睡着了。及至四更时分,突然听到有人喊道:“贼人来了!”只这一声,众人各自抖擞精神,严阵以待,外面巡更之人也止住了脚步,掌灯一齐往高处张望,见到四下皆有人影儿,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贼人。见到贼人到来,众人纷纷齐声呐喊,各持兵刃在手,随时准备着群贼展开一场厮杀,四下里灯火辉煌,呐喊声鼎沸高扬,惊得贼人无不心惊胆寒。岂料,却听闻贼首喊道:“各位弟兄不必惊慌,他们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啦,我等既已来到这里,势必要救出二当家的,杀了碧天河这个狗官,为那些屈死在狗官手底下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对!大哥说得对,我们要为那些屈死在碧天河这个狗官手下的兄弟报仇!”众贼齐声呐喊道,纷纷跳下墙头来,双方登时厮杀起来,只闻听到那兵刃“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还有那些被杀之人在临死之前发出的惨叫声,连续不断地传入耳中,吓得碧玉香、春桃两位姑娘家的,紧紧地抱作一团,身体犹如筛糠般不停地颤抖着。   厮杀持续一阵子,不知怎的,突然有贼人闯入到屋子里来,持刀朝着县令碧天河喝道:“狗官,今天本大爷就取了你的狗命!”说着,持刀朝着碧县令猛扑了过来,楚平迅速迎上前去,一脚便将贼人踹飞了出去,连忙拔剑在手冲到屋外,守护在门口,与众贼厮杀在一起,一旦有贼人冲上前来,立马丧命在他的剑下。王、耿二位捕头及众衙役见到楚平如此骁勇,倍受鼓舞,登时来了劲头,挥刀奋力砍杀贼人,杀得贼人晕头转向,哭爹喊娘的。   待及鸡鸣二鼓,日露东方之时,厮杀声终于止住了,王春、耿剑二位捕头,进入到屋里来,向县令碧天河禀报道:“启禀大人,现如今卑职等人已完全将贼人控制住了,一共斩杀贼人七十三名,活捉六名,更无一人漏网,还请大人予以定夺!”   “好,很好!”碧县令兴奋地笑道,随即,又向二位捕头询问道:“王、耿二位捕头,不知我方人员,伤亡情况究竟如何?”   见到县令大人垂问此事,王、耿二人登时落泪涟涟,哽咽道:“回禀大人,我县衙弟兄,共有一十二人阵亡,二十佘人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至于其他人,倒是并无大碍。”   闻听此言,县令碧天河的心里顿感哀伤不已,流泪叹息道:“可怜我那一十二名好兄弟呀,正值大好年华,却不幸惨死在这帮恶贼的手中,真是令本县好不悲痛啊!”说罢,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碧玉香见状,连忙上前劝解道:“爹,事已至此,你老就先别难过了,依女儿看,爹你还是赶紧地发落那六名被擒住的贼人,替那惨死的一十二位大哥报仇才是呀!”   “对,女儿说得极是!”碧天河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随即传令升堂,立刻发落贼人,楚平也随着一起前往县衙大堂旁听,只留下碧玉香、春桃两位姑娘,仍在后衙静静地等待着。   来到县衙大堂,碧县令落了主座,并令人替楚平在一旁安置了一处座位,随即传令,将被擒住的六名贼人通通带上堂来。工夫不大,只见众衙役将五花大绑的六名贼人依次带上堂来,将他们打跪在堂前,碧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大胆贼人,你等平日里拦路打劫,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如今却又胆大包天的聚众夜闯县衙,企图劫走死囚尤毕克,更是罪加一等!你等甚至还胆大妄为地图谋刺杀朝庭命官,更是罪上加罪,数罪并罚,你等终究难逃一死!如今事败被擒,不知你等还有何话可说?”   为首的贼人,朝上怒喝道:“狗官,我等既已落到你的手中,却也无话可说,只恨苍天无眼,不能保佑我等成此大事,却是心有不甘。狗官,要杀要剐尽管来吧,你尤大爷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是一条好汉!”   碧县令这才识清此人的身份,怒声喝道:“好你个大胆的贼人尤毕成呀,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出自你的主谋!你聚众来此的目的,想必正是为了救出你的二弟尤毕克的吧?只是不知,你三弟尤毕孝现在何处?说!”一拍惊堂木断喝道。   尤毕成仰头大笑道:“狗官,你想从我口中套出我三弟的下落,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我尤某虽然事败被擒,可却还留有后手,日后他们定会再次前来杀你,为我等报仇的!”   碧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好你个大胆的匪首尤毕成啊,其实你不说,本县也知道,你三弟尤毕孝,如今正留守在你等的老巢马王寨之中,而且本县还清楚地知道,如今那马王寨已然形同一座空寨,留守之人最多也超不过二十几人,你说本县说得对不对呀?”   尤毕成闻听此言,不免一惊,问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碧县令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你们马王寨本来就不足百人,如今来到此处就有近八十人之多,试问那里还能留有多少人?”   “那你究竟想作何打算?”尤毕成颇为震惊地问道。   碧县令笑了笑,说道:“你问我作何打算?你说呢?本县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又岂能不趁此时机,永除匪患!”猛拍惊堂木大喝道:“来人呐!速将这六名贼人暂押大牢,然后速挑五十名精锐之士,火速赶往火龙山马王寨,一举荡平匪巢,永除匪患!待将匪首尤毕孝拿获之后,将他连同关押大牢的这八名贼人一并押赴刑场,就地斩首示众!”   “遵命!”众衙役迅速上前将六名贼人押了下去,同尤毕克、黄三二人关押茌一起。岂料那尤毕成,仍旧狂妄地叫喊道:“狗官,你休要得意,我等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该遭天杀的狗官”任他如何谩骂,碧天河却始终也不会去理会他的。碧天河发落完毕,缓缓走下堂来,来至楚平的跟前,说道:“楚少侠,不知你对本县的处断,可有何看法呀?”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回大人,在下以为,县令大人处断地极为恰当,不仅为隆来县的老百姓除去了匪患之忧,同时又有效地维护了朝庭律法的威严,县令大人此等做法,真是一举两得呀!”   碧县令不免笑了笑,说道:“楚少侠此言倒是颇为中肯啊,如此,本县也就安心多了。楚少侠,您为本官劳累了一夜,不如随本官一起,回到后衙好好歇息去罢!”   “多谢县令大人的一番美意,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而县令大人您,想必还有许多要务急需处理,故而,在下就不在此叨扰县令大人了,在下就此告辞了!县令大人请留步!”说罢,转身离开县衙,返回万福客栈去了。   见到楚平渐渐地走远了,碧天河用手捋一捋胡须,叹道:“嗳呀!楚少侠可真是一个有胆有识的侠义之人呐!急他人之所急,难他人之所难,到头来却又不图回报,更不愿为他人增添任何的麻烦,真是难得一见的仁义豪杰呀!”刚说到此,突然想起了欲要招他为婿的念想,却见楚平如今已然离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返回后衙去了。来到后衙,见到自己的女儿仍旧在那里苦苦等候着,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碧玉香见到自己的父亲只身一人回到了这里,连忙上前问道:“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到后衙来呀?不知楚公子,他如今人在何处?”   碧天河见女儿果然问及楚平,吱吱唔唔地说道:“这个么,女儿,其实,楚公子他”   见他吞吞吐吐的,碧玉香略显焦急地问道:“爹,你快告诉我,楚公子他究竟去哪儿啦?爹,如果女儿没有猜错的话,楚公子他,他是不是已经离开县衙啦?”   碧天河见自己的女儿既已猜出实情,连连点头道:“不错!楚少侠他,他的确已经离开了。”   “什么?楚公子他离开啦?”春桃姑娘惊愕道。   碧玉香不免感到有些伤心难过,感觉心里空落落地,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顿时泛起晶莹的泪花,颤声道:“楚公子他,他果真已经离开了,他竟然连个招呼也没有跟我打一声就选择离开了”   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伤心,碧天河连忙上前劝慰道:“女儿你莫要如此伤心,爹这就派人前往万福客栈,去将楚少侠给请回来,好不好?”   碧玉香摇了摇头,倍感失落地说道:“不用了,爹,既然楚公子执意要离去,我们又何必强求呢?不如就顺其自然罢!”   春桃姑娘上前说道:“小姐你等着,春桃我这就去万福客栈,去将楚公子给你请回来!”说着,转身便欲离开这里,直接奔往万福客栈。   碧玉香快步上前拉住她,说道:“不用了,春桃,你不要前去那里惊扰楚公子了。”   “可是小姐,春桃看得出来,其实小姐你是喜欢楚公子的,既然喜欢他,那小姐你为何不大胆地,前去向他表露你对他的心意呢?”   碧玉香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罢,春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嘛,人家楚公子其实并无意于我的,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呢?要怨也只能怨我碧玉香自己福薄,命中注定了我与楚公子之间,是没有这层缘份的。春桃,熬了一夜了,我感觉到有些困乏,你陪我一起回房歇息去,好吗?”   春桃姑娘颇为地无奈点了点头,应声道:“嗯!那好吧,小姐,春桃我这就陪小姐一起回房歇息去罢!”   碧玉香回过头来,朝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你也劳累了一夜了,还是赶紧地,回房歇息去罢!”   碧天河连连点头道:“嗳!好的,女儿,爹这就回房歇息去了,女儿你也赶紧地回房安歇罢。春挑,劳你多费点心,替我照顾好香儿啊?”   “嗳!你就放心吧,老爷,春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老爷你也早点儿回房歇息去罢!”说罢,便挽扶着碧玉香回房去了。见到女儿回房,碧天河无奈地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返回到书房,等候剿匪的消息去了。   笔锋一转,再说楚平。且说楚平回到万福客栈以后,稍作歇息。歇至中午,走下楼来吃了些午饭,与客栈掌柜的将房钱、饭钱一并结算清楚,然后回房拎过行李包袱来,走出客栈,径直离开了隆来县城,继续赶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6章 伪善真恶   且说楚平离开隆来县之后,一路上游山玩水,晓行夜宿,慢慢地赶路前行,倒也十分地悠闲自在,这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性之所爱。这一日,楚平来至一条清澈的小河边,见到此处风景确实不错,于是止住脚步停留在此,准备好好地欣赏一番。他缓缓地来到一处精致的凉亭内,手扶栏杆眺望远方,美丽景色尽收眼中,阵阵清爽的凉风迎面吹来,真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不胜欣喜地感叹道:“哎呀!不错,不错,当真不错!果然是好景致呀!”   然而正值畅快尽兴之际,却忽然见到不远处的一座石拱桥上,有一位形体矮小枯瘦,留有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悲痛欲绝地哭喊道:“老天爷呀!你为何如此地不开眼呐?为何要让恶人当道,却偏偏让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受尽他们的欺负呀?杏儿啊!是爹对不起你呀,是爹没有本事啊,爹实在是没有办法来救你了呀!倒不如一死百了,从此再也不用受到那些恶贼的欺负啦!”喊罢,纵身跳入河中。楚平见状,不觉失声大叫道:“哎哟!不好了!有人投水啦!”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猛地纵身一跃,施展轻功朝着老者落水处直飞了过去,来到老者落水之处,只见楚平犹如雄鹰捕兔一般,伸手将老者轻松地抓浮出水面,轻巧地直奔岸边飞了过来。来到岸上,用双手将老者两足高高提起,头朝下,渐渐地控出不少的水来。控过水之后,楚平将老者扶坐起来,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他的双肩,一边轻声地呼唤道:“老伯,老伯你快醒一醒啊,老伯”   工夫不大,再看老者,只见他眼皮微微地翻动了一下,轻轻地哼出声来,又吐出了好些清水来,只听“哎哟”地一声,老者终于苏醒了过来,微微地把眼一睁,冲着楚平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啊,为何要将我救活了呀?我已经是个不想活的人了,你却多管闲事的,救活我做甚呐?”此时此刻,周围已然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见老者非但不感念楚平的救命之恩,反而还嗔怪人家救了他,有人不免朝他责难道:“我说你这老头啊,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人家这位少侠,费心巴力地把你给救活了,你不但不感谢人家,反倒还抱怨起人家来了,我说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   只见楚平并不生气,反而朝着老者笑了笑,说道:“老伯莫要如此,常言道,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如果老伯你真得有什么委屈,何不对在下说个明白,或许在下还可以帮助你解决一二的。”   旁人听了,连连赞叹道:“哎呀!这位少侠果然是一位仁义的豪杰呀!不但本领非凡,还乐于为人排忧解难,当真是一位在世的‘活菩萨’呀!”   “哪里,哪里!在下万万不敢当!”楚平羞愧地笑道。   只听老者说道:“小老儿姓韩名叫韩秋实,乃是鹤桐县牛家庄的一名普通农民,只因半年以前,小老儿的婆娘突然得了一场重病,小老儿求爷爷告奶奶的,勉强从四邻手中借凑到了三两银子,怎奈却仍然不够支付治病的费用。正当小老儿打算放弃之时,我们牛家庄的寇大员外,突然派人来到了小老儿的家中,给我们送来了二十两银子,说是寇大员外可怜我们一家人,所以才大方地施舍于我们的,当时小老儿对于那寇大员外,当然是感激不尽的。可谁知到最后,小老儿的婆娘终究还是不幸地走掉了,我和我的女儿银杏儿,将她草草地安葬了,从此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共同过活。岂料就在三天前,那寇大员外,突然带着几个人到我的家中讨债来了,硬说我们家欠了他一百两银子啊!小老儿当时就懵了,问那寇员外究竟有何凭证,证明我们家欠了他这么多的银子,让小老儿没有想到的是,那寇贼竟然从怀中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借款契约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帮畜生竟然强拖住我的手,在那契约上按下了手印,办完这一切之后,寇贼将契约摊放在我的面前,我这才发现,上面竟然写着这样一条,说是在契约到期之后,我需向他连本带利的偿还纹银共计一百两啊!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就算是不吃不喝,辛辛苦苦忙碌一年的光景,却也攒不够这一百两银子,又叫我如何能够赔得起他呀!岂料那寇贼却又提出了一个更无耻的要求来,说是如果不能按期如数地偿还给他,便要我将自己的女儿送与他做妾!到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当初那寇贼派人到我家送银子来,完全就是早有预谋的呀!我韩秋实直到四十岁上才有的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今年才刚满十八岁,而那寇贼呢,他今年却已经五十六了呀,我又如何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给他这样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做妾啊!岂料他那帮家奴不由分说地便将我的女儿给抢走了!我拚命地冲上前去,准备抢夺回自己的女儿,却不料,被他们那帮畜生给狠狠地毒打了一顿。我自知仅凭我一人之力,是断然夺不回自己的女儿的,于是不辞辛劳地前往鹤桐县衙将他告了一状。岂料那寇贼却又赶在小老儿的前头,花银子将县官给打点通了,那狗官不但撕毁了我递交的状纸,还将小老儿给打了二十大板,逐出了县衙。世道如此黑暗,恶人肆虐横行,似我等这般穷苦的小老百姓,又哪里还有个活路呀?倒不如死了得好呀!”说罢,便欲再次投河。楚平连忙上前拦住他,劝解道:“老伯你莫要如此地想不开,试问你若果真死了,那你的女儿,岂不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嘛!老伯你既然这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又怎么能够如此地狠心,抛下她不管不顾了呢?”   “可是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韩秋实悲痛欲绝地失声痛哭道。   楚平毅然决然地承诺道:“老伯,请你相信我,世间自有公道人心,既然那狗官坐视不管,不如就由在下替你把你的宝贝女儿给抢回来,老伯你看如何?”   旁边的人也随声附喝道:“对,这位少侠说得对!既然那狗官如此不仁道,那我们也愿意随这位少侠一起去找那姓寇的狗贼算账去,如果他执意不肯把你的女儿还给你的话,那我们干脆就直接杀了那姓寇的全家,然后再放一把火烧了他的狗窝,随后再去砸了那鹤桐县衙,把那狗官给扒皮拆骨了不可!”   “万万不可!”楚平连忙上前安抚众人道:“万万不可呀,诸位!我等切不可鲁莽行事!依在下看来,我们只需救出韩老伯的女儿即可,实在没有必要闹出人命来的!在下向各位保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将银杏姑娘给救出来的,所以还是请各位留在此地,安心等候在下的好消息罢,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其中的一位老者,走上前来对楚平说道:“少侠,我们知道你是身怀绝技的,可是双拳终究难敌众手呀,所以,少侠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放心吧,这位老伯,我不会有事的。”回过头来对韩秋实说道:“韩老伯,麻烦由你带路,我们这就去那寇贼的家中,把银杏姑娘给救出来!”   “嗳!那就多谢少侠啦!多谢了!”韩秋实欣喜地笑道。当二人正准备朝牛家庄进发时,楚平却被站立在人群当中的一位年轻人给吸引住了,只见那人一副武生模样的打扮,样貌清秀,身上透着一股子的正义之气,约摸二旬左右的年纪,怀中抱着一口宽背大刀,站在那里暗生闷气,眼睛里透露出阵阵地杀气来,看样子,也是为了韩家父女的事情而抱不平,楚平暗自叹道:“看起来此人倒也是一个有本事的江湖侠士呀,只是我却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更不知道他的姓名!”来不及多想,便随同韩秋实一起朝着牛家庄进发。   赶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了寇员外家的门首前,只见大门是敞开的,门前并未留有任何人把守。楚平仔细地瞧了瞧这座宅院,的确是够高大,够气派,茌整个牛家庄,却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这般气派的宅院来了。楚平、韩秋实二人悄悄地走进了院门,见到有生人进门,拴在一旁的两条大狼狗立马狂吠不止,让人听得好不舒服。工夫不大,只见从东西两偏房里,陆陆续续地走出不少的人来,看起来,这些人全都是寇家的家奴。只见其中一位管事儿的主,趾高气昂地走上前来,朝着韩秋实冷冷地笑道:“我说老韩头,你今天平白无故地跑到我们寇大员外的府上来,到底想要干啥呀?”   韩秋实愤恨地喝道:“赵文轩你个狗奴才,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来此当然是为了向那寇贼讨要回我的女儿银杏了,难不成,我来这里还是为了喝茶来啦?哼!我还嫌他寇家的水脏呢!”   赵文轩勉强笑了笑,说道:“噢!原来是想讨要回你的女儿呀,做梦!我告诉你老韩头,我们家员外能看上你们家闺女,那是你们韩家的福气,你别他娘的不识好歹!要是惹恼了我家员外,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你娘的狗臭屁!”韩秋实愤怒地朝他骂道:“我告诉你赵文轩,今天我老韩头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定要将我的宝贝女儿给救出去,大不了,我跟你们这帮畜生同归于尽!”   赵文轩冷笑道:“哎呦呵!好大的气魄呀!可是你又哪儿来得那么大的本事呢?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和我们寇大员外做对,是绝没有好下场的。”说着,便挥拳朝着韩秋实打了过来,却不料被楚平一伸手就给抓住了手腕,暗自使了些内劲,攥得他嗷嗷直叫起来:“哎呦!疼呀,疼”   楚平怒瞪着赵文轩,愤怒地喝道:“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去!”话音刚落,一脚便将赵文轩给踹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众家奴见状,纷纷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楚平毫无惧色,迅速迎上前去,左右挥拳,前踢后踹,三两下便将这些人打得东倒西歪的。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勉强爬起身来,方欲上前,却又被楚平一脚给踹飞了出去,摔得这家伙再也爬不起来了。这时,那所谓的寇大员外终于肯露面了,只见他挺着个发福的大肚子,缓缓地从正北房里走了出来,楚平仔细地瞧了瞧此人,见他肥胖地犹如圆球一般,一脸的贼色相,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让人见了好生恶心。寇贼吃力地挪着步子,缓缓地来到韩秋实、楚平二人跟前,朝着韩秋实笑了笑,说道:“我说韩老头呀,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说你这又何必非得要与我作对呢?实话告诉你吧,我打算后天就要正式跟杏儿拜堂成亲了,到那时,杏儿跟着我,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得那是绫罗绸缎,戴得那是珍珠翡翠,吃得那是珍馐美味,使得那是真金白银呐!再说了,我寇某的正房夫人又不能生养,如若上天可怜我们寇家,能让杏儿为我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我必定会扶她为正的。等我百年之后,我这偌大的一份家产,岂不都归她所有了嘛,你说这又有何不好呢?”   “我呸!”韩秋实愤怒地骂道:“无耻的寇老贼,我女儿就算是吃糠咽菜,做一辈子的要饭婆,她也绝对不会愿意呆在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身边的。寇老贼,你赶紧地把我女儿还给我,否则,我今天非得跟你拼了不可!”   寇贼无耻地笑道:“就凭你,也敢跟我拼命?真是笑话!难不成你以为找来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来做你的帮手,我就会怕了你了,做梦!我告诉你韩老头,我寇某人有的是钱,只要我舍得花,就可以立马把你们俩给通通关进大牢里边去,你们信不信呀?”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顿觉气冲牛斗,怒不可遏,迅速拔剑在手,直接架到了寇贼的脖颈之上,喝道:“无耻的狗东西,你以为自己有俩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啦?错了你!我告诉你寇老贼,你识相地,赶紧叫人把银杏姑娘给我放出来,否则,我立刻教你人头落地!”   岂料寇贼仍旧狂妄地笑道:“小子,你不敢,如果你杀了我,我可以命人花钱雇佣更多的人把你给杀了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花钱买通十殿阎罗,拿你下地狱呀!”   楚平冷冷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呀!既然你真得有如此把握,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好啦!”说罢,便欲动手。   寇贼登时就慌了,连忙求饶道:“别别别,千万别!求求好汉,你别杀我,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只要你不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的。”   “我不稀罕你的臭钱!”楚平怒声喝道:“我只要你把银杏姑娘平安无事地交还给韩老伯,让他父女俩团聚,并且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找他父女俩的麻烦,只要你能够做到这些,我就立刻放了你。否则的话,我立刻送你去见阎王!”   寇贼连连摆手求饶道:“别别别,好汉爷你消消气,千万别动手!我答应你就是了。”随即命人到柴房去将韩银杏给带了出来,韩家父女俩一见面,立马抱头痛哭起来。楚平朝他父女二人喊道:“韩老伯,请你速带杏儿姑娘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免得教这老贼再找你们的麻烦!”   韩秋实欣喜地点了点头,说道:“嗳!多谢少侠了,我们这就走,请少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楚平一边控制住寇贼,一边朝着韩秋实说道:“放心吧,韩老伯,我不会有事的,你们父女俩还是赶紧走罢!”   “嗳!多谢了!”韩家父女俩再次向楚平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寇府。楚平这才收起宝剑,对寇贼说道:“算你还有点儿良心,但愿从此以后,你莫要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否则,就算今天我不杀了你,日后也自会有人杀了你的,你好自为之罢!”转身便欲离开。岂料寇贼却狂妄地叫嚣道:“臭小子,有种的留下姓名来,你寇老爷我,定与你没完!”   楚平大声笑道:“鼠辈,凭你也想知道我的姓名,别白日做梦了。我劝你还是就此打住,莫要再胡作非为了,否则就算我不杀你,只恐怕落在你屋顶上的那只猫,他也绝对不会饶过你的。”说罢,转身离开了。   寇贼等人抬头朝着屋顶上瞧了瞧,见到果然有一只猫正趴在屋顶之上,愤恨地喝道:“臭小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就算那老不死的,带着杏儿躲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一定会花钱雇人,把她给抓回来的。哼!”一跺脚,拂抽背手,转身进屋。寇贼哪里知道,楚平口中所说的猫,却是令有所指!   不知所指为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7章 寇贼果报   原来,楚平与寇老贼周旋之际,发现有一人正躲在屋顶之上偷偷地瞧着,而那人,正是方才楚平由人群中见到的,那位不明是何来历的侠客。此人听到楚平说出此等话语来,登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忍不住暗自笑了笑,说道:“好小子,原来你早就已经发现我了,竟然还把我给说成是一只猫。那好呀,今天晚上,就让我这只猫,来好好地收拾一下这帮害人的老鼠罢!”转身跳下屋顶,暂时离开了寇宅。返回镇店,饱餐一顿,盘膝而坐,吸气凝神,养精蓄锐。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此人换好了夜行的衣靠,将刀插在背后,施展夜行之术,悄悄地来到寇贼的门首前,走上石阶,轻轻地扣了扣门环。工夫不大,果然有人前来打开了门,当门打开的一刹那,此人立刻送开门人到他姥姥家去了,旁边的两条大狼狗,发觉有异样,才刚叫出来一声,便被此人一刀一个,全给砍倒在地上。住在东偏房那间最靠近正北房屋子里的赵文轩,听到传来一声狗叫声,顿觉一惊,说道:“奇怪?大半夜的,这俩畜生瞎叫唤个啥呀?难不成,有贼闯进院里来啦?”说罢,匆忙地披了件衣服,得得瑟瑟地走出屋子来,还未等他张口说话,便被此人“咔嚓”一刀给砍倒在地。杀了赵文轩之后,悄悄地来到西偏房某间屋子的窗户下,只听到从屋子里传来两名女子的说笑声:   “花姐,你说那姓韩的死丫头,她是不是傻呀?好好地福不享,却偏偏要跟着他那穷爹回去过苦日子去,你说她这是不是傻到家啦?”   “可不是咋的,咱们辛辛苦苦地劝说了她好几天,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怎奈那傻丫头死活就是不开窍,老爷不但没赏咱几两银子花,反而倒是把咱给狠狠地数落一顿,你说咱这是招谁惹谁啦?”   “咳!说来就有气,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就活该受主人家的气。花姐你是不知道,今天那死丫头,不是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给救走了嘛,老爷却把这口恶气,全都撒到赵叔那帮人身上去了,而赵叔晚间却还拿我出气了呢,把我给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芳妹,你说得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花姐,赵叔可跟我说了,说老爷他无论何也要把那姓韩的丫头给抢回来的,到时候,如若咱再劝不动她,老爷就要将咱们全都赶出寇家的大门去呢!”   “哎呀!若果真如此,那可咋办呀!我们孙家还指望着我在寇家挣银子呢!这姓韩的死丫头,岂不是害得我连饭碗也砸了吗?”   “花姐你别这么担心嘛,等赵叔他们把那死丫头给抢回来,咱们再好好地劝劝她不就是啦!如若她仍是不开窍的话,那咱俩就狠狠地教训她一番,拿她好好地出出气,然后再离开寇家,另谋生路去呗!”   “对!既然那死丫头害得我不好过,那她也别想好过,到时候,我非得叫她脱层皮不可!”   躲在窗外之人听罢,顿觉愤怒不已,暗忖道:“可恶的贼丫头,若不说这话,爷爷我兴许还能饶了你们。既然有此歹毒心肠,就休怪爷爷辣手无情了!”迅速持刀闯进屋子里去,一刀一个结果了这俩丫头的性命。由此开始,此人便大开了杀戒,每进到一间屋子里,无论见到是谁,上去就是一刀,吓得那些家奴仆人立马大声尖叫起来:“不好了,杀人啦!”未及跑出屋去,便被此人冲过去一刀砍倒在地。正在睡觉的寇贼听到叫喊声,正欲披衣走出屋来,却被此人冲进屋来,一刀砍翻在地,一命呜呼了。也怪他自己一生为恶,从不行善,如今恶贯满盈,人神共愤,早已是在阎王殿里挂了号,生死薄上勾了名的,故而该当有此报应!寇贼之妻梁氏见到丈夫被杀,吓得顿时大声尖叫起来,岂料,却也被他给一刀砍杀在炕上   街坊四邻听到从寇家传来呼喊救命的声音,只认为是有山贼闯入寇家杀人劫财了,谁又敢跑去他家多管闲事呢?再说了,这寇贼平日里作威作福,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整个牛家庄的人无不恨透了他,谁又愿意前去帮助他呢?   正当此人揪住最后一名仆人,欲下手杀他时,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喝道:“刀下留人!”此人不免愣了一下,却还是挥手一刀将那人给杀了。回过头来瞧了眼来人,见他正是楚平。   你道楚平为何会突然返回到这里?原来,楚平离开寇家之后,护送韩家父女俩离开了牛家庄,将他二人安全地送到一处名为葛家镇的地方安置下来,待安排好这一切,由于担心躲在屋顶上那人,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于是火速赶回了这里,却不料还是来晚了一步。楚平快步走上前去,朝着那人责难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地凶残啊?你怎么见人就杀呀你?”   此人用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兄台说错了,我不只是见人就杀,而且我还杀了两条狗呢!”   楚平朝着他手指过去的方向看了看,无奈地苦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说笑!我且问你一句,这些丫环仆人的,他们又做错了些什么,你怎么连他们也不放过啊?”   此人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谁说她们没有错了?兄台你方才是没有听到这些人说得那些话,如果你听到了,我保证你也会跟我一样,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们的。”   楚平无奈地说道:“纵使她们说得再难听、再不堪,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呀,你又何必非得杀了她们不可呢?”   此人笑了笑,说道:“哎呀!人言楚平仗剑行走江湖,为人处事向以仁义为先,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呀!不过依在下看来,楚兄你不仅仅只是仁义而已,而且是仁义的过了头,仁义的都有些迂腐了!”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不免诧异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晓在下的名姓?”   “既然楚兄问起,那在下也只好如实相告了。”此人双手抱拳,施礼道:“在下姓叶,单名一个锋字。”   “什么?你说你就是叶锋?”楚平十分震惊地说道。   “不错!在下正是叶锋。”叶锋干脆地回答道。   你道楚平听闻叶锋之名,为何会显得如此震惊?原来,叶锋其人在江湖上还是颇有名气的。叶锋来自苗疆,乃是苗疆一带赫赫有名的,“夺命刀客”金风道人的得意弟子,使得一手好刀法。叶锋虽有一颗侠义之心,怎奈为人太过心狠手毒,死在他刀下的人,那是数不胜数,不过叶锋所杀之人,均是一些心术不正、为非作恶的歹人,他从未杀害过一个良善之辈。   却说楚平听到叶锋的回答之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哎呀!常听人言‘夺命阎罗’叶锋,一向嫉恶如仇,见到为非作恶之人,无论其人所做恶事之大小如何,定然一刀杀之,今日一见,方知此言并非虚传呀!”   叶锋摆了摆手,笑道:“楚兄言重了,在下向来秉持的就是‘遇恶必除,除恶务尽’的原则,如果恶人不除,那么好人又岂有活路呢?不过在下又不是什么刽子手,又怎会愿意杀人的呢?实在是被势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呀!”   楚平说道:“话虽如此,然而在下还是觉得,叶兄你有些杀戮过重了。在下想劝告叶兄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呐!对于那些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徒,一刀杀之倒也没什么。可是对于那些因一时不慎,犯下点小是小非的人,希望叶兄你还是对他们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又有何妨呢?毕竟妄杀生灵,有违天道哇!”   听闻楚平此言,叶锋低头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既然是楚兄你好言相劝,那么在下日后行走江湖,自当收敛些就是了。楚兄,如今此处事情已了,实在不宜久留,在下就此告辞了,你我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二人各自奔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牛家庄。二人才刚离开没多久,却有几个小蟊贼打此路过,见到寇府门院大开,不免心生歹念,准备偷偷溜进去偷点儿值钱的东西,刚跨进院子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脚,低头一瞧,发现竟然是一具尸体,其中有几个胆小的贼人,登时被吓了个胆裂魂飞,连忙掉头逃走了,却也有三四个胆大的贼人,根本不顾及这些,偷偷地溜进屋子里,翻箱倒柜的胡乱翻找起来   待至第二天上午时分,寇府的门前,被前来瞧热闹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到眼前这番惨不忍睹的景象,有哀叹抱怨的,也有暗自发笑的。在寇府做工的这些丫环仆人的家属闻听此讯,顿觉震惊不已,纷纷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见到自己亲人的尸体后,立马扑上前去哀号不已,痛哭怒骂之声不绝于耳。鹤桐县衙接到报案后,连忙派出数名衙役来到现场查探案情,经过一番走访与勘察,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山贼入室劫财杀人。不过,其中一位名叫葛雄的捕快,却看出了些端倪,他发现这些人均死于同一人手中,而且皆是一刀毙命。他根据死者伤口形成的状况做出推断,杀人者刀速极快,武功极高,绝非一般的山贼可以做到的,他怀疑杀人者乃是江湖中人。正当葛雄打算将自己的发现与看法,告知给捕头大人知晓,却不料,被县衙捕头给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葛雄无奈,只得稍作忍耐,准备返回县衙后告知给县令大人知晓。怎奈回到县衙之后,县令大人却毅然决然地肯定了县衙捕头的说法,当堂做出结案陈辞,认定这就是一起山贼入室劫财杀人案。葛雄认为县令大人如此做法太过草率,正欲据理力争,却不料被县太爷给下令逐出了县衙,葛雄无可奈何,只得愤愤不平地回家去了。葛雄哪里知道,县令大人之所以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   原来,四更天时分,鹤桐县令夫妇二人仍然熟睡之际,却被“呯”地一声闷响给惊醒了,发现睡枕旁边,竟然莫名其妙地插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吓得二人顿觉神魂俱冒,心惊胆寒。待稍微地稳定了心神,发现在刀柄处拴有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条,将其取下展了开来,发现纸条上面赫然写道:   “狗官不仁,暗中收取寇贼赠银,置韩家父女冤情于不顾,本该一刀杀之!念你乃是朝庭命官,平日里并无诸多劣迹,姑且饶之。劝你从今尔后,务必要勒政爱民,善待百姓!如若仍不知悔改,有朝一日,山中野人定会提刀前来取你狗命。切记!切记!”   看罢,鹤桐县令登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颇为震惊地叹道:“天呐!想不到此人不但知晓了我的秘密,竟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县衙里来掷刀留书,看来此人定然是一位颇有手段的能人呐!”   县令夫人冲他责难道:“哎呦,我说老爷呦,当初我是怎么说你来着的,说不让你收那寇家的银子,更不要你干这种昧良心的事情,可你偏偏就是不听呀!这下可好了,终于让这冤家给找上门来了罢!幸亏人家只是把刀给插在了枕头上,这万一要是插在你的脖子上,那你岂不就已经死掉了吗?所以我说老爷呀,从今以后,你可莫要再做这等昧良心的事情啦!”鹤桐县令连连点头称是。当他接到寇家被灭门的案子之后,便早已明了此案定是那位掷刀留书人所为,为了保住自家性命,更为了避免自己的糗事被人知晓,他也只好草草结案了。   且说这天下午,楚平来到了鹤桐县城,听闻到有关寇家灭门之案的结案经过,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哎呀!真是想不到呀,身为堂堂一县之长,办起事情来竟如此地儿戏,看来这鹤桐县令,不仅是一个不仁不义的昏官,而且还是一个昏聩无能的庸官呀!真是可悲啊!”叹罢,转身离开了鹤桐县城。   走出不过三十几里路,来到一座山口前,突然从路旁闪出一位手持钢刀,以黑巾遮面的黑衣人来,挡住了去路。此人将刀一横,朝着楚平高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山前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管杀不管埋!”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18章 折服叶锋   话说楚平正行走于山路之上,突然被一位黑衣蒙面人给拦住了去路,楚平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镇定自若地说道:“何方歹徒,光天化日的,竟敢拦路打劫,未免也太大胆了罢?”   不料,这人亳不示弱,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小子,你无需知晓我是何人,你只需将随身携带的财物,通通给我留下来即可,否则的话,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楚平隐隐感觉到,此人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自然,仿佛故意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似的,楚平眉头一皱,将脸往下一沉,说道:“那我要是偏偏不给你呢?你却又待如何?”   “那你就受死罢!”话音刚落,扬刀朝着楚平跟前猛冲了过来,楚平见状,立刻拔剑在手,快步迎上前去,只听刀剑“叮当”作响,二人立马斗在一起。斗不过数合,楚平却已然认出了此人,暗自笑道:“好你个叶锋啊,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过起贼瘾来了!看来,你是想借此来试探一下我的手段如何,那好呀,就让我陪你好好地玩一玩罢!”顺手将后背上的包袱摘了下来,“噗咚”一声扔到路旁,集中精神与叶锋过招。叶锋见状,只觉得甚合自己的心意,却也集中全力,准备与楚平好好地较量一番,二人也不言语,惟听刀剑之声,叮当乱响。楚平不过持招架之势,却并不还手攻击。而叶锋则不然,只见他步步紧逼,刀刀凌厉,招招凶狠。见他刀刀逼紧,门路精奇,楚平心中暗自佩服道:“狂气纵横三万里,入海擒龙鬼神惊!擒龙刀法迅猛刚劲,果然是好刀法!”叶锋却也暗自叹道:“楚平只持招架之势,却并不主动进攻,与人争斗却不忍心下狠手,果然仁义啊!”   走招数合,只见叶锋突然挥刀直朝楚平头顶削来,楚平见势不妙,顺势仰面躲了过去,岂料叶锋却又反转过手来,朝着楚平的下三路横扫过来,楚平猛地一跺脚,朝后纵身一跃,直接跃到叶锋的身后方去了,还未待站稳脚根,只觉得迎面一股寒风袭来,“嗖”的就是一刀,直朝自己头顶猛劈了过来,楚平大吃一惊,连忙将剑横着往上一迎,将刀格挡开来,暗自想道:“好你个叶锋啊,下手竟如此凶狠,敢情你这是要与我拼命不成吗?看来我也不能再与你客气了,我非得使出些真本领不可,也好教你知道知道,我楚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计较毕,便把宝剑一横,等刀临近,使了个鹤唳长空势,用力往上这么一削,只听“噌”的一声响,叶锋手中之刀登时断作两截,楚平又顺势朝他使了个金丝绕腕式,“叮咚”一声响,竟将叶锋手中那半截断刀也打落在地上,至此,叶锋彻底落败。楚平收住剑势,朝着叶锋扬手说道:“叶兄,事到如今,可还要继续斗下去吗?”   叶锋闻言,顿觉羞愧难当,伸手将蒙住脸的黑巾摘了下来,羞愧地说道:“原来,楚兄你,你早就已经认出我来了?”   “不错!”楚平收剑回鞘,说道:“虽然叶兄你想极力地去掩饰自己的身份,怎奈你方才所使的擒龙刀法,还有你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却早已经将你给出卖了!”   “原来如此!”叶锋更觉羞愧不已,连忙向楚平施礼赔罪道:“楚兄,刚才小弟多有冒犯,还望楚兄恕罪!”   楚平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说道:“叶兄千万不要这样,你我刚才只不过以武会友,比武较技而已,在下又怎会见怪呢?”   叶锋摆了摆手,说道:“楚兄你如此说,却教小弟我,只觉得更加羞愧了,楚兄你方才一味地忍让,而我却不识好歹,步步紧逼,真是深感惭愧呐!楚兄,如今胜负已分,小弟我不但佩服楚兄你的本领不凡,更是佩服楚兄你的为人呐!楚兄你不愧是一位仁义的江湖豪侠!小弟我,真是自愧不如!”   楚平握住他的手,说道:“叶兄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此一来,却叫在下如何能担当得起呢?你我只是比武较技而已,又何必如此地在乎胜败输赢?叶兄,如今天色渐晚,你我兄弟二人,何不一起到前方的镇子上,找家客栈坐下来,好好地喝上一杯,然后在痛痛快快地畅谈他一个通宵,不知叶兄意下如何?”   叶锋双手抱拳,施礼道:“好啊!既然是楚兄盛情相邀,那在下自是乐意奉陪了。楚兄请!”   “叶兄请!”二人携手并肩,说说笑笑的,一起朝着前方不远的三石镇走去。来到镇子上的一家铁匠铺前,叶锋止住了脚步,对楚平说道:“麻烦楚兄在此稍等片刻,小弟打算进到里面去,请铁匠师傅替我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刃。”   楚平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反正我也闲来无事,不如由我陪同叶兄一起进去罢!”   “如此也好!”二人分前后走进铁匠铺里。铁匠铺的老板见到有客人光顾,一眼便瞧出了他二人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快步走上前来,笑脸相迎道:“哎呦!欢迎两位客官光顾小人的铁匠铺,不知二位来此,究竟打算要打一件什么样的兵器呢?”   叶锋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到这铁匠铺子里陈设的兵器式样倒是挺齐全的,而且做工工艺也相当地不错,朝着铁匠铺老板问道:“店家,不知你这铺子里,可有好铁吗?”   铁匠笑了笑,说道:“瞧这位客官说的,若无好铁,那我这铁匠炉子,咋还开得下去呀?客官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不瞒客官你说,我这铺子里,啥样的好铁都有,什么生铁啦、铸铁啦、还有镔铁、锰铁啦,那是样样都有啊!只要客官你舍得花银子,我保证给你用最好的铁。”   叶锋欣慰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店家你尽管放心,我有的是银子,麻烦店家选用上等的好铁,替我打造一柄长约三尺二寸,重约八九斤的宽背钢刀便是!不过我有些着急,烦请店家能够尽快地替我打造出来,事后我定会多付给你些银子的。”   铁匠欣喜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嗳!好嘞!客官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到时候包你满意!只是客官,请您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息去罢,小人这就要开炉了,请客官明早再来取刀也不迟嘛!”   “那好罢,那就有劳店家了。”说着,便伙同楚平一起前去寻找落脚的客栈。找寻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一家中等规模,名为“福春客栈”的客店门首前,楚平对叶锋说道:“叶兄,你我二人找了这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家客店,如果叶兄不嫌弃的话,那咱俩今晚,不如就将就着住在这里吧?”   叶锋笑了笑,说道:“楚兄,你我行走江湖的,自是随遇而安,如今能找到这么一家客店,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哪里还顾得上挑挑捡捡的?”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如此看来,倒是我太过于矫情了。如此,那咱这就进去罢!”   进到福春客栈的门里,跑堂官连忙迎上前来,点头哈腰地笑道:“二位客官好,不知二位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呀?”   “住店!”叶锋十分干脆地回答道。   跑堂官接着问道:“既然是住店,那不知二位客官,打算要间什么样式的房间呢?”   楚平朝着他客气地说道:“小二,麻烦你替我二人备一间一明一暗的上等客房,然后再备一些好的酒菜送到房里来!”   “嗳!好的客官!请二位随我来吧!”跑堂官将楚平、叶锋二人带领到楼上,替他二人选好了房间,请二人进到屋子里,快步跑下楼梯,前往后厨置备酒菜去了。进到屋子里,见到屋内的摆设倒是挺幽雅的,屋子被收舍得也是相当的干净,打开窗子,正好可以瞧见那一轮刚刚显露出半张脸来的明月,隔着树影,倒是替她增添了几分朦朦胧胧的美感,二人对此倒是十分地满意。来到桌子前,二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一边闲聊着,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工夫不大,跑堂官带领着几位伙计,将准备好的酒菜一一送了进来,整整齐齐地摆列在桌子上,颇为客气地寒喧了几句,一招手,送菜的伙计们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跑堂官反手把门带好,随后走下楼去。楚平率先起身端起酒壶来,先是替叶锋斟满了一杯酒,随后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端起酒杯来,向叶锋敬酒道:“来,叶兄,由在下先敬叶兄您一杯酒罢。叶兄,请!”   “楚兄请!”二人相视而笑,对饮而尽,随后,又由叶锋端过酒壶斟起酒来,二人再次地一饮而尽   如此这般,二人一边对饮,一边畅谈,倒也十分地酣畅尽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彼此都添了一丝丝的醉意,此时天色却已经很晚了,于是便分里外两间,就枕安歇!   岂料,二人睡意正浓,突然被一阵莫名其妙地吵闹声给惊醒了,楚平、叶锋二人悄悄地坐起身来,只听到从屋外传来一名妇人痛苦地喊叫声,叶锋不免一惊,叫道:“不好!肯定是那妇人遭遇到危险了。楚兄,事不宜迟,你我二人还是赶紧地,前去搭救那妇人的性命要紧!”说罢,便欲披衣下床。   楚平却伸手拦住他,说道:“叶兄,你听错了,请你再仔细地听一听,这并不是妇人遇到什么麻烦了,而是那妇人正生孩子呢!”叶锋听他如此一说,凑到窗边仔细听来,只听到有人喊道:“快!快去请产婆来!”不免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妇人要生了,我还以为”说着,便悄悄地坐回到床上,颇感羞愧地低下了头去。   楚平笑道:“叶兄,虽是你听错了,但从这一点上,却也可以看得出来,你的确是一个急人之所难的真侠客,不忍坐视他人安危于不顾,的确是很难得!”   叶锋不免有些羞愧地说道:“楚兄你莫要宽慰我了,我连这么点儿小事情,竟然也会听岔劈了,我,我真是太粗心了我。”   楚平连连摆手道:“不,不是的叶兄,这不是你粗心,而是由于你一心急于去救人,所以才没能集中注意力来辩听仔细的。”   “好了,楚兄,你就不用宽慰我了。时候不早了,还是抓赶时间休息罢!”说罢,便一头躺了下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只是躺在那里默默地发呆。   在他暗自发呆之际,楚平起身说道:“叶兄,请你自己先在房里呆一会儿罢,我打算出去方便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叶锋听罢,连忙回应道:“那好吧!楚兄你自去方便便是,不必顾及我的。”   “嗳!好的。”说着,披好衣服走出屋去。然而过去了许久,却仍旧不见楚平回来,叶锋不免感到有些担心,正准备起身出去寻找,却见到楚平恰好在这时候回来了,叶锋不禁疑惑地问道:“楚兄,你方才不是说,只是出去方便一下的吗?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呀?”   楚平眼珠一转,想了想,说道:“噢!是这样子的,我突然感觉到有些肚子疼,所以才耽搁了许久。叶兄,时候不早了,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时??,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罢!”   “嗳!那好吧,楚兄你也赶紧地抓紧时间休息罢!”说罢,二人便各自躺下身来,就枕安歇。   待及天明时分,二人净面冼手,濑口装扮停当,走下楼梯来,准备吃早点,却见到客店掌柜的,正独自一人坐在柜台前暗自发呆,看他那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似的,楚平悄悄走上前去,朝他问道:“掌柜的,这一大清早的,你究竟是为了何事,如此这般不高兴啊?”   客店掌柜的勉强笑了笑,说道:“哦!没什么,二位客官这么早就起来了,想必是肚子有些饿了罢?二位稍待,我这就去命伙计们,去给二位备饭去。”说罢,转身便朝后堂走去,楚平仍觉得掌柜的似乎有些不对劲,见他执意不肯说,却也不好追上前去细问。二人挑了一张干净点儿的桌子,面对面地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早饭还未上桌,跑堂官先是替他二人端过一壶清茶来,说道:“二位客官请先用茶罢,早饭过会儿就会送过来的。”楚平朝他询问道:“小二哥,麻烦问你一下,你们东家,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大清早的,为何会如此地不高兴呢?”   不知跑堂官究竟会说出些什么样的话语来?且看下文分解。 第19章 幽灵余孽   跑堂官先是用眼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悄悄地凑到楚平、叶锋二人的跟前,轻声地说道:“不瞒二位客官,只因我们东家的娘子,昨晚生下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小少爷,所以我们东家才会不高兴的。”   “噢!原来如此啊!”楚平不免叹惜道:“摊上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任谁也无法高兴地起来的。”   岂料跑堂官却又说出一句令人深感意外的话来:“二位客官有所不知,其实我们东家的娘子,前年刚生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小姐,不料今年,却又生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小少爷,这实在是令我们东家有些难以接受啊!”   楚平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莫非是你们东家的宅子坏了风水不成?”   跑堂官摆了摆手,说道:“嗌!?岂止是我们东家的宅子坏了风水了,应该说是我们整个三石镇坏了风水才是真的啊!”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叶锋二人颇感震惊,楚平朝他问道:“小二哥,照你的意思,难道这三石镇上,还有别的人家发生过此等不幸的事情不成?”   “不错!”跑堂官连连点头说道:“也不知道我们整个三石镇上的人,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了,自打前年开始,我们这镇子上的人家,但凡谁家生下个娃子来,那都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孩子,你们说一说,这是不是有点儿忒邪门了呀?若照这样发展下去,等过上个五六十年的,那我们整个三石镇上,岂不到处都是哑巴了么?这可怎生得了啊?”   楚平、叶锋二人不免感觉到更加地震惊了,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有些蹊跷,正准备再次询问跑堂官一些事情,岂料这时,客店掌柜的却走过来朝着跑堂官骂道:“你这惫懒的狗才,你不快点儿过去做活,却跑到这里瞎嘀咕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否则,我非得扣你的工钱不可!”   跑堂官吓得连忙苦苦哀求道:“哎呦!求求东家你别发怒,小的,小的这就干活去,求求东家高抬贵手,可千万别扣小人的工钱呐?”   掌柜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罢,看在你平日里做活还算勤快的份儿上,我姑且饶了你这一次。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招呼客人去!”   “嗳!好的!小人这就去招呼客人去了,多谢东家了,多谢啦!”转身便跑开了。掌柜的回转过身来,朝着楚平、叶锋二人笑了笑,说道:“二位客官,刚才那浑小子,一定跟你们说了不少的浑话吧?请二位千万别当真啊!”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掌柜的,在下以为,刚才人家小二哥说得可都是些十分要紧的话,而且相当的要紧!麻烦掌柜的告诉我们,最近这两年以来,在这三石镇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情没有?”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看二位是不是有些多心了,无缘无故的,干嘛要管起我们三石镇的闲事来了呢?”   听他如此一说,叶锋登时就急了,猛地一拍桌子,“噌”地站起身来,上前一把揪住掌柜的衣领,喝道:“我说你这厮可真是不识好歹呀?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觉得三石镇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殊不简单,搞不好,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鬼你知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趁早地,把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这镇子上发生的一切可疑的事情,通通给我讲出来,否则的话,休怪我要你的好看!”   掌柜的被叶锋给吓得直打哆嗦,差点儿没尿了裤子,哪儿还能说得出话来的?楚平连忙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向叶锋劝道:“叶兄你这是干嘛呀?你莫要如此地冲动好不好?你瞧瞧你把人家掌柜的给吓得,都快成筛糠的了!”   叶锋对楚平说道:“楚兄啊,不是小弟我冲动,实在是这家伙他,他忒不识好歹了!”   楚平无奈地摆了摆手,笑道:“好好好,千不该,万不该,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这掌柜的不对!麻烦叶兄你先坐下来消消气,由在下来劝说他一下,你看好不好啊?”叶锋虽然很是生气,看在楚平的面子上,却又不好发作,只得一屁股坐了下来。见他这般,楚平忍不住暗自地笑了笑,随即,转过身来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也不要见怪,我这位兄弟,他就是这么一个急脾气,不过他的为人却是很好的,所以掌柜的,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罢?来,掌柜的,麻烦你先坐下来,咱们俩好好地聊一聊,可以吗?”见楚平待人倒是挺客气的,掌柜的点了点头,亳无顾虑地坐了下来,向楚平问道:“这位客官,如果你有什么疑问,请尽管提出来好了,小人一定会尽力答复你的。”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那好,那我就直接问了。麻烦掌柜的好好回忆一下,最近这两年以来,咱们这镇子上,可曾发生过什么,让人感觉到颇为蹊跷的事情没有啊?”   掌柜的手托下巴,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有!若说到让人感觉到蹊跷的事情呢,恐怕莫过于怀安堂的刘老板,出高价收取脐血这件事情了。”   “什么?”叶锋不免惊愕道:“你说有人出高价收取脐血?”   “是是啊!”客店掌柜的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叶锋绕到掌柜的跟前来,朝他问道:“掌柜的,我来问你,那怀安堂的刘掌柜,他是不是还曾向这些产妇,低价提供过安胎药?”   “对对呀!客官你是怎么知道的?”客店掌柜的颇感好奇地问道。   叶锋愤怒地喝道:“可恶!想不到幽灵教这帮余孽,竟然又跑到这里来害人了。”   “什么?幽灵教?”楚平颇为震惊地说道:“叶兄,据我所知,这幽灵教,不是早在十八年以前,就已经被你的师父金风道长,和苗疆八圣联手,一起给彻底地消灭掉了吗?”   叶锋摆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实不相瞒,楚兄,当年的幽灵教教主上官于飞,的确已经被我的师父和苗疆八圣联手给杀死了,而且当年也确实杀死了他幽灵教不少的教众。不过遗憾的是,当年苗疆夷毳山幽灵宫一场激战过后,我师父他们,却并未找到上官于飞那仍处于襁褓中的儿子,上官城的踪迹,同时也并没有找到幽灵教四大护法当中的玄武护法的尸体,这二人从此下落不明。真是想不到,这幽灵教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如今却会在这里出现了,而且仍旧使用此等卑劣的手段来祸害人,真是太可恶了!”一巴掌将茶杯拍了个粉碎。   客店掌柜的被吓得直打激灵,他压根听不懂他俩在说些什么,满怀疑惑地问道:“二位客官,你们说得这都是些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呀?”   叶锋朝他说道:“掌柜的,这些江湖上的事情,你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当然不会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怀安堂的刘掌柜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掌柜的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那请你自己好好地琢磨琢磨,在这怀安堂掌柜的还未来到三石镇之前,你们这镇子上,可曾发生过这等奇怪的事情吗?还有,但凡这些生下哑巴孩子的产妇,在怀胎之时,是不是都吃过这怀安堂提供过的安胎药啦?”   听叶锋如此一说,客店掌柜的连连点头称是,颇为震惊地说道:“原来,我们三石镇上发生的这种种不幸的事情,竟然是被这怀安堂这刘掌柜的给害的,却并不是得罪了什么神灵啊!”   “不错!”叶锋连连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怀安堂的贼人,定然是幽灵教的余孽无疑。掌柜的,不知这三石镇上,如今可还有刚怀孕不久的孕妇吗?如果有的话,烦请掌柜的,速速派人去知会她的家人一声,叫她可千万别再吃那怀安堂提供的安胎药了,免得伤害到她腹中的胎儿。”   客店掌柜的连连点头说道:“嗳!好的客官,请客官放心,我这就亲自到住在南街的李大员外家走一遭,提醒那李员外一声,切莫再让她的儿媳妇,吃那怀安堂的贼崽子提供的安胎药了。”话音刚落,快速地跑出了客店,直接朝着南街李大员外家跑去。   叶锋对楚平说道:“楚兄,看来咱俩来任务了,这早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楚平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叶兄稍待,我这就回房取剑去。”待楚平取剑下楼来,便同叶锋一起朝着铁匠铺走去。来到铁匠铺门前,却见到铁匠师傅和几个伙计正在埋头打磕睡,看来这几人,定然是劳累了一宿,所以才会如此疲惫不堪的。叶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铁匠等人立马醒了过来,迎上前来笑道:“哎呦!二位客官来得可够早的,这钢刀业已打造好了,请客官自行验看一番,看看是否满意啊?”说着,便将打造好的钢刀递到了叶锋手中。叶锋接过刀来,仔佃地验看一番,只见刀身犹如明镜一般的光亮,透发出一股子冷森森的寒气,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在不停的流动着,更加增添了几分锋利的凉意。叶锋将刀拿在手中,不停地来回翻转瞧看着,用手轻轻一颤,只闻听呛啷啷声音乱响,光闪闪遮人面,冷飕飕逼人寒,霞光灼灼,冷气侵人,令人好生喜爱。楚平定睛一瞧,暗暗称奇,心想:“有如此好刀在手,日后却不知,这世上又要枉添多少亡魂啊!”叶锋不胜惊喜地叹道:“哎呀!果真是一把好刀啊,亮如明镜,寒若秋水,师傅果真是好手艺啊!”   铁匠连忙笑了笑,谢道:“多谢客官的赞许,只要客官您满意,那小人这一夜的辛苦,也就没有白费!”   叶锋收起刀后,对铁匠说道:“店家,不知这铺子里,可否有件试刀的家伙什没有?”   “有,有的,客官稍待,小的这就去为客官取来。”工夫不大,只见铁匠取过一条长约两尺,宛如拇指般粗的铁棍来,对叶锋说道:“客官,你看拿它来试刀如何?”   叶锋点头说道:“很好!店家,劳烦你将这铁棍朝外抛出去罢!”   “嗳!好的,客官!”说着,扬手便将铁棍朝着空中高高地抛了出去,叶锋抬头一望,迅速纵身跃上前去,只见他来回地这么左右挥了几刀,那铁棍登时断作数小段,“叮叮当当”地悉数掉落到了地面上,铁匠等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暗自称赞道:“哎呀!果真是好身手啊!”   叶锋仔细地瞧了瞧刀刃处,只见并未形成一处卷口,暗自笑道:“果真是好刀啊!”回转过身来,对铁匠说道:“店家,打造这样一把好刀,却不知究竟要花费多少银子啊?请店家尽管直言相告,在下定然会一文不落的,全数付给你的。”   铁匠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客官,其实早就已经有人替客官您付给小的银子了,非但如此,那人还额外地多赏给了小人十两银子呢!”   叶锋听罢,不免疑惑地问道:“哦?店家,不知那付给你银子的人,他究竟是谁啊?”   铁匠更不搭话,只是偷偷地瞄了楚平一眼,叶锋却早已发现了,朝着楚平笑了笑,说道:“楚兄,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你昨晚走出屋来那么久,根本不是因为肚子疼,而是特意跑来此处,提前替小弟将这打刀的工钱给支付了吧?不知小弟猜得可对否?”   楚平见欺瞒不过,只得承认道:“不错!叶兄猜得一点儿也不错,只因在下无意间毁坏了你原先的那把刀,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想借此来补偿叶兄一番,未能来得及知会叶兄你一声,还请叶兄莫要怪罪才是!”   叶锋笑道:“楚兄啊,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是小弟的不是,楚兄你又何必感到愧疚啊?楚兄,请你告诉小弟,你到底花费了多少银子,小弟立刻交还给你。”说着,便要由怀中掏出银子来。   楚平连忙阻拦道:“叶兄莫要这样做,如此,你我弟兄之间,岂不就显得生分了不是?叶兄还是不要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罢!”   叶锋双手抱拳,说道:“既是如此,那小弟就不再谦让了。楚兄,如今刀已取回,你我这就一起前往那怀安堂走一遭如何?”   “好!事不宜迟,咱这就出发,一起前往怀安堂!”待向铁匠讨要了绿鲨鱼皮刀鞘,二人一齐朝着怀安堂进发。来到怀安堂门首前,见到只有一位小哥站堂,叶锋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小哥,不知这坐堂大夫,现在何处啊?”   站堂小哥仔细地瞧了他二人一眼,问道:“客官,不知你打算瞧什么病呀?亦或是准备取些什么药材啊?如果是简单些的劳什活呢,由小的代劳就可以了,若是复杂些的呢,小的自会进到里面去,替客官知会坐堂大夫一声的!”   叶锋瞧了眼楚平,二人彼此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叶锋对站堂小哥说道:“这位小哥,只因在下的娘子刚刚有了身孕,在下特意来此,是想替我家娘子取些安胎药的,此事是断然马虎不得的,故而还是劳烦小哥前去知会坐堂大夫一声罢?”   “那好吧!请二位稍待,小的这就去请坐堂大夫前来就是了。”说罢,便转身进到里面去了。工夫不大,果然见到一位约摸五十来岁年纪的中年男人,从屋子里缓缓地走了出来,二人仔细地瞧了瞧此人的样貌,见他生得一张紫褐色面皮,一双浓眉阔目,塌鼻梁,火盆囗,颌下并无太多的胡须,模样甚是令人惊悚骇然,叶锋顿觉愤恨,怒喝道:“好个恶贼,果然是你!”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20章 探知匪巢   坐堂大夫见到叶锋如此这般,连忙上前施了个礼,笑道:“怎么?难道这位客官,认得在下不成?可依在下的记忆里,却并不曾见过阁下呀!在下以为,客官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叶锋怒声喝道:“江怀桥,你休要再跟我装蒜了,据我师父以前跟我描述的样貌情形来看,我敢断定,你就是当年幽灵教四大护法当中的玄武护法——江怀桥!”   此人不免一愣,暗自想道:“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了。看此人的年纪并不算太大,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知晓我的底细的?还有,也不知道他的师父,究竟又是何人?”朝着叶锋摆了摆手,笑道:“这位客官,如此看来,你果真是认错人了,在下姓刘,名叫刘成实,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江怀桥啊!”   叶锋冷冷地笑道:“哼!名字可以改,样貌也的确或多或少改变了些,但你的功夫总还没忘记罢!”话音刚落,迅速拔刀在手,朝着他猛冲了过去,江怀桥不免大吃一惊,情急之下,果然施展出自身的看家本领,与叶锋打斗了起来。斗不过数合,叶锋持刀指着他笑道:“孤影搜魂掌!江怀桥,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江怀桥眉头一皱,怒眼一瞪,将脸往下一沉,怒声喝道:“臭小子,看你刚才所使的,正是‘夺命刀客’金风道人的擒龙刀法,不知你与那金风杂毛老道,究竟是什么关系?”   叶锋毫不掩饰地说道:“实话告诉你罢,金风道长正是我的师父!”   江怀桥愤怒地喝道:“可恶!想不到你竟然是金风老贼的徒弟,当年那金风老贼不但残忍地杀害了我们幽灵教的上官于飞教主,而且还杀死了我幽灵教不少的好弟兄。今日,我就先拿你开刀,然后再去找那金风老贼算账。小子,你就认命罢!”话音未落,挥舞双掌朝着叶锋攻了过来,楚平见状,连忙拔剑在手,与叶锋合力一处,苦斗江怀桥。见到这般情形,吓得那位站堂的小哥,连忙抱头跑出了药铺去,不多时,药铺的门外,围过来不少瞧热闹的人,他们一边瞧着,一边惊叹道:“哎呀!真是想不到呀,想不到这怀安堂的刘掌柜,竟然还是个练家子呢!只是不知道这俩年轻人,和这刘掌柜的之间究竟有何过结?他们怎么会突然之间打起来啦?”   双方苦斗三十佘回合,江怀桥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自知不是楚平、叶锋二人的对手,虚晃一招,“咣当”一脚踢过一张椅子来,纵身逃走了,楚平、叶锋二人又岂肯放过他,迅速朝着他直追了过去。见到三人纵身飞离此处,瞧热闹的众人更是震惊不已,纷纷不停地议论起来。这时,只见到福春客店掌柜的,匆匆忙忙地朝这边跑了过来,来到众人跟前,稍微地喘了口气,便向他们详细地讲述起整件事情的经过。众人听罢,无不惊得目瞪口呆,愤恨地骂道:“可恶的贼人,竟然使出此等卑劣的手法来害人,还好这两位少侠及时来到了咱们三石镇,要不然以后,咱们这三石镇上,还指不定会生出多少的哑巴娃子来呢?”   有人提议道:“诸位,这恶贼如此地祸害咱们,咱们还等什么,不如咱们大家一齐动手,把他这怀安堂给砸了算了!”   “对!砸了他狗日的怀安堂!”众人齐声呐喊道,纷纷冲了进去,转瞬间,将整个怀安堂给砸了个稀巴烂。   话说楚平、叶锋二人追逐江怀桥,来到三石镇外的空旷处,双方互呈对峙状态,江怀桥朝着他二人愤怒地喝道:“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性命,那就休怪老夫辣手无情了,你们两个准备受死罢!”说罢,纵身跃至半空,朝着楚平、叶锋二人连发数掌,紫黑色的团状掌气直奔二人袭来,楚平、叶锋各自为阵,连连挥舞刀剑抵挡袭来的掌劲,双方僵持不下,只觉得他的掌劲强劲有力,气势逼人,震得二人只觉手掌疼痛难禁,双臂酸麻难耐。对峙多时,楚平猛地纵身腾空跃起,朝着江怀桥奋力使出一记“虎啸龙吟”式,江怀桥不免大吃一惊,迅速侧身旋转躲避开来,楚平却又朝他连连使出连环斩式,惊得江怀桥竭力地翻滚闪躲,从此再无还手的余地。叶锋趁势朝着江怀桥猛挥一刀,一道耀眼的寒光掠过,刀气直接砍中了江怀桥的左小腿部,只见他“扑通”一声跌落到地上,疼得江怀桥呲牙咧嘴的。楚平、叶锋二人纷纷朝着他走了过去。来到跟前,叶锋将刀架到江怀桥的脖颈之上,喝道:“姓江的,如今你已落到我二人的手中,我劝你还是识相些,赶紧把上官城的下落告诉我们,我或许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立刻就结果了你。快说!那上官城小儿,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江怀桥冷冷地笑道:“无知的黄口小儿,你江爷爷我,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卖主求生之辈!想从我的口中得知我主人的下落,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说罢,竟然伏刀自尽了。叶锋不免一愣,愤恨地喝道:“可恶!好不容易才得到有关于上官城的一丝线索,想不到就这样断掉了,以后若想找到他,恐怕是更加地困难啦!”   楚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叶兄,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如此灰心嘛!虽然江怀桥已经死了,可眼下不是还有一个站堂小哥的吗?我们从他那里,或许可以得到有关于上官城的线索的。”   “对呀!”叶锋兴奋地说道:“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楚兄,还是你的脑子好使!”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叶兄,其实这并不是我的脑子好不好使的问题,而是你有些太着急了,所以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好了,叶兄,你我还是抓紧时间赶回三石镇,找那个站堂小哥了解情况去罢?”   “嗯!好的,走吧!”二人一齐返回三石镇去了。回到三石镇的怀安堂门首前,见到以三石镇保长为首的众人,正站在那里翘首以待二人的归来。见到楚平、叶锋二人终于回来了,众人连忙迎上前去,争相问长问短,搞得二人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见到他二人为难的样子,三石镇保长率先站了出来,朝着众人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听我石某人一句劝,请大家先安静下来好不好?如此,才好让这二位少侠,给我们讲一讲事情发展的经过啊!”石保长话刚出口,众人果然立刻安静了下来,楚平向众人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众人听罢,无不兴奋地笑了起来,福春客店掌柜的走上前来,向他二人致谢道:“太好了,贼人已死,我们三石镇,终于可以恢复已往的平静了!二位大侠,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为我们三石镇除去了这天大的祸害呀!”   “对!感谢二位大侠为我们三石镇除去了这祸害!真是太谢谢了!”众人齐声向二人谢道。   叶锋走到人前,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只恐怕你们现在高兴地为时过早了,因为那真正的幕后黑手,此刻还没有被揪出来呢!只有把这幕后元凶给铲除了,那才是真正值得我们高兴的时候呢!”   其中一位老者,上前朝着叶锋问道:“敢问这位大侠,不知那幕后黑手,他到底是谁呀?”   叶锋朝着此人笑了笑,说道:“老伯,实话告诉你吧,这幕后黑手啊,正是这怀安堂掌柜的主子,而且他还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江湖人物咧!”   听叶锋如此一说,人群之中,有人颇为震惊地说道:“哎呦!原来这怀安堂的贼人,全都是江湖中人啊,怪不得那刘掌柜的还会功夫的嘞!”   那位老者朝着叶锋再次问道:“敢问大侠一句,不知你们二位,可曾找到那贼头的藏身之处啦?”   叶锋笑道:“老伯,这正是我二人返回三石镇的原因!不知你们有谁知道,这怀安堂的站堂小哥,躲到哪儿去了?”   石保长上前笑道:“不瞒二位大侠,那贼小子刚要逃出三石镇去,就被守门人给抓了回来,现如今,正绑在我家后院的马厩里呢!我这就带二位大侠瞧瞧那贼小子去。”在石保长的带领下,楚平、叶锋二人朝着保长家走去,不多时,来到了石保长家后院的马厩处,见那小子果然被反绑在一根拴马的木桩子上,见到有人到来,连忙苦苦哀求道:“求求各位大爷放了小的罢,小的和那刘掌柜的,哦!不对,是那姓江的贼人,小的和他真得不是一路人啊!求求你们就放了我罢!”   叶锋缓缓地走了过去,朝他笑了笑,说道:“小子,你说自己不是,那就不是啦?你可曾见到过,有哪一个贼人的脸上,会写了个‘贼’字的?小子,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待得好,免得惹本大爷生气,到时候,可别怪本大爷对你不客气。说,你们幽灵教的总坛到底在哪儿?那上官小儿究竟躲在何处?如若不说,我将会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全给你割下来!”   站堂小哥被吓得裤子都湿了,求饶道:“求求大爷你饶了我吧,我,我真得什么也不知道哇!”   叶锋愤怒地喝道:“你还嘴硬是不是?我看你他娘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好,那我就先让你尝点儿苦头,我看你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着,用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肩胛骨,疼得他嗷嗷直叫起来,却仍旧坚持道:“求求大爷饶了小的吧,小的是真得什么也不知道哇!”见他仍旧坚持不说,叶锋又加大了些力度,疼得这小子险些昏死过去。   楚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将叶锋拉了开来,说道:“叶兄,看来此人说得的确是真的,我看他定然不是什么幽灵教的贼人啊!”   “楚兄何以如此相信他所说的话呢?难道你不知道人心叵测的吗?你又怎么可以单凭他说得这几句话,就断定他不是幽灵教的贼人了呢?”叶锋颇为不满地说道。   “那你又凭什么断定他就是幽灵教的贼人了呢?”楚平朝着叶锋怒喝道。   叶锋见到楚平发怒,登时愣住了,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楚平猛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表现得有些失态了,连忙向叶锋致歉道:“对不起,叶兄,我,我方才对你无礼了,真得很对不起!”   叶锋拍了拍楚平肩膀,笑道:“没关系的,楚兄,我知道你是个仁义之士,一向不忍心看到别人受苦,所以小弟又怎么会怪你呢!楚兄,或许你说得是对的,我方才试过了,发现这小子,竟然连一点儿武功底子也没有,或许他真得不是幽灵教的贼人,看来从他身上打探到上官城行踪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叶兄莫要灰心,纵使他不是幽灵教的人,我料定也可以从他身上打探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的。”转过身来,朝着此人问道:“小兄弟,请你好好地回忆一下,自打你来到那怀安堂以后,可曾见到过有什么可疑之人,来到怀安堂与那刘掌柜的见过面?亦或者是说,当刘掌柜的与人见面之时,可曾有过要你回避的情形啊?麻烦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们。”   此人仔细地想了想,连连点头说道:“有!小的记得有一次,有一个装扮很奇怪的人来到了我们怀安堂,而且那人和我们刘掌柜的躲进里屋商谈了许久,小的当时只觉得有些好奇,便趴在门框上偷听了一小会儿,只听到他们说起了一些收取什么脐血的事情,而且他们好像还曾提到了一个地名,好像叫做什么山来着?哦!对了,是一个叫做青龙山的地方。”   “青龙山!”楚平、叶锋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呀!就是青龙山。”此人又重复了一遍。   楚平回过头来,朝三石镇保长问道:“保长大人,不知在这三石镇附近,可真得有青龙山这么一处地方吗?”   石保长果断地回答道:“有!不瞒二位,这青龙山就在我们三石镇的正北方,离三石镇只有七十里地的路程,不过那里只是盘踞着一群山贼啊,却并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幽灵教呀!”   叶锋问道:“敢问保长大人,你可知道,那群山贼是何等样式的衣着装束?”   石保长手托下巴,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我听那些被山贼打劫过的商人叙述过,说那些山贼,人人都戴着一幅油彩面具,头裹青色帻巾,身穿紫褐色宽袖长袍,脚蹬紫金八步虎头薄底布靴,而且每个人都还腰悬一口月牙弯刀,身背一张紫杉宝雕弓,每人的配箭,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枝。”   叶锋听罢,顿觉兴奋不已,笑道:“不错,不错!这正是幽灵教教徒的标准配置,如此看来,这些山贼,正是幽灵教的教徒无疑了。”   “太好了!”楚平兴奋地说道:“我们终于找到幽灵教的藏身之地了!”   叶锋对楚平说道:“楚兄,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向青龙山进发吧?”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冒然前往青龙山的,而是先应该好好地计划一番,然后再出发的才好!”   “不错!”石保长点头赞同道:“这位大侠说得不错!纵使二位大侠本领非凡,但毕竟对青龙山的山势地形不甚了解,对于贼寇的布防情况更是一无所知,所以二位绝对不可以冒然前往的。”   “那依二位的意思,究竟打算该怎样做呢?难道我们就这样子放过他们了吗?”叶锋颇为不满地说道。   楚平对叶锋说道:“叶兄,你先不要着急,我打算这么办!”凑到叶锋的耳边,将自己的打算悄悄地告诉给他知晓。叶锋听罢,一拍手,兴奋地笑道:“嗳呀!楚兄啊楚兄,想不到你竟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来,小弟我真是服了你了。不过楚兄,这办法虽好,但未免有些太冒险了罢,搞不好,会白白搭上几条人命的。“   楚平笑了笑,说道:“叶兄请放心,我料定这些贼人只是图财,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杀伤人命的。你说我说得对吗?保长大人!”   石保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群山贼,虽是经常下山来打劫过路的客商,但只要是不与他们过分纠缠,肯舍得放弃那些财物,这些贼人是不会轻易伤人的。除非你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主,一旦把他们给逼急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叶锋听罢,对楚平说道:“要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就按照楚兄你的意思办罢!”   不知楚平究竟作何打算?且看下文分解。 第21章 力除上官   见叶锋同意了,楚平这才向石保长说明了自己的打算:“保长大人,麻烦你前去挑选几名精明强干的壮汉,让他们扮作客商的模样,然后再准备五只带锁的大木箱子,在其中的三只木箱子里面,装入些石头即可,至于另外的两只么,则留给我和叶兄好了。待这一切备齐之后,咱们就扮作客商从青龙山下经过,我料定幽灵教那帮贼人,定会下山来抢夺这五只大木箱子的。到时候,你们立刻撤退,至于后面的事情嘛,就交由我和叶兄去做好了。”   石保长听罢,颇为担忧地说道:“主意虽好,只不过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太危险了?只由你们二位前去应付那些贼人,万一有个闪失,那可该怎么办呢?”   楚平宽慰道:“保长大人请宽心,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冒险一试,又如何能够混入魔窟去呢?我二人自会小心行事的,所以,保长大人你就不必太担心了。”   “那好吧!但愿二位大侠能够平安无事!”说罢,依楚平的意思前去准备了一番。石保长去做准备,楚平则来到药铺站堂小哥的跟前,替他解开了绳子,说道:“小兄弟,我看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才会放了你的,希望你还是赶紧地回家去吧,莫要再与那些贼人掺合到一块儿去了。”此人千恩万谢,离开三石镇返回家去了。   待到石保长将一切准备妥当,楚平、叶锋二人,各自钻入到一只大木箱之中,石保长命人将五只木箱子均上了锁,带领着几位壮汉,押送着五只大木箱子,朝着青龙山方向进发。差不多赶了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石保长一行人等,终于来到了青龙山脚下,保长令几位壮汉放慢了些脚步,引诱贼人下山来抢木箱子。过了许久许久,眼看就要走出山囗了,却迟迟不见有贼人冲下山来,石保长不免感到有些失望了,暗自想道:“难不成两位大侠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正当石保长为此感到有些气馁的时候,突然听到“咣咣”一阵锣响过后,果然从山上冲下不少的贼人来,将他们这一队假扮的客商队伍,迅速给包围了起来,石保长粗略地数了数,差不多有二十来名贼人,为首的一名头目,大踏步地走上前来,横刀喝道:“呔!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把这些财物,通通给大爷我留下来,否则的话,休怪大爷我对你们不客气!”   石保长上前朝他作揖道:“大王饶命哇!我们这一行人等,押送着这五大箱子银子,已经赶了有好几天的路了,也确实挺不容易的,求求大王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贼人一听说这五只箱子里装得全都是银子,两只眼睛直冒光,兴奋地笑道:“既然这些全都是银子,那更应该给我留下来啦!识相地,赶紧给我滚蛋,否则,本大爷立刻宰了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滚!”   “嗳!是!我滚!我滚!”石保长连忙点头道,朝后一招手,带领着几位壮汉迅速逃走了。贼人上前抚了抚这五只大木箱子,用手尝试着推了推,搬了搬,竟然纹丝未动,不由得兴奋地笑道:“嗳呀!果然是够份量啊!这次可真是发财喽!”其中一名贼人,正欲上前砍落木箱上的锁,却被贼头目给拦住了:“呔!千万别动这箱子,你小子难道忘了上次李二的教训了嘛,他只是偷拿了十两银子,就被咱们上官教主给一掌打死了,你小子难道也想和李二一样,落得个人死财空的下场吗?”   那名贼人无奈地苦笑道:“斐大哥你误会了,我,我绝对不敢拿银子呀,我只不过是想打开箱子看一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好宝贝,绝对不敢偷拿的!”   斐头目笑了笑,说道:“好了,张迁,我劝你还是别打开的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那位上官教主,一向生性多疑,他一旦见到箱子被人打开过,肯定会怀疑有人偷拿了他的银子的,你说到时候,你还能说得清楚吗?”   张迁听罢,连连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听斐大哥的,我不打开就是了。”   “嗳!这就对了嘛!”随即,向众贼人招呼道:“各位弟兄,赶紧地,把这五大箱子银子,通通抬回山上去!”众贼一齐动手,将五只大木箱子抬了起来,回山去了。石保长等人见到贼人果然中计,这才再次现身出来,保长命其中一人火速赶往县衙去搬请救兵,自己则与另外几人留在此地,静静等候消息,众人的心里,可真是五味杂陈的,既喜且忧。   且说楚平、叶锋二人躲在木箱子里,只觉得一路上颠簸得不得了,差点儿没把身子骨给颠得散了架。不知走了有多久,贼人来到一扇石门前,突然将箱子“咕咚”一声给放了下来,震得叶锋只觉得屁股生疼,愤恨地轻声骂道:“好个大胆的贼人!敢情是想把大爷我给摔死不可吗?你们给我等着,等一会儿大爷我出去以后,非得好好地收拾一下你们这帮贼崽子不可!”   贼人放下箱子之后,斐头目来到石门前,朝着门里大声喊道:“喂!里面的人听着,俺斐擒虎剪径回山来咧!”   不多时,只听到门里有人喊道:“幽灵之门何处开?”   斐擒虎回道:“宇内三千任往来!”   门里人再次喊道:“问君寒齿更几何?”   斐擒虎回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地一声响,石门缓缓地打开了,斐擒虎令贼众将箱子抬起来走进门里去了,众贼人悉数进入到里面之后,“轰隆”、“咣当”,石门再次关闭。躲在箱子里的叶锋忍不住暗自笑了笑,说道:“好一群无耻地贼人啊,竟然还对起狗屁不通的暗号来了,可真是不嫌麻烦呀!幸亏楚兄想出这等办法来,否则,别说进入贼巢了,恐怕连这扇门也肯定没那么容易进得来的!”自此,叶锋更加地佩服楚平了。   贼人抬着五只木箱子转来转去的,不知究竟转过多少的弯口,终于来到了幽灵教的正殿,只见偌大的一处洞穴里,并无多少光亮,阴冷昏暗地如同森罗殿一般,既阴森又恐怖。斐擒虎大步走上台阶,双膝跪倒在地上,朝上拜了三拜,双手抱拳,施礼道:“启禀教主,我等下山才不久,幸运地碰到了一队商客押送着五大箱子银子由青龙山下经过,我等将这五大箱银子,全部给截了下来,特意抬上山来献给教主,请教主亲自查验!”   上官城兴奋地笑道:“好!很好!你们干得不错!本教主定会好好地奖赏你们的。”   “多谢教主!”斐擒虎朝上叩头谢道。   上官城令人将五只大木箱子全部打开,准备好好验看一番。刚刚打开第一只木箱,贼人不免一愣,惊呼道:“禀告教主,大事不好!这箱子里,装得竟然是石头!”   “什么?石头!”上官城吃惊不小,迅速走下台阶来亲自看了看,见到箱子里装得果然是石头,扬手将另一只箱子上的锁头击落,发现里面装得竟然也是石头,顿觉愤怒不已,回过头来,朝着斐擒虎愤怒地喝道:“斐擒虎,我来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们擅自把银子全都给换成石头啦?”   斐擒虎惶恐万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道:“教主饶命啊!属下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呀!请教主仔细地想一想,这五只箱子均是带锁的,属下等人又没有开锁的钥匙,试问又如何能够偷换得了的?还望教主明察!”   上官城点了点头,说道:“嗯!此话却也有些道理!那么,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莫非是有人要故意地戏耍本教主不成?”   楚平、叶锋二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奋力冲破箱子跳跃出来,大声喝道:“呔!上官小儿,准备受死罢!”话音刚落,刀剑齐挥,刀光剑气直奔上官城袭来,惊得上官城连忙纵身躲避开来,整个山洞里的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呆了。待楚平、叶锋二人落地站稳脚跟,上官城颇感震惊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设下此等计谋,混入到本教主的幽灵宫里来?”   叶锋持刀指着上官城喝道:“上官小儿,你利用淬毒的脐血修炼邪功,却害惨了那些原本健健康康的婴儿,害得他们终生要做哑巴,你甚至还令人拦路打劫,肆意抢夺过路客商的财物,似你这等胡作非为,毫无人性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上官小儿,准备受死罢!”话音未落,挥刀直取上官城,楚平见状,自是持剑上前助阵,二人联手合斗上官城。走招数合,上官城运足十成的功力,双手猛击二人刀剑,三人纷纷朝后退却数步之遥,楚平、叶锋二人只觉双臂被震得酸麻难耐,叶锋暗自叹道:“这小子的幽灵鬼爪尚未完全练成,便有此等威力,若等他练成之后,那还得了!今日若不将他除掉,日后必成大患!”   上官城站稳脚根,只觉得胸口疼痛难耐,险些吐出血来,暗自惊叹道:“此二人功力非同小可,看起来绝非等闲之辈。细看那持刀之人方才所使得,有些酷似金风老道的擒龙刀法,却不知他究竟是谁?”待稍微地运功调息一番,开口问道:“我看二位绝非等闲之辈,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二位何不先报上自家名号,再与本教主动手也不迟!”   叶锋暂且收刀,大声喝道:“上官小儿,你给我听仔细了,我身边的这位,正是来自天山的楚平楚少侠,而我,正是人称‘夺命刀客’的,金风道人座下大弟子,姓叶名锋的是也!”   “什么?”上官城惊愕不已,愤恨地喝道:“原来你是那金风老贼的徒弟。十八年前,那金风老贼联合苗疆八鬼一起,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亲,甚至连我那毫不会武功的娘亲也不放过,幸亏江叔一片赤胆忠心,抱着仍处于襁褓中的我躲进了地窖里,这才侥幸地逃过了一劫。今日你既然亲自送上门来了,本教主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去苗疆找那金风老贼,以报杀父杀母之仇!臭小子,拿命来吧!”说罢,挥舞着双爪,朝着叶锋面前猛扑过来,楚平、叶锋二人各持刀剑迎上前去,双方再次展开了一场恶战。只见上官城身形步法怏如闪电,如鬼如魅一般飘忽不定,直教人找不到攻击的对象,而且他还时不时地寻找机会,向二人暗施偷袭。楚平、叶锋二人各自为阵,各持刀剑极力招架,果断出击,却根本伤不到上官城分毫。叶锋一边持刀迎敌,使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一边愤恨地喝道:“上官小儿,你这个孬种,你这根本不是在打架,而是只顾着逃命罢了!上官城,有种的,与我面对面地好好较量较量,别总是他娘的背地里搞偷袭呀!”话刚出口,冷不妨地被上官城给一掌击中了背部,“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迅速上前搀扶住叶锋,关切道:“叶兄,你感觉如何?”   叶锋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溃,笑了笑说道:“楚兄放心,我没事的!这小子身法虽快,然而爪功却不济,他这一掌,还打不死我的!”   “那就好!叶兄,我看这家伙只是靠偷袭伤人,你我何不依背结阵,如此,谅他身法再快,却也无法轻易地伤到我们了。”   “好!”楚平、叶锋背靠背站到一起,各持刀剑进入防备状态。上官城见他二人这般阵势,果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了,只是不停地施展鬼影移形快速飘移,伺机图谋偷袭二人。   楚平持剑防备,伺机寻找击会击杀上官城,“汀、汀”,突然听到一丝微弱地弓弦之响,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地里向自己施放暗箭,待箭临近,迅速用剑背拨离开来,朝着山洞高处猛挥一剑,只听“啊呀”地一声惨叫,那厮立马从高处跌落下来,气绝身亡。楚平朝叶锋轻声地提醒道:“叶兄小心高处,有人正朝着咱们施放暗箭呢!”   叶锋听罢,愤恨地喝道:“上官城,想不到你这幽灵教从上到下,尽是一些缩头缩脑的无能之辈,只会靠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暗算伤人,真是太不要脸啦!”话音未落,朝着高处奋力地猛挥一刀,只听连连几声惨叫过后,又有几人从高处跌落了下来。叶锋仍不甘休,但凡瞧见有人影晃动,自是奋力挥刀砍杀过去,连连传来惨叫,有不少的幽灵教徒,瞬间丧命在他的刀下,上官城见状,不免愣了一下,趁此时机,楚平朝着他猛挥一剑,一道寒冷的剑气直袭上官城,“哎呦”一声,正好伤到了上官城的左臂,上官城不由得打了个趔趄,竟险些栽倒下去。良机难得,楚平纵身跃到上官城跟前,朝他使出一记“万剑归一”式,将上官城团团围困住,上官城仍想施展鬼影移形,却见到四面八方皆是剑影,又如何能够施展得开,正欲向上纵身逃走,却又见到叶锋早已跃至上方挡住了他的去路,此时此刻,上官城真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苦不迭!仰天长叹道:“天呐!难道我上官城,今天真得要丧命在这俩小子手下了吗?老天不公啊!”叶锋集中气力,给他来了个恶鹰扑食,楚平也凝聚内力,朝着上官城这么奋力一击,“啊呀”地一声惨叫,可怜那上官城,立马死在了双雄的刀剑联合攻击之下。幽灵教教众见到自己的上官教主已然被人给杀死了,哪里还敢在此久留,纷纷朝着洞囗跑去,准备逃离此地。楚平、叶锋二人,又哪里肯放过他们呢,迅速冲上前去,犹如削瓜切菜一般,“嘁啮咔嚓”,三两下便将这些贼人斩杀殆尽。了结完这里的一切,二人准备打开石门离开此地,怎奈苦苦找寻了半天,却始终找寻不到打开石门的机关,叶锋集中全力砍击石门,却毫不凑效,心中又气又恼,愤恨地喝道:“可恶!想不到这破门竟然如此得结实,任凭我如何用力,却根本就是砍不开它,而这鬼地方,除了这道石门之外,却并无其它的出路,这可如何是好啊?”   楚平愤恨地说道:“咳!都怪咱俩太性急了,一怒之下,竟把人全都给杀光了,这下可好了,把咱自己个儿给困到这里边了吧?真不知道该咋出去了!”   “咳!”叶锋亳无办法,惟有叹息不已!   不知楚平、叶锋二人,究竟该如何离开此地?且看下文分解。 第22章 崔熊耍刁   却说楚平、叶锋二人,正左右为难之际,突然闻听到从某一处角落里,传来“哎呦”的一声,二人顿觉兴奋不已,叶锋连忙上前查探一番,发现是一位左肩受到刀伤的喽啰兵,正躺在那里痛苦地挣扎着,叶锋迅速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恐吓道:“快说!打开这扇石门的机关,到底在哪儿?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将会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全给你割下来。”   “别!”喽啰兵连忙摆手求饶道:“好汉爷,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告诉你就是了。”   叶锋连连点头说道:“很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地说罢!”   喽啰兵伸手指了指石门的正中央处,说道:“好汉爷请看,那里有三块活石,好汉爷只需先接下最左边的石块,然后再按下中间的石块,随后将最左边的石块弹出,接下来再按下最右边的石块,随后再将中间的石块弹出,如此,这石门便会自动打开了。”   叶锋听罢,令楚平按照他说得方法去做,一番工夫下来,“轰隆”一声响,石门果然被打开了,叶锋朝着那人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小子,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如此,我也不会让你痛苦太久的。”话音刚落,一刀便将他杀死了。楚平不免大惊,上前朝着叶锋喝道:“叶兄,他既然已经将打开石门方法给说出来了,你为何还要杀死他?”   叶锋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子来,拭去刀上沾染的血渍,收刀回鞘,说道:“楚兄,幽灵邪教为非作恶多年,害人无数,对于他们这些人,当然是要斩尽杀绝啦!难道还要留着他们,继续危害百姓不成吗?”   楚平虽对叶锋的做法有些不满,但事已至此,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大跨步地走下了青龙山。见到楚平这般样子,叶锋紧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二人来到青龙山脚下,见到石保长等人,仍旧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见到二人走下山来,保长等人惊喜不已,连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问道:“二位大侠,不知现如今,那匪巢里的情况究竟如何?”   楚平微微一笑道:“大家请放心,盘踞在青龙山的匪贼,如今皆已被我和叶兄给杀死了,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用为此而感到担忧了!”   “真的?”其中一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跨步上前,向他二人确认道。   见他竟然不信,叶锋顿觉愤怒不已,正欲发作,楚平连忙伸过手去阻拦住叶锋,朝着那人笑了笑,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如果老兄你实在不相信的话,不妨可以亲自到那里去好好地查探一番,如此,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石保长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们相信二位大侠说的一定是真的。二位大侠,你们俩为我们三石镇除去了大害,我们可是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你们的,所以呢,还是请二位大侠,随我等一起回镇子上去吧,我石某人打算号召整个三石镇的父老乡亲一起,为二位大侠举办一场隆众的庆功宴,以此来表达我等对二位大侠的感激之情呐!”石保长此言一出,立马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楚平、叶锋二人倍受感动,虽不想过分地叨扰大家,却又不好当面拒绝,无奈只得应声前往。回到镇子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的热闹了一番,至于如何得热闹法,在此姑且不再多作表述。且说宴会散后,楚平、叶锋二人一齐离开了三石镇,石保长一行人等,目送他二人渐渐远去,待到再也瞧不见二人的身影,这才各自返回家去。离开三石镇数里之遥,叶锋向楚平道了别,施展御刀之术,返回苗疆去了。送走了叶锋,楚平继续徒步赶路。一路上饥餐渴饮,夜宿晓行,一路辛苦,自不必说。   话说这一日正午时分,楚平来到了涪罗镇地界,赶了许久的路,只感觉腹中有些饥渴难耐,于是准备找个合适的去处,买些吃食,填填肚子。进了镇子,来到一家小餐馆,朝四下里扫视了一眼,发现馆子虽然不算太大,前来这里吃饭的人倒还蛮多的,座位几乎所剩无几。进入店门,也不瞧看店主的真面目,只因她背身站在柜台前,手中不停地忙碌着。楚平解下包袱、佩剑放在靠门的桌子上,搬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扬手向店主打招呼道:“店家,在下烦劳一二,请你替我略备些酒菜,送过来填填肚子!”   店主应声道:“嗳!好嘞!客官请稍待,酒菜马上就到!”   闻听声音,楚平不免一愣,这才注意到,店主原来是一位中年妇人,忍不住转项瞧了过去,只见她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面目长得清秀娇美,皮肤白嫩有光泽,脸上看不出有明显的皱纹来,属于那种中上等姿色的女人,梳着一头拧旋随云鬓式的发型,头上除了插着一枝翠绿色的竹簪子外,再无其他的装饰物。上身穿着一件浅白色轻衫短袖,另搭一条淡青色轻纱罗裙,腰系一抹象牙白的粗布围裙,正在那里不停地张罗着。楚平忍不住暗自赞叹道:“看起来,这老板娘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一位容颜出众的美人啊!如今虽已上了年纪,却依然是风辨依旧,光彩照人呐!”   工夫不大,老板娘亲自替楚平端过一壶花雕酒、四碟小菜,分别是:花生米、炒豆角、凉拌豆腐丝、酱爆猪肝,另有一盘干馍片,外搭一些干果,依次罗列整齐,又将一口精致的小酒蛊,和一双竹筷,轻轻地摆放到楚平的跟前,笑道:“客官,小店规模小,只有这些简单的小菜色,请客官将就着用些罢!”   楚平笑了笑,说道:“店主客气了,在下不是那种矫情之人,有这些,就已经很知足了!”   老板娘笑道:“嗳!那好!如此,客官请慢用,小妇人就先去忙啦!”   楚平扬手施礼道:“好的,店主请自便!”楚平伸手端过酒壶来,斟上一杯酒,只觉酒香扑鼻,令人不饮自醉,端起酒杯细细地一品,不由自主地轻声赞叹道:“嗯!不错!酒香淳厚,入口缠绵,令人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仰脖一饮而尽,随即夹过一块酱爆猪肝放入口中,细细一嚼,只觉口感纯美,香味十足,令人大饱口福。楚平自饮自酌,倒也十分惬意!   饮酒兴致正酣,突然见到有一人,摇头晃脑、踮脚耸肩地外面走进店里来,只见他六尺多高的身躯,头戴一领鹦哥绿的头巾,身穿一件墨绿色的短袖长衫,腰系一条杏黄色的丝鸾腰带,脚穿一双薄底青色布靴子。看长相,只见他是紫黄色面皮,一双扫帚眉,一对斗鸡眼,尖鼻子,小耳朵,呲牙嘴,高颧骨,瘦腮帮,拱峰肩,鸡胸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来到墙角处一张桌子前,一抬脚跨过凳子去,“咣当”一声坐了下来,连拍几下桌子,高声叫囔道:“快来人咧!没瞧见有人进来吃饭的么?你们这是全都死到哪儿去啦?快点儿的过来耶!”   “来啦!来啦!”老板娘快步走了过去,勉强笑了笑,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客官,让您久等了!请问客官,你老打算要点儿啥菜啊?”   此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忙,不忙的嘛!请问这位妈妈(某些地方的人,对女掌柜的独有的一种称呼),你到底姓啥子呀?”   老板娘不免一愣,暗自想道:“这人好生奇怪?方才进店里来脾气还挺大的,如今不先点菜,却要打听我姓什么干啥呀?”心里不满,嘴上不说,连忙笑了笑,说道:“有劳客官动问,小妇人夫家姓吕,娘家姓甘,街坊邻们,都称呼我为甘婆子。”   此人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你是甘妈呀!”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暗自笑道:“怪不得自打一进店里来这么横呢?敢情这家伙,是人家老板娘的干儿子呀!”   老板娘环顾了一下四周,顿觉尴尬不已,腮边直泛红晕,朝着此人笑了笑,说道:“这位客官,你,你这是何苦来得,非得朝小妇人叫‘干妈’呀?这,这多不好意思呀!”   此人不解其意,说道:“你方才不是说你自己姓甘的吗?额(我)不叫你甘妈,那叫你啥子吗?”众人一听,忍不住再次地笑了起来。此人颇为费解,“噌”地站起身来,朝着四下里囔囔道:“笑,笑什么笑?这有啥子好笑的吗?人家掌柜的姓甘,咱们一大家子的,当然子要叫她甘妈的么!”   有一人连连摆手说道:“嗯?不对!你自己叫她‘干妈’,我们可是不会叫的!”   “对!我们是不会叫的。”众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此人心中不免生起闷气来,一屁股坐了下来,朝着老板娘说道:“额说甘妈,烦劳你给额崔熊上一些小菜,再来一壶子好一点的小酒,这就足够咧!”   老板娘点头道:“嗳!好的客官,请你稍等片刻,甘妈我这就去替你准备去!”话刚一出口,不免暗自笑道:“咳!呸呸呸,这算哪门子事儿呀?我怎么也跟着他学说起甘妈来啦?我看这姓崔的家伙,比我也小不了几岁,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又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干儿子的呢?我这是哪辈子做的孽呀?真是够无语的。”想着,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后厨走去。   工夫不大,酒菜均已备齐,杯盘碗筷,依次罗列得当,朝他寒喧了几句,转身去忙。瞧这崔熊的吃相,令人好生厌恶。只见他喝酒时,也不用洒杯,直接端过酒壶来对嘴儿饮,嘴里还一个劲儿的“滋儿、滋儿”直作响。吃菜时,根本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抓过来放入口中,还不停地直“吧唧”嘴,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楚平无奈地直摇头,暗自笑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人呐?有他这样子吃饭的吗?”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家伙酒足饭饱之后,贼头贼脑地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根本无人注意到他,竟然偷偷地从靠里侧的衣服兜里,掏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死蟑螂来,悄悄地放入盘子中,故作震惊地大声呼叫道:“哎呀!不好啦!吃饭居然吃出虫子来咧,这下可怎生得了哇?”   众人闻听到崔熊的叫唤声,纷纷凑上前来瞧了瞧,不免大惊失色道:“哎呦我的妈呀!这这盘子里,还真有虫子呀!这,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罢?”   其中有一人,不免惊讶地说道:“好家伙!这也太奇怪了吧?我在这吕家店里,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了,可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一回事情的?这,这也太教人感到意外啦?”遂朝着里间呼喊道:“老板娘,甘婆子!你快点儿过来呀!过来瞧一瞧你们做的这叫啥菜呀?以后还教不教大家伙来你这店里吃饭啦?”   吕甘氏闻听到呼喊声,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到近前一瞧,不禁惊呆了:“天呐!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崔熊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哼!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额崔熊来到你这店里,是来花钱吃饭来着,却不料吃出一只虫子来,害得额到现在还反胃口嗫?你说这事儿该咋办吧?”   吕甘氏简直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哎呦!我说这位客官呦,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小妇人的不是,求求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依小妇人看,这顿饭,就算是我们请您的了,求你老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好不好?”   不料这家伙得“理”不饶人,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哼!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额被你害得至今还反胃口,又岂能就这样子了事的?不行!你今儿个,非得赔额银子不可!”   吕甘氏差点儿没哭出声来,连连作揖道:“哎呦,我说这位大爷呀!求求你老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罢?我们孤儿寡妇的,开这么个小店也挺不容易的,一天下来,也挣不了几个小钱儿的,你就放我们一马好不好?”   崔熊一拍桌子,怒声喝道:“不行!你今儿个非得赔额银子不可!”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甘婆子的邻居街坊,如今见到她被人刁难,又岂能坐视不管,纷纷走上前指责起崔熊来:“哎!你小子别得理不饶人啊?就算是吃出虫子来,也压根吃不死你,给你赔个礼、道个歉,不就完了么?还赔你什么钱啊?”   岂料这崔熊,仍旧是一副蛮横霸道的态势,高声叫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仗着人多,欺负额一个外乡人是罢?再说了,这是额与她之间的事儿,与你们有啥子关系么?你们少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转过头来,朝着吕甘氏说道:“别磨磨唧唧的了,快点儿赔钱了事,额还着急着赶路呢!”   吕甘氏见他如此得“理”不饶人,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这一哭不打紧,只见到从里屋走出一人来。   不知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23章 楚平被偷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只见到一位穿着一身粉色拖地长裙的妙龄女子,从里间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只见她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两缕柔丝飘然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显衬得更加湛白。女子的脸上虽未施粉黛,却显得她更加地清新亮丽,娇美可人。店里做活的伙计,连忙迎上前去施了一礼,轻声道:“凤儿小姐,你的病还未痊愈,怎么走出来啦?”   吕凤儿微微一笑道:“有劳三哥挂心,凤儿我已无大碍!对了,三哥!这外头吵吵闹闹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母亲她,为何又会哭起来了?”   楚平这才知道,此女原来是店主吕甘氏的独生女儿,暗自赞叹道:“嗳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母亲长得清秀娇美,生得女儿自然也差不了的!”   却说伙计三哥,听到吕凤儿的垂问,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给凤儿姑娘知晓。吕凤儿闻听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不免一愣,趋步来到吕甘氏的身旁,轻轻地挽住她的胳膊,关切道:“母亲休哭,女儿已经知晓了整件事情的缘由,女儿自会为母亲分忧解劳的!”   吕甘氏勉强止住哭泣声,哽咽道:“女儿呀!事到如今,为娘的也只好认栽了,赔他几两银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怕从今以后,没人敢来咱这小店里吃饭了,以后咱娘俩,可咋过活呀?”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吕凤儿抱住母亲,宽慰道:“母亲切莫灰心丧气,常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女儿自有办法,查清楚事实的真相的。”趋步来到崔熊吃饭的桌子前,俯下身去,仔细地瞧了瞧放入盘子中的死蟑螂,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回转过身来,朝着大家说道:“诸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们,请你们一定要我母亲主持公道呀!因为这只蟑螂,明显是有人在吃完饭菜以后,故意放进去的。”   “凤儿姑娘,何以见得?”某人问道。   吕凤儿朝着那人鞠一万福,说道:“蒋伯请看,这只蟑螂目前还是生的,故而并不是在炒菜的时候掉入菜中的。蟑螂的身上并未沾染一丁点儿的油腥,而整盘菜却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这说明,这只蟑螂也并不是在送菜的时候落入盘中的。从这两点上,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是有人在吃完了盘中菜之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蟑螂,故意地放入到盘子之中,恶意栽赃,诈取钱财!”   蒋伯听罢,连连点头道:“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遂回过头来朝着崔熊怒声喝道:“好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呀!竟然生出这种花花肠子来,你可真是坏透了你呀!”蒋伯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指责起崔熊来,羞得这家伙满面通红,吱吱唔唔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吕甘氏转悲为喜,破涕为笑,走上前来,搂抱住自己的女儿,欣喜地笑道:“乖女儿,果然有你的!嗳呀!我女儿这般聪慧,日后谁要是能够娶到我甘婆子的女儿,那可真是他的福气呀!”吕凤儿将头轻轻地依偎到母亲的肩上,羞涊地笑了笑,说道:“娘”言未尽,一头扎入到母亲的怀抱里,尽显小女儿的娇柔。   楚平心里对吕凤儿好生佩服,暗自叹道:“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凤儿姑娘啊!竟然一眼便看破了乾坤,佩服,佩服!”   且说崔熊见到自己的诡计被吕凤儿给戳穿了,自己又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却仍是不服气,朝着众人胡乱指一通,怒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额可告诉你们啊,你们休要仗着人多,就随意地欺负额一个外乡人啊?罢了,罢了!今天额崔熊认栽了,就不在这里跟你们这些仁(人儿)瞎掰咧,额还有事情子要去办,额先走咧!”话音未落,拔腿就朝着门外奔去。岂料跑得太急,根本没有瞧见坐在靠门处的楚平,早已经把脚伸了出来,冷不防地一下子被绊倒在地上,登时摔了个狗吃屎。崔熊一股脑儿地从地上爬将起来,胡乱地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快步走上前来,指着楚平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小子干嘛呀?凭啥子拿你的狗蹄子绊额呀?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找碴的啊?”   楚平冷冷地笑道:“哎呀!要说我这个人吧,就是有这么一点儿的不好,平生就好多管闲事,一旦遇到有不平的事呢,心里就直发痒,就忍不住想管上它一管。也不知道今天这是咋的了,竟然遇到了一个好不孝顺的干儿子,居然耍诡计,坑害起自己的干妈来了,你说气不气人呀?”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齐声道:“不错,不错!这个干儿子是挺不孝顺的,是该好好地教训他一下!”   崔熊羞愤不已,指着楚平骂道:“好你个兔崽子呃!竟敢如此的损额,害得额让众人瞧笑话,额今天非得拆扒了你个猴崽子不可!”言罢,扑上前一把扯住楚平的双臂,奋力地拉扯他,怎奈却犹如蜻蜓撼石柱一般,根本无法扯得动楚平,自己反倒被累得气喘吁吁的。众人见状,忍不住嘲笑起崔熊来:“小子,别白费力气了,瞧你这副怂样子吧,你压根就不是人家这位大侠的对手,你还是赶紧地撒手滚蛋罢你!”   “是啊!”一人讽刺道:“我说崔熊,姓崔的大狗熊,你还是赶快地撒丫子逃命去罢,否则,若是惹恼了人家这位大侠,你可真得就嗝屁着凉、吹灯拔蜡喽!”   崔熊瞪了那人一眼,骂道:“去你大爷的,谁是狗熊?额看你才是狗熊咧!你们都瞧好呗,额今天非得把这猴崽子给拆扒了不可!”说着,双手又加大了气力,怎奈却仍不凑效。楚平朝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我说崔大狗熊,你到底玩够了没有啊?是不是也该歇一歇了?”话音刚落,双手绕着崔熊的两只胳膊,向里环这么一转,顺势将他朝后这么一推,只见崔熊瞬间仰面栽倒下去,“咕咚”一声躺倒在地上起不来了,不停地“哎呦”起来。众人见状,纷纷喝彩,上前瞧了崔熊一眼,笑道:“喂!我说崔大狗熊,这下栽了罢?”   崔熊哀叹道:“哎呦!额崔熊今儿个咋这么倒霉呦?出门前忘了瞧黄历,竟然会碰上瘟神咧!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哩!”   楚平上前用脚踏在他的胸前,说道:“姓崔的,我劝你今天还是把欠掌柜的饭钱给付了罢?并且还必需得付十倍的饭钱!如果你不答应,今天你就休想走出这个门儿去!”   崔熊惊讶地说道:“啥子?付十倍的饭钱?凭啥子么?”   楚平说道:“谁教你存心不良,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冤苦了你的干妈呢?崔熊,你到底答不答应?”说着,猛地加大了脚劲,疼得这家伙连忙应声道:“哎呦!好!额答应,额答应就是了么!求求瘟神爷爷高抬贵脚呗,额快受不了嘞!”   楚平将脚挪开,俯下身去,用手将崔熊从地上一把揪了起来,如提孩童般将他提到吕甘氏的跟前,说道:“掌柜的,烦劳你给结算一下,这家伙到底该付给你多少饭钱?请直言便是!”   吕甘氏兴奋地笑了笑,说道:“客官,噢不!是大侠,这位大侠,这人拢共需支付小妇人二百文钱即可!”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倒也不贵!”遂朝着崔熊喝道:“听到了没有?还不速速拿出二两银子来,交付于掌柜的。”   崔熊朝上翻瞧了楚平一眼,嘟囔道:“瘟神爷爷,你是不是搞错咧?她方才不明明说得是二百文钱么?你咋叫额付给她二两银子的嘞?”   楚平喝道:“我教你付你就付,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楚平一声断喝,吓得崔熊登时打了个激灵,连连点头道:“好!额付,额付就是了么!”一边从兜里翻找银子,一边轻声嘟囔道:“奶奶个猴子的,这回可真是赔大发咧!咳!倒霉呦!”取出二两银子,递到吕甘氏手中,勉强笑了笑,说道:“额说甘妈,这银子,额都给你咧,劳烦你老人家,替额向瘟神爷爷求个情呗?”   吕甘氏忍不住撇了他一眼,朝着楚平笑道:“大侠,这家伙既然已经给了小妇人银子了,你就别再跟他计较了,干脆放了他算了。”   楚平微微地点了点头,将手撒了开来,朝着崔熊喝道:“小子,下不为例!快点儿滚罢!”   崔熊向他二人连连谢道:“嗳!谢谢瘟神爷爷,谢谢甘妈!谢谢啦!”谢罢,掉转头一溜烟儿跑掉了。   见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是这般结果,众人无不拍手称快,纷纷称赞楚平的侠义之举,搞得楚平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走到桌子前,从包袱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来,递到吕甘氏手中,吕甘氏连连推辞道:“哎呦!不!不行的,大侠!你方才刚刚替我们解了围,还多讨回来许多的银钱,小妇人又怎好收你的银子呢?”   楚平将银子强行?到了吕甘氏的手中,说道:“掌柜的休要再推辞了,你和凤儿姑娘,娘俩相依为命,孤苦过活,也确实挺不容易的,这是在下对二位的一点小心意,掌柜的你还是收下罢?”   吕甘氏见推辞不过,同凤儿姑娘一起,向楚平连连施礼道谢,楚平勉强受了她娘俩一礼,挎起包袱,拎过宝剑,转身离开了小店。母女俩目送楚平离去,久久难以回神,心里既激动又感激。来店里吃饭的人,被崔熊这么一搅和,又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吃下去呢?纷纷向吕甘氏付了饭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其中有一人,一只脚才刚踏出门槛去,回过头来,朝着吕甘氏开玩笑道:“嗳!我说甘婆子,以后再收干儿子,可得长得点儿眼呐?可千万别再收像崔大狗熊似的,这么一个不孝子啦?”   吕甘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笑道:“去你大爷的罢,我甘婆子才不会收什么干儿子、干孙子的呢!我有凤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足够了,收那些破烂玩意有啥用呀?”   此人笑了笑,说道:“这就好!如此说来,日后若再收一个孝顺的女婿,岂不是更好了呀!”话刚出口,忍不住笑了笑,扬手一挥,喝道:“走喽!回家哄孩子陪老婆去喽!”转身离去。见他这般搞笑,吕甘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回过头来,同伙计们一起动手收拾起来。   话说楚平离开吕家小店,来到大街之上,抬头望天,见到乌云密布,天气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似的,叹道:“还是赶紧地找家镇店落脚才是啊!”走不过数里,突然见到一位身材娇小瘦弱,衣衫褴褛,左肩斜挎一只鼓鼓囊囊的布兜兜,头顶鸡窝头的小叫化子,一只手拄着一根竹拐杖,一只手端着一只破瓷碗,朝着路上的行人哀求乞讨,怎奈却无一人肯施舍于他,小叫化子不免有些失望,眼眶里湿辘辘的,鼻子不停地抽噎着。楚平仔细地瞧了瞧,见他容貌长得甚是清秀,脸上虽然布满了尘垢,却依旧遮掩不住他那俊俏的面容,正所谓纵使乌云常蔽月,却依旧掩盖不了明月的英华和美!楚平不禁暗自叹道:“咳!可怜此人虽是长了一幅好相貌,然而却不幸地沦落成为了乞丐,可惜呀,真是可惜!”小叫化子来到不远处,二人四目相对,小叫化子见楚平长得身材高大,英武帅气,身上透着一骨子侠义风范,忍不住朝着他微微点头笑了笑。他这一笑不打紧,楚平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间“咯噔”地一下子,全身犹如瞬间透过一丝电流一般,顿时产生了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楚平丝亳不在意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顺手从包袱里取出五两银子来,朝着小叫化子跟前走了过去,“叮当”一声响,将银子轻轻地放入到他的破瓷碗中。小叫化子激动不已,连连向楚平道了谢,楚平冲着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小叫化子望着楚平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莫名奇妙地产生了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心想:“这位公子爷面善心好,出手又这么大方,的确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好人呐!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了,却就这样离开了,真是有点儿可惜!”转念又一想,不由得用手一拍脑袋,笑道:“嗌?对了!不如这样罢”想到此,朝楚平迅速追了过去,来到近前,故意地冲过去撞了他一下,回转过身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公子,实在是对不起!”转身便朝着镇子外跑去。   见他如此地冒失,楚平不免笑了笑,叹道:“这个小叫化子,可真是个冒失鬼呀!”忍不住直摇头。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迅速取过背在后肩上的包袱来,见到包袱已然被人给解开,仔细地翻找了一下,发现包袱里的钱袋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楚平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愤恨道:“可恶!好一个小叫化子呀!我还当他是好人呢,原来竟会是一个偷东西的小贼,真是太可恶了!”束好了包袱,抬脚便朝着小叫化子逃走的方向直追了过去。   不知楚平能否追回被偷走的银子呢?且看下文分解。 第24章 出水芙蓉   楚平追踪那人来到小树林里,见到他正坐在一棵大柳树下数银子:“五两,十两,十五两”数完后,兴奋地笑道:“太好了,足足有二百两呢,有了这些银两,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跳起身来准备要走,却见到楚平正朝着他跟前缓缓地走了过来。   楚平一边朝着他走过去,一边伸手说道:“好你个小叫化子呀,无缘无故地撞了我,不曾想却又顺手偷走了我的银子。拿来,把银子还给我,否则的话,我立刻把你送到衙门去,叫你去挨板子。”   那人将钱袋子藏在身后,朝着楚平喝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呀!谁,谁偷你的银子了,这银子明明是我自己的好不好?再说了,人家哪里是叫化子啦!”   楚平笑了笑,说道:“噢!对,是我不对,是我口误,我说错了,你不是小叫化子,你是偷东西的小贼,而且还是专门爱往人家身上撞,趁人家不备,顺手偷去人家钱袋子的恶贼!”   听到这话,此人倒真得有些生气了,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你说谁是贼呢?我看你才是贼呢,你们全家都是贼。”说完转身便要逃走。   楚平将身子一跃,迅速挡到他的身前,回转过身来,顺手掐住他的手腕,笑道:“怎么?作贼心虚啦!骂完人就想跑呀!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把银子一分不差的还给我,那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去。把银子拿来!”   此人的腕子被楚平掐得生疼,连忙求饶道:“哎呦呦,好疼啊!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给,我给你就是了嘛!”   楚平倒也实诚,当真还撒开手了。只见他一面用眼睛偷偷地瞄着楚平,一面从后腰间的布兜兜里摸索着什么,趁楚平不备,突然将一把炉香粉朝着他面部撒了过来,然后掉头就跑。   楚平毕竟是个练家子,在炉香粉朝自己撒来的瞬间,迅速侧转身躲避开来,根本没被炉香粉伤到一丝一毫。见他逃走了,楚平愤恨地骂道:“好小子!当真是够狡猾的!”立马抬脚直追了过去。渐渐地,追得近了些,楚平猛地一纵身,再次跃到那人的身前,回身就朝着他胸口“砰”地击了一掌,小叫化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哎呦不止。这一打不要紧,楚平竟然隐隐感觉到有些异样,顿觉惊慌不已,吃惊地说道:“你,你竟然是个女的?”   小叫化子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嗷嗷直叫道:“哎呦!疼死我了,你可真够狠心的,你当真想要打死我呀!”   楚平顿感惊慌失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不久,那人从地上站起身来,抚了抚胸囗,望着楚平生气地说道:“哎!我说你有这么恨我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掌,差点儿没把我给打死呀!你可真够狠毒的你。”   楚平惊慌失措地致歉道:“对不起姑娘,我,我实在不知道你是女的,要不然,要不然我也绝对不会出手打你的。”   听楚平一说这话,姑娘家反倒有理了:“现在你知道了,刚才你打了我一掌,又占了我的便宜,那这银子,可就归我了,从此以后,咱俩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楚平不停地直挠着头,吱吱唔唔地说着:“这,我,这,我”   见到他这样,姑娘反倒是笑得前仰后合的,笑过之后,说道:“瞧你这样子吧!你站在那里一直‘哦哦哦’的干啥呢?学老母鸡下蛋啊!还有,你一直挠头干嘛呀?是不是太久没洗澡,生虱子啦?算了,看你这么可怜,人又长得这么可爰,那这钱袋子呢,本姑娘就还给你吧!接着!”说着,扬手朝着楚平丢了过来。   楚平一扬手接住钱袋子,双手抱拳,施礼道:“那就多谢姑娘了,告辞!”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姑娘却不肯放过他,迅速跑到跟前,展开双臂拦住楚平的去路,说道:“哎,我说你这个人有没有点儿江湖道义呀?噢,我把银子还了给你,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啦?不行,你刚才占了我的便宜,你就要对我负责任。”   楚平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说道:”不是吧,姑娘,你,你胡说些什么呢你,我,我什么时候占你的便宜啦?你别胡乱冤枉人好不好?”   姑娘指了指楚平的鼻子,说道:“你,我冤枉你?我会冤枉你?哼!那好,那我倒是要问问你,刚才是谁打了我一掌了,是谁碰到我的胸部啦?自小到大,除了我爹我娘之外,就只有你碰过我这里,既然碰了,那你就要对我负责任。”   楚平无奈地苦笑道:“不是的,我说姑娘,你,你这说得是哪儿跟哪儿呀,你说得这,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吧!算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这里跟你胡搅蛮缠了,告辞!”说罢,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姑娘喊道:“哎,你走那么快干嘛呀?你等等我,哎,等等我!”朝着楚平直追了上去。她追得越急,楚平走得就越快,楚平走得越怏呢,姑娘家追得就又越急,二人仿佛在进行一场赛跑似的。   楚平被她追得实在不耐烦了,回转过身来,望着她无奈地苦笑道:“我说姑娘啊,你到底想要干嘛啊?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呀?”   姑娘累得直弯下了腰,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说道:“谁说我跟着你了,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只兴你走,就不兴我走啊!再说了,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走哪儿,我就走哪儿,你管不着。”   楚平无奈地苦笑道:“好好好,好男不跟女斗,我服你了行了吧,你爱怎样,那就怎样吧!”无奈地直摇头,转身便走。   楚平在前头走着,姑娘则悄悄地在后头跟着。楚平是两步一驻脚,三步一回头,每一回头,姑娘就往树后这么一躲,楚平权当没有发现她,只是边笑边走。   突然,只听见“轰隆隆”的声响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乌云滚滚,天空顿时暗了下来。工夫不大,天空就像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从里面倾泻而出,先是噼里啪啦乱成一团,接着就一股脑儿的倾泻下来。不多时,地面便成了小溪。雨越下越大,时不时的还有一道道的闪电划过长空。楚平回奔到姑娘的身边,一边伸手为她遮挡住雨,一边说道:“姑娘,雨下的这么大,我看一时半刻的,恐怕也停不了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雨才好啊!”   姑娘家羞愧地笑了笑,说道:“原来,原来你早就发现我啦?”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事到如今,就别说这个了,眼下找个避雨的地方才是真的。”   姑娘倒是眼尖,远远地便瞧见了一个山洞,指了指说道:“公子你看,那儿有个山洞,咱俩不如就去那儿避避雨吧!”   楚平顺着姑娘指的方向望去,倒也瞧见了,说道:“那好,那我们就去那儿避避雨吧!”说着,二人朝着山洞跑了过去。   进入到山洞里,倒也空阔,二人各自拧了拧衣服上的雨水,找个地方坐下了来。姑娘开口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呀,怎么突然间下起这么大的雨来?”   楚平叹了口气,说道:“天有不测风云嘛,老天爷的脾气,谁又能摸得准呢?”   姑娘笑了笑,说道:“那人有旦夕祸福呢,不照样也是摸不准的吗?就像今天,我有幸遇到公子,就是我人生中的一件最幸福的事情啊!”   楚平不解其意,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姑娘继续笑道:“我先不告诉你,日后你就知道啦!”   她不说,楚平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望着外面发呆。姑娘望着他发呆的样子,望着他那清秀的脸庞,心里暗喜。   待到黄昏时分,雨收云散,天空展露出淡淡的橘红色。姑娘兴奋地笑道:“太好了,雨终于停了,终于可以出去了!”转过头来,朝着楚平说道:“公子,我要出去办件要紧的事情,马上就会回来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啊!记住,可千万别走开!”说罢,兴奋地跑出山洞去。   楚平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真是个火急火燎的疯丫头,天都要黑了,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办啊?”抬头望了眼四周,自言自语道:“也罢,行走江湖,自当是四海为家,随遇而安,既然天色已晚,如今在这山洞中过一夜又有何防呢!”随即,在洞中寻找了些干柴,准备生火烘干衣服。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楚平正端坐在火前烘干衣服,突然听到有人朝他喊道:“公子!”   抬眼望去,楚平不禁惊呆了,只见到一位身着素衣,头梳发髻的姑娘出现在眼前,楚平惊愕不已,缓缓地站起身来,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她,只见她虽不似别的女子那般的浓妆艳抹,艳丽异常,就是那一身的淡妆素衣,却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亮丽,透着别样的一番姣态,堪称得起眉舒柳叶,唇绽樱桃,杏眼寒情,香腮带俏,梨花面,杏蕊腮,胜似那瑶池的仙子、月殿的嫦娥。   姑娘见到楚平如此望着自己,轻巧地摆弄着身姿,淡淡地笑着,轻声道:“怎么样?公子,还认得出我来吗?”   被她这么一问,楚平倒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向姑娘道歉:“对不起,姑娘,在下,在下如此唐突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姑娘连忙上前扶住楚平的胳膊,笑了笑道:“好了啦,公子,别再这样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了,小女子姓水,闺名伶玉,以后公子,可直呼我为伶玉好啦!”   楚平说道:“是,伶玉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伶玉姑娘不吝赐教!”   水伶玉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公子真是的,伶玉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上流名媛,公子和我说话,又何必这么客气呢?公子有什么话,请尽管讲出来就是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好的!敢问伶玉姑娘,似你这般天生丽质的绝世佳人,却为何要作贱自己,装扮成那副模样呢?”   听到楚平如此夸赞自已,水伶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香腮边泛起淡淡的红晕来,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公子过誉了,绝世佳人一词,伶玉,伶玉又如何能担得起呢?”   楚平笑道:“恕在下冒味,伶玉姑娘您气质出众,天生丽质,美丽容颜世间难得一见,绝世佳人这一称呼,在下以为,姑娘你,绝对担得起。”   水伶玉羞涩地笑道:“好了,公子,公子如若再说下去,伶玉就真得无地自容了。”   楚平羞愧地说道:“是在下冒失了,还请姑娘见谅。只是还请姑娘告知在下,姑娘你改容换装的原因吧?”   水伶玉叹了口气,说道:“咳!若不是出于无奈,被势所迫,谁又愿意把自已糟踏成那个样子呢!此事说来话长:   伶玉我本出生在一个小康之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不幸的是,只因伶玉我天生命硬,一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的娘亲,六岁时,父亲却又不幸病故了。父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自家的叔叔抚养。叔叔虽不似父亲那般溺爱我,却也可以令我吃得饱、穿的暖。可谁知,在我十七岁那年,叔叔竟然丝亳不顾念骨肉之亲,诓骗我进城游玩,趁我一时不察,竟将我”话未尽,水伶玉早已落泪不止。   “他将你怎样?”楚平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竟将我给卖到妓院去了。”讲到这里,水伶玉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楚平怒不可遏,愤恨道:“可恶!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丧良心、没心肝的人,真是应该把他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水伶玉听到这番话,哭得更加地伤心了。楚平本是个善良仁义之人,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得悄悄靠近了些,安慰道:“好了,伶玉姑娘,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看开些,莫要如此伤心了,好吗?”   令楚平意想不到的是,水伶玉竟突然趴到他的肩头,哭得愈加得厉害。楚平震惊不已,从未经历过男女感情的他,此刻心里竟然泛起了波澜,将手颤颤巍巍地伸到水伶玉的肩头,若即若离地抱住她,说道:“伶玉姑娘,既然你想哭,那就痛痛快快地哭吧,瘪在心里,也确实挺不好受的。”水伶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楚平的脖子,泪水犹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停地涌泄出来。   不知究竟过去了有多久,水伶玉终于止住了哭声,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公子,伶玉让您,让您看笑话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噢!没什么,只要姑娘你能觉得舒心,这都没什么。只是后来,姑娘又如何会飘零江湖,变成叫化子一般的模样呢?”   不知何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25章 伶玉犯痴   听到楚平问及自己装扮成为叫化子的缘由,水伶玉毫不掩饰地说道:“不瞒公子,自打我被卖到那地方以后,那可恶的老贼婆子,一直逼迫我接客,我每次都是以死相逼、誓死不从,或许是那老贼婆子,怕我一旦死在了那里,会影响她的生意吧,却也不敢对我用强。后来,老天爷可怜我,就在我那狼心狗肺的叔叔,把我给卖到那里的第七个日子里,竟然,竟然降了一把天火到了那里,我找了个机会,终于逃了出来。逃出来之后,我立刻返回家去,打算质问我那狼心狗肺的叔叔。却不料,当我赶回家时,发现他早已变卖掉所有的家产,举家迁往别处去了。在村子里,我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从此流落街头,乞讨度日,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后来,后来我又学会了偷东西,日子也就比以前好过了些。到现在为止,已有三年多了,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虽然失手过,却也从来没有被人抓住过,更没有被人打过,不想这次”   楚平听罢,心怀愧疚,连忙向她道了歉:“对不起,姑娘,只怪在下一时情急,才出手误伤了姑娘,但是我,我实在不是故意要打伤姑娘的,还请姑娘见谅!”   水伶玉连忙扶起楚平,说道:“公子莫要如此,这一切根本不关公子的事,偷东西本来就不对,这都是伶玉自找的,公子就不要自责了。噢!对了,认识许久,伶玉却还未曾知道公子的姓名来历呢?”   楚平拱手施礼道:“噢!在下楚平,方才多谢姑娘的宽宏大量,在下实在是羞愧的很呐!”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楚公子你才是真的有雅量,既不责怪伶玉偷你的银子,也不责怪伶玉的胡搅蛮缠,这真是令伶玉羞愧万分啊!”   楚平笑道:“姑娘莫要如此,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只是不知姑娘今后作何打算,难不成”   水伶玉连连摆手说道:“不,楚公子请放心,伶玉以后再也不会偷东西了。”   楚平笑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在下只是觉得,姑娘你正值芳龄,还是早日落叶归根的好,必竟你一个柔弱女子,飘泊江湖也不是长久的事儿。”   水伶玉听得出这是劝她及早嫁人,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楚公子说得却也不错,只是,伶玉并未能找到意中人,故而不能随便嫁人。不知公子你,如今是否已有妻室?”   楚平顿觉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隐隐约约地听得出,水伶玉话中有那么点儿意思,只是笑了笑,说道:“惭愧,在下一生只醉于寻仙访道,根本未曾想及此事。”   水伶玉听罢,不免吃惊地问道:“寻仙访道?难不成,楚公子您不只是一般的江湖侠客?敢问公子究竟来自何门何派?令尊师又是谁?”   楚平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来自天山,正是衍行道长座下第三弟子。”   水伶玉笑道:“哦!原来是来自仙山的剑侠,倒是伶玉眼拙了,竟没能瞧得出来。楚公子,伶玉常听人说,说什么蜀山、天山、蓬莱、昆仑,还有峨眉的门人弟子,都会使什么,噢,对了,会使御剑飞行的法术,可今日伶玉在追赶公子的时候,也没见到你使用这种仙术呀!难不成,他们说得都是骗人的?”   楚平笑了笑,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在下下山之时,家师曾经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擅自使用道术。”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楚公子你今天走的那么快,也确实像是学过道术的。”   “可是我看伶玉姑娘你,今天跑得也挺快的,难不成,伶玉姑娘你也是学过道术的?”楚平讽刺道。   听他如此一说,水伶玉顿时羞臊的脸都红了,犹如大红苹果一般,低头喃喃道:“人家,人家每次偷东西的时候,生怕会被人给抓到,于是就拼命的跑呗,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练出来了。你干嘛要问人家这个呀?这多教人家难堪呀?讨厌!”   楚平赔笑道:“是,都是在下的错,在下在此向伶玉姑娘你赔罪了。”   水伶玉笑道:“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成心的,本姑娘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还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拼命的跑了,再也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真是太好了!”   楚平不解其解,眨了眨眼睛,朝她问道:“怎么?难道伶玉姑娘你,已经想到有好的去处了?”   “那是自然!”水伶玉兴奋地笑道:“因为我找到了可以养活我、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人了。”   “谁?”楚平问道。   “你。”水伶玉指着楚平回答道。   “什么?我?”楚平不免怔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伶玉姑娘,你,你莫要说笑好不好?我,我怎么会成了可以养活你一生一世的人了?”   水伶玉指了指自己的胸部,说道:“只因为你碰到了我这里,占了我的便宜,所以,你就要对我负责任。怎么?难不成你堂堂天山弟子,敢做不敢认,怕担责任吗?”   “那倒不是。”此话一出,楚平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水伶玉兴奋地跳了起来,笑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已占了本姑娘的便宜,愿意对我负责啦?”   楚平跳将起来,喝道:“不,我没有。”   水伶玉却又说道:“那你还是怕担责任的吗?”   “那倒不是。”楚平猛地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如此这般,二人在“是”与“不是”之间展开了拉锯战。最终,楚平忍无可忍,大声喝道:“好了,我累了,不跟你这丫头在这里胡闹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真得累了,我要睡觉,不理你了!”随即,走到一旁面朝里躺下身来,暗生闷气。水伶玉见他这般,得意地笑道:“敢跟本姑娘打嘴仗,有你好受的!”随即,走到一边躺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一直盯着楚平的背影瞧着,看着,在那里躺着偷笑。这一夜,楚平失眠了,一直瞧着山洞的石壁默默地发呆,他遇到了一个令他感到头疼的女孩子。而水伶玉却睡得很香、很甜,这是她三年多以来,睡得最安稳、最踏实的一个觉,因为她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能够给予自已快乐,给予自己温暖,给予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睡到后半夜,水伶玉突然做了一场噩梦,她梦到自己身陷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燃烧的烈焰,让她感觉到惊慌失措,慌乱不堪,四下里不停地奔逃,试图寻找到逃生的路径。怎奈苦苦找寻了大半天,发现四周均已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给包围了,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任凭她大声呼叫救命,却始终没有人肯前来搭救于她,水伶玉眼见逃生无望,绝望至极,忍不住埋头痛哭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水伶玉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呼叫道:“姑娘莫慌,天山楚平前来救你!”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飘飘然地飞了起来,迅速飞离了火海,直奔远方飞去,只听到“呼呼”地风声在耳畔直作响,吓得她连忙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地搂抱住楚平的腰,丝亳也不敢撒开手来。   工夫不大,风声已消失,只闻听到楚平柔和地声音传入耳中:“好了,姑娘,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水伶玉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早已安全地降落在一片小树林里,抬头望了眼方才将自己救出火海的恩人,发现他正是楚平。水伶玉顿觉激动不已,忍不住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颤声道:“楚平哥,谢谢你救了我,谢谢!”   楚平用手将她扶开,安慰道:“伶玉姑娘莫要如此,在下见到姑娘有难,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好了,既然姑娘己经安全了,那在下也就放心了,还望姑娘日后多加保重,在下就此告辞了!”话音刚落,纵身离去,瞬间不见了踪影。水伶玉连连呼喊道:“楚平哥,你不要离开我,楚平哥你别丢下我不管了,楚平哥”   “楚平哥”水伶玉不停地呼喊着,终于惊醒了过来,方知是噩梦一场。见到天已大亮,而自己仍身处于山洞之内,迅速坐起身来,惊奇地喃喃道:“奇怪?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呀?居然还朝着人家楚公子,不停地叫起楚平哥来了,难道我,我真得对他动心了么?哎呦,天呐!好不知羞呀!”羞得水伶玉面红过耳,直接将头埋在两膝间,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过了许久,水伶玉终于肯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发现楚平早已不见了踪影,并且发现在自已的身旁,竟然放着五十两银子,水伶玉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连忙跳起身来,大声呼喊着楚平的名字,却根本听不到有任何回应的声音,不由得惊呼道:“天呐!楚平哥他,他真得走了!”水伶玉不免感到有些失落怅然,却仍不甘心,四下里寻找楚平的踪迹。终于,她在山洞的一面石壁上,看到几个用剑锋刻上去的字:“伶玉姑娘,在下因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还望姑娘见谅!临走之际,特留银五十两,以作姑娘日后生活之用,还望姑娘多多保重!”   看罢,水伶玉将银子狠狠地扔到一旁,杏眼怒睁,眉头紧皱,满怀怨气地喝道:“谁稀罕你的银子啊!真是可恶,竟然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走了,难道我就这么讨人厌吗?”蹲在地上埋头哭了起来。哭过一阵,起身怒声喝道:“哼!死楚平、烂楚平,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给甩了,没门!只要是我水伶玉认定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楚平你给我等着,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把你给找出来的。大不了,大不了本姑娘直接去抄你的老窝。哼!”弯下身去,捡拾起刚刚丢掉的五十两银子,转身离开了山洞。   离开山洞之后,一路上,四处打听楚平的行踪,到头来,终究是一无所获!暗自愤恨道:“可恶!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楚平哥他,他到底跑到哪里去啦?难不成,他直接御剑飞走了!若果真是那样子的话,天大地大,我又该去哪儿找到他呢?不如,干脆直接上天山去,反正他终究也是要回去的,我就到那里堵他好了。嗯!就这么办!”计较毕,直接朝着天山方向进发。   赶了许久的路,天已交午,头顶烈日炎炎,水伶玉香汗淋漓,一个劲儿地用手擦汗不止。此时此刻,她感觉到腹中有些饥渴难耐,来到一家餐馆里,向店主讨了些吃食,坐到一角落里,准备饱餐一顿。吃饭之际,发现在餐馆里进餐的这些人,眼晴一个劲地瞄向自己,忍不住连连啧叹道:“嗳呀!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这么漂亮的丫头?长得跟天仙似的!”   “是呀!”某人笑道:“谁要是能够娶到这样的女人做老婆,那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咳!”一人叹道:“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有什么好,放在家里,能放心吗?”   “是啊!”一人讽刺道:“像你家那口子,长得跟夜叉似的,谁敢惦记呀!”   “我抽死你我!“那人佯怒道:“你家那口子才是夜叉呢!”   闻听到他们议论不止,水伶玉顿觉羞臊难耐,干脆直接会了账,拿着东西迅速离开了餐馆。来到一处小树林子里,背靠着一株大柳树坐到地上,稍作歇息,喃喃道:“真是可恶!那帮家伙太无聊了,干嘛一个劲儿地老是看人家呀?搞得人家连饭都吃不安稳!”埋头思索片刻,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决定乔装打扮一番。来到一家顾衣店,花了二百文钱,买了一身男子的服饰,来到一处隐蔽的所在,打开包袱,取出束胸带等物,精心改扮一番。工夫不大,改装停当,从包袱里取过一面小巧的铜镜子,照了照,瞧了瞧,俨然一副俊俏公子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太好了,这下总该踏实了吧?”收好首饰、女装等物,系好包袱挎在肩头,继续赶路前行。   及至月上稍头,仍旧未能找到落脚的地方,不免有些气馁,忍不住抱怨道:“可恶!难不成今晚,真得要露宿荒野不可吗?咳!水伶玉呀水伶玉,这可是你自找的,你说你干嘛一个劲儿的犯花痴,非得要去天山找他不可呢?”转念又一想,喃喃道:“不对!既然认定了他,又岂有轻易放弃的道理,这可不是我水伶玉的性格。对!绝不放弃!”微微一笑,继续前进。不多时,隐隐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村落,顿觉欣喜万分,快步走到村口,来到一家村店的门首前,走上台阶叩门。可是,水伶玉哪曾料想得到,这家村店有些不干净的底子,这一进去不打紧,竟然险些把自己个儿给搭在这里,甚至还闹出一场不小的笑话来。   不知是何缘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26章 结拜姊妹   水伶玉上前轻轻地叩了叩门环,工夫不大,“吱”地一声响,院门打开,见到从门里走出一位中年妇人来,只见她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光景,头挽高发髻,淡橙绢帕罩着乌丝,身穿翠绿色短袖衣衫,窄小的金莲,踏着一双竹凉鞋,走起路来“咯嗒、咯嗒”地直作响。   妇人见到水伶玉面貌俊朗不凡,好生赞叹:“嗳呀!好一个英俊的相公啊!”遂笑道:“公子,快请进!”   “多谢!”转身进门。妇人反手将门带好,请水伶玉进屋。进到屋里,水伶玉将包袱解下,往桌子上一搁,“咯当”一声,传出动静来。妇人耳朵灵便,早已听见,暗忖道:“好清脆的响声,看来这厮的包袱里,银钱定然不少,不如”心生歹念,遂朝着里屋喊道:“妮儿啊,快出屋来!咱店里来了一位相公,快端上加什子的热茶来!”   何谓加什子的茶?她这话,便是要提醒屋里的姑娘,往茶水里加入蒙汗药,欲图谋不轨!原来,这家店的主人,以前曾是绿林中高来高去的飞贼,夫妇俩常以蒙汗药害人性命,谋取钱财。后来男主人家不幸早故,临终前,心中顿生悔悟,忏悔道:“只怪自己平生作恶太多,连阎罗爷爷也恼悔自己,故而才要将自己早早地叫回去!”嘱咐妇人以后莫再作此不宵行径,否则必不得善终。妇人连连点头答应,从此与独生女兰妮儿一起过活,果然再不害人性命。不想今日,突然听到水伶玉包袱里银子作响,不免心生歹念,准备再次行此不宵之举。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且说屋中妇人的闺女兰妮儿,听到“相公”二字,心中不免一惊,悄悄地挑开竹帘子往外一瞧,见到水伶玉长得果然俊朗不凡,不觉地心一动,想到自己年岁已老大不小,至今仍旧终身无靠,看此人相貌不俗,终身配了此人,倒遂平生情愿。悄悄地,趋步来到外间屋子,羞涩地朝那妇人说道:“娘,看这位相公长得怪俊的,你,你不妨跟他说说呗!”   妇人见她满脸的羞色,心中倒有几分明白,笑了笑,说道:“嗳呀,妮儿呀,你该不会是”   兰妮儿羞涩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娘,你别在这儿说呀!来,咱到里屋来再聊!”   “嗳!”妇人回转过身来,朝着水伶玉笑道:“公子请在此稍候片刻,婆子我,这就前去替公子准备吃食去!”   “好的,店主请自便!”水伶玉应声道。妇人与女儿兰妮儿转身进到里屋去。   来到里屋,妇人轻声道:“闺女,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罢?”   “娘”兰妮儿顿时脸羞得通红,犹如大红苹果一般,只顾着一个劲儿地扭捏不止,根本不再多言语。   妇人见她这般羞答答,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人家常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反成愁。孩子,看来你,是真得对那小子动心了!可万一,他已有了妻室,你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姑娘羞涩地说道:“娘,哪儿赶的那么巧啊?先别着急着下手,先去问问情况再说呗!”   妇人说道:“那好,那就依你罢!”母女俩匆匆忙碌一番,准备了六蝶精致的小菜色,这六样,分别是:   醋溜花生仁、水晶肘子、豆腐干、凉拌白菜丝丁、油菜炒蘑菇、鸡蛋炒茄,外搭一壶老花雕,和一盘大白馍。   端上桌来,杯盘碗蝶,依次罗列整齐,妇人对水伶玉笑道:“公子,请将就着吃些罢!小妇人少陪了!”转身走进里屋去。   “多谢店主!”谢罢,动筷吃饭。水伶玉吃饭情节,自不必提!   且说妇人进屋后,见到兰妮儿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好生打扮一番,只见她略施粉黛,巧涂红唇,取下罩着乌丝的鹅黄绢帕,高盘凤钗发髻,穿插一枚翠玉簪子,戴上一对精巧的耳坠,脱下淡青色单衣衫,粉红色的肚兜兜显露了出来,取过一件玫瑰紫的短袖轻衫穿在身上,弯腰脱下竹凉鞋,显露出窄窄的金莲,穿上一双橘红色的绣花鞋,一切妆扮停当,起身来到母亲的跟前,轻巧地扭捏着柔美的身姿,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娘,好看吗?”   妇人连连点头笑道:“好看!跟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子似的。”   闻听此言,兰妮儿的香腮边顿生红晕,羞臊不已:“娘”   “好了,好了!”妇人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妮儿呀,别再害羞了!如果你真得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那为娘的,也就可以安心了!走!咱这就去探探那小子的底去!”   母女俩走出屋来,见到水伶玉已然吃饱喝足,正坐在那里用丝巾擦嘴,这一瞧,妇人不免心中生疑,暗道:“奇怪?怎么瞧上去,跟个大姑娘似的?”(因为她本来就是大姑娘)   来到跟前,先是撤去残桌,坐下身来,朝着水伶玉问道:“敢问公子尊姓高名?仙乡何处?”   “哦!小女”水伶玉差点儿说露嘴,连忙改口道:“小生姓隋,单名一个玉字,本是潞州府人氏!”   “哦!原来是隋公子!”遂又问道:“那敢问隋公子一句,不知公子青春几何?如今是否已有妻室啊?”   “啊?”水伶玉惊愕不已,心里好想笑,暗自笑道:“我一个姑娘家的,又哪里来得什么妻室呀!”笑了笑说道:“不瞒店主,小生虚度二十一载,至今仍是单身一人!”   兰妮儿一听这话,心中顿觉欢喜,用胳膊肘轻轻地杵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妇人抬头望了她一眼,兰妮儿递了个眼色,妇人心领神会,遂又问道:“那敢问公子,你家里人,有没有替你定下亲事啊?”   水伶玉暗忖道:“奇怪?怎么好像要替我许亲似的?”说道:“店主有话请直说便是!”   妇人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婆子我也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罢!实不相瞒,我有个女儿,姓柳,闺名兰妮,哦!就在我边上站着呐!我家闺女相貌虽谈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也颇不丑陋,勉强还可以入得了大众眼的,如今二十有二,比隋公子你年长一岁,终身之事,至今仍无着落,她见隋公子你长得俊朗不凡,好生仰慕,情愿许你为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水伶玉一瞅那边,的确站着一个姑娘,见她生得倒是花容月貌,娇羞可人,心中暗想:“姐姐,不要耍逗于我好不好?我可跟你一样耶,也是个女儿身,又如何敢应承于你的?”遂笑了笑,说道:“承蒙小姐瞧得上小生,怎奈小生相貌实在不雅,又如何能配得上小姐呢?”   妇人笑道:“隋公子说笑了,依公子您的样貌,绝对是百里挑一,更无第二,公子又何必过于自谦呢?”   水伶玉暗自笑道:“哎呀!听她言外之意,是非得将女儿许配于我不可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笑了笑,说道:“不好罢!小生,小生实在是配不上柳小姐呀!”   兰妮儿心中不免有些恼怒,说道:“怎么?难道你看我不入你的眼,既然如此,何不直说!干嘛老是拐弯抹角、拖拖拉拉的!”   见到兰妮儿生气了,水伶玉连连摆手说道:“不!柳小姐误会了,柳小姐您貌似西施,小生怎会看不上眼呢,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兰妮儿生气地喝道。   水伶玉实在没有办法了,一跺脚,一咬牙,干脆直接挑明:“不瞒柳姐姐,其实,其实我根本不叫隋玉,小女子本姓水,闺名伶玉。”   “什么?”兰妮儿不免惊愕道:“原来,你也是个女儿身?”   “不错!”水伶玉连连点头,说道:“正因为我也是女儿身,所以才不能答应你的。请姐姐勿要怪罪才是啊!“   “哎呀!这,这叫什么事儿呀?”兰妮儿哭笑不得,又羞又恼,一跺脚,直接转身回里屋去了。妇人无奈地直摇头,苦笑道:“水姑娘,你可是冤苦了我们娘俩啦!”转身回屋。水伶玉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又羞又臊,到最后,干脆直接趴卧在桌子上,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却说兰妮儿进到里屋,一屁股坐到炕上,眉头紧锁,撅着小嘴,暗生闷气。妇人悄悄地走上前来,朝着她笑了笑,说道:“怎么了?丫头!还生气呐?”   “能不生气吗?”兰妮儿撅着小嘴嘟囔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个俊俏公子,居然,居然是女子假扮的,害得我空欢喜一场,真是气死个人了!”   妇人一拍手,佯怒道:“好!既然这臭丫头如此冤苦我家闺女,那我决不能饶了她的。闺女你等着,为娘我,这就去结果了那丫头的性命去!”转身便欲走出屋去。   兰妮儿不免一惊,连忙跳下炕来,上前一把拉住妇人的胳膊,笑道:“好了啦,娘亲,再怎么说,人家水姑娘一点儿错也没有,倒是咱们,压根儿没有把事情给搞明白了,就稀里糊涂的乱点鸳鸯谱,所以才闹出笑话来的。娘,你就别去找人家水姑娘的麻烦了,好不好?”   “好!”妇人无奈地苦笑道:“我闺女心宽量广,还心善,为娘的,不及你啊!”   “娘”兰妮儿羞臊地直低下了头去。   妇人笑道:“闺女,为娘我瞧着那丫头包袱里银子可不少,你说咱到底该不该做了她呢?”   兰妮儿直摇头,说道:“娘,难道你忘记了爹爹他老人家,临终之前对你说得话了吗?妮子我六岁就失去了父亲,我可不想再这么早就失去母亲的呀!”   妇人沉思片刻,连连点头说道:“那好!为娘的听你的,从此以后,为娘我再也不生这种歹心了。”   “嗯!这就好!”兰妮儿笑了笑,说道:“不瞒娘亲,其实女儿我,我早就已经把爹爹留下来的那些蒙汗药,通通给丢掉了,母亲就是想用,却也压根儿没有了!”   “你这孩子,居然还跟自己的亲娘耍起心眼子来了!”妇人无奈地苦笑道,转而问道:“闺女,你觉得那水姑娘,长得咋样?”   “嗯!挺好的!怎么了?”兰妮儿问道。   妇人笑道:“那你觉得,为娘的要是把她介绍给你的大表哥认识呢,咋样?”   兰妮儿连连摆手道:“得了吧,就我大表哥长得那寒碜样儿,人家水姑娘,又岂能瞧得上他呀!娘亲你就别再乱点鸳鸯了好不好?”   妇人忍不住撇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有这么说你大表哥的吗?”   兰妮儿笑了笑,说道:“好了,娘,咱不说我大表哥了。哦,对了,娘!女儿我觉得吧,与这水姑娘颇有眼缘,虽然结不成夫妻,但是呢,我想和她结拜为干姊妹,不知娘以为如何?”   妇人连连点头道:“行啊!我能收这么一个俊俏的干女儿,倒也是美事一桩嘛!走,闺女,咱这就瞧瞧她的意见去!”母女俩携手走出屋来,见到水伶玉独自一人趴在桌子上,瞅着闪烁不定的油灯暗自发呆,兰妮儿悄悄地走到跟前来,笑了笑,说道:“怎么了?水妹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呀?”   水伶玉缓缓地站起身来,羞愧地轻声道:“对不起,柳姐姐,我,我刚才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的,只不过”   兰妮儿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好了啦,妹妹,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方才都是姐姐的不是,与妹妹你无关的。水妹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呢,咱俩不妨结拜为干姊妹,如何?”   “好呀!”水伶玉爽快地应声道:“妹妹我求之不得!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言罢,跪地施礼。   兰妮儿跪地还礼,二人互相拜头,正式结为干姊妹,执手而笑,欢喜无限。水伶玉朝着妇人羞涩地笑了笑,轻声叫道:“干娘!”   “嗌!”妇人欣喜地应声道,将水伶玉领进里屋,欢唠家常,***喜,自不必提!   翌日天明,水伶玉依旧是一副公子哥的装扮。用饭完毕,离开柳家店,朝着天山方向继续赶路,母女俩出门相送,姊妹俩执手话别,悄然落泪。柳妇人上前好好叮嘱一番:“干女儿,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呐!记住,出门在外,一不可露财,二不可露貌,除了正规的客店,其他乡村野店,万万不可擅自进入,以免受害,知道了吗?”   水伶玉连连点头道:“嗳!多谢干娘提点,女儿我记下了!”道了别,转身离去。   望着水伶玉渐行渐远,兰妮儿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待到再也瞧不见水伶玉的身影,兰妮儿这才舍得转身返回店去。   一路上,水伶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如何辛苦,不必多言!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终于来到天山。或许是老天爷可怜于她,亦或是被她的痴情所感动,当她赶到天山时,恰巧楚平也返回天山,此是后话,在此暂不作表。   只是不知,楚平离开山洞之后,究竟去了何方?二人因何会同时赶到天山的?欲知详情,请见后文解答。 第27章 义救书生   且说楚平自打离开山洞之后,仍是朝着既定的方向赶路前行,一路上,不知怎的,水伶玉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始终挥之不去。想着,想着,还时不时地,偷偷地笑出声来。   渐渐地,走得有些累了,便靠着一株大柳树坐了下来,稍作歇息,不知不觉地,竟然睡着了。不知过去了有多久,只见到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孩儿,锾缓地朝他走了过来,笑道:“小楚平,你是甩不掉我的,既然你碰到了我这里,就要对我负责任!”   只此一句,楚平突然被惊醒过来,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我这是怎么了?走路时想的是她,怎么连做梦,也会梦到她呢?我这究竟是怎么啦?”   正当楚平坐在树下陷入沉思,突然闻听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嘈杂的吵闹声,甚至还夹杂有呼喊救命的声音,不觉大惊,连忙起身冲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直奔了过去。   来到近前,发现有四个壮汉,将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男子围在中间,双方似乎在争吵着些什么,楚平悄悄地隐身在一株大柳树后面,静静地观瞧:   只听见被围在中间的书生,惊慌失措地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们,何况我与你等又无怨无仇的,你们却为何要为难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呢?”   其中的一个壮汉,缓缓地走上前来,说道:“小子,你虽然不认得我们,可我们却认得你啊!你说得确也不错,你与我们是无怨无仇的,可是你却得罪了我们家郑大官人,我们这也是奉郑大官人的命令,前来好好教训教训你的,你要怪,就怪郑大官人罢。给我打!”一声令下,旁边的三个家伙,将拳脚全都招呼到那书生身上去了,一边打着,一边叫嚷道:“给我狠狠地打!打得越重越好!”文弱书生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登时被打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不止。   楚平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猛冲上前,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一记连环腿便将那四个壮汉,瞬间全部踢翻在地,顺手拔出剑来,指着他们怒斥道:“你们这四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对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也下得去手,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你们不是想要找人打架嘛,那好呀!有种的,全都冲着我来,别去为难这位书生。我倒是要看一看,看看你们这四个畜生,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来呀!”说罢,挥剑便欲朝着他们头顶砍下去,吓得四人连忙跪地求饶道:“别,求求大侠,你千万别杀我们啊!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大侠!”跪在地上朝着楚平不停地磕起头来。   楚平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哼!我还以为你们几个有多大的本事呢?想不到竟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软蛋怂包。想让我饶了你们,好啊!可是你们却必须得告诉我,你们究竟为何要为难这位书生?还有,你们方才口中所提到的那位郑大官人,又究竟是何人?说!”   其中一个人,连忙摆了摆手,战战兢兢地说道:“好,我说,我说!只要大侠你答应不杀我们,我们把所知道的一切,通通地全都告诉你好啦!”   楚平收剑回鞘,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说罢!”   那人将事情的原委,从头至尾一一讲述了出来:“我们是丰元县千台镇郑福同郑大官人府中的家丁,只因在不久之前,我家郑大官人下乡收租时,偶然间见到了这小子的娘子走出门来泼脏水,见她长得十分得美貌,不由得心生爱慕之情,所以才打算把她弄到手的。但是如果硬抢的话,肯定会生出许多的麻烦来的,故而这才令我等暗中监视这小子的一举一动。今天恰巧见到他外出游学,所以才悄悄地跟了过来,打算,打算在这荒郊野地里,无声无息地结果了这小子的性命,可是不曾想,却被大侠你给撞见了。大侠饶命啊!我等也是受人指使才会这么做的,求求大侠,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一面求饶,一面磕头下止。   楚平听罢,顿觉怒不可遏,上前朝着几人猛踢数脚,怒声喝道:“你们这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助纣为虐,做出此等丧良心的事情来!我今天非杀了你们不可!”拔剑便欲直接砍下去。不料,那书生却突然上前阻拦道:“大侠息怒,你还是饶了他们罢!必竟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啊!再说了,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嘛!所以大侠,你就网开一面,饶了他们罢!”   楚平不由得地佩服道:“想不到兄台你竟有如此雅量,他们连想要杀你的心都有了,你竟然还能替他们求情,小弟我真是佩服,佩服!也罢,看在兄台你的情面上,我姑且饶过他们这一次!”随即,面向几个家伙喝道:“看在这位兄弟替你等求情的份上,我今天就先放了你们,烦劳你等给那姓郑的畜生捎个话回去,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并且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楚平不日定会前去拜访他的,叫他好自为之。滚吧!”   “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多谢了!”几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书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楚平致道谢:“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我田仕林向大侠你叩谢了。”言罢,朝着楚平嗑头不止。   楚平连忙上前扶他起来,说道:“田兄莫要如此,这这叫小弟如何承受得起啊!田兄还是快点儿起身来罢?”   “多谢了!”谢罢,田仕林这才站起身来,望着楚平笑了笑,突然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都有些疼痛难耐,疼得他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忍不住直叫出声来。楚平上前撩开他的衣袖和裤腿,发现他的胳膊和小腿早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不禁愤恨地喝道:“可恶!想不到那帮畜生,竟然对田兄你下手如此得重,早知如此,刚才我就不应该轻易地放过他们了。”   田仕林强忍着疼痛,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好了,楚兄,你莫要如此地愤慨了,这点儿小伤,对我来说没事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我送田兄你去瞧瞧大夫罢,以免伤势继续恶化下去!”楚平关切道。   田仕林颇为感激地说道:“如此,那就有劳楚兄啦!”楚平搀扶着田仕林,一瘸一拐地朝着丰元县城走去。待到傍晚时分,楚平搀扶着田仕林来到一家医馆,大夫替田仕林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颇为不解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不知你究竟得罪了何人呐?他们为何会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啊?”   田仕林眼珠一转,稍微地想了想,说道:“噢!是这样子的,老伯!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如果不是得蒙这位少侠仗义出手搭救,估计我现在早已经成为路边骸骨了,又岂能活着来到老伯你这里治伤啊!”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噢!原来如此啊!看来这位少侠,当真是有一身好本事啊!不仅如此,少侠你还有一副侠义心肠!老夫实在是佩服少侠你这等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侠义之人呐!”面向楚平称赞道。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老伯谬赞了,在下只不过碰巧遇上了而已,又岂能坐视不管呢?”   大夫一边替田仕林敷药,一边笑道:“如此,才更显得少侠你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嘛!当今这世道,有谁还愿意多管闲事的!”敷好了药,说道:“好了,公子,如今药已敷好,只需要好好地休养几天,就会没事了。”   “多谢老伯!”田仕林付过医药费,伙同楚平一起离开了医馆。由于天色已晚,赶夜路多有不便,二人便找了家客栈暂住了下来。   待到第二天正午时分,田仕林的伤情得到了稍许的缓和,这才离开县城,返回家乡田家沟子去了。楚平担心那所谓的郑大官人,不会轻易地放过田仕林夫妇二人,便悄悄地跟了过去。经过连续两天的赶路,田仕林终于赶回到自家的门首前,见到院门紧闭,走上台阶,轻轻地叩了叩门环,却并无人前来开门,心中甚是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没人啊?难不成月娥她,她出门办事去了,压根儿没在家。也罢,不如先坐在这里等一等吧!”坐在门墩处静静地等候妻子归来。   工夫不大,见到有一位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田仕林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不知何故,突然走上前来,猛地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啪”地一声,甚是响亮,妇人指着田仕林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没心肝的田仕林啊,我家月娥妹子自打嫁入你们田家门里,一向是勤俭持家,任劳任怨的,对你那是百依百顺。为了能够让你安下心来好好地读书,什么脏活累活都舍不得让你干,她何曾亏待过你啊?可是没想到,你这畜生竟然如此地不知好歹,不但动手打了月娥,竟然还一纸休书休了她,你说你对得起月娥吗?我这个做嫂子的,今儿个非得替月娥好好地出出这口恶气不可!”话音刚落,扬手再次朝着他猛扇了几个嘴巴。   田仕林登时就被打懵了,用手捂着脸,满怀疑惑地问道:“不是的,嫂子,你,你说得这都是些什么呀?我咋一句也没听明白呀!我,我什么时候动手打过月娥啦?我又何曾打算要休了月娥的?嫂子,麻烦你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月娥她,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嫂子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妇人仍旧怒气未消,怒声骂道:“好你个姓田的,你打算跟我装傻充愣是不是呀?那好,那我就让你看看,看看你自己写的这是什么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甩到田仕林的手中,喝道:“看罢!”田仕林轻轻地展开,念道:   不贤之妻冯月娥,因在家不贤不德,不淑不贞,无故作出对不起夫君之丑恶行径,其夫田仕林断难容忍,故而立此休书,任其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立约人:田仕林。   丁卯年五月十三日未时三刻立!   田仕林看罢,不免惊呆了,一怒之下,将那一纸假休书撕了个粉碎,“扑通”一声跪倒在妇人的跟前,泪流满面的说道:“嫂子,请你相信我,这休书是假的,我压根就没有写过什么休书啊!再说了,五月十三日那天,我还身在县城里呢,又如何会写下这狗屁休书的呀!嫂子,这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我是那么的爱月娥,我怎么可能舍得休了她呢?嫂子,求求你告诉我,月娥她现在在哪儿?我一定要找她当面问个明白,究竟是何人给她写下这一纸休书的?我求求你了,嫂子,求你告诉我罢,月娥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啊?”说罢,朝着妇人不停地磕起头来。   妇人见他这般,倒也有些心软了,心中怒气消减了不少,轻声说道:“见你如此可怜,我也不再骂你了。可是姓田的,你说你自己个儿,五月十三日那天是在县城里的,可又有谁能为你作证啊?”   “我能为他作证!”楚平走到妇人的跟前,说道:“这位大嫂,我楚平以人格向你保证,五月十三日,田兄他的确是在县城里的。”   妇人仔细地瞧了瞧楚平,笑道:“这位少侠,你说你能为他作证,可是我又怎么能够相信,你说得就一定是真的呢?搞不好啊,你还是他请来的帮手也说不定呢?”   见她如此说话,楚平虽有些生气,却也不好发作,仍旧对她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嫂,五月十二日那天正午时分,在下来到离丰元县城二十里的郊外时,恰好碰见有几位自称是郑大官人家丁的壮汉,正在殴打田兄,甚至还打算要下手杀害田兄,是在下将田兄从那几个人的手中救下来的,后来,在下又送田兄到县城的顺德医馆去治伤,直到五月十三日正午时分才离开的县城。试问一下,田兄又如何能够在同一时间里,出现在相隔百里开外的两个不同的地方呢?大嫂,在下以为,这其中必有隐情。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情,肯定与那郑大官人有关系,搞不好,这一纸假休书,十有八九是那姓郑的恶贼,找能人模仿田兄的笔迹写下的。”   妇人听罢,对田仕林说道:“姓田的,这位少侠说的可是实情?你果真曾被那姓郑的手下人给殴打过?”   “不错!”田仕林连连点头道:“如若大嫂不信,小弟情愿将身上的伤亮给大嫂验看。”说罢,撩起衣服将身上伤痕亮了出来。妇人看罢,满怀疑惑地说道:“如此看来,这的确是真的了。可是月娥她,她明明跟我说,五月十三号那天中午,你喝醉了酒回到家里,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动手打了她,而且我见到月娥的脸上,也确实有些淤肿,那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28章 夫妻重聚   闻听妇人之言,田仕林顿觉惊愕不已,连连摆手解释道:“大嫂,这一定是有人假扮的我,别说当时我根本不在家,就算在家,我也绝对不会动手打月娥的。再说了,大嫂,你也是知道的,我田仕林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呀!我又如何会喝醉了呢?”   妇人连连点头说道:“不错!嫂子我的确记得兄弟你向来是不喝酒的。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不好!难道这一切,都是那姓郑的狗贼耍得阴谋?“   “嫂子何出此言?”田仕林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妇人说道:“不瞒你说呀,兄弟,自打你打了月娥,噢!不对,应该是某个贼子假扮的你才是,自打那贼子打了月娥,写下休书以后,月娥一气之下,就哭着跑回了娘家。昨天呢,突然有一个媒婆带着许多的礼品找上门来,说是替郑大官人向月娥提亲来的。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月娥一时冲动,竟然亳不犹豫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而且约定于三日以后,便将月娥迎娶进门,你说这不是糟了吗?”   “什么?”田仕林不免惊愕地说道:“嫂子你是说,那姓郑的畜生,派人前去向月娥提亲去了,而且月娥她还一口答应了人家?”   “是呀!”妇人颇为无奈地回应道。田仕林听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咕咚“一声瘫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楚平愤怒地喝道:“可恶!想不到这姓郑的,果然够卑鄙无耻的,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姓郑的这狗贼一手安排好的。”   妇人连忙拉起田仕林,说道:“走!兄弟,跟嫂子回家见月娥去,嫂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姓郑的阴谋得逞了。还有这位少侠,你可也一定要跟着来啊!”   “多谢嫂子了!”田仕林向妇人道了谢,跟着她去找自己的爱妻冯月娥去了,楚平自然也跟了过去。来到冯家,冯月娥兄长见到妻子竟将田仕林给找了过来,眼睛一红,怒气冲冲地奔上前来,朝着田仕林的鼻子狠狠地揍了一拳,“啊呀”一声惨叫,田仕林的鼻子登时就淌下血来,可冯兄仍不肯罢休,还要暴打田仕林,冯氏娘子连忙上前阻拦道:“哎呦,我说老冯啊!你先别动手好不好?咱们都误会田兄弟啦!”   “误会?这能有什么误会呀?娘子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得好好地教训这个畜生不可!他太不像话了!”   冯氏娘子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拦住丈夫,喝道:“哎呀,老冯,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呀?你倒是听我跟你说明白了,你再动手也不迟的嘛!老冯,你是真得错怪田兄弟啦!”   冯月娥的兄长勉强冷静下来,说道:“那好!你倒是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到底是如何地错怪他了?说!”   冯妻稍微地舒了口气,对楚平说道:“这位少侠,麻烦你把刚才在田家门口对我说的那番话,再对我家老冯重复一遍,好吗?”   “好的,大嫂!”楚平又将方才那番话语重复了一遍,随后,冯妻又让田仕林将身上的伤痕亮给丈夫看,冯月娥的兄长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愤恨地喝道:“好你个姓郑的狗东西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我冯天彪绝对饶不了你!狗娘养的,欺人太甚了!”   这时,冯月娥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扑到丈夫田仕林的怀抱里,失声痛哭起来:“相公,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不要我的。对不起,相公,是我太傻,是我误会你了,真是对不起,相公!”   田仕林紧紧地抱住妻子,颤声道:“对不起,月娥,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真得很对不起!”   冯天彪上前劝道:“好了,妹妹,妹夫,你们俩就不要再互相道歉了,其实你们俩都没有错,错得是姓郑的那个混账王八羔子,是他该死!走,哥哥带你俩去找那姓郑的王八犊子算账去。”   田仕林望了眼冯天彪,说道:“我看还是算了罢,大哥,只要月娥没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楚平走上前来,对田仕林说道:“田兄,此言差矣!在下以为,如果你不去与那姓郑的恶贼做个彻底的了断,他迟早还会再来找你夫妻俩的麻烦的。”   冯天彪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妹夫,这位少侠说得十分在理呀!咱们绝对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姓郑的龟孙子。走!大哥我这就带你俩去找那畜生算账去。”   “老冯,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我要去好好地臭骂那王八犊子一顿。”冯妻凑过来愤恨地说道。   冯天彪摆了摆手,说道:“好了,秀芝,你就留在家里看家就行啦!有这位少侠陪着我们一起去,就足够了。”   “那好吧!你们可一定要当心呐!”冯妻嘱附道。   “嗳!知道了。”冯天彪点了点头,应声道,双手拎起姓郑的令人送来的那些礼品,四人一起朝着镇子上走去。赶了小半天的路程,四人终于来到郑府的门首前,望着眼前这座高门楼、大宅院,冯天彪愤恨地骂道:“妈的,郑福同这王八犊子,一向作恶不少,住得倒是挺气派的,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呀!唉!老天爷真是她娘的不长眼呐!走,咱进去!”四人跨上台阶,正要往里闯,不料却被两个看门人给拦住了:“哎!我说你们几个长没长眼睛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连郑大官人的府邸你们也敢闯啊!”   楚平悄悄地走上前去,怒声喝道:“我们找的就是姓郑的狗贼,让开!否则,休怪我对你等不客气。”   “哎呦呵,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哇!竟敢这样子跟你大爷我说话,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罢!”说着,便欲动手,却不料,刚一抬手,就被楚平用剑鞘这么左右一击,俩家伙瞬间栽倒在地上,哀号不已,四人堂堂正正地走了进去。来到前院,只见那郑福同正在屋子里与众家奴商量着什么,冯天彪将那些礼品朝门里这么一扔,怒声喝道:“姓郑的,你个王八羔子,快点儿滚出来见我!”   郑福同不免一愣,拍桌喝道:“妈的,这是谁如此大胆呐,竟敢跑到我郑府来撒野,走!随我一起出去瞧瞧去。”领着一帮家奴来到厅院里,见到来人竟然是冯氏兄妹,连忙迎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大舅哥大驾降临呐!来,大舅哥,请随我一起到厅里拜茶吧!”   “我呸!”冯天彪愤怒地喝道:“姓郑的,谁是你的大舅哥啦?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副什么德行,明明长着一副蛤蟆样,居然还妄想着能够吃上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我告诉你郑福同,从今以后,别再妄想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听到了没有?”   郑福同听罢,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哎呦呵!看样子,你冯天彪是想敬酒不吃,却要吃罚酒了啊!你以为我这郑府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吗?我告诉你冯天彪,我郑福同能看上你妹子,那是你老冯家祖上积德了,而且还是积了大德了,你他妈的还不识抬举。总之一句话,你妹子我是要定了,你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放你娘的狗臭屁!”冯天彪冲上前去,冲着他的面门狠狠地揍了一拳,打得姓郑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鼻血直淌下来。郑福同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怒声喝道:“好你个冯天彪啊!你,你他娘的居然敢打我,我我饶不了你。来呀!你们给我上!”一声令下,众家奴纷纷围了过来,此时此刻,冯天彪倒也有些胆怯了,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冯月娥一头扎进丈夫的怀里,吓得直打哆嗦,田仕林紧紧地抱住妻子,颇为镇静地说道:“放心吧,月娥,有楚少侠在这儿,不会有事儿的。”   楚平缓缓地走上前来,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众人,轻蔑地笑了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有种的,就都过来吧!”   只见站在最前头的那四人,站在原地不停地直打哆嗦,谁也不敢轻易上前一步,原来他们四个,正是那天被楚平教训过的那四人,而且他们还是郑福同手底下赫赫有名的“四大金刚”。见到连他们四个都不敢上前,剩下的这些小虾米,又岂敢轻易上前。郑福同见无一人敢上,登时就急眼了,怒声喝道:“他妈的,你们这帮狗奴才,我让你们动手打姓冯的,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他娘的不动啊?我真是白养你们这帮狗奴才了。你们倒是快点的给我上啊!”   “四大金刚”其中之一,悄悄地来到郑福同的跟前,哆哆嗦嗦地说道:“老老爷,我实实话告告诉你吧,他就就是楚楚平啊,这这小子可可不不好惹呀!”   “什么?“郑福同惊愕道:“你是说,他就是那个神力惊人,武功盖世的楚平。”   “正正是啊!”   这时,只见一位手捧一把钢刀的人来到郑福同跟前,笑道:“郑大官人,我看你养的这群家奴,可真是够废物的,竟然被这么一个瘦啦吧唧的毛头小子就给吓唬住了,直是一帮窝囊废啊!”   听到此人说话,冯月娥不免有些惊愕,开口说道:“是你,原来是你,那天是你假扮我丈夫的。”   “什么?”冯天彪颇为震惊地说道:“妹妹你是说,那天是此人假扮的妹夫?妹妹,你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冯月娥对兄长说道:“哥,其实我也不确定,只不过,我觉得他的声音与那个人有点儿相像。那天我还误以为是仕林得了风寒,而且又喝了许多的酒,所以才会变了嗓音的,当我上前去问他为何会喝了这么多的酒,他却突然就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还非得休了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天的仕林,竟然是这个贼子假扮的。”说完,忍不住趴到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冯天彪愤怒不已,朝着贼人怒声喝道:“你说,那天究竟是不是你假扮我妹夫的?”   此人仰天笑了笑,说道:“哎呀!想不到我晁鹏以易容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娘们给认出来了,真是丢人呐!”   田仕林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王八羔子啊,原来是你在使坏,你为何要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你他娘的竟然还动手打了我的月娥,我真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助纣为虐,为非作歹,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一个文弱书生,此时此刻,竟也不讲厮文了,被气得满口的脏话。   冯天彪也愤怒地骂道:“可恶!果然是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说罢,冯天彪直朝着贼人冲了过去。不料,被楚平伸手拦住了,说道:“冯兄莫要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不如让我来好了。”   “那好吧!少侠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放心吧冯兄,我不会有事的。”楚平朝着晁鹏缓缓地走了过去,说道:“我早就听闻玉面狐狸晁鹏,向来以易容之术害人不浅,不想如今竟然又甘心做起人家的走狗来了。哼!真是越混越下贱,越混越不堪呐!”   玉面狐狸晁鹏愤怒地喝道:“楚平,我早就听说过你,听说你一向爱管闲事,今日果然让我见识到了。楚平,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吧!别人怕你,我晁鹏可不怕你。受死罢。”话音未落,挥刀朝着楚平攻了过来。楚平不屑地笑了笑,迅速拔剑在手迎了过去,二人刚迎了个照面,玉面狐狸晁鹏跳起来照定楚平劈头就砍,楚平连忙横剑格挡开来,晁鹏接下来又照定楚平喉部横刀划过,楚平急速后仰身躲闪开来,用手中剑海底捞月,往上就迎。晁鹏撒刀分心就剁,楚平闪身用剑往下就刺。二人动手走了五六个照面,楚平本来就武艺出众,本领高强,剑法精熟,玉面狐狸晁鹏又岂是他的对手,晁鹏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工夫不大,只见晁鹏挥刀向楚平砍杀过来,楚平轻巧的来了个下蹲后转身,“噗哧”,剑尖直扎晁鹏喉咙处。只听“咣当”地一声响,晁鹏手中刀登时掉落在地上,人却栽倒在地上吐血身亡了。   见到玉面狐狸晁鹏被人给杀死了,郑福同手底下的这些狗腿子无不惊骇,纷纷扔掉手中的家伙什逃离了郑府大院,四下逃命去了。郑福同见众人四散而逃,身旁再无一人,顿时吓得神魂俱冒,胆裂魂飞,连忙跪倒在楚平的跟前,苦苦哀求道:“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大侠!”   楚平用剑轾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冷静地说道:“姓郑的,好自为之吧!”收剑回鞘,离开了郑府。冯天彪走上前来,朝着他的胸膛狠狠地踹了一脚,只见郑福同瞬间横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冯氏兄妹和田仕林,转身离开了郑府。偌大的府院里,只剩下郑福同一个人躺在那里哀号不已。   来到门外,冯天彪率先向楚平致谢道:“多谢楚少侠仗义相助,我冯天彪感激不尽!”   田仕林也向楚平致谢道:“楚兄,你不但救了我的性命,竟还不辞辛苦地赶来这里,帮助我解决了这天大的麻烦,我田仕林在此谢过楚兄的大恩大德啦!”   冯月娥上前施礼道:“楚公子,多谢你对我夫妻二人的仗义相助,我冯月娥在此谢过楚公子了。”   见他三人轮番向自己道谢,楚平笑了笑,还礼道:“三位不必客气,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常有的事,我楚平既然遇到了,又岂能置身事外呢?好了,此处事情业已了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在此耽搁了,就此告辞!”转身离开了。   三人望着楚平渐渐远去的身影,互相望了望彼此,舒心地笑了起来,随后,起程返回田家沟子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29章 无故遭冤   离开丰元县以后,楚平继续赶路前行,一路上栉风沐雨、餐风露宿的,如何辛苦就不必提了。且说这天中午时分,楚平终于来到了一座县城的城门楼前,抬头望了眼城门楼上的匾额,见到上面赫然写着“同元县”三个大字,楚平欣喜地笑了笑,说道:“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不如先进城去,找家客店好好地休息一下,等休息够了,再赶路也不迟嘛!”   进入县城,转悠了小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字号为“东福”的客栈落脚。楚平向客店掌柜的要了间安静幽雅的客房,并吩咐店里的伙计,置备了些上好的酒菜送到房间里,一个人独饮独斟,倒也安然自在。   待吃饱喝足以后,撤去残桌,躺下身来稍做歇息,仰望着屋顶的天花板,渐渐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想着,想着,脑海中竟然又浮现出水伶玉的影像来,看到她冲着自己甜美的笑着,时不时地还轻轻地摇曳着她那柔美的身姿。   不知怎地,楚平突然笑出声来,这一笑不打紧,楚平立马回过神来,猛地拍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责道:“哎呀呀!楚平啊楚平,你说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地,你总是想起人家一个姑娘家来的做什么呀?你未免也太不知羞了吧?算了,还是赶紧地睡上一觉,好好地休息一下才是要紧的!”说罢,朝里侧躺下身来   在此休息了两天,楚平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足,不再似以前那般的慵懒乏力了,于是准备再次出发赶路。   然而才刚刚离开客栈不久,突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位年纪轻轻,蓬头乱发的妇人,挥舞着拳头朝着自己猛冲了过来,而且嘴里还不停地叫喊道:“我要打死你这个恶贼!”待她冲到近前,楚平连忙侧身躲过,还未来得及问明缘由,不料那妇人却又返转回身来,挥舞着拳头再次朝他冲了过来,楚平再次轻巧地闪躲了过去,满怀疑惑地朝她问道:“不是,我说这位大嫂啊,在下根本就不认识你,又何曾得罪过你啦?你为何一再地要打在下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疯妇人更不搭话,满怀愤怒地直盯着楚平,咬得牙齿咯咯直作响,恨不得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接下来,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疯妇人突然冲到路旁一处摆摊的肉案前,抄起那把剁肉的长刀在手,朝着楚平便砍了过来。在场围观的路人,无不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纵身躲避开来,略显生气地说道:“不是我说你,这位大嫂啊,你是不是认错人啦?在下的确是不认识你啊?你为何要拿刀砍杀在下?”   疯妇人愤怒地喝道:“你这恶贼,你杀了我丈夫,你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话音刚落,持刀再次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见有一位花白胡须的老汉,迅速冲到疯妇人的跟前,伸过手去夺下妇人手中的长刀,顺手将刀远远地甩了出去,朝着妇人说道:“哎呦,我的大小姐呦!你认错人啦!这位公子爷,他根本不是杀害张相公的凶手啊!老奴求求你了,大小姐,你赶紧地跟老奴回家去吧,好不好呀?我的大小姐!员外在家都等得着急啦!”   疯妇人对老汉说道:“生伯,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丈夫的。你赶紧地,给我杀了他,好替我丈夫报仇!”   老汉略显焦急地说道:“哎呦,我说大小姐呀,他真的不是杀害张相公的凶手啊!大小姐,你听老奴跟你说啊,此人虽然与那贼人的穿着相同,但老奴向你保证,他与那贼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呐!大小姐,你是真的认错了人啦!”任凭老汉如何地劝说,疯妇人仍旧一口咬定,楚平就是杀害她丈夫的凶手,而且她还想再次地朝着楚平冲过来,幸亏那位老汉奋力挺身阻拦住她,她这才未能冲到楚平的跟前来。见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瞧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人群之中,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地议论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难道这人,就是那个该挨千刀的采花淫贼吗?”   “这谁知道啊!你没听到刚才那老管家说的话嘛,他说此人根本不是那个贼人啊!”   “我看此人也不像是那种人呀!可那方家小姐,为何口口声声说他就是那贼人呢?”   “哎呀!她这不是被贼人给吓疯了吗?保不齐,兴许还真如那老管家所说的一样,是她认错了人也说不定呐!”   “兴许是吧!”   二人议论不止,另一人凑上前来,插嘴道:“咀!你们俩咋就认为是人家方小姐认错人了呢?好人坏人,又岂是从面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的。说不定呀,此人还真得就是那个该遭天杀的辨花淫贼呢!”   一人连连点头:“说得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呀!好人坏人,谁又能瞧得出来呀!”   “是啊!”   听到他们议论纷纷,楚平反倒是更加地疑惑了,不过他也确信了一件事情,此地的确出现过一个与自己穿着相同服饰的辨花淫贼,楚平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就此离开吧,恐怕会永远背负上这辨花淫贼的恶名,若不离开吧,却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处下手调查此事。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见到有几名县衙的捕快朝这边走了过来。来到众人跟前,打头的捕快向那位方府老管家问道:“敢问李老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李老汉先是向他施了个礼,回答道:“回孙捕头的话,我家大小姐她,她误将此人看作了杀害我家张相公的贼人,所以才引发了这场误会的,还望孙捕头能够谅解!”   未等孙捕头开口,方家小姐却怒声喝道:“不,不是的,就是他杀害我丈夫的,就是他!”   孙捕头见状,无奈地说道:“你们一个说他不是,而另一个却又坚持说他就是杀人凶手,这教我该如何是好啊?依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不妨全都跟我到衙门走一趟,请县太爷替你们定夺去罢!”走到楚平跟前,说道:“这位少侠,如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委屈少侠一下,随我到衙门走一趟罢!”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也罢!事到如今,我看也只好如此了,我相信县令大人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很好!那就请吧!”楚平等三人,随着孙捕头一起前往县衙。来到县衙之后,孙捕头率先来到后衙,将事情的经过禀告给县令大人知晓,县令大人听罢,传令三班衙役,即刻升堂问案。   来到县衙大堂之上,县令大人落了座,三班衙役分站两旁,喊过堂威后,孙捕头这才将楚平等三人带上堂来,依次跪倒在堂前,听候县令大人问话。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依次报上名来!”   楚平率先回道:“回禀知县大人,在下楚平,来自天山!”   李老汉回道:“回禀大老爷,老汉姓李名长生,乃是本县方天纯方员外府的管家,而我身旁的这位,正是我家方员外的千金方婉婷。”   县太爷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你等三人,究竟所因何事,非得在大街上逞凶斗狠不可呀?说!”   楚平回道:“回大人的话,在下实不知所因何事,这位方家小姐,竟会一再地找在下的麻烦,然而在下却并未与她发生任何肢体上的冲突,还望大人明查!”   县太爷听罢,向李长生问道:”李老汉,不知此人所言,可否属实啊?”   李长生回话道:“回知县大老爷的话,不错!这位少侠所言丝毫不假。”   不料,方婉婷突然喝道:“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丈夫的。”   “大胆!”县太爷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县公堂之上,岂容你等放肆!方婉婷,本县念你因丧夫之痛,以致疯癫,姑且不与你计较。如若再敢咆哮公堂,休怪本县对你大刑伺候!”   “是,多谢知县大老爷开恩呐!”李长生代方婉婷向县太爷叩谢道,随即,对方婉婷轻声地说道:“我的大小姐,老奴求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否则,那板子打在身上,可是很痛的啊!”听他如此一说,方婉婷倒是真得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大喊不叫的了。   这时,突然听到县衙府外传来“咚咚咚”的击鼓声,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速去查看,究竟是何人击鼓,速将那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是!”孙捕头走出县衙大堂,工夫不大,只见他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儒生带上堂来,此人正是方婉婷之父,方天纯。   你道方天纯为何会突然来到县衙击鼓?原来,他在家等候李长生寻回女儿方婉婷,那是左等也不回,右等也不回,无奈之下,只得走出府门,来到大街之上寻找女儿,却不料,意外地听见有人议论到,自己的女儿,竟被县衙的捕快带回到衙门里去了,于是这才赶来县衙击鼓的。   方天纯来到县衙大堂之上,向县太爷叩首道:“草民方天纯,叩见县令大人!”   县太爷指了指楚平,向方天纯问道:“方员外,不知你可否识得此人呐?”   方天纯顺着县太爷手指的方向看了楚平一眼,不觉大惊,连忙向县太爷回话道:“回禀大人,那夜正是此人闯入我女儿房中,欲对我女儿图谋不轨,不料却被我的女婿张小千给撞破情形,于是这恶贼,便狠下心来,一剑将我的女婿给残忍的杀害了,随后,他便跳墙逃走了。大人,请你一定要严惩这恶贼,为我那惨死的女婿报仇申冤呐!”言罢,朝上叩了一头。   楚平听他如此一说,顿觉冤枉,连忙向县太爷申辩道:“冤枉呀,县令大人,他这纯属是诬告,在下根本就不认识他,又何曾闯入到他的家中行此不轨之事了,还望大人能够明查,还在下一个清白啊!”   县太爷仔细地瞧了瞧楚平,见他五官端正,带有敦实淳厚之象,身上又散发着一股子正义之气。做官的人讲究聆音察理,鉴貌辨色。圣人有云:“君子诚于中,形于外。”县太爷断定楚平绝非是那种喜好寻花问柳的辨花淫贼,于是,向方天纯问道:“敢问方员外,那一夜,你可曾亲眼见到,那贼人的庐山真面目啊?说!”   “这!我”方天纯吞吞吐吐的,竟然答不上来了。   见他如此这般,县太爷已然了竹于胸,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快说!你到底看没看清楚那贼人的真面目?不得犹豫,快快据实讲来!”   方天纯战战兢兢地吱唔道:“没没有!”   县太爷猛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方天纯,你既然没有看清那贼人的真面目,却为何敢妄下断言,硬说他就是那夜闯入你府中的贼人呢?说!”   方天纯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回知县大老爷的话,草民虽未曾瞧见那贼人的真面目,但草民可以确定的是,那贼人的衣着装扮,与此人是一模一样啊!这一点,草民是断然不会看错的!”   “大胆!”县太爷猛拍惊堂木喝道:“好你个大胆的方天纯啊!你竟然单凭衣着装扮相同,就敢断言他就是那贼人,你也太过于轻率武断了吧!本县若不是看你年老,定然要赏你二十大板!”   方天纯惶恐万分,叩首谢罪道:“是,草民知道错了,多谢大人开恩呐!”   县太爷面向楚平说道:“这位少侠,本县虽不能以此来断定你就是那可恶的贼人,却也不能断言你一定就与此事无关。实话告诉你罢,那恶贼在我同元县境内,已经作下三起案件,其中有两名女子,在遭受贼人凌辱之后,却又被那贼子给残忍地杀害了。只因案情重大,本县决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只要擒获真凶,本县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否则的话,本县也只好将你定为真凶了。另外,本县可要警告于你,你若想趁机溜之大吉,那么本县定会上报朝庭,对你发出海捕公文,到那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县也定会将你缉拿归案的。你,可听明白了吗?”   楚平听罢,激动不已,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回话道:“多谢县令大人格外施恩,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将贼人捉拿归案的!”   县令连连点头笑道:“好,很好!那本县就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喽!退堂!”“啪”地一拍惊堂木。   “威武!”   离开县衙之后,方天纯朝着楚平冷冷地笑道:“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与那贼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可以确定,你肯定是认识他的,搞不好啊,你跟他还关系非浅呢!希望你能够将他擒获,否则的话,你小子就等着蹲笼子去罢!”说罢,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楚平虽然气愤,却又颇感无奈,只得再次返回到东福客栈。不料,客栈的伙计却压根不教他进门,而且还说得相当的难听:“哼!你这无耻的辨花淫贼,休想再进入我们东福客栈的大门半步!快滚!休教你那身上的污秽肮脏之气,沾污了我们东福客栈这块风水宝地!快滚!”   楚平虽然很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再去寻找其他的客栈落脚。怎奈苦苦寻找了半天,始终无一家客店肯让他居住。楚平愤恨地喝道:“可恶!我明明未曾作下此等龌龊勾当来,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我一定要拿住那可恶的贼人,一来,为这一方百姓除害,二来,也好洗去这辨花淫贼的污名,还自己一个清白!”   不知楚平究竟该如何脱却这身官司?且看下文分解。 第30章 因妒作恶   楚平自知并未作下采花杀人这等罪恶径径,如今却落得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到头来,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的都没有,心里实在窝火,发誓一定要寻获真凶,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楚平随便买了些吃食和酒,径直来到城外的土地庙暂且栖身。处境虽然堪怜,楚平反倒是自我安慰起来,勉强笑了笑,喃喃道:“其实住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一来,有土地爷可以作伴,倒也不再觉得孤单寂寞了。这二来么,不正好也可以省下不少的银子来嘛!”说是如此说,可楚平的心里终究是不好受的,无奈之下,只得自饮自斟,暗发牢骚。或许是他的心里实在憋屈郁闷的缘故吧,不知不觉得,竟添了几分醉意,一头栽躺在地上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他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狠狠地痛骂着,痛骂他是下流无耻的辨花淫贼,甚至还有人朝着他身上淬来了臭鸡蛋,更甚至,有人愤怒地朝着他丢过来一把菜刀,正值此时,一个女孩儿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他的身前,“噗哧”一声,血光崩现   只听“啊呀”的一声惊叫,楚平竟然被噩梦给惊醒了,口中喃喃道:“伶玉!”   待稍微地定了定心神,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惊出的冷汗,楚平愤恨地说道:“可恶的恶贼,如果不将你捉拿归案的话,我的噩梦永远也不会醒的!”转念一想,惊愕道:“奇怪?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又梦见她了呢?”   抬头望了眼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说道:“如今月色正明,夜深人静,正是最利于贼人作案的时刻,如此,我何不悄悄地潜回城去,暗中查访那恶贼的行踪,说不定可以一举擒获贼人!嗯!就这么办。”   楚平悄悄地潜回城中,借着明亮的月色,小心谨慎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怎奈直到天明时分,却终究是一无所获,于是只得悄悄地返回土地庙去了。   接下来的六天时间里,楚平始终如此行事,却仍是一无所获,不免感到有些郁闷与无奈。回到土地庙之后,手持龙泉宝剑来到土地庙外的空地上,犹如发狂的野兽一般,胡乱舞了一通,搞得土地庙前尘土飞扬,仿佛刮起了一场沙尘暴似的。   发泄完毕,楚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地喝道:“可恶!县太爷只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查找贼人,如今已经过去七天了,我却连有关贼人的半点儿线索也没有找到,更没有发现那贼人的任何踪迹,如此下去,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背负着采花淫贼的污名了吗?不行,我绝不能放弃,若再如此被动地等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不如主动出击,尝试着去查找贼人作案时留下了什么线索没有,或许可以找到突破囗。”   刚要起身前往县城,猛然间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打扮太过扎眼,于是进城来到一处顾衣摊前,花了一百五十文钱买了一套合身的便服,来到一处僻静之所将衣服换下,便开始到处打探有关于采花淫贼的线索。   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近一天的打探,终于在一过街串巷卖烧饼的老者那里,打听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老者告诉楚平道:“我以前路过那几家苦主的门口时,发现在他们家的院门暗角处,都会留有一个壁虎形状的铁片标记,估计这很有可能是贼人事先踩点时留下来的。”   楚平顿觉欣喜万分,笑道:“不错!这正是某些江湖宵小作案时惯用的手法。太好了,如今终于得到了有关贼人的一丝线索了。”楚平向老者道过谢,径直返回土地庙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楚平每天都会进城查访贼人的踪迹,绝不肯轻易地放过每一处可疑的角落。经过一番不懈地努力,在距离县太爷给出的约定期限还差两天的时候,楚平终于在城东一户人家的院门暗角处,发现了贼人刚刚留下的铁壁虎,楚平欣喜若狂地笑道:“太好了,可恶的恶贼,你终于又肯出来了,今晚,我一定要亲手拿住你,让你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楚平返回土地庙换回原来的衣服,待吃饱喝足以后,提剑前往那里事先埋伏好。楚平静静地躲在暗处,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留意出现在这附近的每一个人的行踪,一刻也不肯放松下来。   等到月上梢头之时,突然见到有一个可疑的人影,出现在了这户人家的院门前,只见他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四周无人,纵身跃上了墙头,此时,楚平再也按捺不住了,连忙挺剑朝着他猛冲了过去。   贼人见到竟然有人持剑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不免大吃一惊,迅速飞离此地逃走了,楚平好不容易才将他等来,又岂肯轻易地放过他,纵身朝着贼人直追了过去。由于楚平捉贼心切,很快就追上了贼人,二人登时就挥剑打斗起来,打斗地过程中,楚平发现贼人不仅在衣着打扮上与自己相同,就连使出的武功路术竟也与自己完全相同,朝着贼人大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使我天山剑法?”   不想贼人根本不搭理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飞镖,朝着楚平面门射了过来,楚平不免大惊,迅速侧身躲闪过去。贼人趁此时机,飞身向着城外逃走,楚平愤怒不已,立马纵身直追了过去。   二人刚刚离城不久,被二人打斗声惊动了的巡夜官差,恰好赶到了这里,随后,朝着二人飞走的方向直追了过去。   东方泛白,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楚平追逐贼人来到离城三十里开外的小树林里,二人再次地打斗在一起。斗不过三十余合,楚平一剑刺中了贼人的肩膀处,疼得他立刻叫喊起来,楚平只觉得贼人的叫喊声似乎有些耳熟,立刻用剑将贼人蒙住脸的黑巾挑了下来,看到贼人的真面目后,不禁惊呆了:“十六师弟,怎么是你啊?”原来,这贼人正是楚平的同门师弟,此人姓王名桧,因在同辈弟子中排行第十六,故而楚平才称呼他为十六师弟。   王桧强忍着疼痛,冲着楚平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不错,正是我,姓楚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楚平仍旧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的真相,满怀疑感地向王桧问道:“十六师弟,你不好好地呆在天山之上,为何要偷偷地跑下山来?还有,既然偷跑下山来,却又为何要做出此等龌龊不堪的事情来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王桧冷笑道:“为什么?你竟然会问我为什么,姓楚的,难道你真得不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吗?”   楚平不免更加地疑惑了:“我,我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王桧再次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那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姓楚的,我王桧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被你和衍行那个杂毛老道给逼得,是被你们俩给逼的!”   “你胡说!”楚平愤怒地喝道:“王桧啊王桧,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大逆不道,竟然敢辱骂起师父来了,你真是太放肆了你!王桧,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又为何会赖到我和师父的头上来了?你倒是给我说出个因果来呀!”   王桧如同疯掉了一般,哈哈大笑道:“好,姓楚的,你给我听好喽!我王桧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完全是被你和师父给逼的。楚平,你他娘的狗屎运好,自打一上山,就成为了师父的入室弟子,而且还深得师父的喜爱。   而我呢,我却要从外门挂名弟子做起,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师父的入室弟子,我日日夜夜地苦练技能,我付出了比别人多出十倍的努力,苦熬了五年,五年呐,却只是成为了一名天山派的入门弟子。我又苦熬了三年,终于成为了师父的入室弟子了,我以为我终于熬出头了,可是没有想到啊,师父他却仍旧是不待见我,对我非打即骂,甚至连最基本的武功心法也不肯传授给我,你说我能不恨他吗?我能不恨你吗?师父如此待我,所以我早就想离开天山了。   可是,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紫凝小师妹却突然来到了山上,自打我第一眼见到她开始,我就喜欢上她了。我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她,想要讨好她,可结果呢,她却从来都不待见我,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在她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这个三师兄,所以,我就更加地恨你了。   姓楚的,你说你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强了,为何师父和师妹他们俩都那么地喜欢,却从来都不喜欢我,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   听完他这些根本说不通的言论,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十六师弟,其实不是师父和师妹不喜欢你,而是你自己太过于地敏感,过于自卑了。可纵使如此,你也不该做下此等龌龊不堪的事情来呀!难道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够了!”王桧愤怒地喝道:“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报复你们,我要毁掉整个天山派,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通通得到应有的报应。”   楚平听罢,愤怒地喝道:“王桧,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想不到至今你还没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可真是无可救药了你。”   楚平话音刚落,县衙的官差终于赶到了这里,为首的正是孙捕头。孙捕头上前冲着王桧喝道:“大胆贼人,你终于肯出现了,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逃走了。来人,给我将贼人拿下!”一声令下,众位官差手持兵刃一拥而上,登时与王桧混战在一起。王桧前突后击,左刺右砍的,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竟有五六人被他砍伤了。楚平不免大惊,迅速挺剑上前,与王桧交战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将王桧打翻在地,吐血不止。楚平用剑指着倒地的王桧,说道:“师弟,事已至此,你还是乖乖地认罪伏法罢?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岂料王桧仍旧狂妄地叫嚣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想要让我俯首认罪,休想!”喊罢,竟然朝着楚平所持宝剑的剑尖上猛撞了过去,“噗”地吐出一口污血来,倒地身亡了,在场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呆了,楚平不由得惊呼道:“师弟!”“呛啷”一声,宝剑扔落地上,俯下身去抱起王桧的尸体,渐渐地落下几滴眼泪来。   孙捕头上前宽慰道:“楚少侠,罪犯已然畏罪自尽,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悲伤了,眼下你还是随我等一起返回县衙去罢,我自会向县令大人禀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县令大人自会还你清白的!”   “多谢了!”楚平向他道过谢,便随着孙捕头等人一起,抬着王桧的尸身返回县衙。进入到县城以后,同元县的老百姓,远远地瞧着他们这一行人等,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来到县衙大堂,孙捕头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向县令大人做了详细的汇报,县太爷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咳!想不到事情的结果,竟会是这个样子的,也罢,如今罪犯已死,案情业已明了,依本县看,不如就此结案罢!”随即,又对楚平说道:“我说这位楚少侠啊,如今你已经擒获真凶,本县自会令人贴出告示,向全县的老百姓,澄清事实的真相,还少侠你一个清白!“   “多谢县令大人!”楚平跪倒在地,向县太爷叩谢道,随后,又向县太爷恳求道:“县令大人,在下恳求您能为在下劳心一番,将此案情形写作一纸结案公函,由在下带回山去交由家师,如此,在下也好向家师做出交待的。”   县太爷点了点头,应声道:“如此也好,少侠请稍等,本县这就去为你写来!”工夫不大,县太爷将写好的结案公函交付于楚平,楚平再次向县太爷叩首道了谢。   转过天来,县太爷一面令人前去张贴县衙公告,一面令人将罪犯王桧的尸身火化,随后,将盛敛王桧骨灰的瓷坛交由楚平带回。此时此刻,同元县的老百姓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以前那些误会过楚平的人,内心愧疚不已,纷纷赶来县衙向楚平道了歉,惟独有一人始终放不下面子,不肯前来,此人正是方天绍。   待到同元县的一切事情了结完毕,楚平带着王桧的骨灰,先是御剑返回了王桧的家乡,天山脚下的凤岭村,将他安葬完毕,又在他的坟前化了些纸钱,好好地悼念了一番,然后返回天山去了。   来到天山之上,楚平远远地瞧见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子,正在山门前,与两位看守天山前门的师弟,似乎在争吵着什么,楚平仔细地瞧了瞧那女子,只觉得她的身影有些眼熟,仿佛曾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心中甚是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呀?瞧她的身影,为何这么眼熟?”   来到近前,发现她正是水伶玉,心中只觉又惊又喜,轻声喊道:“伶玉姑娘,你,你怎么会来到天山的?”   突然听到楚平的声音,水伶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缓缓地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瞧着眼前的这个人,她既惊喜又激动,暗自想道:“不错,就是他,我终于找到他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顿时泛起晶莹的泪花,不停地抽噎着。   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迅速地跑了过去,扑到楚平的怀抱里哭泣道:“楚平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一个多月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楚平哥你太狠心了,你怎么能够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怎么能够?”一边哭泣着,一边用她轻巧的玉手,重重地捶打着楚平结实的后背。   守护天山前门的弟子,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天呐!原来这位姑娘,当真认得楚师兄啊!”   楚平望了眼守在门前的两位师弟,感觉实在是尴尬极了,双手轻轻地扶住水伶玉的双肩,说道:“伶玉姑娘,你,你别这样好吗?这未免也太尴尬了吧?有什么事情,等咱进了山门以后再说好吗?”   水伶玉缓缓地起身来,撩起衣袖轻轻地擦拭了眼泪,抬头望着楚平,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好,走吧!”拉着楚平的手,朝着那二人走了过去。来到跟前,朝着二人说道:“唉!我说两位大哥,这下你们俩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不再说我是别的门派派来的奸细了吧?”   二人面面相觑地瞧了对方一眼,神情显得尴尬无比,赔笑道:“姑娘见笑了,这是一场误会,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请高抬贵手,别跟我们两个计较了,好吗?”   “对!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姑娘你就放过我们吧!”   水伶玉笑了笑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回过头来,望着楚平继续说道:“楚平哥,我们走,不理这两个门神了。”拉着楚平的手,走进了天山派的大门。   此时此刻,楚平感觉犹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31章 双双落泪   来到天山前院,楚平奋力地撇开水伶玉拉住自己的手,喝道:“哎呦,你放手!我说伶玉姑娘,你别胡闹了好不好?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这么大老远地,跑到我天山来干啥呀?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让我在我师弟面前有多尴尬呀?你真是快气死我了你。”   见他凶巴巴的,水伶玉樱桃小嘴一撅,委屈地说道:“人家,人家这不是想再见到你嘛,所以才不远千里的来找你的,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对人家这么凶,哼!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楚平仍旧怒气未消,埋怨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为了找我,居然不远千里的跑来天山,你也太胡闹了吧!等等,不远千里,不远千里?”楚平震惊不已。   水伶玉被楚平的喝喊声吓得打了个激灵,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瞪着他,说道:“是啊,是不远千里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此时此刻,楚平的心里可真是波澜顿生,激动不已,双手扶住水伶玉的香肩,说道:“我说伶玉姑娘,你,你为了能再见到我,你一个姑娘家的,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居然走了一千多里路,你,你可真够可以的你呀!”   水伶玉轻轻地趴到楚平的怀抱里,轻声道:“这算什么,只要能够找到你,别说是一千里,哪怕就是一万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的,谁让我自己犯傻,自打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呢?”   听闻到水伶玉的直言表白,楚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伸过手去抱住了她,轻声道:“伶玉姑娘啊,我楚平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如此啊?千里之遥,孤身一人,你说你,你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水伶玉笑了笑道:“那样最好,那你就永远也不会忘掉我了!”   楚平激动地落下眼泪来,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再也说不出什么。   不巧的是,正在这时,二师兄季磊突然出现在这里,见到师弟楚平竟然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抱在一起,心里不禁纳起闷来:“这小子何时回来的?竟还带回一个陌生女子来,看样子,这俩人的关系倒还不一般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不知所以然,故意大声地喊道:“哎,三师弟,你是何时回山的?怎么也不提前跟师兄我打个招呼呀?”   二人不免一惊,立刻撒开手来。走到季磊的跟前,楚平施礼道:“二师兄,我也是刚刚才回山,还未来得及向师兄禀告,请师兄恕罪!”   季磊笑了笑,说道:“师弟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呀?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同门师兄弟,你这样子岂不是太见外了。对了,师弟,这位姑娘是谁呀?还不赶快给师兄我引见引见!”   “噢!这,她”   见到楚平吞吞吐吐的,水伶玉抢过话茬,大胆地说道:“这位大哥,我叫水伶玉,是楚平哥的未婚妻。”   “未婚妻?”季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说道。   楚平略显愤怒的瞪了水伶玉一眼,埋怨她的胆大妄为。水伶玉反倒不以为然,调皮地冲着楚平做起鬼脸来。   见他二人这般逗趣,季磊倒也识趣,连忙笑了笑,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在此叨扰二位了,我还有要事侍办,就先告辞了!”言罢,转身离去。   季磊走后,楚平埋怨水伶玉道:“唉?我说你这丫头呀,你还真是逮着什么就说什么啊?居然敢当着我二师兄的面,说什么来着,噢,对了,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也太不知羞了吧你!”   水伶玉俏皮地笑道:“这有什么,我水伶玉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绝不藏着掖着。再说了,我说得可是事实,有什么好羞的。”   楚平震惊不已,说道:“唉?什么时候这就成事实了?你倒是说说看,你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未婚妻啦?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哇!”   水伶玉指着楚平,笑了笑道:“好呀你,你居然连当初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那好,那我问你,当初在山洞里的时候,是谁承诺过要对我负责任的?说!”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你负责任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情啊?”楚平略显委屈地说道。   水伶玉越听越气,大声喝道:“楚平,你个懦夫,竟然敢做不敢当,敢说不敢认,那我就”   楚平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轻声道:“哎呦我的小祖奶奶呦,你小点儿声好不好,你想让这天山上所有的人都听见呐?”   水伶玉打落他的手,说道:“哼!我就是要喊,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知道你楚平是一个敢说不敢认,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混蛋,各位”   楚平连忙再次捂住她的嘴,妥协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奶奶,我求求你别再喊啦行不行呀?我认,我认行了吧!”   水伶玉笑了笑道:“你终于肯认啦!那好,那我就不喊了,如果你敢反悔,我不但要让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楚平求饶道:“好,我服你了,我的小祖奶奶,你就别再胡闹了好不好?”   水伶玉得意地笑道:“行!今天就到此为止。楚平哥,我这可是头一回来天山耶!你带我到处转一转好不好?”   听她如此一说,楚平这才想起此番赶回天山的目的,不禁失声大叫道:“哎呀!回来这么久,光顾着在这儿陪你瞎胡闹了,险些把大事给耽误了。伶玉姑娘,你自已先转转吧,我,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见我师父,恕不奉陪了。”转身朝着正殿奔去。   水伶玉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楚平却已然不见了踪影,跺了跺脚,生气地说道:“可恶!居然就这样子跑掉了,连多陪人家一会儿都不行吗?哼!反正这里是天山,谅你也跑不到哪里去的。算了,我自己转,那就我自己转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欢欢喜喜、蹦蹦跳跳地到处闲逛。   且说楚平进到正殿,向师父和师叔行过礼后,递上同元县县令写的结案公函,衍行看罢,气愤不已,拍案怒喝道:“可恶!想不到王桧这畜生,竟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真是太可恶了。”   衍性笑了笑,劝道:“好了,师兄,干嘛发这么大火呀?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既然那王桧都已经死了,你老就别再生气啦!”   衍行喝道:“哼!能不生气吗?王桧这畜生,做出此等恶事,搞得世人皆知,这对我天山的声誉,造成了多大的损害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呀?”   衍性赔笑道:“是,这倒是小弟的疏忽了。”转而面向楚平责难道:“唉!我说楚平啊,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为何会将事情给闹到县衙门去呢?你也太不会办事了你!”   楚平叩头谢罪道:“师叔训斥的极是!弟子知道错了,弟子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衍行瞅了瞅衍性,说道:“我说师弟,这又不是平儿的错,你责怪他干什么呀!”面向楚平,继续说道:“我说平儿啊,为师的看你奔波了一路,想必也累得慌了,还是赶紧地回房,好好地歇息去吧!等休息好了呢,再下山也不迟嘛!”   楚平作揖道:“是,徒儿告退!”起身离开了大殿。楚平离开后,衍性笑了笑,说道:“我说师兄啊,你对这楚平,未必也太溺爱了吧?”   衍行捋一捋胡须,笑道:“怎么?难道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徒儿也不成吗?”   衍性赔笑道:“是,是小弟失言了,还请师兄恕罪。”   衍行起身说道:“行了,你就别跟师兄我在这里假客气了,时候不早了,为兄的有些乏了,就先回房去了,师弟你也赶紧回房歇息去吧!”拂抽离去。   “是,师弟恭送掌门师兄。”送走了衍行,衍性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哎呀!这对师徒,当真是师徒情深呐!算了,不说了,啥也不说了!”随即,也转身离开了大殿。   话说楚平刚刚走出大殿来,却见到二师兄季磊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高声呼喊道:“不好了,师弟,出大事情啦!”   楚平惊疑地问道:“怎么了?二师兄,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   季磊喘了口气,说道:“刚才,就在刚才,小师妹她”   “小师妹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楚平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小师妹她约伶玉姑娘,到后山决斗去啦!”季磊说道。   “什么?”楚平惊愕道,转身朝着后山跑去。   你道萧紫凝为何要约水伶玉到后山决斗?原来,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   话说季磊见过楚平与水伶玉二人后,离开前院直奔后殿。来到后殿,独自一人坐在石凳子上发起呆来,暗自笑道:“哎呀!三师弟呀三师弟,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艳福的嘛!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竟敢直呼是你的未婚妻,你倒是有福啦!”   就在这时,萧紫凝悄悄地走了过来,见到他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发呆,微微地笑了笑,说道:“二师兄,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嘛呢?为何偷偷地笑呀?告诉我,到底遇到什么开心地事情啦?”   季磊望了眼萧紫凝,说道:“噢!没什么,我只是一想到刚才三师弟和水姑娘的事情,就忍不住要笑。”话刚出口,季磊不免一愣,只感觉自己惹下大祸了。   萧紫凝疑惑地问道:“三师兄和水姑娘的事情?二师兄,谁是水姑娘呀?”   季磊知道藏是藏不住了,只得和盘托出,但又怕自己的小师妹承受不住,于是提前给她打了个预防针:“小师妹,二师兄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难过,好吗?”   萧紫凝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别神神秘秘的了,你就快说吧!”   季磊不放心,继续说道:“小师妹,你必须向我保证,听到以后不伤心,不难过,我才告诉你,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好,我保证,我绝对不会难过的。”萧紫凝信誓旦旦地说道。季磊这才把楚平和水伶玉的事情告诉了她。   萧紫凝听罢,吃惊不小,柳眉上扬,惊愕地说道:“什么?三师兄回山了?居然还带回一个未婚妻来?二师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呀!”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季磊连忙上前阻拦道:“小师妹,二师兄问你,你这是要干嘛去?”   萧紫凝眉头稍皱,杏眼怒瞪,大喝道:“哼!我要去找三师兄问个明白,如果是真的,我就要和那个姓水的决斗,让开!”季磊感觉大事不妙,这才赶过来找楚平的。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来到后山,楚平确实见到萧紫凝与水伶玉似乎在争吵着什么,楚平正要上前,季磊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躲在一山石的后面,轻声地劝道:“师弟,你这么着急过去干嘛呀?先看看情况再说呗!”   “可是”楚平担心地说道。   季磊劝道:“好了,别再可是了,放心,她们俩是打不起来的。再说了,就算她俩真地打起来,你离得这么近,到时候再过去阻止也还来得及的。呶!你就静下心来,听听她俩到底在吵些什么罢!”   水伶玉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尚未成熟的小女孩,笑了笑,说道:“唉!我说小妺妹,你拉着我到这里来,你到底想要干嘛呀?”   萧紫凝生气地喝道:“哼!谁是你小妹妹了?人家从上到下,到底哪里小啦?”   “好,那我叫你女侠总可以了吧!我说女侠,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到底想要干嘛呀?”水伶玉笑道。   萧紫凝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道:“不认识我没关系,我知道你就行了。姓水的我问你,你到底是如何认识我三师兄的?快说!”   水伶玉明知故问道:“你三师兄是谁呀?我见过吗?”   萧紫凝生气地喝道:“你少装蒜了,我二师兄全都已经告诉我了,我告诉你,我三师兄就是楚平,楚平就是我三师兄。”   “哦!你说的是楚平哥呀,我们是在山下认识的。”水伶玉笑道。   听她如此一说,萧紫凝更加地生气了,说道:“废话!你又不是天山弟子,鬼也知道你俩是在山下认识的。我是问你,你们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认识的?快说!”   水伶玉为了气萧紫凝,鬼扯道:“你真想知道啊!那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你可要竖起耳朵听仔细喽!我们俩呢,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他对我有情,我对他有意,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更是情投意合,情定终身,怎么样?这回听明白了吧!”   听她如此鬼扯,萧紫凝笑得前仰后合的,笑得差点儿岔了气。止住笑声,说道:“你就鬼扯吧你,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三师兄从小孤苦无依,是被我师父养大的。他呀,他以前从来就没怎么下过山,看来这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告诉,从今以后,不许你再靠近我三师兄半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听到了没有?”   水伶玉毫不示弱,说道:“哎呦,我好害怕呀!你以为我水伶玉是被吓大的,就你那把破剑,也未必奈何的了我。我告诉你,小丫头,楚平哥我是要定了,你不让我靠近他,我偏要靠近他,非但如此,从今以后,我还要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萧紫凝拔剑在手,指着水伶玉,愤怒地喝道:“你,你有胆量再说一遍。”   水伶玉倒也不惧,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挑衅道:“说就说,我就是要跟着他,我就是要跟着他,我就是要跟着他!怎么样?”   萧紫凝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可恶!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挺剑朝着水伶玉直刺了过来,水伶玉见势不妙,连连后退。   楚平不免大惊,猛地纵身跃上前去,挡下萧紫凝手中之剑,劝道:“小师妹你别这样,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你,你不要伤害伶玉好不好?”   萧紫凝见到楚平竟然为了水伶玉挡下自己的剑,略显生气地说道:“三师兄,你,你竟然为了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挡下我的剑。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得喜欢上她了呀?”   未等楚平开囗,水伶玉上前还击道:“臭丫头,你骂谁是狐狸精呢?”   “你,骂得就是你,你就是一只专门爱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萧紫凝愤怒地骂道。   水伶玉真得生气了,上前还口道:“你才是狐狸精呢,你们全家都是狐狸精,不但如此,就连你祖宗十八代,全都是狐狸精。”   萧紫凝被气疯了,欲要上前手撕水伶玉,楚平展开双臂分开二人,大喝道:“好了,你们俩闹够了没有?我楚平到底何德何能,让二位为我如此?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楚平早已立下志向,今生今世,只注重寻仙访道,永远都不会涉及儿女私情的,永远都不会!这下二位应该对我死心了吧?”   听他如此一说,水伶玉感觉到犹如遭到五雷轰顶一般,眼泪犹如开了闸的江水一般,不停地涌了出来,伤心地说道:“楚平哥,你有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楚平望了眼水伶玉,一咬牙,说道:“伶玉姑娘,我刚才说得,全都是真的,我楚平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涉及儿女私情的,永远都不会。”   水伶玉不禁打了个趔趄,撕心裂肺般地怒吼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不会的。楚平哥,这根本不是你的心里话,对不对?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见到她如此地伤心,楚平的心里也确实挺不好受的,但为了能够让水伶玉对自己彻底地死心,他只能含着眼泪说道:“对不起,伶玉姑娘,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在下劝你,劝你还是趁早下山去吧,别再纠缠我了,好不好?”   水伶玉险些栽倒在地上,悲痛欲绝地哭泣道:“楚平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够这样子的对我?我水伶玉不惜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不远千里的来到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来找你。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既然这都是你的真心话,我也就死心了。好,我走,我走!我告诉你楚平,我水伶玉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不愁没人要。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罢,失声痛哭地离开了这里。   见到水伶玉如此伤心地离开了,楚平的本意是想去追赶的,却又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泪流满面的站在那里,双拳紧握,手指甲硬生生地扎进了肉里,不停地淌下血来。   萧紫凝悄悄地走上前来,轻声喊道:“三师兄,我”   “走开,走!”楚平疯狂的怒吼道。   萧紫凝被吓得直打了激灵,竟也哭着跑开了。季磊从山石后面走了出来,来到跟前,拍了拍楚平的肩膀,劝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师兄我看得出来,其实你打内心里是喜欢伶玉姑娘的,你又为何非得强行压抑住对人家姑娘的感情呢?你这样子活得多累呀!师弟,听师兄的一句劝,赶快去追回伶玉姑娘吧,人家一个姑娘家的,不远千里的赶来天山找你,如今却又伤心地离开了咱天山,如果有个万一,我是说如果,那你这良心上能过意得去吗?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呀!快去呀!”   楚平哽咽道:“二师兄,话虽如此,可是小师妹呢?我又怎么能够让小师妹为了我伤心难过呢?如果她有个好歹”   季磊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小师妹她一向活泼开朗,不会看不开的。再说了,这天山上,不还有这么多师兄弟的嘛!小师妹她绝对不会有事的。好了,听师兄的话,快去追回你的伶玉姑娘吧!”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嗳!那好,那我这就去跟师父道个别,然后再下山去追回伶玉。”   季磊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师父那里,我自会替你去说的,你就直接下山去,追回你的伶玉好啦!”   楚平拱手施礼道:“那就有劳二师兄了!”话音未落,犹如离弦的箭一般,迅速跑下山去。   望着楚平远去的身影,季磊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咳!师弟啊,这或许就是你命中的一劫呀!而且还是桃花劫!”   不知楚平能否追回水伶玉呢?且看下文分解。 第32章 山腰聚首   话说楚平离开天山之后,季磊赶到中院衍行的住处,将此事禀告给师父衍行知晓,随后往后殿赶来。刚刚来到天山女弟子的房门前,就听到屋内有人正在安慰小师妹萧紫凝:   “我说小师妹,你这到底是咋的了?好端端地,干嘛要哭呀?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啦?你告诉师姐我,师姐我一定替你出这囗恶气。”   “就是呀,小师妹,你倒是说句话好不好?你说自打你一进屋开始,就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却连一句话也不说,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想帮助你,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啊!小师妹,师姐求求你了,你别再哭了好不好?你当真是想把我们这几个做师姐的给急死啊?”   季磊暗忖道:“看来紫凝师妹她,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不然的话,为何这么多人劝她,她都不听呢?也罢,既然被我给碰上了,就让我这个做师兄的,姑且试一试,必竟我也是知道原因的,总比她们几个像没头苍蝇似的瞎撞要强呀!”   计较毕,踏上台阶,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喊道:“紫凝师妹,你开开门好不好?是我,我是你二师兄季磊,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一谈,你打开房门好不好?小师妹”   不久,“吱”地一声响,房门打开了,前来开门的不是萧紫凝,而是季磊的七师妹朱婉云,朱婉云双手抱拳,施礼道:“二师兄,你来得正好,小师妹她,她好像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自打回来以后,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我们几个,谁劝她都不成,还请二师兄您给想想办法吧!”   季磊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们几个先回避一下,我来劝劝她。”   “是!”除了萧紫凝以外,其他几个女弟子都退了出去。季磊来到萧紫凝的跟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说小师妹呀,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说你至于这样子吗?”   萧紫凝抬头望了眼季磊,仍旧哭着说道:“你走开啦,除了三师兄,谁劝我都不好使,就算是师父也不行。走开!”   季磊无奈地苦笑道:“是,这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说那头蠢猪他,他干嘛放着小师妹你这种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不去喜欢,却偏偏要去喜欢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啊?你说他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   听他这么一说,萧紫凝完全明白了,“噌”地站起身来,指着季磊的鼻子说道:“好呀!原来当时你就在旁边,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反而眼睁睁地看着那狐狸精欺负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二师兄啦?”说罢,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哭得更加地伤心了。   季磊搬过一张凳子来,坐到她的面前,说道:”小师妹,你要想哭,那就痛痛快快地哭吧,不过师兄我却要告诉你,你和三师弟之间,只存在着同门之义,而三师弟与那水姑娘之间,却才真的是存有男女之情啊!”   萧紫凝眉头一皱,瞪着季磊说道:“二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你,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气的是吧?”   季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不是的,小师妹,师兄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事情的真相。小师妹你好好地回忆一下,当时那狐狸精,噢,不对,是水姑娘,当时人家水姑娘伤心离去的时候,你三师兄他,有什么样的表现呀?小师妹,你仔细地、好好地想一想。”   萧紫凝眉头稍展,低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当时三师兄好像哭了,哭得还挺伤心的,身体不停地抖着,手心里好像还渗出了血来,至于别的么,我就没有注意到了。”   季磊继续说道:“小师妹,你再想一想,当你准备上前和你的三师兄说话的时候,你三师兄他又是作何反应呢?”   萧紫凝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个么,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很生气,让我走开。若不是如此,我至于这么伤心的吗?三师兄他,他可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凶过,可是这次,为了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却这样子凶我,我能不伤心么我!”说罢,忍不住继续埋头哭了起来。   季磊说道:“好了,小师妹,你别只顾着哭好不好?你把你三师兄这前后两种不同的反应,做一下对比,仔细地想一想,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萧紫凝倒也明白,说道:“因为,因为三师兄他,他喜欢上那个狐狸精了。”   季磊笑道:“小师妹,既然你都明白,那为何还要如此地执着呢?还有,你也知道,自已喜欢一个人,却又得不到他,那该有多么的痛苦哇!那姓水的,咱姑且不去管她,难道小师妹你,真得忍心看到你喜欢的三师兄,就一直这么痛苦下去吗?”   萧紫凝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我当然不愿意了,可是,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吗?”   季磊劝道:“小师妹呀,你还太小,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你要是真的喜欢你三师兄,那你就应该替他考虑,让他开心,让他快乐,而不是让他一直这样子痛苦下去,你说师兄我说得对吗?好了,小师妹,师兄我,今天就先跟你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说罢,起身走出屋去。   季磊离开后,萧紫凝不再哭了,而是陷入了无尽地沉思之中,暗自想道:“二师兄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我怎么能够忍心看到三师兄一直痛苦下去呢?可是,可是我却又不甘心,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趴卧在床上忧虑不已。   一口难说二话,一笔难写二事,说完萧紫凝,再来说一说水伶玉。   话说楚平走出天山派的大门,四处寻找水伶玉的踪影,却始终找寻不见,心里可谓是焦急万分,大声呼喊道:“伶玉姑娘,你到底在哪里啊?你倒是快点儿出来好不好?伶玉姑娘”   喊过之后,完全听不到有任何回应地声音。楚平不禁纳闷道:“奇怪?这丫头到底跑到哪儿去了?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走得太远才是呀!到底去哪儿了呢?不好,该不会是真的出什么意外了吧?”顿觉不妙,急忙加快脚步朝山下寻去。   来到半山腰,楚平再次喊道:“伶玉姑娘,你到底去哪儿啦?你快点儿出来好不好?”时间过去了许久,仍旧未能听到回应地声音,楚平忍不住自责道:“咳!楚平啊楚平,你这回可真是造下了大孽了!如果伶玉真得有个好歹,你就后悔去罢!”   正欲继续朝山下走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楚平哥,原来,你还是很担心我的。”   楚平又惊又喜,缓缓地转过身来,见到水伶玉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顿觉激动不已,快步上前扶住水伶玉的双肩,笑道:“太好了,伶玉,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快让我担心死了。”话音刚落,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水伶玉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楚平,激动地流下眼泪来,颤声道:“楚平哥,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你不会的,所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一定会的。”   楚平内心顿生波澜,颤声道:“对不起,伶玉,都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水伶玉摇了摇头,哽咽道:“不是的,楚平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太任性了,害得你为我担心了。楚平哥,对不起!”   楚平连连摇头说道:“不,依我说,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伶玉,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咱不哭了,好吗?”   “嗯!不哭,不哭了!”水伶玉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说道。二人分离开来,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相视而笑。楚平开囗说道:“好了,伶玉,既然不哭了,那咱回山上去,好吗?”   水伶玉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回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那个讨人厌的小师妹了。”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也好,到时候,我还真担心你俩一见面,会再次地打起来的!既然如此,那咱这就下山去,好吧?”   水伶玉点了点头,笑道:“嗯!下山,下山的好!”二人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地,朝山下走去。   正走着,水伶玉朝楚平问道:“楚平哥,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呀?”   楚平抬头望了眼天空,说道:“我想还是先给你找到一个安身的好去处,然后再去同元县。”   闻听此言,水伶玉心中只觉一惊,立马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想把我一个人丢下,然后你一个人跑去同元县,对不对?”   楚平望着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怎么啦?”   水伶玉这下可真的生气了,指着楚平的鼻子大喝道:“楚平,刚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再也不会让我伤心了,可现在呢,你却又想伤我的心了是不是?”   楚平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伶玉,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跟你说好不好”   “我不听,我不听!”水伶玉双手捂住耳朵,不停地叫喊道。   楚平伸过手去挪开她的双手,说道:“伶玉你别这样,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水伶玉生气地说道:“说得好听,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能好得了吗?我不仅仅要过回原来的日子,整天的像过街老鼠似得,被人追着打,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如今在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个你,若是见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么地伤心,有多么地难过吗?你知道吗你?楚平哥,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楚平耐住性子,解释道:“不是的,伶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怕你给我添麻烦,只是因为”   水伶玉大喝道:“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啊?你倒是说呀!”   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咳!我这个人实在是太笨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算了,干脆简单点说得了,总之一句话,我是个江湖人,我担心你留在我身边会有危险,会受到伤害的。”   水伶玉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了。楚平哥你想想看,如果你把我一个人丢在一旁,我就会再回到原来那种孤苦无依,听天由命的状态,那样我能安全的了吗?相反的,我要是留在你的身边,我就会有了依靠,有了安全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楚平哥!”   楚平沉思了半天,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就暂时先留在我的身边,由我来保护你的安全,等到我真正地替你找到了安身的好地方,你再留下来,你觉得怎样?”   水伶玉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我答应你就是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那好,走吧!咱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赶到山下的客栈,我总不能让你陪着我一起,露宿在这荒郊野外罢?”   “嗯!好的!”水伶玉点了点头,寸步不离地跟在楚平身后,暗自想道:“楚平哥,只要能够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总是好的,我坚信,就算你是一块万年寒冰,早晚有一天,我水伶玉也一定会用我的真心,把你给捂化了的。”   走不多时,二人来到天山脚下,突然,楚平听到由身后传来“哎呦”的一声,回过头来一瞧,见到水伶玉坐在地上,见她眉头紧皱,嘴唇微咬,额头上不停地淌下硕大的汗珠来,瞧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不知水伶玉究竟是怎么了?且看下文分解。 第33章 共乘一剑   楚平走上前来,见到水伶玉正坐在地上,不停地揉捏脚踝,蹲下身来,关切道:“伶玉,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扭到脚啦?”   “嗯!”水伶玉一边揉着脚踝,一边点头说道:“都怪我自己不小心,竟然把脚给扭伤了。”   楚平叹了口气,说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抬头望了眼水伶玉,说道:“伶玉姑娘,如果,如果你不介意,就由在下为你医治一下,你看可好?”   水伶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嗯!有劳楚平哥了。”   楚平轻轻地抬起水伶玉受伤的左脚,缓缓脱下她的鞋袜,见到水伶玉的脚底,竟然磨出了许多的水泡,内心顿觉激动不已,眼泪直朝外涌,却又被他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抬头望着水伶玉,说道:“伶玉,你也太不小心了,你看看你自己的脚踝,都肿成啥样子啦?”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脚踝,只听到水伶玉“啊呀”的叫了一声,楚平羞愧地说道:“对不起,伶玉,是不是我使得手劲太大,捏得太重了?”   水伶玉羞涩地笑了笑,说道:“还好,不是很疼。”   楚平仔细检查一番,舒心地笑了笑,说道:“还好,没有扭伤到骨头,只是有些淤肿了。”楚平闭目凝神,将真气凝聚于掌间,将手轻轻地贴到水伶玉受伤的脚踝处,水伶玉只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冰凉。不久,楚平望着水伶玉笑道:“伶玉,你起来试试看,能不能走路了?”   水伶玉缓缓地站起身来,勉强试了试,却仍旧感觉到有些疼痛。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情况还是不太好,可眼下天快要黑了,再耽搁下去,恐怕真得要露宿荒野了。不如这样罢,伶玉,如果你不介意,就由我来背你,怎样?”   水伶玉连连点头笑道:“嗯!好啊!只是,就怕伶玉我太重了,会把楚平哥你给累坏的。”   楚平笑道:“傻丫头,瞧你说得,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楚平就这么柔弱吗?来,伶玉,我这包袱和佩剑,就先由你拿着好了!”   水伶玉接过楚平的包袱和佩剑,轻轻地趴到楚平的背上,楚平稍微地一用力,便将水伶玉给背了起来,朝着数里开外的小镇子走去,一路上,水伶玉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来到镇子上,楚平背着水伶玉走进了一家医馆,将水伶玉放到凳子上坐下来,随即,朝着坐堂大夫打招呼道:“大夫,这位姑娘的脚扭伤了,麻烦你给医治医治好吗?”   “嗳!好嘞!”来到跟前,大夫替水伶玉仔细地检查一番,笑道:“少侠请放心,这位姑娘的脚伤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淤肿,只要敷上老夫的一贴膏药,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啦!”   “谢谢大夫!”楚平拱手向大夫道了谢,待大夫替水伶玉敷好了药,付了银两,背起水伶玉离开了医馆。   来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楚平先将水伶玉安置好,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不料水伶玉却叫住了他:“楚平哥,现在时间还早,我也睡不着,你能坐下来陪陪我吗?”   楚平回头望了眼水伶玉,笑了笑说道:“那好吧!不过时间可不能太晚,等明天咱还要赶路呢!”   “嗯!这个我知道。”水伶玉欣慰地笑道。   楚平坐到水伶玉的跟前,陪着她聊天,一直挨到水伶玉有些困倦了,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去。这一夜,楚平又失眠了,一直望着屋顶傻笑着,水伶玉也一直挨到后半夜才睡着。   转眼到了第二天,水伶玉的脚终于不疼了,二人携手来到郊外,楚平对水伶玉说道:“伶玉,从这里到同元,有一千五百多里路,如果像这般走下去,恐怕一个月也到不了。”   水伶玉颇感担忧,说道:“怎么?难道你又要丢下我不成吗?”   楚平笑道:“伶玉你别误会,我既然笞应了你,又怎么会食言呢?我是想用御剑术载着你,虽然不及我一个人御剑飞行那般快速,却也远胜过像这般慢腾腾地走下去。只是,我担心你会害怕。”   水伶玉惊喜地拍了拍手,笑道:“太好了!楚平哥你放心,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那好!”楚平将剑放到地上,二人分前后站在上面,楚平说道:“伶玉你记住,呆会儿飞起来之后,你一定要抱紧我,否则,一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水伶玉点了点头,笑道:“嗯!楚平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抱紧你的。”   “嗯!那就好。”楚平急中意念力,暗念心诀,只见“嗖”地一下,宝剑载着二人瞬间飞了出去,吓得水伶玉立马闭上了双眼,脸紧紧地贴到楚平的后背上。待她再睁开眼时,不禁惊呆了,只见白云正在身旁,群山就在脚下。   水伶玉兴奋地惊呼道:“哇噻!太棒了,楚平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是在天上飞耶!哎,楚平哥你看,看那云彩里的山,多美啊!”这一兴奋不打紧,水伶玉竟然撒开手来,险些一头栽了下去,幸好楚平向后伸出左手抓住了她,否则,水伶玉恐怕连哭都来不及了,吓得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楚平责难道:“伶玉你是怎么搞得?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一定要抱紧我,你看看你刚才,还好这是有惊无险,否则,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免得我一分神,一个不小心栽了下去,我死了倒是小事,若是连累你一个姑娘家的也搭上一条命,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知道吗?”   水伶玉羞愧地轻声道:“噢!知道了,楚平哥,我保证再也不胡闹了。”   一路上,水伶玉倒是真的老实了不少,除了观看周围的风景,手再也没有乱动过,话也没再多说一句,楚平暗喜:“这丫头,被我这么一吓唬,倒果真是老实了不少。”   不知飞了多久,楚平突然听到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伶玉,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水伶玉害羞地说道:“对不起啊,楚平哥,想不到还是被你听到了。不错,由于早晨没吃早饭,所以现在,我的肚子真得饿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那好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我想你也有些累了,既然你饿了,那我们就先下去,找个地方吃个饭,然后再好好地休息一下。”   “好呀!”水伶玉笑道。   落地后,水伶玉舒展了一下身体,兴奋地笑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楚平哥,这御剑虽然好玩,可飞得时间久了,也确实挺累得慌的。”   楚平环顾了四周一眼,冲着水伶玉轻声“嘘”道:“伶玉,你小点声好不好,我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是会道术的。”   水伶玉却冲着楚平俏皮地轻声道:“楚平哥,就算我不说,冲着你这身行头,还有你这身装扮,我想他们也会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吧!”   楚平挠了挠头,笑道:“也是啊!难不成,我还要改换装扮不可吗?”   水伶玉开解道:“楚平哥,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觉得呢,做人就要坦坦荡荡的,你想想看,你学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拿来用的吗?如果总是怕被人知道,总是藏着掖着的,那这玩意学来干嘛呀,还不如不学呢!再说了,楚平哥你是一个宽厚仁义,行侠仗义的江湖豪杰,如果让世人知道,你是用的你们天山派的道术造福天下苍生,那对你们天山派来说,不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吗?”   楚平仔细地想了想,说道:“伶玉,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呀!”   水伶玉笑道:“唉!什么叫好像很有道理呀,是本来就很有道理才对。好了,楚平哥,咱先不说这些了好不好,人家,人家的肚子好饿呀!楚平哥哥!”朝着楚平撒起娇来。   楚平赔笑道:“对,你瞧瞧我这猪脑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抬头寻视了下四周,见到不远处有一家面馆,对水伶玉说道:“伶玉你看,那里有家面馆,咱不妨去那里吃面好了?”   “嗯!走吧!”水伶玉点头笑道。   二人进入到面馆里,要了两大碗的牛肉面,由于饭点已过,面馆里人不是很多,面很快就端上桌来。水伶玉真的是饿极了,也不注意淑女的形象,居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楚平瞧着她的吃相,忍不住笑出声来,水伶玉倒是亳不在乎,抬起头来看了眼楚平,微微一笑,继续吃面。二人边吃边聊,好不惬意。   吃完了饭,会过账,二人找了家客栈暂住一晚,第二天继续朝着同元县进发。   如此这般,到了第三天的下午,二人终于到达了同元县城。水伶玉忍不住惊奇地笑道:“天呐!楚平哥,我做梦也想不到,一千五百多里路,居然??到三天就到了。要知道,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拼命地赶路,也只不过才走了一千里路耶,这,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罢!”   楚平扶着她的双肩,说道:“所以,你的脚才磨出了那么多的水泡,对吗?”   听他这么一说,水伶玉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道:“原来,原来你都看见啦!”   楚平激动地说道:“当然,我当然全都看见了。伶玉你听着,你以前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半点委屈的。”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楚平哥,我相信你!”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激动地落下几滴香泪。   天色渐晚,二人来到东福客栈落脚。不想刚进到客栈里,客栈老板热情地迎上前来,打招呼道:“哎哟,楚大侠,你终于又回来了,欢迎,欢迎啊!大侠请放心,你想住多久,那就住多久,至于这费用么,我给你打对折,咋样?”   楚平笑道:“孙掌柜的,您太客气了,咱还是平等对待的好,别人付多少,我就付多少,不必对我另眼相待的。”   孙掌柜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嗌?!那哪成啊?你为我们同元县除了那恶贼,立了大功,我若仍旧收你的全款,那岂不教街坊四邻在背后直戳我老孙头的脊梁骨吗?所以,楚大侠,你就听我的好了。”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掌柜的了。”   孙掌柜笑道:“好说,好说,二位楼上请,待会儿呀,我再教小二给二位沏壶好茶送上去。”   “多谢!”楚平道了谢,牵着水伶玉的玉手,直接上了楼。进到房间里,水伶玉满怀疑惑地朝楚平问道:“楚平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我怎么感觉到,你和那孙掌柜的,似乎挺熟悉的呀!还有,他说的那恶贼,又究竟是咋档子事儿呀?”   楚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把自己的师弟王桧犯下的种种恶行,告诉给水伶玉听。水伶玉听罢,不禁气愤地说道:“好呀,想不到堂堂天山派,竟也会出此等奸恶的小人。楚平哥,我就不明白了,你和他同样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为何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楚平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吧,还是在于人的本性,我十六师弟他从小性格孤僻、自卑,一向认为自己不如别人,却又老是认为别人都瞧不起他,这或许就导致了他对人世的不满,不然,他在临死前,咋会对我说他做得这一切,都是被我们给逼得的呢?还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要报复世人对他的歧视!”   “哼!我看他就是个变态!”水伶玉生气地说道,工夫不大,她却又转脸笑了起来,说道:“楚平哥,不过我觉得,这小子倒也间接地做了件好事,若不是他,你又咋会返回天山,你若不回天山,我又咋能这么快就找到你了呢?”   听她这么一说,楚平反倒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像这种鬼扯的逻辑方式,也就你能想得出来,咳!真是拿你没办法。”   水伶玉笑道:“好了,楚平哥,咱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楚平哥,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方才在大街上,我看见到处都挂着五彩的灯笼耶!”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楚平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水伶玉眉头微皱,小嘴一撅,数落起楚平来:“楚平哥,你还真是不懂得人世间的事情呀!我告诉你,今天这同元县,有灯会,懂了吗?”   楚平略有所悟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伶玉你是想,让我晚上陪你一起去逛灯会,没问题!”   水伶玉开心极了,笑道:“真的?楚平哥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忍不住凑上前去亲了他一下,羞涩地望着他,笑了又笑,楚平倒是愣住了,不知该咋说才好!二从相视而笑,再也不多言语,只等挨到晚上去逛灯会、瞧花灯。   然而,令水伶玉料想不到的是,晚上的灯会,将会有一件闹心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不知究竟是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34章 灯会遇险   到了晚上,二人携手来到街上,水伶玉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惊呆了:   漫漫长街上,灯光辉煌,人声鼎沸。花灯的式样更是多种多样,造型美观,新颖别致,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有栩栩如生的动物灯,有吉祥如意的荷花灯,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有色彩鲜艳的孔雀灯   总之应有尽有,看得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楚平哥,你瞧,瞧这花灯,多好看呐!”水伶玉指着悬挂杆头的彩灯,对楚平说道。   楚平顺着水伶玉手指的方向望去,笑了笑,说道:“不错,当真是挺好看的。”   水伶玉抬头望了望布满星星的夜空,惊喜地笑道:“咦?奇怪了?天上怎么也飘着灯笼?啊!原来是有人在放孔明灯耶!楚平哥你看,有人在放孔明灯耶!我以前听人家说起过,说孔明灯代表了愿望,有的人呢,会把自己心里美好的愿望写在孔明灯上,然后再把载着自己愿望的孔明灯放飞到天上去,那样,她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啦!楚平哥,不如我们也一起去放孔明灯吧!好不好吗?楚平哥。”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去放孔明灯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楚平的手臂差点儿被水伶玉给摇晃下来,无奈只得答应了她。   来到摊前,买了两盏孔明灯,水伶玉背对着楚平,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灯上,然后将它放飞到了天上去,闭上双眼,心中默默许愿道:“伶玉祈求上天,保佑我和楚平哥能够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并保佑我的楚平哥,一生健康、平安!”   楚平却压根什么也没写,直接将孔明灯放飞到天上。转过头来,问水伶玉道:“伶玉,你刚才到底许的什么愿望啊?”   水伶玉俏皮地笑了笑,说道:“哼!我不告诉你。”转身便跑开了。楚平无奈地笑了笑,直摇头,起身跟了过去。水伶玉在前面欢呼雀跃,欢笑不止,还时不时地蹦起身来,来它个大旋转,脸上绽放出孩童般灿烂的笑容。   楚平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伶玉啊,这才是你原本就应该拥有的样子,以前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希望你从此以后,可以永远像这般开心、快乐的生活下去。”   水伶玉跑回到楚平的身边,挽住楚平的胳膊,笑道:“楚平哥,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些年以来,感觉到最开心、最快乐的一天,若不是有幸遇到了你,恐怕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像今天这般快乐的,楚平哥,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说着,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到楚平的肩头。   楚平笑了笑,说道:“伶玉,我倒希望你以后,可以永远像今天这样子的开心、快乐!”   水伶玉笑道:“只要能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就会开心、快乐的,就怕有一天,你又要赶我走了。”小嘴一撅,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楚平双手扶住她的香肩,安慰道:“伶玉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真的?太好了!”水伶玉兴奋地笑道。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走着,不知怎的,水伶玉突然撒开手来,朝着一个小案摊前跑了过去,楚平不知何故,紧随着跟了过去。   来到跟前才发现,原来是一处卖首饰的案摊。只见水伶玉手中不停地摆弄着一串珠玉宝石组成的项链,看样子十分地喜爱。水伶玉将项链摆放到楚平的跟前,笑道:“楚平哥你看,这项链多漂亮啊!”   楚平笑道:“嗯!是挺漂亮的,怎么?伶玉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条项链?”   水伶玉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是挺喜欢的,只是”   楚平笑了笑,说道:“好了,既然喜欢,那就买下来吧!”随即,对摊主说道:“老板,这条项链我们要了,请你开个价吧?”   “十二两银子。”摊主说道。   水伶玉大吃一惊:“什么?十二两!杀猪呢你,这,这也太贵了吧!算了,还是不要了。”随手扔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生意上门,摊主岂肯轻易放过,连忙解释道:“姑娘啊,这可是上等的项链啊!你瞧瞧这做工,多精致啊!你再瞧瞧这玉石,这可是上等的珠玉呀,只要你十二两银子,不算太多啦!”   “可是”   本来水伶玉还要说些什么,楚平却拦住她,说道:“好了,伶玉,十二两那就十二两吧,只要你喜欢就行。”言罢,随手从怀中掏出银子来,递结摊主,说道:“老板,这项链我们买了,给你钱。”   摊主接过银子来,笑道:“谢谢客官,谢谢啦!”   楚平接过项链来,望着水伶玉说道:“来,伶玉,我给你戴上!”将项链戴到了水伶玉的玉颈之上,笑了笑说道:“嗯!不错,挺漂亮的嘛!”再瞧水伶玉,发现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湿辘辘、泪盈盈的,楚平只觉一惊,不由自主地关切道:“怎么了?伶玉,好端端地,干嘛哭起来了?”   水伶玉一头扎到楚平的怀抱里,抽噎道:“楚平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从小到大,没有人像你一样对你这么好过,楚平哥,谢谢你!”   楚平来不及顾及周围的人,伸过手去搂抱住她,安慰道:“好了,傻丫头,别哭了,为了这个就哭鼻子,不值当的,这让人家看到多笑话你呀!好了,好了,咱不哭了,好不好?”   “嗯!”水伶玉点了点头,可仍旧是管不住自己的泪水。不久,二人继续手牵着手,朝前走,一边赏花灯,一边说说笑笑。不想这时,有一个人,却在背后对水伶玉打起了歪主意:   此人姓商名文安,是本地的恶少,和前文中的罗强相类似,仗着自家有钱有势,经常带着一帮家奴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话说这天商文安也上街来逛灯会,当他瞧见楚平为水伶玉买项链时,瞬间被水伶玉的美貌给迷住了,顿时淫心大起。唤过一家奴来吩咐道:“李强,看到前头买项链的那个小娘子了没有?长得多美啊!前突后翘,貌赛天仙,让人看得心里直痒痒!快,快去!想办法给本少爷弄回府去,知道了吗?”   李强见他又要干这等缺德事,颇感为难,眉头一皱,苦苦哀求道:“哎呦,我说少爷呀,难道你忘了老爷的交代了?老爷他,他不准再干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了,否则,他非得把我们全都赶出去不可呀!”   “混账东西。”商文安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怒喝道:“李强你长能耐了是吧?竟然连本少爷的话也不听了!我告诉你,李强,别老是拿我爹来压我,如今他已经上了岁数,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这个家还不是我说了算。你今天如果不帮我把这个小娘子给弄到手,就算我爹现在不把你赶出去,到时候我当了家,照样会把你赶出去。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快去呀!”飞起一脚直踢李强的屁股。   李强被逼无奈,只得带着一帮家奴,溜到一旁安排抢人计划。   正当水伶玉逛得高兴,发现从身后有一群玩杂耍的,朝着自己这边赶过来,水伶玉兴奋地笑道:“楚平哥你快看,那帮玩杂耍的多有意思呀!你看那??人,他还会喷火呢,实在是太好玩儿啦!”   玩杂耍的队伍,来到二人的跟前,口中喷火的那人,突然冲到楚平的跟前,猛地朝他喷出一团烈火来,惊得楚平连忙向后闪躲开来。   就在这时,这帮家伙迅速冲到中间,将水伶玉与楚平隔离开来。当楚平回过神来,却找寻不见水伶玉,只听见从人群中传来水伶玉的呼救声:“楚平哥,救我,楚平哥快救我呀!”   楚平大惊,四下寻找后发现,水伶玉正被两个彪形大汉架住胳膊直往前奔,顿觉怒气直涌心头,迅速拨开人群直追了过去。由于人太多,楚平根本无法施展本领,只得徒步追赶。   不多时,追赶到人群稀少的地方,楚平纵身一跃,挡在了那帮人跟前。站在前头的商文安不免大惊:“你小子想干嘛?识相的,赶紧让开,不然的话,休怪本少爷对你不客气!”   “呸!”楚平愤怒地骂道:“你们这群畜生、人渣,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抢良家女子,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我劝你们还是把伶玉给我放了,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商文安狂妄地笑了笑,说道:“好大的口气啊!你也不四处去打听打听,本少爷是谁?小子,快点走开了,惹恼了我,定要你不得好死。给我上!”一招手,一群恶奴犹如疯狗一般,朝着楚平一拥而上,楚平登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犹如虎入羊群一般,三两下便把这帮不识好歹的家伙,全都给打倒在地,疼得他们躺在地上直“哎呦”。   商文安见势不妙,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们商家家大业大,在这同元县城没人敢惹,就连县太爷也要忌惮三分的。你小子若敢乱来,我教我爹把你送进大牢去!”   楚平不屑地笑道:“哼!绣花枕头一个!”猛地一纵身,朝着商文安胸口狠踹一脚,商文安“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嗷嗷直叫。架住水伶玉的二人被吓得险些尿了裤子,立马掉头逃走了。水伶玉连忙跑回到楚平的身边来,兴奋地夸赞道:“楚平哥你太棒了,三两下就把这帮畜生混蛋全给打趴下了,真是太了不起了你!”   楚平笑道:“好了,伶玉,没事了,咱们走吧!”   “嗯!走吧!”二人转身便欲离开。不曾想,商文安仍旧不甘心,居然想从背后偷袭楚平,楚平眼尖,早就发现了他,待他来到近前,楚平将剑猛地朝后这么一戳,商文安再次栽倒在地上,仍旧狂妄地叫嚣道:“臭小子,你别走,有种的,留下姓名,我商文安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平压根不理会他,牵着水伶玉的手离开了。水伶玉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只见她眉头微锁,杏眼怒睁,小嘴一撅,轻声嘟囔道:“咳!真是扫兴,本想开开心心地逛个灯会,想不到竟然会碰上这样的事情,真是倒霉透了。”   楚平劝道:“好了,伶玉,别再生气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它了。”   水伶玉反倒是不这么认为,说道:“楚平哥,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你想得也忒简单了点儿吧!”   楚平笑道:“那依你的意思,这事该怎样做才算了结呢?”   水伶玉大声说道:“杀了他!”   “不是吧?”楚平不免大惊:“伶玉,你,你也太嫉恶如仇了吧?虽然那商文安做得是不对,可也罪不至死啊!”   水伶玉不以为然,说道:“楚平哥你想想看,商文安这畜生,居然敢在大厅广众之下抢人,那他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刚才又被你好好地教训了一番,却仍旧不知悔改,不仅如此,还一个劲儿的朝你叫嚣,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敢断定,这绝不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以后还会继续做下去的。我今天是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所以才幸免于难,如果不杀了他的话,以后指不定哪家的姑娘,就会毁在他的手里的。楚平哥,难道你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楚平沉思片刻,说道:“伶玉,你说得确实也有些道理,可咱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人的呀!”   水伶玉望着楚平说道:“楚平哥,我知道你是一个仁义之人,那好,咱不杀他,但也总得警告他一下,让他不敢再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吧?”   楚平眨了眨眼睛,问道:“伶玉,那你的意思是?”   “去抄他的老窝。”水伶玉坚决地说道。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那好,就依你说的办。”二人携手揽腕,朝路人打听商文安的住处。   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商文安的住处,来到商宅门首前,见大门敞开,门口也并未留人把守。水伶玉仔细地观望着眼前这座豪华的庭院,不禁愤恨道:“哼!真是太没天理了,如此恶人,竟然住着这么豪华的宅子,看着就让人生气。”回过头来,对楚平说道:“楚平哥,我看不如这样,我先进去试探一番,如果这恶贼知道悔改了呢,我们就此罢手。如果他仍旧是贼心不死、恶性不改呢,那你再出手好好地教训他一番,咋样?”   楚平眉头微皱,担忧道:“不行啊,伶玉,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万一他要是贼性不改,那你,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吗?”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哎呀,楚平哥,你放心好了,我都对你有信心,难道你对自己还没信心吗?放心,不会有事的。”说罢,径直迈进门去。   楚平忍不住直摇头,笑道:“这丫头,鬼主意真多。”随即,跟着她走了进去。   不知楚、水二人,将会如何处置商文安?且看下文分解。 第35章 智辩铜钱   话说此时,商文安正在发火,只见他“噼里啪啦”地,不停地摔杯子,地上一片狼籍。那帮恶奴分站两旁,只能乖乖地低着头挨训:“我说你们这帮狗奴才啊,平日里在人前人模狗样、吆五喝六的,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他娘的全都变成软蛋怂包了呢?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居然打不过人家一个,还害得少爷我挨了打,我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喊罢,抓过一只杯子来,“噼啪”摔了个粉粉碎。   李强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稍微抬起头来,瞧了眼商文安,轻声嘟囔道:“不是的,少爷,那小子他,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啊!”   “少废话!”商文安怒声喝道:“我告诉你,李强,你最好是想办法,赶紧把那小娘子给我弄回府来,否则,你他娘的立刻给我滚出门去!”喊罢,“噼啪”又摔了一只杯子。   “哎呦喂!我说商大少爷,好端端地,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呀?”话音未落,只见水伶玉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来。   商文安怒火正盛,瞧见水伶玉居然不请自来,火气立马消减了不少,顿觉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噌”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色迷迷的小眼晴睁得滴溜圆,嘴角直淌下三尺长的哈喇子来,一个劲儿地磨拳擦掌,连连啧叹,满脸淫笑道:“哎呦喂!我的小美人呦,想不到你自己个儿送上门儿来了,你可快把大爷我给想死啦!”   水伶玉见他这般猥琐不堪,心中好生恶心,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想我?你想我做什么呀?”   商文安欲火难耐,一面缓缓上前,一边无耻地笑道:“小美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话音未落,犹如饿狼一般,朝着水伶玉身上猛扑了过去。   令他料想不到的是,楚平竟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跟前,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嗷嗷直叫道:“好你个兔崽子啊,又是你坏了本少爷的好事。”朝后一招手,喝道:“喂!你们这帮废物,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地给我上啊!”   岂料,这帮家伙全都被楚平给打怕了,又岂敢再上前讨打,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的,一个劲儿地直往后退缩,谁也不肯上前,气得商文安哇哇直叫。   这时,只听见从内室传来:“你们这是干啥啊?噼里啪啦,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还让不让我老人家睡个安稳觉了。”   话音刚止,只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由两名俾女搀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见到商文安栽躺在地上驴打滚,不禁大吃一惊:“哎呀,我的儿呀,你,你这是咋得了?为啥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原来,此人正是商文安的父亲,商万材。   商文安无耻地说道:“哎呦!我的亲爹呀,孩儿我平白无故地就让人家给打了,他们还想杀了我呢,你老人家可一定要为我作主啊!”   商万材望了眼楚平和水伶玉,惊愕道:“我说二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呐?平白无故地,干嘛要打伤我的儿子呀?”   水伶玉正欲上前,楚平却伸手拦住了她,双手抱拳,施礼道:“这位老伯,在下绝不是有意要冒犯令公子的,只因他在逛灯会时,想要把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强抢回府,故而在下不得不出手,还望老伯见谅!”   商万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抡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打了躺在地上的商文安一下,怒声喝道:“好你个不肖子啊,你竟然又跑出去胡作非为啦!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举拐又打。   商文安连连摆手求饶,鬼扯道:“爹呀,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明明是那丫头片子的不是,是她勾引我的好不好?我才是受害者呀!”   “什么?”水伶玉登时就火了,快步上前,指着商文安的鼻子怒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啊,你也太无耻了你,你竟然还敢说出这等鬼话来,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长得是副什么德行,姑奶奶我一见到你这副嘴脸,就恶心死了,又岂会去勾引你?”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杀了他,像他这种人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商万材一听,惶恐万分,连忙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女侠网开一面,饶了小儿吧,我商万材,代犬子向女侠你赔罪了,都是我这老不死的错,是我对他管教不严,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女侠要杀,那就杀了我吧,求你放过小儿一条生路吧,求求女侠了”磕头不止。   见到商万材如此苦苦哀求,楚平倒有些心软了,对水伶玉说道:“伶玉,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还是算了吧,看在老伯的面子上,我们就姑且放过他吧!如果他仍旧不知悔改,继续胡作非为,我相信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的。”   水伶玉眨了眨眼睛,微咬红唇,冲着商文安愤怒地喝道:“哼!今天算便宜你个狗东西了。”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咱们走,像这种鬼地方,我真是多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好,咱们走!”拉过水伶玉的手,转身离开商宅。   见到二人离去,商万材连连叩首道谢:“多谢!多谢二位大侠饶过小儿的性命,多谢了。”回过头来,将商文安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在此不再多作赘述。   且说楚平、水伶玉二人,离开商宅,直接返回客栈去。一路上,水伶玉始终是气鼓鼓的,惹得楚平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回到客栈,洗濑完毕,道过晚安,各自回房安歇。歇息一晚,翌日天明时分,二人用过早点,会过账,携手离开了同元县城,徒步向东南方向进发。   赶了许久的路,及至天交午时分,二人来到一小镇子上,只觉腹中饥渴难耐,携手进入一家小吃店里,挑选了张干净点儿的桌子,挨身坐了下来,楚平朝柜台前吩咐道:“店家,请替我二人备些吃食送来可好?”   “嗳!好的,客官!”伙计应声道,转身进到后厨,速去准备。   工夫不大,伙计端过备好的饭食、酒水,送至桌前,杯盘碗碟,依次罗列整齐,点头哈腰道:“二位客官,请慢用!”转身去忙。二人吃饭情节,在此姑且不提!   用饭毕,楚平同掌柜的会过饭钱,拾起包袱、佩剑等物,牵着水伶玉的手,走出店门。   来到街上,正欲离开镇子,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什么,水伶玉好奇心颇重,顿时来了兴趣,冲着楚平微微一笑道:“楚平哥,咱俩也过去瞧瞧热闹,好吗?”   “好啊!”楚平应声道,携手凑上前来。   来到近前,发现一位卖油饼的老汉,与一个武生装扮的青年闲汉扭打在一起,只听老汉口中,不停地叫喊道:“臭小子,光天化日的,居然敢偷老子的钱,真是太大胆了你。刁三,赶紧地,把钱袋子还给老子,否则,老子定不放你过去。”   青年闲汉刁三毫不示弱,一边忙于拉扯,一边高声喝道:“唉!我说老张头,你哪只眼晴瞧见俺偷你的钱袋子了,休要诬赖好人啊!”   张老汉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好呀!刁三,你个兔崽子,偷了我的钱,你居然还不认账,你你可真是坏透了你!不管怎么说,你今天不把钱袋子还给我,就休想离开这里。大不了,我老张头拼舍掉今天的生意不做了,也一定要跟你纠缠到底。”揪住他的衣衫不放手。   刁三怒不可遏,一把将卖油饼的张老汉推搡在地,“刺啦”,刁三的衣服被撕裂开来,刁三怒眼一瞪,指着倒地的张老汉,怒声喝道:“张老头,少爷我压根没偷你的钱,你反倒把本少爷的衣服给扯坏了,这可倒好,该着你赔少爷我衣服钱了。”伸过手去,喝道:“快点儿的,拿钱来罢!拢共一百二十个大子儿,一文也不能少。”   “我呸!”张老汉坐起身来,怒声骂道:“刁三,在咱整个三阎镇上,谁人不知道你刁三是哪号人物啊?整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什么正经营生也不会做。若不是你方才故意撞了我,我身上的钱袋子,又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难道还会让大风刮跑了不成?肯定是被你这王八羔子给顺手牵羊,偷走了,你赶紧地给我还回来!”说着,扑身上前拉扯刁三。   刁三一抬脚,“噗通”一声,将张老汉狠狠地踹倒在地上,骂道:“他妈的,不要脸的臭油老糟,少拿他那满身的污秽油气,来污了少爷我这身干净的衣服,呸!”一淬口,转身便走。   张老汉哭天抢天地喊叫起来:“哎呀,老天爷呀!你可睁睁眼罢!偷了钱还打人呐,可还有天理呀?天呐,老实人活不了哇”   围观的路人议论不止,纷纷指责刁三的强横霸道,刁三亳不在乎,一个劲儿的胡乱指一通,喝道:“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少他娘的在这里操闲心。”   楚平实在看不过去,快步上前,拦住刁三的去路,好言好语地同他商量道:“这位兄台,既然你一再坚持,自己并没有偷那位老人家的银钱,又何必非要动手打人不可呢?难道像兄台这样斯文的人物,却不晓得尊老爱幼的道理吗?兄台,请听在下一句劝,还是赶紧地过去,向老人家赔个礼、道个歉罢?”   刁三踮脚耸肩,挤眉弄眼的,上下打量楚平一番,冷言冷语道:“哎呦呵!嗑瓜子居然磕出臭虫来了,从哪儿跑来的野小子,居然来这里操闲心?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呀?赶紧地,闪路啦!”伸手一巴拉,压根推不动。   楚平也不动气,冷冷地说道:“若不向老人家赔礼道歉,今儿个,你休想从这里过去!”   “妈的!讨打!”上来就是一拳。楚平也不避让,一伸手刁住他的手腕子,朝怀里这么一带,脚下一绊,“噗通”摔了个狗吃屎,路人见状,齐声叫好。   刁三顿觉颜面扫地,羞的他面红过耳,“咕噜”一声,从地上爬将起来,又是抡胳膊又是挽袖子的,呲牙咧嘴地骂道:“他妈的,你这臭小子敢情还是个练家子啊!居然敢摔我,本少爷今儿个定要你的好看,小子,看掌法!”左右开弓,挥舞双掌,倒也“噗、噗”带风,有几分的气势。   楚平哼哼一乐,不屑道:“小儿科!”待他临近,快步跟进,双手合十迎上前来,上下分手,使了个“白鹤亮翅”的招式,将刁三的攻势迅速化解掉,一掌击于胸前,一掌打在小腹上,只消用了不到二分的力气,“噗通”一声,刁三立马摔了个四脚朝天,嗷嗷直叫,兴奋地水伶玉连连拍手叫好。   刁三摔倒的瞬间,怀里的钱袋子突然掉落出来,楚平快步上前,捡拾在手,来到老汉的跟前,说道:“老伯,这可是你的钱袋子么?”   怎料,张老汉连连摇头道:“不是!”   刁三使了记鲤鱼打挺,从地上跃将起来,快步走上前来,喝道:“呔!听见了没?不是他的,那是我的钱袋子,快点还给我罢!”   楚平不免有些泄气,正欲还回去,却听到水伶玉笑道:“慢着!”来到楚平跟前,从他手中接过钱袋子来,解开一瞧,立马瞧出端倪来,冲着楚平微微一笑道:“楚平哥,你问问这小子,他是做什么营生的?”   楚平只觉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说道:“伶玉,问他这个作甚?”   “哎呀!教你问,你就问吗?”水伶玉说道。   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笑,冲着刁三问道:“敢问这位兄台,你到底是做何营生的?”   刁三环顾四周,吱唔道:“我,我是开赌坊的。怎么?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哦!原来是开赌坊的。如此说来,那这钱袋子里的铜钱,恐怕未必是你的喽!”水伶玉笑道。   楚平更为疑惑,问道:“伶玉,这话怎么说?”   “哼!我先不吿诉你!”水伶玉倒卖起关子来,冲着路人说道:“各位,有谁肯替我端过一盆清水来呀!”   “我!”一人喝道,工夫不大,一盆清水端到跟前来。此时此刻,楚平立马明白过来,心想:“还是伶玉细心!这丫头,鬼主意就是多!”   “叮叮当当”地,水伶玉将钱袋子里的铜钱,悉数倒入盆中,只见水面上顿时泛起层层油光来,众人恍悟道:“哦!原来如此!”   水伶玉冲着楚平笑道:“楚平哥,麻烦你过去瞧瞧,瞧瞧那家伙的手上,是不是沾染了许多的油污啊?”   “好!”快步来到刁三的跟前,扯过他的手来,仔细一瞧,果然沾有不少的油渍,笑道:“小子,可还有话说!”   刁三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吱吱唔唔地:“这,我”扯开手来,掉头就跑。楚平一纵身跃上前去,拦住了刁三的去路,笑道:“怎么?见事迹败露,想逃走啊?想得美!”   刁三自知敌不过楚平,连忙作揖求饶:“求求大侠,求你饶了我罢!我保证从今以后,一定改过,求你饶了我这次,放过我罢?”   “快过去,给老人家赔个礼!”楚平喝道。   “嗳!”来到张老汉跟前,弯腰施了一礼,赔笑道:“张老爹,方才多有冒犯,请勿怪罪!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跟我这个浑人计较了,好吗?”   张老汉撇了他一眼,说道:“哼!算啦!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今儿个,就便宜你这小子了!”   “多谢张老爹,多谢了!”转身便走。   “慢着!”水伶玉阻拦道。   刁三甚是不解,问道:“怎么?女侠可还有何要吩咐的?”嘴上犹如抹了蜜糖一般,冲着水伶玉笑道:“你瞧瞧女侠你,长得多美啊,赛过那西施和貂蝉,可称得上是古往今来第一美人呐!女侠,你长得这么漂亮,想必心地也一定很好的罢,女侠,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少来这一套!”水伶玉喝道:“小子,你方才不仅偷了老人家的钱,还平白无故地打了老人家,怎么着,你也得向老人家表示一二罢!不然的话,这未免也忒没天理了罢?”   “对!姑娘说得有理,是得要这小子赔张老汉的钱!”   “对!刁三得赔钱,赔钱!”众人齐声道。   刁三无语,又悔又恼,一挠头,一跺脚,哭丧着脸,嘟囔道:“好!我赔!我赔就是了么!只是不知,女侠,我,我究竟该赔多少啊?”   水伶玉笑道:“赔多少?自己去问张老爹啊!”   张老汉微微一笑,说道:“算了,乡里乡亲的,赔什么钱啊?从今以后,你小子莫作恶就是了!”   “嗳!一定,一定!”转身跑开了。众人见状,齐声喝彩,纷纷离去,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张老汉向他二人道了谢,挑起担子,继续忙碌自己的生意。   楚平望了水伶玉一眼,笑道:“伶玉,可真有你的。瞧起来,我的伶玉,可越来越像一位行侠仗义的女侠喽!”   水伶玉羞涩地笑了笑,扭捏着娇柔的身姿,羞涩地轻声道:“瞧你说的,少在这里羞躁人家了。要是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我哪里敢呐?”   楚平伸过手去,轻轻地捏了捏她娇嫩细滑的脸蛋,笑道:“好了,伶玉,别害羞了。走,咱还是继续赶路要紧!”   “嗯!”搀住楚平的胳膊,将头依偎刭他的肩上,二人携手前行。   一路上,水伶玉总是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快乐得像个孩子一样。走了大半天的路,来到了郊外,水伶玉感觉到有些累了,坐在一棵大杨树下准备休息一会儿。水伶玉撩起衣襟擦了擦汗,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呀?怎么这么热呀?顶大的太阳,像要把人给烤熟了似的!”   楚平坐下身来,笑道:“现在正值盛夏,天气当然热了。不过还好,等过了这个节气,立秋以后就不热了。”   水伶玉感觉到有些口渴了,向楚平要水喝,却不料,水袋早已经空空如也。楚平望着水伶玉笑道:“谁让你一路上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呢,这下好了,水全被你喝完了,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   水伶玉反倒有些不乐意了,笑道:“谁让你只带这么一点水的,害得人家连水都没得喝了。”   楚平指了指前方,说道:“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伶玉你瞧,前面树林中,那是什么?”   水伶玉顺着楚平指得方向瞧了过去,发现竟然是一家茶楼,顿觉兴奋不已,笑道:“太好了,终于有水喝了。”二人朝着茶楼走了过去。却不料,一进茶楼,竟惹出一场塌天大祸来。   若问情由,且看下文分解。 第36章 误入黑店   天气炎热,楚平、水伶玉二人找了家茶楼歇歇脚。   进入到茶楼里面,二人挑选了张干净点儿的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楚平向柜台处打招呼道:“掌柜的,请替我给沏一壶好茶端过来!”   “嗳!好嘞,二位客官请稍候,小的这就给二位沏茶去。”转身走到后面去了。   水伶玉双臂交叠,趴在桌上,朝着楚平问道:“楚平哥,你说你这么一直朝着东南方走去,到底是要干啥去呀?”   楚平笑了笑,说道:“伶玉,我知道你对待事物,一向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好,那我就告诉你吧!我要替我师父寻找一件宝贝。”   “啥宝贝?”水伶玉问道。   “混元珠。”楚平回应道。   水伶玉根本未曾听过混元珠这个名字,顿觉好奇,问道:“混元珠是个啥东西呀?好吃吗?”   被她这么一问,楚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伶玉,你想到哪儿去了,混元珠又不是猪,怎么能吃呢?实话告诉你吧,混元珠是一种用来辅助修炼内功的宝物,根本不是吃的东西。”   水伶玉羞愧地笑了笑,说道:“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吃的东西呢!可是,楚平哥,那你是知道这混元珠在什么地方了,不然的话,干嘛一直朝着东南走去呀?”   楚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师父曾根据异象感应到,混元珠出现在东南方向,所以才令我一直朝东南方向寻找的。可是,我下山至今已有小半年了,却始终没有找到。”   水伶玉微微一笑,鼓励道:“楚平哥你不要灰心嘛,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你肯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这混元珠,肯定会被你给找到的。”   楚平笑了笑,说道:“嗯!伶玉,谢谢你鼓励我。”   二人闲聊许久,茶水仍未送到,楚平感觉到有些蹊跷,心中甚是疑惑,说道:“奇怪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茶水怎么还没端上来呢?”于是,朝着里面喊道:“唉!掌柜的,这茶到底沏好了没有啊?”   “好了!茶水来喽!”小二将茶壶和茶杯放到桌子上,说道:“实在对不起,客官,由于小店方才断了热水,所以才让二位等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的,小二哥,茶水这不总算是送来了嘛!”   小二致谢道:“那就谢谢客官了,二位请慢甪,小的后面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转身离去。   水伶玉倒了杯茶,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说道:“嗯!不错耶!楚平哥,想不到这荒野小店卖的茶水,倒还挺好喝的咧!”待茶水凉了些,一饮而尽。楚平笑了笑,随即,也喝了起来。   两杯茶水下肚,水伶玉突然感觉到有些头晕,不禁疑惑地说道:“楚平哥,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到有点儿头晕呀?难道是中暑了吗?我”未及说完,只觉眼前一黑,竟然晕倒在桌子上,“呯啪”一声响,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楚平不免一惊,连忙起身上前,问道:“伶玉,你”未及说出口,竟然也感觉到有些头晕,楚平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惊呼道:“不好!这茶水里,被下了蒙汗药!”   “不错,而且还是下了双倍的药量。”话音刚落,只见到从里面陆陆续续地走出九个人来。   在此先交待一下,这九人,为首的是三兄弟,左边的是老三,名字叫做江飞豹,右边的是老二,名字叫做江飞虎,中间的是老大,名字叫做江飞龙,后面的六个则是伙计,这九个人,一贯善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谋取过路人的财物,不想今日,楚平竟然也栽到了这里。   笔锋回转,再叙正题。且说楚平勉强支撑住身体,虎目怒瞪着几人,愤恨地喝道:“可恶!你们这些个江湖败类,竟然使出这等下流的手段来害人,真是卑鄙无耻!”   江飞豹笑道:“下流手段怎样?只要能谋取钱财来,那就是好手段。”   江飞龙笑道:“好小子,功夫挺不错的嘛,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能撑得住。小子,自打你一进店里来,我就瞧出来你是个练家子,所以就在茶水里加大了剂量,非但如此,大爷我还专门地照顾照顾你,给你加上了散功药,不曾想,你小子至今仍能撑得住,可当真是不简单呐!”   “可恶!你们这帮人渣。”楚平本欲拔剑还击,怎奈根本提不起半点儿内力来。   江飞虎绕到水伶玉的跟前,见她长得花容月貌,堪比浣纱的西子,好似出塞的王嫱,贼人的心里直犯痒,一个劲儿地摩拳擦掌,伸过手去,摸了摸水伶玉的脸蛋,癞蛤蟆似得淫笑道:“哇呀!你瞧瞧这小妞,长得多鲜亮啊!你瞧瞧这脸蛋,多细腻,多光滑,用手一摸,都能摸出水来。大哥,三弟,你们说说看,这么漂亮的小妞,咱到底该咋办呀?”   “还能咋办!”江飞豹无耻地笑道:“当然是先让咱哥仨好好地享受享受,然后再卖到妓院去,这么漂亮的小妞,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的!”   楚平愤怒到了极点,恶狠狠地骂道:“可恶!你们这帮没人性的畜生,我杀了你们!”强行催动功力,拔剑在手,奋力一挥,一道寒光直逼江飞虎、江飞豹二贼袭来,“啊呀”一声惨叫,二贼共赴黄泉,可是,楚平却也吐出血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来了。   江飞龙见到自己的两个弟弟居然被秒杀,登时火冒三丈:“臭小子,居然敢杀我兄弟,我非杀了你不可。”说罢,一脚将楚平踢倒在地。   楚平奋力地挣扎,想要爬将起来,却再也使不出半丁点儿的气力,瞪着江飞龙,怒声喝道:“恶贼,像你这般胡作非为,早晚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江飞龙仰脖哈哈大笑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居然还敢诅咒起大爷我来了。那我问你,报应在哪儿呢?”   “报应在此!”话音刚落,只见到从店外走进一人来,身着紫褐色长袍,脚穿八卦紫金靴,手持一柄紫电宝剑,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看起来和楚平一样,也是某一门派的弟子。   江飞龙不免一惊,喝道:“小子,本大爷劝你少管闲事,不然的话”   只见侠士嘴角微微上扬,轻篾地笑了笑,冷冷地说道:“不然怎样?你们这帮人渣,也配活在人间吗?”话音未落,只见他迅速地拔出剑来,左右这么一挥,两道寒光急速掠过,江飞龙和六个伙计,瞬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随后,收剑回鞘,踏步来到楚平的跟前,说道:“这位兄台,你现在感觉如何?”   楚平抬头望了眼刚刚救下自己性命的这人,吃力地说道:“多谢!”话刚出口,立马昏倒在地上。   且说这位侠士见到楚平昏倒在地上,不禁暗生同情之心,心想:“同为江胡中人,今日既然遇见了,又岂能不管不顾。”   将楚平扶坐端正,先是封住了楚平的几处大穴,阻止毒气扩散,然后再聚气凝神,将真气源源不断地灌输入楚平的体内。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楚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吃力地轻声言道:“多谢兄台相救在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是何来历?”   此人一边帮助楚平运功驱毒,一边说道:“在下赵朔,来自蜀山。好了,兄台既已明了在下的身份,就别再说话了。快!聚气凝神,意守丹田,以免毒气逆行入经脉之中。”   楚平道声“多谢”,照着赵朔所说的去做。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楚平终于恢复如初,双手抱拳,向赵朔施礼道谢:“多谢赵兄仗义相救,在下楚平铭感五内,终生不会忘记赵兄对在下的恩情!”   赵朔还礼道:“楚兄客气了,今日之事,在下既然遇见了,同为江湖中人,又岂能不管不顾呢?说不定日后,在下也会有遇到难处的时日,届时,还希望楚兄仗义援手的才好啊!”   楚平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叹道:“咳!想我楚平自恃一身本领,不想今日却栽在了这里。只是,我死了事小,害了伶玉,却又教我如何能担当得起啊!”   赵朔闻言,笑了笑道:“看来楚兄对这位伶玉姑娘,倒是颇为挂心呐!不知这位伶玉姑娘,究竟是楚兄你的什么人呢?”   “这个么”楚平不知该如何作答。   赵朔见状,偷偷一笑,说道:“既然楚兄有碍难之处,在下也就不再多问了。如今楚兄既已无恙,而在下又有要事在身,那就先告辞了!离别之际,在下想奉告楚兄一句话,希望楚兄听了,莫要动怒才是!”   楚平笑了笑,说道:“赵兄说得这是哪里话?在下洗耳恭听的便是了!”   赵朔说道:“在下以为,楚兄本领自是非凡,只是这江湖阅历太浅,如此荒野小店,有诸多可疑之处,楚兄又为何会轻易进入的呢?还望楚兄日后行走江湖,要处处多加小心才是。在下只是据实直言,还请勿怪!”   楚平羞愧地说道:“赵兄之言,对在下来说却是金玉良言,令在下受益匪浅。不错,在下的确是江湖经验不足,日后自会小心谨慎的!”   赵朔施礼道:“楚兄,在下觉得,你我二人缘份非浅,日后自会再见,到那时,我再向楚兄您讨教几招,如何?”   楚平还礼道:“赵兄既有此意,那好,如有机会,在下自当奉陪。”   赵朔再次施礼道:“甚好!楚兄,山高水长,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赵朔转身离开了。楚平回到水伶玉的身边,见她仍旧昏迷不醒,又觉得此地过于凶险,于是,便将水伶玉背出店来,回转店中,取来火种,一把火烧了这家黑店,背着水伶玉离开此地。   一路上,楚平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反思自己为何会犯下如此的失误。   天近黄昏时分,楚平背着水伶玉来到一个小镇上,找了家客栈暂住下来。到了晚上,水伶玉终于醒了过来,楚平舒心地笑了出来:“太好了,伶玉,你,你终于醒啦!真教我担心死了。”   水伶玉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心中甚是疑惑,问道:“楚平哥,我记得,咱们不是在一家茶楼里吗?如今怎么会来到了这里?还有,我为何会突然晕倒了呢?”   为了避免她担心,楚平欺骗水伶玉道:“伶玉,当时你是中暑了,所以才会晕倒的。我见你迟迟不肯醒来,所以,所以才背着你来到了这个小镇上。伶玉,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还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水伶玉见他眼神恍惚,便知是在撒谎,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我既便是中暑了,也不可能会昏睡了这么久的。还有,楚平哥你刚才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闪烁不定,这明显是在撒谎。楚平哥,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楚平见欺瞒不过,只得据实以告。水伶玉不禁惊呆了:“天呐!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也太可怕了!”望看楚平,心中好生懊恼,自责道:“对不起,楚平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害得你差点儿丢了性命,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水伶玉痛苦极了,竟然一边哭着,一边扬手打起自己的脸来。   见她这般,楚平心中犹如针扎锥刺一般,一边伸手阻拦住她,一边劝说道:“伶玉你别这样,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我,这都是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伶玉你别再打自己了,好吗?”   水伶玉扑倒在楚平的怀抱里,失声痛哭道:“对不起,楚平哥,真得对不起!要不是我非得要去那里喝茶,就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楚平哥,我真得很对不起你”   楚平一边抱住她,一边安慰道:“好了伶玉,不管是谁的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咱不哭了啊,不哭”   安慰许久,待水伶玉情绪稳定下来,将她安置妥当,楚平这才回房安歇。   到了第二天早上,楚平来敲水伶玉的房门,可是敲了半天,始终没人答应。   楚平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推开门进到了屋里,却发现水伶玉根本不在房里,只是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再见了,楚平哥!自从认识你以来,是伶玉这一生中,过得最开心、最快乐的一段日子。然而伶玉是个命硬的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为了不连累楚平哥你,纵有万般不舍,伶玉也只得选择离开,这也只能怪伶玉自己福薄,根本不能长久地留在你的身边。楚平哥,谢谢这段日子以来,你对伶玉的关心与照顾,伶玉会永远记住楚平哥你对我的好的。楚平哥,但愿来生有缘,你我再相会!保重!”   楚平惊呆了,心里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出屋去,寻找水伶玉。   若问水伶玉的去向,且看下文分解。 第37章 沐浴梳妆   来到街上,楚平四处打听水伶玉的下落,每拦住一个人,就向他问到同样的问题:“请问你见没见到一个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样貌清秀,长得挺漂亮的姑娘,大概身材有这么高,穿着一身洁白色的莲花裙,脖子戴着一串珠玉项链,头上还戴着一枝翠绿色的竹簪子。”   问了许多的人,都说没有见到过,楚平心中焦急万分,可仍不泄气,继续前往四下里打听。   俗话说,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楚平在一位南门守卫那里得到了答案,水伶玉一大早出了南门,朝南走去。楚平向他道了谢,飞一般地直追了出去。   差不多追出了有十多里路,终于发现了水伶玉的身影,楚平加快脚步追到跟前,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说道:“伶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不是说过的,一直要留在我身边的吗?怎么现在又要狠心地离开我了呢?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情绪激动,实在难以自抑,一把将她紧紧地揽抱入怀,眼泪不停地涌了出来。   水伶玉竟也忍不住抱住了楚平,哽咽道:“对不起,楚平哥,我也不忍心离开你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怕我会连累你的。”   楚平颤声道:“不会的,伶玉,你不会连累我的。你不是说你命硬吗?那好,我告诉你,我的命比你更硬,小时候连雷都劈不死我,你说我命硬不硬呀?好了,伶玉,别再闹了,跟我一起回去,好吗?”   水伶玉激动地点了点头,哽咽道:“嗯!楚平哥,我跟你回去。”   回到镇子上,二人来到一家餐馆吃过午饭,会过账,继续赶路前行。   行不过数里,二人来到一小溪边,水伶玉冲着楚平甜美的笑了笑,说道:“楚平哥,你看天气还是这么的热,赶了许久的路,搞得我出了一身的臭汗,实在是难受极了,所以”   “所以怎样?你倒是说呀!”楚平问道。   水伶玉脸颊直泛红云,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我,我想在这里洗个澡,可以吗?”   “什么?”楚平大吃一惊,说道:“伶玉你,你居然要在这里洗澡?伶玉,你别胡闹好不好?这荒郊野外的,你洗什么澡呀你,不怕被人给看见呀!”   水伶玉执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道:“唉呀,楚平哥,你就让我洗一洗嘛,好不好呀?再说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有谁会看见呀!”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楚平连连摆手道。   “不行是罢!那好,那我不走了,看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着,蹲下身去,背对着楚平,手托下巴,撅着小嘴,居然耍起小性子来。   见她这般,楚平颇感无奈,一跺脚,只得应声道:“好,我答应你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可要快些洗呀!我,我去那边给你把风去。”   “嗳!谢谢你,楚平哥!”水伶玉欣喜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哼!我就知道,楚平哥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来到小溪边,回头望了眼远处的楚平,见他始终背对着自己,忍不住俏皮地笑了笑。抬头望了眼炙热的娇阳,甚是刺眼。也不多想,只见她缓缓地解开衣带,诱人的玉体渐渐显露出来,衣衫滑落在地,水伶玉小心翼翼地走下溪水,任由清澈的溪水渐渐地漫过自己的身体,一丝丝凉意阵阵袭来,感觉到既清凉又舒服。水伶玉将溪水撩到她那细腻嫩滑的玉臂上,任由它自由地滑落下来   楚平站在一旁把风,嘴中不停地嘟囔道:“这丫头,也太胡闹了。一不答应她,只知道跟我耍小性子,咳!真是拿她没办法!”转念又一想,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不跟我耍,又该朝谁耍去呢?谁教我会喜欢上她的呢?咳!真是自作自受啊!”   突然,听到由小溪边,传来水伶玉呼喊救命的声音,楚平不禁大惊,迅速地朝着小溪边跑了过去。来到小溪边,只见水面上泛着层层涟漪,却根本找寻不见水伶玉的踪影。楚平惊慌不已,连忙跑下水去,寻找水伶玉,一边寻找,一边呼喊道:“伶玉,你在哪儿呀?伶玉你到底怎么了?伶玉”   突然,只见水伶玉从水中冒了出来,望着楚平,调皮地笑道:“楚平哥,好玩吗?”   楚平“啊呀”一声尖叫,连忙用手捂住双眼,喊道:”伶玉你,你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好了啦,楚平哥,你把手拿开好了,没事的。”   楚平将手缓缓地挪开,见到水伶玉只是将头和双肩显露在水外,长舒了口气,说道:“不是我说你,伶玉,你,你到底想要干嘛呀?你也太胡闹了罢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啊,我还以为你”   “你还以为我淹死了对不对?放心好了,楚平哥,我的水性极好,不会那么容易淹死的。”水伶玉笑着说道。   楚平无奈地说道:“好啦!我不陪瞎胡闹了,你赶紧地,快些洗完了上岸来,咱还得要抓紧时间赶路呢!”说罢,回到原处替水伶玉把风去了。   “哎!知道了,楚平哥。”水伶玉应声道,继续戏水玩耍。   不多时,水伶玉洗完了澡,来到岸上,从包袱里取出一件新衣服换好,来到楚平的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楚平哥,我已经洗好了!你,回转过身来罢!”   楚平回转身来,瞧了眼水伶玉,不禁惊呆了,见她穿着一身轻盈的白色莲花纱裙,白嫩的香肩微露,如雪般的肌肤,与纱裙搭衬得相得益彰,露出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清纯秀丽,娇羞可人,简直活脱脱的一位从锦画中走出来的人间仙子。   见到楚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水伶玉不免感觉有些羞涩不已,伸过玉手,在他眼前轻轻地晃了晃,轻声说道:“楚平哥,你怎么啦?”   楚平这才回过神来,略显羞愧地轻声说道:“哦!没,没什么的!伶玉,你,你洗好啦?”   “啊!”水伶玉轻声应道:“我早就已经洗完啦!楚平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梳梳头呀?”   “什么?”楚平惊愕不已,说道:“伶玉你你教我替你梳头?那我哪儿会呀?”   水伶玉笑道:“也对呀!你的手是用来舞刀弄剑的,又怎么会替女孩子家梳头呢?那好吧,还是我自己来吧!”取过梳子、铜镜,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望着水伶玉梳妆的样子,楚平的心里好是享受:   只见她端坐青石之上,乌黑亮丽的发丝披散开来,将她那嫩白如雪的肌肤,衬托得更显诱人。从身后望过去,只见铜镜中的秀丽美人,妍丽无比,娥眉轻扫,纵是不施粉黛,依旧是那样的娇美可人,淡红的脸颊,流露出几分清纯俏皮感。只见她发黑如缎,肤白如雪,眸如天星,唇如红火,双颊绯红,拥有笔墨难以形容的倾国倾城之姿!   水伶玉透过铜镜,见到她心爱的楚平哥,一直站在她身后不停地观望着,心中不免一阵欢喜,故意地流露出几分娇态来。只见她微笑抿唇,淡笑如春山,状似娇柳,用她那凝脂的纤纤玉手,将长发轻挽,樱口微张,双眸含笑,执起竹簪,插上盘了乌髻如云的发丝,两缕青丝摇曳在美玉般面庞的两边,模样甚是清纯可爱。执起一盒胭脂,轻点朱唇,淡抿樱口,巧施粉黛,婆娑一笑,霎那间,一位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悄然诞生。   过时不久,水伶玉梳妆完毕,一切收拾停当,缓缓起身,回转过身来,展开玉臂,搂抱住楚平的脖颈,冲他微微一笑,说道:“楚平哥,我现在澡洗完了,头也梳好了,咱还是继续赶路吧!”   楚平更不搭话,只是展开双臂,搂抱住水伶玉的纤纤细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望得水伶玉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渐渐地,香腮边悄然飘过两朵红云来,水伶玉羞涩地笑了笑,轻声道:“楚平哥,你你干嘛老是这样子看着人家呀?看得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没什么!我,我就喜欢这样子看着你。”说着,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吻了吻水伶玉的额头,微微一笑道:“好了,伶玉,咱们赶路罢!”   “好!”二人携手揽腕,说说笑笑的,朝着原定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游山玩水,夜宿晓行,饥餐渴饮,楚平倒也不再感觉到孤单了。   话说这一天,二人正行走在官道上,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楚平不免感到有些震惊,对水伶玉说道:“看来前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如我们前去探个究竟,说不定,有人正等着我们前去帮忙呢!”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好的,我知道楚平哥你是最乐于帮助别人的了。”二人携手来到跟前,这才发现,原来是一队商旅遭到了一群山贼的打劫,只见车子倒在路旁,车上的绸缎金银等物,散落了一地,护送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另外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正抱着一位因受伤导致昏迷不醒的老妇人,躲在车子后面瑟瑟发抖。最引入注目的,则是一位少侠,正独自一人,与三十几名山贼进行搏斗!   楚平定睛一瞧,倒也认识,惊呼道:“哎呀!原来是赵兄!不妙!他独自一个人对阵三十几人,肯定是要吃亏的。伶玉,你在这儿站着别动,我上前去助赵兄一臂之力。”拔剑在手,跃身上前,与群贼厮杀在一起。   赵朔见到楚平到来,自是惊喜万分,笑道:“太好了,想不到楚兄你能赶来助战,如此,杀退群贼则更有把握了。”   楚平笑道:“那好!今日你我二人联手杀贼,倒也痛快,就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为非作歹,杀人越货的贼盗,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人间自有公义!”   “好!说得好!”赵朔笑道。   二位英雄联手杀贼,群贼自是难以抵挡,被杀得昏头转向,哭爹喊娘,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工夫不大,除了两人侥幸生还,踉踉跄跄地逃走了,其余众贼皆已丧命。赵朔本欲持剑追赶,却被楚平给阻拦住了,说道:“好了,赵兄,姑且放过这二人吧!经此一战,谅他们以后再也不敢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了。”   水伶玉见群贼均已伏诛,兴奋地跑上前来,笑道:“太好了,这帮恶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楚平哥,刚才你俩联手作战,真是太精彩了,这么多人居然都打不过你们俩人,你们两个真是太棒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好了,伶玉,你就不必如此恭维我们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大英雄,赵朔赵兄弟。”   水伶玉向赵朔施礼道:“赵大哥,多谢上次你仗义出手,救了我和楚平哥,伶玉我,给你道谢了。”   赵朔还礼道:“伶玉姑娘何必如此客气?江湖中人自管江湖中事,我既然遇见了,自当出手相救,伶玉姑娘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楚平笑道:“赵兄,你救了我二人性命,受我等一拜原也应该,就不必拘礼了。赵兄,此事既已了结,我和伶玉就先告辞了!伶玉,我们走吧!”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好的,走吧!赵大哥,再见!”   赵朔应声道:“再见!”   二人正要离去,却不料,那位老汉突然拦到二人的跟前,目不转睛地望着水伶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激动地说道:“伶玉,你是伶玉,你真的是伶玉啊!伶玉,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了。真是太好了!伶玉,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水伶玉仔细地瞧了瞧眼前这个人,不禁惊呆了:“是你?怎么会是你啊?”   楚平与赵朔见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平甚是疑惑地问道:“伶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难道,你认识这位老伯。”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38章 叔侄碰面   对于楚平的疑问,水伶玉并未作理睬,只是愤怒地瞪着那人,高声喝道:“水德固,亏得你还好意思问我过得好不好,你把我卖到了那里去,你说我过得好不好啊?”说罢,眼泪不停地涌了出来。   楚平登时明白了,惊愕道:“伶玉,难道,难道他就是?”   “没错!”水伶玉望了眼楚平,心中倍感委屈,执过楚平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哭泣道:“楚平哥你猜的一点儿也没有错,他就是我那个没有心肝的叔叔,一个可以狠心地,把自己的亲侄女卖到妓院去的叔叔。”   “什么?”赵朔不胜诧异,绕到水伶玉的跟前来,说道:“伶玉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水伶玉望了赵朔一眼,轻轻地哼笑一声,十分伤心地说道:“怎么?难道赵大哥你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水伶玉就是如此不幸地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赵朔仍旧不敢相信,用剑柄指着水德固,质问道:“姓水的,你给我说个明白,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水德固再也遮掩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水伶玉的面前,双手伏地,不敢直视水伶玉的眼晴,痛哭流涕地说道:“对不起,侄女,都是叔叔的错,是叔叔对不起你,求求你原谅了叔叔,好吗?”   赵朔愤怒极了,虎目怒睁,大喝道:“好呀!这竟然会是真的。我赵朔今天真是瞎了眼,竟然会救了你这种黑心浪肺的鸟人,我,我非得杀了你不可!”拔剑便欲下手。   楚平连忙上前阻拦道:“赵兄莫要如此,为了这等人不值当的,杀了他,只会是污了你的宝剑而已。”   赵朔收剑回鞘,可终究是怒气难消,飞起一脚,将水德固狠狠地踢倒在地上,嘴角不停地淌下血来。   水德固忍着疼痛,向水伶玉叩首谢罪道:“对不起,侄女,求你原谅我,但是我当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呀!请你听我解释好吗?”   水伶玉冷冷地笑了笑,哽咽道:“好!事到如今,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当初为何会狠心地把我给卖了?你倒是说呀!”水伶玉怒声喝道。   水德固被吓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痛哭着辩解道:“伶玉,我当时做生意短缺银两,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可是,可是我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啊,我本想等赚到了钱,再去那里把你给赎出来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侄女,真得很对不起啊!伶玉,我的好侄女,叔叔肯求你,求你原谅我好吗?”   “我呸!”水伶玉怒声喝道:“水德固,亏你说得出口!谁是你侄女啊?再说了,你当初做出此等昧良心的事情时,又何尝把我当成你的侄女了。你居然还厚着脸皮求我原谅你,你认为我能原谅你吗?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流落街头沦为乞丐;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天天忍受别人的白眼;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差点儿被活活地给烧死。   水德固,念在你曾经养育了我十年的份上,我姑且再最后叫你一声叔叔,今天我们救了你,从此以后,你我之间恩怨两清,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罢,痛哭着跑开了。楚平来不及顾及眼前的一切,转身朝着水伶玉直追了过去。   赵朔横眉直竖,虎目圆睁,咬碎钢牙,紧攥双拳,指骨“咯咯”直作响,骂道:“畜生!”飞起一脚,狠狠地将他踹飞了出去,转身离开了。水德固趴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哀号不已,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水伶玉跑得有些累了,瘫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彻底地忘掉了他,我明明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心中的委屈,恨不得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楚平跑到跟前,见她柔弱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只感觉一阵阵心痛,犹如针扎一般痛苦,强压心头怒火,上前安慰道:“好了,伶玉,事情终究会过去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你,莫要如此苦恼了,好不好?”   水伶玉回转过身来,望了眼楚平,四目相对,两心微颤,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了楚平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哭泣道:“楚平哥,如今在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没有任何的亲人了,你是我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所以,楚平哥,你不要离开我,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想到最后,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呀!”   楚平抱住她,颤声道:“放心吧,伶玉,楚平哥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水伶玉欣慰地点了点头,可仍旧是趴在楚平的怀里痛哭不已。赵朔望着眼前的一幕,愤恨地将剑狠狠地戳到地上,连连摇头,怒声喝道:“咳!真是想不到,世上竟会有此等没有人性的狗东西。可恶至极!”一掌将石头击了个粉碎。转过身来,冲着楚平说道:“楚兄,看来伶玉姑娘的命,还真是够苦的。”   “是啊!”楚平一边安抚水伶玉,一边回应道:“伶玉的确是个苦命的人,因为那个人的缘故,伶玉以前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受了太多太多的罪,所以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尽全力地去呵护她、关心她、保护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再遭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与伤害了。”   “那就好!”赵朔勉强笑了笑,说道:“或许在这世上,只有楚兄你,才能够彻底地化解掉伶玉姑娘心里的伤痛,也只有楚兄你,才能够抚平伶玉姑娘内心的疮伤。楚兄,好好珍惜罢!能够遇到一个知心的人,不容易的。”   过了许久许久,水伶玉终于肯离开了楚平的怀抱,她终于不再伤心了。赵朔这时才敢走上前来,向楚平提出自己的要求:“楚兄,伶玉姑娘既已无事,那么楚兄,是否也该兑现当日的诺言了呢?”   楚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既然赵兄有如此雅兴,那好,在下乐意奉陪,请!”   “请!”二人朝着一片开阔地走去。水伶玉不晓得他俩是什么意思,拦上前去,问道:“楚平哥,赵大哥,不知你们俩,这究竟是要去做什么呀?”   楚平笑道:“伶玉,当日你昏迷不醒,所以不知道,如今,由我来告诉你好了,当日赵兄救下你我二人时,赵兄曾与我约定择日比武竞技,今日赵兄既已提出,我又岂能不奉陪呢?”   “什么?”水伶玉不免惊愕道:“比武竞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楚平问道。   水伶玉说道:“哎呀,这还用说嘛,比武不就是打架嘛,虽然我不是什么江湖儿女,可我也知道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你们俩伤了谁也不好吧!”   赵朔笑道:“伶玉姑娘,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伶玉姑娘你,不是担心楚兄伤了我,而是担心我会伤害到楚兄的吧?”   闻听此言,水伶玉顿觉羞臊不已,羞得她香腮泛红,扭扭捏捏,轻声言道:“赵大哥何出此言呐?我,我自然是担心楚平哥的安危了,可是你,毕竟也是我的恩人,伶玉我又怎能忍心看到你受伤呢?所以,你们俩还是不要打架的才好。”   楚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伶玉,你不必替我们担忧,我们只是比武,而绝非是打架,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赵朔对楚平说道:“楚兄,既然伶玉姑娘有此担忧,我看不如这样罢,我们不用刀剑,而是以柳枝代替,你看可好?”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不料水伶玉仍旧反对道:“那也不成。”   “为什么?”赵朔问道。   水伶玉说明理由:“虽然这样子可以避免受伤,可是,可是那柳枝打在身上,也是会痛的嘛!”   见她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的,楚平忍不住直摇头,说道:“好了,伶玉,你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了,我们身为江湖儿女,又岂会惧怕疼痛的?赵兄,请吧!”   “楚兄请!”二人各自摘了一截柳枝,分站两旁,摆开架式,蓄势待发。水伶玉远远的站到一旁,静静地观瞧着:   沉寂不久,突然发势。只见他二人同时奔向对方,临到近前,赵朔率先发动攻势,直挺柳枝刺向楚平胸前,楚平侧身避过,提手上扬,将刺向自己的柳枝迅速拨离开来,顺势横扫赵朔腹部,赵朔收腹向后倾斜躲避开来,立定脚跟后,跺脚腾空而起,使出劈空斩式,手持柳枝直劈向楚平头部,楚平横枝拦挡,连连向后退却数步,突然,向右后方侧身旋转,绕到赵朔的后方,挺枝直刺,赵朔见状,只觉一惊,迅速纵身躲避开来,跃至上空,一个恶鹰扑食,直袭楚平头顶,楚平见势不妙,连忙翻转躲过   二人你来我往的,苦斗百余回合,始终难以分出胜负。到最后,赵朔舍弃柳枝,挺掌击向楚平,楚平倒也仁义,收起柳枝,用掌迎上前去,二人双掌相对,久久僵持不下。   为了求胜,赵朔暗自凝聚内力于掌间,楚平只感觉有一股强劲的力量直逼自己,本能的凝聚内力抵挡向前,两股强大的力道瞬间相撞,二人登时被震得分离开来,纷纷向后退却数步方才止住,只觉臂膀酸麻,手掌疼痛难耐,甚至连胸口也隐隐作痛。终于,二人纷纷上前向对方施礼,握手言和,比试就此结束。   赵朔率先开口道:“楚兄的天山剑法,可谓是轻灵飘逸,虚实之间令人难以捉摸,剑气更是收发自如,在下佩服,佩服!”   楚平客气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赵兄的蜀山剑法才是凌厉迅捷,进攻时气势逼人,令人不寒而栗,剑气更是霸道雄浑,在下以为,倘若真正临敌时,赵兄的蜀山剑法,恐怕是更胜一筹啊!”   赵朔摆了摆手,说道:“楚兄何必如此过谦呢?你我今日一战,虽未分出胜负,倒也酣畅淋漓,痛快之极!楚兄,如今心愿已了,在下就此告辞了,还望楚兄日后多加保重!后会有期!”   楚平还礼道:“后会有期!”   赵朔走后,水伶玉悄悄来到楚平的跟前,问道:“楚平哥,你们俩刚才,究竟谁嬴啦?”   楚平笑了笑,说道:“以武会友,又岂能在乎胜败输嬴,我和赵兄只不过是棋逢对手罢了!好了,伶玉,此间事情业已了结,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希望在天黑之前,能够找到落脚的地方才是!”   “嗯!好的,那我们走吧!”二人携手揽腕,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水伶玉突然扬手朝着楚平挥过来一拳,楚平不禁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不知水伶玉究竟打算要做什么?且看下文分解。 第39章 恋人初吻   见到水伶玉这般淘气,楚平用手轻轻地抓住她的玉腕,颇为疑惑地问道:“不是的,伶玉,你,你这是要干嘛呀?好端端地,你为何想要打我?”   水伶玉轻轻地挣脱开来,调皮地笑了笑,说道:“楚平哥,你别误会,我并不是真得要打你的,再说了,你又怎么舍得打你啊?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身手而已。”   “什么?”楚平不免诧异地说道:“伶玉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试探我的身手。傻丫头,你未免也太胡闹了吧?万一我一个收手不住,不小心打伤了你,那又该如何是好呀?”   “你敢?”水伶玉指着楚平的鼻子,说道:“楚平哥我告诉你,如果你真得敢打到我的话,那我从今以后,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楚平双手扶住她的香肩,笑道:“放心吧,伶玉,我刚才只不过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罢了,再说了,我又怎么舍得打到我的宝贝伶玉呢?”   “这还差不多。”水伶玉目不转晴地望着楚平,正儿八经地说道:“楚平哥,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学功夫呀?”   “什么?伶玉你是说,你要向我学功夫?”楚平不胜诧异,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哼!小气鬼!”水伶玉小嘴一撅,颇为不满地嘟囔道。   见她这般可爱,楚平忍不住笑了笑,伸过手去,扶住她的香肩,满怀深情地说道:“伶玉,不是我吝啬,也不是我懒惰,实在是因为你身孑骨太柔弱了,根本不适合学功夫的。再说了,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学来又有何用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听完他这番话语,水伶玉眨了眨眼睛,玉手搭上楚平的肩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微微一笑,娇滴滴地说道:“哎呀,楚平哥哥!我知道你是可以保护我的,可是我还是想学。俗话说,艺多不压身的嘛!我之所以要学功夫,一来呢,学来可以做为一种防身的手段,这二来么,正如楚平哥你方才所言,我身子骨太过于柔弱了,我学功夫,正好可以用来强身健体的嘛!有这么两桩好处,你说何乐而不为呢?楚平哥,你就辛苦些,教教我,好不好?”   见拗不过她,楚平勉强点了点头,答应了她。说教就教,立刻行动了起来。楚平先是请水伶玉闪到一旁,静静地观瞧:   只见他双手握拳悬于腰间,虎目一瞪,瞬间发势,果然是拳劲刚猛,“嗖嗖”带风,拳速快如闪电,身形步法飘忽不定,令人瞧得眼花缭乱。蹿高纵矮,脚下一点声音皆无,手眼身法步,心神意念足,瞧到好处,水伶玉忍不住连连喝彩。   一趟拳法打完,收势回神,脸不红,气不喘,令人好生佩服。来到水伶玉的身边,笑了笑,说道:“怎么样?伶玉!瞧清楚了没?”   水伶玉小嘴一撅,羞愧地说道:“对不起,楚平哥!你方才打拳,打得实在是太快了,我压根就记不住!”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的!我初学之时,也和你一样,压根瞧不清楚。不如这样好了,我再示范一次,这次,我打得慢一点儿,你可要瞧仔细喽!”   “嗯!我会的。”水伶玉连连点头道。   楚平放慢拳速,再次演示一遍,细瞧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平是在打太极拳呢!耍着,耍着,连楚平自己都觉得实在不像样子,根本耍不下去,连连摆手道:“咳!算了,算了!不打拳了!伶玉,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由我来手把手的教你好了?”   “好呀!”水伶玉拍手笑道。   楚平站在水伶玉的身后,一边向水伶玉耐心地讲解着身形步法的要诀,一边手把手地向她传授动作要领。水伶玉虽是竭力地配合着楚平的一举一动,怎奈她却始终静不下心来,还时不时地回转过头来瞧着楚平,一面瞧着,一面偷偷地笑着,细腻嫩白的香腮,偶尔还会泛起淡淡的红晕。每当她回过头来时,楚平都会毫不客气地朝她训斥道:“伶玉,别胡闹,用心点儿学!”水伶玉却根本不理会这些,仍旧我行我素。   学着,学着,不知怎地,水伶玉一个不小心,突然朝后仰面栽倒下去,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迅速上前,一把搂抱住水伶玉的后腰,水伶玉这才侥幸未能跌倒在地上。如此一来,这学功夫的活计,却也就此终止了:   只见他二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彼此间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体香,二人的呼吸变得灼热,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感。水伶玉瞪大了双眼,目不转晴地仰视着楚平那张清秀的面庞,内心里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连呼吸也变得不自然了。望着,望着,水伶玉不停地直咽唾沫,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她羞涩地微微一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着   楚平的双臂,紧紧地抱住水伶玉,目不转睛地俯视着她那俏丽的脸庞,见到她闭上双眼后那迷人的模样,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地冲动,缓缓地俯下身去,亲吻她那娇嫩欲滴的香唇。   然而,当二人的嘴唇刚刚接触到的瞬间,楚平猛然间惊醒过来,迅速抽身躲了开来,远远地站到了一旁,内心里顿感羞愧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水伶玉朝着他悄悄地走了过去,羞涩地轻声言道:“楚平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楚平满怀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伶玉,我,我竟然想对你!伶玉,真是对不起!”   水伶玉迅速冲上前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说道:“楚平哥,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干嘛要向我道歉啊?楚平哥,此时此刻,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楚平哥,我爱你!”   听她这么一说,楚平的心里顿生波澜,久久难以平息,急忙回转过身来,紧紧地搂抱住水伶玉柔弱的身躯,颤声道:“伶玉,既然你都勇敢地说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伶玉,其实我,我也是打内心里喜欢你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也不得不承认,我是真得离不开你了。”   水伶玉听到由他口中说出此番话语来,内心里顿觉激动不已,颤声道:“楚平哥,你,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喜欢我的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对我说出这句话来,已经等了有多久了吗?楚平哥,你如今终于肯说出来了”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激动地哭了起来。   楚平扶住她双肩,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对不起,伶玉,我,我让你伤心了,我”未再继续说下去,直接将自己的双唇贴到了水伶玉的香唇之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竟让水伶玉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微微颤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的、水润润的,脸上泛起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来,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中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楚平情难自禁地低下头来,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水伶玉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满怀浓情与爱意地配合着,双眼早已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如此这般,二人之间第一次亲密的接吻,就这样悄悄地开始了。此时此刻,言语已纯属多佘,亲密的接吻,却更能表达出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更能有效地向对方传递爱的信息,更能使得二人之间的情感,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时候,二人的身体,终于舍得分离了开来,彼此望着对方,傻傻地笑了笑,携手揽腕,继续赶路。   在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里,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晓行夜宿的,倒也十分的逍遥自在。   这一天近午时分,二人行至景州府地界,刚刚踏进景州地面,却突然闪现出七八位看贼不像贼,说盗不似盗的人物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们手中的家伙什儿五花八门的,有拿朴刀的,有拿长枪的,有拿木棍的,有拿斧头的,甚至还有拿着锄头和铁锹的,总之一句话,无论怎么瞧,他们也不像是拦路打劫的贼寇。   不多时,只见其中那位手提朴刀的壮汉,缓缓地走上前来,扬刀喝道:“呔!这条路是我的,这座山也是我的,你们要想从这里过去,就要留下买路的钱来,否则的话,我们手中的家伙什,那可是绝对不认人的。”   水伶玉冲着楚平笑了笑,说道:“楚平哥,你瞧瞧他们这几个人,不仅手中的家伙什儿杂七杂八的,甚至连这最起码的‘黑话’都不会说,居然还学做起贼寇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笑啊?”   楚平颇为镇定地说道:“伶玉,我觉得他们并不像是什么贼寇,反而倒更像是一些朴实的农民,只是不知所因何事,竟会被迫做出这等拦路打劫的事情来的?”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楚平哥,或许真得如你所说的一样,他们可能真得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所以才会这么做的。正如当初的我一般,被生活所迫,所以才不得不做起小偷来的。”   听她如此一说,楚平的心里竟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痛楚感,扶住水伶玉的双肩,说道:“对不起,伶玉,你以前所经历的一切,我无法来得及参与,但是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的委屈了。”   水伶玉伸展开玉臂,轻轻地抱住楚平的脖颈,说道:“楚平哥,其实你根本不用跟我作出什么保证来的,自从遇到你以后,我每天都过得很踏实,很开心、很快乐,因为你就是我的依靠,是我水伶玉今生的唯一!”   楚平听罢,竟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丝毫不愿再撒开手来。   见到他二人这般大胆,旁边的几位,反倒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只见那人挺起手中的朴刀,大声喝道:“呔!我说前边这俩家伙,你们是怎么回事儿啊?竟敢把我说得话当作耳旁风了是吧?居然还敢如此大胆地,在咱爷们面前秀起恩爱来了,真他娘的把咱当成是面团捏得了!看来,今天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你们还真以为咱爷们是好欺负的。小子,看刀!”话音刚落,扬刀朝着楚平猛冲了过来。   楚平让水伶玉闪到了一旁,待他临近,轻巧地侧身将他闪了过去,朝着他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一巴掌,那人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顿觉大怒,回转过身来,怒吼一声,又扬刀朝着楚平头顶猛劈过来,楚平迅速横剑格档住砍向自己的朴刀,只是稍微地侧转剑鞘,暗自使力这么一磕,竟将他手中的朴刀,瞬间磕飞了出去,震得那家伙顿觉臂膀酸痛难耐,暗自惊叹道:“唉呀!好厉害呀!这厮果真好大的气力,好棒的手段啊!”   自知若再与楚平斗下去,肯定是占不到半点儿便宜的,“扑通”一声,跪倒在楚平的跟前,苦苦哀求道:“大侠饶命啊!小的也是被生活所迫,才会这么做的,求求大侠你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平收住宝剑,朝他问道:“看你这副德行,我料定你绝对不是什么贼寇。不知你究竟是作何生计的?好端端地,为何要学做山贼一般,干出这等拦路打劫的勾当来的?”   此人先是一愣,而后说道:“大侠好眼力!不错,我们的确不是什么贼寇,我们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庄户人!”   “什么?”水伶玉不免惊愕道:“庄户人?庄户人干嘛要拦路打劫呀?”   不知此人会说出什么缘故来?且看下文分解。 第40章 景州饥荒   话说楚平来到景州府地面,遇到一群人拦路打劫,细瞧之下,见到他们不像是贼寇的样子,那人顿觉又惊又羞,跪地作揖道:“大侠果真是好眼力!不错!其实我等皆不是什么流氓草寇,更不是什么强盗山贼的,我等俱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   只因我们景州一带,今年发生了蝗灾,导致庄稼颗粒无收,而那些官老爷们,却又对我们这些穷老百姓的死活,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我等迫于无奈,为了求条活路,所以才会纠结在一起,打算打劫些钱财,也好买些米粮,糊口度日啊!   不曾想,今日却遇到了大侠你这等有真能为的人,求求大侠念在我等也是迫不得已的份上,就放过我们罢!”   听他如此一说,回过头来,又仔细地瞧了瞧其余几个人,见到他们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又见到他们的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模样甚是堪怜,楚平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插住宝剑,取过包袱,从包袱里掏出钱袋子来递到那人的手中,说道:“这位老兄,我这里有四百余两的银子,劳烦你拿去分给大家,你们各自去买些米粮回家,安心度日去罢!我向你们保证,不出一个月,我一定会让景州府衙开仓放粮,周济你们的。”   此人激动不已,眼泛泪花,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楚平递过来的银子,激动地颤声道:“多谢大侠的大恩大德!多谢啦!”   其余几人自然也是千恩万谢的,无不感念楚平的恩德。一番感激过后,一齐动身,返回家乡去了。   待众人离去,楚平心中感触颇多,眉头紧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咳!真是可怜呐!可怜了这些朴实的农民,遭遇了蝗灾不说,偏偏又遇到这等不仁不义的狗官,竟然丝毫不顾及老百姓的死活,真是可恶至极!”攥得指骨咯咯直作响。   水伶玉悄悄地走了过来,说道:“楚平哥,我知道你生有一副悲天悯人的侠义情怀,可是你又怎可如此轻易地,向他们做出承诺来呢?万一到时候,你无法办得到,那岂不会有损自己的名声吗?”   楚平望了眼水伶玉,眉头稍展,微微一笑,说道:“伶玉,眼下可不是顾及自己名声的时候,而是应该想方设法地,解救这一方百姓的苦难,这才是最要紧的。   我素来知道,当今天子,乃是一位难得一见的贤主明君,他绝对不会坐视景州百姓受苦受难而不管不顾的,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肯定是某些不肖的官员,从中作梗舞敝,甚至想借此大发横财。既然我遇到了此等不平之事,又岂能坐视不管呢?如此,岂不违背了‘侠’之大义了吗?”   水伶玉虽是佩服不已,怎奈却仍有些顾虑与担忧,说道:“楚平哥,我知道此事你是非管不可的了,可是,这毕竟是官家事务,你虽有绝技在身,可你毕竟不是什么官家公职人员,无职无权的,你说你又如何能够管得了呢?到头来,岂不是平白地招惹一身的麻烦吗?”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伶玉,此言差矣!正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既遇有不平之事发生,自然应当竭尽全力地去解决它,而并不是一味地选择逃避。如果真是那样子的话,这天下间,岂不是会有更多地人受苦受难了吗?”   水伶玉见劝不动他,只得点点头说道:“楚平哥,既然你决定了非管不可,那我一定会竭力地支持你的。只不过,你行事之时,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毕竟与官家打交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平眉头稍展,微微地笑了笑,凑到水伶玉的跟前,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伶玉,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与支持,请你放心,此番与官家打交道,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水伶玉点了点头,笑道:“嗯!那就好!楚平哥,时候也不早了,我看咱还是赶紧地进城去,找家客栈落脚吧?”   “嗯!好的!走罢!”二人携手揽腕,踏进了景州城。   工夫不大,来到了一家“仙客来”客栈门首前,进入到客店里面。见有客人来到,跑堂官笑脸相迎,打招呼道:“呦!欢迎二位客官来到我们仙客来客栈,不知二位是打尖呀,还是住店啊?”   楚平说道:“小二,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二人当然是住店了。劳烦小二哥,为我们选两间上好的客房,记住,这位女客官的房间,一定要布置地安静幽雅些,至于这银钱嘛,我是绝对不会短缺于你的。”   跑堂官听罢,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笑道:“嗳!好的,客官!既然如此,二位客官,请随我楼上请罢!”   楚平、水伶玉二人跟随跑堂官一起上了楼,水伶玉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耳边,轻声地说道:“楚平哥,刚才你不是已经把银子,全都给了那些假扮的贼人了吗?如今咱哪儿还有银钱,能住得起这样的好房间呀?”   楚平笑了笑,轻声地说道:“伶玉,你就放心好了,其实我的包袱里,还有一张一千两的、和一张八百两的银票呢,有了这些,难道咱还怕住不起店了吗?”   水伶玉听罢,顿觉惊喜万分,轻声笑道:“天呐!楚平哥,想不到你还真是一位大财主呐!我水伶玉长到这么大,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一千两银票是长成什么样子的呢!”   楚平略显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好办,等一会儿进到房间里,我叫你亲眼见一见不就成啦!”   水伶玉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嗯!好呀!我水伶玉,今天终于可以开开眼界了!”   跑堂官带领二人来到楼上,挑选好了两间客房,转身下楼,替他二人预备饭菜去了。   进入到房间里,楚平先是向水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待水伶玉一饱眼福之后,心里自然是惊喜万分,问道:“楚平哥,这么多的银子,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楚平笑了笑,说道:“怎么?伶玉,莫非你还以为我,会是那种打家劫舍的盗贼不成?”   水伶玉眉头一皱,撅着小嘴,轻声嘟囔道:“瞧你说的,我又怎么会认为你是那种人的呢?人家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啦!你干嘛要说出这种话来的呀?真是讨厌!讨厌!”轻轻地打了他一记粉拳。   楚平挨到水伶玉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好了,伶玉,你别生气,我只不过只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就别再怪我了,好不好?”   水伶玉望了眼楚平,俏皮地笑道:“谁呀?谁生气啦?是谁这么小气呀?楚平哥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呀?”   见到水伶玉这般淘气,这般可爱,楚平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欣喜地笑了笑,叹道:“嗳呀!伶玉啊伶玉,我楚平今生能够遇到你,可真是福分不浅呐!伶玉,自从有了你的陪伴,我才突然觉得,我的人生充满了色彩,充满了乐趣,不再似以前那般枯燥乏味了。”   水伶玉紧紧地依偎在楚平的怀抱里,舒心地笑道:“楚平哥,能够遇到你,却也是我的福分呐!既然上天有意安排咱俩相遇在一起,那咱们就应该彼此珍惜对方,珍惜咱们今生这段来之不易的缘份,你说呢?楚平哥!”   楚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伶玉你说得对!咱俩是应该好好地珍惜彼此,珍惜咱俩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哪怕待到今生缘份尽时,却也不至于会感到后悔!”   “去你的!”水伶玉颇为不满地轻声责难道:“谁说咱俩的缘份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的?咱们俩可是要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呢!永远都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的。”   闻听此言,楚平不免一愣,缓缓地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好了,伶玉,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肉麻的话了。伶玉,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想必你也有些饿了罢,我们还是下楼去,吃点东西吧?”   “嗯!好的。”二人携手走出房间来,准备下楼进餐。   刚刚来到楼梯口处,楚平突然瞧见在客店大堂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位武生装扮的江湖侠客,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独饮独酌,仔细地瞧了瞧他的身影,感觉到有些眼熟,仿佛曾在哪里见到过似的,诧异道:“奇怪?这人是谁呀?”   牵着水伶玉的手,朝着那边悄悄地走了过去。来到近前,发现此人竟然是叶锋,甚是惊喜,笑道:“嗳呀!叶兄,我说瞧着咋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你呀!”   叶锋抬头望了眼来人,见他是楚平,心中顿觉欣喜万分,连忙起身,双手抱拳,施礼道:“嗳呀!原来是楚兄啊!楚兄,数月不见,不曾想咱们却在这里相遇了。来!楚兄!相请不如偶遇,请楚兄坐下来,陪小弟喝几杯,如何?”   “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楚平还礼道,随即,搬过两张椅子,先让水伶玉坐了下来,自己则挨着水伶玉也坐了下来,待二人坐好,叶锋伸手招呼过店里的伙计来,令他又替自己加了些酒菜,并多预备了两副碗筷。故友久别重逢,二人之间自是有说不完的话语。   见他二人相谈甚欢,而自己却被冷落到一旁,水伶玉顿觉到有些尴尬,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由得地悄悄凑到楚平的跟前,轾声地问道:“楚平哥,这人究竟是谁呀?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呀?”   楚平听罢,顿觉不好意思,愧疚地说道:“哎呦呵!你瞧瞧我这猪脑子,只顾着说话了,居然忘了给你俩做介绍了。来!伶玉,我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这位叶锋叶兄弟,是我的知己好友。伶玉,叶兄他可是一位身手不凡,素怀侠义的江湖豪杰呀!以前我和叶兄一起携手并肩,惩奸除恶,那是何等地畅快!叶兄,这位伶玉姑娘,她,她是”说到这里,楚平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偷偷地瞧了水伶玉一眼。水伶玉偷偷地瞄了楚平一眼,竟也羞涩地低下头去,莫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儿地偷偷地笑着。   见到他二人如此这般矜持,叶锋立马猜透了他俩的关系,双手抱拳,向楚平贺喜道:“楚兄,数月未见,不曾想楚兄你,竟然幸运地遇到了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红颜知己,楚兄,你真是艳福不浅呐!小弟我在此向楚兄你道贺啦!”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顿觉羞臊难当,羞臊地他面红耳赤的,直挠头,轻声道:“不好意思,叶兄,让你,让你见笑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叶锋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唉?楚兄何以如此说呢?男女之间,谈情说爱,共渡儿女之情,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只可惜小弟我,没有像楚兄你这么好的福气,如果我也能像楚兄你这般,有幸遇到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恐怕小弟我,早就已经向天下人大肆宣扬去了,又岂会像楚兄你这般藏着掖着的?”   楚平笑了笑,说道:“叶兄,人生之事往往难以预料捉摸,我相信叶兄你日后,也一定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意中人的。”   叶锋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说道:“咳!但愿罢!只不过这眼下么,小弟我却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正在为一件事情发愁啊!不知究竟该如何办才好?如今有幸遇到楚兄,正好可以向楚兄您请教一番,不知楚兄可否愿意帮助小第,解决这个天大的烦恼呢?”   楚平扬起单手,施了一礼,说道:“叶兄休要客气,有何困扰,请尽管直言便是!如果真是棘手难断之事,在下定会竭尽全力,相助叶兄你一臂之力的。”   “多谢楚兄!”叶锋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咳!此事真是一言难尽呐!”于是,向楚平详细地讲述起自己遇到的这件麻烦事。   不知叶锋究竟因何事发愁?且看下文分解。 第41章 双雄劳心   原来,叶锋所提及的烦心事,竟与前来景州府督办放赈的钦差有关,只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咳!可怜景州的老百姓,遭遇了饥荒之苦姑且不说,偏偏又遇到了一位黑心浪肺的狗屁放赈钦差,不仅不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反而还令人大肆地抢夺良家女子,以满足他的一丝兽欲。幸亏我及时地赶到了这里,杀死了那帮狗奴才,救下了那几名被抢去的女子,否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楚平听罢,顿觉气冲斗牛,怒气膺胸,拍案怒喝道:“可恶!好一个无耻的狗官,我真恨不得立刻前往驿馆,一剑斩落他的狗头!为民除害!”   楚平这么一喊,顿时引得四座的客人,纷纷回过头来瞧向他,楚平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免感到尴尬不已,悄悄地凑到叶锋的耳边,轻声说道:“叶兄,此处太过惹人注目了,我看咱们还是另找个僻静的所在吧?”   “如此也好!”叶锋点头应道,随即,令客店掌柜的将酒菜移至一处安静的单厢房里,三人依次围绕桌前坐了下来,楚平向叶锋说道:“叶兄,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叶兄你此刻,定然是为了,是否该不该持刀前去杀了那狗官而发愁吧?”   叶锋猛地一拍大腿,笑道:“不错!知我者,莫若楚兄也!不知楚兄以为我,究竟该不该去?”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可!如今我等应以大局为重,而不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这狗官的身上。”   叶锋听罢,似乎若有所悟,说道:“楚兄说得不错!眼下你我二人应当齐心协力,以解救这一方百姓的苦难为第一要务,至于是否要杀死这狗官,为民除害,我看还是留待以后再作定夺,确也不迟的嘛!”   “不错!”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叶兄此言,确也正好道出了在下心中所想。既然你我二人心中已达成一致,不如先四下里好好地打探一番,搜罗这狗官贪赃渎职、祸害百姓的相关罪证,待将罪证搜集齐备,我等便一同前往京城,到京畿署衙处,揭发这狗官的罪行,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令狗官受到国法的制裁,使他得到应有的下场,而且也可以急时地解救景州百姓的苦难,岂不是一举两得!”   叶锋颇为担忧地说道:“楚兄的想法固然是好的,然而真正实施起来,恐怕未必行得通啊!”   楚平颇为不解地问道:“叶兄何出此言?莫非这其中,却有碍难之处?”   “不错!”叶锋连连点头说道:“楚兄你若知道那放赈钦差是何等的身份,便会知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了。”   楚平却毫不以为然,说道:“管他是何等身份了,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是谁,只要是触犯了国法,便一定要受到国法的制裁。”   水伶玉见楚平如此的天真,心中好想发笑,悄悄凑到他的近前,说道:“楚平哥,不是我故意要泼你的冷水,我觉得你把这世间的事情,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些吧?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这也只不过是你心中的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楚平哥,如今这世道,那些吃官粮的官老爷们,有几个是能够真心地为老百姓着想的,又有几个是不畏惧权贵的呢?你想指望他们来为景州的老百姓主持公道,恐怕到时候,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楚平拍了拍水伶玉的手,笑道:“伶玉,你莫要把事情想得如此地悲观好不好?最起码当今圣上,他可是一位贤主明君啊!实在不行的话,咱不是还可以将景州百姓所遭受的一切苦难,直接上达天听的么?”   水伶玉不免笑了笑,说道:“怎么?难道楚平哥你,业已做好了闯进宫去,面圣进谏的打算了吗?”   楚平听罢,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伶玉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水伶玉听罢,心里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安,毫不顾及有叶锋在场,一下子扑到了楚平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说道:“楚平哥,无论如何,我也不要你这么做的,擅闯皇宫禁苑,那是何等的危险啊,搞不好,会被杀头的。楚平哥,我真得不想失去你的。所以,楚平哥,要不,咱不管这里的闲事了,咱们俩这就离开景州,好不好?”   楚平不由得轻轻地瞟了叶锋一眼,叶锋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冲着楚平微微一笑,识趣地躲开了。   待到叶锋离去,楚平展开双臂,搂抱住水伶玉,宽慰道:“伶玉,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冒然行事的,我更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的,所以,伶玉,你根本无需为我如此担心的。”   水伶玉仍旧抱住他,说道:“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呢?楚平哥,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更何况你又是我水伶玉今生最爱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希望你遇到什么危险的。   楚平哥,既然你一定要替景州的老百姓排忧解难,我也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拦你的,但是你必需要向我保证,无论在何等情况之下,你一定要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为上,好不好?”   楚平连忙点了点头,允诺道:“好!我答应你!伶玉,这下你总该放心了罢?”   水伶玉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仍旧赖在楚平的怀抱里,丝毫不愿再撒开手来。楚平颇为无奈地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犹如照顾年幼的孩子一般,依着她,宠着她,爱着她!   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水伶玉终于舍得从楚平的怀抱里爬将出来,楚平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嘴唇,望着她秀丽的脸庞,微微一笑,携手走出房间来请叶锋。   找寻了大半天,却始终找寻不到叶锋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得向客店掌柜的打探了一番,方知叶锋已然离开客店多时矣。如今天色已晚,楚平怎么也想不出叶锋究竟会去了何处,不免为他感到担心起来,于是,携着水伶玉一起,暂且离开了仙客来客栈,前去寻找叶锋的踪迹。   离开仙客来不到二里的路程,见到叶锋正独自一人坐在一方长椅上,悠然自得的欣赏满天的繁星,皎洁的皓月。   楚平牵着水伶玉的手,朝着他缓缓地走了过去。来到近前,楚平故意挑逗道:“叶兄,时候不早了,为何独自一人跑来此处,只顾得赏起月亮来啦?难道叶兄你,再也不打算回到客店去了不成?叶兄,你害得我和伶玉可真是一路好找呀!”   叶兄连忙起身,向楚平施了个礼,致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楚兄!小弟只觉得在那屋子里,实在是有些憋屈得慌,所以特意地跑出来透透气,不曾想,一见到这月色如此地美妙,不自觉得便只顾着赏起景儿来,竟自忘却了时间,害得楚兄你,为小弟担忧了,还望楚兄见谅!”   楚平知道这是叶锋的一番客套话,明明是为了方便自己能够与水伶玉共处,所以才特意地躲了出来,如今却又委屈自己,倒让楚平感到有些愧疚不已,双手抱拳,施礼道:“叶兄真乃君子也!叶兄,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叶兄你为何会来到此处的吗?叶兄你明明是为了给我二人行个方便,所以才故意地躲了出来,不知是也不是呀?”   叶锋听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既然楚兄已然明了,那小弟却也不敢再作隐瞒了。不错!当时那种情形之下,小弟又怎好呆在那里打扰二位的呢?所以,我只好躲了出来!”   楚平双手抱拳,向叶锋谢道:“如此,在下在这里谢过叶兄了!叶兄,如今天色已晚,依在下之见,叶兄你,还是赶紧地回客店歇息去罢?”   “如此也好!楚兄,伶玉姑娘,你们二位也早些回去歇息去罢。”三人彼此谦让客套一番,一齐返回到仙客来客栈,各自回房安歇。   待到第二天天明时分,水伶玉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一番,走出房间,来到楚平的房门前,轻轻地叩门道:“楚平哥!楚平哥你起床了没有啊?”   工夫不大,楚平将房门缓缓地打开,迎着水伶玉的面,笑道:“伶玉,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呀?难道昨夜,你没有睡好吗?”   水伶玉伸过手去,拉住楚平的手,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羞涩地笑了笑,细声细语地说道:“楚平哥你放心,我昨夜睡得很安稳,只是我这个人,一向习惯于早起的。我起床之后,想过来瞧瞧你,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楚平伸过手去,抚了抚她的脸蛋,笑道:“伶玉,想不到你竟如此地贴心,日后你如若成为了我楚平的妻子,那我岂不是要幸福得找不着北啦?”   听他这么一说,水伶玉的脸顿时羞得通红,羞得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一边轻轻地摆弄着自己的裙衫,一边娇羞地轻声说道:“楚平哥,你干嘛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呀?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楚平扶住她的香肩,说道:“好了,伶玉,我不逗你了,你先回房间去等着我,待我洗漱完毕,咱俩一起下楼去吃早点,好吗?”   水伶玉点了点头,笑道:“嗯!好的,楚平哥!”再次吻了吻他的唇,转身回房。回到房里,坐在床上,只顾一个劲儿地,偷偷地笑个不停,心想:“楚平哥他,他居然会对我说,要我做他的妻子,好羞人呐!”一股脑儿趴卧在床上,羞涩地笑了起来。   待楚平洗漱完毕,敲开水伶玉的房门,二人携手走下楼来,见到叶锋早已坐在了那里,一边品着茶,一边吃着早点,倒也十分地悠闲自在。   楚平牵着水伶玉的手,来到他的近前,说道:“叶兄,想不到你起得这么早啊!不知叶兄,是何时下楼来的?”   叶锋笑了笑,说道:“不瞒楚兄你说,其实我起得并没有你们二位起得早,只是在我走出房门之时,二位只顾着卿卿我我,却根本没有发现我走出房间来,更没有发现我走下楼梯来。”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水伶玉二人顿觉羞臊不已,方才只是一个人脸红,如今却变成了一对红脸,他二人彼此望了望对方,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叶锋见状,偷偷地笑了笑,迅速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如今我已然吃饱喝足,不妨先出去溜达溜达,就不在此打扰二位了!”说罢,拿起倚靠在桌旁的宝刀,暗自笑着走出门去。待到叶锋离去,楚平、水伶玉二人互相挨着坐了下来,招呼过跑堂官来,令他为自己添了些早点与茶水,二人一同进餐。   不多时,二人吃饱喝足,携手走出客店,来到街上寻找叶锋,见到叶锋正独自坐在一角落里暗自发笑,悄悄地走了过去,朝他问道:“敢问叶兄一句,不知叶兄你,究竟因为何事在此偷偷地发笑啊?”   叶锋连忙站起身来,眼珠滴溜一转,稍微地想了想,说道:“哦!是这样子的,方才我见到一个玩杂耍的,从这里走过去,觉得十分地有趣,所以才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楚平虽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却也不好意思当面说破,毕竟这与自己是有些关系的,只得“装聋作哑”,说道:“噢!原来是这样子的呀!叶兄,如今热闹已然瞧过了,不知接下来,叶兄究竟作何打算?”   叶锋知晓他话中的意思,说道:“不瞒楚兄,小弟素来不喜欢与官府打交道,不如这样,你我分作两路,我前往街市间打探消息,由你去面见景州太守崔封屏,向崔太守了解放赈钦差到达此处之后的所作所为,然后,你我再作计较,你看如何?”   楚平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叶兄,事不宜迟,你我这就分头行事罢?”   “好!”叶锋点头说道。   不知二位英雄,将如何扳倒放赈钦差,解救景州百救的苦难?欲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42章 楚平诈死   二人计较毕,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在此姑且不提叶锋前往街市之间打探消息的情形,不妨直接说一说楚平携同水伶玉来到景州州衙后的情形:   话说楚平携同水伶玉来到州衙门首前,向守门侍卫禀明了自己的来意,守门侍卫倒也十分地通情达理,径直进入到州衙门里,一路小跑直奔后衙,通报给太守大人知晓。   工夫不大,来到门外,将楚平、水伶玉二人请了进去。   在守门侍卫的引领下,二人来到后衙书房处,楚平将随身携带的佩剑交付到侍卫手中,端迈正步进到崔太守的书房,见到崔太守正端坐在书案前,静静地等候着。   楚平上前施礼道:“江湖草莽楚平,因有要事特来求见太守大人,如果叨扰冒犯之处,还望太守大人能够宽恕一二!”   崔太守用手捋一捋胡须,笑道:“好说,好说!本太守对楚少侠的侠义之名,却是早有耳闻呐,故而才破例召见一番。只是不知道,楚少侠你究竟因为何事要见本太守呐?”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回禀太守大人,在下自踏入景州地面之日起,便曾亲眼见到过,有数名良善百姓,因饱受蝗灾之苦,却得不到官府的妥善救济,竟被迫沦落成为盗贼,在下于心不忍,故而施舍于众人数两白银,却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暂解燃眉之急,根本无法彻底解救众人的苦难。   在下今日贸然前来,正是为了这些人的事情,特意来向太守大人讨个说法,还望太守大人能够给予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在下只不过是据实而言,如有言语不当之处,望太守大人莫要怪罪!”   崔太守听罢,非但不嗔怪楚平,反而还夸赞他的侠义之名,夸赞一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咳!实不相瞒,想我景州百姓遭受此难,本太守又岂能坐视不管,自打蝗灾骤起之日,本太守便立即向朝庭递上了奏本,请求圣上体恤我景州百姓,发放赈灾物资以援救我景州父老。   幸赖当今圣上圣明仁慈,当即恩准了本太守的奏请,特派右丞相司马簟铷的内侄,司马敬辉作为放赈钦差,前来我景州督导放赈救灾事宜。   岂料这司马敬辉,竟然寡廉鲜耻,无德无行,阳奉阴违,荼毒百姓,致使我景州百姓雪上加霜!   本太守实在看不惯司马敬辉的所作所为,特意前往钦差下榻的驿馆,与他好好地理论一番,却不料,被他当众羞辱一番,又被打手轰出门来。非但如此,他竟然还派人恐吓本太守,说如若再敢管他的闲事,定会令人直接取了本太守的身家性命!   本太守又岂会被他的淫威给吓唬住,返回州衙之后,立即将司马敬辉的恶行连夜写作奏本,特派飞骑火速递往京城。   怎料,本太守派出的飞骑,却被司马敬辉圈养的鹰犬爪牙,给拦劫杀害了,奏本自然也就落到了司马敬辉的手中。   日前,司马敬辉竟又派他的心腹,江湖人称‘铁爪飞鹰’的荆弁茂前来恐吓本太守,说如若再有下一次,定会将我这景州州衙上下一干人等,杀得鸡犬不留哇!也怪我为人太过于懦弱,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景州的父老乡亲们受苦受难,却连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楚平听罢,顿觉愤怒不已,怒声喝道:“可恶!这司马敬辉真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我真恨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剁成肉酱!”愤恨归愤恨,但理智总还是有的。   楚平怒骂一番,向崔太守说道:“太守大人,劳烦你速将这司马恶贼的罪恶行径写成奏本,由在下递送入京,承报当今圣上御览,如此,这恶贼的末日也就到了,而景州百姓的苦难,也自然可以得到解除!”   崔太守听罢,顿觉欣喜万分,兴奋地笑道:“好!如有楚少侠相助,此事定然能成矣!请楚少侠在此稍候,本太守这就去写奏本!”崔太守命人奉上茶点款待楚平、水伶玉二人,自己则伏于桌案前,提笔写奏本去了。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奏本已然写成,接下来,又写了一封拜谒文书。待将文书写完,崔太守将这两样交付到楚平的手中,向他交待道:“楚少侠,待你抵达京城之后,可持此拜谒文书前去太尉府,拜见王秉全王太尉,将奏本交付于他,由王太尉转呈圣上御览,如此,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楚平接过手去,说道:“太守大人请放心,在下记下了。”   崔太守激动地说道:“楚少侠,如果我景州的父老乡亲能够渡过此劫,我崔封屏定会终生感念楚少侠你的大恩大德的。”说罢,竟欲倒头下拜!   楚平见状,顿觉惶恐不已,连忙上前扶住崔太守,说道:“太守大人莫要如此,在下又岂敢受太守大人如此的大礼啊?只是在下前往京城递送奏本之前,想劳烦太守大人代在下照顾一下伶玉,不知太守大人意下如何?”   崔太守连连点头,应承道:“那是当然!请楚少侠尽管放心,伶玉姑娘留在此处,是不会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的。”   岂料,水伶玉却不愿意,上前抱住楚平,说道:“不!我不要留在这里。楚平哥,我不想和你分开的,请你带着我,咱们一起前往京城,好不好?”   楚平扶住水伶玉的双肩,说道:“伶玉你听我说,此去京城凶险无比,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冒险的。伶玉,你如果留在这里,却有两样好处:   一来,可以确保你的人身安全,这二来么,我也可以集中全部的精力,应对一切突发情况,完成这次递送奏本的任务。   伶玉,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到你的身边来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崔太守也从旁劝说道:“是啊,伶玉姑娘!楚少侠说得有理啊,你如果跟着楚少侠一同前往,楚少侠他便要分心照顾你,如此,不就增加了楚少侠受伤的风险了吗?所以,伶玉姑娘,你还是暂且留在州衙里罢!”   水伶玉权衡再三,点了点头,同意道:“那好吧!楚平哥,你这一路上,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楚平上前抱了抱水伶玉,望着她笑道:“伶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待向崔太守借得宝马一匹,转身离开州衙。望着楚平渐渐远去的背影,水伶玉忍不住落下几滴香泪来,心里纵有万般不舍,却也只能稍作忍耐,默默地等待着心爱之人的归来。   且说楚平走出州衙后,先是寻找到叶锋,向他详述了见过崔太守之后的具体情形,叶锋听后,深受感动,随即,又将一张景州百姓联名写的万民书,递到楚平的手中,说道:“楚兄,你既然已经决定前往京城递送奏本,不妨将这万民书也一起带着。”   楚平接过手来,说道:“如此甚好!有了这两样,我料定那司马敬辉是死定了!只是,叶兄,我此番前往京城一行,却也不知道几日方回,心里总有些事情是放心不下的,所以,在下想拜托叶兄一番,还望叶兄勿要推辞!”   叶锋笑道:“楚兄,你说这话,岂不见外了?你我既是知己好友,更是异姓的好兄弟,楚兄如有所托,小弟当然义不容辞。楚兄你尽管安心上京便是,至于崔太守和伶玉姑娘的安全保护工作,就交由小弟代劳好了,小弟绝对不让那些歹人伤到他二人一丝一毫的。”   楚平听罢,内心里倍受感动,双手抱拳,施礼道:“叶兄真不愧是我楚平的知己好友,我还未曾说出心中所想,却已经被叶兄给一语道破,如此,在下在此先行谢过叶兄了。只不过,叶兄,除此之外,在下还要请叶兄帮一个忙。”   叶锋说道:“楚兄不必这般客气,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地方,请尽管直说便是!”   “那好!那我可就直说了。”楚平悄悄地凑到叶锋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叶锋听后,一拍手,笑道:“好主意!楚兄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地配合你的,只不过,楚兄,在此期间,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楚平轻轻地拍了拍叶锋的肩膀,笑道:“叶兄请放心,我自会多加小心的。叶兄,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便认镫上马,策马扬鞭,直奔景州城外飞奔而去。待到楚平离去,叶锋徒步出城。二人作甚,下文作表。   待至中午时分,崔太守与水伶玉等人,坐在桌前进餐,突然瞧见司马敬辉的心腹主管司马明合,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直接闯到后衙来。   来到近前,司马明合将一副奏本狠狠地摔到餐桌上,指着崔太守的鼻子,怒声喝道:“姓崔的,我看你他娘的是真得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你竟敢一再地与我们司马大人作对。   我告诉你,崔封屏,你别以为胡乱地找来一个江湖人,就可以替你将这奏本送到京城去了!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不妨实话告诉你罢,那小子他早就已经被我们司马大人派人给截住杀死了,而且连你写的这奏本,也替你拿了回来,我们司马大人特意让我转告你一句,凡事不过三,如果再有下一次,他就会派人前来取你的狗命!哼!崔封屏,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着办罢。我们走!”说罢,一拂袖,扬长而去。   待到司马明合等人离去,崔太守颤颤巍巍地将桌子上的假奏本拿在手中,轻轻地打开瞧了瞧,发现果真是自己的笔迹,甚至连内容也与自己写的奏本分毫不差,崔太守误以为这真的是自己写成的奏本,顿觉哀痛不已,失声痛哭道:“天呐!这果真是我写的奏本呐!想不到到最后,事情竟然会发展成为这个样子。   楚少侠呀!是我对不起你呀,是我害你丢掉了性命呀!我真得很对不起你呀,我的楚少侠啊”   水伶玉见到崔太守这般情形,惊愕不已,顿时落泪涟涟,未及哭出声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突然昏倒在地上。崔太守见状,连忙命人将她扶到内室好好地照顾。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水伶玉终于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痛哭不已:“楚平哥,你个大骗子,你明明亲口笞应过我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身边来的,现如今,你却言而无信,撇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楚平哥,你为什么如此地狠心呐!你就这样走了,却将我一个人孤伶伶的留在这世上,这教我以后可咋办呀?   楚平哥,既然你已经走了,我又岂能独活,不如我这就去找你去,到了黄泉路上,咱俩也一定要在一起的。”话音刚落,竟欲撞墙自尽,吓得床前的丫环仆人惊慌不已,连忙上前拦住了她,竟相劝解起来,岂料,水伶玉仍旧是哭闹个不停。   正当众人不知道究竟该咋办的时候,却见到崔太守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此人迅速来到近前,朝着水伶玉大声说道:“伶玉姑娘,你休要行拙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楚兄他,他并没有死!”   水伶玉听罢,心里顿觉有了一丝希望,倒也真得安静了下来,抬起头来望了眼来人,见他正是叶锋,连忙跳下床来,朝着叶锋迫不及待地问道:“叶大哥,你说得可是真的?我的楚平哥他,他真得没有死吗?”   叶锋连连点头道:“伶玉姑娘你放心好了,楚兄他真的没有死,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相信过不了几天,楚兄他就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的身边来了。”   听叶锋如此一说,水伶玉立马破涕为笑,转悲为喜,用手擦了擦眼泪,兴奋地笑道:“太好了!我的楚平哥还活着,他没有离开我,真是太好了!”待情绪稍微缓和些,水伶玉满怀疑惑地朝着叶锋问道:“叶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刚才那帮混蛋,他们咋说我的楚平哥,已经死了呢?”   “是啊!”崔太守也忍不住向叶锋问道:“叶少侠,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既然楚少侠压根没有死,那么这奏本,又怎会落到了司马敬辉的手中呢?”   见到他二人如此着急的样子,叶锋忍不住笑了笑,示意崔太守将诸位丫环仆人一一请出屋去,待关好了房门,这才对他二人说道:“二位,这件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所以,请二位不妨先坐下来,待我将这其中的具体情形,向二位一一道来!”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43章 龙颜大怒   待崔太守、水伶玉二人各自坐了下来,叶锋这才将他与楚平定计,骗过司马敬辉一干人等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讲述出来:   原来,楚平本想悄无声息地将奏本送往京城,怎奈离开州衙,前往寻找叶锋之际,却意外地发现有人在暗中悄悄地跟踪他,楚平自知行踪已泄,为了防止司马敬辉狗急跳墙,避免给崔太守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更为了稳住司马敬辉,防止他畏罪潜逃,这才与叶锋商议出一个诈死的办法来的。   话说楚平纵马离开景州府之后,将跟踪之人远远地甩掉,却又悄悄地潜回城中,来到一处临摹装裱店里,花费了二两银子,请匠人师傅替他仿制了一副假奏本,出城沿着官道向京城方向缓缓进发。   走不过数里,果然发现有人从身后追赶过来。   那人来到近前,一言未发,直接朝着楚平痛下杀手,“嗖”地一箭射出,将楚平坐下宝马射翻倒地,楚平不免一惊,纵身跃起,迅速拔剑在手,迎上前去,与此人斗在一处。   争斗过程中,楚平见他身法轻巧灵便,爪功凌厉狠辣,暗自叹道:“果然好身手!可惜了这样一条好汉,却甘心沦落为司马恶贼的鹰犬爪牙。哼!荆弁茂啊荆弁茂,你可真是够下贱的!”   斗不过数合,楚平故意卖了个破绽,竟被荆弁茂一掌给震出数米开外,楚平只觉得双臂酸麻,胸口疼痛,顿时吐出一口血来,故作吃力地轻声道:“你”未待把话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闭气假装死去。   荆弁茂自以为果真杀死了楚平,得意洋洋地笑道:“人言楚平胆识过人,武艺出众,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嘛!”迈步来到楚平的跟前,从楚平身上胡乱地翻找起来,不多时,果然从楚平的怀中翻找出那副假奏本来,兴奋地仰天大笑三声,纵身离去。   待到荆弁茂远去之后,躲在一旁观看的叶锋,悄悄地走了过来,笑道:“楚兄,贼人已经走远了,你难道还没有睡够吗?”   楚平闻言,使了一记鲤鱼打挺,跳将起来,笑道:“怎么样?叶兄,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叶锋点了点头,笑道:“嗯!还算可以!不过,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会一刀把你的脑袋给剁下来的,到那时,楚兄你岂不就真得了账了吗?”   楚平无奈地苦笑道:“叶兄啊!你果然是够狠毒的!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可并未真正的死去,要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又岂能任由你胡来?”   叶锋听罢,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楚兄莫怪,小弟只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啦!楚兄,你现在尽可放心地上京递送奏本了!至于这里的事情,就交由小弟好了!”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好吧!烦劳叶兄速去州衙,将真相告知给伶玉知晓,否则,我还真担心,她会伤心地哭个不停的。”嘱咐完毕,便御剑朝着京城方向飞去   水伶玉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好生怨忿,一抿唇,说道:“可恶!想不到楚平哥竟然敢这样子捉弄我!他既然做出这种决定来,却连我也给瞒着,害得我白白地哭了一场,真是太教人生气了。哼!等他回来以后,我绝饶不了他!”   叶锋故意挑逗道:“伶玉姑娘,到时候,恐怕你不但不会怪罪楚兄的,反而还会扑到楚兄的怀抱里,再次地,大哭一场的吧?”   听他这么说,水伶玉的脸,顿时羞得通红,羞涩地轻声说道:“叶大哥,瞧你说的,我水伶玉,有那么不知羞耻的吗?”   叶锋笑道:“伶玉姑娘此言差矣,这并不是知不知羞的问题,在下觉得,伶玉姑娘你与楚兄情深义重,纵使楚兄果真有什么不是,伶玉姑娘你,也定然不忍心责怪于他的,反而会包容他,理解他,谦让他。伶玉姑娘,不知我说得可对否?”   水伶玉羞涩得低下了头去,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叶锋见状,朝她说道:“好了,伶玉姑娘,我看你肯定也有些累了,还是好好地休息一下罢。我和太守大人就先出去了,不在此打扰姑娘你休息了。”转过身来,对崔太守说道:“太守大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崔太守点了点头,应声道:“如此也好!叶少侠,请随我一起前往客厅拜茶罢。”   “多谢太守大人!”叶锋向崔太守道了谢,二人一齐走出房间来,随手关上了房门,朝着客厅走去。   待到二人离去,水伶玉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坐在床前,仿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而微笑,时而叹气,心里可谓是既喜且怨。   有关景州府的事宜,暂且先交代到这里,回过头来,再来说一说楚平抵达京城之后的事情。   经过连续两天昼夜不停地赶路,楚平终于抵达了京城,四下望去,只觉得都城之繁华,果然是一般的州、县城镇所无法比拟的。抬眼望去,商贾辐辏,人烟稠密,真教一个挥汗如雨,呵气成云。笙萧管弦之声,沿途相接。   只见街道两旁,客栈、店铺、茶楼、酒肆、当铺、银号等比比皆是,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首饰的,有卖字画的   总之一句话,商品的样式多种多样,甚是齐全,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各种的交通路线,横是横,竖是竖,彼此交织穿插在一起,犹如蜘蛛网一般覆盖到都城的每个角落,街道上的行人,三教九流,五湖四海,人色各异。来来往往的,犹如流水一般从未间断过,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各自奔忙着,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非凡。   纵是如此地热闹,楚平却根本来不及闲逛,只是来到一首饰摊前,买了一枝玉簪,准备回去之后送给水伶玉。将玉簪包好,放入怀中,便前去向路人打听太尉府的所在。   经过一番打听,确定了太尉府的具体方位,径直奔着太尉府赶来。   来到太尉府门首前,见到太尉府的门楼庭院果然是够庄严,够气派,抬眼望去,只见正面的朱红漆大门顶端,高悬着一张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写着“太尉府”三个烫金大字。在门囗的两旁,分别矗立的一座石狮子,甚是庄严威武,远远地望去,让人不免心生畏惧,不敢轻易地靠近。   楚平上前向守门的侍卫施了个礼,说道:“侍卫大哥,劳烦你前去通禀一声,就说天山派弟子楚平,奉景州府衙崔太守派遣,因有紧要之事特来拜见太尉大人!”说罢,将崔太守写成的拜谒文书递交到守门侍卫手中。   守门侍卫仔细地审查一番,见到果然是来自景州府的官府文书,自然不敢怠慢,还礼道:“请楚少侠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前去禀报太尉大人!”说罢,急忙转身跑去通传。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侍卫跑回到这里,气喘吁吁地说道:“楚少侠,太尉大人有请!请随我来罢!”   “多谢!”楚平随他进入到太尉府里,只见入门便是曲折的走廊,脚下是用青石砖漫成甬路。环顾四周,只见粉墙环绕,庭院里绿柳成荫,鲜花簇拥,阵阵花香扑鼻而来。院中甬路相接,山石点缀,东、西、南三面房屋紧凑成排,房屋雕刻装饰的富丽堂皇,雍容华贵,令人大饱眼福。楚平暗自赞叹道:“好一个富贵的官宦人家!”   在侍卫的引领下,转来转去的,不知究竟转过了多少弯,也不知究竟踏过了多少条青石路,终于来到了太尉府正殿门前。   楚平将佩剑解下,递交到侍卫手中,径直迈进大殿内,见到一位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凝眉注视着前方。   楚平将此人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头戴一顶六棱状天青色儒士帽,身穿一件青褐色宽袖双鹤长袍,腰系一条五彩色鸾玉带,脚踏一双紫青色丝金绕虎头布靴。再瞧他的五官,简单地概括为一句话,就是慈眉善目,平易近人。楚平上前施礼道:“天山派弟子楚平,拜见太尉大人,愿太尉大人福体安康,福禄永享!”   王太尉欣喜地笑了笑,说道:“楚少侠不必如此拘礼,你的来意,本太尉已然明了于胸,楚少侠还是先请入座罢!”   “多谢太尉大人赐座!”楚平谢罢,撩衣坐于下首,静听王太尉聆训!   待楚平落了座,王太尉命人奉上茶点,向楚平开口问道:“楚少侠,崔太守在文书中已然言明,说有奏本要你转交于我,不知这奏本现在何处啊?”   “禀太尉大人,奏本现在正在在下的身上,请太尉大人稍待,待在下取出奏本,交付于大人!”说罢,便从后腰处取出一黄布包袱来,放在桌子上轻轻解开,奏本和万民书渐渐地显露出来。   王太尉令人取近前来,拿过万民书在手,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叹道:“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司马敬辉呀!竟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少侠尽可放心,明日早朝之时,我定会将这奏本与万民书呈至驾前,请圣上御览,届时,圣上定会做出明智的决断!”   楚平听罢,欣喜地笑道:“如此甚好!景州百姓总算是得救了!”王太尉见楚平有如此侠义胸怀,心中甚是欣喜,不自觉得想与他好好叙谈一番,楚平见王太尉平易近人,并无多少官架子,自然也觉得与他十分投缘,不知不觉得,二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觉得亲近,到最后,索性摆酒设宴,二人把酒言欢,开怀畅饮起来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话说待至第二天早朝,群臣山呼已毕,皇帝传旨百官各奏其事。旨意下,并无一人出班奏事。王太尉见状,端迈正步来至御前,双膝跪倒在玉阶前,向上叩首道:“启奏圣上,臣王秉全,昨日接获景州太守崔封屏派专人送来的奏折一本,另附带有景州一百二十六名百姓联名写成的万民书一张,特呈于圣上御览!”言罢,双手捧着奏本与万民书,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敬等皇帝旨意。   皇帝开金口道:“呈上来!”   “喳!”首领持事太监黄总管接旨道,走下玉阶接过奏本与万民书,恭恭敬敬地呈至御前,皇帝取过奏本来,睁圆龙目,仔细地阅览一番:   臣崔封屏今有一本启奏:   臣辖下景州府境内,今岁秋收之际,不幸突发蝗灾,致使我景州百姓遭受饥荒之苦。辛赖吾皇隆恩,特派放赈钦差司马敬辉大人,前来景州督办放赈救灾事宜,令我景州父老终获一线生机,景州百姓无不感念圣上的恩德!   岂料圣意虽隆,差人不轨!司马大人到任之后,非但未能谨尊圣谕,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反而阳奉阴违,强夺硬取,造下了诸多恶果,致令我景州父老雪上加霜!   臣屡谏无果,特派专人上京奏报圣听,岂料,却又被司马大人派人拦截杀害,致使圣上无法及时知晓我景州父老所遭受的一切苦难。   臣倍感无望之际,幸有天山豪侠楚平义士特来州衙相助,令臣于阴云遮日之时,终获一缕阳光,臣欣喜之余,连夜写成奏本,将景州之弊上达天听,祈求吾皇广开恩泽,及时拯救我景州父老于水火之中,臣等定当不胜感激吾皇的仁义恩德!   以臣下愚意,司马敬辉所犯之罪行,共有十宗:   司马大人既受圣谕,本该恪尽职守,以尽其忠,怎奈却昧心欺主,屡行不轨,是为不忠,此其罪一也;   既为官僚,定当以百姓为衣食父母,思恩图报。父母遭难,却视而不见,是为不孝,此其罪二也;   既为官长,必当善待父老兄弟姐妹,兄弟姐妹有难,却置若罔闻,不管不顾,是为不仁,此其罪三也;   乘人危难之际,肆意掠夺其所属财物,是为不义,此其罪四也;   擅动赈银,圈养鹰犬爪牙以为己有,图谋不轨,是为不法,此其罪五也;   百姓申冤告状,非但不准,反令手下恶奴随意侮辱殴打其身,是为不公,此其罪六也;   强占他人房屋、田产,私造别苑,是为无道,此其罪七也;   到任之后,纵情享乐,整日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置诸多公事于不顾,是为无德,此其罪八也;   唆使恶奴强抢良家女子,肆意奸人妻女,败坏妇女名节,是为无耻,此其罪九也;   供养邪术之士,炼丹求药,妄求长生,不敬上苍,亵渎神灵,是为无礼,此其罪十也!   司马敬辉犯有此十宗罪,臣心甚是愤慨,纵使犯有冒犯上官之嫌,却也不得不言,望请圣上恕罪!   临表终处,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请圣裁   景州太守崔封屏敬上   丁卯年秋   皇帝看罢,心内顿时火起,对那司马敬辉自是愤恨不已。心中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只是稍作忍耐。   伸手又将万民书取到眼前,仔细阅览一番,只觉这上面的言辞甚是悲切,字里行间充满了悲愤之情,真可谓是情悲意切,字字血泪,惧是一些控告司马敬辉所犯罪恶的言辞,诸如父告抢女,夫告抢妻,兄告抢妹,婆告抢媳之类,也有控告他无德无为,肆虐横行,强占房屋田产,强拉民夫壮丁之类。   皇帝再也无法忍耐,猛拍御案,喝道:“可恶!想不到这司马敬辉竟如此胆大妄为,倒行逆施,如此这般,岂不是置朕于昏君之列?朕又岂能饶过他!”   圣怒之下,群臣无不心惊胆寒,顿时齐弓腰,同揖礼,共声道:“臣等惶恐!望皇上息怒!”   皇帝将万民书掷于右丞相司马簟铷的跟前,怒声喝道:“司马簟铷,看看你侄子做得好事情吧?”   司马簟铷颤颤巍巍地拿在手中,仔细地瞧了瞧,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倒在地上磕头不止:“求皇上开恩呐!小侄年幼无知,犯下此等罪行,还望皇上开恩,饶他不死啊!”   “住口!”皇帝怒喝道:“司马簟铷,亏得你还好意思替他求情,当初可是你向朕保荐的他,说你的侄子是何等的精明干练,是何等的仁义过人,可结果呢!你侄子却是性如饕餮,心如蛇蝎,竟会犯下如此恶行,害惨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如此一来,天下的黎民百姓,定然会认为朕是一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无道昏君,朕又岂能轻易饶过他?朕非但饶他不得,连你也要一并惩处。司马簟铷,念你年老,朕实在不忍心对你斧镬加身。朕决定,从即日起,革去你的丞相之职,并处罚银三千两,你,还是返回河南老家养老去罢!”   司马簟铷自知此事再无转还的余地,连忙叩首谢恩,摘下官帽,解下玉带,脱下蟒袍、朝靴,一并纳还给掌事太监,踉踉跄跄地退出金銮宝殿,含泪回府了。随即,皇帝庄重而严肃地开囗言道:“王秉全上前听旨!”   王太尉端迈正步,跪倒在玉阶前,行叩拜礼,叩首道:“臣王秉全恭听圣谕!”   旨意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44章 奉旨查赈   皇帝传旨道:“王太尉,王卿家,朕命你为巡狩钦差,克日奔赴景州。   名为代天巡狩,实为督赈、查赈。   到达景州之后,由你全权接手景州的赈灾事宜。另外,朕特赐你圣旨一道,由你负责彻查司马敬辉所犯下的诸多罪行,一旦查证属实,朕命你对司马敬辉就地处以极刑,以平民愤!”   王秉全激动不已,连忙叩首道:“皇上圣明!臣王秉全遵旨!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拜毕,起身回班,暗自笑道:“太好了!司马敬辉,你这个无耻奸贼,你给我等着,等我到达景州之后,定要你为你自己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散朝以后,王太尉正欲回府,却见到皇帝身边的首领执事太监黄总管,朝这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似乎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   来到近前,黄总管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太尉稍待,皇帝陛下宣你到御书房见驾!”   “遵旨!”王太尉一边随黄总管前往御书房,一边向他旁敲侧击地问道:“黄公公,不知皇上怒气可消了没有?还有,皇上宣王某,不知究竟有何事要交待的?”   黄总管笑了笑,说道:“王大人,你且放宽心,皇帝陛下怒气倒已消减不少,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你就不必太忧心了。至于陛下究竟因何事召见王大人嘛,我这做奴才的,却又如何能够知晓呢?王大人到达御书房,见过圣面之后,不就一清二楚了?”   王太尉笑道:“公公说得也是!如此,王某也只好见驾之后,再作打算了!”   来到御书房,王太尉行过君臣之礼,皇帝传谕平身赐座,王太尉叩谢圣恩,落座静听圣谕。   皇帝龙颜稍喜,开金口道:“王太尉,朕宣你前来,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崔太守奏本里提及的楚义士,为人究竟如何?”   王太尉施礼道:“回圣上,楚义士不但侠义过人,而且有胆有识,武艺出众,更兼有绝技在身,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臣本有意荐他入朝为官,以助吾皇一臂之力。怎奈楚义士却无心入朝,只愿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江湖侠客,随性飘泊江湖,仗剑行侠仗义。臣对此甚感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皇帝叹道:“如此人才,不能揽入朝中,确实可惜。也罢,既然此人无心入朝为官,朕也不会勉强于他的。   但是,楚义士不辞辛劳,不畏艰险,跋涉数千里入京递送奏本,如此为民操劳,可见他的确心怀侠义之情,朕内心深受感动!   朕决定,赐予楚义士黄金一百两,以示褒奖!”转而面向黄总管吩咐道:“内侍,速去内侍省支取百两黄金,交由王太尉带回府去,转赠于楚义士!”   “喳!”黄总管奉了旨意,转身前往内侍省。   王太尉代楚平叩谢圣恩,领取百两黄金后,叩首拜别皇帝,转身离开御书房,打道回府。   回到太尉府中,王太尉向楚平传达圣意,并将百两黄金转交到楚平手中,楚平内心激动不已,面向正南,叩拜圣恩,起身向王太尉说道:“敢问太尉大人,既然皇帝陛下已将这百两黄金赏赐于我,那么这百两黄金的处置权,是否就应该由在下说了算呢?”   王太尉用手捋了捋胡须,笑道:“那是自然!不知楚义士此言,却是何意啊?”   楚平笑道:“不瞒太尉大人,在下想将这百两黄金交付于你,由太尉大人您转赠于景州的父老乡亲,也算是在下对景州百姓的一点心意!不知太尉大人可否愿意代劳?”   王太尉听罢,打内心里好生佩服楚平,赞叹道:“嗳呀!楚义士果然高义,本官深感佩服!如果世间能够多一些像楚义士这样的侠义之辈,那可真是皇上之福,万民之幸啊!楚义士请放心,本官定会将这百两黄金,转赠到景州父老手中的!”   “多谢太尉大人!如此,在下就先返回景州去了。太尉大人,数日之后,你我在景州再相会罢!告辞!”拜别了王太尉,离开太尉府,徒步走出都城,御剑返回景州。   经过连续两天昼夜不停地赶路,这天下午时分,楚平终于返回到景州城下,环顾四周并无可疑之人,悄悄地返回了景州府衙。   回到府衙,先是来到书房拜见崔太守,向他明示朝庭的旨意,崔太守闻言,内心里顿觉兴奋不已,专心等候巡狩钦差的到来。   崔太守向楚平道了谢,引领他前往水伶玉居住的房间,途中恰巧遇到了叶锋,二人寒喧了几句,暂作离别,楚平继续前往水伶玉的住处。   来到房门前,轻轻地叩门道:“伶玉,你现在方便吗?我是楚平,我已经回来了,如果你方便的话,请你开开门好吗?”   工夫不大,房门缓缓地打开,水伶玉走出房间来,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楚平,内心里激动不已,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楚平,眼眶里晶莹的泪珠直打转,嘴角不停地抽噎着。   终于,水伶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了楚平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一边哭泣着,一边埋怨道:“楚平哥,你真是太狠心了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子的捉弄我,你害得我好苦啊,你害我哭得好伤心,好难过!楚平哥,你是个大坏蛋,你真是太坏了你”一面埋怨着,一面狠狠地捶打他的后背。   楚平自知理亏,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水伶玉,一个劲儿地向她道歉。   待到水伶玉情绪缓和,楚平扶住她的双肩,说道:“对不起,伶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子了,请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水伶玉擦了擦眼泪,说道:“楚平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就真得再也不理你了。”   楚平当即承诺道:“好!我向你保证,只此一次,从此以后,永不再犯!伶玉,这下,你总该原谅我了罢?”   水伶玉俏皮地笑道:“原谅你?想得美!你这次害得我这么苦,我又怎能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你呢?从此以后,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休想再丢下我的。”   楚平用手指轻轻地抹了下她的小瑶鼻,笑道:“放心,我又怎么舍得丢下我的伶玉啊?好了,伶玉,时候不早了,外面天气有点凉,你还是赶紧地回屋里去罢!”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水伶玉快步上前,伸过手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怎么?你让我回屋,那你又打箅去哪儿呢?难不成,你又要离开我吗?”   楚平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去找太守大人商量些事情而已!”   水伶玉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要陪你一起去。”   “不行的!”楚平反对道:“伶玉,我们是商量一些正经的事情,带着你一起前去,多少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闻听这话,水伶玉略微有些许的不高兴,说道:“楚平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带着我一起去,就不正经了吗?”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伶玉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水伶玉小嘴一撅,耍起小性子来,一跺脚,说道:“哼!算了!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本姑娘也不稀罕参与你们的事情,就算你请我前去,我也不会去了。   楚平哥,你去忙你的罢,我自己先回房去了。等你忙完了,别忘了过来找我就是啦!”说罢,转身回房。楚平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朝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见叶锋也站在这里,二人一阵寒喧过后,依次坐了下来,同崔太守一起,商议在王太尉赶来景州之前,究竟该如何应对司马敬辉的一举一动。   商量了一番,三人决定辨取以静制动、预防为主的策略,楚平在暗,叶锋在明,防备一切突发情况,专等王太尉到达景州之后再辨取行动。   先按下这头不叙,再来表述那头。   话说王太尉一行人等,自打出京之日起,王太尉令随行队伍收起钦差仪仗,放弃乘坐软轿,随众人一起骑马,策马扬鞭直奔景州府而来。只消用了五天的时间,王太尉一行人便赶到了离景州府不到十里的地界,王太尉令随行队伍重新竖起钦差仪仗,锏锣开道,龙旗牌棍林立,阵仗甚是庄重威严。   进入景州城之后,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一面伸头仰面,观瞧热闹,一面交头接耳,议论不止,不知巡狩钦差来到景州,到底所为何来?   却说司马敬辉探得消息之后,顿觉惶恐不已,急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司马敬辉的心腹主管,司马明合,上前宽慰道:“大人请放宽心,我等既已拦截下了崔封屏递往京城的奏本,圣上又怎会得知景州的情况呢?再说了,大人你难道还不知道代天巡狩是啥意思吗?这王太尉只不过是来视查景州州务的,又不是专门针对大人你而来,大人又何需如此惊慌呢?”   司马敬辉仍旧忧心,说道:“话虽如此!可是你知道吗?这王秉全,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家伙可难缠的狠呐!一旦被他给盯上了,那指定是要脱层皮的。万一不小心被他给查出点儿什么来,那本官,可就真得摊上大麻烦啦!”   司马明合笑了笑,说道:“大人请尽管放心,小的倒是有一个主意,保管让那王太尉不能找大人你的麻烦。”   “怎么?难道你还想让荆牟茂前去刺杀他不成吗?”司马敬辉质问道。   司马明合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这只是莽夫行径,下下之策而已,小的指得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常言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兼之,温柔乡里色心迷,万世精明亦枉然!   故而,小的认为,这世上的男人,有谁不贪财,有谁不好色呢?大人何不从这方面入手一试!”   司马敬辉听罢,顿时来了兴头,问道:“此话怎讲?快说!”   司马明合自以为得计,笑了笑,说道:“小的建议大人,不妨破费些,送给这位钦差大人金银珠宝一箱,另选美女十名,一并送予他,一旦他收下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如果他果真只是巡查景州州务呢,大人就权当是与他做个人情,与他走动走动关系,彼此结交一下,这对大人日后在官场上的发展,也是有益而无害的嘛!如果他真得查到了大人的一些短处呢,我们也可以借此来堵住他的口,看在送给他这份厚礼的份上,到时候,谅他也不会与大人为难的。”   司马敬辉担忧道:“若是他不收呢?却又待怎样?”   司马明合吱唔道:“那那就只好采取下下之策了,到那时,大人恐怕也只能另寻个抽身之计了!搞不好,大人却要亡命天涯了。”   司马敬辉思量再三,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暂且先按照你出的主意办罢!但愿他还是收下的好啊!”二人计较毕,命人即刻前去准备。   回过头来,再来说一说景州府衙这边的情况。话说崔太守将王太尉迎进州衙,双方各自叙过官礼,王太尉落了座,将随行人等暂且安排好,向崔太守明示了朝庭的旨意,请出圣旨,供奉于首案之上,二人便坐下来一起商议擒拿司马敬辉的办法。   还未待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却见到守门侍卫进厅禀报道:“报!禀报二位大人,司马大人府中总管司马明合,携带重礼前来州衙,声言特为拜见钦差大人而来!”   王太尉、崔太守二人闻报,顿觉惊讶不已,均表现出一满的茫然。崔太守向王太尉问道:“太尉大人,不知司马敬辉这是何意?难道他,已经知晓太尉大人来此的目的,特意派人前来巴结王大人不成吗?”   王太尉捋一捋胡须,笑道:“或许他正是此意!哼!想不到这司马敬辉,竟想以此来堵住本太尉的口,届时,好让本太尉碍于情面,对他网开一面的。”心中暗思:“哼!好一个奸诈无耻的司马小儿,你未免也太小瞧我王秉全了罢?我王某人又岂是那种贪图黄白之物的贪赃渎职之辈!”思虑再三,计上心头,用手捋一捋胡须,对崔太守说道:“崔大人,如今你我正在为如何捉拿司马敬辉而烦恼,而他却在此时命人前来送礼,这岂不是给你我送来了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吗?如此,你我何不接见一二,与他费心周旋一番,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呢?”   崔太守听罢,只觉颇有道理,即刻命人请司马明合到前厅侯见。   不知计从何来?且看下文分解。 第45章 太尉设计   且说王太尉与崔太守一齐来到前厅,司马明合见到二位大人到来,连忙上前行叩拜礼:“小人司马明合,拜见二位大人,愿二位大人福体安康,福禄永享!”   王太尉免礼赐座,问道:“不知司马总管来此,到底所为何来啊?”   司马明合作揖施礼道:“回钦差大人的话,小的是奉我家司马大人之命,特意前来为钦差大人您敬献贺礼来的!恭贺太尉大人得沐皇恩,荣升巡狩钦差,代天巡狩景州,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我家司马大人本想亲自前来向大人道贺,怎奈事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身来,故而略备了些薄礼,命小的代他送到大人驾前,由小的暂代他向大人您道贺!   临来之时,我家大人再三交待,说日后如有空闲,我家大人他,定会亲自前来拜访钦差大人的!”随即,朝外一招手,命来人将一箱金银珠宝抬入厅中,呈现在王太尉的面前,又令人引领着十名精心打扮过的美貌女子,陆陆续续进入厅中,令她们依次站立到王太尉的面前,请太尉大人过目。   王太尉逐个瞧了瞧这些女子,见她们个个生得千娇百媚,袅袅婷婷的,姿色甚是出众,让人心见犹怜。王太尉再瞧了眼她们的面容,却见到个个都是愁眉不展,满面愁容,两眼俱是泪痕,暗自想道:“看来这十位姑娘家的,俱是被司马敬辉强抢过来的,她们此刻定然十分思念自己的家人呐!   哼!好一个无耻的司马敬辉,竟然做出此等令人发指的事情来,真是胆大妄为,天理难容!我不如暂且将她们留下来,待到事情了结完毕,便放她们回家去与家人团聚,如此,也可避免令她们再遭受到司马恶贼的欺凌了。”   计较毕,王太尉朝着司马明合笑道:“既然这是司马大人的一番好意,本太尉又怎好拒绝呢?烦劳司马总管回府之后,代本太尉向司马大人致谢!日后如有机会,本太尉定会前去登门拜访他的。”   司马明合听罢,顿觉欣喜万分,离了座位,躬腰施礼道:“嗳呀!如此,小的代我家司马大人,多谢钦差大人啦!二人大人,既然礼物业已纳下,我家大人交付小人的使命,也就算是完成了,小的就此告退!二位大人,请留步!”说罢,朝着二位大人分别施了一礼,转身退出屋去。   崔太守扬手喝道:“来人!送司马总管出府!”   “是!”侍从应声道。   送走了司马明合,王太尉朝着崔太守笑道:“崔大人,礼物既已收下,这司马敬辉必然以为得计,定会对你我放松了戒备,如此一来,你我便可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崔太守施了一礼,说道:“还请太尉大人明示,接下来,却要卑职如何行事呢?”   王太尉摆了摆手,笑道:“不忙,不忙!崔大人,烦劳你将这十位姑娘家的,暂且安置妥当,待到事情了结之后,然后再送她们回家,与家人团聚去罢!”   崔太守起身鞠礼道:“是!卑职谨遵台命!”   十名女子听闻此讯,内心里顿觉激动不已,面上尽绽笑容,纷纷跪地叩谢道:“多谢大人的再生之恩,小女子等人对大人的恩德真是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好了!去罢!“王太尉轻声道。   由侍从引领着她们,前往后衙进行妥善安置。   崔太守不明白王太尉的意图,问道:“卑职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尉大人能够开释一二!”   王太尉笑道:“崔大人不必如此拘礼,有什么话,请尽管直言便是!”   “是!”崔太守问道:“敢问太尉大人,大人既然有意放这些姑娘回家与亲人团聚,却为何此时不放,偏要等到事情了结之后再放呢?卑职不甚理解,还望太尉大人不吝赐教!”   王太尉捋一捋胡须,笑道:“崔大人难道不知,行机密事,却要处处谨慎周密的么?若此时放她们回家,难免不会令司马敬辉对此产生怀疑,如此一来,对于你我日后行事,必定会有所不便的。再者,本太尉担心在这些人当中,保不齐会有司马敬辉特意安插进来的细作,借献礼之名,暗中行监视之举,若此时放出,一旦让她跑回府去,向司马敬辉泄露你我方才所言,那司马敬辉,岂不就立刻有所警觉,你我日后若再想拿办于他,岂不是难上加难了吗?”   崔太守闻言,内心里好生佩服,说道:“是!太尉大人所虑甚是!卑职受教了。”   王太尉表情严肃地说道:“既然这十名女子,俱来自司马府中,我料定从她们身上,或许可以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怎奈你我俱是男人家,若由你我直接去问,未免有些太失礼了,搞不好,会令她们的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倒不如令一个与她们年龄相仿的女子前去打探,较为妥当些。只是不知,在崔大人府中,可有这样的好人选吗?”   崔太守想了想,点头应道:“有!大人容禀,卑职以为,伶玉姑娘或许可以胜任这项任务!”   王太尉听罢,问道:“哦?却不知这伶玉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崔太守回道:“回大人,伶玉姑娘正是楚少侠的红粉知己,二人情投意合,情深义重,现如今,正随楚少侠一起住在府衙内。”   王太尉欣喜地笑道:“嗳呀!原来是与楚义士一起的,想必定然是一位知书达礼、深明大义的姑娘了罢,如此,烦请崔大人不妨前去一试!”   “是!卑职即刻前往!”崔太守拜别王太尉,动身前往后衙寻找水伶玉。   来到门前,叩开门,见到水伶玉正与楚平坐在一起闲谈,崔太守向二人施礼道:“二位,本官来此,却是有一件事情,想恳请伶玉姑娘帮忙,不知伶玉姑娘,可否愿意相助本官一臂之力呢?”   水伶玉听罢,不兔心生疑惑,望了楚平一眼,说道:“楚平哥,怎么太守大人他,他竟然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啊?”   楚平轻轻地拍了拍水伶玉的肩膀,笑道:“伶玉,既然太守大人都亲自前来相求了,我看你还是答应了吧?”   “那好罢!”水伶玉点头笑道,面向崔太守问道:“敢问太守大人,不知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女子帮忙的呢?”   崔太守将王太尉的意思转达给水伶玉知晓,水伶玉倒觉得有些为难了,轻声说道:“太守大人,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这,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办吧?”   “怎么?”崔太守问道:“难道伶玉姑娘你,感觉到有什么碍难之处?亦或是,根本不愿意帮本官这个忙啊?”   “不!”水伶玉连连摆手说道:“太守大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真得当着这些姑娘的面,去向她们打探有关于司马敬辉的情况,难免会戳到她们的痛处的,搞不好,非但打探不出什么来,反而还会令她们埋怨我、怨恨我的。”   楚平闻言,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问道:“伶玉,你的意思是,担心这些姑娘,有可能已经遭受到了司马敬辉的不法侵害?”   “不错!”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题。楚平哥,你应该知道的,名节对于我们女人家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啊!如果她们真得被那个畜生给污辱了,而我却当面去问她们有关于司马敬辉的事情,那无疑只会令她们感到伤心与难堪,对她们内心的打击,是十分沉重的。”   楚平劝道:“伶玉,如果这些姑娘真得遭遇到了不幸,我觉得反而更应该让她们把内心里的痛苦,都说出来的才好!如此,才可以让二位大人替她们申冤报仇,只有将残害她们的罪魁祸首给绳之以法,才可以真正的平复她们内心里的伤痛,也可以避免让更多的女孩子,像她们一样,遭受到同样的伤害了。伶玉,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水伶玉思量再三,点头道:“那好罢!既然如此,我不妨姑且一试,但愿真得能够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崔太守闻言,顿觉欣喜万分,笑道:“嗳呀!伶玉姑娘果然深明大义,如此,本官在此多谢姑娘啦!”   见他如此地客气,水伶玉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太守大人莫要如此,我之所以同意这么做,也无非是想让大人您,赶紧地把那姓司马的畜生给抓起来,如此,才可以避免让更多的姐妹遭到这畜生的伤害呀!”   崔太守夸赞水伶玉道:“甚好!伶玉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竟有此等侠义胸怀,实在是难得呀!也难怪乎你和楚少侠会成为一对儿的,你们俩俱是怀有侠义情怀的江湖豪侠!伶玉姑娘,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么,就请随本官一同前往罢!”   “好!太守大人请先行一步,小女子随后就到!”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我们一起去罢!”说着,挽住楚平的胳膊,一同前往。   随太守大人来到前院,崔太守指着一间坐西朝东的大房子,说道:“伶玉姑娘请看,本官已命人将那十位姑娘家的,全都安置在了这间屋子里,请伶玉姑娘自己进去吧!我和楚少侠两个大男人家的,是不适合进去的,不如就在外面等候姑娘的佳音!”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那我这就去执行太守大人交待给我的任务了!”转身进到屋子里去,凭借自己的聪慧与机敏,决定采用套近乎、攻心术、迂回战等策略,准备从她们身上取得有价值的线索。   且说崔太守与楚平在院子里徘徊不定,焦急地等待着,突然,听到从屋子里隐隐传来女子悲泣的声音,二人心中暗喜,因为这表明,水伶玉已经成功的攻破了她们的心防,很快便可以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差不多过去了一柱香的工夫,水伶玉终于怏怏不乐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她满脸的怒气,便知已有收获,楚平向她问道:“怎么样?伶玉,进去这许久,到底打探出什么消息来了?”   水伶玉抬头望了眼楚平,忿忿不平地说道:“楚平哥,这些姑娘真是太惨了,你一定要杀了司马敬辉那个畜生,替她们出气啊!”   楚平扶着她的双肩,说道:“伶玉你放心,无论如何,司马敬辉他是逃不掉的,王太尉一定会让他为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伶玉,你既然替这些姑娘抱不平,何不速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给二位大人知晓呢?如此,二位大人才能替她们申冤雪恨呐!”   “好!”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楚平哥,你这就带我前去拜见太尉大人去罢!我要亲口告诉他,司马敬辉这个王八蛋,他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恶、有多么的无耻!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他就是一个衣冠禽兽!”气得水伶玉小脸通红。   “伶玉,你先消消气!我这就带你前去面见太尉大人!”转而面向崔太守说道:“太守大人,请您带领我们一起前去面见太尉大人!”   “甚好!二位,请随我一起来吧!”在崔太守的引领下,楚平、水伶玉二人前往前厅拜见王太尉。   来到前厅,彼此叙过礼,寒喧了几句,水伶玉向王太尉讲述道:“太尉大人,你知道吗?这十位姑娘家的,竟然有六位已经遭到了司马敬辉这个畜生的侵犯,其余四位虽未遭遇到不幸,但却被他手底下的恶奴,给打得遍体鳞伤的,手臂上和腿上,到处都是伤痕呐!另外,据她们所说,在司马别苑的阁楼上,还关有六名姑娘呢!太尉大人,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把她们给救出来呀!”   王太尉点头道:“请姑娘放心,本太尉自会设法营救这六位姑娘的。请问伶玉姑娘,除了这些之外,可还打探到其他的消息了吗?”   “有!”水伶玉继续说道:“太尉大人,据一位名叫孙藜的姑娘说,她有一位好姐妹,被司马敬辉这畜生侵犯以后,因一时想不开,竟自悬梁自尽了,尸体至今仍无下落。还有,据孙藜哭泣道,在她自己遭受屈辱的时候,她曾留意到,在司马敬辉的胸口处,长有两颗呈斜线状的红痣,而且在他的左臂上,还留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王太尉闻言,拍案叫好道:“好!有了这样的铁证,谅那司马敬辉,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掉的了。   伶玉姑娘,这回你可是立下大功啦,本太尉在此谢过伶玉姑娘了!”   水伶玉闻言,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太尉大人过奖了,这是伶玉应该做的,伶玉又岂敢贪功呢?只要能够将司马敬辉这个畜生给绳之以法,伶玉这番辛苦,就算没有白费!”   王太尉捋一捋胡须,笑道:“伶玉姑娘请放心,本太尉定会设法让那司马敬辉认罪伏法的。伶玉姑娘,楚义士,二位为此事劳累了许久,想必也有些累了吧?我看二位还是先回去歇息去罢!如果再有需要二位帮忙的地方,本太尉自会令人前去通知二位的。”   “是!多谢太尉大人!如此,那我二人就先行告退了!”拜辞了王太尉,楚平牵着水伶玉的手,暂且离开前厅,返回后衙。   待到二人离去,王太尉捋一捋胡须,笑道:“不错,不错!这二位果然是挺般配的一对儿呀!楚义士有胆有识,侠义过人,伶玉姑娘聪慧伶俐,个性耿直,他们俩,倒真是天作之合!”   崔太守点了点头,笑道:“太尉大人所言甚是!楚少侠与伶玉姑娘,他们俩的确是挺般配的。”   回过头来,王太尉向崔太守说道:“崔大人,烦劳你令人好好预备一番,明日,本太尉要借过寿之名,请司马敬辉前来州衙赴宴!”   不知王太尉意图何在?且看下文分解。 第46章 司马受戮   崔太守不解其意,问道:“太尉大人何意?难道明日,果真是大人的寿辰吗?”   王太尉摆了摆手,笑道:“非也!我只不过是想借邀宴之名,请司马敬辉入翁,然后再伺机行事,对司马奸党分而治之!崔大人,你可明白本太尉的意思了吗?”   崔太守思考片刻,顿悟道:“噢!原来如此!请太尉大人在此稍候片刻,卑职这就前去令人安排宴客的相关事宜!”转身离开前厅,径直前往后衙做准备。   王太尉独自坐在此处,一面捋着胡须,一面暗自叹道:“司马敬辉,你这个无德无行的奸贼,明日你只要敢来,我定要教你有来无回!”   这里将一切准备妥当,王太尉亲自提笔写了一封邀请函,命人火速前去投递到司马府中。   司马敬辉接到王太尉送来的邀请函,自是兴奋不已,笑道:“太好了!想不到这王秉全,倒还蛮通晓此道的嘛!在朝为官者,讲究的无非就是一个‘礼’字,礼尚往来,彼此间互相走动,这不是挺合乎规矩的吗?你敬我一尺,我自会敬你一丈的,大家和和气气的,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呀?”命人备了一份寿礼,准备明日前去赴宴。   司马敬辉虽无头脑,他身边的荆牟茂倒是个机灵鬼,上前谏道:“大人,属下以为,这其中恐怕有诈!”   司马敬辉不解其意,问道:“哦?此话怎讲?”   荆牟茂回道:“回大人,属下常听人言,说这位王太尉一向勤俭自持,从来不愿与人费礼结交,更不喜好大讲排场,怎么此番却又一反常态了呢?   属下担心,王大人很有可能已经查到了大人犯事的相关证据,此次宴请大人,名为邀宴,实则是王大人设下的‘请君入翁’之计!属下建议大人,明日还是不要去赴宴的为好!”   司马敬辉不以为然,将请柬扔在桌子上,笑了笑道:“荆牟茂,你多虑了!据我叔父所言,王太尉为人处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擅使诡计害人,你又何必如此担忧呢?”   荆牟茂劝谏无果,赔首告罪道:“大人所言极是!或许真是属下妄言了。只是大人,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以防万一,明日,不如由属下陪同大人一齐前往州衙如何?”   司马敬辉点头道:“也罢!既然你有此忧虑,明日,就由你随本官一同前往!”   荆牟茂揖礼道:“是!属下遵命!”   回过头来,再来说一说景州府衙这边的情况。   傍晚时分,王太尉命人将叶锋、楚平二人请到客厅相见,向他二人做了一些交待,明日宴会之时,由王太尉、崔太守二人在明处稳住司马敬辉,楚平躲在暗处,以防不测,叶锋则直接带领州衙的衙役,前往司马敬辉的别苑搜寻相关证据,两下里各行其事,争取在明天便可以将司马敬辉依法查办!王太尉等人计较完毕,各自回房歇息,养精蓄锐,以待明日全力缉拿司马奸贼!   翌日正午时分,司马敬辉果然携同荆牟茂来到州衙赴宴,双方叙过官礼,分宾主依次入座,王太尉客套一番,下令正式开宴。众人推杯把盏,尽情畅饮,欢声笑语,啧声连连,荆牟茂却只是双手交叉胸前,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司马敬辉的身旁。王太尉一面饮酒,一面悄悄地撇了荆牟茂一眼,暗自叹道:“可惜此人空有一身好本领,却明珠暗投,甘心沦为司马奸贼的鹰犬爪牙,真是够下贱的!”   这里虽是觥筹交错,酒香四溢,轻歌曼舞,鼓乐齐鸣,十分地热闹,别处却是刀剑作响,气氛紧张。   却说叶锋带领众衙役直扑司马敬辉的别苑,下令拿人搜查。司马明合惊慌不已,战战兢兢地喝道:“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家大人既然已去赴王太尉之宴,你们却为何前来这里胡乱搜查?难道你们就不怕遭官司吗?”   叶锋冷冷地笑道:“遭官司?我看是你们这些奸人要遭官司了罢?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正是奉了钦差大人之命,前来搜查拿人的。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句实话,你的主子醉酒之后,已然招认,说他到达景州之后,所做下的这些恶事,全都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并且是由你全权负责操办的。   王太尉认为,司马大人所犯罪恶倒是其次,而你犯下的罪恶倒是颇重啊!搞不好,朝庭只会判司马大人一个降职罚俸,而你呢,恐怕是要掉脑袋的!”   司马明合闻言,顿觉惶恐不安,跪地求饶道:“上差饶命啊!这这些全都是他的一面之辞,根本不足以采信呐!   烦劳上差回复钦差大人,小人愿意将司马敬辉所犯之事通通讲出来,只求钦差大人饶小人不死啊!”随即,将司马敬辉所犯之种种恶行,对叶锋和盘托出。言罢,朝着叶锋如捣蒜一般,磕头不止。   叶锋暗自笑道:“太尉大人此法果然甚妙!只是这么简单地一诈,果然将实情给诈出来了!”   叶锋佯怒道:“住口!司马明合你个狗奴才,你自己做下的这些恶事,如今竟然还想全都诬赖到司马大人的身上去,你这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待我回到州衙之后,定要当面禀报太尉大人,对你严加惩处!”   司马明合连连叩首祈命:“上差息怒!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啊!还望上差饶命啊!饶命啊”磕头不止。   叶锋点了点头,笑道:“那好!既然如此,你还不速将你方才言道的,司马敬辉私卖赈粮、挪用赈银、盖造别苑所记的账本给交出来,还有,那名被逼死的翠萍姑娘,以及那些因修盖园林,劳累而死的壮丁,到底埋尸何处?快讲!”   “是!小人这就告诉上差知晓。”司马明合磕头道:“上差容禀!账本就藏在东偏厅正中央的房梁之上,翠萍姑娘的尸体,如今就埋在后花园的西墙角处,至于那些壮丁的尸体,早就被司马敬辉命人给偷偷运出城去,丢到城北的荒山里喂狼去了。”   “什么?可恶!”叶锋听罢,顿觉气冲牛斗,上前一脚将司马明合狠狠地踢翻在地,怒骂道:“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我真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你!”拔刀便欲砍杀司马明合,幸亏衙役捕头上前劝阻,司马明合这才侥幸多活片刻!待到寻得账本,起出翠萍姑娘的尸体,便押着司马明合等人回州衙了。   回到州衙,叶锋直接来到宴请司马敬辉的客厅里,向王太尉禀明一切。王太尉听罢,点头笑道:“很好!”随即,撇下碗筷,眉头一皱,脸色一沉,指着司马敬辉怒喝道:“司马敬辉,如今本钦差业已掌握了你所有的犯罪证据,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司马敬辉此刻虽有了些醉意,但被此言一吓,却早已酒醒,拍案怒喝道:“王秉全,你竟然跟我耍诈!事到如今,我却也无话可说!可是我却要告诉你一句,我司马敬辉纵使犯有大错,却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毕竟我是堂堂的放赈钦差,而我的叔父,更是当朝的首相,你一个小小的太尉,又能拿我怎样?”   王太尉拍案怒喝道:“大胆司马敬辉,你休要猖狂!实话告诉你罢,你的叔父司马簟铷,他早已被圣上给削职罢官,遣回河南老家养老去了。纵使他现在仍然是当朝首相,你也休想指望他能够救你性命!司马恶贼,你的死期到了!”   “什么?”司马敬辉惊愕不已:“你说我叔父已经被罢官了!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说着,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犹如霜打的茄子,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威风劲头。   荆牟茂见司马敬辉大势已去,双手抱拳,施礼道:“司马大人,属下曾经为你效力不少,也算是报答过你的知遇之恩了。如今属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言罢,纵身跳出厅去,竟欲逃离州衙。   叶锋岂肯让他逃走,迅速拔刀在手,迎上前去,二人立马斗在一起。斗不过数合,荆牟茂自觉力亏,为求脱身,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毒镖来,朝着王太尉猛掷过来。叶锋不免大惊,纵身来至王太尉跟前,横刀将毒镖格挡开来。荆牟茂趁机纵身跃上墙头,却不料,楚平早已埋伏在那里等着他呢!荆牟茂一个措手不及,竟被楚平一脚给踢下墙头来。荆牟茂爬起身来,望了眼挡住自己去路的人,见他竟是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说道:“楚平!怎么是你?你,你不是已经被我给杀死了吗?”   楚平持剑指着他,冷笑道:“荆牟茂,若非我诈死,你和司马敬辉又怎么会中计呢?荆牟茂,枉你有一身的好本事,却甘愿沦落为司马奸贼的走狗,替他做下了诸多恶事。今天,我就要你为你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恶贼!纳命来罢!”挺剑直取荆牟茂。   一番争斗下来,荆牟茂只觉身乏力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方知上次楚平是故意示弱。   二人争斗之际,水伶玉远远地站在客厅里观望着,不免为楚平感到担心,来到叶锋跟前,肯求道:“叶大哥,请你快上前去帮帮楚平哥好吗?我担心”   叶锋宽慰水伶玉道:“伶玉姑娘请放心,楚兄一人足以应付这个荆牟茂了,不信你接着往下瞧瞧就知道了。”   果然,战不过三十余回,楚平竟一剑割断了荆牟茂的双手筋脉,疼得他嗷嗷直叫道:“可恶!楚平,我和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要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楚平收剑回鞘,朝着他冷笑道:“荆牟茂,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作下了诸多恶事,我只是割断你双手筋脉,废了你的鹰爪功,这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荆牟茂愤恨地骂道:“楚平,你这个卑职无耻的家伙,同为江湖中人,你丝毫不顾念江湖道义,竟然暗助官府,残害江湖同道,令人不齿!早晚有一天,你定会遭到报应的。”   “住口!”叶锋迅速走上前来,虎目怒睁,怒声喝道:“荆牟茂,亏得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中人。既为江湖人,便应该以侠义为先,惩恶扬善,除强扶弱。可你呢,助贼为恶,令人唾泣!   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除去你这个江湖败类!荆牟茂,受死罢!”话音未落,挥刀便削去了荆牟茂的首级。   吓得水伶玉“哇呀”地一声尖叫,登时瘫软在地上。楚平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将水伶玉抱入怀中安抚道:“好了,伶玉,不要害怕,没事的!荆牟茂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叶兄杀了他,这是为民除害啊!”   水伶玉埋头躲进楚平的怀抱里,柔弱的身躯,如筛糠般不停地颤抖着,颤声道:“楚平哥,太太可怕了!我头一次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真是吓死个人啦!楚平哥,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你还是带着我,咱赶紧地离开这里罢!好不好?楚平哥!”   “好!伶玉,我答应你,咱这就离开这里。”待向二位大人、叶锋道过别,搀扶着水伶玉,离开了州衙。崔太守命人送二人出府,暂不作表。   王太尉请出圣旨,宣读圣谕,令随行侍卫将司马敬辉、司马明合押赴刑场,就地行刑。   景州百姓闻听此讯,纷纷赶来观刑,见到司马恶贼落得这般下场,景州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拍手称庆。   午时三刻已到,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司马敬辉、司马明合登时身首异处,魂归地府,为他们自己所做下的恶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处斩了司马敬辉,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命人查抄司马别苑,发放抚恤金,安抚遭受到司马敬辉迫害的无辜百姓等相关事宜,在此不再多作表述。   且说楚平、水伶玉二人离开州衙,径直朝东走去。   一路上,楚平感觉到水伶玉的身体,仍旧不停地打哆嗦,甚是担忧地问道:“伶玉,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何一直不停地发抖啊?伶玉,你是不是生病啦?”   水伶玉抬头望了眼楚平,颤声道:“楚平哥,我我好冷呀!你抱紧我好不好?”   不知水伶玉这究竟是怎么了,且看下文分解。 第47章 误饮药酒   由于水伶玉一直喊冷,楚平觉得,她身上的衣物太过单薄,于是决定为她添置一件御寒的衣物。   来到成衣铺,楚平向店主说道:“掌柜的,烦劳你为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挑选一件合身的秋衣,好吗?”   店主笑了笑道:“嗳!好嘞!二位客官,请随我来罢!”   进到成衣铺的里间,见到衣架上,挂的衣物种类繁多,款式齐全,让人挑得眼花缭乱的。店主向他二人笑道:“二位请看,这些可是我们铺子里最新添置的衣服,件件都是上等货,保管让二位买得放心,穿得舒心!”   楚平对水伶玉笑道:“伶玉,你觉得哪一件更入你的眼啊?”   水伶玉仔细地挑了挑、选了选,不多时,终于相中了一件粉红色的轻质棉丝长袍,对楚平笑道:“楚平哥,你看这件怎么样?”   楚平仔细地瞧了瞧,笑道:“嗯!不错!看上去挺漂亮的。只不过,却有些太薄了,穿在身上恐怕不太保暖罢?”   店主摆了摆手,笑道:“公子说笑了,眼下只是初秋时节,又不是什么大寒冬的季节,穿上这种衣服,是最合适不过的啦!再说了,你看小嫂子长得这么标致,如果穿上这件袍子,岂不是赛过天仙,美过嫦娥了吗?”   “啊?小嫂子?”楚平不禁惊讶地说道:“不是的,店主,你,你误会了,其实她”   未等楚平继续说下去,水伶玉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店主,不要再多说那些没用的了,这件袍子,我要定了,请你给我取下来试试身,好吗?”   店主兴奋地笑道:“嗳!好嘞!小嫂子果然好眼力,这件袍子可是件抢手货呀!现如今,有不少的小姐太太们,正抢着买这种样式的袍子呢!”取下袍子递到水伶玉手中,说道:“小嫂子,请到里面试衣间去试一试,看看是否合身啊?这件若不合适,却还有其它型号的咧!”   “多谢店主!”水伶玉接过袍子,对楚平笑道:“楚平哥,你在此稍候,我到里面去试衣服去啦!一会儿见!”说着,朝着他挥了挥手。   楚平点点头笑道:“嗳!好的!伶玉你尽管去试衣便是!”   不多时,水伶玉穿着那件长袍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来到楚平的跟前,轻巧地摆弄着身姿,笑道:“楚平哥,你看,好看吗?”   楚平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笑道:“嗯!好看!伶玉,依我看来,你穿着这件袍子,倒是挺合身的嘛!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咱不妨就买下来罢!”   水伶玉羞涩地笑道:“楚平哥,我,我虽然是挺喜欢这件衣服的,可就是担心它会太贵啦!”   楚平摇了摇头,伸过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说道:“伶玉,只要你喜欢就好,价钱绝对不是问题的!”转而面向店主说道:“店主,这件衣服我们买下了,请您开个价罢!”   店主笑道:“不瞒公子,这件袍子,价值八百文钱!”   “什么?八百文?”水伶玉吃惊地说道:“杀猪呢你!这,这也太贵了罢!算了,这件衣服,我还是不要的好。”   楚平却坚持道:“好了伶玉,八百文一点儿也不贵,我们还是买下来罢!”从怀中掏中一小块银子递给店主,说道:“店主,这是一两银子,零头不用找了。”付了银钱,拉着水伶玉的手离开了成衣铺。   见他二人离去,店主一边摆弄着银子,一边兴奋地笑道:“太好了!卖掉了这件袍子,不仅净赚了几十文钱的差价,而且还另得了二百文的好处,真是太幸运了!这位公子爷,可真是够大方的!”   来到街上,楚平见到水伶玉的脸色好了许多,身子也不再似方才那般颤抖了,舒心地笑了笑,关切道:“伶玉,你现在感觉比刚才好多了吗?”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放心好了,楚平哥!我动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不再似方才那般感觉到冷了。”   楚平欣慰地笑道:“那就好!”   水伶玉情不自禁地上前挽住楚平的胳膊,抬头仰望着他,满脸幸福地笑道:“楚平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楚平哥!”说着,将头轻轻地靠到了他的肩上。   楚平将手搭在水伶玉的肩头,笑道:“傻丫头,只不过是给你买了件衣服而已,至于把你给高兴成这个样子吗?如果我再送给你一仵礼物的话,岂不是要令你开心死呀?”   “什么?”水伶玉欣喜地笑道:“楚平哥你方才说什么?你说,你有礼物要送给我,到底是什么礼物呀,快点儿拿出来,让我瞧一瞧好不好?”   楚平见到她如此着急的样子,反倒是卖起关子来了,笑道:“现在还不行!这里人太多,我担心会被他们给看笑话的。伶玉,等咱出了城,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我再拿给你,好不好?”   “好!那我们快点走罢!”说着,拉起楚平的胳膊,迅速朝城外走去,惹得楚平忍不住直想笑。   来到城郊,水伶玉迫不及待地向楚平问道:“好了,楚平哥,到了这儿,你总该可以告诉我,你到底要送给我什么礼物了吧?”   楚平望着她笑了笑,伸手从怀中掏出包裹着玉簪的小布包来,递到水伶玉的手中,笑道:“伶玉,你自己打开看一看,不就知道啦?”   水伶玉见到他如此神秘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地笑了笑,摒住呼吸,缓缓地打了开来,见到包裹里竟然是一枝绿玉簪子,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水伶玉惊喜地尖叫起来:“呀!好漂亮的玉簪呀!”抬头望了眼楚平,澈动地颤声道:“楚平哥,这,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呀?”   “是啊!”楚平点头道:“伶玉,你喜欢吗?”   “嗯!”水伶玉如捣蒜般连连点头道:“喜欢,我当然喜欢了!楚平哥,真是太谢谢你了!”说着,竟然忍不住扑倒在楚平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不由自主地滴下几滴香泪来。   楚平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安慰道:“好了,伶玉,好端端地,干嘛要哭鼻子呀?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水伶玉激动地颤声道:“谁说人家哭鼻子啦?人家,人家这是高兴的好不好?”   楚平听罢,有意嘲讽道:“哦!原来是高兴地哭了呀!我的伶玉就是与众不同,别人高兴的时候呢,肯定会开心地笑个不停。而我的伶玉高兴起来,却只会哭鼻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水伶玉从楚平怀抱里抽出身来,轻轻地打了他一记粉拳,羞涩地笑道:“讨厌!楚平哥你真坏,你竟然还取笑起人家来呀!你,你真是太坏了你!”言罢,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偷偷地笑着。   楚平扶住她的双肩,笑道:“伶玉,我若不这么说,你现在又怎么会笑起来的呢?伶玉,你笑的样子,真好看!”   水伶玉闻言,羞涩地低下头去,偷偷的笑了起来。见到她笑了,楚平的心里自然也跟着高兴起来。不多时,水伶玉抬起头来望了眼楚平,向他问道:“楚平哥,麻烦你告诉我,买这枝玉簪子,你到底花费了多少银子啊?”   楚平笑了笑,说道:“不贵!才十两银子而已!”   “什么?十两银子?”水伶玉惊讶地说道:“楚平哥,你,你也太舍得花钱了罢!一枝簪子,居然花费了十两银子!楚平哥你知道吗?十两银子,可足足够支付一户百姓人家两个月的开销呀!”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伶玉,你不必顾虑这些的,为了你,别说是十两银子了,就是百两、千两,我也是舍得的,谁教我自己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你的呢?”   听到这番话语,水伶玉的内心里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顿觉激动不已,眼眶里泪盈盈的,颤声道:“楚平哥,这,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楚平亳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我的真心话了!怎么?难道你不相信吗?”   水伶玉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楚平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所说的话,我只是感觉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楚平哥,既然你说你是爱我的,那从今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称呼我为伶玉啦?”   “怎么?”楚平不免诧异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伶玉?难不成,你还要我和其他人一样,称呼你为伶玉姑娘,或者是水姑娘的吗?”   见他脑子不开窍,水伶玉颇感无奈地说道:“哎呀!当然不是啦!这,这教我该怎么跟你说呀?”   楚平冲着她笑了笑,说道:“好了啦,伶玉!你不要这样子为难的好不好?我觉得这样子称呼你挺好的呀!”   水伶玉无语地笑道:“哎呀!那好吧!既然你觉得这样子挺好的,那就随你的意罢!楚平哥,你可不可以替我把这发簪给戴上呀?”   “当然可以了!”楚平接过玉簪,替水伶玉轻轻地戴好,点了点头笑道:“嗯!不错!果然挺好看的!”   水伶玉羞涩地轻声问道:“楚平哥,你所说得好看,不知是指的发簪好看呀,还是说我好看呀?”   楚平略微地想了想,风趣地笑道:“发簪好看,我的伶玉更好看!”   水伶玉听罢,脸顿时羞得像红苹果一般,娇羞可人,惹人怜爱。她羞涩地轻声笑道:“讨厌!楚平哥你,你什么时候竟也学得油腔滑调的了。”   楚平扶住她的双肩笑道:“我说得是真的,我的伶玉,就是很好看的嘛!”说着,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望着她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好了,伶玉,在此已经耽搁了许久,我们还是继续赶路罢?”   “嗯!好的!”水伶玉点头道,牵着楚平的手,继续赶路了。一路上,水伶玉暗自想道:“楚平哥,你难道真得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多么想让你亲切地称呼我一声‘玉儿’呀!如此,才能表明你已经完完全全地接纳了我,彻彻底底地爱上我了!”   及至傍晚时分,二人来到了一处小山村里,找寻了许久,方才找寻到一家村店,楚平上前叩门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想在此投宿一晚,明早便行!请行个方便好吗?”   工夫不大,一位约摸十六七岁模样的小伙子前来打开了店门,仔细地瞧了眼二人,颇有礼貌地笑道:“二位客官既来投宿,那就请进来罢!”   “多谢!”二人进到店里,环顾了下四周,虽是乡村野店,布置得倒也挺雅致的。二人挑了张干净点儿的桌子,搬过椅子坐下身来,向店小二吩咐道:“小二哥,我二人赶了许久的路,只感觉腹中有些饥渴,劳烦小二哥先为我们准备些酒菜,然后再替我二人挑选两间上好的客房。”   “好的!二位客官稍待,酒菜立刻送来!”转身便进入到里间去了。   不多时,从里屋走出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见他个头不高,身材微胖,不知为何,此人的头上竟然还缠裹着纱布,看上去应该是受了些伤。   来到二人的跟前,笑道:“二位客官好啊!看样子,二位有些面生,想必一定是从外乡来的吧?”   “不错!”楚平回应道:“我们的确是从外地来到此处的。这位老兄,不知你却是何人呐?”   此人点头哈腰地笑道:“客官既然问起,实不相瞒,在下姓陈,单名一贵字,正是这家小店的店主。”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噢!原来是掌柜的。敢问掌柜的,贵庄何名?归何县何府管辖啊?”   陈贵听闻此言,不免感到有些惊慌,疑心楚平是乔装打扮,来此办案的官人,吱唔道:“哦!这,这里是陈家柳,归洛河县管辖。   二位请恕罪,在下,在下还有许多账目要盘查,就不在此奉陪了。”说着,慌慌张张地进到里间去了。   水伶玉对此不免感到有些蹊跷,凑到楚平跟前,轻声说道:“楚平哥,我怎么感觉这个陈掌柜的,好像有些不对劲呀?还有,楚平哥你刚才注意到了没有,他在和你说话的时候,那眼睛一直不停地朝我身上瞟,瞟得我心里直发慌。”   楚平宽慰道:“好了,伶玉,我看是你多虑了!像你这样的绝色女子,难免不会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水伶玉凑到楚平的跟前,俏皮地笑了笑,说道:“那为啥你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不会感到发慌了呢?”   “这!”楚平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水伶玉笑道:“楚平哥,让我来替你回答罢!因为你看我的时候呢,眼神是温柔的,我感觉到很安全。而那陈掌柜的看向我时,却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像一双狼眼一般,令我感到很不舒服。”   楚平笑道:“好了伶玉,你就别再想那么多了。有我在你身边,就算他真得对你心怀歹意,也绝对不会得逞的。”   水伶玉得意地笑道:“那是当然的了!”   二人聊得正酣,楚平突然感觉到肚子有些难受,一时没忍住,“噗”地放了一个屁,脸顿时羞得通红,望了眼水伶玉,羞愧地说道:“不好意思,伶玉,我,我有些不方便,想暂时出去一下,你自己先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会儿啊!”说着,将佩剑解下,放到桌子上,迅速朝着门口跑去。一只脚刚刚踏出门口,店小二端着酒菜送了过来,朝着楚平喊道:“唉!客官,酒莱已好,你这是要去干啥呀?”   楚平回过头来,回应道:“我,我要去方便一下!”说着,快步跑了出去。   店小二忍不住笑了笑,将酒菜依次摆放在桌子上,朝着水伶玉笑道:“这位女客官,酒菜业已齐备,小的就不在此多作打扰啦!”说着,向水伶玉鞠了一礼,转身便进入到里间去了。   水伶玉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等待着,见到楚平迟迟不肯回来,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暗自思道:“楚平哥肚子难受,出去方便,恐怕要多耽搁些工夫,不如我先独饮几杯,润润嗓子也好啊!”说着,伸手端起酒壶斟了一杯,慢慢的独酌。   怎知两杯酒下肚,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心痒难忍。渐渐地,竟觉得头脑有些犯晕,浑身燥热难耐,暗自惊叹道:“奇怪?我,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么难受啊?”   不知何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48章 搭救烈妇   楚平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高声呼喊过店小二来,朝他怒吼道:“好一个可恶的贼子,你竟然敢在酒里下邪药,妄图谋害我的伶玉。畜生!快拿解药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店小二顿觉惊慌不已,连连求饶道:“大爷饶命啊!只怪小的一时疏忽,竟把酒给送错了,还望大爷息怒,宽恕小的罢!”   “快拿解药来!”楚平愤怒地喝道。店小二惶恐不已,迅速跑进里间,取过一碗凉水来,递到楚平的手中,说道:“大爷,只需将凉水饮下,姑娘便会没事了!”   楚平听罢,迅速给水伶玉饮了些凉水,不多时,水伶玉果然恢复如初,又惊又羞地说道:“楚平哥,我我竟然”未待继续说下去,不由得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楚平连忙上前将她抱入怀中,宽慰道:“好了,伶玉,没事了!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畜生蓄意害人,这全都是他的错。伶玉,你别再哭了好吗?”   水伶玉趴在楚平的怀里,哽咽道:“楚平哥,我,我真是太不知羞了我,我刚才竟然”说着,说着,忍不住继续哭了起来。楚平紧紧地抱住她,安慰她,过了许久许久,水伶玉终于止住了哭声,用手擦了擦眼泪,羞愧地说道:“楚平哥,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否则我,我真得会名节不保了!”   楚平抚了抚她的后背,笑道:“好了伶玉,刚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多想了。”起身上前,一把揪过店小二来,朝着他怒喝道:“恶贼!快说!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老实交待,是不是那个姓陈的指使你这么做的?如若不说,我立刻就结果了你!”   “别!我说,我说!”店小二将这其中的原故,从头到尾地讲述一遍:   原来,三日前,有一位姓张名龙广的男子,携同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来此投宿,不料却生出一场风波来。   只因陈贵此人极其的好色,又兼他是一个寡居多年的单身闲汉,见到张氏娘子生得花容月貌,年轻貌美,不由得顿生淫心,邪念骤起。   这天傍晚时分,陈贵谎称店里人手不够,以求助张龙广替他搬运蔬菜为名,将张龙广骗出屋来。   来到后院菜窖处,趁张龙广亳无防备,一把将他推落到菜窖里去了,任凭张龙广如何叫喊谩骂,却全然置之不理。   待封好了菜窖,陈贵径直来到张氏夫妇入住的房门前,只是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却并不作声。   此时此刻,张氏娘子正在房里温床准备就寝,听到敲门声,只认为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欣喜地前去打开了房门,见到来人却是陈贵,不免有些惊慌不已。   张氏娘子乃是一位视名节重若性命的贞节烈妇,如何肯依从,拼命挣扎之际,顺手将放在床底用来踮脚的砧木抄了起来,朝着陈贵的头部狠狠地砸了过去,只闻听“啊呀”地一声惨叫,陈贵登时被砸倒在地上,伸手摸头,早已血流不止。张氏娘子仍不肯放过他,起身抄起砧板,再次砸向陈贵,陈贵不免大惊,迅速起身逃离出去,顺手将房门反锁,径直逃回自己的房间包扎伤口去了,这便是他为何会头裹纱布的缘故。   却说陈贵挨了张氏娘子的打,却仍旧不肯死心,时不时的便会来到房门前逼劝一番,却每次都会被张氏娘子给骂得狗血淋头、灰头土脸的。   陈贵见迟迟无法得逞,却又有些急不可耐,苦思冥想一番,竟然想出一个极为下流无耻的办法来。   这天下午,陈贵孤身一人来到镇上,从一位不法商贩手中购得一种名为“阴阳合欢散”的邪药,返回店中,逼令店小二将邪药加入到酒里,然后再给张氏娘子送过去。   怎料正当店小二在后厨勾兑藏春药酒之际,恰巧楚平与水伶玉来此投宿,一时勿忙之间,竟误把藏春药酒送到水伶玉的桌前来了,却把一壶好酒送到了张氏娘子的房中去,故而这才引发了后来的诸多事情。   楚平明了其中的详情,顿觉怒不可遇,朝着店小二的面门猛击一拳,登时便将他打翻在地,鼻血横流。店小二强忍着疼痛,连连磕头求饶道:“爷爷饶命啊!”   楚平怒气仍未消减,快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喝道:“畜生!你做出此等卑劣行径来,竟然还有脸祈饶!也罢!我如今尚有些许问题需要来问你,你若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或许还可以考虑饶了你的。否则的话,我立刻就宰了你!”   “别!”店小二连连摆手求饶道:“爷爷果有疑问,但请直接发问便是,小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敢有半点欺瞒爷爷的!”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很好!我来问你,那姓陈的畜生,现在到底在哪儿?还有,那张氏夫妇如今究竟被你们囚在何处?说!”   店小二不敢隐瞒,连忙回答道:“爷爷容禀!我们东家,噢!不对!是那陈贵恶贼,他现在正在自己的房中等待着张家娘子药效发作呢!张相公如今仍被关在后院的菜窖子之中,至于张氏娘子,却被锁在了中院的东厢房里。”   楚平欣慰地笑了笑道:“不错!算你识相!如此,不如由你领着我前去搭救张氏夫妇罢?”   店小二连连点头,应声道:“好!小的愿意为爷爷带路!”   在店小二的引领之下,楚平正欲走出前厅去搭救张氏夫妇,水伶玉却迅速上前拉住楚平的胳膊,求道:“楚平哥,让我跟你一起去罢!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心里总感觉到有些不踏实的!”   楚平伸过单手,抱了抱水伶玉,宽慰道:“伶玉莫怕,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一定会没事的。”牵着水伶玉的手,一同前去搭救张氏夫妇。首先来到中院囚禁张氏娘子的东厢房处,楚平向店小二讨要开锁的钥匙,店小二连连摇头道:“爷爷莫恼,这钥匙,如今正握在陈贵的手中,小的身上确实没有打开这锁的钥匙啊!不如爷爷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去朝陈贵讨要开锁的钥匙去!”   楚平朝他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没有钥匙,我照样可以打开这房门的。”说着,伸手扯过套住门环的锁链,暗自凝聚真气于掌间,猛地一用力,只听“咔嚓”地一声响,锁链竟被楚平硬生生地给扯断了,水伶玉不禁惊叹道:“呀!楚平哥你太厉害啦!这么粗的铁链子,竟然被你一下子就给扯断啦!你真是太了不起啦!”   楚平笑道:“伶玉,这没什么的!如果你也打小习武的话,相信你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见到房门被人打开,张氏娘子迫不及待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见到站立一旁的店小二,怒气顿时涌上心头,奔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恶贼!我丈夫呢?你们把我丈夫关到哪儿去啦?快说呀你!你们到底把我丈夫怎么样啦?”店小二被吓得连裤子都湿了,身体不停地直打哆嗦,又如何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楚平上前宽慰她道:“大嫂莫要担心,在下已探得尊夫的下落,不如我们这就前去搭救他吧?”   张氏娘子激动不已,连忙向楚平致谢道:“多谢恩公仗义援手搭救小妇人,如果恩公果能救出我的丈夫,使我夫妇二人得以团聚,小妇人定然永生铭记恩公的恩德!不敢稍忘!”说罢,倒头便拜!   楚平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她,说道:“大嫂莫要如此,在下也只是误打误撞才碰上此事的,又岂敢受大嫂如此大礼的呢?大嫂,闲言少叙,我们还是赶快前去后院搭救尊夫要紧啊!”   “多谢!”张氏娘子向楚平道了谢,押着店小二便欲前往后院。岂料就在这时,碰巧见到陈贵手提着一盏灯笼来到此处,见到张氏娘子已然被人给解救出来,顿觉惊慌不已,惊得他手中的灯笼登时滑落到地上,立刻燃烧了起来,转身便跑。   楚平迅速上前揪住他的脖领,怒声喝道:“恶贼,你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会儿再去找你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竟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居然还想谋害我的伶玉,真是坏透了你!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你这个无耻的狗东西!”说着,朝着他的面门猛揍一拳,顿时血流如注,哀号不已。   陈贵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道:“大老爷饶命啊!小人知道错了!求求大老爷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条狗命罢!”   张氏娘子不由得怒火中烧,迅速上前,朝着陈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打得他抱头趴卧在地上,苦苦哀求不止。   楚平上前拦住张氏娘子,劝道:“好了,大嫂,我看你就不要再打他,万一你一不小心把他给打死了,那岂不就摊惹上大麻烦了吗?”   张氏娘子倒也听劝,停止住自己的举动,怒视着趴在地上的陈贵,气喘吁吁地喝道:“哼!便宜你这狗东西了!”说着,忍不住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楚平上前一手揪起陈贵,一手又揪过店小二来,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的菜窖子处,楚平令陈贵上前掀开盖住菜窖子的盖子,将关在里面的张龙广给放了出来,夫妻二人一见面,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张龙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妻子,哭泣道:“娘子,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害得娘子你受苦了。只是不知,娘子你如今可一切尚好否?”   张氏娘子哽咽道:“请夫君尽可放心,妾身宁死不肯受辱,故而名节尚得以保全!”   张龙广连连摇头道:“娘子休要多心,为夫指得不是这个意思。只要娘子能够保全住身家性命,得以夫妻团聚,却是比什么都重要呀!”   张氏娘子闻听此言,顿觉激动不已,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趴在丈夫的肩头哭泣不止。   见到此番情形,恐怕任谁也不能不深受感动。楚平一把揪过陈贵来,喝道:“恶贼!你如此做恶多端,本该一剑杀之!怎奈上天有好生之德,姑且饶你一条狗命,不如暂且将你关押起来,待到天明之后,我便将你扭送到衙门去,让县太爷发落你去罢!”说着,解下他的腰带来,将他反绑住,一把推下菜窖去。随后,又对店小二也如此这般处置,将菜窖子盖好之后,四人便离开了此处,径往前厅去了。   二贼被关入菜窖内,内心里对楚平怨忿不已,却又无可奈何。陈贵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还埋怨店小二做事不周,以致于坏了他的好事。店小二懒得去搭理他,将头扭了过去,却再也不言语了。   且说楚平四人来到前厅,由于饭菜已凉,四人均觉腹中饥渴,张氏娘子主动请缨,将桌子上的菜肴端到后厨重新温了一遍,另外,又亲自下厨多做了几样小莱,另换过一壶好酒来,四人绕桌依次坐了下来,先是叙过庚年,却是张龙广居长,张氏娘子居次,楚平次之,水伶玉最小,大家不再谈论恩情,只是以兄弟、姐妹相称。   为了答谢楚平,张氏娘子率先起身端过酒壶来,依次为三人添酒,当轮到水伶玉近前时,她却以手遮杯,执意不肯再饮,张氏娘子知道她是有些后怕,笑了笑,宽慰水伶玉道:“妹妹休要如此戒备,达却是好酒,妹妹尽可放心饮用便是!”   水伶玉闻言,顿觉羞臊不已,忍不住偷偷地瞄了楚平一眼,楚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伶玉放心,那俩贼人已经被我给治住了,伶玉你尽管放心大胆的饮洒便是!有我在,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水伶玉冲他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嗯!多谢楚平哥!”将坐椅悄悄地向楚平近前挪了挪,这才安心地饮起酒来,张氏夫妇见她这般,心里忍不暗自发笑,端起酒杯向楚平、水伶玉二人敬起酒来,四人边吃边聊,倒也十分融洽,好似一家人一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人均已酒足饭饱,便各自挑选好了房间,回房安歇。   却说张氏夫妇二人,由于两日以来未能见过一次面,难免甚是想念,今夜终得重逢,自是欢喜无限。这一夜,夫妻二人卿卿我我,情深义浓,轻怜密爱,竟毫无厌足!   歇息一晚,待到第二天天明时分,楚平来到后院,打开莱窖,取出二贼,伙同水伶玉、张氏夫妇一起,将二贼径直扭送到洛河县衙。   经过一番审讯,陈贵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店小二却只顾着磕头连连,告罪求饶不止。   县太爷对此愤怒不已,当堂作出判决:着人对陈贵施以杖刑四十,投入牢中,监禁一年,并处罚银五十两,交付于张氏夫妇作为赔偿。着人对店小二施以杖刑二十,投入牢中,监禁仨月,并服劳役。判决既下,二人俱各俯首认罪,服从判决!陈家柳的村民闻听此讯,不免感到又惊又怒,无不唾泣陈贵的卑劣行径,众人路过陈家客店时,纷纷绕行而过,生怕会沾染上他那里的一丝污秽肮脏之气!   待到案件了结完毕,楚平四人向县太爷行过叩谢礼,径直离开了县衙。   来到大街上,楚平、水伶玉二人同张氏夫妇道]别,起程继续赶路。   黄昏时分,二人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河边,眺望前方,在河的对岸,便是一座城镇,二人携手踏过横跨河两岸的青石桥,行不过二里,便来到了城门前,楚平牵着水伶玉的手,正准备进城去,却不料,水伶玉突然止住了脚步,再也不肯前行一步。   不知水伶玉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且看下文分解。 第49章 夜半歌声   见到水伶玉执意不肯再走,楚平不免感到有些疑惑,开口向她问道:“伶玉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间不走了呢?”   水伶玉望着楚平羞涩地笑了笑,羞答答地言道:“楚平哥,我想让你好好地陪陪我!”   楚平听罢,不免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说道:“什么?伶玉你,你这话是啥意思呀?我不是天天都在陪着你的吗?”   水伶玉见他如此不了解自己的心意,心中有些不高兴,居然朝着楚平撒起娇来:“哎呀,楚平哥,你怎么这么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呀?我当然知道你是天天都在陪着我的啦!但是我现在只是想,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在这里欣赏风景的嘛!楚平哥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啊!更何况现在离天黑还早得很,你就陪着我,一起在这里欣赏风景,好不好的吗?楚平哥!”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晃起楚平的胳膊来。   楚平见到她撒娇的可爱样子,不由得伸过手去,轻轻地摸了摸她滑嫩的脸蛋,笑道:“好!傻丫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欣赏风景呀!当然没问题啦!走吧,伶玉!”   二人携手来到小河边,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相互依偎在一起,侧耳倾听着清脆的虫鸣声,任凭清爽的秋风从他们的身边轻轻拂过。水伶玉将头轻轻地靠到楚平的肩头,伸手指了指漫天绚丽多彩的夕阳霞光,欣喜地笑道:“楚平哥你看,多美的夕阳呀!”   楚平伸过单臂搂抱住水伶玉,轻声叹道:“是啊!的确是够美丽的!只可惜,夕阳纵使美丽,却已然接近黄昏,黄昏过后,便是漫漫的长夜。   夕阳正如人生,岁月匆匆,人生苦短,纵有些许的欢乐,却也只不过是短暂的瞬间。人生之中,难免总是有些许的遗憾与无奈,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水伶玉抬起头来,望了眼楚平,宽慰道:“楚平哥,你不要如此地伤感好不好?正因为人生苦短,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懂得珍惜,我们要珍惜当下,珍惜眼前,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莫要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   楚平俯身望着水伶玉,微微一笑道:“伶玉你说得对,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珍惜咱俩在一起的每一天。”   水伶玉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楚平哥,你说得好肉麻呀!让人家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楚平笑道:“是么?若是如此,那我不妨把方才说得话,全都给收回来好啦!”   水伶玉听罢,忍不住捧腹大笑道:“楚平哥你逗我呢?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又岂能收得回来的。楚平哥,你方才可是亲囗说过的,你一定会好好珍惜我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的呦!”   楚平冲她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说着,用手指了指水伶玉的右侧,说道:“伶玉你看,看那边是什么呀?”   “啊?什么呀?”水伶玉果然中计,顺着他手指得方向扭头瞧了过去,却并未见到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正欲回转过头来质问他时,却不料,突然被楚平偷偷地亲吻了嘴唇一下,令水伶玉不免感到又惊又羞,轻声道:“楚平哥,你”未待水伶玉继续说下去,楚平情不自禁地将她拥抱入怀热吻起来,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水伶玉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难以自持,满怀深情爱意地回应着他   一阵温存拥吻过后,水伶玉依偎在楚平的怀抱里,羞涩地笑道:“楚平哥,想不到你居然还会跟我来这一手?够坏!”   楚平紧紧地拥抱住她,激动地颤声道:“对不起,伶玉,因为我,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这样做的。请你不要怪我,好吗?”   水伶玉抬头望了楚平一眼,羞涩地说道:“谁说我会怪你啦?恋人之间,拥抱接吻,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如果,如果你一直不愿意主动和我亲近,那我才会真得要责怪你啦!”   楚平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伶玉,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感觉踏实多了。好了,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有些饿啦?”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感觉到有点儿饿了。楚平哥,咱这就进城找家客栈投宿去罢?”   “嗯!好的!走罢!”二人携手进城,投宿到一家“三福”客栈,二人同桌而食,边吃边聊,令人好生羡慕。由于水伶玉样貌出众,惹得同在大堂一起进餐的人们,忍不住纷纷朝着她多看过几眼来,啧啧赞叹道:“嗳呀!好漂亮的女孩子呀!简直和天仙一样!”   “是啊!”其中一人轻声地说道:“依我看呐,以她的样貌,和明月坊的赵姑娘,可真是不相上下的!”   纵使他们说的如此小声,可还是被水伶玉给听到了,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跟前,轻声道:“楚平哥,你瞧瞧他们这些人,干嘛老是这么看着我呀?居然还拿我跟什么明月坊的赵姑娘作比较,真是太无聊了!楚平哥,我看咱们还是回到房间去吃饭算了,呆在这种鬼地方,人家哪里还能吃得下去呀?”   楚平放下碗筷,握住水伶玉的玉手,宽慰道:“伶玉你且放宽心,在此安心吃饭便是!等你吃饱了以后,我自会送你回房去的。”   “哦!知道了,楚平哥!”水伶玉轻声嘟囔道,继续埋头吃起饭来。简单地吃了几口,便决定回房歇息去了。   夜半时分,水伶玉睡得正香,突然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阵莫名其妙的歌声给吵醒了,水伶玉不免有些小生气地嘟囔道:“可恶!究竟是谁这么讨人厌呀!大半夜的,不好好地睡觉,平白无故地瞎唱什么歌呀?哼!真是讨人厌!”   生气归生气,却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仔佃聆听一番,只觉得这歌声悠扬哀婉,语调中透着无限的凄凉与哀怨。听着,听着,竟不由自主地随之轻声哼唱起来:“苜日欢乐已付诸随流水,今朝已形同陌路人。怎奈一片痴心付豺狼,心有不甘好生悔!试问世间何处有真情,却都是寡情薄幸人”   待回过神来,不由得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轻声嘟囔道:“哎呀呀!我说水伶玉呀水伶玉,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也随着她一起发起疯来了呀!算了,由她唱去罢,我还是抓紧时间睡自己的觉好了!”说着,一手抓过被子来,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待到第二天天明,水伶玉早早地起床,精心梳妆打扮一番。梳洗完毕,来到楚平的房门前,轻轻地叩门道:“楚平哥,你起床了没有呀?楚平哥”   不多时,楚平打开了房门,将水伶玉让了进去,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怎么样?伶玉,昨晚睡得还好罢?”   水伶玉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冲着楚平发牢骚道:“好什么好呀!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疯子来,大半夜的,不好好地睡觉,却瞎唱起什么歌来了,吵得人家一夜都没睡好!”   楚平坐到水伶玉的身旁,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笑道:“好了,伶玉,你就别再不高兴了!如果你现在还感觉到乏累的话呢,不妨再回房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反正咱也不着急赶路的。”   水伶玉冲着楚平微微一笑,说道:“楚平哥,我又不是猪,才不会有那么多觉呢!好了,楚平哥,现在你既然已经洗漱好了,不如陪我一起下去吃点东西罢!人家的肚子,可是早就已经开始咕咕直叫了。”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好!既然我的伶玉宝宝已经饿了,那咱这就去吃早点罢!”   “谢谢楚平哥!”说着,情不自禁地上前亲吻了楚平的脸颊一下,二人携手下楼,吃早点。   用过早餐,水伶玉向客店掌柜的打听道:“掌柜的,不知昨天夜里,究竟是什么人在唱歌呀?据我听来,她的歌声十分地凄凉哀怨,想必定然是一位有故事的姑娘吧?”   客店掌柜的回应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呀!在我们三福客栈的斜对门,有一座琴楼,名为明月坊,那里有一位当红的歌女,名字叫做赵慧娘,此女可谓是才貌双绝呀!那样貌,恐怕不在姑娘你之下的。   只因半年前,赵姑娘她曾与我们城东五湖钱庄东家的二公子秦少生,俩人交往过一段时间,二人情投意合,彼此相爱,据传言称,他们二人私下里,早已约定终生了。   岂料秦父得知此番事情之后,十分地恼怒,坚决不承认让赵慧娘做他们秦家的儿媳妇,并宣称如果秦少生私底下再敢与赵慧娘有任何的往来,便会立刻将他逐出家门,从此不再承认他是秦家的子孙。秦少生碍于父亲的逼迫,最终还是妥协了。   这不,就在一个月前,在秦父的一手操办下,秦少生正式与绸缎庄东家的千金方雅萍结了亲,赵慧娘闻听此讯,深受打击,屡次上门前去寻找秦少生讨要说法,却总是拒而不见的。赵慧娘情急悲愤之下,竟然创作出了一曲怨秦郎,每逢夜间便会弹唱一遍,以此来抒发内心的哀怨之情!咳!好不令人感到惋惜呦!”说着,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前台清查账目去了。   水伶玉不禁愤恨地喝道:“哼!好一个寡情寡幸的秦家二公子呀!枉费赵姑娘对他一片痴情,却果真是付予了豺狼!”愤恨之余,望着楚平说道:“楚平哥,你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姓秦的,替赵姑娘出出这口恶气呀!”   楚平扶住她的香肩,说道:“伶玉,你不要如此的激愤好不好?此事关乎到儿女私情,纵使那秦家二公子有什么不对的的地方,却也只是人家的私事,我又怎好随意介入、胡乱干涉的呢?”   水伶玉不免有些不高兴了,说道:“怎么?难道就任由他们秦家这么欺负赵慧娘的吗?楚平哥,你怎可坐视不管的呢?这可不像是你的一贯作风呀!”   楚平宽解道:“好了,伶玉,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既然你当真替赵姑娘抱不平,那咱不妨先去明月坊,向赵姑娘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作打算,好吗?”   水伶玉听罢,欣喜地笑道:“太好了,楚平哥!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楚平见她这般嫉恶如仇,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伶玉,如果你要是功夫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位好打抱不平的女侠!”   水伶玉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才不会呢!我从小胆子就特别小,连一只小老鼠都怕得要死,又怎么会成为女侠的呢?”   楚平笑道:“不管怎么说,你的的确确是有一副侠义心肠的,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伶玉,咱即刻动身,前往明月坊去罢!”   “嗯!”二人携手同往明月坊。   来到明月坊,见到里面的听客果真倒是不少,座位几乎所剩无几。环视四周,见到有交头接耳的,有轻声低语的,也有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   不多时,只见到有一位提竹篮卖干果的小童,从外间走了进来,来到场间,来回穿梭于座椅之间,不停地叫唤应酬着,忙得不可开交。楚平与水伶玉寻得一处座位,二人紧挨着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工夫不大,只见一位怀抱着琵琶的美人,从里间走上台来,来到台前,女子先是朝着台下的听客曲膝一拜,随之来到台中央的坐椅前,撩衣坐了下来。   细瞧此女,只见她粉面桃腮,杏眼含秋,睫毛修长,魁力四射,削肩细腰,一头乌丝,身材袅袅袅婷婷的,果然十分地美貌。有人轻声低语道:“快看!赵姑娘登台了!”楚平望了赵慧娘一眼,回转过头来,朝着水伶玉轻声说道:“伶玉你看,这位赵姑娘,长得果然是与你难分秋色呀!”   不料此言一出,楚平却挨了一记粉拳。伶玉为何要打楚平?且看下文分解。 第50章 劝解殇女   水伶玉香腮泛红,羞涩地笑了笑道:“去你的!我看你们男人家的,都是一些好色之徒,只是一味地注重人家的外表,却根本没有半点的真情实意!”   楚平叫苦不迭:“冤枉啊,伶玉!你这么说可真得是误解我了,我可是真心爱你的,绝对不只是贪恋你的美色呀!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水伶玉俏皮地笑了笑道:“好!我当然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了。楚平哥,我只不过是想逗你一下,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楚平不免有些委屈,凑近了些,轻声说道:“亏得你还有心思逗我,害得我刚才差点没紧张死!我还真担心你一生气,会从此离开我的!”   水伶玉将头轻轻地靠到楚平的肩头,细声细语道:“楚平哥你放心好了,我才舍不得离开你的呢!”   楚平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这还差不多!好了,伶玉,赵姑娘马上就要开始弹唱了,咱不妨一起来听一听罢!”   “好啊!”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静静地聆听着:   弦声起处,只觉清脆悦耳,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嗓音开处,只听到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去,却又犹如那潺潺的流水一般,好似那清风拂过杨柳梢头,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细细再听,只觉得有一种天宽地阔般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不胜享受。   听到好处,水伶玉不胜惊喜,赞叹道:“嗳呀!好美妙的歌声,好娴熟的指法呀!只可惜她的笑容太假了,不用细瞧,却也可以瞧得出来,她这根本就是在强颜欢笑啊!”   楚平叹了口气,感慨道:“她这是有苦难言,有泪不流,为了维持生计,不得已而为之呀!咳!这位赵姑娘,可真是够可怜的!”   水伶玉冲着楚平说道:“楚平哥,你既然觉得她可怜,那你何不出手帮助她一把呢?”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伶玉,你未免也太抬举我了罢,我又不是什么神仙,又岂是什么忙都可以帮的?她若是经济上遇到了困难,或者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我自然而然地会出手帮助她的。可是你别忘了,她可是在感情上遭受了创伤,试问我又如何能够帮助的了她呢?”   “哦!”水伶玉醒悟道:“也对啊!如此说来,我们却是有心而无力的喽!”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不!我是无法帮助她的,但是伶玉你,或许还是可以的。”   “我?”水伶玉不免诧异地说道:“你都不可以,我却又怎么可以帮助她的呢?”   楚平笑道:“因为你们俩是都是女人呐!而且你又是那么的聪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助她的!”   水伶玉仔细地琢磨了一番,恍悟道:“噢!原来如此!楚平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打算要我前去好好地开解她一番呀?”   楚平欣喜地笑道:“不错!我的伶玉就是聪明!”水伶玉听罢,忍不住羞涩地笑了起来。   日近午时,曲终人散,在场的听客,三三两两地走出了明月坊去,偌大的一间屋子里,却惟独留下了楚平与水伶玉两个人。   明月坊的负责人罗老板见到他二人仍旧不肯离去,不免感到有些好奇,悄悄来到二人的近前,十分客气地说道:“二位贵客,请恕老身冒昧地问一句,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却不知二位贵客为何执意不肯离去呢?”   水伶玉起身向她说道:“既然罗老板问起,小女子也就不再隐瞒了,我二人俱是赵慧娘赵姐姐的朋友,因为许久未见到她了,心中甚是想念,之所以留下来不走呢,也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和赵姐姐叙叙旧而已,烦劳罗老板行个方便,让我们前去见一见赵姐姐,不知罗老板以为如何?”   罗老板不免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诧异道:“不瞒二位说,我们慧娘姑娘交友广泛,这老身确是知道的,而且与她来往的这些人,老身或多或少的也都曾见识过。只不过嘛,在老身的记忆里,却并未曾见到过二位的呀?”   “呃!这个”水伶玉羞臊不已,倒也机灵,眼珠一转,谎辩道:“不瞒罗老板你说,只因我二人俱是私底下与赵姐姐来往的,故而罗老板你,自然不识得。”   罗老板听罢,倒有些信以为真了,点了点头,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呀!那好吧!既是如此,那二位就请随我一起来罢!”说着,领着二人朝后厅走去。   来到后厅,罗老板请二人在此稍侯,自己则前往化妆间将此事通知给赵慧娘知晓。   来到化妆间处,见到赵慧娘正坐在化妆台前,对着铜镜卸妆,罗老板悄悄地来到她的身后,轻声细语地说道:“慧娘啊,老身方才前去清理场子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你的两位朋友,老身特意将他二人替你领到了后台来,不知你现在可否愿意与他们一见呐?”   赵慧娘一面忙于卸妆,一面回应道:“既是朋友,自然是要见的。只是奴家现在有些不方便,烦劳妈妈代为接见一二,待奴家卸妆完毕,自会亲往相见的。”   罗老板点了点头,应声道:“好的!慧娘你尽管安心在此卸妆便是!老身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朋友的。”   “有劳妈妈了!”赵慧娘应声道。   不多时,赵慧娘卸妆完毕,径直来到了后厅,向等候在此的罗老板问道:“敢问妈妈,不知奴家的那二位朋友,现在何处?”   罗老板用手指了指楚平、水伶玉二人,笑道:“慧娘请看!这二位便是!”   赵慧娘仔佃地瞧了他二人一眼,不免惊呼道:“你们是”   未待赵慧娘继续把话说下去,水伶玉迅速上前执住她的玉手,犹如见到老朋友一般,激动地说道:“赵姐姐,好久不见了,你可真是想煞妹妹我啦!”随即,悄悄地凑到赵慧娘的耳边,轻声言道:“赵姐姐,我是水伶玉,我二人是因秦家二公子秦少生之事前来见你的,有罗老板在此,恐多有不便,还望赵姐姐能够配合一二。”   赵慧娘先是一征,会意道:“哦!原来是伶玉妹妹呀!许久不见,姐姐我自然也是十分地想念你的,不想今日,你终于来到了姐姐这里,咱们姐妹俩,可一定要好好地聚一聚呀!”转过身来,朝着罗老板笑道:“妈妈,这二位果然是我的朋友,今日他二人难得来此,而此刻天已近午,烦劳妈妈代我替他二人备些吃食如何?”   罗老板欣喜地笑道:“嗳!好嘞!慧娘你尽管在此陪着你的朋友便是!老身这就去替他二人准备午饭去了。”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待到罗老板离去,赵慧娘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免有些愤怒说道:“你二人究竟是何许人?与秦家那负心汉,到底有何关系?快说!”   水伶玉向她解释道:“赵姐姐你休要动怒!其实我二人与那姓秦的,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只因偶然间闻听了赵姐姐你的遭遇,心里为赵姐姐你抱不平,所以才假借朋友之名,来到这里见赵姐姐你的。”   “哦?此话当真?”赵慧娘冷冷地问道。   水伶玉连忙回应道:“当然是真的了。”   赵慧娘不禁冷笑几声,说道:“既是如此,何不报上自家姓名来?否则,又教我如何肯相信你们呢?”   水伶玉回应道:“赵姐姐,妹妹我确实是叫做水伶玉的,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正是妹妹我的贴心之人,姓楚名平,来自天山派!”   “什么?”赵慧娘不免诧异道:“伶玉姑娘你是说,他就是来自天山的楚平楚少侠?”   “嗯!”水伶玉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你何不向赵姐姐证实一下自己的身份呢!”   “好的!”楚平从怀中掏出下山时师父签具的下山凭证,连同佩剑一并交付到水伶玉手中,说道:“伶玉,你将这两样交给赵姑娘一验,她便会相信了。”   水伶玉接过手去,摆到赵慧娘的面前,说道:“赵姐姐请看!这就是凭证!”   赵慧娘仔细地验看一番,不禁欣喜地笑道:“嗳呀!果然是真的!”遂抬头望了楚平一眼,笑道:“楚少侠,奴家早就听说过你的侠义之名,不曾想,今日竟有幸见到真人了。楚少侠你不畏强暴,力除贼首肖魂,不畏艰险,深入虎穴剿灭幽灵邪教,不辞辛劳,仗义援救景州灾民,这种种事迹,真教奴家好生佩服啊!”   楚平听罢,不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道:“惭愧!赵姑娘真是过奖了,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   “唉?”赵慧娘笑道:“楚少侠何必如此过谦呢!不知楚少侠今日来此,到底有何见教啊?”   楚平将自己的来意如实告知给赵慧娘知晓,赵慧娘不免深受感动,说道:“奴家之事,又如何敢劳烦楚少侠为之挂心呢?这教奴家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赵姑娘此言差矣!赵姑娘之遭遇,令人深感惋惜,怎奈在下力寡智微,又兼口舌笨拙,虽是有心相助,却是无力而为,因此,只好请伶玉开解姑娘一二了,只盼望赵姑娘勿要嫌我二人多事便好!”   赵慧娘连忙应承道:“怎么会呢?二位为奴家之事如此劳心,奴家又岂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只是深夜胡乱狂呕,打扰了伶玉妹妹休息,还望伶玉妹妹能够谅解一二!”   水伶玉执住赵慧娘的手,笑道:“赵姐姐休要这么说,对于姐姐的遭遇,妹妹我好生同情,只是事已至此,还望姐姐能够放宽心,休要再为那负心之人如此作贱自己了,这可真是不值当的呀!”   赵慧娘无奈地哀叹道:“妹妹此言差矣!姐姐我并非是有意为难自己,只因我与那负心汉,以前毕竟相爱过,又如何能够轻易放得下呢?如今他虽已负我,可我对他仍旧是余情未了,不免又恨又爱,又悔又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借呕歌一曲,来宣泄对他的不满,这也是无奈之举!”   水伶玉宽慰道:“姐姐之心意,妹妹我是懂得的,毕竟你我皆是女人,更何况妹妹我心里也有自己最爱的人,深知一旦遭到自己最爱的人背叛,定然会生不如死的。   可是有些事情,总是在经历过之后才会懂得,得失往往是由不得自己的。譬如感情,只有亲身感觉到了痛,才会懂得如何的保护自己,只有亲身经历过情感的打击,才会让我们感觉到自身的成长,才会让我们懂得适时地坚持与放弃。   赵姐姐,该放弃的时候,就一定要果断地放弃,因为用泪水换来的东西是不牢靠的。让我们学会放弃,将过去埋藏在心底,在心里留下美好的回忆;让我们学会放弃,使彼此都能有个更轻松、更美好的开始。抓着过去不放,只会让你一味沉溺于回忆和痛苦之中,以致于萎靡不振,无法开始新的生活,无法面对美好的未来。放开手,让你心中的那个他随风而逝,你便会发现,在你的前方,会有另外的一片天空,你会感觉到有一种重新开始的冲动感。   赵姐姐,放弃,并不代表是逃避,也并不代表是你懦弱了,放弃,是一种豁达的处事态度,是一把打开通往新生大门的钥匙。试想一想,人的一生当中,要经历过多少人与事啊,不懂得放弃那些已经失去、不可挽回的东西,又如何能把握住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呢?如果他已经注定是不属于你的了,你又何必非得为了他,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不可呢?到头来,他非但不会感念你对他的痴情,反而会觉得你傻,觉得你笨。   赵姐姐,你一定要学会放弃,然后才能转身去寻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那个他的。赵姐姐,我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斟酌着办罢!”   赵慧娘听罢,渐渐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暗自想道:“或许我真得应该考虑放开他,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啦!”转而面向水伶玉谢道:“伶玉妹妹,谢谢你的一席良言,姐姐我记下了。”   水伶玉欣喜地笑道:“甚好!只要姐姐你真得想开了,那妹妹我也会替姐姐你感到高兴的。赵姐姐,妹妹我也只能帮到你这些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赵慧娘笑了笑,说道:“多谢伶玉妹妹!如今天已正午,想必罗妈妈已将午饭备好了,二位还是随我一起前往前厅用饭罢!”   “多谢!”楚平、水伶玉向她道了谢,三人一齐朝着前厅走去。用过午饭,二人同赵慧娘道过别,转身离开了明月坊,返回到“三福”客栈,取过行李包袱来,起程继续赶路了。   且说赵慧娘,果然听从了水伶玉的劝解,决定放手过去,准备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她向罗老板请了辞,离开了明月坊,离开了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径直返回到自己的故乡去了。   楚平与水伶玉离开小镇之后,正携手行走在官道上,见到一队全副官兵装束的人马,朝着他二人策马狂奔过来,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楚平见势不妙,迅速抱起水伶玉,侧身躲避开来,这才侥幸没有被他们给撞伤到。   水伶玉心中不免有些气愤,杏眼怒瞪,一跺脚,喝道:“可恶!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干嘛跑得这么着急么?难不成,是赶着去奔丧啊?真是讨厌!讨厌!”   见她又耍小孩子脾气,楚平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伸过手,轻轻地拍了拍水伶玉的肩膀,说道:“好了,伶玉,你就不要再怨恨他们了,咱还是继续赶路的要紧啊!”   “好的!走罢!”二人继续赶路。   然而走出还没多远,见到有一人,骑马赶超到他二人的跟前,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向他二人各施了一礼,说道:“楚兄,伶玉姑娘,方才瞧着有些眼熟,不曾想,果然是你们啊!”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51章 太守遭害   楚平初观此人,见他一副武官模样装扮,完全没有瞧出他是谁来。待仔细地瞧了瞧,终于认出来了,原来,他竟然是叶锋,楚平不禁惊喜地笑道:“叶兄,原来是你!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装扮成为这副样子的,害得我居然差一点儿都没能认出你来。叶兄,难不成,你已然入朝为官啦?”   叶锋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小弟承蒙王太尉看得起,荐我入朝为官,又蒙圣上隆恩,封小弟为刑部的巡捕。”   楚平闻言,顿觉惊喜万分,不禁叹道:“嗳呀!叶兄啊叶兄,如今的你,可真是今非昔比了呀!穿上这身官服,不仅显得神气十足,而且还特别的有派头,特别的威风呢!   叶兄,如今你已成为朝庭官员,在下却不知究竟该如何称呼你好了,不知是继续称呼你为兄弟呢,还是尊称你为巡捕大人啊?”   叶锋执住楚平的手,笑道:“楚兄这么说,岂不是太见外啦!你我二人既是知己好友,更是生死弟兄,当然是以兄弟相称啦!再说了,王太尉原本有意举荐楚兄你入朝为官的,怎奈楚兄你执意不肯。   依小弟之见,以楚兄你的身手,别说是做个刑部的巡捕了,恐怕就是当个御前侍卫,却也毫不为过嘛!   楚兄,你何不也学小弟一般,舍却闲身,入朝当职,来日,也好争一个封妻荫子,显耀门庭的嘛!”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叶兄休要说笑了,在下向来喜欢过这种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日子,又怎么会入朝为官的呢?此事不提也罢!”话题一转,朝叶锋问道:“唉?对了,叶兄,不知叶兄你方才行止如此匆忙,到底是为了何事?”   叶锋眉头一皱,叹道:“咳!实不相瞒,小弟此次奉旨出京,是为了前往景州府,捉拿刺杀崔太守的凶手的。”   “什么?”楚平吃惊不小,诧异道:“叶兄你的意思是,崔太守被人给刺杀了?”   “不错!”叶锋点头道:“数日前,皇上刚刚接获由景州州衙主薄递送到京的奏报,得知崔太守已于十日前夜间,被人给刺杀了。皇上对此事极为重视,故而这才命小弟,带领十名刑部的捕快,火速赶往景州,缉拿杀害崔太守的凶手。小弟因着忙赶往景州公办,不曾想,方才竟险些冲撞到楚兄与伶玉姑娘,还望二位能够宽恕!”说罢,执手便拜。   楚平迅速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说道:“叶兄莫要如此!你我既是生死弟兄,我又怎会嗔怪叶兄呢?叶兄,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叶兄能够应允?”   叶锋扬手礼让道:“楚兄请直言便是!”   “好!”楚平说道:“叶兄,在下与崔太守既然有过数面之缘,如今他既已遇害,在下又岂能袖手旁观,任由凶徒逍遥法外呢?在下想随叶兄你一起前往景州州衙,一来,想赶到崔太守的灵前吊唁一番,二来,准备同叶兄一起,合力缉拿凶手,替太守大人报仇雪恨。不知叶兄以为如何?”   叶锋欣然允诺道:“甚好!如得楚兄相助,擒拿凶手则更有把握了。只是楚兄,如今却有一为难之事,我等十一人此番出京,只备下了十一副坐骑,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安排楚兄与伶玉姑娘?”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叶兄不必为难,在下自是携同伶玉一起,御剑前往景州了,如此,非但不会为叶兄你添麻烦,反而还会比叶兄你早到片刻呢!   叶兄,请恕在下先行一步,你我景州州衙再会罢!”说罢,御剑载着水伶玉即刻飞往景州。与叶锋一起随行的诸位捕快,见到这般情形,无不惊得目瞪口呆。叶锋号令众人一齐上马,即刻朝往景州进发。   只消半日工夫,楚平与水伶玉便赶到了景州城,暂且找了家客栈落脚,等待叶锋赶到之后,再作打算。   差不多又过去了一天的光景,叶锋等人终于赶到了景州城,众人会合后,便一齐赶往州衙。   来到州衙,见到州衙的门前已经挂起了丧幡,隐隐闻听到从里面传来阵阵悲啼声。   进到州衙里,见到拿着“引”字白纸帖的崔府执事人员,身上都穿着黑布的长袍,腰间系着又长又阔的,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在院中不停地穿梭着。进到设作灵堂的大客厅前,见到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来到盛贮崔太守尸体的棺椁前,见到崔太守双目紧闭,静静地横躺在里面,不免感到心痛不已。楚平不禁伤感地叹道:“可怜太守大人一生清廉,恪尽职守,不曾想,竟会遭遇到这般不幸,真是老天不公啊!”   由于水伶玉天生胆小,不敢直视过去,只是一味地躲到楚平的身后去,轻声哀叹不止。   叶锋在崔太守的灵前吊唁一番,来到崔太守夫人农氏的跟前,向她言道:“请夫人节哀!在下叶锋,乃是刑部的巡捕,奉圣上之命,前来州衙为太守大人申屈雪恨的。烦请夫人速将太守大人遇害的详细经过告知在下,如此,在下才能及时拿获凶徒,也好替太守大人报仇雪恨呐!”   农氏先是叩谢一番,而后才向叶锋禀明了一切:“亡夫当日遇害的情形,奴家躲在帘后瞧了个满眼。   只记得当时,我家老爷正坐在厅里饮茶。正值悠闲之际,却见到一位以黑巾蒙面,穿着一身黑衣的贼子,突然降临到后衙,贼子一言未发,从腰间直接抽出一把软剑,朝着我家老爷面前猛扑了过来,州衙的衙役见势不妙,倒是忠心可嘉,毫不顾惜自身性命,纷纷挺身上前护住我家老爷。   岂料贼人心狠手毒,见人就杀,毫不留情!我家老爷见到事态紧急,连忙起身准备逃离险地,岂料贼人只是将手向上这么一扬,我家老爷便一头栽倒在坐椅上,贼人随后便跃上墙头逃走了。   奴家连忙上前呼唤亡夫名讳,怎奈我家老爷,他却早已气绝身亡了!”说着,农氏忍不住掩面痛哭不止。   叶锋听闻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不免感到有些小兴奋,暗自想道:“贼人既是手持软剑,当属峨眉一派。可问题是,峨眉门下皆是女子,又怎么会与崔太守结怨的呢?莫非这其中令有隐情?   还有,贼人只是一扬手,崔太守便已被杀,莫非,莫非贼人是用某种暗器杀死崔太守的。”想到此,叶锋不免一惊,迅速来到崔太守灵柩前,仔细查验崔太守的尸体,见到他身上并无任何伤口,只是在心口处发现了三眼细小的针孔状伤痕,暗自叹道:“我料想的果然不错!贼人是用蚊须针射入崔太守的心脏,这才导致崔太守毙命的。看来贼人定是峨眉派弟子无疑!”遂将自己的看法告知给楚平知晓。楚平听罢,不禁惊叹道:“可恶!峨眉弟子皆是女流,竟也如此的狠毒。真不知道这凶恶的女子,与崔太守之间,究竟有何过结?竟会对太守大人下这样的毒手?”   水伶玉简直不敢相信,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耳边,轻声言道:“楚平哥,叶大哥该不会是搞错了罢?女孩子家的,又怎么会胡乱杀人的呢?”   楚平向她解释道:“伶玉你有所不知,当今武林之中,擅使软剑的,当属峨眉一派,而这蚊须针,则更是峨眉掌门梅岭道姑的独门暗器,向来只传授给她的亲信弟子,因此叶兄的推断,恐怕是不会有错的。”   “啊?”水伶玉不禁惊愕道:“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罢!女孩子家的,竟也会杀人呐?”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谁说女子就不会杀人了?伶玉,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最毒妇人心’这句俗语吗?女人一旦狠毒起来,可是比男人还要可怕的!”   “去你的!”水伶玉不免有些不乐意了,轻声埋怨道:“谁说我们女人家心最毒了,我们可是很温柔,很善良的呢!”   楚平悄悄凑到水伶玉的耳边,轻声道:“我的伶玉当然温柔、善良啦!可是别的女人,恐怕就未必了罢?”   水伶玉得意地笑道:“这不差不多!楚平哥,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凶手就是峨眉派的弟子了,那你和叶大哥,不如立刻前往峨眉山,捉拿凶手去好了?”   楚平笑道:“伶玉,事情可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峨眉弟子上千,你又如何能够知道哪一个才是凶手呢?再说了,没有足够的证据,又如何能够教人信服?眼下还需要慢慢地查访才是啊!”   “不错!”叶锋走上前来,说道:“楚兄说得一点儿也不错!我们绝对不能贸然采取行动的,眼下我们要做的,首先是要搞清楚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然后再摸清凶手的底细,搜寻相关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到勿枉勿纵。”   水伶玉不免有些灰心丧气地说道:“说起来倒是挺轻巧的,可眼下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却又从何查起啊?”   “从杀人动机开始入手。”叶锋果断地回应道。   闻听此言,水伶玉心中不免感到有些疑惑,开口向他言道:“叶大哥,请你索性一次性把话都给说清楚了好不好?别总是跟人家打哑迷了。”   见她如此性急,叶锋不禁笑了笑,说道:“好!那我不妨就一次性跟伶玉姑娘你说个明白。我方才去档案库向主薄了解了一下仵作验尸的结果,发现那些被杀的人,皆是被一剑割破了颈动脉而死的,除此之外,别处并无伤痕,可见凶手动手杀人时,毫不与人纠缠,她只是想取太守大人的性命而已。再结合太守夫人向我反应的情况,我敢断定,凶手与崔太守之间一定是有仇怨的,而且是仇深似海。因此,我想先从崔太守生前查办过的案子入手查起,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听他这么一说,水伶玉叹道:“咳!如此说来,岂不是等同于大海捞针吗?”   叶锋笑道:“伶玉姑娘,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也一定要把凶手给找出来的,一来呢,是为了完成皇上交付于我的使命,这二来么,我要让她为太守大人偿命!”   “好!有志气!”楚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叶兄,请让我随你一起,咱们齐心协力,把这个恶毒的凶徒给揪出来,替太守大人报仇雪恨!”   叶锋拍了拍楚平的肩膀,笑道:“楚兄既有此心,小弟当然乐意接受了。如此,你我弟兄何不兵分两路,一人留在此处查找线索,另一人则去市井间打探消息。不知楚兄愿意选择哪一项呢?”   楚平眉头微皱,埋头沉思片刻,说道:“叶兄,你是朝庭官员,留在此处较为合适。因此,我还是选择前往市井间打深消息去罢?”   叶锋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如此,我令三名捕快陪你一同前往,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多谢叶兄!”楚平正欲起身前往市井,水伶玉却执意要陪同他一起前往,楚平见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下来。   半天走访下来,却毫无所获,无奈只得返回州衙。回到州衙后,特意来到档案库向叶锋了解情况,叶锋向他说道:“一天查阅下来,了解到崔太守任景州太守三年以来,共判斩过一十六名死囚犯,判流放过三十四名流放犯,判寄监的罪犯共计一百七十二名,如今释放的有一百零一名,在押的仍有七十一名。除此之外,再未判过其它的刑事犯罪案件。”   楚平沉思片刻,说道:“那遭到崔太守弹劾的朝庭官员,共有几人呢?”   “怎么?”叶锋不免诧异道:“难道楚兄认为,会是这些人在背后兴风作浪不成?”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不无此可能!这些人遭到弹劾,难免不会心怀怨恨,伺机图谋报复的。”   叶锋听罢,觉得楚平此言确实有理,不免有些羞愧地说道:“多谢楚兄提醒,小弟倒真是疏忽了!”   楚平宽慰道:“叶兄不必介意的,是人就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只要你我二人联手,相信一定可以更快地将凶手给揪出来的。叶兄,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去罢,明天再查也不迟!”   叶锋谢道:“有劳楚兄挂心,小弟这就回去休息了,楚兄你也早些回去安歇罢!”   “多谢!”楚平谢毕,转身回房。   歇息一晚,待到第二天,众人继续为寻查凶手之事忙碌个不停。叶锋留守州衙处理州衙的相关事务,在此姑且不提。   且说楚平、水伶玉二人在前,三名捕快随后,五人继续在市井间访查凶手,却不料,早就被人给盯上了,此人正是杀害崔太守的凶手,她在背地里观察着楚平的一举一动,伺机图谋杀害楚平,以图报仇。怎奈碍于此处人多眼杂,又有三名捕快在身后跟随,不便下手,只得悄悄跟踪。   正午时分,楚平、水伶玉二人来到街道旁的小吃摊前吃午饭,为了能够更好地享受二人世界,则令三名捕快进入到街对面的餐馆进餐。如此一来,躲在背地里的跟踪者,终于决定下手了,此人朝着楚平这边悄悄地靠了过来。   来到离楚平不过五丈远的距离外,楚平隐隐感觉到,有一股子强烈的杀气,朝着自己阵阵袭来,楚平悄悄地凑到水伶玉的耳边,低声语道:“伶玉,你且闪到一边去,我要会一会这个躲在暗处的胆小鬼。记住,一直朝着街对面的餐馆走过去,千万别回头,知道吗?”   “哦!”水伶玉会意道:“楚平哥,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楚平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水伶玉起身离去,心里虽是不安,却也只得遵从楚平的嘱咐,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忍,头也不回地朝着街对面的餐馆走去,因为她不想让楚平为了担心自己而分心,那样只会增加他受伤的风险。   楚平冷冷地笑了笑道:“朋友!别再鬼鬼祟祟的了,是君子的话,何不现身出来,让楚某见见!”   此人闻言,便知楚平早已发现了她,更不搭话,拂手便朝楚平射过三枚蚊须针来,楚平早已听到她的拂袖声,迅速侧身躲避开来,待站稳脚跟,拔剑在手,与她正面对峙。   此人虽然仍旧穿着一身黑衣,但从形体上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是一名女子。楚平冷冷地笑了笑,说道:“难怪你一直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不敢与我正面交锋,原来你果然不是什么君子,却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女贼啊!”   女子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恼怒,既已被识破,却也不必再作隐藏了,迅速扯去黑衣,揭下遮脸的黑巾。   当她显露出真身的瞬间,楚平不免怔住了,只见她一袭素白长衫,净的有些扎眼,这也倒可以反衬出她那张豪无表情的脸上的一丝红晕。细瞧她那张冷艳无暇的脸,不难发现,她是一位拥有绝世容颜的冰山美人。小巧的鼻子,玲珑的嘴,合适而有当。一双饱含秋水的漆黑双瞳,灵动而有神,娇楚可人。她不苟言笑,水灵灵的杏眼之内,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来。这份杀气使得她眉宇间涔涔的细汗,以及乌黑浓密的的丝发所彰显的娇柔之美,似乎很是不合时宜。美人归是美人,她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紫凌软剑,足以让所有人寒毛倒竖,根本不敢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楚平眉头微皱,高声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杀害太守大人?”   女子冷冷地说道:“只因他害死了我的哥哥,所以他该死!”   楚平闻言,不免一愣,说道:“什么?你说崔太守害死了你的哥哥。那我问你,你哥哥到底是谁?你却又是何人?”   不知此女究竟何人?且看下文分解。 第52章 飞燕忏悔   面对楚平的质问,女子亳不畏惧,冷竣地回答道:“也罢!楚平,本姑娘念你是一条好汉,不妨就告诉你罢,也好让你,不至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   楚平你给我听仔佃了,本姑娘复姓司马,闺名飞燕,而我的哥哥,正是因遭到狗官崔封屏的诬陷,被狗皇帝给下令处斩的司马敬辉!”   “什么?”楚平不免一愣,说道:“你说你是司马敬辉的妹妹?”   “不错!”司马飞燕冷冷地说道:“只因这狗官害死了我的哥哥,所以我非杀死他不可。   我的哥哥,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得贵,本想好好为国效力,大展心中抱负。不想正值大好年华,却平白无故地遭到了狗官的陷害而死。狗官是主谋,而你却是帮凶,若不是你替狗官递送奏本入京,我哥哥又怎么会枉死的呢?   江湖之大,我是根本无法找到你的,可是我早就听闻人言,说‘天山义侠’楚平,一向好多管闲事,我料定你一旦得闻狗官被杀的消息,定然会义无反顾地赶过来的,因此我就留在此地,专等你的到来。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你当真赶了过来,来得倒还挺快的。   楚平,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本是一位仗剑行侠的江湖豪杰,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助崔封屏这个狗官,一起来害死我的哥哥?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楚平不禁冷笑道:“为什么?只因你哥哥他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倒行逆行,害人无数!不过有一点你却说错了,你哥哥根本不是我们害死的,而是他自己作死。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你哥哥他犯下的这些恶行,休说是景州的百姓了,恐怕放眼天下,早已人尽皆知,可姑娘你却为何一再声称,你哥哥是遭到陷害而死的呢?”   “你住口!”司马飞燕忍不住快步向前,指着楚平的鼻子怒喝道:“楚平你休要诬蔑我的哥哥,我哥哥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你哥哥他分明就是这样的人!”楚平毅然决然地朗声怒喝道:“你哥哥他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他残害无辜,无恶不作,所以他该死!崔太守只不过是向朝庭揭发了他的罪行而已,却被你给误解成为陷害他,司马姑娘,你可真是会混淆是非,黑白不分呐!”   “可恶!我杀了你!”司马飞燕怒不可遏,挥舞手中的紫凌软剑,直奔楚平袭来,楚平不免大惊,迅速侧身躲过,挺剑还击,二人立马斗在一起,吓得周围的人无不惊慌尖叫起来,纷纷朝四下里逃散而去。躲在一旁观战的水伶玉,不免忧心忡忡的,生怕楚平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在他二人争斗之际,水伶玉竭力肯求身旁的三名捕快,请他们火速赶往州衙向叶锋报讯,请他前来相助楚平一臂之力。   且说司马飞燕的攻势果然犀利,一出手便是杀招。招式凌厉狠辣,气势咄咄逼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恨不得顷刻之间便要取了楚平的性命。楚平见她剑法纯熟,门路精奇,却也丝毫不敢轻视于她,竭力抵挡住她的攻势,暗自叹道:“此女果然是有些真手段的,一把软剑竟被她使得出神入化,内力更是阴柔寸劲,着实令人难以招架,看来此番,当真是遇上对手了!”   双方苦斗五十佘回合,却仍旧难分胜负,司马飞燕见急切难以取胜,不免有些心急,朝着楚平面前虚晃一剑,纵身向上跃去,从袖里取出三枚蚊须针,朝着楚平猛射过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纵身躲过,挺剑直逼司马飞燕。   来到近前,斜刺里朝她猛刺了过去,却被司马飞燕轻巧地侧身躲避开来,楚平又顺势反转手腕,朝她颈部横扫过去,司马飞燕见势不妙,连忙向后仰身将剑闪过,向右后侧转身绕到楚平的身后,顺势挥舞手中软剑横扫楚平腰部,楚平迅速回转身用剑格住她的软剑,却不料,司马飞燕手中软剑犹如青蛇吐信一般,弯曲直刺楚平腹部,楚平不免一惊,连忙收腹躲过,挥舞左掌直击司马飞燕右肩,将她震出数米开外。   见到此番情形,躲在一旁观战的水伶玉,情不自禁地连连叫好。   司马飞燕抚了抚被楚平击中的右肩,不由得冷眉一皱,怒声喝道:“可恶!想不到你这家伙果真难以对付,看来我今天非得拼出全力不可了!”言罢,束起软剑,凝聚真气于掌间,如樱花乱舞一般舞动双掌,使出一记“焱荧掌”,只见一团紫色团状雾气直奔楚平袭来,楚平冷冷地笑了笑,却也不闪不避,舞动手中之剑,使出一记“苍龙出海”式,轻轻松松地便化解了她的掌气。   司马飞燕顿觉怒不可遏,从腰间抽出紫凌软剑直扑楚平。值此时刻,闻讯赶来的叶锋,突然从天而降,挥刀直劈司马飞燕,司马飞燕不免大吃一惊,迅速闪身避开朝自己砍过来的钢刀,冷眉紧凝,怒视着叶锋,高声喝道:“你又是何人?为何要帮助他一起来与我作对?”   叶锋扬刀喝道:“我乃刑部巡捕叶锋是也!奉圣上之命,前来景州擒拿杀害崔太守的凶手。数日苦寻无果,想不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恶贼,我念你乃是一介女流,不愿对你用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随我回京受审罢!”   司马飞燕冷眉紧皱,怒声喝道:“我呸!狗皇帝误信谗言,屈斩吾兄,居然还妄想拿我问罪,简直是荒唐!姓叶的,本姑娘才不会惧怕你的呢!有本事的话,那就过来一决高下罢!”话音未落,舞动软剑直取叶锋,叶锋见状,只觉怒气直涌心头,迅速挥刀迎上前去,用力朝她猛劈过去,司马飞燕轻巧地将刀避了过去,扬起左掌直击叶锋胸前,叶锋扬掌格开她的手腕,挥刀直取她的中路,司马飞燕纵身闪过,待到叶锋刀来到近前,竟自使了个“曲剑绕刀”之法,一面挡住叶锋进攻的锐势,一面却又朝着叶锋胸前直刺过去,叶锋见势不妙,连忙向后躲闪开来,却不料,还是被她的软剑给划破了衣服,幸好并未伤到皮肉。   叶锋低头瞧了眼被划破的衣服,不免惊出一身冷汗来,顿觉怒不可恶,奋力一掌将她震开,扬刀怒喝道:“可恶的贼人,想不到你还真得有些本事啊,看来我非得使出些真本领不可了。恶贼,受死罢!”话音未落,运足劲力猛挥一刀,一道寒光直袭司马飞燕的胸前,司马飞燕见势不妙,迅速纵身躲过,只听“咔嚓”地一声响,立在她身后那尾悬挂“酒”字的旗杆,登时断做两截,叶锋见第一刀落空,不免心中恼怒,接着又连挥数刀,阵阵寒光直袭司马飞燕,却均被她一一侧翻躲了过去。   为了化解“连连遭砍”的被动局面,司马飞燕迅速从袖里取出三枚蚊须针,朝着叶锋面门猛射过来,叶锋亳不闪躲,拨刀使出“零星四溅”式,将射来的纹须针悉数打落在地上。司马飞燕见施放暗器仍不凑效,迅速挥舞软剑直奔叶锋袭来,二人再次战到了一处。   为了尽快擒住司马飞燕,楚平也随之加入到战斗中,二男斗一女,场面好不激烈。司马飞燕纵然再有手段,又如何能够抵挡住楚平、叶锋二人的联手,斗不过十余合,便有些气力不支了,只能转攻为守,护住自身门户,不致被他二人伤到便好。   楚平暗自思道:“此女虽是可恶,却不可死在我二人的手中,只需生擒活捉便可。怎奈她手中软剑使得神出鬼没,令人急切难以近身。如果强行进攻,万一不小心伤了她的性命,反为不美。不如先设法打落她手中之剑,再拿她便容易得多了!软剑固然厉害,然而却有一定的局限性,在横向上能够做到收发自如,使得得心应手,在纵向上却难以施展,不如”想到此,纵身跃至司马飞燕的头顶,找准时机,以剑尖轻轻地划伤了她的手背,司马飞燕只觉一阵疼痛,手中的紫凌软剑登时脱手掉落在地上,趁此时机,叶锋倒是毫不客气,一脚便将她踢翻倒地,吐血不止。叶锋仍觉不解气,挥刀上前,直取司马飞燕的性命。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怎的,司马飞燕的师父,峨眉派掌门梅岭道姑突然降临,扬手阻住叶锋,喝道:“少侠请留手!待贫道劝解她一番可好?”   叶锋、楚平二人俱是识得梅岭的,念她是前辈,却也不好逞强,各自收住兵器,叶锋向她施礼道:“既是前辈出面,晚辈自是不敢放肆的。怎奈令徒恣意妄为,无故杀害朝庭命官,更兼连伤数条人命,已经触犯国法,晚辈身为刑部巡捕,职责所在,却又不得不将她拘捕归案,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梅岭道姑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这其中的曲折原委,贫道早已知晓,的的确确是小徒的过错,贫道不敢护短。   怎奈小徒也是受人蒙骗,迷失心智,又兼遭受丧亲之痛,一时冲动,故而才会犯下此等大错,还望巡捕大人能够通融一二,饶她不死,绐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罢!”   叶锋虽是恼恨,却又不好发作,忍耐再三,双手抱拳,向梅岭施礼道:“前辈,王法森严,不分彼此!令徒既已触犯国法,理应受到国法的制裁,因此前辈之请求,请恕晚辈断难从命!”   司马飞燕闻言,顿觉怒不可遏,抓过紫凌软剑,站起身来,仍欲上前与叶锋拼命。梅岭见状,伸手阻拦道:“徒儿,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知悔改,还要一味地逞强吗?”   司马飞燕甚为不解,开口言道:“师父,徒儿为兄报仇,又何错之有!”   “住口!”梅岭怒声喝道:“徒儿,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呀!”   司马飞燕不免更加疑惑了,开口问道:“请师父明言,弟子究竟错在哪里?”   梅岭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纸,言道:“因为你误信了你叔父信中之言,误以为你的哥哥果真是遭到了崔太守的诬陷,其实不然!你的哥哥的的确确做下了诸多罪恶,令人愤恨。   徒儿,你可还记得一个月前,你三师姐下山之事么?你三师姐正是景州府人氏,只因接获家信,得知胞妹被你的哥哥强掳入府,欲行不轨,你三师姐下山,正是为了前去司马别苑,营救自己的亲妹妹。   徒儿啊,你来到景州府已有数日,想必对景州的民情民生已有所了解,倘若崔太守果真如你叔父信中所言这般,是一位贪赃渎职,陷害忠良,私吞赈银,私卖赈粮的贪官污吏,那景州的老百姓,又何以能够渡过此次劫难,又如何会过上像今日这般安乐祥和的生活呢?徒儿,你不妨仔佃地、好好地想一想罢?”   司马飞燕闻听师父之言,结合自己数日以来的所闻所见,方知事实果真如楚平所言,不免落泪涟涟,哀叹道:“难道我的哥哥,果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吗?”   “不错!”梅岭继续说道:“徒儿,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必需要勇敢地面对现实啊!”   司马飞燕心中懊悔不已,瘫软在地上,流泪忏悔道:“吾兄不仁,吾叔不智,飞燕不明,以致枉杀好人,造恶非浅!飞燕悔恨无及,羞于在世为人,不如”言未尽,竟欲挥剑自刎。   梅岭见状,不免大惊,迅速扬手打落她手中之剑,叹道:“徒儿啊,你为何如此地想不开,竟欲行此不智之举呢?”   司马飞燕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师父的腿,痛哭流涕道:“师父,弟子一时糊涂,竟犯下此等大错,又如何有脸苟活于世啊!倒不如一死了之,以赎罪愆!”   梅岭听罢,双指拈花,言道:“善哉!善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活于世,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一错再错!   徒儿,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为师的,自会搭救于你,令你脱离魔障。我看不如这样罢”说着,一记绵掌打在司马飞燕的胸前,化去她全身的功力,废去她的武功,言道:“徒儿,从今以后,为师的要重新教导于你,令你再生为人!”   回过头来,向叶锋说道:“巡捕大人,贫道要带小徒返回峨眉山去了,如果皇帝陛下执意不肯饶恕小徒,请他尽管派人前来我峨眉山拿人便是!”言罢,携起司马飞燕,施展腾空之术返回峨眉去了。   叶锋正欲追赶,楚平上前阻拦道:“叶兄,我看还是算了罢!飞燕姑娘也是受人蒙骗,才会犯下此事的,她既已知道悔改,我们何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叶锋不免感到有些为难,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我究竟该如何回复圣上呢?”   水伶玉迅速走上前来,开口言道:“哎呀,叶大哥!你可真是个实心的汉子呐!如今有凶手的凶器丢在这里,你拿着它回京复旨,到时候,你就直接跟皇上说,说那凶手因为拒捕,已然被你给杀死了,这样不就成啦?”   “什么?”叶锋不免惊愕地说道:“伶玉姑娘,亏你想得出来,这可是欺君呐!搞不好是要被杀头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水伶玉不免笑了笑,说道:“既然不行,那你就让皇帝直接派人去峨眉山拿人好了,到时候,皇帝陛下一怒之下,肯定会办你一个办事不力之罪的,你照旧是乌纱不保!”   叶锋听罢,眉头紧锁,哀叹不止,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   楚平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叶兄,你就别再为此犯难了,这里就咱们三个,外人又怎会知晓事情的真相呢?我看你就按照伶玉说的办法去做好了。实在不行,你大不了可以辞官不做,重返江湖的嘛!”   叶锋思量再三,也只得同意了。三人一齐返回州衙,向太守夫人农氏谎称凶手已死,令她节哀。农氏虽是恼恨,却也只得作罢,向叶锋等人道过谢,继续进行崔太守的身后事。   待到崔太守下葬完毕,叶锋向楚平、水伶玉二人道过别,携带紫凌软剑回京复旨。皇帝闻听叶锋的奏报,顿觉愤怒不已,即刻传旨,令刑部火速派人奔赴河南,捉拿司马簟铷回京问罪。另外,着吏部选派贤能之士,补任景州太守之职,另派王太尉携金赶赴景州,妥善安置崔太守的家眷。以上种种事情,自是按部就班,一一进行,在此自不必表。   且说楚平携同水伶玉御剑离开景州府,行不过半日的路程,突然听到由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地呼救声,楚平不免心生焦急,急忙赴身前往查探个究竟。   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53章 飞云匪患   来到近前发现,原来是一队商旅,遭到了一伙匪贼的袭击,楚平用眼一扫,粗看之下,见到押送货物的这些人,均已挂了彩,纵使如此,他们仍然坚持与贼人进行殊死搏斗。   见到贼人做恶,楚平不免心头火起,暂且撇下水伶玉,迅速拨剑在手,如闪电般怏步冲上前去,来到一贼人身后,一言未发,扬手一剑,登时便将贼人砍翻在地。   群贼见到突然从身后冒出一人来,竟然还杀死了自己的同伴,不免心中恼怒,撇下商旅暂且不管,悉数围绕到楚平的跟前来,为首的贼头扬刀喝道:“哎呦呵!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居然连我们飞云寨的闲事也敢管?竟然还杀了我的一位好兄弟,我看你他娘的是活得不耐烦了罢?”遂朝着众贼一招手,喝道:“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先给我宰了这臭小子再说!”话音刚落,众贼蜂拥而上。   楚平倒是毫不畏惧,挺剑迎上前去,左砍右击,前突后刺的,没三两下,便将众贼人打得落花流水、哀声连连。楚平朝着倒在地上的贼人怒声喝道:“你们这群恶贼,只会仗着一点儿微末伎俩欺负老百姓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耐啊?有本事的话,别躺在地上装脓包,赶紧地滚起来,再与我斗上几个回合?”   其中一贼人,倒还真是有些胆量的,只见他从地上爬将起来,蹑手蹑脚地朝着楚平的身后靠了过来,准备拿刀从背后偷袭楚平,水伶玉不由得惊呼道:“楚平哥小心后面!”   楚平微微一笑,待贼人靠得近了些,迅速反转剑锋,朝后这么猛地一戳,“噗哧”一声闷响,贼厮登时了账。   贼头怒视着水伶玉,高声喝道:“他妈的!好你个臭娘们啊,居然敢在背后给这臭小子通风报信,老子非宰了你不可!”话音未落,迅速搠刀在手,朝着水伶玉猛掷了过去,吓得水伶玉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楚平不免大惊失色,立即施展瞬移术来至水伶玉的身边,抱住她迅速地躲闪开来。惊魂未定的水伶玉,一头扎进了楚平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哆哆嗦嗦地颤声道:“楚平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这下死定了呢?”   楚平紧紧地抱住她,安慰道:“伶玉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怒视着掷刀的贼人,高声喝道:“好一个可恶的贼子,竟敢伤害我的伶玉,简直是罪不可恕!恶贼,受死罢!”话音未落,以气御剑,直取贼人性命。只见一道耀眼的剑光急速掠过,贼人的胸前瞬间绽放出一朵鲜艳的红莲花来,“扑通”一声,仰面栽倒下去,吐血身亡了。贼众见状,无不吓得神魂俱冒、目瞪口呆,纷纷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不止。   水伶玉抬头望了眼楚平,说道:“楚平哥,这帮贼人太可恶了,你干脆把他们全都给杀了算了,省得教他们以后再去祸害其他人了!”   “什么?”楚平不免诧异道:“伶玉你方才说什么?你你让我把他们全都给杀啦?这,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水伶玉劝道:“哎呀,楚平哥!你干嘛可怜他们呀?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今天如果放过他们的话,他们日后肯定还会继续害人的,到时候,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受害了吗?这又岂是你所乐见的呢?”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伶玉,你休要如此地激愤好不好?   不如,先让我来问一问他们,看看他们是否肯悔改。若他们仍无悔意,我再按照你说的办,你看咋样?”   “好!”水伶玉点头道。   楚平来到倒地身死的贼头身前,将插在他胸前的宝剑拔在手中,缓缓地走到众贼的跟前来,向他们开口问道:“唉!我来问你们一句,如果我今天网开一面,放了你们,那你们日后,打算去往何处呢?”   贼人闻听此言,心里顿觉惊喜不已(因为有了生还的希望),连忙作揖道:“大侠若果真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那我们即刻滚回山去,并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下山来骚扰百姓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楚平不免感到有些失望,叹道:“咳!可悲啊!若是如此的话,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们了!”言罢,迅速挥舞手中的长剑,只见剑气凌冽,寒光烁烁,众贼惨叫连连,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见到这番惨象的发生,别说是那一队商旅了,就连水伶玉也不免惊呆了,她从未见到过楚平一口气杀死这么多的人,顿觉寒毛倒竖,惊讶不已,认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杀死众贼人之后,楚平迅速收剑回鞘,双目紧闭,哀叹不已:“咳!想不到我楚平,竟然也会有大开杀戒的一天,而且还一口气杀死了这么多的人,我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屠夫啊!”   水伶玉走上前来,执过楚平的手,宽慰道:“楚平哥,他们都是恶人,他们该死,你没有必要替他们感到惋惜的。”   楚平望着水伶玉微微一笑道:“伶玉,我不是替他们感到惋惜,只因他们不知悔改,仍然坚持回山为匪为寇,不肯返回乡去,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杀了他们的。   怎奈此番一口气杀死这么多的人,实在是太残忍了,令我心里有些难以承受,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屠夫。”   “不,不是的,楚平哥你不是屠夫,你是一位为民除害的仁义大侠,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屠夫的,所以楚平哥,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好不好?”   楚平扶住她的双肩,笑道:“伶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走!咱们一起过去瞧瞧那些人,看看他们伤得到底重不重?”   “嗯!好的!”水伶玉点头道。二人携手来到那队商旅的跟前,关切道:“各位,你们现在感觉怎样?伤得到底重不重啊?”   其中一位年长者,勉强站起身来,向楚平施了个躬身礼,谢道:“多谢大侠仗义出手救了我们这些人,大侠不必挂心,我们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是啊!”另一人开口谢道:“感谢大侠及时赶来搭救我们,若非大侠及时赶过来,到最后,别说这些货物会保不住,恐怕连我们这些人的小命,也全都得交待在这里啦!大侠,真得是太谢谢你啦!”   “大侠,感谢你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我们大家一起,给大侠你磕头了!”众人一齐向楚平叩首致谢。   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各位不必如此客气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们江湖人的份内事。好了各位,既然你们并无大碍,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地离开这里罢,毕竟这里是强寇常出没的地方,总待在这里,还是很危险的,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罢!”   “多谢了!大侠请自珍重啊!”众人向楚平道了谢,相互搀扶着,押运着货物继续赶路。   待到他们离去,楚平回转过头来,见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贼人的尸体,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咳!若不是你们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又怎么会枉送了卿卿性命呢?但愿你们下辈子,能够投胎做一个好人,莫再为恶了!”牵着水伶玉的手,转身离开了此地。   天近午时分,二人来到了一座县城,抬头望了眼城门楼上的匾额,见到上面赫然写着“奉康县”三个大字,楚平朝着水伶玉问道:“伶玉,如今天已近午,你是否感觉到有些饿啦?”   水伶玉羞涩地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说道:“嗯!是感觉到有一点点的饿了。”   “那好!那我们不妨进城找家客栈暂住下来,好好地歇息半天,养精蓄锐,等明天再赶路也不迟嘛!”说着,拉着水伶玉的手进入城中,投宿到一家“福同”客栈。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大堂里早已坐满了人,楚平、水伶玉二人只得前往楼上的雅间进餐。楚平简单地点了些酒菜(俱是水伶玉爱吃的菜),二人一边饮茶聊天,一边静静地等候。   聊得兴致正酣,突然听到由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其中还夹杂有“哐当”、“噼啪”的声响,听起来好像是桌椅翻倒,瓷碗掉落在地上摔碎了传出的声音,楚平对此不免感觉到有纳闷与好奇,招呼过店小二来,向他问道:“小二哥,不知楼下到底发生了何事?听起来为何这般热闹啊?”   店小二俯身回应道:“客官有所不知,二爷来了,把楼下的客人全都给吓跑了。”   闻听此言,楚平不免更觉得好奇了,问道:“什么二爷来了?他来就来了罢,客人为何还全都被吓跑了呢?难道,他还是大虫不成?”   店小二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咳!客官说得极是啊!这二爷,正是大虫,甚至比大虫还要可怕千百倍呐!”   见他说得如此邪乎,楚平心中好生纳闷,问道:“哦?敢问小二哥一句,你口中说得这位比大虫还可怕的二爷,究竟是哪路高人啊?”   店小二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无人,这才敢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耳边,轻声嘀咕道:“不瞒客官说,这二爷,其实就是城外二十里开外的蟠龙山上,飞云寨的二当家的,此人姓方名强,正是飞云寨大寨主方貂的亲弟弟,在我们这一带,没人敢招惹他们的,连我们奉康县的县太爷,都拿他们没辙呀!”   楚平听罢,顿觉心头无名火起,怒声喝道:“可恶!我还以为是什么二爷呢,原来不过是一个横行霸道的流氓草寇啊!今日既然被我给遇上了,就应该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不可!”   店小二闻听此言,被吓得惊恐无比,连忙轻声劝阻道:“哎呦我的大老爷呦!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大话呀,这万一要是一不小心被二爷给听到了,他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楚平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哼!那就让他过来试试罢!反正我已经杀了他手底下三十几人了,也不在乎再多杀他一个的。更何况这方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若是他敢来,我定然连他一并收舍了。”   店小二闻听此言,直当他是大早晨起床起懵了——张口说胡话呢,忍不住直摇头,心里暗自叹道:“咳!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呀!”心里如此想,可嘴上却还是笑嘻嘻地:“二位客官,请你们在此安心地用茶便是,小的这就下楼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有?”说完,转身走下楼去。楚平对水伶玉说道:“伶玉,既然这姓方的如此嚣张跋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水伶玉双臂交叉,趴在桌子上,望着楚平微微笑道:“楚平哥,如果我不想让你多管闲事,那你会听我的吗?”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伶玉,我这可不是多管闲事,我只是想为民除害啊!”   水伶玉俏皮地笑道:“所以说,你方才的那一问,岂不是多余的吗?楚平哥你放心,不管你作何打算,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的。”   楚平欣慰地笑了笑,伸过手去,轻轻地抚了抚水伶玉的后脑勺,笑道:“伶玉,谢谢你!”   水伶玉迅速扬手打落他的手,羞涩地笑了笑道:“讨厌!干嘛老是摸人家的脑袋呀?搞得人家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似的!”楚平闻言,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一边抿茶,一边思考如何对付方氏兄弟。他二人在楼上悠然自得地品茶,楼下却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话说店小二端着备好的酒菜,正准备上楼,却不料,被方强给喝住了:“呔!小子,我说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啊?你没看见二爷我还坐在这里等着的吗?既然备好了酒菜,不先替二爷我摆上,却要给别的人送过去,我说你他娘的还懂不懂礼数啦?”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赔笑道:“二爷请息怒,这些酒菜,是楼上的客人点的,二爷你点的那些,目前还正在做着呢!”   “去你妈的!”方强扬手一巴掌将店小二打翻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杯盘碗蝶登时摔了个粉粉碎,酒菜洒得到处都是。店小二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嘴角处已然淌下血来,连连叩头求饶道:“二爷息怒,小的知道错了,求求二爷饶了小的罢!”   方强仍不肯善罢甘休,上前又朝着店小二的身上胡乱地踹了几脚,怒声喝道:“小子,以后长点儿眼力见,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先捡着给二爷我送过来,听到了没有?”   店小二连连应声道:“是!二爷息怒,小的记下了!”   “这还差不多!”方强一抬腿,跨过凳子坐了下来,望着店小二问道:“小子,我来问你,楼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别的人见到二爷我来了,早就吓得夹着尾巴跑掉了,他为什么不跑啊?”   店小二吃力地爬起身来,点头哈腰地回道:“二爷您有所不知,楼上的这二位客官,俱是外乡人,根本不曾见识过二爷您的虎威呀!”   方强心里甚是得意,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啊!那我再来问你,他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到咱奉康县来,到底又是干什么来了?快说!”   店小二一愣,颇感为难地说道:“二爷,这这小的从何得知啊?再说了,他们二人都是外乡人,二爷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呀?”   方强拍案怒喝道:“他妈的!我看你小子还想找挨揍是不是呀?二爷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好了,哪儿来得这么多废话?”   店小二连连赔罪道:“是!小的知道错了,请二爷息怒!只不过,二爷,小的是真得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呀!不然的话,小的早就老老实实的全都告诉二爷你了。”   方强点了点头,说道:“嗯!言之有理!既然是这样,二爷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了,你小子去忙罢!”   “嗳!多谢二爷!请二爷在此稍侯,小的先去忙啦!”话音未息,急忙转身跑开了。   方强朝着随他一起来的两名喽啰兵吩咐道:“黄二,李三,你们俩给我悄悄地上楼瞧瞧去,瞧瞧楼上的这俩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瞧仔细了,速来报我!”   “是!小的遵命!”二贼受命而去。   却说二贼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来时,楚平已然发现了他们,悄悄地对水伶玉说道:“伶玉小心,后面有两只野狗,正盯着咱们呢。”   水伶玉轻声问道:“楚平哥,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呀?”   楚平抿了口茶,说道:“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呗!”   二贼仔细地瞧了瞧,下楼向方强汇报道:“回二爷,小的见到楼上那俩人,是一男一女,那男的是武生打扮,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真手段的样子,至于那女的嘛”   “女的怎样?”方强迫不及待地问道。   二贼回道:“瞧着那女的背影,见她身材相当得不错,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美人的样子,可是并不曾瞧见过她的正脸,所以,小的也不敢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美人。”   方强闻听此言,心头直犯痒,“噌”地站起身来,兴奋地笑道:“是不是美人,上去一瞧不就清楚了。走!随二爷我一起上楼瞧瞧去!”仨贼人一齐朝楼上走去。   见到贼人上楼,客店掌柜的暗叫不妙,心里不免替楚平、水伶玉二人感到担心。   不知楚平将如何应付方强?且看下文分解。 第54章 方强遭擒   话说楚平、水伶玉二人正在品茶聊天,突然传来“噔噔噔噔”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水伶玉不免感觉到有些害怕,忍不住悄悄地靠到楚平的跟前来,一把抱住他,颤声道:“楚平哥你听,那坏蛋他,他上楼来了!我,我有点儿害怕!”   楚平伸手抱住她,安慰道:“伶玉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仨贼人来到二人的跟前,见到水伶玉长得果然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方强两眼瞪得发直,嘴角不停地直淌下哈喇子来,连连啧叹道:“嗳呀!果然是一位绝色的美人呀!二爷我此次下山进城,可真是没有白来呀!”   水伶玉偷偷地朝着方强撇了一眼,被吓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但见他是秃头顶,扫帚眉,单眼皮,蛤蟆眼,鹰钩鼻,海阔口,满脸的络腮胡,外搭一对哑铃耳,面目长得甚是凶恶,让人见了,只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吓得水伶玉忍不住一头扎进楚平的怀抱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见到水伶玉瑟瑟发抖的样子,方强心中更喜,满脸淫笑道:“姑娘别怕,二爷我绝不对亏待于你的!”说着,忍不住朝着水伶玉伸过手去。   楚平不免心头火起,端起一杯热茶,朝着方强脸上直泼了过去,烫得他忍不住嗷嗷直叫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抹,怒声喝道:“他妈的!居然敢拿热水泼二爷我,我看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楚平端过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茶,冷冷地说道:“泼你了又怎样?”   方强撸了撸袖子,喝道:“泼我怎样?我打你我!”说着,上前就是一拳。   楚平不闪也不避,待他临近,伸手只用二指尖,朝着方强的右胁下轻轻这么一点,只闻听“哎哟”、“噗通”地一声,方强登时栽倒在地上,右胳膊再也不能动转。   俩贼人见到方强倒地,顿时火起,抡起拳头朝着楚平直扑过来,却不料,均被楚平用脚给踹飞了出去,趴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见到楚平当真难以对付,二贼面面相觑,哑然无语了,只是一动也不动地傻愣在那儿。   楚平缓缓地站起身来,弯下身去,低头瞧了眼躺卧在地上的方强,不屑地冷笑道:“怎么?就这两下子,也敢跑下山来撒野,难道就不怕哪天一不小心,丢掉了小命的么?”   方强用左臂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怒视着楚平,喝道:“你小子到底是谁?为何会使得这样的点穴手法?”   楚平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就凭你这块料,也想知道我是谁,别做梦了!等我让你们兄弟俩团聚以后,自会告诉你们我是谁的。”说着,迅速上前点击他的中府、气户两穴,方才只是一只胳膊不能动转,如今却是连全身都动弹不得了,方强怒声喝道:“臭小子,识相得赶快解开我的穴道,放了我,否则的话,二爷我日后一定要你得好看!”   楚平不屑一顾,笑道:“那好呀!那咱不妨走着瞧,看看到最后,到底是谁要谁得好看!”起身来到二贼人的跟前,朗声问道:“喂!我来问你俩,你们俩想死还是想活?”   二贼连连叩头求饶道:“爷爷饶命啊!我二人当然是想活了,还望爷爷大发慈悲,饶了小的一条狗命罢?”   楚平喝道:“想活也容易,只要你们俩回山以后,替我给你们的寨主方貂捎个话回去,让他立刻弃了山寨,向官府投案自首,我便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答应的话,休怪我剑下无情!”   二贼连连点头道:“好!爷爷请放心,我二人一定把话带到!”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很好!滚吧!”二贼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客店掌柜的与店小二见到二贼慌慌张张、狼狈不堪地样子,不免感到有些惊讶,连忙走上楼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二人见到方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顿觉惊喜不已,客店掌柜的上前朝着楚平作揖道:“嗳呀!想不到公子爷竟有如此的本事,连方二爷都不是你的对手,公子爷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公子爷,请恕小老儿冒昧地问一句,不知公子爷你究竟何许人也?”   楚平双手抱拳,还礼道:“在下不才,姓楚名平的便是!”   在场的三人闻听楚平的名姓,顿觉惊愕不已,由其是方强,不免大惊失色,惊恐万分,说道:“什么?你说你是楚平?”   “不错!”水伶玉得意洋洋地笑道:“站在你眼前的这位,正是来自天山的楚平楚大侠,怎么样?这下傻眼了罢?”   “哎呀,我的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方强叫苦不迭,连连求饶道:“楚大侠,我方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尊驾,还望恕罪!求求楚大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楚平上前一把揪起方强,忿喝道:“姓方的,你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如今怎么变成软蛋怂包了呢?你们这对贼兄弟,好事不为,坏事做绝,居然还想让我放过你,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姓方的,实话告诉你罢,死在蟠龙山脚下的那三十几个贼人,全都是被我给杀的,我不但要杀了他们,我还要将你们飞云寨的这伙贼寇给连锅端了,你信不信?”   方强听罢,愤恨不已,怒声喝道:“楚平,你休要目中无人,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自己有多么地了不起呀!不错!论武功,我们的确是打不过你的,可是我们飞云寨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又有重重险关可以防守,连官府都拿我们飞云寨没有办法,就算你本事再大,却又为之奈何呢?”   楚平不屑地笑道:“这个我知道,你的哥哥方貂,以前不过是绿林匪首肖魂账下的一条看门狗而已,武功虽然不济,可是他精通机关巧槛,擅设诮息埋伏。肖魂死了以后,他竟然凭着这么点儿本事,自立山头,做起山大王来了。   可是方强,你别忘了,我楚平可是通晓道术的,凭这么点儿小玩意,又怎么能够挡得住我呢?”   方强这才反应过来,愤怒地喝道:“楚平,你他娘的难道非得要将我们飞云寨斩尽杀绝不可吗?”   “不错!”楚平高声喝道:“我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贼崽子,给杀得一个不留!谁让你们甘心做贼,不走正道的呢?”   方强内心愤怒不已,恨不得直接上前与楚平拼个你死我活的,怎奈穴道被点,全身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施展拳脚,只是张口咒骂不止。由于他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水伶玉难以忍受,直接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朝着楚平说道:“楚平哥,他骂你骂得这么难听,你怎么也听得下去呀?我可真是服了你啦!”   楚平冲着水伶玉微微地笑了笑,俯下身去,轻轻地点了下方强的天突穴,站起身,将水伶玉捂住耳朵的双手挪了开来,笑道:“伶玉,你再听听看!”   见到方强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却根本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水伶玉不免感觉到有些疑惑,向楚平问道:“楚平哥,他,他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只张嘴不出声呀?”   楚平笑道:“没什么,我只不过点了他的哑穴而已。”   “哇!这么神奇呀!楚平哥你真是太棒了!”水伶玉忍不住惊喜地笑道。   楚平笑了笑,说道:“伶玉,这没什么好稀奇的,点穴手法,习武之人必然懂得的。”   水伶玉轻声嘟囔道:“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我完全不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楚平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家伙呀?”   楚平埋头沉思片刻,朝店小二吩咐道:“小二哥,麻烦你速去寻找一条结实点的麻绳来,我打算暂且将他捆绑起来,以免一不小心,被他给跑掉了!”   “嗳!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取绳子来!”说着,迅速跑下楼去找绳子去了。水伶玉向楚平问道:“楚平哥,你不是已经点住他的穴道了吗?干嘛还担心他会跑掉的呀?”   楚平向水伶玉解释道:“伶玉,你有所不知,我虽然点了他的穴道,可是一个时辰之后,他的穴道便会自动解开的,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还是将他捆绑起来的好。”   “噢!原来如此啊!”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   工夫不大,店小二取了绳子回到这里,和楚平一起动手,又是搭胳膊又是拧腿的,将方强四马倒攒蹄,寒鸭浮水式地捆绑起来。   捆绑完毕,出人意料的是,店小二突然扬起手来,朝着方强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客店掌柜的不禁惊呆了,连连啧叹道:“哎呀我的乖乖呀!我说你小子今天这是咋的啦?你哪儿来得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方二爷也敢打起来了!你小子可真是太教我感到意外啦!”   店小二站起身来,怒视着方强,直哼哼道:“哼!常言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被这畜生欺负了这许久,早就已经受够了。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了机会,就算明知日后会被他给杀了,我今天也要好好地出一口气,总好过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罢!”   客店掌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说得好!我今天干脆也反了算了,大不了日后,咱爷俩一起到黄泉路上作个伴儿!”说着,上前朝着方强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二人忍不住抱在一起,开怀大笑起来。   楚平俯下身去,朝着方强笑道:“姓方的,这回你总该知道,自己有多么得招人恨了罢!我现在如果把你扔到大街上去,恐怕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你就会被路人给踢死的,你信不信?”   方强一个劲儿地怒视着楚平,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水伶玉朝着客店掌柜的与店小二宽慰道:“二位尽可放心便是,这家伙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欺负你们了,因为我的楚平哥,他肯定会替你们铲除飞云寨的恶势力的。”   闻听此言,客店掌柜的激动不已,颤声道:“真是太谢谢二位了,你们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二位客官,若是你们能够早些来到我们奉康县,那该有多好呀!我们又怎么会被这帮畜生给欺负了这么多年呐!”说着,不由自主地落下几滴眼泪来。   楚平见他这般,心中顿时泛起阵阵地酸楚,向他安慰道:“掌柜的莫要伤心难过,在下向您保证,在下一定会配合官府的势力,替奉康县的全体老百姓,将飞云寨的恶势力彻底地铲除干净!”   二人闻听此言,倒头便拜,叩谢道:“多谢楚大侠了,多谢啦!”   楚平连忙上前将他二人扶起身来,说道:“二位莫要如此客气,眼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来计划一下,究竟该怎么办吧?”   掌柜的与店小二面面相觑地互瞧了一眼,沉思片刻,却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才好。楚平建议道:“在下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报官的好,只有借助官府的势力,我们才能更有把握将飞云寨的贼人一举歼灭!”   掌柜的连连摆手说道:“不行的呀,楚大侠!以前县太爷曾多次派出县衙的捕快前去征剿飞云寨,可结果呢,每次都是无功而返,非但没能擒住一个贼人,唉?自己个儿反倒是伤亡了不少。所以说,官府的势力,恐怕是指望不上的喽!”   楚平说道:“掌柜的,此言差矣!在下以为,此番擒拿贼人,还非得借助官府的势力不可!”   “何以见得?”掌柜的问道。   楚平回应道:“因为方强既然已经被我们给擒住了,那方貂肯它会方寸大乱的,搞不好,他会直接带领人马下山,赶来此处搭救他弟弟的。   若果真是这样子的话,我们需要借助官府的势力,将赶来此处的众贼人给一网成擒。若是方貂他生有一副铁石的心肠,不肯下山来救他弟弟的话,那我便会亲自押着方强上山,由他在前面引路,官兵紧随其后,一定可以顺利通过方貂设下的所有陷阱与关卡,直达飞云寨的正门,届时便可以向匪寨发起全面的攻击,如此,岂不是更有取胜的把握?”   水伶玉颇为担忧地说道:“楚平哥,若是方强他执意不肯在前面引路呢?那又该如何是好呀?”   楚平叹道:“若果真是这样子的话,我便会直接砍下他的脑袋,御剑飞往飞云寨,杀他一个鸡犬不留!”   不知楚平等人,究竟该如何平定飞云寨的匪患?且看下文分解。 第55章 方貂送茶   闻听楚平之言,水伶玉连连摆手道:“不行的,楚平哥!这样子太危险了!我绝对不允许你一个人前去那里冒险的。”   楚平走上前去,扶住她的双肩,笑道:“伶玉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贸然行事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水伶玉一下子扑到了楚平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说道:“楚平哥,请你不要让我替你感到担惊受怕好吗?我可不想失去你的,真得不想!”   楚平瞧了眼站在身旁的掌柜的和店小二,不免感觉到有些尴尬。掌柜的倒也识趣,连忙扬手招呼过店小二来,轻声地说道:“唉?拜托!你小子学得机灵点儿行不?人家小两口在这里卿卿我我的,你小子跟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边上,算哪门子事儿呀?走走走,咱爷俩还是赶紧地下楼去,给楚大侠他二人重新准备饭菜去罢!”说着,拉起店小二走下楼梯去。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轻轻地抱住水伶玉,安慰道:“傻丫头,好端端地,干嘛要说这种话呀?再说了,我又怎么舍得丢下我的伶玉宝宝不管的呢?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水伶玉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他二人在这里情意绵绵,卿卿我我的,倒在一旁的方强,却一个劲儿地翻眼皮怒视着他俩,心里别提多恼火了!   笔锋一转,再来说一说飞云寨这边的情况。   话说黄二、李三二贼人,狼狈不堪地逃回了飞云寨,直接来到前厅叩见大寨主方貂,哭丧道:“启禀寨主,大大事不好啦!二爷他”   方貂起身上前,向二贼人问道:“别着急,慢慢说!我二弟他,到底怎么了?”   “二爷他,他在福同客栈被人家给抓起来啦!”贼人回应道。   “什么?”方貂大惊失色,忿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捉拿我的二弟?快说,他到底是谁?”   贼人抽了抽鼻涕,向上回话道:“回寨主,是一男一女,那女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那个男的,他,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小的见他只是用两只小手指头,一下子便将二爷给制住了。我二人拼命地上前去搭救二爷,却不料被那小子,一下子就给踹飞了出去,他的脚劲实在是太大了,我二人差点儿没被他给踹死啊!寨主,你还是赶紧地前去那里搭救二爷的性命要紧呐!那小子可说了,时间耽搁久了,他便会一剑将二爷的脑袋给剁下来了的。”想不到这小子竟添枝加叶地胡诌了起来。   方貂闻听此言,顿觉怒不可遏,愤怒地喝道:“可恶!这小子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他以为他是谁呀?等等,你们方才说他们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说到此,方貂猛地想起一人来,顿觉不妙,快步走下台阶,来到二贼的跟前,问道:“黄二,我来问你,那小子到底长得啥样?是何装束?还有,你方才说得那个女的,是不是长得十分地美貌啊?”   “不错!”贼人黄二回应道:“那女的,长得的确十分地漂亮,简直犹如天仙一般。至于那个男的么”   “那男的怎样?快说!”方貂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黄二回话道:“那男的长得倒是十分地英武帅气,身高八尺,偏瘦的身材,头挽高发髻,系着一领青色丝绦,另外还插着一枚汉白玉的发簪,身穿一件蓝白相间的宽袖长衫,衫上绣有九龙腾云图案,腰系一条青白玉攒珠玉带,脚穿一双四圣朱雀八卦布靴,腰间悬挂一柄龙泉宝剑,看上去果真是英雄了得呀!”   闻听此言,方貂顿觉惊恐万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想不到果然是他!这下可全完喽!”说着,垂头丧地耷拉下脑袋去,哀怨愤恨不已!   二贼人不免感到十分地惊讶,面面相觑地互瞧了一眼,连忙问道:“怎么?难道寨主认得此人?”   “不错!”方貂失魂落魄地轻声说道:“我的的确确是认识他的,当初他与咱们绿林首领肖魂肖大爷苦战时,我恰好在场,那场激战,我终生难以忘记。想不到今时今日,这小子竟然会来到了这里,这下可怎生得了啊?”   二贼听完这席话,登时被吓得神魂俱冒,胆裂魂飞,身体如筛糠般颤抖不止,上下牙齿不停地直打架,哆哆嗦嗦地颤声道:“寨寨主,你你的意思,他他难难道就就是杀杀死肖肖魂,肖肖大爷的楚楚平吗?”   方貂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依你们方才描述的情形来看,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楚平!”   黄二不禁惊愕地叹道:“妈呀!若果真是他的话,就凭咱们这些虾兵蟹将,又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呀?”   “怕什么?”方貂“噌”地站起身来,怒声喝道:“他是人,我们也是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明着咱们的确是打不过他的,可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何不想点别的办法,暗地里干掉他呢!”   黄二问道:“依寨主的意思,那我们到底该咋办呢?”   方貂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拍手笑道:“有了!我们不妨这么办!”仨贼人紧挨凑到一块儿,交头接耳地低语一番,二贼人听罢,猛地一拍大腿,笑道:“嗳呀!寨主不亏是寨主,果然高明啊!”   方貂笑道:“事不宜迟,待我好好准备一番,我们即刻出发!”   方貂离开前厅,来到后寨见自己的妻子,只说是准备下山去办点儿事情,并未提及有关于方强的事情,向妻子嘱咐了一番,又来到后厅见自己的两位拜把子兄弟,一位是单迁,匪号“通臂猿”,排行老二;一位是曲杰,匪号“钻云雁”,排行老三。向他二人嘱咐道:“二弟,三弟,由于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下山打草谷时,不幸被人给擒住了,劣兄的必需亲自下山走一遭,前去搭救他的性命要紧,因此这山寨中的一切事务,就暂且拜托二位贤弟代为打理啦?”   单迁、曲杰二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对方一眼,问道:“大哥,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为难强弟啊?”   方貂吱唔道:“哦!这个么,那个么,其实他,他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见到方貂吱吱唔唔地,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曲杰倍感焦急,说道:“哎呦,我说大哥呀!你今儿个这是咋的啦?咱们可是过命的好兄弟呀,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了,干嘛吞吞吐吐的!”   “就是呀,大哥!有什么话,你就对我和三弟直接说就是了么!”单迁说道。   方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劣兄的就不再隐瞒了。   二位贤弟,你们也知道,我的弟弟,他是怎样的一副德行,色心甚重,为害不浅呐!因为这一点,我过去没少教训过他,怎奈他仍旧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回倒好,终于在这个色字上栽了大跟头了罢!”   “大哥,此话怎讲?”曲杰问道。   方貂忿恨道:“二位贤弟有所不知,就在刚才,黄二、李三从县城逃回来向我报告,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他,他居然妄想染指楚平的女人,却被楚平给擒住了,你们说这不是糟糕透了吗?”   单迁、曲杰二人闻言,无不骇然:“啥?强弟他,他被楚平给擒住啦?天呐!这还得了哇!楚平这家伙,又岂是好惹的呀?”   方貂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咳!谁说不是呢!连英雄了得的肖头领,都败在了他的手下,我们又岂能奈何得了他呢?可是我这个傻弟弟,他就是这么不长眼你说。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如今他落在了楚平的手中,纵使楚平再不好惹,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必需得去救他呀!谁让我们是亲兄弟呢!”   曲杰主动请缨,说道:“大哥,让我和二哥随你一起去罢,也好让我俩给你做个帮手呀!”   “是啊大哥,让我二人随你一起去罢!”单迁附和道。   闻听此言,方貂内心倍受感动,双手抱拳,施礼道:“二位贤弟的好意,劣兄的心领了!怎奈这楚平并非等闲之辈,我又怎么忍心,教二位贤弟随我一起前去冒险呢?再说了,劣兄此去,并非是要去与楚平拼命的,而是设计搭救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去,因此多带人去反而不妥,劣兄以为,只带上黄二与李三俩人就足够了。   二位贤弟,如若老天见怜,保佑我成功救出强子,那固然最好。如果劣兄不幸失败被擒,烦劳二位贤弟看在你我三人结义一场的情份上,带着我的妻子和幼女速速离开此地,走的越远越好!千万别落到楚平的手里。”   闻听这番话语,曲杰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施礼道:“大哥请放心,如果大哥你当真遭遇到了不幸,小弟我拼死也会护佑嫂嫂和侄女的安全的。”   方貂激动不已,还礼道:“好兄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大哥在此谢过三弟啦!”   单迁施礼道:“大哥多加保重!小弟相信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遇难呈祥,逄凶化吉的!”这家伙嘴上虽然如此说,可是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   方貂向他二人道了别,好好地做了一番准备,带着黄二、李三二人下山,直奔奉康县城而去。   约摸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方貂等三人,终于来到了奉康县城外,仨贼人拴好了马匹,徒步进城,来到“福同”客栈门前,悄悄地走了进去。   掌柜的与店小二见到方貂来到,正欲叫喊,却不料被仨人迅速上前捂住了嘴,轻声恐吓道:“老东西,你如若敢叫喊出声来,我就立刻宰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掌柜的连忙点了点头,店小二见状,却也不敢声张。方貂命黄二、李三取来绳子,将他二人捆缚好,又朝二人的嘴里塞上了抹布,押到一处房间里暂时看管好。   方貂独自一人来到后厨,恐吓在此做工的伙计们莫要出声,慑于方貂的淫威,众人只得乖乖依从。方貂取过一件跑堂伙计的衣服换好,端过刚烧开的热水,沏上一茶花壶,从腰间掏出一包毒药来,顺手倒入到茶壶里,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来到楼上,见到楚平、水伶玉二人正坐在桌前闲聊,自己的弟弟方强则被捆绑住四肢,倒卧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直哼哼着,却根本发不出一点的声音来。方貂悄悄来到楚平、水伶玉二人的近前,点头哈腰地笑道:“二位客官好,小的特意替二位沏了一壶好茶送了过来,请二位客官品尝品尝!”   方强突然间听闻到自己哥哥的声音,心中不免一惊,连忙扭头瞧了过去,见他虽然穿的是跑堂伙计的衣服,但依然可以瞧得出来正是自己的哥哥,心里只觉得是又惊又喜。方貂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暴露自己,方强心领神会,立刻扭转过头去,不再费力挣扎了。   楚平见他面生,问道:“小二,不知你是何人?我进店已经许久了,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呀?方才那位小二哥,他去往哪里了?”   方貂眼珠子一转,笑了笑道:“哦!客官有所不知,小的过去只是在后厨打杂,并不曾到过前面来的,故而客官自然是不识得的。至于王虎么,哦!不对,是虎子哥,虎子哥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舒服,所以才由小的代他为二位客官添茶水来的。二位,茶水凉了就不好喝了,请二位还是趁热饮用罢!”   楚平见他言语有些偏颇,说话时眼神闪炼不定,语气不顺,又发觉他呼吸急促,举止慌张,甚至觉察出他是有一定的功夫底子的,不免对他产生了怀疑,故意试探道:“小二,请问你们黄掌柜的,究竟哪里人氏啊?”   方貂暗自想道:“咦?奇怪了?‘福同’掌柜的明明姓王,他怎么说是黄掌柜的呢?难道是想以此来试探我?哼!楚平,凭这么点小把戏,就想诈出我的底细来,你未免也太小瞧我方貂了罢!”遂笑了笑道:“客官说笑了,我们掌柜的姓王,根本不姓黄,他原是景州府洪丰县人氏,半年前才来到我们奉康县的。”   楚平暗自叹道:“不错嘛!看来是早有准备呀!对于奉康县的事情,我肯定不如他了解的详细,从这方面入手,肯定是试探不出什么来的。那好呀,既然是这样子,那我干脆直接与他摊牌得了!”遂说道:“小二,方才我二人刚刚用过午饭,如今已然是酒足饭饱,实在是喝不下去了。不过嘛,躺在地上的这位,迄今为止,可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呐!不如先给他喝口茶,润润嗓子也好啊!”   方强惶恐万分,连连摆手道:“不,不行的客官,这茶水是小的费心巴力地,替二位客官沏好了的,他一个做恶多端的浑人,又如何配得上喝这样的好茶呢?”   “怎么不可以?”楚平笑道:“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一个人呐!再说了,我还打算利用他,引出他的哥哥来的呢,万一不小心令他饥渴而死,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了!”说着,便端过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方强的嘴边,准备给他灌下去。   不知方强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56章 平息匪患   方貂见楚平欲给自己的亲弟弟方强饮用毒茶,顿觉惊慌不已,连忙上前阻拦道:“不行的,客官,这茶真得不能给他喝的。”   “为什么不能给他喝?莫非你担心他会被毒死不成吗?”说着,顺手将茶给泼了出去,登时冒起一股白烟来。水伶玉不禁惊呼道:“呀!这茶有毒!”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难道你早就知道这茶是有毒的啦?”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可是自打这家伙一走上楼来,我就觉得他有些可疑,于是借机一试,才发现这茶果然是有毒的。”遂朝着方貂喝道:“方貂,方大寨主,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   方貂见事已败露,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将脸往下一沉,怒声喝道:“好你个楚平啊,果然是够警觉的,想不到我煞费苦心地乔装改扮成为这副样子,竟然还是被你给识破了,看来今天,非得拼个鱼死网破不可了。”说着,从后腰间拔出一对短刀来,做出了防御的架式。   楚平不屑地笑了笑,说道:“方貂,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恐怕未必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放下武器,随我到官府投案自首去罢!”   方貂冷冷地笑道:“哼!让我投案自首?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楚平,我方貂今日纵是一死,也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楚平,看刀!“话音未落,挥舞着双刀直奔楚平面前猛扑了过来。   楚平令水伶玉找一处安全的角落躲了起来,拔剑在手,迅速迎战方貂,二人你来我往的,场面好不热闹。与其说他二人是在打架,倒不如说是楚平在耍猴斗趣更为恰当些。见到自己的亲哥哥被人家拿来当猴耍,气得躺在地上的方强哼哼不止。   楼下的黄二、李三二人,听到由楼上传来打斗的声音,便知方貂的计划已然落了空,暗叫不妙!黄二对李三说道:“唉!我说李三兄弟,事到如今,我看咱俩还是赶紧地扯呼(黑话,大概是见势不妙,撒丫子逃跑的意思)罢,免得跟着他们一起遭了殃!”   李三连连点头道:“说得对!如今方氏兄弟败局已定,我们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还是赶紧地回到乡下去,本本分分地做人,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去罢!”计较毕,二贼迅速逃出了奉康县城,直接抄小路返回乡下去了。   掌柜的与店小二见到二贼逃走,连忙背对背靠在一起,互相帮助对方解开缚住双手的绳子,扯出塞住嘴巴的抹布来,直接跑上楼去,准备瞧个究竟。   来到楼上,见到方貂早已被楚平给制伏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二人顿觉惊喜不已,上前笑道:“嗳呀!楚大侠果然是好本事呀!如今这对贼兄弟均已被楚大侠给擒获,那飞云寨肯定是彻底地完蛋了,从今以后,咱奉康县的老百姓,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啦!楚大侠,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掌柜的谬赞了,在下如何能担当得起呢!”遂向店小二吩咐道:“小二哥,烦劳你辛苦些,速去县衙报信,就说飞云寨的贼头方氏兄弟已然被擒住了,请他们速速派人来,将这对贼兄弟带回衙门去罢!”   “嗳!好嘞!小的这就去!”店小二兴奋地跑开了。掌柜的向楚平说道:“楚大侠你有所不知,与这方貂一同前来的那俩家伙,方才已经逃回乡下去啦!是不是赶快地追过去,把他们俩给抓回来才是呀?”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的,俩小虾米逃就逃了罢,但愿他俩从此能够改邪归正才好啊!眼下最要紧的,是火速赶往蟠龙山飞云寨,一举荡平匪寨,根除匪患才是最重要的!”   闻听此言,方貂顿觉怒不可遏,怒声喝道:“楚平,你他娘的当真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不可吗?你可真够狠毒的你呀!”   楚平俯下身去,一把揪起方貂来,怒声喝道:“畜生,谁让你们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是你们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方貂愤恨地骂道:“楚平,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魔,早晚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断子绝孙,你会不得好死!”   水伶玉气愤不已,上前狠狠地踢了方貂一脚,喝道:“好你个大胆的贼人,竟敢如此咒骂我的楚平哥,我,我非得踢死你不可!”说着,又朝着他的屁股连踢数脚。   方貂冷冷地笑道:“骚娘们,你说你无名无份地,整天地跟在这么一个小白脸子的身边,算哪门子事儿呀?你也太不要脸了罢?如果你真得耐不住寂寞,大不了可以跑去当妓女的嘛,何必老缠着人家不放呢?搞不好哪天,人家把你给玩腻歪了,就会一脚把你给踹开,到时候,恐怕你连哭都来不及啦!”   “你!”气得水伶玉脸都绿了,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骂他了,只得又朝着他身上连踢数脚。   楚平抬头朝着水伶玉笑了笑,说道:“伶玉,这家伙皮厚的狠,你这样子踢他,根本无济于事的,只是白白地浪费力气而已。不如让我来替你出口气,怎么样?”说着,朝着方貂的左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登时将他的嘴打歪了,兴奋地水伶玉差点儿没蹦起来,拍手直叫道:“好呀,好呀!打得好,打得好!”   方貂怒视着楚平,吃力地喝道:“楚平,算你狠!有种地,解开我的穴道,让我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楚平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姓方的,别说大话了你!方才与我交手过招时,你连三十回合都坚持不到,又何谈三百呀!”   “怎么?你不敢?”   楚平笑道:“不敢?谁说我不敢啦?那好,我就解开你的穴道,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楚平哥,你千万别上当,这家伙是故意拿话激你呢!”水伶玉担忧道。   楚平微微一笑道:“放心,就算我解开他的穴道,他也逃不掉的!”说罢,伸过手去,解开了方貂被点住的穴道。   穴道才刚一解开,方貂抡起拳头朝着楚平挥了过来,楚平避开他的拳头,伸出两指,朝着他肩部这么奋力一击,只听“啊呀”地一声惨叫,方貂登时栽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水伶玉见状,不禁惊奇地叫道:“呀!楚平哥,他,他这是怎么啦?”   楚平笑了笑,说道:“还能怎么了?胳膊脱臼了呗!”   水伶玉兴奋地笑道:“哇噻,楚平哥,你真是太棒了你!”   方貂勉强地坐起身来,奋力地将胳膊恢复原状,怒视着楚平,高声喝道:“楚平,我看你也就会耍这么点儿小伎俩,有种地话,你直接杀了我啊?”   见他如此叫嚣,楚平只觉怒气直涌心头,怒声喝道:“你以为我不敢啊?狗狼养的,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竟还如此嚣张,我这就宰了你!”说着,迅速拔剑在手。   “休要杀他!”及时赶来的县衙官差,迅速上前拦住楚平,说道:“少侠请息怒,请不要伤害他的性命,我们还要从他口中,套问出破除蟠龙山机关陷阱的方法呢?”   楚平收剑回鞘,施礼道:“官差大人所言极是!是在下一时冲动,行事太过鲁莽了,还请大人恕罪!”   “好说,好说!”遂喝道:“来人!速将贼人方氏兄弟戴上刑具,押回县衙!”   “是!”六七位衙役迅速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方氏兄弟给锁拷好了,押着二贼直接回到衙门去了。楚平、水伶玉二人受县衙捕头的邀请,也随着一起前往县衙,一路上,方貂仍旧谩骂不止,楚平却根本不会再去理会他的。押走了二贼人,福同客栈的掌柜的、店小二,以及诸位做工的伙计,无不兴奋地欢呼雀跃起来,犹如过年一般高兴。   来到县衙,众官差将方氏兄弟打跪在堂上,县太爷落了座,喊过堂威,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人方貂、方强,你兄弟二人聚众占山为匪,平日里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滋扰百姓,无恶不作!更兼设下重重机关陷阱,公然对抗官府,坑杀我奉康县衙官兵百余人,如此胆大妄为,简直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如今既已被擒,可还有话说?”   方貂狂妄地叫嚣道:“狗官!我兄弟二人又不是被你给擒住的,你他娘的逞什么威风呀你!若不是这姓楚的王八羔子好多管闲事,就凭你手底下这些废物脓包,又岂能擒得住你方爷爷我?我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罢!”   “大胆!”县太爷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好你个大胆的贼人方貂啊,如今落得这步田地,竟还敢如此张狂,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呐!速将贼人方貂拖下堂去,重打四十大板!”   “是!”两名衙差迅速上前执行,只闻听方貂被打得惨叫连连,咒骂不止。   施杖完毕,复将方貂拖到堂前,只见他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直教人不敢直视过去。   县太爷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人方貂,事到如今,可愿招出破除蟠龙山机关陷阱的方法来?如若仍不肯招,本县定教人再责打你四十大板!方貂,还不快招!”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   “速招!速招!”堂下众衙役齐敲棍喝道。   方貂奋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坐在堂上的县太爷,吃力地喝道:“狗官,就算是被你给打死了,你方爷爷我,也绝对不会说的,谅你们这帮孙子,也无法攻上山去的!”   县太爷猛拍惊堂木,怒声喝道:“可恶!你这贼人竟如此惫赖,本县就再赏你四十大板,看你是招还是不招!来人”   话未说出口,楚平迅速上前阻拦道:“且慢!启禀大人,贼人方貂自知死罪难逃,恐怕县令大人你就是将他打死了,他也决不会招的。不如大人暂息雷霆之怒,由在下来劝解他一番,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县太爷点了点头,笑道:“也好!如此,就有劳楚少侠啦!”   楚平向上作揖道:“不敢!在下先谢过大人了!”遂俯身来到方貂近前,说道:“方寨主,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我呸!”方貂怒喝道:“楚平,你休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只要你不多管闲事,谅他们这些废物点心,又能拿我飞云寨怎么样?”   楚平一把揪起方貂来,怒声喝道:“方貂,你别他娘的不识好歹,我之所以劝你把破除机关陷阱的方法给招出来,却也是为了你好。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死了之后,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妻儿老小又要靠谁去照顾?难道你就不怕你手下的那些喽啰兵,会对她们心怀不轨吗?”   方貂怒声喝道:“楚平,你他娘的休要挑拨离间,我手底下的弟兄,个个对我忠心耿耿,他们绝对不会妄生歹念的,你就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楚平愤怒不已,喝道:“好你个方貂,看来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呐!那好罢!本来我还打算,如果你肯说出来的话,我还可以替你向县太爷求求情,求他老人家网开一面,放过你方家老小的。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好呀!我即刻御剑飞往飞云寨,将你一家老小,连同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兄们,通通斩尽杀绝,到那时,你可别后悔!”   闻听此言,方貂登时服软了,说道:“且慢!楚平,如果我说出来,你当真可以保证,饶我妻儿不死吗?”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说道:“贼人方貂,本县向你保证,如果你肯将破除机关陷阱的方法说出来,本县一定会从轻发落你的妻儿的,毕竟她们,并未曾作下什么罪恶,本县又怎好将她们一并处死呢?”   方貂听罢,心中惊喜若狂,连连叩首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如此,罪民愿招!”   县太爷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衙役,速取纸笔来,上前记录下破除机关的法门!”   “遵命!”   方貂将如何绕过尖刀坑、如何穿过鱼网阵、如何破除箭弩阵、如何透过烈焰墙、如何翻过荆棘岭、如何踏过翻板桥的方法,一一讲述了出来,衙役将这些详细地记录下来,呈递到县太爷的桌案上,县太爷仔细地瞧了瞧,欣慰地笑了起来,先命人将方氏兄弟寄了监,令县衙捕头挑选出五十名精明干练的衙役,手持破阵图纸,火速赶来蟠龙山飞云寨,捉拿众贼人归案,一举荡平匪寨,众人受命而去。   其间破阵拿贼的贝体情节,在此不再过多赘述,且说众衙役受命去后,县太爷向楚平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并命人前往账房,取出三百两纹银,赏赐予楚平。   楚平本不想收,怎奈县太爷执意犒赏,楚平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赏银,叩谢县太爷的赏银之恩,携同水伶玉离开了县衙,返回到福同客栈。   待至天黑时分,受命前往蟠龙山飞云寨,拿贼平寨的众位官差,终于押着连同方家老小在内,共计五十四名贼人,返回到县衙,县太爷将众贼人一并寄了监,择日宣判定罪!至此,飞云寨的匪患彻底清除,奉康县的全体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楚平的侠义之举更是称赞不已!   却说方貂之妻游氏,于狱中见到自己的丈夫,向他哭诉道:“官差赶来寨前,向我等言明你已被官府擒获,不想你那好兄弟单迁,竟然生出不轨之心,命人紧闭寨门,抗拒官兵,并扬言欲取代你做飞云寨的寨主。而且他”   “他还怎样?”方貂问道。   “他竟然还闯入到我房间里来,欲对我图谋不轨。幸赖三叔曲杰心存忠义,闯入门来一刀杀死单迁,这才保全住妾身的名节。   随后,三叔令人打开了寨门,率众向官兵请降,拜求官差老爷善待于我母女二人,不想他自己,竟然挥刀自刎而死!”言罢,掩面哭泣不止。   方貂闻听此言,心里颇受震憾,一来佩服楚平有先见之明,二来感念三弟曲杰的忠义,三来么,自是恼恨单迁的卑鄙无耻,背信弃义。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叙话不止。   翌日,县太爷升堂宣判定罪,方氏兄弟,并飞云寨各分寨头目贺同、田力士、孙强、马赛飞、何小蹇、冉由亭、殷天郊等七人,一律定为斩立决,其佘贼人,有的寄监服刑,有的外地流放,有的卖身为奴,也有的被定了绞监候。至于方貂之妻女,则命人护送返还原籍妥善安置,盖不追究其罪责。   总之一句话,县太爷俱凭众贼人所犯罪恶之轻重,依次定罪判刑,丝亳没有冤枉之处,甚是公道无私。   待到奉康县事了,楚平、水伶玉二人便携手离开了此地,继续赶路前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57章 解救假僧   离开奉康县之后,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夜宿晓行,饥餐渴饮,无拘无束地,倒也逍遥快活。   行不过数日,这日天交午时分,二人来到滦凤县地界。此时已过饭点,二人只觉腹中饥渴难耐,于是携手进入一家小吃店里。   来到桌前,楚平朝柜台前吩咐道:“小二,请替我二人备些酒菜送过来充充饥!”   “嗳!好的,客官稍待!酒菜马上便好!”跑堂官呦呵道,转身前去准备。   工夫不大,酒菜备好,杯盘碗碟罗列齐备,跑堂官点头哈腰道:“二位客官,酒菜均已上齐,请慢用!”言罢,转身离去。   二人挨身并肩坐了下来,一面谈笑,一面进食,随性惬意,好不尽兴。   饮酒兴致正酣,忽然瞧见三个和尚,由外间走进店里来,瞧这三个僧人,好生怪异:   只见其中两个,膀大腰圆,气势汹汹,脸生横肉,模样甚是凶恶,让人瞧后好生心悸。再瞧另一个,倒是生得面目清秀,颇有几分善相,只是眼光娇弱堪怜,令人不免心生同情。   三个和尚挑选了脚落处的一张桌子,依次落了座,其中一恶僧,朝里间喝道:“呔!店家,速端来白面馍十枚,新煮的好肉食三斤,外搭一壶上好的花雕,要快!”   “嗳!好嘞!请稍候!”跑堂官应声道,忍不住撇了僧人一眼,轻声嘀咕道:“怪哉?这年头,和尚居然也喝起酒、吃起肉来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来不及多想,转身前去准备。   水伶玉悄悄凑到楚平的耳边,轻声道:“楚平哥,据我所知,僧侣不是已戒了五荤三厌的么?你瞧这仨和尚,咋还喝酒吃肉啊?莫非,他们全都是冒牌的秃子?”   楚平饮了一口酒,轻声道:“或许罢!这仨人,自打一进店门起,我就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们哪里带有半点儿佛子的清修之相啊?分明就是不良之辈!”   水伶玉笑道:“搞不好啊,他们全都是绿林中的强寇也说不定呐?若果真如此,楚平哥你,可又有得忙喽!”   楚平伸过手去,轻轻地抹了下水伶玉的小瑶鼻,微微一笑,说道:“好了,伶玉,尽管吃自己的饭便是了,管那么多闲事儿干啥,不累呀?”   水伶玉香腮略显淡红,羞涩地笑了笑,悄悄坐下身来,埋头吃饭。一面吃饭,眼睛的佘光,忍不住一直撇向那仨人。   不多时,伙计替三僧将饭食备好,端上桌来,杯盘碗碟依次罗列整齐,二凶僧码放三只酒杯在桌前,执过酒壶来,三杯尽皆斟满,将其中一只酒杯,端放到那人的跟前去,喝道:“喂!快喝吧!若是渴死了你,洒家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那人既不喝酒,也不说话,但见他面露难堪之色,一个劲儿地打手势,嘴巴不停地张合着,压根儿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水伶玉将这一切尽数瞧在眼里,暗忖道:“奇怪?难不成那人是哑巴?”细瞧之下,见他模样甚是焦急,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且说水伶玉正在瞧看三人之际,楚平早已发觉,冲着水伶玉微微一笑,说道:“伶玉,看啥呢?难道你还对他三人充满了好奇不成?”   水伶玉用手一指那手打哑语的僧人,说道:“楚平哥,不知怎么搞得,我总感觉那个和尚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楚平顺着水伶玉手指的方向瞧过去,见他虽是僧人模样,可面目表情和体态举止上又有些说不通,细细端瞧,不禁惊呼道:“不好!她不是和尚,而是一妇人!”   “什么?”水伶玉不胜诧异,惊叹道:“楚平哥你说什么?你说她是女的?”   “不错!”楚平毅然决然地喝道:“她正是女子!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俩恶僧,定是诱拐良家妇女的恶棍淫僧。”“噌”地站起身来,执剑在手,朝着二凶僧桌前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跟前,一掷剑,断喝道:“呔!好两个大胆的淫僧,光天化日的,竟敢拐骗良家妇女,未免也太目无法纪了罢!如来清静之尊,佛子清修之名,岂容你这二贼肆意玷污!”   二恶僧见楚平突然来到跟前发难,先是一愣,面面相觑地互相瞧了对方一眼,也不恼火,故作镇定,狡辩道:“这位少侠,想必你是误会了,我仨人俱是正儿八经的佛门弟子,又岂来得诱拐良家妇女之说?”   “是啊!我等俱是吃斋念佛之辈,绝非歹人呐!”一僧诡辨道。   “吃斋念佛?我想是喝酒吃肉还差不多吧?”水伶玉走上前来,讽刺道。   二凶僧见到水伶玉生得花容月貌,心中不免浮动,两眼直放光,慑于楚平的威慑力,却又不敢放肆,吱唔道:“二位莫要误会,我二人也是一时糊涂,误犯口欲之戒,请二位勿怪,勿怪!”   “你二位误犯口欲之戒?如此说来,她与你等不是一起的喽?”水伶玉指了指妇人笑道。   二恶僧登时语塞,勉强笑了笑道:“哦!不对!是我三人,是我三人!”   水伶玉连连摆手道:“行啦!别再装了,你看看她这里是什么吧?”说着,用手指了指妇人的耳垂处。恶僧一瞧,却是耳朵眼,忙里出错,一时大意,竟把这一点给疏忽了。   二贼人见到已被人识破端详,再也无法遮掩,“噌”地起身,跳出圈外,面露凶相,恶狠狠地喝道:“呔!从哪里跑来的后辈?如此这般不知爱惜自己的性命,居然敢跑到这儿来管大爷的闲事!找死!”“嗖”地一声,一僧从怀中掏出一束三楞梅花钢刺来,另一恶僧则从后腰间掏出一对短刀来,朝着楚平跟前猛扑过来。   楚平不免一惊,迅速拔剑在手,护在水伶玉的跟前,冷静地说道:“伶玉,你速带那妇人找一安全的所在,躲藏起来!这俩恶贼,交由我来对付好了!”   “好!”水伶玉应声道:“楚平哥你可要当心点。”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挺剑上前,苦斗二贼。水伶玉搀扶起妇人,朝着后厨走去。一恶僧见状,欲绕过楚平,追回妇人,楚平岂肯放他过去,一脚将凳子朝他面前踢飞了过去。   恶僧眼尖,早已瞧见,向后仰面闪过,方欲起身,却不料楚平早已奔到跟前,一抬脚正中腹部,“噗通”、“哎呦”地一声,贼人瞬间朝后仰栽下去。   见到同伴被踢翻倒地,另一恶僧顿觉怒气直冲天灵,“哇呀呀”怒吼一声,挥舞手中双刀,直取楚平中路,楚平纵身跃至贼人身后,一脚踹到后颈部,“噗通”一声扑倒在地,远远躲在一旁的伙计,见到楚平出手惩戒恶僧,忍不住连连拍手叫好。   贼人被打,顿觉怒火中烧,脸面无光,“咕噜”一声,从地上跃将起来,挺刺向前,楚平将钢刺闪过,持剑锁住贼人手腕,肘部猛击贼人手臂,贼人“哎呦”尖叫一声,梅花钢刺“叮当”落地,楚平顺势向后踏脚,绊住贼人根部,跨步猛地一撞,贼人“噗通”一声,载倒在地上,难以站起身来。楚平缓缓走了过去,轻蔑地笑道:“小子,快点儿的,再起来呀!”   正在这时,楚平只感觉身后杀气阵阵袭来,转身一瞧,只见贼人双手持刀,犹如“劈风斩浪”一般,朝着自己奔袭过来,楚平不免一惊,连连后退数步,持剑格住攻势,“嗖”地由贼人头顶窜闪过去,不忍用剑伤他性命,只是一脚踢向贼人后腰,贼人一个趔趄,栽倒地上   双方苦斗二十余合,两位恶僧非但未能伤到楚平分毫,自己反倒早已是仿痕累累,气力不济。二贼自知不敌楚平,喝道:“风紧!扯呼!”起身争相逃出门去。   楚平岂肯放他们走,使了个瞬间移形,拦住二贼去路,一记旋风脚直踢面门,“噗通”、“噗通”,二贼悉数栽倒在地,嘴角不停地淌下血来。   纵使如此,仍不罢休。恶僧使了一记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正欲上前拼命,却被楚平抢先一步,上前封住穴道,“叮当”一声响,手中凶器脱手落地,全身动弹不得。恶僧眉头一皱,怒视着楚平,喝道:“姓楚的,你小子果然是咱绿林道上的克星,今儿个咱爷们栽在你的手里,也认了。有种的,给爷爷我来个痛快的,免得教爷爷活受罪!”   楚平收剑回鞘,笑道:“怎么?不再装了,终于肯承认自己是绿林草寇了?”喝道:“畜生,自打你俩一进门起,我就知道你俩不是什么好鸟,不想果真不假!说,那位妇人,究竟何人?为何将她假扮成了僧人模样?你这俩贼撮鸟,究竟意欲何为?”   “我呸!”贼人怒声骂道:“楚平,别他娘的磨磨叽叽的,快点动手,杀了我们,十八年后,爷爷又是一条好汉,快点动手啊!”   见贼人态度强硬得很,楚平顿觉气冲斗牛,咬碎钢牙,指骨“咯咯”直作响,正欲发作,却不料方才店里动静太大,早已惊动了巡街的官差,快步走进店里来,阻拦道:“少侠且慢动手!”   楚平见到县衙官差到来,强压住心头怒火,作揖道:“在下一时激愤,行止太过鲁莽,还望官爷恕罪!”   “好说,好说!”为首的办差官剑眉横竖,喝道:“来人!速将这俩假冒的贼秃带回衙门,交由县太爷处置!”   “是!”官差迅速上前,“叮叮当当”,镣铐加身,将二贼人锁铐停当,径直押回衙门里去了。为首的办差官朝楚平施了一礼,笑道:“久闻楚少侠之名,不想今日,有缘得见尊容,实在是三生有幸。楚少侠,在下李封,正是滦凤县衙的捕头,奉县令大人钧命,四处寻访这二贼下落,不想竟被楚少侠擒获。只是不知,楚少侠可曾见到二贼拐带一位妇人?”   “哦!这”楚平吱唔不语。   “在这里!”话音未息,只见水伶玉搀扶妇人来到跟前,笑道:“官爷,这位便是俩贼秃拐带出来的妇人,只是不知,她是何人?”水伶玉好奇地问道。   李捕头笑了笑道:“不瞒二位,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她正是前日来到县衙报案的,裴相公的发妻,孙月如孙夫人!”   妇人一听,激劲不已,唔唔吖吖地想要说话,却压根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只是一个劲儿不停地打手势。李捕头见状,颇为疑惑:“她,她这是怎么了?”   楚平笑道:“捕头大人勿忧,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孙夫人定是被贼人给封住了哑穴。”冲着孙月如施礼道:“孙夫人,在下情非得已,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孙夫人见谅!”将真气凝聚指尖,朝着孙月如颌下轻轻一点,穴道立解。孙月如颤声道:“官爷,不知我家相公现在何处?他可还好?”   李封安慰道:“孙夫人勿忧,尊夫来县衙报案之时,确实受伤不轻,不过还好,经过县医的一番精心诊治,如今已无生命之忧,眼下正在后衙厢房养伤。孙夫人,请随我来吧?”   闻听佳讯,孙月如自是激动不已,连连道谢不止。连同楚平、水伶玉一起,三人均被李封请回衙门里去。店里的伙计争相议论纷纷,惊叹不止。   回到滦凤县衙,在李封的引领之下,孙月如径直来到后衙与丈夫团聚,夫妻二人刚刚经历过一番生死劫难,如今终得重聚,自是各诉衷肠,难舍难分,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楚平、水伶玉二人来见县太爷,方才了解到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原来,裴家夫妻本是滦凤县赤坨沟地地道道的农户,小两口相亲相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曾想突然天降横祸,几乎害得夫妻俩阴阳两隔。   这天傍晚时分,天下滂泼大雨,有两个自称是来自五云岭伏龙寺的游方僧人,来到裴家避雨借宿,夫妻二人心善,见他二人可怜,不忍拒绝。   哪曾料到,二贼见孙月如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竟然心生不良,趁裴相公未曾防备,突然发势,裴相公不幸背后中刀,扑倒在地,昏迷不醒。贼人仍不罢手,对倒地的裴相公欲下死手,孙月如苦苦哀求,饶过丈夫性命,任凭二贼处置。二贼眉开眼笑,就此罢手。   孙月如遭受到非人的折磨,贼人仍不甘休,竟将她强行剃去乌丝,假扮作僧人模样,强带出村,随行在二贼左右。   裴相公侥幸未死,醒过来之后,找寻不见爱妻,心痛如绞,勉强挣扎,徒步赶来二十里外的县衙报案。   孙月如遭受到如此奇耻大辱,早已心如死灰,曾几度寻死,均未得逞,不想这日,被二贼带到滦凤县城,竟会被楚平二人识破了机关,方才得以逃脱魔掌。   楚、水二人闻悉,心中气愤不已,恨不得将二贼生吞活剥。县太爷捋须一笑,说道:“二位勿恼,本县即刻升堂,发落贼人!”   大堂之上,也未用刑,二贼对于自己的恶行供认不讳,只求速死。县太爷掷签判决:   二贼即刻押卦市曹,斩首示众。   事毕,孙月如叩谢县太爷主持公道,叩谢楚平、水伶玉的搭救之情。然自知身已遭污,只觉愧对丈夫,羞于在世为人,竟欲寻死。裴相公奋力阻拦,宽慰道:“娘子休行拙志,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何必如此!娘子若死,那我定会紧随娘子而去,届时,你我黄泉路上,再作夫妻罢!”   间听丈夫言语,孙月如心中激动不已,顿时落泪涟涟,不顾及在场的众人,忍不住一头扎到丈夫怀抱里,失声痛哭。县太爷缓缓走下堂来,来到二人面前,宽慰道:“二位经历此番大难,本县深感惋惜。然老天见怜,罪魁元凶既已伏诛,贤伉俪得以重聚,自当好好珍惜才是,休要再行愚径。”遂喝道:“来人!速去账房取银五百两,赠与裴家夫妇,以作抚恤!”   夫妻二人收泪相视而笑,齐叩首:“叩谢县宰恩情!”领银回家度日,互敬如初,自不必提!   滦凤县事了,楚平、水伶玉二人同县太爷道过别,离开县衙,来到街上,由于天色已晚,夜路难行,二人投宿客栈,明早再行。   翌日天明,楚平同掌柜的会过房钱、饭钱,二人携手赶路。离开滦凤县城才不过数里之遥,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发生了一棕诧异之事。   不知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58章 湣水河怪   离开滦凤县城不过数里之遥,远远瞧见前方有一条河流,在河堤上,乌泱乌泱的一群人,正拥挤在一处,跷首观望着什么,似乎有十分的热闹可以观瞧。   见到这番景象,路是走不成了,水伶玉好奇心颇重,见到有热闹可以瞧,脚下早已迈不开步子,拉住楚平的手,一个劲儿地朝前凑了过去。楚平无可奈何,只得依从于她,不曾想却歪打正着,替这一方百姓解决了天大的麻烦,事情具体如何,且看下面详细表述:   来到人前,瞧见河岸边搭起了一座神台,有一约摸五六十岁年纪的巫婆,身披一件紫黑色风衣,额前束起一缕金丝带,头罩鹅黄绢帕,一头花白的头发,如海藻般倾泻下来,后发遮颈,前发齐眉,脸上涂抹的一塌湖涂,犹如戏台上的大花脸一般,模样甚是乖张。   只见女巫手持一柄三尺来长的桃木剑,站立神台之上,用剑尖点蘸清水,沾起摆放于桌案上的一帖淡黄色珠砂符纸,取过火烛,焚于桌案前,口中“呜呀呜呀”地,念动连她自己也压根听不懂的咒语,手脚还不停地上下舞动起来,犹如浑身痉挛一般,惹得众人心中直想发笑,却又不敢轻易地笑出声来。   见到这种可笑的景像,水伶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楚平哥,你瞧瞧那老巫婆,张牙舞爪的,好滑稽呦!”   “是啊!”楚平微微一笑道:“老巫婆子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糊弄人,着实可恶!”   “哼!真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她一脚踹下台来,也好让她当众出出丑!”水伶玉小嘴一撅,嘟囔道。   听到他二人在此胡言乱语,一位老汉心中顿时恼怒,回转过头来,冲着他俩斥责道:“好个无知的后生,竟敢在此出言不逊,亵渎神明,真是好生大胆!快点儿离开这里,别妨碍我们请神捉怪!”   楚平并不恼怒,朝老者施了一礼,说道:“老伯勿要怪罪,只因我二人实不知此处究竟发生何事,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如有莽撞开罪之处,还请老伯见谅!”   见到楚平诚心认错,老汉心头怒气稍解,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知者不罪,老人家就不与你计较了。”   楚平施礼道:“多谢老伯宽容。只是不知,诸位拜请神婆,在此祭坛作法,究竟所为何来?烦请老伯告知一二!”   “咳!一言难尽呐!”老者叹道:“只因数月之前,在我们这条湣水河里,莫名地多出了一条水怪来,时常出没水中,伤及水上的行船人。先是华家弟兄在此遭害,尸骨无存,后有李家爷们在此翻船,虽然侥幸逃得性命,却丢失了大批的货物,损失惨重。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又有不少的商船,接连遭到河怪的袭击,虽侥幸未伤及人命,财物倒也损失了不少。村里人为此担惊受怕的,再也不敢冒然在此行船呐!   可是我们这一带的人家,大多都是靠做水上营生过活的,不出船,难道喝西北风去啊?   故而大家伙凑在一块儿,好好地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大家伙集资,拜请神婆尤氏,在此祭祀一二,希望湣水河神能够大显神通,驱除水中的精怪,也好让我们村里的人,能够恢复以往正常的生活!”   “咳!”水伶玉忍不住嘲笑道:“不请有本事的壮士捕捉妖怪,反倒拜求起什么神灵来了,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够无知的!”   “你”气得老者直打哆嗦,指着水伶玉喝道:“你这丫头,也太放肆了。小心被河怪听到风声,可饶不了你的。”   水伶玉不以为然,双手掐腰,笑道:“那样正好!它若敢来,我的楚平哥,一定不会放过它的。”   老者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直摇头,叹道:“咳!无知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回过头去,再也不理会于她。   水伶玉悄悄凑到楚平的耳边,笑道:“楚平哥,你不妨大展神通,替他们捉住河怪呗!也好教这帮家伙知道知道,谁才是有真本事的。”   楚平忍不住直想笑,说道:“伶玉,休要抬举我了!我也是人,而不是神,又岂能斗得过妖怪。好了,别再耽搁了,还是赶路要紧。”拉着水伶玉离开了这里。   见楚平“怯懦”,水伶玉眨了眨眼睛,心生一计,故使激将法,叹道:“哎呀!真是想不到呀,想不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大侠,竟也会有害怕退缩的时候,真教人难以置信呐!”   “谁说我怕了?”楚平抹不开面子,明知是激他,却仍旧坚持道:“伶玉,你瞧好罢,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楚平绝对不是孬种。”   “那就好!”水伶玉笑道:“不过楚平哥,你可一定要当心,咱不必鲁莽行事,还是先搞清楚河怪的底细再说!”   “好!”楚平笑道:“伶玉,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那我哪儿知道哇!”水伶玉眉头微皱,颇感为难,轻声嘟囔道:“楚平哥,咱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呗!只不过嘛”   “只不过怎样?”楚平问道。   水伶玉说道:“我总感觉,湣水河怪这件事情殊不简单,搞不好呀,是有人从背后搞鬼也说不定呢!”   “伶玉,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河怪?”楚平大胆猜测道。   “不错!”水伶玉将手一拍,说道:“楚平哥你试想一下,河怪伤人倒也合乎常理,可是,河怪也缺钱花吗?”   “是啊!”楚平恍悟道:“河怪袭击商船,只夺财物,却不轻易伤人性命,的确有悖常理。看来河怪并非真怪,而是有人在搞怪。既是如此,那我非得揭穿这厮的鬼把戏不可。”   “那我们不妨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吧?”水伶玉笑道。   “好!”楚平捏了捏水伶玉的脸蛋,笑道:“也好教我的伶玉歇歇脚。”   水伶玉颇不服气,双手掐腰,小嘴一撅,嘟囔道:“哼!谁说人家累了?我水伶玉才没那么娇气的呢!”   “好!不娇气,不娇气!”楚平笑道:“伶玉,若想拿住假冒水怪的人,恐怕凭我一人之力是办不到的,非得找人帮忙不可!”   “为何?”水伶玉问道。   楚平面露难色,挠了挠头,羞愧地说道:“因为,因为我不会水呀!”   听闻这话,水伶玉忍不住笑了起来,笑道:“我倒险些忘了,我的楚平哥,是只旱鸭子。我虽水性不差,却不懂功夫,压根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楚平双手扶住水伶玉的香肩,说道:“放心,我才舍不得教我的伶玉涉险呢!我打算请村长帮忙。走,咱这就找村长去!”   “好!”二人携手前往村长家。朝村里人打听一番,来到村长家的门首前,只有村长夫人在家。弄清楚二人的来意,村长夫人连连摇头道:“二位虽是好心,然而此事太过于凶险,小妇人料定,我夫君断难答应,二位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免得惹出祸事来!”   楚平说道:“大嫂不必担心,在下若无十分把握,断然不会逞强的。在下以为,湣水河怪之事,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故弄玄虚,并非是真有妖怪作祟。”   村长夫人颇感为难,勉强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请二位先进屋里来,待我夫君回家来后,再与他商量不迟!”   “多谢!”携手进屋。   进入到里屋,楚、水二人依次落了座,村长夫人替他二人端上茶来,拢腿坐于对面,笑道:“小妇人看二位年纪虽轻,倒是生就一副热心肠,勇于担当,当真是难得!”   楚平颇感羞涩,笑了笑,说道:“大嫂谬赞了!江湖中人,见到心怀不良之辈,假借手段,恣意妄为,又岂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佩服,佩服!”   闲聊多时,村长走进家门,听到屋内有人声,轻轻咳嗽一声,高喝道:“喂!孩儿他娘,咱家中是不是来客人了?”   村长夫人连忙应声:“是咧,娃子他爹。咱家方才来了一男一女俩年轻人,说是专门来找你的,我特意替你将他二位让进屋里来,专门等你回来商量事情的。”   “那好!让我来瞧瞧,到底是啥样子的人儿找我。”村长走进屋来,瞧了眼楚平与水伶玉,并不认识,心中好生疑惑,问道:“不是我说,你们是”   楚平上前施了一礼,说道:“村长,在下乃是天山派弟子,姓楚名平,因湣水河怪之事,特意来找村长帮忙的,未及知会一声,冒昧前来打扰,多有不周,还请村长见谅!”   “哦!原来是来自天山的侠客,快,快请坐!”   “多谢!”   几人分宾主落座,村长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手一拍腿,叹息不止:“咳!少侠有所不知,我仃村前的这条湣水河,以前倒是平静的很,不曾想数月之前,突然冒出一条河怪来,先是生吞了华家弟兄不说,最近这段时日以来,又多次逞凶伤人,打翻船只,搞得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人心惶惶的,有谁还敢轻易靠近河岸去啊?”   楚平、水伶玉二人面面相觑互瞧了对方一眼,水伶玉开口问道:“村长,不知有谁可曾清楚的见到过,河怪到底长成啥样子没?”   村长一愣,说道:“那倒没有。只是听那些侥幸逃得性命回来的人讲,河怪来袭船的时候,曾亲耳听到过,水里有东西呕呕地乱叫唤,那叫声,甚是吼人呐!紧接着,河水翻腾的厉害,晃动得人根本无法站稳脚跟,撑船的人压根控制不住船浆,吓得全都跳船逃走了。有些大胆的人儿,也曾回过头去见识过,说的确有像鲨鱼一样的,浑身通绿的怪物露出水面来,只是一眨抹眼的工夫,整只船就沉底了。哎呦,真是吓死个人喽!”   “请问村长,那河怪可曾追赶过人?”水伶玉问道。   村长摇头道:“没发生过。人跳船逃生之后,河怪只是翻船,并不曾追赶人。”   听闻这话,水伶玉更加坚信是有人冒充河怪劫船取财,问道:“不知那华家弟兄死时,可曾有人亲眼见到过,他们的确是被河怪给吃了么?”   “那还能有假!”村长说道:“当时有不少人亲眼瞧见过,华家弟兄撑船回来时,船刚行至河中央,水面上突然泛起了大漩涡,把船瞬间给吞没了,紧接着,水面上就泛起了一大片血红色,弟兄俩谁也没能活着回来。咳!可惜了这弟兄俩,年纪轻轻的,均还没成家,就这样死掉了,着实可惜!”   “那这河怪,为什么只吃他们两个,却不吃其他人呢?莫非河怪与他俩有仇不成?”水伶玉笑道。   “谁教他俩死心眼,舍命不舍财呢!河怪来了,居然还不跳船逃走,活该被河怪给吃掉的。”村长说道。   楚平一听,不免有些动摇,冲着水伶玉说道:“伶玉,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湣水河中,当真有妖怪不成?”   水伶玉微微一笑道:“楚平哥你放心,要想知道湣水河里到底有没有妖怪,只需找到华家弟兄俩人便见分晓。”   村长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姑娘真会说笑,华家弟兄都教河怪给吃掉了,连骨头渣都没有留下,上哪儿找去呀?”   “上他家!”水伶玉笑道。   村长笑道:“瞧这丫头,越说越离谱了。人都死了,华家的院子早已荒废,去那儿还能找出啥来?”   楚平知道水伶玉鬼主意多,对村长说道:“不劳村长多心,敢问村长一句,华家弟兄,生前究竟居于何处?”   “村东头第二处院落,便是华家弟兄的住宅。怎么?难道二位非去不可?”村长问道。   “不错!”水伶玉笑道:“反正闲来无事,权当去那里踏青呗!”   村长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二位执意要去,那就随二位的便罢!只是回来的时候,可别太晚喽,咱村里的人,习惯早歇,到时候,别把二位关在门外头,那可就有些对不住喽!”   “放心,村长!我二人一定会早些回来的。”楚平说道。   及至晚间,用过晚餐,二人携手前往华家,待到瞧不见了二人的身影,村长夫妇相视而笑,说道:“这小两口,真是一对儿死心眼。”说笑一番,转身回屋。   来到华家门前,见到院门紧闭,锁头早已是锈迹斑斑,院落里长满了蒿草,看样子华家的确是许久无人居住。   水伶玉仍不死心,冲着楚平说道:“楚平哥,咱不妨到屋里瞧瞧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好!”楚平抱住水伶玉的腰,一运劲,二人跃入院中,推开屋门进入屋里,眼前一片漆黑,压根瞧不见一丁点儿的光亮。取过千里火来照亮,摸索前行。   不多时,来到内室,见到紧挨着墙壁处,摆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些许的残留物,仔细一瞧,竟是些鸡骨头、鱼刺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两只空酒坛子,瞧见这些,水伶玉兴奋不已:“楚平哥,这宅子若果真无人居住,那这些东西又该作何解释?”   来到柜台前,用手轻轻一抹桌面,并无灰尘,更加坚信,这屋子里的确有人居住。楚平感到困惑不解:“真是怪事!院子外头荒凉的厉害,屋子里却收舍得这般利落,莫非真得有人居住在这里?”   且说楚平正在狐疑,突然瞧见屋外有人影晃动,顿觉一惊,迅速抬脚追出屋去,借着明亮的月色,果然瞧见前方有人,加快脚步朝前直追了过去。   渐渐地,追得近了些,楚平猛地一纵身,挡在那人的身前,喝道:“呔!你是何人?夜入华家,究竟所为何来?”   “唉呀!”眼前人反笑道:“你这人好生惫懒,明明是你私入我家好不好,如今反倒反过来质问我。呔!我来问你,你是何人?未经过我的允许,为何私自进入我家?东翻西找的,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莫非,你是想偷东西不成?”   楚平不免一愣,笑道:“哦!原来尊驾便是华府的主人。兄台,我来问你,不知你是华家弟兄俩中的哪一个,是华老大呢,还是华老二呀?”   此人一愣,情知事泄,拔腿便跑。楚平岂肯放他逃走,抬脚直追过去,三两步便赶超到跟前,一回手,揪住他的衣领,喝道:“小子,为何假冒水怪,劫船伤人?还有,究竟受何人指使,同谋又是谁?快说!如果不老实交待,小心我立刻结果了你!”言罢,拔剑便砍。   “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若要知晓湣水河怪真相究竟为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59章 怒杀水贼   此人被捉,难以脱身,只得将有关于湣水河怪的真相和盘托出:   “小人华福禄,排行老二,小人的哥哥姓华名福安。只因数月之前,我兄弟二人与同伴小何,进城置办货物,途经黑水湖时,不幸被盘踞在螺蛳岛的水贼给劫上岛去,贼首郑寿郑大爷本欲杀死我三人,霸占船上的财物。幸得二寨主蒋爷格外开恩,饶过我三人性命,只不过,他却提出一个要求来,那就是,要我们听从他的安排,帮助他在湣水河劫取往来商船的财物。   好汉爷,我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求求好汉爷高抬贵手,你就放过我罢!”   “原来是这样!”楚平顿觉气冲斗牛,怒声喝道:“哼!无胆鼠辈,男子汉大丈夫,为人处事应该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头可断,血可流,志气不能丢,岂可贪生怕死,向邪恶势力低头,做出此等昧良心的事情来。小子,你真该死!”说罢,便欲下手。   “别!好汉饶命啊!你若是杀了我,便等同是杀了全村的人呐!”华福禄乞饶道。   “放屁!”楚平喝道:“姓华的,我明明只杀你一个,何来杀全村人之说?这分明是你贪生怕死,所道出来的诡辩之词!也罢,在你临死之前,我不妨就给你一个争辩的机会,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如若说不通,我立马结果了你。说!到底是何缘由?”   “是!我说,我说!”华福禄说道:“好汉爷,小人此番潜回家里来,只是为了拿回潜水的衣靠,不曾想,竟会碰上好汉爷您。临来时,郑大爷曾吩咐小人,务必要取回衣靠,只在这几日间,需同兄长、同伴小何,还有岛上的几名水手,再次扮作水怪,劫取商船。如若不能成功,他便要杀死我兄弟二人,连同小何,随后,郑、蒋二位寨主,便会率众进村抢粮的,这帮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好汉爷,只因小人的兄长还在他们手中为质,我不得不听从哇!还望好汉爷发发慈悲,饶过我的性命!”   “那郑贼,为何要这样做?说!”楚平喝道。   华福禄颤声道:“只因只因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官府剿匪动作频频,使得螺蛳岛上,断了东西南三条旱路上的财路,岛上的粮食供给出现了困难,所以,必须尽快由水路上得到补充,否则的话,岛上的三十几名匪寇,将会被活活饿死的。如若实在抢不到粮,他们便会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到那时,我隐香村的全体村民,可就要遭殃了。   好汉爷,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掺杂半句谎言,如果有假,我华福禄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哼!不走正道,饿死也是活该!”楚平喝道:“姓华的,我来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瞧好汉爷说的,小人当然是想活啦!不知好汉爷,究竟有何要吩咐小人去做的?”   “那好!想活也容易!”楚平收剑回鞘,对他说道:“你且随我回到你家中,取回衣靠,然后立马滚回到螺蛳岛去。   回去之后,务必告诉郑贼一句话,就说你来到村里来,打探到一件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后日正午时分,将会有一路运粮的船队,由湣水河畔经过。如此,我便饶你不死!”   华福禄如同鸡啄米一般,连连叩头道:“好!好汉爷尽可放心,我定照好汉爷的吩咐去做!”   “很好!走,随我去你家!”押着华福禄在前,赶回华家。   来到华家门前,见到水伶玉孤零零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踱步子。见到楚平终于回来,水伶玉兴奋不已,快步迎上前来,执住双手,笑道:“楚平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怎么了?以为我出了意外是不是?”楚平挑逗道。   “去你的,少胡说八道的。”水伶玉打了他一记粉拳,埋怨道,望了眼站立一旁的华福禄,问道:“楚平哥,这人是谁啊?”   “哦!”楚平笑道:“他是华家弟兄的老二,名叫华福禄。伶玉,果如你所料想的那样,湣水河的水怪,果真是华家弟兄在背后搞鬼,非但如此,背后竟还有黑水湖的贼寇参与其中。”   “啊?这么复杂啊!”水伶玉搀过楚平的胳膊,笑道:“楚平哥,看样子,在你心中,已经有了对付黑水湖匪寇的办法了,是不是?”   “不错!”楚平笑道:“等回到村长家以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回过头来,对华福禄说道:“姓华的,照我说的去做罢!但愿你还有点儿良心,莫要做出对不起父老乡亲的事情来!”   “请大侠放心,小人定然不会那样子做的。否则的话,定教我华福禄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还要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华福禄信誓旦旦地说道。   “很好!去吧!后日你我联手,平息黑水湖的匪患,还这一带百姓一片太平,也好教你哥俩恢复自由之身。”   “多谢大侠!”华福禄施礼道。   楚平、水伶玉二人携手返回村长家中,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村长夫妇知晓,二人闻听之后,惊愕不已,叹道:“哎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呀!”遂问道:“那敢问少侠一句,不知少侠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那敢问村长一句,认为华家弟兄,可还靠得住?”楚平问道。   “这个嘛”村长沉思片刻,说道:“这哥俩,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倒还算是实诚人。只不过么,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敢打保票了。”   “咳!人心隔肚皮,谁能说得准呐!”村长妇人叹道。   “不!我不这么认为!”楚平说道:“在下觉得,华福禄这个人,还不至于龌龊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最起码,我看得出来,他不甘心永远窝在贼寇的手底下,做一条没有尊严的可怜狗。”   “若他就是这样没有志气呢?”水伶玉说道。   “若果真是那样,我就教他同螺蛳岛上的贼寇一起,共赴黄泉路!”楚平一握拳,喝道。   村长夫妇俩面面相觑互瞧了对方一眼,问道:“怎么?依少侠话中的意思,心中可是已经有了对付贼人的办法?”   “不错!”楚平笑道:“在下之所以与华福禄这厮约定于后日正午时分,就是要留有充足的时间,好好准备一番,争取将螺蛳岛的匪寇一举歼灭。只不过嘛,在下的计划,恐怕还非得要得赖村长的帮忙才行!”   村长一拍手,笑道:“唉?少侠说得这是哪里话?你肯劳心劳力地,替我们这一带的乡亲父老根除匪患,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帮点忙又算个啥子么?少侠有啥要求的,请尽管提出来便是!小老儿定当尽力办妥的!”   “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那么在下,也就不来那些弯弯绕了,我们只需这么办”   楚平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告知村长知晓,三人闻听楚平的主意,连连拍手叫好。村长笑道:“事不宜迟,明儿个一大早,我便找人去做准备!”   楚平仍有些不放心,嘱咐道:“村长,休要嫌在下多嘴,请村长令人做准备事宜之时,定要格外地谨慎小心,切莫透出风去,以免教贼人得到消息,坏了咱的计划!”   村长笑了笑,说道:“少侠勿忧,这是自然!”   村长妇人站起身来,笑道:“好了!既然都已经商量好了,主意也定下来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二位还是早些歇着去罢!”   “多谢!”各自回房安歇,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不说。   笔锋一转,小插一段。且说华福禄进屋取回潜水衣靠,不便久留,迅速返回螺蛳岛去。   回到岛上,径直跑到厅里来,面见郑、蒋二贼头,将楚平嘱咐的消息如数道出,二贼闻言,心中甚是欢喜,郑寿一拍大腿,笑道:“太好了!这下咱可发了,以后再也不用为粮食的事儿发愁了!”   “是啊!”蒋贼笑道:“正值咱寨中缺粮之际,这小子给咱带回这样的好消息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回转过身,一拍华福禄的肩膀,夸奖道:“好样的,小华子!等后日劫得粮食回来,二爷我,定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多谢二爷,多谢了!”华福禄假意道谢,心中暗笑:“哼!畜生,后日便是你们这帮恶贼的死期!从此以后,咱再也不用窝在这鬼地方,受你的鸟气了。”转身回房。   回转房中,将华福安、小何二人悄悄地呼唤过来,避开岛上的耳目,来到一僻静的所在,将消息透露给二人知晓。华、何二人闻讯,心中自是兴奋不已,三人打定主意,暗中配合楚平行事,消除螺蛳岛上的匪患,脱离匪道,恢复正儿八经的百姓身,回到村子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接下来近一天半的时间里,双方为了各自的目的,都在忙碌个不停。到了约定的时间,楚平乔装打扮一番,同村长带领的三十几名水性极佳的村民一起,驾驶着做好伪装的十一二艘粮船,行驶在湣水河之上,耐心等待“河怪”的光临。   等待的过程中,众人的心里的滋味各有不同,有的心怀忐忑,有的焦急如焚,有的惴惴不安,有的义愤填膺   船上的人儿,窃窃私语,议论不止,担心到头来,整件事情只会演变成为一场无厘头的闹剧,白忙活一场。   约摸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已过午,只见不远处的水面上,一道道白线状急流快速滑过,直逼船队袭来,不多时,近前的水面上,泛起了大大小小的漩涡。后面的船只,摇摆不定,船上的人惊慌不已,侧耳倾听,听见由船底下传来“当当当”地,钻凿船底板的声音。不多时,船被凿漏,河水“噗噗”地涌进船舱里来,船身下沉,惊得船上的人纷纷跳船逃生。   前头船上的人,见到后船沉入河中,心中不免惊慌。惊魂未定之际,突然瞧见一条墨绿色的,“鲨鱼”状怪物跃出水面来,“嗖”地一下,窜入水中,立刻消失不见了踪影,紧接着,水中传来“呕呕”乱叫的声音。   船上某些胆小的村民,不禁大惊失色:“妈呀!不好!河怪来了!”“扑通”跃入水中,朝着河岸上逃去。   水贼见状,心中十分得意,露出头来扒船,船身倾斜,货物落水,“啊呀”一声惨叫,水贼只觉疼痛难禁,嗷嗷直叫,手脚上下胡乱扑腾不止。   原来,船上装载的并不是粮食,而是一袋袋的石灰粉,落入水中,瞬间起反应,水贼猝不及防,被石灰所伤,又岂有不痛的道理。   不多时,水中就有不少的水贼被石灰水灼伤,叫苦不迭。群贼见状,情知中计,惊慌不已,纷纷掉头逃走。村长一声大喝:“乡亲们,掷叉杀贼啊!”   “好!杀贼!”众人齐声呐喊,各执早已预备下的鱼叉在手,朝着群贼一齐掷出,只闻听“噗哧”、“哎呦”声不绝于耳,有不少贼人登时了账。   郑、冯二贼愤恨不已,气得横眉竖眼,咬牙切齿,怒声骂道:“他妈的!上了这帮兔崽子的当了!”转身朝岸上逃去。   华家弟兄二人,连同小何在内,三人游上前来,拦住二贼去路,喝道:“呔!贼人休走,留下性命!”   郑贼喝道:“好呀!敢情今儿个,咱爷们是被你们仨兔崽子给算计了。哼!当日不曾杀了你们,可真是我犯下的最大的失误!”   蒋贼冷冷一笑道:“仨黄毛崽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大哥,杀了他们,也好出出咱爷们心头的闷气。”   “好!”二贼合力向前,五个家伙在水中扭打在一处,“噼里啪啦”,直泛水花,打斗地好不激烈。   毕竟是百姓家的身弱力亏,不及流氓匪寇的身子骨强壮,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小何被蒋贼掐住喉咙,淹死在水中。华家弟兄顾不得心中悲痛,拼命挣扎,奋力杀贼。华福安同蒋贼扭打一处,二人打斗得难解难分,不料郑贼游到华福安身后来,一个猝不及防,被贼人手持青铜刺,由后心捅入,“噗噗”鲜血直朝外涌,河水瞬间染成一片通红。可怜华福安,就这样丢了性命。   见到自己的哥哥被人杀死,华福禄心痛如绞,拼力上前,扯住郑贼,一阵拳打脚踢。扭打之余,郑贼手中铜刺不知何时脱手而丢,消失不见,郑贼无可奈何,只得与华福禄徒手搏斗。   二人厮打正酣,蒋贼手持短刀,欲从华福禄背后下死手,却不知被何人一叉捅了个透心凉,只觉痛彻骨髓,痛不可当。手脚扑腾了一会儿,尸沉河底。   见到蒋贼被人杀死,郑泰哪里还敢在此久呆,一脚踹开华福禄,朝着河岸上拼命逃去。华福禄岂肯放他逃走,拼尽全力追赶过去。   爬到河岸上,脱却潜水的衣靠,二人也来不及穿衣服,顾不得天凉,竟自袒胸露背的,相互追逐个不停,渐渐地,二人来到一片野丛林中。   “畜生,你给我站住!我今儿个一定要杀了你,替我的哥哥报仇!”华福禄一边叫骂,一边追赶郑泰不放。   “姓华的,你个狗娘养的,居然伙同他人赚我入翁,害得爷爷我落得这般窘境,若不杀了你,爷爷我誓不为人!”回头正欲扭打,不知怎地,“噗通”一声,华福禄竟失足跌落猎人挖好的,用来捕捉野兽的陷坑之内,抬头仰望洞口,足足有一丈多深,四面直上直下,滑不溜丢的,根本无法攀爬上去。华福禄气喘吁吁,无可奈何,气得直跺脚,谩骂不止。   郑泰来到陷坑边上,俯视困于坑内的华福禄,哈哈一笑道:“小子,这下没辙了罢!连老天爷都要绝你,你还能活得了吗?哼!跟郑爷爷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回过头去,寻找到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头,搬到近前来,喝道:“小子,去死吧!”举过头顶,准备砸死华福禄。   华福禄躲闪不开,惟有闭眼等死而已,心中酸楚无限,怨愤不止。   若问华福禄的生死情况,且看下文分解。 第60章 登岛劝降   话说郑泰举起石头,正准备怒砸华福禄,忽然瞧见一人影,如闪电一般,由自己的身旁快速掠过,只感觉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噗通”仰面栽了下去,“咕咚”巨石落下,只闻听“啊呀”地一声惨叫,反倒把自己个儿砸了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   且说这时,华福禄瘫坐在坑底闭眼等死,忽闻听到由上头传来郑贼的惨叫声,睁眼一瞧,自己尚在阳世,心中甚是惊疑,喃喃道:“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抬头往上一瞧,见到楚平正蹲在洞口处,瞧着自己发笑:“怎么样?没吓坏你吧?”   华福禄惊喜万分,激动地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笑道:“大侠,是你救了我?”   “不错!”楚平笑了笑道:“我杀死蒋贼之后,见到你独自一个人前去追赶郑贼,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故而特意跟了过来。刚来到此,正好瞧见你遇险,我略施手段,打发郑贼到他姥姥家去了。”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多谢了!”华福禄拜谢连连。   “好了!少跟我在这里假客套了!我还是赶紧地,把你拉上来罢!”解下郑贼的衣带,摘取一截青藤,扭作一处,将绳端丢入坑中,喝道:“唉!下面的小子,听仔细喽,你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好的!俺知道咧!”华福禄答应道,顺手抓过绳子来,楚平用力往上拽,华福禄则由坑内往上攀爬。爬到一半,手一软,“噗通”又掉落下来,“哎呦”一声,摔了个屁股墩。   他自己挨了摔不打紧,害得楚平险些栽倒在地上,一跺脚,朝坑内埋怨道:“唉!我说你小子怎么搞得?怎么连根绳子也抓不住哇?还想上来不?”   华福禄羞愧不已,由坑内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朝上头喊道:“不好意思了,大侠!只怪小的刚刚死里逃生,吓得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所以才   实在是对不住啊!”   楚平也不再与他计较,摇了摇头,说道:“哎呀,好了!省点力气吧!来!我再拉你一把,别着急,慢慢来!肯定能爬上来的。”   “多谢!”   二人齐心协力,费了大半天的工夫,华福禄终于由坑中爬了出来,“咕咚”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喘如牛:“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   楚平脸不红,气不喘,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怎么?才折腾这么一小会儿,就把你累成了这副怂德行。我问你,刚才追赶贼人的劲头呢?都跑到哪儿去了?”   华福禄羞得面红过耳,连连摆手道:“咳!别提了!没有死在这恶贼的手里,俺已经很知足了。大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呐!”言罢,倒头又拜。   楚平见状,快步上前,扶他起来,说道:“好了!别再谢了!休息够了没?若是休息够了,咱还是赶紧回去要紧!”   华福禄摆了摆手,笑道:“俺没事,正好可以赶路的。”   “那就好!”楚平将郑泰的死尸丢入坑中,取过泥土石块草草掩埋好,二人一齐返回湣水河畔。   见到他二人赶了回来,隐香村村长快步迎上前去,问道:“怎么样?那畜生,他死了没?”   楚平笑道:“大叔尽可放心,那恶贼已经自食恶果!”   “那就好!”回过头来,瞪了华福禄一眼,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子!没事吧你?”   闻听这话,华福禄心中愧疚不已,眼泪“噗噗”地直往外冒,“扑通”一声跪倒在村长的跟前,忏悔道:“发叔,实在是对不起,我,我做了许多的错事,害苦了乡亲们,真是对不起呀!”言罢,磕头不止。   村长弯下腰来,扶他起身,笑了笑道:“好了,小华子,一切的不愉快,都已经过去了。你的遭遇,发叔我也全都知道了,所以呢,以前发生的一切,也不能全都怪在你一个人身上,我相信,乡亲们会原谅你的。”   “多谢发叔!”华福禄激动万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来到兄长的尸首前,俯下身去,嚎啕大哭一场。   楚平见他这般痛苦,心中很不是滋味,来到近前,心怀愧疚道:“对不起,华兄弟!由于我考虑不周全,才害得令兄不幸惨死,实在是对不起!”   华福禄勉强止住泪水,颤声道:“楚大侠,这怎么能怪你的?若不是你的到来,恐怕到最后,我弟兄俩都会死在螺蛳岛上,甚至连全村的父老乡亲们,都会遭了殃的。所以说,我不但不会怪你,反而应该感激你才是!”   “多谢!”楚平心中总算是好受了些,说道:“华兄弟,请你先节哀,眼下嘛,在下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的,只是不知,华兄弟肯答应否?”   华福禄笑了笑道:“楚大侠客气了,有什么吩咐,请尽管直说便好!”   “那好吧!”楚平施了一礼,说道:“华兄弟,在下想请你作向导,引领我即刻前往螺蛳岛,彻底剿除匪患!”   “好!小的自当尽力!”华福禄欣然应允。   望了他二人一眼,村长说道:“二位,此去岛上,可还需要小老儿做哪些准备工作?究竟需要多少人手陪同前往?”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大叔!据华兄弟前几日所言,盘踞黑水湖的贼寇总共不过三十几人,而如今来到此处的,连杀死带活拿的,合拢一处,共有二十余人,计算下来,岛上最多也不过十余人留守。   再者,如果我所料不差,华兄弟毕竟曾在岛上呆过一段日子,对于那里的地形水势,想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所以说,由我二人前往足够了!”   “不错!”华福禄拍了拍胸脯,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了!楚大侠,请!”   “请!”二人准备好家伙什,即刻动身前往黑水湖螺蛳岛。   行不过半日的路程,二人来到黑水湖畔,见此处水势湍急,船只急切难行。楚平不胜惊骇:“哎呀!水势这般险恶,可怎么能够轻易上得岛去?实在不行,也只好御剑飞上岛去了。”   华福禄摆了摆手,说道:“楚大侠不必急躁,这黑水湖虽水势湍急,水下又有暗涌,若不晓得此处水情,冒然行船至此,一个不小心,定会船毁人亡。   可是,世上万物皆有纰漏,这黑水湖自然也不例外。在黑水湖的西南端,那一片水域水势较缓,而且暗涌又少,船只容易通过。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楚平问道。   华福禄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郑、蒋二贼知晓此处利害,故而特意命人在水下设立障碍,阻止船只通行。由于木船沉重,吃水深,定会被水下障碍划漏船底板,故而乘船上岛,是行不通的。”   “那岛上的人们,是如何出岛的?”楚平问道。   华福禄笑了笑,说道:“船只无法畅快通行,然而竹筏却可以随意出入的。”   “好!”楚平欣喜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就撑竹筏上岛。”   “好!”   华福禄找来一只竹筏,二人登上竹筏,由华福禄撑篙,一篙筏离岸,二篙行至水中央,三篙筏离岸已有百米开外   不过半晌工夫,来到螺蛳岛岸,二人弃筏登岛。华福禄对楚平说道:“楚大侠,其实这座螺蛳岛,方圆不过百佘里,然而岛上可供藏身的地方却有不少,贼寇分布较散,一时半刻将他们全都找到,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的!”   楚平笑了笑,说道:“别气馁,一个个的找呗!总共也不过十几人,很快便可以找齐的。找到之后,先别着急动手,当以劝说为主,最好是劝得他们弃恶从善,脱离匪道。如若他们这些人是铁了心,执意不肯悔改的,再杀之也不迟!”   “好!就依楚大侠所言!”   来到正厅堂前,见到有几名喽罗兵,手中各执兵刃,立于厅前,见有生人到来,喽兵扬刀喝道:“呔!来人止步,报上姓名!”   华福禄缓缓走上前来,勉强笑了笑,说道:“崔爷,是我呀,我是小华子呀!”   姓崔的小喽啰收住刀,笑道:“哦!原来是小华子呀!小子,你随二位寨主爷出岛劫粮,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竟还带回一副生面孔来?我问你,其他弟兄呢?”   “死了!”华福禄回答道。   “什么?”崔喽兵不胜惊愕道:“你胡说些什么?什么死了?”   华福禄壮了壮胆,将其中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如数道来,贼人一听,顿时火起,大喝道:“可恶贼子,我杀了你!”扬刀便砍。   钢刀举起,还未落下,人却已然一动也一动,如同木头桩子似的定在那里。原来,他是被楚平给制住了穴道。其他几人见崔喽兵被给一招制住,顿时心头火起,纷纷执兵刃跃上前来,却不料,均被楚平给制住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   人虽动弹不得,口倒还利索,崔喽兵乞饶道:“好汉饶命!”   “想死还是想活?”楚平问道。   “想活,当然是想活!”   “想活也容易!我来问你,岛上现在还有多少人,都在什么地方?说!”楚平一声断喝。   “我说,我说!”崔喽兵和盘托出:“连同郑爷的娘子在内,如今这岛上,只剩十三人,喽兵七人,其余五人,均是伙夫。”   “那好!将这些人,通通召集到这里来!”楚平吩咐道。   “好!小的听从便是!”崔喽兵连连应承。   解开崔喽兵穴道,只见他从后腰间取出号角,“嘟嘟”一吹,不多时,连同伙夫在内,拢共一十二人,陆陆续续集结在此,却惟独不见郑泰的夫人走出厅来。   楚平问道:“你们中间,谁有胆量,去请你们的寨主夫人出来相见!”   “不用请了,小妇人自来相见便是!”话音刚落,只见一女子从后厅走了过来,她正是郑泰的夫人,柳如烟。   来到跟前,明眼人一瞧,倒是一位出色的美人,只见她生得是:   柳眉杏脸,樱口桃腮,肤白似雪,身若娇柳,满头金钗,浓妆艳抹,透着百种的风流,千种的风骚。上身穿着一件葱绿色单襟汗衫,外披一件紫色风衣,下套贴身小花裙,罗裙底下,微露出三寸不到的窄小金莲。美中不足的,却是个癞痢头。   柳氏站到楚平的跟前来,将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樱口微张,说道:“敢位壮士,姓甚名谁?究竟所因何事,来到我螺蛳岛上?还有,执意要见小妇人的面,却又是为何?”   楚平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说道:“郑夫人,在下楚平,未经允可,冒昧登上岛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规劝郑夫人一句,能够率领岛上余众,脱离匪道,改过向善,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百姓,以免误了诸位的身家性命,悔之晚矣!”   柳氏闻言,冷冷一笑道:“小子,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啊?仅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让姑奶奶我离了螺蛳岛,任由你宰割,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小子,趁姑奶奶我还没发火,赶紧地,给我滚出岛去!否则的话,休怪姑奶奶我对你不客气!”   楚平心中虽恼,却并未发作,倒是华福禄,火气“噌”地蹿腾上来,指着柳氏喝道:“臭婆娘,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实话告诉你吧,你家的那只活王八,早就已经到阎王爷跟前报到去了,你还逞什么能?”   “什么?”柳氏惊愕万分,喝道:“你胡说!我家老郑,本领非凡,绝不是你这种下三滥货色可以轻易伤害得了的。莫非,莫非是你”指了指楚平,喝道:“小子,是不是你害了我家老郑?”   “不错!”楚平倒是爽快,回道:“正是我!谁教他胡作非为,不走正道的,他该死!”   柳氏被气得柳眉倒竖,杏眼怒睁,咬得牙齿咯咯直作响,怒喝道:“可恶!姑奶奶我杀了你,替我的夫君报仇!”扯去披风,只穿着一件葱绿色紧身汗衫,一回手,从后腰间抽出一条七节鞭来。   这条鞭是用七段纯钢打造,每段有五寸长,各有铁环连络,可以束在腰间,如同带子一般,因此又名软鞭,乃暗兵器中的利器,厉害非常。   柳如烟艺出三才门,平生惯使七节鞭,一身的武艺,远胜过她的丈夫郑泰。纵使郑泰的武艺,也多半是由她身上学来的。   如今闻听丈夫被人所杀,气得她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再次将七节鞭拿将出来,使得呵呵的风响,楚平先是一惊,连连闪躲避让,始终不教她的鞭子打着身上。鞭子抽空,噼啪作响,抽到地上,尘土飞扬,深陷三寸。打到石上,火星四溅,碎裂成粉。二人交手,惊得在场的所有人连连避让,纷纷跳出圈外,瞧得目瞪口呆。   与楚平打了五十余个照面,柳氏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耍逗多时,楚平轻轻哼笑一声,准备开使反击。避开抽过来的鞭子,俯身冲到近前来,屈身下蹲,使了招“虎尾扫”式,惊得柳氏跳将闪过,脚根还未站稳,又是一记“朝天阙”式,柳氏招架不住,心慌胆怯,“扑通”一声被踢翻倒地。   柳如烟虽然倒地,倒也不含糊,一记鲤鱼打挺跃将起来,运足十成的气力,照定楚平面门,“嗖”地一鞭抽将过来,却被楚平一伸手接住鞭梢,顺势拔出宝剑,斜向上这么一削,“呛啷”一声,七节鞭断作两截。   柳如烟怒不可遏,掷鞭坠地,从袖子里胡乱摸索一通,摸出三枚钢钉来,趁楚平不备,“嗖”地射将过来,转身便跑。   楚平侧身闪过钢钉,收住宝剑,一抬脚直追了出去。   追赶不出数里之遥,柳如烟被追到黑水湖边上,身后再无退路。楚平扬手施礼道:“郑夫人,你已无退路,还是听从在下的建议,弃了荒岛,回到陆上,找个僻静的所在,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去罢!”   “我呸!”柳氏一淬口,怒骂道:“姓楚的王八羔子,姑奶奶今日纵然是一死,也绝对不会向你这挨千刀的低头,就是化作厉鬼,我夫妇俩也定要来向你索命的!”“噗通”一声跳入湖水之中,在水中挣扎了几下,渐渐地,沉入水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楚平不会水,只得停留在岸上,观瞧水中动静。   苦等半晌,始终不见柳氏钻出水来,一跺脚,叹息不已:“赅!何必如此想不开呢?”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若问柳如烟生死下落,且看下文分解。 第61章 少阳山上   见柳如烟投水自尽,楚平惊愕不已,由于自身是不会水的,只得驻足岸边,静静地观瞧水面的动静。   苦等半晌,始终不见柳如烟肯浮上水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来到大寨门前,见群贼均等候在此,楚平走到跟前来,朝着众喽啰兵喝道:“呔!你们的寨主夫人,已然投水身死,你等从此再无依靠。若依我方才所言,弃了岛返回家去,做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你等还可活命。如若不然,定教尔等立毙当场!届时莫要后悔!”   众喽啰闻听楚平之言,个个吓得寒毛倒竖,胆颤心惊,纷纷匍匐在地,叩首乞饶:“爷爷饶命!我等愿听从爷爷所言,弃了匪寨,回转家去,做个良善的小老百姓!”   “很好!”楚平欣喜地点了点头,笑道:“赶紧地,放火烧了匪寨,乘筏离岛,回家去罢!”   “多谢爷爷活命之恩!”群贼齐叩谢,取过火种来,一把火烧了匪寨,登乘竹筏,火速离岛而去。   且说楚平等人方离岛不久,柳如烟收住闭气的工夫,钻出水来,长舒了一口气,游上岸来,拧了拧湿透的衣襟,一跺脚,喝道:“可恶的贼子,害得姑奶奶我如此地狼狈,来日定要你的好看!”   来到寨门前,见到余火仍未烧尽,房屋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气得柳如烟顿足捶胸,愤恨不已,破口大骂:“好个直娘贼,实在是欺人太甚!杀夫之仇,毁家之恨,不可不报!纵使上天入地,我柳如烟,也定要找到你,非得将你扒骨拆骨不可,如此,方消我心头之恨!”   瘫坐在地上,气喘如牛,杏雨直落。   哭了半响,一咬嘴唇,喝道:“哭顶个屁用!若不思图报仇,岂不枉生为人!”想了想,突然间想起一个人来,正是她的同门师兄,江湖人称“剑齿虎”的伍兆熊。   这姓伍的,本领又胜过柳如烟许多,使得一手好鞭法,只是为人残暴,手段狠辣,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正在离黑水湖百里开外的少阳山上当寨主,手底下聚有上千名喽啰兵,颇有势力。   柳如烟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来到湖边,撑木筏离了螺蛳岛,直奔少阳山赶来。   先按下柳如烟图谋复仇的事情不提,回过头来,说一说楚平的情况。   且说楚平一行人等,离了黑水湖,打发岛上众人各自回返原籍,伙同华福禄直奔隐香村而来。   天色渐晚,楚平终于返回到村长家中,见到水伶玉,伙同村长夫妇俩人,站在门口翘首以待。   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终于返回到自己的身边来,也不顾及有人在场,水伶玉三两步跑上前来,执过楚平的双手,笑道:“太好了!楚平哥,你终于回来了!”趴到楚平的肩头,紧紧抱住他,丝毫也不愿撒开手来。   对此,楚平不免感觉到有些尴尬,偷偷地瞄了站立一旁的村长夫妇,二人倒也识趣,相视而笑,转身离去。   楚平伸手抱住水伶玉,抚了抚她的后背,笑了笑道:“好了,傻丫头,别这样子!我这不是好好地赶回来了么?你就别再担心了,好不好?”   水伶玉轻轻地“嗯”了一声,抽身离开楚平的怀抱,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羞涩地笑了笑,说道:“走!楚平哥!咱回屋去!”   “好!”二人携手揽腕进到屋里来,村长妇人迎上前来,笑了笑道:“怎么?二位终于肯回到屋子里来了!时候不早了,想必二位的肚子,应该也饿了罢?”回过身来,冲村长说道:“嗌!老头子,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傻愣着了,快!快点儿过来,给我搭把手,咱给二位贵客张罗饭去岈!”   “那好罢!”村长跳下炕来,对二人说道:“二位稍微一等,饭菜立马就好!”转身出屋。   走到外间屋灶台旁,两口子共同张罗。楚平、水伶玉二人压根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是挨身坐在炕头,静静地等候着。   不多时,饭菜做好,依次罗列桌前,楚平、水伶玉二人向村长夫妇道了声谢,面对面坐于桌前,相视一笑,一齐动筷。   用饭毕,一切收舍停当,四人相互寒喧客套一番,各自回转房中安歇。   翌日天明,楚平、水伶玉同村长夫妇道过别,携手离开隐香村,继续出发赶路。   笔锋一转,回过头来,再来叙述一下柳如烟抵达少阳山之后的情况。   经过连续两天昼夜不歇的赶路,柳如烟终于赶到少阳山脚下,正欲动身上山,突然闻听到一声锣响,见到早已埋伏在山道两旁的少阳山贼,纷纷跳将出来,踊跃至跟前,将柳如烟团团围困,为首的山贼头目,缓缓地走到柳如烟跟前来,笑道:“呦!一大清早地,咱爷们就奉寨主之令下得山来,在此苦等了半天,敢情等来的,却是个小娘们。瞧上去,倒也有几分姿色。若是把你掳上山去,献给寨主爷,肯定也能赏咱几两银钱买酒喝。”将刀一横,喝道:“弟兄们,给我上!”话音刚落,群贼一拥而上。   若是一般女子,遇到这种情形,恐怕早就已经被吓得半死。可是,柳如烟毕竟与寻常妇人不同,身上有功夫,又是绿林中人,脸上毫无畏惧之色。一摆手,喝道:“慢!姑奶奶我,随尔等上山便是!若是真得动起手来,大家伤了谁也是不好的!”   贼头目收住刀,走上前来,大胆地伸过手去,摸了摸柳如烟的脸蛋,笑道:“呦呵!看样子,倒有几分胆色!那好!请罢!”   柳如烟倒是不恼怒,大摇大摆地走在头目的跟前,朝着他不屑地“哼笑”一声,说道:“小子,敢对姑奶奶我无礼,小心你的狗头!”说罢,直接朝着山上走来。   贼头目不以为然,轻篾地笑了笑道:“咀!小骚娘们,吓唬谁呐!”跟定柳如烟身后上山。   来到山寨门前,柳如烟止住脚步,朝门里扯嗓子喊道:“嗌!伍三彪子,故人都到跟前来了,咋还不快点儿滚出来迎接!”   群贼一听,心中只觉一惊,喝道:“小骚娘们,瞎叫喊啥?不想活了你!”   “哼!”柳如烟轻篾地笑了笑道:“与你无关!小心保护好你自己的脑袋便是!”   且说此时此刻,伍兆熊正在大厅陪同三位拜弟把盏吃酒,忽然听到有妇人喝喊自己小名,竟还叫囔着叫自己滚出去,火气“噌”地蹿将上来,一抬脚踢翻石桌,桌子上的酒什物件,“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喝道:“他妈的!谁家的娘们不知死活,竟敢跑到我少阳山上来撒野,真是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朝在座的三人说道:“三位贤弟,且在此稍候片刻,劣兄的,去去便回!”抓过钢鞭在手,怒气冲冲地走出厅来。   来到外头,一见来人,竟是阔别多年的同门师妹,更兼二人昔日有旧情,至今难以忘怀于她,心头火气立马烟消云散,喜笑颜开,笑道:“嗳呀!我当是谁呐?原来是我朝思幕想的小师妹啊!小师妹,不知哪阵风,竟会把你吹到咱这少阳山来了?”   “怎么?听师兄这话中的意思,若无事情,师妹我是不能来的喽?”柳如烟取笑道。   “唉?师妹说得这叫啥话?师兄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伍兆熊笑道:“师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进入厅中再叙!”一摆手,将柳如烟往里请。   柳如烟也不客气,几步走到前头,一回头,瞧了眼方才对她无礼的贼头目,吓得那家伙直打哆嗦,心脏差点儿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再瞧下面,地上早就浇湿了一片。柳如烟不屑地笑了笑,转身走进厅去。   伍兆熊回过身去,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笑道:“小淳子,这回干得不错!回头爷定会好好犒赏你的!”哈哈大笑三声,转身进入厅中。   小淳子心中总算踏实了许多,连忙拱手作揖谢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溜烟儿跑掉了。   伍兆熊来到厅中,眼前情形令他哭笑不得:   只见柳如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子一斜靠,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他的三位拜弟,气得脸红脖子粗,正指着柳如烟破口大骂。   伍兆熊走到三位弟兄跟前,将手中钢鞭扔落一旁,笑了笑道:“三位贤弟,因何气成这副样子的?”   排行第二的“铁燕子”奎海,指了指坐在上头的柳如烟,气鼓鼓地说道:“大哥,你瞧瞧这个骚娘们,也不知道是打哪儿跑来的,自打一走进厅里来,二话也不说,直接坐到您的宝座上去了。咱哥仨想替大哥出头,将她拦住,怎料这骚娘们有鼓子邪劲儿,一抬手,把咱哥几个全都给摞趴下了,实在是忒他娘的邪门了点!”   “是啊,大哥!”“飞毛腿”陶胜与“笑面虎”朱晓龙齐声说道:“这娘们的手段,也忒邪乎了!”   见他仨一个紧接一个地抱怨,伍兆熊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凭你们三个的本事,也敢去招惹她,不吃亏那才叫怪事呢!”   三人见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面面相觑地互相瞧了瞧,问道:“不是,大哥!你这是啥意思?难不成,大哥你认识她?”   伍兆熊止住笑声,说道:“三位兄弟,你们可知她是谁么?”   三人纷纷摇头道:“不知!还请大哥明示!”   伍兆熊走上前去,拍了拍柳如烟肩头,说道:“三位兄弟,劣兄的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就是我常跟你等提起的,我的小师妹,人称‘九尾妖狐’的柳如烟。咋样?没吓到三位罢?”   三人闻听这女人竟会是“九尾妖狐”柳如烟,立马瞠目结舌,叹道:“哎呦呵!怪不得有这等好手段呢!原来是她!”一齐走上前来,向柳如烟致歉。   柳如烟站起身来,朝他仨人一一施了礼,说道:“小妹方才一时鲁莽,开罪了三位大哥,还望三位大哥勿要怪罪才是!”   “好说,好说!”“铁燕子”奎海还礼道:“方才我等三人言语偏潋,冲撞了柳贤妹,还望贤妹大人有大量,休要再与咱三个浑人计较了罢?”   “不敢!不敢!”柳如烟笑道。   见他几人客套起来没完没了,伍兆熊走上前来,笑了笑道:“好了,几位!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这般客套了!”朝手底下人吩咐道:“快去!速速摆酒来!”   “是!”几名喽啰兵火速前去准备。   几人在此枯坐闲等之际,伍北熊坐到柳如烟跟前来,问道:“小师妹,你还没能告诉师兄我,究竟因何来到此处的?”   柳如烟望了他一眼,未及说出话来,只觉心中一阵委屈,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四人见她这般状态,心中不免疑惑,伍兆熊十分清楚柳如烟的脾气秉性,内心要强,坚忍不屈,生就的虽是一副女儿身,实比那男子还要刚强。如今却尽显小儿女的娇柔,便知事态的严重性。靠上前来,问道:“师妹莫哭,有什么难处,请尽管对师兄我直言即可。念在同门一场,纵是有天大的难处,师兄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柳如烟闻听这话,内心里激动不已,抬起头来,瞧了瞧伍兆熊,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失声痛苦起来。那泪水,方才只是零星小雨可比,现如今,俨然一场瓢泼大雨相仿。   伍兆熊心中只觉一阵惊喜,悄悄伸过手去,搭上她的肩头。奎海等三人好似鬼精灵一般,心中识趣得紧,自然是抽身闪到一旁。伍北熊见状,暗自笑了笑,开解道:“师妹,你心中若是觉得委屈,那就尽情地哭出来罢!哭出来,心中兴许还能好受些。”   哭了大半晌,柳如烟感觉畅快了许多,从伍兆熊怀中抽出身来,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泪,说道:“师兄,你可知道楚平其人?”   闻听楚平之名,伍兆熊心中一颤,只觉一惊,说道:“莫非师妹你,是受了楚平那厮的欺负?”   “不错!”柳如烟愤恨道:“楚平这王八犊子,不仅杀了我的丈夫,还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我的螺蛳岛,害得我成了丧家之犬!师兄,此仇此恨,我非报不可!”   伍兆熊心中虽是忌惮楚平的,碍于情理,却乜恼恨楚平,拍案怒喝道:“可恶!楚平这厮,自打踏入江湖之日起,就视我绿林中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害得我绿林同道谈虎色变,人心惶惶,整日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真是太可恶了!若不想方设法除掉这厮,我等绝无安生日子可过!”   柳如烟心中暗喜,“噌”地站起身,来到伍兆熊跟前,说道:“那师兄你,是愿意替师妹我报此血海深仇了?”   “这个么”伍兆熊犹豫了。   见他吱唔不语,柳如烟心头不免恼火:“怎么?难道连师兄你,也怕了这厮不成?既然如此,那好,你只管守住你的山头,过你的安生日子便好!权当我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告辞!”转身便走。   伍兆熊心中实在不舍,快步跟上前去,从身后一把搂抱住她,说道:“师妹休要生气,师兄我不是不答应帮你报仇,只是楚平绝非泛泛之辈,报仇之事,还须好好计较一番才是!”   “计较什么?能帮便帮,不帮拉倒,我柳如烟绝不强求。”柳如烟奋力挣扎,喝道:“姓伍的,你是我什么人?凭啥这样子对我?快放手,在我?如烟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你了,我如今是郑泰的妻子,他生也好,死也罢,始终都是!你快放手!”挣扎不止。   伍兆熊执意不肯放手,承诺道:“师妹,我若答应你,肯助你报杀夫之仇,那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留在我身边呢?毕竟你我,也曾经相爱过不是?再说这许多年来,我始终孤身一人,夜夜独卧睡枕,不就是心中放不下你么?师妹,你可否考虑一下?”   柳如烟服软,思量再三,说道:“如果你果真能助我杀死楚平,以报杀夫之仇,那我定会嫁你为妻,绝不食言!”   “好!”伍兆熊欣喜若狂:“师妹尽可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替你报杀夫之仇!”   柳如烟回转过身,展开双臂,搂抱住伍兆熊的脖子,笑道:“师兄,你千万要谨慎小心些,正如师兄方才所言,那楚平,绝非等闲之辈,如果不计划周详些,到时候,非但杀不了他,反而会殃及自身的。”   伍兆熊笑道:“师妹尽可放宽心,师兄我,定会教楚平这厮,死无葬身之地!”暂时离开柳如烟身边,前往前寨,与三位拜弟商讨对付楚平的办法。   伍兆熊离去,柳如烟舒心地笑了笑,喃喃道:“夫君,你等着,待我杀死楚平,替你报完仇之后,妾身我,即刻前去陪你的!”   若问贼人将如何谋害楚平,且看下文分解。 第62章 柳氏复仇   “剑齿虎”伍兆熊来到前寨,招呼过其他三位寨主,说道:“三位贤弟,你等可知我师妹柳如烟,来到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   三人面面相觑,俱都摇头,“笑面虎”朱晓龙有些不耐烦,说道:“哎呦,大哥!有什么话,你尽管对咱哥几个直说便是了,何必来那些弯弯绕的。”   “是啊,大哥!”“铁燕子”奎海说道:“如有什么难处,需要用到弟兄们帮忙的,请直言相告!弟兄们为了大哥,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定当是情愿心甘!”   闻听奎海之言,伍兆熊内心深受感受,激动地热泪盈眶,向他三人一一施了礼,说道:“三位贤弟,你们不愧是我伍三彪子的好兄弟,不枉我们结义一场,大哥在此先行谢过了!”言罢,倒头便拜。   三人哪里承受得起,争相上前搀扶,说道:“大哥休要这般客气,如此,岂不折煞弟兄们了!”   伍北熊执过三人的手,来到后厅,谦让就坐,说道:“三位贤弟,劣兄之所以请三位到来到这里商量,实在是不想再次地,挑起我师妹的伤心事来的!”   “大哥,这,这柳贤妹她,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为何会这般伤心呐?”奎海问道。   伍兆熊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三位有所不知,我师妹她,她撞上了楚平这个煞星!”   “什么?楚平!”三人惊恐万分:“大哥,这到底是咋回事情?”   “咳!”伍兆熊眉头稍皱,叹气道:“楚平这厮,不但杀死了我师妹的丈夫,还一把火烧了家园,逼得我师妹走投无路,所以才来到这里,向我求助的。”   “娘的!楚平这厮,欺人太甚!”气得“飞毛腿”陶胜咬牙切齿。   “是啊!”奎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楚平这狗东西,的确是咱绿林道上的克星,自打下天山以来,害死了多少绿林豪杰,着实教人恼恨呐!”   伍兆熊说道:“三位贤弟,据我柳师妹所言,如今这楚平,正在黑水湖附近,离咱少阳山,不过百里之遥,以他的行踪来看,相信过不了一两日,必定会来到咱这里。如果他不发狂还好,倘若手一发狠,那咱少阳山上下,可就要重蹈螺蛳岛的覆辙啦!”   “笑面虎”朱晓龙眼珠子一转,凑近前来,说道:“大哥,那照这样看来,咱不如趁他还没来之前,赶紧地溜之大吉呗!”   “哼!妇人见识!”奎海拍案怒喝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楚平这厮,像条赖皮狗似的,鼻子可灵得狠!就算你躲到天边去,他也决不会放过你的。再说了,这少阳山,是咱哥几个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又岂能轻易舍弃!”   伍兆熊站起身来,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说道:“我倒不是这么以为的。丢掉家业事小,大不了以后,咱还可以再挣回来么。   只不过,人家还没来,咱就撅屁股走人,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教绿林好汉,把咱爷们全都给看扁喽!”   “就是的!“陶胜撇了朱晓龙一眼,说道:“那以后,咱爷们还咋在江湖上混呀!”   朱晓龙好似受了委屈一般,说道:“哎呀!我不就是这么随囗一说嘛,你们干嘛个顶个地埋汰我呀?”瞅了伍兆熊一眼,继续说道:“那依大哥的主意,咱到底该咋办?”   “咋办?”伍兆熊坐下身来,继续说道:“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一定要先发制人,如果等到人先找上门来,到时候,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一招手,四个贼人挨凑到一块儿,伍兆熊将自己的打算讲述出来   贼人一听,拍手道:“好!就照大哥说得办!”计较毕,按照计划,各行其事。   按下这头,再说那头。   且说楚平与水伶玉自打离了隐香村,一路直奔东赶来。这一日正午时分,二人来到一处乡村野店,只觉肚子饥渴,于是进店打尖。   “小二哥,请替我二人备些好点的饭菜送过来!”楚平朝店里伙计吩咐道。   “嗳!来了!”先是端过一壶茶水来,说道:“二位客,请稍待片刻,今日来店里吃饭的人多,店里人手紧得厉害,请二位先用些茶水罢!”   “好!多谢!”抬头一瞧伙计,楚平心中只觉一阵紧张,见他长得摸样虽说俊俏,两只眼睛滴溜乱转,面目上微露杀气,便知事态有些不对劲。   端过茶壶,倒了一杯水,只见茶水有些浑浊,更加确信这家店是有问题的。朝伙计笑了笑道:“小二,你跑前跑后的,想必也累得慌!来!在下请你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如何?”   伙计见状,心中一阵慌乱,连连摆手道:“我不渴!我不渴!”转身便去。   楚平故意伸出脚去,“噗通”一声,伙计跌倒在地上,“叮当”,怀中暗藏的匕首掉落出来。   水伶玉惊叫道:“哎呀!他不是好人!”   贼人见事情败露,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滚将起来,喝道:“妈的!敢绊我!”话音刚落,朝着楚平跟前直扑过来。   楚平也不闪躲避让,一伸手捉住他的手腕,一使力,“噗通”翻倒在地,摔得嗷嗷直叫。   这一摔可好,店里吃饭的这些人,全都“噌噌”地站立起来,怒视着楚平,咬得牙齿咯咯直作响。楚平朝四下里扫视一眼,轻篾地笑了笑,哂笑道:“行了,别傻愣着了,有种地,一齐滚过来罢!”   贼人纷纷从桌底抽出兵刃,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不多时,从里间走出一人来,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楚平!够警觉!”   楚平回过头来,瞧了眼来人,见他生得獐头鼠目,模样甚是凶恶,此人正是“铁燕子”奎海。   楚平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冒充店主,在此设下埋伏暗算于我?”   奎海瞪得眼眶欲裂,怒声喝道:“哼!只因你为人太过狠毒,对咱绿林好汉杀戮过甚!我若不杀你,来日,你必杀我,我必须先下手为强!给我上!”一声断喝,群贼如疯狗般蜂拥而上。   楚平虽然不惧,然毕竟需要顾及水伶玉的安全,三两脚踢翻贼人,拉起水伶玉,快速跑出店来。   岂料,群贼腿快,三两步追上前来,将二人围因中间。奎海上前扬刀喝道:“楚平,今日,谅你插翅也难逃出我的手去!你还是乖乖地受死罢!给我上!”   “匹夫休要逞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朝身后喝道:“伶玉,快闭上眼晴。”   “哦!”水伶玉倒是听话。   楚平拔剑在手,运使内劲,一阵梨花乱舞,冷气森森,剑光寒寒,挥出的道道寒光直袭贼人,群贼顿时惨叫连连,纷纷倒地身死。   收住宝剑,来到奎海跟前,见他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但仍有一丝气息,蹲下身来,喝问道:“快说!受何人指使,要暗害于我的?”   奎海怒瞪楚平一眼,从牙缝里,吃力地挤出两个字来:“休想!”倒地身死。   见奎海已死,楚平忿恨不已,喝道:“可恶!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何想要害我?这幕后黑手,又究竟是何人?”   水伶玉快步跑到楚平跟前,挽住他的胳膊,说道:“楚平哥,莫要多想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那家伙一定会自己个儿蹦出来的。”   楚平拍了拍水伶玉的肩膀,笑道:“但愿如此!事态未明,这前面的路,恐怕更难走了,你我二人,还是小心些的好!”   水伶玉笑了笑道:“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无论什么样的危险,我通通都不怕!”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伸过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牵过玉手,继续朝前方走去。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一小镇上,找了家客店暂住下来。   夜半时分,楚平睡意正浓,忽然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坐起身来,瞧见窗外火光冲天,顿时大惊,连忙披衣下床,提剑来到厅里,见到整家小店,均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店主连同伙计们,也被困在了店里,惊慌不已。   楚平只觉这火烧得有些蹊跷,朝店主问道:“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何会突然失火了呢?”   店主叫苦不迭,差点没哭了出来,说道:“这我哪儿知道哇?瞧看这火势,好像是有人故意放的,存心要烧死我们似的。”   这时,只见水伶玉从楼上慌慌张张地跑了下来,朝楚平问道:“楚平哥,这到底是咋的了,为什么突然间烧起来了?”   楚平先是安抚水伶玉,说道:“伶玉,这火烧得有些蹊跷,我感觉是有人故意纵火。”转项朝店主问道:“掌柜的,你可曾得罪过仇家没有?”   店主连连摆手道:“没有哇!小的向来是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生意,从来没与人结过仇怨!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搞得,究竟是谁家的畜生崽子,要存心害我呀!”痛哭不止。   楚平闻言,心中暗思:“如此说来,这人纵火烧店,莫非是针对我!”来不及多想,朝困在屋里的人喝道:“请大家退后,待我打出一条生路来,咱好逃出去!”凝聚真气于掌间,舞动双掌,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咕咚”,墙壁倒塌,裂焰被震得四溅开来,闪出一条逃生之路来,被困在屋子里的人,顿觉欣喜万分,陆陆续续逃出火海,四散而去。   逃到外头,望见眼前一片火海,楚平心中很不是滋味,暗忖道:“若果真是因为我,连累店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客店,那我这良心上,又如何过意的去!”   闻讯赶来救火的人们,各执水桶器皿取过水来,朝着熊熊燃烧的烈火直泼了过去。火势甚急,大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来来回回地忙碌个不停。   及至鸡鸣二鼓,日现东方之时,火势终于熄灭,眼前早已是一片废墟,幸好未殃及周围的人家。   客店掌柜的瘫坐在地上,两目无光,神情呆滞,他是欲哭无泪,惟有哀叹不已:“完了,这下全完了,什么也没有了!”   楚平心中好生自责,他认定是自己连累了店主,如今自己的行礼包袱业已烧毁,幸有两张银票尚且揣在怀中,取过那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店主,说道:“掌柜的,这是在下对你的补偿!告辞了!”拉着水伶玉,转身离开了小镇子。   一路上,楚平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只是埋头赶路而已。   水伶玉伸过手去,朝他眼前晃了晃,关切道:“楚平哥,你这是怎么了?”   楚平抬头望了眼水伶玉,摇了摇头,说道:“伶玉放心,我没事的。”   “休要骗我了,你一路上跟丢了魂似的,还说没事呢?”   楚平勉强笑了笑,说道:“伶玉,我总感觉,客店里烧的那把火,好像与我有关!”   “怎么会呢?”水伶玉笑道:“楚平哥你别多心了,这件事情,和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再说,你给了掌柜的五百两银子,人家都夸赞你慷慨大方呢!你就别再自责了,好不好?”   “好!”楚平点了点头,笑道:“伶玉,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水伶玉笑道。   “因为有你,我才不至于钻进了死胡同里,困在里边永远走不出来呀!”   “那就好!”水伶玉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怎可因为一仵小事,把自己憋屈死的。”   “嗯!你说得对!”楚平顿了顿,继续说道:“伶玉,不过我还是感觉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你想,贼人没有烧死我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呀,他还会使出更不怕的手段来对付我的!”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锣响,一伙山贼,从山道两旁,三三两两跃将出来,将二人围困中间。为首的,正是伍兆熊。原来,他二人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到了少阳山脚下,走进了贼人预先设下的埋伏圈里。   将伍兆熊仔细一瞧,见他身长九尺,身材魁梧。生得一张紫黄色面皮,额阔颧高,二道浓眉,一双虎眼,大鼻阔口,二耳招风。颔下连鬓的钢须,好似铁线一般,根根倒竖。头上扎着青铀钿额头巾,身穿紫貂裘,足登薄底骁靴,手持单鞭,立于跟前,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直勾勾地盯着楚平,也不多说话。   楚平将他上下一打量,并不认识,心中颇感疑惑,开口问道:“敢问阁下究竟何人?因何要挡住在下的去路?”   “哼!”伍兆熊轻轻哼笑一声,说道:“取你狗命的人!楚平,既然未能将你烧死在客栈里,那就让爷爷我亲自送你一程。匹夫,受死罢!”话音未落,挺鞭照定楚平头顶猛砸过来。   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让水伶玉闪到一旁,拔剑在手,迎战伍兆熊。   走招二十余回合,伍兆熊渐渐落于下风,一剑削来,闪躲不及,正伤右臂,“啊呀”地一声惨叫,钢鞭落地。楚平飞起一脚,将伍兆熊踢翻倒地。   陶、朱二贼见状,各持兵刃在手,一齐冲上前来,敌住楚平,这才救下了伍兆熊的性命。   二贼武艺稀松平常,又岂是楚平的对手。斗不到五六个回合,朱晓命被楚平给一剑穿胸而过,呜呼哀哉了。   见姓朱的已然身死,陶胜哪里还敢久呆,扔掉手中钢刀,掉头便跑。楚平不肯放过,飞起一脚正中后颈,“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昏死过去。   一眨眼的工夫,三个贼头,一死两伤,群贼皆被吓得神魂俱冒,胆裂魂飞,纷纷丢掉中物什,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楚平也不去追赶,挺剑来到伍兆熊跟前,喝道:“畜生,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未等伍兆熊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楚平,若想教她活命,立刻弃剑受死!否则,休怪姑奶奶我辣手无情!”   回转过身来,见到说话的正是柳如烟,而她手中之剑,恰好架到水伶玉的脖颈之上,稍微一动,便有性命之忧。   楚平这下全都明白了,愤恨不已:“可恶!搞了半天,竟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不错!是我!”柳如烟轻篾地笑了笑道:“当日若非我假装投湖自尽,今日又如何得报血海深仇!   姓楚的,若想教你心爱的女人活命,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自尽!否则,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在你面前死去罢!   届时,我纵使杀不了你,却可以令你和我一样,尝到失去自己最爱之人的痛苦。   楚平,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要么你死,要么她死,何去何从,你自己瞧着办吧!”   楚平心中愤恨不已,却又不敢轻举妄动。这次,他真得被束缚住了手脚,纵有本领,却难以施展。   不知楚平将如何解救水伶玉,且看下文分解。 第63章 英雄醉酒   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落在贼人手上为质,楚平的心犹如刀割锥刺一般痛苦,怒眉上扬,愤恨道:“姓柳的,杀死你丈夫的是我,不是她,你何苦为难一个柔弱的女子!放开她,要打要杀,尽管冲我来!”   “咀!”柳如烟不屑地哼笑道:“姓楚的,你当姑奶奶我是三岁小孩儿啊?若是放了她,我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你。   如今有她在我手中,不愁治不了你。除非,你对她全都是虚情假意,根本不顾及她的死活!”   “住口!”楚平气冲斗牛,怒声喝道:“姓柳的,你这个水性扬花的贱女人,休要诋毁我对伶玉的感情。我问你,如果我死了,你当真可以保证,不伤害伶玉分毫吗?”   “当然!”柳如烟得意地笑道:“姑奶奶我言而有信,平生绝无半句假话!姓楚的,快动手啊!”   “楚平哥,你别信她!”水伶玉泪如雨下,哭泣道:“楚平哥,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纵使我死了,也绝对不会怪你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臭丫头,休要多嘴!”柳如烟喝道:“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姑奶奶我,立刻送你去见阎王?”   “你倒是杀呀!”水伶玉喝道:“不要脸的骚娘们,打不过我的楚平哥,却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什么英雄好汉!卑鄙!呸!”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柳如烟笑道:“姑奶奶我是女人,俗语说的好,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只要能报仇,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姑奶奶我根本不在乎!   只是可惜呀!可惜你这小丫头,长得倒瞒标致的,却爱错了人!   如果他当真爱你的话,早就应该自缚双手,以保全你的性命。   可是呢,他却一直犹豫不决,完全不顾及你的死活,你说你是不是很傻呀?”   “呸!”水伶玉一淬口,闭口不语,懒得再去搭理她。   “唉!”柳如烟冲着楚平喝道:“姓楚的,时间已经到了,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难道,你当真忍心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你的面前么?那好,我成全你!”话刚出口,竟欲下手。   “不要!”“呛啷”一声,楚平将剑撒手,苦苦哀求道:“郑夫人,我求求你,求你千万别伤害伶玉,好不好?只要你肯放过她,我楚平任由你处置!是杀是剐,任凭下手,绝不反抗!”   “好!算是个男子汉!楚平,如果你敢动一下,她立刻就会香消玉陨!”朝伍兆熊喝道:“师兄,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手,结果这厮的性命!”   伍兆熊吃力地站起身来,抿了抿嘴角的血渍,右臂已残,换用左手握住钢鞭,一瘸一拐地走到楚平的跟前,轻篾地笑了笑,说道:“楚平,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受死罢!”举鞭便打,楚平也不闪躲,惟有闭眼等死而已。   钢鞭方欲落下,只闻听身后传来“啊呀”地一声惨叫,“呛啷”一声剑落地,“噗通”一声,柳如烟倒地身死。水伶玉平安脱险,瞬间瘫软在地上,身体犹如筛糠一般颤抖不止。   伍兆熊不免一怔,回过头来一瞧,见一壮士,竟从柳如烟身后,一剑刺入她的后脖颈,贼婆娘登时了账。   楚平心中一阵惊喜,来不及多想,迅速上前抢过伍兆熊手中钢鞭,照定他的圆脑壳“噼啪”就是一鞭,登时砸了个脑袋迸裂,万朵桃花开。   杀死伍兆熊,丢掉手中钢鞭,舍起宝剑,来到壮士跟前,倒头拜谢:“多谢赵兄及时赶来,搭救伶玉性命,小弟感激不尽!”   原来,这位壮士,正是赵朔。   赵朔先是一笑,上前搀扶起楚平来,笑道:“楚兄这是做什么?如此,岂不折煞小弟了!楚兄,还是快快起来的好!”   “多谢赵兄!”起身来到水伶玉跟前,将她揽入怀中,自责道:“对不起,伶玉!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害你受惊了!”   “不!”水伶玉连连摇头道:“楚平哥,是我不好,连累你差点儿丢了性命,真得很对不起!”言罢,痛哭不已。   楚平心痛不已,连连道歉:“伶玉莫哭,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害得你险些丧命,真是对不起!”   “不!是我不好!”   二人你来我往,互相致歉,没完没了,搞得站立一旁的赵朔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上前说道:“好了,二位!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二位这不都还活得好好的么?干嘛这样子没完没了的,你们不嫌累得慌,我还嫌烦得慌呢!   如果你们还想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那好,等我先离开这里,你们俩爱咋样,便咋样!”转身便要走。   二人相视而笑,上前挽留赵朔。楚平羞愧地笑了笑,说道:“赵兄勿怪!只因”   “只因你二人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离别,所以才格外地珍惜对方,只顾着情意绵绵,卿卿我我,完全不顾及我这个做兄弟的存在,对不对?”赵朔讽刺道。   “哪里?哪里?”楚平羞臊不已,一个劲儿低着头,不敢直视赵朔的眼睛。   为了替楚平解围,水伶玉缓缓走上前来,开口言道:“赵大哥,你怎么会突然赶到这里来的?莫非,是偶然路过?”   赵朔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在下闲暇无事,一路上游山玩水,偶然经过这少阳山,见到楚兄正与贼寇展开厮杀,于是乎”未再说下去,指了指少阳山顶。   顺着赵朔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只见山上浓烟滚滚,烈焰腾空,楚平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笑了笑道:“原来赵兄紧随我之后,赶到这里,趁我与贼人在此周旋之际,御剑上山,杀散群贼,随后,放火烧了匪寨,是也不是?”   “嗯!差不多是这样!”赵朔点头道。   楚平忍不住直摇头,只觉羞愧万分,说道:“若非赵兄打此经过,只怕这次”   未等楚平继续把话说下去,赵朔虎目一瞪,大喝道:“楚平,这正是你的愚蠢之处!”   见赵朔突然发火,楚平、水伶玉二人只觉愕然,面面相觑地互瞧了对方一眼。楚平莫不作声,水伶玉反倒对赵朔颇为不满,问道:“唉!我说赵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凭什么骂我的楚平哥?”   赵朔笑了笑,说道:“伶玉姑娘莫要误会,我绝非有意辱骂楚兄的,只是想点醒他,以免他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闻听赵朔之言,水伶玉心中困惑不解,说道:“赵大哥,你这话是啥意思?俺不懂!你别再跟人家打哑谜了,好不好?”   “好!”赵朔忍不住笑了笑,望了眼楚平,收住笑容,微皱眉头,说道:“楚兄,你以为方才,你若是真得死了,那恶婆娘,当真会放过你的心上人么?错了你!你竟然轻易地放弃了救下伶玉姑娘的机会,甘心就死,你说你是不是很愚蠢?”   楚平先是一愣,稍微想了想,恍悟道:“哎呀!我怎么这么蠢呐!竟然把这点给忘了!”   赵朔指了指前方,说道:“既然已经明白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呶!你看那边是啥”   楚平一瞧,原来是方才昏死过去的“飞毛腿”陶胜,苏醒过来之后,朝着前方撒丫子逃走了,已逃出足有数十丈远。   楚平一咬牙,喝道:“畜生!想逃走,想得美!”使了个瞬间转移之法,转瞬间,拦至陶胜的身前,反转剑锋,“噗哧”一声刺入腹中,陶胜登时了账。   杀死陶胜,收住宝剑,楚平返回到赵朔的跟前,双手抱拳,施礼道:“多谢赵兄点拨!如若不然,恐怕我至死也想不透这一点的。”   “楚兄客气了!”赵朔还礼道:“楚兄若不是受情所累,又何至于乱了心神的。”摇了摇头,叹道:“咳!想来还是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好呀!至少不会像某个人似的,变成为一个呆傻的痴情汉罢!”   此言一出,羞得楚平面红过耳,偷偷地瞄了水伶玉一眼,二人相视而笑,双双低下了头去。   赵朔笑了笑,说道:“好了!不逗二位了。楚兄,如今此间事情业已了结,俗话说得好,相请不如偶遇,你我弟兄,何不找个合宜的去处,坐下来喝一杯,好好地叙叙旧呢?”   “甚好!”楚平点头道:“赵兄,请!”   “请!”   三人结伴,朝着前方的镇店走去。   黄昏时节,三人来到一家高升老店,走进店门,楚平朝柜台前问道:“掌柜的,咱这店里,可有僻静的所在?”   “有!”掌柜的连连点头道:“三位官客,请随我来!”   高升店掌柜的在前引路,将三人领到一间僻静的厢房,轻轻地推开房门,将他们让进屋子里,回转项来,笑道:“三位请看,这间屋子的布置,可还满意么?”   四下里扫视一眼,仔细地瞧了瞧,布置得倒还雅致,打扫得也相当地干净,房中脚落里,摆有四季常青的花草,阵阵清幽花香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欣然舒畅。   赵朔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还不错!倒挺舒适的!”回过身来,问楚平道:“楚兄,你觉得如何?”   楚平笑了笑道:“和赵兄一样,我也挺喜欢这里的。”   “那就定在这里罢!”水伶玉笑道。   二位英雄闻言,不约而同地望了眼水伶玉,微微一笑,朝掌柜的吩咐道:“店家,我们就选这里了,烦劳店家,速去挑选些咱这店里拿手的好菜,外搭一坛好酒,不计贵贱,尽管送来便好!”   “好!”掌柜的点了点头,笑道:“三位客官既然满意,请先在此稍候片刻,酒菜马上送到!”带好房门,退出屋去。   等待之余,三人依次入座。当然,水伶玉是舍不得离开楚平太远距离的,说得更夸张些,若无赵朔在场,恐怕索性坐进楚平的怀里去了。   工夫不大,酒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来,果然是菜香味足,令人垂涎欲滴。   楚平率先起身,执过酒壶在手,替赵朔斟满酒杯,其余两只酒杯亦是先后斟满,端起酒杯,朝赵朔敬酒:“赵兄,为了搭谢你及时赶到,救下伶玉性命,小弟敬你一杯。来!干杯!”   “干!”   “叮嗒”碰杯,仰脖一饮而尽。   酒杯已空,楚平再次起身斟洒,屁股还未沾到凳子,水伶玉端起酒杯,朝赵朔敬酒:“赵大哥,谢谢你从贼人手中救了我,来!我水伶玉,也敬你一杯酒罢!”   “好!”   一仰脖,又是一杯酒下肚。   未等赵朔缓口气,楚平又打算敬酒,赵朔摆了摆手,笑道:“且慢!我算是瞧出来了,敢情是你二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外人,是也不是?若照此等喝法喝下去,不出五巡,我非得被你俩给灌趴下不可!不行,必须换个喝法!”   楚平、水伶玉二人相视一笑,楚平问道:“那依赵兄的意思,到底该怎样一个喝法的?”   赵朔亳不犹豫,脱口而出:“行酒令,划拳均可!省得教你二人合伙欺负我。”   “好!就依赵兄的意思办!”楚平拍手道。   水伶玉反倒为难了,悄悄凑到楚平跟前来,轻声说道:“楚平哥,行酒令和划拳,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楚平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由我来应付便好!”   划拳行令,输者罚酒一杯,气氛欢乐非常,二位英雄一边行酒令,一边推杯把盏,倒是十分畅快,笑得个不亦乐乎。水伶玉呆呆地坐在一旁,瞧他俩玩地高兴,自己虽被冷落一旁,心中非但不恼,反而开心得不得了,一面小口饮酒,一面执箸夹菜,还时不时地,瞧看他二人一眼,偷偷地笑着。   且说三人正在楼上饮酒畅谈,兴致正酣,忽然闻听到由隔壁房中,传来悲悲切切的啼哭声。赵朔此时已添了几分醉意,听得这声音,心中有些不耐烦起来,一敲桌子,喝道:“可恶!究竟是何人在那里啼哭,搅了咱弟兄饮酒的兴致,真是扫兴!”   楚平还算清醒点儿,劝道:“赵兄莫恼,说不定是有人遇到了难处,心中痛楚,所以才会哭起来的。”   赵朔一拍桌子,喝道:“有什么难处,来找你我二人便是,何必只是一味地哭呀?哭能顶个屁用!”   水伶玉朝着楚平跟前挪了挪凳子,悄悄地凑到楚平耳边,轻声道:“楚平哥,你看赵大哥,他是不是喝醉啦?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赵兄为人率性,纵是喝醉酒,也不肯忘却替他人排忧解难的。够侠义!够爷们!”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见他说话时的举止神态与以往不同,水伶玉不免感到有些惊讶,说道:“楚平哥,你该不会也喝醉了罢?”   楚平连连摆手道:“伶玉你放心好了,我没喝醉,只是感觉有点儿头晕而已!”   “啊?”水伶玉惊叫道:“都头晕了,还说没醉呢!”一皱眉,叹道:“天呐!俩人都喝醉了,这可咋办呐?”   走下楼梯,招呼过客店的伙计来,将他二人各自扶回房去,倒卧在床上,呼呼大睡。安置妥当,水伶玉简单梳洗一番,回房安歇。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多言!   翌日下午,二人终于酒醒,起床洗濑完毕,楼下聚首。楚平对赵朔说道:“赵兄,昨晚可还尽兴?”   “当然!”赵朔笑了笑道,脸色一沉,叹道:“咳!可惜到最后,好像被人搅了兴致,有点儿美中不足!”   楚平微皱眉头,说道:“当时,我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啼哭,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确实发生过?”   “不必猜疑,那是真的!”水伶玉走下楼来,说道:“当时你们俩虽然喝醉了,可我还是清醒的,昨天晚上,的的确确有一女子在隔壁房中哭个不停,而且哭得十分地悲伤,一直哭到后半夜,方才止住!只是不知,她到底遇上什么难处了。”   赵朔一摆手,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是有人遇上了难处,不妨先去探个究竟再说!”   楚平心中有些顾虑,说道:“可是人家一个姑娘家的,你我皆是男子,如若冒昧前去搅扰,恐多有不便!搞不好,还会令人说闲话的。”   “那倒也是啊!”赵朔感到为难,想了想,说道:“不如,咱先去请教掌柜的,或许可以了解其中的端详!”   “如此也好!”三人同往。   这一打听不打紧,险些气炸了肺,若问其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64章 夜探蒋府   来到柜台前,找过高升客店掌柜的来,赵朔也不遮掩,开门见山地问话道:“掌柜的,在下有件事情,想要向您老打听一下,不知楼上,最靠近西头的那间厢房里,住着何人,昨夜因何啼哭个不停的?”   “呃?这个么”掌柜的先是一愣,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悄悄凑到面前来,轻声说道:“这位客官,我看你一定是从外乡来的吧?既是如此,小的建议,客官还是不要打听得好,以免惹祸上身呐!”   “哦?何以见得?”赵朔费解,开口问道。   “因为楼上这位苦主的对头,实在是不好惹啊!在我们这一带,根本没人敢去招惹他的。”客店掌柜的连连摇头,叹息不止。   “哦?是么?”赵朔笑了笑,说道:“请掌柜的直言无妨,此人究竟是怎样地一个不好惹法?我赵朔倒是想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有这样的魄力?”   “咳!真是一言难尽呐!”掌柜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客官如若果真想要知道,那就请随我楼上来罢!”一回手,招呼过跑堂的伙计来,朝他吩咐道:“小丘,你先替我照看一下店,我去去就回!”   “嗳!好的!你就放心罢!东家!”小丘点头道。   “好!”说着,伸过手拍了拍小丘的肩膀。   掌柜的将店里的生意托付跑堂官小丘代管,引领赵朔等人朝楼上走来。   来到楼上,请三人进到厢房里,就座拜茶。掌柜的搬过一张椅子,撩衣坐下身来,叹了口气,忿忿不平地说道:“实不相瞒!在我们三元镇子上,有一户姓蒋的人家,祖上曾做过知府衙门里的管事。如今子孙虽皆是布衣百姓,然仗着祖上积攒下来的家私,倒还算是个富贵的人家。   到了蒋老太爷这一辈,老头子颇懂得经商之道,经过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积攒起了万贯的家财,那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呐!   蒋老太爷为人虽是吝啬了些,倒也还是个安分守己的生意人,一辈子从未做过有损阴德的事情来的。   可是,自打蒋老太爷年前一病倒,将大权交付到他的儿子蒋洪手上,一切就都变了。   这蒋洪,不仅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而且生性贪婪,心肠毒辣,为了达成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这大半年以来,也不知道这蒋洪,到底是采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接连吞并了镇子上,大大小小近百家的铺面,搞得人家是倾家荡产,一贫如洗。蒋家的生意是日益做大,惹下的怨气倒也是越来越深,恨得人家牙根痒痒,甚至有不少的人家,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这不,就在半个月以前,我们镇子东的梁氏米店,又被他给使诡计吞并了,梁老哥一气之下,得了中风,瘫倒在床,根本不能自理。梁老哥的独生女儿梁莉莉,担起了照顾老父亲的重任,日夜不离左右。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一下子沦落为丫鬟命,这丫头心中的苦楚,那是不言自明啊!咳!惨呐!”掌柜的直跺脚,怨叹不止。   了解清楚事情的详细经过,赵朔气得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忿恨道:“可恶!世上竟有此等贪得无厌之辈,为了一己之私,却害惨了别的人家,真是丧良心!哼!我非宰了他不可!”   楚平拍了拍赵朔肩膀,开解道:“赵兄莫急躁,还是先搞清楚蒋洪这厮做恶的手段,再来考虑如何对付他不迟!”转过头来,向掌柜的问道:“店家,敢问这蒋洪,是否与县衙官府有关通?”   “不错!”掌柜的说道:“这蒋洪,经常和县衙门里的当职人员走动关系,在衙门里,有极好的人脉关系。更甚至,我还常听人家说起过,说这蒋洪,与地方上的布政司,还是换帖的把兄弟呢!”   “这就对了!”楚平一拍手,说道:“如果我料想不差的话,蒋洪这厮,诡计之所以屡屡得逞,这些地方官员,背后定然替他出力不少,尤其是他的换帖兄弟,掌管地方税务的布政司!”   “可恶!”赵朔拍案怒喝道:“想不到这些做官的,竟也没良心,勾结地方恶霸鱼肉百姓,更是该杀!”转项冲楚平说道:“楚兄,不如今晚,你我分头行动,将这些没有半点人性的王八羔子,杀他个干干净净,你看如何?”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赵兄莫要冲动,如今事情尚未明确,只是猜测而已,如果仅凭这些,就妄动兵戈,岂不太过草率了。万一错杀无辜,到头来,岂不追悔莫及!”   “那依楚兄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做一回梁上君子!”楚平笑道。   “什么?”赵朔不胜诧异:“楚兄的意思,难道是潜入蒋府,探听消息。”   “不错!”楚平笑道:“在下正是此意。”   “好!”赵朔拍桌道:“今晚我就到蒋洪家走一遭。”   “不行!”楚平摇了摇头,说道。   “为何不行?莫非楚兄还担心,我会一剑杀了他不成?”   “正是!”楚平笑道。   赵朔忍不住苦笑几声,说道:“楚兄勿忧,在下性情虽说是冲动了些,但做起事情来,总还是有分寸的。   在下向你保证,到了蒋府,只做探听消息的打算,绝对不胡乱杀人!这下,楚兄总该放心了罢?”   见赵朔非去不可,楚平不好阻拦,说道:“既然赵兄执意前往,那好,此时天色尚明,极易被人瞧见,待到天黑时节,再去也无妨!”   “那好吧!”转而面向掌柜的说道:“店家,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去忙罢!”   “嗳!好的。三位客官请自便,小的失陪了。”转身离开,走下楼梯来,回头望了眼楼上,心想:“这二人,存心多管闲事,若是平白惹出祸来,可千万别怪在我身上才好啊!”摇了摇头,直奔柜台走去。   转眼间,天已近黄昏时分,三人来到大堂,用过晚饭,赵朔先是朝掌柜的明确了蒋宅的具体方位,回转过身,冲着楚平、水伶玉二人施了一礼,说道:“楚兄,伶玉姑娘,如今时候刚刚好,在下这就前往蒋府,打探消息去了。”   楚平还了一礼,嘱咐道:“赵兄,万事多加小心,小弟在此静候佳音!”   “好!楚兄请在此稍候,小弟先回房去!”回到房中,轻装软扎,背插宝剑。   一切装束停当,走出房来,朝楚平作揖道:“楚兄稍待,小弟去也!”   走出客店来,将身一纵,早已不见了踪影。   平生头一次见到这种景像,客店掌柜的,被吓得险些瘫坐在地上,不禁惊叹道:“嗳呀!果然好本事呀!”   楚平、水伶玉相视而笑,坐下身来,品茶闲聊,静等赵朔归来。   且说赵朔离了高升老店,直奔蒋宅赶来。   来到门首前,见到眼前果然是高门大院,心中甚是愤慨:“哼!恶贼存心害人,从不与人为善,住得倒是有十二分的奢华,可见老天爷是有多么地不公平!”不多想,将身一纵,跃上墙头。   来到墙端,蹲身观瞧:偌大的庭院中,并无半点的光亮,眼前乌漆抹黑的一片,趁着皎洁的月色,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院落中央栽种的几株树木,如鬼影般,随风摇曳不定。   赵朔从后兜间取过一颗犹如鹌鹑卵般大小的问路石,轻轻抛下墙头,“咯嗒”一声响传来,知晓下头是实地,并无水沟深壕。侧耳倾听,一无犬吠,二无人声,方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飘落墙头,以脚尖沾地。立稳脚根,悄悄隐身在一株树后,细细观察周围的动静,看有无可疑之处。   确认四下里并无异样,赵朔蹑手蹑脚俯身前行。绕过前院,来至中院,迎在眼前的,是一堵两三丈见方的影背墙,绕过墙去,映入眼帘的,是约摸六七间一连排的房屋,远远望去,屋子里闪炼不定的烛光依晰可见。   赵朔悄悄潜行至屋门前,恰好听到由屋子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正欲凑上门前观瞧屋子里的情况,不巧这时,有三两个丫环婆子,提着灯笼朝这边走了过来。   人已来到跟前,再躲闪到一旁,肯定会被发现行踪的,虽是不必担心会有被人给捉住的危险,但定然会打草惊蛇,势必会对打探消息造成妨碍的。   实在无处可躲,将身一纵,跃上房檐,落脚时,只是以脚尖沾瓦,脚根缓缓落下,由于动作轻,声音细,故而并未曾被人发觉。   赵朔俯身趴在房檐之上,隐隐听到丫环婆子议论道:“少爷今晚有要紧的事情,要与房叔商量,早已吩咐下来,不要咱们这些人靠得太近,咱就别讨没趣了,还是赶紧地,回房睡去得了!”   “如此也好,免得挨骂!”话音刚止,几人返转回房。   赵朔闻听这话,心中暗喜,思道:“看来今晚来得倒也及时,这厮定无好事可做,不然的话,为何要背人呢?   可偏偏苍天睁眼,教我来到此处,识破你的机谋,若果有歹意,势必教你算盘落空!哼!待我来瞧个明白!”   也不从房上下来,先是将背上宝剑取下,放在房橼处,双脚勾住房檐,来了个金钩倒挂的姿式,两眼正好够到窗户前。以手指沾津,湿破一个窟窿,往里一瞧,见一白面书生坐于桌前,只见他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乌丝飘然而落,后发遮背,前发齐眉,面上并无多少胡须,倒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头戴一顶天青色皮帽,上身穿着一件蓝靛色布袄,下穿一条紫青色长裤,一边抿茶,一边发问:“老房啊,你说这段时日以来,咱店铺里的生计,可还景气么?”   站于下首的,是一位约摸四五十岁光景中年男子,花白的胡须,脸上深沟密布,显得他与实际年龄颇为不符,一身的青色装扮,倒也简单低调。   蒋洪问话,姓房的自是不敢怠慢,点头哈腰道:“回少爷的话,一切都还好!”   “那上个月的进账,为何明显减少了许多?说!”蒋洪问道。   “这个么,我,这”姓房的无言以对。   见他吞吞吐吐地,蒋洪脸上显露怒色,两道剑眉直竖,一拍桌子,喝道:“别他娘的这个那个的,有话直说!”   “好!我说,我说!”姓房的用手擦了擦额头上被惊吓出来的冷汗,说道:“回少爷的话,自打入秋以来,市场买卖就进入了淡季,除了米市、布行之外,其余的铺子,大多都是只亏不盈的,较往常相比而言,这个月的进账,明显也就减少了许多。”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补救办法没有?”蒋洪问道。   “没没有!”姓房的神色紧张,根本不敢直视蒋洪的眼睛。   “废物!”蒋洪拍桌骂道:“老房啊老房,你他娘的白跟了我爹这么多年,咋一点儿有用的经验都没学到手呢?若是我爹头脑还算清醒的话,他定能知道该如何补救的。依我看呐,你他娘的就是一个只会拍马屁的废物!”“噼啪”摔了只杯子。   姓房的被吓得不由得直打了个激灵,俯首认错:“是!少爷教训的极是!是小的没用,小的该死!”   “去!滚到一边去!别杵在这里碍我的眼。”蒋洪颇为愤怒。   “是!小的这就滚!”转身要走。   “回来!”蒋洪喝道。   姓房的回转身来,一躬到地,赖皮哈巴狗似地卑膝笑道:“少爷,不知有何事要吩咐的?”   蒋洪一盘腿,坐在炕沿上,说道:“老房啊,刚才那事儿,暂且搁下,以后再作打算。现在嘛,你帮少爷我出出主意,究竟该如何把吕家当铺,给弄到手来?”   姓房的顿时一愣,两只眼晴瞪得一边大,朝着蒋洪的跟前,“噌噌”凑过几步来,问道:“少爷,你当真非要把吕家当铺弄到手不可么?”   “废话!”蒋洪一拍桌子,一瞪眼,喝道:“少爷我名下的店面,如今缺差这么个行当,那吕家当铺,市面广,风水又好,不但来钱来得快,柜面上摆码的稀罕玩意儿又多,少爷我看得心里直痒痒,当然是非弄过来不可了!   老房,你他娘的,就别再瞎寻思那些没用的了,就说该咋办罢?”   姓房的笑了笑,说道:“回少爷的话,既然少爷是铁了心,将这吕家当铺要定了,依小人的主意,只要少爷肯破费几两银子,小的保证,不出半个月,这吕家的铺子,定能到手!”   “快说!啥主意?”蒋洪一听老房这话,两眼直放光,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不知姓房的,到底生出什么样的花花肠子来,且看下文分解。 第65章 狼狈诡谋   老房头顿了顿口,接着说道:“少爷,小的请教一下,您打算是文取,还是武取?”   “文取如何,武取又如何?”蒋洪问道。   姓房的笑了笑,说道:“回少爷的话,所谓文取呢,通俗地讲,是一种怀柔政策,可以令对手乖乖地落入设下的圈套里,而尚不自知,这种方法呢,实施起来风险较小,但需耗费不少的精力与时间的。   而武取呢,是一种霸王对策,简单来说呢,就是以强硬的手段来打压对手,此法见效虽快,但风险太大,搞不好,还会摊惹官司的。”   蒋洪思量再三,说道:“那就辨用文取罢!只是不知,这文取,到底该如何进行?老房,你就别他娘的跟我卖关子了,还是一股脑儿地,全都讲出来罢!”   “是!”姓房的笑了笑,说道:“办法倒也简单,和并购梁家米店所辨取的方法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么,恐怕要多费些周折!”   听到“梁家米店”四字,倒挂窗外的赵朔,立马来了精气神儿,暗思道:“这厮到底是如何办到的?我且细细听来!”   侧耳聆听,姓房的继续说道:“这梁老头年岁已大,昏聩无能,他的女儿乃一黄毛丫头,年纪轻,见识浅,此二人根本不足为道,故而极易哄骗。   可是这吕常为却不同,此人头脑灵活,颇有见识,是条滑手的泥鳅,不易抓到手的。若不好好地谋划一番,只恐怕这吕家铺子,是极难弄到头的。”   “那该当如何是好?”蒋洪犯难,手托下巴,踌躇不定。   姓房的的笑了笑,开释道:“少爷勿忧,小的自有主张。”   “哦?快快讲来!”蒋洪笑道。   姓房的喜眉上扬,大嘴笑咧开来,说道:“少爷,你难道忘了,您不是有一位在衙门里做布政司的义兄么?你去找他帮忙,此事定能成功!”   蒋洪先是一怔,恍悟道:“对呀!有黄兄相帮,此事何愁不成!”“噌”地站起身来,一拍老房头的肩膀,笑道:“好你个老房,脑子果真好使,依你的主意,这吕家当铺,定能到手了!事成之后,少爷我,绝对不会亏待于你的。”   “嗳!谢谢少爷!谢谢少爷!”老房头连声道谢,差点儿没跟赖皮哈巴狗似的,直接趴跪在蒋洪的面前,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脚丫子。   赵朔看在眼里,气在心上,肺差点儿没给气炸了,真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子里去,一剑结果了二贼子的性命。一想到临来时,楚平的嘱咐,只得罢手。翻身上房,拎过宝剑,束扎妥当,施展夜行之术,悄悄地离了蒋府,返回高升客店去了。   且说楚平与水伶玉稳坐厅堂,静等赵朔归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赵朔仍未回来,水伶玉早已有些困倦,上下眼皮不停地直打架。   瞧见水伶玉坐在桌前,一个劲儿地直打磕睡,楚平心中好生想笑,悄悄凑到水伶玉的跟前,抚了抚她的玉手,说道:“伶玉,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回房歇息去罢?”   水伶玉缓缓抬起头来,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的,楚平哥!我还撑的住!等赵大哥回来之后,我再回房去睡,也不迟的嘛!”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好啦!快别逞强了!走!我送你回房去!”搀扶起水伶玉,送她上楼。   将水伶玉安置妥当,楚平仍旧返回厅里,静等赵朔归来。   差不多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吱”地一声响,店门闪开,赵朔走回店里来,顺手关好店门,来到桌前坐下身来,解下宝剑放在桌子上,伸手提过茶壶,倒了杯茶水润润嗓子,这才对楚平说道:“楚兄你是不知道,我差点儿没被姓蒋的,和姓房的这俩王八羔子给气死!嘿呀!”一咬牙,“咣当”一拳砸在桌子上。   楚平先是一笑,又替他倒上一杯茶水,说道:“赵兄莫急,先消消气,喝杯茶水再说也不迟!”   赵朔端过茶杯,一饮而尽,上接话茬道:“楚兄,你可曾想得到,这姓蒋的小瘪三,他居然又打起人家当铺的主意来了。这小子,真他娘的该死!”   楚平听了个半生不熟,稀里糊涂,眨了眨眼睛,问道:“赵兄,这话怎么说?这姓蒋的,他到底想要干嘛?”   赵朔一咬牙,将蒋、房二人说过的话,从头到尾,对楚平一一道来。楚平知晓其中的厉害,不敢大意,思虑再三,对赵朔说道:“赵兄,若想阻止姓蒋的诡计得逞,关键还在这位姓黄的布政司身上。   依我看,不如这样,从明早起,你我二人,轮流监视蒋家人的一举一动,只要蒋家有人离开镇子,前往县衙门方向,咱便悄悄尾随过去,搞清楚这帮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然后再对症下药,打破他的如意算盘。你看怎样?”   赵朔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楚兄,时侯已经不早了,还是赶紧回房安歇罢?”   “好!赵兄也早点安歇!”   道过话别,二人吹灭蜡烛,各自回转房中安歇,由于心中有事,直到后半夜方才入睡。   歇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赵朔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还未来得及用早饭,直接走出店去,前往蒋宅门外盯梢。   赵朔离开才不久,楚平走下楼来,见到偌大的厅堂里空无一人,心中好生惊奇:“怪哉?我明明听到有人走下楼来的,出来一瞧,为何没人呢?莫非,竟是幻觉?”   正在狐疑,水伶玉由身后悄悄走上前来,执过楚平的双手,笑了笑道:“楚平哥,闲来无事,为何起得这般早?”   楚平轻轻地捏了捏水伶玉嫩滑的脸蛋,吻了吻额头,笑道:“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伶玉,你昨晚睡得咋样?”   “挺好的!”水伶玉笑道。   楚平朝外望了一眼,说道:“也不知赵兄,现在何处?是在房中,还是已经出去了?”   “去赵大哥房中瞧一瞧,一切不就清楚了!”水伶玉指了指楼上赵朔的房间,说道。   “好!”二手携手一起上楼。   来到赵朔房中,并不见人影,方知适才所听不差,楚平叹道:“咳!赵兄真是个急性子,一刻也多等不得!”   水伶玉感到好奇,朝楚平问道:“楚平哥,赵大哥,他去干啥了?”   “哦!没什么!只是出去逛逛而已!”拉过水伶玉的手,说道:“走,咱下楼吃早点去!“   “好呀!”水伶玉兴奋地笑道。   用过早餐,携手闲逛,惬意无限,自不必多作表述。只是有一样,一路上,楚平心中起伏不定,始终难以平静下来。   且说赵朔在蒋家门外苦等半日,并未发现有异常的举动。   天交午时,赵朔在街头简单地买了些吃食填填肚子,回转原地继续盯梢。   及至未时,终于见到蒋洪走出门来,由两名家仆跟随,三人骑马,直奔县城方向赶去。赵朔巧施低空飞行之术,一路直追了过去。   约摸赶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来到县城门楼前,抬头一瞧匾额,上题“富阳县”三个大字。蒋洪三人翻身下马,徒步进城,赵朔尾随其后,悄悄跟了过去。   一路尾随过来,赵朔只觉得事有蹊跷,蒋洪不奔县衙而去,而是奔着一家酒楼走来。这家酒楼,规模宏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当属一流的行当。抬头一瞧,名为“紫仙阕”。   蒋洪朝一随从低声附语几句,随从连连点了几下头,一路小跑离开了。随后,蒋洪与另一人转身走进酒楼里去。   赵朔心中好生疑惑:“奇怪?这厮到底想要干啥?莫非是想要宴请客人。”哼哼一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畜生宴请的,到底是哪路货色?”随后进楼。   来到里间,挑了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坐下身来,由此到蒋洪所坐的距离,两者之间相隔不甚太远,正好可以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声音。   工夫不大,只见适才跑离开的随从,引领一人走进酒楼,直奔蒋洪跟前走了过来。细瞧这人,怎生模样?只见他长得是紫膛面皮,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半扎胡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倒是生得一幅好相貌。约摸三旬的年纪,一身青巾皂袍,儒生装扮,瞧起来,倒像是有点儿学问的样子。   来到近前,与蒋洪对施了一礼,蒋洪率先开口道:“兄长,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啊?”   “还好,还好!有劳贤弟挂念了!”客套谦让一番,接连坐下身来,两名随丛,暂时离开这里,“噔噔噔”几步跑下楼去了。   蒋洪朝伙计一招手,备好的酒菜,陆续端上桌来。杯盘碗筷,瞬间罗列整齐。送菜的伙计,一股脑儿地,全都退下楼去。   蒋洪执过酒壶,依照先宾后主的次序,将酒杯依次斟满,先是来了个“开门礼”,说道:“兄长,请!”   “请!”仰脖一饮而尽。   饮过洒后,来的这人,撩起衣袖擦了擦嘴,开口言道:“贤弟请为兄的来此,不知究竟所因何事?”   蒋洪笑了笑,说道:“不瞒兄长,小弟此番进城来,的确是有要事想请兄长相帮!还望兄长念在结义之情,勿要推托才是啊!”   姓黄的用手捋一捋胡须,笑道:“唉?贤弟客气了,你我二人,是一个头嗑在地上的兄弟,又同在关帝老爷面前起过誓的。你我二人虽非骨肉同胞,然亦胜似亲兄弟一般,贤弟如有什么难处,请直接对哥哥我明说便是,何来相请之辞的?岂不忒见外了点儿!”   “是!兄长教训的极是,是小弟的失言了,小弟自罚一杯!”饮过酒,蒋洪再次开口道:“兄长爽快,那小弟的,也就不来那些弯弯绕了!实不相瞒,小弟最近瞧上了一家好铺面,故而特来相请兄长相助一二的!”   听到此,赵朔心中发恨,思道:“哼!可恶的畜生,亏你好意思说出口来,真是恬不知耻!也罢,我且看此人,究竟如何答复于他!”   姓黄的笑了笑,抿了一口酒,说道:“好说,好说!此乃小事一桩,贤弟不必心急的。”   一听这话,赵朔气得差点儿没从座位上直接跳将起来,气得他怒眉上扬,咬碎了满口的钢牙,指骨咯咯直作响,忿恨道:“可恶!身为官家的人,竟也这般糊涂,真是该打发这俩畜生,到他姥姥家去了!”   可接下来一听,赵朔心中顿时一阵暗喜。只听姓黄的这厮说道:“此事虽说有些着急,却又不可张罗得太紧了,毕竟牵连黄某的前程,还是慢条斯理的方为好些。再者,新到任的这位县太爷,是一头犟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实在是难伺候的很呐!”   蒋洪不胜诧异,两只眼晴瞪得犹如铃铛一般大,张大了嘴巴,说道:“怎么?难道卢老县尊,辞官不做,回乡养老去了!”   “非也!”姓黄的抿了一口酒,朝他解释道:“不知怎么搞的,卢县令做事不周,走露了风声。也怪他自己个儿官运实在是太差劲了些,点子又背,一不小心,被上级衙门给抓住了把柄,朝上头告了他一状,这不,就被朝庭下旨,给革职查办了!”   “痛快!”赵朔心喜之余,差点儿没叫出声来。   蒋洪闻听消息,登时傻了眼,神气顿消,立刻耷拉下脑袋去,轻声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怎么搞得?我才短短几天工夫没进得城来,不想这衙门里头,竟生出天大的乱子来。如今失掉了卢老县尊的照应,更兼新到任的县太爷,是个不通情理的主,那我蒋洪以后,岂不是要处处碰壁喽?”   姓黄的摆了摆手,宽慰道:“唉?贤弟莫要惊慌!这位公孙大老爷,虽说不通人情,不是还有哥哥我的么?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嗌!多谢兄长,多谢了!”喜得蒋洪小儿屁颠屁颠的,直接从怀中掏出十两一锭的赤金两锭,敬献给姓黄的蛀虫,笑道:“有劳兄长费心,此事若能成功,日后定当厚礼相谢!”   姓黄的故作谦让,假意推辞一番,将两锭金子接过手来,放在手掌间,爱不释手地来回摆弄了一番,掂了掂,回手放入腰兜里,笑道:“贤弟的美意,哥哥我心领了。请贤弟尽可放心,不出三天,此事定然成功!”   蒋洪闻言,惊喜万分,笑道:“嗳呀!兄长果然有本事,有魄力!只是不知,兄长究竟打算怎么做?”   姓黄的笑了笑道:“贤弟且听哥哥我对你讲,只需如此如此”   二贼将头挨凑到一块儿去,好一顿密谋。   蒋洪听罢,心中甚是欢喜,一拍手,笑道:“兄长不愧是官府的人,脑子就是好使。既然这样,那小弟我,就回去等候消息去啦?”   “好说!贤弟请回!路上多加小心!”   二贼子客套一番,勾肩搭背走出了“紫仙阙”。哪曾料想得到,他们的一切秘密,尽皆入了赵朔的眼中。   赵朔站起身来,望了望二贼子远去身影,冷冷地笑了笑道:“枉你等煞费心机,算计一回,到头来,定教你等竹篮打水一场空!”下楼会过账,离开了“紫仙阙”。   离了酒楼,来到街上,赵朔并不去追赶蒋洪三人,而是直奔姓黄的跟前追了过来。   且说姓黄的自打白得了二十两金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路上欢喜无限,笑个不停。   正走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从他身旁急速掠过,刮得他压根睁不开眼晴。风儿俏皮地紧,居然跟他开起了玩笑来,掀起他的皂衣,遮过他的头顶,像是要将他给包褒地严严实实的,直接丢到角落里去,教他休要再有机会害人。   过时不久,风儿刮过,一切恢复平常,姓黄的整理了下衣衫,胡乱抹了抹脸上沾染的尘土,忿忿不平地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天气啊?怎么突然刮起了这么大的风来的?真他娘的邪门了!呸!”一淬口,大踏步子离开了。   姓黄的离开才不久,赵朔从一角落里闪将出身来,掂了掂弄到手来的两锭金子,笑道:“小兔崽子,有了这桩罪证,谅你插翅也难逃出爷爷的手去!”离开县城,直奔镇子上赶来。   赶了小半个时辰的路,赵朔回到高升老店,楚平迎上前来,笑道:“赵兄,去了这许久,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当然!”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两锭金子来,摆放楚平的面前,笑道:“呶!楚兄请看,这便是收获!”   楚平探过身来,瞧了眼金子,不胜诧异道:“赵兄,这是打哪儿得来的?”   “偷来的!”赵朔风趣地笑道。   “什么?”楚平甚是愕然,说道:“赵兄休要说笑,快快如实讲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赵朔笑了笑,这才将听来的消息,如实告知给楚平知晓,又将施展本领,由姓黄的家伙身上,将两锭金子偷取过来的经过,一并讲述出来。楚平笑道:“既是如此,你我何不齐心协心,暗地里拆了他的台!”   “好!”赵朔一拍手掌,笑道。   不知二位英雄,将如何破坏蒋洪等人的计划,欲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66章 真假账册   且说姓黄的回到家中,发现身上的金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心中惊愕不已:“怪哉?我明明把金子放在这兜子里了,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胡乱翻找了一通,仍旧找寻不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忿恨道:“他奶奶的,二十两金子,就这么平白地消失不见了,真是活见鬼!”   忿恨之余,思道:“金子虽不见了,然而毕竟已经应承了人家,又岂有不做的道理!如此,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心中憋屈,实在没办法,索性将鞋子一脱,挺身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仍不死心,一个劲儿地嘟嘟道:“金子啊,我的金子啊”   转过天来,姓黄的的来到衙门里头,参拜过县太爷,胡乱找了个由头,进言道:“县台大人,属下近几日,于市井间走访之时,偶然间访得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县太爷一面忙于批示公文,也不抬头瞧看于他,一面说道:“不必矫情,若果真有事情,尽管讲来便是!”   “是!”姓黄的微微一诡笑,眼珠子这么滴溜一乱转,扯谎道:“属下听闻人言,三元镇有一商贾,姓吕名常为,经营几家当铺生意,颇有家资,却为富不仁,私匿税款,以达千两之巨。属下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敢不言!还请县台大人予以裁夺!”说完之后,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心境平复如常,跟没事人儿似地,双手抱于腹前,两腿拢得笔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静等县太爷发话。   县太爷心头一愣,抬头望了眼这厮,说道:“匿税之举,兹事体大,关系到一县之财政民生,不得不谨慎对待!”思量一番,对黄布政司说道:“黄卜仁听令,本县令你执签即刻前往三元镇,彻查此事,如查证属实,本县定对涉事之人予以严惩!决不宽待!”   “得令!”黄卜仁欣喜若狂,得了签令,一路小跑离开了衙门,来到马厩,挑选了一匹快马,执鞭认蹬,策马直奔三元镇上赶来。一路上,心中焦急得不得了,恨不得肋生双翅,倾刻间便飞到三元镇上。   不消半日的工夫,黄卜仁终于来到三元镇,也不下马,在市井街道间横冲直撞,气焰甚是嚣张跋扈。有的人险些被他给冲撞倒在地上,两眼圆瞪,愤喝道:“唉?这是从哪儿跑来的王八犊子,这么没规矩,闹市间也不下马,真是他娘的没教养,呸!”   黄卜仁跨马来至吕字号当铺门首前,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木桩子上,挤身进入到铺子里,四下里扫视一眼,并无多少客人,一扯嗓,高声呦喝道:“嗌!管事的在哪儿呢?快去!招呼过来见老爷我!”   站台的伙计抬头一瞧,冲着他这身行头,也知道他是衙门里的公人,自然怠慢不得,从柜台里头挨出身来,先是朝他鞠了一礼,一躬到地,点头哈腰道:“官爷好!不知官爷来到此间,到底有何公干?请先告知小的可否?小的代官爷,前去知会我们东家一声。”   黄卜仁并不买账,一把扯过伙计的衣领来,喝道:“他妈的!你小子算他娘的什么东西,也配跟老爷我说话?滚到一边儿去!”一摊搡,也搭上这伙计骨枯肉少,瘦得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没有多少斤两,脚下一个站不稳,“咕咚”一声,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口中“哎呦”不止。   管事的东家,吕常为闻听到外间动静确实不小,便知来人横,事态有些不妙,扒开门帘往外这么一瞧,见到姓黄的,正站在大堂里撒泼呢,吕常为心中一愣,喃喃道:“奇怪?他来到这里做什么?今儿个也不是催缴税款的时节,难不成,是寻秽气来了?”   黄卜仁眼尖,瞧见门帘闪动了一下,便知后头有人,朝前快步走了几脚,呦喝道:“嗌!姓吕的,别躲了,咱爷们早就瞧见你了,还是赶紧地,从里间快点儿滚出来罢!”   吕常为闻言,一咬牙,直摇头,轻声嘟嚷道:“咳!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躲是躲不过去喽!”极不情愿地从帘子后头迈了出来,眉头稍展,满脸堆笑道:“哎呦呵!不知哪儿阵风,竟然把黄爷给吹到咱这小店里来了,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朝里间一让,笑道:“黄爷,外头吵得实在是厉害,还是请里间拜茶罢?”   “也好!”黄卜仁倒是不客气,也不谦让,大摇大摆地,直接跨进里屋去了。   伙计从地上爬将起来,气得脸颊通红,小声愤恨道:“什么东西!狗仗势的玩意儿!呸!”一瘸一拐地挤进柜台里头,埋头忙碌账目上的劳什子。   且说吕常为将黄卜仁让进屋里来,请他上座,亲手奉上一壶好茶来,躬身施了一礼,笑道:“不知黄爷到咱这乡僻小店里来,到底有何公干?”   黄卜仁抿了一口茶,一抹嘴,说道:“既然吕掌柜的问起,那咱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实话告诉你罢,有人将你投告到衙门里,声称你这吕字号当铺,有匿税之嫌,故而县台老爷,令黄某特来查探一下账目,看看投告是否属实!   这便是实情,黄某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还请掌柜的多担待些,勿要见怪的才是!”   “冤枉啊!”吕常为惶恐万分,差点儿没瘫坐在地上,一揖礼,说道:“黄爷,你是知道的,我吕某人乃是老实巴交、本本份份的生意人,向来是最守法的,从不敢偷奸耍滑,又何来匿税之说?还请黄爷回转衙门里头,代小人向县宰老爷申诉一二,这指不定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地里使坏,给咱使绊子呢,他这纯属是诬告啊!”   吕常为哪里知道,给他使绊子的小人,如今正坐在他的跟前,你当着小人的跟前骂他,又岂有不吃亏的道理?   黄卜仁哼哼一冷笑,思道:“好你个不识深浅的兔崽子啊,居然敢当面辱骂起我来了,也罢,我定要教你赔你底儿掉!”转了转眼珠,笑道:“人嘴两张皮,各说各有理!既然人家已经把你给告下了,那咱也只好公事公办了,吕掌柜的既然觉得自己冤枉的紧,那何不将账本拿过手来,让咱验看一二,如此,一切不就都清楚了!你好做,我也好做,大家都好做,谁也不为难谁,何乐而不为?吕掌柜的,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那好罢!”吕常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屋去,来到柜台处,取过账本,回转里屋,交付到黄卜仁手中,不想这样一来,正好落入黄卜仁设下的圈套里。   黄卜仁拿过账本在手,简单地翻看了一两页,眼皮朝上一翻瞧,假装出一副颇感为难的样子来,合上账本,叹了口气,说道:“哎呀!吕掌柜的,你瞧瞧你这本子,实在是太厚了,咱一时半刻也查不过来,依我看,不如这样罢,先由我带回去,好好地审查一遍。查验过之后呢,待到确定无误,咱再与你送将回来,你看如何?”   “这”吕常为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莫非吕掌柜的,感到为难?”黄卜仁两眼一瞪,恐吓道:“那咱只好公事公办了,开戒条,封铺子,罚银子,一切按规矩办罢!”   “不!”吕常为吓得两股战战,连连摆手道:“小的,小的遵命便是!”   “那就好!”站起身来,拍了拍吕常为的肩膀,笑道:“吕掌柜的尽可放心,两日之后,账本定当奉还!”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了吕字号当铺。   见黄卜仁携带账本离去,吕常为内心里忐忑不安,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眉头紧锁,惴惴不安。   且说黄卜仁自打进入吕字号当铺之初,早已被赵朔瞧在眼里,待他离去,赵朔请楚平前往吕家铺子面见吕常为,向他告知事情的详细经过,使他安心。   赵朔抢在黄卜仁之前,施展低空飞行之术,提前赶到县衙,拜见县太爷,禀告事情的原委。   县太爷起初不信,赵朔将由黄卜仁身上偷来的金子,交付到县太爷手中,并告知蒋、黄二贼在“紫仙阙”会面时的详细情况。县太爷闻听赵朔之言,心底开始有些动摇,可仍旧是半信半疑,捋一捋胡须,说道:“赵义士方才所言,的确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呐!但却又环环衔接,丝丝入扣,令人不得不相信一二,本县此刻,倒是真得有些糊涂了。”   赵朔倒也恭谦,并不气馁,朝县太爷施了一礼,说道:“知县大人且请宽心,在下定会教你彻底明白整件事情的真相的!不日,定会再来!在下先告辞了!知县大人,请留步!”将身一闪,早已不见了踪影。   县太爷惊愕不已,捋一捋胡须,惊叹道:“哎呀!好一个来去无踪!真异人也!”坐于桌前,踌躇不决。   且说黄卜仁离了三元镇,返回县城来,不奔县衙赶来,而是直接返回了自己府邸。赵朔暗中尾随,随他一起来到“黄府”。   黄卜仁吩咐家人仆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众人不敢违逆,连声应诺,纷纷退走,远离书房这片禁区。   关好了书房的门,来到书桌前,从怀中掏出账本来,取过纸笔砚台,研好了墨,坐下身来,猥琐地笑了笑,屏气凝神,提笔蘸墨,挨页腾录一遍,只不过,其中某些地方,稍微做了些整改。   忙碌了大半夜,一本厚厚的账册,终于腾写完毕,简单做了些旧,换好一模一样的封皮,用针线装订妥当。一切准备停当,起身舒了个懒腰,笑了笑道:“这下好了,匿税的账本已经有了,接下来,只要封了铺面,然后再低价官卖,如此一来,蒋贤弟的请求,我也总算是达成了!”藏好了账本,回房安歇。   却不料,黄卜仁所做的这一切,均被躲在窗外的赵朔给瞧在了眼里,到头来,只不过是白忙活了一场,徒劳费力尔!   翌日天明时分,黄卜仁早早地起了床,起床之后,来不及做任何的事情,直接奔著书房赶了过来。   来到此处,黄卜仁目瞪口呆,因为他发现,两只账本居然少了一本,丢失了那本真的账册。再瞧摆放在角落里的箱柜,纹丝未动,打开一瞧,柜子里头装的金银物什一件不少。   黄卜仁惊慌不已,来回翻找一遍,始终找寻不见账本,再瞧门窗,皆是关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撬动过的?迹,黄卜仁惊愕不已:“怪事啊?这贼,到底是打哪儿进来的,不偷金银财物,却只偷账本,到底居心何在?”坐在椅子上苦加思索,终究理不出半点儿的头绪来。   站起身来,朝门外喊道:“来人!”   不多时,听到声音的丫环仆妇们,三三两两地,全都赶到这儿来,恭恭敬敬地一躬到底,也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嘤声道:“老爷有何吩咐?”   黄卜仁愁眉紧锁,用手捋了捋胡须,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开口道:“我来问你们一句,你们这些人当中,可曾有谁,于昨天晚间,来到过这里?说!”   一声断喝,吓得这些人心头为之一颤,不知该如何作答,面面相觑地互相瞧了彼此一眼,纷纷摇头,口称“没有”。   黄卜仁仍不肯死心,一咬嘴唇,继续问道:“那可有人见到过,有什么可疑的人儿,曾进到咱这府里来了?说!”   “没有!”众人纷纷摇头,异口同声地答道。   “去!都滚下去!”怒气冲冲地摆手喝道,“呯磅”一声摔上房门,坐回椅子上暗生闷气。   丫环婆子门不知到底是咋回事,交头接耳,低声私语道:“到底咋的了,一大清早地,老爷咋发这么大脾气啊?”   “谁知道啊?莫名奇妙地朝咱乱吼一通,也不知道咱到底哪里招惹着他了!”   “得了,啥也别说了,还是赶紧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得好,免得一会儿又挨骂了。”   “对!走!赶快走!”一使眼色,三三两两地,全都离开了这里。   且说黄卜仁生过闷气,回转正厅,净面漱口,简单地吃了些早点,返转书房,取过作成的假账本,揣入怀中,走出府门,直奔县衙而来。   这一去,便注定要暂时离家,蹲守牢笼子去了。若问其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67章 作茧自缚   黄卜仁来到县衙门首前,县衙捕头邱实等候在此,上前打招呼道:“黄老兄来得早哇!知县大人让小的在此,专候黄老兄的到来,黄老兄,请随我来罢!”   黄卜仁犹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不知县太爷究竟整得是哪一出,一面跟定邱实,一面朝他悄悄地询问道:“嗌!我说邱老弟,不知县台大人命邱老弟您,在此专门等候黄某,到底所为何来啊?”   邱实回转项来,望了眼黄卜仁,笑了笑,说道:“这我哪里知道的?我又不是县太老爷肚子里的蛔虫。黄老兄莫要多心,待会儿,黄老兄您自己个儿面见了大人,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唉!邱老弟说的是!”黄卜仁一面点头道,一面狐疑不安。   来到后衙,邱实将黄卜仁请进了书房里,知县公孙甫良早已等候在此,邱实朝上回话道:“回大人,卑职已将黄布政司带到,特向大人交差!”   “很好!你且退下!”县太爷点头道。   “是!”转身退出书房。   黄卜仁站立一旁,稍抬头望了眼端坐跟前的县太爷,瞧他的脸上,半阴不阳的,未曾挂有半点的笑容,黄卜仁的心里直打鼓,暗忖道:“不知县台大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稍微地定了定心神,“噌噌”上前挪了几步子,勉强笑了笑,言道:“县台大人,不知传唤小的来,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   县太爷沉了沉气,说道:“黄卜仁,记得前几日,本县曾令你执签前往三元镇,彻查吕字号当铺常掌柜的匿税之嫌,不知有何进展没有啊?”   黄卜仁一愣,一揖礼,回话道:“回县台大人的话,经过属下的一番努力,终于证实,市井之言绝非虚传,那吕常为,果犯有匿税之罪,现有吕字号当铺的账册一本,还请县台大人过目!”话刚出口,从怀中掏出作成的假账册来,双手举过头顶,敬请县太爷查阅。   “哦?是吗?呈上来!”   “遵命!”将账册递至桌案之上。县太爷拿过手来,粗略翻看一下,轻咳了几声,说道:“这本账册是真是假,尚且不明,不知黄布政司,可还有其它佐证否?”   听到闻县太爷道出这等话来,黄卜仁的心里“咯噔”地一下子,思道:“这是何意?难不成,这姓公孙的老小子,巳然瞧出账册有假?不可能啊!他又未曾与吕常为有过接触,更未曾见识过真的账本,凭什么断定这账本是假的。”笑了笑,说道:“县台大人说笑了,仅凭这本账册,难道还不足以证实,那吕常为犯有匿税之嫌的么?”   “或许可以证实。只不过嘛,本县这里另有账册一本,不知究竟该相信哪本是真,哪本是假!”说着,从桌案下取出赵朔事先送来县衙的真账册,拍在桌面上。   眼前戏剧性的一幕,让黄卜仁所料不及,登时傻了眼,立刻变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瞧他的样子,县太爷心中立马明了,问道:“黄卜仁,对此,你又该作何解释啊?”   “这”黄卜仁吱唔半晌,惊得汗如雨下,仍旧不肯认错,定了定心神,一口诡辩道:“县台大人明察,那本账本,肯定是假的,属下得来的这本,才是真的,还请县台大人多加详察,休要被别有用心的小贼给欺骗了呀!”   “多谢黄大人的提醒,本县自会谨慎小心的,绝对不会让某些别有用心的无耻之徒钻了空子。黄卜仁,黄大人,你一再声称本县提出的账册有假,那这金子,总该假不了的罢!”说着,从袖中取出那两锭赤金来,“咯噔”磕在桌上。   黄卜仁见状,更加傻了眼,虚汗不停地流淌下来,吱唔道:“这,这属下不知,不知大人打哪儿得来的,属下一概不知啊!还望县台大人明察!”   县太爷将脸色往下这么一沉,拍案怒喝:“黄卜仁,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你勾结奸商蒋洪,设计陷害吕常为,假以匿税之名,陷他入罪,妄图谋夺他的铺面,你等所犯下的种种卑劣行径,本县已然明了于胸,黄卜仁,事到如今,你还不快快如实招认!”   黄卜仁吓得面如土灰,身体犹如筛糠一般,乱抖不止,哆嗦道:“大大人明察,绝绝无此事,属属下纵有天天大的胆子,也也不不敢做下此此等不不肖之举的。大人休要听信小人一面之辞,屈判属下入罪的啊!”   见他奸滑得很,县太爷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哼笑一声,喝道:“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执迷不悟,死不悔改,那好,本县即刻升堂问案,定教你瞧个明白!来人呐!传命升堂!”   “遵命!”   三班衙役得令,火速整备停当,上堂列班,伺候县太老爷升堂问案。   “威武”   喊过堂威,县太爷落了主座,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呐!带黄卜仁上堂应训!”   “得令!”   工夫不大,两名牙差将黄卜仁架上堂来,“噗通”扔落堂前。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黄卜仁,你现今乃是身负罪嫌之徒,暂不属朝庭公孥之列,当依朝庭规制,公堂应训,必须行跪拜之礼。来人!将黄卜仁按跪堂下!”   “跪下!”两名衙役上前,将黄卜仁拖倒在地,“噗通”两膝点地。   黄卜仁心存侥幸,轻声冷笑几声,开口道:“县台大人,你口口声称,下官乃是涉嫌待罪之身,究竟有何凭据?若无凭据,又如何能够教人信服?难道,还要将下官屈打成招不成!”   “住囗!”公孙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黄卜仁,你现今已是嫌疑加身,又岂敢再妄称官家?你一再强词诡辩,本县若不请出证人上得堂来,你定然难以心服!来人呐!有请蜀山侠客,赵朔赵义士上堂!”   “得令!”   不多时,赵朔应传上堂作证。来到堂前,双膝点地,拜首道:“江湖草莽赵朔,叩拜知县大人!”   “嗯!”公孙县令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赵义士既是人证,又愿意出面,当堂指证嫌犯涉案,本县宽容赵义士,可以免行跪拜之礼!赵义士,你且起身回话!”   “谢大人!”谢罢,赵朔起身站立堂前。   公孙县令问话道:“赵义士,你且当着众人的面,将你的所见所闻再作详述,勿要有任何遗漏,不然,休怪本县堂威过甚,刑法严苛!”   “谨遵大人之命!”赵朔将由三元镇,行至“紫仙阙”酒楼,再到“黄府”所见所闻,从头至尾,一一详述一遍。   黄卜仁听罢,惊愕万分,手指赵朔,怒声喝道:“你,你胡说!”朝上叫道:“大人,他纯粹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轻信不得呀!”   “住口!”公孙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黄卜仁,我且来问你,你可识得蒋洪其人?”   “不不认识。”黄卜仁两眼闪烁不定,嘤声语道。   公孙县令心中气愤不已,冷笑道:“哼!好一个奸滑诡诈之徒,你既说不认识蒋洪其人,那么在你府中,为何会有诸多与他来往信函,署名之处,皆有蒋洪其名,而且他在书信中,与你素以兄弟相称,你二人称呼这般亲昵,你又作何解释?”   黄卜仁不知书信何时被人盗来,无言以对,只得承认与蒋洪关系匪浅,朝上叫屈:“大人,纵使在下与那蒋洪有莫逆之交,那也不足以证实在下涉事啊?还望大人多加详查,还在下一个清白!”   “那你二人日前在‘紫仙阙’酒楼会面聚餐,究竟所谋何来?说!”一拍惊堂木喝道。   “别无所谋,只是朋友之间许久未见,难得相逄,聚在一起推杯把盏,共诉朋友之谊而已!”黄卜仁诡辩道。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好,本县教你与这蒋洪,见一见又有何妨?”遂喝道:“来人呐!带蒋洪上堂!”   “带蒋洪上堂!”衙役传话。   不多时,由牙差在前引路,蒋洪随后,走上堂来。   见蒋洪来到堂前,黄卜仁惊恐万分,朝他问道:“贤弟,你为何会到此的?”   蒋洪瞧了黄卜仁一眼,也不多说话,“噗通”跪倒堂前,叩首道:“草民蒋洪,拜见知县大老爷!”   “蒋洪,我来问你,你可认得身旁所跪之人?”公孙县令问话道。   “回知县大老爷问话,小人认识,他正是小人的义兄,黄卜仁。”   “那日前,你二人在‘紫仙阙‘会面,到底有何目的?说!”   “回知县大老爷的话,那日小人是有要事想请义兄相帮,所以才约定于‘紫仙阙’酒楼见面的。”   “因何要事?说!”   “是!”蒋洪如实供出:“只因小人瞧那吕字号当铺入了眼,一时起了歹意,想要占为己有,心中又甚无举措,故而只好求助义兄黄卜仁帮忙的。”   见蒋洪将会面的情由和盘托出,黄卜仁又惊又疑,朝他问道:“贤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这么说?”   “住口!”公孙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不得串供,如若再敢交头接耳,本县决不宽待!”   “是!小人知道错了,还请县台大人息怒!”黄卜仁偷偷瞄了蒋洪一眼,心中甚是怨恨。   列位看官,你道这蒋洪,来到县衙大堂之上,为何会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只因楚平从中斡旋的缘故。   原来,当日赵朔尾随黄卜仁前往县城之后,楚平悄悄地潜入了蒋家,精心做了一些部署,随后,返还吕字号当铺,将事情的真相,告知给吕常为知晓,得知事情真相的吕常为,又气又恼,由楚平陪同,直接找上蒋家门来。   双方一见面,争吵个不休,矛盾直接进入白热化状态,蒋洪又惊又恼,诡辩道:“老吕,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蒋家家大业大,又如何会看上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你指定是误会了!”   “误会?”吕常为怒不可遏,喝道:“谁不知道你姓蒋的贪婪成性,占便宜没够,你居然还敢说这是误会!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和姓黄的那厮所做的一切,俺老吕全都知道了,你是骗不了俺的。”   “你知道个啥呀你知道?唉?你倒是说说看!”蒋洪死不认账。   吕常为撇了蒋洪一眼,说道:“姓蒋的,我且问你,你托那姓黄的给你办事,是不是送给他二十两金子的好处费啦?”   “你咋知道的?”蒋洪一时不慎,脱口而出。   “哼!我咋知道的?”吕常为哼笑一声,接着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姓蒋的,你所做的一切,早已被人瞧在眼里,你的一切恶行,也早已被人明了于胸。如若不信,你且去看看,你以往所做下种种不法勾当,所留下来的书信账册,可还在吗?”   听闻吕常为之言,蒋洪惊愕万分,瞪的眼大如牛,连忙前去查看。果然,一切皆如吕常为所言,心中愤恨不已,喝道:“姓吕的,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随我一起,即刻前往衙门,当着县太爷的面,将你和姓黄的王八羔子所做的一切,如实交待出来,令黄卜仁这个奸贼,得到应有的下场。只有这样,你的秘密才不至于大白于天下,否则的话,你就等着蹲笼子去罢!”   蒋洪气得咬牙切齿,眼珠子通红,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将吕常为给扒皮抽筋,大卸八块。然而,有把柄握在人家手中,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一闭眼,叹了口气道:“那好罢!我答应你就是了,希望你言而有信!”   “放心!”吕常为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人无信不立!我老吕是个生意人,这个道理,俺还是懂得的。”   回过头来,再接着叙述审案子的情况。   公孙县令听过蒋洪的供叙,心中大喜,又令他将他二人密谋的一切如实供述出来,蒋洪不敢违逆,和盘托出。   一切真相大白,公孙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黄卜仁,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黄卜仁愤怒地瞪了眼蒋洪,惟有俯首告罪。公孙县令当堂判决:   从即日起,革去黄卜仁布政司之职,终其一生,再不得入仕为官,投入狱中,监禁半年,并处罚银三百两。   着人对蒋洪行杖二十,并处罚银一百两,以示惩戒。   判决毕,掷签执行!   二贼均受到惩戒,真是大快人心!楚平仍不罢休,上前进言:“知县大人,眼下尚有一事,仍未能处断明确,还请大人予以公断!”   公孙县令心头一愣,开口道:“究竟何事?请楚大侠不妨直言!”   “是!”楚平将蒋洪施诡谋,骗夺梁氏米店的事情如实上述,公孙县令气愤不已,质问蒋洪道:“蒋洪,此事可否属实?说!”   “这”蒋洪吱唔不言。   公孙县令何等英明睿智,一眼便识破了蒋洪的形状,一拍惊堂木,喝道:“还不如实交待!”   蒋洪惶恐万分,匍匐在地,告罪求饶。县太爷当堂判定,着令蒋洪,将梁氏米店即刻返还原主,并支付白银二百两作为赔偿。蒋洪理亏,服从判决!   至此,三元镇之事,基本上告一段落,赵朔、楚平两位英雄,也因此迎得了三元镇市民的一致赞许,二人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切处理停当,三人离了三元镇,继续赶路,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惬意无暇,倒是十分地畅快。   正走间,突然发觉路前方似乎有些不对劲,林中的鸟儿盘旋空中,不落枝头,叽叽喳喳地,乱叫个不停。   不知何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68章 南宫拦路   离了三元镇,正走间,赵朔、楚平二人发觉前方树林中有些异样,止住脚步不再前行,屏气凝神,细细观察。   水伶玉压根不懂得这些,心中好生疑惑,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耳边,轻声语道:“楚平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赵大哥,为啥这么紧张啊?”   “有人!”楚平眉头紧锁,神色紧张。   “有人?在哪儿呢?”水伶玉四处张望一眼,压根瞧不见有半个人影。   “嘘!伶玉,别出声,小心观察便是!”楚平用手遮住水伶玉的嘴巴,轻声提醒道。   “哦!知道了!”水伶玉羞愧难当,香腮泛红,用手捂住樱桃小口,不再多言语半句。   不多时,一阵清风掠过,林子中顿时传来阵阵枝叶“嗍嗍”乱抖地声响,这声音,久久未曾止息过,枝叶的抖动声中,还隐隐约约夹杂有人畜喘息的急促声,以及“锃锃”兵刃出鞘时传出来的声响,只感觉一股子强烈的杀气,迎面阵阵袭来,令二位英雄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真恨不得直接跃上前去,与隐身林子里的无胆鼠辈,好好地较量一番。   赵朔缓缓抽出宝剑握在手中,望了眼楚平,说道:“楚兄,你且留在此处,保护伶玉姑娘的安全便好,由小弟过去瞧瞧,到底是哪一路的蟊贼草寇,胆敢躲在这里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万万不可!”楚平阻止道:“赵兄莫要心急,眼下敌暗我明,虚实尚未可知,千万草率不得!”   “可是”   未及说下去,“噌”地一枝箭由林子中射将过来,赵朔大吃一惊,连忙挥舞手中剑拨离开来,忿恨道:“可恶!险些栽了跟头。”   不曾想,话音还未散去,只闻听几声闷弦响过,转瞬间箭如雨下、飞箭如蝗,二人见状,心头一惊,各执宝剑在手,左劈右削,隔挡住射过来的飞箭。顾虑水伶玉的安全,楚平半点儿也马虎不得,运使“烛护玄功”,形成一道气墙护住周遭,“噼噼啪啪”、“叮叮嗒嗒”,射来的箭悉数掉落在地上,并未曾伤到分亳。   楚平回转过身来,望了眼庇护在身后的水伶玉,关切道:“伶玉,没伤着吧?”   “没有!”水伶玉微微点头道。   “那就好!”回过头来,对赵朔说道:“赵兄,看来贼人是铁了心,要置你我于死地的。只是不知,这伙人与你我之间,到底有何过结,非要下这样的死手不可!”   “不管如何,先拿他几个再说!”话音未落,纵身跃上前来,将手中剑左右这么一挥,“嗖嗖”两道凌冽寒光闪过,“噼啪”树木折断倒地,“啊呀”几声惨叫,贼人丢了性命。   落地站稳脚根,赵朔收住剑势,扯开嗓子,朝林子里朗声喝道:“呔!无胆鼠辈,还不滚将出来!如若再不出来,休怪爷爷心狠,一把火烧了林子,定教尔等尽皆变作烤野猪!”   赵朔话音刚止,林子中为首贼人鼓励群贼道:“弟兄们休要惊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冲出去,与恶贼拼了,也好与同门师兄弟报仇雪恨!”   “对!大师兄说得对!冲出去,与恶贼拼了,替师兄师姐报仇!”话音刚落,贼人陆陆续续冲出林子来,各执兵刃在手,结连成阵式,蓄势待发。   站在阵前的,是位一身青衣装扮的武生,身材偏高瘦型,长得獐头鼠目,模样甚是凶恶,手执一柄绿缨浑铁钩镰枪,两腿踏成一线,浓眉倒挂,两眼冒火,一身煞气甚是唬人。   瞧这阵势,贼人倒还真不少,粗略地数了数,约摸近百十号人,楚平心头一惊,叹道:“这到底是昨回事儿?瞧上去,倒还真像是与咱仇深似海的样子?”   赵朔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就凭他们这帮乌合之众,也想找咱报仇,真是不自量力。人数虽然众多,又结成了乌七八糟的阵仗,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走上前来,扬剑喝道:“呔!无胆鼠辈,既然你等一再声称,是要找咱爷们报仇的,何不先报上自家的名号来,再动手也不迟!总不能到头来,让咱连杀的是谁,也搞不清楚吧?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教江湖朋友看咱爷们的笑话?”   见赵朔态度甚是张狂,为首的贼人心中甚是恼火,恶眉直竖,二目怒睁,简直快要瞪裂了眼珠子,走上跟前来,“噗咚”一声,将枪杆戳于地上,单手掐腰,指着赵朔的面目,高声喝道:“呔!姓赵的小子,休要目中无人!你给我听仔细喽!本大爷覆姓南宫,双字剑辉,正是三才门下掌门大弟子。怎么样?没吓到你罢?”   “哦!原来是三才窝里的老鼠!”赵朔轻篾地笑道:“我说南宫小儿,咱爷们与你三才门之间,到底有何过结?你要领人埋伏在此算计咱?”   “姓赵的恶贼,你休要抵赖,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朝后一招手,招呼过一名不起眼的小喽啰来,说道:“小麻子,你来告诉他们!”   “是!南宫大爷!”喽啰走上前来,喝道:“呔!你们这两个该遭天杀的贼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畜生,在俺小麻子跟前,还想蒙混过关不成?俺小麻子,可是亲眼瞧见过的,就是你们两个人,杀了咱少阳山的几位寨主,还一把火烧了咱的山寨,害得咱弟兄们无家可归的。”   “哦!原来如此!”赵朔笑了笑道:“敢情你们埋伏在这里,是要替少阳山上的那几个王八犊子报仇哇?哼!真是想不到,当日竟还有漏网之鱼,咱爷们,还真是粗心大意的很呐!”   “这么说,你是承认杀了我的伍师弟,还有柳师妹的喽?”   “不错!我认!”赵朔倒是坦然。   楚平走上前来,摆了摆手,说道:“非也!姓伍的,还有姓柳的,这两个畜生,全都是被我楚平给杀死的,与赵兄亳无关联!要想替他们报仇,尽管来找我好了,休要连累无辜!”   “楚兄,你这又是何必呢?干嘛非要将这些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不可的!”赵朔质问道。   楚平微微一笑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想教赵兄为了我受累!”   南宫剑辉怒不可遏,高声喝道:“好了!不管是谁,你们两个,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要亲手挖出你们的心肝来,以祭奠我伍师弟和柳师妹的在天之灵!”   “得!楚兄!”赵朔笑道:“看来这回,楚兄你,还真是白费心机了,人家指明了要教咱们两个偿命啊!”   “既然是这样,那好,咱们两个,谁也别想独善其身了。”   “好罢!”赵朔点头道:“同进同退,也不枉兄弟一场。”用剑指了指南宫剑辉,喝道:“呔!南宫小儿,快别站在那儿傻愣着了,你们是想一个一个地来呢,还是打算一起上啊?”   南宫剑辉被气得直打哆嗦,嘶声怒吼道:“姓赵的小子,你少瞧不起人了。江湖规矩,一对一单挑,生死各安天命,与人无尤!你敢么?”   “怎么不敢!有种地,放马过来罢!”朝着南宫剑辉招了招手,挑衅道。   楚平拍了拍赵朔的肩膀,说道:“赵兄,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放心好了,楚兄,小弟自有分寸。”话音刚落,持剑迎上前去。   南宫剑辉双手分前后握住枪杆,两脚呈脚踏长江之势,大喝一声,挺枪猛冲过来,临近身前,挺枪便搠,赵朔将枪闪过,一招“分水式”,手中剑横扫南宫剑辉小腹,南宫剑辉一惊,急忙收回枪杆,格住扫来的剑,枪杆横拨,撇过宝剑,“嗖”地一记“鹤戾长空”式,枪尖猛地甩向赵朔面门,赵朔毫不惊慌,仰面闪过扫过来的枪尖,一抬脚,踢开枪杆,将脚一跺地,一个侧后翻,闪到了南宫剑辉的身后去   二人你来我往地,走招将近三十余回合,仍旧难分胜负,赵朔思道:“斗得也差不多了,是到了该反击的时候了。”   待枪临近,将手中紫电宝剑奋力上扬,“呛啷”一声,枪尖削落在地上,只剩枪杆握在手中,南宫剑辉心头一惊,忿喝道:“可恶!手中家伙什,竟如此不争气!”掷落枪杆,喝道:“姓赵的,你小子本事也不过如此而已,只是你手中的兵刃厉害罢了!有种地,舍却兵刃不用,咱再来斗斗拳脚工夫,如何?”   “甚好!”赵朔收起宝剑,朝他招了招手,挑衅道:“南宫小儿,爷爷站在这儿等春你呢,有种地,快点儿放马过来罢!”   南宫剑辉好不识逗,只是这么简单地一句话,激得他心头火起,早已乱了方寸,犹如晴天霹雳般一声吼叫,挥舞拳头直扑赵朔。   来到近前,赵朔一伸手刁住他的腕子,朝怀里这么一带,南宫剑辉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赵朔笑了笑道:“怎么?就这两下子,也敢逞强?枉你师父平白号称‘掌刀双绝’,竟然会收了你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徒弟,咳!真是丢尽了你师父的脸呐!”   闻听这话,南宫剑辉羞得面红过耳,愧疚难当,只觉怒气直冲天灵,忿喝道:“姓赵的,休要诬蔑我的师父,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与我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半点的关系。”   赵朔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倒还蛮尊师重道的么?那好吧,念你一片赤诚之心,我且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先定一定心神,好好地缓一缓,然后咱再一较高下!”   “多谢!”南宫剑辉极不情愿地道了声谢,撇了赵朔一眼,盘膝坐于地上,屏气凝神,静心调息。   水伶玉甚为不解,朝着楚平问道:“楚平哥,赵大哥他这是啥意思啊?凭什么要给这坏蛋喘息的机会?”   楚平笑了笑,说道:“因为赵兄宅心仁厚,不想趁人之危!”   水伶玉一愕神,摇了摇头,嘟囔道:“不懂!还是不太懂!”   “不懂没关系!伶玉,你且瞧好吧!这南宫剑辉,绝对不是赵兄的对手!”   “那是!”水伶玉得意地笑道。   不多时,南宫剑辉调息停当,果然神辨奕奕,不似方才一副病夫的模样。站起身来,喝道:“姓赵的,咱们俩再来斗上三百回合!”   “哦?你果真有此信心?”赵朔轻篾地笑道。   “当然!”南宫剑辉亳不示弱,喝道:“姓赵的,这次,我定要教你见识一下,我三才门沙罗掌的厉害!看招!”话音未落,挥舞双掌直袭赵朔。   瞧他攻击的劲头,倒果真比方才强悍霸道了许多,掌劲十足,攻势迅猛,教人不敢小觑。   赵朔运使内劲于掌间,迎接攻过来的拳头,二下里刚一接触,只觉震得臂膀酸麻难禁,着实难受的很。   两股巨大的力道相冲,震得二人虎口生疼,瞬间撒开手来,连连向后退却数步之遥。南宫剑辉仍不甘心,纵身跃将上前,朝着赵朔头顶一掌劈来,赵朔侧身闪过,一招“白虹贯日”,直击南宫剑辉小腹,南宫剑辉翻转闪过,趁赵朔脚根不稳,使了招“霸王敬酒”,一掌迎上前来,赵朔不免大吃一惊,挺掌格住攻势,朝着南宫剑辉跟前一跨步,抵至身前,用大拇指朝他肋下这么奋力一击,南宫剑辉只觉一阵剧痛袭遍全身,呼吸不畅,气息难以周转,实在憋屈的难受。强行运使内功冲开穴道,一个“猛虎下山”,直扑赵朔而来,赵朔侧后仰闪躲过去,南宫剑辉借助树木之力,反转回身来,一记“金龙探爪”,直取赵朔后脖颈,赵朔反转过身来,伸出两个手指头,凝聚真气于指尖,朝着南宫剑辉的手掌心这么奋力一击,南宫剑辉“哎呦”地一声,顿时连手掌带臂膀通体酥麻,胳膊再也举不起来,任你再高超的本领,却也禁不住他的“二指禅功”。   南宫剑辉站立原地一动也不动,额头上不停地淌下硕大的汗珠来,手臂抖搂不止。   赵朔走上前来,轻篾地笑了笑道:“小子,你的沙罗掌,学得还不到火候,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依我看,你不如回转师门,再好好的学上几年罢!”   南宫剑辉气得满面通红,气急败坏地喝道:“可恶!此仇不报,我南宫剑辉誓不为人!”朝后一招手,叫道:“弟兄们,大家一起上,给我宰了这俩王八羔子!”   南宫剑辉话刚出口,群贼犹如疯狗一般,蜂拥而上。赵朔亳不畏惧,不屑地哼笑一声,迅速拔剑在手,准备与贼人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   岂料这时,听到有人苍声喝道:“给我住手!”话音刚落,只见一身道袍装束的道人,由空中飘然而落,降至众贼的跟前。贼众见状,神色慌乱,两股战战,均不敢上前半步。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69章 口是心非   望了眼来人,但见他头戴一顶紫阳巾,身着锦绣流云图案鹤氅,腰系攒珠玉带,脚踏一双四圣朱雀八卦朝靴,须发花白,面如三秋古月,俨然一副成仙了道的仙家道长模样。   南宫剑辉等人心头一惊,齐刷刷跪倒在地上,双手加额,拜了三拜,齐声道:“师父万福!弟子等人,恭迎师父!”   原来,这位道长,正是南宫剑辉的授业恩师,三才门的掌门,一峰道长,江湖人称“鬼手刀圣”,俗家姓张,双字宏淳,是一位表面温和,实则心机颇重的人物。一峰老道擅使天爻三十六斩,武艺精深,江湖中人冠以“掌刀双绝”之称。天爻三十斩,始创于三才门开派祖始“三才老人”,暗合阴阳八卦之变化,招数诡异多变,厉害非常。   回转正题。且见一峰道长眉头紧锁,表情严肃,气势凛然,让人不寒而栗。双手背于身后,站立原处,居高临下,俯视跪倒在地的诸位弟子,冷峻地喝道:“亏得你等还认我是你们的师父!你们可真是好生大胆呐,竟敢趁我闭关修炼期间,私自跑下山来,惹事生非!在你等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见到师父一峰发怒,南宫剑辉等人无不胆颤心寒,齐叩首,谢罪道:“请师父暂息雷霆之怒,弟子等知道错了,还望师父宽恕!”   “罢了,罢了!你等还是赶紧起身来罢!”一峰道长微闭双目,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咳!真是不教人省心呐!”   “谢师父!”众三才弟子互相搀扶,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南宫剑辉站起身,壮了壮胆子,挪着步子来到一峰的跟前,双手加额,拜了三拜,朝着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说道:“师父容禀,弟子之所以未能来得及向师父请示一二,斗胆率领诸位师弟私自下得山来,决非有意要与师父惹事生非的,实在是事出有因呐!还望师父宽容弟子等人!”   “好了!”一峰道长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多说这些关关紧要的话语,事情的一切缘由,为师的,要比你了解得清楚的多。你伍师弟、柳师妹二人,被人给杀死,事情固然可悲,然亦是他俩为非做恶颇多,招恨结怨甚广,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怨不得任何人的。”   “可是,师父”   “好了!别再说了!”一峰道长摆了摆手,回转过身来,望了赵朔、楚平二人一眼,说道:“二位少侠,看在贫道的薄面上,请二位少侠多多包涵,就不要再与我的傻徒儿计较了罢?”   赵朔、楚平二人互瞧了对方一眼,相视而笑,赵朔双手抱拳,朝一峰施了一礼,说道:“既是前辈出面调停,晚辈自当遵从便是!”   “好得很!”一峰老道用手捋一捋胡须,笑道:“年轻人有此等宽广的胸怀,当真不简单呐!二位,江湖路途艰险多阻,急切难行,还望二位日后多多珍重才是!告辞了!”   “告辞!”   双方道过别,一峰老道士率领众弟子离开此处,直接返回门派去了。南宫剑辉一面跟定师父身后,一面回转过头来,怒气冲冲地瞪着楚平和赵朔,咬得牙齿咯咯直作响,恨不得要将他二人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在他的心里,这段血海深仇,早已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是无论如何也抹灭不掉的。   赵朔不以为然,待不见了三才门一干人等的身影,忍不住连连摇头笑道:“哎呀!想不到这一峰前辈,倒还蛮通情达理的。”   “是啊!”楚平笑了笑,叹道:“一峰道长,毕竟是一派之掌门,武林名宿,这点儿胸襟,总还是有的。”   “我看不见得!”水伶玉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为何?”楚平、赵朔二人心中不解,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直觉而已!”水伶玉俏皮地笑道。   “咀!”楚平笑了笑道:“伶玉,你休要多心好不好?这一峰道长,好歹也算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又岂会枉做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的?”   “得!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是奸是忠,是好是坏,咱走着瞧好喽!”水伶玉不服气地嘟嘟道。   见水伶玉神色颇有为难,楚平心中一阵惊悸,伸过手去,扶住她的香肩,致歉道:“对不起!伶玉!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   水伶玉用手遮住楚平的嘴巴,笑了笑道:“好了啦!楚平哥,你不必跟我道歉的!我水伶玉,才不会那么小家气的呢!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的,永远都不会!”   楚平舒心地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伶玉!”   “不用谢!楚平哥!”水伶玉风趣地回应道。   赵朔见他二人这般腻腻歪歪,觉得浑身不自在,摇了摇头,叹道:“咳呀!我说二位,你们俩可不可以顾及一下我这个局外人的感受?当着我的面前秀恩爱,教我这个孤身寡人的,情何以堪呐?”   楚平、水伶玉二人相视而笑,楚平朝他施了一礼,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赵兄!一时情难自禁,所以才   赵兄勿怪!”   “好说!好说!”赵朔摇头笑了笑,大踏步朝前走去。   楚平牵着水伶玉的手,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约摸走了不到小半天的路程,三人来到一条山道前,正走间,突然从半山腰跃下一人来,身穿夜行衣靠,以黑巾遮面,手持一柄明晃晃的锋灵宽背钢刀,朝着赵朔跟前猛劈过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三人吓得实在是不轻,尤其是赵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一个急转身,躲闪过朝自己劈过来的钢刀,待稍微定了定心神,拔出紫电宝剑握在手中,喝道:“呔!何方歹徒,龟缩在此偷袭于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地,速速亮出身份来,与咱爷们,好好地较量较量!”   黑衣人不眉地笑了笑,说道:“小子,别太张狂了!今儿个,这里便是尔等的葬身之所,受死罢!”话音刚落,挥舞手中钢刀,直奔赵朔跟前狂奔过来。   赵朔怒火直涌心头,挺剑上前,二人一照面,立马缠斗在一起。   二人你来我往,你攻我守,你削我挡地,来来回回斗了不下三十余回,终究难以分出胜负来。争斗的过程中,那名黑衣人,始终竭力地隐藏自家的武功路数,根本没有拼出全力来,而赵朔,虽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心中只是一昧地想要揭露出他的老底来,并不曾集中全部的精力与之对招,故而也占不到半点儿上风。   楚平站在一旁观阵许久,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对水伶玉说道:“伶玉,你且站在这里别动,我上前助赵兄一臂之力!”   “好!”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楚平哥,你可要当心啊!”   “放心罢!伶玉!”话刚出口,拔剑在手,犹如苍龙出海、猛虎跃涧一般,朝着黑衣人跟前直扑了过去。   见到楚平奔自己而来,黑衣人心头一惊,虚晃一招,避开赵朔的攻势,跳出圈外,凝聚真气于手掌心,力灌于刀身之上,一阵梨花乱舞,“嗖”地一道冷洌的寒光闪过,直奔楚平跟前袭来。   楚平见状,大吃一惊,急忙纵身闪躲过去,待站稳脚根,已然看穿了黑衣人的真实身份,眉头一皱,冷冷地笑了笑道:“好一招绛梅傲雪!这是天爻三十六斩中的第七式。哼!想不到堂堂三才门的掌门人,江湖上声名赫赫的一峰道长,竟果真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真是教人大开眼界呐!”   一峰老道一时匆忙之间,未曾察觉,竟然本能地使出了自家的真手段来,如此一来,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底细。   列位看官,你道这一峰老道士,为何会突然折返回来,对赵朔、楚平二人痛下杀手的?   前面提到过,一峰其人,表面温和,实则心机颇重,眼见自己门下弟子受尽他人的欺辱,与人对阵时,竟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实在是丢尽了自己的颜面,让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心中着实恼恨赵朔、楚平二人。   回转三才门途中,南宫剑辉心中忿恨难平,一个劲儿地嘟囔不止,早就被一峰给听到耳朵里去了,转过项来,望了眼南宫剑辉,说道:“徒儿,你心中的苦恼,为师的,又岂有不知的道理?你与兆熊、如烟二位弟子,打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眼见他二人丧命于他人之手,心中忿忿不平,恨意难消,一昧心思地想要替他二人报仇雪恨。   可是,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凭你的能力,斗一人尚且困难,又如何斗得过他二人的联手?   徒儿,不是为师的小瞧于你,在为师的看来,以你的资质,与这二人相差甚远,恐怕再苦练上个三年五载的,也未必是他二人的对手哇!”   闻听一峰之言,南宫剑辉顿觉羞愧难当,真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算了。双手加额,拜了拜道:“师父教训的是,的确是弟子技不如人,弟子愧对恩师的数载栽培之恩!”   “好了!不必多说这些没用的了!”一峰捋一捋胡须,剑眉上扬,将脸色往下一沉,朝南宫剑辉吩咐道:“徒儿,为师的令你带领众弟子,即刻返回山去,不得有误!”   “是!弟子尊命!”南宫剑辉双膝点地,恭恭敬敬地施礼道,领诺师命,朝上问道:“弟子斗胆,冒昧地问一句,还请师父勿恼!”   “别吞吞吐吐地,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罢?”   “是!”南宫剑辉站起身来,朝一峰老道士问道:“弟子敢问师父,师父您不随弟子等人一齐返回山去,却要何往?莫非”   “够了!”一峰将脸一沉,喝道:“为师的行止如何,还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只管带领众弟子,返回山去便是!记住,没有为师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再私自下山半步,如有违背,即刻逐出师门,决不宽待!听清楚了没有?”   “是!弟子等谨遵师父之命!绝不敢违拗!”众三才弟子纷纷跪倒在地,齐揖礼,共声道。   “很好!为师的去也!”话音刚落,将身一纵,早已不见了踪影。   离了随行队伍,一切扎束停当,手提一柄锋灵钢刀,直奔山前赶来,特意埋伏在此,专等赵朔、楚平二人来到,伺机刺杀二人,以泄心头之忿。   笔锋一转,回过头来,叙述一下双方缠斗的过程。   且说一峰被楚平给识破了行踪,再也难以遮掩下去,一伸手揭下遮住脸的黑巾来,猥琐地笑了笑,叹道:“好小子,竟然被你给认出来了,当真好眼力,不愧是衍行老道的得意弟子,的确有见识!”   楚平的心里好生气愤,一股子火气在体内乱窜,实在难受的紧。楚平竭力按压住心头的怒火,喝道:“一峰老道,你好歹也是堂堂一派之掌门,武林之名宿,为人行事竟这般龌龊不堪,表面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言行不一,实在教人看不起!”   一峰老道笑了笑道:“好一张伶牙俐嘴!小子,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解决事情的规矩,靠耍嘴皮子,是行不通的。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罢!”   楚平心中明白的很,轻篾地笑了笑,说道:“一峰老前辈,你若想替你门下弟子出气,替伍、柳二贼报仇,那好,晚辈乐意奉陪!敬你是武林前辈,在下自当礼让三分。前辈,请出招罢?”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峰老道怒不可遏,扬刀嘶吼道:“仗着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竟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夫子庙前卖文章,真是张狂至极!小子,老夫今天就教教你该如何做人!看招!”话音未落,使了一招“梅雪争辉”,以气驾驭手中刀,直奔楚平面前袭来。   楚平不慌不忙,迅速抽出鞘中的宝剑来,使了一记“苍龙出海”式迎上前来,两股巨大的力道瞬间相冲,产生的气浪,险些将夹道的山给震裂开来。   一峰老道见一招不凑效,使出“蛟龙吸水”的招法,将锋灵宝刀收回手去。这一招式,令楚平大开眼界,惊叹不已:“好厉害!这招蛟龙吸水,若不花费五六年的工夫,是不那么容易练得成的。纵使练成了招式,倘若没有足够的内功修为,也不是那么容易驾驭得了的。看来这一峰老道,果真还是个硬茬子!”   一峰老道握刀在手,喝道:“小子!老夫今天,定要取了你的性命不可!看招!”话刚出口,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纵身跃上前来,“叮当”一声,刀剑相斫,火星四溅,二人立马缠斗在一起。   争斗的过程中,但见一峰攻势甚猛,刀刀快如闪电,招招力有千钧,令人极难招架得住。眼见他手中刀,由你正前方削来,一刀晃作两刀,刀影相随,方欲持剑迎上前来,不知怎地,只感觉一股子寒意由身后袭来,“嗖”地一刀,自打身后朝你中路横扫而来,一个不小心,便有被断作两截的危险。   楚平持剑与一峰老道对招拆招,瞧他刀法诡异飘忽,着实难以应付。刀剑稍有接触,只感觉一峰力沉势猛,震得手心发烫,臂膀酸疼,好生难受。楚平竭力躲过一峰朝自己削过来的刀,见缝插针,以剑锋直击一峰进攻时暴露出的破绽,却不料,一峰反应灵敏,动作迅捷,实在难以凑效。   赵朔观瞧他二人对招许久,心直提到了嗓子眼,为楚平担心的要死。双方苦斗近百佘回合,楚平渐渐地偏落下风,有些力不从心了。赵朔见势头不妙,大喝一声,挺剑跃上前来,与楚平合力一处,苦战一峰。   三人缠斗持续不到三十回合,一峰渐渐力乏,自知若再纠缠下去,肯定是要吃大亏的,故意卖了个破绽,虚晃一招,跳出二人的攻击范围,运足十成的功力,使了招“玉碎昆岗”,直朝赵朔跟前一掌击来。   赵朔的本意,是持剑刺向一峰中路的,却不料,还未抵达近前,一峰一掌击出,掌劲霸道雄浑,赵朔来不及侧身闪躲,惟有横剑抵挡,“咕咚”正中下着,赵朔只感觉虎口被震裂开来,胸口一阵剧痛难禁,“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见赵朔中招倒地,一峰老道甚是得意,朝着赵朔头顶劈刀就剁。赵朔紫电宝剑早已撒手而落,两手空空如也,根本没办法招架,惟有闭眼等死而已。   若问赵朔的生死情况,且看下文分解。 第70章 劫后佘生   见赵朔中招倒地,楚平心中一阵惊恐,大喝一声,急忙挺剑跃上前来。   正当一峰老道的手中刀,落到赵朔头顶上时,楚平的剑,恰巧到达跟前,“咯当”一声,格挡住落下来的锋灵宝刀,使出全身的气力,将刀磕离开来,运足了劲力,猛挥一剑,将一峰老道震出三丈开外,连连倒退数步方才立稳脚根,气得一峰老道剑眉倒竖,脸红脖子粗,咯咯直咬牙,忿恨道:“好小子,有两下子啊!竟能来得及赶过来,挡下老夫的刀,当真不简单呐!”   楚平懒得去搭理他,弯下腰来,望了眼赵朔,关切道:“赵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暂时还死不掉的。”缓了口气,继续言道:“楚兄,这一峰老贼,当真手段了得,自打我赵朔出师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像他这般强悍的对手的!”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赵兄!别再多说话了,还是先静下心来,调息疗伤要紧!这一峰老贼,先交给我来对付好了!”回转项来,愤恨地盯着一峰老道,两眼直冒火。   “不!楚兄!”赵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峰老道,绝非等闲之辈,楚兄你,还是赶紧地带着伶玉姑娘,速速离开此地,暂避锋芒的好!”   “这怎么能行的?赵兄你现在身处险境,我又怎可撇下你不管不顾,独自逃生的。这我可办不到!”   “可是”   “好了!赵兄!”未及说下去,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也别说了!赵兄你且留在此安心疗伤便是!至于其他的,你暂且先不必理会的!”撇了赵朔,挺剑来到一峰老道的近前,剑眉横竖,喝道:“恶贼一峰,你那两个做恶多端的徒弟,全都是被我给杀死的,与赵兄弟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要想替他二人报仇,尽管随我来便是!”将身一纵,且行且回头,缓缓地飞离了此地。   “哼!想逃走?想得美!”一峰老道将身一纵,朝着楚平飞走的方向直追了过去。   “楚平哥!”水伶玉忧心不已,紧追过去几步,怎奈以她的窄小金莲,却又如何能够追得上这二人的。   见到楚平将一峰引开,赵朔的心中好生感动,叹道:“楚兄这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所以才这样子做的。大仁大义,赵某佩服!”盘膝打坐,屏气凝神,以意念力引导真气直走经络,汇于丹田处,运气疗伤。   水伶玉追赶不上,心里头焦急如焚,急得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绕原地团团转,口中不停地嘟嘟道:“可恶的臭老道,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且说楚平将一峰引开,追出不到十余里地,二人斗在一起,争斗的过程中,一峰老道嘲讽道:“小子,你二人联手,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仅剩你一人之力,我一峰又如何能瞧在眼里的?”   “哼!卑鄙!”楚平忿恨道:“一峰老贼,枉你好歹也是武林前辈,一代宗师,为人行事,竟如此龌龊不堪,真是教人瞧不起!”   “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利!”一峰喝道:“你杀死我门下两名弟子,教江湖中人嘲笑我三才门武艺,不如你们天山一派,令我脸上全然无光,若不出这口恶气,教我一峰日后,又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小子,受死罢!”如晴天霹雳般一声吼叫,运足势头,将楚平震得连连倒退,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栽倒在地上。立稳脚根,只觉虎口震裂,胸口火辣辣的一阵剧痛,“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撩衣擦拭掉嘴角的血溃,勉强笑了笑道:“原来,你铁了心地想要杀死我们,只是为了替你自己争一个面子回来!哼!真是个器量狭小的世俗小人!”   “好小子!都死到临头了,还敢悉落我!那好,老夫这就送你去阎罗王前报到去罢!”话刚出囗,一道寒冷的刀光闪过,直袭楚平而来。   楚平见状,不免大吃一惊,急忙翻身闪过,“咔嚓”一声响,身后的一株大树,瞬间断做两截。   一峰老道见一刀未中,接连又挥数刀,未料,均被楚平闪躲过去。   楚平一昧闪躲,早已累得汗如雨下,气喘吁吁,思道:“如此这般被动,早晚丧命在他的手中,不如抢上前去,索性与他一拼到底,到头来,就是死了,也不会太憋屈得慌!”转念一想,思道:“这厮刀法诡异的很,天爻三十六斩,绝非浪得虚名,更兼他的内功修为远在我之上,断不可与他硬拼,划不来得!不如以巧为上”想到此,挺剑跃上前来,脚下按照“干艮”八卦方位变化,非走一条直线,来回曲折迂回不断,有前进有后退,有左奔有右返,朝着一峰老道跟前一剑刺来,中途却又剑锋一转,化作劈刀之式,临近前来,又变化为剑刺式   一峰老道细细端瞧,但见楚平一招袭来,中途连续多次变化招式,既有刀劈,又有剑刺,刀中有剑,剑中有刀,刀既非刀,剑亦非剑,真搞不懂他使出来得到底是哪一路的招数。   由于一峰老道一门心思地全花在琢磨楚平的招式上头,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应付,一个不小心,差点儿没被楚平给刺中腹部,惊得一峰老道后背“嗖嗖”直冒冷汗,摆手喝道:“且慢!小子,就你方才所耍的招式来看,绝非是你们天山派的剑法,我来问你,你方才所使的,到底是什么剑法?”   “哼!这个你管不着!”楚平轻篾地笑了笑,趁一峰老道士惊魂未定之际,继续进攻,亦是刀剑并济的招式,打得一峰老道手忙脚乱,一时之间只疲于应付,完全施展不开。   几十回合下来,一峰老道气喘如牛,筋疲力尽,未待回神,楚平见良机难得,奋起一剑,直刺向一峰老道胸口来,老道士一阵惊慌,连忙用刀背格住剑端,侥幸未被伤到。楚平仍不罢手,抬起左手掌,朝着一峰老道的前胸,奋力就是一掌,直打得老道士连连倒退,趔趔趄趄地,险些未能栽倒下去,连手中刀都差点儿丢落在地上。   趁一峰老道还未站稳脚根,楚平撒手丢剑,舞动双掌,一个箭步跨上前来,鼓足了劲头,朝着一峰老道士的胸口“啪啪”连击数掌,大吼一声,卯足了全身的气力,最后一掌击来,“嗖”地一下,一峰老道横飞了出去,“叮当”刀落地,“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上,吐血不止。   打倒了一峰,楚平只觉自己如同虚脱了一般,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一峰老道奋力挣扎,以双手撑地,勉强坐起身来,抚了抚胸口,吃力地喝道:“小子,你方才所使的,到底是什么剑法?在俺瞧来,为何会有几分酷似本门的天爻斩式?说!这到底是什么剑法?”   楚平挣扎着站起身来,缓缓朝前走了几步,笑了笑道:“这你休管!一峰老前辈,事到如今,可还是要一昧地咄咄相逼,继续斗下去不可么?既是如此,那好,在下自当奉陪!”将脸色往下一沉,剑眉直竖,指着瘫坐在地上的一峰喝道:“起来呀!有种地,咱俩再来斗上几个回合,你倒是快点儿起来呀!别他娘的老是坐在地上装孙子!”   一峰老道自知受伤颇重,难以再继续斗下去,登时语塞了,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啦!老夫今儿个认栽了!来日定当再来讨教!”挣扎着站起身来,连刀也不拾捡,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一峰老道离去才不久,楚平再也支撑不下去,“噗通”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恰巧这个时候,水伶玉搀扶着赵朔寻到这儿来,瞧见楚平倒地吐血,水伶玉焉有不心痛的道理,撒开搀扶着赵朔的手,快步奔到楚平的跟前来,搀住楚平的臂膀,落泪涟涟,哽咽道:“楚平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伤得咋这么重呀?”   楚平缓缓抬头望了眼水伶玉,微微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道:“伶玉放心,我没事儿!”话刚出口,咳嗽不止,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竟又吐出一口血来。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儿呢?”水伶玉心痛如刀割一般,落泪道:“楚平哥,你就不要再跟我装了好不好?你快告诉我,我到底该怎样帮助你的!”   被水伶玉丢倒在地上的赵朔,勉强站起身来,来到二人的近前,朝水伶玉说道:“伶玉姑娘,你莫要如此。要想让楚兄能够尽快地好起来,就不要搅扰他的心神,教他安心疗伤便是!”   “哦!知道了!”水伶玉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缓缓地起身,目不转睛地瞧着楚平,说道:“楚平哥,你且安心疗伤便好!我,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好!”楚平点头一笑,盘膝静坐,运功疗伤。由于赵朔此刻亦是有伤在身,根本无法帮助楚平,只是静静地呆在一旁观瞧。当眼睛瞄见一峰老道掉落一旁的锋灵宝刀时,心中一阵惊喜,暗忖道:“奇怪?楚兄到底是如何击败一峰老贼的?竟教他连自己的宝刀,也舍得撒手不要了,真是匪夷所思!”   先按下楚平在此疗伤的事情姑且不提。且说一峰老道离开之后,步履蹒跚,两步一停,三步一歇,趔趔趄趄地来到一浅水滩前,“咕咚”瘫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来了。仰天大恸,叫道:“天呐!想不到我一峰,今日竟会败在了一个初入江湖的黄毛小儿的手中,甚至连他使得是何招数都搞不清楚,真是丢人呐!”话音未息,只觉胸中郁闷,“噗”地再次吐出一囗血来,只觉两眼一抹黑,昏厥倒地,人事不知了。   过了大半晌,一峰老道缓缓睁开眼来,仰观蓝天白云,嘟囔道:“想我一峰,堂堂一派之掌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掌刀双绝’,竟连天山派门下的一个小小弟子也斗不过,又如何能与他的师父,衍行老道一争长短、一较高下呀?”只觉心中实在憋屈的慌,仰天哈哈大笑三声,又哭过一阵子,哭了笑,笑了哭地,竟像疯掉了一般样子的。   笔锋一转,回过头来,再来说一说楚平这头的情况。打坐调息了一阵子,楚平只觉胸口处,不再似方才那般痛楚,尝试着提一口真气,却仍旧是痛不可当,眉头一皱,忿恨道:“可恶!想不到兵行险着,竟会导致血气不畅,气息紊乱,调息了这么久,竟还未能痊愈,真是太可恶了!”一生闷气,顿觉胸口一阵疼痛,连咳数声。   赵朔来到楚平的近前,盘膝坐在地上,朝他问道:“楚兄感觉如何?”   “还好!只要不胡乱运气,等过一阵子,应该就会好起来的!赵兄,你呢?感觉咋样了?”楚平问道。   赵朔笑了笑,说道:“请楚兄尽可放心,小弟已无大碍,只要静养一段时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咳!真是想不到,你我二人,这次竟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差点儿连命都赔在这儿了。”   闻听赵朔这话,楚平心中好生愧疚,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的,赵兄!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也不会涉险的,真是对不起!”   赵朔摆了摆手,笑道:“楚兄客气了,你我弟兄,干嘛要说这些的,岂不是忒见外了些。楚兄,小弟心中好奇,想问一句,你是如何击败一峰老道的?”   “咳!”楚平叹道:“没办法!我也是冒险一试,纯属侥幸而已!”   “哦?还请楚兄能够讲得再明白些!”   “是这样子的!”楚平讲道:“若论武功修为,我的确不如他,内功修为更是与之相差甚远,于是乎,我突发奇想,决定出奇制胜,与之对招时,我已将他的天爻三十六斩,观摩了个八九不离十,借势发挥,融入到天山剑法之中,刀法中含入剑招,剑招中又混含有刀法,这一路乱打下来,想不到竟然会令那一峰老道乱了心神,故而才侥幸取胜!”   “原来如此!”赵朔拍手笑道:“楚兄啊,可真有你的!佩服,真是佩服!”   “唉?”楚平羞愧难当,笑了笑道:“若不是那一峰老道乱了方寸,倘若稍加留心,细细揣摩一番,定然会被他识破其中端详,如此,我别说能够胜过他的,恐怕连生还的希望都没有哇!”   “不管怎样,反正是将他打得落荒而逃,连兵刃都来不及捡了。”赵朔指了指丢在一旁的锋灵宝刀,笑道。   楚平顺着赵朔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笑了笑道:“好了,赵兄!休要说笑了!趁一峰老贼还未能够回过味来,咱还是抓紧时间离开的好,不然的话,等他反应过来,以咱俩现在这般状态,定然是小命难保呦!”   “也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赵朔连连点头道。   水伶玉走上前来,搀扶起楚平来,三人一齐朝着山前走去。   哪曾料想得到,劫后余生的两位英雄,在不久之后,竟又会遇上了一番劫难。   若要知晓其中故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71章 姊妹重逢   走不过数里,三人来到龙虎山脚下,正行走间,忽然闻听到一阵急促地锣鼓声传来,声响过后,只见由半山腰上,陆陆续续地冲下百十号山贼来,冲到山脚下,迅速围绕上前,将三人团团围困在中央。   但见这些人的装扮,倒是整齐一致,均是一身青衣皂袍,薄底布靴,跑起山路来倒是灵便的很,丝毫不浪费力气。手中的家伙什儿,杂七杂八,各不相同,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围绕着三人胡乱呦喝不止,让人听到耳朵里,心情好生烦躁。   本来以两位英雄的身手,丝毫也不把这伙蟊贼放在眼里的,怎奈此时此刻,二人均有重伤在身,一时之间未曾痊愈,却是手脚受限,尝尽了屈辱。   但见为首的贼头,趾高气昂地走上跟前来,用眼一瞧这人生得模样,好生猥琐:   五尺三寸丁的短小身材,头大如斗,身似醋坛,一不小心,似西瓜般大的脑袋,仿佛有掉落下来的风险。瞧长相,一脸的褶子,长得獐头鼠目,怪肉横生,甚是恶心人。手持一把短刀,迎上前来,一说话,硕大的鼻子浮囊浮囊地,甚是好笑:“呔!打哪儿滚过来的俩毛头小子,也不四处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   既然想要打此经过,就必须要懂得孝敬!如若不然,就得把命搁在这儿!听见了没有?   赶紧地,把身上值钱的物件,通通给爷爷我掏出来,另外么,爷爷瞧这小妮子长得倒是怪俊的,爷爷我,打心眼儿里直喜欢,干脆,把她也给咱爷们留下来罢?”   “放你娘的狗臭屁!”楚平气得身体一个劲儿地直打哆嗦,虎目圆睁,怒声骂道:“好个王八羔子,你也不到处打听打听去,爷爷我到底是谁?竟敢跑到我的跟前来乱放狗屁,真是不知死活!有种地,赶快滚到爷爷的跟前来领死!”   “他妈的!”短小三寸丁怒气直涌心头,一扯嗓子,高声骂道:“臭小子,竟敢悉落我,真是活腻歪了。”朝后一扬手,喝道:“来呀!弟兄们一齐上,先给我宰了这俩兔崽子再说。记住,可千万小心着点儿,别伤了那位俊俏的小娘子。”   “是!”群贼齐声喝道,如疯狗出栏一般直涌向前,楚平拔剑在手,挺身护在水伶玉的身前,也不主动出手攻击,只待贼人攻到近前来,一剑将他斩杀在地。   赵朔身体有恙,自是不敢太逞强的,只是持剑护住身遭,不被贼人伤着便好。纵使如此,群贼也讨不到半点儿的便宜,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已有近四十人丧命在他二人的剑下,侥幸未死的,再也不敢轻易上前讨死,双方陷入僵持状态。   赵朔、楚平背靠着背,做出了防守的架式来,赵朔心中恼火,忿恨道:“可恶!想不到我赵朔,竟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被一群小蟊贼欺负,却亳无对策,真是窝囊透了!”   “哼!这才真是龙逢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呀!”楚平忿恨道:“若在平时,休说这么几个人,就是再多上十倍,我也亳不再乎,定教他们有命敢来,无命能回!可惜当下么”一顿足,未再说下去。   “可是当下,你我二人均有伤在身,虽有手段,却根本无法尽情施展出来,这才当真叫难呐!”赵朔接话茬,摇头叹息不已。   群贼见二人虽是病夫模样,然手段颇为厉害,互相推搡,挤眉弄眼的,任谁也不敢轻易上前来送死。短小三寸丁怒不可遏,喝道:“他奶奶个熊的,瞧瞧你们这群废物啊,平日里只会喝酒吃饭,一到了节骨眼儿上,完全顶不上半点儿的屁用,全都是饭桶、草包!闪开,全都给我闪开!让爷我来收拾他们。”   一声断喝,群贼求之不得,齐刷刷闪到了一旁,短小三寸丁手挺短刀,大摇大摆地走到两位英雄的跟前来,猥琐地笑了笑道:“好俩小子,当真有两下子,这么会儿的工夫,杀了我三十几个弟兄,当真了得啊!今儿个,爷爷我,定要教你们两个知道知道咱爷们的厉害!小子,看刀!”话音未落,“噗通”将头扎地,翻滚了个跟头,滚到赵朔的近前来,也不起身,持刀横扫赵朔的腿部,赵朔心头一惊,急忙闪过,这小子反手又是一刀跟了过来,赵朔再次闪过   接连数刀,均未能伤到赵朔分毫,短小三寸丁早已累得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再也不肯站起身来。   赵朔见他刀法诡异,从未见识过,心中甚是惊疑,嘟囔道:“奇怪?这叫什么招式?我咋从来没见到过的?”   楚平耳朵灵便的很,早已听到了赵朔嘟囔的声音,笑了笑道:“赵兄有所不知,瞧这厮方才所使得,应该是‘乌风’道人所创的,一十三路趟地刀法,只不过嘛,这厮学得尚不纯熟,不然的话,压根儿教你防不胜防的!”   “哦?”赵朔笑了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小弟孤露寡闻了,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这种刀法的。”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的!我也是从我们天山派藏书阁的一本籍册上读到过,不想今日,竟然亲眼见识到了。只是可惜,这厮学到手中,还不到三成,不能一窥全貌,着实可惜!”   “不管怎样,先结果了这厮的性命再说!”话刚出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可怜那家伙正坐在地上悠闲自得,闭目养神,听到风声,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噗哧”一声,被赵朔给一剑穿胸而过,胸前瞬间绽放出一朵鲜艳的红莲花来,口中“噗”地吐出三尺来高的血,“噗通”尸身栽倒在地上,到阎王爷跟前报到去了。   群贼见到头目被人家给一剑杀死了,哪里还有魂在,一个个全被吓得胆裂心惊,魂飞天外,忍不住“哇呀”地尖叫一声,纷纷丢掉手中的家伙什儿,四下里奔逃而走,逃得慌慌张张,狼狈不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见群贼均已逃走,二位英雄也不着急追赶,赵朔笑了笑道:“还好有惊无险,倘若来到的是个本领稍大点儿的,你我二人,这次恐怕真是难以应付了。”   “事不宜迟,咱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楚平抬头望了眼龙虎山,接着说道:“我瞧这座龙虎山,山势险恶得厉害,搞不好这山上头,指不定还藏着什么人物咧?”   赵朔闻听楚平所言,点了点头,说道:“嗯!楚兄所言甚是!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   计较毕,三人加快脚步,穿出山口,朝着山前的大道直奔了过去。   刚刚穿过山口才没多久,只闻听打身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呜呀呀”地嘶号叫喊声。回过头来一瞧,乌压压的一片,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贼人追了过来。   见势头不好,楚平失声叫道:“不好!贼人大队人马,已经朝这边追过来了!瞧这阵式,比先前那些家伙,更甚厉害的紧!”   “这可如何是好?”赵朔叫苦不迭,惟有摇头不止。   贼人来到近前,打头的贼头,朝后一扬手,喝止群贼就地止步,不得再近前半步,而他自己个儿,则从一匹通体雪白、并无半点杂毛的白龙宝驹上翻身下来,并不将横搭在马背上的一对金钢锏拿过手来,而是两手空空,缓缓走到三人的近前来,朝三人分别施了一礼,笑道:“三位休要惊慌,在下并非歹人,正是这龙虎山上大当家的,姓符名康龙的是也!闻听手底下的弟兄回山报告,说是有两位本领颇高的英雄豪杰,打我龙虎山脚下经过,心中甚喜,特来结交一下。不知二位英雄当中,哪位是姓楚名平的?”   楚平见他竟然知晓自家名讳,心中甚是惊疑,再瞧这符康龙生得模样,八尺向外的身材,不胖也不瘦,极为雄壮,白净的面皮,腮下并无多少胡须,生得卧眉凤目,口若涂朱,甚像一位白面秀才的相貌。但见他身披雁翎锁子甲,脚穿薄底虎头靴,活脱脱一位将军模样,果真英雄了得,和方才那位短小三寸丁相比,真不知要强过他多少倍。   楚平见符康龙举止随和,面带春风,心中一阵惊喜,双手抱拳,朝他对施了一礼,说道:“有劳寨主爷动问,小可不才,正是楚平。不知寨主爷,何以知晓在下的名讳的?”   符康龙先是笑了笑,说道:“楚大侠的威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自打我听到手下人的回报,经过他们对楚大侠的一番描述,心中自是明白了几分。楚大侠,如果符某没有猜错的话,跟在你身后头的那位姑娘,应该是贵姓为水,芳名伶玉二字,不知可对否?”   闻听这话,楚平更觉愕然,两只眼晴瞪得如同铃铛一般大,口中的舌头,差点儿没有伸出口来,问道:“敢问寨主爷,何以知晓伶玉的名姓的?”   “好说,好说!”符康龙笑了笑,来回踱了几趟步子,朝着水伶玉跟前问道:“敢问伶玉妹子,你可识得一位姓柳,名字叫做兰妮的,认识么?”   水伶玉闻听这话,心中一阵惊慌,将符康龙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柳眉上扬,杏眼怒睁,倒是亳不客气,张口便骂:“恶贼,休想拿我柳姐姐的名讳来唬我,姑奶奶我才不吃你这一套的。”   符康龙倒是不恼怒,仰天笑了笑,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伶玉妹子呀,果然如我家兰妮儿说得丝毫不差,当真是机灵的很呐!”   水伶玉惊愕万分,连连踱着小碎步,仔细瞧了瞧符康龙,动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认识我柳姐姐的?”   “因为他是我当家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位红衣女子,骑乘一匹小红驹,打人后迤逦而来,这女子正是水伶玉的结拜干姊,柳兰妮儿。   来至近前,柳兰妮儿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水伶玉的跟前,颤颤巍巍地执过水伶玉的玉手,内心里激动不已,两眼饱含秋水,颤声道:“妹子,数月不见,你可真是想煞姐姐我了!”   水伶玉起初未能瞧出她是兰妮儿来,仔细端详一番,果然识得,杏眼含秋,失声叫道:“嗳呀!果然是我的柳姐姐!姐姐,你以前不是在赤须岭村的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你,你咋会嫁给土匪为妻的呢?”   见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柳兰妮儿忍不住掩面一笑,说道:“许久不见,想不到我的妹妹,还是老样子,仍旧是好奇心颇重呢,最喜欢追根问底的了!”   闻听这话,水伶玉顿时羞得香腮泛红,微启樱唇,羞嗒嗒地言道:“姐姐,休要取笑妹妹好不好?”   “好!”柳兰妮儿拍了拍水伶玉的手,笑道:“是做姐姐的不对!姐姐我,不该耍笑妹妹的。”趋步来到符康龙面前,笑道:“怎么样?当家的!我说我的妹妹,不会轻易相信你的罢?你还不信,非要由你跑来请她。若不是我及时跟下山来,你呀,指定会被我家妹子,给骂个灰头土脸的!”说着,用纤纤玉指直戳了下符康龙的脑门儿。   “是!”符康龙笑了笑道:“夫人说的极是!是我不该逞强的。”羞得白净的面皮,略显淡红。   “咀!傻样吧你!”走回水伶玉近前来,执住她的手,笑道:“走!妹妹!这里风大,快跟姐姐回山去,咱不理那块木头了!”   “好!”水伶玉微微点头道,兰妮儿令一随行的贴身丫环下马,将马让给水伶玉骑乘,水伶玉羞臊不已:“可是姐姐,我,我不会骑马呀!”   “没关系的!”兰妮儿笑了笑道:“教你家男人,和你共乘一骑,这样,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羞得水伶玉面红过耳,直低下头去,用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衫,扭捏不止,轻声道:“瞧姐姐说得,人家,人家还没成亲呐!”   兰妮儿见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直想笑,说道:“迟早的事儿!”一抬手,招呼过楚平来,笑道:“喂!楚平兄弟,赶紧地,快点儿过来,护送我家妹子骑马回山呀?”   “快过去!护送你媳妇骑马去!”赵朔用手杵了杵楚平的后腰,嘲笑道。   楚平忍不住直瞪了赵朔一眼,缓缓走到水伶玉的近前来,轻声言道:“来!伶玉!我扶你上马!”   “好!”水伶玉羞嗒嗒地言道。   一弯身,直接将水伶玉抱上马背,认镫上马,两臂护在水伶玉腰间,不至于教她跌下马去,执过马缰,轻喝一声“驾”,缓缓前行。水伶玉坐在行走的马背上,依偎在楚平的怀抱里,偷偷地瞄了眼站在一旁的柳兰妮儿,微微点头一笑,再次低下了头去。   柳兰妮儿掩面一笑,认镫上马,朝符康龙一摆手,喝道:“当家的,妾身我先请我家妹子他们两口子回山去了,烦劳你费心些,将那位兄弟,也一并请回山来罢?记住!不可怠慢人家呦!”   “嗳!好的!夫人请先回山便是!这位兄弟,我定会替你请回去的!”来到赵朔跟前,双手抱拳,朝赵朔施了一礼,笑道:“敢请这位兄弟,随我一起回山可好?”   赵朔心中已然明了,知道他决无歹意,还礼道:“既是寨主爷相请,在下自当遵从!寨主爷,请!”   “请!”   一齐认镫上马,朝着龙虎山顶进发。上山的途中,赵朔向符康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彼此客套一番,不再称呼“寨主爷”,只是以兄弟相称。   来到山寨,符康龙将三人请到大厅,分宾主依次落了座,即刻吩咐手底下的人,摆酒设宴,款待三人。   饮酒过程中,楚平与赵朔二人,均已瞧见了悬挂在正厅中央的,一挂醒目的布条,上面赫然写着“龙虎山寨戒规五条”几个大字,字迹工整霸气,笔劲雄浑有力,龙飞凤舞地,甚是教人惊叹。上书几行小字,一时兴起,细细读来:   第一戒,奸**女者,杀!   第二戒,滋扰百姓者,杀!   第三戒,妄取财物者,杀!   第四戒,助恶为非者,杀!   第五戒,不遵号令者,杀!   二人看罢,心中赞叹不已!   几巡酒下来,彼此间感觉亲近了不少,兄弟长兄弟短的,称呼得好不亲热。   席间,楚平朝符康龙问道:“敢问符大哥一句,像您这般的英雄,为何甘心把守山头,做起山大王来的?”   符康龙饮了一杯酒,摆手道:“别提了!若有机会,谁不想为官显爵,争个封妻荫子,显耀门庭的?谁又愿意沦落匪道,甘心做贼的?只恨当今朝庭不识人呐!”心中郁闷憋届,接连又饮了几杯,面上已显醉意,继续说道:“想我符康龙,好歹也是文武两进士出身的,本想投效朝庭,效命疆场,大展心中抱负。   怎奈朝庭官员良莠不齐,营中主帅更是识人不明,刻意受贿纳垢,伺机榨取将士血汗,藐视军法,私纵亲兵肆意淫乱,有功不赏,无过却罚,令我辈习武之人饱受屈辱,我实在忍受不过,索性一跺脚,离了行伍,返回乡去,种田养家,倒也不再用受他的鸟气了。   不曾想,当我经过这座龙虎山时,恰巧遇到原先这山寨的寨主,‘坐地虎’王威,下山与我争斗,他斗不过我,被我一对钢锏给制伏了,故而被他请上山来,将寨主之位让于我坐,他自己个儿,倒也甘心地,在我麾下当起巡山头目来了。”饮了碗酒,继续言道:“也怪王威这小子不长眼,这次下山剪绺子,犯起了色胆,终于栽在了二位英雄的手里,这也合该他有此报应!纵使二位不杀死他,他违犯我定下的山规,我也决饶不了他的。”   “哦!原来如此!”赵朔点了点头,望了眼悬挂厅前的“龙虎山寨戒五规条”,朝符康龙问道:“敢问符大哥,这山寨的戒规,可是符大哥亲手所书?”   “那是!”符康龙已有七八分醉意,得意地笑了笑道:“我符康龙虽沦落为匪,却不耻于做暴虐无德之事,山上的弟兄,谁若敢违犯我的戒条,定斩不赦!”   “佩服,佩服!”赵朔连连啧叹道。   楚平、赵朔二人均有伤在身,自是不敢多饮酒的,一番折腾下来,他二人倒还清醒的很,可是符康龙,却早已是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柳兰妮见丈夫这般失态,心中好生尴尬,直摇头道:“可恨!居然又喝醉了!”招呼过两名侍女来,将他架起身来,搭到后山房中安歇去了!   回过头来,冲着楚平、赵朔二人笑了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二位看笑话了!我当家的,他就是这个样子,高兴了也喝,感到憋屈了还是喝,可是呢,酒量又不济,一喝准醉!还请二位多担待些!”   赵朔摆手道:“嫂夫人说笑了,符大哥他为人性情豪爽,与我倒是颇投脾气。若不是有伤在身,不便多饮酒,我定然要与符大哥喝上它个天昏地暗的。”   “如此说来,赵兄弟与我当家的一样,倒也是性情中人喽?”   “好说,好说!”赵朔羞臊难当,惟有低头不语。   见他面显难堪,兰妮儿笑了笑道:“这龙虎山山势颇为壮观,地界又宽阔的很,二位兄弟请随便转转也无妨的!我和伶玉妹子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就不陪二位了。二位兄弟,请自便!走,妹子,咱去姐姐房中唠会儿磕!”拉着水伶玉的手,直朝后山走去。   水伶玉一面跟定兰妮儿,一面回过头来瞧顾楚平,脸上尽显难舍之情!   楚平望着水伶玉离去,难以回转神来,赵朔见状,心中暗笑,伸过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嘲讽道:“怎么?一时不见,就不舍得?”拉过楚平的胳膊,笑道:“行了,人家两姐妹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就大方些,多给人家一些时间,好好地聚一聚嘛!再说,媳妇不在,不还有兄弟的么?走!咱俩一起逛逛去!这么好的山色不欣赏,错过了多可惜呀!快走了,媳妇迷,别再看了!走!”拉起楚平,直接走出厅去。两位英雄山上闲逛的情节,在此不再多作赘述。   且说水伶玉随柳兰妮儿回转房中,挨肩并臀坐下身来,执手而笑,倾诉衷肠!   水伶玉率先开口问道:“姐姐,你不好好地呆在家中伺候干娘,为何会嫁到数千里之隔的龙虎山来的?数月不见,不知干娘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好么?”   不想这话一出,兰妮儿心中一阵酸楚,一时情难自禁,眼泪夺眶而出,忍不住趴卧在水伶玉的肩头,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知是何缘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72章 龙虎山寨   见到兰妮儿哭得这般伤心,水伶玉心中一阵惊疑,隐隐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悄悄地伸过手去,抚了抚兰妮儿娇柔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姐姐,你若是心中实在痛苦的厉害,那就请尽兴地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些的。”   听到水伶玉娇声安慰的话语,兰妮儿的心里,顿时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温暖,哭得愈加地伤心了。   哭了好大一阵子,兰妮儿终于止住了哭声,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真是对不起!妹妹!让你瞧姐姐的笑话了。”   “瞧姐姐说的,咱俩是好姐妹,有啥不好意思的。姐姐,不知干娘她老人家,现在可还好么?”   “咳!”兰妮儿两眼泛红,叹息道:“已经故去了!”   “什么?”水伶玉不胜诧异道:“干娘她,她竟然已经过世了。姐姐,不知干娘她老人家,到底是害了什么厉害的病啊?”   “咳!”兰妮儿叹了口气,说道:“我娘亲她,她不是害了病,而是为了救我,被恶人给害死的。”   “啊?”水伶玉惊愕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倒是全都告诉我好不好?干娘她,她到底是被哪个混账东西给害死的。”突然,心中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惊叫道:“难不成,是被这姓符的给害死的?”   闻听水伶玉道出这等话语来,兰妮儿简直哭笑不得,说道:“哎呦!我的傻妹妹,你想到哪儿去了?若是他害死了我的娘亲,姐姐我恨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嫁与他为妻的。妹妹休要瞎想了,姐姐实话告诉你罢,我娘亲她,是被吴奎志这王八羔子给害死的。”   “吴奎志?吴奎志是谁呀?”水伶玉心中直犯疑惑,不由自主地问道。   “咳!说来话长呀!”兰妮儿将其中的经过,从头到尾一一道来:   “这姓吴的,乃是赤须岭的一恶霸,他祖上曾做过知州,颇有家势。自打妹妹你离开柳家店之后的一个月里间,这吴奎志于一天夜里,突然携带礼物赶到咱的店里来,说是要向我提亲的,姐姐我看他不是正经人,根本无心于他,又如何能够应承的,于是,当着他的面,一口回绝了过去,姓吴的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溜掉了,却因此结下了仇。   原本想着,这姓吴的离开以后,从此便可以平安无事了。哪曾料想得到,这姓吴的王八羔子,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了我爹娘的老底来,以此作为要挟,非逼着我嫁给他不可!   我誓死不答应,他就伙同乡绅土豪硬抢亲,甚至还要闹到官府去。   我娘亲为了保护我,带着我连夜逃出了赤须岭村。半路上,遭遇到了姓吴的埋伏,我娘亲纵使颇有些手段,怎奈已然上了年纪,手脚大不如从前灵便,更兼恶贼人数众多,我娘亲讨不到半点的便宜,打斗过程中,被伤到了筋骨。   后来,虽侥幸逃过了恶贼的截杀,一路颠簸下来,我娘亲的身体,哪儿还能吃得消的,就此烙下了病根。   辗转俩月有佘,我母子二人赶到了赤泽县,在那里,偶遇了家父的故友之子,哦!也就是我的丈夫,康龙哥。   我娘亲在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康龙哥,教他念在上辈交情的份上,务必要好好待承我。康龙哥倒也实诚,亳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我俩正式结为了夫妻。   安葬了母亲之后,七日的孝期一过,我便随康龙哥一起,返回到龙虎山上来了。   妹妹,这便是事情的具体经过。你可都听明白了没?”   水伶玉了解清楚,心中愤恨不已,柳眉直竖,杏眼怒瞪,忿喝道:“可恶!这姓吴的王八犊子,实在是太丧良心了,真该将他给千刀万剐了不可!”回过神来,朝兰妮儿问道:“姐姐,不知干娘她,她到底有啥把柄落在姓吴的手里,干嘛要如此忌惮他的?”   “这”兰妮儿语塞,实在不好意思将自己父母的老黄历给抖搂出来。水伶玉瞧她面露难堪之色,也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执过兰妮儿的手,笑道:“姐姐,不知你俩成亲之后,符大哥,待你咋样啊?他一个山大王,没经常欺负你罢?”   “瞧你说的!”兰妮儿香腮泛红,羞嗒嗒地言道:“康龙他,他哪儿敢呀?”   “这便好!”水伶玉笑了笑道:“他若敢欺负你,我这个做妹妹的,头一个就不答应的。”   “那你呢?楚平兄弟他,可曾欺负过你没有呀?”兰妮儿笑着反问水伶玉道。   “我”水伶玉顿时羞得小脸儿通红,压根回不上一句话来,羞得直教她低下了头去,扭捏不止。   见到水伶玉害羞不已的样子,兰妮儿忍不住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好了,妹妹!快别再害羞。常言说得好,树高千丈,终需落叶归根的。不知妹妹,打算何时与楚平兄弟成亲呀?毕竟咱女人家的,能够找到一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真心实意对你好的男人,是挺不容易的,妹妹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喽,千万别教他从自己的身边溜走了。”   水伶玉拍了拍胸脯,笑道:“姐姐,你大可放心好了,这点儿自信心,妹子我还是有的。我的楚平哥,他是绝对舍不得离开我的。”   “哎呦呵?我的妹子,就这么有把握?”   “那当然了!”水伶玉得意洋洋地笑道:“因为我抓住了他的心,他是跑不掉的了。”   “那样最好!咱女人家呀,终究是要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归宿的。”兰妮儿笑了笑,眉头稍皱,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自打嫁给康龙哥以后,我总算是有了依靠,也不必教我的娘亲,在九泉之下为我挂心了。”   水伶玉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姐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只有过得开心,生活的快乐,才不会教干娘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替你操心呀!”   “嗯!这个道理,姐姐我还是知道的。谢谢你,我的好妹妹!”姐妹俩将头依偎在一起,相拥在一起,彼此享受久别重逢的温情。   姐妹二人聚首之后,共诉衷肠的情节,姑且先交待到这里。回过头来,再来说一说符康龙的情况。   且说天近傍晚时分,符康龙终于酒醒,睁眼一瞧,寻不见妻子的影子,心中委实不安,缓缓地坐起身来,招呼过夫人的贴身侍从小娥来,朝她问道:“小娥,夫人呢?夫人她现在在哪儿?”   侍从小娥揖礼道:“回寨主爷的话,自打寨主爷您喝醉酒之后,夫人命小娥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专等寨主爷您醒来。而夫人她,这一整下午的,则一直在侧室,陪同那位新上山来的水姑娘聊天呢!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会儿,夫人她,可还在屋里没有的?”   “哦!这个没关系的,我自己过去瞧瞧去便见分晓!”符康龙点头道,披衣下床,两脚刚一沾地,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来。   侍从小娥见状,心中不免一阵惊恐,正欲上前搀扶,符康龙连连摆手道:“不必了,我还不至于这般娇弱的。”站稳了脚根,朝侧室走来。   来到侧室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轻声道:“夫人可在否?如若在屋里,现在可方便么?”   工夫不大,“吱”地一声,房门打了开来,兰妮儿从里间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用眼将自己的丈夫,由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笑了笑道:“呦?终于醒过来了?”   “瞧你说的,难道你还希望我睡死过去不成么?”符康龙挑逗道。   “去你的!瞎胡说些什么呢你?”兰妮儿佯怒道,挥拳便要打过来。   符康龙不闪也不躲,一伸手,轻巧地抓住兰妮儿的玉腕,笑道:“怎么?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要打我不成么?来罢”话未说完,手一使力,瞬间将兰妮儿拉入怀抱里来,兰妮儿顿觉羞臊不已,香腮直泛红晕,从他怀中奋力挣脱出来,羞嗒嗒地言道:“死鬼,整天到晚就没个正形的,还好我妹妹不在这里,这要是被她给瞧见了,岂不教她把咱给笑话死的!”   “怕什么?可别忘了,咱俩可是正式拜过堂的,还怕教人家瞧笑话呀??”   “好了!快别闹了,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兰妮儿连连摆手道:“既然你已经醒酒了,咱还是赶紧地,一起到大厅去罢,人家那两位兄弟家的,还有我家伶玉妹子,可全都在那儿等着咱呢!再不过去,岂不忒怠慢人家了!”   “哎呦呵!夫人说得有理!走走走,赶快走!”拉起兰妮儿的手,直朝大厅走去。   凭兰妮儿的三寸窄小金莲,又如何能跟得上符康龙的大步伐,差点儿没被他给拖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呦喝道:“哎呀,你慢点儿,我的胳膊都快要被你给拽下来啦!”   “还是快点儿的罢,这一场酒醉的,已经够丢面子的了,若是再去得太晚了些,那岂不教人家误以为咱两口子,是有意要怠慢人家的。”   夫妻俩来到大厅,见到楚平等三人,正坐在厅前尽兴闲谈,见到符家两口子来到,连忙起身迎上前来,双方对施了一礼,彼此寒喧了几句,分宾主依次落了座。   符康龙心感羞愧,率先开口道:“实在过意不去,三位好不容易才来咱山上一趟的,自家人本该好好招待一番的,不曾想一时兴起,贪饮了几杯,怠慢了三位,还请海涵,勿要怪罪符某才是呀!”   楚平先是笑了笑,朝符康龙施了一礼,说道:“符大哥客气了,既是自家兄弟,又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的,大哥还是随意的好!”   “是啊!符大哥还是随意的好!”赵朔附和道。   见他二人性情随和,符康龙的心里倒也觉得与他二人亲近了些,不再拘谨,彻底放开了架子,笑了笑道:“难得二位兄弟宽宏大度,那好!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就不讲那许多的礼数了。”挨近身来,说道:“不知二位兄弟,对咱这龙虎山上的气象,可有何看法的?”   “这”赵朔、楚平二人面面相觑地互瞧了一眼,互递了眼色,楚平开口言道:“实不相瞒,符大哥!我三人来到此间还不足半日的工夫,对此地的一切事情还不是太了解,故而也道不出什么来的。”   “不会吧?”符康龙分别瞧了他二人一眼,见二人的表情极不自然,眼光闪烁不定,心中早已明白了八九分,不免笑了笑道:“依符某看来,在二位的心目中,对咱山上的情况已颇有些见识,只不过嘛,当着符某的面,不好直说罢了。”   见被他给猜透了心中想法,楚平与赵朔显得尴尬无比,不好再多作隐瞒,楚平叹了口气,说道:“符大哥是性情中人,直爽豪放,小弟我自愧不如。   既然符大哥方才业已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小弟我,也只好如实道出心中看法,还请符大哥勿怪!”   “唉?”符康龙摆了摆手,说道:“楚兄弟说的乜忒见外了点儿吧?我符康龙虽说称不上是什么大英雄、大侠士,但这点儿容人之量,总还是有的罢!既是兄弟,但请直言无妨!”   “那好!小弟就听符大哥的。小弟半日游览下来,亲眼见识到了符大哥的治寨有方,偌大的一座山寨,被大哥治理的井井有条,宛若军营一般,小弟觉得,以符大哥您的雄才大略,决不甘心屈身在这龙虎山上头,做一辈子的山大王的,必定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重返疆场,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符大哥,不知我说得可对否?”   符康龙闻言,心头一惊,暗忖道:“怪哉?他是如何瞧出我心中志向的?”眉头稍皱,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楚兄弟的的确确是道出了我心中所想。   想我符康龙六岁随父习武,八岁拜访名师,研习兵法战策,近二十寒暑从未间断过,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投身军旅,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不想漂泊半生,未能得遇贤主良帅,实在是屈煞我也!”心中愤恨,一拳头将桌子砸了个稀巴烂,吓得水伶玉差点儿没蹦起来。   符康龙见自己失态,心中好生愧疚,致歉道:“不好意思,符某一时情绪失控,举止鲁莽,惊煞伶玉妹子了,还请妹子勿怪!”   “好说,好说!”水伶玉笑了笑,腮边淡生红云,羞臊得直低下了头去。   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兰妮儿站起身,趋步来到水伶玉的跟前,笑道:“走!妹子!姐姐领着你,四下里逛逛去,咱女人家的,不必过分参与他们男人家的事情。”   “好呀!”水伶玉知道兰妮儿这是给自己台阶下,欣然点头答应。   二位女儿家的携手离去,佘下的三个大男人家的,继续呆在厅里,相视一笑,尽情畅谈心中抱负。   晚间时分,符康龙令人在厅里摆下了丰盛的酒宴,盏盏烛光,将偌大的厅堂,照得彻如白昼,甚是亮堂。五人依次围绕桌前,推杯把盏,边饮边聊,随意尽兴的很。只不过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符康龙尽量克制住自己,再也不敢饮酒过量了。   宴饮之事毕,几人各自回房安歇,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提!   天明之后,龙虎山上,仍有故事上演。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73章 康龙下山   歇息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符康龙早早地睁开了眼睛,为了不惊醒依旧处于睡梦中的妻子,符康龙悄无声息地披衣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反手将房门带好。   来到前厅,取过搭在架子上的雁翎锁子甲,披挂整齐,手提过一对金钢锏,孤身来到山后的树林子里,拢腿垂肩,长吸了一口气,使身体呈自然状态,放松下来,虎目一瞪,撒开双锏,虎躯一矬,尽情舞弄了一番。   只瞧双锏在手,被他舞得犹如金龙护体,玉蟒缠腰一般,好生精彩!可谓是力沉劲猛,赫赫生风,矫若游龙,一锏落下,“咔嚓”一声巨响,如腰粗的树干,登时断作两截,纵使打在坚硬的岩石之上,也倾刻间化为齑粉。   这是符康龙每天早起所必须要做的功课,为了不使手头发懒,不致武艺生疏,每天一大早,他都要来到林子里舞锏的。   舞弄了一通,符康龙提锏收势,呼气回神,只觉浑身早已湿透,酣畅淋漓,好不痛快!此时日已东升,天已大亮,符康龙返身回归厅去。   来到厅前,见到楚平、赵朔二人均已等候在此,符康龙卸却盔甲,撒锏归于原位,走到二位跟前来,分别对施了一礼,笑了笑道:“二位兄弟起得甚早哇!”   “不及符大哥起得早!天还未大亮,小弟就听到符大哥已经走出厅去了,符大哥可真是个勤快人呐!”赵朔笑道。   符康龙面显难堪,摆了摆手,笑道:“咳!别提了!我这个人,一向不习惯于睡懒觉的,若不早些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这一天下来,都不得劲的。二位兄弟,快请坐!”   “多谢大哥!”揖了一礼,三人谦让一番,纷纷落了座。   符康龙朝二人问道:“不知二位兄弟,昨晚睡得可还好么?”   “有劳符大哥挂念,我等睡得甚是安稳!”楚平回道。   “那就好!”符康龙顿了顿口,继续说道:“二位兄弟起得这么早,莫非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哦!那倒不是!”楚平笑了笑道:“不瞒符大哥,其实我二人,也一向习惯于早起的,只不过和符大哥您相比较,还是稍显懒惰了些。”   “客气了,客气!”符康龙面显羞涩地笑了笑,突然,心中闪现一疑团,眉头稍皱,收住笑容,微咬了下嘴唇,朝他二人说道:“二位兄弟,在符某心中,尚有一疑问,还请二位不吝赐教!”   “符大哥不必客套,有话请直说!”楚平扬手揖让道。   “好!如此,请恕符某冒昧了!”符康龙长舒了一口气,朝他俩人问道:“以二位兄弟的身手,在江湖之上鲜逢对手,不知这次,究竟是伤到谁人手中?”   “这”赵朔心中一时不得劲,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答复于他的,既不伤及彼此间的情义,又不致于使自己太丢面子,索性闭口不言,直接低下了头去。   倒是楚平比赵朔心胸豁达,亳不介意,笑了笑道:“符大哥难道不曾听闻过,有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的么?江湖之大,能人前辈比比皆是,只是不曾显山露水罢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二人此次栽的跟头的确是不小,不过倒也不是太冤枉,因为此人,在江湖上还是大有名头的。”   “哦?究竟何人?”符康龙心中更显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三才门一门之掌,江湖上号称‘掌刀双绝’的一峰道人,张宏淳!”楚平也不隐晦,果断应答。   “什么?竟会是他!”符康龙吃惊不小,诧异道:“可是符某常听人言,传闻这一峰道长,是一位行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一向秉承公义,不知这次,因何会为难二位兄弟的?”   “什么正人君子啊?他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   说这话的,不是楚平,也不是赵朔,而是水伶玉。   回过头来一瞧,见到水伶玉和柳兰妮儿两姐妹,携手走来这里,楚平心头一愣,暗忖道:“咦?真是奇怪了?这丫头,今儿个咋起得这么早哇?”   起身迎上前来,执过水伶玉的玉手,轻声细语道:“伶玉,时辰还尚早,你怎么也醒了?为什么不再多睡会儿?”   水伶玉微抬下颌,望着楚平,甜美地笑了笑,风趣地说道:“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猪,哪儿来得那么多觉哇!”   一听水伶玉道出这等话语来,惹得几人忍俊不禁,哄然大笑,水伶玉见状,只觉尴尬不已,顿时面露羞色,可仍旧是不服气,双手掐腰,撇了在场的几人一眼,喝道:“诶?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嘛!”   “对!”柳兰妮儿掩面笑了笑,说道:“我的妹子说得很对!本来就是这么个理儿,没什么好招人笑的。”   “哼!讨厌!”水伶玉小嘴一撅,轻声嘟嘟道,转过脸去,再也懒得搭理他们的。   瞧见水伶玉这般可爰的模样,符康龙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伶玉妹子真是逗趣的很呐!跟个小孩子似的。”   “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符大哥!”水伶玉心中不服气,盯着符康龙,继续言道:“哦?敢情我水伶玉,在你的眼中,就是一个幼稚、无知的孩童,是不是?”指着符康龙的鼻子喝道。   “不!”符康龙惊慌不已,连连摆手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伶玉妹子!我只是觉得,伶玉妹子你,活泼、机灵、又可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思的。”   “哼!谅你也不敢!”水伶玉哼笑一声,转过头来,冲着柳兰妮儿笑了笑道:“姐姐,咱不呆在这儿理这仨无趣的家伙了,你还是领着妹妹我,再四处转转去呗!昨天俺还没转够呢!好不好呀?姐姐!”   “想要姐姐我给你作向导,那倒也容易的很。只不过在此之前,我来问你一句,你昨天是咋答应姐姐我来着?”   “啊?”水伶玉一脸茫然,惊讶道:“不是的,姐姐!妹子我,昨儿个到底答应你什么了?睡了一宿的觉,我怎么啥也不记得了!”   “好呀!”柳兰妮儿气不打一处来,佯怒道:“好你个机灵鬼啊,你跟姐姐我装傻充愣是不?那好,打今儿个起,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自己个,爱去哪儿转,便去哪儿转去好了,反正,休想教我替你在前头引路的!哼!”樱桃小嘴一撅,撩起衣裙坐下身来,手托香腮搭在桌前,再也不肯理会水伶玉。   见她生气,明知是假,水伶玉倒也服软了,蹲身在柳兰妮儿的跟前,扯住她的胳膊,哀求道:“好了,姐姐!妹妹知道错了,不耍逗你便是了嘛!快别生气了,好不好?”   “想教我不再生你的气了?那好,当着两位兄弟,还有我家男人的面,你必须亲口承认,咋儿个,你到底答应我什么了?快说!”   “怎么?非得改口不可么?”水伶玉仰视着兰妮儿,轻声嘟囔道。   “必须的!”柳兰妮儿捏了捏水伶玉的脸蛋,喝道。   “那那好吧!”水伶玉缓缓地站起身来,望了符康龙一眼,四目相交时,水伶玉颇感难为情,几次欲张开口,却压根叫不出声来。   “傻丫头,你到是快叫呀!这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快叫!”柳兰妮儿一个劲儿地敦促道。   见她姐妹二人神神秘秘的,符康龙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望了妻子一眼,问道:“夫人,你,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为何这般为难伶玉妹子的?”   “去!一边去!这是俺姐妹俩之间的事儿,你别管!”柳兰妮儿撇了丈夫一眼,柳眉上扬,双手掐腰,朝着水伶玉喝道:“唉!傻丫头,快点的!如若不然,姐姐我可就真得不理你了!快叫!”   水伶玉被逼得无路可退,实在没有办法可想,将心一横,鼓足了勇气,樱桃小口微启,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儿来:   “姐夫!”   话刚出口,水伶玉只觉羞臊难耐,一跺脚,双手捂脸道:“哎呀妈呀!羞死个人啦!”转身跑出了厅去。   “唉!傻丫头,你别跑呀你!这样子就算完了!你快给我回来!快回来”柳兰妮儿一面叫喊,一面直追了出去。   见到发生这般情形,楚平、赵朔,以及符康龙,三人变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不多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坐下身来,符康龙勉强止住笑声,摆了摆手道:“好了!咱不必去管她们了,还是先来聊一聊眼前的事情罢。   二位兄弟,这一峰老道,与你等之间,究竟有何过结,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便多问的。但是我也知道,一峰这厮,手段忒霸道了些,二位兄弟既是被他所伤,想必肯定非同小可,不如在咱这龙虎山上,再多住些时日罢?等养好了伤,再行下山也不迟的嘛!”   闻听符康龙之言,楚平心中只觉一惊,思道:“奇怪?我还未来得及说出,准备下山的事情来的,他是如何知道的?莫非,已然被他给瞧出来了?”话既已说到这份儿上,若再提出来,面子上也过意不去的,楚平无可奈何,轻叹了一声,只得暂且作罢,揖礼道:“符大哥既已说出口,小弟等人自当遵从便是!只不过,符大哥别嫌我等太过叨扰便是了!”   “瞧楚兄弟说的,符某岂是那种小气的人。”站起身来,笑了笑道:“好了!二位既已决定留下来,大哥我,就不再多费口舌了!二位兄弟,不如暂且先回房歇息歇息,做大哥的,目下正有件要紧的事情去做,就先失陪了!”施过礼,转身走出厅去。   “好说!大哥请自便!”二人站起身,目送符康龙远去。   待到再也瞧不见人影,赵朔回转身来,心中颇有不快,微咬嘴唇,冲着楚平喝道:“诶?楚兄,你这是怎么搞得?为何不曾问过我的意思,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好了,赵兄!你别生气,先坐下身来,听小弟我对你细细道来。”按下赵朔,笑了笑道:“赵兄请设想一下,如果换作你是我,被人家符大哥把话给问到这份儿上,你又该如何答复的?”   “这”赵朔皱了皱眉,细想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也对!的确是挺难回绝的。可是”   “好了!别再可是了!不就是再多逗留几天么,没太大关系的。走!陪兄弟出去四下里逛逛去,老是呆坐在这厅里,不嫌憋屈的慌呀!”拉起赵朔,直接走出厅去。   且说符康龙离了前厅,径直来到后山的马厩,骑上自己的白龙宝驹下得山来,直奔三十里开外的青衣镇赶来。   在青衣镇上,有一位姓罗的名医,名字叫做罗天保,这位罗先生,技艺超群,医术精湛,专治跌打损伤,疑难杂症,可谓是手到病除,医德医术俱佳,人人称赞不已。符康龙亲自下山来请罗先生的目的,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楚平、赵朔二人。   来到罗天保所开设的医馆外,将白龙宝驹拴好,见到来这里求医治病的人,倒还真是不少,队伍都已经排到医馆门外头来了,符康龙微微一摇头,笑了笑道:“想不到罗先生这医馆的生意,倒还瞒红火的嘛!”   一时难以进入,符康龙来到街对面的一家茶馆,朝茶馆掌将的讨要了些茶点,搬过一条板凳坐下身来,准备一面吃茶点,一面静等。   见到符康龙来到,掌柜的亲自将茶点递上桌来,面上并无丝毫的惧怕之色,倒是显得十分地客气,茶杯碟盘依次罗列整齐,点头哈腰地笑了笑道:“符大爷请慢用!如果这些不够的话,柜台上还有的是,符大爷尽管吱应一声即可,小的立马给您老送过来!”   “有劳掌柜的了!眼下尚无事情需要吩咐你的,你还是先去忙罢!”   “嗳!好的!那小的先去忙了!”朝着符康龙揖了一礼,转身退下。   列位看官看到此处,心中或许会有一些小疑问的。按说以符康龙土匪头子的身份,镇子上的小老百姓均又识得他的面,咋就不会感到担惊害怕的呢?   其实,这正是符康龙为人的独到之处,向来不喜好恃强凌弱,逞凶斗狠,专劫土豪劣绅、流氓恶霸,从不滋扰良善的百姓人家,平生又极好主持公理正义,替人打抱不平,既便是匪,咱也应该给人家加上一个“义”字的。若非如此,又怎么会看不惯朝庭官员的腐败之气,舍却爵位不要,甘心返回乡去务农的呢!务农不成,歪打正着,反倒上了龙虎山,做起从不为非作恶、欺压良善的山大王来了。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且说符康龙坐在茶馆用茶之际,见到来罗家医馆门前求医的人群渐渐疏散了些,符康龙付过了用茶点的银钱,走出茶馆,直奔罗家医馆门前走来。   列位且稍待,有关于符康龙拜请罗天保,上龙虎山,替二位英雄施针疗伤的故事情节,且看下文详细交待! 第74章 圣手良医   进入到罗家医馆的门里来,符康龙先是朝坐在柜台里边的罗天保施了一礼,笑了笑道:“罗先生,多日不见,一切可还好啊?”   见符康龙来到,罗天保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面带春风,朝着他施过一礼,笑道:“哎呦!原来是符爷来到!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快!快请到里屋来坐!”说着,扬手礼让一番,将符康龙朝里间请。   “多谢!”符康龙朝罗天保道过谢,跟随他身后进入到里间屋来。   来到里间屋,二人分宾主依次落了座,罗天保先是命仆人奉上茶点来,这才朝符康龙开口问话道:“不知符爷屈尊赶到舍下,到底所为何来呀?”   “不敢!”符康龙摆了摆手,笑道:“不瞒罗先生,符某这回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只因符某的两位好兄弟,身体偶感有恙,山上又无良医,符某一时束手无策,所以才特地赶来宝庄拜请罗先生的。还望罗先生休要推辞才是呀!”   “好说!好说!”罗天保捋须笑了笑道:“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有人染疾,罗某自当是义不容辞的,更何况还是符爷屈尊,亲自来请罗某的,罗某岂有推辞的道理呀?只不过嘛”目不转睛地盯瞧着符康龙,未再继续将话说下去。   符康龙见他一个劲儿地瞧着自己,眼神有点儿怪怪地,心中好生惊疑,两眼一瞪,诧异道:“罗先生,你这是何意?莫非,符某的脸面上,还长出了花草来不成么?”   罗天保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捋须道:“符爷真是会说笑,人的脸上,又岂会长出花草来的?只不过么,罗某方才细瞧之下,发现符爷您面色稍有不佳,印堂略显发暗,瞳孔有些浑浊不清,不知符爷最近几日以来,可否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的?”   “呃?”符康龙连连摆手道:“罗先生说笑了!符某饭能吃得,觉也能睡得,身体强健的很,手头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又怎么会生病的?罗先生多虑了!”   “可是”   “好了,罗先生!”未待罗天保将话继续说下去,符康龙一扬手,开口言道:“不必替符某的身体操心了,还是请罗先生简单地收舍一下,随符某一起上山,替我的两位弟兄治伤去才是要紧的!”   “那,那好罢!”罗天保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咳!世上讳疾忌医的愚人,比比皆是呀!真是够可悲的!”   简单地收舍了些诊治所必需的东西,吩咐家人看好家,走出家门,牵过马来,认镫上马,随符康龙一起,朝龙虎山方向进发。一路上,二人并马徐徐而行,说说笑笑的,倒也不是很寂寞的慌。   行不过近一个时辰的路程,二人骑马来到了龙虎山脚下,翻身下马,徒步朝山上走来。   来到龙虎山寨前厅,见赵朔、楚平二人均等候在此,惟独不见水伶玉和柳兰妮儿的踪影。二人见到符康龙归来,并带回一位郎中先生来,心中一阵犯嘀咕,快步迎上前来,彼此对施了一礼,楚平朝着符康龙开口问道:“符大哥,不知山寨中何人染了病?大哥为何请得一郎中上山来的?”   符康龙略显得有些难为情,白净的面皮,微微泛起淡红来,笑了笑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了。二位兄弟,符某自作主张,假借以下山办事为由,请罗先生上得山来,着实是为了二位兄弟的伤情担忧,若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有不妥的。   符某一时情急,未来得及知会二位弟兄,擅做主张,还请二位兄弟,勿要怪责于符某的才是呀!”   赵朔、楚平二人闻言,心中好生感动,顿起波澜。   自古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大英雄更是流血不流泪的主。怎奈值逢当下这种情形,赵朔、楚平二人,意忍不住泪珠盈眶,不停地直打着转,一不小心,便要掉落下来的。二人共揖礼,齐声道:“大哥恩德,小弟等无以为报!”言罢,纷纷手加额,膝点地。   符康龙见状,吃惊不小,快步上前将他二人扶起身来,说道:“二位兄弟这是做什么?区区小事,何劳二位弟兄行如此大礼的,岂不折煞符某了么?二位兄弟,还是快点起来罢!”   “大哥言重的,大哥为我二人如此劳心劳力的,受我二人一拜,也是应该的。”   “对!”赵朔附和道:“符大哥大仁大义,该当受我等一拜!”   “好了!”符康龙摆了摆手,说道:“既是自家兄弟,就不要再多说这些客套话了。快!快到后面去,也好教罗先生,替二位兄弟好好诊治诊治!”   “多谢大哥!有劳罗先生了!”彼此客套谦让了一番,四人一齐朝后寨走来。   来到后寨,进入到一处僻静的厢房里,反手将门关好,这一幕,恰巧被柳兰妮儿的贴身侍从小娥,给躲在一旁瞧了个满眼,心中寻思道:“咦?奇怪了?寨主爷好端端地,请个郎中回来干嘛呀?难不成,寨主爷他,他生病啦?”想到此,心头一阵慌乱,忍不住惊叫道:“不好!我得赶紧地告诉夫人去!”一路小跑直奔柳兰妮儿的房门前赶来。   来到房门前,也不曾伸过手来敲下房门,直接一股脑儿地硬闯了进来,叫道:“不好了,夫人!寨主爷他,他生病了!你还是赶紧过去瞧瞧罢!”   此时此刻,柳兰妮儿与水伶玉姐妹二人正端坐闺床上执手闲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吓,给惊了个头脑发昏,不知东南西北了。   柳兰妮儿一愣,只觉心头一阵怒气袭来,“噌”地从床上跳将下来,三两步赶到近前来,伸手朝着小娥的小脑袋瓜,“啪”地就是一小巴掌,喝道:“你个死丫头,进来也不知道敲门,还懂不懂规矩了?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干啥子嘛,被火给烧着屁股啦?”   “对不起,夫人!”小娥抚摸了下被打的痛处,撅着小嘴嘟囔道:“小娥一时心急,就失了礼数,实在是对不起!”   柳兰妮儿见她诚心诚意地认了错,不再与她计较,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说道:“行了,别再说些没用的了。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子的。”小娥将方才亲眼所见,对柳兰妮儿一一道来。   谁料柳兰妮儿听完后,不以为然,笑了笑,叹道:“咳!我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呢,原来就这事儿呀!实话告诉你吧,傻丫头,这其实是我的意思,就不劳你这个鬼灵精来操闲心啦!”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呀,该干嘛干嘛去罢!”   “什么?这是夫人的意思?”小娥眨了眨眼睛,不甚诧异道。   “是啊!”柳兰妮儿笑了笑,回转项轾轻瞄了眼依旧坐在床上的水伶玉,附到小娥耳边轻声言道:“我之所以这么做,不也是替我妹子的男人着想么?”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羞愧地低下头来,上翻眼瞧了瞧柳兰妮儿,道:“对不起,夫人!是小娥太急躁了,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胡乱报信,真是太对不起了!请夫人见谅!”   “好了,傻丫头!”执过小娥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快别这样子!你不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替寨主爷的身体着想的么?我又怎么会真得怪你的。行了,赶紧地,下去张罗别的事情罢!”   “嗳!多谢夫人!小娥告退!”朝着柳兰妮儿揖了一礼,欢天喜地得退出屋去。   柳兰妮儿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咳!这丫头!”转回到水伶玉的跟前,撩衣坐下身来,笑了笑道:“妹子,你瞧瞧小娥这丫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水伶玉不明就理,只是模模糊糊地听了个大概,心中困惑,朝柳兰妮儿问道:“姐姐,依你俩方才所言,难道是符大哥他”   “打住!”柳兰妮儿伸过手遮住她的嘴巴,呵斥道:“傻丫头,就这一小会儿的工夫,你咋又忘了呢?”   “哦!知道喽!”水伶玉羞得小脸儿通红,改口道:“是姐夫!姐夫他,是不是生病了?”   “压根没有的事儿!”柳兰妮儿笑道:“你这丫头,净瞎寻思。”   “那到底是谁病倒了?要不,姐夫他请郎中干啥呀?”   “呃!这个么”柳兰妮儿转了转眼珠,笑道:“妹妹休要多想,你姐夫他不是生病,只是需要调理一下身体而已的!”   “哦!是这样子呀!”水伶玉轻声道,低下头,不再多问。   柳兰妮儿柳眉喜扬,暗自笑道:“傻丫头,呆会儿把你家男人的伤给瞧好了,姐姐我再告诉你!”   先按下这头,再来说那头。且说符康龙将三人讲到房中,传令寨中,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房门跟前半步,以免搅了罗天保的心神,耽误了替赵朔、楚平二人治伤的事情。寨主有令,谁敢不从!   罗天保用眼一瞧这二人的气色,细察呼出的气息,心中便已明白了八九分。先是请赵朔坐下身来,将腕子搭于桌前,罗天保集中注意力,屏气凝神,替赵朔好好地切脉诊治了一番。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把脉完成,罗天保开口道:“这位少侠定是被人用掌力所伤,以致胸腔内存有淤血,导致血气不顺畅,偶尔会感到胸闷气短,头晕耳鸣,不知可对否?”   被他一言道破症状,赵朔只觉心中一惊,说道:“先生明见,确实如此!不知可有诊治之法?”   “当然!”罗天保捋须道:“少侠虽曾多力试图以真气化解伤势,怎奈淤血不排出体外,只是途劳费力尔!少侠,罗某打算以金针过穴之法,先替少侠将腔内淤血排出体外,再补以药物辅助,不出半月,定可痊愈。只是施针之时,会稍有痛楚,让人感到有些不适,不知少侠可惧否?”   “诶?”赵朔摆了摆手,笑道:“先生真是说笑了,我赵朔既是江湖中人,过得便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连生死都不在乎,又岂会惧怕疼痛的。先生不必顾虑,尽可放心大胆的下针便是了!”   “好!年轻人果然有胆色,罗某佩服!”从包袱中取出针盒来,朝符康龙吩咐道:“符爷,速取火烛来,罗某要以热炙之法,开始替赵少侠施针治伤了!”   “好!请先生稍待,火烛立马端到。”转身来到橱柜旁,着手准备停当,罗天保正式替赵朔施治。   只见罗天保取过一根两寸向外,三寸不到的细小银针在手,燎在烛头缓缓烘烤一番,对赵朔说道:“少侠请端坐床榻之上,脱却上衣,罗某这便要下针了!”   “多谢!有劳罗先生了!”赵朔一切照做。   一针扎下,赵朔只觉一阵微痛袭来,眉头稍微一皱,闭目养神,全不理会。罗天保笑了笑,不多说话,继续施针。   一番工夫下来,赵朔胸膛前密密麻麻得扎满了针,当最后一根五寸来长的银针扎将下来,赵朔只觉一阵剧痛袭遍全身,一口血水直涌喉间,“噗”地吐出斗余紫血来,一个坐立不稳,差点儿一头栽倒床上。   楚平见状,不禁大吃一惊,惊诧道:“赵兄,你无甚大碍罢?到底感觉如何?”   赵朔扶身端坐前来,抬手抿了抿嘴角残留的血渍,笑了笑道:“楚兄尽可放心,我还好!胸口淤血终于被吐了出来,再也不会感觉到憋闷得慌了。”   “那便好!”楚平点了点头道。   罗天保摘取银针收好,捋须笑了笑道:“不错不错!比罗某料想得要顺畅的多。淤血既已排除,再喝上些补气养的汤药,不出半个月,赵少侠定可完全康复了。”   “多谢先生!”赵朔谢罢,整理好衣衫,踏鞋走下床来。   罗天保请楚平就坐,依旧是先把脉诊断病情的那一套。诊断完毕,开口道:“楚少侠的伤情,倒是比赵少侠要显轻了许多,只不过是体内的真气走岔了经脉,导致血气逆行,经络不通而已。只需以金针过穴,导本归元即可,甚至连喝补汤药的麻烦都省了。”   楚平闻言,心中惊喜无限,朝罗天保揖礼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好说,好说!楚少侠,快快请坐,将胳膊搭上前来,罗某要替少侠施针了。”   “多谢!”楚平谢罢,坐下身来,将右臂搭于桌前。罗天保取过银针在手,依旧是按照方才的套路,先是于火烛之上微微烧烤,第一针,直接扎到了楚平的少阳脉上   一番工夫下来,施针完毕,罗天保教他尝试着提一口真气,楚平一试,只觉体内气息果然顺畅了不少,不再似方才那般胸口疼痛了。心中一阵畅快,连忙起身拜谢罗天保,罗天保受了一礼,笑道:“楚少侠气脉已通,只需每天早间晚,打坐调息三次,不出数日,即可痊愈的。”   “多谢先生指教,楚某记下了!”   罗天保冲着楚平,微微点头一笑,缓缓绕到符康龙的跟前来,捋须笑道:“符大寨主,眼下他二人的伤情,均已得到了救治,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也该教罗某替您好好地诊治一番啦?”   “我!”符康龙顿觉愕然,偷偷地瞧了站立一旁的赵朔与楚平,面上好生尴尬不已,冲着罗天保笑了笑道:“不是的,罗先生!难道我符康龙,当真患病不成?”   “不错!而且还病得不轻呢!此时虽未病发,然病根已经种下,若不及时诊治,将病根给拔除掉,恐怕拖延时日久了,一旦病发,符大寨主,你连后悔可都来不及啦!”   “啊?”符康龙惊愕道:“罗先生,你可别吓唬我,当真有这么厉害么?”   罗天保摆了摆手,笑道:“算了!不治拉倒,反正到时候,死的人又不是我罗某人,我又何必操那份闲心的?罢了,罢了!还是先回家喽!”拾起包袱,转身便要离去。   符康龙心头一阵惊恐,快步拦上前来,朝罗天保施了个礼,致歉道:“罗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么一个只知道舞拳弄棒的浑人计较了,好不好?求求罗先生,恳请您老大展神技,替符某好好诊治诊治罢!”   “怎么?符大寨主终于想通了,不再犯‘讳疾忌医’的毛病了。”罗天保嘲讽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符康龙深感惭愧,摆手道:“罗先生,请上坐!”   “那就好!”罗天保手捋胡须,回转身坐了下来,笑了笑道:“符爷请坐,容罗某将你的病症,一一道来!”   “好!”符康龙朝罗天保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礼,撩衣坐于下首,静听医者的良言教诲。   若问罗天保替符康龙诊治的具体情节,且看下文分解。 第75章 重奔前程   待符康龙老老实实地坐下身来,罗天保先是叹了口气,语重深长地说道:“符爷,方才罗某,并非是要存心吓唬于你的,你的的确确是有恙在身啊!   符爷请细想一下,最近这段时日以来,您可有什么地方,感觉到不舒服的么?”   “这”符康龙一愣神,手托下巴,仔细地想了想,说道:“不瞒罗先生,符某这几日间,每天早晨一起床,便会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还时不时的会犯干呕。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不会吧?不该只是如此的吧?”罗天保捋须笑道:“如果罗某所料不差的话,符爷你还有肾虚盗汗,频频起夜之兆的。不知可对否?”   “你咋知道的?”符康龙惊愕不已。   罗天保哈哈一笑,说道:“符爷你难道忘了,罗某是做什么菅生的。自打你一踏进我的医馆里来,我便已然瞧出来了。”朝着符康龙的跟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那么请问符大寨主,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符某不知!”符康龙施了一礼,言道:“还请罗先生赐教!”   罗天保捋一捋胡须,说道:“那是因为符爷你,元气受损了!”   “哦?”符康龙不明其理,笑了笑道:“还请罗先生说得再通透些!”   “好吧!”罗天保详叙道:“医经有云,神乃五脏之源,神燥则五脏损,五脏损则身体恙。   符爷为了山寨事务操劳过度,再加之平时饮食不规律,生活上有些紊乱,以致伤了元气,若不及时调理,补神归元,恐怕日后,定会引发不良之症的。”   闻听罗天保之言,符康龙不胜惊愕,揖礼道:“敢问罗先生,符某究竟该如何做才是的?”   “这个倒也容易!”罗天保捋须道:“只需安心静养,再辅以汤药滋补即可!符爷谨记,凡寨中大小事务,该撒手的,终究还是要撒手,不必事事亲为的,只不过是徒耗精气神尔!最主要的”瞧了眼站立一旁的赵朔与楚平两个人,附到符康龙的耳边,低声语道:“符爷在房事方面,还是要多加克制的才好呀!”言罢,忍不住笑了起来。   符康龙心头一愣,眉头微微皱起,顿觉羞臊不已,羞得他面红过耳,笑了笑,低头语道:“惭愧!惭愧呀!”   “好了!”罗天保站起身来,笑道:“符爷既已明了自己的病症之所在,那么接下来,就请配合罗某,就医诊治罢!”   “一定!一定!”符康龙不敢正眼瞧视罗天保的眼睛,惟有低头轻语而已。   替三人诊治完毕,符康龙、赵朔、楚平三人,一齐动身,将罗天保送下山来,符康龙选派了两名心腹,随罗天保一起,返还青衣镇去,一则是为了取药回山,二则是护送罗天保平安回家。目送罗天保离去,直待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三人方才返回山寨。   回转厅中,见到柳兰妮儿与水伶玉姐妹俩早已等候在这里,五人依次落了座,柳兰妮儿这才朝着丈夫开口问话道:“当家的,不知罗神医诊治的结果,到底如何?”   符康龙笑了笑道:“夫人尽可放心!罗先生的医术,精湛绝妙,无与伦比,堪称是重生的仲景,再世的华佗呀!二位兄弟的伤情,均已无大碍!”   “这便好!”柳兰妮儿点了点头,欣慰地笑道。   “不是的,姐姐!”水伶玉此刻方才明白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盯着柳兰妮儿,继续说道:“姐姐你方才不是对妹妹我说,姐夫请郎中上得山来,是替妲夫他自己个儿,调理身体的么?原来,却是替我的楚平哥,还有赵大哥治伤的。姐姐,你干嘛要欺瞒妹妹我的呀?哼!真是坏透了你!讨厌!”目不转睛地瞧着柳兰妮儿,傻笑不止。   “好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呀!”柳兰妮儿佯怒道:“姐姐我费心巴力的,教我家老符请罗神医上山,替你家男人治伤,你非但不感激,反倒还嗔怪起姐姐我来了,你这小东西,也太没良心了罢?真是好心没好报!”小嘴一撅,转过身背对着水伶玉,再也懒得理会于她的。   “好了啦,我的好姐姐!”水伶玉拉过柳兰妮儿的手来,赔笑道:“别再生妹妹的气了,妹妹知道错了,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妹妹我计较了,好不好?”   “哼!算我怕了你了!你个傻丫头,就爱耍逗于我的!”说着,伸过手去,捏住水伶玉娇嫩的脸蛋,再也不肯撒手。   楚平等三人,见到她姐妹二人这般淘气,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不料,惹毛了她二人,转过项来,冲他仨人齐声喝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语调惊人的一致,不带差一个字的。   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得更欢,符康龙止住笑声,言道:“难得!难得!你们俩,真不愧是好姐妹哇!”   “哼!不理你们这仨活宝了!”转而面向水伶玉说道:“妹妹,咱们走,跟姐姐回房去!”说着,拉起水伶玉便走。   “嗯!好的,姐姐!”回转头望了眼楚平,冲着他微微一点头,甜美的笑了笑,随着柳兰妮儿一起离开了前厅。   见她二人渐行渐远,楚平的眼晴,始终一个劲儿地盯在水伶玉的身上,很难再回过神来的。赵朔瞧见楚平犯痴的样子,心中好想笑,用胳膊肘,轻轻地杵了楚平一下,嘲笑道:“行啦!媳妇迷!人家都已经走远了,还一个劲儿地张望什么呢你?快点儿的,回神啦!”   楚平羞臊不已,用手直挠头,羞愧道:“哦?赵兄说笑了,没,没什么的。”   “咀!什么没什么的?真是前言不搭后语。”赵朔忍不住撇了楚平一眼,心中暗自发笑。   楚平羞愧难当,脸面上尽情显露难堪之色,羞得他直低着头,不再过多地言语了。   符康龙笑了笑道:“好了,二位兄弟,这里风大,二位还是赶紧地,各自回房歇着去罢!待小六子他二人取药回山来,大哥我,自会再过去知会你们一声的。”   “如此,那这一切,就有劳符大哥了!”赵朔朝符康龙揖礼道。   “好说!好说!”   三人彼此寒喧客套了一番,各自回转房去。   楚平、赵朔二人回房之后,盘膝静坐于床榻之上,打坐调息,静心疗伤,这其中的故事情节,自是不必多作赘述的。   且说符康龙回转房中,一屁股坐在榻上,一想起罗天保附到自己耳边说过的话语,心中便很不是滋味,一捶大腿,忿喝道:“想不到我符康龙,往日里放纵自己,一味地贪欢,竟把自己的身体,给糟贱成为了这副怂样子,真是太没出息了。嘿呀!”连连猛拍大腿,自责不已。   半晌地工夫,符康龙冷静下来,暗下决心,喃喃自语道:“打今儿个起,我符康龙绝对不可以这个样子了,我要尽快地养好身体,恢复到昔日强健的体魄,有朝一日,我符某,还要重返强场,策马奔腾,杀敌报国的!”虎目一瞪,“咯当”一声闷响,如榔头一般硕大的拳头,瞬间砸落于桌子上,“咔嚓”砸了个粉粉碎。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符康龙、赵朔、楚平三人,均按照神医罗天保的谆谆嘱咐,按时服药,打坐调息,静心调养,不敢稍有废弛。水伶玉与柳兰妮儿,连同侍从小娥在内,为了照料他三人的日常生活起居,费心劳神,跑前跑后的,数日下来,人都显瘦了不少。   不出半月的工夫,赵朔、楚平二人终于康复如初,虎体依旧康健。人的身体一好,自然精神抖擞,不自觉地,二人再次萌生了下山的念头,携手来到符康龙的房门前,轻轻叩门道:“符大哥,你可在房中?”   工夫不大,“吱”的一声响,房门打了开来,符康龙从房里走到外间来,瞧这俩人,一切扎束一应齐备,表情庄严,细细瞧看过去,跟俩门神似的站在自己个儿的房门外头,好煞威风!   符康龙整了整衣襟,笑道:“二位兄弟,别在外头站着了,快!快请进屋里来罢!”   “多谢大哥!”二人被符康龙让进屋,依次落了座,楚平率先开口道:“符大哥,我与赵兄俩人,来到咱这龙虎山寨,已达半月之久,幸得符大哥的盛情照顾,如今我二人,身体均已康复,特地来向符大哥告个别,我们,我们准备下山去了!还请符大哥应允,勿再挽留!”   “怎么?”符康龙笑了笑道:“难道二位兄弟,当真非走不可么?莫非是符某,在某些地方做得不尽人意,怠慢了二位不成的?”   “不!”楚平连连摆手道:“符大哥你误会小弟的意思了,小弟断然不敢这样子想的。”   “是啊!符大哥!”赵朔附和道:“符大哥您大仁大义,对待我二人犹如亲兄弟一般,我等又岂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的。只因我二人,俱都是江湖浪子,一向是过惯了漂泊江湖的生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心性懒散的很,实在是不适宜在某个地方久留的,还请符大哥您能够谅解一二!”   “理解!理解!”符康龙站起身来,来回踱了踱步子,驻足二位英雄的面前,说道:“不瞒二位兄弟,其实符某本人,也实不甘愿久呆在这山寨里头的。正如赵兄弟方才所言,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以四海为家,仗剑行侠,快意恩仇,又岂可一辈子甘老林下,做一个俗夫莽汉的。   符某心中苦楚,又有谁人知道的?想我符康龙,好歹也是中过文武两进士的人物,又怎会甘心久困在这龙虎山上,做一辈子山大王的。   我符康龙,无时无刻不再梦想,有朝一日,可以披挂上阵,重返疆场,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呀!   怎奈世事浑浊不清,朝庭官员良莠不齐,不容我符康龙大展心中抱负哇!嘿呀!”一顿足,落泪不止。   楚平、赵朔面面相觑,互递了个眼色,双双点头,楚平对符康龙说道:“符大哥既有这般雄心壮志,何苦甘居孤山,为匪为寇的?虽是义字当前,可终究还是脱离不开一个匪字的。百年之后,定遭世人唾泣,令后世儿孙蒙羞。   符大哥,您既有雄心抱负,不如听从小弟的一句劝言,从此弃了山寒,另觅佳径,图个好前程,不知符大哥意下如何?”   闻听楚平之言,符康龙心中顿生波澜,激动万分,执过楚平的手来,颤声道:“不瞒兄弟说,其实在大哥心中,早有此意,只是心眼两迷惘,不知该奔往何处去!   依楚兄弟方才之言,符某料定,前方定有明路,还请兄弟能够替大哥指明前程,大哥感激不尽!”言罢,倒头便拜!   楚平惶恐万分,连忙搀起,说道:“大哥休要这般客气!不瞒大哥,小弟的确知道,朝庭之上,的确有一人,是可以替大哥谋个好前程的。”   “哦?”符康龙惊喜万分,笑道:“兄弟快快讲来!此人到底是谁?”   “王秉全!王太尉!”楚平脱口而出。   “王太尉?”符康龙惊疑道:“符某昔日身处行伍之中,也的确听闻过王太尉其人的,据说是一位难得的清官、好官,只不过符某缘浅,压根并不识得太尉大人的尊面,更无门路可走的。”   “无妨!”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小弟虽不才,倒是与王太尉王大人有过几面之缘的,太尉大人一向注重人才,只要是有真能为,不论其出身贵贱,定然竭力向圣上举荐。   不瞒符大哥,小弟曾有一位知己好友,姓叶名锋,江湖人称‘夺命阎罗’,此人本领非凡,承蒙王太尉器重,举荐到刑部,做了刑部巡捕之职。   更不怕大哥您看笑话,若不是小弟生性疏懒,以小弟这点儿微末伎俩,居然还差点儿被王太尉给延揽入朝的呢!   以大哥的这身本事,大哥若是投到太尉府门下,定然会得到重用的。届时,大哥何愁会无好前程的?”   “哎呀!若果真如此,那做大哥的,可真是太感谢兄弟啦!楚兄弟,感谢你替符某指明了道路,请受符某一拜!”言罢,倒头又拜!   楚平自是不肯,连忙扶起,说道:“以大哥这样的人才,能够得到朝庭重用,那也是万民之幸,皇上之福啊!小弟不才,情愿替大哥腾写书信一封,将大哥举荐到太尉府的门下!”   “那就有劳兄弟了!”符康龙兴奋不已,兴奋得他一个劲儿地摩拳擦掌的,符康龙只顾着自己个儿高兴了,竟完全忽略了杵在一旁的赵朔。   赵朔见他这般,心中笑道:“虽说他贪恋功名前程,可细细想来,以他这样的人才,若果真能得到朝庭重用,那倒也算是一件幸事的!”   书信腾写完毕,交付于符康龙手中,符康龙接过手来,视若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揣入怀中。双方一阵寒喧后,符家两口子,亲自将楚平、赵朔、水伶玉三人,送下龙虎山来。   离别之际,柳兰妮儿与水伶玉姐妹俩,自是少不了一番执手叙情,洒泪告别。分别之后,符家两口子返还山寨,符康龙下令遣散山寨中人,令其各自回家安分度日,做个良善的小老百姓,随后,一把火烧毁山寨,携带妻子直奔京城赶去,身边只多带了侍从小娥一个人,其佘之人,更不多留。   经过一个多月的颠簸,符康龙终于抵达京城,其中拜见太尉大人的过程,一笔带过,自不必多表。总之一句话,有了楚平的举荐信,事情办得倒还算顺利,符康龙终于如愿以偿。   回过头来,且说楚平等三人自打离了龙虎山之后,二位英雄执手话别,赵朔孤身一人,御剑返回蜀山去了,楚平与水伶玉,则继续携手赶路。   一路上,二人逢山翻山,遇河过河,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悄然慢行,随性惬意,逍遥快活的很,倒不失为人世间的一对神仙眷侣。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宁州府天露县地界,竟又遇见了一件不平之事,楚平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折腾。   若问其中情由,且看下文分解。 第76章 狂徒摆擂   离了龙虎山,一路上无非是夜宿晓行,饥餐渴饮的行情,非止一日的工夫,这一日,天交午时,楚平与水伶玉,二人携手踏入宁州府天露县地界。   才刚刚踏进天露县的城门楼子,便远远地瞧见离城门的不远处,在一处空旷的地面上,早早地搭起了一座擂台来,擂台的四周,被前来这里观瞧热闹的人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伙,伸头探脚的,争相向前拥挤个不停。   有热闹可以瞧看,水伶玉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的,瞧了楚平一眼,微微一笑道:“楚平哥,你看,前面多热闹哇!不如,咱也一起跟过去瞧瞧去罢?”   不致于扫了水伶玉的兴,楚平心中纵使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好勉强答应道:“那好罢!”   挤到人前来,细细一瞧,见擂台宛若戏台一般,约摸三丈见方,四周竖有二尺来高,汉白雕的围护栏杆,栏杆上套有彩绸缎子,红绿蓝样样皆有,倒是显得十分地耀眼。在擂台的最当中,挂有一块横匾,匾额上龙飞凤舞地题有“以武会友”四个烫金大字,笔劲雄浑有力,入木三分,令人好生叹服。擂台靠后,排着两张八仙桌子,桌子后面摆有七八来张的椅子,有几位像模像样的人物端坐在前,交头接耳,相谈甚欢。桌子上面,铺有一张大红色的软丝绸子,上头摆有瓜果茶碟等什物,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摆放桌子中央的一个大瓷盘子,里面放满大大小小的银锭不等,粗略看来,少说也有千八百两的样子。在擂台的后面,摆有四排兵器架子,上面插挂着十八般兵刃,长短家伙什儿,那是一件不落,样样俱全。台下瞧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不止。   其中一位胡须皆已斑白,形容枯瘦,佝偻驼背的老者,连连摇了摇头,以他苍老的声音叹息道:“咳!咱活了这老大不小的年纪,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会像他马家这样子摆搭擂台的,摆明了是教不知情的人前来送死,好彰显他干通武馆的威风嘛!”   “可不是咋的!”一位年纪较轻者附和道:“这姓马的,为了在人前显摆他自家的本领高强,手段高超,竟不惜摆局伤人性命,真是太残忍了!”   闻听二人讲出这番话语来,楚平心中顿觉一阵惊颤,暗思道:“奇怪?既然事先言明,是以武会友的,又何苦非要伤人性命不可的?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不多时,只闻听擂台之上,传来一声锣响,台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纷纷翘首观瞧台上的动静。只见坐在正中央的那位,站起身走到台前来,但见他生得身长一丈开外,膀阔腰圆,虎背熊腰,面上甚是凶恶。   这人来到台前,双手抱拳,朝台下瞧看热闹的众人,一一施了个礼,朗声喝道:“诸位过路的客商,各位乡邻街坊们,大家请听我一言,在下姓马,双字金辰,人送外号‘铁臂熊’的便是!”   哈哈一笑,继续言道:“皆因在下幼年时,便开始随家父一起耍习拳棒,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三十余年间,从未间断过,马某虽不才,自认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事,虽说不上是天下无敌,但好歹也称得上是拳脚过硬,工夫到家的。今日在此设下擂台,不为别事,无非是想以武会友,结交天下好汉而已。   众所周知,天下间最重视者,莫过文武二字也!读书者以文会友,习武者以武会友,乃世俗之常事!   无论僧道两门,回汉两教,也不管你是挑担子做生意的,还是扛锄头种田的,只要是练过拳脚工夫的,尽可请上台来。无论拳脚,长短家伙,全有在下马金辰舍命奉陪!   如果哪位好汉,本领超常,能够打到我一拳的,马某甘愿输与他纹银十两;能够踢上我一脚的,输与他纹银五十两;如果能一脚将我踢下擂台去的,马某甘愿输与他纹银一百两!在下字字铿锵,声声在耳,绝不食言!   可有一件,但凡敢上台较量者,你们可要听仔细喽,上得台来,必须签写下生死状来,只因动手之时,难免失手,轻者受伤,重者废命,上台打擂,死伤勿论。事后均无后悔可言!   哪位敢上台来比试,我马金辰,在此候教!”言罢,朝台下众人重新施过一礼。   马金辰喊话半晌过后,竟无一人敢上得台去。楚平轻声笑了笑道:“这姓马的,未免口气也忒太了些罢!把自己吹嘘得这般了不起,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斤两!”   水伶玉悄悄凑到楚平的耳旁来,轻声语道:“楚平哥,依我看,你不如这就登上台去,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怎么样?”   “不必了!伶玉你看,已经有人走上台去了!”指着踏上擂台的那人说道。   水伶玉用眼一瞧,只见一位约摸三旬光景的白面公子,登上台前,不屑地瞧看了马金辰一眼,笑了笑道:“姓马的,咱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的本事,竟敢夸下这般大的海口!有种地,滚过来与白爷我好好地较量较量!”伸出手指来,朝着马金辰挑衅道。   姓白的话音还未散尽,马金辰两腮气鼓鼓的,摆了摆手,说道:“姓白的小子,你懂不懂得规矩?你要先到桌前去签下生死状,然后再来打擂也不迟的。”   姓白的不屑一顾,说道:“不必了,这个俺全不懂得,尽情来打便是!”话音未落,一个腾身翻,将身跃至马金辰的近前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他胸前直挥过一拳来,马金辰也不闪躲避让,用单臂一磕姓白的腕子,姓白的只觉一阵疼痛难禁,“哎呦”地叫出一声来,说道:“好个老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呐!”用了个窝内发炮,却被马金辰伸出右手,一把刁住他的腕子,往怀中这么一带,姓白的往回里猛劲一抽拽,马金辰借着他的力,一抬腿,直踹向姓白的小腹,就听“嘣”的一声闷响,把姓白的,瞬间由擂台上踢了下来,“噗通”摔了个四仰八叉,嗷嗷直叫!   马金辰跳下台,走到姓白的近前来,低头俯视着他,轻篾地笑了笑道:“小子,咱爷们今儿个也发发善心,不取你的性命了!还是滚回去,再陪你师娘,好好地练上几年罢!”仰天大笑三声,转回台上去了。   姓白的羞臊不已,从地上吃力地爬将起来,揉了揉痛处,灰溜溜地逃走了。众人见他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哄然太笑。   就在这时,又一位壮汉“噌”地蹿上台去,马金辰用眼一瞧此人,但见他身高七尺开外,八尺不到的样子,头罩蓝缎武生巾,身穿蓝缎箭袖袍,青靛色长衫,脚踏薄底靴子。再瞧他长得模样,一张紫黄色的脸皮,细眉圆眼,直鼻阔口,膀阔腰圆,精气神十足,比适才的那位,要强过百倍不止。   马金辰将他由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暗自赞叹道:“果然好人样子!”定了定心神,双手抱拳,朝这人施了一礼,说道:“敢问这位兄台,不知尊姓高名?可曾签下过生死状的?”   这人还了一礼,说道:“马爷勿虑,我不必通报名姓,更不用到那里签什么狗屁单子的,你若三拳两脚,结果了我的性命,我也绝对不会怨恨于你的。小可倒是也学过几年拳脚工夫的,无非是想过来领教领教马爷的工夫,到底如何?”话说出口,目不转睛地盯瞧着马金辰,面上尽情显露出杀机来。   他一个劲儿地瞧看马金辰,马金辰自然也盯着他,四目相交,顿时激出猛烈的火花来,姓马的心中寻思道:“好一个愣头青,口气倒是蛮大的嘛!那好,教你见识见识你马爷爷我的厉害!”   二人彼此一抱拳,道了个“请”字,立刻动起手来。瞧看这位的本领,果然比方才那位姓白的强胜百倍。两个人蹿高纵矮,手眼身法步,腕跨肘膝肩,远处长拳,近处短打,马金辰招招近手,攻势透着凶猛,手下亳不留情,宛然一副打急了眼,要与人拼命的劲头。这位倒也不含糊,身形步法矫健的很,犹如撒僵的猴子一般,封避闪躲,亳不费力。这两个人在台上乱转,犹如走马观花灯一般,直打了个难分难解,不分上下,而脚下,却并不曾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瞧到好处,台下众人纷纷齐声喝彩。   约摸持续了一柱香的工夫,台上的那位,气力开始接济不上,明显透着些手迟眼慢,楚平将这一切尽瞧入眼中,叹道:“不好!那位壮士,恐将要吃大亏的!”   果不出楚平所料想的那样,只瞧见壮士大吼一声,一拳直挥向马金辰的面门,由于气力不佳,拳速透得慢了些,被姓马的一伸手格开拳头,趁势一掌打在壮士的下颔之上,把个膀阔腰圆,身躯硕大的壮汉,打得好似鹅毛一般,向后直掼飞出去,“噗通”一声跌落下台来,跌了一个仰面朝天,好似元宝一般,跌得十足地稳稳当当,嗷嗷直叫唤个不停。   马金辰走到台前,轻篾地笑了笑,讽刺道:“小样!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跑上台来丢人现眼,真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呸!”朝他啐了一口,哈哈一笑,回转台中央。   跌倒在地的壮汉,顿时羞了个面红过耳,“咕噜”一声爬将起来,一溜烟儿跑掉了。这样一来,擂台之上的马金辰,愈加地得意忘形,嚣张跋扈!狂妄叫嚣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台来领教领教马大爷的拳头的?还有谁?”仰天大笑,嚣张不可一世!   水伶玉气得小脸儿通红,忿恨道:“可恶!这老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只不过才打倒了俩人而已,至于张狂成这副样子的么?哼!”瞧了眼楚平,轻声语道:“楚平哥,你这就上台去,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小子!”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好了,伶玉,咱不跟他一般见识的,他爱张狂成啥样子,便张狂成啥样子去罢!像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终有一天,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可是,人家就是气不过嘛!”水伶玉小嘴一撅,轻声嘟囔道。   “没关系的!伶玉你看,这不是又有人走上台去了么?”指了指擂台之上,笑道。   水伶玉顺着楚平手指的方向瞧看过去,果然,又有一人登上擂台,而且还是位头陀,只见他头戴一扎铁制的戒箍,身披宽袖敞胸衲衣,脚踏伽蓝履,腰悬一囗泼风戒刀,甚是庄严威武。来到马金辰近前,更不施礼,直接开口言道:“姓马的,敢不敢过来和洒家走上几个回合的?”   马金辰将铁箍头陀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思道:“这厮倒是好大的块头啊,腰间又悬有一口泼风宝刀,倒像是有些手段的样子。”也不恼他出言无状,双手抱拳,朝着铁箍头陀施过一礼,说道:“好说!不知大师父,是打算与马某,来个空手过招的,还是要较量一番器械工夫的?”   “不必多说废话!先过过拳脚工夫再说!”话音刚落,解下腰间悬挂的戒刀来,“咯当”丢到了一旁,将手撒开,摆好了架式,朝马金辰挑衅道:“姓马的,有种地,过来便是!”   马金辰瞧了他一眼,轻篾地笑了笑道:“花拳绣腿!”摆了个“白鹤亮翅”的姿势,吼叫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朝着铁箍头陀的胸囗一拳袭来,铁箍头陀也不闪躲避让,“咕咚”一声闷响,马金辰好似将拳头打到了墙壁上一般,反倒被震得连连倒退数步之遥,待站立稳脚根,只觉手疼得着实厉害,疼得他眉头紧锁,呲牙裂嘴,硕大的汗珠直淌下来。见到此种情形,台下众人无不惊叫出声来。楚平识得这头陀使出的手段,笑道:“好一个金钟罩护体的工夫!”   水伶玉兴奋地差点儿没蹦起来,拍手笑道:“好呀好呀!就该这样子好好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的!”这下可倒好,惹得周围的人,再也不瞧看擂台,纷纷朝着她瞧看了过来,羞得水伶玉香腮泛红,直接低下了头去。   楚平见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低头附语道:“傻丫头,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罢?”   “去你的!”水伶玉用胳膊肘直杵了楚平的小腹,小声嘟嘟道:“少瞧本姑娘笑话的!还是快看打擂的好!”   “好!看打擂的好!看打擂的好!”楚平连连摇头笑道。   且看擂台之上,铁箍头陀早已发动攻势,只瞧他,拳若铜锤,臂如钢条,手指似铁钩一般,直上直下,拳头似雨点一般直朝马金辰身上招呼过去,由于他并不曾卯足劲头,故而打得并不是十分地沉重,马金辰倒还勉强可以禁得住,只是疲于招架,亳无还手之力。怎料铁箍头陀如晴天霹雳般吼叫一声,一个腾步跨到马金辰的近前来,劈手就是一拳,正对着他小腹上打来,或许是用力过猛地缘故吧,马金辰瞬间横飞了出去,直跌下擂台,并未着地,“噼哩啪啦”地,将摆放器械的木头架子砸了个稀巴烂,“噗”地吐出一口黑血来,连连翻滚,哎呦不止。   铁箍头陀走上近前来,并不轻狂,好言相劝道:“马爷,洒家奉劝你一句,武学之博大精深,非你我凡夫俗子可一窥全貌的,切不可学得一招半式,便骄傲自满,狂妄自大!到头来,只会令你固步自封,再也难以更进一步的。   更主要的是,学武之道,意在扶危济困,惩奸除恶,岂可任由你拿来胡乱逞强伤人的。   洒家言尽于此,希望马爷,你好自为之!就此告辞了!”言罢,转身拾过戒刀在手,悬挂于腰间,便要离去。   却不料,姓马的气涌心头,羞臊不堪!更兼他目空一切,气量狭小,被铁箍头陀给当众奚落了一番,脸面上早已挂不住,又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去的,一记鲤鱼打挺跃起身来,快步上前几步,高声喝道:“呔!匹夫休走!马某与你誓不罢休!”   铁箍头陀回转过身来,望了眼马金辰,见他气得将两只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小,浑身还犹如发疟子似的,不停地直打哆嗦,不屑地笑了笑道:“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马金辰苦笑了几声,说道:“匹夫,胡乱放完狗屁,便想拍拍屁股走人?想得美!给我上!”一声断喝,也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得人来,各执兵器在手,将铁箍头陀团团围困在中间。   不知铁箍头陀将会如何脱身的,欲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77章 救助头陀   且见铁箍头陀被干通武馆的人给围困中间,个个气势凶煞,摩拳擦掌的,眼看一场恶斗无法避免,惊得来此瞧擂的人们,无不两股战战,胆颤心寒,纷纷掉转头来,撒丫子逃散而去。   楚平瞧看眼前的架式,只觉气冲斗牛,怒不可遏,忿恨道:“可恶!打不嬴人家,便仗着人多势众,胡乱欺负人,真是太卑鄙了!”   “哼!这姓马的,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孬种,是怂包!”水伶玉忿忿不平地骂道。   他二人在此忿恨不平,姑且先撇在一旁不提,且来说一说这铁箍头陀,到底是如何应付干通武馆的一帮跳梁小丑的。   话说铁箍头陀被马金辰一帮人等围困中央,面上倒亳无畏惧之色,冷眼扫视群丑,哂笑道:“怎么?莫非方才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马爷,竟会是一个输不起的狭窄俗夫不成?那好呀!有种地,通通放马过来罢!洒家自当奉陪到底!”说罢,摆开架式迎敌。   马金辰缓缓走到近前来,猥琐地笑了笑,说道:“大师父请休要动怒的嘛!咱马某人决非是那种输不起的,气量狭窄的俗夫莽汉的。马某既敢打出‘以武会友’的招牌来,自是诚心诚意地想要结交天下的英雄好汉。数年来,马某从未遇见过像大师父您这般英雄了得的人物,今日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呐!马某着实想与大师父结交一下,马某斗胆相邀,恳请大师父随马某一起,到舍下饮几杯水酒,顺便还要向大师父再讨教几招的,不知大师父肯赏脸否?”   铁箍头陀深知马金辰的为人,暗忖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这厮方才受了我的气,分明是想要摆我一道的。”遂一口回绝道:“承蒙马爷的好意!怎奈洒家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恐多有不便,还请马爷见谅!日后如有闲暇,洒家定当登门造访的,告辞了!”转身便要离开。   闻听铁箍头陀道出这番话来,马金辰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两道恶眉倒竖,一咬牙,恶狠狠地喝道:“哼!好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上!”一招手,群丑如疯狗出栏一般蜂拥而上。   铁箍头陀毫不胆怯,也不拔刀,赤手空拳迎战群丑,只见他前突后击,封闭闪躲,犹如猛虎戏犬,苍鹰捕兔一般,没三两下,便将群丑悉数打翻在地上,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马金辰见状,怒火更盛,“呛啷啷”拔出刀握在手中,恶眉上扬,鼠目怒睁,嘶声吼叫道:“好个恶贼,果真是手段高超,这些人可全都是我干通武馆中的一流好手,竟也耐何你不得!看来,今儿个非得你爷爷我亲自出马不可了!恶贼,看刀!”话音未落,手挺钢刀,一个箭步奔上前来,直取铁箍头陀的中路。   铁箍头陀哂笑道:“哼!就凭你这块料,也妄想能伤到我的?”迅速拔刀在手,迎上前来,避开马金辰攻过来的刀锋,将手中刀侧反转,架住他的刀身,奋力向上一磕,“噌”地一下子,将他手中刀瞬间给磕飞了出去,顺手将刀架到了马金辰的脖颈之上,不屑地冷笑道:“姓马的,你连刀都握不住,又如何能斗得过我的。洒家劝你,打今儿个起,还是收敛些为好,别再逞强了。”收刀入鞘,转身便走。   马金辰羞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抖不止,可仍不罢手,俯身舍起刀来,一跺脚,叫喊道:“可恶!老子今儿个非杀了你不可!”直奔铁箍头陀背后袭来。   楚平心头一惊,提醒他道:“大师父小心后面!”   铁箍头陀耳朵灵便的很,早已听到风声,待刀临近,急忙转身格住刀锋,笑道:“怎么?你还不肯罢休,非要与洒家拼个生死不可么?”   “哼!今日若不杀了你,老子誓不为人!”话音刚落,也不知这姓马的,到底从何处掏出一束软包来,趁着铁箍头陀毫无防备之际,朝着他面门“嗖”地撒将过来,铁箍头陀一个闪躲不及,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难禁,“啊呀”地一声惨叫,犹如晴天霹雳般吼叫一声,奋起一刀将马金辰断作两截,死尸倒地,鲜血“噗噗”直往外冒。“呛啷”一声响,铁箍头陀撒手丢刀,登时跌倒在地,双手捂脸翻滚不止。   干通武馆的人见到馆主业已被人杀死,无不惊骇,纷纷手挺凶兵绕上前来,怒声喝道:“好个可恶的贼子,竟敢妄杀我们的马馆主,今儿个,咱弟兄们可一定要替马爷报仇的!贼子,受死罢!”话刚出口,挺枪便刺。   楚平怒气直涌心头,猛地一纵身,跃上前来,使出一记“旋风扫”,“噗通、噗通”,将群丑悉数踢翻倒地,挺剑吼道:“可恶!方才是我亲眼所见,分明是这姓马的恶贼暗算于人在先,这位大师父为求自保,迫不得已才将他杀死的。你们这些畜生,竟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妄想杀害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真是太卑鄙了!”   其中一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伸手抚了抚被踢肿的脸颊,恶狠狠地喝道:“臭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儿,休要胡乱插手!再不闪开,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的!”   楚平不屑一顾,哂笑道:“可笑!江湖中人,自管江湖不平之事的,我如果害怕的话,又岂会仗剑行走江湖的。今儿个有我在这里,你们这群畜生,休想再伤害这位大师父分亳的。”虎目一瞪,雄立于铁箍头陀的跟前,好不威风!   见到有人不惧艰险,挺身上前相助自己,铁箍头陀打内心里好生佩服,竖起大拇指,一口称赞道:“少侠果然仗义,洒家心领了!只不过,这姓马的,平日里一向作恶不少,只因他家资颇丰,往日间耗费掉不少的银钱,专门结交天露县衙的官老爷们,这厮与官府颇有关通,故而没人敢来招惹他的。也是洒家今日晦气的厉害,平白惹下了这身官司来,不想连累少侠的。少侠请听洒家的一句劝,还是速速离去的好,不要替洒家强出头的,到头来,平白添惹一身的麻烦,划不来的!”   楚平连连摆手道:“大师父此言差矣!在下既敢踏足江湖,又岂会惧怕招惹麻烦的。今日我若当真胆小怕事,丢下大师父在这里,任由这帮鼠辈肆意欺凌,而视若无睹,不管不顾的话,那日后,我还有什么资格行走江湖,又怎么配得上江湖朋友对我冠之以‘天山义侠’四字的?”   “哦?”铁箍头陀闻听“天山义侠”四字,心头一阵惊颤,惊讶道:“莫非阁下便是天山派衍行道长座下第三弟子,楚平楚少侠么?”   楚平揖礼道:“小可不才,正是楚平!”回过身来,呵斥群丑道:“你们这群畜生,若还想活命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回家去,从今以后,做一个良善的百姓,休要再为非作恶了,否则的话,我楚平定教尔等鼠辈,有头睡觉,没头起床。还不快滚!”   群丑闻听楚平的大名,早已被吓得胆裂心惊,魂飞天外,哪里还敢在此久呆,纷纷丢掉手中家伙什儿,抱头鼠蹿。   群贼已逃,铁箍头陀惊喜万分,笑道:“哎呀!怪不得洒家只觉一股子英雄气袭面而来,想不到竟是楚少侠当前!只恨洒家此时此刻,被恶贼的药粉给灼伤了双眼,不能一睹楚少侠的风辨的,实在是遗憾的很呐!”   楚平闻言,羞涩难当,俯下身来,冲着铁箍头陀说道:“大师父过誉了,直教在下愧不敢当呐!请问大师父,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势到底要不要紧?”   “还好!有劳楚少侠挂怀!恶贼的药粉虽然厉害,洒家一时半会儿,却还是死不掉的。只是这对招子嘛,日后恐怕再也难以视物了。”   “什么?”楚平不胜诧异道:“大师父此话当真?”   “绝非虚言!”铁箍头陀叹了口气,说道:“这厮所喷洒出来的,名为‘三日断魂盅’,若是功力浅薄些,一旦着了这药粉,不出三日,便会立刻丧了性命的。洒家自信还颇有些修为,过了时日,虽不致于有性命之忧,然而这双眼晴嘛,却很难再恢复原来的光明啦!”   楚平闻言,愤恨不已:“可恶!想不到马金辰这畜生,竟如此得歹毒!只是不知,这三日断魂盅,可有解救之法的?”   铁箍头陀连连摇头,叹惜道:“世人只是知晓三日断魂盅的厉害,却从未听说过是否有可解之法的。若要知晓,恐怕非问一人不可的。”   “谁?”楚平问道。   “马金辰的师父,江湖人称‘百草毒圣’的徐夙鸣。”   “什么?竟会是他?”楚平惊愕不已。   “不错!正是他!”铁箍头陀解释道:“楚少侠,你或许还不知道罢,其实这马金辰,过去曾是绿林中高来高去的飞贼,一贯擅使毒物来害人性命,劫掠他人财物的。虽说后来弃了匪道,开起了武馆的营生,可终究还是贼性不改。   日前我的同门师弟铁腿道人,瞒着寺里的师父偷偷溜出山门,来到了这天露县,正巧遇到姓马的搭摆擂台,由于我师弟一时起了贪念,妄想取得他的银两,却不料,被这厮给打得骨断筋折,回转寺中,当夜便魂归西方极乐去了。   我一时气愤不过,这才瞒过寺里的师父,偷偷地跑下山来,想要教训教训马金辰这厮,也好替我师弟出口恶气便是!不曾想,一时粗忽大意,竟着了他的道。   咳!这或许也是我命该如此罢,注定后半生要做个瞎眼的和尚喽!”言罢,忿恨不止。   楚平伸过手去,轻轻地拍了拍铁箍头陀的肩膀,宽慰他道:“大师父休要灰心丧气,我相信,事情一定还有转还余地的!如果大师父不介意,不如由在下,将大师父您送还寺门,请寺里的高人师父,设法救治一二,不知大师父意下如何?”   “哎呀!楚少侠果然仁义!如此,那就有劳楚少侠了!”铁箍头陀执手谢道。   “不敢当!大师父,我还是先扶你起来罢!”   “多谢!”   从地上搀扶起铁箍头陀来,呼唤过水伶玉,护送铁箍头陀离了天露县城,返回寺去。   三人离去才不久的工夫,县衙的捕快闻听讯息,立刻寻到了这里来,见到被人杀死在地的马金辰,与他一向交好的捕头马龙,一个劲儿地直摇头,叹惜道:“可怜马馆主,空有一身本事,家大业大,竟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可惜呀!可惜!”遂喝道:“来人!速将马馆主的尸体,搭回县衙,交由知县大人处断!”   “遵命!”两名衙差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马金辰的死尸抬回了县衙。   捕头马龙另外招呼过一名衙差来,令他火速赶往干通武馆,将马金辰被杀的消息通报给马家人知晓。衙差受命而去,马龙捡拾起马金辰的钢刀来,转身返还衙门去了。   过时不久,天露县的百姓俱都知晓了马金辰被杀的消息,除了马家人悲恸不已,个个喜得手舞足蹈,拍手称快!   天露县太爷自打接获命案,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掷签发令,派出衙役,四处缉拿杀死马金辰的凶徒。其中缉凶的情节,在此一笔带过,到头来,却是空忙活一场。这或许也是他马金辰素日里为人不肖,作恶太多的缘故吧,老天爷这才派下铁箍头陀这号人物来,结果了他的性命,为民除害,却又怎么会教你轻易地访到凶手的呢!   回过头来,再来叙述一下楚平护送铁箍头陀回转寺中的情况。   天近傍晚时分,楚平终于将铁箍头陀送回到寺里。在铁箍头陀的指引下,三人径直来到大雄宝殿,面见寺里的方丈师父。铁箍头陀匍匐于地,叩首谢罪道:“师父,弟子瞒过师父,私自下得山门,无故惹杀人命,还望师父责罚!弟子实则甘愿领受师父赐予的任何责罚,只是肯求师父宽洪,休要逐弟子出山门的便好!”   但瞧老方丈颂经完毕,微睁慈目,双手合十,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开口言道:“凡事冥冥中,自皆有定数。虽说徒儿你此番行事,太过鲁莽,杀死孽障,误犯了杀戒,然亦是他造恶颇广,生出了诸多恶愆,连佛祖也不容他苟活于世的。徒儿你虽为此失去双目,好生痛伤,然却心怀慈悲之念,倘若诚心礼佛,潜心修持****后仍可成就金身正果的。”   铁箍头陀闻言,心中惊喜无限,叩首谢道:“多谢师父!弟子日后再也不离开山门半步,后世残生,弟子诚心伴于佛旁,一心修持,再也不会理会一切世俗之事的。”   “南无阿弥陀佛,如此甚好!”老方丈双掌合十,念道:“日后机缘一到,为师的,定会亲自为你落发剃度的!”   “多谢师父!”铁箍头陀谢毕,站起身来,对楚平言道:“有劳楚少侠费心,护送洒家得以回转寺门,还望楚少侠日后行走江湖,当以造福天下苍生为念,洒家定会在佛前,日夜替少侠祈福的。请楚少侠,日后多加珍重才是的!洒家怠慢,就此告辞了!南无阿弥陀佛!”言罢,摸索前行,回转禅房去了。   “多谢大师父遵瞩,在下定当铭记在心。”楚平揖礼道,回转头来,朝方丈师父恭恭敬敬地施过一礼,言道:“无意打搅师父清修,还请恕罪!在下既已将大师父平安送回寺来,心中已无挂念,就此告辞了!师父保重!”转身便要离去。   “且慢!”老方丈开口言道:“施主且慢行,老和尚还有一句良言劝告,请施主听过之后,再行下山也不迟!”   楚平心头一惊,回转身来,重施一礼,说道,“老师父既有良言教诲,弟子洗耳恭听便是!”   不知老方丈到底有何话要对楚平讲述的,欲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78章 崔威遇险   但见楚平恭恭敬敬地站立于跟前,面上尽显虔诚之相,老方丈心中甚是欣赏,暗自思道:“此人生得英武帅气,威武不凡,更兼怀有一副侠义的心肠,的确很难得!只可惜受到红尘羁绊,即将大难临头,若不好生告诫一番,倘若因此而丢掉了性命,岂不甚是可惜!”双掌合十,口念“南无阿弥陀佛”,睁开慈目,对楚平言道:“少侠请听老衲一言,不久之后,少侠将会面临一番劫难,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请少侠千万要谨慎小心呐!”   楚平闻言,心中好生惊恐,作揖道:“还请师父慈悲,直言相告,此祸可有躲避之法?”   老方丈双目微闭,双手合十道:“心如止水,乱则不明。子欲避之,反促遇之。既来之,则安之!南无阿弥陀佛!”   楚平细细揣摩一番,略有所悟,作揖道:“多谢师父点拨,弟子谨记于心!还望师父多加保重,弟子就此告辞了!”言罢,拉着水伶玉的手,走出了大雄宝殿,直奔山门前赶来。   离了寺庙,来到山脚下,水伶玉心中困惑不解,朝楚平问道:“楚平哥,方才那位老和尚,他说得到底是啥意思啊?什么劫难临头的?纯属是胡说八道。”   楚平扶住水伶玉的双肩,说道:“伶玉,千万不要这样子说方丈师父的,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要提点我,遇事切不可逞强,定要谨慎小心对待,才可避免滋生祸端!”   “哼!依我看呐!他这纯属是杞人忧天了!”水伶玉笑道。   “好了,伶玉,别再多说了!趁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咱还是赶快返回到县城,找家客栈落脚罢!”   “好呀!”携手朝天露县城折返回来。   天已乌漆抹黑,二人终于返回到天露县城,投宿到一家福华客栈,简单的吃了些饭食,回到客房歇息了一晚,翌日天明时分,同掌柜的会过钱钞,离了天露县,继续朝东南方向进发。   天交午时,二人来到了一条河流边,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天气虽然转凉,河流并不曾结冻,但见河水湍急,犹如野马奔腾般朝前方奔流不息,激起朵朵湛白的浪花,甚是欢腾。瞧了眼矗立河岸上的界碑,方知此河名为凌潈河,足足有二十里宽。水伶玉一跺脚,抱怨不已:“天呐!这可咋过得去呀?”   “咋过不去的!”楚平笑了笑道:“实在没有法子,就由我御剑载着你,咱直接飞过河去,不也挺好的么?”   “好呀,好呀!”水伶玉兴奋地犹如孩童一般,欢呼雀跃道:“人家可有好久没有体验过御剑飞行是啥感觉的啦!楚平哥,你这就载着我,咱一起飞到河对岸去罢!”   见水伶玉这般兴奋的样子,楚平忍不住笑了笑,伸过手去,轻轻地抹了下她的小瑶鼻,笑道:“瞧把你给高兴的!快看,那儿有条船,咱还是过去,搭船过河吧?”   “哼!搞了半天,你却是害人家空欢喜一场的!讨厌!”说着,一记粉拳招呼到了楚平的身上。   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牵过水伶玉的手,直朝客船走了过去。   来到船家的跟前,楚平冲着他打招呼道:“船家,不知还需几时才发船的?”   “快了!马上发船!”撑船人应声道。   “那好!请将我二人送到河对岸去,至于船钱么,定然少给不了你的。”   “瞧你这位客官说的!”船家摆了摆手笑道:“咱在这里撑船,只不过是为了替来往两地间的客商行个方便的,又岂会贪图您许多银两的。等船靠了岸,给咱俩小钱,够咱打壶酒喝,也就足够啦!”   “船家倒是爽快的很呐!那好罢!在下也就不再矫情了,先上船来,等着开船便是了!”拉着水伶玉的手,一齐登上船,坐进船舱里,静静等待。   等候多时,见不再有人肯登上船来,船家悻悻不已地走到船尾,朝船舱里头招呼道:“二位请扶稳坐好了,咱可要开始发船喽!”   “好的!”楚平朝船尾招呼道:“船家请尽管掌舵撑船便是,不必顾虑太多!”   一篙支离船岸,船只缓缓滑行,直朝凌潈河对岸驶去。船家站在船尾辛辛苦苦地撑船,他二人坐在船舱里头,倒是尽兴闲聊,笑了个不亦乐乎。   聊得兴致正酣,忽闻听到船家高声惊呼道:“不好!你们快出来瞧,河上流漂下一个人儿来!”   闻听到船家的呼叫声,楚平心头只觉一惊,鉴于上次蔡水河畔乘船的经历,楚平心里头直打鼓,思道:“莫非他这是贼船,想骗我出去,借机来暗算于我不成?”心中疑虑,不知该咋办才好。   正当楚平狐疑不定时,船家再次呼道:“你们快出来帮忙,将他捞上船来,看看是死的,还是活的。如果还救得活,咱还是赶紧将他救转回来的才好。如果是死的,也可买具棺材收殓他,不致于教他喂了鱼虾,大小也算是咱积点儿功德的。”   楚平听说这话,不再犹豫不决,令水伶玉坐在舱内安心静等,立刻走到船头来,定睛一瞧,果然有一人漂浮于河面之上,和船家一起动起手来,七手八脚地,将那人捞起,湿淋淋的放在船板上。楚平凑上近前来一瞧,见他是一位约摸三旬年纪的白面后生,被人给五花大绑之后,抛下水来的。惊叫一声道:“哎呀!这是怎么说的?这人为何被人家给绑缚住了手脚,抛下水来的?难道是遭遇到了劫匪不成?”   “不能啊!我在这凌潈河上,好歹也撑了几十年的船了,从未听说过有劫船的贼的。”船家来不及多想,先是抛下船锚,俯下身来试了试他的鼻息,抚了抚胸口处,惊喜道:“还好!此人倒还真算是命大,尚未完全死绝,还有得救!”当下便同楚平一起,将绳索解下,船家转回到船舱里,立刻煨了些姜汤端过来,给他直灌了下去,又将他翻转过身来,搭在船帮子上,控了一回。   过去好大一会儿工夫,只见他吐了许多的水出来,人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他两眼微睁,喘了一口气,瞧见两张生面孔,模模糊糊的,压根瞧不明白,心中直泛迷糊,嘤声道:“小可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莫非这里,却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不成么?”   楚平与船家相视而笑,船家俯视于他,笑了笑道:“公子请休要多想,这里并非是阴曹地府,你却还仍旧身处阳世的咧!好了,先别说话了,好生休息一会儿罢,待你休息够了,再讲也不迟的!”   不料这人狐疑不定,又说道:“小可究竟是人是鬼,请二位告知个明白,好教咱也可安下心来的。”   楚平忍不住直摇头,笑了笑,说道:“不瞒公子说,我二人方才将你从水中捞起来,费了好大的气力,这才将你由阎王爷手中抢回来的。如若仍不肯信,在下打你一巴掌,便见分晓的!”话音刚落,扬手朝着他的右脸,“啪”地就是一记耳光。   这人只觉一阵生疼,先前倒还恼恨楚平的,可转念一想,自知有过在先,不应该不相信人家的,惊喜地笑道:“如此说来,小可倒果真还活在阳世的。”于是便向他二人连连道谢。二人连连摆手道:“好了,别再多说话了,你还是先好好地休息一下,等恢复了体力再说罢!”   “多谢!”这人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在船板上,蓄养精气神,伺机图报被缚溺水之仇。   且说他二人来到一旁,船家埋怨楚平道:“不是我说你的,小伙子!他可是才刚刚死里逃了生的主儿,你咋还真得下得去手打他的,难道你就不担心,将他一巴掌再给打回去的?”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船家请尽可放心,在下手上自有分寸,不会下狠手的,只是教他感觉到一点点疼痛而已,断然不会送掉他的性命。”   “这可难说的很!我方才明明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啪’地一声,好响的。还好他这是没事儿,否则的话,你可是将他害死的第二个凶徒哇!”   “哦?”楚平笑了笑道:“敢问大叔,不知这首恶元凶,却又是谁呢?”   “嘿!你这小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嘛!”船家连连摇头,哂笑不止。   楚平也不多说些什么,惟有陪笑而已。   不多时,只见被救上船来的那人,从船板上趔趔趄趄地爬将起来,一个不小心,差点儿又栽下水去,惊得船家连声呼道:“诶!快扶稳了,若再跌下水去,我可不管你的呦!”   “船家说笑了,小可自会小心些的。”这人笑了笑,摇摇晃晃地走到二人的近前来,腿脚一发软,“咕咚”一下子坐在船板上,将整只船都颤得厉害。朝他二人各施了一礼,说道:“多谢二位恩公,不嫌晦气,合力救下小可的性命来,我崔威在此谢过了!”言罢,双手撑船板,朝他二人分别磕了个响头。   二人勉强受了他一礼,扶他坐稳扶好,船家开口问道:“敢问崔公子,你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的?因何要将你五花大绑的,给抛下水来的?”   崔威叹了口气,愤恨道:“实不相瞒!小可并不识得那对撑浆打渔的贼夫妻,更无仇怨可说,不知为何,他俩端来一碗鱼汤将我麻翻,给五花大绑之后,丢下水来了!还好遇到了二位恩公好心救我一命,否则我至死也注定是要做个糊涂鬼的!”   船家心头一愣,思量道:“无仇无怨的,断无加害之理的,肯定是他身上东西露了白,贼人一时起了歹意,所以才会对他下了手的,定是如此!”遂又朝他问话道:“既是如此,容我再来问你一句,在你登上他的渔船时,身上可曾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不错!”崔威亳不犹豫地说道:“我当时的确是带了只锡箔包褒好的红木盒子,可是里面装得,只是一些饮酒的器具,和一些散碎的银子,合在一块儿,拢共也才不过五十余两的!”   “这就对了!”船家一拍大腿,说道:“贼人定然是误以为你的箱子里装了些值钱的好宝贝,一时起了歹意,所以才会对你下手的!”   “啊?”崔威不胜惊愕道:“若果真如此,那我岂不是死得也太不值当的了!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而送掉性命,我,我也太冤屈了点儿吧?”   “可恶!”只见楚平大声怒喝道:“好一对大胆的狗贼,为了劫掠他人财物,胆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真是丧了良心了,真该即刻将他拿住,碎尸万段!”   “不错!”船家附和道:“这对恶贼夫妻是该千刀万剐,若不及时将他拿住,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人要遭他毒手的!”   崔威闻言,心中固然愤恨,却不敢声张,连连摆手道:“算了!二位不必为此事太过恼恨的。些许财物,丢便丢了,不值一提的,只要还留得性命在,终有一天,还可以再赚取回来的。”   “匹夫,你说得这教什么话?”气得楚平怒火直涌天灵,“噌”地站起身来,指着崔威鼻子嘶声怒吼道:“正如船家方才所讲,若不及时将这二贼人给拿获归案,届时,指不定又会有多少良善之人要遭他毒手的。世人若皆像你这般样子,遇事得过且过,这世界哪儿还来得太平可言?我俩若是嫌麻烦,方才就不该救你才好的!”气得“咕咚”坐在船板上,扭过头不再瞧看于他,也不再多言语半句。   闻听楚平这话,崔威羞了个面红过耳,哑口无言。船家分别望了他二人一眼,冲着楚平笑了笑道:“年轻人,别发这么大得火气么?不值当的。你权当他这是在水里泡得时间太久,脑子进了水,一时间泛糊涂,说胡话呢!”   “可是他”   船家连连摆手,阻止道:“好!年轻人你先消消气,由我来说他两句罢!”转而面向崔威,笑了笑道:“小伙子,你也别嗔怪于他的,其实呢,就你方才讲的那些话,连我这个土埋半截的人,也断然不敢苟同的。若换作是我年轻的那会儿,依你方才的那些话语,我会立刻把你丢下水去喂王八,你信不信?”   崔威羞臊难忍,连连致歉道:“对不起!方才是我言语不当,惹恼了二位,实在是羞愧得很呐!”   “那你打算如何做?”楚平毫不客气地喝问道。   “我”崔威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楚平的。   船家笑了笑,说道:“我提议,咱还是抓紧时间,将船靠了岸,然后一起到县衙去投告,由崔公子你,向县太老爷详叙出贼人谋害你时的详细过程,请他老人家作出公断,将贼人给绳之以法,以绝后患。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甚好!就这么办!”楚平附和道。   崔威沉默片刻,将心一横,连连点头道:“那好吧!小可愿意随二位恩公一起,前往县衙投告!”   若问拿获贼人,依法定刑的详细经过,且看下文分解。 第79章 县衙投告   三人计较毕,楚平懒得搭理姓崔的,再次回转船舱里来,回到水伶玉的身旁,坐在那里暗生闷气。崔威自知理亏,挑了个干净点儿的地界儿坐下身去,耷拉着脑袋不再多言语。   船家瞧了他二人一眼,忍不住摇头笑了笑,来到船尾,拉起船锚来,继续撑船,直朝河对岸驶去。   水伶玉抬头瞧了眼楚平,见他脸上愁云密布,直伸过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微启樱桃小口,朝他问道:“楚平哥,你这是咋的了?好端端地,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呀?”   “没什么!心里憋屈!别来烦我!”   见他阴阳怪气的,水伶玉心里不得劲,只觉委屈的慌,小嘴一撅,轻声嘟囔道:“楚平哥,我知道你还再生那个家伙的气,可是,我总没招惹你的罢,你怎么连我也不理会了呢?”   楚平心头一惊,回过神来,向水伶玉道歉:“哦?真是对不起,伶玉!我,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哼!你方才不理人家,还对人家那么凶,人家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转过身去,抱膝而坐,背对着楚平,小嘴一撅,偷偷地发笑。   楚平只认为她是真得生自己的气了,连连道歉不止。可是,水伶玉存心要为难于他的,始终也不肯回转过身来,故作生气道:“别烦我!我不会再理你的!”   楚平无言以对,自责不已,怒视着坐在船舱外头的崔威,轻声嘟嘟道:“姓崔的小子,这下可倒好,连伶玉都不搭理我了,都是被你这个丧门星给害的!”   转过身来,轻轻地抚了抚水伶玉的后肩,向她致歉道:“对不起!伶玉!方才都是我不好,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朝你撒火的,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不行!”水伶玉佯怒道:“你方才对人家那么凶,居然还想让人家这么快就原谅你的,想得美!”   “那,那你想教我如何做,你才肯原谅我的?”楚平苦苦哀求道。   水伶玉偷偷地笑了笑,说道:“除非,除非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你什么都肯听我的,我才会原谅你的。”   “好!伶玉,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水伶玉笑道。   “真的!”楚平起誓道:“如有违背,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去你的!”水伶玉转过身来,埋怨楚平道:“我才不要发毒的。”   “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啦?”楚平欣喜地笑道。   水伶玉“噗嗤”一笑,言道:“你认为,我水伶玉是那种小气的人么?”   “好呀!”楚平情知中计,被气得哭笑不得,笑道:“敢情你方才,是有意耍逗于我的,是不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咳!你这丫头,鬼心眼儿太多,真是拿你没辙!”   水伶玉得意地笑道:“哼!谁教你会爰上我这个鬼灵精的,活该你受罪的!”   楚平目不转睛地瞧着水伶玉,愣了半天,一时情难自禁,一把将她揽入怀抱,长叹一声道:“就算教我受一辈子,那我也心甘情愿!”   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水伶玉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微微一笑道:“你,当真愿意忍受我一辈子的么?”   “那当然了!”楚平果断回应道:“一辈子,我还嫌不够的!最好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才好呢!”   水伶玉香腮泛红,羞涩地笑了笑道:“好了!快别说得这么肉麻了!一辈子,就足够了!”   二人相拥相依,久久不肯撒开手来。   只消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船终于抵达河岸,船家下了锚,将船绳拴缚妥当,楚平等三人下得船来,船家伸了伸懒腰,开口道:“这一带,当属龙化县衙的管辖范围,离此尚有三十里之遥,如今离天黑还为时尚早,咱不如一起赶往龙化县城罢!希望在天黑之前,还能赶得上宵禁才好!”   楚平闻言,心头一愣,问道:“怎么?依大叔的意思,你也打算陪同我们一起前往县衙的?”   “那是当然了!”船家拍了拍胸脯,说道:“再怎么说,咱老田好歹也是整件事情的见识者之一,无论怎样,咱也要亲眼见识到贼人伏法,方才甘心的。”   “既是这样,那好吧!大叔有这个心意,便随咱一起去罢!”四人一齐朝着龙化县城赶来。   天黑之前,城门还未关闭,四人终于抵达龙化县城。此时县衙已经闭户,若再赶过去已亳无意义,只得暂投客栈歇脚,明早再去投告诉状。怎料,崔威犯了难:“不瞒二位恩公,小可出门带出的银两,俱都装在那只红木匣子里头,此时此刻,身上再无分文,又如何能够支付得起店钱的。”   楚平闻言,只觉甚是好笑,连连摆手道:“这个你别担心,二位住店的钱,全由在下一人照应即可。”   “那怎么可以的?恩公搭救我的性命,却又替我支付店钱,叫小可这心里,怎生过意得去的?绝对不行的!”   “哎呦!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咋这么磨叽呀!”水伶玉转了转眼珠,建议道:“实在不行,等拿获贼人归了案,讨要回你的木头匣子来,你再将银钱返还给我们不就成啦!”   “不错!”船家附和道:“我看姑娘的办法,倒也行得通。就这么办好了!”   崔威实在没办法可以想,也只好同意了。进入到一家“寿友”字号的客栈,吩咐掌柜的备了些饭菜,四人将就着围坐在桌前,不分彼此,一齐动筷。   用饭毕,各自回房安歇,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多言。   且说崔威,向掌柜的讨要了文房四宝,回转房中,伏于桌案前,借着微弱的烛光,奋笔疾书道:   “宁州府洪波县人氏崔威,投告于龙化县台老爷案前:   小可崔威,日前携带锡箔包褒红木漆盒一只返乡,行至凌潈河岸前,受急流所阻,通行不便,遂登渔舟准备渡过河去。却不料,悠悠青天,朗朗乾坤,渔船夫妇竟心怀不轨,见财起意,妄生加害之心,以掺合药物之鱼汤将小可麻翻倒地,取过绳索缚住手脚,将吾投入凌潈河水中,意图溺死。幸赖苍天有眼,承蒙天山侠客楚平义士,与船夫田洪庚大叔合力搭救,小可才侥幸得以生还。   为防止贼夫妇再造后恶,贻害于人,小可崔威,连夜写作投告诉状一纸,投于县台老爷案前,伏望县台老爷奋起公正朱笔,批判贼人应获之罪,还小可一个公道,还世人一片清平!   临书终处,不胜感念县台老爷之恩德!愿县台老爷福体安康,福禄永享!”   状纸写罢,封好纸张,揣入怀中,拭干墨渍,熄灭烛台,脱衣上床安歇。   翌日天明,四人早早地起身,净面洗手,用过早点,四人结伴,径直朝着龙化县衙赶来。   来到县衙门首前,崔威踏上石阶,走至鸣冤鼓前,从架子前取过鼓锤在手,舒展了下臂膀,舒叹一声,集中全身的气力,“噔噔噔”就是一通鼓鸣。   且说此时此刻,龙化县太爷冯文浩冯老爷,正在书房拜读圣贤书,忽然闻听到衙外鸣冤鼓“噔噔”作响,便知有人前来县衙诉冤告状,传唤过当值的衙差,附耳吩咐一通,转回内室更换官服。   衙差接获县太老爷的吩咐,自然是怠慢不得,快步来到衙门外,见到崔威等四人立于衙前,其余三人还好,但见崔威,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落。衙差朝崔威问话道:“敢问这位公子,方才可是你敲响鸣冤鼓的?”   “不错!正是小可!”崔威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小可有冤要伸,有苦要诉,烦请官爷代为通传!”   “既是如此,请随我进来罢!县太爷恰好有闲瑕,却要召见你的。”   “哎呀!真是太好了!那就有劳官爷了!”跟定衙差后面,走进龙化县衙的大门。楚平等三人正要跟过去,不料衙差上前阻拦道:“三位请留步,县太爷吩咐过,只准带击鼓鸣冤者入见,其余闲杂人等,未经通传,是不得随意进入的。”   一听这话,水伶玉好生气恼,正欲发作,楚平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沉住气,朝衙差施过一礼,客气道:“既然是知县大人的吩咐,那好,我等且留在此间,等候知县大人的召令便是!”   “好说!三位请自便!”衙差引领崔威直朝后衙走去。水伶玉心中不平,忿恨道:“可恶!这算哪门子的事情么?哦?咱们陪着他一起来投告诉状的,反倒被人家给晾在这儿了,真是没处讲理去了。”   “伶玉,你且稍安勿躁,我相信用不了多少工夫,知县大人,他定会派人来请咱进到门里去的。”   “哼!我才不稀罕呢!”水伶玉小嘴一撅,转身坐于台阶上,手托下巴,暗生闷气。   瞧她生气的可爱模样,楚平心中好想笑,连连摇头道:“咳!这丫头,动不动就耍小脾气,真是拿她没办法!”船家田洪庚只笑不语,双手交叉于胸,站立于门前,静静等待。   且说崔威来到后衙厅中,见龙化知县冯文浩身着官服,端坐于一张太师椅上,面目庄重严肃,双膝点地,朝上拜了三拜,俯首于地道:“草民崔威,叩见知县大人,愿知县大人福体安康,福禄永享!”   冯知县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崔威,见他斯文有礼,心中倒也有几分欣赏,手捋胡须,开口道:“崔相公既有冤苦要诉告于本县案前,可事先备有诉状在身的?”   “有!诉状在此,请知县大人过目!”从怀中取出诉状,呈递上前。   冯知县将诉状接过手来,展开一阅,心中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情况,朝崔威问话道:“崔相公,你且将贼人的样貌体征,以及姓名浑号,向本县详细道来。”   “是!”崔威朝上回话道:“小可还曾清楚记得,这对贼夫妻,俱是操有一口闽南口音,四旬向外,五旬不到的样子。男的生就一副紫黑面皮,身高七尺有佘,身材略显微胖。女的身高不过六尺,皮肤白皙,颇有几分人样子,至于身材嘛,倒是窈窕丰满。   小可饮下入药的鱼汤,虽泛起迷糊来,初时倒还有几分意识的,隐隐约约曾听到过,那女子,好像称呼男家为什么来着”仔细想了想,脱口道:“哦!对了,是称呼他为发哥来的。”   “哦?如此说来,却不知晓贼人的具体名姓和详细住址喽?”   “回知县大老爷的话,小可与贼人初次碰面,以往并不曾有过交情,又如何会知晓他二人的底细的。”   “不错!这倒是实话!只不过,如此一来,捉拿贼人,恐怕要多费些时日啦!”冯知县手捋胡须,继续言道:“崔相公,本县既已接下诉请,你且起身来罢!”   “多谢大人!”崔威在地上跪了许久,腿脚已有些发麻,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朝着冯知县面前瞧了一眼,见他虽是庄严却显慈祥,倒是位忠厚官长的样子,心中喜道:“太好了!大老爷既已纳下诉状,相信不日之后,我的冤苦便可得以平抚了。”   冯知县又朝崔威问话道:“崔相公,不知这楚、田二位义士,现在何处?他二人,可也是侦破本案,令凶徒俯首认罪的一大关键呐!”   “回大人问话,这二人,现如今正在县衙门外等候大人的传唤!”   “哦?是么?如此甚好!”朝当值衙差吩咐道:“衙役,速去请他二人来到厅中问话!”   “遵命!属下即刻前往!”衙差奉命而去。   不多时,楚平等三人均已到此,行过叩拜礼,起身站立一旁,静等回话。冯知县先是朝船家田洪庚问话道:“田老汉,本县知道,你在凌潈河上行船多年,想必对来往河两岸的船只,一定不是很陌生的罢?”   田洪庚心头一愣,思道:“县太老爷这话何意?莫非想打我这里,了解到有关于贼人的底细不成么?”不敢多耽搁,朝上回话道:“大人容禀,老汉行船多年,对凌潈河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好!”面向崔威吩咐道:“崔相公,本县令你,将贼人样貌特征,再对田老汉仔仔细细地详叙一遍!”   “是!小可谨遵知县大老爷钧令!”崔威将有关贼人夫妻的情况,又对田洪庚一一作了详述,田洪庚闻听后,吃惊不小,喃喃道:“莫非是那一家的两口子。”   冯知县一直密切关注田老汉的一举一动,见他神色有异,心中早已明白几分,开口问道:“田老汉,本县问你,你可是认识这对贼夫妻的?”   “这”田洪庚先是一愣,不敢稍有延误,只得回道:“回知县大老爷的话,就依崔相公方才形容的情形来看,小老儿的确是见过这夫妻二人的,却并不知晓他们的具体名姓,更不知道住处的。”   “哦?”冯知县心中微喜,手捋胡须,笑了笑道:“若是如此,还不快快讲来!”   “是!”田洪庚回道:“这对夫妻,常年在凌潈河上撑船打渔,可是,又与其他渔夫有所不同。别人家都是早出晚归,按点收船的,可他们两口子,平日里吃住俱都在船上,也不常回家。   而且这夫妻二人,为人处事低调的很,从不与任何人有所往来,让人感觉好生奇怪。可依小老儿看来,这两口子,俱都是本本分分、地地道道的渔户人家,不像是那种为非作恶的歹人的!”   “哼!”冯知县剑眉直竖,虎目怒瞪,拍案道:“是奸是忠,是善是恶,又有谁能真正辨认得清楚。见财生贪,一时起意,亦犹未可知也!”遂朝当值衙差吩咐道:“衙役,速去请韩捕头来厅中听调!”   “遵命!”衙差受命而去。   过时不久,韩捕头领命来到厅中,双膝点地,行过叩拜礼,朝上回道:“属下韩义特来听调,请大人吩咐!”   冯知县虎目圆睁,郑重吩咐道:“韩义听令,本县令你带领县衙衙役,携同田老汉一起,火速赶往凌潈河,访查贼人夫妇行踪,拿获之后,即刻带回县衙问罪,不得有误!”   “得令!”韩义朝上拜了三拜,受命而去。   奉了县宰之命,韩义自然稍不敢怠慢,火速挑选了十佘名精明干练的衙役,携带船家田洪庚一起,俱都认镫上马,直奔凌潈河而来。   若问拿获贼人,问案定罪的具体情节,且看下文分解。 第80章 天不藏奸   领了县宰钧命,不消三刻的工夫,韩义一行人等,终于赶到凌潈河畔。此时天色尚早,无论行船载客的,还是撑舟打渔的,俱都忙罗不停,来往不断,却惟独不见那对贼夫妻的踪影,田洪庚用手挠了挠头,诧异道:“怪事啊?往常时候,一直见他二人将船停泊在这儿的,可今儿个咋就不见了的?莫非今日,他二人没出船不成的?”   “哼!依我看,定然是犯了事,畏惧刑法制裁,所以才连夜逃走了,可恨!”韩义直摇头,忿恨不已。   忿恨归忿恨,人总还是要找的。韩义吩咐随行而来的衙役,分作四队,前往四下里打探贼人的行踪。   工夫不负有人心,终于从一年过花甲的老渔翁处打探到了一丝有价值的线索。渔翁朝韩义讲述道:“这对夫妻,正是咱龙化县泓湖沟的村民,离凌潈河不过三十里之遥,是几年前打闽南一带逃荒过来的,男主人家姓卢,名字叫做卢照发,女主人家复姓东方,名字叫做东方玉莲。   前天傍晚时分,小老儿收工之后,正准备回家时,曾亲眼见到过,卢家两口子,不知因为啥子,无缘无故地,将自家的渔船给凿沉河底,就再也不曾来到过这里的。”   韩义仔细揣摩一番,惊呼道:“不妙!莫非贼人想从此逃出龙化县不成?”来不及多想,命众衙役即刻上马,策马加鞭,直奔泓湖沟而来。   只消用了不到二刻的工夫,韩义一行人等终于赶到泓湖沟,先是来见过村长,向村长言明匆匆来到此间的缘由,村长吃惊不小,不敢稍有懈怠,亲自引领着韩义一行人等,直奔卢照发家门前赶来。   来到卢家门首前,见院门紧闭,却并未上锁,轻轻一推,压根推不开,将耳附到门上,隐隐听到院中有人声传来,便知道家中有人。韩义心中稍感放松,倒是亳不客气地,上前“咚咚咚”就是三拳。   工夫不大,院门闪开,来开门的正是卢照发本人,抬头见到衙门里的官差赶来自家的门前,卢照发心中一阵惊颤,表情极为慌张,哆嗦道:“不不知官官爷来来到咱咱这里,到到底有有何公公干的?”   韩义一瞧他这势头,心中便已十分地清楚,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卢相公,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你自己日前做过些什么,想必心里应该清楚的很,不用咱明说了罢!”将脸色往下一沉,喝道:“来人!速将卢家夫妇拿下,通通带回县衙!”   “遵命!”两名衙役迅速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卢照发锁铐起来,另有两名衙差,直接冲进屋去,将卢妻从屋子里拖拽出来,亦是锁铐停当,东方玉莲愤怒不已,撒泼道:“你们这帮强盗,还讲不讲天理了,俺们又没杀人,你们凭啥子锁拿俺两口子的?”   “是啊!”卢照发随之叫喊道:“俺们两口子一没偷,二没抢的,更没杀过人,你们凭啥子锁人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们夫妻俩为非作歹之时,眼中可还有王法的?带走!”韩义一声断喝,衙差一齐动手,拖拽着卢家夫妻直朝门外走,二贼只觉臂膀生疼,险些没被拉扯下来,东方玉莲索性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狼嚎不止。而卢照发更是猖狂,如疯狗一般,朝着衙差身上连踢带咬的。   韩义被气得怒发冲冠,满面通红,呵斥道:“贼人好生大胆!你二人难道还想拒捕不成么?”   “无缘无故地,倚仗权势,硬是要捉拿良善的小老百姓入狱,你们算哪门子官家人的,狗屁!呸!”卢照发一啐口,索性也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再也不肯起身。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却见两名衙差由屋子里搜出一物件来,二贼一见,立马瞠目结舌,惊慌不已。   列位看官,你道搜出何物来?原来,衙差搜出来的,正是崔威携带的那只锡箔包褒的红木匣子,只不过,匣子里头盛装的所有物件,早已不翼而飞,不知下落。韩义接过手来,欣喜万分,朝他夫妻二人问道:“此物由何而来?盒中之物,却又丢在何处?说!”   卢照发神色慌张,眼神闪烁不定,思道:“怪事啊?我明明藏得很隐蔽的,为何这么容易就被人家给找到了?”仍不肯认,狡辩道:“这,这本该就是俺自家的东西,里头盛啥放啥,与你何干的!”   “对呀!屋子里头放只空匣子,又犯着哪门子的王法了?”东方玉莲诡辩道。   “哼!好个无耻的贼人!事到如今,你二人还想诡辩不成?方才二位不是说过要讲王法的嘛,那好呀!等到了公堂之上,再讲去罢!带走!”不由分说,直接将卢家夫妻押回县衙。   赶回县衙之后,冯知县传唤三班衙役列班伺候,即刻升堂问案,发落贼人。   “威武”   三班衙役分站两旁,伺候县太爷升堂问案。喊过堂威,冯知县落了主座,正了正衣冠,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呐!速将贼夫卢照发,贼妇东方玉莲带上堂来!”   “知县老爷传令,速带贼夫卢照发,贼妇东方玉莲上堂!”   站堂衙差传下令来,韩义亲自押解二贼上堂应讯。   来到大堂之上,将他夫妇二人按跪倒于堂前,冯知县用眼一瞧这夫妻二人,但见男的生得贼眉鼠眼,一脸的横肉,模样甚是凶恶。女的生得妖艳风骚,淫邪外露,亦是不良之辈。   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人卢照发、东方玉莲,你二人还不速将日前于凌潈河渔舟之上,施诡诈谋害宁州府洪波县人氏崔威,并劫掠其所属财物的作案经过,对本县一一详细道来!”   “冤枉啊!大人!”卢照发仍旧不肯认罪,一再诡辩道:“我夫妻二人,实不知到底犯了何事,平白无故地,就被县衙官差给锁到了县衙大堂上来了,还望知县大老爷明察秋毫,还我夫妇俩一个公道哇!”   “哼!好一张伶牙俐嘴,事到如今,竟还饶动巧舌,意图脱罪不成?也罢!本县若不拿出真凭实据来,你二人断难折服!”取过搜将出来的红木漆匣,朝二贼人问道:“此物若果真是你二人原属之物,那定然知晓,这锡箔纸所包褒的漆匣的本来面目,不得犹豫,速速报来!”   “这”二贼未曾揭开过锡箔纸,又如何能够知晓的,瞠目结舌,只推不知。   冯知县轻轻哼笑一声,言道:“你二人不知,却有人知晓!”遂喝道:“来人呐!速传宁州府洪波县人氏,苦主崔威上堂!”   一听崔威之名,卢家夫妇惊魂不安,暗自思道:“奇怪?崔威这厮,分明已经溺死凌潈河中了,又怎么会来到公堂之上的?莫非这厮命大,并未真正死去,所以才来到县衙将我二人告下的?”想到此,贼人只觉后背发凉。   且说此时此刻,崔威正在后堂等候传唤,听到动静,立马走了出来,趋步来到堂前,双膝点地,行叩拜礼道:“小可崔威,见过知县大人!”   一见来人果真是崔威,卢家夫妻顿时傻了眼,吓得神魂俱冒,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地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冯知县微微点头道:“崔威,崔相公!本县来问你,你可识得身后所跪之人?”   崔威心中忿恨不已,强压住心头怒火,朝上回话道:“回大人的话,小可识得!正是这对贼厮,将小可麻翻,用绳索绑缚之后,抛下凌潈河水中的。”   “你你胡说!”卢照发以手指向崔威,战战兢兢地叫喊道:“俺压根不认识你,更不曾见过你的。”   “对呀!俺两口子根本并不曾见你的,你凭啥子要诬赖好人的?”   “可恶!我杀了你这俩猪狗不如的畜生!”崔威气得两眼通红,也顾不得此刻仍旧处于公堂之上,直朝二贼身上猛扑了过来。   “大胆崔威!本县公堂之上,岂容你这般放肆!”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呐!速将崔威打跪堂前!”   “遵命!”两名衙差迅速上前执行。只闻听一阵哎呦,崔威“咕咚”跪倒堂下,叩首告罪道:“小人知罪,还望大人息怒,宽恕一二!”   “公堂之上,若再敢肆意妄为,本县决不轻饶!”“啪”,再次拍惊堂木。   “是!”崔威连连点头道:“小人谨记,再也不敢了!”   “嗯!”冯知县微微将头一点,又问道:“崔威,本县来问你,你可知道这锡箔包褒漆盒的本来面目?”   “回大人问话,小人知道!”   “很好!”一拍惊堂木道:“当着本县公面,快快如实道来!”   “是!”崔威亳不犹豫地回道:“锡箔之下,乃是一长三尺七寸,宽三尺二寸,高二尺的红木漆匣,上雕有九龙祥云图案,另刻有‘盛酒具器物’纂体小字五枚。请大人一一详察!”   二贼闻听清楚,吃惊不小,身体犹如筛糠一般颤抖不止。   冯知县传令公属匠人,剥开锡箔,一一查验,果然与崔威所言分亳不差。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人,如今可还有话说?”   “大人冤枉呐!仅凭此,又怎可妄下论,断定此匣原归他所有的?”卢照发仍狡辩不认。   冯知县气冲斗牛,一拍惊堂木,喝道:“好个刁钻之徒,事到如今,竟还敢抵赖!来人呐!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遵命!”两名衙差上前执行。只闻听贼人被打得死去活来,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施杖完毕,仍旧拖上堂来,“咕咚”扔于堂下,只见卢照发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直教人不忍正眼瞧看。   冯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人,还不速将渔舟之上谋害崔相公,劫掠其所属财物的详细经过一一道来!如仍执迷不悟,休怪本县刑责苛刻,定当再赏你四十大板!还不快招!”“啪”地一拍惊堂木。   “速招,速招!”堂下衙差齐敲棍道。   卢照发自知犯罪非轻,若招认出来,定然是死路一条,索性来它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顽抗到底!   见他仍不肯招人,冯知县愤怒已达极点,正欲下令再施杖责,师爷却口喊“且慢”,走上台前,来到公案里侧。   冯知县心中颇为不悦,面上稍有怒气,开口问道:“敢问师爷这是何意?因何要阻拦本县对贼人动刑的?”   师爷微微一笑,附耳低语道:“大人且息雷霆之怒!贼人自知所犯罪过非轻,如若招认出来,定然是难逃一死。无论大人怎样责打,却只不过是徒劳费力尔。倘若一不留神,用刑过甚,将贼人毙命杖下,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了!搞不好,一旦传到上司的耳朵里去,对大人的仕途,也是大有影响的。”   冯知县闻言,自认为颇有道理,面上稍显喜色,朝师爷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此事又该当如何是好的?”   “只需如此”附耳低语一番,冯知县听罢,心中甚喜,笑道:“好主意!就依先生的意思办!”一拍惊堂木,喝道:“今日天色已晚,暂且作罢!来人呐!将贼人夫妇押入大牢,关押一处,明日再审,退堂!”   “威武”   四名衙差一齐上手,将卢家两口子搭下堂去,直朝牢房而去。   且说卢家夫妻被关一处,见四下里并不曾有任何闲人,心中放松了戒备,竞相埋怨起对方来:   “发哥,依我先前之见,就该一刀结果了这厮的性命,可你偏偏不听呐!非要将他溺死河中的!这下可倒好,人没死成,反倒连累自家受罪。哼!我看你也是活该!”   “好了,莲妹!”卢照发勉强支撑坐起身来,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还顶个屁用的?依我之见,当初就不该听你的,咱压根就不该做出这档子事情来的。自打当日,被官兵给攻破了山寨,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这些年来,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虽说清苦了些,倒也太平无事。不想这次,一时起了贪念,再次做下了这等不肖之事,终于栽了跟头罢!咳!这也是咱命该如此,终究还是逃脱不过刑责的。但求下辈子,切莫再要作贼啦!”   “呸!”东方玉莲不知悔改,啐口道:“好个没志气的懦夫俗汉,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又怎会嫁给你这种孬人的!”   “哈!骂得好!骂得太对了!”话音刚落,只见龙化知县冯文浩,携同师爷、韩义一干人等,闪现在牢门外头。原来,这正是师爷定下的计策,有意将他夫妇二人关押一处,然后撤走班房牢头,目的正是要教贼人放松戒备,亲口道出实情来。   二贼情知泄了底,登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霜打的茄子,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冯知县将脸色往下一沉,怒声喝道:“哼!原来你夫妻二人,却均是犯有旧案在身的草莽流寇,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举头三尺有神明,欺人欺己不欺天!来人呐!取出贼人,本县要连夜升堂,发落贼厮!”   “遵命!”捕头韩义心喜若狂,即刻上前解下锁环,由牢房内取出贼人夫妇,径直押往县衙公堂。   冯知县也不再多费口舌,当下作出判决:将二贼俱定成绞监候结案!二贼叫苦不迭,却也无可奈何。到最后,惟一遗憾的是,终究未能寻回那被劫的五十两银钱来。虽说有点儿美中不足,却也绞杀了恶贼,根除了后患,真可谓是天理昭?,报应不爽!   待到龙化县事情了结完毕,转过天来,楚平、水伶玉二人携手离了龙化,继续赶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81章 巧扮木兰   “桂花香,飘四方,黄鹂巧儿枝头唱。小溪水,哗啦啦,哥哥陪伴我身旁。小妹妹,倚东窗,念念不忘痴情郎。抬头望,月儿明,祈求月老牵红绳”   离开龙化县,二人手牵着手,继续赶路。一路上,不知怎的,水伶玉似乎显得格外地开心,蹦蹦跳跳地,嘴里一直不停地哼唱着不知名的调子,还时不时地偷偷地笑出声来。楚平对此不免感到有些好奇,向她问道:“伶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开心啊?”   “怎么?开心不好吗?莫非你还希望看到我哭不成吗?”水伶玉俏皮地笑道。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瞧你说的,我又怎么会希望看到你哭的呢?只不过,伶玉,我感觉到你今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开心、快乐,你到底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水伶玉笑道:“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一直陪伴着我,我当然开心,当然快乐喽!楚平哥,你知道么,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快乐的呢,并非只是今天。”   楚平摇了摇头,说道:“嗯?不对!我感觉你今天有些反常,与以往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你要是不说的话,小心我可不饶你呦!”   “你敢?”水伶玉双手掐腰,微抬下巴,两眼直视着楚平,不服气地说道:“我就是不说,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些什么?”   楚平和她对视了一阵子,眼睛里差点儿流出眼泪来,微微地笑了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地挪着步子,绕到了水伶玉的身后去,水伶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仍旧双手掐腰,站在原地不一动也不动,说道:“喂!我说小楚平,你怎么躲到人家身后去啦?你到底想要干嘛呀?”   楚平笑了笑,说道:“我想要干嘛?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话音未落,趁水伶玉亳无防备,迅速将双手伸到她的腋下,用手指咯吱她的腋窝,水伶玉顿觉奇痒难耐,忍不住“嘎嘎”地笑个不停,笑骂道:“好你个臭楚平啊,你,你竟敢咯吱我,我饶不了你!”伸手便要打楚平,楚平迅速跳出她的攻击范围,朝着她挥了挥手,挑衅道:“来呀,来呀!有本事过来打我呀!”   水伶玉用手指着他,笑道:“臭楚平,你有种站在那里别跑,本姑娘今天非得报仇不可!”   “不跑才怪呢!”楚平朝着她笑了笑,做了个鬼脸,转身便“逃”走了。水伶玉“气愤不已”,一抬脚直追了过去,二人一边喊“打”,一边追逐个不停,那场面,好不精彩,好不热闹。   追逐了大半天,水伶玉始终无法追赶上楚平的脚步,累得直弯下腰去,气喘吁吁地呼喊道:“楚楚平哥,我我实在是是跑跑不动了,你你快快点儿回回来罢?”话音未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肯站起身来了。楚平返回到她的跟前,脸不红,气不喘,望着她笑道:“怎么啦?伶玉!才跑了这么一小会儿,就累成这个样子啦?”   水伶玉抬起头来,望了楚平一眼,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没你有有本事,当当然会会累了!”   楚平坐到水伶玉的身旁,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好了,伶玉,先别说话了,赶紧地歇一歇,缓一缓,恢复体力之后再说罢!”   水伶玉将头靠到他的肩上,闭目养神,恢复体力。不多时,水伶玉终于不再气喘了,抬起头来望着楚平,笑道:“小楚平,你刚才那样子对我,你说我究竟该怎么样惩罚你才好呢?”   楚平亳不在乎,说道:“只要能让你高兴,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乐意接受!”   水伶玉满意地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千万不许反悔呦?”   “绝不反悔!”楚平应声道。   水伶玉展开双臂,搂抱住楚平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笑道:“楚平哥,我要你疼我,爰我,守护我一辈子!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楚平用手搂抱住水伶玉的芊芊细腰,连连点头道:“一定照办,绝不食言!”   水伶玉欣慰地笑了笑,微微抬头,靠上前去   及至傍晚时分,二人携手来到了洪丰县城,投宿到“凤来”客栈,凤来客栈规模甚大,主体部分,一共分为上下三层,由于凤来客栈位于洪丰县城的中心处,坐在三楼的窗前,可以俯瞰整个县城的风光。楚平招呼过跑堂官来,向他吩咐道:“小二哥,烦劳你替我二人,备一些上好的酒菜送过来!”   跑堂官点头哈腰道:“嗳!好的客官,二位稍等,酒莱马上就好!”方欲转身离去,水伶玉却又将他叫住了,跑堂官向水伶玉笑着问道:“我说姑娘,不知你还有何事要交待小的去办的,请尽管吩咐便是,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替姑娘你办妥当的。”   水伶玉摆了摆手,说道:“小二哥莫要误会,小女子的确没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只是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下,我二人方才进城时,发现在客栈的对面,有人正在搭设戏台,有人正在铺摆地摊,难不成今晚,这洪丰县要举办什么活动吗?”   跑堂官笑着回应道:“姑娘有所不知,今儿个可是我们这儿一年一度的庙会啊!”   闻听此言,水伶玉顿觉兴奋不已,笑道:“真的?嗳呀!真是太好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今天方到此地,竟然就赶上了一年才举办一次的庙会,真是太棒了!今天晚上,一定有热闹可以瞧了。”   “可不是咋的!”跑堂官笑道:“每年举办庙会的时候,哎呦,那可真是热闹的不得了哇!有舞龙舞狮的,有猜灯谜的,有杂耍说唱的,还有卖各种小吃的,总之是花样极多,令人瞧得眼花缭乱的。姑娘既然初次来到我们洪丰县,又恰巧赶上了一年一度的庙会,可千万不要错过了呀!”   水伶玉谢道:“谢谢小二哥,小女子今晚一定会去瞧热闹的。小二哥,烦劳你怏去替我们准备饭菜去罢,等吃饱喝足了,我们才好去瞧热闹去呀!”   “嗳!好嘞!姑娘稍等,小的立刻就去!”转身跑下楼去。   水伶玉朝着楚平笑道:“楚平哥,等咱俩吃饱了饭,一起去逛庙会,瞧热闹去罢?”   “不行!”楚平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呀?”水伶玉不免感到些意外,有些不高兴地问道:“楚平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肯陪我一起去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楚平交叉双臂趴在桌前,望着水伶玉,提醒道:“伶玉,你难道忘记了,上次咱俩在同元县逛灯会时,发生的事情了吗?”   水伶玉恍悟道:“哦!原来,你是担心我会再次遇上坏人呀!可是楚平哥,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就算真是得遇到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呀?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的么?楚平哥!”居然又朝着楚平撒起娇来。   楚平笑道:“伶玉,难道你真得非去不可吗?”   “当然了!”水伶玉说道:“我这个人天生就喜欢瞧热闹,好不容易碰上了,又岂能错过的呢?可是,你要是真得有些忧虑的话,那我也就只好不去喽!免得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嘛!”双手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楚平。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怎么会呢?伶玉你若是果真想去的话,那咱就去好了!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   “真的?”水伶玉兴奋地笑道:“谢谢楚平哥!”   楚平笑道:“傻丫头,瞧把你给高兴的。只要你高兴,我也就跟着一起高兴了。只不过,伶玉,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图你的一声‘谢谢’,而是因为,我是爱你的。”   水伶玉羞涩地笑道:“我知道的,楚平哥,我也爱你!”这俩家伙,好肉麻呀!   工夫不大,酒菜均已上齐,水伶玉却站起身来,向楚平说道:“楚平哥,我,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内急,我先去方便一下,你等着我啊!”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嗳!好的,伶玉!你快去快回,我等你。”水伶玉微微一笑,转身跑下楼去,但是她并不是去小解,而是拜托客栈的伙计,替自己跑趟腿,前往成衣铺替自己买一套合身的男士服,准备女扮男装,随同楚平一起去逛庙会。伙计接过水伶玉递过来的银子,欣然前往。水伶玉交待妥当,再次返回到楼上,同楚平一起进餐。酒足饭饱后,水伶玉假托有些困倦,暂时回房歇息一下,只留下楚平一人在此枯坐。   且说水伶玉回到房间,精心地改换装扮:   她用清水将脸上的脂粉洗了又洗,费了好半天的工夫,终于清洗干净了。拔下戴在头上的玉簪子,将发髫解开,秀发披散开来,用手将秀发盘起,在头上勒上一丝软丝网子,将秀发固定好,戴上一顶青色公子头巾,脱下外套,取过束胸带将胸束住,穿上男士外套,弯身脱下绣花鞋子,脱下女士裤,换上男士裤,又将一双男士靴子取过来,朝里面塞入些许的绵花,拿布带绸子将脚缠好,随后穿上靴子,系上丝带,如此精心操办一番,服饰均已穿戴齐备。摘下耳朵上的耳环,从抽屉里找出一点白蜡来,将耳朵眼捻上。   一切装扮齐备,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看了又看,竟然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是谁来了。水伶玉把包袱打开,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首饰,以及鞋子,都包在包袱里放好,这才走出房间来。   来到楼上,悄悄地走到楚平的身后,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请问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在等人呐?”   楚平回过头来,乍一看,竟然没有认出水伶玉来,连忙起身施礼道:“不错!在下的确是在等人,不知这位公子,尊姓高名,仙乡何处?”   水伶玉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暗自笑道:“楚平哥,你果然认不出我来啦!那好呀!如此,我就来逗逗你罢!”笑道:“公子既然问起,小生只得据实以告。实不相瞒,小生姓隋,单名一个玉字!乃是滦州府人氏!”   “隋玉?”楚平心中不免一愣,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再瞧她的举止和神态,更是再熟悉不过了,定睛一瞧,发现她果然是水伶玉,暗自笑道:“好你个伶玉啊!想不到竟然装扮成男子来哄骗我,不过看起来,乔装得倒还蛮像样的么!也罢!我就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我倒是要看看,看你究竟要跟我戏耍到什么时候?”双手抱拳,施礼道:“隋公子果然好相貌,和隋公子相较之下,在下真是自惭形秽呀!”   水伶玉笑道:“哪里,哪里!小生一介白面书生,又如何比得上公子您英武不凡呐!敢问公子爷,究竟在等何人?所等之人,不知是男,还是女啊?”   楚平先是一怔,暗自叹道:“咳!伶玉啊伶玉,你可真够淘的,我在等谁,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非得要我亲口说出出来不可吗?那好罢!”上前执住她的玉手,微微一笑,说道:“我在等我的木兰将军。”   楚平此言一出,水伶玉不免愣住了,润滑白嫩的脸蛋,登时羞成了红苹果一般,娇滴滴地说道:“楚平哥,原来,原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   楚平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蛋,笑道:“怎么?我的伶玉不再继续装下去啦,终于肯与我相认啦?”   闻听此言,水伶玉不免更加羞涩,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抱住他,娇羞地开口言道:“瞧你说的,我又怎么会不与你相认的呢?我,我只不过是想借机逗你玩的么?你干嘛要这么嘲讽人家呀?真是太讨厌了你!”说着,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他一记粉拳。   楚平伸手抱住她,笑道:“好了,伶玉,你别生气,我也只不过是想逗你开心的吗?你就原谅我,好吗?”   水伶玉抬起头来望了楚平一眼,俏皮地笑道:“想让我原谅,那倒也容易,现在庙会已经开始了,只要你答应陪我一起去逛庙会去,那我就原谅你啦!”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好!待我将佩剑放回屋去,咱这就去逛庙会!”   “嗯!好的!”水伶玉欣喜地点头道。   关于逛庙会的情形,且看下文再作表述。 第82章 掌打赖狗   来到外面,见到整条街道上,早已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眺望前方,见到人群熙熙攘攘的,吵嚷声、吆喝声、喝彩声不断传入耳中,听上去好不热闹。正如凤来客栈的跑堂官所说的那般,庙会的确是十分得热闹,有踩高跷的,有猜灯谜的,有舞龙舞狮的,有杂耍说唱的,还有各种特色小吃、小玩意、手工艺品等,花样奇多,总之一句话,吃的、玩的、看的,那是应有尽有,令人挑得眼花缭乱的。   水伶玉情不自禁地搀过楚平的胳膊,欣喜地笑道:“楚平哥你看,这里多热闹呀!怎么样?没有白来罢?”   “嘘!”楚平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伶玉你难道忘记了?你现在可是男儿身,咱们两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可以这样随便拉拉扯扯的呢?”   经楚平这么一提醒,水伶玉方才反应过来,小嘴一撅,羞愧地说道:“哦!知道了,楚平哥!噢,不对!是楚兄!楚兄请看,今天的庙会,多热闹呀!”   “是啊!”楚平笑道:“隋贤弟所言极是,的确是挺热闹的。”   水伶玉听到楚平居然称呼自己为“隋贤弟”,忍不住朝着他笑了笑,说道:“楚兄,请随小弟一起,到处逛一逛罢!”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谨凭尊意!”   水伶玉效仿楚平一般,躬身还礼道:“多谢楚兄!”   楚平见状,暗自笑道:“伶玉果然聪明,学施男人礼,学得倒还蛮像那么回事儿的!”二人并肩而行,边走边瞧,边看边聊,水伶玉兴奋地犹如孩童一般,时不时地会突然间跳跃起来,开心地笑着、叫着,完全忘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楚平悄悄地凑到她的耳边,调侃道:“我说隋公子,请问你是公子呀,还是孩子呀?”   水伶玉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他一拳,笑道:“讨厌!谁是孩子啦?”   楚平笑道:“那你不妨瞧一瞧,瞧瞧这满大街的公子哥,有哪一个像你这般,又蹦又跳的呀?”   水伶玉羞涩地轻声道:“人家,人家这不是高兴得嘛!好了,楚平哥,你就别再取笑我了,我,我以后注意点儿不就行了吗?”   楚平笑了笑说道:“好了,伶玉,你不必太在意这些的,只要你自己感觉到开心、快乐,随便怎样都行,何必管他人怎样看待你的呢?”   水伶玉摆了摆手,说道:“不行的,我现在既然是公子哥的装扮,就应该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能太随意,太任性的。”说着,用手指了指前方舞狮子的地界,说道:“楚兄请看,那儿有舞狮子的,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咱不妨一起去那儿瞧瞧热闹去罢?”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好啊!隋贤弟请!”   “楚兄请!”二人携手朝着舞狮子的地界凑了过去。   来到近前,用眼一瞧,见那狮子舞得果然精彩:只见那只绿狮子,前腿扒在铁架上,后腿猛然蹬地,身子一拧,后腿便搭到了上面,紧接着又是一个翻身,狮头朝上正好顶住彩球,舞狮人猛地用力甩球,将球抛到地上,只见那狮子腾空一跃,猛扎下去,一下子就逮住了彩球,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片欢呼喝彩声。   看到精彩处,水伶玉情不自禁地拍手笑道:“好呀,好呀!楚平哥你看,这狮子舞得多棒呀!”   楚平悄悄地凑到她耳边,轻声提醒道:“隋公子,你似乎又有些兴奋地过头了罢?”   水伶玉恍悟道:“呀?是呀!我,我居然又兴奋过度了!谢谢你的提点,楚兄!”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隋贤弟莫要介意,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开心就好!”   水伶玉欣喜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摆摊猜灯谜的地界,说道:“楚兄,我们再去那边瞧瞧去罢?   “好的!”二人携手走了过去,水伶玉向摊主询问道:“老板,不知这猜灯谜,究竟有何规矩呢?”   “很简单!”摊主用手指了指悬挂在杆子上的五彩灯笼,笑道:“公子爷请看,这灯谜的谜面,就藏在这些五彩灯笼里面,只要公子爷预先支付小人二两银子,便可随意挑选一只灯笼,小人会亲自替您将谜面取出来,只要公子爷能够在限定一盏茶的工去内猜得出来,瞧见了没”指了指摆放在摊案上的物件,继续说道:“这些奖品,公子爷您可随意挑选一件带走!怎么样?公子爷是否有兴趣猜一猜呢?”   水伶玉低头瞧了瞧摆放在摊案上的物件,果然是样样精美,件件喜人,笑道:“好!如此,那小生就不妨来猜一猜!”从袖子中取出二两银子来,递到摊主手中,仔细地挑了挑,选中了一只绘有双龙戏珠图案的红色灯笼,说道:“老板,烦劳你替小生将这只灯笼取过来罢?”   “嗳!好嘞!”摊主用竹竿挑下灯笼,伸手从灯笼内取出一卷成筒状的红色纸条,交到水伶玉的手中,笑道:“公子爷,请您自己打开它,瞧一瞧到底是啥样子的谜面吧?”   水伶玉将纸卷缓缓地展了开来,轻声念道:“二十一天不下雨!”   摊主笑道:“公子,这副谜面呢,乃是打一味药材,请您猜一猜,到底是什么药材吧?”   水伶玉手托下巴,仔细地想了想,不多时,终于想到了答案,兴奋地笑道:“我知道了,这谜底应该是:旱三七!老板,不知对不对?”   摊主一拍手笑道:“对,对,对!非常对!公子爷既已猜出,就请你选择一件自己喜欢的奖品罢!”   “谢谢老板!”水伶玉欣喜地谢道,仔细地挑选一番,最终,被一对十分漂亮的耳坠给吸引住了,正当她准备伸手去拿过来时,猛然醒悟道:“不对呀!我现在既然打扮成这副样子,又怎么可以去拿女人的首饰呢?那样岂不被人家给笑话死呀!算了,还是挑件别的罢!”放弃了耳坠,拿过一条男士的玉腰带来,对摊主说道:“老板,我就选择这件好啦!”   摊主笑道:“嗳呀!公子果然好眼力!这条玉腰带,价值五两银子呢,公子可真是赚到啦!”   水伶玉笑道:“谢谢老板,如此,那我就要它好了!”转而面向楚平笑道:“楚兄,请你也来猜一猜罢?”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好呀!”遂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来,递给摊主,说道:“老板,烦劳你直接把左边第一个灯笼取下来好了!”   “嗳!好的!”摊主挑下灯笼,从中取出谜面,递到楚平手中,说道:“公子爷,请猜罢!”   楚平展开念道:“三水压倒山!”   推主笑道:“公子,这副谜面乃是一副字谜,打一个字!请公子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字呢?”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不用想了,这应该是一个‘当’字,不知可对否?”   摊主一拍手笑道:“嗳呀!公子果然是思维敏捷呀!不用想就已经猜出来了,果然厉害!如此,请公子也自己选择一件奖品罢!”   楚平也不挑选,直接伸过手去,将水伶玉方才放弃的那对耳坠抓了过来,说道:“我就要它好了!”   摊主见状,不免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我说这位公子,你一个大男人家的,要女人的首饰有何用啊?”   楚平满怀深情地望着水伶玉,说道:“我打算把它带回去,送给我今生最爱的人!”   伶玉一听他说出这番话语,内心里别提多激动了,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眶里不停地直打转,一不小心便会掉落下来的样子。水伶玉暗自笑道:“谢谢你,楚平哥!”   离开了猜灯谜的地界,二人又来到戏台前,楚平见到水伶玉自打离开猜灯谜的案摊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仿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免感到有些担心,关切道:“伶玉,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了呢?难不成,你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了吗?”   水伶玉摇了摇头,笑道:“楚兄尽可放心,小弟并无异恙!”   楚平微微一笑道:“那就好!隋贤弟,请陪我一起来欣赏花鼓戏——刘海砍樵罢!”   水伶玉点了点头,笑道:“好呀!小弟乐意奉陪!”   戏台上一男一女两位演员对唱,表演得十分地投入,十分地精彩,人群中时不时地传传阵阵喝彩声。听着,听着,水伶玉惰不自禁地随之轻声哼唱起来,楚平忍不住暗自发笑,轻声提醒道:“隋公子,莫要再唱啦!否则的话,你可就要露馅儿喽!”   水伶玉听罢,连忙用手捂住嘴巴,望着楚平甜美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多谢楚兄提醒,小弟记下了!”这时,水伶玉突然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位男子,正在不停地骚扰站在他身边的一位穿绿衣服的女子,那名绿衣女子敢怒不敢言,极力闪躲避让,不料那名男子,更加地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丝毫不知道收敛。到最后,干脆直接将胳膊搭上绿衣女子的肩头,绿衣女子愤怒至极,却又不敢声张,无奈只得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戏台。男子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悄悄地尾随其后。水伶玉顿觉愤怒不已,朝着楚平说道:“楚平哥,你看看那个男的,他多无赖,多不要脸啊!竟然一再地欺负那位姐姐。楚平哥,你还是快点儿赶过去,帮帮那位穿绿衣服的姐姐吧?”   楚平点头道:“好!伶玉,咱俩一起过去,由你出面,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的无赖!”   “什么?由我出面?我,我行吗我?”水伶玉惊疑地问道。   楚平笑道:“放心,绝对没问题的!走吧!咱这就去教训教训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去。”水伶玉半信半疑地,随着楚平一起离开了戏台,直奔那名男子的跟前走了过去。   来到一条小胡同里,只见那名男子拦在绿衣女子的身前,满脸淫笑道:“我说湘湘啊,你说你干嘛老是躲着我呀?湘湘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爹他,却偏偏反对咱俩在一起。湘湘,今天晚上,咱俩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你不如就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我呸!”绿衣女子朝着他啐囗道:“我说赖狗儿,你别不要脸了,我葛湘又岂会看上你这条赖皮狗的呢?实话告诉你罢,我葛湘这辈子,只会喜欢谭哥一个人,除了他之外,我谁也不稀罕的,更不会稀罕你这条赖皮狗的。”   赖狗儿恶狠狠地喝道:“我说姓葛的,你的谭哥赴京赶考,至今未回,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把你给忘了,你何必苦苦恋着他不放呢?葛湘,你今天最好从了我,否则”   “否则怎样?你到底想要干嘛?”葛湘怒声喝道。   赖狗儿龌龊地淫笑道:“我想怎样?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里又没有外人,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去。”话音未落,直接朝着葛湘身上扑了过去。葛湘奋力反抗着,高声呼喊道:“救命啊!”   水伶玉悄悄走上前去,笑道:“呦!好一条不要脸的赖皮狗啊!一个大男人家的,竟然欺负起人家一个姑娘来了,真是够卑鄙,够无耻的!”   见到突然有人来到这里,赖狗儿顿觉惊慌不已,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们俩到底是谁?为何要来破坏我的好事?”   水伶玉指着赖狗儿怒声喝道:“小子,我劝你立刻放开这位葛湘姑娘,否则,休怪本少爷对你不客气!”   赖狗儿用眼一瞧,见水伶玉长得娇小瘦弱,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朝着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笑道:“我说假娘们,瞧你长得这副可怜的样子罢,瘦吧拉叽,跟个小猴崽子似的,你吓唬谁呢你?”   列位看官,你道赖狗儿为何会骂水伶玉是假娘们?只因水伶玉本来就是女儿身,虽然乔装打扮成为男子的模样,怎奈声音却是无法改变的,纵然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却仍是女里女气的。可赖狗儿又哪里知道,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位,其实是一位真娘们呢(不好意思,似乎有点儿用词不当了!)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且说水伶玉见赖狗儿如此辱骂自己,顿觉怒不可遏,怒声骂道:“可恶!好你个不要脸的赖皮狗啊,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话音未落,一掌打在赖狗儿的胸前。   一掌打过去,只见赖狗儿瞬间横飞了出去,足足飞出有数丈远,“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上,登时吐出一口污血来。赖狗儿只觉胸口疼痛难耐,痛不可当,指着水伶玉怒声喝道:“可恶!想不到你这臭小子,竟然还是个练家子,我,我认栽了!”勉强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逃走了。葛湘见水伶玉打跑了赖狗儿,顿觉惊喜不已,上前鞠礼谢道:“多谢公子仗义出手替我解围,小女子感激不尽!”   怎料水伶玉却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肯回应人家,楚平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提醒道:“隋贤弟,人家葛姑娘向你道谢啦!你怎么不理人家呢?”   经楚平这么一提醒,水伶玉这才反应过来,吱吱唔唔地说道:“哦!不必谢了,应该的,应该的!葛姐姐,噢,不对!是葛姑娘,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罢!我,我也要回客栈去了!”转过身来对楚平说道:“楚兄,我们还是返回客栈去罢?”   “好!”楚平向葛湘施了个礼,说道:“葛姑娘,一路保重!我等告辞了!”拉着水伶玉迅速离开了这里。   见到他二人离去,葛湘不免感觉到有些奇怪,喃喃自语道:“怪哉?这位隋公子,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有些怪怪的?”葛湘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直摇头,说道:“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反正知道他是好人,这就足移了。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家去的好!”径直返回家去。   且说水伶玉在返回客栈的途中,仍旧在不停地思索着一件事情,楚平见他不说话,笑道:“伶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开始不说话了?”   水伶玉抬头望了楚平一眼,问道:“楚平哥,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呀?我,我只是轻轻地打了那家伙一掌,可他为何会一下子飞出去那么远呀?”   楚平笑了笑,说道:“伶玉,难道你忘了,在你出手打赖狗儿的时候,我不是把手贴在你的后腰上了吗?”   水伶玉恍悟道:“哦!我明白了,原来,真正打飞他的不是我,而是楚平哥你呀!”   “不!”楚平连连摆手笑道:“伶玉,其实出手打飞他的,的确是你,我只不过是在暗中,为你输入了些许的真气罢啦!”   水伶玉兴奋地笑道:“楚平哥,你真是太棒了!竟然不用直接出手,也照样可以狠狠地教训那坏家伙,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说着,忍不住踮起脚尖来,吻了吻楚平的脸颊,望着他羞涩地笑着。   楚平不由得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目不转腈地望着她,说道:“伶玉,你,你居然”   未侍他继续说下去,水伶玉拉过楚平的手,甜美地笑了笑,说道:“哎呀,好了啦,楚平哥!你不要表现地这么吃惊嘛!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走吧!咱还是马上返回客栈去罢!我现在都感觉到有了困了呢!”说着,故意装作打哈欠的模样。   楚平笑道:“嗯!好的!我的伶玉困了,该回客栈休息去喽!”二人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的,一齐返回凤来客栈。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83章 惩戒魏忠   话说凤来客栈打杂的伙计小李,正在大堂打扫卫生,见到楚平、水伶玉二人携手回到了店里,迅速迎上前去,朝他二人打招呼道:“二位客官好!”   楚平朝着小李点了点头,回应道:“小二哥好!”随即,搂抱住水伶玉的芊芊细腰直朝楼上走去。   见到他二人搂搂抱抱,亲密无间的样子,伙计小李不免感到惊讶不已,轻声嘀咕道:“怪哉?怪哉?两个大男人家的,如此这般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啊?莫非他们俩有龙阳癖好不成吗?天呐!这,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罢?哎呦哎,真教人感到浑身好不舒服呦!”想到此,小李子顿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时,跑堂官悄悄地来到小李的身旁,见到他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朝他问道:“唉!我说小李子,这大半夜的,你自己个儿一个人,在这儿嘀嘀咕咕地干啥呢?犯癔症呢你?”   小李子悄悄地凑到跑堂官的耳边,轻声言道:“荣子哥,你是不知道,刚才我瞧见了一件稀罕事儿!”   “啥稀罕事儿?说来听听!”跑堂官笑道。   小李子继续说道:“就在刚才,我瞧见有一高一矮两个男的,他们俩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回到了这里,而且他们俩,居然还抱在一起啦!那俩家伙的脸呐,都快要贴到一块儿了!你说这是不是很稀奇呀?”   跑堂官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忍不住笑了笑,向他解释道:“我说小李子,这你可就理解岔劈了!实话告诉你罢,其实呀,这俩人呢,根本不全都是男的,而是一男一女,你见到的那个矮个子男呢,其实是一位姑娘乔装改扮的,他们俩呀,原本就是一对儿,这下你总该明白了罢?”   小李子恍悟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我起初还以为,他们俩是有龙阳癖好呢!”   听他如此一说,跑堂官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小子,亏你想得出来!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关上店门,回屋歇着去罢,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小李子点了点头,说道:“嗳!俺知道了,荣子哥!你也早点儿回去歇息去罢!”二人关好门窗,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笔锋一转,再来说一说楚平与水伶玉。话说二人回到楼上,先是一起进入到楚平住的客房里,二人互相交换了礼物,简单地寒喧了几句,彼此拥抱亲热一番,水伶玉这才回到隔壁自己的客房安歇。这一晚,水伶玉兴奋地差点儿没能睡着觉,一个劲儿的偷偷地笑着,暗自叹道:“今生能够遇到我的楚平哥,可真是我的福气啊!”   翌日天明时分,楚平率先起床,洗漱完毕,来到水伶玉的房门前,轻轻叩门道:“伶玉!伶玉你起来了没有啊?伶玉”   不多时,水伶玉缓缓地打开了房门,将楚平让了进去,展开双臂搂抱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羞涩地笑道:“楚平哥,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哇?”   楚平见水伶玉又恢复了女儿身,略施粉黛,一身红妆,耳朵上还戴上了自己送给她的那对漂亮的耳坠,瞧上去,模样甚是娇美可人,令人怜爱。楚平伸展开双臂,搂抱住水伶玉的芊芊细腰,笑道:“伶玉,你终于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啦?”   听闻此言,水伶玉不由得眉头微皱,微微笑道:“讨厌!说什么呢你?我又不是妖怪,又怎么会变来变去的呢?哼!真是不会说话!讨厌,真得很讨厌耶你!”   楚平连忙向她道歉:“对不起,伶玉!是我口误,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又换回女儿装啦?”   “是啊!”水伶玉笑道:“昨晚的庙会已经逛完了,我当然要换回原来的装束了!怎么样?你觉得我,是穿女儿装漂亮呢?还是穿男子的衣服好看呀?”   “当然是穿女儿装好看啦!”楚平亳不遮掩地回应道。   水伶玉不免有些不乐意了,撅着小嘴,轻声嘟囔道:“这么说,我昨晚的样子,一定很丑喽?”   “不!”楚平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伶玉!你昨天晚上的样子,其实也很漂亮的,只不过嘛,和现在这副装扮比起来,稍微地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楚平哥你,是更加喜欢我穿女儿装的样子喽?”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嗯!因为这样子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才是最开心、最快乐的你,同样也是最美丽的你!”   水伶玉笑道:“好了啦,楚平哥!你就别恭维我啦!走罢!咱一起下楼去吃早点吧?人家的肚子,可又开始咕咕直叫唤了!”   见她居然又朝着自己撒起娇来,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好!既然我的伶玉已经饿了,那咱这就下楼去喂喂肚子去,我可不想让我的伶玉挨饿的呦!”二人携手下楼去吃早点。   用过早餐,来到柜台前,同掌柜的将房钱、饭钱一并结算清楚,回到楼上的房间取过行李包袱来,二人携手离开了凤来客栈,继续出发赶路。   离开洪丰县城,行不过数日,二人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小镇子上,向路上的行人打听了一番,方知此地名为虎家集。镇子虽然不算太大,却甚是繁华,宽阔平整的街道,向四方延伸,道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的,从未间断过。在街道的两旁,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意,呦喝声、叫卖声,声声入耳。水伶玉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八角凉亭,笑道:“楚平哥你看,那里有一座小亭子,咱不妨先去那里坐下来,歇歇脚罢?”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好啊!走罢!”二人携手走了过去。来到亭子间,楚平用袖子掸了掸长椅上的尘土,请水伶玉先坐了下来,随后,自己则挨着她也坐了下来。水伶玉将头轻轻地靠上他的肩头,微微笑道:“楚平哥,如今已是深秋时节,秋高气爽,天气转凉,你的衣着却还是这么的单薄,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冷吗?”   楚平风趣地笑道:“不冷!因为我皮厚,所以感觉不到冷的。”   听他这么一说,水伶玉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楚平哥,你少逗我了!你说你皮厚,能有多厚呀?难道还能比城墙更厚的吗?楚平哥,我劝你还是多穿一点儿衣服罢,万一你一不小心冻得着了凉,病倒了,我可真得会很心疼的。”   楚平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好!为了不让我的伶玉替我感到心疼,那我就多穿些好啦!”   “这还差不多!”水伶玉望着楚平笑道,随后,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微微闭上双眼,轻声道:“楚平哥,我现在感觉到有些困了,请你抱紧我,让我躺在你的怀里,睡上一小会儿,好吗?”   楚平伸过手去,将她揽入怀中,说道:“好的,伶玉!你就这样子躺在我的怀里,安心地睡吧,等你睡够了,咱再去找客栈投宿也不迟的!”   水伶玉微微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随即安然入睡,脸上微微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望着水伶玉甜美的睡相,楚平忍不住笑了又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玉臂,暗自叹道:“伶玉啊伶玉,但愿你能永远这般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约摸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水伶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望着楚平笑道:“楚平哥,你这样子抱着我已经许久了,感觉到累了吗?”   楚平摇了摇头,说道:“不累!一点儿都不累!就算要我这样子抱着你一辈子,我也不会感觉到累的。”   水伶玉羞涩地笑道:“讨厌!谁要让你抱一辈子啦?你不嫌累的慌,人家还嫌累的呢!”   楚平不免诧异道:“伶玉,这话怎么说的?我抱着你,你又怎么会感觉到累的呢?”   水伶玉凝望着他,语重深长得说道:“楚平哥,就算两个人再怎么相爱,总还得有些属于自己的空间的,如果总是一味地腻在一起,等时间长了,也会感觉到乏味的。所以说,爱需要培养,需要呵护,需要细水长流,爱的越久,才会爱的越深。”   楚平沉思片刻,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伶玉,你的意思,我懂了!放心,咱俩一定会天长地久,携手到白头的。”   水伶玉笑道:“嗯!我也相信,一定可以的。楚平哥,再过两个时辰,天恐怕就要黑了,咱不如这就去找客栈投宿去罢?”   “嗯!好的!走罢!”二人携手离开了亭子,前往主街寻找客栈投宿。   来到主街道前,二人正四下寻找客栈,却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仨男子将两位姑娘围在了中间,对她二人动手动脚的,瞧这二位姑娘,早已被吓得惊慌不已,瑟瑟发抖,连连闪躲避让,始终无法绕过这三个恶棍。路上的行人固然不少,却无一人肯上前,向二位姑娘施以援手,见到此种情况的发生,楚平的侠义之心不免又发作了,只觉心中无名火起,怒气直涌心头,迅速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人瞬间踹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落到地上,其余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楚平的拳头却早已到了跟前,俩家伙登时仰面栽倒下去,鼻血横流。   二位姑娘见到有救星赶到,顿觉激动不已,二人相视而笑,连忙向楚平鞠了一礼,道了声谢,迅速离开了这里。这时,只见方才被楚平踹飞出去的那人,从地上爬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楚平的跟前,指着楚平的鼻子骂道:“臭小子,你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敢用你的狗蹄子来踹我,你胆子可真是不小呐!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平瞧了瞧此人,见他窄额头、桃花眼、鼻大面小,一脸的淫相,头上居然还插着一束红花,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冷冷地笑道:“哼!我管你是谁呢?只要是心术不正,为非作歹之徒,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照踹不误!”   那俩人迅速迎上前来,怒声喝道:“大胆!竟敢对我们‘花花太岁’魏三爷出言不逊,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水伶玉缓缓地走上前来,不屑地笑道:“呦!还花花太岁呢?依我看呀,也只不过是一个喜好眠花宿柳,专会欺负女孩子家的无耻**罢啦!”   见到水伶玉长得花容月貌,貌赛天仙,姓魏的两眼瞪得发直,嘴角不停地淌下哈喇子来,满脸淫笑道:“哎呦喂!三爷我可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大美人呀!真是太美啦!”忍不住直接朝着水伶玉伸过手来,吓得水伶玉连忙躲到楚平的身后去了。楚平见到他这副色迷迷的样子,望着他这副丑恶的嘴脸,只觉怒气直涌心头,忍不住再次抬脚将他踹飞了出去,其余二人见状,顿觉怒不可遏,直接朝着楚平挥过来一拳,楚平伸出双掌迎上前去,抓住二人的手,猛地一用力,只见这俩家伙瞬间翻倒在地上,“哎呦”不止。姓魏的见两位家奴合力上前,竟也不是他的对手,心中不免大惊,迅速跃将起来,准备上前质问楚平:“你“   怎料,姓魏的口中“你”后面这个字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手腕子早叫楚平抓住了,往怀中这么一带,姓魏的登时趴倒在地上,仰头望了楚平一眼,怒声喝道:“臭小子,三爷我今儿个非宰了你不可!”话音未落,一迅速跃将起来,朝着楚平面前左手这么一虚晃,右手猛地就是一拳。楚平暗自笑道:“小小把戏,何足道哉!”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腕子,一拢肘关节,往怀里这么一带,姓魏的往怀里一夺,被楚平往外一耸,这家伙登时摔倒在地上。姓魏的倒不含糊,迅连来了个鲤鱼打挺,飞起来就是一脚。楚平单手一扬,就把腿腕用手钩住,往上这么用力一掀,姓魏的登时又摔倒在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地逃走了。二人见主人已逃,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儿,“咕溜”一声爬将起来,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逃走了。水伶玉忍不住拍手笑了起来:“好呀!好呀!仨坏蛋被打跑啦!”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你怎么就这样子轻易地放他们走掉了呢?为什么不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呀?”   楚平笑道:“好了,伶玉!不要再去管他们了,咱还是继续去找客栈投宿去罢!”   “那好罢!”水伶玉点头道。   这时,只见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来到二人的跟前,对楚平说道:“我说小伙子啊,你可知道,你方才这么一闹腾,却已然惹下了塌天大祸啦?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地离开这里的好,若是等到魏家三虎都来齐了,你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闻听老者的这番话语,楚平不免诧异道:“老人家何出此言?不知老人家方才所说的魏家三虎,究竟是什么人啊?”   老者连连摇头道:“咳!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听这些了,听我的劝,带着这位姑娘,赶紧地离开这里罢!否则大祸不远矣!”连连摆了摆手,叹息着离开了。   水伶玉不免生气地说道:“哼!自己胆小怕事,却以为人家也跟他一样,什么人呐?”   楚平笑道:“好了,伶玉!我看老人家也是一番好心,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什么好心呐?”水伶玉不屑地说道:“我看他们这些人,全都被那魏家三鼠给吓破胆了,所以才不会去搭救那二位姐姐的!”   听她居然把“魏家三虎”给说成了“魏家三鼠”,楚平忍不住直笑了起来,说道:“伶玉,你可真逗哇!不过依我看来,你形容得倒还蛮恰当的,恶人为恶,往往只是外表看起来强横霸道,但内心里却是心虚得不得了,根本不堪一击,以鼠来形容他们,倒还是蛮贴切的嘛!”   “那是!”水伶玉得意地笑道:“和我的楚平哥比起来,他们全都是鼠,只有我的楚平哥才是虎呢!”   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好了,伶玉!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又怎么能算是虎的呢?时候不早了,咱还是赶紧地找家客栈投宿去罢!”   “好罢!”水伶玉点了点头笑道。   不多时,二人终于找到了一家满意的落脚点,是一家名为“迎客来”的客栈,二人投宿在此,用茶吃饭,暂且不表。不曾想,不久之后,魏家三兄弟竟会一齐找上门来,双方之间,展开了一场好不精彩的较量。   若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84章 三鼠遭戏   且说“花花太岁”魏三公子魏忠,一股脑儿地逃回家去,见到自己的两位哥哥,哭丧道:“大哥,二哥!小弟我今儿个可教人给欺负苦了,请二位哥哥可一定要替小弟出这口恶气呀!”   “什么?”老大“赛文长”魏文惊愕道:“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欺负到咱们魏家人的头上来了?说,到底是谁?”   魏忠朝上瞥了一眼,说道:“是是一个外乡人!”   老二“神叉将”魏武,倒还算是半个明白人,见他三弟神色有些不对,上前问道:“我说三弟,人家一个外乡人,与你无怨无仇的,干嘛要欺负你呀?你跟二哥我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又跑去招惹人家啦?”   魏忠辩解道:“没有啦,二哥!我,我只不过是瞧上了两位小娘子,打算上前去套套近乎,却不料那臭小子他,他多管闲事,上来就踹了我一脚,把我摔得好苦哇!”   魏文说道:“人家踹你,你怎么不还手呀?再瞧瞧你旁边的这俩家伙,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肯定也被人家给打了罢?哼!三个废物,仨人居然打不过人家一个,还有脸跑回来‘哭丧’,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以后再出门,别说是我魏家的人,我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弟弟!”   魏忠上前拉过魏文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哎呦,我的大哥呀!你是没瞧见那小子的个头,简直跟大哥您一样高大,你再瞧瞧小弟我,身不过六尺,又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呀?所以说,我的好大哥,你可一定要替小弟我出出这口恶气啊!”   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魏文无奈地苦笑道:“行,行,行!大哥我替你出气,替你出这口恶气行了罢?真是拿你没办法!”   “谢谢大哥!”魏忠无耻地笑道。   魏武走上前来,说道:“大哥,三弟,我陪你们一块儿去!”   魏文点头道:“也好!俗话说的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三弟被人给欺负了,咱这两个当哥哥的,理应出面替他讨回一个公道!走,咱哥仨一起去,教那浑小子也知道知道,咱们魏家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好!走!”魏忠、魏武齐声喝道。魏文令众家奴留守家中看家,三兄弟各自进屋取过家伙什来,回到前厅集合。且见魏文手中拿的是一柄长剑,魏武手中提的是一柄三尖钢叉,魏忠手中什么也没拿,却在袖中暗藏了一把飞刀,准备伺机偷袭暗算楚平,以图报被殴之仇。仨家伙集合完毕,大跨步地走出了家门,直奔主街而来。来到街上,魏忠见到人就上前一把拽过来,朝着人家喝问道:“呔!见到一对狗男女去哪儿了没有?”吓得人家连连摆手求饶,只推说没见过。   魏文上前朝他的后脑勺,“啪”地就是一巴掌,埋怨道:“哎呦,我说三弟呀!有你这么打听事儿的吗?你这样子没头没脑的问人家,人家谁知道你问得是谁呀?你不会说得详细点儿的?”   “是!”魏忠连连赔笑道:“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经过魏文的提点,魏忠倒还真得学“聪明”点儿了,经过一番打听,终于得知了楚平与水伶玉的落脚之处,仨人直奔“迎客来”客栈赶了过来。   来到“迎客来”,仨家伙直接进入到大堂里,吓得在此吃饭的诸位客人,惊慌不已,纷纷抱头跑了出去。掌柜的见魏家三兄弟拿着家伙什,气势汹汹地来到这里,便知来者不善,连忙迎上前去,勉强地笑了笑道:“哎呦!三位大爷如此兴师动众的赶来小人的客店,到底所为何事呀?”   魏忠上前一把揪过掌柜的,喝道:“何三我问你,方才是不是有一男一女,投宿到你这店里来啦?”   何三不敢惹他,连连点头道:“有!不瞒魏三爷说,那二位客官,现如今正在楼上吃饭呢!不知三爷找他二人,究竟所为何事呀?”   “滚开!不干你的事!”魏忠一把将何三推倒在地上,回转过身来,朝他的两位哥哥说道:“大哥,二哥!这小子没走便好!咱这就上楼找这小子算账去。不过有一样,待会儿动起手来,二位哥哥留点儿神,可千万别伤了那小娘子呀!”   魏文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骂道:“臭小子,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居然还有这种花花心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魏忠无耻地笑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弟我就这么点儿爰好,要不人家怎么会称呼我为‘花花太岁’的呢?”   魏武上前说道:“好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等教训完了那小子,替你出了这口恶气,那娘们任由你处置就是了!”   “嗳!谢谢二哥了,谢谢了!”魏忠无耻地笑道,仨家伙直奔楼上走去。见到魏家三兄弟走上楼去,何三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我这小店,今天怕是要‘稀里哗啦’喽!”   却说楚平、水伶玉二人正在楼上吃饭,突然传来“噔噔噔噔”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有“叮叮当当”,兵器碰撞到楼梯扶手的声音,楚平忍不住笑道:“不错嘛!想不到这魏家三鼠,来得倒蛮快的嘛!”   水伶玉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跟前,笑道:“楚平哥,你待会儿教训魏家三鼠时,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楚平笑了笑道:“放心,我自会小心的。”   魏家三兄弟来到楼上,见到楚平果然坐在这里,绕到他的面前,老大魏文朝着楚平恐吓道:“呔!小子,我看你他娘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伤我的三弟。我劝你还是赶紧地趴在地上,给我三弟磕上十八个响头,赔礼道歉,再叫上几声‘爷爷我错了’,我们或许还可以考虑放过你的。倘若你敢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来,休怪爷爷我对你不客气!”   水伶玉气得浑身乱抖,正欲还口臭骂他一顿,楚平却拦住她,说道:“伶玉莫急,跟这种畜生斗嘴生气,不值当的。”   魏文听闻此言,顿觉怒不可遏,怒声骂道:“他妈的!你小子骂谁是畜生呢?”   楚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冷笑道:“骂谁谁自己心里明白,何必明知故问呢?”   魏文愤怒已达极点,朝着楚平就是一拳,楚平不闪也不避,用掌迎上前去,奋力这么一击,魏文登时栽倒在地,摔了个“屁股墩”。魏武见状,怒气直涌心头,迅速上前,朝着楚平下盘猛踢过去,楚平抬脚闪过,一脚跺到魏武的小腿上,只见魏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魏忠正欲上前,楚平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连连后退数步。楚平站起身来,将放在桌子上的龙泉宝剑拿到手中,镇定地说道:“走罢,魏家三鼠!这里地方太窄巴了,根本不适合动手,依我看,咱们不如到外面去,找一个空旷的去处,再动手也不迟的!”   魏文起身喝道:“好!算你小子有种!走,咱们就到外面去做个了断。到时候,可别怪爷爷们欺负你!”   楚平回过头来,冲着水伶玉笑了笑道:“伶玉,你就安心地坐在这儿,等我回来罢!”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那好罢!那你自己可要当心点!”   楚平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转身走下楼去,随着魏家三兄弟一起,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走出了“迎客来”客栈,何三见到他四人离开了这里,总算是安心了许多(因为他的小店终于可以保住了)。见到楚平离去,水伶玉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悄悄地跟在后面跟了过去。   来到一处空旷的地界,双方拉开了架式,准备展开一场对决。见到有人打架,路人纷纷围了过来瞧热闹,偌大的场地,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水伶玉奋力拨开人群,挤到人前,远远地瞧着楚平,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平安!   楚平怀抱着宝剑,双手交叉于胸前站在那里,朝着魏家三兄弟说道:“唉!我说你们仨,究竟是打算一块儿上呢,还是轮流转,一个一个地来呢?”   魏文笑道:“屁话!就凭你这瘦吧啦叽的小身子板儿,也配教我哥仨一齐上,这也太教人看笑话了罢?”   楚平笑道:“那好!既然如此,你们打算先派谁出马呢?”   魏文朝着魏忠一努嘴,说道:“老三,你先上!我和你二哥为你压阵!”   魏忠已经被楚平给打怕了,哪里还敢冲上前去,哆哆嗦嗦地颤声道:“大大哥,别别开开玩笑了,我我要要是能能打打得过他,又又岂会求求二二位哥哥替替我出出面的呀?”   魏文见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两眼一瞪,骂道:“瞧你个熊样儿罢!真丢人!”转而面向二弟魏武说道:“老二,那你先上罢,咋样?”   魏武点头道:“好!大哥你就瞧好罢!看小弟我如何收拾他!”遂挺叉走上前来,用叉杆杵地,单手掐腰站在那里,朝着楚平喝道:“小子,在动手之前,何不先报上自家姓名来呢?”   楚平眉头微皱,冷冷地笑道:“无名鼠辈,也配知晓吾名的?废话少说,要想动手,尽管放马过来罢!”   魏武怒不可遏,双手挺叉,大吼一声,直奔楚平跟前冲了过来,楚平也不闪躲,见他叉到了,侧身闪过,迅速拔剑在手,反手向上这么一迎,只闻听“咔嚓”、“呛啷”地一声,只见叉头登时被削断坠地,在场的众人连连喝彩。魏武见只剩叉杆在手,愤恨地骂道:“他奶奶的,果然有两下子。如今看来,叉是使不成了,只能改用棍子了。小子,看棍!”话音未落,朝着楚平头顶猛劈了过来,楚平收剑回鞘,侧转身将棍子闪过,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叉杆,魏武见到棍子劈空,前后脚呈踏长江之势,铆足了力气,使劲地将叉杆往回夺,却根本拽不动。楚平用手将棍子向上微微这么一抬,朝着魏武笑了笑,说道:“想要棍子呀!那好罢”话未说完,迅速将棍子撒了开来,这一撒手不打紧,只见魏武竟被自己手中的棍子,“呯”地一声给砸到了脑门上,顿觉两眼直冒金星,脑子中一片空白,“扑通”一声仰面栽了下去,棍子甩落到一旁,人躺在地上直翻白眼,惹得瞧热闹的人,忍不住哄然大笑起来。魏文迅速上前扶起自己的弟弟,高声呼唤道:“二弟醒醒,二弟你怎么样了,二弟”   不多时,魏武终于回转过来,哀声叹道:“大哥,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接下来,只能靠大哥你啦!”   魏文连连点头道:“二弟放心,大哥我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的。”言罢,将他扶起身来,魏武垂头丧气地闪到了一旁,哀叹不止。魏文挺剑上前,指着楚平怒声喝道:“好小子,果然有些真手段!现在就让你魏爷爷我来会会你罢!小子,看剑!”拔剑直冲了过去。楚平不屑地哂笑道:“不自量力!一看出剑的架式,就是个外行,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究竟该如何使剑!”遂拔剑出鞘,待他临近,迅速迎上剑锋,斜向上将剑拨离开来,向里侧这么一带,魏文竟险些栽倒下去   双方斗不过数合,只见魏文根本无法控制住手中的剑,任由楚平拨弄戏耍,亳无还击的余地,有人暗自叹道:“好厉害呀!这魏文根本就不是个儿,如果人家这位公子爷,有心要杀他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死翘翘了!”   “是啊!人家不忍心杀他,却只是在耍着他玩呢!”   躲在一旁观战的魏忠,见到自己的哥哥根本不是楚平的对手,心里不免有些按捺不住了,悄悄地从袖子里取出事先藏好的那把飞刀来,准备暗算楚平。水伶玉眼尖,早已瞧见了这一切,不由得惊呼道:“楚平哥小心,有人要施放飞刀了!”   闻听到水伶玉的提醒,楚平也已瞧见,迅速用剑将魏文向里侧这么一带,将他带飞了过来,只听“噗嗤”、“扑通”地一声,魏文登时摔倒在地上,用手捂着屁股哀号不已。原来,他弟弟魏忠射过来的飞刀,不偏不倚地,正好扎在了他的右臀部,惹得众人再次哄然大笑起来。魏忠见状,登时傻了眼,迅速跑上前来,扶起自己的哥哥,关切道:“大哥,你没事罢?”   魏文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愤怒地骂道:“兔崽子,你眼睛瞎了你呀!你怎么拿刀扎起我来了?”   魏忠用手捂着脸,委屈地哭道:“大哥,小弟不是故意的,是那小子有意拿大哥你来替他挡刀的呀!”   魏文无语,只是捂着屁股“哎呦”不已,魏武走上前来,扶起自己的哥哥,哀声叹气道:“我说大哥呀,咱哥仨这回还是认栽罢,你刚才没听到那小娘们朝这小子喊什么吗?她喊他‘楚平哥’呀!大哥,这小子可是楚平呀,咱哥仨又岂是他的对手?依我看,咱还是赶紧地溜之大吉罢!”   魏文、魏忠闻听此言,顿觉惶恐不已,扭头朝着楚平问道:“你你当真是楚平?”   “不错!”楚平收剑回鞘,说道:“大丈夫顶天立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山楚平的便是!”   魏家三兄弟听罢,顿时惊得神魂俱冒,惊慌失措,连忙掉头逃走了,众人见到虎家集三霸,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无不兴奋地欢呼雀跃起来,纷纷走上前来,向楚平表示感谢,楚平向众人一一施了礼,携同水伶玉一起,返回到“迎客来”客栈,歇息了一晚,待至翌日天明时分,继续出发赶路。   日过正午,二人来到一处村落,转过路口,正走间,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伙人,正在伸头探脑的瞧看热闹。   不知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85章 助资葬夫   话说楚平、水伶玉二人直奔众人跟前赶来,向众人道了句“借光”,透到人群里面来,瞧一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到众人的身前,见到在墙根角落处,有一位妇人,约摸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上身穿着一件灰白色粗布大褂,下身穿着一条粗白布裤子,腰系一根粗白色的宽条麻绳,头扎白布纽结,明眼人一瞧,便知她是刚丧亲不久,正处于服丧期。只见那妇人双眼饱含痛泪,在那里跪着,低头抽噎不止,令人心里好生难受。在妇人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张白纸,上面书写着黑字,其中有识字的人,凑上前去轻声念道:“告白四方街邻乡友得知,小妇人张门李氏,因丈夫数日前不幸身故,无钱置买衣衾棺椁,致使亡夫尸骨至今暴露于野。小妇人不顾抛头露脸,恳求过往仁人君子、叔叔大爷们,慷慨解囊,助资葬夫。小妇人不胜感激,永感恩人仗义解困之恩德,弃世的亦永感于九泉之下!”念到此处,众人的心中不免为之颤动,纷纷哀婉叹惜不止。   楚平生性一副侠肝义胆,扶危济困,仗义行侠,自以为份内之事。如今见到张李氏陷入如此窘境,心中好生不忍,连连摇头叹道:“咳!可怜呐,可怜!”顺手打开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五十两银子来,俯下身来,交付予张李氏的手中,说道:“这位大嫂,在下愿意资助纹银五十两,以助大嫂您办理尊夫的身后事!佘下的银两,以作为大嫂日后生活用度罢!”   张李氏颤颤巍巍地伸过手去,将楚平递过来的银子接将过来,连连叩首谢道:“多谢恩公,多谢了!敢问恩公尊姓高名,仙乡何处?也好教小妇人心中有所感念之处!”   楚平连连摆手道:“不必了,大嫂!些许银两,何足道哉!大嫂还是赶紧地返回乡去,教亡者入土为安才是啊!”   众人见楚平如此慷慨仗义,不由得暗暗夸赞一番,一位老夫子打内心里佩服楚平的侠义之举,暗自叹道:“大丈夫施恩不图报,义哉!”怎料,却也有小人从背后打起了鬼主意,暗忖道:“白花花的银子,白白地浪费到一个死人的身上,岂不太可惜了!我何不伺机将银子搞到手中,如此,不就可以到窑子里快活几天了么?”   在此不妨先交待一下此人,因为接下来,将由此人身上引出一段故事来,不如先在此交待清楚,也可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此人姓乌名怀忠,这小子一向不做好事,坑蒙拐骗偷,样样占全,吃喝嫖赌抽,一件不落。总之是好事一件不为,坏事倒是没少做,乡里八亲的,全都恨透了他,背后称他为“乌坏种”。乌怀忠这小子,私下里结识了不少的狐朋狗友,其中有一人,姓姚名川成,原是一名山贼,匪号为“草上飞”,伙同另外三人,分别叫做“巧手匠”马德彪、“赤水鳌”魏康臣、“丧门神”陆天樵,这四个家伙一起,在村外三十里处的树林子里,开了一家黑店,专好用蒙汗药害人性命,谋取钱财。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却说张李氏揣起楚平资助的银两,准备抄小路返回家去,安葬亡夫。岂料离开村子不过数里之遥,突然瞧见一位戴面具的贼人,从林子里“噌”地窜将出来,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此人正是“乌坏种”。“乌坏种”缓缓地来到张李氏的跟前,朝她伸过手来,喝道:“小娘们,我劝你痛痛快快地把银子给我交出来,如若不交,休怪大爷我对你不客气!快点儿拿来,快点儿的!”   张李氏被吓得浑身乱抖,连连向后倒退数步,战战兢兢地颤声道:“你你到底想要干嘛?我一个妇道人家,刚刚死了丈夫,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何还要与我过意不去呢?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放我过去吗?”   “乌坏种”冷冷地笑道:“我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啊?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儿,赶紧地把那五十两银子给我交出来,如若不然,我就”未待他继续把话说下去,却不知从何处,突然飞过一截断木来,将这小子瞬间撞飞了出去,登时摔了个四仰八叉,吐血不止。张李氏见状,不禁愣住了,回过头来一瞧,却见到楚平、水伶玉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张李氏顿觉惊喜万分,连忙迎上前去,朝着楚平鞠了一礼,谢道:“多谢恩公及时赶来搭救于我,小妇人真是太感谢了!”   楚平扬手还礼道:“好说,好说!大嫂请先退到一旁,待我好好地发落这个无耻的贼子!”   列位看官,你道楚平为何会突然赶到这里的?只因张李氏离开村子之时,“乌坏种”迫不及待地尾随其后,意欲图谋不轨,却早已被楚平瞧在眼里,由于放心不下张李氏的安危,故而这才特意跟了过来。   且说楚平来到“乌坏种”的跟前,将脚踏在他的胸前,用剑鞘拨掉他脸上的面具,见他长得面相猥琐,龌龊不堪,冷言嘲讽道:“小子,凭你这块料,竟也学做起山贼剪径的勾当来了,你就不怕哪天一不小心,白白丢掉了自家小命的么?”   “乌坏种”强忍着疼痛,两眼怒视着楚平,愤恨道:“臭小子,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看你也只不过净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暗算人家,根本没有什么真能耐。有种的,把我放开,和乌大爷我面对面地较量较量啊?”   见他不服气,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行啊!看来我今天不好好地教训你一下,你是不会服气的。”言罢,遂撤回脚来。“乌坏种”用手抚了抚胸口,长喘了一口气,“咕噜”地从地上爬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双手紧攥成拳,两脚呈前后踏长江之势,摆出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架式。楚平来回踱着步子,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笑道:“小子,看样子,你倒像是学过一点儿拳脚的,那今天就让我来陪你好好地玩玩罢!”   张李氏提醒道:“恩公切莫大意,这‘乌坏种’可阴坏着呢!专爱使一些下流手段来害人,恩公可一定要提防着点儿!”   楚平回转过身来,向张李氏道了声谢,转而面向“乌坏种”,招了招手,笑道:“小子,别在那儿傻愣着了,赶紧地,放马过来罢!”   “乌坏种”大喝一声,挥舞拳头,直朝着楚平跟前猛冲了过来,楚平迅速侧转身将他闪过,用剑鞘朝他后背这么轻轻一磕,“噗通”一声,“乌坏种”登时摔了个嘴啃泥,兴奋地水伶玉忍不住直叫起来。“乌坏种”一股脑儿地从地上爬将起来,伸过手去抚了抚后背,吡牙咧嘴地怒声喝道:“好小子,步法倒挺灵便的嘛!竟然被你闪过去了!这次,我一定要逮到你!”话音未落,张牙舞爪地朝着楚平扑过来,临近前,楚平迅速出手捉住他的手腕,猛地向后这么一拧,脚下这么一扫,“乌坏种”“噗通”一声又栽倒在地上,怒骂不止:“他奶奶的,竟又摔我!”爬起来正欲上前,楚平迅速屈身下蹲,使了一记扫膛腿,只闻听“噗通”地一声,“乌坏种”竟又仰面栽了下去,摔得他嗷嗷直叫唤起来。一眨眼的工夫,“乌坏种”竟接连被摔了三次,再也不肯爬起身来了,躺在地上直哼哼道:“爷爷不起来了,省得老教你小子给撂倒了,还是躺着舒服啊!”   见他居然躺在地上耍起赖来,楚平不免笑了笑道:“小子,原来你也就会这两下子呀,外搭一招‘耍赖皮’,也不过如此嘛!你这样子赖在地上不起来,是不是表示你已经服气了呢?”   “乌坏种”干脆闭上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直哼哼道:“我不服,我就是不服!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楚平连连摇头道:“哎呀!真是够赖皮的!那好罢,既然你不肯自己起来,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好了!”说着,准备俯身将他揪起来。   岂料就在这时,“乌坏种”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包石灰粉来,朝着楚平面前就撒了过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纵翻身躲避开来,虽然未曾被石灰粉伤害到,但衣服上却沾染了不少,不禁愤恨道:“可恶!果然是够阴险的!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拔剑在手,朝着坐在地上的“乌坏种”猛刺了过去,惊得这家伙连忙跳将起来,侧身闪过。脚根还未站稳,却见楚平反手又将剑朝着他的颈部横削过来,这下“乌坏种”可闪躲不开了,只有闭眼等死。楚平转念一想:“他虽可恶,却罪不至死,我又怎可轻易坏了他的性命呢?不如”想到此,当剑冷飕飕地正贴在他的脖子上时,将手迅速往上这么一翻、一削,只闻听“哎呦”地一声惨叫,只见血淋淋的一只耳朵,就坠落在了地上。惊吓得张李氏与水伶玉均用双手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直视过去。“乌坏种”用手捂住丢掉右耳的短处,蹲在地上哀号不已,怒声骂道:“好你个该遭天杀的臭小子啊!你果然够狠毒的,我,我日后定要宰了你,以报今日削耳之仇!”跳将起来,连蹿带蹦地逃走了。   楚平收剑回鞘,将地上的血淋淋的一只耳朵,驱到了一旁,用脚驱土,将地上的血迹掩盖住,来到水伶玉的跟前,挪开她的双手,说道:“好了,伶玉!没事儿了,睁开眼睛罢!”   水伶玉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到那“坏种”已然逃走,地上并无可怕之处,抬起头来望着楚平,颤声道:“楚平哥,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子做的呢?”   “怎么?”楚平笑道:“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啦?”   “不!”水伶玉连连摆手道:“那个家伙太阴险,太坏了,楚平哥你这样做,非但一点儿都不过份,反而还便宜他了呢!只不过,是我胆子太小,不敢瞧看罢了!”   楚平扶住她的双肩,笑道:“好了,伶玉!既然你害怕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那我以后,不再在你面前,用剑伤人就是了!”   水伶玉摆了摆手,说道:“不行的,楚平哥!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的话,你怎可因为我胆小怕事,就不用剑出手还击了呢?那样岂不是很危险的。”   楚平无语,点了点头,笑道:“好!不到万不得已,我尽量不伤人就是了,这样,既不会让我的伶玉感到害怕,又可以保证你我二人的安全。你觉得这样子如何?”   “嗯!挺好的!”水伶玉点头笑道。   张李氏缓缓来到二人近前,开口言道:“原来,恩公你就是‘天山义侠’楚平楚大侠呀!倒是小妇人眼拙,竟然没能认得出来!”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在下不是刻意要隐瞒的,还望大嫂能够谅解!”   张李氏勉强笑了笑道:“楚大侠言重了,小妇人又岂会见怪!小妇人还要感谢楚大侠的赠银、搭救之恩呢!楚大侠,谢谢你!”说着,向楚平鞠了一礼。   楚平连忙还礼道:“大嫂客气了,在下可万万承受不起!好了,大嫂!如今贼人已经被赶跑了,您还是赶紧地回家去罢!还望大嫂一路上多多保重!”   张李氏谢道:“多谢恩公,小妇人这就回家去了。二位,一路上多加保重!”张李氏正欲转身离去,水伶玉上前执住她的手,向她问道:“这位姐姐,请恕妹妹我冒昧地问一句,不知由此处到你家中,究竟还有多远的路途?”   张李氏微微一笑道:“不瞒妹妹说,由此处到我家中,尚有十里之遥。不知妹妹问这些作甚?”   水伶玉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我”   未待水伶玉继续说下去,楚平扶住她的双肩,笑道:“伶玉,你的意思我懂得。好!咱不如就送大嫂回家去,然后再启程赶路,你觉得怎样?”   水伶玉欣喜地点了点头,笑道:“嗯!很好!楚平哥,你果然懂我的心思!”   闻听此言,张李氏顿觉惊愕不已,说道:“这,这如何使得?小妇人怎好劳烦二位为我如此操劳呢?”   水伶玉上前执住她的手,笑道:“姐姐何必这般矫情呢?反正我二人也是闲来无事的,不如就送姐姐回家罢!”   张李氏推辞不过,施礼谢道:“如此,小妇人就多谢二位的好意了!”   水伶玉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说,好说!姐姐,不如,我们这就出发罢!”   张李氏点头道:“嗯!”三人结伴而行。   约摸走了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张李氏的家中,见到眼前是一处不算太大的院落,四周扎得是篱笆墙,坐北朝南的三间草房子,在院子里,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看上去约摸六七十岁的年纪,用眼仔细一瞧,发现老妇人的眼睛是瞧不见光的,正坐在一张窄板凳上默默地等候着。在老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孩儿,那孩子长得面目清秀,样子十分地讨人喜爱,躲在老人家的怀抱里,手脚不停地上下摇摆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张李氏来到老妇人的跟前,蹲下身来,抚了抚孩子的小脑袋瓜,抬头望着老妇人,轻声说道:“婆婆,儿媳回来了!这次,儿媳终于碰上了一位好心人,他心眼好,为人侠肝义胆,亳不吝啬,出手十分地大方,一下子给了儿媳五十两银子呢!这下,咱终于可以好好地安葬锋哥了!”说着,说着,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老妇人伸过头来抚了抚张李氏的后背,哽咽道:“好儿媳,这些日子以来,可真是苦了你啦!为了给锋儿筹措安葬的费用,你四处奔波,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没少遭人家的白眼啊!幸好老天爷可怜咱们张家,终于让你遇上好心人了。孩子啊,等安葬好了锋儿以后,婆婆劝你,就将小虎子留在我这里,你自己个儿,还是另找个好人家,安心地过日子去罢!”   张李氏惊愕不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泣道:“婆婆,儿媳虽不贤,却自认为并未触犯七出之条,你为何要狠心将我逐出张家啊?”   老妇人连连摆手道:“孩子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将你逐出去,而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当一辈子寡妇吧?听婆婆的话,还是找个好人家,再嫁人去罢!”   “不!”张李氏哭泣道:“婆婆,俗语说得好,‘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儿媳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今生今世,儿媳只爱锋哥一人,他今虽已身死,儿媳却誓死不再嫁人,儿媳要代锋哥好好地奉养婆婆您,将虎儿抚养长大成人。待到儿媳身死之日,还要与锋哥并骨一处的。婆婆,儿媳求求你,求你不要逐我出去好吗?”言罢,趴在老妇人的怀中痛哭不止。   老妇人一把搂抱住张李氏,亦是痛哭不已,连怀中的小虎子,竟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老妇人抱住张李氏,哽咽道:“好孩子,你可真是我们张家的好儿媳呀!既然你势必要立志守节,那好,打今儿个起,咱祖孙三人就相依为命,一起过活罢!”   “谢谢婆婆!”婆媳二人抱头痛哭不已。   见到这般景象,水伶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扑到了楚平的杯里,轻声抽噎不止,楚平用手抱住她,宽慰道:“好了,伶玉!不要再哭了!”自己竟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二人这一哭不打紧,老妇人眼睛虽盲,耳朵却十分地灵通,早已听见了动静,不禁惊愕道:“如梦,别再哭了,我来问你,院中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到底是何人呐?”   张李氏止住哭泣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婆婆莫要如此惊慌,容儿媳向你介绍一二,这二位正是资助儿媳银两的好心人,一位是‘天山义侠’楚平楚大侠,另一位,则是楚大侠的红颜知己,水伶玉水姑娘,他们二人都是好人呐!”   老妇人听罢,连连点头道:“哦!原来是我张家的恩人到了!二位,请恕老妇人眼瞎,不能好好地招待二位,更不能向二位见礼,还望二位能够谅解!”   楚平上前说道:“大娘不必太多礼的,在下见大嫂处境堪怜,心生不忍,故而资助一二,大娘就不必太挂怀了!”   “是啊!大娘!”水伶玉上前言道:“大娘不必如此多礼的。”   老妇人连连点头笑道:“多谢二位了,多谢了!二位真是好人呐,好人呐!”   “不敢当!”楚平转而面向张李氏施了个礼,说道:“大嫂,如今大嫂既已安然到家,我二人就不在此多做叨扰了,就此告辞!”临行之际,又特意从包袱中取出一百两银子来,交付予张李氏,作为他祖孙三人日后生活之用。张李氏执意不肯收,楚平却坚持要送给她,再加上水伶玉从一旁极力相劝,张李氏无法推辞,只得收下了银子,倒头向他二人拜了一礼,二人还了礼,这才转身离开了张宅。   张李氏将二人送出家门,双方道了别,张李氏便返回到院子中,同婆婆商量进行亡夫的安葬事宜。   欲知后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86章 坏种伏诛   话说楚平、水伶玉二人离开张家之后,直奔东走。   一路上,水伶玉眉头紧皱,心情压抑,总是闷闷不乐的。见她这般不开心、不快乐,楚平不免感到有些担心,不停地宽慰水伶玉,千万百计地哄她开心。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楚平的一番努力,水伶玉终于又开心地笑了起来,二人说说笑笑的,携手赶路前行。   行不过二十佘里,见到前方的树林子中,隐隐约约地有一家客店,那里正是“草上飞”姚川成四人开设的黑店,只不过,二人目前仍然不知情罢了。楚平朝水伶玉问话道:“伶玉,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很饿呀?”   水伶玉摇了摇头,说道:“不饿!”   楚平抚了抚她的香肩,笑道:“傻丫头,别再骗我了,其实我早就听到你的肚子‘咕咕’直叫唤了,又怎么会不饿呢?走,我这就带你去那家店里吃点东西吧?”   水伶玉直摇头道:“楚平哥,我还坚持得住,咱还是别去那里了好吗?”   楚平笑了笑,说道:“伶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那里会是一家黑店,对不对?”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的确是有此顾虑,所以,咱还是不去的好!”   楚平扶住她的双肩,说道:“伶玉,你尽可放心,有我陪你一起去,不会有事的。你到了那里之后,只吃饭菜,别喝酒,定可确保无事。如果不是黑店固然最好,倘若果真是家黑店,咱就设法拆了他的黑店,以免教他日后继续害人,怎么样?”   水伶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那好罢!楚平哥,你可千万要留心呐!”   楚平笑道:“放心,我定会小心加小心的!”二人携手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进到店里,伙计上前打招呼道:“二位客官好,不知您二位是打尖呀,还是住店啊?”   “打尖!”楚平应声道:“小二哥,有什么好酒好菜,挑几样尽管送过来便是,银钱定然不会少给你的。”   “嗳!好嘞!二位,请先喝茶,酒菜马上就到。”转身进到里间去了。   伙计进去之后,见到姚、马、魏、陆四人均在此,另外还有一人,正是被楚平用剑削掉右耳的“乌坏种”,在此向四贼人诉苦不止。伙计来到五人跟前,对掌柜的姚川成说道:“姚大爷,外面来了俩人,看起来好像有些油水,我们要不要给他俩下点药,做了他们的?”   姚川成说道:“废话!送上门儿来的买卖,又岂有不做的道理呀?快去准备吧!”   “嗳!好嘞!”伙计应口道,转身便欲离去,却不料被“赤水鳌”马德彪给叫住了,伙计回转过身来,点头哈腰地笑道:“马二爷,不知您老还有何要吩咐的?”   马德彪拍打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小子,我来问你,那俩人到底长成啥样子?身上带没带兵器?”   伙计不加思索,张口回道:“回马二爷的话,外头来得是一男一女,只有那男的带着兵器,看上去是个江湖人的样子。至于那女的嘛”   “女的咋样?”马德彪问道。   “那女的看上去长得相当不错,也不像有什么手段的样子。”伙计回应道。   “乌坏种”一听,立马来了精气神,跳下炕来向他问道:“小子,我来问你,那个男的,是不是佩戴一把长剑,看上去个头高高的?”   “是啊!难道乌爷识得此人?”   “乌坏种”一咬牙,愤恨道:“可恶!原来是我的仇家送上门儿来了!”   闻听此言,姚、马、魏、陆四人面面相觑地互相瞧了一眼,惊愕道:“什么?你的仇家?”   “不错!”“乌坏种”搬过一张椅子来,坐到四贼人的跟前,继续说道:“四位大哥有所不知,我这只耳朵,正是被这混账东西给削掉的。”   “是他?”姚川成不免诧异道:“如此说来,乌老弟你方才所说的,出手极为阔绰的小子,指得正是此人喽?”   “不错!正是他!”“乌坏种”一拍大腿喝道:“这小子阔绰着呢!”   姚川成兴奋地笑道:“嗳呀!如此说来,送上门来的,还是一只肥羊呐!这下可发啦!”   “可他是江湖中人啊?”马德彪不免担忧地说道。   姚川成全然不顾,起身笑道:“管他什么江湖中人呢,只要用蒙汗药放倒了,那还不是咱们砧板上的肉啊?老二,怎么说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越混胆子越小啦?别再犹豫了,干!”   见姚川成主意已定,马德彪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大哥执意要做,那好吧,只是有一点,千万要小心点儿,小心驶得万年船呐!这次与以住不同,由于他是江湖中人,为了保险起见,所以这次,在酒里和菜里都要下药,双管齐下,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谅他也难以逃出咱的手去。”   “嗳!”伙计连忙应声道:“小的记下了!”转身出屋,到后厨做准备去了。   工夫不大,伙计端着加入“什子“的酒菜与米饭来到外间,依次摆列整齐,说道:“二位,酒菜齐了,饭也好了,请二位慢用!”   楚平点头道:“好的!小二哥,你去忙罢!”   “嗳!好嘞!如此,小的就失陪了!”转身离去。   伙计离开之后,楚平端过酒壶来,将酒倒入碗中,只见酒发浑,在碗中不停地直打转,更兼气味有些不对劲,便知这是一家黑店,朝水伶玉轻声地说道:“伶玉,你只吃饭菜便好,千万不要喝酒吃茶,知道了么?”   水伶玉会意道:“嗳!我知道了,楚平哥!”端过饭碗来,一面吃饭,一面夹菜吃。楚平端起酒碗,身体微微向前倾斜,故意装出一副喝酒的样子,实际上,却将碗中的酒悄悄地浇到了地上。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水伶玉手中的碗筷突然滑落到地上,用手直扶头,颤声道:“楚平哥,我,我的头好晕啊,这饭菜”话还没有说完,水伶玉就趴倒在桌上晕了过去,楚平不免大惊,连呼几声“伶玉”,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禁轻声地愤恨道:“可恶!我竟然失算了,想不到这伙贼子,竟然往饭菜里也下了药。事到如今,也只好将计就计了!”故意将酒碗滑落到地上,“呯啪”摔了个粉粉碎,趴倒在桌子上装晕。   贼人听到传来碗碎的响声,自以为得计,姚、马、魏、陆四人,加上伙计与“乌坏种”,六个人都从里间走了出来,伙计兴奋地说道:“呦!这么快,俩人都被放倒啦!几位爷,小的做得还不错吧?”   姚川成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做得不错!待会儿大爷我,定会多赏你几两银子的!”   “嗳!谢谢姚大爷!谢谢啦!”伙计连连道谢。   “巧手匠”马德彪无奈地苦笑道:“行,行,行!随你罢!咱哥几个,也就你好这一口,只好色,不贪财。你要是不改掉这一点啊,指不定哪天,你就会成为一个枉死的‘色鬼’了。”   “这有什么?”魏康臣无耻地笑道:“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楚平强忍着愤怒,暗自叹道:“哼!无耻贼人,待会儿,大爷我就要让你真得去做鬼!”   “乌坏种”绕到楚平的跟前来,见他果然是自己的仇人,两道恶眉上扬,愤怒地喝道:“哼!兔崽子,你竟敢用剑削掉我的耳朵,这回,你终于栽到我的手里了罢!我非要将你大卸八块不可!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话音刚落,上前一把抓住楚平的肩膀,准备将他掀倒在地上,却不曾想,自己反被楚平反手给按倒在桌子上,由于用力过猛,竟将这小子的手腕子,“噶碰”一下子给扭断了,疼得他嗷嗷直叫起来,连连求饶道:“爷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爷爷的虎威,请爷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条狗命罢?”   “我呸!”楚平虎目圆睁,怒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方才好心饶了你一命,不想你却仍不知悔改,竟然还勾结贼人一起来暗算我。这次,我绝不饶你!”话音刚落,提起手来,朝着他的后脖颈猛地就是一拳,只闻听“啊呀”地一声惨叫,“乌坏种”这小子登时翻了白眼。   也怪“乌坏种”一辈子未做好事,早已是恶贯满盈,人神共愤,合该有此报应,真教人好不痛快!   其余五贼人,见到姓乌的竟被人家一拳给打死了,顿觉惊慌不已,连忙摆开架式迎敌。楚平迅速拔剑在手,朝着五贼怒声喝道:“可恶的贼子,竟敢在此设下黑店,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害人性命,谋取钱财。今日,我就要让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贼子,为自己昔日做下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恶贼,纳命来!”话音未落,挺剑跃起,直取魏康臣。或许是楚平真的气急眼了,一剑便将魏康臣这家伙的头颅斩下,登时红光乍现,脑袋“咕噜噜”滚落到一旁,鲜血“噗噗”地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扑通”一声,无头尸栽了下去,正好遂了他方才“做鬼”的心愿。   四贼人见到老魏瞬间被斩杀,哪里还有魂在,纷纷朝着门口跑了过去,准备夺门而逃。却不料,被楚平抢先一步挡住了去路,也不搭话,奔上前去,一剑将站在最靠前的“丧门神”陆天樵断作两截,尸陈两处。   伙计见势头不妙,惊慌不已,高声尖叫道:“妈呀!今儿个风紧,赶紧扯呼!”转身便欲逃走,却不料被楚平飞起一脚给踹飞了出去,“呯”地一声,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墙上,瞬间脑浆迸裂,口吐鲜血,呜呼哀哉了!姚川成见到一眨眼的工夫,六个人竟然死掉了四个,浑身不停地打颤,惊呼道:“老二,快使暗青子,打他七寸子!”   楚平知道,他这是提醒贼人使用暗器来打自己,早已防备,只闻听“嗖”地一声响,一枝袖箭直射过来,楚平迅速闪身躲过,“咕噜”一声翻滚到马德彪的跟前,反转剑锋,“噗嗤”一声,一剑刺中他的腹部,贼人登时了账。   姚川成自知无法敌过楚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乞饶,楚平怒声喝道:“呸!休想!”以气御剑,直取贼人性命,“噗嗤”一声,宝剑直接插入到姚川成的胸腔里,吐血不止,侧倒在地上。   楚平上前拔剑在手,拭去血溃,收剑回鞘,将包袱系于胸前,背起水伶玉走出店来,暂且将她放于树下,回转店中,取来火种,放了一把火,烧了这家黑店,背起水伶玉离开了此地。   走不过数里,经过阵阵清凉秋风的吹袭,水伶玉很快苏醒了过来,趴在他的背上,轻声道:“楚平哥,你没事吧?”   楚平将水伶玉从背上放下来,扶她坐到树下,笑道:“放心,我没事!对不起,伶玉,由于我的疏忽大意,害得你误食了下了蒙汗药的饭菜,真是对不起!”   水伶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怪你,楚平哥!眼下咱俩,这不是好好的么!噢,对了,楚平哥,不知那伙贼人,现如今到底咋样了?你是不是已经”   楚平笑了笑,说道:“放心,我把他们六个,全都给杀了,而且还放了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贼窝,从此以后,他们休想再害人了。”   水伶玉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楚平哥,咱还是继续赶路罢!”说着,便欲起身。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倚靠在树干上叹息不止。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急,等你休息好了,咱再走路也不迟!”   “嗯!好的!”水伶玉轻轻地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工夫不大,水伶玉终于恢复如初,站起身来,二人携手前行。   及至天黑时分,二人来到了一处小镇子上,转过巷口,隐隐听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女子啼哭的声音,二人不免感到惊疑,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发现一位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正埋头坐在地上哭泣不止,楚平不免诧异道:“奇怪?这大晚上的,天气又这么冷,一个女孩子家,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哭泣,到底是遇到什么难处啦?”于是,准备上前去问个究竟。   岂料,这一上前可不得了,竟然引出一场灾祸来,不知是何缘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87章 伶玉垂危   楚平来到紫衣女子的跟前,轻声问道:“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不知你这到底是怎么啦?大晚上的,为何会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呀?难不成,姑娘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紫衣女子仍旧埋头不起,只顾一味地哭泣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日前随丈夫一起外出游玩,不曾想,却被丈夫狠心地给抛弃在了这里,小女子在这偏远异乡,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什么亲人可以依靠,身无着落,故而这才伤心地哭了起来!”言罢,继续哭泣不止。   “可恶!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无情无义的狗东西!”楚平不禁愤恨地骂道。接着,又朝紫衣女子问道:“请恕在下冒昧地问一句,敢问姑娘到底家住何处?姑娘若不介意,不如,不如让我们送你回家好了!如果那个人仍旧不知悔改的话,我就替姑娘你好好地教训他一番。”   “不是吧,楚平哥!”水伶玉摇晃着楚平的胳膊问道:“你,你当真要送这位姑娘回家呀?”   楚平拍了拍水伶玉的玉手,笑道:“当然了,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的,自己回家也不是很安全,不如就让我们把她送回家好了。”   “嗯!那好吧!我知道楚平哥你一向是最乐意帮助别人的了。”水伶玉望着楚平欣慰地笑道。   紫衣女子也不抬头,仍旧埋头哭泣道:“多谢二位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怎奈小女子一不小心扭伤了脚,根本就走不了这么远的路呀!”   “既然如此,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那不妨由我二人来搀扶姑娘好了。”说着,楚平正欲上前搀扶她。   岂料,正当他弯下身去时,紫衣女子突然抬起头来,朝着楚平面前吐出一口黑雾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避开来,待稍定心神,只觉得有些头昏脑胀。水伶玉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跑到楚平的跟前,焦急地关切道:”楚平哥你怎么了,楚平哥你没事吧?楚平哥!”   紫衣女子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小丫头,你问他怎么了?他中了我的毒雾,还能怎么了?不过丫头你放心,你的心上人,他不会这么快就死掉的,我留着他,还有用处咧!”言罢,淫笑不止。   水伶玉眉头紧皱,杏眼怒瞪,怒视着她,愤恨地骂道:“可恶!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亏得我楚平哥好心地帮助你,没想到你却这样子对侍他,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啦?”   紫衣女子冷冷地哼笑一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呀!我又没有求他来帮助我,这可是他自己个儿送上门儿来的,我又岂能放过呢?”   “你!”   本来水伶玉还要痛骂她一顿的,楚平却打断了她:“好了伶玉,跟这种人置气是没有用的,到头来,气坏了身体,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望了眼紫衣女子,继续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要使用这种旁门邪术来害我?”   “咀!”女子不屑地笑道:“谁说非得要有仇怨才要害人的,本大仙好不容易把你等来,又岂会轻易地放过的?不过令本大仙想不到的是,你小子的内功修为当真了得啊,中了我的幻影迷烟,竟还能撑这么久,当真是了不起呀!”   “幻影迷烟?”楚平不禁大吃一惊,惊愕地说道:“原来,你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专门吸取男子精血的狐狸精!”   “什么?”水伶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惊愕地说道:“楚平哥你是说,她是一只狐狸精?”   “没错!”楚平向水伶玉解释道:“以前我听我师父提起过,说这幻影迷烟,又俗称为销魂盅,是狐狸精专门用来迷惑男人的,谁要是中了这种迷烟,就会完全丧失心性,接下来,便会不由自主地投入到狐狸精的怀抱里,届时,狐狸精便会立刻吸干他的精血,如此,这个男人立马就会死掉的。”   水伶玉听罢,顿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她不由得吓呆了:“天呐!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当她再看楚平时,却发现他只是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免疑惑地问道:“楚平哥,你这是”   未等水伶玉继续把话说下去,楚平突然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狂热地亲吻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水伶玉感到又惊又羞,她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楚平对自己的爱意,但她总算还是存有理性的,奋力地摇晃着楚平的臂膀,竭力地喝喊道:“楚平哥你醒一醒,楚平哥你这是怎么了,楚平哥,你快点清醒清醒好不好”   水伶玉的呼喊声,倒让楚平瞬间清醒了过来,甚感羞愧地轻声道:“对不起,伶玉,我,我竟然对你”   水伶玉用手遮住了他的嘴巴,宽慰道:“好了,楚平哥,这根本不怪你的,是那只该死的臭狐狸,是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一旁的狐狸精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好你个臭丫头呀,我无意间成全了你的好事,你不但不向我道声谢,反而还骂起我来了,你当真是无情无义啊!”转而面向楚平,继续说道:“小子,想不到你中了我的幻影迷烟,倒还能忍得住,当真是有定力啊!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没有像其他的男人一样,投入我的怀抱里,反倒是奔着那小丫头去了。怎么?在你眼里,难道本大仙,还没有那个黄毛丫头长得好看吗?”   楚平根本不去搭理她,尝试着提一下内力,只觉得胸口有些疼痛难耐,愤恨地说道:“可恶!竟然连一点内力都提不起来了。”   狐狸精一边朝着楚平走了过来,一边笑道:“小子,看样子你定是个有修为的人,如果本大仙吸取了你的精血,定然能够助我更快地练成内丹啦!”   待狐狸精渐渐靠得近了些,楚平强行聚集内力于掌间,迅速朝着她胸囗猛击了过去。狐狸精亳无防备,竟被楚平震出数丈开外,登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而楚平,却也吐血不止,“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来。   水伶玉见状,颇为震惊,关切道:“楚平哥,你怎么了楚平哥?楚平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楚平哥!”   楚平竭力地朝着水伶玉喝喊道:“伶玉你快走,快点儿离开这里,快走呀!”   “我不走!”水伶玉竟然流出了眼泪,哭喊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楚平哥!眼下你有危险,教我又如何忍心离你而去的!楚平哥,自打我认定你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与你同生共死的准备。楚平哥,我求求你,别再轰我走了好吗?”楚平颇感无奈,一时急火攻心,竟又吐出一口血来,眉头紧皱,甚是痛苦不堪。   狐狸精不禁冷笑一声,说道:“哎呦喂!当真是情深义重呐!我好羡慕,我好感动啊?不过丫头你别担心,我呀,只对男人感兴趣,对你呀,没兴趣!”转而面向楚平,愤怒地喝道:“哼!臭小子,你刚才竟然敢打伤了我,我今日定要吸干你的精血!”说着,朝着楚平面前猛扑了过来。   楚平强忍着疼痛,集中内力以气御剑,只见那龙泉宝剑迅速地飞了起来,朝着狐狸精猛刺了过去。狐狸精一个躲闪不及,竟被剑给划伤了胳膊。狐狸精愤怒地喝道:“好你个臭小子,你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我,也罢,今日本狐仙定然要结果了你,小子,纳命来罢!”挥舞双掌,朝着楚平直扑了过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水伶玉亳不犹豫地挺身挡在了楚平的身前,“噗”地一声,吐出一囗鲜血来,只觉眼前一黑,瞬间朝后栽倒了下去。   “玉儿!”楚平痛苦地大声喊道,一把抱住了倒下来的水伶玉,见她嘴角不停地淌下血来,眉头紧皱,样子甚是痛苦不堪。楚平撕心裂肺般地哭喊道:“玉儿,玉儿你怎么啦玉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玉儿!”紧紧地抱住她,泪流不止。   水伶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脸上显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吃力地说道:“楚平哥,你,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叫我玉儿。楚平哥,你终于肯称呼我为玉儿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样子称呼我,等了有多久了吗?你如今终于肯称呼我为玉儿了。楚平哥,你终于肯完全地接纳我了,如今就算是要死了,我却也已经很开心了!”   楚平痛哭流涕地颤声道:“不会的玉儿,你不会死的。以前我对你还是太冷漠了,对你关心得还不够,等你好起来,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的。所以,玉儿,你千万不能死,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呀?玉儿!”   水伶玉吃力地摇了摇头,嘤声道:“来不及了!楚平哥,我恨老天爷给我的时间太短,爱你爱的还不够。如果有来生,玉儿我,一定还会再回来找你的,我”未及说完,头一歪,立马昏死了过去。   “玉儿!”楚平紧紧地抱住水伶玉,绝望地哭喊道:“玉儿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呦!果真是一对痴情种呀!那好,就让本狐仙做件好事,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话音刚落,便欲下手。   值此千钧一发一际,突然听到有人朗声喝道:“好一个大胆的孽畜,竟敢如此地伤天害理,看老朽今日不结果了你?”话音未落,只见楚平掉落在地上的佩剑,突然飞了起来,犹如梨花乱舞般刺向狐狸精,狐狸精来回翻滚、闪躲,亳无还手的余地。   只见一位身披黑衣,以黑巾遮面的神秘人,缓缓降落在楚平的跟前。此人怒视着狐狸精,大喝道:“孽畜,此时还不纳命来,更待何时?”奋力使了一招“万剑归一”式,只见那把龙泉宝剑瞬间变作数把,将狐狸精团团围困,刹那间,朝着狐狸精身上一并刺了过去,只闻听狐狸精“啊呀”的一声惨叫,竟自化作一股黑风逃走了。神秘人望着逃走的狐狸精,摇了摇头,叹道:“也罢,看来这畜生今日也是命不该绝,不过却也因此损失了三百年的道行,希望她从此以后,能够改邪归正,莫再作恶才好哇!”   楚平见到此人竟将狐狸精给打跑了,暗自惊叹道:“奇怪?这位高人不知是何来历?他为何会使得我们天山剑法当中的最后一式——万剑归一的呢?难不成,他与我天山派是有些渊缘的?”来不及多想,连忙向此人致谢道:“多谢前辈仗义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神秘人摆了摆手,笑道:“老朽贱名何足挂齿!还是先让老朽为少侠你好好诊治诊治吧!”说罢,迅速上前,封住楚平几处大穴,绕至身后为他运功驱毒。楚平极力地配合着,明显地感觉到此人功力远胜过自己。   工夫不大,楚平基本上恢复了,双膝点地,向神秘人拜谢道:“多谢前辈对在下的搭救之恩,在下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前辈对在下的大恩大德。”   神秘人连忙扶起楚平,说道:“少侠不必如此,江湖救急本是应该,少侠就无需多礼了。”   楚平向神秘人恳求道:“前辈,晚辈恳求您老人家再次施展神技,救救我的玉儿吧!”   神秘人摆了摆手,叹息道:“难呐,难呐!老朽虽有心想救,却也无能为力啊!”   “为何?”楚平不免一愣,问道:“前辈既然能救得了在下,定然也能救得了玉儿才是呀,莫非”   神秘人连忙解释道:“少侠请不要多心,老朽的确是有心无力啊!只因少侠你中的,只是那畜生的幻影迷烟,只需用内力将其排除体外即可,而这位姑娘中得,却是狐毒哇!是根本无法用内功排得出来的。非但如此,这世间也根本无药物能够解得了这狐毒哇!”   楚平听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抺黑,登时瘫倒在地上,失望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子的?难道我的玉儿,她就非死不可啦?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仰天大恸,痛苦不堪,竟欲挥剑自刎。   神秘人不免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阻拦道:“少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死了,这姑娘就能救得活了吗?不能呀!”   楚平绝望地喃喃道:“正因为玉儿救不活了,所以我才更应该去陪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了。”   神秘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咳!难得呀!难得!难得世间还有如此痴情之人呐!正所谓名易得,利易得,真情不易得呀!也罢,如此,老朽不妨就告诉你一个搭救这位姑娘性命的办法罢,只是行与不行,那可全要看少侠你自己啦!”   不知是何办法?且看下文分解。 第88章 凤青神石   闻听到有救水伶玉性命的方法,楚平顿觉惊喜万分,连连向神秘人叩头肯求道:“求前辈赶快把方法告诉我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救活玉儿的,求求你了,前辈!”一面哀求,一面叩头不止。   “少侠莫要如此,你先起身来,老朽再告诉你。”待楚平站起身来,神秘人向他提醒道:“少侠,老朽问你一句,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叫做凤青石的宝物呀?”   “凤青石?”楚平不禁兴奋地笑了起来:“对呀!凤青石!我记得以前我师父曾对我提起过,说东海蓬莱派有一件奇珍异宝,名字叫做凤青石,传闻它不仅可以帮助人治疗内伤,而且还是天下百毒的克星。”楚平连忙向神秘人致谢道:“多谢前辈提点,晚辈这就带玉儿前往蓬莱了。”   神秘人连连摆手,拦阻道:“少侠呀!烦劳你动动脑子好不好,那蓬莱掌门到底肯不肯把凤青石借给你,咱姑且不论,你应该知道,东海蓬莱距此万里之遥,就是你昼夜不歇地赶过去,至少也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吧!而这位姑娘呢,她最多也熬不过七天啦!等你赶到了那里,恐怕她早就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啦!到时候,别说你救不了她,恐怕连你自己也会被活活地给累死的。”   “我不管,总之蓬莱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儿就这样死去。大不了,大不了我和玉儿死在一起。”楚平坚决地说道。   神秘人连连摇头,叹道:“咳!难得少侠你对这位玉儿姑娘一片痴情,也罢,老朽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来,递给楚平,说道:“少侠,你赶紧地把这瓶蕴参丹露给姑娘服下吧!此药虽不能解去姑娘中的狐毒,却也可以延缓毒发的时日。至于究竟能延缓多少时日,老朽却也不得而知了。”   “多谢前辈!”楚平接过药来,小心翼翼地掰开水伶玉的嘴巴,勉强将药给她喂了下去。   不料,神秘人却又说道:“此药虽有奇效,却也有一害,服用之后,每天都会损耗服药之人自身的元气,故而少侠你必须保证,每天为姑娘输入足够的真气,替她续元,否则,只要姑娘的这口真气一断,到那时,就算是神仙临凡,也难救无命之人啦!”   “多谢前辈良言忠告!晚辈这就带玉儿前往蓬莱了,望前辈多加保重!后会有期!”楚平朝神秘人作了一揖,抱起水伶玉,御剑飞往蓬莱。   望着楚平渐渐远去的身影,神秘人暗自叹道:“但愿苍天有眼,能够成全这对痴情儿女啊!”叹罢,纵身离去。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经过连续十二天昼夜不停的赶路,楚平抱着水伶玉,终于来到了蓬莱。他向蓬莱派守门弟子施礼道:“烦劳两位仁兄,代我向贵派掌门通禀一声,就说天山派弟子楚平,有要事求见他老人家。”   不料,守门弟子却亳不买账,张口便拒绝道:“对不起,楚公子,掌门有令,概不接见外派弟子。公子还是请回吧!”   楚平不死心,竭力恳求道:“恳请两位代为通传一声,在下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情求见慧隐掌门啊!而且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怎奈任凭楚平如何恳求,这二人始终是不肯让步。楚平无奈,只得硬闯。   双方争执之际,只见从门里走出一人来,虎目一睁,大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蓬莱门前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胡乱撒野的!”   两位守门弟子向此人行了个礼,说道:“禀告清邑师兄,此人名叫楚平,自称来自天山,说是有要紧事情求见掌门,未得掌门允许,我等又岂敢私放他进门。不想此人,登时就急了眼,竟然要强行闯进门去,故而这才打斗了起来,还请清邑师兄为我等作主。”   清邑微微点了点头,趋步来到楚平的跟前,压制住心头火气,朝他问道:“敢问楚兄究竟因为何事要求见家师呀?”   楚平施礼道:“不瞒这位兄台,只因这位玉儿姑娘身中狐毒,性命危在旦夕,故而在下不远万里来到蓬莱,只求借得贵派镇派之宝凤青石一用,待在下为玉儿解完狐毒之后,定当双手奉还!还望兄台将在下的恳求转达给尊师,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且说清邑这人,天性淳厚,生就一副悲天悯人的侠义之心,他望了眼楚平怀中的水伶玉,见她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的确中毒不浅,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说道:“烦劳楚兄在此稍候,待在下将事情的原委转达给家师,请家师定夺!”言罢,转身进到里面去了。   来到正殿,清邑先是朝师尊恭恭敬敬地行过叩拜礼,随后才将楚平不远万里赶到蓬莱,求借凤青石,替心上人解毒救命的事情回禀给他知晓,岂料,这蓬莱掌门慧隐老儿,却毫不通情达理,哈哈一笑,说道:“我蓬莱镇派之宝,又岂能轻易外借的?笑话!清邑,你速去告诉那姓楚的,就说为师的,断然不能将凤青石借给他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师父,那位玉儿姑娘的确是命在旦夕呀!还望师父能够通融通融,万万不可太过吝啬,只要”   “住口!”慧隐怒声喝道:“好你个清邑呀!竟然敢帮着外人数落起为师来了,你胆子可当真是不小啊!难道你想要造反不成吗?”   清邑连连叩头谢罪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弟子这就去把来人轰走便是了。”慌慌张张地退出大殿。   来到门外,清邑无奈地直摇头,叹了口气,对楚平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楚公子!在下虽已代为通传,怎奈家师却执意不肯将凤青石外借,在下天性懦弱,断然不敢忤逆家师的意思,实在没有法子能够帮得上公子的忙,所以楚公子你,还是另寻良方去罢!”   楚平抱着水伶玉,缓缓地跪倒在地上,说道:“既然慧隐掌门执意不肯外借这凤青石,那么在下,就只好在这里长跪不起,烦劳清邑道兄回去转告慧隐掌门,他一天不肯借,在下就在这里跪上一天,他若是一年不肯借,那在下就在这里跪上一年!在下说得出做得到!平生绝无半句虚言!”   清邑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只好再去求见师父慧隐,怎奈慧隐这老小子仍旧是不肯借出凤青石,楚平就这样一直抱着水伶玉跪在门外,任凭风吹日晒,始终不肯离去!   清邑时不时地,悄悄地走到门前来,透过门缝观瞧楚平的一举一动,见他始终不肯起身离去,心中好生同情,亳无办法可想,惟有摇头叹息不止。   到了第三天中午,水伶玉突然再次吐出血来,楚平不免大惊:“玉儿,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吐血了?你别吓我呀,玉儿!”   水伶玉吃力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轻声说道:“楚平哥,我,我恐怕是真得不行了,你,你还是不要这样子糟蹋自己了,我”未待说完,水伶玉再次地昏死了过去。   楚平再也等不下去了,生怕水伶玉会死去,吃力地站起身来,犹如发狂的野兽一般硬闯了进去,蓬莱众弟子竟无一人能抵挡得住他。冲到蓬莱正殿之上,慧隐见他如此无礼,怒气直涌心头,拍案怒喝道:“好你个大胆的楚平啊!竟敢如此无礼,你难道就真得不怕死吗?”   楚平眉头紧皱,两眼怒视着慧隐,慷慨激昂地说道:“死有何惧!如果我楚平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的话,那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楚平为情义而死,却也死得其所。不像有些人一样,身在江湖之中,却丝毫不顾念江湖道义,竟甘心做一个见死不救、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如若像这样的人一般,苟且地活着,就算活过百岁又有何用?”低下头来,凝视着水伶玉,心里痛苦不堪,落泪涟涟,哽咽道:“对不起,玉儿,都是楚平哥不好,楚平哥非但没能保护好你,如今更没有能力救活你。但是,玉儿你放心,楚平哥不会让你太孤单的,正如你所说的,咱俩生同生,死同死。”抬起头来,望了眼慧隐,愤怒地喝道:“姓范的,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你就这样一辈子苟活下去吧!”说罢,撕心裂肺的仰天大吼一声,竟欲挥剑自刎。   慧隐不免大吃一惊,急忙扬起手掌,一掌打落楚平手中之剑,羞愧地叹道:“难得呀,难得!难得世间尚有痴情人呐!楚少侠的一番话,真是令老夫感到汗颜呐!也罢,既然如此,老夫就破例一次!”站起身来,向楚平说道:“楚少侠,请随老夫来吧!”   楚平激动不已,跪地叩谢道:“多谢慧隐前辈,多谢了!”站起身来,随着慧隐一起,进到密室去了。此时此刻,站立一旁的清邑,竟也忍不住欣慰地笑了起来,思道:“想不到师父,也会有动恻隐之心的一天的,真是太意外了!”摇头不止。   来到密室,慧隐指着放在一铜架上的椭圆形青色石头,对楚平说道:“楚少侠请看,这就是凤青石!”   楚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凤青石实在是太普通不过了。或许慧隐看出了楚平的心思,捋一捋胡须,笑道:“我想楚少侠定会以为这凤青石是假的吧?可老夫却要告诉楚少侠,这的的确确就是凤青石啊!世人看待事物往往只注重其外表,却往往忽略了事物内在的本质,正是因为这样,世之愚人,又不知道失去了多少珍贵的东西啊!”   “不错!这或许正是人的愚蠢与可悲啊!”楚平感慨道。   慧隐接着说道:“这凤青石乃是由上古大神神农发现的。传闻神农大神为尝百草,解救人间疾苦,走遍了神州大地。   有一天,神农大神来到了昆仑圣地,突然见到有一只青凤落在一块巨石之上,神农大神兴奋不已,上前一掌劈开了巨石,从中取出一块闪烁着红黄之光的宝石。神农大神经过多次地亲身实践,发现此宝石,竟有治内伤、解百毒的奇效,神农大神这才将它命名为凤青石。   后来,神农归天之后,这凤青石从此就失去了踪影。直到数百年前,本派始祖曾与各大门派掌门联手消灭天煞孤魔。剿灭魔族之后,本派始祖侥幸存活了下来,后来,又在魔族之地幸运地发现了这块凤青石,便将它带回了蓬莱,从此成为了我东海蓬莱派历代相传的宝物。   楚少侠,现在你不妨就用这凤青宝石,来医治好你的心上人吧!”   “多谢前辈!只不过”由于楚平并不知晓凤青石的使用方法,只得向慧隐请教道:“在下还要请教慧隐前辈一句,不知这凤青石,究竟该如何使用的?”   慧隐笑了笑,说道:“很简单,楚少侠你只需要让这位姑娘平躺下来,然后将凤青石放在她的丹田处即可,不到一个时辰,这位姑娘,自会平安无事的!”   楚平施了一礼,谢道:“多谢前辈提点,只是”   慧隐立刻领会了楚平的意思,说道:“那好!老夫就不在此打扰楚少侠为这位姑娘治疗了,老夫就先出去了,告辞!”   待慧隐退出秘室,楚平将水伶玉缓缓地平放在一张小床上,轻轻地解开她的衣带,将凤青石放到了她的丹田处,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奇迹出现了:   只见凤青石转变为金黄色,不久,又转变成紫红色,如此反反复复地,在红与黄之间闪烁不定。楚平隐隐感觉到,在水伶玉的体内,有千万条气流源源不断地汇向丹田处。渐渐地,水伶玉的气色果然恢复了不少,脸色不再似以前那般苍白了。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凤青石恢复到原状,再看水伶玉,不仅脸色恢复了原来的红润,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楚平起身将凤青石放归原处,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楚平哥!”   楚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到水伶玉正欲挣扎着坐起身来,楚平快步跑了过去,激动地抓住水伶玉的玉手,颤声道:“玉儿,你,你终于平安无事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   未等楚平继续把话说下去,只觉眼前一黑,竟然一头栽倒在水伶玉的怀里。   见到楚平忽然昏倒,水伶玉顿觉惊慌不已,忍不住哭喊了起来。   且说此时,清邑奉师父之命,正在密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突然听见由密室里传来水伶玉的哭喊声,他命一蓬莱弟子立刻前往正殿向师父禀报,随后,一把推开门,进到密室里,见楚平昏倒在水伶玉的怀里,心头不免一愣,迅速上前替他把脉,细心诊断一番。   刚诊断完毕,水伶玉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位大哥,我的楚平哥,他,他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何会突然间昏倒了呢?”   清邑笑了笑,说道:“水姑娘请放心,楚兄他,他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多次为姑娘你输入真气,导致气血受损,所以才会昏倒的。不过庆幸的是,楚兄的底子好,只要喝点补气血的汤药,再好好地休养几天,就会没事的。”   水伶玉听罢,终于放下心来,破涕为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要楚平哥能够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望着如同睡着般的楚平,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楚平哥是为了救我,才会成为这个样子的,我一定要在他身边陪着他,照顾他,等到他醒来的那一刻!”   “不可!”清邑劝阻道:“水姑娘你身中的狐毒刚刚清除,身子还很虚弱,万万不可太过操劳的。所以,水姑娘你还是好好休养一番吧,至于照顾楚兄的事情,就交由在下代劳好啦!”   怎奈水伶玉性格倔强,连连摇头道:“不!我一定要亲自照顾我的楚平哥,否则,我是不会放心的。”   “不放心也不行!”话音未落,只见一人昂首阔步地走进密室来。   不知来人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89章 飞离蓬莱   抬头一望,见来人不是别的,正是清邑的师父,蓬莱掌门慧隐。   清邑见师父来到,快步走上前来,朝着师父作揖问安,慧隐微微点头一笑,趋步来到水伶玉的跟前,说道:“丫头,你就不要再固执了好不好?万一等到楚少侠醒过来,而你却又累倒了,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啊!再说了”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继续言道:“我可不想被这小子骂我第二回 了,姑娘你还是把他交给我徒儿代为照顾,而你呢,就回房休息去吧!”   回过头来,朝清邑吩咐道:“徒儿,你速去安排两间清静幽雅的房间,一间给水姑娘居住,另一间么,则供楚少侠休养之用。然后呢,你再令人熬些补气血的汤药,送到楚少侠的房间去。”   “是!徒儿遵命!徒儿立刻去办!”清邑退出密室,前往安排这一切。一路上,清邑忍不住一直笑着,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师父不再似以前那般吝啬了。   待到清邑离去,水伶玉向慧隐致谢道:“多谢前辈为我二人劳心,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了。”   慧隐捋一捋胡须,笑了笑道:“哪里,哪里,水姑娘莫要客气!你们能来到我东海蓬莱,便是我慧隐的客人,我自当好好招待二位的。再说了,你们俩之间这种为了自己心中所爱,不惜舍却自我的可贵精神,谁见了又不为之动容呢?因此,我慧隐定然要保证二位的周全了!   好啦,水姑娘,此处也绝非休养的好地方,我看还是让我的弟子们,将你和楚少侠各自送回房间去吧!”   “多谢了!”水伶玉再次施礼道谢。   蓬莱弟子正欲上前,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水伶玉竟然毫不顾及在场的所有人,俯下身去亲吻楚平的嘴唇,羞得众蓬莱弟子连忙以手遮面。水伶玉却若无其事地向他们鞠了一礼,说道:“有劳各位了!”   在两位蓬莱女弟子的搀扶下,水伶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密室,去往为她安排好的房间。水伶玉离开后,其余的人,将楚平抬起来,送到房间去。慧隐微微地笑了笑,暗自叹道:“咳!真是一对痴情儿女啊!”用手捊一捋胡须,连连摇头,拂袖回归大殿去了。   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辰,清邑端着熬好的汤药,来到楚平的房间,用汤勺准备替他喂药,怎奈楚平正处于昏迷状态,汤药根本喂不进去,反而还弄脏了被褥和枕巾,清邑不知道该咋办,急得他直皱眉头,忧虑道:“咳!这可咋办啊?”   正当清邑左右为难之际,却见到房门被人推开,水伶玉缓缓地走了进来,清邑只觉一惊,连忙起身,朝着水伶玉问道:“水姑娘,你不在自己房间里好好休息,却为何要跑到楚兄房里来的?”   水伶玉走到跟前,说道:“清邑大哥,我都已经休息了一个时辰了,早就不觉得乏累了。再说,我也实在放心不下我的楚平哥,所以,想过来看看他。怎么?看样子,你正在喂楚平哥喝药呢,是不是?”   “不错!可是我根本喂不进去,反而还给弄洒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清邑羞愧地说道。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清邑大哥!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我已经休息够了,不如你就把汤药交给我,由我来给楚平哥喂药好啦!”   “那就只能劳烦水姑娘了!”清邑将汤药交到了水伶玉手中。水伶玉接过汤药来,冲他笑了笑,说道:“好了,清邑大哥,劳烦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要开始给我的楚平哥喂药了。”   “那好!我正好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清邑退了出去,将房门倒带上,离开了这里。   水伶玉轻轻地坐到楚平的床前,满怀深情地望着他,轻声道:“来,楚平哥,玉儿喂你吃药啦!”只见水伶玉舀起一小勺汤药来,轻轻地吹了吹,端到楚平的嘴边,不料,却又洒了出来,连忙用手擦拭干净。水伶玉见这样子根本喂不进去,羞涩地笑了笑,端起碗来,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衔在嘴中,俯身凑到楚平的嘴边,将汤药给喂了下去。   好一刻的工夫,水伶玉一口一口地,将一碗汤药给喂了个干干净净,一点儿不曾剩下。   放下碗来,由怀中取出一块随身携带的香帕,替楚平擦了擦嘴巴,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楚平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希望你能快点儿的醒过来。你知道吗?楚平哥,没有你陪着我说话聊天,玉儿我实在是太孤单,太寂寞了。楚平哥,你快点儿地好起来,陪陪我,好吗?”说着,忍不住轻轻地趴在楚平胸前,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来   在水伶玉等人的精心照料之下,只消两天工夫,楚平终于苏醒了过来。他见到水伶玉正趴在自己的床前,如小猫一般酣睡,忍不住伸过手去触摸她那娇嫩的脸蛋。这一摸不打紧,水伶玉瞬间惊醒了过来,她见到楚平醒了,不由得兴奋地跳了起来,抓过他的手,笑道:“楚平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忍不住趴到他的怀抱里,抽噎道:“楚平哥,还好你醒过来了,我还以为”   楚平伸手抱住了她,说道:“好了,玉儿,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你就别再哭了,好吗?”   水伶玉缓缓起身,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说道:“来,楚平哥,我扶你坐起来吧!总这么躺着,也挺难受的。”   “好呀!”楚平目不转睛地瞧着水伶玉,傻笑个不停。   待楚平坐起身来,水伶玉坐到了他的身旁,将脸贴到楚平的胸前,如小猫一般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失去他似的,楚平自然也是紧紧地抱住水伶玉。二人刚刚经历过一场生与死的考验,自然是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其间恩爰情形,在此姑且不提。   且说这天下午,蓬莱掌门慧隐,与弟子清邑来到了这里,见到楚平已经醒来,慧隐笑道:“哎呀!楚少侠您总算是醒过来了!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水姑娘可是没离开过这个房间半步呀!她一直都守在这里照顾你!我还真担心水姑娘会吃不消的,不过好在你俩现在都平安无事,老夫总算是可以放心啦!”   楚平羞愧地笑了笑,说道:“有劳前辈挂念,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玉儿对我一片深情,我自然不会辜负她的,但眼下我却要向前辈您道谢。前辈,你对我和玉儿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楚平在这里给前辈你叩首了!”说罢,便跪倒在床上,向慧隐行叩拜礼。   慧隐连连摆手道:“楚少侠莫要如此,老夫可承受不起啊!”   楚平抬起头来,满怀愧疚地说道:“前辈,晚辈刚才是向前辈你道谢,接下来么,晚辈却要向前辈您道歉!前番只因晚辈太过莽撞,竟对前辈您出言不逊,前辈,请原谅晚辈对您的大不敬,晚辈向您谢罪了。”说罢,又朝着慧隐叩了一头。   慧隐连忙站起身来,无奈地说道:“哎呀!我说楚少侠呀!你何必如此啊?你这样做,岂不是折煞老夫了吗?再说了,先前老夫确有不是之处,少侠你就不必太自责啦!”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多谢前辈的宽雄大量,晚辈真是羞愧万分呐!”   慧隐摆了摆手,苦笑道:“罢了,罢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在此打扰了楚少侠休养身体。楚少侠,你若有什么要求呢,就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让我的徒弟清邑替你办妥的。”   “多谢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楚平再次谢道。   “那好,二位就好好地休息吧!老夫就不在此打扰二位了!”说罢,便与弟子清邑离开了房间。楚平、水伶玉二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渐渐地,时间又过去了三天,楚平、水伶玉二人的身体终于完全康复了,特意来到正殿向慧隐掌门辞行。经过数日的相处,慧隐愈发的欣赏楚平了,不忍心让他离去,故而挽留道:“怎么?楚少侠当真非要于今日离去不可吗?难道就不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再多留住几日吗?”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实在抱歉,慧隐前辈,我二人在此已叨扰多日了,实在是不想再给前辈您增添更多的麻烦了。再说了,晚辈也确实有要事在身,故而不能久留,还望前辈您见谅!”   见他执意要走,慧隐颇感无奈,手捋胡须,说道:“也罢!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再挽留了。只希望楚少侠日后如有机会,还能再来我蓬莱,到时候,你我二人再好好地叙谈一番,如何呀?”   楚平施礼道:“承蒙前辈抬爱,日后如有机会,晚辈定当会再来蓬莱拜见前辈的。”   “很好!如此,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啦!”转而面向清邑吩咐道:“徒儿,你就代为师的,送一送楚少侠和伶玉姑娘吧!”   “是!徒儿遵命!”   “多谢慧隐前辈!有劳清邑道兄了!”施过礼,牵着水伶玉的手,转身出殿。   来到蓬莱派前门外,楚平向清邑施礼道:“清邑道兄,送行千里,终需一别,依我看,你就送到这里罢!”   “也好!如此,那就恕不远送了,还望二位一路上多加保重!楚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双方道过别,楚平御剑载着水伶玉飞离了蓬莱。见他二人离去,清邑笑了笑,心想:“我清邑究竟何时能够和楚兄一样,也遇到一个像伶玉姑娘这般的红颜知己呀!”摇了摇头,转身回派。   二人飞离了蓬莱,一路上游山玩水,晓行夜宿,饥餐渴饮,慢慢地赶路前行,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这一天傍晚时分,二人来到一处名为福同县的地界,偏巧错过了宿头,而天却渐渐地黑了下来,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不知该到何处去落脚。二人往前走进了一座山口,见到不远处有一片松树林,似乎有户人家,于是携手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座寺庙。这座庙还不算太小,二人一想,反正天色已晚,不妨在庙中借宿一宿,顺便讨点斋饭吃,临走时多给点儿香资,亦未尝不可。楚平说道:“玉儿,你我就在这庙里借宿一宿,你看可好?”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也好啊!行走江湖,便要随遇而安的嘛,住寺庙,总比露宿荒野要好些吧!”二人这才上前叫门。   工夫不大,只见由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看样子有三十多岁,两道粗眉毛,一双圆眼睛,鹦鼻子,尖下巴,两腮无肉,身穿白布褂裤,白袜青鞋,仿佛像个火工道人的样子。   楚平赶紧上前,双手抱拳,施礼道:“这位师傅,我二人原本是远方来的游客,只因一时贪恋山水之色,不想错过了客店,行到此处,我二人想在此借宿一宿,顺便化些斋饭吃,还请师傅能够行个方便。实在不行,明天我等离去时,多付些香资便是!”   这人说道:“原来二位是远方来的,要借宿的,这件事我可不敢自作主张,我得到里面回禀过方丈才好!”   楚平说道:“好!那就多谢了!”这人转身进去,工夫不大,由里面出来说道:“二位请吧!”楚平、水伶玉二人,这才进到庙里去。焉想到今天一进这座庙,又险些生出一场祸事来。   话说楚平、水伶玉二人跟着进了庙,这人带着由大殿往西一拐,来到西跨院。这院中是四合房,北上房三间,南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三间。此人把他俩让到北上房,这屋中是一明两暗,屋子里倒是很干净。二人来到屋中,这人给点上了灯,倒过两杯热茶来,楚平施礼说道:“多谢师傅!敢问师傅贵姓啊?”   这人回应道:“我姓孙,叫孙道泉,不知二位贵姓啊?”   楚平说道:“我姓楚,单名一个平字。这位姑娘姓水,闺名伶玉。敢问大师傅,不知咱这庙中,有几位当家的?”   孙道泉说道:“就有一位老方丈,却有病在身,恐怕不能出来见你二位的。”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敢劳烦方丈。师傅,你这庙中如若有吃的,劳烦给我俩拿一点来可好,明日必定多给些香资。”   孙道泉说道:“施主说的这是哪里话,此处乃是十方门地,十方来,十方去,十方钱粮应酬十方事。二位稍侯,我这就给二位收拾饭菜去。”说着,便转身走出房间去了。   工夫不大,孙道泉端进四样素菜来:一盘炒萝卜,一盘豆腐干,一盘烧茄子,一盘蛋炒蕃茄,另带一壶烫好的杏花老酒,杯筷碗碟,一样不少地都给拿了进来,说道:“二位施主就委屈些,咱这庙中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就只有这些素食,二位就随便用些吧!就这酒,还是我以前偷偷藏下的呢,都不敢轻易拿出来的!今日二位既来,我就放开胆子拿了出来,好好招待二位。二位请慢用,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少陪了!”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水伶玉拿起筷子正要吃,不料,楚平却伸手拦住了她。   不知是何缘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90章 误入贼庙   话说水伶玉正欲动筷吃饭,楚平伸手阻拦道:“玉儿别动,这饭菜吃不得。”   “为什么呀?”水伶玉眨了眨眼睛,颇为不解地问道。   楚平朝四下里瞧了一眼,挪了挪坐椅,凑到水伶玉的近前来,轻声语道:“玉儿,难道你忘记了,那次在茶楼里发生的事情了吗?刚才我仔佃地观察过这个孙道泉,见他方才说话时,眼珠子不停地滴溜溜乱转,恐怕这其中有诈。再说这座庙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何况又不靠近大道,想必是个是非之地。玉儿,出门在外的,不得不留神啊!我看他说话伶牙俐齿的,俩眼睛乱转。俗话说得好: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我看这其中必有缘故,所以,还是先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   水伶玉放下碗筷,笑了笑,说道:“行!楚平哥,我听你的。”说完了话,二人静等。   工夫不大,孙道泉由外面走了进来,说道:“二位,这酒菜够不够呀?不够的话,厨房还有呢!不如我再去给二位端些过来!”   楚平把酒斟出来一看,见酒发浑,在酒杯子里不停地直打转,不免更生疑心,朝他说道:“孙师傅,你老一直跑前跑后,替我俩张罗个不停,想必也一定累得慌,来!孙师傅,在下还是先请你喝一盅吧!”   孙道泉一听,眼珠子滴溜一转,连连摆手摇头,说道:“噢!不用了,我,我不会喝酒。二位慢用,我后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失陪!”话刚出囗,转身便走。   楚平见孙道泉转身就要往外走,连忙迎过去,一伸手将孙道泉揪住,捏开他的嘴巴,把这盅酒直接给他灌了下去。工夫不大,就见孙道泉翻身栽倒下去,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楚平微微一笑,对水伶玉说道:“玉儿,你看如何?”   水伶玉只觉得后背发凉,颇感欣慰地说道:“还是楚平哥你细心,今天要是我的话,就上了这贼子的当了。楚平哥,既然已经把这家伙给拿住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   楚平说道:“不如这样,你我不妨先到里面去打探一下具体的情况再说。”   水伶玉笑道:“嗯!好!既然这浑蛋敢施展如此毒计来陷害你我,大概这庙中必定有贼人窝藏,你我还等什么,不如咱们进去好好地打探打探,说不定,还能抓住几条大鱼呢!”   楚平一听,说道:“也好!”二人这才把孙道泉用绳子捆好,取过布子,把嘴堵上,往地上一搁,二人把灯吹灭,悄悄走出门来,将门倒带上,小心翼翼地四处打探情况去了。   打探到东跨院时,只见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烁。二人一看有后窗户,来到后窗户,楚用用手指将窗纸湿了一个小窟窿,往屋里一瞧,发现桌子前坐着两个光头和尚,可是却看不见正脸,楚平在暗中瞧着,只见这俩贼和尚正坐在一处吃酒,就听东边坐着的那个和尚说道:“师兄,今天撸来的这两个丫头,可真是俊俏的很呐!”   西边那个和尚抿了口酒,应声道:“别管她是不是俊俏,等喝完了酒,咱哥俩一人一个!”   东边的和尚无耻地淫笑道:“对!来,师兄,喝!”   “喝!”俩贼和尚竟又干了一杯。   饮过酒,东边的和尚却又说道:“怎么搞得?这孙道泉老小子去了这么久,咋还不回来的?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不成?亦或者是这兔崽子,把来庙里的美人给霸占了?走,师兄,咱不妨出去瞧瞧去。”   “好!”俩贼和尚站起身来,一齐往外走去。楚平一把拉过水伶玉,二人在后面悄悄地跟随着。楚平附到耳边,轻声说道:“玉儿,咱先把这俩贼人拿住,问问底细情由再说。”二人见贼人来到东跨院,楚平悄悄跟上前去,过去一脚就把其中一个贼人给踢倒了,“呯”地脑门磕地,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登时昏死了过去。另一贼人方要叫喊,楚平一把掐住贼人的脖子,拔出宝剑来架到他的脖子上,恐吓道:“别动!你要敢嚷,我就立刻结果了你的性命。你若肯说实话,我饶你不死。说,这庙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快说!”   贼人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地说道:“求求大大爷你别杀我,我我说,我什么都都告诉你。”   楚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还愣着干什么,那你就快说吧。”   贼人这才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原来,这座寺庙叫做浮龙寺,老和尚名叫法静,这两个贼和尚是他的徒弟,一个叫清玄,一个叫清致,以前曾是绿林中高来高去的飞贼,后来因逃避仇家的追杀才逃到了这里,法静老和尚经不住他二人的苦苦哀求,一时心软,这才收留了他们。后来法静老和尚圆寂了,二人便把寺庙给霸占住,强迫寺中僧人替他二人做杂工。法静去世前还谆谆嘱咐二人,叫他两个务求本分。怎奈这两个人本就是酒色之徒,又岂能改得了呢?他二人利用香客们捐助的香火钱,在庙中修了层夹壁墙,将撸来的女子藏于其中。这天,俩贼和尚外出闲逛,正巧碰上两个样貌出众的女子上街游玩,顿时淫心大起。于是悄悄尾随其后,确定了两人的住处,待到傍晚时分,俩贼人换好了夜行的衣靠,以黑巾蒙面,施展飞檐走壁之能,来到姑娘的住处,由袖子里取出迷魂香来,将两位姑娘迷倒,一人扛起一个返回了庙里。   听完贼人的陈述,水伶玉气得小脸通红,直咬碎玉,愤怒地骂道:“好你个可恶个臭贼秃啊,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冒牌的和尚、采花的淫僧,竟敢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真是太可恶了。楚平哥,干脆你一剑把这俩贼秃驴都给杀了算了,省得教他们日后再出去害人!”   “别!”贼人苦苦哀求道:“女侠饶命啊!”   楚平说道:“玉儿,你莫要如此激愤,眼下我们还不能杀他们的!”   “为什么?难道就这样把他们给放了?”水伶玉不解地说道。   “当然不是!”楚平耐心地解释道:“一来呢,咱还没弄清楚这庙里的情况,不知道这庙中是否还有他们的同党。这二来么,咱还要解救那些被他们撸来的姑娘不是?”   水伶玉沉思了一会儿,不禁羞愧地笑道:“不错!还是楚平哥你心细,考虑的就是比我想到的要周全!”望着贼人喝道:“哼!就让你们这俩狗东西再多活片刻!”   楚平揪住贼人的衣领,喝问道:“说,这庙中是否还有你们的同党?那些被你等撸来的姑娘,究竟藏在哪里?快说!”   “好!我说,我说。”贼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这庙中除了我们三个以外,还有六个打杂的小沙弥,他们原本就是这庙里的和尚,现在正在佛堂念经呢!至于那些姑娘们,就藏在东跨院的偏房里,那里有一夹壁墙,我二人把撸来的姑娘,全都藏在那里边了。”   “很好!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爷爷我立刻取了你的狗命。”楚平恐吓道。   贼人连忙应声道:”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求大侠饶了我吧!”   楚平一面制住贼人,一面回转项来,对水伶玉说道:“玉儿,你赶紧到那屋子里取两条绳子来,咱把这俩贼人给捆上,省得一不小心被他跑掉了。”   “好嘞!我这就去!”水伶玉快速地跑进屋子去,工夫不大,取来两条麻绳,分别将俩贼人捆绑结实了,押着他来到藏姑娘的地方。   打开夹壁墙,楚平、水伶玉二人不禁惊呆了,只见到狭小的空间里,竟然藏有七名妙龄女子,而且个个都是容颜娇美、楚楚动人,除了两个正在哭泣不止,其余五个尽皆是衣衫不整,神情呆滞,更有两个额头上还泛有淤青,想必她们曾不止一次地遭受到贼人的欺凌。楚平气愤地紧攥双拳,指骨咯咯地直作响。水伶玉更是气愤不已,骂道:“我打死你个臭贼秃!”朝着贼人的要害猛踢一脚,疼得这家伙登时栽倒在地,嗷嗷直叫。可水伶玉仍旧不肯放过他,夺过楚平手中的剑,便要朝贼人头顶砍下去。楚平连忙上前阻拦住,劝解道:“好了,玉儿,咱不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的,等到天明,咱就把这仨畜生扭送到县衙去,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好吗?”   岂料水伶玉仍旧不肯罢休:“不行!楚平哥你让开,我今天非杀了这畜生不可!”   楚平夺过她手中的剑,劝道:“好了玉儿,莫要如此任性了好不好?我不让你杀他们是为了你好,你杀了他,只会弄脏了自己的手。”   “哎呀!楚平哥!你干嘛要一直拦着我呀?哼!你爱咋地便咋地吧,我不管了!”水伶玉气愤地直跺脚,朝着贼人要害又是一记重脚,怒气冲冲地跑开了。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呐!多谢啦!”贼人误以为楚平真得饶过他了,竟然无耻地向他道起谢来。   “住口!”楚平怒喝道:“谁说我要救你啦!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们这些畜生的狗血,来沾污了玉儿那双清清白白的手!你等着,等到天明,我就会把你们这仨猪狗不如的畜生扭送到县衙去,我要让你们得到公正的审判,让你们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诶?我来问你,贼秃,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疼,很痛苦呀!那好呀,不如就让我来帮你一把罢!”说着,朝贼人的脖劲猛踢了一脚,这家伙“啊呀”一声尖叫,两眼一闭,登时昏死了过去,楚平这才跑去寻找水伶玉。   来到屋外,见她正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生气呢!楚平来到跟前,见她双手托着下巴,两腮鼓鼓地,像个小豆包似的。见她生气的样子竟如此可爱,楚平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玉儿,还生气呢?”   水伶玉抬起头来望了眼楚平,怒气未消地说道:“见到这样的事情,我能不生气吗?楚平哥,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不让我杀了他们呀?”   楚平缓缓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抹了下她的小瑶鼻,笑道:“好啦玉儿,快别生气了,你瞧瞧你,这一生气,脸上的皱纹可全都跑出来了。”   水伶玉不免一惊,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担忧地说道:“不会吧?楚平哥!难道,难道我真的变丑啦!哎呦!这可咋办呢?”楚平忍不住笑了起来。水伶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上当了,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他一记粉拳,笑道:“讨厌,你居然还挑逗起我来了,你,你真坏!”   楚平起身坐到水伶玉的身旁,伸过手去,搂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好了,玉儿,只要你不再生气了,那就好了!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相信你。可是楚平哥,你究竟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呢?”   楚平说道:“我还是那句老话,我打算将他们扭送到县衙,让他们在律法面前俯首认罪,让他们得到公正的审判。只有这样,才能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引以为戒,令他们不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哦!”水伶玉兴奋地笑道:“我明白了,楚平哥,你的意思,是想来它个杀一警百,对不对?”   “不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楚平望着水伶玉笑道。   “哎呀,楚平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比我想得要周到。我,我爱死你啦!”   楚平不禁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水伶玉,半天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轻声道:“不是,玉儿,你?”   “楚平哥,你怎么了?”水伶玉伸手抚摸着楚平的脸颊,说道:“好端瑞地,你的脸怎么突然红起来啦?红的跟个大红苹果似的,好可爱呦!”说着,忍不住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楚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玉儿,你也太大胆了吧!这里可是佛门清静之地,你怎么能够?”   “我不管!”   水伶玉依偎在楚平的怀抱里,温柔地问道:“楚平哥,我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这个嘛”楚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爱上你了。”   水伶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反正你是爱我的,这就足够了。太好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会把我丢到一边不理我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放心吧,玉儿,我绝对不会不理你的,我要永远像现在这样子的抱着你,保护你,一生一世的爱着你!”   水伶玉欣慰地笑道:“嗯!我相信你。楚平哥,我现在突然感觉到有些累了,你就这样子抱着我,让我在你的怀里好好地睡上一觉,好吗?”   楚平诧异道:“不会罢?玉儿!外面天气这么冷,你,你居然要在这里睡觉,未免也太胡闹了罢?不行,不行!绝对不对!”   水伶玉撒娇道:“哎呦,楚平哥,我就睡上一小会儿么,又不是整晚上地都睡在外面的,不会有事的,好不好的啦?我的楚平哥哥!”说着,直摇晃起楚平的胳膊来。   楚平无奈地点了点头,笑道:“好!就一小会啊!玉儿,你就安安稳稳躺在我的怀里,睡上一小觉罢!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   “嗯!我知道的。谢谢楚平哥!”水伶玉静静地躺在了楚平的怀抱里,缓缓地眯上了眼睛。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二人才返回到屋里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楚平打开庙门,令那些被贼人撸来的女子各自回家去了,然后和水伶玉一起,将三个贼人扭送到县衙。   经过一番审训,三个贼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福同县令愤怒不已,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猛地一拍惊堂木,当堂作出判决:三个贼人不分首从,一并定为斩立决,即刻执行!   判决刚下,水伶玉竟然兴奋地差点儿蹦了起来,楚平连忙伸过手来,按住她肩膀,轻声说道:“玉儿,莫要如此,这里可是县衙大堂,注意点儿形象好不好?”   水伶玉悄悄凑到楚平的耳边,俏皮地笑道:“知道啦!楚平哥。”   事后,福同县令派专人前往浮龙寺做安置工作,随后,起身走下堂来,向楚平、水伶玉二人道谢:“二位大侠为我福同县除去此等祸害,还我福同县一片安宁,实在是功劳至伟啊!请受我郭安泰一拜!”   楚平连忙上前扶起他,说道:“县令大人莫要如此,这都是我二人应该做的,我等又怎敢居功呢?”   福同县令郭安泰叹了口气,颇为自责地说道:“咳!惭愧呀!惭愧!想我郭安泰身为一县之长,对于此等恶人恶事,竟然亳无察觉,以致于那些无辜女子遭此厄运,我,我真是愧对福同县全县的老百姓啊!”说罢,忍不住落下滴滴眼泪来。   楚平连忙宽慰道:“县令大人莫要如此自责,其实,这也不能怪罪大人你呀,谁又能想得到那和尚庙里,会发生此等恶事的呢?   在下虽来到此地才不久,却也听闻大人您一向为官清廉,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清官,纵有小小过失,想必百姓也断然不会怪罪于大人你的。”   “咳!”郭安泰先是叹了口气,颇感无奈地说道:“楚少侠这番话语,实在是令本官汗颜呐!过失终归是过失,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本官定当向上级府衙自请处分,以告慰那些无辜受害的女子。只不过,这眼下嘛,本官倒是希望二位能够在这县衙多留住几日,也好让本官以尽地主之宜,以此聊表本官对二位的感激之情,与敬佩之意啊!”   楚平连忙推辞道:“县令大人千万不要如此客气,这叫我等如何承受得起呢!再说了,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本就是我辈江湖中人应该做的事情,我等又怎敢以此邀功呢!想必县令大人还有诸多公事待办,而我二人也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玉儿,咱们走!”拉起水伶玉的手,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县衙。   望着二人离去,福同县令郭安泰舒心地笑了起来,叹道:“但愿人世间能够多一些像楚少侠、水女侠这样的仁义豪杰,如此,这老百姓的日子,才能更好过一些啊!”摇了摇头,转身前往公案前,批示公文。   福同县的老百姓闻听此事,无不拍手称快,对楚平、水伶玉二人的侠义之举更是称赞不已。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91章 怒惩地痞   离了福同县,一路上夜宿晓行,饥餐渴饮,非止一日的工夫,这一日天交午时分,二人携手来到了一处小镇子上,由于贪赶路程,错过了用午饭的时间,水伶玉的小肚皮,早就开始“咕咕”地直叫唤个不停的,于是,找了家餐馆,挑选了张干净些的桌子跟前,挨身并肩坐了下来,楚平朝跑堂的伙计吩咐道:“烦请小二哥,替我二人添些饭菜来充饥!”   “嗳!好的!二位客官请稍候片刻,饭菜立马送到!”伙计答应过,转身去后头张罗。   此刻已过饭点,餐馆里并无一人,店里的伙计倒是轻松的很,不消半刻的工夫,便将一切准备妥当,跑堂伙计替他二人端过六碟精致的小菜色来,分别是姜爆香螺、豌豆牛肉、丝瓜炒蛋、醋溜酱茄、凉拌金丝菇以及鸭血粉丝汤,白面馍若干,外搭一壶温好的烧酒,杯盘碗碟,依次罗列整齐,伙计先是朝他二人鞠了个礼,颇为客气地说道:“饭菜均已上齐,二位客官请慢用!”抄过传菜的托盘,转身去忙。   楚平伸出三指,轻轻捏过一只白面馍来,递到水伶玉的手中,轻声笑道:“来!先吃个大白馍吧,我的玉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   “讨厌!”水伶玉香腮泛红,羞涩地笑了笑道:“你干嘛要取笑人家的?”   “好了!赶紧吃罢!我不取笑你就是了。”执过酒壶,斟了一杯酒,小抿一口,只觉酒味甘香淳厚,令人回味无穷,连连啧叹不已:“嗯!好酒!”   水伶玉见他喝得正起劲,不免嘴馋得厉害,舌尖稍展,微舔樱唇,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这么好喝的酒,我也要来一杯的!”急忙起身抢过酒壶来,斟了一小杯,细细一品,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嗯!果然好洒!”仰脖一饮而尽,执壶又倒了一杯,再次地倒下肚去   见她一杯紧接着一杯,喝了个没完没了,楚平惊讶不已,叫苦不迭:“完了,完了!我的玉儿,真得要变成酒鬼了!这可怎生得了哇!”   水伶玉“扑哧”地一笑,微启樱唇,言道:“楚平哥,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喝醉的。”又倒了一小杯,将酒壶递还给楚平,笑道:“行了,还给你!我只喝这么多,剩下的都归你,这样总可以了罢!小器鬼!”   楚平将酒壶接过手来,轻轻一掂,只剩下还不到小半壶,无奈地摇了摇头,取笑道:“咳!喝了人家许多的酒,居然还好意思说人家小器,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   “好哇!你居然还敢说我不讲理的!你”水伶玉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冲着楚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楚平哥,既然那酒是你的,那这馒头,可全都是我的喽!你方才不是说我不讲理么?那好呀,那我就真得不讲理了,看你能拿我怎样?这馒头,你就甭想再吃的。”话音未息,一把将盛馒头的竹签箩揽过怀来,冲着楚平傻笑不止。   楚平见状,两只眼睛瞪得一般大,叫苦不迭:“天呐!都怪我自己一时口误,不小心说错了话,竟连馒头也没得吃了!这可咋办呀?”说着,挠头不止,偷偷地瞄了眼水伶玉,瞧看她的反应。   “活该!”水伶玉故作不理睬状,得意地笑了笑道:“谁叫你方才说人家不讲理的。没馒头吃啦,哼!那可是你自找的。”   楚平不肯服软,一咬牙,说道:“成!不就是没馒头吃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只吃菜喽!”动筷夹菜吃,一面吃,一面啧啧道:“嗯!真香!好吃!”好是一副享受的样子。   见他不肯服输,有意朝自己叫板,水伶玉两腮气鼓鼓地,微咬樱唇,佯怒道:“哼!齁死你!”抓过馒头来,与楚平一齐动筷抢莱吃。   楚平瞧见水伶玉气鼓鼓的样子,心中好想笑,伸过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好了,玉儿,我不逗你了!慢慢吃,别噎着!”   水伶玉抬头瞧了楚平一眼,四目相交,相视而笑,取过白面馍一只,递到楚平的手中,笑道:“给你!别齁着!”   “谢谢你,玉儿!”接过手来,一齐进餐。   用饭毕,楚平同掌柜的会过饭钱,二人携手揽腕离开了餐馆。   来到街面上,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正朝前伸头探脑地翘望个不停,还未等水伶玉开囗,楚平抢先说道:“走!玉儿!咱也一起过去,瞧瞧热闹去!”   “好呀!”水伶玉兴奋地笑道。   携手来到热闹的场地,朝众人道了句“借光”,透到人前来,但见有一位壮汉,身材八尺开外,九尺不到的样子,生得膀大腰圆,满面威风,正在场子间做打把势卖艺的营生。   在他身后的场地上,铺着一卷子竹凉席,有一位约摸二旬光景的妇人,但见她耳挂金钩,脸涂淡粉,柳眉杏眼,鼻如悬胆,口绽樱桃,生得虽然十分地美貌,却是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俨然一副染疾生病的样子。妇人用一块鹅黄绢帕罩住乌丝,身着一件玫瑰紫的单衣小袄,窄小的金莲,穿着一双葱心绿的薄底布鞋,正躺在那里闭目养神,呻吟不止。   只瞧这位壮汉,双手抱拳,绕着场子转了一圈,朝着前来瞧热闹的人们分别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叔叔大爷们,我夫妻二人,俱是外乡人,却不是久惯卖艺的,只因贱内身体不适,偶染风寒,以致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目下无钱使用。   众所周知,人活于世,无论吃饭住店,还是瞧病抓药,哪一样不是需要花钱的?有谁肯白施舍予你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的?”   “说得没错!”有人起哄道:“不知你有啥好手段,尽情耍来便是嘛!若耍弄的实在精彩,教咱爷们瞧得过瘾,这银钱嘛,定然少给不了你的!”   “对呀!尽情耍来便是嘛!”众人随声附和道。   “好!”壮汉摆手笑道:“难得诸位这般热情,那在下献丑了。在下自认为,身上颇有些粗笨的气力,倒也与师父学过三两招拳脚工夫的,众位也别真把咱当作打把势卖艺的,若觉得还瞧过眼去呢,就给俩小钱,只当是周济周济我夫妻俩便好的。”言罢,双目一瞪,虎躯一矬,瞬间发势。   但见这壮汉,长拳短打,无一不是,窜高纵矮,声响皆无,耍得虎虎生风,好不清彩!   一趟拳耍完,脸不红,气不喘,倒是气定神闲,谈笑自若。紧了紧裤腰带,一伸手,取过地上的一柄缠挂红丝绦的单刀来,朝围观的众人揖过一礼,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在下方才给诸位耍得,不过是一趟不入流的拳脚工夫,接下来嘛,咱再给大家来表演一套刀法,在此之前,烦请大家伙先向后退几步,毕竟是刀剑无眼的,千万可别一不小心伤着了您,那可真是平添咱的罪过了!”众人闻听这话,齐唰唰朝后倒退了几步,闪开场子。   说练就练,但见这位壮汉,长吸一口气,架住自己手中的这口单刀,将虎目一瞪,大喝一声,起手一记“旋风扫”,紧接着又是一招“朝天厥”,三刀夹一腿,五刀一扬手的,耍了老半天,但见他刀法纯熟,门路精奇,惹得前来瞧热闹的人,连连鼓掌喝彩。   人家连声喝彩,水伶玉却亳不以为然,轻哼一声,笑道:“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和我的楚平相比较起来,简单是差得太远了!”   “不!”楚平摆了摆手,附到水伶玉耳边,轻声语道:“在我看来,这人不像是打把式卖艺的,倒还真像是一位练家子的样子!”   “哦?”水伶玉笑了笑,说道:“照此说来,他这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喽!”   “嗯!我想应该是这样子的!”楚平点了点头,说道:“虽说他的刀法中,缺少了几分力道与杀气,然毕竟招式上并无不足之处,看起来,倒像是经过名师指点的。”话音刚落,但见壮汉端过铜盘走到近前来,朝他讨钱。楚平冲着他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不大不小,足足有五两的银锭子,“叮当”一声响,放入铜盘之中。   壮汉见状,惊得双目圆瞪,喜笑颜开,朝着他连连道谢不止。   绕着场子转了一圈,铜盘中的赏钱,倒果真积攒了不少,喜得壮汉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岂料这个时候,由场子外头走进三个人来,全都是歪戴帽子,斜眉弄眼,一脸猥琐相,走上前来,一把揪过壮汉的衣领,喝问道:“臭小子,谁叫你在咱爷们的地面上摆这个场子的?还他妈的懂不懂规矩了?”不由分说,扬起拳头朝他面上一晃,“劈啪”就是一拳。壮汉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伸手一摸,早已鼻血横流。   前来瞧看热闹的人们,见仨恶汉来势汹汹,风头正劲,知道势头不妙,心头只觉一阵惊恐,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的,“哇呀”一声尖叫,朝四下里撒丫子逃走了。   且说壮汉被打倒在地,也不恼火,更不反抗,仍旧委屈求全,连连叩首告罪:“爷爷饶命!小人初来乍到,实不知到底有啥规矩的?还请爷爷息怒,宽恕小的吧?”言罢,磕头不止。   这仨家伙,瞧他软弱的厉害,只当他是好欺负的,气焰更加嚣张,哈哈一笑道:“小子,不知晓规矩是吧?那好说,咱爷们就叫你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上!”话刚出口,仨恶汉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躺在一旁的妇人,见丈夫被人殴打,心痛不已,拼命挣扎上前,阻拦道:“求求各位大爷,饶过我夫君罢!这银钱我们不要了,全都给你们,只希望三位大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夫妇二人罢!求求你们了!”   仨流氓地痞仍不肯罢手,伸过手来,直朝妇人的脸蛋摸过去,赖蛤蟆似地淫笑道:“哇呀!好个俊俏的妞呀!陪咱爷们好好的乐呵乐呵罢!”话音未息,直扑上前。   楚平实在忍不下去了,撇了水伶玉,一个箭步直冲上前,纵身使出一记“旋风扫”,接连“噗通”三声,那三位流氓地痞,悉数被踢翻倒地。夫妻二人得救,连忙起身上前,向楚平道了声谢,闪到了一旁。   仨贼人见有人上前多管闲事,实在恼火的厉害,“咕噜”一声从地上跃将起身来,更不搭话,纷纷冲上前来与楚平厮打。   一人腾空而起,一脚直踹过来,楚平也不闪躲避让,伸手一把抄住他的腿腕子,向上一扬手,“咕咚”掀翻倒地,哀号不已。贼人见同伙被掀翻在地,顿觉气冲斗牛,怒不可当,大吼一声,窜身上前,朝着楚平背后一脚踢来,楚平眼尖,早已瞧见,回转身来膝盖迎上前,两下相磕,贼人只觉痛不可当,“哎呦”地尖叫一声,“咕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再也难以站起身来的。   一眨抹眼的工夫,三个贼人倒下两个来,贼人见楚平身手着实厉害,自知拳脚工夫断难取胜,一把抄过壮汉方才跌落在地上的单刀来,气急败坏地吼叫道:“你小子真是反了天了!胆敢伤咱爷们的人!今儿个,定要将你这兔崽子给碎尸万段不可!”话音刚落,挺刀直冲上前,恨不得一刀就将楚平给杀死的样子,明明知道人家武艺超群,自己断难与之匹敌,却心中怒火甚盛,恨意难消,只是一路拼力砍杀,但见他将手中这口刀,使得上下翻飞,神出鬼没,劈剁削刺,无一不足!楚平只是仗着身体灵便,掩避躲闪,招架腾挪,却仍不肯拔剑还击。贼人直当他是怯懦可欺的,挺刀直刺向楚平中路来,却将自己周身暴露无遗。楚平瞧了他这个破绽,不再耍逗,一抬腿,正踢在贼人的右腕之上,贼人“哎哟”一声,一撒手,钢刀“当啷啷”坠落在地上。楚平见他手中刀业已落地,一个跨步窜身上前,一把揪住贼人手腕,向后一拧胳膊,按压在后背上,喝斥道:“畜生!日后可还敢再胡乱欺负人的?”   贼人受楚平所制,再也动弹不得,连连乞饶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好汉爷,饶过我等这一回罢?”   “哼!便宜你了!”楚平撒开手来,转身离去。贼人快步朝后躲了出去,揉了揉肩膀,翻动贼眼瞧看楚平,心中怨恨不已。   虽说人无害虎心,可虎偏有伤人意,说在这时,楚平向前走出还不到五步远,听到贼人朝自己后背“嗖”地射过一计飞镖来,由于身前不远处正是水伶玉,躺若闪身将飞镖躲闪过去,自己倒是没什么,可难免不会伤害到自己心上人的,楚平来不及多想,迅速拔剑在手,一个急转身磕飞射将过来的飞镖,顿觉怒不可遢,大喝一声:“畜生!”直挺手中剑,如闪电般刺向贼人,“噗哧”一声,剑端直刺入贼人左肩,足足有两寸深,登时血流如注,哀号不已。   楚平气得两眼通红,拔出剑来,喝斥道:“恶贼,你不知悔改,伺机暗算于我,本该一剑杀之!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姑且饶过你的狗命,倘若再敢妄生歹心,图谋不轨,我定教尔等立毙当场!哼!”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壮汉夫妇见楚平英武不凡,手段高超,心中惊羡不已,快步跟上前来,称赞不止:“大侠果然好本事的!烦请大侠赐告尊姓高名,仙乡何处的?”   “好说,好说!”楚平只觉羞涩难忍,拉过水伶玉的手,快步离开了镇子,直朝西走去。夫妇俩知他高义,施恩不图报,相视而笑,避免夜长梦多,转回身收取过银钱和钢刀来,由丈夫搀扶住妻子,快步离开这里,前往医馆投医。   且说楚平、水伶玉二人携手离了镇子,水伶玉只觉手臂酸痛难禁,一把撇开楚平的手,朝着楚平埋怨道:“楚平哥,你这是咋的了?干嘛走得这么急么?差点儿没把人家的小细胳膊给拖拽下来的。”   “哦!对不起!玉儿!我我不是故意的,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的?”水伶玉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傻笑不止。   “哦!没,没什么的。只是想快点儿离开此地,抓紧时间赶路而已嘛!”楚平搪塞道。   水伶玉瞧他面颊通红,忍不住笑了笑,拉过楚平的手,笑道:“好了,别再不好意思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难道还不知道么?施恩不图报,真豪杰也!”直竖拇指夸赞道。   楚平羞臊不已,一个劲地直挠头,傻傻地笑了笑道:“玉儿,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了你的。”   “那是!”水伶玉十分得意地笑道。   “好了,玉儿!”楚平拉住水伶玉的手,说道:“没什么事儿,咱还是赶路的要紧!”   “那好罢!反正肚子已经喂饱了,热闹也已瞧过了,赶路就赶路吧!”相视而笑,携手同行。   走不过数里,突然瞧见路前方,有一镖人马劫住了去路。   不是对方究竟何人,且看下文分解。 第92章 伶玉中邪   来到近前,且见来的人当中,倒也有旧相识的,正是方才遭到楚平一番惩戒的仨流氓地痞,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帮手,前来寻仇的。   但见被楚平用剑给刺伤左肩的贼人,凑到站在众贼跟前的,一位生就半扎钢髯,豹头环眼,好似猛张飞模样的黑脸莽汉跟前,一通嘀咕道:“大哥,就是这小兔崽子,伤了咱哥仨,坏了咱定下的规矩的!”   黑脸莽汉闻言,气得“哇呀呀”一阵乱叫,“噔噔”两步走上近前来,直挺手中钢刀,喝道:“呔!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竟敢跑到葛家镇来,寻咱葛家爷们的晦气,你他娘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瞧他生得五大三粗,面如黑锅底,头发乱蓬蓬,模样甚是唬人,楚平忍不住笑了笑,嘲讽道:“呦!敢情你就是他们仨的贼头吧?我说姓葛的,如果在下没有瞧走眼,你应该是叫做葛大狗熊罢?”   闻听楚平之言,水伶玉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笑道:“楚平哥,你的意思,难道这厮是狗熊么?”   “怎么?不像么?”   “像!非常像!”水伶玉忍不住笑道。   瞧他二人有意拿自己相貌来说笑,姓葛的家伙差点儿没被气炸了肺,两道恶眉倒竖,“哇呀呀”地乱声吼叫道:“好两个可恶的小兔崽子,竟敢取笑你家爷爷,爷爷定不饶你的!”话音未落,挥舞手中钢刀,直朝楚平跟前猛冲过来。   楚平教水伶玉闪到了一旁,“呛啷啷”拔出宝剑来,侍他临近,朝自己劈刀剁下的瞬间,侧身将刀闪过,奋力将手中剑迎上前来,只闻听“呛啷”一声响,葛贼手中刀顿时断作两截,刀头坠落地上。葛贼心头一阵惊恐,望了眼手中的半截钢刀,忿喝道:“他妈的!这小子手中的家伙什儿,着实厉害呀!咱爷们的刀,竟不是个儿,被他一下子给削断了,真他娘的邪门了!”   楚平收住宝剑,扬手笑道:“狗熊,还不怏去换件结实点的家伙来,爷爷等你!”   “放屁!谁是狗熊了?”葛贼气冲斗牛,怒声喝道:“臭小子,竖起你的驴耳朵来听仔细喽!你爷爷我叫做葛大壮,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狗熊的。”   “哦!原来这只狗熊的名字,是叫做葛大壮的哇!”楚平笑道:“唉!我说大壮狗熊,还想再与咱爷们教量一番的么?”   “哇呀呀!”葛大壮气哄哄地乱叫道:“兔崽子欺人太甚!爷爷非宰了你不可!”将手中断刀朝后丢了出去,如晴天霹雳般吼叫一声,挥动硕大的拳头,直取楚平。   楚平收剑入鞘,不屑地哂笑道:“哼!小儿科!”一个箭步跨上前来,上下分手,隔开他的腕子,一记“蛟龙出洞”,直击在他的胸前,“呯”地一声闷响,葛大壮瞬间横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栽落地上,哀号不止。   贼人见到头目被人家给一招打倒在地,心中惶恐万分,面面相觑地瞧了彼此一眼,再也不敢久留,脚底抹油,朝四下里逃散而去。贼兵逃走的速度实在是快,仨贼头压根阻拦不住,气得直跺脚,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你们这帮孙子,一个个的,全都是软蛋、怂包,没有一个顶用的!”走到葛大壮的身前来,将他由地上搀扶起来,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关切道:“大哥,你没事儿吧?”   “还好!死不掉的!”转过头来,望了眼楚平,恶狠狠地直叫道:“你小子等着,今日之仇,咱葛家爷们暂且记下,来日定要教你加倍偿还!咱们走!”葛家弟兄四个,灰溜溜地逃回葛家镇去了。   楚平也不曾追赶过去,回转到水伶玉的身边来,执过玉手,说道:“走!危机已经解除,咱还是继续赶路吧?”   “好呀!”水伶玉冲他微微点头一笑,携手同行。   傍晚时分,赶到一家镇店,暂投此处歇息一晚,准备天明时分,继续赶路。   岂料睡到后半夜,楚平隐隐听到由水伶玉房中传来开门窗的动静,心中一阵惊慌不安,急忙起身前往水伶玉的房间瞧探个究竟。   来到水伶玉的房门前,见到门窗依然关得好好的,并不曾有过异样,心中嘀咕道:“奇怪?难道是我方才听错了?不能呀!”实在放心不下,尝试着推开房门,压根推不动,细细一想,一拍脑袋,喃喃道:“或许是玉儿方才起夜也说不定的,何必大惊小怪的。”转身回房安寝。   转眼到了第二天早晨,天还未大亮,楚平早早地起了床,洗濑完毕,来到水伶玉的房门前,轻轻叩门道:“玉儿,起床了没?”   工夫不大,房门“吱”地一声闪开,水伶玉从里间走了出来,面无笑容,朝楚平冷冷地说道:“这么早来敲人家房门干嘛?不能教人家睡个安稳觉的么?走开!”“咣当”将门摔上。   楚平只觉愕然,轻声喃喃道:“奇怪了?玉儿今天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地,怎么朝我发这么大火呀?”继续敲门道:“玉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水伶玉也不打开房门,从门里朝楚平发脾气道:“哎呀,没有了!你走开了,别再来烦我的,让我再睡一会儿不成么?”   “那好罢!玉儿你再好好睡上一觉,呆会儿我再来你!”转身回房。   回到房间,楚平一屁股坐到床上,心中直犯嘀咕:“真是奇怪了?玉儿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简单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对我不予理辨,甚至还很反感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了?”   过了老半晌,楚平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只见水伶玉突然推开房门硬闯了进来,朝楚平大喝道:“大懒虫,都日上三竿了,还只顾着睡懒觉呢?赶紧地,起床啦!咱还要抓紧时间赶路的!”   楚平“噌”地起身跳下床来,目不转睛地瞧着水伶玉,只感觉有点怪怪的,不只是缺少了往日里的笑容不说,还隐隐透露出一股子凶煞之气来。楚平扶住她的双肩,问道:“玉儿,你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对我凶巴巴的?”   “少来了!”水伶玉一扬手,打掉楚平的手臂,喝道:“我一直是这样子的,健康的很!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收拾一下,赶路要紧!”   楚平仍旧扶住她的双肩,朝她笑道:“不着急!我的玉儿,还没吃早饭呢!”   岂料,水伶玉再次打落他的手臂,喝道:“不用!我不饿!”转身走出屋去,任凭楚平如何呼唤她,却始终不肯回转身来,只是背对着他,冷冰冰地说道:“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地,快点儿收拾一下,咱立刻离开这里。”话音还未散去,人早已转过房角,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楚平的心中更加地困惑不解,叹气道:“看来我的玉儿,真得是生病了!”摇头不止。   一切收舍停当,来到水伶玉的房门前,见她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发呆,正欲迈进门去,怎料水伶玉“噌”地起身挡了过来,指着楚平的鼻子喝斥道:“一个大男人家的,平白无故地,硬往女孩子家的房间里闯,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楚平只觉一头雾水,哑口无言。   “我什么我?既然收拾好了,赶紧走路罢!”一把将楚平推搡开来,大跨步直接奔出房间,朝门口方向走去。瞧她走路的样子,大大咧咧,不再有以往的娇柔,楚平心中疑惑到了极点,轻声喃喃道:“玉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不再多想,朝水伶玉直追了过去。没走几步,便追上了水伶玉,楚平尝试着去牵水伶玉的手,怎奈水伶玉抗拒的厉害,一直不肯教他碰到分亳,楚平无可奈何,只是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再也不勉强于她的。   离了镇店,行不过数里,二人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水伶玉突然回转过身来,朝着楚平流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娇声道:“楚平哥,我来问你,你还爱我么?”   见到水伶玉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不再冷冰冰的,楚平自是兴奋不已,一个箭步跃上前来,执过水伶玉的玉手,笑道:“当然!我当然还爱你了,过去爱,现在爰,将来也爰!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对你的爱,从来都不会改变的。”   水伶玉冲他微微一点头,笑道:“既然这样,你干嘛离人家那么疏远的,干嘛不抱紧人家的?”   “嗳!”楚平情绪激动不已,一把将水伶玉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颤声道:“太好了!我的玉儿,终于又肯理我了,真是太好了!”   “谁说我不会理你的,我不但不会不理你的,我还要教你生生世世都呆在我的身边,一刻也不离开我的!”说话之间,水伶玉将手缓缓滑向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楚平虽然沉浸在浓浓的情爰里,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警惕性颇高,早已察觉到异样,心中一阵惊恐,急忙抽出身来,却不料,稍晚了一刻,还是被水伶玉用手中的匕首给划伤了右臂,鲜血不停地直淌下来。   楚平只觉疼痛难忍,不单单是皮肉痛,心更痛,见到水伶玉手持匕首站于跟前,怒气冲冲地直盯着自己,楚平甚是惊疑,朝她问道:“玉儿,你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却为何想要杀我的?还有,你手中这把匕首,到底由何处得来的?”   水伶玉冷冷一笑道:“这你休管!楚平,你这个负心汉,枉我待你一片痴情,你心里却一直装着别的女人,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今日,我要亲手杀了你,然后再自杀,只有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将咱俩分开了!楚平哥,你别怪我,因为我实在是太爰你了,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大吼一声,挥动匕首,直朝楚平跟前猛扑过来。   楚平吃惊不小,迅速迎上前来,避开水伶玉的匕首,伸出两指头,直点向她颈下的昏睡穴,只此一下,水伶玉手中匕首“叮当”掉落地上,身子朝后直栽了下去。   楚平急忙上前搂抱住她的后腰,这才侥幸未曾栽倒地上。将水伶玉揽抱在怀里,缓缓地蹲下身来,俯视着她双目紧闭,昏睡不醒的样子,楚平心中好生困惑,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自语道:“玉儿,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的?难道是着了魔,亦或者是,患上了失心疯不成么?”   楚平正在此困惑不解之际,忽然闻听到一阵狂笑声传来,笑声刚止,只见一妇人,突然闪现在自已的面前,瞧她的模样,约摸五旬的年纪,一脸的褶子,头发皆已花白,身披一件黑风衣,样子甚是唬人。   楚平心中惊疑不定,朝她喝问道:“你是何人?我的玉儿突然变成今天这样子,莫非是你在背后搞鬼不成?”   “不错!是我!”妇人冷冷地笑道:“你的宝贝玉儿,之所以会成为今天这副样子,完全是出于我的功劳。楚平,老娘知道你小子本领非凡,难以力敌,若是正面与你交锋,我断难然不是你的对手,于是乎”   “于是乎,你便于昨天夜里,悄悄地潜入玉儿房中,对她施下了某种下三滥的手段,想借她的手来杀我,是不是?”   “不错!”妇人哼笑一笑道:“不愧是楚平,脑子果真灵活,这么快就被你想通了一切!可是已经太迟了,你方才被这丫头用匕首给划伤了胳膊,便已经中了我的‘酥麻散’,不出半刻的工夫,你便会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只能听天由命,任人宰割啦!”话刚出口,狂笑不止。   楚平闻听妇人之言,心中已然明了她的身份,自是忿恨不已,虎目圆睁,怒吼道:“泼妇!原来你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毒娘子,惯使摄心邪术与百草毒物来祸害人,真是卑鄙无耻,下流之极也!”   “好小子!果然有见识!仅凭酥麻散三个字,便已识破了老娘的身份,当真是不简单呐!”   楚平气得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想要上前与毒娘子拼命,怎奈此时此刻,酥麻散之毒业已发作,浑身亳无半点的气力,恶狠狠地喝问道:“恶贼婆,我楚平与你素无仇怨,你却为何要使出这种下流手段来害我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咀!”毒娘子不屑地笑了笑道:“姓楚的,都死到临头了,却还这么多的废话,真是够烦人的!那好罢,老娘不妨就发个善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通通告诉你吧,也好教你做个明白鬼!”   不知毒娘子究竟会说出什么因果来,欲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93章 神拳门人   毒娘子俯下身来,先是冲着楚平笑了笑,而后才开囗说道:“小子,你也别怨恨咱毒娘子心狠手辣。实话告诉你吧,老娘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你要是想找报仇的对象呢,到了阎罗老爷的跟前,可别报错了号呦!”   楚平心中怨愤难平,两只眼睛直冒怒火,气冲冲地喝道:“那你何不索性与我交待个彻底明白,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与我楚平过不去的?”   “小子,别心急嘛!”朝右后侧一努嘴,继续说道:“呶!瞧那边,你的仇家,这不是已经赶过来了么?”   楚平朝着毒娘子示意的方位瞧过去,果然有四个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葛家四兄弟,楚平气得咬牙切齿,两眼圆睁,双眉倒竖,怒声骂道:“可恶!原来是这四个王八羔子,真后悔昨日不曾杀了他们的!”   贼人来到楚平的近前,葛大壮哈哈一笑道:“臭小子,这回终于栽在咱爷们手中了吧?胆敢欺负到咱葛家爷们的头上来,指定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呸!”楚平忿喝道:“无胆鼠辈,明刀真枪的斗不过我,却只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来算计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真是个大狗熊,草包!呸!”   葛大壮气得直跺脚,张口骂道:“狗娘养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敢数落我,去死!”说着,一脚将楚平踢翻在地上,仍不解气,扬刀正欲朝楚平头顶剁下,葛家老二上前阻拦道:“大哥,反正这小子已经成了咱的板上肉,盘中餐了,何必急在一时嘛!”   “是呀!大哥!”葛家老三上前说道:“这小子,今儿个指定是逃不出咱爷们的手掌心的,咱何必教他死得这么痛快的?不如好好地折磨他一顿,也好消消咱哥几个心头的闷气!”   “好!就这么办!”葛大壮收起手中的刀,又朝着楚平身上狠踢了一脚,骂道:“王八羔子,老子就再让你多活一会儿。呸!”转身走去一旁,商量惩治楚平的绝妙方法。   见良机难得,楚平不再与贼人置气,以手撑地,盘膝端坐,暗自凝聚真气于丹田,运功驱毒,以图后发制人。   葛家四贼虽无知,可是毒娘子却不是善茬子,她毕竟是老江湖,见识颇丰,见到楚平正在运功驱毒,心中颇感担忧,哈哈一笑道:“哎呀!捉虎不杀,必受其害啊!”   葛大壮心头一愣,转过项来朝她问道:“毒娘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的?”   “没别的意思!”毒娘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知葛家兄弟,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四贼人面面相觑道:“实不知!还请毒娘子不吝赐教!”   “哎呦!”毒娘子连连摇头道:“我说你们哥几个,可真是蠢得厉害!他可是人称‘天山义侠’的楚平呀!眼下若再不杀了他,等酥麻散的药效一过,你们的死期,可就要到了!”   “啥?你说他就是那个打天山上下来的楚平?”四贼人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不错!正是他。”毒娘子继续言道:“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嘛,眼下姓楚的这小子,正坐在这儿运功驱毒呢,不消一会儿半刻,他便会恢复到两三成的功力,虽说尚未完全复原,可是杀你们几个,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好了,我毒娘子言尽于此,你们几个,好自为之罢!人,咱已经替你等拿住了,心意也尽到了,咱们之间的买卖,也就算是达成了,从此各不相欠!就此告辞!”转身便走。   走出才没几步远,听到由身后传来人言:“毒娘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也太便宜你了吧?”   毒娘子一愣神,回转过身来,瞧见说这话的,是一位腰悬单刀的壮汉,身边还依偎着一位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妇人,毒娘子并不识得,开口问道:“敢问阁下究竟何人?因何要趟这浑水的?”   壮汉还未曾开口说话,葛家老三却不屑地笑了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昨儿个才挨了爷爷的打,难道还嫌不够疼,今儿个又跑到这儿寻晦气来了?”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上文交待过的,那一对遭受到葛家三贼欺负的夫妻,只不过,不是他们懦弱,也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只是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罢了。自打楚平离了葛家镇,夫妻二人偶然间察觉到了葛家四贼密访毒娘子,图谋害人的计划,于是,恰巧于此时赶来这里,阻止毒娘子离开的。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且说葛老三直以为壮汉夫妻是好欺负的,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耸肩掂脚地走到壮汉的近前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小子,又想来讨打的是不?”   “放手!”壮汉强压怒火,断然喝道:“若再不放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哎呦呵!你小子长能耐了是不?敢跟爷爷我叫板,真他娘的欠揍!”话音未落,直朝壮汉面前一拳挥来。   岂料这次,葛老三吃亏吃大发了,壮汉不曾闪躲,一伸手抓住葛老三的拳头,暗使内劲,疼得葛老三哇哇直叫道:“哎呦!疼!”   壮汉轻篾地笑了笑道:“哼!不要脸的狗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去!”一抬脚,“崩”地踹中葛老三的腹部,瞬间横飞了出去,“噗通”跌落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葛老二眼见自己的亲弟弟挨了人家的打,怒气直涌心头,哇哇乱叫道:“奶奶个熊的!好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竟敢打咱葛家人,找死!”挥舞拳头,直朝壮汉跟前猛扑了过来。临近前,一拳直朝面门袭来,壮汉弯腰闪过,顺势使了一招水中捞月,“砰”地一拳直中葛老二的颌下,“咕咚”朝后栽躺下来,手捂腮帮子,哀号不止。   葛大壮见壮,顿觉气冲斗牛,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好个王八羔子,竟有这样的本事,实在是欺人太甚!爷爷非宰了你不可!”话音未落,扬起手中刀,直朝壮汉面前扑过来。   壮汉还未发势,怎料似若病夫的妇人率先出手,只见她一扬手,“嗖”地一把柳叶飞刀由袖中直射过来,“噗哧”正中葛大壮喉间,“呛啷”一声钢刀落地,“噗通”,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一记飞刀杀死了葛贼,妇人只觉胸口一阵疼痛难忍,“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壮汉吃惊不小,却并不惊慌,急忙扶妻子端坐下身来,运使功力,替她疗伤。   眼见葛大壮被人杀死,其余三贼岂肯善罢甘休,哇呀呀一阵怒骂乱叫,朝着夫妇二人一拥而上,岂料这时,楚平“噌”地跃上前来,将手中剑一挥而过,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急速掠过,三贼人齐唰唰栽倒地上,共赴阎罗殿报到去了。   顷刻之间,葛家四兄弟均已了账,毒娘子吓得胆颤心寒,魂飞天外,不敢在此久留,将身子一纵,施展轻功,飞离小树林。   楚平岂肯轻易放过她的,纵身跃上前来,不消一刻的工夫,阻截住毒娘子的去路,一剑挥来,寒光剑气正中毒娘子的脚踝,只闻听“啊呀”地一声惨叫,毒娘子登时由半空跌落下来,“噗通”栽躺在地上,手捂痛处,疼得她呲牙咧嘴,哀号不已。   楚平停落在毒娘子的跟前,挺剑直指毒娘子喉间,怒声喝道:“贼婆娘,事到如今,还想逃到哪里去?”   毒娘子自知绝非楚平对手,顾不得疼痛,苦苦哀求道:“楚少侠饶过我罢?我并不曾想过要伤害你性命的,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我呸!”楚平啐口道:“江湖之上,谁人不知你毒娘子是哪一号人物,你擅使摄心邪术,害人不浅,妄用百草毒物,造恶颇多,今日断难留你活命!恶贼,受死罢!”言罢,便欲下手。   “别!楚大侠请留手,你若是杀了我,你的宝贝玉儿,可也难以活命的。”   “什么?”楚平惊愕不已:“你且说来,昨天晚上,你到底对我的玉儿施了什么妖法?快说!”   “好!我说!”毒娘子勉强坐起身来,说道:“昨天晚上,我趁姑娘起夜之时,偷偷跟了过去,趁她不备,甩出迷魂手帕将她迷倒,紧接着,将她扛回房间,对她施展了摄心大法,倘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还神丹,你的宝贝玉儿,她定会耗尽元神而亡的。”   楚平闻听整个经过,气得浑身乱抖,嘶声怒吼道:“可恶!你这贼婆娘,竟敢对我的玉儿下手,真是太可恶了!快把解药拿来,否则,我定教你立毙当场!快拿来!”   “好!我给,我给就是了!”毒娘子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只小瓷瓶子来,递到楚平的手中,说道:“楚大侠,这便是还神丹,我既已给了你解药,你可以放我走了么?”   楚平将瓶子接过手来,恐其有诈,揭掉瓶盖,从瓶中倒出一粒丹药,直接塞到了毒娘子的口中,过了半晌,见她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喝道:“算你识相!滚罢!从此以后,莫再作恶就是了,倘若仍不知悔改,继续为非作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楚平也决不放过你的。”转过身直朝水伶玉跟前走了过去。   “嗌!一定!一定!多谢楚大侠活命之恩,多谢了!”毒娘子欣喜不已,趔趔趄趄地从地上爬将起来,正欲逃走,却不料,一道寒光掠过,“啊呀”一声惨叫,毒娘子瞬间扑倒在地,口吐鲜血,两眼一翻,气绝身亡。   楚平心头只觉一惊,急忙回转身来,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不偏不倚地,正扎在毒娘子的后心上,而丢刀的人,正是那位壮汉。楚平惊愕不已,心中好生气恼,快步走到壮汉的跟前来,指责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子的?我明明已经答应放她一条生路的,你却为何又要将她杀死的?做人岂可言而无信的?”   壮汉摆了摆手,笑道:“楚少侠此言差矣!为非作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你又何必怜惜她性命的。再者说,答应放过她的,是你,而不是我。杀死她的,是我,却不是你,试问,又何来言而无信之说的?”   “你,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嘛!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真是拿你没办法!”楚平不再搭理他,回转到水伶玉的身边,俯下身来,用手轻轻地捏开她的嘴巴,将还神丹给她喂了下去,等了半晌,始终不见水伶玉醒来,心中惊慌不已,喃喃道:“奇怪?解药既已服下,玉儿咋还不醒过来的?难道这还神丹是假的?”   “我来看看!”壮汉走上前来,将盛还神丹的瓶子抢过手来,细细查验一番,对楚平笑道:“楚少侠勿忧,这还神丹倒是真的。只不过嘛,姑娘要想醒过来,恐怕还要再等上几个时辰了!”   闻听壮汉之言,楚平这才放下心来,欣喜地笑了笑,说道:“这便好!”站起身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壮汉,不再多言语半句。   二人对视了一阵子,壮汉被他盯得实在不好意思,眼泪差点儿没流出来,笑了笑道:“楚少侠为何这样子看在下的,莫非在下脸上,长出了花草来不成的?”   楚平对壮汉夫妇的来历实在好奇,不加避讳,直接开口朝他问道:“敢问阁下究竟何人?因何识得毒娘子,以及还神丹的?还有,阁下既有这般好身手,昨日为何要甘心忍受恶贼欺辱的?”   壮汉先是笑了笑,说道:“怎么?非说不可么?”   “当然!”楚平直截了当地说道:“阁卜若不报上姓名来历,在下又如何得知,你我之间,究竟是敌,还是友的。”   壮汉闻言,忍不住直摇头,笑道:“哎呀!楚大侠的戒备之心,未免也太重了些罢?你我之间,若是敌对的,那么在下,又何苦出手搭救阁下的?干脆帮助他们一起来对付你不就是了。”   瞧他有意嘲讽自已,楚平只觉好无奈,摆了摆手,笑道:“江湖之上,人心难测,一切难说的很呐!还请阁下直言相告的好!既然你我之间是友非敌,试问朋友之间,又岂有不知名姓的道理?”   “既然楚少侠,都将话给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在下若是再作隐瞒的话,岂不是有点儿不讲江湖道义了么?”壮汉朝楚平揖了个礼,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神拳门弟子,姓刁名彦祖的是也!”   “哦!”楚平又惊又喜,笑道:“莫非阁下,便是江湖人称‘神拳太保’的刁彦祖喽?”   “惭愧!惭愧!”壮汉揖礼道:“小可不才,正是刁彦祖!”   指了指刁彦祖的夫人,继续言道:“如此说来,想必这位,便是神拳门老门主,莫文则莫老前辈的侄孙女,莫兰莫女侠喽?”   刁彦祖心中一阵羞煞,揖礼道:“楚少侠果然好见识!莫兰二字,正是贱内名讳,至于女侠一词嘛,实在是愧不敢当的!”   “诶!”楚平连连摆手道:“刁大侠休要过歉!在下常听人言,莫女侠不但心怀侠义之情,而且武艺超群,一席红罗袖,使得出神入化,足可令群丑胆颤心寒,更兼身怀飞刀绝技,百发百中,更是令江湖宵小闻风丧胆,不敢小觑。在下以为,女侠二字,尊夫人当之无愧!”   楚平一席话,直使刁彦祖之妻莫兰香腮泛红,羞臊难禁,掩面一笑道:“楚大侠谬赞了,这教奴家如何能担当得起的。”话刚出口,只觉胸口一阵微痛,忍不住连咳数声。   刁彦祖急忙返回到妻子的跟前,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说道:“夫人休要激动,还是平心静气的好!”   莫兰止住咳嗽,微微点头道:“夫君尽可放心,妾身并无大碍!”   “这便好!”刁彦祖心中稍感欣慰。   见刁彦祖之妻莫兰,病得似乎不轻,楚平心中颇感疑惑与好奇,朝刁彦祖施了一礼,问道:“刁大侠,请恕在下冒昧地问一句,不知尊夫人身染何病?依在下看来,似乎着实不轻呐?”   “这”   不知刁彦祖究竟会说出哪些话来,且看下文分解。 第94章 用心良苦   见楚平问及妻子的病况,刁彦祖无话应答,只是闭口不言。   莫兰见丈夫一脸的窘相,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夫君,楚公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隐晦的。”转而面向楚平言道:“实不相瞒,奴家并非染病,而是一时疏忽大意,遭到仇家的暗算,身中奇毒,这才导致无法运转真气,施展本领的。”   “什么?”楚平不胜诧异道:“据在下所知,以二位的身手,在江湖之上,鲜逢敌手。不知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本事,能伤害到莫女侠的?”   “咳!”刁彦祖眉头皱起,连连摇头,叹息不已:“江湖宵小奸计百出,无所不用其极,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别说是我们夫妇了,就以楚大侠您这等的好身手,方才不照样着了贼人的道么?”   刁彦祖此言一出,楚平顿时羞了个面红过耳,无言以对。   见楚平羞臊难堪,不好意思,莫兰忍不住撇了丈夫一眼,轻声埋怨道:“你这呆子,真是不会说话,岂可当着人面,揭人短处的。你这不是成心教人家楚公子难堪么?”   刁彦祖心中一愣,伸手挠了挠头,傻笑道:“我,我这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太过计较的。”朝着楚平鞠了一礼,致歉道:“楚兄弟,在下心直口快,一时口误,言语不当,冒犯了阁下,还请楚兄弟见谅,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刁兄客气了,在下岂会见怪的!   在下冒昧,敢问刁兄一句,不知尊夫人所中之毒,可有解法的?”   “这个嘛”刁彦祖不再过多言语,只是望了眼妻子,瞧她作何反应。莫兰亦是掩面一笑,低头不语。   楚平见状,出于一片好心,向他夫妇二人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倒是识得一位神医,居住在离此不远的青衣镇,姓罗名天保的,罗神医他医术精湛,技艺绝伦,堪称得上是重生的仲景,再世的华佗。刁兄如果不介意,在下想替您引荐一下,不知尊意如何?”   刁彦祖闻听楚平之言,心中甚是感激,揖礼道:“楚兄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在下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准备携带着贱内,一起前往栖霞岭,拜求‘阎王敌’徐鹤鸣徐神医的,因此,就不必劳烦楚兄弟多费心了。”   “既是如此,但求苍天有眼,保佑莫女侠能够早日康复!”   “多谢!”刁彦祖揖了一礼,说道:“楚兄弟,山高水长,你我就此别过,还望二位一路上多加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双方道过别,正欲分手各奔西东,莫兰却口道“且慢”二字,令二位侠客心中好生疑惑,刁彦祖眨了眨眼睛,朝妻子问道:“夫人,你还有何要指教的?”   “没什么!只是想告知楚兄弟几句话而已!”转而面向楚平说道:“不知楚兄弟心中,是否已经想好了说辞,来应付你心上人的?”   楚平先是一愣,立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笑了笑道:“不瞒嫂夫人,待玉儿醒过来之后,我只推说是,早起练剑时,一不小心被剑给划伤了胳膊,绝不提起毒娘子来的就是了!”   莫兰闻听,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楚兄弟,不是做嫂子的,故意要泼你冷水的,就依你方才这番说辞,连嫂子我都欺瞒不过去的,冲着姑娘的机灵劲儿,她又岂会轻易相信的。依我之见,楚兄弟还是想个更好的由头为是的。”   楚平不禁怔住了,朝莫兰请教道:“在下才智浅陋,实无主意!恳请嫂夫人告知小弟,究竟该如何做才好?”   “咳!小意思的。你只需要这样子即可”莫兰附到楚平耳边低语了一番,楚平将其一一记在了心里,心中好生欢喜。   接下来,莫兰又建议道:“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咱不如将死在这里的,五贼人的尸体,一并掩埋起来好了,省得教来往这里的路人瞧着碍眼。”   二人闻言,欣然应允,一齐动手,于林子中挖出一个一丈见方、三尺来深的大坑,将葛家四贼,连同毒娘子在内,一并拖入坑中,用泥土掩埋好,盖上树枝枯叶等物掩藏形迹,一切处理停当,刁彦祖搀扶着妻子莫兰,朝栖霞岭方向进发,楚平背起仍旧昏睡不醒的水伶玉,按原路折返回镇店去了。   回到店里,见水伶玉趴卧在楚平后背上昏迷不醒,客店掌柜的心中好生诧异,从柜台里急转出身来到近前,朝楚平问道:“客官,姑娘方才离店的时候还好好的,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咋就昏过去了的?不知姑娘,这到底是咋的了?”   楚平眼珠一转,脱口而出:“哦!没什么的!玉儿她,她只不过是走路走得有些劳累过度,一时犯起了头晕,所以才会晕倒的。实在没法子可想,我才不得不又将她给背回咱店里来的,如有叨扰之处,还请掌柜的见谅!”   “瞧客官说的,咱开客店的目的,不正是为了给来往镇子上的客人提供方便的嘛!有啥可叨扰的?客官,请随我上楼来吧?”说着,将楚平请到楼上来。   来到二楼,将楚平让进一间僻静的厢房里,说道:“客官,这间房子既干净又幽雅,更不会有外人前来打搅的,用来给姑娘安心静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楚平朝四下里扫视了一眼,觉得甚合自已的心意,于是,转过身来,对掌柜的说道:“多谢掌柜的,我就选这间好了。”   “嗳!”掌柜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小的先且退下,客官如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来柜台前找我便是了!”言罢,转身退下楼去。   楚平进到房里,先是将水伶玉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顺手拽过一床被子,替她盖好,回转身走出房来,反手将房门带好,来到楼下,吩咐伙计打来一盆清水,端到房中,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前,见水伶玉睡得甚是香甜,伸过手去,轻轻地抚摸她的脸蛋,心想:“还好玉儿无甚大碍,否则的话,教我又如何能够原谅自己的。”想到此,心中好生自责不已。   取过毛巾,蘸了蘸盆里的清水,替水伶玉擦拭脸颊。擦拭完毕,将水盆端到角落里,依旧坐回椅上子,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她的身旁。   直到天过午时,水伶玉方才苏醒了过来,睁开睡眼,见到房中的摆设变了样,一侧身,又见楚平正趴卧在自己的床边打呼,心中一阵惊疑,思道:“咦?真是奇怪了?我怎么会跑到楚平哥的房里来的?”伸过手,准备触摸楚平的手。   岂料,楚平并未睡熟,瞬间惊醒,见水伶玉苏醒过来,心中甚是高兴,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笑道:“玉儿,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睡到天黑才肯醒过来的。”   水伶玉微微一笑道:“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猪,哪儿来得那么多觉的。楚平哥,你”未再继续说下去,猛然间注意到了楚平右臂上的刀疤,心中甚是惊疑,朝着楚平问道:“楚平哥,你的胳膊怎么了?被谁给划伤的?”   楚平先是一愣神,急忙抽回带伤的胳膊,躲藏到身后去,说道:“哦!没,没什么的,玉儿你不用太担心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的?”水伶玉差点儿没哭出声来,哽咽道:“楚平哥,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你胳膊给划伤的?到底是谁?”   “玉儿,你先别激动,还是先躺下身来,我再来慢慢地告诉你。好不好?”扶着水伶玉躺下身来,按照先前莫兰教给他的一套说辞,对水伶玉一字不差地详细道来:“自打咋天夜里,我起夜上厕所,不经意间,发现你昏倒在屋子外边,于是,便将你抱回房中。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好一直守在你的床前,不停地呼唤着你的名字,只盼着你能够及早地醒过来。   岂料,一直挨到了天亮,我呼唤了足足有一千多遍的,可是,你这只大懒虫,贪睡的实在厉害,始终也不肯醒过来的,我实在没法子可想,于是,便前往镇子上的医馆,延请大夫,来客店替你瞧病的。   可是谁曾料想,才刚走出店去没几步路,突然遇到了一伙地痞流氓,正在欺负一个姑娘家的,我心中一时激愤,一抬脚直冲上前去,出手狠狠地教训了这帮无耻的畜生。由于我出门时不曾携带佩剑,争斗过程中,一不小心,便被贼子给用刀划伤了胳膊,不过庆幸的是,伤得并不是太严重,你瞧,伤口都已经愈合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全好起来的。所以,玉儿你不必太担心的。”   “不!我不相信!”水伶玉连连摇头道:“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以楚平哥你的身手,又岂是几个小蟊贼能伤害得了的!楚平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平心头一愣,思道:“这丫头,咋这么鬼精的,这样还骗不过她?”叹了口气,说道:“玉儿,难道你没听说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的么?我楚平也是凡人一个,被人所伤,再所难免的。反正方才我说的,便是事情的真相,如果你硬是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随你怎么想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水伶玉,以免教她瞧出端倪来。   水伶玉细细一想,倒也觉得颇有道理。拉过楚平的胳膊,勉强笑了笑,说道:“哎呦,好了,楚平哥!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别不理我的么?”   楚平背对着水伶玉,偷偷地笑了笑,问道:“你当真相信了?”   “嗯!”水伶玉连连点头道:“我信!我当然信了!你快点转过身来罢!好不好的嘛,楚平哥!”   见水伶玉又朝自己撒娇,楚平心中很是享受,偷偷地笑了笑,暗自思道:“傻丫头,任你再鬼精,终究还是被我给瞒住了!”回转身来,执过她的玉手,说道:“玉儿,你肯相信我就好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水伶玉先是笑了笑,将头依偎在楚平的肩上,展开玉臂搂抱住他的腰躯,娇声道:“楚平哥,也不知怎么搞得,昨天晚上,我有些内急,起夜上厕所,才刚踏出房门,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我只觉一阵头晕,就昏倒了。不曾想,这一觉,竟一直睡到了现在。   真是太奇怪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搞不清楚,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间晕倒的呢?楚平哥,给我瞧病的大夫,到底是咋跟你说的,你告诉我,好么?”   “呃?这个”楚平未曾防备她问起这个,心头一阵慌乱,不过,反应倒挺快,“瞎话”随口便来,对水伶玉说道:“哦!是这样子的,大夫跟我说,由于长时间的奔波劳碌,不曾教你好好地休息过,再加上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很柔弱,一时之间吃不消,所以才会晕倒的。”   “啊?”水伶玉吃惊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心怀愧疚,朝楚平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的,楚平哥,都怪我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拖累了你,真是挺过意不去的。”   “傻丫头,说什么呢?要怪也只能怪我的,一味地贪赶路程,不曾顾及到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玉儿,希望你能原谅我,好吗?”   水伶玉幸福的依偎在楚平的怀抱里,笑了笑道:“谁说我怪过你了?人家才不会的。楚平哥,等我再休息一时半刻,咱便开始赶路,好不好?”   “不!”楚平摇了摇头,说道:“不急的,等你的身子完全好起来,咱再赶路也不迟的。”扶着水伶玉的双肩,继续说道:“玉儿,你才刚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不宜说太多话的,你且躺下身来,好好地休息一下,我再跑一趟药店,替你抓些补气养神的药回来,好么?”   “不!”水伶玉撅嘴道:“我不要你离开我的,哪怕一小会儿都不行的。除非,你答应让我陪你一起去。”   “傻丫头,别胡闹,听话,快躺下休息了!”将水伶玉安抚下来,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这样子才乖嘛!放心,我马上就回来!”转身走出房间,反手将房门带好。   走出房来,楚平欣喜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玉儿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叹了口气,轻声喃喃道:“玉儿,只要能够让你永远的开心、快乐,我宁可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绝对不会让你知道的。”走出镇店,直奔镇子上的药店赶了过来。抓取了些补气养神的药材,付过银两,不在外多作逗留,立马返回镇店去。   回到店里,将药材交付到掌柜的手上,请他将药煎好之后送到房中,掌柜的接过手来,欣然答应,招呼过忙后厨的伙计,将煎药的事情交由他打理。   不多时,药已煎好,掌柜的亲自端送到房门前,轻轻叩门道:“客官,药已煎好,小的亲自给您送来了。”   楚平亲身前来开门,将汤药接过手去,朝掌柜的道了声谢,顺手将房门关好。   来到水伶玉的床前,开口道:“玉儿,赶紧地,起来吃药了!”   水伶玉凑到近前嗅了嗅,只觉苦涩难闻,捏住鼻子,嘟嘟道:“我不喝!这药实在太苦了,我才不会喝的呢。”说着,一把抓过被子,将自己连头带脚捂得严严实实的。   楚平见她又使小性子,简直哭笑不得,将汤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腾出手来,上前一把扯开被子,将水伶玉扶坐起身来,喝道:“听话!赶紧把药喝了,要不,我可再也不理你的。”   “不理就不理!谁稀罕的!”水伶玉小嘴一撅,直朝楚平叫板:“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喝这药的。”   “你!”楚平没辙,惟有低头不语,暗生闷气。   不知楚平将会用什么办法,替水伶玉将汤药喂下去的,若要知晓其中的详细情节,且看下文分解。 第95章 无微不至   楚平苦思良久,见来硬的不行,只好低三下四地肯求道:“哎呦!我的小祖奶奶,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赶紧地,把药给喝了罢!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的。快点儿的,把药喝了吧?权当体谅我的一片苦心,成不?”   “成!”水伶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道:“我喝!只不过,必需要由你来喂我,我才肯喝的。”   “好!一言为定!”端过汤药,坐在水伶玉的床前,说道:“只要肯吃药,总是好的!记得上次在蓬莱的时候,我由于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也是由你来一口一口地替我喂药的,这次,是该到了我偿还你恩情的时候了。”   “哼!想得美!”水伶玉轻轻打了他一记粉拳,笑道:“就这样子想还清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好!还不清,永远都还不清的。”用匙勺舀起一小勺的汤药来,轻轻地吹了吹,小心翼翼地端到她的嘴边,笑道:“来!玉儿!喝药喽!”   “好呀!”水伶玉冲着楚平傻傻地笑了笑,凑上嘴来,将药饮下,药才一入口,只觉苦涩难忍,差点儿没吐出来,眉头一皱,直接咽下肚去。   楚平见她直皱眉头,问道:“怎么?药很苦么?”   水伶玉微微地摇了摇头,笑道:“还好!苦中有甜,还蛮好喝的。”   闻听这话,楚平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再接再厉,争取把这碗汤药,全都给喝下去罢!”说着,第二勺汤药又递到嘴边来   就这样,一勺又一勺的,将一整碗的汤药,喝得一点儿也不剩,取过毛巾,替水伶玉擦了擦嘴巴,说道:“好了,药已经喝完了,赶紧地,再躺下身来,好好地睡上一觉!”话刚出口,端起碗来,转身便欲走出房去。   “不!我不要再躺下来的。”水伶玉一把拉过楚平的手,说道:“楚平哥,我要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什么?”楚平只觉一惊,朝她喝道:“玉儿,别胡闹,你才刚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多活动的。听话!赶紧地,躺下身来,好好地休息啊!”   楚平此话一出,水伶玉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以双手掩面,哇哇直哭起来。   不知水伶玉,究竟又要生出什么鬼主意来的,楚平心中又惊又惑,直当水伶玉是真的伤心了,将碗暂且放回到桌子上,回转身来,坐回到她的床前,伸过手,扶住她的香肩,宽慰道:“好了,玉儿!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讲来便是!只求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水伶玉挪开手来,冲着楚平“嘿嘿”一笑,卖萌道:“楚平哥,我才没哭的呢!”   楚平发现自己受了骗,简直是哭笑不得,“噌”地站身来,指着坐在床上傻笑不止的水伶玉,喝道:“好哇!原来你,你是骗我的。不是,我说你这丫头,你到底想要干嘛呀?”   水伶玉见楚平生气了,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嘴一撅,朝他嘟嘟道:“哎呦,楚平哥,你别生气嘛!人家只不过是想逗你开心,想要把你留下来,多陪人家一会儿的嘛,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的?楚平哥!”说着,直冲楚平傻笑个不停。   楚平拿她无可奈何,惟有摇头不止,叹了口气,说道:“咳!真是拿你没辙!”坐回床前,抚了抚水伶玉额前的一缕柔丝,继续说道:“只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的,大夫曾对我交待过,说你要多注意休息,不宜乱动,更不宜说太多的话,知道了没?傻丫头!”   “好!”水伶玉连连点头笑道:“我听你的,就一小会儿!等一会儿过后,我自会老老实实地躺下来休息的,怎么样?”   “这便好!”楚平勉强笑了笑,说道:“玉儿,你究竟想要我跟你聊什么的?”   “聊什么都成!哪怕给我唱首曲子,或者讲个故事也是好的!”目不转睛地望着楚平,笑个不停。   “什么?唱曲子?”楚平惊愕道:“那我可不会的,我嗓音不好,五音不全的,又岂能唱曲子的。   我看,不如这样罢,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听好了!只是,该讲什么呢?”手托下巴,苦思冥想一番,实在想不出有新鲜感的故事,一咬牙,索性给她讲起了一个老套的故事,有关于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实本分,心地善良的小伙子,人们都叫做他牛郎。在牛郎才刚生下来没多久的时候,他的妈妈和爸爸,相继因为一些变故,不幸的离开了人世,从此天人永隔。   虽然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但是好在老天见怜,牛郎还有一个同胞哥哥,所以呢,牛郎就跟着哥哥一起生活,日子呢,也还勉强说得过去,哥哥对自己的这个亲弟弟挺照顾的。慢慢的,哥哥长大了,到了该谈婚论嫁,娶妻生子的年纪。于是,在媒人的撮合下,牛郎的哥哥,跟一个邻村姓马的女子成了婚。   牛郎的好日子,差不多到这个时候,就慢慢的被这个新来的嫂子给打乱了。马氏对自己的小叔子牛郎特别地看不惯,而且还经常虐待牛郎,不给他吃的,也不给他穿的,还让牛郎干各种各样的苦活累活。哥哥因为常常在外面替富贵的地主人家打零工,也很少在家,所以对家里的状况,也不太了解。   有一天,马氏让牛郎出去放牛,哥哥的家里本来只有九头牛,但是马氏却告诉牛郎,放到十头牛的时候才能回家。牛郎赶着牛出了门,到了山里,牛郎找了个绿草丰盛的地方,把牛儿们放到草地里吃草,自己做在一棵大树下闷闷不乐,暗自流泪。   这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见状,问牛郎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不开心的?”   牛郎见老人长得慈眉善目,甚是亲近,于是便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人。   老人听完,哈哈大笑道:“孩子,别难过了,我告诉你,在离这儿不远的伏牛山里,有一头生了病的老牛,如果你找到这头牛并帮它医治好病,你就可以把这头牛赶回家了。”说完,老人就不见了踪影。   牛郎听了老人的话,将信将疑,然而终究没有好的办法可想,于是就跋山涉水的赶到了伏牛山,在伏牛山里,果然找到了一头生了重病的老牛。牛郎寸步不离地守着这头生病的老牛,一守就是一个多月,这些日子里,牛郎喂它青草,帮它到河里取水,还帮它处理伤口。终于,这头老牛慢慢的恢复了精神。   更奇怪的是,有一天,这头老牛居然开口说话了,它告诉牛郎道:“我原本是天上的灰牛大神,因为触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摔坏了腿,没有法子动弹,所以才被困在了这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来报答你呢?”   牛郎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这头老牛,老牛听完之后,让牛郎赶着自己和另外那九头牛回了牛郎的哥哥家。但是,狠心的嫂子马氏,还是处处为难牛郎,甚至想要加害牛郎,但是每次都被那头被贬下凡间的老牛给设法搭救了。最后,马氏终于忍无可忍,索性直接把牛郎赶出了家门,而牛郎走的时候,就只能带着那头老牛出了门。   后来有一天,天上的织女和仙女们一起来到人间来游玩,牛郎在老牛的指示下,结识了织女,两个人情投意合,互相对彼此产生了异常强烈的爱慕之意。于是,织女后来便不顾天庭教条的规矩,偷偷的下到凡间来,和牛郎结为了夫妻,两个人就这样生活在了一起。织女还把自己从天上带到人间的天蚕分给大家,并教大家养蚕抽丝,还教大家如何能织出又亮丽又光滑的绸缎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牛郎和织女两个人,在人间生活了好长的一段日子,这段时间里,牛郎日出离家,下田劳作,织女则留在家中,忙着养蚕抽丝做绸缎,日落时分,牛郎便回到家中,织女则替牛郎做上丰盛的晚饭,两个人生活的甜蜜而幸福。后来,两个人还有了孩子,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一家四口生活的幸福美满,更是令村里的人羡慕不已!   但是,好景不长,织女偷偷下凡的事情,很快被天上的王母娘娘给知道了,王母娘娘亲自下凡强行把织女带回了天上,两个恩爱有加的夫妻,就这样被硬生生地给拆散了。   牛郎日夜思念织女,想上到天庭去见织女,可是自己又没有法力,这时候,那头老牛告诉牛郎,在自己死了之后,牛郎可以用它的皮做一双鞋,穿着这双鞋,牛郎就可以飞到天上去。   后来,牛郎按照老牛所说的话,在老牛死了之后,就用它的皮做了一双鞋,牛郎穿着这双鞋,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到天上去找织女。眼见就快要见到织女的时候,狠心的王母娘娘,突然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然后转身一挥,立刻出现了一道波涛汹涌的天河,牛郎和织女就被这条天河远远的给隔离了开来,两个人只能对着彼此伤心流泪。   所幸的是,牛郎和织女对爱情的忠贞,最终感动了喜鹊,就在农历的七月初七这一天,无数的喜鹊一齐向着天河这里飞了过来,在天河上搭成了一座壮观的鹊桥,牛郎和织女两个人于是走到鹊桥上拥抱在了一起,久久的不愿意分开。王母娘娘出于无奈,后来只能允许两个人在以后的每年七月七日这天,到鹊桥上来见对方一面。这一天,也就成为了后来的七夕佳节!”   故事讲完了,楚平对水伶玉说道:“玉儿,这便是民间流传甚广的,有关于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怎么样?你听着还勉强入得了耳罢?”   水伶玉听故事听得已经入了迷,半天不曾反应过来。瞧她楞神的样子,楚平心中一阵愕然,伸过手去,在她的面前直晃了晃,说道:“玉儿,你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事儿罢?玉儿!”   听到楚平呼唤自己的名字,水伶玉这才回过神来,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哦!没,没什么的。”   楚平不由得直摇头,笑了笑道:“咳!你这丫头,听个故事,居然还跟丢了魂似的,真是拿你没法子的!”   水伶玉冲着楚平甜美的笑了笑,说道:“楚平哥,你方才讲得故事,还蛮动听的,要不,你再给我讲一个呗!”   “啊?”楚平不胜惊愕,“噌”地站起身来,指着水伶玉小瑫鼻,喝道:“傻丫头,别胡闹!你方才是怎么答应我的,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赶紧地,躺下休息了!”说着,不由分说,直接上前将水伶玉扶躺下身来,替她盖好被子,缓缓坐在她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娇嫩光滑的脸蛋,笑了笑,说道:“玉儿乖!赶紧地,闭上眼睛睡觉罢!”   水伶玉两眼直盯着楚平,伸过双手,一把抓握住他抚摸自己脸的手腕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听你的,楚平哥!只不过,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熟了以后,再离去的?”   “好!”楚平微微点头一笑道:“我答应你!赶紧地,睡罢!”   “嗯!好的!”微微一笑,缓缓地闭上了迷人的眼晴,可是,仍旧不肯撒开抓住楚平腕子的双手。楚平也不勉强她的,静静地守护在水伶玉的床边,关爱她,陪伴她,直到她进入熟睡状态,才肯轻轻也抽离出手来,端过药碗,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水伶玉的房间,悄无声息地将房门带好,回转到楼下去。   来到楼下,将药碗递还给掌柜的,心怀愧疚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掌柜的,给你添了许多的麻烦,还请谅解!”   掌柜的连连摆手道:“客官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的。这碗交给我好了,客官为了姑娘奔波了许久,想必也累得慌了,还是赶紧地回到房里,好生歇息歇息罢!”   “多谢掌柜的!如此,在下暂且回房了!”朝掌柜的作了个辑,转身回房。   回到房中,枕卧双臂,直挺挺地躺卧在榻上,仰观天花板,偷偷地笑个不停。一面笑,一面喃喃自语道:“我的玉儿,终于好转了过来,居然还一个劲儿地揪住我的手不放,直不肯教我离开她的,实在是太棒了!”想着,想着,缓缓地闭上双眼,渐渐地进入梦乡   在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楚平一直像这样子,无征不至地照顾着水伶玉,不肯教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直待到她的身体完全康复,这才与掌柜的将住店的银钱、饭钱一并结算清楚,取过行李包袱来,携手离了镇子,继续赶路。   一路上,二人携手并肩,说说笑笑,卿怜密爱无限,实在是羡煞路人。   这天晚间时分,二人来到了一家乡村小店里投宿,却不曾想,又遇上了一件不平之事,还因此折腾出一番不小的动静来。   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96章 店家走心   赶了许久的路,天已乌漆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幸好有一家村店可以歇脚。   二人携手来到村店的门首前,轻轻地叩了叩门环,时间过去了大半晌,始终不见有人肯走过来打开院门,疑似无人。   楚平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瞧,见到屋子里亮有闪烁不定的烛光,还有人影来回地晃动个不停,便知屋子里有人,不肯死心,继续敲门。   过时不久,“吱”地一声传来,紧接着,又传出人“噗嚓噗嚓”走路的脚步声,终于有人肯走出屋子来了,二人心中暗喜。   还不曾打开院门,就听到一男子不耐烦的叫喊声:“谁呀?大晚上的,不好好呆在家里头睡觉,跑来这里敲什么门呐?有毛病呀!”   闻听这人的说话声实在不堪入耳,水伶玉不免有些生气了,但见她柳眉直竖,杏眼怒瞪,小嘴一撅,轻声嘟嘟道:“哼!有像他这样子开店的么?对待上门的客人这么粗鲁,不及早地关门才怪呢!”   见水伶玉生气了,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玉儿莫气恼,兴许这家店的主人,今天遇上了某些不顺心的事情也说不定的,你就体谅一下罢!”   “哼!我才不管的!”水伶玉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使起小性子来:“反正我听他说这话不顺耳,这家店,我指定是不住的。”   “好!咱不住这家,咱去找下一家店投宿,这样总可以了罢?”   “嗯!这还差不多!”说罢,水伶玉终于又肯笑了起来。   楚平见状,忍不住直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动不动就爱耍小脾气,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哼!我乐意!”水伶玉双手掐腰,冲着楚平傻笑个不停。   转身刚要离去,只闻听“硌嗒”,门闩拉下,“吱”地一声,院门闪了开来,不多时,从门里走出一个人来,细瞧他的样子,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这人瞧了楚平、水伶玉二人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喂!我说你们两个,这大晚上的,来敲咱的门,是不是要住店啊?”   “不错!”楚平回转身来,对这人颇为客气地说道:“我二人因贪赶路程,一不留神,天已漆黑,却根本不曾找到投宿的地方,只能前来这里搅扰店家,如有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这人毫不谦恭地说道:“既来投宿,就别再多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地,快点儿进来罢!”   “你”见这家伙非但没有半点儿诚意,而且很没礼数,水伶玉心中颇为不满,用手直指他的面门,准备好好地奚落他一顿的,却不料,被楚平给拦住了,但见他笑了笑,说道:“玉儿,既然店家肯让咱入住,这可真是太好了,最起码,咱今夜不用露宿荒野了不是?”   “可是”   “好了,快别再可是了!”楚平抢过话荏来,说道:“走,咱一起进去罢!”不由分说,拉过水伶玉的手,直朝院子里走去,水伶玉虽不情愿,但终究还是跟着楚平一起进到院子里来了。   进入院门,这人反手将院门带好,插上门闩,回转过身来,道了个“请”字,将二人让进屋子里,朝里间屋子呼唤道:“婶娘,有一男一女俩外乡人,到咱店里投宿来啦!”   男子喊过话,只听到从里屋传来一中年妇人的声音:“来就来了吧,扯那么大嗓门儿瞎叫喊个啥呀,还怕婶娘我会听不见咋的!”话音刚息,只见到那说话的妇人,从里间屋子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但见这妇人,约摸三旬往上,四旬不到的年纪,瞧她的样貌,两道柳叶眉,一双秋波眼,笔直的一根鼻梁,团团的一副圆面孔,皮肤白皙,虽不出众,倒也算得上是偏中上等的姿色,头罩一块鹅黄绢帕,乌黑亮丽的柔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飘然落至肩头,上身穿着一件青釉色花式单袄,下身套一条元色丝棉裤子,三尺不到的窄小金莲,踏着一双十字绣花的棉纱鞋,走起路来,“噗嚓噗嚓”直作响。   趋步来到二人的跟前,妇人勉强笑了笑,说道:“二位客官休恼我侄子出言无状!只因小店近几日来琐事繁杂,本无意再经营生意的,怎奈二位执意前来叩门叩个不停,实在没有法子,小妇人也只好教他将二位请进门来,勉强留二人在这里暂住一晚吧,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客官多担待些,勿要怪罪才是啊!”   闻听妇人这番话,水伶玉心中很是不高兴,思道:“敢情你这话中的意思,是嫌弃我二人来到这里,给你增添麻烦了是不?哼!谁稀罕住你这里的。”想到此,忍不住撇了妇人一眼。   楚平并不多想,他注意到,妇人的两眼下有泪痕,眼神闪烁不定,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丝的哀伤之情,眼晴里明显带有泪珠儿,心中便已知晓,这位妇人才刚刚哭过一场的样子,思道:“我猜的没有错,这家店的主人,指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事关人家的隐私,实在不便多问,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店主客气了,是我二人冒昧前来打搅,给您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店主勿要见怪才是的!”   妇人闻言,打内心里好生佩服楚平的豁达,勉强笑了笑,说道:“客官说得这是哪里话?您不嫌弃咱这乡村野店布置得简陋,更不在意咱二人招待不周,怠慢了二位贵客,反而还反过来,一心向着咱说好话,教咱这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小妇人实在是羞愧万分,无地自容啊!”叹息一番,继续说道:“客官如有什么需要,请尽管直说,小妇人定当竭尽全力做好,以弥补方才对二位贵客的不敬之处!”   “诶?”楚平连连摆手说道:“店主休要这么说,您既肯打开方便之门,留我二人在此暂歇一晚,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又岂敢多作他想的。”   妇人掩面笑了笑,说道:“既然客官都这么说了,咱若是再客套下去,岂不显得忒矫情了。   二位且在此稍待,小妇人这就去替二位贵客烧菜去!”朝自已的侄子招了招手,说道:“来!阿宝,随我一齐到后厨来,给婶娘我打个下手。”   “嗳!好嘞!婶娘!”阿宝点了点头说道。   二人回转到后厨张罗个不停,只留下楚平与水伶玉俩人在此等候,挨身并肩坐了下来,见到水伶玉仍还是气鼓鼓的,楚平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玉手,说道:“好了,玉儿!快别再生气了,你瞧瞧你,脸蛋都快成小豆包了,实在是有趣的很!”   “讨厌!”水伶玉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他一记粉拳,羞涩地笑道:“你也就只会欺负我的!”   闻听这话,楚平只觉甚是好笑,冲着水伶玉质问道:“诶!不是我说你,玉儿,你若说这话,可就太不对了,我到底做了啥事情,就欺负你啦?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听听!”   “哼!非止一二三,我还能说出四五六来的呢!”水伶玉风趣地笑道。   楚平不免一愣,转了转眼珠,抬手摆了个仙姑问礼的资势,故意压低嗓音,如戏子一般笑道:“那好呀!在下洗耳恭听,还请玉儿姑娘快快讲来!”说着,朝水伶玉躬下腰来。   闻听这话,水伶玉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合的。止住笑声,说道:“楚平哥,你可真逗!难道,你还想登台唱戏不成么?”   楚平摆了摆手,笑声语道:“哪里,哪里!小生可没那雅趣的。”   水伶玉拉过楚平的手,小嘴一撅,嘟嘟道:“好了啦!快别再耍逗于我了!听你这样子说话,听得我心里好别扭,好不得劲的。”   执住水伶玉的玉手,笑了笑,说道:“好!既然这样子,我就不逗你了!”脸色稍变,收住笑容,严肃地说道:“玉儿,你也别嗔怪店家无礼,方才我无意间注意到,那位妇人两眼饱含痛泪,神情哀伤,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她定然是遇上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所以才会无心做咱俩的生意的。”   “嗯!”水伶玉连连点头道:“楚平哥你放心,这个道理我还懂得,我水伶玉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这就好!”楚平欣慰地说道:“我的玉儿,最宽宏、最大度了!”   闻听楚平这话,水伶玉顿时羞了个满面通红,红晕过耳,羞涩地笑了笑,微启樱桃,娇声说道:“好啦!休要取笑人家的!”话刚出口,将头轻轻地依偎到楚平的肩上,不再多言语,楚平心中暗喜,顺势将手搭上水伶玉的香肩,揽抱住她   他二人依偎在一处尽情闲谈,好不惬意,后厨的婶侄俩人,倒忙了个热火朝天、不亦乐乎。由于有心事,做菜的时候频频走神,以致于将饭菜做走了样。   工夫不大,四碟小菜均已做好,分别是蛋炒蕃茄、酱爆鸡丁、红烧茄子,以及醋溜花生仁,并带一盘六只装的大白面馍,外搭一壶温好的杏花老酒,陆续端上桌来,杯碟碗筷,依次罗列整齐,妇人勉强笑了笑,说道:“二位客官,饭菜均已做好,二位请慢用!小妇人还有事情,失陪了!”言罢,转身回房。阿宝见婶娘离去,朝着楚平、水伶玉二人揖了一个礼,说道:“二位将就着用罢,咱还有事情,就少陪了!二位吃饱喝足了,朝里间招呼一声即可!”话刚出口,亦转身离开了这里。   见他二人均已离去,楚平、水伶玉面面相觑地互相瞧了彼此一眼,相视而笑,一齐动筷进餐。   水伶玉先是夹起一块蛋炒蕃茄放入口中,还未细嚼,“噗”地吐出口来,眉头直皱,连声叫道:“哎呦妈呀!齁死我了,简直是要打死卖盐的了。”   楚平心中一愣,也夹过一块蛋炒蕃茄放入口中,只觉咸味太重,实在教人难以下咽,一皱眉头,不待细嚼,直接咽下肚去,勉强笑了笑道:“或许是店主炒这盘菜的时候,一不小心放盐放多了也说不定的。不如,再来尝尝其它的菜味道如何?”说着,夹起一块红烧茄子放入口中,细细一嚼,只觉平淡无味,风趣地笑道:“玉儿,你尝尝这道菜试试,不是很咸的。”   水伶玉半信半疑,夹过一块来放入口中,细细一品,好生难吃,不禁埋怨楚平道:“什么嘛?压根就没放盐好不好的?”   “对呀!”楚平笑道:“所以我才说不是很咸的呀!”   “你!”水伶玉简直是哭笑不得,放入竹筷,喝道:“算啦!这么难吃的菜,通通拿去喂猪好了,我才不吃的。”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暗生闷气。   楚平挪了挪凳子,凑到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玉儿!快别气了!将就着吃点儿罢,总比饿肚子要强罢?”   “哼!就算是饿死我也不吃的!”水伶玉小嘴一撅,倔强地说道。   “咳!”楚平叹了口气,有意嘲讽道:“依我看呐,这是有人享福享惯了,忘记了以前做叫化子的时候,是啥滋味的喽!”   “好呀!你你居然还敢嘲笑我!”水伶玉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楚平的鼻子,佯怒道:“哼!吃就吃,谁怕谁呀?”抓起桌上的筷子,一面吃馒头,一面夹菜吃,虽然直皱眉头,瞧上去,吃得倒还蛮有滋味的。楚平见状,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陪着她一起吃了起来   关于他二人吃饭的具体情节,暂且先交待到这里。且说阿宝离了外间大堂,径直进到婶娘的房中,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炕头,仍还是先前的老样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得甚是伤心,阿宝心中亦是酸楚无限,跟着一起流泪不止。搬过一张椅子来,坐到婶娘的跟前,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宽慰她道:“婶娘,听侄儿一句劝,事已至此,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的!”   岂料阿宝这话才一出囗,妇人哭得愈加地伤心了。   不知这婶侄二人,究竟因为什么事情哭个没完没了?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97章 求助侠客   妇人一面哭泣,一面埋怨阿宝道:“你这孩子,净会说些风凉话,你的姐姐,她如今已然是不在人世了,你的叔父又蒙冤受屈,遭了官司,眼下正关在大牢里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哩,婶娘我又岂能不伤心的?”说着,掩面痛哭不止。   “是!”阿宝叹了口气,说道:“婶娘说的极是!只怪宝子我口舌笨拙,不会说话,惹婶娘伤心了。   可是,正如婶娘方才所言,我玲儿姐姐,既已不在人世,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我的叔父,眼下尚等着婶娘与宝子我,设法前去搭救他性命的,婶娘又岂可只知道一味地哭个不停的,就算哭到天塌地陷,海枯不烂,却也根本于事无补的呀!”   闻听阿宝道出这话来,妇人忍不住直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你这孩子,说得倒挺容易的,可是你也亲眼见识到了,自打咱家摊上这倒霉的事情,这乡里八亲的,个个像躲瘟神似的,惟恐避之不及,又有谁肯出手帮咱一把的?就凭我这么一个妇道人家,顶多再搭上你这个胎毛尚未长全的小毛孩子,又能做出些什么来的?倒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个够呢!最好是让我直接哭死算了,也好教我到阴间,去见见我那苦命的闺女去呀!”说罢,继续恸哭个不停。   阿宝见劝不动她,惟有摇头叹息不已,半晌才说道:“婶娘,你且呆在房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罢,阿宝就不打搅你了,先出去张罗事情去了!”说着,转身走出房间来,反手将房门带好。   来到外间大堂,见楚平与水伶玉俩人均已酒足饭饱,正坐在此间尽兴闲谈,说说笑笑的,好不羡煞旁人。阿宝心里憋屈,直皱眉头,暗自忿恨道:“可恶!咱家里贪上这倒霉的事情,窝囊得要死,他俩倒是有说有笑的,逍遥快活的很呐,真是气死个人了!”心里憋屈,面上倒也显不出来,缓缓走上前来,低头一瞧,桌子上的菜剩了一大半,馒头倒是一个也不落得全都喂进了肚子里,心中疑惑道:“咦?这是咋回事情来的?难不成,是嫌咱手艺不好,做的菜不合他的胃口?”嘻嘻一笑道:“二位客官,吃得咋样啊?”   水伶玉小嘴一撅,暗生闷气,思道:“还能咋样?跟猪食没差多少!”   楚平见水伶玉脸上颇为不悦,生怕她一时口快,不小心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得罪人家,抢先回应道:“哦!挺好的!我俩人吃得可饱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宝勉强笑了笑,动手拾掇起来,瞧他干活的样子,手脚倒是挺麻利,一点也不偷懒。   工夫不大,一大桌子的残羹冷炙,被他一个人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污垢也不曾落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楚平二人说道:“二位,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赶紧回房歇着吧!”   “不急!”水伶玉摆了摆手,说遒:“小哥,我瞧你两只眼睛红红的,方才是不是哭鼻子啦?”   “玉儿!”楚平被她这番话给吓得,心脏差点儿没直接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悄悄地凑到跟前来,轻声埋怨她道:“你咋能这么说话的,就不怕招惹人家厌恶的?”   “不怕!”水伶玉冲着楚平微微一笑道,转过项来,又对阿宝说道:“小哥请别介意,小女子一向心直口快,从不遮遮掩掩的。方才一进到店里来,我俩便已瞧出,小哥你似乎是遇到了某些烦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也许,我俩还能帮你出出主意的。”   楚平见水伶玉果真是心直口快,丝亳不加以避讳,忍不住直朝她使眼色,岂料这丫头却视而不见,非但如此,还一个劲儿地直朝他做鬼脸,惹得楚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惟有低头叹息不止,暗生闷气。   “呃?这个”阿宝见水伶玉动问,面上尽露难色,支吾道:“不劳姑娘费心了,小子没什么碍难之处的!”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本姑娘也就不再多问就是了,反正咱可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既然你不领情,咱也没办法的!”站起身来,冲着楚平甜甜的一笑,说道:“楚平哥,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吧,明早还要赶路的。晚安!”转身便欲离去。   且说阿宝闻听水伶玉口中道出“楚平哥”三个字来,心中只觉一阵惊颤,快步迎上前来,惊疑地问道:“二位且留步,小子心中有一事不明,还请二位能够指教一二!”   水伶玉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冲着阿宝笑了笑,说道:“怎么?想通啦!别磨磨叽叽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罢!”   “嗳!”阿宝先是一笑,而后才又问水伶玉道:“小子方才若没有听错的话,好像听到姑娘你称呼这位客官为‘楚平哥’的样子,不知姑娘,你们二位究竟是什么人呐?”   水伶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得意地笑道:“小子,你没听错,我就是称他为‘楚平哥’来着!怎么?有什么不对劲么?”   阿宝闻言,更是惊疑,又问话道:“既是如此,不知这位客官,究竟是哪个楚平啊?”   “你!”水伶玉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笑道:“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这天底下,竟还会有第二个楚平的么?”   “玉儿!”楚平撇了水伶玉一眼,责难她道:“闹够了没?”转而面向阿宝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瞧笑话了!”拉过水伶玉的手,喝道:“赶紧地,回房了!”   “哦!知道了!楚平哥!”见楚平真得生气了,水伶玉倒也乖了许多,小嘴一撅,低声嘟嘟道。   见到他二人离去,阿宝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困惑,孤零零地站立大堂间,一个劲儿地直用手挠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个楚平来着?该不会真得是白日间,常听客人家口中传言的,那个来自天山的,能够上天入地,斩妖除魔的楚平楚大侠罢?倘若果真是他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叔父,就有救了!”转身进屋,向婶娘道明情况。   不曾伸手敲门,直接闯进屋子里边去了,来到屋子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婶娘,大喜呀!”   却说这时,妇人仍在为了丈夫和女儿的事情伤心不已,听他无故道出“大喜”二字来,心中好生气恼,快步奔上前来,伸过手,朝着阿宝的后脑勺,“啪”地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小畜生啊!瞎胡说些什么呢?你姐姐才刚刚死去不久,你的叔叔现在仍被关押在大牢里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哩,你道哪门子喜来着,真是丧了良心了你呀!   你也不好好地想一想,自打你爹娘没了以后,是谁一手把你拉扯大的,又是谁照管你吃喝的,如今咱家摊上这样的事情,你不但不伤心,居然还朝婶娘我道起喜来了,我看真是白养你这白眼狼了!哼!”骂了一通,继续埋膝哭个不停。   阿宝用手抚摸了下后脑,心中委屈,却又不敢抱怨,轻声说道:“对不起,婶娘!宝子不是成心的,叔叔婶婶对于阿宝的养育恩情,比天高,比海深,阿宝时时刻刻铭记在心里头,稍不敢有半点遗忘的。不瞒婶娘,其实在阿宝的心里,一直是把您二老当作的我的亲生爹娘看待的。   只不过,婶娘你的的确确是误会侄儿的意思了,侄儿不是成心要惹婶娘你生气的,而是真得有个好消息要告知婶娘知晓的呀!”   “你这小畜生,眼下咱家才遭了大难,还能有啥好消息的?你倒是最好能跟我说的中听点儿,否则,你立马给我滚出门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的!”   “嗳!”阿宝蹲下身来,对妇人说道:“婶娘你可知道,方才来到咱店里头的那位,他是谁么?”   妇人压根不屑搭理他的,喝斥道:“管他是谁的?能与咱家又有啥相干的?”   阿宝急忙摆了摆手,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的,婶娘!如果宝子告诉您,这个人有能力,可以救得叔父出来,又可以杀了田麟儿那个狗贼,替我的玲儿姐姐报仇雪恨,婶娘你相信么?”   “你说什么?”妇人顿觉一惊,朝阿宝问道:“宝儿,你快对婶娘说,来咱店里头的这位客官,他到底是谁?”   阿宝笑了笑,说道:“不瞒婶娘,侄儿方才出去收拾桌子时,曾亲耳听到的,那位姑娘,呼唤那位客官为‘楚平哥’的,再瞧他的衣着打扮,而且又随身携带着一把宝剑,侄儿几乎可以断定,他十有八九就是白日间客人家口传的,那位急公好义,本领非凡的‘天山义侠’楚平楚大侠呀!”   “真的?”妇人惊喜万分,破涕为笑道:“若果真是他,婶娘我这就去求他,求他设法将你叔父给搭救出来!”急忙站起身来,朝着楚平的房间走了过来。   来到楚平的房门前,轻轻地叩门道:“客官,睡了么?”   且说此时此刻,楚平才刚刚将水伶玉安置妥当,回转房中还不到半刻钟,未来得及铺整被褥,恰巧这时妇人来到此叩他的房门。楚平心中一阵惊疑,思道:“咦?真是奇怪了?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妇人家,来敲我的房门干啥子么?”来不及多想,回转过身来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见到妇人连同阿宝一起,二人恭恭敬敬地站立于门前,仿佛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帮忙似的。楚平颇感好奇,不免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说二位,这大晚上的,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哦!是这样子的!”妇人顿了顿口,朝楚平说道:“小妇人之所以不避嫌,夤夜前来搅扰客官休息,的确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要向容官印证一下的,还请客官海涵,莫要怪罪小妇人无礼的才是啊!”   “好说,好说!”楚平摆了摆手,说道:“店主如有什么话,请直接说罢!我楚平洗耳恭听便是!”   闻听他亲口道出“楚平”二字来,妇人心中更觉惊喜,内心里波澜顿生,激动不已,朝楚平问话道:“请恕小妇人冒昧,请问阁下,可是来自天山,人称‘天山义侠’的楚平楚大侠么?”   “惭愧,惭愧!”楚平又惊又羞,连连摆手道:“小可不才,正是天山派衍行道长座下第三弟子,姓楚名平的是也!”   证实了楚平的身份,妇人心中惊喜无限,感觉眼前充满了希望,“噗通”一声双膝点地,两眼落泪涟涟,朝楚平肯求道:“既是楚大侠当面,小妇人有一事相求,还请楚大侠勿要推辞才是呀!”   楚平见状,甚是惶恐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该咋做才好的,欲要上前扶她起来,碍于男女有别,实在有所不方便,用手直挠头,说道:“店主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请先起身来罢,在下,在下可万万承受不起的!”   妇人急于求他相助,执意不肯起身,苦苦哀求道:“楚大侠若不肯答应帮忙,小妇人就长跪不起!”   “还有我!”妇人还未及站起身来,阿宝却又跪了下来,朝楚平肯求道:“楚大侠如若执意不肯答应,我阿宝也誓死不会起身来的。届时,在天下人面前,看楚大侠又该如何自处!”   “这”楚平迫于无奈,只得应承道:“好!在下答应就是了,烦请二位赶紧起身来罢!”   “多谢楚大侠,真是太谢谢了!”婶娘二人欣喜不已,连连叩道不止。谢毕,方才肯站起身来,相视而笑,心中好不高兴。   楚平用手挠了挠头,说道:“二位,在下虽已答应下来,可是,总也该教我知道个所以然罢,不然,咱也不知道该帮啥忙的不是?”   “对!”妇人连连点头说道:“楚大侠说得极是,小妇人这就将自家的难处,对楚大侠原原本本地道来。   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楚大侠随小妇人先来厅里一坐,咱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子老站在这儿说话罢!”   “是!店主说的是,在下且随店主厅里一坐!请!”   “请!”   双方道过“请”字,分前后来到厅堂,面对面坐下身来,楚平扬手施过一礼,说道:“店主有什么话,请尽管讲来!”   “咳!一言难尽呐!”   不知妇人究竟会说出些什么话来,楚平又能否帮助得了她的?欲知详细情况,且看下文分解。 第98章 初逢恶贼   妇人先是眉头稍皱,叹息了一回,这才将自家遭遇的不平之事,对楚平细细讲来:   “半月之前,小妇人携带小女孙玲儿,一起前往县城的娘娘庙进香还愿的,不曾想,祸从天降。   还过愿之后,我母女俩便携手走出庙来,碰巧这个时候,见到我们恒远县城的恶霸,田麟儿这狗贼打对面走了过来,我二人惹他不起,急忙闪躲过去,却不料,还是被他给撞见了,姓田的这畜生,见我女儿长得颇有几分姿色,顿生不良之心,欲要上前调戏,被小妇人当面给臭骂了一顿,这姓田的王八羔子,登时就急了眼,喝令手下人强行将小女抢回府去,小妇人拼力上前,可终究势单力孤,气力不济,压根不是这帮贼子的对手,就这样,我眼睁睁地瞧着我的宝贝女儿,被这帮畜生崽子给抢走了”说到此,掩面痛哭,泪如雨下。   “可恶!”听到此处,楚平直气得三尸冒火,七窍生烟,怒声喝道:“好一伙无法无天的畜生,光天化日地,强抢良家女子,真是该杀!”转过头来,又朝妇人问道:“敢问店主,那后来呢?”   妇人心中悲痛欲绝,早已泣不成声,压根答不上话来,站立一旁的阿宝,替她回答道:“后来,我的叔父进到县城去,前往田家庄园,向田家人讨要回我的玲儿姐姐,不曾想到,我的玲儿姐姐,贞烈无比,为了保全名节,竟然碰柱自尽了!”说到此,亦是痛哭不已。   楚平实在忍无可忍,“噌”地跳起身来,气得哇呀呀乱叫道:“若不杀了姓田的这畜生,天理何在!”言未尽,手起掌落,“咔嚓”一声,将桌子击了个粉粉碎,当场朝他婶侄两个承诺道:“请二位放心,此事我楚平管定了,等到天亮之后,我就进城去,找姓田的这王八羔子算账,我一定要教他替玲儿姑娘偿命不可!”   “不!”妇人连声哭泣道:“楚大侠你误会了,小妇人要求大侠的,指得不是这个,而是想求大侠施展本领,能够将我家老孙从牢房里救出性命来即是好的!”   “什么?”楚平闻言,不胜诧异道:“敢问店主,不知老东家,因何会入狱的?”   妇人听罢,依然是痛哭不已,不能答话。阿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不瞒楚大侠,自打我叔父得知玲儿姐姐撞柱自尽的噩耗,执意要与田家没完,委托代写书信的先生,代写成诉状一纸,直奔衙门将他告下。   岂料,也不知这狗官到底收了他们田家人多少的好处,非但扯毁了诉状,坚持声称我叔父诬赖好人,而且还赏下一顿板子下来,将我叔父打得死去活来,命人架出大堂,丢到街上。   我叔父心中怨恨难平,朝天叫屈,怒骂不止,不料这狗娘养的县太爷,听到消息之后,不由分说,随便找了个滋扰事端,诽谤官长的由头,将我叔父给投入到大牢里头,而且硬是不准家属前往探监。迄今为止,我和婶娘也不知道叔父到底咋样了。”   “可恶!”楚平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好个狗娘养的的县太爷,身为地方父母官,竟也如此糊涂透顶,枉顾天理道义,恣意屈煞良善百姓,也是个该杀的主!”   “楚平哥,你干脆此刻入城,将这狗官和田家贼子一并给杀了算了!”   回过头来,见到说这话的,正是水伶玉,楚平心中一阵惊愕,走到近前来,伸过手,扶住水伶玉的双肩,说道:“不是的,玉儿!你咋出来了?你不是已经睡了么?”   水伶玉勉强笑了笑,说道:“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猪,哪儿能睡这么早的?   其实,你们方才在外头说话的时候,我全都听到了。楚平哥,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俩畜生的?”   “这”楚平语塞,不知该如何答覆于她。   水伶玉眉头稍皱,杏眼一瞪,一跺脚,嘟嘟道:“哎呦!你还犹豫什么的?像这样的恶人,又岂可继续留他活在世上的。我要是有你这身本事,恨不得现在就去杀这俩王八羔子的。”   见她嫉恶如仇,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好了,玉儿!别生气,等天亮以后,咱就进城找这俩王八羔子算账去,咋样?”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呦?”水伶玉冲着楚平说道。   “绝不反悔!”楚平连连点头道,回过头来,对他婶侄两个说道:“二位尽可放心,这件事情,在下应下了,在下向二位保证,不但会将老东家给平平安安地给救回来的,还定要教姓田的畜生,给铃儿姑娘偿命不可!”   二人闻言,心中好生感激,连连叩谢不止,楚平勉强受了他二人一礼,转身离开大堂,送水伶玉回房。随后,店家婶侄二人熄灭烛台,各自回房安歇。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多提。   转过天来一大早,楚平与水伶玉早早地起了床,净面洗手,梳洗完毕,简单地用了些早点,同店家道过别,直奔恒远县城而来。   约摸走了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二人终于抵达恒远县城,水伶玉朝楚平问道:“楚平哥,县城已到,那么接下来,你又做何打算的?”   楚平叹了口气,说道:“眼下我也不知道该做啥子才好的,不如先前往县衙一趟,见见这位糊涂透顶的恒远县令再说罢!”   水伶玉听罢,稍做沉思,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样子也好!找个机会,一剑杀了他,为民除害!”   “什么?”楚平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道:“玉儿,亏你想得出来,你可别忘了,咱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来杀人的!”   “哼!救人是一定的,杀人也照作不误。”拉过楚平的手,继续说道:“楚平哥,你该不会是大发善心,想要学做菩萨,所以,不打算替那位惨死的玲儿姑娘报仇雪恨了是罢?”   “不!”楚平连连摆手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己说过的话,又岂有反悔的道理?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你倒是说呀!”水伶玉双手掐腰,朝楚平质问道。   楚平用手挠了挠头,低声语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官府,还需要从长计议的。”   “哼!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到最后,我一定要你杀了这俩王八羔子,为民除害,替玲儿姑娘报仇雪恨就好!否则”   见她迟迟未曾说出“否则”所以然来,楚平有些耐不住性子,朝她问道:“玉儿,否则怎样的?”   “否则,我将会看不起你,再也不理你的!哼!”言罢,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背对着楚平,撅着小嘴,暗生闷气,迟迟不肯搭理他的。   “成!”楚平转到水伶玉的跟前来,拍着胸脯说道:“玉儿,我向你保证,你的要求,我一定做到。这样,你总该理我了吧?”   “哼!希望如此!”水伶玉笑了笑,接着说道:“走吧,楚大侠!照你方才所说的,咱这就去衙门里头,会会这位糊涂透顶的县太爷罢。”   “好!走!”携手朝着恒远县衙走来。   且说在离恒远县衙不过五里的所在,有一座青楼,名为“醉月楼”。此时此刻,那位作恶多端,恨得人家牙根痒痒的田麟儿,正端坐在二楼,倚窗凭栏处,尽情地吃花酒,突然瞧见水伶玉打楼下经过,顿时被她那天上少有,人间难觅的绝世容颜给迷住了,不禁色心大起,望着她渐渐地远去,好似三魂七魄,被勾去了二魂六魄的样子,很难再回过神来的,嘴角还不停地直淌下三尺长的哈喇子来,撇了身边的几位佳丽,“噔噔噔”几步,急忙跑下楼来,直朝楚平二人走过去的方向追了过来,随他一起出门闲逛的诸位刁奴,根本不知道个所以然,来不及多想,一抬脚直接追了过去,被丢在一旁的青楼娼妓,心里好生怨愤,却又敢怒不敢言,惟有低声抱怨,暗生闷气的份儿。   没过多少时间,田麟儿便赶超到他二人的身前,一手搭在背后,一手执着一把折扇,充作风流儒雅,站立于二人的跟前,嘻嘻笑个不停。   楚平瞧他长得虽是一副儒雅公子的相貌,怎奈一双杏花眼,便已将他的劣根暴露无遗,心中好生厌恶,不便发怒,颇为客气地对他说道:“阁下何人,因何要拦住我二人去路的?”   田麟儿朝楚平假惺惺地揖了一礼,说道:“这位兄台,休要动怒。小可虽不才,却向来喜好结交天下的英雄好汉,仁人义士,初见兄台,只觉兄台样貌英俊潇洒,身材高大魁梧,果真是英雄了得哇!你我虽不曾谋面,但在下自认为与兄台,却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对兄台甚是喜爱,在下甘愿做东,诚心邀请兄台前往舍下一叙,不知兄台肯赏脸否?”   自古讲究的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楚平见他话中透着客气,虽是不悦,却不便撕破脸皮,勉强笑了笑,朝他还了一礼,说道:“实在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无法应承阁下的盛情邀约,还望阁下多多包涵!”转身便走。   田麟儿见诡计无法得逞,却仍是不肯死心,迅速拦上前来,勉强笑了笑,说道:“兄台何必这般绝情的,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还看佛面的!在下诚心相邀,再怎么着,阁下也应该赏给在下一个薄面的,前往舍下小叙一番又有何妨的?放心,耽搁不了阁下多少时间,绝对不会误了阁下的要紧事情的。”   见他犹如一贴狗皮膏药似的,很难甩得掉,楚平摆了摆手,一口回绝道:“不必了,在下实在有要事在身,片刻也耽搁不得,就此告辞了!玉儿,咱们走!”拉住水伶玉的手,转身便走。   “诶!”田麟儿仍不肯放他二人过去,急忙迎上前来,猥琐地笑了笑,说道:“不知阁下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非走不可的?”说着,直接朝着水伶玉的肩头伸出了“咸猪手”,吓得水伶玉直朝楚平身后躲过去。   楚平见状,顿觉气冲斗牛,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田麟儿伸过来的手腕子,暗使内动,暍斥道:“畜生,打我一见到你,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想果然如此。你到底想要干嘛?”   田麟儿的手腕子险些快要被楚平给掐断了,疼得呲牙咧嘴,一个劲儿地直喊疼,呦呵道:“小子,你放手!否则,休怪爷爷我对你不客气!”   “要我放手呀?行!这就放!”使劲朝前一推,“噗通”一声,瞬间将田麟儿摔了个四仰八叉,嗷嗷直叫。   众刁奴见主人家被人家给摔倒在地上,心头怒火顿起,哇呀呀齐声乱吼道:“大胆!竟敢对我家少爷无礼,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少爷?”楚平心中只觉一惊,立马想到了田麟儿身上,朝众刁奴喝道:“敢问你家主人,可是姓田?你等可是田家庄园的护院?”   众刁奴闻听这话,心头不免怔住了,面面相觑地瞧了眼彼此,趾高气昂地喝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儿眼力见,不错!眼下被你小兔崽子摔倒在地的这位,正是咱田家庄园田老太爷的独子,田麟儿田少爷是也!怎么样?没吓破你的狗胆罢?”   “哼!”楚平先是冷冷地笑了笑,突然,将脸色往下一沉,两道剑眉向上扬起,虎目圆睁,怒斥道:“好个遒娘养的的畜生,该遭天杀的贼子,我还不曾去找你,不曾想,你却自己个儿送上门儿来了,好,好得很呐!”   众刁奴领头的,一听这话,恶眉倒竖,气涌心头,摇摇摆摆走上前来,大声呦呵道:“大胆!竟敢辱骂我们家少爷,你小子当真活腻歪了是不?看爷爷我如何教训你!”话音未落,一个跨步直奔上前来。   楚平顺势迎住他的拳头,瞬间发势,奋力击了一掌,“咔嚓”一声,将手臂震得骨裂,疼得这厮登时栽倒在地上驴打滚,楚平朝他喝斥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今儿个姑且饶你一命,只是震断你的胳膊,日后如若再敢为虎作伥,继续胡作非为,定取你的狗命!”撇了这家伙,直朝田麟儿跟前走了过来。众刁奴眼见楚平身手不凡,一出手便如此凶狠,又岂敢再上前自讨没趣的,纷纷朝后闪躲开来。   快步走到田麟儿的身前,俯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姓田的,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今儿个,我定教你血溅当场,替那位惨死在你手中的玲儿姑娘报仇雪恨!恶贼,纳命来罢!”言未尽,“呛啷啷”宝剑出鞘。   不知田麟儿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99章 再度上京   话说楚平拔出龙泉宝剑来,但见他这口剑,寒光闪闪,凌厉非常,让人寒毛倒竖,不寒而栗,吓得田麟儿身体如筛糠一般乱抖不止,连连摆手乞饶道:“别!别杀我!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呀!”一面说着,一面直朝楚平叩头不止。   楚平轻篾地笑了笑,虎目一瞪,大喝道:“畜生!还想活命,晚了!”话音未落,挥剑便杀,吓得田麟儿双手抱头,龟缩成一团,哇呀呀直叫“妈”。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喝止道:“住手!”   楚平心头一愣,未曾下手再杀,回转头来一瞧,见到及时赶来这里,阻止他杀田麟儿的,正是县衙的官差,心中忿恨不已:“可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节骨眼上来了,真是倒霉!”遂收剑回鞘,只得罢手。   田麟儿见有救星赶到,心中大喜,“咕噜”一声从地上爬将起来,朝着楚平直瞪了一眼,一啐口道:“兔崽子,想要杀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我呸!”急忙闪到县衙捕头的身旁去,用手直指着楚平,怒气冲冲地叫呵道:“彪子,赶紧地,将这兔崽子给我抓到衙门里去,杀头、挨板子!”   县衙捕头朝田麟儿揖了一礼,说道:“田爷息怒,有我在这儿,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的。”趋步来到楚平的跟前,喝道:“呔!何方歹徒,如此大胆?光天化日的,竟敢持剑伤人,你眼中可还有王法么?”   “王法?”楚平不屑地笑了笑,义正严辞地说道:“这恒远县衙,可还是讲王法的地界么?倘若讲王法,为何置孙家人的冤屈于不顾,任由恶人欺压良善百姓,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敢问官爷,这姓田的畜生崽子,害死了玲儿姑娘,却至今依旧逍遥法外,自在快活,试问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听了楚平一席话,县衙捕头心头为之一颤,思道:“看来此人,是替孙家老爹抱不平的,是位侠义之士,义哉!”故作怒道:“大胆!你这厮竟敢跑来我恒远县地界持械逞凶斗狠,不但不知悔悟,反而还敢叫嚣,实在是太张狂了,看我不将你拿下,交由县太爷发落!”话刚出口,一个箭步奔上前来,“噼啪”两掌相对,县衙捕头只觉臂膀酸麻难忍,手掌钻心的疼,耐住痛苦,与楚平僵持之际,朝他递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义士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来日再作计较!”   楚平闻言,心中又惊又惑,思道:“他这是何意?难不成,他并非真得要与我为难的?”正欲发问,县衙捕头又对他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呀!”暗自发劲,将自己震出数丈开外,止住脚步,佯怒道:“好个狂徒,果然有两下子,看我不拿住你,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遂拔出腰刀在手,故作冲锋姿态。   楚平不便与他为难,拉过水伶玉,来个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着,只见楚平一把搂抱住水伶玉的芊芊细腰,纵身飞离恒远县城。县衙捕头心头一惊,暗暗啧叹道:“果然好本领,竟会这等高来高去的工夫!真是一流的侠客呀!”朝身后两个心腹兄弟递了个眼色,喝道:“你们两个,和弟兄们留在此处,保护田爷的人身安全要紧,我即刻前去捉拿贼人回衙问罪。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离开这里半步,知道了么?”   二人立马心领神会,连连点头称是。捕头冲着他俩微微点头一笑,一抬脚,直追出城去。   田麟儿见状,喝令手下刁奴:“你们这帮狗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地随裴捕头一起,去将那可恨的王八羔子给我捉回来!”   “唉!是!”众刁奴不敢违逆主人家的意思,虽不情愿,却也只能装装样子。正欲动身前往,捕头裴彪留下的两位心腹弟兄,连忙上前阻拦住他们,其中一个,假意地笑了笑,说道:“哎呦!好了,好了!一条小泥鳅,何劳几位弟兄辛苦的,有我们捕头大人一个人,就足以应付了!”   “就是呀!”另一人来到田麟儿的跟前,脸堆笑容道:“田爷,您老消消气,还是赶紧回家去,等候消息去罢!”   田麟儿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一招手,喝道:“哼!我们走!”拂袖回转家去。   见到田麟儿离开,二人相视而笑,带领衙役回转衙门。   且说县衙捕头追出恒远县城才不过五里之遥,见到楚平、水伶玉二人等候在此,他舒心地笑了笑,喃喃道:“还好!没走远便好!”快步跑到二人的跟前,累得直弯下腰去,稍缓了缓,这才对楚平揖礼道:“义士,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不敢!”楚平还礼道:“官爷一番苦心,在下理解。不知官爷尊姓高名?因何这么做?”   县衙捕头摆了摆手,笑道:“在下区区贱名,何足挂齿的!只是不知,义士究竟何人?又怎会知晓孙老爹一家子遭遇的?”   楚平双手抱拳,揖了一礼道:“小可不才,姓楚名平,昨夜恰巧投宿到孙家客栈,故而才知道的。因替孙家姑娘抱不平,更加之实在恼恨田麟儿这狗贼的无耻行径,一时激愤,才想要结果这厮性命的。不曾想,却被捕头大人及时赶到阻拦。在下也是一时冲动,行事鲁莽,不计后果,还请捕头大人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县衙捕头笑了笑,说道:“我初见阁下之时,便觉得阁下威武不凡,英雄了得,不想竟是楚大侠当面。在下裴彪,仰慕楚大侠久矣,今日有缘得见尊容,实在是三生有幸呐!”   楚平闻言,实在羞愧万分,连连摆手道:“惭愧!惭愧!区区贱名,何敢劳捕头大人惦记!不知裴捕头,因何有意放在下离开的?”   裴彪忍不住直摇头,笑道:“楚大侠实在是太抬举在下了。说句实在话,以您这般好身手,若要离去,又岂是我们这些小虾米可以阻拦得了的。在下之所以这么做,也无非和楚大侠一样,替孙老爹一家抱屈。   实不相瞒,在下的心里,也着实恼恨田家人的恬不知耻,横行霸道,然碍于公职身份,又不得不出面阻止楚大侠动用私刑,惩奸除恶的。”   “原来如此!阁下虽身处公门,侍奉昏官,却也是一位赤诚的汉子,不忍心见到好人受气,恶人横行,难得!难得!”   “惭愧!惭愧!”裴彪摆手说道:“若不是为生计所逼迫,为了挣公家几分银子养家糊口,在下实不甘愿伴随昏官左右,受他鸟气的,倒宁愿返乡归农,过着清闲自在的日子,这也是无可奈何呀!”   闻听这话,楚平心中暗喜,思道:“但见这人,虽身处公门,实为赤诚热血男儿,我何不由他口中探得有关狗官的消息!”施过一礼,说道:“裴捕头高义,在下佩服!在下初来贵县,实不知这恒远县太爷为人究竟如何?难不成,果真如市井乡间传言的那般不堪么?”   “咳!”裴彪叹了囗气,说道:“百姓之口,岂会传假!   楚大侠有所不知,自打这位吴天良吴老爷到任以来,根本无心政事,只知一味地饮酒贪欢,纵情享乐,非但如此,而且还贪污受贿,专好结交土豪劣绅,肆意欺压乡邻百姓,甚至,甚至还随意克扣咱弟兄们的俸银。   实不相瞒,咱衙门里头的这帮弟兄,表面上虽敬他、怕他,可骨子里早就恨透了他,背地里没有不骂他的。   总之一句话,这狗官自到任两年以来,是好事一仵不做,恶事件件未落,把咱好好地一个恒远县,给治理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老百姓的日子,那可真教一个苦哇!嘿呀!”摇头忿恨不已。   楚平听完裴捕头的这一通牢骚,打内心里着实恼恨这位姓吴的县太爷,怒喝道:“可恶!这狗官如此不堪,着实该杀!只是有一事尚且不明,还请赐教!”   “请说!”裴彪揖礼道。   “狗官为人不耻,为官不廉,难道上级州衙,就对他视而不见,任由他恣意妄为的不成?”   裴彪闻听楚平这话,忍不住哈哈一笑道:“狗官这般不堪,上级州衙又岂有不知的道理?只因这姓吴的,与滑州太守沾有姨亲呐!”   “可恶!”楚平怒喝道:“想不到是这样子的!哼!好一个沾亲带故,官官相护,如此一来,岂不是苦了恒远全县的老百姓了么?”   裴彪连连摇头,叹息道:“咳!谁说不是的。但求苍天有眼,可以教朝庭早些知晓我恒远县乡亲父老的苦楚哇!”   “那还不简单!交由我楚平哥就好了!”水伶玉得意地笑道。   闻听水伶玉这话,裴彪心中甚喜,一拍手笑道:“对呀!在下早就听闻人言,楚大侠与朝庭达贵颇有关通的。”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大侠,在下曾闻楚大侠您为了替景州百姓解除饥荒之苦,不远千里进京,前往太尉大人府中递本陈情,终蒙圣上洪恩,景州父老才有幸得以解救。此番我恒远县的苦难,虽远不及景州,但亦是苦楚堪怜,还望楚大侠不辞劳苦,将我恒远县敝政上达天听,届时,我恒远县乡亲父老,无不感念楚大侠您的恩德!”言罢,倒头便拜!   楚平见状,心中好生惶恐难安,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身来,颤声道:“难得捕头大人一片赤诚之心,时刻悠心恒远县父老的苦难,实比那姓吴的狗官强过百倍千倍。   承蒙阁下看得起,将此重托交付于在下手中,在下就算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定然办到,绝不辜负阁下对某的一番信任之情!”   闻听楚平这席话,裴彪内心波澜顿生,激动万分,连连道谢不止,颤声道:“天幸楚大侠来到此处,我恒远县父老有救了,终于可以拨散迷雾,重见青天啦!”   双方又重新寒喧客套了一番,暂作道别,楚平载着水伶玉,御剑飞往京城。由滑州到京城,其间尚有五六千里的路程,非一日工夫可以抵达,楚平上京的情节,暂且搁置一旁,不作表述。   且说裴彪自打楚平接受委托前往京城,心中好生欢喜,直盼云开雾散的那一天能够早些来到。这一天下午,县衙无事可做,裴彪邀同两位心腹兄弟一起,三人来到酒楼吃酒,畅饮之际,其中一位名字叫做郑寿的,朝裴彪问话道:“大哥,这几日以来,兄弟我一直见你满面春风,欢喜无限,不知大哥,到底遇到啥喜事了?”   裴彪抿了一口酒,笑道:“瞧你说的,都快奔五十的人了,还能有啥喜事的,无非是日子过得顺心如意,人自然也就精神了许多!”   “诶?不对!”郑寿连连摆手道:“大哥你指定是遇到啥好事情了?难不成,连咱哥俩也非瞒着不可么?”   “是啊!大哥!”另一个叫做王福的说道:“在衙门里头,属咱哥仨最近乎了,难道大哥,就不能给咱弟兄俩透露一下的?”   “既然兄弟都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好罢!”抿了一口酒,朝二人一招手,仨人将头挨凑到一块儿,裴彪压低声音说道:“二位贤弟,你俩可知那日,为兄有意放走的侠客,他是谁么?”   郑寿、王福二人面面相觑地互瞧了一眼,俱都摇头,齐声说道:“委实不知!还请大哥相告!”   裴彪朝四下里扫视了一眼,并不见有可疑之人,这才对他二人说道:“二位兄弟,你们或许不敢相信,他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称‘天山义侠’的楚平楚大侠!”   “什么?”二人惊得目瞪口呆,齐声道:“竟会是他!”   “不错!就是他!”裴彪拍手笑道。   王福瞠目结舌,不禁惊叹道:“天呐!幸好那日大哥拦住咱哥几个,不曾对他动手,如若不然,咱连咋死的都不知道哇!”   “就是的。”郑寿笑了笑道:“还是大哥有先见之明!”   “非也!非也!”裴彪摆了摆手,说道:“为兄的先前并不知道是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再说,我当时拦着二位弟兄,也并不是惧怕于他,而是见他英雄了得,又是替孙老爹一家打抱不平,为兄的敬重他侠肝义胆,故而才不愿倚仗官势,为难于他的。”   “嗯!大哥说得十分在理!”王福连连点头道:“孙老爹,着实冤屈,孙家姑娘,死得那又叫一个惨,肯替他们出头的人,的确当属侠义之士,咱是不应该为难于他的。”   郑寿忿恨道:“非但如此!就拿田麟儿这畜生崽子来讲,平日里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做下了多少恶事,压根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咱头上那位糊涂老爷,平日里跟他田家交好,处处维护他,咱何必助纣为虐,替他田家人做挡箭牌的。”   裴彪抿了一口酒,笑道:“这便是我感到高兴的地方,二位兄弟有所不知”未及说出,突然瞧见衙门里的当值官差急匆匆地跑来这里,气喘吁吁地说道:“哎呦我的妈耶!我说三位大哥,你们可真是教兄弟我一路好找哇!幸好你们仨常在一起的,否则,咱指不定还要跑多少冤枉路的!”   见来人火急火燎的,裴彪甚是疑惑,朝他问道:“唉!我说大鹏兄弟,你说你这么着急找咱哥仨,这衙门里头,到底出啥急事了呀?”   “咳!别提了!”来人连连摆手叹道:“谁知道有他娘的啥急事的。县太爷只是教咱必须找到兄弟仨,教你们仨立马回衙门里头问话!”   三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耽搁,同掌柜的将账目结算清楚,一齐返回衙门里。   不知这恒远县令吴天良,究竟有啥要紧的事找裴彪三人,欲要知晓答案,且看下文便见分晓。 第100章 陈情诉告   裴彪弟兄三人回转县衙,直奔书房来见县太爷。   来到书房,见到田家父子亦坐在此间,裴彪顿觉不妙,暗忖道:“怪哉?无缘无故的,这俩鸟人来此作甚的?不管怎样,恐绝无好事!”朝上行过叩拜礼,回话道:“属下裴彪,特来听候大人调遣,不知大人急召属下前来,究竟有何事情要吩咐的?”   不知为何,吴天良未曾掷签发令,突然拍案怒喝道:“大胆裴彪,时至今日,你还敢欺瞒本县不成?”   眼见县太爷发怒,裴彪等三人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朝上叩了一头,回话道:“大人息怒,属下实不知大人因何事迁怒属下的,还请大人明示!”   吴天良拍案喝道:“好你个裴彪啊,还敢装蒜!那好,本县问你,两日前,在我恒远县地面上,可否有一强徒当街逞凶斗狠,肆意侮辱殴打田家公子的?不得隐瞒,快快如实讲来!”   裴彪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朝着高坐在前的田家父子瞧了一眼,暗自忿恨道:“好一个无耻之徒,分明是你不法在先,如今却倒打一耙,诬赖好人,我真后悔,当日为何要拦住楚大侠下手杀你的。”   见他迟迟不肯回话,吴天良愤怒不已,拍案怒喝道:“裴彪,本县在问你话,你犹豫什么?还不如实回答本县问话!”   裴彪强压心头怒火,朝上回话道:“回大人的话,当日那厮只因喝醉了酒,一时神智不清楚,所以才冲撞了田家少爷,幸好属下等人及时赶到,故而并未酿成太严重的后果,属下擅作主张,不曾向大人汇报,还请大人宽恕!”   “你胡说!”田麟儿拍案而起,指着裴彪面门怒喝道:“当日那畜生根本不曾饮过酒,无缘无故地,就将我推倒在地上,朝我身上拳打脚踢,将我狠狠地毒打了一顿,甚是还拔出剑来想要杀我的,这些分明是你亲眼所见,你为何要扯谎话偏袒于他?哦!我明白了,当日你是故意将贼人放走的,对不对?”   “你”裴彪气得三尸冒火,七窍生烟,暗自忿恨道:“畜生,我本是出于一番好心,想要替你将糗事遮掩过去,不曾想你却这般惫赖,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朝上回话道:“回大人的话,田家公子所言不实,请准许属下将当日情形详细道来!”   “说!”狗官哼声道。   “是!”裴彪如实讲述道:“当日属下曾亲眼目睹,是田家公子事先上前滋扰事端,妄图染指那位好汉的红颜知己,好汉实是出于无奈,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训他的。当日事发之时,在场围观之人委实不少,大家都有目共睹,属下绝不敢添枝加叶,编排是非,还望大人多加详察,勿要听信某些人的一面之辞,以致冤屈了好人,令百姓心寒!”   “是!”郑寿、王福二人连连点头,齐声说道:“属下等人愿替裴捕头作担保,方才裴捕头所言句句属实,字字非虚,属下等人当时也在场,亦是亲眼目睹事情的真相,还请大人多加详察!”   “住口!”吴天良拍案怒喝道:“暂且不管起因为何,既然那厮胆敢在本县所辖地面上逞凶斗狠,妄图伤人性命,扰乱我恒远县治安,造成诸多恶劣影响,本县又岂能饶他?   裴彪,本县限你三日之内,务必将贼人捉拿问罪!本县或可免去你对本县的欺瞒之罪,如若不然,等限期一过,休怪本县对你严惩不待!还不速去办!”   闻听糊涂县令的发话,裴彪内心里好生气恼,却又不敢违逆,勉强应道:“遵命!”“噌”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了县衙,郑寿、二福二人紧随其后,也跟着一起离了县衙。   三人离去,田麟儿之父田仁忠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狗官吴天良揖过一礼,笑道:“小犬顽劣,年幼无知,一时犯起糊涂,以致惹出诸多事端来,为知县老爷添惹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吴大人多多包涵,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情份上,休要嗔怪犬子的才是呀!”   吴天良好不公道,起身还礼道:“哪里,哪里!田员外客气了,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贵公子正值青春年少,一时冲动,偶尔犯点儿小错,在所难免的,日后自当注意些就是了!”   田仁忠朝姓吴的狗官揖了一礼,假惺惺地说道:“吴大人训斥的极是,老夫日后定当对小儿严加管教,绝不令他做得太出格的。   吴大人,我父子二人来到此已叨扰多时,实在是过意不去。眼下贼人尚未拿获,我二人在此枯等也亳无意义,不如暂且回府,等候消息,就不留在此间搅扰知县老爷的清静了,告辞!”   “如此也好!”吴天良点了点头,说道:“田员外请放宽心,一旦有了贼人的消息,本县立马派人前往贵府知会一声的。二位,一路好走!”   “多谢!吴大人,请留步!”转身走出县衙。   “来人!送田员外出府!”吴天良朝外喝道。   “是!”一人应声,在前替田家俩畜生引路。   不多时,终于瞧不见田家父子的身影,狗官这才从袖子里取出刚刚收获的两锭“黄澄子”,爱不释手地摆弄了一回,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喃喃道:“金子!我的金子呀!”嘴里哼着小曲,屁颠屁颠地回转内室去了。   且说裴彪自打接下狗官的命令,心里实在憋屈,憋屈地好生难受,离了县衙,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恒远县城。   来到城郊,仰天大吼三声,破口大骂道:“贼老天,你他娘的到底长眼了没?狗官掌势,恶人横行,你为何不直降天雷劈死他们。你欺软怕硬,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你枉称为天!狗屁!”骂过之后,直接将腰刀朝高空抛去,“咕咚”一声坐于地上,泪流不止。   郑寿、王福二人来到跟前,眼见裴彪这般痛苦不堪,心里亦不好受,郑寿走上前来,宽慰他道:“大哥,你别这样子!为了这仨孬人生气,不值当的!”   “是啊!大哥!”王福接过郑寿的话来,说道:“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太划不来了!”言罢,亦落泪不止。   裴彪实不忍心见他二人随着自己一起痛苦难过,拍了拍王福的肩膀,说道:“好了,兄弟,别再哭了,大哥听你的就是了。”   “嗯!这就好!”王福撩衣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大哥,狗官虽然不堪,可毕竟是咱的顶头上司,他既已掷下严令来,咱纵是情不愿、心不甘,却又不得不照办!不知大哥,心里头作何打算的?咱当真要捉拿楚大侠回衙问罪不可么?”   “捉个屁!”还未等裴彪开口,郑寿却发怒道:“大不了脱了这身狗皮,回乡种地去,再也不用受这些王八羔子的鸟气了!反正要我昧着良心做事,我可万万做不到的。”   见他气性这般大,裴彪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兄弟莫说气话,咱还是静观其变,再忍耐几天罢!”   “啥?还忍!”郑寿双手掐腰,喝道:“那要忍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呀?”   “快了!”裴彪笑了笑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相信过不了多少日子,咱弟兄就可以熬出头,再也不用受这狗官的鸟气了!”   郑寿、王福二人闻听裴彪道出这话来,心中甚是惊疑,齐声问道:“大哥,你这话啥意思?”   裴彪冲他俩人微微一笑,卖关子道:“没啥意思!等过些日子,你俩就会明白的。”   他不说,二人也不再追问,仨人坐在此地歇息了一会儿,等歇够了,心情好转过来,仍旧回转酒楼,继续饮酒畅谈,划拳行令,好不快活,竟丝毫也不把狗官的命令当作一回事儿。   恒远县衙这边的情况,就先交待到这里。笔锋急转,再来说一说楚平上京的消息。   自打离了恒远县,楚平不敢有片刻的耽搁,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其余的时间,均用来赶路。用了将近五天的时间,这天过午时分,二人终于抵达京城。   初次来到京城,见到眼前的一片繁华,水伶玉不禁惊呆了,东跑跑,西逛逛,如孩童一般,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的,开心得不得了。由于心中有事,楚平根本无法彻底安下心来陪她游玩,大跨步追上前来,一把拉住水伶玉的手,说道:“玉儿,你难道忘记了咱此次进京的目的了么?听话!等办完了正事,日后我再陪你来京城好好地游览一番,好不好?”   “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水伶玉冲着楚平笑了笑,伸出小拇指,说道:“来!拉钩钩!”   见她这般淘气,楚平忍不住笑了笑,道:“成!”照她样子,伸过小拇指来,两指一钩,笑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过钩钩,水伶玉笑得直弯下腰来,说道:“好了!这下我也放心了。别愣着了,快点儿走吧,楚平哥!”   “好!”楚平笑声应道。   说服了水伶玉,携手前往太尉府。上次来过一回,前往太尉府的路径,对于楚平而言,已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用时不久,二人手牵着手,来到太尉府门首前,上前朝当值守卫揖过一礼,开口言道:“在下楚平,今有要事,不得不再次前来叨扰太尉大人,还请侍卫大哥辛苦一趟,替在下知会太尉大人一声!”   碰巧得是,楚平上次来京面见王太尉,亦是此人当值,故而识得。这人朝楚平还礼道:“楚大侠请在此稍候,小的即刻前去通传!”话刚出口,一路小跑,直奔王太尉办公的书房而来。   来到书房,双膝点地,行过跪拜礼,朝上回道:“太尉容禀,现有天山侠客,姓楚名平,远道来京,说有要事拜见太尉大人,现正在府外专候,不知大人肯召见否?”   闻听楚平到来,王秉全王太尉心中又惊又喜,将手中朱笔搁置笔架之上,喜笑颜开道:“快请!”   “遵命!”急忙起身,飞箭一般跑出府外。   来到太尉府门前,朝楚平恭恭敬敬地施过一礼,说道:“楚大侠,太尉大人有请,请随小的一起来罢!”   太尉肯召见,楚平心中不胜欢喜,朝侍卫还礼道:“多谢!有劳侍卫大哥在前引路!”   “好说!好说!楚大侠,请!”在前引领着楚平、水伶玉二人,直朝王太尉办公的书房走来。   来到书房门外,朝里一瞧,但见王太尉精神烁烁,风辨依旧,正端坐太师椅前,手捋胡须,面带春风,耐心等候楚平的到来。   楚平将腰悬佩剑解下,交付到护卫手中,趋步迈入书房,方欲撩衣下拜,王太尉扬手阻拦道:“都是老熟人了,哪儿来得这么多客套?这番繁冗礼节,能免则免了罢!”朝侍从吩咐道:“来人!替楚义士与伶玉姑娘看座!”   “是!”搬过两张椅子,放于下首,请他二人就座。二人谢毕,撩衣入座。王太尉命人奉上茶点干果之类的,这才朝楚平开囗问话道:“楚义士,你我自景州府匆匆一别,迄今为止,恐怕已有仨月不曾谋面了罢?不知楚义士此番再临我太尉府,到底有何要事知会老夫的?”   楚平双手抱拳,施过一礼,不加避讳,直言道:“回太尉大人的话,在下此番前来面见太尉大人,乃是为了滑州府恒远县县令吴天良而来!”   “哦?”王太尉捋须道:“不知这位吴县令,到底作下了何等不肖之事,竟劳楚义士不远千里来京陈情诉告的?”   楚平揖礼道:“回太尉大人的话,据在下所知,这位吴县令,自就任恒远县令以来,一向疏于政务,造恶颇多,积怨甚深,恐非一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闻听楚平这话,王太尉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表情庄重严肃,令人望而生畏,冷峻地说道:“既然如此,不妨一件件讲来!”   “是!”楚平将来京时,恒远县捕头裴彪的慷慨陈辞,当着王太尉的面,如实讲述了一遍,王太尉听罢,气得三尸曝跳,七窍生烟,拍案怒喝道:“好一个狗官吴天良,为官不仁,为人不耻,倒果真对得起他自己的名字,吴天良,无天良,真是丧尽天良!这等无耻贼子,若不依法究办,天理何在,道义何存?”冷静下来,又朝楚平问道:“楚义士,你既深为狗官所不耻,何不直接前往滑州州衙将他告下,却要舍近求远,来我太尉府的?”   楚平揖了一礼,回话道:“太尉大人有所不知,据裴捕头对在下所言,这位吴大人,与滑州太守是沾有姨亲的,故而不方便将他告下!”   “哦!原来如此!”王太尉恍悟道:“哼!这吴天良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弃朝庭规制于不顾,想必这位滑州太守,定然也脱不了干系。”转而对楚平说道:“楚义士尽可放心,这件事情,本太尉不知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就非管不可,而且还要一管到底!   明日早朝之时,本太尉定将此事上呈御前,请圣上定夺!”   楚平闻言,心中甚喜,笑了笑道:“如此一来,恒远县的百姓,终于有救了!我总算是没有辜负裴捕头对我的嘱托!”   接下楚平的陈情诉告,王太尉命人替他俩安排好了房间,暂且安置下来。二人谢过王太尉的款待之恩,转身退下。王太尉取过笔墨纸张,稍作沉思,立刻将有关恒远县令吴天良贪赃枉法、徇私渎职等罪项写作奏本,以备来日早朝呈递御前。   若间拿办赃官,惩治恶霸的情节,且看后文作表。 第101章 太尉讨差   翌日天明,王太尉早早地起床更衣,由仆妇丫环轮流伺候,净面洗手,梳洗完毕,简单地用了些早点,而后,更换朝服,攒珠玉带,丹履朝靴,一应扎束齐备,不曾知会过楚平,乘坐软轿,离了太尉府,直奔宫门而来。一路小心行进,更无多少事情。用时不过四刻,终于来至宫门外,此时天尚未大亮,宫门尚未开启,眼见文武百官,俱皆身着朝衣朝服,专心等候在此间,侯旨上朝。   侍至天交五鼓时分,“轰隆隆”宫门开启,过时不久,只闻听静鞭三声响,皇帝登殿,文武官员趋赴丹墀,三呼已毕,分班站立两旁。首领执事太监黄公公传话道:“圣上有旨,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喊话毕,眼见无一人肯出班递本奏事,王太尉缓舒了一口气,闪出班来,端迈正步,来至玉阶前,双膝点地,朝上三拜九叩毕,叩首启奏道:“启奏圣上,臣王秉全,有本启奏!”手捧奏本,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敬等圣意。   皇帝闻言,闪开龙目,开金口道:“呈上来!”   “喳!”首领执事太监黄公公步下玉阶,由王太尉手中接过奏本,转呈至御案之上,皇帝将奏本拿过手来,睁圆龙目,仔细阅览起来:   臣殿帅府太尉兼英武殿大学士王秉全今有一本启奏:   臣昔闻古人云:“为官者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中无愧于己,方趁为官之道,方尽人臣之责。”   以臣愚意,为官者则应恪尽职守,固守本分,上不负皇恩,下无愧百姓,以尽人臣之道,以竭官长之能,方不负数十寒窗苦读,亦不违出仕为官之初哀。   臣料,百姓乃安居乐业,治国安邦,百废待兴之本。为官者欲成大器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与百姓同甘共苦。应勤以为民,廉以养德,淡以明志,静以修身。为官之道并非生财之道,是救民之道,是护民之道也。   怎奈人无完人,众生皆有劣根。某些不肖官员假以身居官位而妄生取财之心,倚仗权势,肆意欺凌乡党,压榨百姓,以致百姓嗟怨,哀声震天,此等拙劣行径实不可取,亦犹为可恶!   臣近日间接获天山侠客姓楚名平者,受滑州府恒远县百姓之所托,不远千里由滑州来京递达陈情一本,声言滑州府恒远县知县吴天良为官不仁,为人不耻,贪赃妄法,徇私舞弊,纵容恶霸,肆虐横行,以致百姓嗟怨,哀鸿遍野,恨不能生啖其肉,寝其皮。   据悉,恒远县孙家堡村,有一孙姓老汉,爱女被人所夺,欺凌惨死,孙老汉悲痛欲绝,哭天抢地,一纸诉状将恶贼告至吴天良案前。岂料吴天良,身为一县之长,置之不理,亳无怜悯慈悲之心,天良丧尽,德行败坏,暗中收受贼人贿银,置孙老汉冤屈于不顾,责令衙役屈打其身,监寄狱中,孙老汉困囚牢房之内,日夜以泪洗面,好不凄惨。   据楚义士愤慨陈辞,类如孙老汉之凄惨遭遇,之于吴天良等辈,实属冰山之一角,九牛之一毛。恒远百姓好似深处火海炼狱一般,无时无刻不忍受赃官恶霸之欺凌,实望能人义士施展神技,搭救其性命,翘首以待朝庭恩旨垂怜,解救其身脱离魔爪。   臣初闻义士陈辞,心中好生愤慨,恨不能手提三尺剑,斩尽天下贪官恶霸,以解救普天之下受苦受难之卿卿众生。然碍于身居朝阁,世沐皇恩,断不敢生此妄举。   臣接获义士陈情诉告,对于赃官恶霸之丑恶行径,虽深恶痛绝,恨不能立斩其首,以泄民愤。心中虽恶,然犹不敢自专,故将其连夜写作奏本,呈至御前,恭请圣上裁夺!   临表终处,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请圣裁   殿帅府太尉兼英武殿大学士王秉全敬上   丁卯年冬   皇帝阅览完毕,面上颇显怒意,开金口,朝王太尉问话道:“王太尉,王卿家,据你本章所奏,滑州府恒远县吏治败坏,百姓怨气颇重,积怨甚广,何以滑州州衙不闻不问,亦不深究问责的?莫非这其中,另有弊情不成?”   王太尉不敢稍作隐瞒,叩首回话道:“皇上圣明,据臣获悉,滑州太守与恒远知县之间,实有亲戚关系,当属姨表亲。就此而论,知彼虽恶,然碍于亲缘,故不忍见责,实为有心庇护!”   “可恶!”皇帝闻言,龙颜大怒,手拍御案道:“各级文武官员,飨食朝庭俸禄,身为朕之臣僚,理应替朕分忧解劳,尽忠职守,一心当为百姓社稷着想,岂可就私亲,舍公义,亲亲相隐,徇私庇护,置百姓冤苦于不顾,肆意坑害朕之子民。此等贪官污吏,朕岂能容之!”环顾殿下群臣,开金囗道:“哪位卿家,肯替朕分忧,出京巡检滑州府?”   过了半晌,群臣只是左右相顾,窃窃私语,竟无一人肯吱声,皇帝见状,心中甚是不悦,手拍御案,大喝道:“衮衮诸公,既食朝庭俸禄,理当尽人臣之本分,今时今日,竟尽做妇人状,无一人肯为朕出力,却是何故?”   皇帝盛怒之下,身为臣子的,又有哪一个不心惊胆寒的,齐唰唰跪倒于地,揖礼叩首道:“臣等惶恐,望圣上息怒!”   “哼!好呀!”皇帝哂笑道:“到了这个时候,尔等倒挺齐心的?满殿群臣,竟无一人肯为朕出力,朕又岂能不怒!”“噼啪”,将奏本掷于阶下。   眼见圣上怒气益盛,王太尉暗喜:“时机已经成熟,我何不趁此时将差使讨过手来的!”将心一横,出班跪倒玉阶前,朝上叩首道:“还望圣上暂息雷霆之怒,臣王秉全,愿讨差使!”   “好!很好!”皇帝大喜道:“满殿群臣之中,总算还是有人能替朕分忧解劳的。   传旨,着加封王太尉为督察院督察御史之职,克日奔赴滑州府,督察滑州州衙及辖下各县政务,一旦查实有徇私枉法、贪污渎职者,就地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臣遵旨!”叩首毕,仍不肯起身回班。   皇帝见状,心中甚是疑惑,朝王太尉问话道:“王卿家,可还有事要奏呈的?”   王太尉朝上叩了一头,回话道:“回圣上,微臣尚有一事奏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微微一笑道:“卿家勿忧!有事但奏无妨!”   “谢圣上!”谢恩毕,朝上叩首回话道:“微臣以为,此番奉旨出京巡查滑州府,不宜太过招摇。臣下愚意,一切去繁就简,不过随从数人,轻装便行即可,非但不误事,反而更宜查出实情。   臣虽有此意,然尚不敢自专,一切自当叩请圣上裁定!”   皇帝闻言,心中甚是喜悦,当即准允了王太尉的奏请,并降旨刑部,着刑部侍郎胡大人,即刻返回刑部,甄选有真能为之士,随行一起出京,沿途负责保护巡查钦差的人身安全。胡大人自是稍不敢怠慢,连声应诺。   议事毕,皇帝传旨散朝,百官叩首毕,依序退出朝堂,乘轿回府。   且说王太尉回到太尉府中,传唤过当值人员来,朝他问话道:“小六子,眼下楚义士,可还在府中的?”   小六子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马施躬身礼,回话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曾亲眼见到,一大清早的,楚大侠携同水姑娘一起出府去了,至今尚未归来!”   王太尉闻言,稍作沉思,捋须笑道:“这就是了!那丫头生性活泼好动,又贪好热闹,初来京师,一时新鲜,又岂可不四处逛逛的?”转过头来,朝这人吩咐道:“小六子,呆会儿见到楚义士与伶玉姑娘回归府来,请他二人即刻到书房来见我,知道了么?”   “是!”小六子连声应诺道:“请老爷尽可放宽心,小的记下了!”   “好!”微微点头一笑,回转书房处理公务。   且说楚平与水伶玉这俩人,果然如王太尉所料想的,一大清早离了大尉府,并不曾直接御剑返回滑州府去,而是携手来到京师街面,四处闲逛,随性游玩。俩人携手同行,说说笑笑,惹得路人忍不住直朝他俩多看过两眼来。   及至天交午时分,逛得有些乏累了,楚平这才对水伶玉说道:“玉儿,如今天已过晌午了,想必太尉大人业已散朝回府,依我看,咱是不是也该回转太尉府去,同太尉大人面辞,然后,咱也该返回恒远去了?”   “啊?这么快就要回去的?可是,人家还没玩够呢!”小嘴一撅,直朝楚平做鬼脸。   楚平见状,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伸过手,轻轻地抹了下她的小瑫鼻,笑道:“傻丫头,就凭你这股子贪玩的劲头,何时又能玩够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说道:“好了,玉儿!眼下咱先忙正经事情要紧,等日后如有机会,我再带你来京师,好好地玩个够,怎么样?”   水伶玉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蛮通情达理的,小嘴一撅,轻声嘟嘟道:“那好吧!也只能这样子喽!”   “真乖!”抚摸她的后脑勺,夸赞道。   “讨厌!”水伶玉香腮泛红,羞臊难忍,直接扬手将楚平的手打落下来,埋怨道:“干嘛老是摸人家的脑袋呀,好不讨人厌呦!如果再摸,小心我踢你的。”   “好!”楚平苦笑几声,连连摆手道:“不摸,不摸就是了么!”拉过水伶玉的手,回转太尉府去。   前脚才刚踏进太尉府的大门,便瞧见今日当值的小六子,打对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来到近前,朝他二人作了一揖,气喘吁吁地说道:“楚大侠,水姑娘,你们二位总算是回来了,可真教小的一通好等呀!”   “惭愧!惭愧!”楚平忍不住笑了笑道:“不知这位大哥,在此专等我二人作甚?难不成,会是太尉大人吩咐过的?”   “不错!”小六子将手一拍,应声道:“太尉大人回府已经有好一阵子了。太尉回府之时,特意交待小的,待二位回转府来,请二位到书房见他,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与二位交待的。”   闻听这话,楚平眉头皱起,面上再无半点笑容,不敢再耽搁下去,朝他道了声“有劳”,拉过水伶玉的手,急忙朝书房赶了过来。   来到书房,见到太尉大人正端坐太师倚上闭目养神,还未来得及问出声来,只听太尉发话道:“怎么?二位玩耍够了,终于肯回来啦?”   楚平一愣神,羞愧道:“惭愧!让太尉大人久等,实在是挺过意不去的,还请太尉大人勿要怪罪!”说着,将双手抱成拳状,朝王太尉作揖赔罪。   王太尉缓缓睁开眼来,扶坐端正,手捋胡须,笑了笑说道:“一句戏言而已,楚义士又何需介怀的?”沉吟半晌,接着说道:“好了,二位既回,老夫正好有件事情要知会楚义士的,二位且先坐下身来,待老夫详细道来!”   “多谢太尉大人赐坐!”谢毕,撩衣入座。王太尉手捋胡须,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楚义士可知,今日朝堂之上,圣上阅览过老夫呈递的奏本之后,究竟作何反应的?”   “这”楚平暗自思道:“这还用说么,指定是龙颜大怒了。”心中虽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直说,转了转眼珠,委婉地说道:“圣意难测,在下委实不知,还请太尉大人直言相告!”   王太尉笑了笑,捋须道:“金銮殿上,龙颜大怒呐,令满殿群臣好生惶恐。由此可见,圣上对于恒远之事颇为重视,并已降下圣旨,着加本太尉为巡查钦差,择日出京奔赴滑州,彻查滑州州衙及辖下各县政务,一旦查证存有徇私枉法、贫污渎职之嫌,就地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闻听王太尉这番话,水伶玉兴奋地差点儿没蹦起来,拍手笑道:“太好了!这下姓吴的狗官,指定是死定了!”   楚平忍不住直撇了水伶玉一眼,轻声责难道:“玉儿,太尉大人面前,休得放肆!”   “哦!知道了,楚平哥!”水伶玉只觉又羞又愧,用手捂住嘴巴,不再多言语半句。   王太尉见状,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伶玉姑娘天性纯真,个性率直,老夫甚是欣赏,楚义士又何需苛责过甚的?”朝着水伶玉笑了笑道:“伶玉姑娘别怕,在老夫面前,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无需太介意的。”   水伶玉双手捂住嘴巴,“嗯嘤”连连,摇头不止。王太尉见她模样甚是乖巧,一面手捋胡须,一面笑个不停。   且说这时,守门侍卫跑来书房禀报道:“禀过太尉大人,府外有人特来拜会大人,不知大人肯召见否?”   不知来人究竟会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102章 做客叶府   闻听有人前来太尉府拜会,王太尉甚是惊疑,手捋胡须,心中思道:“会是谁呢?”朝前来通传的守门侍卫问道:“来者何人?可曾报过自家名姓的?”   守卫侍卫稍不敢迟疑,立马回话道:“回禀太尉大人,来人自称是姓叶名锋,受刑部胡大人指派,特来听候太尉大人差遣!”   “哦?原来如此!”王太尉心中甚喜,当即传下话来:“快快有请叶巡捕前来书房谒见!”   “遵令!”侍卫接令,急忙起身,飞箭一般跑出府外。   不多时,叶锋到来,但见他一身武职装束,雄纠纠,气昂昂,神辨奕奕,满面英雄气,煞是威风。   叶锋虽已瞧见楚平正在此处,然实不敢忘却官场礼数,擅自上前与之客套,端迈正步,来到书房正中央处,单膝跪倒在地上,双手抱拳,朝上行过官礼,开口道:“卑职叶锋,奉刑部侍郎胡大人差派,特来太尉府报到,一切行动,皆听从太尉大人调遣!”言罢,双膝跪倒,双手撑地,朝上连叩三头,恭恭敬敬地跪在原处,静候王太尉的发话。   王太尉捋一捋胡须,开口道:“不必多礼!叶巡捕快快起身便是!”   “谢大人!”谢恩毕,大大方方地起身站立一旁,冲着楚平微微点头一笑,并不作声。楚平也冲着叶锋点头一笑,回应于他,亦是不作声。水伶玉见他俩这般状态,心里头感觉好生别扭,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跟前,轻声语道:“楚平哥,我咋觉得,你和叶大哥之间,好像疏远了许多,不再似以前那般亲密了?”   楚平见问,附到水伶玉耳边,轻声轻语道:“玉儿,你向来聪慧,这么浅显的道理,又岂会看不透的?当着太尉大人的尊面,我俩又岂可太放肆的?”   “咳!”水伶玉不屑地笑了笑,故意加大嗓门说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在乎这么多的。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的?太尉大人!”说着,直冲王太尉笑个不止。   “你!”楚平吓得连心都差点儿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的,然话已由她口中飞出,再去遮掩已是来不及,惟有低头不语,暗生闷气。   “不错!不错!”王太尉捋须笑道:“伶玉姑娘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必拘泥于官场上那一套的,还是以朋友论交,随意洒脱些得方好!”回转项来,冲着叶锋说道:“叶老弟,你也坐下来罢!”   闻听王太尉居然屈尊称呼自己为“老弟”,叶锋心中好生惶恐,急忙跪倒在地,朝上揖礼道:“卑职惶恐!卑职不敢!”   “诶?”王太尉摆了摆手,笑道:“教你坐你就坐,哪儿来得这么多规矩的?”   叶锋仍不肯就坐,跪于地上,揖礼道:“卑职断然不敢!太尉大人当面,又岂有卑职当坐的份儿,太尉大人休要取笑卑职的!”   王太尉眉头稍皱,脸色稍沉,开口道:“叶锋,既然你口口声称,不敢违逆老天的意思,那好,老天对你实说,今日在老夫这里,别无官阶之分,只有朋友之交,你若是再敢不遵从老夫的意思,便有忤逆犯上之嫌。叶巡捕,你可听清楚老夫的意思了么?”   见王太尉道出这话来,叶锋哪儿敢不遵从,叩首谢恩,起身坐于下首,聆垂太尉大人问话。   王太尉见叶锋已然入座,虽举止不雅,似有慌乱,然亦不道破,一面捋须,一面笑道:“这就对了么!叶老弟,你可知晓,圣上此番派任老夫出京的真实目的啊?”   叶锋闻听这话,心中不免一愣,暗忖道:“怪哉?满朝文武尽皆知晓,圣上要他巡检滑州府,是为了查敝政,拿赃官的,今时今刻,何故有此一问的?莫非另有内情?”揖了一礼,回道:“卑职惭愧,委实不知,还请太尉大人不吝赐告!”   王太尉手捋胡须,又朝他问道:“那你可知楚义士此番进京,所为何来的?”   “这”叶锋偷偷地瞄了楚平一眼,心中颇感好奇,朝王太尉揖礼道:“不敢欺瞒大人,卑职实不知晓!”   王太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对楚平说道:“楚义士,老夫生性疏懒,实不愿意多动嘴皮子的,不妨就由你来告知叶老弟吧?”   楚平先是一愣,揖礼道:“太尉大人有命,在下遵从便是!”转项对叶锋说道:“叶兄,请容在下将其中情节,向您一一道来”   将恒远县有关事宜,对叶锋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叶锋听罢,气得满面通红,双拳紧握,青筋崩起,碍于王太尉当面,不好发作,只能将心头怒火强压下去。心绪稍平,这才朝王太尉询问道:“太尉大人,卑职斗胆一问,不知大人打算何时起程出京,赶往滑州府的?”   见叶锋气得浑身乱抖,王太尉捋须笑了笑,有意调侃道:“怎么?叶巡捕闻听贼子行径卑劣,想必心中激愤难平,早已经按耐不住,恨不能肋生双翅,倾刻间奔赴恒远的?”   叶锋闻言,羞得面红过耳,连连摆手道:“惭愧!惭愧!太尉大人休要取笑卑职的。”   见他面上尽显难堪之色,王太尉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叶老弟好不实诚,在老夫面前,何必遮遮掩掩的?”叹息一番,说道:“叶老弟既然问及此事,那好罢,老夫不妨对二位交个实底。不瞒二位,老夫实在挂心恒远父老,恨不得倾刻之间,便将赃官恶霸捉拿问罪,还老百姓一片清平世界,亦可使亡者冥目,令苦主释怀。老夫决定,明日辰时,随行人马齐聚太尉府,直朝恒远县进发!”   二位豪杰闻听太尉作出决定,心中好生激昂,“噌、噌”起身,齐辑礼,共声道:“谨遵太尉大人钧令!”   “好!”王太尉拍案而起,慷慨激昂道:“我等既已达成共识,便这样决定了!二位且回,稍作歇息,明日齐聚太尉府,共赴恒远县,拿贼问罪!”   “得令!”二人叩首接令毕,纷纷站起身来,叶锋先是笑了笑,朝王太尉揖了一礼,开口道:“太尉大人,卑职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太尉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叶老弟,不是老夫说你,你这个人罢,什么都好,就是顾虑太多,好不直爽!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是!”叶锋好生羞愧,不免笑了笑道:“卑职想向太尉大人讨个人情,打算请楚兄及伶玉姑娘过府一叙,不知太尉大人肯准允否?”   闻听这话,王太尉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呀!这个嘛,老夫可做不了主的,你还是直接请教楚义士的意思吧,是去是留,老夫绝不勉强的。”言罢,拂袖背过身去。   叶锋心中暗喜,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跟前来,附到耳边,低声语道:“楚兄,太尉大人都这么说了,你就给小弟一个面子,到舍下一聚可好?寒舍虽远远比不上太尉府豪华,但也断断不会太委屈二位的。”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叶兄说得这教什么话?在下岂敢这样想的。既蒙叶兄盛情相邀,在下万万不敢推辞!”回转过身,来到王太尉身后,恭恭敬敬地揖礼道:“太尉大人款侍恩情,在下稍不敢忘,实不敢再作叨扰的。在下之意,想随叶兄弟过府一趟,共叙朋友之谊。在下向大人保证,明日准时来到,断然不会误了行程的,还请太尉大人允准!”   王太尉回转身来,手捋胡须,笑了笑说道:“好说!好说!楚义士请自便!老夫不加阻拦就是了。”   “谢大人!”执手走出了太尉府。见他三人渐行渐远,王太尉欣慰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能得此二人相助,何愁贼子不束手就擒的!”拂袖转还内室安歇。   且说叶锋三人离了太尉府,来到街面上,叶锋脸色一沉,朝楚平埋怨道:“楚兄,你可真不够意思的!来到京城,不先来知会小弟一声,反倒先是一头扎到太尉府去了,你还拿我姓叶的当作你的兄弟么?”   楚平自知理亏,实在不好多说些什么,一个劲儿地作揖赔罪道:“抱歉!抱歉!叶兄勿恼,咱下回注意,下回注意啊!”   “下回?你居然还想有下回?”叶锋苦笑几声,调笑道:“下回再来京城,我可不招待你的。”   “啊?”楚平不胜惊愕,苦笑不止。   “哼!”水伶玉不以为意,双手掐腰,直朝叶锋努嘴道:“不招待拉倒,反正咱在京城朋友多的是,不愁没地方去的。”   “哦?”叶锋心头一愣,忍不住笑了笑道:“不知伶玉姑娘,在京城可还有哪些朋友的?说出来,也好教叶某见识见识!”   “柳兰妮,我的柳姐姐,怎么样?没听说过罢?”   叶锋一愣神,手直挠头,轻声喃喃道:“柳兰妮?她是谁?我还真不知道的。”   楚平见状,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叶兄,此人名气不大,你不曾听过也不足为奇,可是她的夫君来头不小,想必叶兄或有耳闻罢?”   “哦?不知是哪位高人?还请楚兄直言相告!”   楚平先是瞧了眼站立一旁的水伶玉,见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撅着小嘴暗生闷气,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附到叶锋耳边,轻声语道:“就是人称‘蛟龙双鞭’的符康龙!”   “什么?竟会是他!”叶锋不胜惊愕道。   水伶玉心中好生不服气,小嘴一撅,直嘟嘟道:“哼!你们男人家的,就是老瞧不起我们女人家的。讨厌!”   见她生气的样子,实在讨人喜爱,叶锋忍不住直摇头,笑了笑,说道:“伶玉姑娘莫要介意,咱实不曾听过令姐的名讳,故而不识。不过符将军大名,在下确有耳闻,不过可惜,虽知其名,却不曾与之谋过面的。”   “什么?符将军?”水伶玉又惊又喜,快步走到叶锋跟前来,朝他问道:“叶大哥,麻烦你告诉我,我姐夫他,到底做了什么大官?还有,他的府邸到底在哪儿?我还要去拜会我的柳姐姐的!”   见她一口气问了这许多的问题,叶锋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伶玉姑娘,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我不妨告诉你,你的姐夫符康龙,蒙王太尉举荐,被皇上授予折冲将军之职,眼下正在边关童元帅账下效力,压根不在京城的。”   “啊?是这样子的啊!”水姑娘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轻声喃喃道:“如此说来,我是见不到我柳姐姐的了。”   叶锋见她好不失落,忍不住笑了笑道:“伶玉姑娘莫要失望,令姐虽不在京城,却也无妨。请到舍下一行,可好?”   水伶玉并未作声,瞧了眼楚平,轻声道:“楚平哥,我实无主意的,还是你来拿主意好了。”   “好呀!”楚平微微点头道,转过头来,对叶锋说道:“叶兄,我二人过府叨扰,请勿见嫌呦!”   “噍你说的?二位肯到舍下做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得,又岂会嫌叨扰的。二位,请随我来罢?”在前引路,直朝叶锋住处走来。   京师街面上,转来转去,也不知究竟转过了多少弯,穿过了多少条胡同,终于来到了一座高门楼前,但见这座门楼,装饰的好生雄伟气派,虽远不比太尉府那般豪华,但亦不失为小康富贵人家。   叶锋将二人让进门里,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青石漫成甬路,平坦整洁,直达正房,甬路两旁,栽有花草,今时值冬令,虽已叶黄树颓,百花凋零,亦不失雅观。院落正中央处,有一处山石景观,潺潺流水,绕流其间,甚是悦耳动听。上首是坐北朝南的正房六间,一字排列,甚是齐整。两旁另有偏房两栋,虽偏矮小,亦不失亳华典雅之处。绕过正房,则是后院,但见此间,百花异草频频皆是,乃是一座供人闲瑕之余休憩养性的花园,园中景致,让人流涟忘返。   叶锋领着二人前后左右参观一番,对二人说道:“怎么样?舍下景致,还不错罢?”   楚平连声称赞道:“嗯!相当不错!难怪乎世人皆叹做官好的,单看住处,就不知要比寻常百姓人家高出多少倍的。”   闻听这话,叶锋忍不住笑了笑,有意调侃道:“既有此叹,那不知楚兄,因何执意不肯入朝为官的?”   “这”楚平满面通红,语塞难言。   叶锋见状,暗自发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楚兄!休要为难!入朝为官,纵有百般好处,可享富贵荣华,但却从此失去了苜日仗剑游侠的快意与潇洒。一朝为官,便永久地被官场的繁冗礼节束缚住手脚,犹如关进黄金笼子的鸟儿,从此失去了自由,很难再随意展翅翱翔的。”   “诶?”楚平连连摆手道:“叶兄休要怨叹,入朝为官,虽不自由,然尚可辅佐贤主明君,替百姓谋福,亦不失侠义之道的。”   叶锋闻听,低头沉吟片刻,忽有所悟,欣喜地笑道:“多谢楚兄点拨!小弟一时驽钝,竟只识自身安逸,忘却为侠准则,实在是好生羞愧呐!”   叶锋话音刚落,只听见有人高声喝道:“叶锋,看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但见一身着红衣的女子,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由半空中飘然而至,降落叶锋的跟前,未及发话,长剑挺起,直朝叶锋跟前猛袭过来,二人立马缠斗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楚平与水伶玉惊得目瞪口呆,连连向后闪开圈子,静静观瞧二人争斗情形。   不知此女究竟何人,因何要与叶锋动手的?且看下文分解。 第103章 奉旨出京   见红衣女子手持长剑,频频刺向叶锋,叶锋却始终是刀不出鞘,空手接招,水伶玉好生惊恐,连声叫道:“不好!这丫头指定是刺客,她是来这里刺杀叶大哥的。楚平哥,你咋还不过去,助叶大哥一臂之力的呀?”   楚平将手一摆,笑了笑说道:“玉儿莫急,你难道没瞧出来么,此女剑招虽然凶险,然而招招皆是点到即止,实无心对人下死手的。再者,叶兄亦不肯对她下毒手,招招忍让,陪她戏耍。我料定,他二人关系非同一般,此女断断不会是刺客的。”   水伶玉闻听这话,将信将疑,莫不作声,依偎在整平的身旁,静静观瞧结果。   叶锋与女子缠斗三十余回合,仍不分胜负,三十回合过后,但见叶锋以脚尖点地,将身子一纵,跃至女子身后,伸出两指,以闪电般速度点向女子后颈,只此一下,女子周身再也动弹不得,手持长剑战立原处,柳眉上扬,杏眼怒睁,怒气冲冲地吼道:“叶锋,算你狠,每次都使用这一招,你又嬴了!”   叶锋缓缓地绕到女子跟前来,笑了笑说道:“怎么样?这下可服气了?”   “不服!”女子虽被制住,个性倒是倔强得很,直朝叶锋叫板道:“叶锋,有种地,立马解开我的穴道,咱俩再来过过拳脚功夫如何?”   叶锋忍不住直摇头,伸过手指头,朝女子两肩里轻轻这么一点,穴道立解,女子原地呆立许久,手脚已有些僵硬发麻,一个不小心,险些载倒下去。   出人意料的是,叶锋一个跨步迎上前,一把将女子搀入怀中,问候道:“夫人,你没事儿罢?”   这下子,楚平、水伶玉两个更是瞠目结舌,惊愕万分,相视而笑,齐声愕然道:“夫人?”   叶锋羞涩难忍,羞得他面红过耳,傻笑不止。将女子撒开手来,冲着他二人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未曾来得及向二位解释。二位实不知,这位便是小弟新娶过门才不久的妻子,兵部侍郎仝大人的千金,姓仝名素心的是也!”指了指楚平、水伶玉二人,又对仝素心介绍道:“夫人,我来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曾对你提及过的,我的至交好友,更是生死弟兄,江湖人称‘天山义侠’的楚平,楚兄!至于这位么”   “不用说了!”未再让叶锋继续将话说下去,仝素心抢过话茬来说道:“想必这位姑娘,便是楚兄弟的红颜知己,水伶玉水姑娘了罢?”   水伶玉闻言,好生惊诧,不免笑了笑道:“不瞒素心姐姐,妹妹我,正是水伶玉!”   仝素心闻听水伶玉称呼自已为姐姐,心中甚是高兴,“呛啷”一声响,将手中长剑远远地丢到了一旁,趋步来至水伶玉的面前,执过玉手,嘻嘻一笑道:“伶玉妹妹果然聪慧,不错!他俩既是知己好友,生死弟兄,咱俩身为他们的女人,自然也应当以姐妹相称的喽!”转过项来,朝叶锋埋怨道:“夫君,既然二位贵客初次到咱府上来,你干嘛不先领过来向妾身我引见一下的,却偏要领到后花园来瞎转悠,你也太拿我不当作一回事儿了罢?”   叶锋一阵愕然,急忙上前解释道:“不是的,夫人”   岂料,仝素心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扬手喝道:“算了!不必辩解的!”转回头来,又朝水伶玉笑了笑道:“伶玉妹妹,初次见面,一时冒昧,突兀了您,实在怪不好意恩的。怎么样?方才没吓着你罢?”   水伶玉连连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初见见面,甚觉投缘。来,不如随姐姐我一起到客厅来,咱俩好好地唠唠家常,怎么样?”   “好呀!”水伶玉欣然应允,俩女子初次见面,便觉得甚是投缘,撇了俩男人家的留在此间,携手直朝客厅走来。   见她俩挺聊得来,叶锋与楚平俩人打内心里高兴,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楚平对叶锋说道:“叶兄,不知你何时成的家?与仝小姐,是咋走到一起的?媒人又是谁?”   叶锋见问,手直挠头,羞涩地笑了笑,说道:“不瞒楚兄,我二人是在王太尉的撮合之下,才有缘结为连理的。至于办酒宴之时,小弟实在不知楚兄你身处何方,故而无法知会楚兄前来吃小弟喜酒的,礼数不周,还请楚兄多多原谅!”   “诶?”整平连连摆手道:“叶兄客气了,在下又岂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只不过,在下心中尚有不解之处,还请叶兄予以开释!”   叶锋揖礼道:“楚兄请说!”   “好!”楚平稍舒了一口气,朝叶锋问道:“叶兄才一回府,不知嫂夫人因何要与之过不去,非得对叶兄兵刃相向不可的?”   叶锋闻听这话,忍不住笑了笑道:“不瞒楚兄说,我岳丈既贵为兵部侍郎,功夫自然也不弱,他膝下只有一女,一向爱若掌上珍宝,对她娇生惯养,百般溺爱,什么事都依从于她。搭上素心又与其他女子不同,生就女儿身,然个性实与男子无二,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素心打小与我岳丈习得一身武艺,自恃本领不凡,与我成婚那天起,就偏不服我的武艺,非要与我比个高低输赢。可是,每次又胜不过我,便日以继夜的苦练剑术,并扬言,终有一天,一定要将我打败不可的。”   “哦!原来如此!”楚平忍不住淡淡一笑,说道:“叶兄,在下初来贵府,一时匆忙之间,并不曾备下贺礼,还请叶兄勿要见怪才是!”   闻听这话,叶锋忍不住直想笑,说道:“瞧你说的?楚兄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难道小弟就是了么?来府便是客,又何需携带什么礼物的。楚兄,你初次来到小弟这里,小弟定要好生招待一番的。这里风大,绝非待客的地界,还是请楚兄随小弟一起,到客厅里来罢?”   “也好!”楚平微微点了点头,扬手揖让道:“叶兄先请!”   “诶?客家理应当先,还是楚兄先请!”双方彼此客套谦让了一番,携手并肩,直朝客厅而来。   有关于楚平来叶府做客的详细情节,在此不必多费笔墨的,总之一句话,热情洋溢,礼数周到。   留在叶锋府邸闲瑕半日光景,快乐非常,转瞬即过。翌日天明,叶锋同妻子仝素心暂作别离,与楚平、水伶玉一起,三人结伴直奔太尉府而来。   来至太尉府门首前,当值人员奉太尉之命,早已等候在此,专候三人到来。双方见过礼,将他三人让进门里,直朝书房走来。   来到书房,眼见王太尉正端坐太师椅前,手持朱砂笔,全神贯注地批示公文,楚平见他勤于公务,尽职尽责,打内心里好生敬佩,思道:“朝庭能有王太尉这样的好官、清官,真是皇上之幸,万民之福!”   见过礼,王太尉依旧是“起身赐座”的老一套,传令守值人员,令随行一同赶往滑州府的二十佘名禁卫军,火速集结太尉府门前,专等太尉大人一声令下,即刻朝滑州府进发。   禁卫军集合完毕,守值人员前来书房呈报太尉大人知晓,王太尉闻报,手捋胡须,微微点头一笑,携同楚平、叶锋、水伶玉三人,一齐走出府来,但见这二十几名随行官兵,俱都戎装在身,箭壶插背,弯弓悬腰,宝刀在手,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威武不凡。   检阅完毕,待至天交辰时,王太尉一声令下,众人一齐认镫上马,策马扬鞭,直奔滑州府恒远县而来。   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在路行程非止一日工夫,这日天交午时分,王太尉一行人等,终于赶到恒远县城郊,王太尉勒缰止步,传令众人,俱都下马,分列两队。王太尉端迈正步,走到官兵的正前,义正严辞地说道:“诸位弟兄,我等此番奉旨出京,不惜奔波数千里路,赶赴恒远而来,实为拿赃问罪,解救一方百姓的疾苦。   老夫决意,随行官兵,只留数人在此看守马匹行囊,其余等人,俱都巧扮贩夫走卒、外来客商,悄悄入城,向路人探听消息,收集赃官犯案的相关罪证。三日之后,齐到城中馆驿向老夫汇报,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官兵共揖礼,齐声道:“请太尉大人放心,我等谨记,稍不敢忘!”   王太尉捋须笑道:“很好!事不宜迟,速作准备,侯至午时,即刻入城!”   “遵命!”众官兵稍不敢耽搁,惟声诺诺,一齐行动。王太尉自身也扮作绅士模样,朝叶锋等人吩咐道:“这三日里,我们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万不可提前暴露身份,以免打草惊蛇。另外,进入城中,在人前,你们俱都称呼老夫为王老爷即可,切莫叫错喽,听清楚了没?”   叶锋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太尉大人请放心,卑职谨记大人吩咐!”   “很好!我们也进城去罢!”言罢,王太尉打前,叶锋、楚平、水伶玉居中,另有四名乔装打扮成为家仆的禁卫军紧随其后,八人一齐踏入恒远县城。   来到一家客店门首前,闻到由客店里间传来阵阵饭菜的淡香之气,王太尉手捋胡须,笑了笑道:“天已晌午,是到了该用餐的时候了。”转过项来,朝叶锋等人吩咐道:“几位,随老夫一起,进到里面用餐罢?”   “是!王老爷!”几位齐声道。   王太尉见他几人学得有那么点儿意思,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道:“很好!”哈哈一笑,转身走进了客店的门里。   见到有客人来到,店里的伙计连忙迎上前来,朝着王太尉等人点头哈腰笑道:“几位客官好!不知几位,是打尖呀,还是住店啊?”   王太尉朝四下里扫视一眼,见外间人多眼杂,喧闹的厉害,心里很是不舒服,手捋胡须,朝伙计吩咐道:“小二,请替我等挑选一间僻静的厢房,然后,再捡咱店里最拿手的好菜送些过来即可!记住,老夫可不喝酒的呦!”   “嗳!好嘞!几位客官,请随小的上楼来罢!”伙计在前引路,将几位带上楼来,来到最靠近东头的一间厢房门前,“吱”地一声,将房门推开,将几人让进房间里来,朝王太尉点头哈腰道:“老爷请瞧,觉得这间屋子可还满意么?”   王太尉仔细地瞧了瞧,环静幽雅舒适,更无人打搅,只觉甚合自己的心意,微微点头道:“嗯!还不错!就选在这里了!”   “嗳!好的。几位客官请稍坐,小的这就去替几位准备饭菜去!”转身退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带好,直跑下楼梯去。   王太尉挑在最靠里边上首的位置,撩衣坐下身来,朝叶锋等人说道:“几位,还愣着干嘛?快入座罢!”   在此间,除了楚平、水伶玉二人之外,其余五人,尽皆身为他的下属,又岂敢随太尉一起落座的,互相瞧了眼彼此,齐揖礼,共声道:“属下不敢!”   “属下?”王太尉面色稍变,将眼一瞪,嗔怒道:“尔等难道忘却老夫方才交待过的话了么?怎可道出此等称谓来的?”   见到太尉大人面上稍有怒气,叶锋等人心中好生惶恐,齐声道:“王老爷请息怒,我等再也不敢了!”   王太尉怒气稍解,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地,快些入座罢!”   “是!”几人稍显迟疑,终究执拗不过,陆陆续续坐下身来。虽已坐下,却并不自在,只感觉座位上犹如生钉一般,坐在那里,浑身好生难受。   王太尉见他几人表情尴尬,坐在那些左右摇摆不定,颇不舒服,手捋胡须,笑了笑,说道:“几位,这几日里,我等只怕是要吃住俱都在一起了,因此,在老夫面前,大家不必太拘谨的,还是随意得好,权当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便常饭么!”   见王太尉待人随和,并无多少官架子,叶锋等人心稍安,面面相觑,连连应声道:“是!王老爷所言甚是,我等记下了!”   工夫不大,跑堂伙计带领传菜的伙计,端过备好的饭菜,陆陆续续送上桌来,杯盘碗筷,依次罗列停当,招呼伙计们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好。太尉传话,大家一齐动筷吃饭,叶锋等人不敢违逆,执箸在手,尽情吃了起来。   用餐毕,传唤跑堂伙计撤去残席,王太尉饮水净口,对随行四位禁卫军吩咐道:“你等四人,速回房歇息片刻,俟至晚间,用过饭后,即刻出城替换他四人入城安歇。”   “是!王老爷!小的告退!”四人朝王太尉施过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回过头来,王太尉又对楚平说道:“楚义士,颠簸了一路,本该教你好好歇息一下的,怎奈此刻,老夫实想见到一个人,故而,恐怕非劳烦楚义士走一遭不可啦!”   楚平揖礼道:“王老爷如有所命,在下自当遵从便是,断不敢言辛苦的。”   王太尉闻言,心中甚喜,捋须笑道:“好!如此,老夫不妨直说了!”   不知王太尉究竟要见何人?且看下文分解。 第104章 大快人心   未曾开口说话,王太尉朝楚平将手一招,示意他凑到近前来,附耳低语道:“楚义士,烦劳你速将恒远县衙捕头裴彪,找到这儿来,老夫有话要当面问他。”   楚平只觉一阵愕然,稍不敢耽搁,急忙起身揖礼道:“王老爷且在此稍候,在下去去便回!”方欲离去,水伶玉不知道是咋回事情,急忙起身迎上前来,拉住楚平的胳膊不放手,朝他问道:“楚平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的!”   楚平分别瞧了王太尉、叶锋一眼,但见他俩只顾呆坐在那里笑不个停,觉得面上好生羞惭,拍了拍水伶玉的肩膀,轻声语道:“玉儿听话,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向你保证,时间不会太长的。”   水伶玉纵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听从于他,小嘴一撅,轻声嘟嘟道:“那好罢!你可要速去速回,我等你回来!”   “嗯!一定!玉儿真乖!”伸过手抚了抚她的脸蛋,转身走出房去。   眼见楚平离开,水伶玉仍旧驻足门前,呆呆守望,始终也不肯回座。王太尉见她这般不舍,忍不住笑了笑道:“嗳呀!好一对痴情儿女呀,老夫作为过来人,着实羡慕的很呐!”言罢,哈哈笑个不停。   闻听王太尉有意嘲讽自己,水伶玉羞得面红耳赤,羞涩难禁,嘟着嘴说道:“王老爷,你干嘛要取笑人家的,真是为老不尊,讨厌!”   闻听这话,王太尉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愈加地欢喜。叶锋忍不住笑了笑,起身来到近前,对她说道:“伶玉姑娘,你且坐下来,安心等候楚兄回来即可!若是站得久了,恐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有劳叶大哥关心,伶玉听从便是了。”迈动她那窄小的金莲,绕回座前,背对着王太尉,面向房门,缓缓地坐下身来,一个劲儿地摆弄自己的衣衫,偷偷地傻笑个不停。   且说楚平奉了王太尉之命,走出客店,前来县衙寻找捕头裴彪。未曾走出数里,突然瞧见裴彪弟兄三人,正在一家酒馆里吃酒,心中甚喜,朝着桌前快步走来。裴彪对门坐,早已瞧见,心中又惊又喜,“噌”地起身迎上前来,彼此对施了一礼,朝楚平问道:“楚大侠何时回转咱恒远来的?也不提前知会小的一声,也好教咱弟兄出城迎候一下的。”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捕头大人客气了,在下也是才于今日返还恒远,未曾来得及知会一声,请勿怪罪!”   “好说!好说!”将楚平拉到一角落里,瞧四下里并无可疑之人,凑近了些,朝楚平低声问道:“楚大侠,劳烦问一句,不知咱拜托的那件事情,究竟咋样了?”   楚平微微一笑道:“不劳阁下动问。在下此番来到这里,专门为了寻找阁下而来,眼下在悦宾客栈,正有一人等候阁下前往问话的。”   “哦?”裴彪又惊又喜,笑道:“敢问楚大侠,不知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楚平摆手道:“抱歉!恕在下不可奉告!捕头大人到了那里之后,自会知晓的。”   见他不肯直说,裴彪也不再多问,朝楚平施了一礼,说道:“也好!请楚大侠带路!”   “请!”   方欲随同起平一齐前往悦宾客栈会见那位大人物,王福、郑寿二人急忙迎上前来,朝裴彪问道:“不是的,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呀?不陪弟兄们喝酒啦?”   “二位弟兄,咱改日再喝!我先随楚大侠去办件要紧的事情。”知应过后,转身离开了酒馆。   王福、郑寿二人见裴彪已经走远,心中甚是疑惑,轻声喃喃道:“神神秘秘的,到底能有啥要紧事情可做的?”回转桌前,继续吃酒。   且说裴彪随同楚平来到悦宾客栈,直朝二楼厢房走来。轻轻叩开房门,将裴彪让进里间,反手将房门关好,走上前来,朝王太尉揖礼道:“王老爷,在下幸不辱命,已将人带到!”   “好!有劳楚义士了。”王太尉手捋胡须,瞧了瞧裴彪,见他虽久在吴天良身边当差,身上尚存有几分英雄气概,心中甚是欣赏,朝裴彪招了招手,笑道:“来!你且到老夫跟前来,老夫有话要问你。”   裴彪细细观瞧,但见这人虽年逾半百,然精气神十足,虽身着便装,然面目庄严,威势逼人,令人望而生畏,更兼楚平对他亦是恭敬有礼,便知此人来头不小,稍不敢耽搁,缓缓走到王太尉的近前来,恭恭敬敬地施过一礼,开口言道:“小人眼拙,不知这位老爷,到底何许人也?因何要召见小人的?”   王太尉见他谦恭有礼,心中甚喜,捋须笑道:“老夫何人,你日后自然知晓。不过眼下,尚不方便告诉你的。老夫有些事情,尚需要询问于你,希望你能够如实作答,不可有半点欺瞒,知道了么?”   见他言辞颇有威慑之力,裴彪心中又惊又恐,连声应道:“是!大老爷如有什么问题,但请直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半点欺瞒的。”   “很好!老夫听闻楚义士提及过,说裴捕头虽身处公门,常伴吴天良左右,然实存公道侠义之心,一向看不惯赃官所作所为,不知可对否?”   裴彪闻言,好生惶恐,稍不敢迟疑,施过一礼,回话道:“大老爷之言,小人着实愧不敢当!不敢欺瞒大老爷,小的虽为衙差,然实不甘心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虽看不惯知县大人昔日所为,一心好言相劝,从中斡旋,怎奈知县大人心眼两迷茫,丝毫不体谅身为下属的一番苦心,依旧我行我素,执意不肯回头。   不怕大老爷见笑,小的虽不敢妄称什么侠义之辈,然实不甘愿与此等赃官为伍,坑害乡邻,早已有卸却闲职,归于田园之心,只因心中尚有痴望,只盼楚大侠能够不辞辛劳,替我恒远县父老请来贵人,解救这一方百姓的疾苦,故而才肯甘心滞留县衙,权充虚位的!不想今日,贵人就在眼前,小人心里好生欣喜。大老爷在上,请受小人一拜!”言罢,直朝王太尉叩了一头。   王太尉闻听他这一番深情大论,心中感触颇多,叹息一番,说道:“难得你身居县衙小小捕头之职,竟然心怀此等侠义之情,不忍见百姓屈受赃官欺凌之苦,比那恬不知耻的吴天良,要远胜过百倍千倍,老夫甚感欣慰。请裴捕头尽可放心,老夫既来,定然不会令你失望的。”   “多谢大老爷!”裴彪心绪荡漾,激动万分,直朝王太尉叩头不止。   王太尉令叶锋将他扶起身来,稍作宽尉,又教他将自己对吴天良所了解的情况详细道来。裴彪虽尚不明确来人身份,然已心知肚明,此人定是朝庭达贵,定能办倒狗官吴天良,心中一喜,竟将狗官苜日所作所为,譬如贪受贿赂,置百姓冤屈于不顾;以官府名义,私设作坊,不法生产,与百姓人家争利;为牟私利,甘愿充当贼子恶霸的保护伞;与田家人私下来往,暗中融资,盗辨盐矿,煮私盐牟暴利;巧立名目,勒令百姓缴捐纳税;不恤下属,随意克扣衙差俸银等,种种不法勾当,一股脑儿的悉数抖搂出来。王太尉闻言,又惊又怒,拍案怒喝道:“可恶!若不拿办吴天良,老夫誓不回朝!”   叶锋见状,心中好生惊恐,急忙上前宽慰他道:“王老爷请息怒,狗官种种不法行径,我等既已知晓,只待查找到相关证据,定教他百口莫辩,俯首认罪!”   王太尉怒气稍解,又对裴彪说道:“裴捕头,你且回转衙门去罢,安心等候三日即可!记住!今日此间你我会面之事,切莫向狗官泄露半句,知道了么?”   裴彪闻令,岂敢怠慢,急忙跪地施礼道:“是!小的谨记大老爷吩咐,断然不能向狗官泄露半个字的。”   “很好!你且去罢!”   “是!小的告退!”起身退出房去。   王太尉欣慰地笑了笑,捋须笑道:“此人果有侠义,老夫断不可教他弃官归农的。”转项朝叶锋吩咐道:“叶巡捕,你即刻前住城郊盐场,秘密查访,搜罗赃官涉案证据,一旦查有所获,即可回来报我!”   “是!卑职遵令!”转身退去。   见到叶锋离去,楚平上前朝王太尉揖礼道:“王老爷,不知有何事情需要在下去做的?”   “睡觉!”王太尉捋须笑道。   “睡觉?”楚平心中甚是惊愕,揖礼道:“不是的,大人!眼下各位弟兄都有事情可做,为何偏要将我闲置一旁,教我去睡觉的?在下实有心要为大人分忧解劳,还请大人休要取笑在下的。”   王太尉笑了笑,说道:“楚义士,睡觉二字,便是老夫交待于你的任务。你为老夫已然出力不少,实不敢再作叨唠的。再者,眼下实无要紧事情劳烦楚义士的,楚义士还是陪同伶玉姑娘一起歇息去罢!”   “这!”   未待楚平说下去,水伶玉抢先回敬道:“多谢王老爷!如此,我二人暂且告退,不再打扰王老爷休息了!”拉过楚平,轻声语道:“楚平哥,太尉大人也是出于一番好心,你就别再这个那个的了,赶紧地,随我一起出去逛逛去罢!”   “可是!”   “哎呀!好了啦!别再可是了!快点走罢,你没瞧出人家太尉大人要休息了么?走!”不由分说,直接将楚平拉出房去。王太尉见状,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起身来到床前,躺下身来稍作歇息。   三日后,一切罪证搜罗齐备,王太尉回转城郊,传令禁卫军,正式打出钦差仪仗,铜锣开道,浩浩荡荡开进恒远县城,直奔恒远县衙而来。恒远县的老百姓,眼见巡查钦差来到,只觉又惊又喜,交头接耳,论说纷云。   此时此刻,恒远县衙业已得到消息,除却裴彪,其余各人好生惊恐,尤其是恒远县令吴天良,事先不曾得到半点儿消息,巡查钦差突然到来,令他措手不及,叫苦不迭,急忙率众出衙跪迎。   钦差仪仗行至县衙府外,王太尉传令落轿,压轿步出,缓缓踏至吴天良近身前,低头俯视于他,见他攒身趴跪于地,屁股朝天撅,哼哼一笑道:“吴知县,吴大人,你这恒远县令做得可真够称职的啊!令老夫着实大开眼界哇!”   吴天良惶恐难安,趴卧在地上,不知廉耻,居然叩首谢恩道:“钦差大人谬赞了,卑职份内之责,实不敢承受钦差大人这般褒奖的!”   “哼!”王太尉冷笑几声,喝道:“吴天良,吴县令,你好不知羞呐!”将脸色一沉,一声断喝:“来人!将狗官吴天良给我拿下!”   “遵命!”两名禁卫军士闻令上前,不由分说,七手八脚地,将狗官吴天良按倒于地上,模样甚是狼狈不堪。   狗官明知自己造恶颇多,罪孽深重,可仍旧心存侥幸,被军士按倒于地,一个劲儿地直喊冤枉。   王太尉又气又忿,拂袖断喝道:“冤枉?你又岂是冤枉的?本钦差若查无真凭实据,又怎会下令拿你的?   吴天良,你枉顾朝庭禁令,私下里勾结恶霸,盗采盐矿,煮私盐而牟暴利,真是好生大胆!单凭这一项罪名,就足可教你人头落地。更别提你所犯罪恶还远不止于此,本钦差岂会拿错的!”   吴天良仍不肯认罪,执意叫嚣:“上差容禀,下官恳请上差出示证据,倘若上差一心罗列罪名,强陷下官入罪,下官至死不服!”   “住口!”王太尉大声断喝道:“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肯认罪,似你这般刁钻惫懒之徒,若不教你亲眼见实到自身犯案的罪证,我料你断难心服!也罢,本钦差就借用这恒远县衙公堂,发落于你!”当即喝令道:“来人呐!传令升堂!”   “遵命!”随行军士暂充衙役,伺候王太尉升堂问案,发落狗官吴天良。公堂之上,甚是庄严肃穆,王太尉喝令军士,将吴天良搭上堂来,又传令叶锋,及负责搜罗狗官犯案罪证的军士,轮流上堂出示证据,一桩桩,一件件,尽皆公示于众,令人好生愤恼。狗官眼见账目、赃物、人证如雨后春笋般呈现公堂,惊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此刻方知,眼前这位钦差大人,乃是有备而来。眼见抵赖不过,惟有俯首认罪,悔恨无及。   王太尉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将狗官吴天良,钉入囚车,押赴京城,交由刑部发落定罪!”   “遵命!”军士上前,将狗官拖拽下堂,依令执行。眼见狗官遭了报应,堂外听审的衙役、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连连叫好!   王太尉又传命叶锋,率领军士前往田家庄园,将恒远县恶霸田家父子,亦捉拿问罪,叶锋欣然领命,率众前住。   不多时,将贼父子俱都拿上堂来,依据实证,发落定罪,俱定成绞监候。恒远县父老闻听讯息,无不拍手称快,尤属孙家老汉,更是热泪盈眶,感恩不尽!   贼人、赃官,俱都落得应有下场,王太尉传唤恒远县衙捕头裴彪上堂,裴彪闻听传唤,自是不敢怠慢,上堂跪倒,行叩拜礼,静听垂讯。   王太尉传下令来:“卸却裴彪恒远县衙捕头之职,实授六品都门校尉之职,即日到太尉府听差效命,不可违逆!”   裴彪闻听,心中惊喜无限,急忙叩谢王太尉提携之恩。   恒远县事了结完毕,王太尉提笔写作公函一文,命飞骑火速递往京师,奏请圣上,着吏部另选派贤能之士,补任恒远县令之职。传令军士,即刻起程,赶往滑州州衙,会过吴天良那位姨表亲,滑州府的太守大人。   楚平同叶锋道过别,目送他远去,携同水伶玉一起,离了恒远县,继续朝西进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05章 梅园赏花   离开恒远县,在路行程非止一日,这日天交午时,二人来到一座县城,名为紫梓县,实属云州府管辖范围。由于天已过午,二人只觉身子有些乏累,准备找家客栈歇歇脚,明早再行。   携手进到一家客店的门里,跑堂官见有客人来到,急忙转出柜台,笑脸相迎,十分客气地开口言道:“二位客官好,不知二位是打尖呀,还是住店啊?”   “住店!”水伶玉抢先回应道。   楚平望了眼水伶玉,冲她微微一笑,转而面向跑堂官吩咐道:“小二哥,烦劳你为我二人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一定要布置的舒适干净些。届时,银钱定然少不了你的。”   “嗳!”跑堂官连连点头笑道:“二位客官请放心好了,小的自会用心安排的,到时候,定会教二位客官满意的。”   “好!”楚平点了点头,笑道:“此事先不急!由于我二人贪赶路程,竟错过了用午饭的时间,至今还未进食,腹中早已是饥渴难耐,烦劳小二哥,先替我二人备一些酒菜送过来?”   “嗳!好的!二位客官请先用茶,小的这就去准备!马上就好!”言罢,转身离去。   楚平、水伶玉二人挑了张干净些的桌子,挨身坐了下来,伙计为他二人端过来一壶好茶,递过两盏精致的茶具,外搭一些干果,说了些许客套话语,转身去伺候别桌的客人。二人品茶闲聊,静坐等侍。   不多时,跑堂官替二人将备好的酒菜送了过来,杯盘碗筷,依次摆列整齐,见到菜色果然精美,色、香、味俱全,酒亦是好酒,而且还是温好的酒,在寒冷的节气里,能够喝上这样一口温乎乎的好酒,让人的心里感觉到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这也是这家小店的周到之处。跑堂官点头哈腰地笑道:“二位客官,酒菜业已备齐,请二位慢用!”   “多谢!”楚平朝他谢道。二人同桌而食,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   用过午饭,水伶玉招呼过跑堂官来,向他询问道:“小二哥,劳烦问一句,请问在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没有啊?”   跑堂官闻言,手托下巴,仔细地想了想,连连点头道:“有!姑娘,小的以为呢,在这寒冬时节里,赏梅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闻听此言,水伶玉顿觉兴奋不已,连忙站起身来,向他问道:“小二哥请快快讲来,这附近,哪里有赏梅的好去处啊?”   跑堂官回道:“姑娘请听仔细喽!由我们紫梓县城的正北门出城,向正北方走出不到十里的路程,便有一座梅园,那里的梅花可好看了,而且梅花的品种齐全,每逢春冬两季,有不少的富家公子、小姐太太们,都会去那里游玩的!只不过现在嘛”   “现在怎样?”水伶玉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跑堂官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咳!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姑娘有所不知,这座梅园呢,本来是我们这一带的一处公共休闲之所,人人都可以进去游玩的。可是在不久之前,却被我们紫梓县的一个恶霸给强行占住了,借此来大肆敛财,如今谁若是想要进园赏花,非得向他交付十两银子的入园费不可,否则,休想进去的!这个恶贼除了贪财,还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好色,而且是极为地好色,有不少花银子进园游玩的姑娘家,都不幸地遭了他的毒手。所以我劝姑娘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惹火烧身呐!”   “为何不去?”水伶玉毫不在乎地说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畜生能拿我们怎么样?”   楚平拉过她的手,说道:“玉儿,我看咱还是先不要去惹麻烦的好!”   水伶玉不免有些不高兴了,说道:“怎么?难道楚平哥你想坐视不管,任由这恶贼为所欲为不成吗?这还是我所认识的楚平哥吗?”   “不!”楚平连连摆手道:“玉儿你莫要误会,我不是不管,我只是想先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具体情况,然后再作打算的!”   “这不差不多!”水伶玉笑道,转而面向跑堂官了解道:“小二哥,麻烦你给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这个恶贼的情况罢!”   “嗳!”跑堂官介绍道:“此人姓孙,名二虎,乃是我们紫梓县县令大人的妻舅,我们这位县令大人本身就是一位只认钱不认人、只收礼不办事的贪官,他姓汪,名叫汪仁,老百姓背地里称他为‘枉为人’。孙二虎倚仗着他姐夫的权势,在我们这一带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却又没有人敢去招惹他的,搞不好就要挨板子、蹲笼子的。打一年前,这孙二虎上梅园游玩,就看上了这处好地方,于是带领着他手下的一帮刁奴,将这座梅园给强行地霸占了下来,而且还定下了一条规矩,如若谁想要进园游玩,就必须向他交付入园费十两纹银,否则休想进入到里面去的。若是硬闯,肯定会被他手下的那帮人,给打得骨断筋折的。”   楚平听到这里,肺都要气炸了,一拍桌子,愤喝道:“可恶!想不到这世上,竟会有此等恶人,此人若是不除,这紫梓县的老百姓,哪里还有安生的日子可过呀?既然被我给遇上了,那我就非管不可!我要让这个畜生,为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说着,猛地一拍桌子,将茶水震得全都洒了出来,吓得跑堂官差点儿没蹦起来。   水伶玉用手一拍桌子,兴奋地笑道:“好!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楚大侠嘛!”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玉儿,你不生我的气啦?”   水伶玉羞涩地笑道:“谁说我生你的气啦?人家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跑堂官见到他二人这般调笑,不免愣住了,惊愕道:“二位,请恕小的冒昧地问一句,难道这位公子爷,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山义侠’楚平楚大侠吗?”   “没错!”水伶玉得意地笑道:“坐在你眼前的这位,正是鼎鼎大名的楚平楚大侠!”   跑堂官顿觉惊愕不已,一拍手笑道:“嗳呀!想不到赫赫有名的楚大侠,居然会屈尊降临到我们小店里来啦!二位稍待,小的这就去告诉我们掌柜的去!”转身跑到里间去了。   楚平一时都有些怔住了,向水伶玉问道:“玉儿,我,我真得有这么大的名气吗?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哇?”   水伶玉坐到他的跟前,笑道:“楚平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自打你下天山以来,做了那么多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的事情,名声早就已经传开了,人家恐怕想不知道你都难啦!”   楚平无语了,暗自叹道:“天呐!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罢?我做这些事情,完全只是为了惩恶扬善,除暴安良,可并不是为了扬名的呀!如今搞成这个样子,恐怕日后,肯定会生出无限的烦恼与麻烦来的。这可咋办呀?”   水伶玉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免好奇地问道:“楚平哥,你这是咋的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你,是不是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啦?”   楚平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玉儿放心,我没事的。既然你这么喜欢瞧热闹,那走吧,咱这就去那梅园逛逛去?”   “嗳!好的!”水伶玉兴奋地笑道。二人方欲离去,客店掌柜的突然走了过来,双方彼此对施一礼,互相寒喧了几句,客套一番,楚平、水伶玉二人便朝着梅园方向赶了过去。   约摸用了不到两刻钟的工夫,二人终于来到了梅园的外围,见到整座梅园的四周,均已被人用篱笆墙给圈了起来,在梅园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开有一扇小门,每个门口都留有四人把守,若要进入到里面去,除此四门之外,再无其它的路径。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人而言,对于楚平来说,恐怕就未必了。   远远地望着园子里盛开的朵朵白梅,梅花绽开枝头,如片片白雪般洁白无瑕,令人好生喜爱,忍不住直想靠近些好好地欣赏一番。   水伶玉眉头微皱,小嘴一撅,愤恨地骂道:“可恶的孙二虎,该死的孙二虎,天杀的孙二虎,好好的景色,却只能这么远远地瞧着,真是太气了人!”   楚平见她眉头紧皱,撅着小嘴,满脸的怒气,样子实在是讨人喜爱,不免笑了笑,说道:“好了,玉儿,别再生气了!你不就是想进到园子里面去么,那还不容易呀!走,我这就带你进去罢!”用手揽抱住水伶玉的小蛮腰,施展腾空挪移之法,“嗖”地一声,待脚跟落地时,人已然进入到梅园之中,水伶玉不由得惊喜地笑道:“哇噻!楚平哥,你真是太棒了!居然这样子就进来了,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说着,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   楚平笑道:“好了,玉儿!既然进来了,那咱就好好地欣赏欣赏这满园的梅花,好好地逛一逛罢!”   “嗯!好的!”水伶玉欣喜地点了点头,傻笑不止。   二人携手散步在空旷的梅园里,望着朵朵绽开的,洁白如雪的梅花,嗅着迎面飘来的阵阵幽香,令人感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水伶玉兴奋地犹如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童一般,不停地笑着、跳着,时不时地靠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白里透红、如琥珀般晶莹润滑的花瓣,偶尔还会悄悄地凑上前去,深深地吸一口气、嗅一嗅,只感觉阵阵清香直入心脾,让人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水伶玉望着楚平笑道:“怎么样?楚平哥!没有白来罢?”   楚平连连点头道:“嗯!不错!的确是没有白来!不但欣赏到了美丽的梅花,更见到了我的玉儿,开心、快乐的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令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水伶玉羞涩地笑道:“讨厌!你说谁像孩子啦?我看你才像孩子呢!”   “好!”楚平连连点头笑道:“我像孩子,我像孩子行了罢!真是拿你没办法!”   水伶玉得意地笑道:“哼!活该!谁让你会爱上我这么一个‘淘气鬼’的呢!既然爱上了,以后,就有你好受的。”   楚平用手抚了抚她的小瑶鼻,笑道:“那我也愿意受一辈子的!”   “真的?”   “真的!”   二人相视而笑,相互拥抱在一起,情意绵绵,浓情爱意,亳不遮遮掩掩的。来此游园的人们,偶尔从他二人的身旁绕过,见他二人这般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自是忍不住朝着他二人多看过几眼来,有的笑,有的叹。怎奈他俩却也毫不在乎,仍旧是“我行我素”,完全沉浸在二人的情感世界里。   不多时,二人牵手而行,悠闲惬意地漫步在整片梅花林里,说说笑笑的,令人好生羡慕。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不少的人躲在一株梅花树后,朝着前方伸头探脑地张望着,水伶玉不免感到有些好奇,喃喃道:“咦?真是奇怪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啦?有好看的梅花不瞧,却不知在那里巴头巴脑的瞧看什么呢?难不成,有什么热闹可以瞧的么?”于是,朝着楚平说道:“楚平哥,咱不妨也过去瞧瞧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呀!”二人携手朝着跟前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十几个男子,将两位姑娘家的给围在了中间,不停地摩拳擦掌,张牙舞爪的,看上去甚是恼人。水伶玉顿觉怒气直涌心头,愤恨道:“可恶!十几个大男人家的,居然合伙欺负起两个姑娘来了,真是太不要脸了。”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我想这些家伙,就应该是孙二虎那帮混蛋了,你还是赶紧过去搭救那两位姑娘去罢?”   楚平摆了摆手,冲她笑道:“玉儿莫急,你再仔细地瞧一瞧,那二位姑娘绝非泛泛之辈,这帮人,是奈何不了她们的。”   水伶玉将信将疑,仔细地瞧了瞧,发现这二位姑娘虽然被十几个恶棍给缠住了,却依然是镇定自苦,面无惧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之意!水伶玉不免惊疑道:“咦?奇怪了?这二位姐姐,究竟是什么人呐?为何丝毫也不感到害怕的?”   有人闻听,朝她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啊,这俩姑娘可不简单呐!瞧见那个穿红袄的没,那可是福威武馆馆主周成泰的千金呐,她姓周名叫若男,别看生就的是一副女儿身,可性子却如同男孩子一般,争强好胜,从不服软,打小就和她的父亲一起学习拳脚棒法,那工夫可不得了哇!   还有那个穿花袄的,是周小姐的贴身丫环,名字叫做小翠,也随同周小姐一起,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今儿个这姓孙的也是忒不长眼了,你说他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她们俩,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水伶玉恍悟道:“噢!原来如此!”转而面向楚平笑道:“楚平哥,还是你厉害,竟然一眼便瞧出她们俩是有本事的来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楚平羞涩地笑了笑,用手挠头,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我只是见到这两位姑娘家的,面对这些流氓恶棍的纠缠,却十分地镇定,毫无畏惧之色,便觉得她俩不简单。”突然,楚平尖叫道:“哎呀!不好了!”   水伶玉被吓得直打了个激灵,问道:“怎么了?楚平哥!”   不知何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106章 二虎丧命   见到水伶玉一阵惊恐,楚平反倒笑了起来,说道:“没什么的!玉儿你瞧,那姓孙的小子,可要倒霉喽!”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朝着那边指了过去。   水伶玉顺着楚平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见到一位身穿青色袄,脚踏厚底布靴,长相猥琐不堪的男子,竟将手搭上了周小姐的肩头,周小姐也不同他多说废话,伸过手去一把抓住这家伙的手腕,奋力反转手腕,将他的胳膊向后这么一拧,瞬间将这家伙给制住了,朝着这家伙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将他瞬间踹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兴奋地众人连连喝彩。周小姐朝着那家伙缓缓地走了过去,笑道:“我说孙二爷,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跟姑奶奶我来耍浑,你未免也太不开眼了罢!”   孙二虎“咕噜”地一声,从地上爬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怒声喝道:“臭丫头,别以为你爹是开武馆的,老子就会怕了他。你可要掂量掂量,老子的姐丈可是堂堂的县太爷,是一县之长,你爹他惹得起吗?我说姓周的,老子只不过是想请你陪大爷我到屋子里去喝杯茶,你个小蹄子非但不买账,居然还敢动手打老子,你是不是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啦?”   周小姐双手掐腰,冷冷地笑道:“呦!我好害怕呀!姓孙的,休要拿‘枉为人’这个狗官来吓唬我,你姑奶奶我才不怕他呢!”转而面向身边的丫环小翠说道:“小翠,咱们走!”   “好的,小姐!”小翠应声道。   见她二人准备离开,孙二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过手去,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周小姐的肩部,周小姐顿觉怒不可遏,迅速用手反扣住他的手腕,猛地给他使了一个侧身摔,“噗通”一声,孙二虎瞬间摔倒在地上,哀号不已,周小姐怒气仍未消减,上前又朝着他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踢得这家伙捧腹嗷嗷直叫起来。   众刁奴见到主人被人殴打,如同恶狼一般蜂拥而上,二位姑娘亳不畏惧,双手握拳,摆开架式迎敌。待一人临近跟前,周小姐飞起一脚直踢他的面门,那家伙“噗通”一声仰面栽倒在地,血流不止。反过身来,又朝着身后一人的腹部猛踹了过去,“噗通”一声,又倒下去一个,接二连三地,周小姐前踢后踹,左右挥拳,众刁奴难以招架,纷纷应招栽倒下去。   有一刁奴,不知从何处抓过一截木棍子来,蹑手蹑脚地绕到丫环小翠的身后,抡起棍子直朝着小翠的后背猛砸了过去,小翠眼尖,早已察觉,迅速向后纵身跃起闪过棍子,双脚狠狠地踹到那家伙的后背上,“噗通”一声,登时摔了个嘴啃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众刁奴被二位姑娘悉数打翻在地上,哀号不已。周小姐来到孙二虎的跟前,轻篾地笑道:“孙二爷,我劝你以后啊,还是收敛点儿的好,否则的话,你迟早会栽大跟头的。”说罢,同丫环小翠手牵着手,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梅园,返回家去。   在一旁观瞧热闹的人们,见到孙二虎被周小姐给揍得如此地惨,兴奋地连连拍手叫好,气得孙二虎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好戏散场,众人四下散去,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楚平与水伶玉携手离开了梅园,返回客栈去了。一路上,水伶玉兴奋地不得了,朝着楚平笑道:“楚平哥,我觉得那位周小姐,可真是好样的!依我看呐,就应该好好地教训教训像孙二虎这样的大坏蛋,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们女人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楚平风趣地说道:“嗯!说得对!从今以后,我可再也不敢欺负我的玉儿了!”   水伶玉朝着他的胸口,轻轻地打了一记粉拳,笑道:“讨厌!说什么呢你?”   “哎呦!好痛呀!”楚平故意用手捂住胸口笑道。   见他“装蒜”,水伶玉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笑道:“痛?你也会感觉到痛?谁信呐?”   楚平故作惊慌地苦笑道:“完了,完了!我的玉儿她,她不爱我了!”   “谁说的?”水伶玉双手掐腰,朝他笑道。   楚平用手挠头,笑了笑,说道:“没人说,我的玉儿,怎么可能不爱我呢?”   水伶玉忍不住撇了他一眼,笑道:“咀!傻样罢你!”   楚平笑道:“怎么?难道我真得很傻吗?”   水伶玉展开双臂,搂抱住他的脖颈,笑道:“如果你不傻,怎么会爱上我这个‘淘气鬼’的呢?”   楚平搂抱住水伶玉的芊芊细腰,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我宁愿傻一辈子!”   水伶玉微微一点头,笑了笑道:“那好啊!那就让咱这俩傻子,永远地相爱下去罢!”   楚平连连点头道:“嗯!永远相爱,永不分离!”言罢,二人相视而笑,相拥而吻,不多时,携手继续前行。回到客栈之后,吃饭、洗漱、休息等相关事宜,自是一一有序进行,在此不再多作表述。   且说孙二虎挨了周小姐的一顿拳脚,心里头实在是窝火,难以咽下这口气,离了梅园,骑马直奔紫梓县衙赶了过来。来到后衙,见到自己的姐丈、姐姐,故作委屈地哭丧道:“姐,姐夫,小弟我,我今儿个教人家给打啦,你们可一定要替我作主呀!”   县令夫人汪孙氏,凑到自己弟弟的跟前,见他鼻青脸肿的,不免惊愕道:“哎呀!姐的亲弟呀!你,你咋教人家给打成这副模样了?二虎,你快告诉姐姐,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敢把你给打成这个样子的?他难道还想反了天不成吗?”   孙二虎只觉得面红耳燥,羞臊不堪,实在是难以启齿,吱吱唔唔道:“是是老周家的人。”   “哪个老周家?你倒是把话给说全乎了呀!”汪孙氏问道。   孙二虎咬了咬牙,说道:“是开福威武馆的老周家。”   “啥?”县令汪仁不免惊愕地说道:“你说是周成泰那个老小子把你给打成这样子的。哎呀呀!你咋会招惹上他了呀?这周成泰,又岂是好惹得?”   孙二虎羞臊地轻声言道:“姐夫,我想你是误会了,不是周成泰,是是他的女儿,周若男。”   “什么?”汪仁不免更加地惊愕了,说道:“你说是姓周的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你又怎么会招惹上周若男这只母老虎的呢?难不成,你犯花痴,犯到她的身上去啦?”   孙二虎朝上一翻眼皮,低头语道:“是!”   “哎呀!”汪仁无奈地叹了口气,埋怨孙二虎道:“你呀,你呀!你教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咋就这么不开眼呐!那周若男固然长得有几分姿色,可是她,她哪里又有一个女人的样子呀?整天唧唧喳喳、舞刀弄剑,跟个破马张飞似的,你去招惹她做甚呀?依我看呐,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你就权当是吸取个教训罢,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去招惹他们周家的人啦!听到了没有?”   “可是姐夫”   汪孙氏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二虎,你就听你姐夫的话罢!从今以后呀,可别再去招惹周家的人了,他们周家可不是好惹的呀!”   孙二虎仍不甘心,暗忖道:“明说不行,我何不激他一激!”于是开口言道:“姐,我真是没有想到,我姐夫这堂堂一县之长,竟然会被一个开武馆的武夫,给吓成这副怂样子,真是够丢脸的!”   “住口!”县令汪仁将眼一瞪,两倒眉毛倒竖起来,指了指孙二虎的鼻子,怒声喝道:“谁说我怕他了?我只不过是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而已!如果你执意要与他周家作对,那你自己去想方设法地应付好了,反正呀,别指望我会帮你的,我是不会趟这浑水的,何去何从,你小子自己掂量着办罢!哼!”撇了孙二虎一眼,拂袖进到里屋去了。   “姐,你看姐夫他,他怎么这么胆小啊?”   汪孙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啦!二虎,听你姐夫的,日后尽量收敛些,莫要再做那些招人恨的事儿了,以免惹火烧身呐!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地回屋歇息去罢!姐姐我也忙活一天了,早就已经感觉有些累了,就先回屋歇息去了。”转身进到屋子里去,只留下孙二虎独自一人在客厅里,不免岔恨道:“可恶!到头来,你们两口子,竟然谁都不管我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我孙二虎离开你们,就什么事情也办不了啦?你们就瞧好罢,我孙二虎一定会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的!”转身离开了客厅。   却说汪孙氏回到屋里,朝自己的丈夫说道:“我说老爷,二虎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汪仁怒声喝道:“什么孩子?这都多大了,都二十五了,还孩子呢?我告诉你,夫人!不是我不照顾他,正是因为我过去太迁就他了,所以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的。如果他再不知道收敛些的话,迟早会惹出大麻烦来的!”   “是!”汪孙氏连连点头道:“老爷说得极是,妾身方才也已经劝过他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老爷,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好!那我不气了!夫人,时候也不早了,咱还是赶紧熄灯就寝罢!”   “嗳!”夫妇二人吹灭灯烛,携手进入罗帐,共枕而眠。县衙这边的事情,姑且先说到这里。   回过头来再来说一说楚平、水伶玉二人,回到客栈歇息一晚,待至第二天天明,二人下楼用过早餐,来到柜台前,同掌柜的将房钱、饭钱一并结算清楚,回转房中取过行李包袱来,继续启程赶路。   离开瑞福客栈不久,远远地瞧见孙二虎带领手下的一帮刁奴,正在街上闲逛,恣意骚扰百姓,来到一处卖包子的案摊前,随手抓过人家卖的包子来就往嘴里塞,吃完了也不给钱,人家也不敢惹他,只是忍气吞声,暗生闷气,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向他连连道好。路上的行人,见到孙二虎来到,犹如躲瘟神一般远远地躲着他。水伶玉朝着楚平轻声说道:“楚平哥,你看看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教人讨厌!”   楚平笑道:“好了,玉儿!咱不去管他了,等咱离开了这里之后,不就再也瞧不见他那副讨人厌的样子啦!”   水伶玉笑道:“嗯!那好罢!那咱就赶紧地离开这里罢!”   怎料,当他二人走出没多远,孙二虎却突然注意到了水伶玉,见她长得貌美如花,赛过天仙,不免淫心大起,迅速奔上前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水伶玉,连连啧叹道:“嗳呀!好漂亮的美人呀!果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大爷我,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绝色佳人咧!小娘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呀?”   水伶玉鄙夷地撇了他一眼,不屑地骂道:“呸!不要脸的东西!”   楚平用手搂抱住水伶玉,冲着孙二虎等人喝道:“让开!否则,休怪我对你等不客气!”   孙二虎无耻地笑道:“我说这位兄弟,平白无故地,干嘛发这么的大火呀?在下姓孙,双字二虎,与兄台可谓是一见如故,不如请随我到舍下小斟几杯可好啊?”   楚平冷冷地说道:“没兴趣!让开!”   孙二虎将脸往下一沉,怒声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告诉你,小子!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实在不想去,也可以,我劝你把这小娘子给我留下来,否则,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楚平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喝道:“无耻的狗东西,休要满嘴里喷粪!如果再不让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妈的!竟然还敢骂我!给我上!”朝后一招手,众恶奴一拥而上,楚平也不拔剑,更未动手,只是凝聚真气于脚掌间,朝着前方这么一跺脚,竟将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震得纷纷栽倒在地上,路人见状,无不惊得目瞪口呆的,连连赞叹道:“哎呀!好厉害呀!”   孙二虎愤怒不已,用手撸了撸袖子,骂道:“他妈的,果然有两下子,今天大爷我,就陪你好好地玩玩!”话音未落,上前就是一拳。   楚平以掌相迎,“砰”地一声闷响,将孙二虎震得连连后退数步,只觉得臂膀酸麻难忍,痛不可当,吡牙咧嘴地骂道:“奶奶个熊的,好厉害呀!比那周家娘们还厉害呐!小子,你到底是谁?”   楚平懒得搭理他,怒声喝道:“快让开!否则”未再继续说下去,突然见到一道寒光从自己的身旁急速掠过,直奔孙二虎身上刺了过去,“噗哧”地一声,一把长剑瞬间将孙二虎穿胸而过,“噗”地吐出一大口污血来,“噗通”一声,仰面栽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气绝身亡。   楚平不免大吃一惊,急忙回转身来,瞧看究竟是何人杀死孙二虎的,见到一人由不远处飘然而至,缓缓降落到自己跟前,见到来人,楚平不免愣住了。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107章 巧遇黄二   楚平见到来人竟然是赵朔,不免惊喜地笑道:“赵兄,原来是你!许久未见,不知赵兄一向可好啊?”   “不好!”赵朔冷默地说道。   楚平不免一怔,诧异道:“怎么?难道赵兄你,最近遇到了什么难处不成的?”   赵朔摆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只因在下遇到了一个人,此人虽有侠义之名,却逢奸不除,遇恶不诛,着实令人气恼!”   楚平知道他这是暗讽自己,不免笑了笑,说道:“赵兄此言差矣!在下以为,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妄伤人命的好!”   赵朔忍不住冷冷地笑了笑,说道:“楚兄啊楚兄,亏你说得出口,人家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竟然还能忍得住,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我的楚兄啊!”   楚平忍不住直摇头,勉强笑了笑,说道:“赵兄,事到如今,我不妨对你说句实话罢!其实呢,方才若不是被赵兄你给抢了先,我也已经准备出手结果这厮的性命了!”   闻听此言,赵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哦?照楚兄这话中的意思来看,倒是嫌小弟我多管闲事喽?”   “哦,不!”楚平连连摆手说道:“赵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在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赵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楚兄,小弟只不过是想和你开个小玩笑罢了,请楚兄不要介意啊!”说罢,踏步来到孙二虎的尸身前,见他双目圆睁,口舌发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轻篾地笑道:“哼!无知蠢货,为作为恶,死有佘辜!能够死在我赵朔的剑下,也算是你的造化!”将剑拔在手中,取出一块白布来,拭去剑上沾染的血渍,将宝剑收入鞘中,朝着那些被惊吓得傻愣住的刁奴朗声喝道:“呔!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一声,就说杀死这畜生的,乃是江湖人称‘一剑杀’的绝命杀手,姓赵名朔的是也!”回转过身来,朝着楚平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说道:“楚兄,许久未见,小弟有些技痒,不知楚兄可否再赐教一二啊?”   楚平还礼道:“赵兄果有此兴致,在下自当奉陪!只不过么,此地实在不宜久呆,你我何不先离开这里再说呢?”   “也好!楚兄请!”   “赵兄请!”三人一齐离开了紫梓县城。   见到孙二虎已死,在场观瞧的人们,兴奋地不得了,不由得欢呼雀跃起来,竟相奔走相告,紫梓县的全体老百姓得闻此讯,无不拍手称快!县令汪仁夫妇得知孙二虎被杀的消息,震惊不已,尤其是县令夫人汪孙氏,哭得死去活来的,势必要让赵朔为其弟偿命。县令汪仁经不住妻子的苦苦哀求,明知缉凶无望,却也只好作作样子,来到县衙大堂,传唤三班衙役上堂听令,投签派遣出数十名衙役捕快,火速出城缉拿赵朔归案问罪。可汪仁哪里知道,在他手底下办差的这些衙役捕快,素日里都没少遭受到孙二虎的欺压,如今他被人给杀死,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如何肯卖力缉拿凶手的?最终,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话说楚平、水伶玉、赵朔三人,离开紫梓县城之后,行不过数里,来到城郊的一处空旷地,两位豪杰对施了一礼,各持宝剑在手,摆开架式,准备比试较量一番,水伶玉不免感到有些担忧,迅速上前阻止道:“哎呀,好了,好啦!你们两个既是知已好友,又以兄弟相称,何苦才一见面,便非得要斗上一场不可的?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地叙叙旧么?   我告诉你们两个,今天有我水伶玉在这里,你们两个,休想再打架的!哼!”双手掐腰,站立中间,丝毫也不肯闪开。   赵朔收剑入鞘,忍不住直摇头,笑道:“嗳呀,楚兄,照此种情形来看,今日你我二人,恐怕是比不成啦!你的心上人,她不让呀!”   楚平收剑回鞘,笑了笑,说道:“怎么?难道赵兄当真非比不可吗?”   听他的言外之意,便知哓实无心与自己过招比试,赵朔连连摆手道:“唉!算了,算了,不比啦!不过,这样也好,否则我还真担心,一不小心,我手中的这把紫电,会被楚兄你那柄龙渊宝剑给削断了呢!”   “打住!”水伶玉扬手说道:“赵大哥你说错了,我楚平哥这把宝剑,名字叫做龙泉,不是龙渊。”   楚平不免笑了笑,缓缓走到她的近前来,说道:“玉儿,你有所不知的,其实我这把剑,既叫龙泉,又名龙渊!”   “为什么呀?”水伶玉瞪大了双眼,颇为不解地朝楚平问道。   楚平笑了笑,向水伶玉耐心地讲解起龙泉名为龙渊的典故:   原来,在风景秀丽,神奇无比的东华山上,有一眼老龙泉,日夜从石洞中流出潺潺泉水来,山中古树野花,景色如画。老龙泉虽然不大,却很深,传闻有人闲着无聊,将脖子上系了红绸、做了记号的一群鸭子,赶进了老龙泉洞里。仨月之后,这些鸭子,竟然意外地出现在了东海里。因此人们常说,东华山的老龙泉,直通东海里的老龙宫,虾兵蟹将和镇海小龙也曾在华山的老龙泉出没,老龙泉是个不平凡的地方。   相传,汉高祖刘邦爷,少年时经常到这里来游玩。曾几次都见到有一白发苍苍的老翁,蹲身在老龙泉边,叮叮当当地打铁,而且每次总是烧打那块半截砖似的铁。高祖刘邦不免感到有些好奇,走上前,朝老翁询问道:“老爷爷,您为啥总是烧打这块铁的?”   老翁看了他一眼,说道:“刀在石上磨,钢在火中炼,不经千百次锤炼,怎能成块好钢?”   高祖刘邦又问道:“您要锤炼多久?”   “七七四十九天。”老翁回道。   高祖刘邦听了,感到惊奇,又问道:“老爷爷,您炼了这块钢做什么用?”   老翁告诉他:“要打一把龙泉宝剑,送给皇上。”   高祖刘邦一听,一撇嘴道:“哼!您敢把杀人之物送给暴君?还不如送给我呢!”   老翁笑了笑,说道:“不是送给当今的皇上,是一位未来的真龙天子!”   汉高祖刘邦爷自幼爱武,甚是渴望能得到一把好剑,心中志向又甚是远大,听老翁如此一说,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就是未来的真龙天子,你将剑打好之后,就送给我吧!.”   老翁哈哈一笑道:“你这孩子,胆子当真不小哇!”   高祖刘邦说道:“当今的皇帝老儿也没啥可怕的,昏聩无能,残暴不仁,早晚必被有德者取而代之!”   老翁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很好!孩子,待我打好这把龙泉宝剑,就送给你,怎么样?”   “唉!”高祖刘邦高兴地说道:“老爷爷,我谢谢您啦!那您什么时候能打好啊?”   老翁与他约定了时间,并叫他独自一人四更到、五更回,要试试他的胆量。刘邦谢过老翁,转身下山,回家去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刘邦独自一个人摸黑翻山来到老龙泉边,见到老翁正坐在灯下等候。刘邦朝老翁问道:“老爷爷,宝剑做好了吗?”   老翁笑道:“你看!”说着,从红绸里取出,抽掉剑鞘,只见那剑刃、剑端如空中闪电,光芒四射,寒气嗖嗖,实属世间罕见的宝剑。老翁将剑插入鞘内,递给高祖刘邦,说道:“孩子,相中了吗?”   高祖刘邦喜出望外,双手接过宝剑,笑道:“太好了!”磕头谢过老翁。他又看看柄端,只见上面雕着一条龙,,并有“龙渊”二字。老翁说道:“孩子,你试试如何?”刘邦抽出龙泉宝剑,舞了一通,老翁连连点头称赞,并交代道:“孩子,这把宝剑,你一定要好好地带在身边,将来一定会有派上大用处的。”说罢,从袖子间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刘邦,刘邦接过手来,只见信上写道:   “斩妖避邪杀贪官,除暴安良万民欢。有朝一日登龙位,要靠三尺龙渊剑。”刘邦惊愕不已,转过脸来再瞧老翁,却见老翁早已无影无踪了,刘邦惊叹道:“原来,这位老爷爷,是位神仙呀!”   后来,汉高祖刘邦爷在芒砀山斩蛇起义,就是用的这把龙渊宝剑。果不负众望,最终开创了四百年大汉基业!   这便是龙泉又名龙渊的由来!   “哦!原来是这样子呀!”水伶玉羞愧地轻声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楚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玉儿,你又不是江湖儿女,不知道这些,也不足为怪!”   “哼!谁说我不是江湖儿女啦?”水伶玉倔强地说道:“楚平哥你是江湖中人,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自然也算是江湖儿女了嘛!”   “好!”楚平无奈地连连点头道:“你也是,你也是!”   赵朔悄悄地走上前来,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哎呀呀!楚兄呀楚兄,如今的你,可真是彻彻底底地被人家伶玉姑娘给制住了呀!从此以后,我看你想翻身都难喽!”   闻听此言,楚平顿觉羞臊不已,羞得他直接低下了头去。赵朔笑了笑道:“好了,楚兄,小弟不取笑你了!楚兄,如今天将近午,你我弟兄,何不找家客店坐下来,好好地喝上几杯呢?”   “好呀!”楚平连连点头笑道:“赵兄既有此雅兴,在下自是乐意奉陪!”彼此客套一番,三人直奔镇子上的客店赶来。   来到客店门首前,见到匾额上龙飞凤舞地题写着“兴隆老店”四个大字,进入到客店的门里,见到站柜台的,是一男一女俩人,看上去像是一对夫妻。那男的见有客人到来,走出柜台来笑脸相迎道:“三位客官好!”猛地抬起头来,望见楚平与水伶玉二人,倒也认识,不免怔住了,惊喜地笑道:“哎呦!这不是楚大侠和水女侠么?二位怎会突然降临到小人的店里来的呢?快!快请随我一起到楼上雅间来罢?”   楚平、水伶玉二人不免一愣,甚感疑惑地互相瞧了对方一眼,楚平不禁惊疑地向他问道:“掌柜的,难道你我曾经见过面吗?在下怎么不记得,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到过你的呢?”   此人笑了笑,说道:“楚大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也罢,小人不妨给您老提个醒,楚大侠,你可还记得当日,在奉康县福同容栈里发生的事儿吗?”   楚平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水伶玉头脑机灵,立马想到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不由得惊呼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黄二,是飞云寨土匪头子方强手底下的那个跟班的黄二,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此人一拍手笑道:“嗳呀!还是水女侠脑子好使!不错!小人正是黄二,只不过么,这其实并非是小人的真实姓名,小人的本名叫做黄全祥。   自打当日,小的料得贼寇方氏兄弟败局已定,便同李三一起逃出了奉康县,后来,我俩就各奔东西,各谋出路。   小人飘零异乡,辗转数千里,终于来到了这个小镇子上,走投无路之际,承蒙兴隆客店孙老掌柜的瞧得起我,收留我在店里做跑堂的。后来,又承蒙老掌柜的独生女儿孙小姐,哦,也就是站在各位眼前的这位,承蒙孙小姐对我青睐有加,完全不在乎我以前的种种劣迹,竟然愿意委身于我,就这样,小人幸运地成为了兴隆客店孙老掌柜的上门女婿。”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水伶玉不免笑了笑,说道:“好呀!想不到你这小子,倒还蛮有福气的吗?只是不知道,你这家伙能改得了吗?到头来,可别辜负了人家孙小姐呀?”   黄全祥连连摆手道:“不!不会的!请水女侠尽可放心好了,小的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再也不会走以前的老路了!”   “好!”楚平欣慰地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黄公子,祝贺你踏入正途,开始了新的生活!”   岂料楚平这话才一出口,黄全祥瞬间“噗噗”落泪不止,楚平几个人见他这般样子,心中甚是惊愕不已,实不知晓是何缘故。   若要知晓其中情由,且看下文分解。 第108章 允诺擒贼   且说黄全祥闻听楚平道出这番话语,内心里顿生波澜,激动不已,忍不住落泪涟涟,“噗通”一声,双膝点地,跪倒在楚平的面前,双手抱拳,朝他施礼道:“楚大侠,若不是您当日手下留情,饶过我一条命,又岂会有我黄全祥今日的,若不是得蒙你的侠义感召,我黄全祥又怎么会过上像今天这般幸福的生活啊?所以说,是楚大侠你救了我,你可是我黄某人的大恩人呐!楚大侠,谢谢你!”言罢,连连向楚平磕了几个响头。   楚平顿觉惶恐,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身来,笑道:“好了,黄公子,莫要如此的客气!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若不是你能够迷途知返,知错就改,我就算是再想帮助你,不也是徒劳无功的么?所以说,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还有孙家父女啊!”   黄全祥撩起衣襟擦拭了眼泪,先是笑了笑,才又说道:“楚大侠可真是会说笑的,我自己又如何感谢自己的呢?我认为,我首先应该感谢的,还是楚大侠你,其次应该感谢的,便是我的老丈人,还有我的妻子了!”   孙小姐趋步来到二人的跟前,笑道:“好了啦,别老是感谢来感谢去的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去提它啦!眼下嘛,还是来点实惠的才是真的!”   闻听到孙小姐说的这番话语,黄全祥顿觉羞愧不已,用手连连拍打了自己的脑袋,说道:“哎呀,对!你瞧我这猪脑子,一时只顾着说话了,居然把正经事情给忘了!三位,请随我楼上请,今日啊,就由我夫妇二人亲自下厨,为三位贵客做上一顿丰盛的酒席,一来呢,是替三位接风洗尘,这二来么,就权当是我黄全祥向楚大侠报恩啦!”   楚平笑了笑,说道:“诶?黄掌柜的客气了,报恩二字,在下实不敢当的,至于接风洗尘嘛,倒还勉强可以接受一二的!”   黄全祥笑了笑,说道:“那好!既然楚大侠都这么说了,那小的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三位!楼上请!”   “请!”   三人随黄全祥一起上了楼,挑选了一间干净幽雅些的房间,三人依次绕桌坐了下来,黄全祥又令伙计替三人端过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来,外搭一些点心与干果,双方彼此寒暄客套了一番,黄全祥转身下楼,同自己的妻子一起,替三人张罗酒席去了。   黄全祥离去,赵朔冲着楚平笑了笑,说道:“楚兄,想不到你倒还挺有名气的吗?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你,挺厉害的嘛!”   闻听这话,楚平羞臊地脸都红了,无奈地苦笑道:“赵兄说笑了,在下,在下又哪里像赵兄说得那般,有那么大的名气呀?在下为人处事,只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足矣,又岂会贪图那些虚名的呢?岂不闻名气越大,名声越响,惹得麻烦也就越多?”   赵朔连连摆手,笑道:“诶!楚兄何必不好意思的呢?俗话说得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大丈夫仗剑三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受人敬仰,也是人情常理!楚兄何必感到拘谨呢?还是洒脱自然些得方好啊!”   “就是啊,楚平哥!”水伶玉说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子的,还是落落大方得好!”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嗯!二位说得对,或许是我太在意这些了,反而搞得自己很累,很不自在!正如二位方才所言,为人处事,还是洒脱自然、落落大方的好!好了,咱先不说这些没用的了!”转而面向赵朔说道:“赵兄,在下有一事尚在疑惑之中,还望赵兄能够予以解答!”   “楚兄请讲!”赵朔扬手施礼言道。   楚平问道:“不知赵兄此番,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紫梓县城的呢?”   “是啊!我也感到十分地好奇,还望赵大哥能够开释一二!”   赵朔笑道:“不瞒二位,在下奉家师之命,准备前赴闽浙一带办些事情,也是恰巧经过这里的!”   “哦!原来如此!”水伶玉继续好奇地问道:“那不知赵大哥前往闽浙,到底是要办些什么事情的?”   楚平用胳膊肘轻轻地杵了她一下,轻声言道:“玉儿,这是人家的私事,咱就不要过问了!”   “哦!知道了!”水伶玉撅着小嘴,轻声嘟囔道,羞愧地低下了头去。   赵朔不免笑了笑,说道:“二位也不是外人,在下也就不再隐瞒了,在下前往闽浙,是去拜访我三师姑悯然的。”   楚平代水伶玉向赵朔致歉道:“赵兄,玉儿她,她不是有意要窥探赵兄您的隐私的,还望赵兄勿要见怪才是!”   赵朔连连摆手笑道:“怎么会呢?在下觉得,还是人家伶玉姑娘为人率真坦诚,不像楚兄你一样,顾虑得实在是太多了!”   闻听此言,楚平、水伶玉二人忍不住相视而笑,双双低下了头去。赵朔见状,竟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差不多过去了有少半个时辰的工夫,黄全祥领着众伙计,将准备好的酒席,一一端上桌来,连同杯盘碗筷,一一摆列整齐,果然是菜色精,香味足,令人垂涎欲滴。黄全祥点头笑道:“三位,酒菜业已备好,请三位慢用!我等就不在此多作打扰了!”一招手,带领众伙计一齐走下楼去。三人相视而笑,互相谦让一番,一齐动筷,说说笑笑,尽情畅饮,暂不作表。   且说三人在楼上进餐之际,黄全祥来到楼下,同妻子闲聊起来:   孙小姐率先开口言道:“相公,不知这三位贵客,对咱做得这些菜色,可还满意么?”   黄全祥连连点头笑道:“当然满意啦!就在刚才,人家水女侠还一个劲儿地夸赞不止呐!”   孙小姐欣喜地笑道:“那就好!相公,待他们吃饱喝足以后,咱也不朝他们索要银两了,咱求他们替咱做一件事情,好吗?”   听到妻子有事情央求外人帮忙,黄全祥心中稍微有些不喜,不免诧异道:“怎么?难道娘子有什么碍难的事情,需要待办的么?既是如此,娘子何不直接对我言明,干嘛非得要求外人来办不可的?”   “咀!”孙小姐撇了他一眼,笑道:“就凭你那两下子,肯定是办不成的,恐怕非得借助楼上那二位大侠的本领不可!”   黄全祥恍悟道:“哦!我明白了,娘子你是不是想请他们,替咱马诃镇除去花狼这个祸害啊?”   “不错!”孙小姐连连点头道:“花狼这个畜生,已经害死了咱们镇子上六户人家的姑娘媳妇了,如果不尽早将他除去,以后指不定还会有多少姑娘家的,要遭了他的毒手的呢?恐怕到最后呀,连妾身也难以幸免的。”   “不会的!”黄全祥连连摇头道:“不会的娘子,我黄某人就算是拼掉了性命,也绝对不会让那恶贼伤害到你分毫的。如果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我黄全祥就是王八养的!”   孙小姐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笑道:“好了,相公!可千万别这么说。今天幸好这二位大侠来到咱们这儿,不正好可以肯求他们替咱除去花狼的吗?”   “好!”黄公祥点头道:“待楚大侠和那位大侠吃完了饭,我就亲自去求他们,替咱马河镇除去花狼这个畜生!”   孙小姐眉头略微皱起,颇为担忧地说道:“可是,却不知道这二位的本领到底如何?究竟能不能制得住花狼呀?”   “诶!”黄全祥摆了摆手,笑道:“娘子多虑了,那位大侠的本领如何,我是不敢确定的,可是这位楚大侠的本事,我可是十分清楚的,那可真是了不得的,连方爷他们”话说到此,连忙用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呸”了一声,说道:“什么方爷呀?是方氏贼兄弟,连他们二人都不是人家楚大侠的对手,别说这俩人了,就连绿林头子肖魂,多么有本事的人物啊,不照样也败在人家楚大侠手下了吗?所以说,楚大侠拿花狼,那绝对是手拿把攥的!”   孙小姐嘲讽道:“那照你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的本领不如人家啦?”   听她如此一说,黄全祥羞得面红耳赤的,连脖子都红了起来,羞愧地笑了笑,用手挠头,说道:“就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又岂敢跟人家楚大侠相提并论呀?娘子你,你这不是成心要寒碜我的吗?”   孙小姐展开双臂,搂抱住他的脖子,笑道:“相公勿羞!妾身不指望你有多大的本领,只希望能够和你一起,安安稳稳地过咱的小日子,和你携手到白头,这就足够了!”   黄全祥搂抱住妻子的芊芊细腰,连连点头说道:“请娘子放心,我一定会陪你白头到老的,今生今世,永不辜负你对我的一片真情!”   “嗯!那就好!”二人相视而笑,相互拥抱在一起。   待楚平等人吃完了饭,黄全祥命伙计撤去杯盘碗碟,向楚平揖了一礼,开口说道:“楚大侠,如今你已吃饱喝足,小人有一件事情想求您帮忙,不知你可否先答应下来的呀?”   楚平笑道:“黄掌柜的如有什么碍难的事情,请尽管说出来便是!在下如果能够做得到的话,一定会尽力而为,绝不推辞!”   黄全祥激动不已,连连点头道:“一定可以的!楚大侠你本领非凡,一定可以做到的。”   “哦?”楚平不免诧异道:“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是否一定能够做得到,黄掌柜的为何会如此肯定呢?不知到底何事?还请黄掌柜的速速言明!”   黄全祥向楚平说明了一切:“楚大侠有所不知,最近在我们这镇子上,出现了一个可恶的辨花淫贼,此人不论妇人姑娘,只要是瞧得上眼的,俱不放过,迄今为止,在这马河镇,已经有六户人家的姑娘媳妇遇害了。   贼人将人奸杀之后,会在现场留下一条绣有狼头图样的手帕,故而我们称他为‘花狼’,却也不知道他到底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小人肯求楚大侠不辞辛劳,再次施展神技,替我们除去这个花狼,还我们马河镇一片安宁啊!届时,我们全镇子的人家,一定会感念楚大侠您的大恩大德的!”   楚平听罢,顿觉气冲斗牛,怒气膺胸,一把将茶杯攥了个粉碎,怒声喝道:“可恶!想不到这个恶贼竟如此丧心病狂,我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转而面向黄全祥说道:“黄掌柜的请放心,此事在下应下了,在下向您保证,一定会将花狼这个畜生给抓住之后,再离开镇子的!”   “还有我!”赵朔咬得牙齿咯咯直作响,拍案而起,怒声喝道:“我也要参与其中,我定要教这个畜生,为他自己所犯下的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话音刚落,一掌将桌子击了个粉粉碎,吓得水伶玉、黄全祥二人,不免直打了个激灵,赵朔见状,颇感羞愧地说道:“对不起,黄掌柜的,在下,在下绝不是有意的,这张桌子无论值钱多少,在下赔付予你就是了!”   “诶?”黄全祥连连摆手,笑道:“赵大侠说得这叫什么话,你等肯为我们擒拿花狼,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教大侠你赔桌子钱呢?二位大侠,小人先行谢过了,待二位大侠拿住花狼之后,我等一定会再送重礼相谢的!”   楚平连连摆手道:“黄掌柜的客气了,我二人允诺擒贼,只是想替这一方百姓除害,又岂会贪图什么回报的呀!”   “就是呀!”赵朔笑道:“我等习武修道之辈,惩奸除恶,义不容辞,又岂会贪图你们报答的呀!”   黄全祥连连致谢道:“多谢二位大侠,多谢了!请三位稍候,小人这就去替三位准备房间去,待三位休息好了,养足了精神,才好擒拿花狼啊!”   “多谢!”楚平、赵朔二人双手抱拳,施礼道谢。   黄全祥兴奋不已,连忙跑下楼去,将这好消息告知给自己的妻子知晓,孙小姐闻听之后,自是兴奋不已。   若问两位英雄拿获“花狼”,为民除害的详细经过,且看下文再作表述。 第109章 诱捕花狼   却说楚平与赵朔应下擒拿花狼的事情后,二人坐在一起,好好地商议起来。楚平率先开口言道:“赵兄,如果这个花狼仍未离开马河镇,那固然是最好的,你我二人便可在此将他擒拿,为民除害!倘若他早已离开了此地,那又该如何是好的?”   “不错!”赵朔连连点头道:“像这种辨花的淫贼,向来是流窜作案,行踪飘忽不定,我也担心他早已离开了此地。天下之大,况且他又是隐身在暗处,我们的确是很难发现他的踪影啊!”   水伶玉不免笑了笑,说道:“哎呀!真是想不到呀,这仗还没开始打呢,二位大侠就已经开始垂头丧气的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楚平冲着她笑道:“玉儿,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呢?”   水伶玉先是笑了笑,对楚平说道:“不管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马河镇,咱们今晚不妨试一试,先给他来一个引蛇出洞,然后再关门打狗,怎么样?”   “如何个引蛇出洞法?”楚平朝水伶玉问道。   “当然是用我来引他出来了呀!”水伶玉笑道。   “什么?”楚平不免惊愕道:“玉儿你,你居然想以自己作饵,来引贼人上钩。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这样做太危险了!”   “为什么不行呀?难道楚平哥你,就这么不自信吗?”   楚平握住水伶玉的手,说道:“玉儿,我是担心,担心你会遇到危险的。”   水伶玉望着楚平说道:“楚平哥你尽可放心,有你和赵大哥在暗中保护我,我一定不会有事情的,我对你们俩绝对有信心!”   赵朔笑道:“楚兄,依在下之见,倒觉得伶玉姑娘这个主意并无不妥之处,有你我二人隐身在暗处,难道你还担心那花狼,会伤害到你的宝贝玉儿不成吗?”   楚平不免怔住了,无奈地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们两个,都认为此法可行么?”   “不错!”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楚平登时语塞了,无奈地直挠头,叹息道:“咳!事到如今,我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却也只好同意了!”   “这还差不多!”水伶玉得意地笑道:“不过楚平哥,你可千万不能暴露得太早呦,万一打草惊蛇,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楚平拍了拍她的玉手,笑道:“放心,我一定会耐住性子的,贼人不出现,我是绝对不会提前跳将出来的!”转而面向赵朔说道:“赵兄,届时我只负责保护我的玉儿的安全,至于擒拿花狼的活计,恐怕要交给你一个人喽!”   赵朔连连点头笑道:“行!没问题!楚兄你只管做好你的护花使者就够了,至于擒拿花狼的事情,就交由小弟一人好了。”   水伶玉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耳边,低声嘲讽道:“楚大侠,你可真是重色轻友呀!”   楚平轻声笑道:“非也!我这是疼爱我的宝贝玉儿!怕她会受到伤害!”   水伶玉忍不住笑了笑,轻声说道:“如此说来,在你的心里,你的玉儿,似乎比你的兄弟更重要喽?”   “半斤八两!”楚平笑道。   见他二人在自己的面前,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个不停,赵朔不免感到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笑道:“我说二位,请你们考虑一下我这个局外人的感受好不好,你们两个在那里甜言蜜语,卿卿我我的,却把我当作空气一样搁置在一旁,未免也太不够朋友了罢?”   楚平连忙赔笑道:“哎呦!真是对不起,赵兄,都是我不好,一时把你给疏忽了,小弟我在这里向赵兄你赔礼了!”   赵朔站起身,摇了摇头,笑道:“算了,谁让你们是两口子呢,我这个外人,还是先避一避的好,省得在这里,碍人家的事儿呀!”转身离开这里走下楼去,楚平、水伶玉二人互相瞧了瞧彼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及至晚上,三人依计而行。由于外面天气寒冷,水伶玉穿得暖暖的,孤零零一人漫步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得十分地孤单寂寞,心里暗暗想道:“可恶的贼人,只要你敢来,我的楚平哥,一定会将你一举擒获的!”   水伶玉边走边叹,冻得她不停地直搓手哈气,轻声抱怨道:“怎么搞得?今儿个的天气怎么这么冷啊?早知道是这样子的话,今天晚上就不出来了!”   水伶玉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人言:“既然嫌天儿冷,那不如让本少爷来陪你暖和暖和罢?”   “谁?是谁在说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水伶玉不免惊慌地喊道:“到底是谁?有种的,赶紧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别缩头缩脑的装孙子!”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啊,果然有个性。不过么,本少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够味!”话音刚落,只见一人由半空缓缓飘落至自己的跟前,借着明亮的月色,瞧见他穿着一身白衣,五冠长得清秀俊美,倒像是一位翩翩公子的模样,水伶玉仔细打量一番,朝他问道:“你到底是谁?难不成,你就是花狼?”   “不错!”贼人满脸淫笑道:“本少爷正你等口中的‘花狼’,事到如今,你已注定是本少爷的板上肉,盘中餐了,本少爷不妨就告诉你罢,本少爷复姓西门,双字雪松,江湖上的人称呼我为‘粉面郎君’,怎么样?小娘子,凭本少爷这样貌,这雅称,还配得上你罢?”   水伶玉心中暗喜,冷冷地笑道:“好一个无耻的辨花淫贼,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遂高声呼喊道:“楚平哥,贼人已经在此,你是不是也该现身出来了呀?”   “嗳!来啦!”话音未落,“粉面郎君”西门雪松还不曾反应过来,冷不丁被人给踹了个跟头,“噗通”一声栽躺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嘴角,只感觉有些湿漉漉、粘糊糊的,借着月色一瞧,竟然是鲜血,西门雪松抬起头来,望了眼站在跟前的人,见他身高八尺,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寒光闪闪、冷气森森的宝剑直指自己,不免感到惊慌无比,“咕噜”一声从地上爬将起来,轻声咳嗽了几下,怒声喝道:“你你究竟何人?素不相识的,你却为何要破坏本少爷的好事?”   “哼!”楚平冷冷地笑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孽障,难道你耳朵聋了么?方才没听见玉儿喊我什么吗?”   闻听这话,西门雪松浑身直打颤,连连向后退却数步,惊愕道:“难道,难道你真的是楚平?”   “不错!”楚平朗声喝道:“爷爷我正是楚平!好一个胆大妄为的贼子,枉你空有一身好本领,却迷失心智,不走正道,竟敢做下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实在是天理难容,罪不容诛!   今日,我就要替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女子讨还公道!恶贼,纳命来罢!”话音刚落,挺剑直取西门雪松。   贼人根本不敢恋战,连忙向后纵身跃去,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枝飞镖来,“嗖”地一声,直奔楚平面门猛射过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横剑格挡住飞镖,“叮当”一声响,将飞镖打落在地上,贼人趁楚平愣神之际,来了个旱地拔葱,“嗖”地一声跃上墙头,准备逃离此地。怎料还未站稳脚跟,“呯”地一脚,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赵朔给踢落墙头,“噗通”一声摔落到地上,吃力地爬起身来,冲着赵朔怒声喝道:“你又是何人?”   “哼!取你狗命的人!”话音未落,挺剑直取贼人性命,贼人迅速从后腰间拔出一对短刀来,“叮当”一声,刀剑相斫,火星四溅,二人立马斗在一起。楚平正欲上前助战,赵朔高声喝道:“楚兄莫动,你只管做好你的护花使者便是!这贼人,就交给我一个人好了!”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那好!赵兄你自己可要当心点!”遂收剑回鞘。   “楚兄尽可放心好了,小弟我不会有事的!”言罢,集中全力对战贼人西门雪松,由于心中激愤,实在恼恨贼人的无耻行径,一上来便拼出了全力,真可谓是招招夺命,毫不留情,用眼瞧过去,可真是一招胜似一招,一剑快过一剑,打得贼人只是疲于应付,完全没有还手的佘地,贼人自知不是赵朔的对手,欲寻脱身之计,准备伸手从怀中掏出飞镖来,却不料被赵朔给一剑划伤了左臂,“呛啷”一声,手中短刀瞬间滑落到地上,贼人还未反应过神来,又被赵朔反手一剑划到了右胳膊,另一把刀竟也脱手而落,飞起一脚将贼人踢翻在地,吐血不止。   贼人自知不是人家的敌手,强忍疼痛,苦苦哀求,连连乞饶道:“好汉饶命!小人知道错了,求求好汉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条生路吧!小人定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住口!”赵朔迅速上前,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怒声喝道:“畜生,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的!我若饶你性命,又如何能对得起那些惨遭你毒手的姑娘的。   今日,该是你偿命的时候了,王八羔子,受死罢!”话音刚落,挥剑便砍。   楚平惊呼道:“手下留”   言未尽,“噗哧”一声,人头落地,鲜血“噗噗”地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无头之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吓得水伶玉“哇呀”一声尖叫起来,连忙用手捂住双眼,楚平上前抱住她,如哄孩子般安慰她道:“好了,玉儿!咱不怕啊!不怕”   水伶玉哆哆嗦嗦地颤声道:“楚平哥,这里好好冷啊,咱还是赶紧回店里去罢!”   “好!走,咱这就回店里去!”拥抱住水伶玉,一齐返回兴隆客店,赵朔收剑回鞘,忍不住直摇头,笑了笑,叹道:“咳!女人就是胆小!真是没办法!”快步跟了过去。   回到店里,黄全祥夫妻二人见到三人归来,又瞧见水伶玉的身体一直在不停地打哆嗦,孙小姐不免惊疑地问道:“楚大侠,不知伶玉姑娘她,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何一直不停地发抖啊?”   楚平无奈地苦笑道:“咳!没办法!玉儿她天生胆小,根本见不得血腥的场面,方才由于我说迟了一步,也搭上赵兄手中剑实在是太快了,一下子削掉了贼人的脑袋,这不,就把玉儿给吓成这个样子了!”   “什么?”黄全祥夫妇不免惊愕地说道:“楚大侠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把花狼给杀死了!”   “不错!”赵朔点了点头,说道:“贼人已经被我给一分为二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为恶,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黄全祥夫妻二人听罢,兴奋地差点儿没蹦起来,笑道:“嗳呀!赵大侠果然好本事呀!居然这么快就替我们除掉了花狼!从此以后,我们终于可以安心地过日子啦!赵大侠,真是太谢谢你了!”   赵朔连连摆手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客气的!再说了,你们真正应该感谢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伶玉姑娘,若不是她想出的好主意,若不是她甘冒风险,以身作饵把贼人给引出来,我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快除掉花狼的呢?所以说,你们还是感谢伶玉姑娘罢!”   “嗳!伶玉姑娘,谢谢你!”夫妻二人齐声向水伶玉谢道。   水伶玉勉强笑了笑,说道:“二位不必客气的!”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你还是赶紧送我回房去罢!我,我感觉有些困了!”   “好的,玉儿!我这就送你回房歇息去!各位,失陪了!”搀扶着水伶玉朝楼上走去。赵朔向黄全祥夫妻二人道过晚安,也上楼回房歇息去了,夫妻二人相视而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关好了门窗,随即也相拥回房安歇!   歇息一晚,翌日天明时分,楚平等三人准备与黄全祥夫妇将房钱、饭钱一并结算清楚,怎奈他夫妇二人执意不肯收取分文,楚平等三人无可奈何,只得向他夫妇二人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兴隆客店。   离开才不远,楚平悄悄地折返回来,将一锭十两的银子,“咯噔”一声扔到了店里去,迅速跑开了。黄全祥夫妇心里既惊又喜,相视而笑,口中连连啧叹不已!   话说在离兴隆客店不远的前街上,有一帮人,正在围绕着贼人西门雪松的断头尸身惊叹不已,他们压根搞不清楚,到底是何人替他们杀死了做恶多端的“花狼”的!   离开马河镇之后,楚平、水伶玉二人同赵朔道了别,楚平二人继续向西方进发,依旧是徒步赶路,而赵朔则直接御剑朝着闽浙方向飞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10章 借宿农家   诗曰: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人生在世,切莫为非作恶,否则到头来,必定会伤身害命,自食恶果。可有的人,就是冥玩不灵,一味地欺心昧己,好逸恶劳,做尽了坏事,最终不仅身丧魂消,祸殃至亲,更是遗臭万年,遭人唾泣!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话说楚平、水伶玉二人,自打与赵朔在马河镇分别之后,继续出发赶路,一路上饥餐渴饮,夜宿晓行,非止一日工夫,这一天午后,二人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前,进入山口,放眼望去,但见这座山,那可真是高耸巍巍,怪石嵯峨,是虎豹难行,飞鸟难越,抬眼眺望远方,只见是山连山,山套山,不知究竟套出去多远才算是尽头。楚平忍不住暗自叹道:“哎呀!好险峻的山势啊!如此险恶之地,必定常有强人出没,玉儿,你我可一定要小心呐!”   水伶玉用手挽住楚平的胳膊,抬头望着他,笑道:“我才不怕呢!有楚平哥你陪在我的身边,无论是什么样的流氓草寇,通通都是白搭!”   楚平忍不住伸过手去,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怎么?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啊?”   “那当然啦!”水伶玉得意地笑道:“我的楚平哥,可是顶天立地、本领非凡的大英雄啊!你说,我能对他没有信心么?”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呀!你就抬举我罢!好了,咱还是赶紧地离开这里罢!”携同水伶玉加快脚步穿出山口。在山里头走路,倒也没什么坑坎,一路平坦。工夫不大,二人穿过山口,来到平坦宽整的官道上,继续向前方赶路。   及至傍晚时分,二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山村里,只见道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四周静地出奇,偶尔会从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犬吠。   趁着明亮的月色,周围的房屋依晰可见。二人来到坐落在村口的一户人家的门首前,见到院门紧闭,透过门缝,瞧见屋子里有闪烁不定的灯光,便知这户人家还不曾入睡。楚平走上前去,轻轻地叩了叩门环儿,并未听到有人应声,只见屋子里的灯光,瞬间熄灭了,院落里再也瞧不见一丁点儿的光亮,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转身前往下一家借宿,岂料,遇到的情况亦是如此。   一番工夫下来,竟没有一户人家肯走出屋来打开院门,水伶玉不免有些生气了,眉头微皱,撅着小嘴,轻声地抱怨道:“哼!这座村子里的人真是小气,连借宿一晚都不肯,小气鬼!”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玉儿莫急,我想一定可以找到借宿的人家的。”   水伶玉颇感无奈地说道:“但愿吧!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今晚,咱也只能露宿街头了!”   楚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就算是露宿街头,我也绝对不会让我的宝贝玉儿冻着的。”   水伶玉听罢,不服气地说道:“谁说我会冻着啦?我才没那么娇气呢!以前做叫化子的时候,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实话告诉你罢,有一次我因为贪玩,我,我还躺到过雪地里去的呢,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啊?不会吧?”楚平不免惊愕地说道:“玉儿你,你当真躺在雪地里睡过觉呀?”   “假的!”水伶玉俏皮地笑道:“谁会那么傻跑到雪地里去睡觉呀?我只是想逗你玩一玩,没想到,你还真信呐?真是个大傻瓜!”   楚平无奈地直摇头,笑道:“咳!玉儿你,你可真够淘的!”   水伶玉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好了啦!我不逗你了!走!咱不妨去下一家门前试试运气呗!”   “好的!走罢!”   来到一户人家的门首前,楚平走上石阶,轻轻地叩了叩门环,工夫不大,只听到传来“吱”地打开屋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噗嚓、噗嚓”地脚步声,二人心中不免暗喜。   工夫不大,闻听到由门里传来一位老汉苍老的声音:“谁呀?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地呆在家里头睡觉,跑来敲什么门儿呀?”   楚平语气平和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老伯,我等是来借宿的,冒昧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恳请老伯,行个方便好吗?”   “哦!原来是来借宿的!好说,好说!这个没问题!”话音刚落,只听“咔嗒”,传来一声拉门闩的声音,“吱”地一声响,院门打了开来,只见一位须发皆白,佝偻驼背的老者,从门里缓缓地走了出来,抬头望了眼楚平,又瞧了瞧站在他身旁的水伶玉,见他俩手牵着手,腕挽着腕,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朝他俩问道:“我说二位,不知你们俩是啥关系?是夫妻呀,还是兄妹啊?”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不瞒老伯,我二人既不是夫妻,也不是兄妹,我们,我们只是恋人!”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一对恋人呐!那恐怕有些不方便了,只因舍下院小屋少,眼下只有一间屋子还可以住人的,小老儿也不知道该咋安排二位才好了!”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的,老伯,有一间屋子足矣,让玉儿她住在屋子里面,至于我么,我在院子里将就一晚就行了!”   水伶玉连连摆手道:“不行的,楚平哥!外面天儿冷,你在外头呆一夜,肯定会冻着凉的!不如,不如咱再去别的人家瞧瞧去!实在不行的话,那咱俩就挤在一间屋子里,将就一晚又如何?”   “那哪儿行?男女有别,不是夫妻,又怎可共处一室的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楚平连连摆手说道。   水伶玉上前执住他的手,说道:“哎呀,楚平哥!咱们江湖儿女,又岂可拘泥于这些世俗之礼的呢?再说了,只要咱自己行得端,坐得正,管别人怎么说去的!”   楚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言道:“哎呀呀!这这可咋办呀?实在不行的话,那,那也只好如此了!”   “如此也好!二位,请先进院,咱可要关门喽!”说着,老者将他二人让进门去,顺手关好了院门,插好门闩,回转过身来,对二人说道:“二位,外头天儿冷,请随我一起进到屋子里来罢?”   “多谢!”楚平、水伶玉二人,随老人家一起进入到屋子里。   进到里屋,借着微弱的灯光,见到一老妇人正在炕上铺整被褥。见到有生人到来,老妇人抬起头来,望了眼他二人,说道:“不知二位”   未及说下去,突然注意到楚平腰间悬挂的长剑,吓得一下子瘫软在炕上,身体犹如筛糠一般不停地乱抖,用手直指楚平,颤声道:“你你们究竟何人?为何会带有刀剑?难不成,你们是从山上下来的贼人?”   楚平、水伶玉二人面面相觑地瞧了彼此一眼,转而面向老妇人施礼道:“大娘休要惊慌,我等俱是好人,并不是什么贼人啊!”   “是啊,大娘!”水伶玉上前说道:“我们俩不是坏人,请大娘尽可放心好了!”   老妇人仍旧不肯相信,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止,哆嗦道:“你瞧哪个坏人会说自己坏啦?你们两个,赶紧地给我滚出院子去,否则,休怪老妇人溅你们一身子的血!”   一旁的老者摇了摇头,上前宽慰老妇人道:“哎呦,我说老婆子,你咋这么多心呐?你瞧瞧人家这位公子,长得样貌不凡,眼光正,身子直,透着一股子的正气,像是那种为非作歹的坏人吗?再说了,苍云岭的那帮贼人,穿的又岂是他们这身行头的?你呀,你肯定是老眼昏花,瞧错了人啦!”   “可是,可是我明明瞧见他们带着剑了呀!”老妇人哆哆嗦嗦地颤声道。   老者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带剑的就是坏人呐?那衙门里的办差官,不是个个都佩有刀剑的么,难道他们就全都是坏人啦?”   老妇人点了点头,轻声道:“说的倒也是啊!那他们俩,究竟是什么人呐?”   “那我哪里知道呀?”转而面向楚平二人说道:“请二位报上自家名号,省得教我家老婆子多心!”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不瞒二位老人家,在下贱姓为楚,单名一个平字,来自天山,至于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嘛”   “哦!二位老人家,小女子姓水,闺名伶玉,和我的楚平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水伶玉抢过来回答道。   闻听这话,楚平忍不住瞧了水伶玉一眼,暗自笑了笑,水伶玉也抬头望了楚平一眼,羞涩地笑了笑,羞得她直接低下了头去。   “哦!原来是楚公子和水姑娘啊!看来,真是老妇人多心了。二位勿怪!快,快快请坐罢!”转而面向老者说道:“我说老头子,你还不快去外间屋子瞧瞧去,瞧瞧锅里还有什么吃的喝的没有?有的话,快点儿拿过来,给这二位填填肚子!”   “嗳!好嘞,我这就过去瞧瞧去!”转身走出屋子去。   “多谢老人家!”二人齐声谢道。   不多时,老者替二人端过两碗玉米粥,一盘玉米饼,外搭一碟咸菜,楚平上前接过手来,依次摆列整齐,向老人家施了个礼,道了声谢,老者笑了笑,说道:“咳!又不是些什么好东西,谢什么谢呀!二位,我们乡下人日子过得穷苦了些,没有啥好吃的,也只有这些粗面饼子勉强可以拿得出手的,请二位将就着吃点儿罢?”   楚平笑道:“老伯客气了,我们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有这些,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是啊!老伯,有这些已经很好了!”水伶玉微微一笑道。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请二位慢用!”   “多谢!”二人一齐动筷。   俗话说得好,饥时百味香,由于二人赶了许久的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腹中早已饥渴难耐,虽是些粗粮稀粥,二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很是享受。   工夫不大,二人肚子已饱,起身向两位老人家道了谢,进而询问道:“敢问老人家,不知你们二位方才提到的,苍云岭的贼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老者连连摆手道:“小伙子,你是外乡人,我劝你呀,还是不要打听这些恼人的事情了,等到天亮以后,带着你的心上人,赶紧地离开这里罢!”   楚平听他话中的意思,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心中侠义之情不免又发作了,继续说道:“老伯,如有什么碍难之处,请尽管直言相告,在下虽不才,却愿意略尽绵薄之力,替二老排忧解难的!”   “是啊!老伯!”水伶玉从旁劝说道:“如果有什么难处,请尽管说出来,我的楚平哥,一定可以替你们解决的。”   老者只是哀叹,却不作声,老妇人凑到老者跟前,对他说道:“老头子,我看这位楚公子,定然是个有本事的人,你不妨就告诉他罢?或许,他还真得可以替咱解决麻烦的!”   “咳!那好罢!”老者将其中的原委,对楚平一一详细道来:   原来,此处名为胡家堡,村子里有不到百十户人家,皆以耕田作活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富裕。   两年多以前,不知从何处跑来了一群贼寇,占住离胡家堡三十里开外的苍云岭为匪,时不时地跑下山来祸害乡里,令人好生恼恨,却又奈何他们不得,惟有忍气吞声,暗自流泪。如今已是寒冬时节,大雪即将封山,苍云岭的贼寇又将跑下山来抢粮,胡家堡的村民为此甚是苦恼,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楚平明了事情的缘由,心中甚是愤慨,向老者问道:“老伯,苍云岭匪患如此猖獗,难道地方官府,就坐视不管的吗?”   老者直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咳!有心无力啊!”   “老伯,这话怎么说的?”楚平好生困惑,直朝老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莫非这些山贼,还长出三头六臂来的不成么?”   不知老者究竟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且看下文分解。 第111章 县衙搬兵   见楚平动问,老者先是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两年多以来,县太爷曾多次派出衙役捕快上山剿匪,岂料,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为何?”楚平心中更为惊疑,朝老者询问道:“难道是说,这苍云岭的匪寇本领非凡,连县衙的衙役捕快,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非也,非也!”老者连连摆手说道。   “那究竟是为什么呀?”楚平有些不耐烦了,再次地询问道。   “咳!”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只因苍云岭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要想攻上山去,只有一条宽窄小道可行,却早已被贼人设下了重重关卡,防备甚严!一路上,到处都是陷阱呐,不是梅花堑,就是陷马坑,一个不小心掉落进去,轻则重伤,重则废命啊!非但如此,还有人从高处不停地扔下滚木檑石来,纵使砸不死你,也会被砸得骨断筋折呀!咳!这帮贼人,实在是难以对付哇!”   水伶玉杏眼怒瞪,暗自愤恨道:“哼!和飞云寨的那帮畜生一样,都是一些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什么?”老妇人不免惊疑地朝水伶玉问道:“姑娘你方才说什么?什么飞云寨呀?”   水伶玉面上尽显绯红,连连摆手道:“哦!没没什么的!”羞涩地笑了笑,忍不住直接低下了头去。   楚平向二位老人承诺道:“二位老人家请放宽心,在下一定会想方设法,替胡家堡的村民,除去盘踞在苍云岭的这帮恶贼的!”   “真的?”老妇人惊喜地笑道:“那楚公子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呀?”   楚平笑了笑,说道:“事在人为!如果连合官府一起行动的话,在下有十足的把握,一定可以除去苍云岭的匪患!”   老者闻言,一拍手,兴奋地连声笑道:“嗳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公子您果真能替我们除去这帮恶贼,那我们整个胡家堡的人,全都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的!”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老伯客气了,我等习武修道之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乃是本分,老伯无需多礼的。”   老者笑了笑,说道:“那好!如此,小老儿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二位,如今天儿也不早了,请二位随我到西屋里来罢!”说罢,弯下身去,从炕洞里提过一盏油灯点亮,领着二人朝西屋走来。   楚平牵着水伶玉的手,随老人家一起来到西屋,老人家将油灯放到靠墙的柜子上,用手指了指炕上的被褥,说道:“二位,这些被子,全都是崭新的,请二位随意挑几条盖罢!如今天儿冷,我再去给二位取过火盆来,二位就这样将就一夜罢!”   “多谢老伯!”二人齐声谢道,楚平随老人家一起,走出屋来取火盆。   工夫不大,楚平端着生好炭火的火盆回到西屋来,见到水伶玉竟然已经在炕上铺好了两床被褥,楚平也不多说些什么,动手将几张凳子并拢在一起,从炕上随手抓过一条被子来铺在凳子上,又抓过一条被子来,将油灯盖灭,随后,合衣躺在并作一排的凳子上,将被子盖好,闭目养神。   水伶玉眨了眨眼睛,轻声地说道:“楚平哥,你,你怎么不到炕上来睡呀?那样子多硌得慌?”   楚平也不回身,轻声说道:“一点儿也不硌得慌,挺舒服的!好了,玉儿,时候不早了,你也抓紧时间休息罢!”   水伶玉含羞带笑,轻声地说道:“哦!那,那好罢!”脱下棉衣,穿着单衣,悄悄地躺下身来,将被子盖好,合眼睡觉。说是闭眼睡觉,然而二人心中各有心事,又哪儿那么容易就入睡的。   水伶玉正值青春,又是头一回与楚平整夜间共处一室,虽不同榻,却难免春心浮动,独自安卧枕席,一直偷偷地傻笑个不停,直到后半夜方才入梦。楚平侧卧在凳子上,脑海中不停地思索剿灭苍云岭匪患的办法,久久不曾入睡   二人同处一室,将歇了一夜,待至翌日天明时分,楚平与水伶玉于同一时间起床,此时此刻,农家夫妇早已将早饭做好,二人携手走出屋来,净面洗手,梳洗完毕,与二位老人家同桌进食。   用过早饭,将碗筷收拾停当,楚平这才将自己心中的打算,告知给农家夫妇知晓,说道:“二位老人家,在下思考了一夜,认为若想彻底地剿除匪患,还非得借助官府的势力不可!因此,在下想先跑一趟县城,去衙门里拜见县太爷。只是,在下实不知前往县城的路径,还请二位老人家予以指教!”   “好说,好说!”老者用手指向西北,说道:“楚公子请看,由此向西走三十多里路,上了官道,沿着官道一直向西北方向走,差不多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便可到达我们籓阳县城了。”   “多谢老伯指教!事不宜迟,在下即刻前往县城!”转身便欲离去。   “诶?”老人家急忙上前拦住他,说道:“公子且慢!由此去往县城,少说也有百十里路程,你总不能就这样走着去罢!公子暂且稍等片刻,待小老儿去邻家借头驴子来,公子骑驴去,也不致于感觉累得慌!”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老伯,不必这么麻烦的,在下自会走路,不用骑驴的!”说罢,施展御剑之术,“嗖”地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吓得二位老人差点儿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瞠目结舌站立原处,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惊叹道:“天呐!这这也太神奇了罢!敢情楚公子,是天上下凡来的神仙呀!”   水伶玉走上前,忍不住笑了笑,朝二位老人解释道:“不是的,老伯!我楚平哥使得是御剑飞行术,一天的工夫,可以飞出一千多里的路程呢,比骑驴子可快多啦!”   老者闻听这话,瞪大了双眼,惊愕道:“天呐!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罢!一天的时间,走一千多里路,真教人难以置信呐!”   “老伯,外头天儿冷,请先回屋吧!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楚平哥,自会带好消息回来的。”   “嗳!好!”转身回屋。   进到屋子里,农家夫妇与水伶玉,三人不分彼此,均坐在炕头上,尽情地闲唠家常,彼此间毫不避讳,在此姑且不再多作赘述。   且说楚平御剑飞离胡家堡,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终于赶到了籓阳县城。经过一番打听,确定了县衙的具体方位,直奔县衙赶来。   来到县衙门首前,整了整衣衫,端迈正步走上前来,向留守当值的县衙守卫施了个躬身礼,说道:“这位差爷,在下楚平,来自天山,因有要事求见县令大人,劳烦差爷代为通传一声!”   “什么?”闻听楚平大名,官差甚是惊疑,两只眼睛瞪得犹如铃铛一般大,将楚平由上到下,由前到后,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无数遍,仍不肯相信,双手掐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楚平,说道:“哎!我说你这毛头愣小子,别跑到咱衙门囗来充装大瓣蒜好不?你说你就是来自天山的楚平楚大侠?可有凭证呀?”   楚平并不恼怒,暗自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临下山时,由师父衍行签具的下山凭证,连同佩剑一并呈递到官差手中,仔细验看一番,惊喜地笑道:“嗳呀!想不到果然是楚大侠!楚大侠,小的方才失礼了,请勿见怪!楚大侠请在此稍候,小的这去前去通传!”转身跑进门里去。   不多时,跑出门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个躬身礼,说道:“楚大侠请随我来罢,县太爷有请!”   “多谢差爷!”楚平随官差一起进入到门里,几经迂回,来到后衙书房处,见到县太爷正端坐在书案前,楚平上前作揖道:“在下天山派弟子楚平,叩见县令大人,愿大人福体安康,福禄永享!”   县太爷站起身来,用手捋一捋胡须,笑道:“好说,好说!本官久闻楚大侠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得见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呐!楚大侠,快请入坐罢!”   “多谢大人!”谢罢,撩衣入座。   县太爷落了座,招呼下人端过两杯清茶来,这才开口向楚平询问道:“不知楚大侠不辞劳苦,风尘仆仆地赶到我籓阳县衙来,究竟所为何事呀?”   楚平不加隐晦,揖了个礼,直接回话道:“回禀县令大人,在下乃是为了苍云岭匪患之事而来的!”   闻听此言,县太爷不免眉头微皱,用手捋一捋胡须,叹气道:“咳!实不相瞒,这苍云岭的匪患,的确是本官的一块心病呐!本官曾多次派出衙役前去征剿,怎奈却是屡屡受挫,本官着实无奈呀!不知楚大侠对于剿匪之事,有何高见呐?还请不吝赐教!”   楚平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开口言道:“县令大人言重了,在下万万不敢当!在下以为,苍云岭之匪寇,之所以肆无忌惮,猖獗张狂,无非是占了山势险要之利,如果我们设法上到山去,那么剿除匪患也就容易得多了!”   县太爷笑了笑,说道:“楚大侠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极难上得山去,所以才会屡屡遭挫。不知楚大侠可有攻上山去的妙法良策啊?”   楚平回道:“回大人,在下以为,强攻不是办法,只可智取!”   “请赐教!”县太爷扬手言道。   “不敢!”楚平开口言道:“在下以为,只需如此如此”附到县太爷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通。   闻听楚平的主意,籓阳县令心由不免怔住了,手捋胡须,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此计固然可行,但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了罢,万一搞不好,很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楚平说道:“大人,兵家有云:‘用兵则用险,无险则无胜!’在下觉得,如果我们不先发制人,一举荡平匪巢,侍日后贼人下山抢粮之时,恐怕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遭害,届时,造成的危害,定然远胜今时。在下只是据实而论,还望大人勿要怪罪才是!”   县太爷连连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楚大侠也是一片好心,本官又岂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呐?楚大侠方才所言,却也有理!也罢,本官这就命辖下官差,随楚大侠一起,前往苍云岭剿除匪患!”遂喝道:“来人!速请陈捕头前来书房听调!”   “遵命!”   不多时,陈捕头来到书房,双膝点地,向上施礼道:“属下陈龙叩见大人!不知大人传唤属下前来,究竟有何要吩咐的?”   县太爷传令道:“陈捕头,本县命你,速去挑选出三十名精明干练的衙役,随楚大侠一起,奔赴苍云岭,一举荡平匪巢,永除匪患,不得有误!   记住!一路上,定要听从楚大侠的安排,切莫有半点的违逆与怠慢之处,否则,回来之后,休怪本县刑责苛刻!”   “是!属下遵命,属下定当遵从楚大侠一切号令!”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了书房。   不多时,人员挑选完毕,陈龙朝楚平揖了个礼,说道:“楚大侠,眼下随行衙役皆已在此,不知楚大侠可有啥话要对弟兄们交待的?”   “不敢!”楚平摆了摆手,笑道:“捕头大人,既然人已挑齐,不如先赶往胡家堡,好生准备一番,再赶去苍云岭也不迟么?”   闻听楚平的安排,陈龙心中虽有些不悦,但碍于县太爷早有严令在先,也只好遵从,勉强笑了笑,点头道:“好!就依楚大侠的意思罢!”朝身后一扬手,招呼道:“上马!朝胡家堡进发!”   “是!”大家一齐上马,随同楚平直奔胡家堡赶来。   差不多赶了一个半时辰的路,楚平、陈龙一行人等,终于来到了胡家堡村口,一齐下马,徒步进村。   村长无意间得闻有官差到来,不免感到有些惊愕,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小跑迎了过来。来到近前,向捕头陈龙问道:“官爷,不知因何带领这么多人来到我们胡家堡啊?难不成,我们村子里有人犯案啦?”   陈龙摆了摆手,说道:“村长莫要误会,我等不是来拿人办案的,而是奉县令大人之命,前往苍云岭剿匪的。”   “哦!原来如此!”村长再次问道:“既然是这样子,那为何不直接去往苍云岭,却要来到我们胡家堡的?”   “这”陈龙语塞,不由得瞧了楚平一眼。楚平冲着村长笑了笑,说道:“这位大叔,其实这是在下的意思。在下了解到,苍云岭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因此在下以为,若要剿除苍云岭的匪患,只可智取,不可强攻,故而这才请陈捕头,带领县衙的这帮兄弟,暂且先来到了这里的。”   “哦!原来如此!”村长笑了笑,说道:“那敢问公子一句话,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啊?”   不知楚平究竟有何良策可以平匪灭寨的,且看下文分解。 第112章 送粮烧寨   见村长动问,楚平先是笑了笑,这才开口说道:“办法是有,只不过,却要劳烦村长帮忙才行!”   “诶!”村长摆了摆手,笑道:“公子说得这教什么话?你们大家甘冒风险,替我们胡家堡除匪灭患,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帮点儿忙又算得了什么呀?公子请直说,需要老汉帮你们做些什么?”   楚平将自己心中打算详细道来:“眼下大雪即将封山,贼人匪寨定然短粮,未等贼人下山来抢粮,我们何不率先行动起来,给他来个先发制人。   依在下的打算,随行而来的诸位官差,连同陈捕头与在下一起,俱都乔装成胡家堡的村民,假借给贼人送粮为由,伺机摸上山去,只要上到山顶,贼人所设下的路障,就将完全失去作用,然后我们这些人,趁贼人亳无防备之际,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快哉!”   闻听这话,村长一拍手,兴奋地笑道:“嗳呀!果然好主意呀!公子请放心,老汉这就去召集大家伙,一起筹备粮食去!”   “且慢!”楚平上前拦阻道:“大叔,不必筹备太多的粮食,只需用来遮遮耳目足矣!”   村长笑道:“哦!是这样子啊!那就先弄它个五六百斤够不够?”   楚平点了点头,笑道:“足够了!”   “那好!我这就准备去!”说着,村长一路小跑,召集胡家堡的村民准备粮食,不到半个时辰,村长从各家各户凑足了十几麻袋的粮食,按照楚平的意思,又装了几十麻袋的麦糠干草,将装干草的麻袋放到车底,将粮食压在干草上面,总共装了三大车,将刀剑一并藏入车底,楚平又对村长说道:“大叔,烦劳你再给我们借几身庄户人家穿的衣服来。”   “嗳!”村长点了点头,说道:“衣服有的是,我即刻去办。”   去不多时,从各家各户借得三十几套衣服回到了这里,诸位衙役,连同楚平一起,将自身穿的衣服脱下,换上庄户人的衣服,互相瞧了瞧,果然有几分庄户人家的模样,楚平又对村长说道:“大叔,恐怕还要麻烦你老人家随我等走一遭,不知大叔可否愿意啊?”   “没问题!”村长果断地回应道。用驴子套上车,大家伙一齐朝着苍云岭方向赶去。   赶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楚平、陈龙等人终于来到了苍云岭脚下,发现只不过是耸立在群山中的一座孤峰,方圆二十余里,高耸直入云端,山的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根本无法攀登上去。楚平不免叹道:“这帮畜生倒还蛮会挑地方的,占住此山,纵有千军万马,恐怕也难以攻得上去。”转而面向捕头陈龙问道:“敢问捕头大人一句,不知这山上可有水源?”   陈龙摇了摇头,叹息道:“唉!不怕楚大侠见笑,我等本事不济,根本未曾到达过山顶,固而对上面的情况,是一概不知啊!”   楚平说道:“此山如此险峻,攻不上去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今日我等既已到此,就绝不能无功无返。捕头大人,您认为我们究竟该怎样做才好呢?”   陈龙羞愧地说道:“惭愧!在下一介莽夫,实无半点主意,还请楚大侠不吝赐教!”   “不敢当!”楚平笑道:“在下觉得,我们不妨兵分两处,留一部分人守在山脚下,把守住上下山的惟一道口,待贼人溃败逃下山来时,将其就地擒拿。另一部分人,则随你我一起,押车上山,杀贼灭寨,不知捕头大人以为如何?”   陈龙连连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遂吩咐留下十人把守下山道口,其余二十人,连同村长、楚平、陈龙三人在内,一齐向着苍云岭峰顶进发。   来到半山腰,突然闪出两个喽啰兵来,执刀喝道:“呔!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的?难道就不怕死吗?”   村长上前作了一揖,笑道:“二位大王休要多心,我等俱是胡家堡的村民,之所以斗胆来到这里,是特意来给名位大王们送粮食来了,权当与大王们结交个人情,只求大王们,日后莫要再下山打扰我们安生过活便好!怎么样?请二位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罢?”   二贼面面相觑地互瞧了一眼,惊疑地说道:“怪哉?居然还有人主动给咱山上送粮食来的?这可真是从未有过的怪事啊?”   贼人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仔细地瞧了瞧村长等人,并未发觉有异样,用手拍了拍麻袋,只感觉硬梆梆的,将刀一划,“嘶”地一声,划开了一道口子,发现袋子里面装的果然是粮食,惊喜地笑道:“好家伙!还真是粮食啊!难道这满满的三大车,全都是粮食吗?”   村长连连点头道:“当然了!我们又岂敢弄虚做假,胡弄大王的呢?”   “好!很好!”贼人笑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可别到处乱跑,我这就去报告二位寨主去!”转而朝另一贼人说道:“强子,你先自己个儿在这里呆会儿,我去去就回!”   贼人强子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他娘的啰哩啰嗦的了,快去罢!”   “嗳!好!”贼人一阵风似地跑上山去,来到大寨,向两位贼头跪地施了一礼,回报道:“禀告二位寨主,方才山下来了一伙胡家堡的村民,替咱山上送粮食来了,而且送来足足有三大车呢!”   “什么?”贼老大不免惊愕道:“你是说,胡家堡的人,给咱送粮食来了?”   “回大寨主的话,正是如此!”   “怪事儿呀?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怪事儿呀?”转而面向贼老二说道:“老二,你认为胡家堡的这帮家伙,心里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呀?”   “哎呦,我说大哥呀!你管他娘的打什么主意呢?反正给咱送粮食来是真的就行了呗!不收白不收,正好省得咱爷们下山跑一趟了。”   “不!”贼老大连连摆手道:“事情绝没你想得这么简单,我认为这其中定然有诈,搞不好,他们送粮是假,借机探道才是真!”   “大哥,你的意思是”   “不错!”贼老大说道:“我认为他们想借给咱山上送粮食的机会,将上山的路走熟了,然后再领着官府的人,上山来消灭咱们!”   贼老二愤恨地骂道:“他妈的!这帮兔崽子可真是会算计,竟然想出这等鬼主意来算计咱们,真是太可恶了!大哥,那依你的意思,咱到底该咋办?这白送来的粮食,咱到底要还是不要啊?”   “当然要啦!不要白不要嘛!不过么,粮食咱们要,他们的命,咱们也要!”贼老大一攥拳头,恶狠狠地喝道。   “不错!”贼老二咬牙切齿地喝道:“这帮兔崽子竟敢算计咱,那咱就让他们吃吃苦头!”遂吩咐手底下的喽啰兵,各持兵器在手,一起出寨劫粮杀民。岂不料,这一去,便注定是有去无回!   来到一处隐蔽的地界,贼老大传令道:“孩儿们,全都藏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他娘的别乱动!”转过头来,令进寨传话的贼人,前往半山腰,将送粮的队伍引到此处,就地格杀!贼人奉命而去。   话说楚平等人在半山腰苦等许久,始终不见有人到来,不免有些心浮气燥,正欲强行上山,突然瞧见贼人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对众人说道:“二位寨主有令,教你们将粮食全都运到山上去,快点儿地,随我一起上山罢!”   “嗳!好嘞!”众人心中暗喜,齐声应道。   在贼人的引领之下,楚平一行人等左拐右拐地,绕过路上的重重陷阱,终于来到了苍云岭的顶峰,见到在上山的道口处,码放着许多的滚木和擂石,另有六个贼兵崽子留守在此,随时防范意外情况的发生。   楚平将这一切尽情瞧在眼里,暗自笑道:“哼!无耻恶贼,我等已经上山来了,你们预备的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待会儿,定教你们这些畜生崽子们,通通不得好死!”   贼人在前引路,时不时地偷偷回过头来瞧看众人一眼,见他神色有异,行止鬼鬼祟祟的,楚平便知他心怀不轨,暗自叹道:“谅你施展百般诡计,今日也断然逃不出我的手去!”走着,走着,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些异样,隐隐瞧见树后有人影晃动,楚平忍不住笑了笑,朝贼人说道:“唉!我说这位小兄弟,埋伏圈,是不是快到啦?”   “不错!快到了!”贼人亳未防备,脱口而出,猛然醒悟道:“不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平冷冷地笑道:“哼!区区雕虫小计,又如何能瞒得过我!恶贼,去死罢!”话音未落,一拳击爆了贼人的脑袋,“噗通”一声直栽了下去。陈龙见状,不免一愣,大声喝道:“兄弟们,抄家伙!”   “好!”众衙役齐声喝道,把衣服一甩,全都从车底拉出刀来,楚平取过龙泉宝剑在手,挺剑直指前方,高声喝喊道:“呔!无胆鼠辈,别躲躲藏藏的了,还不快点儿滚出来受死!”话音刚落,运足内劲于掌间,朝前方的一棵大树猛挥一剑,一道寒光急速掠过,“咔嚓”一声响,连树带人均断作两截,惊得众衙役无不目瞪口呆的。躲在暗处的贼人,被吓得神魂俱冒,胆裂魂飞,纷纷丢弃掉手中的家伙什,抱头鼠窜,四下逃散开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见此情形,陈龙只觉兴奋无比,朝后一招手,朗声喝道:“兄弟们,剿除匪患就在今日,给我杀呀!”   “杀,杀,杀!”众衙役齐声呐喊,斗志高昂,挥刀奋勇向前,如砍瓜切菜一般,嘁哧喀嚓,乱砍喽兵,杀得贼人只顾东西乱蹿,根本不敢在此久留。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贼人被砍杀掉已有大半,侥幸生还的贼人,纷纷朝山下逃去,有不少的贼人,因慌不择路,不慎跌落陷坑而死,侥幸逃下山去的,却也被留守山下的官差给逮了个正着。   两个贼头目眼见大势已去,心中虽惊慌不已,却仍旧手持兵器负隅顽抗,丝毫不知道悔改。陈头心头恼怒不已,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大吼一声,扬起手中钢刀,直朝着贼老二劈头就剁。贼老二亳不畏惧,双手握住一条熟铜棍向上一挺,“当啷”一声响,震的陈龙只觉手臂疼痛,手心发烫,手中钢刀瞬间被磕飞了出去,贼老二冷冷地笑了笑,喝道:“好个王八羔子,竟敢使诡诈,算计咱爷们,去死罢!”话音刚落,扬起手中棍朝着陈龙头顶猛砸过去,陈龙知道躲闪不开,只有闭眼等死。   怎料,楚平眼尖,早已瞧见,迅速挺剑上前,“噗哧”一声,红光崩现,贼老二“啊呀”地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朝后仰栽了下去,“当啷”一声,手中棍掉落一旁。   陈龙睁眼一瞧,到头来死掉的竟是贼人,而不是自己,心中顿觉又惊又喜,用袖子擦了擦被惊出的冷汗,连忙跪地向楚平叩谢救命之恩,楚平勉强受了他一拜,笑道:“捕头大人休要多礼,眼下还有一贼人,在那里傻愣着呢!待我拿住他,咱便是大功告成了!”言罢,挺剑走到贼老大的跟前,怒声喝道:“呔!大胆贼人,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贼人见到自己的亲弟弟被人杀死,心中恼恨不已,如巨雷般怒吼一声,扬刀朝着楚平猛冲过来,劈头就剁,楚平挥剑迎上前去,“呛啷”一声响,将贼人手中刀削为两截,飞起一脚将贼人踢翻在地,嘴角不停地淌下血来,口中怒骂不止。两名衙役取过绳子,来到贼人的跟前,将他四马倒攒蹄,寒鸭浮水式地捆绑起来,搭上车朝山下走去。   贼人被消灭殆尽,陈龙传令众衙役放火烧寨,众衙役取过火种来,在寨前寨后均放起火来。火势刚起,可巧这时刮来了一阵大风,这火越发地烧大了,火借风力,风助火威,霎时间,“磕嚓嚓”,砖飞瓦碎;“咯嘣嘣”柱断梁折,火势犹如万道金蛇般乱串,登时裂焰腾空,火光大作,烧得教人好不兴奋。   放火烧寨之后,楚平等人沿原路下山,下山的途中,陈龙命衙役将贼人挖设的陷阱一并填埋好,避免教日后上山的人误落陷坑之中,枉送了卿卿性命。   来到山下,粗略地数了数,拢共擒获贼人一十二名,再瞧自家人,除了仅有几个受了些轻伤之外,倒不曾有过太大的伤亡。陈龙传令,将贼人一并反手捆绑好,押着贼人返回胡家堡去了。至此,苍云岭的匪患彻底剿除。   回到胡家堡之后,天已将晚,陈龙并众衙役换回自己原来的装束,向楚平以及胡家堡的村民道了别,押着贼人返回衙门去了。楚平、水伶玉二人在胡家堡又歇息了一晚,转过天来,同胡家堡的村民道过别,二人携手揽腕离了村子,继续出发赶路。   行不过数日,二人来到一处山道前,突然听见由前方不远处,传来“叮叮当当”地打斗声。   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113章 侠女行侠   闻听到前方传来“叮叮当当”地打斗声,楚平心中不免一惊,对水伶玉说道:“玉儿,看来前面又有人遇到麻烦了,不如”   未待楚平继续说下去,水伶玉用手遮住了他的嘴巴,微微一笑,说道:“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快去罢!”   “嗳!玉儿你自己小心点儿!”话音未落,转身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来到近前,发现是一对主仆,遭到了一伙山贼的打劫,这对主仆,一老一少,老者花白的胡须,苍老的面庞,约摸六七十岁的光景,栽躺在地上如筛糠般不停地乱抖。那位少年少公子,倒是十分地淡定自若,只见他一副儒生相公的打扮,面如美玉,五官清秀,腮下并无半点的胡须,好似一位未出闺阁的少女一般,差不多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二人栽倒在路边,正抬头瞧着一人与众贼人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与山贼交手的,却是一位穿着一身白衣的年轻女子,只见她手持一柄绣花钢刀,上下飞舞着,前突后刺,左砍后杀的,杀得贼人实在难以近到她的身前。楚平见女子身手了得,暗自赞叹道:“哎呀!好利落的身手啊!区区一女子,竟有这样的好手段,简直把手中钢刀给舞活了,当真是了不起啊!”   水伶玉来到楚平的近前,见他只是呆呆地傻站在这里,气喘吁吁地朝他问道:“楚平哥,你你为何还不过去帮忙呀?”   楚平用手指了指那名女子,笑了笑道:“玉儿你看,那位姑娘身手不凡,刀法纯熟,只凭她一个人,就足以应付这些贼人了,我又何必上前逞强呢?”   水伶玉不免担忧道:“可是她,她毕竟是一女子啊,纵然再有手段,在气力上也难免是要吃亏的,万一有个闪失,岂不会有送掉性命的危险啊!”   楚平笑了笑,说道:“放心,我敢保证,这位姑娘,她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水伶玉见他如此的肯定,心里虽是替姑娘感到担心,却也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瞧着。   果然不出楚平之所料,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众喽啰兵悉数栽躺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哎呦”惨叫声不绝于耳,惟独留下一个贼头目,双手捧刀交叉于胸前,镇定地站在那里,冲着姑娘冷冷地笑道:“我说玉贞小姐,你我两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何苦跑过来管这等闲事的?”   “我呸!”玉贞小姐杏眼怒睁,怒声骂道:“路强,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该遭天杀的贼子,枉你空有一身本事,却不做好事,专爱打劫路人钱财,无故伤人性命,似你这等胆大妄为,又岂不教人愤恨!今日,姑奶奶我就要替天行道,除去你这个恶贯满盈的贼人。路强,看刀!”话音未落,挺刀直取路强。   且说路强见玉贞小姐长的天生丽质,花容月貌,心中对她不免有几分的喜爱,实在不忍心对她下狠手,只是尽力地招架。玉贞小姐见路强招式僵硬,只守不攻,连连倒退,误以为他没有多少的本事,自恃自己又颇有些手段,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把自己平生武艺尽情施展出来,恨不得一刀就将路强杀死,为民除害。   路强深知玉贞小姐武艺超群,见她手中刀上下翻飞,闪砍劈剁,遮避拦挂,上三下四,左五右六,神出鬼没,削耳撩腮,这一路“落花”刀法施展下来,砍的路强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可招架而已,全仗着掩避躲闪,招架腾挪。见玉贞小姐刀法迅猛,攻势强劲,就知道势头不好,暗忖道:“不好!我对她处处留手,这丫头片子却步步紧逼,刀刀夺命,我若再不拼出全力来,今天恐怕会死于她的手中,岂不教世人给笑话死!“想到此,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玉贞小姐果然中计,挺刀刺向路强中路,却不料被他反转刀锋将刀锁住,顺势划向手腕,玉贞小姐不免大吃一惊,瞬间慌了神,连忙撤手。趁她慌乱之际,路强猛抬起脚来,一脚踹到了玉贞小姐的腹部,玉贞小姐“哎哟”一声,一撒手,绣花钢刀“当啷啷”坠于地上。路强心中甚是得意,挺刀上前,满脸淫笑道:“玉贞啊玉贞,我的小美人儿,今儿个可是你自己个儿送上门来的,可怨不得大爷我喽!你,就从了我罢!”   见此情形,楚平心中顿觉大怒,正欲拔剑奔上前来,岂料玉贞小姐突然从后腰间掏出一枚飞镖来,“嗖”地一声,朝着路强面门直射过来,路强不禁大吃一惊,连忙侧身闪躲过去,方欲回转过身来,“嗖”地一声,又射过一枚飞镖来,这次路强可没那么幸运了,只闻听“啊呀”地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细看之下,飞镖正好打在了他的侧颈之上,鲜血淋淋,令人不忍直视过去。   玉贞小姐使了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蹿将起来。待站稳了脚跟,弯下身去,从地上捡拾起自己那把绣花钢刀来,她担心贼人并未真正的死去,上前朝着他的胸膛猛扎一刀,“噗嗤嗤”地鲜血直冒。   见到贼人已死,楚平方才安心,将宝剑收入鞘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喽啰兵,见到头目被人杀死,哪里还有魂在,纷纷掉头逃走了,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玉贞小姐将刀拔出来,用布拭去刀上沾染的血渍,收入绿鲨鱼皮刀鞘内,悬挂腰间,也不去追赶逃走的贼人,只是趋步来到那对倒在地上的主仆跟前,蹲下身去,微微一笑道:“二位没事儿罢?”   白面相公双手扶地,双膝跪地施礼道:“多谢女侠仗义出手相救,小生李进,感激不尽!”言罢,倒头便拜!   老仆人也跪倒在地上,叩首谢道:“多谢女侠仗义出手,搭救我家相公性命,老奴家财,感激不尽呐!”   玉贞小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白嫩的香腮边,顿时飘过两朵红云来,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区区小事,何劳二位如此啊?小女子可万万承受不起的!二位还是赶紧地站起身来罢!”   “多谢女侠!”主仆二人齐声谢道,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   玉贞小姐目不转睛地望着李进,见他相貌英俊,心中好生喜欢,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李公子,不知你,究竟何方人氏?”   李进朝着玉贞小姐重施了一礼,回道:“不瞒女侠,小生,小生乃是浀州府善源县人氏,遵亡母遗命,由家仆马大叔陪伴,特意来到斐阳县投奔姑亲的,不曾想,行至此处,突然遭遇到一伙山贼的拦路打劫,若不是幸遇女侠及时赶来搭救,恐怕我主仆二人,早已成为路边骸骨了。女侠的救命之恩,我李进必定铭记终生!永不敢忘!”言罢,倒头又拜。   “不敢当!李公子快快请起!”玉贞小姐主动上前,将李进从地上搀扶起来,这一搀扶不打紧,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惊得她急忙撤回手来,羞得面红耳赤,不敢正眼直视过去,只顾低着头,羞答答地轻声问道:“不知李公子,姑母何人?姑家是谁?居于何处啊?”   “啊?这个么”李进语塞。   老仆人马家财毕竟是过来人,一眼便瞧了出来,玉贞小姐多多少少地,对自己的少主人有那么点儿意思,连忙替他回话道:“回女侠的话,我家少主人姑母姓李,闺名雅芝,姑家姓商,高名万铭,本是一位镖行的镖师!”   闻听商万铭之名,玉贞小姐兴奋不已,笑道:“哎呀!原来,原来李公子是商叔的外侄啊,如此说来,咱们或多或少,还沾点儿亲呐!”   闻听此言,主仆二人不免惊愕不已,李进冲她问道:“不知女侠究竟何人?因何故会与小可沾亲呐?”   玉贞小姐羞涩地笑了笑,开口言道:“实不相瞒!方才马大叔口中提及的商万铭,正是家父的拜弟,他所在的镖行,正是家父开设的盛威镖局,故而你我,多少沾点盟亲!”   主仆二人更觉惊愕,心中既惊又喜,齐声笑道:“哦!原来如此啊!”   李进言道:“如此说来,女侠可是姓谢?”   “不错!”谢玉贞连连点头道:“小女子正是姓谢!公子何以知晓?”   李进不免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只因三年前,小生的姑丈押镖路过浀州时,曾在我家停留过半日,那时,我姑丈对我现已故去的慈母提及过,说他在自己盟兄开设的盛威镖局当押镖师,尊姓正是个‘谢’字,结合女侠方才所言,小生斗胆揣测一二,冒言女侠尊姓为谢!不想果是如此!”   谢玉贞兴奋地笑道:“既然你我有这层关系,如果李公子不介意的话,请随我一起进城罢,咱俩结了伴,一起前往商叔家,拜望商叔,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好!非常好!”老仆人马家财抢先答应道。   “马叔,您”   马家财立刻打断了公子的话:“哎呀,我说少爷呀,难得人家谢姑娘一片盛情,愿意在前为咱作引路人,咱又怎可不识好歹,辜负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少爷!”   李进知道这老马一向能言善辩,你说他一句,他能立马顶回你十句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那那好吧!有劳谢姑娘了!”   “且慢!”谢玉贞扬手说道:“请二位暂且稍待片刻,待我前去与那位公子打声招呼,咱再一同前往商叔家也不迟的!”言罢,趋步朝着楚平跟前走了过来。   水伶玉悄悄地凑到楚平的耳边,轻声言道:“楚平哥你看,她朝这边走过来啦!”   楚平笑了笑,说道:“我瞧见了!看来我方才的举动,已然被她给瞧见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水伶玉笑道:“这有什么呀?你是准备过去帮她忙的,她肯定是过来感谢你的!”   果然,谢玉贞来到楚平的跟前,依江湖规矩,双手抱拳,施礼道:“多谢公子方才肯拔剑上前相助一二,小女子在此谢过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拜艺何方?”   楚平不免笑了笑,略感羞愧地说道:“在下区区贱名,不敢污了姑娘清静之耳!姑娘您武艺出众,本领非凡,又何劳在下出手相助呢?方才在下,只不过是逞匹夫之勇而已!我等还有要事,就此告辞了!玉儿,我们走!”言罢,拉着水伶玉的手,直奔县城方向走去。   谢玉贞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身影,不免笑了笑,说道:“既然愿意拔剑相助,却又为何不肯留下姓名来呢?真是个怪人!”无奈地直摇头。来到李、马二人跟前,笑道:“二位,咱这就前往商叔家去罢!”   “好!姑娘请!”   “公子请!”   三人结伴而行!   不到两刻钟的工夫,三人来到了商万铭家的门首前,家仆进去通报一声,将三人让进门去。商万铭之妻李氏见到侄儿到来,心中难免情绪激动,快步上前抱住李进,叹道:“我的好侄儿呀!想不到才几年没见,你已然长成大小伙子了!快,快来让姑妈好好地看看!”   李进落泪涟涟,哽咽道:“姑妈,几年不见,不想您也已上了苍桑,不再似先前那般光景了!”   闻听这话,商李氏忍不住掩袖笑了笑,说道:“傻孩子,姑妈也是人,又怎会不老的呢?不过可惜的是,我的哥哥嫂嫂,如今竟然均已故去了!”话音未落,早已泪流不止。见到自己的姑母流泪,李进又岂有不落泪的道理,姑侄二人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商万铭走上前来,宽慰妻子道:“好了,夫人,你就不要再哭了。你这一哭,岂不教侄儿也跟着一起伤心难过的么?”   “对!”商李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道:“咱不哭,不哭了!来,侄儿,快坐下来,陪姑妈我,好好的唠唠嗑!”   “嗳!”李进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泪,撩衣坐到商李氏的跟前。商李氏见他身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而且衣袖还被利刃划开了口子,顿时大吃一惊,惊疑地问道:“侄儿,你老实告诉姑妈,这一路上,你到底遇到什么危险了?衣服为何会被划破了呢?快,快告诉姑妈好不好?”   李进见隐瞒不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咳!姑妈有所不知,侄儿这次前来斐阳,若不是承蒙谢家小姐仗义出手相救,侄儿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姑妈的面了。”   “什么?”商李氏不免惊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李进颇感无奈地低下了头去,再也不言语了。商万铭大踏步来到谢玉贞的跟前,朝她问道:“侄女你说,我侄儿他,他到底遇到什么危险了?”   谢玉贞叹了口气,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向商万铭一一道来。商万铭夫妇二人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顿觉惊愕不已,叹道:“哎呀!好险呀!幸亏遇到了贤侄女你呀,否则我侄儿他,他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呀!”   众人惊愕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114章 谢李结缘   原来,商李氏见到自己的侄儿承蒙玉贞小姐出手搭救,方得以保全住性命,内心里颇为感激不尽,叔侄二人详谈之际,突然来到谢玉贞的跟前,“噗咚”一声双膝跪地,双眼流泪,连声道谢:“多谢侄女仗义出手,搭救我侄儿的性命,否则,我日后怎么有脸去见我的哥哥嫂嫂呀?侄女,谢谢你了!”言罢,连连叩头不止。   谢玉贞顿觉惶恐万分,连忙上前搀扶起商李氏,说道:“婶婶这是做什么?侄女我可万万承受不起呀!你这样子,岂不是折煞侄女了么?别说李公子与我沾点亲戚关系,就算是遇见外人遭了难,侄女也定会亳不犹豫地上前相助的,婶婶就不要这么多礼了,好吗?”   “嗳!多谢侄女了,多谢了!”谢罢,商李氏方肯站起身来。   见到此种情形,商万铭用手捋一捋胡须,笑道:“好呀!不愧是我谢大哥的女儿,果然有侠女风范,不错!当真是不错!”   谢玉贞顿觉羞臊不已,笑了笑道:“商叔过奖了,侄女我,可愧不敢当呐!”   “诶?”商万铭笑了笑,说道:“叔父我说得可是真心话,侄女又何必感到害羞呢?”悄悄地凑到谢玉贞耳边,低声语道:“贤侄女,在你看来,觉得我这个侄儿如何呀?”   听他这么一问,谢玉贞更觉羞臊不已,羞得她面红过耳,只顾着低头摆弄自己的衣带,轻声道:“叔叔干嘛这么问呀?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好了,既然李家哥哥业已平安送到,侄女我,我就不在此叨扰叔叔婶婶了,告辞了!”话音未落,快步跑了出去。   商万铭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呀,好呀!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夫君何出此言?”商李氏心中不解,走上前来问道。   商万铭悄悄地附到妻子耳边,说道:“夫人,我打算替咱侄儿,到谢大哥家去提亲!”   商李氏听罢,忍不住一拍手,笑道:“嗳呀!如果此事果真能成,倒也是美事一桩呀!”转身来到李进的跟前,冲他问道:“侄儿,姑妈问你一句,你觉得玉贞这丫头如何啊?”   “呃?这个”李进沉思片刻,回道:“侄儿以为,玉贞姑娘侠肝义胆,武艺出众,可谓人中龙凤,女中丈夫!难得,难得!”   “那样貌呢?”商李氏问道。   李进羞涩地笑了笑,说道:“玉贞姑娘她,她长得花容月貌,天生丽质,美而不艳,丽而不娇,堪称得上是一代佳人!”   “那侄儿认为,玉贞她,可配得上你么?”商李氏笑着问道。   李进闻言,顿觉羞臊不已:“姑妈,我,我又怎么配得上人家玉贞姑娘呀?”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对玉贞有意的啦?”商李氏笑道。   “我”李进语塞,羞得面红耳赤的,只顾着低下头去,再也不言语了。   见他这般,商李氏忍不住笑了起来,趋步来到商万铭的跟前,轻声说道:“夫君,要不,你不妨现在就前往谢大哥家,探探玉贞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   “好!我这就去!”取过一件外套来,披在身上,昂首阔步地走出家门,直奔盛威镖局赶了过来。   来到门首前,守门人倒也识得他,快步走上前来客套一番,将他让进门去。进到前厅,见到谢玉贞的父亲谢家声,正坐在厅里喝茶,上前施礼道:“大哥,小弟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大哥勿要见怪才是!”   见商万铭突然来到,谢家声连忙起身还礼道:“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快请坐!”   “多谢大哥!”谢罢,撩衣入座。   “来人,给二爷上茶!”   “是!”   端过茶来,谢家声朝着商万铭问道:“不知贤弟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商万铭不好直言,笑了笑,说道:“不瞒大哥,小弟是专门来向侄女玉贞致谢来的!”   “哦?”谢家声不免惊愕道:“贤弟因何要向小女致谢呀?再说了,世上又哪有长辈向晚辈致谢的,贤弟休要取笑为兄了,还是直接说明来意罢!”   商万铭笑道:“实不相瞒!并非是小弟本人向贤侄女致谢,而是代我夫人的侄儿李进,特来向侄女玉贞致谢来了!”   “哦?既是代为道谢,不知谢从何来啊?”谢家声问道。   商万铭回道:“不瞒大哥,若不是侄女仗义出手搭救,我那侄儿他,他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什么?”谢家声不免惊愕道:“贤弟快快讲来,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   “咳!”商万铭微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兄长,只因我那妻舅大哥,他们两口子如今均巳过世,我侄儿特来投奔于我,准备明年由此上京赴考。   岂料,行至咱斐阳县城外时,突然遭遇到了路强那伙强贼的袭击,若不是幸遇侄女玉贞恰巧打此经过,施展本领杀退强贼,恐怕我那侄儿,就凶多吉少啦!”   闻听此言,谢家声不免惊出一身冷汗来,一拍桌子,忿喝道:“可恶!竟有此等事情!路强这厮固然可恨,可玉贞这丫头,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怪不得此番回来,身上脏兮兮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遂朝里屋喊道:“玉贞,玉贞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快点儿给我出来!”   不多时,谢玉贞从里屋缓缓地走了出来,此时的她,早已换作一身红妆,显得更加地妩媚动人。见到商万铭在此,便知情况有些不妙,战战兢兢地说道:“爹,不知你找女儿,究竟有什么事情呀?”   “说!你自己到底做下了什么好事情?”谢家声怒声喝道。   谢玉贞不免被吓得打了个激灵,轻声道:“爹,女儿,女儿什么也没有做,你老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呀?”   “你还敢撒谎!”谢家声拍案怒喝道:“你商叔他方才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这丫头居然还不承认,你是不是想讨打呀你!”   吓得谢玉贞差点儿没蹦起来,说道:“爹爹你别生气,女儿知道错了!求求爹爹,饶了女儿这次罢?”   商万铭从旁劝道:“大哥你干嘛发这么大火呀?侄女她又没做错什么,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咳!”谢家声无奈地叹道:“贤弟呀!劣兄不是嗔怪她救人有错,只是她,她也太不知道深浅了,那路强的武功不俗,万一她有个好歹,教我日后如何去跟她那早死的娘,去做交待呀?”   商万铭笑了笑,说道:“依我说呀,大哥你就是对贤侄女的武艺不放心,你看到最后,那路强恶贼,不照样还是栽在我侄女的手中了么!”   “那是侥幸!谢家声叹道:“依我看呀,我还是趁早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她给嫁出去算了,省得老是教我替她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   谢玉贞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撅着小嘴抱怨道:“爹,你就这么讨厌女儿呀?非得这么早把我给嫁出去不可吗?”   “不错!”谢家声喝道:“谁教你这丫头总是给我疯跑出去闯祸呀!还是趁早嫁掉的好,也好教你收敛点儿!”   “我就不!”谢玉贞双手掐腰喝道。   “由不得你!”谢家声拍案喝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做儿女的只能乖乖遵从,由不得你说个不字!”   “我偏不!”谢玉贞再次反驳道。   “你!你这丫头真是反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话音未落,起身便要过去责打玉贞小姐,玉贞小姐故作委屈道:“娘,你看到了么,爹爹他,他要打女儿了,他不疼女儿了!”言罢,埋膝假装哭了起来。   谢家声又气又笑,无奈地坐下身来,叹道:”咳!真是造孽啊!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我真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   商万铭心中暗喜,笑道:“大哥,你当真非得要将侄女嫁出去不可吗?”   “那当然了!”谢家声瞪圆了眼睛,说道:“要不趁早将她嫁出去,一来,我怕她日后会成为老姑娘,没人肯要了。这二来么,我怕我自己个儿,迟早会被这疯丫头给气死的。”   “怎么会呢?”商万铭笑道:“大哥你多虑了,我侄女长得这么水灵,怎么会没人要呢?”   “怎么不会?”谢家声无奈地叹道:“你瞧瞧她,整天就知道舞刀弄剑,叽叽喳喳,跟个破马张飞似的,谁家的公子敢娶她做媳妇呀!”   谢玉贞站起身来,嘿嘿一笑道:“用不着你操心,没人要更好,本姑娘我,还不稀罕嫁人的呢!”   “你瞧瞧,这,这教什么话呀?咳!真是造孽啊!”谢家声好生无奈,直埋下头去,吁叹不止。   见他父女二人这般逗,商万铭忍不住笑了笑,坦言道:“大哥,事到如今,小弟我也只好说明来意了!不瞒大哥,小弟此次登门造访,正是为了我的外侄李进,特意前来向大哥你提亲来的!”   “什么?提亲?”谢家声不免惊愕道。   “对呀!就是提亲呀!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商万铭说道。   谢家声凑到商万铭的跟前,轻声问道:“贤弟,不知你这侄儿,人品、样貌到底咋样?”   “呃!这个嘛”商万铭眨了眨眼睛,故意大声地说道:“嗳呀!这个么,恐怕玉贞侄女最清楚不过喽?是不是呀?侄女!”   谢玉贞羞得面红耳赤,娇羞地笑道:“叔叔,你干嘛这么直接的问人家这个呀?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见她扭扭捏捏的,谢家声心中倒也明了一二,笑道:“嗳呀!想不到我家玉贞,竟也有害羞的时候呀?我倒是头一回见到的,难得!”走到玉贞小姐的跟前来,朝她问道:“玉贞,爹来问你,你自己觉得,李家公子到底如何?你对他,是否满意呀?”   谢玉贞香腮泛红,扭捏不止,羞答答地开口言道:“这个么,谢家哥哥样貌出众,文辨又好,就怕”   “就怕怎样?”谢家声问道。   “就怕李家哥哥他,他瞧不上我!”话音刚落,羞臊得她直接用双手捂住了脸。   商万铭闻言,手捋胡须,哈哈一笑道:“侄女尽可放心,我那侄儿也和你一般想法,还怕侄女你,会瞧不上他的咧!”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谢玉贞连连摆手道。   “如此说来,侄女你是同意这门亲事喽?”商万铭笑道。   “嗳呀妈呀!羞死个人啦!”羞得谢玉贞连忙跑回自己闺房去,回到房中,干脆直接用被子将自己给蒙了起来,心里既惊又喜,又羞又臊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了!   商、谢二人相视而笑,达成一致,今晚便带李进前来拜会一番。   待至傍晚时分,商万铭亲自带领李进来到谢家,双方彼此见了礼,分宾主依次落座,谢家声仔细地瞧了瞧李进,觉得十分得满意,命仆人将玉贞小姐从房间里请出来,彼此见过礼,李、谢二人相视而笑,双双低下头去,不再多说些什么。   商万铭与谢家声见状,二人互递了个眼色,借口镖局有要事待办,双双离开了这里,留给他二人独处的空间。   二老离去,谢、李二人互相瞧了眼对方,四目相对,不免羞臊不已,再次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玉贞小姐鼓足了勇气,率先开口道:“李家哥哥,不知你,对我有何看法呀?”   李进吱唔道:“哦!没,没什么看法!谢姑娘你侠肝义胆,武艺超群,真乃女中豪杰,小生十分地佩服!”   “还有呢?”谢玉贞问道。   “姑娘你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胜似那瑶池的仙子,月殿的嫦娥!实在是人间少有的佳人!”   闻听这话,谢玉贞不免有些羞涩不已,害羞地轻声问道:“那,那你喜不喜欢我呢?”   李进忍不住抬起头来望了玉贞小姐一眼,双方目光交叉,羞得他再次低下头去,轻声咳嗽了几下,说道:“小生,小生不敢造次!”   谢玉贞不免有些小不高兴了,说道:“哎呀!你这人别总是跟个大姑娘似的,这么腼腆好不好?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请尽管直言便是!”   “喜喜欢!”李进鼓足了勇气说道。   “真的?”   “真的!”   谢玉贞悄悄凑到李进的跟前,笑道:“那好!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喜欢我的,那不妨大胆地去向我爹爹提亲去罢!”   “不必了!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谢、商二人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玉贞小姐惊愕不已:“你们,你们居然偷听!哎呀!你们怎么能这样子的?真丢人呐!”   谢家声走上前来,笑道:“好了,丫头,既然你和李家贤侄是郎有情,妹有意,更兼咱们又有这一层关系,干脆就把亲事给定下来,来他一个亲上加亲,你看好不好?”   “讨厌!我不理你们了!李家哥哥,咱们走,不理这俩偷听鬼了!”拉起李进的手跑了出去。谢、商二人忍不住相视而笑,虽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说谢、李二人来到街上,携手而行,谢玉贞笑道:“李家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一样罢?”   “不会!”李进说道:“谢姑娘你”   “打住!”谢玉贞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啦!别总是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了,这样多生分呀!你就直接称呼我为玉贞好了!”   “哦!玉,玉贞!”   玉贞小姐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玉玉贞呀?是玉贞!叫我玉贞!”   “玉贞!”李进冲着她叫道。   “对了!”谢玉贞欣喜地笑道:“李家哥哥,想不到老天爷竟会如此安排咱俩相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呀?”   “不错!”李进点了点头,笑道:“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任谁也无法逃避的。不想世事会此地巧,我刚遭逢灾祸,老天爷便派你前来搭救我的性命,这还不算什么,想不到咱俩,竟还有这层缘份,真是太教人感到意外了!”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不!”李进连连摆手道:“玉贞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感觉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仿佛做梦一般!”   谢玉贞笑了笑,说道:“那好!你说是梦,那就当他是一场梦罢!但求这场梦,不要醒得太早才好!”二人携手而行,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突然,瞧见前方闪出五六个人影来,拦住了二人去路,趁着明亮的月色,瞧见这些人的手中,都还拿着家伙什,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扬刀喝道:“谢玉贞,你个臭娘们,还我哥的命来!”   “噢?”谢玉贞不屑地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癞头龟’路强的弟弟,人称‘缩地鼠’的胆小鬼——路彪呀!怎么?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敢跑到这里来替你哥哥报仇,别不自量力了!”   “我呸!”路彪怒声喝道:“不要脸的臭娘们,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哥哥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却狠心将他给杀了,今晚,我就要你为我的哥哥偿命!兄弟们,给我上!”向后一招手,众贼人一齐蜂拥而上。   玉贞小姐让李进退到一旁,双手握拳直冲上前,与贼众斗在一起。“嗖”地一声,路彪持刀朝着谢玉贞头顶横扫过来,谢玉贞向后仰面弯腰,将刀闪过,贼人又反转刀锋朝她下三路扫了过来,谢玉贞猛地一跺脚,“嗖”地纵身跃起,“呯”地一脚将贼人踹倒在地上,“当啷”一声刀落地,“噗通”摔了个狗吃屎。   路彪愤怒不已,准备爬起身来去捡刀,却不料被玉贞小姐快步跟上前来,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噗通”一声,贼人又摔了出去。谢玉贞弯下腰去捡拾起路彪的刀来,回转过身来迎战群贼,贼人挺刀朝她中路直刺过来,谢玉贞俯身从他跨下穿过,跳将起来,一脚将贼人踢翻在地上,嘴角不停地淌下血来。   忽然,听到有贼人从身后持刀袭来,转过身来持刀迎战贼人,却不料贼人虚晃一招,不知从何处抓过一包软筋散的药粉,朝着玉贞小姐面门甩撒了过来,一个躲闪不及,只觉奇香扑鼻,身体酥软无力,怒喝一声,集中全身的力气,奋力挥刀砍杀贼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再也站起不来了。   路彪见谢玉贞中招,缓缓地走上前来,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臭娘们,这回栽了罢!看你还如何逞能?”   “我呸!”谢玉贞愤怒地骂道:“好个无耻的贼人,专门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暗算人,算什么本事?姑奶奶我瞧不起你!”   “够了!”路彪怒声喝道:“臭娘们,死头临头还敢嘴硬。无论真本事也好,下流手段也罢,彪爷我根本不在乎!不管怎么说,今天我总算可以替我的哥哥报仇了!臭娘们,受死罢!”话音未落,举刀便剁,“噗嗤”一刀,血光崩现。   不知玉贞小姐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15章 二麻装鬼   路彪举刀落下,玉贞小姐身体酥软无力,根本躲闪不开,惟有闭眼等死而已,心中不免酸楚不已。   岂料,闻听到“噗嗤”一声,血光崩现,“啊呀”地一声惨叫,“噗通”一声,路彪瞬间仰面栽了下去,“呛啷”一声响,钢刀掉落一旁。玉贞小姐惊愕不已,连忙睁开眼晴瞧了过去,见到路彪被人用刀从背后捅了个透心凉,杀死他的,正是胆小怕事的李进。谢玉贞不免惊愕道:“李家哥哥,你”   李进手持钢刀,挺身护在谢玉贞的身前,哆哆嗦嗦地朝贼人喝道:“你们谁都别过来,谁若胆敢上前一步,我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剩余的四个贼人,各持兵刃走上前来,冷冷地笑道:“臭小子,别大言不惭了,瞧你这副怂样子罢,连刀都拿不稳,又如何能杀人的?虽然你靠偷袭杀死了彪爷,可今儿个,咱哥几个也懒得给他报仇了!”   “没错!”另一贼人笑道:“我们哥几个,今天不打算杀人了,只要你识趣些,闪到一边去,待哥几个好好享受享受,便会立马放了你俩的,怎么样?这个条件,还不算太过分罢?”   “我呸!”李进两眼一瞪,怒声喝道:“无耻贼人,有我李进在这里,你们休想伤害玉贞分毫。你们谁敢过来,我,我立刻要了他的狗命!”   “放屁!”贼人一刀将李进手中刀磕飞了出去,飞起一脚将李进踢翻在地,嘴角不停地淌下血来。贼人轻篾地笑道:“小子,就凭你这副怂德行,居然还妄想当护花使者,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三!别搭理这小白脸子了,趁巡更的还没有赶过来,咱还是赶紧地,带着这小妞离开这里罢!”   “对!把她带回咱自己家去,回去之后,咱再尽情地、好好地玩玩她!”上前便要拖拽玉贞小姐。岂料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喝喊道:“放开她!否则你们四个休想活命!”   四贼人心头一惊,回过头来,隐隐瞧见打前边来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影绰绰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这二人正是楚平与水伶玉。因水伶玉觉得此时歇息为时尚早,央求楚平陪她出来逛逛,欣赏美丽的月色,不曾想,突然听到传来“叮叮当当”地打斗声,故而这才赶了过来。   四贼人上前瞧了瞧,见到又来了一位小美人,不免淫心更盛,满口地淫言秽语:“呦!又来了一个小美人,瞧上去,似乎比那个还要美呀,咱哥几个,艳福可真不浅呐!”   “是呀!俩美人相伴,日夜销魂,实在是好享受呀!”   “放你娘的狗臭屁!”楚平气得两眼冒火,怒不可遏,迅速拔剑在手,大吼一声,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四贼,接连“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四声,四贼人纷纷栽倒下去,到阎王殿报到去了。楚平取过布来,拭去宝剑上沾染的血渍,收剑回鞘,对水伶玉说道:“玉儿,时候不早了,咱还是赶紧地返回客栈去罢!”   “好!”二人携手揽腕,正欲离开,玉贞小姐吃力地喊道:“少侠请留步!”   李进上前搀扶起谢玉贞,趋步来到楚平的跟前,朝他致谢道:“多谢少侠仗义援手救了我。这次,请少侠无论如何也要告知小女子,少侠你究竟何人?”   楚平仍不肯作声,岂料却被水伶玉给泄了底:“楚平哥,你不妨就告诉这位姐姐罢!”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玉儿,你觉得我还有说得必要么?”   水伶玉不免一愣,“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拍打了下自己的脑袋,笑道:“也是呀!唉呀!怎么搞的,我水伶玉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呀?”   谢玉贞不免惊愕道:“原来,少侠你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各的‘天山义侠’,楚平楚大侠呀!幸会!幸会!”   “不敢当!区区贱名,何劳姑娘惦记!在下就此告辞了!”转而面向水伶玉说道:“玉儿,咱们走!”二人携手返回客栈。见他二人离去,谢玉贞又惊又喜,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后怕,抬头望了眼李进,笑道:“李家哥哥,你扶着我,咱也赶紧回家去罢!”   “好的,玉贞!走,我这就送你回家!”搀扶着谢玉贞,返回盛威镖局。一路上,谢玉贞直夸李进勇敢,有担当,李进羞臊难忍,用手直挠头,傻笑个不停。   回到镖局,见他二人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谢家声、商万铭二人心中好生惊疑,谢家声开口问道:“不是,你们俩才刚出去这么一小会儿,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贞小姐不肯说,李进倒是位实诚人,从不敢欺瞒长辈,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我们方才遇到了路强的弟弟路彪,带人找玉贞寻仇,玉贞不幸遭人暗算,中了软筋散的毒,紧要关头,幸赖‘天山义侠’楚平及时赶来搭救,一剑杀死四个贼人,我二人方能脱险的!”   闻听事情的经过,谢家声、商万铭二人顿觉惊愕不已,尤其是谢家声,惊得浑身直冒冷汗,责难玉贞小姐道:“臭丫头,这回栽了罢!要不是人家楚少侠及时赶来搭救,后果可想而知!日后切莫再逞强了,知道了吗?”   谢玉贞连连点头道:“是的,爹爹,女儿记下了!从此以后,女儿再也不触碰刀剑了!”   “真的?”   “真的!”谢玉贞点头道:“女儿决心已定,从今以后,专学女工,钻研琴棋书画四艺,誓死再也不舞刀弄剑、逞强斗狠了!”   “这就好!这才像个女人家的样子么!”谢家声招呼过一名仆妇来,吩咐道:“快扶小姐回屋歇息去罢!这软筋散的毒,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散去的。你好好地歇息一晚,明天早晨,便会没事了!”   “是!爹你也早点安歇罢!商叔,李家哥哥,请恕玉贞不能送二位了!”   谢家声扬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再逞强了,快,快回屋去!”仆妇搀扶着玉贞小姐回房去了。   谢家声转过身来,瞧见李进嘴角有血迹,右脸淤肿,心中好生愧疚,关切道:“贤侄,想必我家的疯丫头,也连累你遭到贼人的殴打了罢?”   李进连连摆手道:“不碍事的,伯父!这点儿小伤,小侄还承受得住!只要玉贞能够平安无事,小侄也就安心多了!”   闻听李进道出这番话语,谢家声打内心里好生感动,伸过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笑道:“好!男子汉大丈夫,果然有担当!将玉贞托付给你,我也就放心了!”转过头来,对商万铭说道:“贤弟,时候不早了,为兄的也就不留你了,你还是带着我的女婿李进,回家歇息去罢!”   “嗳!”商万铭欣喜地笑道:“大哥也早点安歇,小弟这就告辞了!”携同李进返回家去。谢家声命人关好了门窗,熄灭蜡烛,自己也回房安歇,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多提!   待到来日天明,谢家声早早地起床,准备前往客栈拜谢楚平,岂料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楚平、水伶玉二人早他一步,会完账离开了斐阳县城。谢家声好生无奈,惟有摇头叹息不已,垂头丧气地返回镖局去了。   话说楚平、水伶玉二人离开斐阳县之后,一路上饥餐渴饮,夜宿晓行,非止一日工夫,这天将晚时分,二人来到一处荒地里,道路的两旁,树木林立,四周又有坟冢,鸟兽“唧唧喳喳”地乱叫个不停,水伶玉天性胆小,到了此处,又焉有不害怕的道理,一个劲地直往楚平怀里钻。   楚平搂抱住她,不停地安慰道:“玉儿不怕”揽抱住水伶玉柔弱的身子,继续往前走。   二人正走之间,只感觉后脖颈一丝丝凉意,抬头望天,发现飘起了零星小雪,楚平不免笑了笑,说道:“玉儿你瞧,下雪了!”   水伶玉抬头望了眼天空,见到晶莹亮白的雪花,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微微一笑,轻声“咦”道:“真的!真的下雪了!”   楚平叹了口气,说道:“事不宜迟,咱得赶紧地找处落脚的地方,大雪天的,咱总不能在露天地里冻上一夜罢!”   苦苦找寻了半天,仍旧不见有一处房屋,楚平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叹道:“可恶!这儿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呀?难道今天晚上,咱俩真得要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宿不可吗?”   正在为难之际,突然瞧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心中不免有些小兴奋,朝着破庙直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见到墙壁均已坍塌,头顶露天,压根不能遮雪挡风,不免有些沮丧。正欲转身离去,隐隐听到由破庙后面传来阵阵鬼叫声,水伶玉顿觉惶恐不安,哆哆嗦嗦地颤声道:“楚平哥,不会真的有鬼吧?”   楚平笑道:“傻丫头,这世上哪里有鬼呀!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话刚出口,突然瞧见从破庙里边蹿出一个吊死鬼来。只见那鬼戴着一顶高高地白帽子,一尺来长的血舌头,当啷在口外,穿着一件黑风衣,拖着麻鞋,拿着一根哭丧棒,吱吱的鬼叫个不停,一直朝前蹦。水伶玉吓得“哇呀”一声尖叫起来,一头扎进了楚平的怀抱里,身体犹如筛糠一般乱抖不止。   楚平虽说不信鬼神之说,见到此番景像,心中也不免“突突”直跳,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地瞧了瞧出现在眼前的吊死鬼,侧耳细听,只见那鬼虽然是两只脚并齐,蹭蹭的乱跳,两足之间总还是有声音的。楚平暗忖道:“奇怪?按说鬼神走路,脚下是绝对不会有声音的,可他却‘噌噌’乱响,定然有假!”此刻,心中早已明白,绝对是有人在故弄悬虚、装神做鬼,料定这个吊死鬼,必定是某个贼人,或小偷之类的不肖之徒乔装假扮的。   楚平猜透了其中的端详,大胆地走上前去,猛地踹了那假鬼一脚,楚平脚劲太大,他又如何还能站立得稳,“哎哟”一声,“噗咚”栽倒在地上。   水伶玉听到他“哎哟”了一声,便知他是个人,并非是鬼,这才放下心来,再也不害怕了。   楚平冲上前去,一把扯下他的伪装,解下他的腰带,将这只假鬼四马倒攒蹄,寒鸭浮水式地捆绑起来。捆绑完毕,将他拎起来摔到墙根处,冲着他大喝道:“呔!你究竟何人?为何要在此装神弄鬼吓唬人?老实交待,不然的话,爷爷我立马结果了你,让你真的变成鬼!”话刚出口,拔出剑来,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千万别!”此人惊慌不已,连连摆手乞饶道:“爷爷手下留情,小人老实交待便是!小人姓王,名叫王二麻,乃是前面不远处小王庄的村民,只因小人上有吃奶的老娘”   “诶!等等,等等!”楚平连连摆手道:“不是,我说!你老娘她都多大年纪了,还吃奶呐?”   一听这话,水伶玉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来,王二麻眨了眨眼晴,连忙改口道:“不是!小人因为害怕,一时口误,不小心说错了。小人的意思,是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吃奶的娃子,还有一个三十不到的妻子。爷爷如若杀了小人,那么小人的老娘、妻儿,又要靠谁来养活呢?求求爷爷,饶了小人一条狗命罢!”   “你说得可是真的?”楚平问道。   “千真万确!爷爷如若不信,请随小人到家里一瞧便见分晓!”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说道:“那好!我不妨随你前去探个究竟!如果你胆敢骗我,我立马用剑砍下你的脑袋!”收剑回鞘,解开捆绑王二麻的腰带,丢给他,喝道:“赶紧地,把裤子扎好,领我去你家!”   待王二麻扎系完毕,押着他直奔小王庄赶来。王二麻领着楚平东转西转的,始终不肯进到门里去,楚平料定其中有诈,大喝道:“呔!你别老是领着我在这里瞎转悠好不好,你总不该连自己的家门都不认识了吧?亦或者是说,你这小子,根本就是在跟我耍诈,对不对?”   王二麻惊愕不已,掉头便跑。楚平哪里肯放过他,冲着王二麻直追了过去,三两步便拦到了他前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道:“你小子果然是与我耍诈啊?”话音刚落,只见突然闪现出一道寒光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侧身躲过,一掌打在王二麻的胳膊上,“噗通”一声栽躺在地上,楚平上前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了几脚,愤恨地骂道:“好你个兔崽子啊,竟敢拿刀来暗算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罢?”   王二麻连连求饶道:“爷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求爷爷放过我吧?”   水伶玉跑上前来,对楚平说道:“楚平哥,你别再相信他的鬼话了,干脆直接杀了他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玉儿,饶他一条狗命罢!待我搞清楚这家伙到底何人,把他送官究办!”言罢,弯下腰来,再次取过王二麻的腰带,将他反绑起来。   不知楚平将如何处置王二麻?且看下文分解。 第116章 一对孩童   楚平将王二麻再次反绑起来,搁置一旁,来到一户农家门首前,走上台阶,轻轻地叩了叩门环,工夫不大,只闻听“吱”地一声响,院门打了开来,从门里走出一人来,朝着楚平问道:“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呐?大晚上的,不好好地呆在家里睡觉,跑到街上来瞎叫喊个啥呀?”   听他的声音,也不过五十来岁的光景,头发却已斑白,楚平上前朝他施了一个礼,说道:“大叔,我等因贪赶路程,一不小心错过了宿头,赶到这里,天已漆黑,想在此借宿一宿,明早便行,还望大叔能够行个方便!”   “哦!原来是借宿的,那行,进来罢!”   “多谢大叔!”谢罢,揪过王二麻正欲往门里带,主人家连连摆手阻拦道:“且慢!敢问一句,他是谁?为何绑着手呀?”   “哦!是这样子的!”楚平解释道:“不瞒大叔,其实吧,在下也不认识他的,只因在下来到村外的城隍庙时,突然遇到有人装神弄鬼,特地将他给擒住了。此人一口咬定,说他自己正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不知大叔可否识得他?”   主人家走上前来,仔细地瞧了瞧,不免瞪大了眼睛,惊愕道:“哎呀!这,这不是邻村王家的不孝子王二麻子吗?”   楚平惊愕不已:“怎么?难道大叔你,果然识得此人?”   “不错!”这人连连点头道:“在我们这一带,乡里八亲的,没有不知道他的。   只不过呢,他并非是我们小王庄的人,再往西头走二里路,就到了他本庄了,他是马家合子的人,这家伙整天的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而且还嗜赌如命,为了还赌债,连他老娘的官材本都偷走啦!如今都奔四十的人了,却仍旧是火柴没头,光棍一条,这也是活该!谁教他自己个儿不走正道的。”   “哦!原来如此!”楚平蹲下身来,朝着地上的王二麻笑了笑,说道:“小子,看来你方才所言,只有一分是真,却有九分是假,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呢?”   王二麻惶恐不安,连连求饶道:“爷爷饶命,小人知道错了,求爷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楚平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这人固然可恶,可毕竟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辈,我又怎么会杀了你的?”   王二麻惊喜万分,向楚平连声谢道:“多谢爷爷不杀之恩呐!多谢了!多谢!”   那人走上前来,说道:“小伙子,这二麻子虽然不是罪大恶极,可也招人恨呐!”   “为何?”楚平眨了眨眼睛,朝这人问话道:“还请大叔道明其中缘由?”   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咳!此事不是简单地一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外边儿天儿冷,而且又下起了雪,请二位先随我进到屋里去,然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们听!”   “多谢大叔!”楚平道了谢,揪起王二麻,随同他一起进入门里。顺手关好了院门,将楚平、水伶玉二人,连同王二麻在内,均让进屋里来,见到炕上还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见到有生人到来,不免惊疑地说道:“唉!我说娃子他爹,你才刚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咋带回俩陌生人来的?居然还把二麻子这孬种,也领进家门来了,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不嫌晦气的慌!”   此人笑了笑,说道:“孩儿他娘,你别多心,这俩不是坏人,你没瞧见人家小伙子,把二麻子给逮着捆起来了吗?”   “是啊!也好,趁这个机会,我要狠狠地踹这畜生两脚!”说着,妇人便要从炕上跳下来,她丈夫连忙上前阻拦道:“好了,孩子他娘,事情都快去这么久了,你咋还发这么大的火气呀?”   “我能不生气吗?”妇人双手掐腰,柳眉直竖,怒声喝道:“要不是这兔崽子装神弄鬼吓唬我,我至于躺在炕上挨了那么多天吗?”   闻听此言,楚平不免惊愕道:“这位大婶,难道,你也被这家伙绐吓到过?”   “可不是咋的!”妇人忿恨道:“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从娘家往回赶,经过村外的城隍庙时,王二麻这兔崽子,突然蹿将出来,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他居然还抢走了我一串子铜钱哩。不行!我今儿个非得踹他几脚不可!”仍然坚持要从炕上跳下来。她丈夫阻拦道:“行了,孩儿他娘,就不劳你浪费气力了,由我代你踹他几脚,替你出出这口气,这总可以了罢?”   “好!你给我狠狠地踹他,踹得越狠越好!”妇人指着二麻子,气愤地喝道。   她的丈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来到王二麻的跟前,也不说话,朝着他腿上“呯、呯”就是两脚,疼得王二麻呲牙咧嘴的,将眼一瞪,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狗日的王仁怀啊,你他娘的下手竟如此地狠,今日这笔账,我二麻子给你记下了,日后如有机会,老子一定要你加倍地偿还回来!”   王仁怀冷冷地笑道:“哎呦呵!你小子还不服气是不?那好,咱走着瞧!”上去又是两脚,转身坐回炕上去了。   水伶玉忍不住笑了笑,冲着王二麻说道:“活该!谁教你装神弄鬼吓唬人了,刚才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姑奶奶我真恨不得也踹上你两脚的!”   楚平笑道:“来!玉儿,你也过来踹他几脚解解恨罢!”   水伶玉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不屑地笑了笑道:“哼!我才懒得踹他呢!我还怕他弄脏了我的鞋子呀!”   楚平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帮你出出气罢!”话音刚落,转到前来,朝着王二麻的京门穴轻轻这么一点,不知怎的,王二麻不受控制地“哈哈”直笑起来,而且一直笑个不停,根本停不下来。   见到这般情形,别说水伶玉了,就连王仁怀夫妇也感到困惑不解,水伶玉上前问道:“楚平哥,他,他这是怎么了?为啥老是笑个不停呀?”   “没什么,我只不过点了他的笑穴而已!”楚平说道。   水伶玉惊奇地笑道:“哇!这么神奇呀!那他,究竟要笑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楚平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不解开他的穴道,恐怕他会直接笑死的。”   “哇!”水伶玉兴奋地拍手笑道:“好好玩呀!活该!笑死他算了!”   王二麻笑个不停,苦苦哀求道:“大侠饶了我罢,我知道错了!求求大侠了,我,我快受不了了。”   楚平笑道:“那你日后还找不找王家夫妇的麻烦了?”   “不找了,绝对不找了!”王二麻回道。   “那好!我姑且再信你一次!”上前解开他的笑穴,二麻子“噗咚”一声,瘫坐在地上,“呼呼”直喘大气,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来。   王仁怀惊奇不已,笑道:“嗳呀!想不到公子竟有这等好本事呀!看来公子,定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江湖豪杰吧?”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不敢当!区区雕虫小技,实在不堪入眼!今日若非为势所迫,在下也绝不会胡乱使用这种方法来惩治他的!”   妇人笑道:“咳!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够惩治坏人,以免教他日后再去为非作恶,那就是好手段!”   “大婶谬赞了!”转身冲着王二麻恐吓道:“小子,你给我听好喽,方才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惩戒,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二麻连连摆手求饶道:“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楚平解开捆绑的腰带,喝道:“滚罢!”   “嗳!多谢了!”连滚带爬逃出屋去,拉下门闩,打开院门,狼狈不堪地逃回家去。王仁怀走出屋去,关好了院门,回到屋里来,向楚平、水伶玉二人问道:“不知二位,如今是否用过晚饭啦?”   楚平勉强笑了笑,开口言道:“不瞒大叔,我二人因贪赶路程,至今还没用过晚饭!”   王仁怀笑了笑,说道:“我想也是,不然的话,这位姑娘的肚子,为何会咕咕直叫唤呐?”   闻听这话,水伶玉顿觉羞臊不已,羞得她面红过耳,忍不住直低下头去。王仁怀笑道:“二位稍待,我这锅里还有些吃食,待我前去热一热,一会儿就好的!”   “多谢大叔!”二人齐声谢道。妇人请他二人坐到炕上,静静等待。静等之余,妇人问道:“二位,请恕小妇人冒昧地猜测一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俩,只是恋人,并不是夫妻,对吧?”   二人面面相觑地瞧了彼此一眼,水伶玉不免疑惑地问道:“大婶何以知晓的?”   妇人笑了笑,说道:“姑娘,你可别忘了,大婶我可是过来人,又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呀?试问有哪家的夫妻,在外人的跟前,会像你们俩这般,若即若离,羞羞答答,彼此想亲近,却又表现的不好意思呀?也只有彼此相爱的小情侣,才会像你们俩这样子的。”说罢,掩面笑个不停。   水伶玉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也怪我二人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让大婶您瞧笑话了!”   妇人笑道:“瞧这丫头说得,你们俩能够相知相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呀!只要问心无愧,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呢?”叹了口气,说道:“咳!可叹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如今都二十好几了,至今也没有给我领一个儿媳妇回来!真教人犯愁呐!”   水伶玉笑了笑,说道:“大婶尽可宽心,缘份到时自然有,又何必强求呢?”   “咳!”妇人叹道:“但愿罢!如果我的良儿再不抓紧些的话,恐怕这天底下的好姑娘,可都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喽!”   闻听此言,楚平、水伶玉二人相视而笑,双双低下头去。   不多时,饭菜端上桌来,二人向王仁怀道了声谢,挨身坐到桌前,一齐动筷进餐。   用饭毕,帮着王家二老将一切收拾停当,王仁怀将楚平安置在西屋,将水伶玉安置在中屋,熄灯安歇,一夜平安无事,自不必多提。   翌日天明,楚平还未起床,突然听到由屋外传来水伶玉兴奋地欢笑声,心头一惊,连忙起身穿衣,来到屋外,不免惊呆了:   只见外面完全一副银装素裹的世界,屋顶、枝头、院落、地面上全都布满了皑皑白雪,犹如冰天雪地的童话世界一般,实在是美丽极了!水伶玉穿着一身白袄,正在雪地里不停地蹦着、跳着,兴奋地笑个不停,快乐得犹如孩童一般。还时不时地弯下身去,扬起片片的白雪,尽情地玩耍着。   见到楚平走出屋来,水伶玉兴奋地跑了过来,笑道:“楚平哥你看,多美的雪景啊!你也赶紧地过来,陪我一起打雪仗,怎么样?”   见她双手冻得通红,楚平捧在手中,不停地哈气,笑道:“玉儿你可真淘气,你瞧瞧把手给冻得,都通红了,你难道就不怕冷吗?”   “不冷,一点儿都不冷!”水伶玉摇头笑道。   “好了,玉儿!别胡闹了,赶紧地,回屋里来罢!”   “我不嘛!”水伶玉撒娇道:“你陪我来一起玩雪,好不好吗?楚平哥!”   这时,王仁怀走出屋来,笑道:“好了,丫头!赶紧回屋里来,咱开饭了!”   “听到了没有,进屋吃饭啦!”话音未落,拉着水伶玉进到屋里来,兑好温水,净面洗手,随后,坐到桌前吃早餐。   用饭毕,楚平与王仁怀夫妇道别,临走之际,从包袱里取出两锭十两的银子来,送给王家夫妇作为酬谢之礼,二人执意不肯收,楚平却坚持要送。推脱不过,无奈之下,王仁怀勉强收下一锭银子,送二人出了门,再也瞧不见踪影,这才返回屋去。   离开小王庄,行不过数里,二人来到了官道上,沿着官道继续赶路。一路上,水伶玉时不时地学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脚下踩雪,“咯吱咯吱”作响,自娱自乐,好不快活!见她这般淘气,楚平嘲笑道:“水姑娘,你几岁了?”   水伶玉杏眼圆睁,望着楚平,疑惑地问道:“楚平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楚平掩口一笑,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怎么老是跟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还这么淘气,这么贪玩呀?”   “好呀!”水伶玉双手掐腰,生气地喝道:“你,你居然还敢嘲笑我!看我怎么收舍你?”俯身抓起一把雪来,攥成雪球,朝着楚平身上投了过去,楚平侧身闪过,朝她招了招手,笑道:“来呀,来呀!再投呀!”   水伶玉气鼓鼓地喝道:“哼!你给我站住!今天我非投到你不可的!”攥个雪球又投了出去,不料又投空了。接二连三的,投了一个又一个,均被楚平轻巧地闪了过去。   楚平俯下身来,也攥了个雪球,“嗖”地一声,朝着水伶玉腿上投了过来,“呯”地一声,正好命中。水伶玉气愤不已,连连投出,却屡投不中,不免有些气馁,蹲下身去直喘大气,楚平悄悄地走上前来,关切道:“玉儿,你怎么了?”   未及防备,突然被水伶玉一记雪弹命中腹部,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呀,好呀!投中喽!”   楚平又气又笑,哭笑不得:“好呀!你耍诈!”   水伶玉双手掐腰,俏皮地笑道:“哼!这叫兵不厌诈!”话刚出口,转身跑开了。   “站住!你别跑!我今天一定要报仇!”楚平朝着水伶玉直追了过去。   “来呀,来呀!来追我呀!”水伶玉一边跑着,一边回转过头来挑衅道。   两个大孩子家的,在冰天雪地里你追我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场面好不精彩。   嬉戏打闹地有些乏累了,彼此依偎着坐下身来,稍作歇息,歇息够了,继续携手赶路。   行不过数里,来到一个小镇子上,在这里,楚平碰到了一件让人惊骇不已的事情。   不知何事?且看下文分解。 第117章 二妖作孽   刚刚进入到镇子,意外地发现,有不少人家的门前,均挂起了丧幡,隐隐约约地,从门里传出阵阵哀恸的动静来,楚平不免感到有些疑惑,惊叹道:“奇怪?一时间地,怎么这么多人家同时出殡啊?难道镇子上,爆发了瘟病不成?”   话说楚平正在为此事犯着嘀咕,却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拄着拐杖朝着这边缓缓地走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向他施了个礼,询问道:“这位老伯,如果您老不介意的话,在下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情,可以吗?”   老者缓缓抬起头来,望了眼楚平,说道:“年轻人,你究竟有何事情,需要来询间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呀?”   楚平再次向他施了个礼,问道:“敢问老伯,不知这镇子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许多人家的门前都挂起了丧幡,而且从门里,还时不时地会传出阵阵地啼哭声呢?莫不是镇子上,爆发了瘟病不成?”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咳!不是啊!看来年轻人你一定是从外乡来的吧,所以才会不了解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的。”   “既然不是瘟病,那请问老伯,这里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啦?”楚平略显焦急地询问道。   “咳!”老者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啊,最近这段时日里,别说是我们这个镇子了,就连同附近的这几个镇子,都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些人家的青年男子,在大半夜里,平白无故地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等到再发现他们的时候呀,他们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啦!咳!他们死得那可真叫一个惨呦!”   听闻此言,楚平不免一愣,惊愕地问道:“敢问老伯,他们究竟是如何死的?”   老者说道:“我听那些发现他们尸体的人说呀,那些人的整张脸都凹陷了下去,全身干巴巴的,而且还被掏走了心脏呢!据那些有点儿道行的人讲,说他们这是遇上了妖怪,被妖怪给挖了心,吸干了精血而死的。”   听罢,水伶玉不禁惊呆了,喃喃道:“天呐!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楚平气得三尸曝跳,气窍生烟,将虎目一瞪,怒声喝道:“可恶!想不到这妖孽竟如此地胆大妄为,如果被我给碰上了,我一定要将它打得魂飞魄散,永堕阿鼻地狱!”   老者听他居然说出这种大话来,连连摆手说道:“哎呦,我说小伙子呦,你可莫要说这样的大话呦!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就在前天,我们镇上的首富人家张员外,特意从外县请来了个道士捉妖,这道士把自己吹嘘得如何如何得厉害,如何如何得有本事,还说定能帮助我们捉住那妖怪呢!可结果呢,到头来,非但没能将妖怪给捉住,嗨?他自己个儿反倒让妖怪给打死啦!所以我劝你呀,还是赶紧地离开这里罢,别没事找事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老伯,我不会有事情的,而且我向您老保证,一定会替你们把妖怪给捉住的。”   老者见他如此执拗,转身就走开了,而且还一边走着,一边念叨着:“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又快有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要丧命在那妖怪的手中喽!咳!真是没办法呦!”   “你”水伶玉气愤地想要臭骂老头一顿的,却不料,被楚平给拦住了:“好了,玉儿,你别生气了,老伯他这也是出于一番好心,他这是怕我会遇到危险,所以才会这么说得嘛!”   “什么好心呐!我看他就是狗眼看人低!楚平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把那个臭妖怪给捉住的,到时候,看这老家伙还有啥好说的。”   楚平不禁笑了笑,说道:“玉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一定能捉得住那妖怪,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呀?”   “当然啦!”水伶玉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因为我知道,我的楚平哥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还非常的有本事!”   楚平伸过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呀,就会说出一些哄我开心的话来。好了,玉儿,咱先不说这些了,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多耽搁几天了,不如我们现在去就找个客栈暂住下来,养精蓄锐,等到晚上,再出来打探消息,如何?”   “好啊!走罢。”二人携手前去寻找客栈落脚。   夜半时分,楚平悄悄地走出房间,准备离开客栈出去打探消息,正当他刚刚走到客栈的大堂时,却听到水伶玉的房门,“吱”地一声打开了,走到他跟前,说道:“楚平哥,这大半夜的,你打算一个人溜出去干嘛呀?”   楚平吱吱唔唔地说道:“哦!这个嘛,我,那个,我,我想去,噢!对了,我想出去上厕所,就是这样子的,我就是想出去上个厕所嘛!”   水伶玉伸出双臂,搂抱住他的脖子,笑道:“好了啦!楚平哥。你就不用骗我啦!就你那点儿道行,是根本骗不了我的。走吧,我们一起去捉妖怪去罢。”   楚平不免一愣,说道:“不是,玉儿,你,你真打算跟我一块儿去捉妖呀?”   “当然啦!放心,楚平哥,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水伶玉笑道。   楚平摆了摆手,说道:“不是的,玉儿,这不是添不添麻烦的问题,关键是这次实在太危险了,所以,玉儿,你还是乖乖地留在客栈里等我回来,好吗?”   岂料水伶玉仍旧坚持道:“我不嘛!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如果你不让我去,那你也别想去了。”说罢,紧紧地抱住他,始终不肯撒开手来。   楚平无可奈何,只得勉强答应道:“那好!你要跟着去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旦发现时机不对,就立马离开,知道了吗?”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嗯!好的,楚平哥,我记下了!”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   二人携手来到大街上,外面一切静悄悄地,静得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借着明亮的月色,二人漫步在街道上,悄悄地搜索着。   渐渐地,过去了约摸有半个多时辰,二人绕着街道走了个来回,却根本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人物出现,水伶玉不免有些泄气了,俏皮地说道:“楚平哥,依我看,那家伙肯定是得到了风声,知道你这位楚大侠来了,所以今天才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楚平轻声说道:“好了,玉儿,莫要说笑了,我们不妨再将这条街走一遍,如果还发现不了它的踪影的话,那咱就先回客栈去,等到明天晚上再来。”   “那好吧!”水伶玉应声道。   工夫不负有心人,正当二人即将走完这第二遍时,却见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似乎是一男一女,水伶玉不禁满怀疑惑地轻声嘟嘟道:“咦?奇怪了?这大半夜的,他俩不在家里睡觉,跑到大街上来干嘛呀?难不成,也和我们一样,是跑出来捉妖的?”   楚平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像,玉儿,不知你发现了没有,那个男子走路的时候,步子有些僵硬,他的整个身子几乎全部压到了那女子的身上,如果没有那个女子搀扶着他,估计他肯定会摔倒在地上的。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难不成,他俩是想去找大夫瞧病去?”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个可能,可是,我记得这镇子上的医馆,明明是在西边的,可他俩怎么朝着东边走来了呢?”   “走,玉儿,咱不妨悄悄地跟过去瞧个明白,看看这俩人究竟是要去做些什么?”楚平、水伶玉二人,悄悄地绕到那二人的身后,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最终,跟踪这二人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前,见这二人进到了屋子里,随后,点燃了蜡烛,楚平只觉得这二人更加地可疑了,悄悄地蹲守在窗外,静静地等待着。   工夫不大,只听见从里面传出那男子的惊呼声:“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男子话音刚落,却又传来了那女子淫笑的声音:“哎呦喂!我说小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干嘛还这么害羞呀!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可别这么轻易地就给浪费了呀!来,小哥,咱俩今晚,就好好地乐呵乐呵吧!”   男子怒声喝道:“你走开!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又岂能与你这淫荡的妇人做下这等苟且之事!你快点给我滚开!”   女子登时急了眼,怒声喝道:“哼!臭小子,你可别不识抬举,你以为姑奶奶我是真得稀罕你啊!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副什么德行,姑奶奶我又岂会喜欢上你这种人的?我实话告诉你,臭小子,若不是你老爹请来那个臭道士与姑奶奶我作对,我一辈子也不会动你的。可是,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地给我找麻烦,那我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吧!我就先拿他的宝贝儿子开刀,然后再去取了他的狗命。臭小子,你就认命吧!”   楚平此刻终于明白了,只觉得怒火中烧,再也忍无可忍,迅速拔剑在手,“咣当”一脚踹开门,冲进屋子里去,怒声大喝道:“呔!好一个无耻的妖孽,我楚平今天定要斩了你,为民除害!”   妖精听到竟然有人闯了进来,迅速回过头来察看究竟是谁。当她回过头来时,楚平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原来,这妖精不是别的,正是当日那只险些害死自己心上人的狐狸精,楚平顿觉气冲牛斗,怒声喝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臭狐狸啊,原来是你在这里兴风作浪,当日你险些害死了我的玉儿,既然让我在这里给碰上了,那好,咱们这是旧仇加新怨,今日,我就与你作个了断,孽畜!纳命来吧!”话音未落,挺剑直朝着她攻了过去。   狐狸精知道楚平是有真手段的,再加上她已经失掉了三百年的道行,自知不是楚平的对手,竟然化作一股黑风逃走了。楚平又岂肯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御剑载着水伶玉,朝狐狸精逃走的方向直追了过去。   追到一处道观的门前,只见那狐狸精突然失去了踪影,楚平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毫无发现,甚是疑惑地说道:“奇怪了?我明明发现她来到了这里的呀,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呢?这孽畜究竟会躲到哪儿去了?”   水伶玉向他提醒道:“楚平哥,这附近只有这座道观可以藏身,你说那只臭狐狸,她会不会躲进道观里去了呀?”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此可能!走,玉儿,咱不妨就进到道观里去好好查探一番!”   “好!”二人上前敲了敲道观的门,却始终无人前来回应一声。楚平无奈,只得准备硬闯进去。岂料用手轻轻地一碰,那门居然就敞开了,二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进到道观里,四下搜寻了一番,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人,不禁纳闷地说道:“真是奇怪,偌大的一个道观,怎么连一个人影也找不见呀?难道这道观里的道士,全都还俗去了。”   来到道观的正殿,终于发现了一个道士,只见他身穿一领藏蓝色青衫长袍,脚蹬一双藏蓝色翘头薄底布鞋,头挽一道髻,手持一束拂尘,身后背着一口宝剑,正端坐在三清像前,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楚平、水伶玉二人缓缓走到道士身旁,向他施了个礼,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道长,在下实在是由于事出有因,迫不得已才来打扰道长您清修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请问道长,不知道长您,可曾见到一位身穿粉红色罗衫长裙的女子,闯入到贵观里来呀?”   道士倒也不发怒,仍旧紧闭双目端坐在那里,轻声言道:“不知少侠究竟是因何事,要找那女子啊?”   楚平一听他这话,就知道那狐狸精果然躲到道观里来了,于是,接着说道:“不瞒道长,只因那女子在这一带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甚至连伤数十人的性命,所以在下才非找到她不可!道长如若知道那女子的下落,还请告知在下!”   道士冷冷地笑道:“如若贫道果真知道那女子的下落,却不肯告知于你,不知少侠你,又将打算如何对待贫道呢?”   楚平心中虽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委婉地说道:“道长,如果你果真知道那女子的下落,还请告知在下,毕竟那女子乃是恶人,道长你又何苦为了包庇一名恶人,而损坏您自已的名声呢?在下以为,这可不值当的呀!”   道土却不买账,冷笑道:“可贫道却也不能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而出卖自己的朋友罢。”   楚平登时愣住了,惊愕道:“怎么?难道道长你,与那妖孽是朋友吗?”   “不错!因为他是我的师兄。”话音刚落,只见那狐狸精从一处暗门里走了出来。   楚平终于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位道士,却也不是善类,虎目一睁,愤喝道:“原来,你们俩竟是一伙的。”   “不错!”道士“噌”地站起身来,大喝道:“臭小子,你竟然敢欺负到我师妹的头上来了,我看你这小子,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吧?”   楚平气得剑眉上扬,虎目圆睁,怒声喝道:“大胆妖道,既然这狐狸精是你的师妹,我看你也绝非善类。今日我楚平,便了结了你们这两个孽障,为天下百姓除害。孽畜,纳命来吧!”话音未落,持剑冲着妖道攻了过去,二人就此混战在一起,打斗地好不激烈!   斗过五十余回合,二人仍旧难分胜负。此时,狐狸精终于按捺不住了,为了分散楚平的注意力,她竟然无耻地冲着水伶玉奔袭过来,吓得水伶玉连连向后退去。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舍弃妖道,施展瞬移术迅速来到了水伶玉的身前,持剑横扫狐狸精,狐狸精猝不及防,竟被楚平的剑给伤到了胳膊,鲜血不停地淌了下来。狐狸精用手捂住伤口,愤恨地喝道:“好你个臭小子啊,你居然敢再次地伤了我,今日,我定然饶不了你的。”   楚平冷笑道:“哼!你饶不了我,我还饶不了你呢!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只会针对一个不懂得任何武功的弱女子下手,简直是卑鄙透顶,无耻至极!今日,我便要结果了你,为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之人报仇雪恨!孽畜,纳命来!”挺剑便欲冲过去,却不料,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水伶玉见状,不免大惊:“哎呀!楚平哥,你,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地,怎么会吐血了呢?”   不知是何缘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118章 楚平回山   见到楚平吐血,妖道缓缓地走了过来,狂笑道:“还能怎么了?这小子方才着急赶过去救你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他自己个儿,早就已经被我给用拂尘扫伤了手,只此一下,便已中了我的化功散,如今竟欲强行运功,这毒嘛,发作得当然就更快啦!”言罢,哈哈大笑不止。   水伶玉低头看了眼楚平的左手,发现果然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而且伤口周围已经呈现出一片青紫色,杏眼怒瞪,细咬樱唇,愤怒地骂道:“你们这俩畜生,果然是一路货色,只会使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来伤害人,真是卑鄙无耻!呸!”   楚平只感觉自己的真气正在缓缓外泄,功力正逐渐流失,不敢在此久留,冲着水伶玉大喝一声:“玉儿,快走!”话音未散,一把拉过水伶玉的手,直朝门外跑去。   这俩妖孽好不容易耍弄手段伤了楚平,又岂肯放过他的,只见二妖将身一晃,化作两股黑风,从楚平身旁急速掠过,瞬间闪到楚平、水伶玉二人的跟前,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狐狸精冷冷地笑了笑道:“臭小子,既然好不容易追了过来,干嘛这么着急就要走呀?刚才是谁说过不会饶过我的?现如今,本大仙倒是要看一看,咱俩究竟是谁饶不了谁!”   妖道笑了笑,说道:“臭小子,既然有胆量追到我这道观里来,那就把命给本道爷留下来吧!”   楚平愤怒地望了眼二妖,虎目怒睁,钢牙欲碎,心中好生忿恨,对水伶玉略带一丝歉意地说道:“对不起,玉儿,楚平哥真是不应该带你一起来的,照此情形来看,你我二人,这次恐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水伶玉紧紧地靠在楚平的胸前,丝毫也不感到惧怕,镇定自若道:“没关系的,楚平哥,顶多不就是个死嘛,只要玉儿能够永远跟你在一起,却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二妖朝着他俩缓缓地走了过来,冷冷地笑道:“呦!都死到临头了,竟还如此缠绵呢?那好吧,本道爷就发发善心,成全你们,让你们两个,到黄泉路上做一对亡命鸳鸯吧!”话音刚落,便欲下手。楚平的功力渐渐流失殆尽,已毫无还手之力,挺身护在水伶玉的身前,紧紧搂抱住她柔弱的娇躯,闭眼等死。   岂料,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喝道:“二位勿忧,老朽来也!”话音未息,却见上次出手搭救二人的那位神秘高手,居然又出现了。   见到高人及时赶来搭救,楚平、水伶玉二人心中兴奋不已,欣喜若狂,由其是楚平,激动地竟然险些说不出话来,只是颤音道:“前辈,是你!”   水伶玉兴奋地险些没从地上蹦起来,笑道:“太好了!前辈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这位前辈只是冲他俩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子来递给楚平,说道:“来!少侠,你赶快将这瓶凝丹玉露喝下去,然后再坐下身来,好好地调息一下,就会没事儿了。”   “多谢前辈!”楚平从神秘高人手中接过药来,拔掉瓶塞,一仰脖直灌了下去,然后端坐下身来,聚气凝神,好生一番运功调息。   当楚平正坐在地上调息时,神秘高人缓缓地来到二妖的跟前,虎目一瞪,嘶声喝道:“哼!你们这俩不知死活的孽畜,当年玉枫真人将你俩拿住,只因一时心软,经不住你这俩畜生的苦苦哀求,这才网开一面,放了你们一条生路的。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这俩畜生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造下了更多的孽债。今日,老朽就要替天行道,除去你们这两个孽障!”说罢,挺起手中宝剑,朝着二妖直冲了过去。   双方争斗过程中,妖道见他所使出的招数,与当年玉枫真人所使出的剑招颇为相似,心中甚是困惑不解,一个劲儿地直朝神秘高人喝问道:“呔!敢问阁下究竟何人?因何知晓玉枫其人的?你与他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神秘高人不屑一顾,哂笑道:“哼!好个无知的孽畜,你死在顷刻,口中却还这么多的废话!真是惫懒的很!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只管纳命来罢!”话刚出口,剑锋急转,攻势迅猛,招招亳不留情。妖道心中一阵惊慌,只是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狐狸精知道此人是颇有手段的,根本不敢恋战,斗了仅仅十余回合,便欲架风逃走。岂料就在这时,楚平已然恢复如初,迅速持剑朝她攻了过来,一边缠住狐狸精,一边朝着水伶玉喊话道:“玉儿,赶紧地,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哦!”水伶玉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了,楚平哥!你可一定要当心啊!”随即,一路小跑,直躲到屋子里去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楚平心中稍安,集中全部的精力对付狐狸精。苦斗二十余回合,眼见仍旧杀不了她,为了速战速决,楚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只听他突然大声喝道:“孽畜,看剑!”却只是虚晃一招。   狐狸精果然中计,听到楚平的喝喊声,不禁大吃一惊,连忙侧身躲避开来,却并不曾见到有剑袭来。正当狐狸精惊魂未定之时,楚平迅速抓住时机,使了招“人剑归一”式,只见一束蓝色剑光直袭狐狸精,只听“啊呀”地一声惨叫,狐狸精瞬间被楚平一剑穿心而过,痛苦挣扎了一阵子,瞬间化作飞灰,消失不见了。   妖道见到自己的师妹已然被杀身死,魂飞魄散,不免大吃一惊,哪里还有魂在的,根本不敢恋战,急欲脱身离去,那位神秘高人又岂肯放他走,只见他再次使出那招“万剑归一”式,将妖道团团围困,妖道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抵挡,二人陷入了僵持状态。妖道见死在顷刻之间,心中仍怀抱一丝希望,朝神秘高人苦苦哀求不止:“恳请高人手下留情,饶过小道一条性命吧,小道向阁下保证,从今尔后,定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稍不敢再为非作歹了!”   “我呸!”神秘高人一啐口,朗声喝道:“好个无耻的孽畜,为非作歹之日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你早已是恶贯满盈,只可死,不可活!”集中全力,尽情下手。   楚平见机会难得,猛地纵身跃至妖道的上方,给他来了招“哪吒探海”式,妖道见势不妙,急忙侧身闪躲,却不料,还是被楚平一剑刺中了后颈部,那位前辈顺势猛地一运劲,只见宝剑直接插到了妖道的胸膛上,妖道痛苦地挣扎着,哀号声不绝于耳,渐渐地,显露出真身来,原来,他竟然是一只蜈蚣精。工夫不夫,妖道也化作飞灰,消失不见了,至此,两只妖精终于被彻底地消灭掉。   神秘高人收起宝剑,缓缓地走到楚平的跟前来,伸过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欣喜地笑道:“行啊,小子!多日不见,不仅功夫见长,居然还跟着那丫头一起,学会耍心眼儿了,挺厉害的嘛!”   楚平羞愧难当,两颊泛红,一个劲儿地直用手挠头,羞涩地笑了笑道:“前辈说笑了,若不是前辈你及时赶来搭救我们,估计我现在,早已陈尸在这座道观里了,又如何能够有机会耍什么心眼儿的呀?前辈,多谢你再次出手救了我和玉儿,晚辈感激不尽!”言罢,朝他深鞠一礼。   高人前辈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年轻人,莫要这般客气了!如今此处妖孽已除,老朽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就此告辞了!”说罢,纵身一跃,瞬间不见了踪影。   楚平心中有话还未曾来得及说出,而高人去得却甚是快速,早已无影无踪,一跺脚,轻声喃喃道:“咳!这位前辈也真是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他的姓名来历,居然又不见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算了,既然能多次相遇,便是有缘,等到下次见面时再问罢。”   “楚平哥,你快来过来看,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只见水伶玉双手捧着一物件,小心翼翼地从正殿里走了出来,兴奋地说道。   楚平闻声,急忙回转项来,仔细地瞧了瞧水伶玉手中捧着的东西,不禁惊呆了,只见那是一只犹如碗口般大小,晶莹透亮,闪烁着淡淡银光的珠子。   看官,也许你已经猜到了,不错!它正是楚平苦苦找寻已久的混元珠。楚平迅速跑到水伶玉的跟前来,从她手中将混元珠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兴奋地笑道:“这,这是混元珠!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混元珠了!”面向水伶玉,兴奋地问道:“玉儿,你是从哪儿找到这混元珠的?”   “就在这间大殿后面的密室里呀!”水伶玉用手指着道观的里间笑道。   楚平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水伶玉,笑道:“谢谢你,玉儿,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混元珠,真得太谢谢你了。”说罢,低头吻了吻她那娇嫩的脸蛋。   水伶玉羞臊不已,香腮泛红,展开纤细玉臂搂抱住楚平的腰躯,激动地说道:“楚平哥,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呀?你的事情,不也就是我的事情吗?如今终于找到了混元珠,你也总算可以回山,向你的师父做个交侍了吧!”   “嗯!不错!”楚平欣慰地连连点头道:“玉儿你说得很对,我总算是完成了师父交给我的任务。玉儿,咱这就返回天山去,好吗?”   水伶玉抬起头,目不转晴地望着楚平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好的,咱这就返回天山去罢!”   楚平舒心一笑,吻了吻水伶玉的额头,二人共乘一剑,即刻返回天山去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经过连续十几天的奔波,这日天交午时分,楚平、水伶玉二人终于回到了天山,才刚刚踏进天山派的大门,见到萧紫凝朝着这边跑了过来,来到跟前,望着楚平兴奋地笑道:“三师兄,好久不见了,你,终于回山来啦!”当她的目光落到水伶玉身上时,眉头稍皱,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用手指向水伶玉,面向楚平说道:“三师兄,你怎么又把这个女人带上山来啦?”   楚平颇为不解地笑道:“怎么啦?小师妹,难道我不能把玉儿带到山上来的么?”   “什么?”萧紫凝心中一阵惊颤,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分生气地向楚平质问道:“三师兄,你刚才叫她什么?你居然叫她玉儿?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啦?”   为了故意地气一气萧紫凝,水伶玉得意地笑了笑,对她说道:“呵!我说紫凝小妹妹,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的楚平哥哥,可是一直这样子称呼我的。我说得对吧?楚平哥。”水伶玉朝着楚平问道。   “对呀!怎么啦?”楚平倒是丝毫也不隐瞒。   “听见了没?小紫凝!”水伶玉双手掐腰,直朝萧紫凝笑个不停。   见他俩这般亲热,萧紫凝被气得肺都快要炸了,柳眉上扬,杏眼怒睁,一跺脚,愤怒地喝道:“够了,你们俩爱咋的就咋的吧!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哼!”转身跑开了,一路小跑,直奔后山而来,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淌了下来。   “哎?小师妹,说得好好的,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呀?”楚平竟然还这么问人家,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转过头来,向水伶玉问道:“玉儿,你说紫凝小师妹,她,她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间生这么大的气呀?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话,惹着她了?”   见他傻得可爱,水伶玉忍不住笑了个不亦乐乎,止住笑声,对他说道:“楚平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呀?我不妨告诉你一句话,难道你没看出来,紫凝姑娘她是喜欢你的吗?”   楚平伸手挠了挠头,傻笑道:“噢!原来是这样子啊!玉儿,你的意思是说,小师妹她,她有些吃醋啦!”   “嗯!”水伶玉笑了笑,说道:“差不多是有这么点儿意思,不过最主要的,恐怕还是对我的怨恨比较多一些罢!”   楚平扶着水伶玉的香肩,说道:“玉儿,请你放心,只要一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找小师妹,亲自向她解释清楚的,我对于她,只有师兄妹之情,绝对没有掺杂一丁点儿的男女之情的。因为我楚平这辈子,只会爱一个叫做水伶玉的女孩儿,除了她,我绝对不会再爱上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了。”   听到由他口中道出这番话语来,水伶玉心中波澜顿生,激动地缓缓落下几滴香泪来,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抱里,娇羞地说道:“楚平哥,谢谢你对我做出的承诺,我水伶玉这辈子,也只会爱你一个人的,咱们俩,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永远都不会!”言罢,忍不住轻声抽噎起来。   楚平紧紧地抱住她,安慰道:“好了,玉儿,好端端地,干嘛要哭呀?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求求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嗯!不哭了。”水伶玉虽然点头答应着,可是她,又如何能够控制得住呢!   过了许久,许久,水伶玉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楚平手扶香肩,对她说道:“玉儿,你先在这里等着我,等我进去把混元珠交给师父以后,立马就会回来陪你的,好吗?”   水伶玉连连点头道:“嗯!你就放心吧,楚平哥,我绝对不会给你添惹麻烦的。”   “好!玉儿真乖!”楚平俯下身,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朝着大殿跑去。   欲知后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19章 蜀山遭劫   且说楚平与水伶玉暂作别离,一路小跑,直奔天山正殿赶来。   来到大殿门首前,楚平心中好生紧张,暗自思道:“许久不曾见到过师父的尊面,不知是否已然生疏了许多?倘若见到师父之后,不知该如何开口,才不致于太失礼数的?”心中忐忐忑忑,颤颤巍巍地伸过手去,轻轻地叩门道:“师父,弟子楚平,回转山来,特来拜见师父,不知师父可在否?”   工夫不大,闻听到由门里传来衍行的声音:“为师的尚在此间,平儿进来罢!”   “是!徒儿遵命!”楚平长舒了一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地推开正殿的门,抬脚走了进来。   来到里间,见到师父衍行,和师叔衍性,俩人正面对面坐在一处闲聊个不停,趋步来到殿中央,撩起长衣跪倒在地,向师父行了个跪拜礼,说道:“师父,徒儿幸不辱命,下山近一年,终于为师父寻回了混元珠,故而特意赶回山来,将它转交给师父,师父请看!”说罢,双手捧着混元珠,举过头顶,恭敬敬敬地等待着师父的裁定。   衍行见他手中捧着的,果真是混元珠,顿时激动不已,连忙起座,快步走下台阶,来到楚平的跟前,将混元珠接过手去,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大笑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终于得到混元珠了,我终于得到混元珠啦!”哈哈笑个不止。   见他如此失态,衍性摇头叹息不已,快步走上前来,朝他使了个眼色,轻声提醒道:“师兄,平儿这孩子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替师兄您寻回了这被偷走的混元珠,当真是功不可没,不知师兄你,究竟打算如何赏赐平儿的?”   衍行听罢,这才注意到自己兴奋得有些过了头,捋一捋胡须,笑道:“哎呦!对!师弟你说得太对了,的确是应该该好好奖赏平儿的。”面向楚平问道:“平儿你说,你究竟打算向为师的,讨个什么赏赐呀?不管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为师的,通通都会满足你的。”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师父,您老待徒儿恩比天高,徒儿为师父做这些事情也是应该的,又岂敢向师父要求什么赏赐的!”   衍行闻言,欣慰地笑了笑道:“嗯!不错,不错,平儿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当真是不错。既然这样,平儿,为师的看你奔波了一路,想必也有些乏累了,还是赶紧地回房去,好好歇息歇息罢!”   “是,徒儿告退!”朝两位师长分别叩了一头,起身缓缓退出大殿,直接跑向前山找水伶玉去了。   待楚平离开之后,衍行仍旧不停地摆弄着那颗混元珠,面上春风无限,暗忖道:“太好了!只要有了它,相信不久之后,老夫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达成啦!”   衍性见衍行只顾着摆弄他那心爱的混元珠,压根不再理会自己个儿,心中很不是滋味,思道:“也不知这破珠子有啥好稀罕的?至于把他喜成这个样子的么?”再呆下去也是无趣,索性朝他揖了一个礼,言道:“师兄且忙,师弟我感到贱躯乏累的厉害,就先回房歇着去了,失陪!”   “好!你且去罢!”衍行连瞧都不带瞧他一眼的,仍旧只顾着摆弄他那心爰的混元珠。   衍性见状,面上稍有怒气,却也无可奈何,轻轻哼了一声,拂袖离了正殿,回转自己房间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楚平始终陪伴着水伶玉,陪着她东瞧瞧、西逛逛的,真有那么点儿乐不思蜀的味道了。他俩虽然玩得十分地开心惬意,可是,有的人看到这一切,心里却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话说这一天,水伶玉突然向楚平提出要下山去,楚平不免感到有些疑感,问道:“怎么了?玉儿,难道在这天山之上,玩得还不开心,非得要下山去不可的吗?”   “哎呀,楚平哥!”水伶玉朝他撒娇道:“总是呆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呀!虽然这天山上的风景,确实挺不错的,地界也确实是够大,可是,看来看去,却始终还是一个样子的,人家早就看够了。所以,楚平哥,你就陪我下山去玩玩嘛,好不好的啦?我亲爱的楚平哥哥。”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地摇晃起楚平的胳膊来。   “好,我陪你下山去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楚平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   “谢谢你,楚平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说着,竟然忍不住伸展开双臂,搂抱住楚平的脖子,踮起脚尖来,亲了亲他的嘴唇。   楚平倒显得有些害羞了,轻声地说道:“玉儿,你,你可真够淘的。不怕被人家给瞧见的?   只不过,玉儿,我虽然答应了陪你一起下山,可是,却先要去向师父请示一下的,看看师父他老人家,还有没有任务交待给我去办的,麻烦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   水伶玉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你先去罢。楚平哥你放心,我就在这里乖乖地等你回来,绝对不会到处乱跑的。”   “那就好,那我这就去了。”说罢,转身朝着大殿跑去。   来到正殿门前,见到师叔衍性,独自一个人,低着头,背着手,在门前不停地徘徊,眉头皱起,叹息不止,仿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楚平迎上前去,朝他施了个礼,说道:“敢问师叔,不知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在大殿里的?”   衍性用手捋了捋胡须,说道:“平儿,你来得不巧!你师父他,他已经闭关了,你现在是根本见不到他的。”   “什么?我师父闭关啦?”楚平惊讶道。   “对呀!你师父今儿个早晨就闭关啦!”上前迎过几步来,继续言道:“噢!对了,平儿!你师父闭关之前曾交待于我,说如果你打算下山的话,随时都可以的,不必跟他汇报。毕竟你的历练,还没有结束的不是?”   楚平闻听这话,心中甚是兴奋,笑了笑道:“多谢师叔相告!如此,那弟子这就下山去了,还望师叔多加保重!”话音还未散去,转过身,飞一般地跑开了。   见他溜得如此之快,衍性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好小子,火急火燎地,这到底是想要干嘛去呀?难不成,他这是着急着要下山去?唉!此次下山,这小子指不定又要跑到哪儿野去啦!”摇头嘻笑不止。   至于楚平、水伶玉二人下山以后去做了些什么,在此姑且不提。话说就在他二人下山以后的这段时日里,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山,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话说某一天夜里,蜀山掌门青松道长,正在大殿端坐入定,突然听到由外间传来阵阵厮杀的声音,不禁大惊,连忙起身,准备出去探个究竟。   还不曾走下台阶来,却见到大弟子赵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报道:“不好了,师父,有有人闯上山来了,有好多的弟子,都已经被那人给杀死了,而且,而且那家伙现在已经闯进藏剑室里面去了,看样子,他是冲着咱蜀山的辟魔剑来的。”   “什么?”青松道长惊愕不已,直朝赵朔问道:“你是说,那厮已经闯进藏剑室里面去了?”   “不错的,师父!”赵朔再次回道。   青松道长惊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列位看官,你道这位青松道长,因何会如此惊慌?只因这蜀山藏剑室,自建成之日起,便早已设置下重重机关埋伏,利害非常,倘若进入不得其法,倾刻之间便会身丧魂消。   稍作介绍,蜀山藏剑室,乃是一栋独立的三层珍楼,外面设有八门,各门里皆设有消息埋伏,内按八卦相生相克之理依序排列,若误入其中一门,必将惨遭横死。   所谓八门,系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天门按乾卦,地门按坤卦,风门按巽卦,雷门按震卦,山门按艮卦,泽门按兑卦,水门按坎卦,火门按离卦。这八门,各处皆设有机关防守:   天门设有宝剑四口,若触碰机关,人必为乱剑砍死。地门设有箭弩,若误入其中,定将你万箭穿心而死。风门设有铡刀,若误触机关,必定为头上钢铡铡为两片。山门设有石锤,若误入其中,必被石锤砸一个脑浆迸裂。其余四门,亦皆暗藏利器,凶险之极,万万不能贸然擅入。   这是外面八门,由八门犹可演变为六十四门,即六十四卦。外间八门一破,内里却还有六十四门,皆藏有强弓、硬弩、毒烟、迷瘴,误入其中任何一门,断难逃生。即使不曾误入其中,到了藏剑室里面,也须认定方向前进,一个不小心,误走了方位,仍然可以触动消息埋伏,只因藏剑室里路径皆如螺丝周转曲折,颇为难认。只要是破掉外八门、内六十四门、踏过迷魂路径,方可到达藏剑室的腹地,那里才是藏有辟魔剑的地方。不知来人有何异能,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设有重重机关防守的藏剑室,直达腹地,盗夺蜀山镇派之宝——辟魔剑。   闲话休提。且说青松道长闻听贼人已然闯入到藏剑室的里间去了,气得怒发冲冠,横眉倒竖,“啪”地一拍桌案,怒声喝道:“可恶!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跑到我蜀山来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哼!不知死活的孽畜,待为师的前去拿他。”说罢,提起宝剑冲出了大殿,直奔藏剑室而来。   来到藏剑室的门前,亲眼见到一名头戴黑头套,身穿夜行衣靠的神秘人,手持一把钢刀,正与数十名蜀山弟子激烈地厮杀在一起,而他的后背上,正背着那柄十分显眼的辟魔剑。再瞧瞧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蜀山弟子的尸体,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青松道长拨离开人群,迅速来到那人的跟前,持剑指着他,高声喝斥道:“呔!何方歹徒,这般胆大妄为,竟敢跑到我蜀山来撒野?贫道慧锋剑下,从不斩杀无名之辈,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那人并不搭话,挥刀便朝着青松道长直砍了过来,青松道长不免大吃一惊,迅速挺剑迎了过去,刀剑相斫,叮当作响,火星四溅,二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殊死搏斗,在场的诸位蜀山弟子,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连连啧叹不已。   斗过五十余合,二人仍旧难分胜负,那人却也不敢在此久留,纵身跃离人群飞走了,青松道长岂肯甘休,猛地一跺脚,施展本领,直朝着他穷追不舍,赵朔等数十名蜀山弟子,也紧随其后直追了过去。   追逐到离蜀山四十里开外的马家坡,那人终于止住了脚步,背对着青松道长,阴沉沉地说道:“青松老道,难道你今天,非得要与本座拼一个死活输赢不可吗?”   “不错!”青松道长愤怒地喝道:“你这厮不但杀害了我蜀山诸多弟子,而且还抢去了我蜀山的镇派之宝——辟魔剑,试问贫道又如何能够放过你呢?所以,你我二人今天必须拼出个结果不可!不过在动手之前,贫道倒想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抢去我蜀山剑派的辟魔剑?”   那人转过身来,冷冷地笑了笑,开口说道:“青松老道,你可当真是够无耻的啊!竟然还好意思说这辟魔剑,是属于你们蜀山剑派所有,你这纯粹是满口的胡说八道,无稽之谈!   青松老道,你不是想知道本座究竟是谁吗?那好呀,本座不妨就告诉你罢。青松老道,你给我听好喽!本座乃是堂堂天煞魔尊的后裔,本座的名字叫做赫噜那叶!”   “什么?你说你是当年的天煞孤魔赫噜苏屠的后人?”青松道长惊愕地说道:“这怎么可能的?天煞一族,不是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灭族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活着呢?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列位看官休疑,在这里不妨先交代一下,这人其实并非天煞一族,而是某个别有用心的人,冒用的假身份罢了,在此不妨先以此假名来代之。   赫噜那叶笑了笑,说道:“被灭族?你当然是希望我天煞一族早已亡族灭种了,可是,青松老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本座的先人侥幸存活了下来,并且一直嘱咐我等后世之辈,令我等一定不要忘却报仇之事。   本座此番南下,只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件,是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天煞一族的宝物。这第二件嘛,就是来找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假仁假义之徒报仇!青松老道,纳命来吧!”话音未落,扬起手中刀,直朝着青松道长奔袭过来,青松道长怒不可遏,连忙挺剑迎了过去,二人再次地恶斗在一起,刀剑“叮当”作响,真是一场既精彩又激烈的交锋!但见二人忽而犹如蛟龙出海一般,双双纠缠在一起。忽而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刀剑两下相碰,登时火星飞溅。赫噜那叶持刀猛地来了一个恶鹰飞扑,青松道长则轻快地闪身避开迎面砍来的钢刀,而后腾挪轻移,转身出剑,犹如金蛇吐信一般,直击对方要害。赫噜那叶则提刀相迎,扼住斜刺而来的剑锋   二人苦苦斗过一百余合,却仍旧难分胜负。青松道长暗自佩服道:“此人刀法沉稳迅猛,招式上实而不华,并无任何的繁杂冗余之处,果然是一种适用于实战的上乘刀法呀!”   赫噜那叶却也佩服青松道长,暗自叹道:“蜀山剑法凌厉迅捷,剑气霸道雄浑,果真当属一流剑术!”   最终,二人各自使出了必杀招,纷纷凝聚内劲真气于刀剑之上,以气驾驭刀剑直击对方,只见刀剑相碰在一起,彼此互不相让,就此陷入了僵持状态。赵朔等人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着,根本帮不上师父什么忙。   为了能够取胜,赫噜那叶竟然兵行险招,只见他吃力地腾出左手,缓缓地拔出背后的辟魔剑,将气力一分为二,强行催动辟魔剑直袭青松道长,青松道长一个躲闪不及,瞬间被刺翻倒地,吐血不止。   由于赫噜那叶仓促行险,二分内力行此险招,却也无法来得及避过青松道长运使而来的剑气,登时吐出一口血来。赫噜那叶强忍着巨痛,迅速朝着倒在地上的青松道长狂奔了过去,“噗哧”一刀刺在了青松道长的胸前,拔起辟魔剑,迅速逃离了险地。可怜青松道长,就这样丧命在了此人的手中,直到死也未能明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赵朔等人见到师父被人杀死,无不惊骇,迅速跑上前来,围住师父的遗体哀号不已。赵朔持剑四下乱舞发泄了一番,仰天大骂道:“天杀的天煞孽畜,你给我滚回来,给我滚回来!早晚有一天,我赵朔一定要找到你,我要亲手杀了你这个天煞余孽,替我师父报仇雪恨!”   列位看官,事情进展到此处,还远远不曾止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湖之上,仍旧是风波不断,暗流涌动。欲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第120章 风波不断   话说这天上午,楚平、水伶玉二人正端坐在离昆仑山不远的一处酒楼里吃酒,突然听到有人谈论起青松道长被杀的这件事情,楚平不免惊呆了,惊愕地说道:“天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蜀山掌门青松道长,那可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会被人给杀死啦!这,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罢?”   见到楚平惊愕的样子,水伶玉朝着他跟前悄悄地靠了过去,伸出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楚平哥,你这是怎么了?楚平哥,你可千万别吓我呀,楚平哥!”   听到水伶玉的呼喊声,楚平这才回过神来,脸颊泛红,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哦!玉儿你放心好了,我,我没事儿的。”   水伶玉这才安心地坐了下来,抚了抚胸脯,轻声地说道:“哎呦我的妈呀!楚平哥,你知不知道,就你方才的样子,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我还以为你”   “你还以为我什么?”楚平朝着她笑道。   “我还以为你撞上鬼了呢!”水伶玉手托香腮,撅着小嘴,轻声嘟嘟道。   楚平朝着水伶玉跟前靠近了些,附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玉儿,我打算即刻前往蜀山一趟。”   “楚平哥,你打算去蜀山做什么呢?”水伶玉朝他问道。   “呃?这个么”楚平先是一愣,回应道:“玉儿你是知道的,我好歹也和赵兄相交一场,如今他师父青松道长不幸惨死,我又岂能不前往他老人家的灵前,好好悼念一番的?”   水伶玉闻听这话,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楚平哥,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先不用说讫今为止,那位青松道长已经死了多少天了,就说你从这儿赶到蜀山,最快也得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吧!等你到了那儿,人家青松道长,恐怕早就已经入土为安啦!你还去那里悼念谁去呀?”   楚平听罢,回过味来,羞愧地笑了笑,说道:“说得也是啊!玉儿,还是你想得周全。我,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的?”   “那是因为你太重感情啦!重感情重得过了头,都快要变成傻瓜了。”水伶玉朝他挖苦道,接着,又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重感情也是件好事,我水伶玉不就是冲着你这点儿,所以才会喜欢上你的嘛!”   楚平忍不住伸过手去,轻轻地抹了下她的小瑶鼻,笑道:“你这丫头,可真是个鬼精灵。”水伶玉朝着他甜美的笑了笑,二人继续闲聊   聊得正尽兴,突然瞧见不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一路人马,杀气腾腾地,直朝昆仑山方向飞奔而去,仔细瞧了瞧,发现那些人,竟然都是苍梧派的弟子,为首的正是苍梧派掌门霍苍行。楚平满腹的疑感,轻声喃喃道:“咦?奇怪了?也不知霍老前辈,带领这么多的弟子,这是要去干嘛呀?看起来,怎么好像是要找谁去拼命似的。”   “不错!他们正是要找人去拼命的。”酒楼掌柜的一边来替他二人添菜,一边说道。   听酒楼掌柜的这么一说,楚平心头不免一惊,朝他问道:“掌柜的,在下向您请教一下,不知这苍梧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这是要找谁拼命去啊?”   “咳!”掌柜的叹了口气,说道:“依我看,少侠你是刚刚来到此地不久吧,难怪不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呢!   说起来也是怪事一件,这苍梧、昆仑两派素来和睦,却不知最近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昆仑派下山游历的数十名弟子,莫名其妙地就教人家给杀了,而且我还听人说,杀死他们的人,正是苍梧派的掌门霍老头。没过几天呢,这从苍梧派下山来购粮的几位弟子,却又稀里糊涂的被昆仑派的人给杀了。   就这样,你杀过来,我杀过去的,昆仑、苍梧两派就此结了仇。这不,两派早就约好了的,约定于今日正午时分,在离昆仑山百里开外的路柳坡解决两派之间的恩怨。   依我看呐,估计到头来,指不定又会死掉多少人呐!   咳!也不知道这些江湖人,到底是咋想的,干嘛非要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不可的?难道两家人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吗?非得要杀死人才甘心呐?咳!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咋想的。”连连摇头,继续叹道:“咳!有句话说得好呀,江湖事非多,好混不好活呀!还不如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似的,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才好的!”发了一通牢骚,转身伺候其他桌的客人去了。   楚平闻言,瞠目结舌,目瞪口呆,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咳!这就是江湖人的无奈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随即,对水伶玉说道:“玉儿,昆仑、苍梧两派素来和睦相处,如今却突然相互仇杀起来,我看这其中必有蹊跷,不如咱俩跟过去探个究竟,最好能够阻止两派之间的争斗,你看如何?”   水伶玉点了点头,应声道:“嗯!好的,楚平哥,无论你打算去做些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二人同酒楼掌柜的会过酒钱,悄悄地跟了过去。   经过小半天的追踪,楚平、水伶玉二人终于来到了路柳坡,见到昆仑、苍梧两派已然面对面的列好阵式,一场恶斗稍触即发。   且看昆仑掌门贝无悔,率先上前骂道:“呔!可恶的霍苍行老儿,我昆仑派与你苍梧派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却无故地杀害了我昆仑门下数十名弟子,今日,我贝某定要你血债血偿!霍老儿,快点儿滚过来受死,老夫非要将你这老混账给扒皮拆骨、大卸八块不可!”   苍梧掌门霍苍行亳不示弱,上前喝道:“呔!好你个不要脸的贝老儿啊,你休要在人前信囗开河,胡说八道的!我霍某何曾杀害过你昆仑派的人了?反倒是你,无耻的贝老儿,你竟然以此为借口,无缘无故地,杀害了我苍梧派的十几名购粮弟子,今日,我定要你为自己作下的恶行,付出应得的代价!贝老儿,快点儿滚上前来领死罢!”   “哈!”贝无悔仰天大笑三声,说道:“你说你未曾杀害过我昆仑弟子,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是我杀了你苍梧派的购粮弟子的呢?”   “因为他们身上的伤口,正是你昆仑派的枫回剑法所留下来的。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呀?”霍苍行理直气壮的说道。   “可我那些被杀的昆仑弟子,身上的伤口,却也正是你苍梧派的游龙刀法所留下来的,这你又该做何解释的?”贝无悔反过来质问道。   听到这儿,楚平颇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两位前辈也都是老江湖了,怎么行事却如此地轻率武断呢?仅凭伤口的形成方式,就妄下断言,认定对方就是杀人凶手的,这未免也太不理智了罢!看来,这定然是某个不肖之徒在背后做下的手脚,其目的,正是为了挑起昆仑、苍梧两派的争端,他好从中渔翁得利!至于这人究竟有何目的,此刻却不得而知呀!”正当楚平在此分析这其中的缘由时,那老位老头竟然互相打斗了起来,楚平不免大吃一惊,连忙纵身跃上前去,奋力地将二人分离开来。   贝无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收住兵器,稍缓一口气,朝楚平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天山派的楚少侠啊!不知楚少侠为何要插手我们两派之间的事情啊?”   “是啊!楚少侠为何要插手此事的?”霍苍行上前质问道。   楚平向他二人施过一礼,说道:“两位前辈请稍安勿躁,在下以为,两位前辈仅凭杀人的手法,就妄下断言,认定杀人凶手就是对方,这未免也太过于地轻率武断了罢。   两位前辈应该知晓,我等皆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多年,彼此间的武功路术,在对方的眼中,早已不是什么大秘密了,而且二位也应该知道,大家彼此间取长补短也是常有的事儿,故而两位前辈,怎可以此就来断定杀人者就是彼此的呢?在下只不过是据实而论,如有言语不当之处,还望两位前辈能够见谅!”   贝无悔稍微地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楚少侠说的这番话,似乎也颇有些道理的!难道,真的有人从中作梗不成?”   楚平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此人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挑起昆仑、苍梧两派的争端,然后,他好从中渔翁得利。”   “那他这么做,究竟所为何来呢?”霍苍行心中满是疑惑,手托下巴喃喃道。   正当三人为此而感到困惑不解时,突然见到一名昆仑弟子慌慌张张地赶到了这里,而且他的身上满是伤痕。此人来到贝无悔的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掌门,大大事不好了,就在掌门刚刚离山不久,有有一黑衣蒙面人,持刀杀杀上山来了,不仅杀杀死了好多弟子,而且他他还”   “而且他还怎样?快说!”贝无悔焦急地问道。   “而且他还把咱昆仑派的镇派之宝——阴阳锁,给抢走了。”   “什么?”贝无悔的眼睛瞪得犹如牛眼一般大,震惊地喝道:“你说那人把我的阴阳锁给抢走啦?可恶!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啊!快!尔等速速随我回山去,一定要把阴阳锁给我夺回来!”贝无悔率领众昆仑弟子,火速返回昆仑山去了。贝无悔离开以后,霍苍行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哎呀!不好!如此说来,那我苍梧派的盘龙壁,岂不是也危险了。”朝众弟子招呼道:“快!你们也随我赶快返回苍梧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贼人把我的盘龙壁给抢走了。”   “是!”众苍梧弟子随霍苍行一起,返回苍梧派去了。   见到昆仑、苍梧两派的人一个不落的全都离开了,水伶玉这才跑到楚平的跟前来,兴奋地笑道:“楚平哥你太棒了,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这其中是有阴谋的,我,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楚平哥!”   楚平反倒高兴不起来,说道:“玉儿,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觉得这件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我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与杀害青松道长的那人是一伙的,搞不好,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是同一人所为。玉儿,我看不如这样,咱不妨跟着霍老前辈一起,前往苍梧探个究竟,如何?”   “嗯!好的。”二人同乘一剑,飞往苍梧。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御剑飞行,二人终于抵达苍梧山,见到霍苍行等人已经与一位黑衣蒙面人混战在一起,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苍梧派弟子的尸体。楚平对水伶玉说道:“玉儿,你就在这儿站着别动,千万别靠近那里,知道了吗?”   水伶玉点了点头,应声道:“嗯!你就放心吧,楚平哥,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但是楚平哥,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放心吧,玉儿,我自会多加小心的。”说罢,拔出龙泉宝剑,朝着黑衣人直冲了过去。   此刻那厮杀得正兴起,见到楚平突然赶到了这里,不免大吃一惊,朝着霍苍行猛挥一刀,只见一道寒光直奔霍苍行袭了过去。只听“啊呀”地一声惨叫,霍苍行不曾防备,登时被砍翻倒地,吐血不止。楚平愤怒不已,朝着黑衣人连搠数剑,惊得他迅速向后纵跃躲避开来,纵身飞离人群逃走了,见他逃走,楚平只觉怒气直涌心头,大声喝道:“匹夫休走!留下宝物来!”猛地一跺脚,纵身朝着他飞走的方向直追了过去。   水伶玉连忙跑过来,朝着楚平呼喊道:“楚平哥,一定要多加小心呐!”喊过半晌,却压根听不到楚平回应的声音。水伶玉无可奈何,只得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   却说楚平追逐那人来到一处荒地里,加快脚步赶超过他的身前,回转过身来,朝着他猛挥过一剑,那人不免大惊,连忙向后纵跃躲闪开挥向自己的剑光,落地站稳脚根,二人陷入了对峙状态。楚平持剑指着他,大喝道:“大胆狂徒,我劝你还是赶紧地将阴阴锁和盘龙壁给我留下来,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的,否则的话,休怪我剑下无情!”   那人更不搭话,挥刀便朝着楚平跟前猛冲了过来,楚平见状,气冲牛斗,“哇呀”大吼一声,急忙挺剑迎了过去,二人又战到一起,刀剑“叮当”作响,火星四下飞溅,俩人来来回回地苦斗三十余合,始终难分胜负。   斗不过四十余合,楚平一剑划破了那人左臂处的衣服,突然,发现在他的左臂膀处,竟然有一枚宛若拇指般大小的桑叶形红色胎记,楚平自然识得,心中吃惊不小,惊呼道:“怎么是你?”   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121章 北疆寻药   “不错!是我!”话音刚落,只见那人将遮脸的黑巾,缓缓地揭了下来,眉头紧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楚平。   看到此人的真面目,楚平不禁更加地惊愕了,说道:”大师兄,想不到真的是你!难道最近这江湖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出自大师兄你的所为?”原来,此人正是楚平的大师兄,桑尘子。   桑尘子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不错!这一切都与我有关。怎么?难道你还想拿住我,去向天下人邀功不成么?”   楚平冷笑几声,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大师兄,你休要骗我了,因为我知道,就凭你的武功,是根本打不赢青松道长的,更别提会杀了他的。”此时,楚平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惊愕道:“难道,难道这一切都与师父有关?”   “住口!”桑尘子指着楚平的鼻子,怒声喝道:“我说三师弟啊三师弟,亏得师父他老人家如此地厚待你,没想到你竟然连他也敢怀疑,难道你的良心是让狗给吃了吗?”   “不!”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大师兄你别误会!我,我又岂敢怀疑师父他老人家,我只是想知道,大师兄你为何要抢夺这阴阳锁和盘龙壁,难道这也是师父吩咐你做的?”   “不,不是的!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半点儿的关系!”桑尘子坚决地说道。   楚平不免更加地疑惑了,开口问道:“既然不是师父的意思,那你为何要这样子做?难道你就不怕师父他老人家,会责怪于你吗?大师兄,麻烦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桑尘子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今天是非得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啦!那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三师弟,想必你也已经听闻到,天煞魔族余孽重现江湖的事情了吧?”   “不错!而且我还听说,这孽畜竟然还杀害了蜀山掌门青松道长,抢走了蜀山镇守的辟魔剑。”突觉一阵愕然,惊慌道:“怎么?难道这孽畜,竟也上咱天山派找麻烦去啦?”   “不错!”桑尘子说道:“这孽畜不仅仅只是上咱天山派去找麻烦这么简单,而且他还将咱师父给打成了重伤。”   “什么?大师兄你说咱师父受伤啦?这,这怎么可能啊?”楚平震惊地说道。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还会欺骗你不成吗?”桑尘子反问道。   “不!”楚平连连摆手,解释道:“大师兄你千万别误会,小弟又怎么会那样想的?小弟只是不明白了,师父受伤这件事情,和大师兄你抢夺这两件宝物又有何关联呢?”   “咳!”桑尘子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日师父与那天煞余孽恶战之时,我恰好在场。那孽畜当真是厉害无比啊!竟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后来,当我见那孽畜正欲下手杀害师父时,我连忙上前向那孽畜苦苦哀求一番,求他不要杀害师父。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真得答应了我的哀求,只不过,却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我在七天之内,替他找到七祭之物,否则,他不但会杀了师父,而且还要灭了咱天山满门呐!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答应了他。   后来,我从师叔那里了解到,所谓的七祭,便是辟魔剑、玉虚鼎、混元珠、凤青石、幻风铃、盘龙壁和阴阳锁这七件宝物,据说这七件宝物均来自天煞魔族之地,我想这孽畜之所以重出江湖,定然是为了找寻这七祭之物而来的!   师弟,这下你该明白为兄的苦衷了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呀,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听完他说的这些话,楚平倒也沉默了,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桑尘子接着说道:“好了,师弟,做师兄的,也就不为难你了,我这就返回天山去了。如果你还挂念师父的话,你就抽空回天山一趟,看望看望他老人家。师弟,后会有期!”纵身离去。   见他走了,楚平倒也没去追赶,可他对于桑尘子的这番说辞,始终是半信半疑,总觉得事情好像远没有这么简单,无奈只得暂回苍梧派。   来到苍梧派,见到众人正各白忙着运功疗伤,见楚平归来,水伶玉连忙跑了过来,关切道:“怎么样?楚平哥,那恶贼没有伤着你吧!”   楚平拍了拍水伶玉肩膀,笑道:“放心,玉儿,我一点事儿也没有。”随即,走到苍梧派掌门霍苍行跟前,说道:“霍老前辈,既然贵派危机已经解除,那晚辈就先行告辞啦!”   霍苍行勉强应声道:“多谢楚少侠出手措救鄙派上下一干人等。既然少侠执意要走,老夫还有伤在身,请恕老夫不能为少侠送行啦!”   楚平摆了摆手,笑道:“前辈不必客气!如此,那在下就此告辞了,前辈保重!”御剑载着水伶玉飞离了苍梧派,直逼天山而去。   一路上,楚平始终保持着沉默,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水伶玉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开口问道:“楚平哥,你这到底是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像有什么心事儿似的?难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不妨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出出主意啊!”   楚平怕她担心,笑了笑,说道:“玉儿,你放心好了,我没事儿!”   却不料,水伶玉仍旧坚持道:“不可能!这一路上我就感觉到你有些怪怪的,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哎呀,楚平哥,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否则,我会担心死的。”   楚平无奈,只得将遇到桑尘子的事情告诉了她,水伶玉颇感震惊,说道:“天呐!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楚平哥你别担心,我相信你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楚平应了声,继续保持沉默。   经过连续几天的赶路,二人终于回到了天山,楚平扶看水伶玉的肩膀,对她说道:“玉儿,你自己先到处转一转吧,我先去看看我师父去。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未等水伶玉说出一句话来,楚平便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水伶玉好生气恼,一跺脚,喝道:“可恶!干嘛这么着急就跑开了呀!就不能再多陪人家一会儿吗?算了,要我自己转转,那我就自己转转吧,反正你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正当她转过身来,恰好瞧见萧紫凝从远处走了过来,正要伸手朝她打招呼,却不料,萧紫凝愤怒地撇了她一眼,转身走开了,水伶玉无奈地苦笑道:“这丫头到底咋想的,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还是这么恨我呀?”   且说楚平来到正殿,根本没有找到自己的师父,待仔细地想了想,便朝着衍行的房间跑去。来到房门前,竟然连门也没敲,直接闯了进去,焦急地喊道:“师父,你老人家还好吧?”这时他才发现,师父衍行正躺在床上,师叔衍性则站在了他的床头。见他如此地冒失,衍性不由得责怪道:“哎呀,我说你这孩子是怎么搞的,你怎么这么冒失啊?进你师父的房间,竟然连门也不敲一下,你还懂不懂规矩了?”   还未等楚平开口,衍行反倒是埋怨起衍性来:“哎呀,我说师弟,你何必朝平儿发这么大火吗?平儿这不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吗?”随即,朝着楚平招呼道:“来!平儿快过来,许久不见了,快过来让为师好好地瞧瞧你!”   “是,师父!”楚平迅速走了过去,问道:“师父,我在山下遇到了大师兄,这才知道了师父你受伤的事情,徒儿很是担心你,所以才特意赶回来的。师父,你现在感觉如何?到底伤的重不重呀?”   衍行笑了笑,说道:“无妨,为师的伤早就好了,平儿你就不必担心啦!”   “什么早就好啦?师兄你就别再瞒着他了。”衍性这才对楚平说道:“平儿呀,听师叔跟你说句实话吧!你师父这次,伤得可是真不轻呀!他都被那孽畜的剑气,噢,不对,是刀气,被那孽畜的刀气给伤到内脏啦!”衍性一不小心,竟然差点儿说露了嘴。衍行忍不住撇了他一眼,对楚平说道:“平儿你放心,为师的伤,没有你师叔说得那么邪乎,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好啦!”   楚平仍旧很是担心,关切道:“师父,徒儿劝你老一句,您还是别再逞强了,劳烦你告诉徒儿,到底如何才能彻底地治好你的伤啊?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难,徒儿也一定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   还未等衍行开囗,衍性却抢先说道:“好样的,平儿,你真是个好孩子,不枉费你师父疼你一场。如此,师叔我不妨就告诉你吧,周老已经替你师父瞧过了,也已经替你师父开好了治伤的药方,可眼下确实是缺少一味药材,至今还未不曾找到的!”   楚平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师叔,究竟是什么样的药材?纵使万难,弟子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把它找回来的。”   “好孩子!”衍性欣喜地点了点头,说道:“平儿你听师叔跟你说,是一种叫做天残冰莲的小花,这种花具有奇寒特性,而且它只生长在北疆的紫霄峰上,在别处,是根本找不到的。”   楚平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此,那弟子就立刻前往那紫霄把它取回来!”   衍行连忙伸手阻拦道:“不必啦,徒儿,由此去北疆,万里之遥,为师的,又岂会放心地让你前去呐!”   楚平双膝跪倒在地,向衍行施礼道:“师父,你待徒儿犹如亲生儿子一般,徒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笞你对徒儿的恩情,所以,这紫霄峰,徒儿是一定要去的。徒儿离开这段时间,请师父多多保重!”向衍行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跑出大殿去。   衍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咳!这又是何必呢?”这时,却见桑尘子从后门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阴阳锁和盘龙壁递到了衍行的手中,说道:“师父,徒儿幸不辱命,终于将这两样宝物给师父取了回来!”   衍行接过手来,爱不释手地来回摆弄着,笑道:“好呀!真是太好啦!如今只差那凤青石还未到手了,只要凤青石一到手,老夫多年的心愿,就可以达成啦!”   衍性向他祝贺道:“小弟在此恭喜师兄,贺喜师兄啦!祝师兄早日实现您这旷古绝今的千秋大业!”   听到这番话,衍行忍不住兴奋地笑了起来,说道:“好,说得好!待我再好好休养几日,便立刻前往东海蓬莱派,将那凤青石给取回来!”   “万万不可!”衍性上前阻拦道:“师兄啊,你可别忘了,如今的你,可还有伤在身呐!怎可奔波万里之遥,前往蓬莱的?就算到了那儿,又怎么能够与那慧隐小儿相抗衡呐!小弟劝你还是等养好了伤,再去也不迟的!”   衍行却根本不理会这些,说道:“师弟你多虑啦!为兄的虽是有伤在身,却仍可以发挥七成的功力,更何况为兄如今有混元珠相辅,功力远胜往昔,再加上那辟魔神剑的威力,为兄料定,定能胜过那慧隐小儿的。”见他如此自信,衍性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话说楚平走出衍行的房间,先是来到了二师兄季磊的房里,将水伶玉托付给他代为照顾,而后才来到前院找水伶玉。水伶玉见他终于回到自己的身边来了,快步跑了过去,展开双臂抱住他,笑道:“太好了楚平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   楚平用手捏了捏她那娇嫩的脸蛋,笑道:“你还以为什么?以为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是不是?放心好了,玉儿,我永远都不会不理你的。只不过眼下嘛,我的确是要和你分开几天的。不过你放心,玉儿,我已经把你托付给二师兄了,他会代我照顾你几天的。”   水伶玉颇为不解,朝他喝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将我托付给他人代为照顾?那你又是要去哪里呢?难道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吗?”说罢,竟然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来。   楚平赶紧替她擦干了眼泪,说道:“玉儿,我这次是要前往北疆,替我师父寻药去,那里实在是不适合让你去的,你就留在天山等我回来,好吗?”   “为什么不适合让我去呀?”水伶玉质问道。   楚平叹了口气,说道:“那里实在是太冷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又没有什么内功修为,如果跟着去了,肯定会被冻死的。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天山之上,等我回来,好吗?”   水伶玉倒也听话,说道:“那好吧!不过你可一定要早点儿回来呀!”   楚平忍不住再次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放心,只要我一辨到药,就一定会立刻赶回来的。”亲了亲水伶玉的额头,御剑飞离了天山。水伶玉远远地眺望着楚平远去的身影,久久不愿离开。   不料,当她与楚平在此依依不舍之际,萧紫凝等几个丫头,正在不远处偷偷地瞧着,其中一个丫头,柳眉一竖,小嘴一撅,不屑地说道:“你瞧他俩腻腻歪歪的,看得直叫人起鸡皮疙瘩,真是恶心死了!”萧紫凝生气地一跺脚,说道:“你们也太无聊了吧,这种恶心的场面,你们居然也看得下去。哼!我不理你们了,你们几个,自己在这里好好地瞧个够吧,我我先回房去了。”说罢,转身跑开了,其余几个丫头,自然也跟着跑了回去。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话说楚平自打离了天山,一路御剑飞行,十数日之后,终于抵达北疆的紫霄峰,只见此处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瞧不见半点儿的绿色,这里的环境十分地恶劣,简直是滴水成冰,哈气成霜。   楚平被冻得直打哆嗦,一边搓着手,一边颤声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如此得寒冷啊?我就纳闷了,你说当年祖师爷,为何会选在这种鬼地方开山立派的?难道他老人家,就不怕冷吗?”话刚出口,楚平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拍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哎呀呀!我说楚平啊楚平,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呐,竟然还敢评论起祖师爷的事情来啦!你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真是讨打!”楚平绕着紫霄峰来来回回转悠了大半天,却始终也没有找到天残冰莲的影子,颇感泄气地说道:“奇怪,这已经找了大半天了,怎么什么也没有找到呀?这里哪里有半点儿花草的影子?会不会是师叔搞错了。”可转念又一想,说道:“不对,毕竟师叔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应该不会搞错的才是!难道是有什么地方,我漏掉找啦!”   苦苦找寻了半天,终究是一无所获,楚平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怅然。突然,见到崖底有些异样,心中顿觉惊喜万分,笑道:“对呀,崖底还没找呢!咳!我怎么这么糊涂呀?”直接御剑朝着崖底飞去。到达山崖的底部,楚平遇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欲知详细情形,且看下文分解。 第122章 雷殛神剑   正当寻药无果之际,楚平突然见到从崖底方向,似乎有淡淡的蓝光不断地闪现出来,惊喜地笑道:“对呀!我只顾着在山顶和山的周围寻找了,怎么把崖底给忘了呢?搞不好那天残冰莲,就生长在崖底呢!”御剑朝着崖底飞了过去。   来到崖底,却仍旧没有发现什么花草,甚至连那闪烁的淡淡蓝光,竟也消失不见了,不免有些失望,喃喃道:“难道又是我搞错啦?这里也压根什么都没有嘛!”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那闪烁的蓝光,居然又出现了,轻声“咦”道:“怎么回事啊?”朝着闪出蓝光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渐渐地,来到了一个山洞洞口前,原来,那闪烁蓝光,正是由洞中传出来的,楚平十分地好奇,说道:“奇怪?这洞中究竟有什么东西呀?为何会时不时得有蓝光闪现出来呢?咳!不管了,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就进去探个明白!”楚平摸索着前进,只见洞中千回百转的,根本辩不清楚东南西北。   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来到了一处露天的洞穴处,楚平不禁惊呆了,只见那洞穴的峭壁上,插着一柄整体透蓝的宝剑,那闪烁的蓝光,正是由它闪现出来的。   楚平悄悄地走上前去,发现这柄剑的剑柄、剑身以及剑格,并无任后衔接的痕迹,三者是合为一体的,犹如玉石一般晶莹透亮。楚平忍不住缓缓地伸出手去触摸它,发现此剑透发出极强的灵力。不仅如此,楚平仔细端详了半天,却根本瞧不出它的质地,既非金银铜铁,更非草木竹石,真不知道它究竟是由何种材质打造的,不禁惊叹道:“果然是一把千载难得一见的宝剑呐!”   终于,楚平再也按奈不住了,猛地用力将剑给拔了下来,这下可不得了了,这柄剑犹如失控了一般,竟然自己漫天乱舞了起来,楚平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勉强控制住了它,筋疲力尽地瘫躺在地上,仰望着洞口处的蓝天,气喘吁吁地叹道:“天呐!这究竟是一把什么剑呐?怎么就像一匹脱了缰的烈马似的,竟如此难以驯服,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躺在地上休息时,将头一歪,突然发现在山洞的峭壁上,竟然生长着一小簇的花草,顿时来了劲头,起身纵上前去,发现那天残冰莲,正生长在花草的正中央处,楚平迫不及待地伸手上前去辨摘,当他的手刚刚触摸到天残冰莲时,只感觉冰彻透骨,连忙缩了回来,直搓着双手,叹道:“哎呦!想不到这天残冰莲,竟如此冰凉,难怪师叔不让我直接用手采摘它呢!还好来时做了准备。”只见楚平从兜里掏出一手帕来,用它将天残冰莲包好,摘了下来,轻轻地放到了一只红黑色的漆匣里,这才跳了下来,笑道:“好了,如今这天残冰莲也已经辨到了,是时候该返回天山去了!”将剑重新插了回去,准备离去。   却不料,那把剑又朝着他直飞了过来,楚平不免大惊,迅速拔出自己的佩剑挥了过去,只听到“咯当”地一声,两剑碰撞在一起,让楚平意想不到的,自己的龙泉宝剑瞬间断做两截,而那把剑却完好无损的插落到地上。楚平不禁惊呆了:“天呐!我这把龙泉宝剑,可也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宝剑呐!和它一比,想不到竟然如此地不堪一击!这,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楚平将手中的断剑扔落在地上,上前拔起那把剑,却不料,又不受控制地乱舞了起来。   楚平用尽了全力,再次将它控制住,累得气喘吁吁的,以剑撑地,单膝跪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这时,他突然发现山洞的角落里,似乎有一堆残骨,楚平勉强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来到近前,发现这竟然是一堆人骨,楚平大胆地猜测道:“想必这位一定是这柄神剑以前的主人了,也不知道是哪路高人,竟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这里。难道是他在冥冥之中,想把这把剑赠与我,所以才会发生这等离奇的事情!”楚平连忙跪倒在地,向着这人的残骨叩首道:“前辈,或许是您我前世有缘,晚辈才有幸来到了这里,承蒙前辈赠剑,晚辈感激不尽!既然晚辈接受了前辈您的赠剑之恩,则应该尽人情之宜,理应使前辈你入土为安才是!”楚平准备用手挖坑,将这位无名高人的骸骨给埋葬起来。挖着挖着,竟意外地挖出一块石碑来,细瞧这块石碑,发现上面似乎有些字迹,楚平用手将石碑上的泥土轻轻地擦拭干净,这才看清楚上面写得是什么:   宝锋无名,相随半生。持之纵横,力挫群丑。天煞肆虐,祸乱苍生。力穷难除,空叹奈何!幸赖天助,魔灭风清。弥留之际,命曰雷殛。   看毕,楚平不禁惊呆了:“原来这位前辈,竟然是数百年前,力除天煞孤魔的那位不世高人,而这把宝剑,也正是这位前辈用来斩魔的神兵利器,照前辈遗留下来的字迹来看,这把神剑应该是叫做雷殛剑。”楚平对此人不由肃然起敬,连忙朝着他又磕了几个响头。   待将这位不世高人的骸骨掩埋完毕,却又在石碑的下方,发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符号,仔细参详一番后发现,竟然是一套不知名的剑法,楚平心喜之余,拾起宝剑在手,按照图文符号的走势图,不由自主地操练起来。练习完毕,只觉体内内息充盈,生生不息,犹如有一股溪流,从体内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不由得惊叹道:“这套剑法果然是精妙无比啊!难怪这位前辈可以执此神剑,除掉那天煞魔头呐!”楚平再次朝着高人埋骨的坟冢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开了这里,御剑返回天山去了。   一路上,楚平望着被他踩在脚下的雷殛宝剑,笑道:“如果那位前辈在天上看到,我如此地糟蹋他这把宝剑,希望他不要生气地才好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让它将我原来的佩剑给斫断了呀!雷殛呀雷殛,从此以后,你就委屈一下,权且充当我的出行工具罢!”加快速度飞回天山去了。一路平安无事,不再多作赘述。   笔锋一转,再来说天山。且说自打楚平离开天山之日起,水伶玉每日都要来到山门前呆呆地守望着,任凭季磊百般劝说,却始终也不肯离开半步。   这一日,终于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回来了,水伶玉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了过去,扑到他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既喜且悲,哽咽道:“楚平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来了,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我的这二十三天里头,人家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着你啊!你个大骗子,你临走的时候,明明说好只离开我几天的,却没想到,你居然会离开我这么久,早知道是这样,人家就算明知会冻死在那里,也一定要陪着你去的,总好过这样牵肠挂肚的苦苦等了你二十三天呐!你个大骗子,大骗子!”一边重重地捶打着他那结实的后背,一边哭喊着骂道。   楚平紧紧地抱住她,致歉道:“好了,玉儿,别再哭了啊!是我对不起你,害得你为我牵肠挂肚。不过玉儿,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求求你别再哭了,好吗?”   “嗯!”水伶玉点了点头,回应道,可眼泪始终是不听话地朝外涌着,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肯撒开手来。   不知过去了有多久,不知楚平到底花费了多大的心思,终于把她哄得开心地笑了起来,楚平扶着她的双肩,笑道:“太好了,我的玉儿,终于又笑起来了。玉儿,你知不知道,只有爱笑的你,才是最美的你,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了,好吗?”   水伶玉点了点头,笑道:“嗯!我知道了,楚平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哭鼻子了,只要你喜欢,我会经常笑给你看的。”说罢,冲着他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楚平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样子才乖嘛!玉儿,请你在这里再等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等我进去把天残冰莲交给师父,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来的。”   “我不!”水伶玉撅着小嘴嘟嚷道:“我要陪你一起去,免得你又像这次似的,把我一个人丢在一边不管了。”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我这次真的不会离开你很久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啊?玉儿!”楚平目不转睛地望着水伶玉,静静地等待她的答复。   水伶玉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那好吧!不过你可一定要快点回到我的身边来的,否则,否则我会立刻跑过去找你的。”   楚平望着她笑了笑,说道:“放心吧玉儿,我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转身朝着衍行的房间跑去了。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水伶玉一边用手轻轻地摆弄着自己的衣带,一边羞涩地偷偷笑了起来。远远站在一旁的季磊,将这一切悉数地看在了眼里,颇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哎呀!我的三师弟呀,看来你是彻底地被这位伶玉姑娘给制住了呀!以后可有你好受的了!”   话说楚平来到师父衍行的房间,见他仍旧躺卧在床上,而且还咳嗽不止。楚平又惊又惑,连忙上前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你的伤怎么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啦?”   衍行轻轻咳嗽了几声,笑道:“平儿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平儿,你不必太过于担心的,为师不碍的,为师只是,只是”   见他根本说不上来原因,站在一旁的衍性连忙替他说道:“噢!是这样子的,只因你师父他,他最近又染上了风寒,所以才会咳嗽不止的。”   衍行颇感欣慰地望了衍性一眼,冲着楚平笑了笑,说道:“对!为师的偶感风寒,所以才会这样子的,平儿你就不必太担心啦!   诶?对了,平儿,你这次前往北疆,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啊?为师怎么感觉到你身后背的这把剑,竟如此地不同寻常呢?”   楚平将雷殛宝剑解了下来,双手捧到师父衍行的跟前,说道:“师父说得对,徒儿这次前往紫霄峰,不仅替师父采回了天残冰莲,而且还在一个山洞中,意外地发现了这把雷殛剑,师父请看!”说罢,便将雷殛宝剑递到了衍行手中。   衍行接过宝剑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不禁惊叹道:“哎呀!果然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宝剑呐!此剑充满了无穷的灵力,如果使用得当的话,定能激发出无限的威力来啊!”将剑归还给楚平,问道:“平儿,你快点儿对为师讲一讲,你是如何寻获这把雷殛宝剑的?”   楚平将剑收回鞘中,这才将寻得雷殛宝剑的经过,从头至尾地讲述出来。衍行听罢,心中不免咯噔地一下子,眉头一皱,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下来。楚平见状,还以为他是哪里有些不舒服了呢,关切道:“师父您怎么啦?是不是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呀?师父你等着,徒儿立刻就去百草堂找周老去,请他将这天残冰莲熬成汤药,然后再给师父端过来!”说罢,便欲起身离去。   衍行连忙挥了挥手,将他叫住,吱吱唔唔地说道:“噢!不用了平儿,你你把那天残冰莲交给你师叔,然后,然后回房歇息去吧!”   “是!那徒儿就不打扰师父你老人家休息了,徒儿告退!”将盛放天残冰莲的漆匣交到了师叔衍性手中,缓缓退了出去。   待楚平离开后,衍行猛地一拍床板,愤怒地喝道:“哼!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这雷殛剑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不明摆着是冲着我来的嘛!”   被他这一喝,衍性吓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手中的漆匣险些掉落在地上,不禁满怀疑惑地朝他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呀?”   衍行瞪了他一眼,愤怒地说道:“师弟你有所不知,那雷殛宝剑可是一把非比寻常的宝剑呐!它可是大有来历的!它的出现,对为兄我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听他这么一说,衍性反倒是更加地糊涂了,问道:“师兄你这说得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湖涂了呢?那雷殛宝剑虽是灵力极强,却又怎么会对师兄你有所不利了呢?”   衍行更不多说些什么,顺手从枕头底下取过一本秘籍来,交付到衍性手中,衍性一瞧,顿觉惊恐万分。   不知是何秘籍?且看下文分解。 第123章 痛下杀手   话说衍行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秘籍来,递给衍性,说道:“师弟,你自己看吧,看过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衍性将秘籍接过手来,见封面上赫然写着“天煞诀”三个字,顿觉惊恐万分,惊愕道:“师兄,这,这是”   “不错!这就是师兄我以前跟你提到过的,我从那天煞密穴的石壁上,腾录下来的天煞诀秘籍,你看过上面的介绍以后,就会知道师兄我,为何会如此地在意那把雷殛宝剑啦!”   衍性缓缓地打开秘籍的绯页,仔细地瞧了起来:   本尊苦悟多年,终悟得一套旷古绝今的玄功妙决,心喜之余,命名为天煞诀。   岂料,就在本尊修炼功法即将大成之际,我天煞一族却遭到各大门派的联合突袭。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本尊护佑我族责无旁贷,本尊身仗奇功与众敌寇周旋,纵使敌众我寡,却犹占上风。   不料险胜之际,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无名之辈,手持一柄充斥极强灵力的蓝色宝剑向本尊暗下毒手,只因本尊一时大意,不幸被此奸恶小人所伤,更可恶者,莫若苍天无眼,突降天雷祸及本尊,终置本尊于伤重难愈之地。   本尊不忍看到苦修多年之奇功,就此失传,故竭尽余力将其著述于石壁之上,留于我族幸存之士参悟研习,以图报灭族之仇。倘若凡世间有与我族有缘,有心助我族重振雄风者,亦可修习此术。   然本尊深知凡世之人非我族类,并无我族所独具的天煞之气庇护周身经脉,若强加修习,必然伤及自身经脉,轻则脏经失离,全身瘫痪,重则经脉尽断,身丧魂消,故而本尊将自身残存的天煞魔气融注于七祭之内,后世凡人只需集齐七祭之物,以乌目蛇血解除七祭封印,然后再依石壁上所刻图文式样祭起天煞七星阵,便可释放出蕴藏在七祭之内的天煞魔气,届时,身处阵中修炼此神功,方保无虞。   看罢,衍性颇为震惊,叹道:“真是想不到,想不到这雷殛宝剑竟有如此大的来历!”   衍行缓缓地走下床来,说道:“不错!那雷殛剑就是有这么大的来历。自打我从那天煞密穴中,发现这天煞诀秘籍,和那串幻风铃开始,直到近日,从慧隐小儿手中夺回凤青石为止,我花费了整整四十年的时间,四十年呐,我好不容易集齐了这七件宝物,没想到这雷殛剑竟也随之出现了,你说说看,它这不明摆着是冲着我来的嘛!”   衍性忍不住笑了笑,宽慰道:“哎呀,我说师兄呀!不是师弟我说你,你这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吧?就算这雷殛剑重现江湖,可那又如何呢?你可别忘了,它现在的主人可是楚平,是你最得意的弟子楚平啊!你难道还担心他会反过来对付你不成吗?绝对不会的,所以师兄,你就不必杞人忧天啦!”   不料,衍行却不这么以为,愤然说道:“不,我不会像你似的这么掉以轻心的,这世间的一切,皆充满了变数,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我辛辛苦苦地筹划了这么多年,眼看成功在望,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坏了我的大事,绝对不允许!”衍行恶狠狠地吼道。   见他这般凶狠的模样,衍性倒也有些害怕了,战战兢兢地问道:“那师兄打算怎么做?”   衍行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喝道:“哼!怎么做?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待到楚平再次下山时,我就立刻跟过去毁了那把剑,如果实在毁不了的话,我,我就会亲手杀了他,永除后患!”见他如此凶狠的样子,衍性的心里顿觉更加害怕了,他害怕将来有一天,衍行也会如此地对待自己的。   且说楚平来到中院,见到二师兄季磊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施礼道:“二师兄,许久不见,不知二师兄近日来过得可还好吗?”   季磊犹如受到了许多委屈似得,一撅嘴,说道:“不好!这些日子以来,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楚平对于他的这番话语颇感意外,说道:“怎么了?二师兄!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玉儿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师弟我,在此代玉儿向二师兄你致歉了!二师兄,实在是对不起!”说罢,便向季磊施了个躬身礼。   季磊连忙上前扶起他,笑道:“好了,三师弟,师兄我只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当真呢!再说了,伶玉姑娘乘巧伶俐,知书达礼的,又怎么会给我添什么麻烦的呢?”   楚平羞愧地笑了笑,说道:“二师兄,没想到,你居然还跟我开起玩笑来了,可真是有你的啊,我的二师兄!”   见楚平羞的脸都红了,季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三师弟,师兄我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么,你瞧瞧你,脸都红成啥样子啦?都多大的人了,别动不动就跟个大姑娘似的如此害羞嘛!三师弟,师兄问你一句话,你刚才进到师父屋里去,真的见到师父他老人家啦?”   “是啊,怎么了?二师兄!”楚平不禁疑惑地问道。   季磊眉头稍皱,用手摸了摸头,轻声嘟囔道:“这就奇怪了,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师叔却一直跟我说,说师父正在闭关,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搅。为何你一回山来,师父他老人家就出关了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平笑了笑,说道:“二师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或许只是赶巧了呗!好了,二师兄,你一个人先忙着吧,师弟我就不在这里陪你聊了,我还是先去找我的玉儿去了,不然的话,时间耽搁久了,我怕她又该生我的气了。”话音未落,转身便跑开了。   见到楚平已经离去,季磊仍旧在那里嘀咕道:“赶巧了?可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吧!”他哪里知道,其实他的师父衍行,这些天是去办了一件自以为很重要的事情!   楚平来到前院,见水伶玉仍旧在那里等着他,快步跑了过去,朝她笑道:“怎么样?玉儿,这次没让你等得太久吧!”   不料,水伶玉撅着小嘴埋怨道:“谁说得?你知不知道你离开这里,都已经快有半个多时辰啦!居然还好意思说不是太久!哼!讨厌鬼!”   楚平连忙道了歉:“对不起,玉儿,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水伶玉用手捏了捏他的脸蛋,俏皮地笑道:“好了啦,楚平哥,你根本不用向我道歉的,我刚才也只不过是想逗你玩的嘛!其实我也知道,你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去做你自己的事情的嘛,我又岂能奢望,让你时时刻刻都守在我的身边的嘛。楚平哥,看来你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不如由你作向导,陪着我在这天山上到处转一转吧!”   楚平傻傻地笑了笑,说道:“怎么?玉儿,难道这些天以来,你还没转够吗?”   “没有啦!只要有你陪着我,就算是再不耐看的风景,也会变成最美的风景的。走吧,楚平哥,你就陪人家到处去转一转嘛,好不好的啦?楚平哥哥!”水伶玉不停地摇晃着楚平的胳膊,朝他撒起娇来。   “好,我陪着你,陪着你到处去转一转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挽着水伶玉的胳膊,离开了前院,前往天山各处闲逛,水伶玉犹如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别提多开心了。见她如此地开心,楚平自然也是十分开心的。他俩虽然很开心,可是有一个姑娘家,却远远地躲在一旁,正看着他俩生闷气呢!她不是别人,正是楚平的小师妹,萧紫凝。   话说三天以后,楚平、水伶玉二人再次同乘一把剑飞下山去,水伶玉向楚平问道:“楚平哥,此次下山,你这是打算去做些什么呀?”   楚平笑了笑,说道:“玉儿你难道忘啦,前些阵子,江湖上不是出现了一个天煞魔族的余孽嘛,我打算先去蜀山一趟,向赵兄打探打探有关于这个天煞孽畜的情况,然后再联合众武林人士一起,为天下苍生,除去这个祸害!”   水伶玉望着他笑道:“楚平哥,你如此心系天下苍生,真不愧是我水伶玉心目当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哇!”   被她这么一夸赞,楚平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道:“玉儿,也就是你以为我是这样子的,在别人的眼里,我或许还什么都不是呢!”   “才不会的呢!”水玉反驳道:“楚平哥,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侠义之事,如今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现在可是众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昵!”听她如此一说,楚平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可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二人谈论得兴致正酣,楚平突然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朝着自己奔袭过来,心中不免大吃一惊,连忙御剑快速地降落下去。   降落到地面上,见眼前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衣,以黑巾蒙面的神秘人,而他手上所持的,正是那把辟魔剑。原来,此人正是衍行,只是楚平目前仍不知道罢了。   楚平让水伶玉远远地闪到了一旁,手持雷殛宝剑,冲他喝道:“呔!好个不知死活的孽畜,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想不到你终于肯出现了,今日,我定要教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畜生!纳命来罢!”话音未落,持剑直朝着衍行奔袭过去,衍行更不搭话,挺剑迎上前来,二人立马斗在一起。   战不过二十余合,楚平便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得使出了他新学的那套剑法中的一招——“雷霆万钧”,衍行不免大吃一惊,匆忙之间,竟使了招“苍龙出海”式迎了过来,两股强大的力道冲撞在一起,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将二人震得连连后退,楚平待站稳脚跟,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难禁,“噗”地吐出一囗血来,惊得水伶玉连忙跑了过来,焦急地关切道:“哎呀,楚平哥,你,你怎么吐血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情啊,楚平哥!”   楚平勉强地抚了抚胸口,强忍着巨痛,颤声道:“你放心吧,玉儿,我,我不会有事儿的!玉儿,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吧,快走呀!”楚平朝着她大喝道。   “我不走!”水伶玉哭喊道:“楚平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色这么苍白,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独自走掉的呢?楚平哥,既然这畜生想要杀你,那就让咱俩一起来对付他,大不了,大不了咱俩死在一起,到了黄泉路上,咱俩也可以作个伴!”楚平无可奈何,只得勉强运功压制住伤势,以图再次进攻。   其实衍行的情况,比楚平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也险些吐出血来,勉强稳定住伤势,再次持剑刺了过来,水伶玉连忙挺身护在了楚平的身前。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以前多次出手救助过二人的那位前辈,突然降临到跟前,迅速持剑朝着衍行迎了过去。   苦斗十余合,二人倒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衍行发觉,眼前这人的功力似乎不亚于自己,丝毫大意不得。   见到有救星赶到,水伶玉连忙扶着楚平缓缓地坐下身来,楚平盘膝打坐,运功调息。   调息了好一阵子,伤势稍微稳定下来,睁开眼睛,再瞧这二人交战的情形,发现他们使出的招术,竟然都是天山剑法,不免感觉到有些疑惑:“咦?奇怪了?这二人怎么使得都是天山剑法呀?难不成他们都是天山派的人?莫非,这天煞孽畜,竟也与我天山派大有关联?天呐!这,这也未兔太可怕了吧!”   二人斗过八十余回合,那位前辈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二人就此罢手。衍行甚是疑惑,苍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使用天山剑法?”   那位前辈笑了笑,说道:“那你又是谁呢?你为何也会使得这天山剑法的?”   衍行不免一愣,顺囗胡编道:“我与那衍行老道交战时,见他的天山剑法精妙无比,故而偷学了过来。那你呢?你又是从何处学得此剑法的?”   这位前辈仰天大笑三声,笑过之后,说道:“好啊,好!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畜生撒谎的本事倒是见长啊!那好,那我就让你瞧瞧我的庐山真面目罢,你可一定要看仔细喽,希望不会让你太失望的才好啊!”说着,将罩在头上的头套缓缓地摘了下来,只见他发似三冬雪,鬓赛九秋霜,看样子年纪确实不小了,而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皱纹。   衍行见到来人的真面目,不禁惊呆了:“怎么会是你?这怎么可能?你,你不是早就已经跌落悬崖死掉了吗?你怎么会还活着的?这不可能的,不可能!”   高人前辈冷冷地笑道:“哼!你当然希望我已经死掉了,可是事实却让你失望了,我非但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怎么样?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感觉到很是失望啊?”   衍行犹如见到鬼一般,好生惊慌,不由得直打了个趔趄,“哇呀”大叫一声,急忙纵身飞离了这里。楚平、水伶玉二人眼见发生了这种情形,一脸的茫然不解,面面相觑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衍行离去,楚平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那位前辈致谢道:“多谢前辈再次出手救了我二人,晚辈感激不尽!只是这一次,请前辈无论如何也要告知在下,前辈您究竟是何许人?因何会识得那天煞孽畜的?还有,前辈您又为何会使得我天山剑法的?”   此人忍不住直摇头,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楚平的肩膀,笑道:“年轻人,你一下子向老朽提出这么多的疑问来,老朽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你才好了。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不妨随老朽去一个地方,如何?老朽向你保证,只要到了那里,你心中的一切疑问,自然都会得到解答的。”   楚平心中一愣,回过神来,朝他施了一礼道:“还请前辈明示,究竟要在下随您去往何地?”   “蜀山!”前辈回答道。   “蜀山?”楚平惊喜不已,笑道:“太好了!晚辈正好要前往蜀山,只是不知前辈与蜀山究竟有何渊源?为何要前往那里呢?”   此人忍不住再次地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意思啊!你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疑问呐?好了,既然你也正好要前往蜀山,那咱们这就出发吧!到了那里,你自会明白这其中的一切的。”   “好!前辈请!”三人一齐朝着蜀山进发。   一路上,楚平始终在琢磨着那个袭击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来历,根据他的身法和武功来推测,其实在楚平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他始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不知多次出手救助楚平的这位高人前辈,又究竟会是谁呢?欲要知晓答案,且看下文分解。 第124章 群雄聚首   话说衍行回到天山之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怒声大喝道:“可恶,太可恶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可恶至极!”话音刚落,猛然间胸口剧痛难禁,“噗”地吐出一口血来,恰巧被打此路过的衍性给瞧了个满眼,不禁大吃一惊,快步跑到跟前来,关切道:“师兄,你,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地,怎么又吐血了?难道是旧伤发作?”   衍行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说道:“无妨!只不过是刚才下山去办了件事情,不小心受了点小伤,所以才”未等把话讲完,“噗”地又吐出一口血来。   衍性不免大惊,连忙扶衍行坐到床上,盘膝端坐于他的身后,凝聚真气,替他运功疗伤。疗伤事毕,对他说道:“师兄,你刚才说你下山了,难道你是去”   “不错!我就是想去了结后患的,却不料,竟然会遇到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衍性问道。   “一个早在三十几年前,就应该死掉了的人。”衍行忿喝道。   衍性仍旧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哎呀,我说师兄呀,你一向知道师弟我脑子有些愚笨,你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好不好?你就干脆痛痛快快的全都告诉我罢!”   衍行对他说道:“那好!我就告诉祢吧,你可一定要站稳喽!这个人就是,衍道!”   “什么?竟竟会是他。”衍性震惊不已,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不错!就是他,就是我们的大师兄,衍道。”衍行果断地说道。   衍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地说道:“师兄,你,你不会看错了吧?大师兄他,他不明明跌落悬崖摔死了吗?”   衍行缓缓地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说道:“我不会看错的,他那张脸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再说了,师弟,你我当年虽是亲眼看见他被打落下悬崖去了,可是却并未亲眼见到他真正得死去啊!这正是你我犯下的致命的错误!”   衍性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当初的确是太大意了,根本没有确认他是否真得死去。”望着衍行,继续说道:“师兄,这下可怎么办呀?如果让衍道和楚平联合起来的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呐!他们肯定会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公诸于世的,到时候,你我所要面对的,可将是全天下的人呐!”   “那又如何?”衍行狂妄地笑道:“如今我已集齐了七祭之物,很快就可以练成这天煞神功啦!到时候,就算是各门各派的人一起攻了过来,我又有何惧哉!   师弟呀,你为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师兄我绝对不会亏待于你的。等我练成这绝世神功之后,很快就可以一统武林,一统天下了,到那时,我就封你做这武林的副盟主,你我兄弟二人,便可共享荣华富贵啦!”   听到他的这些狂妄之言,衍性竟然激动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朝他施礼道:“多谢武林盟主提携,在下日后唯武林盟主马首是瞻,盟主如有所命,在下定当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衍行听罢,仰天大笑三声,说道:“好,很好!师弟,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眼下七祭既已齐备,为兄我,这就闭关修练天煞神功去了,在我练功的这段时日里,天山派的一切事务,就交由你和桑尘子来打理,你二人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衍性连连点头道:“师兄,你就尽管放心大胆地闭关修练神功去吧,我二人一定会齐心协力,替您打理好天山派的一切事务,绝对不会令您失望的!”   “好,很好!”衍行狂妄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趾高气昂地,朝着后山的密室走去。   笔锋一转,回过头来再说楚平等人。经过连续几天的赶路,楚平、水伶玉、衍道三人终于抵达蜀山,见到他们三人到来,蜀山现任掌门赵朔连忙迎上前来,施礼道:“前辈,想不到您竟然连楚兄和伶玉姑娘都带到蜀山来了,真是太好了!快,请三位随我到蜀山正殿来吧!”   进到蜀山正殿,赵朔、楚平等人分宾主依次坐定,赵朔命人给三人端上茶来,这才对衍道说道:“前辈,几日前,你令晚辈向各大门派广发讨魔邀请函,邀请各门各派齐聚我蜀山共商讨魔之事,晚辈于今日午时时分,已然将邀请函全部散发了出去了。如今前辈又请来了楚兄,不知前辈对讨魔之事,究竟有何计划?”   楚平见他二人似乎相识,未等衍道开口,向赵朔问道:“敢问赵兄一句,你是如何认识这位前辈的?”   赵朔笑了笑,回应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在不久之前,偶然间遇到这位前辈的,当这位前辈告诉我,可以帮助我报杀师之仇时,我便将他请上了蜀山。如今又有楚兄你的到来,我料定消灭那天煞余孽,就更有把握了。”   不料,衍道却笑了笑,说道:“赵贤侄,老朽不妨劝你一句,你可千万别高兴得太早了,想必到时候,人家楚少侠未必肯帮你的忙呀!老朽只盼望着,到时候,楚少侠只要不帮着那畜生一起来对付你我,就已经很不错啦!”   赵朔摆了摆手,笑道:“前辈休要说笑了,以在下对楚兄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噢?你何以有如此把握呀?”衍道向赵朔问道。   “因为在下深知楚兄一向大仁大义,为人处事向来以侠义为先,敢问前辈,如此仁义之人,又岂会帮助那些邪门歪道,坑害武林同道呀?”赵朔说道。   “诶!”衍道摇了摇头,说道:“那可未必呀!如果人家楚少侠,与那歪门邪道关系匪浅呢,往深了些说,人家二人之间若是情同父子,试问一个如此仁义之人,又如何对那外道邪魔下得去手的?”   听他如此一说,楚平已然明了他的意思,双手抱拳,施礼道:“请前辈放心,无论怎样,在下定以天下大义为重,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天下百姓的事情来的。”   衍道一拍大腿,笑道:“好,很好!希望楚少侠会永远记住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莫要做出有负于天下百姓的事情来!”   赵朔不解其意,悄悄附到楚平的耳边,轻声问道:“敢问楚兄,你和这位前辈说得这些,到底是啥意思呀?我怎么感觉,你和这位前辈好像认识那天煞孽畜似的。”   “呃?这个么!”楚平一愣,苦笑道:“赵兄莫要说笑了,我又怎么会认识那天煞孽畜的呢?”其实,他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只不过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衍道对赵朔说道:“赵贤侄,你既然已经将讨魔的邀请函全都散发出去了,而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依老朽之见,我等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吧!等到各门各派齐聚蜀山之后,我等再作商讨,你看如何?”   赵朔起身施礼道:“如此也好!在下早已命人为各位准备好了房间,三位还是请各自回房歇息去吧!”   衍道正欲起身离去,楚平迅速迎上前来,向他施了一礼,说道:“前辈,如今已然到了蜀山之上,还望前辈遵守诺言,告知在下,前辈您究竟何许人也?”   赵朔也走上前来,施礼道:“是啊,前辈,你我二人虽相识多日,晚辈却也始终不知道前辈您的真实身份,如今楚兄既已问及此事,晚辈也斗胆肯请前辈,请您告知我二人,前辈你的真实姓名吧?”   衍道笑了笑,说道:“二位请放心,等到各路英雄齐聚蜀山之日,便是你二人知晓老朽名姓之时啊!”说罢,笑着走出了蜀山的大殿,二人无奈,也只能静静地等待。   话说七日之后,各门各派都已如约来至蜀山,场面那是空前的浩大。赵朔走上前来,向众人施过礼后,说道:“各位武林同道,我赵某人在此先谢过各位能够应邀来到我蜀山,共襄讨魔义举。今日我等齐聚在此,目的是为了商讨出一个消灭天煞魔族余孽的办法来,如果哪位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建议的话,请尽管提出来!”   昆仑派掌门贝无悔上前说道:“我说赵擎门,贫道记得你在邀请函上,曾写到这样一句话,说是有一位高人前辈,知晓那天煞余孽的来历和底细,并且还知道如何消灭那孽畜的方法,今日我等既已来到这里,赵掌门何不将此人请出来,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呀?”   “对!烦请赵掌门把此人请出来,让我等见识一下,看看他究竟是哪路神仙,敢说出此等大话来!”人群之中,有人起哄道。   赵朔朝众人挥了挥手,解释道:“诸位,诸位,请先安静下来好不好?我赵某向各位在场的武林同道保证,这位前辈,绝对不像各位所说得那样,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他的的确确是真的知道如何消灭那天煞余孽的。”   岂料,仍旧有人起哄道:“空口无凭!先请他出来,手下见见真章再说!”   水伶玉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地凑到楚平耳边,说道:“楚平哥,你看看这些人,他们这哪里是来共襄什么讨魔义举的呀,他们这分明是来瞎起哄的嘛!照这样子发展下去的话,我看呀,靠他们这些人,是根本打不赢那个天煞孽畜的。”   楚平点了点头,说道:“玉儿你说得对,像他们这样子,如同一盘散沙似的,又如何能够成事啊!”   赵朔无奈之际,瞧见衍道自行走到台前,朝众人鞠了一礼,说道:“诸位,你们不是想见识一下那位只会空口说大话的人么,那好啊!老朽这不已经站到这里来了嘛,你们就好好地见一见吧!”   众人见到那所谓的高人前辈,竟然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不免有些瞧不起他。某人向前走了几步,朝着衍道讽刺道:“唉!老头,我看你年纪也有一大把了,恐怕连上厕所都要有人扶着吧,跑到这儿来装什么大瓣蒜呀!竟还吹嘘自己是什么高士能人,依我看呐,说你是个专会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还差不多!”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赵朔本欲发作,衍道伸手阻拦道:“赵贤侄,这事儿不用你管,让老朽来教教他如何做人好啦!”话音刚落,施展瞬间移形之法,犹如闪电一般,“嗖”地一声,来到那人的跟前,“啪、啪”,抽了他两个大嘴巴,随即,又快速地回到台上去了。那人登时就被打懵了,再也不敢出言不逊,手捂着腮帮子,怏怏地退了回去。众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老人家,是有真能为的能人高士,再也不敢瞧不起他了。水伶玉见状,兴奋地笑了起来:“太好了!就该这样子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谁叫他们狗眼看人低啦!”楚平通过衍道刚才显露的那一手,越发觉得他像极了天山派的人,可关键是在年龄上却又说不通,心中不免更加地疑惑了。   这时,蓬莱派现任掌门清邑,快步走上前来,朝着衍道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敢问前辈究竟何人?如何会知晓那天煞孽畜的底细和来历的?还请前辈明示!”   见清邑颇知礼仪,举止端庄,衍道心中倒有些喜欢,笑了笑,说道:“好说,好说,在回答少侠你的问题之前呢,还是先让老朽,同天山派的楚平楚少侠说句话罢!”来到楚平的跟前,朝他大声地问道:“敢问楚少侠一句,那天煞孽畜,可曾向少侠你提起过,他曾经有一位师兄,名字是叫做衍道的啊?”衍道这一句问得可真够绝的,既向众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间接地向众人透露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知晓神秘人的身份,楚平顿时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愕道:“难道,难道前辈你,就是我师父以前跟我提及过的,我那位早在三十几年前,不幸坠崖而死的师伯,衍道!”   “不错!老朽正是衍道!可是老朽不是不幸坠崖的,而是被两个奸人给打落悬崖的!”衍道愤慨地大声说道。   楚平惊愕不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着衍道连连叩首道:“弟子楚平,叩见师伯!弟子多次承蒙师伯相救,竟然不识得师伯尊面,还请师伯恕罪!”   衍道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说道:“好孩子,快快请起!其实这一切又怎么能怪你呢?你我师侄之间虽未曾相认,但师伯我却一直关注着你,师伯见你为人侠肝义胆,做事光明磊落,师伯这心里,为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好师侄,而感到自豪啊!”   楚平羞愧不已,说道:“师伯谬赞了,弟子真是愧不敢当呐!”水伶玉趋步上前,朝衍道鞠了一万福,谢道:“多谢道长三番两次的救了我和楚平哥,我水伶玉,在这里也向道长您道谢了!”   衍道连忙迎上前去,欣慰地笑道:“唉,好的!水姑娘的心意,老朽心领了。好孩子啊,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啊!”   见到台上三人,犹如认亲一般,台下群雄,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赵朔缓缓地走上前来,朝衍道施了一礼,问道:“衍道前辈,在下从您和楚兄方才的对话中,似乎听出一些端倪来,不知是否属实,故而想说出来,向前辈您印证一下!”   “赵贤侄,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是!在下想说的是,依前辈的言外之意,那所谓的天煞孽畜,是不是指的就是楚兄的师父,衍行呢?”赵朔大胆地猜测道。   “不错!正是他!”衍道无奈地说道。此话一出,台底下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突然,只听到蓬莱派现任掌门清邑,惊呼道:“哎呀!我明白了!”   不知清邑到底明白了什么?且看下文分解。 第125章 齐上天山   且说站在清邑身旁的苍梧派掌门霍苍行,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声断喝,顿时给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冲他责难道:“哎呦,我说清邑小掌门啊,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老夫差点儿没被你给吓死在这儿。   唉?我说,你到底明白个啥啦?”   清邑先是朝霍苍行道了个歉,而后说道:“我明白了我师父在临死前要告诉我的,根本不是什么天煞,他想告诉我的,是天山二字。”   衍道来到清邑的跟前,说道:“不错!清邑掌门分析得一点儿也不错,只因慧隐掌门当时生命垂危,吐字不清楚,所以清邑掌门你才会将天山二字,给误听成为了天煞二字!”   清邑眉头紧皱,虎目怒睁,攥得指骨咯咯直作响,愤恨地骂道:“好你个衍行老道啊,表面上装得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背地里,却干出这等肮脏不堪的无耻勾当来!真是太可恶了!”   赵朔愤怒地骂道:“衍行你个杂毛老道,我赵朔若不亲手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渐渐地,人群中传出阵阵咒骂衍行的声音,令楚平听得既愤慨又无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见到苍梧派掌门霍苍行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来,朝他质问道:“呔!我说姓楚的,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当日你来到我苍梧派,追缉那贼人失去了踪影,想必那时候,你就已经发现他是你的师父衍行了吧?”   “不!”楚平连连摆手,解释道:“霍老前辈你误会了,当日那人,他根本不是我的师父。不过,在下也不敢欺瞒老前辈你了,那人虽不是家师,但却是在下的大师兄,桑尘子。”   “什么?”霍苍行吃惊不小,两眼一瞪,愤怒地骂道:“好你个姓楚的呀,原来当时你就已经知道了那贼人是你的大师兄啦,却不肯告诉我。哼!既然你的师父和师兄,都是这种只会偷鸡摸狗的,肮脏不堪之人,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们根本就是沆瀣一气、一丘之貉!你们天山派,没一个好东西!”   纵然他百般辱骂,楚平却始终无法还嘴半句,惟有低头默默忍受。他不还口,水伶玉又岂肯善罢干休,上前骂道:“哎!我说你这个姓霍的糟老头子啊,你凭什么骂我的楚平哥呀!你也不用你的笨猪脑袋好好地想一想,当日若不是我楚平哥出手救你,你现在早就到阎王爷跟前报到去啦,甚至连你那些徒子徒孙,也早已经被斩尽杀绝啦!你如今不但不知道报恩,反而还跟一条疯狗似得乱咬人,你还真是不知羞呐你!”   “你?哼!”霍苍行竟被水伶玉骂得说不出话来,将袖子一甩,气冲冲地走下台去。   赵朔走到台前,向众人挥了挥手,说道:“诸位前辈,诸位道友,请听我赵某说一句好吗?眼下我们正面临强敌,就应该摒弃前嫌,放下以往的恩恩怨怨,同心协力地,消灭那衍行恶贼才是!”   衍道上前说道:“不错!赵掌门说得一点儿也不错!眼下我们大家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够消灭那衍行恶贼!如果再像这样子,彼此间揪着以往的恩怨不放,无法精诚团结的话,那到头来,被消灭的,肯定会是我们这些人呐!”   这时,有一人走上前来,不屑地说道:“衍道前辈,请恕在下说句大不敬话,你方才说的这些,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那衍行老道虽是厉害,可他又哪有像你说得那么邪乎呀?他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呀?”   “就是呀!前辈你把那衍行恶贼说得,未免也忒邪乎了点儿吧!”众人一齐起哄道。   衍道倒也不生气,笑了笑,说道:“年轻人,老朽这可不是耸人听闻呐,而是有事实依据的!”   “什么事实依据呀?”有人问道。   衍道接着说道:“不知在场的各位,还可记得天煞孤魔这号人物吗?”   太长门门主莫百生上前回应道:“当然记得了,不就是数百年前,祸乱天下苍生的天煞魔族首领嘛!怎么?难不成这衍行老道,还和那天煞魔头扯上什么关系啦?”   衍道笑了笑说道:“这位小先生说得好啊,好在哪里呢?因为他一下子就道出了老朽这话中的意思。不错!这衍行的的确确与那数百年前的天煞孤魔扯上了关系。请各位听老朽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话说大约在四十多年以前吧,我的这位好师弟衍行,不知何时前往了那天煞魔族之地,在那里,竟被他意外地找到了当年天煞孤魔遗留下来的天煞魔功秘籍,从此,便生出了妄图练就绝世武功,以图一统天下的野心。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勾结了老朽的另一个师弟衍性,这俩畜生竟然合谋杀害了我的师父玉枫真人,夺走了我师父珍藏多年的玉虚鼎。我前往捉拿他二人,替我师父报仇,怎奈却不敌他二人的联手,被打下了万丈悬崖,险些摔死。   老朽虽侥幸未死,但却功力大减,老朽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完全地恢复了功力。   后来,老朽曾专门到那天煞魔族之地仔细地查探了一番,终于在一处密穴的石壁上,发现了那天煞魔功的秘籍,老朽这才知道,当初衍行之所以抢夺我师父的玉虚鼎,原来是为了集齐玉虚鼎、辟魔剑、混元珠、凤青石、盘龙壁、阴阳锁以及幻风铃这七件宝物,祭起天煞七星阵,如此,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修练那天煞魔功啦!”   众人听完衍道的这番言语,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赵朔快步走上前来,说道:“前辈,既然你早就已经知道那衍行恶贼的意图,为何不尽早地将他铲除?万一等到他真得练成了那天煞邪功,岂不是后患无穷吗?”   衍道无奈地苦笑道:“实不相瞒呐!老朽虽名义上是他的师兄,但在武学修为上,却远不如他,又如何能够杀得了他的。老朽现在只希望,那畜生的天煞魔功还未练成,否则的话,要想杀了他,还真是棘手哇!”   清邑上前问道:“敢问前辈,你是否知道克制那天煞魔功的方法?”   “当然,当然!”衍道转过身来,面向楚平说道:“楚贤侄,请你将雷殛宝剑先借给老朽一下,如何?”   “是!师伯。”楚平将雷殛宝剑的剑柄递到衍道手中,出人意料的是,当衍道的手刚要接触到剑柄,雷殛宝剑却突然飞了出去,衍道不免大吃一惊,纵身上前,一把抓住雷殛宝剑的剑柄,宝剑好似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猛烈地抖动不止。   原来,这雷殛神剑是有灵性的,不是它认定的主人,根本无法驾驭得了它,衍道耗尽了全身的气力,最终也未能控制住它,雷殛宝剑又重新飞回到楚平的手中。   众人见到此种情形,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衍道回到楚平的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哎呀!想不到这雷殛宝剑,果真是具有灵性的呀!除了它的主人之外,其他人是根本无法驾驭得了它的。楚贤侄,还是由你向大家说一说,你是如何获得这把雷殛宝剑的罢!”   “是,弟子遵命!”楚平将自己获得雷殛宝剑的经过,向众人详细地讲述了一便。众人听罢,连连啧叹不已!清邑再次向衍道问道:“前辈,如此说来,楚兄手中的这把雷殛宝剑,就是那天煞邪功的克星喽?”   “不错!这雷殛宝剑正是天煞邪功的克星。”衍道果断地回应道。   赵朔兴奋地笑道:“太好了!如今有了这柄雷殛神剑助阵,就算那衍行恶贼真的练成了天煞邪功,我等又有何惧哉!”   “我看未必吧!”太长门门主莫百生说道:“纵使这小子能够驾驭得了这雷殛宝剑,可他必竟不是当年的那位世外高人呐!又如何能杀得了练就天煞魔功的衍行呢?”   衍道笑了笑,说道:“小先生,你可别忘了,那衍行他也不是当年的天煞孤魔呀,他和你我一样,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呐!”   “不错!衍道前辈说得一点儿也不错,衍行恶贼纵然再厉害,他也是肉体凡胎,我们又何必如此怕他的!”赵朔慷慨激昂地说道。   衍道朝众人挥了挥手,说道:“好啦!老朽现如今也已经将整件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们了,现在是到了该拿主意的时候了。老朽想告诉你们一句,无论那衍行变得如何得强大,老朽是一定要上天山与他作个了断的,不知在场的,有哪位愿意随老朽一起去呀?如果有的话,就请站到老朽的身边来吧!”   衍道话音刚落,赵朔、清邑二人毫不犹豫站了过来。其佘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的,始终没有人肯站过来。赵朔颇为生气地喝道:“想不到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各路豪杰,竟然都是一些胆小如鼠的怕死鬼,真是丢人丢到家啦!”   清邑愤慨地喝道:“你们这些人,全都是缩头缩脑的大乌龟,竟然连与外道邪魔直接对抗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学什么武、修什么道啊?我看你们还不如滚回家去,陪老婆哄孩子去算了。   我告诉你们这些鼠辈,你们以为不去与那衍行恶贼正面对抗,他就会放过你们了,做梦!你们可别忘了,衍行恶贼的最终目的,可是想要一统天下,就算你们不去招惹他,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言尽于此,至于究竟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听了他这番话,昆仑派掌门贝无悔倒也有所觉悟了,站上台来,说道:“各位,清邑掌门说得一点儿也不错,无论如何,那衍行恶贼也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们索性不如随衍道前辈一起,上天山与那衍行恶贼拼了,就算是死,却也死得轰轰烈烈,总比当一辈子缩头乌龟要强啊!”   “对!与那恶贼拼了!”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响应道,陆陆续续地,全都站到衍道身边来了。衍道兴奋地笑道:“很好!既然大家都决定随老朽一起上天山,以免夜长梦多,那我等现在就出发罢!”   “出发!出发!出发!”众人齐声呐喊道。   众人准备朝天山进发了,可楚平,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赵朔走他的跟前来,略显生气地说道:“怎么?楚兄你难道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天山吗?你是害怕会遇到危险呢,还是顾及你与你师父之间的感情,不忍心与他决裂呢?”   “不!”楚平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赵兄你莫要误会,既然大家都决定要去天山,我又岂能落人于后呢!只是在去天山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什么事情?”赵朔问道。   楚平转过头来,对水伶玉说道:“玉儿,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你一个人说。”   水伶玉见他神神秘秘的,心中甚是疑惑,悄悄地凑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平,讶然笑道:“瞧你,神神秘秘地,到底有什么话,不能让赵大哥知道的。”   楚平扶着水伶玉的双肩笑了笑,趁其不备,用手指猛地点击了下她的昏睡穴,水伶玉登时昏倒在楚平的怀抱里。赵朔见状,不禁疑惑地问道:“楚兄,你这是”   楚平满怀深情地望着昏睡过去的水伶玉,说道:“如果天山之上,果真如师伯所说的那样危险,我是断然不能让玉儿陪着我一起去冒险的,可我也知道玉儿的脾气,我跟她说不让她去,是指定没用的,所以,我只好采用这个办法啦!”抬起头来,望着赵朔,继续说道:“赵兄,我想将玉儿留在蜀山,麻烦你找两个可靠的人,代我照顾好玉儿,可以吗?”   赵朔连连点头道:“当然没问题!”招呼过两名蜀山女弟子来,将水伶玉托付给她俩代为照顾,二人这才追赶上大部队,一同前往天山。   然而,让楚平没有想到的是,待水伶玉醒过来之后,终究还是去了天山。   闲话休提。经过连续几天的御剑飞行,衍道一行人等,终于来到了天山脚下,衍道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天山,不由自主地叹息道:“终于到啦!”   回转过身来,朝众人说道:“诸位,眼下已然来到了天山脚下,老朽还想跟你们再重复一句,我们上山之后,将会面临到从未有过的危险,随时都会有丢掉性命的可能,如果哪位感觉到害怕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老朽绝对不会阻拦他的,不知道有没有哇?”   “没有!没有!没有!”众人齐声呐喊道。   “很好!”衍道欣慰地笑了笑道:“在场的诸位,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一个是孬种!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上山去!”   “上山!上山!上山!”众人再次地齐声呐喊起来,呐喊之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曾止息。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声:“好啊,好啊!想不到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将场面搞得还蛮宏伟的嘛!”   不知说这话的,究竟会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第126章 魔功大成   话说衍道一行人等,才来到天山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声。笑声刚刚止息,却见到桑尘子从一块巨石后面闪出身,缓缓地走到众人的跟前来,嘲笑道:“哼!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竟然敢聚众来到我天山找麻烦,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苍梧派掌门霍苍行走上前来,用剑指向桑尘子,痛骂道:“桑尘子,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当日你杀死我苍梧派上上下下五十余人,甚至还抢走了我苍梧派的镇派之宝盘龙壁,今日,我霍苍行定要你血债血偿!”   “还有我昆仑派的仇,今日也定要你一并偿还!”昆仑派掌门贝无悔也上前喝道。   桑尘子倒是丝毫不惧,冷冷地笑道:“霍老头,当日是谁差一点儿就死在了本大爷的刀下呀?难道你忘啦?哼!就凭你们这两条老泥鳅,又能奈我何!有本事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两位掌门怒不可遏,正欲冲上前去,却不料,楚平走上前来阻拦住他们,说道:“二位前辈请先退后,不如由在下来了结你们之间的恩怨,如何?”   两位掌门稍微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好吧!请楚少侠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请两位前辈放心吧,在下不会有事的。”楚平来到桑尘子的跟前,说道:“大师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师父的意图,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师父这样做是错的,非但不劝阻他,反而还帮助他一再地错下去,大师兄,你这根本不是在帮助师父,而是在害师父的呀!”   “住口!”桑尘子持剑指向楚平,喝道:“三师弟啊三师弟,亏得师父他老人家如此地器重你,没想到你竟敢如此地污蔑他,甚至还伙同这帮外人一起来与他作对,你觉得你自已对得起师父吗?今曰,我就要替师父他老人家清理门户!”话音刚落,持剑朝着楚平猛攻了过来。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也只好得罪了!”楚平也拔剑在手,迎上前去,二人就此战到一起。见楚平只持守势却无攻势,赵朔不免有些担心,喃喃道:“楚兄一向仁义,又如何能对同门师兄弟下得去手啊,照此下去,楚兄必定凶多吉少!不行,我这就上前去助他一臂之力!”拔出剑来正欲冲过去,不料衍道却伸手拦住他,说道:“赵贤侄莫急,依老朽看,那桑尘子定然不是楚贤侄的对手,你不妨再稍等片刻!”   “那好吧!”赵朔收剑回鞘。   果然不出衍道所料,二人走招不过三十余回,桑尘子手中之剑,竟被楚平给削断了,顺势将雷殛宝剑架到他的脖子上,众人无不喝彩。   桑尘子眉头一皱,颇感丧气地说道:“哼!想不到你小子的武功,进步得如此迅速,你手中的这把雷殛剑,着实厉害呐,我这把寒江乌金铁剑,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你给削断了,难怪连师父他老人家也忌惮三分。哼!今日既已栽到了你的手里,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闭眼等死。   楚平收剑回鞘,向他施礼道:“大师兄,刚才小弟多有冒犯,请恕罪!我今日上天山,只是想劝阻师父莫要再继续错下去,又岂能胡乱杀人呢!大师兄,希望你好自为之吧!”转身便欲离开。   岂料桑尘子仍不肯善罢甘休,手持半截剑直扑楚平,赵朔见势不妙,正欲提醒楚平,还未开囗,却见桑尘子突然横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吐血身亡了。赵朔这才发现,正是身旁的衍道扬掌将他打飞的。见桑尘子已死,楚平却也无可奈何,上前用手抚闭上他的双眼,叹道:“大师兄,你,安息吧!”众人继续朝天山顶上走去。   来到天山派前门,发现门前并无任何人把守,周围也是寂静地可怕,楚平不禁疑惑地说道:“奇怪,怎么今日这天山上如此的清静啊?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衍道叹了口气,说道:“如此安静,绝非好事啊!”   这时,赵朔突然喊道:“快看!那边有人朝这儿跑了过来,看样子像是个天山弟子。”众人顺着赵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果真有一个人,正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跑了过来,衍道仔细地瞧了瞧,说道:“咦?我瞧着这个人的身影,怎么这么眼熟呀?”当那人来到众人跟前,这才知道他是谁了。   来人不是别的,正是楚平的师叔衍性。衍性来到众人面前,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自己的大师兄衍道。衍性激动不已,双膝跪倒在衍道跟前,恭恭敬敬地抱拳施过一礼,开口言道:“大师兄,真的是你,前番那衍行告诉我,大师兄您尚在人间,我还不信,不曾想你真的还活着。大师兄,您知道嘛,三十多年了,您可想煞师弟我啦!”   衍道冷冷地笑道:“哼!想我,你会想我吗?可笑!依我看,你是想我死才是真的吧!”   “不!”衍性连连摆手,辩解道:“不是的,大师兄,师弟我是真的想你啊!当年的事情,那完全是个误会。”   “误会?当年你串通衍行那恶贼毒害师父,帮助他抢去玉虚鼎,我去拿他问罪,你却从背后偷袭我,把我打落悬崖,害得我显些惨死,这也叫误会。恶贼,今日你既自行前来送死,那好,今日我便先结果了你,再去找衍行那畜生算账。”说罢,便要扬掌击杀衍性。   衍性见状,连忙求饶:“别,师兄你先别动怒,容师弟告诉你当年的实情后,你再杀我也不迟嘛。”   衍道暂且收住掌势,开口言道:“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畜生死到临头,还有何话可说。”   衍性长舒了囗气,说道:“大师兄,当年毒害师父这件事情,完全是二师兄做的,出主意的是他,下毒的他,打伤师父的也是他,而我,我只不过是替他跑了趟腿,到法家老店买来的毒药罢了,但我做这些,也完全是被他给逼的呀!”   “够了!”衍道听罢,不由得怒由心生,猛地揪起衍性,怒声喝道:“畜生,亏的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自打你拜入师门起,师父他老人家何曾亏待过你。而你呢,你却昧着良心,帮着那恶贼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简直是泯灭天良,畜生不如。衍性,我今天非杀了你这畜生不可。”话音刚落,抬手便朝着衍性的胸囗,重重地击了一掌。   只见衍性“嗖”地飞出来有数丈远,“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上,吐血不止。可衍道仍旧怒气未消,快步地朝着衍性走了过去,正欲抬手再击一掌,衍性强忍着疼痛,摆手道:“大师兄,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师父,我也知道自己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眼下万民有难,苍生遭劫之际,师兄您暂且息怒,容师弟我再申言几句行吗?”   衍道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万民有难,苍生遭劫?我说师弟,为兄的倒不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的心忧天下了。衍性,你休要装出一副菩萨心肠来,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不会杀了你啦?做梦!”   “师兄,我并不想做什么菩萨,我只是想赎罪而已。师兄,你可知道那衍行为何一定要夺取那七祭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他无非是想集齐七祭,激发蕴藏其中的天煞魔气,如此,他就可以练就天煞魔功了。”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说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是那畜生的魔功,已经练成啦!”   “不错!”衍性忿恨道:“非但如此,他还以天煞邪术将众天山弟子,一并变成了无知无觉,不知痛痒,刀剑根本杀不死的‘活死人’。”   楚平闻言,心中甚是疑惑,忍不住快步走上前来,朝他问道:“师叔此话何意?什么无知无觉,不知痛痒?什么叫做杀不死的?什么又叫做‘活死人’?我的那些师兄弟们倒底怎么啦?师叔你倒是快说呀!”   衍性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稍微地运功稳定了伤势,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怕时间来不及了,就简单地说一下吧!   简单一句话,就是你的那些师兄弟呢,如今都被你师父运用天煞邪术,化为了只听从于他一人的‘活死人’。若不是我跑得快,估计现在的我,也早已成为一个任由他摆布的‘活死人’了。”   衍道听罢,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今天会如此狼狈地跑向我们这儿来,如今的你,对于那衍行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你跑过来是向我等来求助的,是也不是?”   “不错的,师兄,师弟我确实是想和诸位联合起来,联合起来一起来消灭衍行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衍性愤恨地说道。   衍道不屑地说道:“哼!用不着你这畜生跑到这儿来充装好人,我等众人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来找那厮算总账来的。只是可惜呀,可惜呀!可惜师弟你为衍行那畜生效命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说可惜不可惜呀?”   衍性听得出他这是茌挖苦自己,虽是羞愧不已,却也只能无奈地苦笑道:“师兄这话不错,我的确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可这也看出了那衍行的无情无义,没有人性。如果我们不能够齐心协力消灭他的话,那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肆虐人间啦!”   闻听此言,衍道顿时怒由心生,大喝道:“放屁!我等今天既然来到这里,还能由得他任意胡为。纵使那畜生有通天的本领,我今天也势必要杀了他的。”   “是吗?那好呀!既然敢出此狂言,有本事的,那就尽管放马过来,与本道爷好好地较量较量吧!”   语音刚落,只见到被一团紫黑色煞气所包围着的,看人不像人、说怪不是怪的,根本不能言明任何状态的怪物,缓锾地飘落在天山正殿的屋脊之上。虽看不出是何物,却也认得出是何人,他正是那魔功已成的衍行。众人见状,无不惊骇,人群中传出阵阵噪杂的声音:   “天呐!这还是人吗?”   “人?这哪里又能称之为人呢?”   “想不到堂堂天山派掌门,如今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哼!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天杀的畜生!”   衍行矗立在高处俯视众人,狂笑道:“好呀,既然各门各派都来齐了,也省得贫道前去一一拜访了,不如今天就在此做个了断,如此,贫道多年的夙愿,终于要达成啦!哈”   蜀山派现任掌门赵朔率先上前骂道:“衍行恶贼,我蜀山与你天山向来素无仇怨,你竟然无耻地夺走了我蜀山镇派之宝——辟魔剑,更可恨的是,你居然还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师父青松道长,此等血海深仇,我赵朔定要你血债血偿。”   东海蓬莱派现任掌门清邑也上前怒喝道:“可恶的衍行老贼,无耻的杂毛老道,杀害的蓬莱掌门的大仇,今天也定要叫你一并偿还!”   昆仑派掌门贝无悔上前喝道:“衍行啊衍行,你无故的杀害了我昆仑数十名弟子,竟还无耻地嫁祸给了苍梧派,致使我二派交恶。趁此时机,你竟唆使你的大徒弟桑尘子暗中下手,夺去我昆仑派的阴阳锁,还有苍梧派的盘龙壁。恶贼,此等毒计亏你想得出来。今曰我如若不杀了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我又如何对得起我那几十名无辜惨死在你手中的弟子。恶贼,偿命罢!”   其余各派虽与衍行并无直接的仇怨,可是他的恶行却令他们恨得牙根痒,故而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是痛骂衍行的。一时之间,诅咒之言不绝于耳,谩骂之声响彻云霄。   而衍行,对于这些人的谩骂反倒是置之不理,他面向大师兄衍道笑道:“师兄啊,三十多年未见啦,不曾想今日你竟能有命来到我这天山之上。师兄,毕竟你我同门一场,何必帮着这些外人来与小弟为难呢?不如这样吧,今日你我师兄弟联手,共谋天下,来日,你我二人便可同享荣华富贵,你看可好啊?”   “我呸!”衍道愤然骂道:“衍行你个畜生,自打当初你谋害师父时,你我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同门师兄弟了,你居然还想要我与你同流合污,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衍行我告诉你,我衍道就是死,也绝对不会与你这种没有半点人性的畜生为伍的。”   “好,很好。哼!不识抬举。”随后,面向衍性笑道:“师弟,师兄与我为敌,那是因为我二人之间有仇怨。为兄不明白的是,你我之间并无仇怨,而师兄我自认为一向待你不薄,并且也曾向你承诺过,日后为兄得了天下,让你来做武林的副盟主,可你却为何也要与师兄我为敌的呢?”   衍性闻听此言,顿觉气冲斗牛,怒不可遏,喝道:“我呸,衍行你这个无耻的恶棍,天杀的贼子,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这等话来,这么多年以来,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出了多少力,到头来,你却要狠心将我变成为无知无觉,任由你摆布的‘活死人’。事到如今,我真是后悔,后悔当初为何要帮着你一起谋害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一直为了此事心怀愧疚,我,我对不起师父哇!若不是当年被你抓住了把柄,亦或者是不屈从于你的胁迫,而是勇敢的去向师父坦承自已的罪过,我何致于有今天。衍行,是你毁了我,是你害得我成为了欺师灭祖的败类,我衍性与你势不两立!”   “不错不错,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师弟你居然还是有点儿血性的,当真是难得啊!”而后,面向楚平问道:“楚平,我的好徒儿,那你呢,你究竟又是因何要与为师做对的呢?”   楚平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师父,您待徒儿恩比天高,徒儿自是不敢与师父为敌。只是,只是徒儿想恳求师父就此收手,别再杀人了,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放肆!”衍行喝道:“楚平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指责起师父来了,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楚平叩首道:“徒儿不敢,徒儿只是希望师父能够及时回头,莫要一错再错,以免堕入魔道。”   “混账!为师的神功已成,今日修为远胜往昔,又如何会堕入魔道。楚平,你一再地忤逆为师,今日若不好好地教训你,又教为师的颜面何存!”话音刚落,抬手朝着楚平击来一掌。楚平倒也不闪不避,被衍行发出的天煞掌气击出数丈开外,“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上,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噗”地一吐出一口血来,只觉眼前一阵漆黑,瞬间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不知楚平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27章 心狠手毒   且说赵朔见到楚平被衍行老道一掌打倒在地,吐血不止,心中顿觉惊慌不巳,迅速跑上前来,扶起楚平,见他并未死去,关切道:“楚兄你怎么这么傻呀,你为何不闪不避,为何甘心受那恶贼一掌,难道你就不怕白白送掉性命吗?”   楚平缓缓地睁开眼眼,吃力地站起身来,擦拭掉嘴边的血渍,说道:“赵兄不必忧心,区区一掌,还打不死我的。毕竟他是我的师父,我挨他一掌,原也应该的。”   “可是”   “好了,赵兄!”楚平打断道:“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赵兄你是担心我的安危,可是,赵兄,我想问你一句,如果今天换做你是我,难道你就真得能对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师父,下得了手吗?”   被他这样一反问,赵朔顿时语塞。   衍道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楚平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果然重情义。不过老朽却要提醒你,你的情义,那要看是针对谁,就拿衍行这畜生来说,他配吗?你拿他当师父,他又何曾把你当徒弟看待了。当初他狠下心肠,下手杀你的时候,可曾念及过师徒之情啊!”   赵朔从旁说道:“是啊,楚兄,他早已经不是你的师父了。”   不料,楚平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纵使他做得再不对,他也始终是我的师父,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衍道再次拍了拍楚平的肩膀,面向衍行说道:“衍行啊衍行,我真是想不到,想不到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居然能教出楚平这等重情重义的好徒弟来,真是难得啊,难得呀!”   “哼!”衍行不屑地说道:“废话少说,今日尔等既然敢上天山来找本道爷的麻烦,有种的,那就一起放马过来吧!本道爷今天定要教你们这些鼠辈有命来,无命回!”   赵朔振臂高呼道:“诸位,今日我等既然敢来到这里,就绝没有贪生怕死之辈。恶贼竟敢如此叫嚣,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大家一起上,了结了这恶贼。”众人纷纷响应,如云奔潮涌般朝着衍行扑了过去。   岂料就在这时,百十名天山弟子从正殿飞奔出来,横剑列阵,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只听到衍行狂笑道:“对付你们这群虾兵蟹将,还用不着本道爷亲自动手。也罢,游戏才刚刚开始,如果这么快就结束了,那多没意思啊!就先让你们见识见识本道爷的‘锁魂大法’吧,给我杀!”一声令下,百十名天山弟子犹如出笼的猛虎一般直扑众人。各门各派也亳不示弱,纷纷持剑迎了过去。   这一场厮杀,可谓是激烈无比,好不热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各门各派竟有近十人横尸当场,而天山弟子却并无一人丧生。也许你会以为是天山的派武功太厉害了,其实不然。就拿昆仑派掌门贝无悔来举例吧,能身为一派之掌门,武功自是比一般的天山弟子高出不少。交手仅几合,贝无悔就将一名天山弟子一剑穿胸,可令他没有想的是,这名天山弟子非但未死,反而还反过手来打了自己一掌。幸亏贝无悔内功底子扎实,挨了一掌却也无事,忍不住惊呼道:“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刺中了他的要害,他竟然没事。莫非这天煞邪术,果真能令人不死!”其他人遭遇的情况与昆仑掌门相同,反正是他杀得着你,你却杀不死他,这种情况之下,各门各派的人又岂能占得了便宜。衍行远远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兴奋地手舞足蹈,还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的狂笑声。   本来以楚平今日的修为,轻松应付这些人的攻击,那是绰绰有余的,怎奈念及同门之情,楚平始终是剑不出鞘,步步退让。面对着攻击自己的人,楚平一边忙于招架,一边竭力地喊道:“师弟,快住手,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呀,我是你楚师兄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啦?”   一旁的赵朔见楚平这般,连忙凑到跟前来,喝道:“楚兄你为何不还手?在下知道楚兄你宅心仁厚,不忍伤及同门。可你眼前这些人,可曾念及与你有同门之情,他们对你下手时毫不留情,恨不得顷刻间便取了你的性命,你若再这样退让下去,难道就不怕枉送掉性命吗?”   楚平无奈地说道:“话虽如此,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你叫我又如何能狠心下得了手。”   一旁的衍性凑到跟前,说道:“哎呀呀,傻孩子,师叔我知道你素来仁义宽厚,为人处事向来以他人为先。可眼下你仔细看看眼前这些人,他们已经中了你师父的邪术,双目无光,神情呆滞,身上散发出惊人的煞气来,他们早已不再是你的同门了,他们现在已成了无感无知,只知道听命于衍行的‘活死人’啦!”   楚平心中愕然,问衍性道:“既是如此,那请问师叔,是否知道这邪术的破解之法?”   衍性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却曾亲眼见到你师父施展邪术的情景,或许,我们从中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哦?”楚平心中暗喜,迫不及待地说道:“如此,还请师叔快点讲来。”   “那尔罢!”衍性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讲述出来:“昨天晚上,你师父将众天山弟子招集到大殿之上,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吩咐,那时,我就见他浑身上下满是煞气,样子是相当的可怕,可能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练成天煞魔功了。   可是,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我也不知道咋的,只见到他先是走到你二师兄季磊的面前,用食指将一股紫红色的真气注入季磊的印堂穴,然后再轻轻地拍了拍季磊的印堂穴,就这样,走到每个人面前重复同样的动作。接下来,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我只听到你师父说了句‘季磊,把你身边的这个人给我杀了’,没想到季磊竟然真得动手了,你七师弟马兆魁就这样白白地丢掉了性命。   后来,不知你师父使得是什么邪功,只见一团紫黑色的雾气将众人笼罩了起来,大约持续了有一柱香的样子。令我震惊的是,当你师父再次叫季磊杀掉身边的人,我明明看到季磊的长剑刺穿了你九师弟尹东的胸膛,可尹东却安然无恙。后来我才知道,你师父使得这邪术,叫做‘锁魂大法’。”   “可恶!”楚平愤恨地喝道:“想不到师父竟做出此等事情来,简直是草菅人命!既是如此,那我不妨从他们的印堂穴入手一试。”说罢,集中内力于指间,朝着某人的印堂穴猛地一击,却不凑效。楚平失望地说道:“看来此法行不通,师叔可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衍行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   二人正在为破除邪术犯愁时,却听到有人笑道:“我还以为这‘活死人’当真是杀不死的,原来也不过如此。”楚平向着那人望去,却是赵朔,在他跟前竟横卧着一具无头尸体,头颅滚落到一旁,尸体上附着的天煞之气早已散尽。楚平凑过去一瞧,正是自己的九师弟尹东。楚平愤怒地质问赵朔道:“赵朔,我九师弟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要将他杀死?”   被楚平这么一问,赵朔反倒有些生气了:“你这话问得倒也有意思啊,你说我为何要杀他,我不杀他他必杀我,难道我还要呆站在这里等他来杀我不成吗?楚平我告诉你,我今日来到这天山之上,就是要为我师父报仇的,不管是谁,只要是阻止我杀衍行的,那他就是我的仇人,我必定会杀了他,包括你在内。让开!”   楚平竭力拦挡住赵朔,劝道:“赵兄,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我的师兄弟都是无辜的,我求你别再杀他们了,好吗?”   赵朔愤怒地喝道:“哼!你的师兄弟是无辜的,难道我师父他就该死吗?楚兄,我敬重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仁义的豪杰,姑且就答应你不杀他们,可是如若你阻挡我杀衍行那恶贼,休怪我剑下无情!”说罢,竭力绕过这些天山弟子,直奔衍行而去。   望着报仇心切的赵朔,楚平的心里痛苦万分,一个是待自己恩情深重的师父,一个是与自已情投意合的知己好友,无论哪个受到伤害,都是他所不愿意乐见的。   楚平正苦恼不已,衍性凑到跟前,兴奋地说道:“贤侄,我突然想到一法子或许可行。”   “师叔快讲!”楚平激动地说道。   衍性言道:“我想这天煞邪术或许同一般的邪术一样,最忌黑狗血。”   楚平兴奋地笑道:“好,那我这就去找寻黑狗血来,师叔你多加小心!”说罢,御剑飞离人群而去。衍行见楚平飞走,一掌击了过来。楚平倒也机灵,轻巧地躲过向自己袭来的紫黑色煞气,加快脚步飞离了天山。   工夫不大,楚平便取来黑狗血回到人群中,手指蘸了滴黑狗血,再次集中内力于指间,朝一天山弟子的印堂穴猛地一击,只见他周身煞气渐渐散去,随后栽倒在地,上前察看,见他如同睡着一般。楚平兴奋地笑道:“太好了,师叔,此法果然凑效。”众人见状,皆依此法而行。天煞邪术就此破除。   衍行见邪术被破,竟然毫不恼火,狂笑道:“不错,不错,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就能破解了本道爷的‘锁魂大法’,当真是不错。也罢也罢,本道爷观战观的也有些倦了,正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本道爷就陪你们好好地玩玩。”说罢,如同鬼影一般飘向众人。各派人士迎上前去,与衍行战到一起。衍行步法飘忽不定,身法来去无形,掌法更是凌厉毒辣,被击中之后,犹如烈火焚身般痛苦。工夫不大,众人纷纷倒地,吐血不止,衍行却毫发无伤。来至衍性跟前,笑道:“师弟,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话音刚落,一掌击到衍性的脑门上,可怜衍性登时就囗吐鲜血,气绝身亡了。   衍道见状,悲愤不已,破囗大骂:“衍行你个畜生,竟对同门师弟下如此的毒手,你筒直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你这遭天杀的贼子!”   衍行缓缓走到衍道的跟前来,冷笑道:“我说师兄啊,你怎么突然变卦了呢?小弟记得你,不是一直痛恨那衍性的嘛,如今小弟替你杀了他,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怎么反倒是责怪起小弟来了呢?”   “呸!”衍道愤恨地骂道“衍行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作恶多端,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够了!”衍行恶狠狠地喝道:“衍道,你休要逞口舌之利,念在同门之情,我姑且再问你一句,你到底离不离开天山?”   衍道将眼一瞪,愤声喝道:“今日我若不杀了你这畜生,我誓死也不离开天山。”   “那好,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说罢,便要下手杀害衍道。就在这时,楚平直挺雷殛宝剑杀奔过来,或许是楚平救人心切的缘故吧,剑势竟是如此的强横霸道,逼得衍行连连后退,众人见状,无不惊叹。   衍行站稳脚跟,望着眼前的楚平,笑了笑道:“行啊小子,本事见长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武功竟进步到这种地步,不愧是我衍行的好徒弟,看来日后修为,必能胜过为师啊!”   楚平跪地赔罪道:“师父,请怒徒儿刚才对您无礼了。师父,徒儿实在是不想和你老人家动手,徒儿再次恳求师父,别再继续杀人啦!”   衍行喝道:“哼!说的好听,不想与我动手,可刚才你为了救一个外人,不照样要拿剑来杀为师的吗?楚平,别以为你拿了一把不知来历的破剑,为师就怕了你了,今日,为师就要你见识见识,为师这新练成的天煞神功的厉害!”说罢,朝着楚平击来一掌。楚平未及防备,瞬间被震出数米开外,倒地吐血不止。正在这时,萧紫凝却正好跑到楚平跟前来。   列位看官,你道萧紫凝为何会突然跑过来的?原来,楚平破除衍行的“锁魂大法”后,没过多久,那些天山弟子便苏醒了过来,楚平被衍行击伤时,萧紫凝正巧看在眼里,故而正好跑了过来。萧紫凝关切道:“三师兄,你感觉怎么样?你没事吧?师兄!”   楚平勉强笑了笑,说道:“小师妹你放心,我没事的。你感觉如何?师妹!”   萧紫凝羞涩地说道:“师兄,你自己都伤成这样子了,还关心人家的安危,真有你的。”   衍行走到楚平跟前,准备再次下手,萧紫凝挺身护在楚平身前,恳求道:“师父,师兄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何要杀他?他可是你最喜欢的徒儿呀!师父,紫凝求求你,求你放过三师兄吧!”   “让开!”衍行喝道:“今日我非杀他不可,你如若再敢阻拦,为师的,连你也一起杀了。让开!”   “我就不!”萧紫凝倔强地说道。   “你”衍行忍无可忍,朝着萧紫凝脑门一掌击下了去。   “噗”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萧凝凝瞬间栽了下去。   若问萧紫凝的生死,且看下文分解。 第128章 魔灭风清   “师妹!”见到自己的小师妹朝后栽倒下来,楚平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运足十成的功力,朝着衍行狠劈过去,一道霸道十足的月牙形剑气,朝着衍行紧追不舍,逼得衍行连连后退,待立稳脚跟,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难禁,“噗”地吐出一囗黑血来。衍道,赵朔,还有众豪杰见良机难得,纷纷朝着衍行围攻过去。   楚平俯下身来,缓缓地抱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紫凝,心中好生难受,早已泪流不止,哽咽道:“小师妹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啊,小师妹”   萧紫凝缓缓地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平,吃力地说道:“三师兄,紫紫凝快快要死了,紫凝想想最后再再问一句,你到底有有没有真心地喜喜欢过我,希望你你能如实地告诉我,好吗?”   楚平连连点头,哽咽道:“师妹,我,我喜欢你,我是辜欢你的,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的。”   萧紫凝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你你又再骗人了,虽是谎言,不不过紫凝听来,却却是很动听的。师兄,伶伶玉姑娘对对你是真心的,你莫莫要辜负她。师兄,紫凝真真的累了,如如果有来生,紫凝再再也不想遇见你了!”话刚出口,萧紫凝的手重重地摔落到地上。她走了,她是带着对楚平的不满和怨恨走的,不同的是,却是那种爱而不得的怨恨。   楚平心里万分悲痛,抱着萧紫凝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季磊等数名天山弟子围了过来,纷纷落泪不止。楚平愤恨地喝道:“师父,你为何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为何要杀了小师妹?”   衍行一边招架群雄的攻击,一边狂笑道:“蠢货,亏得你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实话告诉你,杀死萧丫头的不是为师,而是你,是你害死她的。”   赵朔一面忙于攻杀衍行,一面喝道:“事到如今,楚兄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你师父他已经入魔了,你若再不动手,别说是萧姑娘,恐怕还有更多的人会被他杀死,到那时,楚兄你就成为全天下的罪人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由于楚平内心里对衍行仍抱有幻想,迟迟不肯对他下手。缺失了他的力量,群雄应战衍行愈加地吃力,最终,被衍行纷纷击倒在地,尤其属赵朔伤势最为严重,或许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的缘故,导致衍行对他痛下杀手。楚平朝赵朔奔了过去,声嘶力竭地呼喊道:“赵兄你怎么样啊?赵兄,赵兄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赵朔愤恨地望着楚平,用尽最后的气力,由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楚平你个懦夫。”话刚出口,头一栽歪,气绝身亡了。   眼见知已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楚平心中悲痛万分,落泪涟涟,望着衍行愤恨地喝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到底是为什么?”使足全力再次劈向衍行。衍行纵身跃到正殿之上,轻易不敢下来。或许是楚平用力过猛的缘故,只感觉胸囗疼痛难耐,再次地吐出血来。这时,忽然有一女子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楚平哥,你咋吐血了?你没事儿吧,楚平哥。”   楚平缓缓地回转身来,见到来人竟是水伶玉,身旁还有一个蜀山女弟子,不禁惊恐万分:“玉儿,你,你怎么到这里来啦,你快走,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啊!”   “我不走!”水伶玉倔强地说道:“正因为你有危险,所以我才更不应该走啦!楚平哥,难道你忘了咱们的约定了吗,咱俩生一起生,死也要死在一起,你怎么能丢下玉儿一个人在蜀山,自己却跑来天山承担所有的危险呢!楚平哥,无论你把我丢到哪里,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回到你身边来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眼泪噗噗直落下来。   蜀山女弟子对楚平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楚大侠,玉儿姑娘她,她非得让我御剑带她来天山不可,我如若不答应她,她她便要自尽,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真的是对不起!”   “玉儿!”楚平还想劝说水伶玉,不料,衍行却走到跟前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呦!果真是情深义重呀!”望着水伶玉,继续说道:“你就是玉儿姑娘罢,不错不错!长得果然是貌赛天仙,难怪我的傻徒儿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这样的美人儿,任谁见了不会动心哇!”   水伶玉倒是大胆,迎上前去,双手掐腰,张口骂道:“臭道士,有我水伶玉在这里,你休想伤害我的楚平哥。”   衍行毫不理会,只是望了眼楚平,笑道:“平儿,我的傻徒儿,你不是觉得你手中的雷殛宝剑很厉害吗?那好呀,为师的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应付这一招的。”   楚平自知大事不妙,正欲喊“玉儿快跑”,可为时已晚。只见一团紫黑煞气如旋风般将水伶玉团团围困,任凭水伶玉如何呼喊,终究是难以脱身。楚平可谓是心如刀绞,生怕心爱之人会遭遇到不测。   过时不久,煞气消失不见了,衍行也不见了,只有水伶玉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楚平见状,兴奋地跑了过去,抱住她,笑道:“玉儿你没事就好,刚才简直是担心死我了。”   令楚平意想不到的是,水伶玉竟然出手打了自己一掌,而且功力十足,掌劲强悍,楚平被震得连翻了几个跟头,登时吐血不止。楚平勉强站起身来,惊疑地问道:“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要出手伤我?难道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楚平啊,我是你的楚平哥呀!”   “我当然知道你是楚平,若不是楚平,我还不打你呢!怎么样?楚平,被自己心爱的人打伤,滋味不好受吧?”说话的是水伶玉,可声音却是??行的。楚平甚是疑惑,喃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衍道提醒道:“楚平小心,伶玉姑娘她,她已经被衍行恶贼附体了,你可千万要当心呐!”   “还是师兄有见识,楚平,如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作何打算?是狠下心来杀了自己心爱的人呢,还是做一个畏首畏尾的懦夫!”话音刚落,朝着楚平猛攻过来。楚平倒也真的被限制住了手脚,根本下不去手,只是一味地闪躲。   衍道见情况不妙,纵身跃上前来,奋力朝水伶玉背后猛击了一掌,水伶玉登时翻倒在地,口吐鲜血。楚平见心爱之人吐血,眉头一皱,虎目怒睁,冲着衍道指责道:“师伯你疯了,你为何要打伤我的玉儿?”   衍道感敢为难地说道:“贤侄,我也不想伤害伶玉姑娘的,可眼下她已经被衍行这畜生附体了,如果我们再畏首畏尾的,到最后,别说杀不了那恶贼,就连我们自身的性命也难保啊!”   “那,那也不能牺牲我的玉儿呀!”楚平极不情愿地说道。   被附体的水伶玉站起身来,笑道:“还是楚平懂得怜香惜玉,不像你那师伯似的心狠手辣。师兄呀,你对伶玉姑娘这样的柔弱女子,还真的下得去手哇,你的心可真是狠到家啦!”言罢,哈哈大笑不休。   面对此等被动的局面,衍道暗自想道:“如果再这样子下去,楚平将会完全被束缚住手脚,雷殛神剑的威力自然是发挥不出来,要杀衍行那就无望了,不如这样”想到这儿,衍道哈哈大笑道:“衍行啊衍行,起初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敢拼敢为的男子汉,可如今看来,却也只不过是一个缩头缩脑的乌龟王八蛋。”   “师兄,你此话何意呀?我如何就成为了缩头缩脑的乌龟王八蛋啦?”   衍道继续激道:“如今你害怕楚平,所以才拿伶玉姑娘做挡箭牌,让他根本不能放开手脚与你一战。哼!亏得你还自吹自擂,说你的天煞神功如何如何的厉害无比,依我看呐,也只不过是三脚猫功夫而已,要不然,你怎么一直龟缩在一姑娘家的身体里不敢出来?衍行,如果你那所谓的神功当真厉害无比,那你倒是与我们正面较量较量呀,别他娘的像一只缩头乌龟似得,躲着不敢出来哇!”   “也罢,也罢,反正我与这姑娘也没什么仇怨,姑目就放她一马。师兄,现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天煞神功的威力,你可要瞧好喽!”话音刚落,衍行从水伶玉身体里脱离出来,水伶玉登时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楚平见水伶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迅速奔上前,将她揽抱入怀中,呼喊道:“玉儿,玉儿你怎么了玉儿,玉儿”楚平呼喊了千万声,可水伶玉始终是没有任何反应。楚平根本不顾及眼前的一切,将水伶玉扶坐端正,运使内功为她疗伤。   衍道凑过来,替水伶玉把了把脉,故作低沉道:“平儿,你,你要节哀,伶玉姑娘她,她已经死了。”   楚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伤心地说道:“师伯你说什么,你说玉儿她,她死啦?”   衍道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伶玉姑娘的身子本来就柔弱,如今又被衍行的天煞魔气伤了心、肺、阴三脉,再再加上刚才老朽打了她一掌,故而伶玉姑娘她,她已然气绝身亡。”   楚平闻言,犹如遭受五雷轰顶一般,不由得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下去,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玉儿她,她不会死的,我的玉儿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楚平犹如发狂的雄狮一般仰天长啸。   衍道见状,心中暗喜,趁热打铁地说道:“楚平你别这样子,伶玉姑娘己经死了,你再伤心也是无用的。平儿,伶玉姑娘对你一片真情,如今却惨死在衍行这恶贼的手中,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吗?”   楚平哭了笑,笑了哭,犹如疯掉了一般,悲痛欲绝地喃喃道:“都是我的错,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来到山上学习什么狗屁道术,若不是我自己愚蠢,受他欺骗下山寻找什么狗屁混元珠,若不是我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紫凝师妹不会死,赵兄也不会死,我的玉儿更不会死的,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啊”楚平撕心裂肺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吼啸声刚刚止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楚平竟然用剑迅速地削断了自己的左臂,登时血流如注,巨大的疼痛感,使得楚平瞬间栽倒了下去。   衍道大惊,急忙朝着楚平跟前奔了过去,一边运使功力替楚平稳定住伤势,一边痛苦地责难道:“平儿,你怎么这么傻呀你,你为何要这般作贱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容你随意糟蹋!”   楚平根本不作理会,强忍疼痛,望着衍行,颤声道::“师父,容徒儿再最后叫你一声师父,你对徒儿的恩情,徒儿稍不感忘。只是,徒儿早已与玉儿缘定今生,如今玉儿已死,徒儿断难苟活于人间。今日徒儿自断一臂,偿还师恩,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师父,请最后再受弟子一拜!”说罢,将头重重的磕到地上。   众人见此情形,无不感叹:“想不到楚少侠竟然自断臂膀以偿还师恩,当真是令人佩服。”   “可叹楚少侠如此大仁大义,竟然错拜了衍行这恶贱为师,真是造化弄人啊!”   “当日若不是得楚少侠仗义援手,我苍梧派恐怕早已绝迹江湖啦!”   “如此忠厚仁义之人,也难怪乎那雷殛神剑会认他做主人呀!”   “是啊!”   楚平抬起头来,满怀愤怒地望着衍行,恶狠狠地喝道:“衍行,玉儿已死!我断难独活!今日,我要亲手了结你的罪行,为玉儿报仇,更为那些无辜惨死在你手上的人讨还血债。恶贼,纳命来!”话音刚落,手持雷殛宝剑,犹如猛虎跃涧、苍龙出海一般直扑向衍行,手中之剑犹如天上撒落的雪花般上下飞舞,令人看得眼花缭乱,好不精彩。激发出的剑气更是霸道异常,凌厉无比,真得是一招胜似一招,一剑快过一剑,恨不得顷刻间便要取了恶道士的性命。衍行奋力抵挡,二人倒也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衍道见状,忍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好!好样的楚平,这才是真豪杰,大丈夫。”转而面向众人鼓励道:“诸位,眼下楚平因伶玉姑娘之死斗志高昂,那雷殛神剑业已发挥到了最大的威力,良机难得,我们还等什么,不如大家伙一起冲上去,与那恶贼拼了,就是死,却也死得轰轰烈烈!”   “对,拼了!”群雄激愤,将满腔的愤怒与仇恨化作复仇的利刃直扑衍行,正与邪之间,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生死决战。   天煞魔功固然厉害,可终究是双拳难敌众手。衍行使了个瞬间移行,绕至众人的身后方,两眼直冒火,狂喝道:“好一帮乌合之众,竟然以少欺多,以众击寡,简直是卑鄙至极。也罢,若不让你们见识见识这天煞神功的真正威力,你们还以为本道爷是好欺负的。万魔丛生!”   这“万魔丛生”当真是厉害,此招一出,魔气横生,天昏地暗,犹如瞬间坠入迷雾一般,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众人身处迷障之内,不仅辩不出方位,更不知衍行究竟身处何方,只得悄悄摸索。渐渐地,眼见衍行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当你持剑上前砍他,他竟然不闪不避,一剑砍杀下去,才知道这只不过是衍行用天煞魔气幻化出来的魔影。正当你犹豫之际,却又有另一个衍行的魔影出现在你身后,猛地击了你一掌,如同被衍行本人击到一样痛苦难耐。更可怕的是,这魔影的出现令人难以捉摸,指不定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他打的着你,你却砍杀不了他,当真难以应付。   功夫不大,竟有不少人被衍行幻化出来的魔影击杀倒地,甚至连衍道也是中招不少,吐血不止。楚平手持雷殛宝剑,奋力砍杀,虽未遭受到魔影的攻击,却也早已筋疲力尽。衍道自知报仇无望,悲愤地仰天长叹:“师父啊,请恕弟子无能,不能为你老人家报此血海深仇啊!也罢,与其活着受到那恶贼的欺辱,倒不如一死百了,倒也落个干净。”竟欲横剑自刎。   紧急关头,只闻听“轰隆隆”、“咔嚓”的声响传来,天雷从天而降。天雷临凡,天煞魔影早已消失不见,只见到衍行来回翻滚,狼狈地躲避天雷的击打。衍道见状,忍不住兴奋地笑道:“太好了,太好啦!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衍行,你这恶贼的死期到啦!”强忍着伤痛,朝着衍行扑杀过去,幸存下来的各派中人也随着杀向衍行。衍行一边应付众人的冲杀,一边又要应付从天而降的雷电,倒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死亡临近,衍行使出了最后的奋力一击,众人纷纷倒地,吐血不止,却惟独不见楚平的踪影。你道他去了何方?原来,正邪搏杀之际,楚平并未离开,而是飞跃到衍行的上方,待到衍行发现楚平,为时已晚。楚平手持雷殛宝剑,来了个“哪吒探海”,直击衍行天灵。只听“啊呀”的一声惨叫,雷殛宝剑插入衍行头颅足足有两寸深,正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雷电之光直击楚平脚面,顺势沿向衍行周身,只见楚平、雷殛剑、衍行三者连成一体,形成了一道蓝色的光柱,甚是耀眼,众人无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不知到底持续了多少时间,蓝色光柱不见了,衍行不见了,雷殛宝剑也不见了,只留下楚平一个人静静地横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衍道顾不得自身伤痛,朝着楚平踉踉跄跄地直奔了过去。   来到跟前,将楚平揽入怀中,不停地呼喊道:“楚平你怎么啦?楚平你醒一醒啊,楚平!你快醒一醒呀!楚平!”任凭衍道如何呼喊,楚平却始终不愿睁开眼睛。   不知楚平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29章 以命换命   衍道招呼过季磊等天山弟子,吩咐道:“季磊,你等速去安排两间僻静的厢房,将楚平、伶玉姑娘二人安置好,老朽纵是拼尽全力,也要保全住他二人的性命。”   “是!弟子遵命。”季磊令几名天山弟子抬着二人奔后殿去了。回过头来,向衍道作揖道:“师伯,眼下天山遭此劫难,元气大伤,弟子斗胆恳请师伯您老人家出面主持大局,以保我天山不衰。”   行道摇了摇头,说道:“老朽的心思,如今只在楚平他二人的身上,根本无法分神处断其他事情,天山的一切事务,与老朽无关,不如,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好了!”随即,缓缓地朝着后殿走去。   “是,弟子谨遵师伯之命。”季磊走到各派人士面前,恭恭敬敬地施过一礼,开口言道:“各位前辈,各位道友,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我天山派已然是元气大伤,还请各位海涵,放过我等天山弟子,我季磊代家师在此向各位赔罪了!”   昆仑掌门上前还礼道:“季少侠言重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如今令师既已亡故,我等与贵派的恩怨就一笔勾消了。再者说,这种种江湖恩怨,皆因你师父一人而起,又与季少侠等人有何关联呢?但愿风波就此止息,人间从此可永享太平啊!”   季磊顿觉激动不已,作揖道:“多谢前辈宽宏大量,我季磊在此给你老行礼啦!”   昆仑掌门连忙上前拦阻道:“季少侠何必如此多礼的,老道士实在是不敢当呐!季少侠,既然贵派与我等的恩怨业已了结,那我等也就不在此叨扰各位了,我等这就下山去了。告辞!”各门各派携带着各自门派阵亡门人的尸体走下了天山,回转门派去了。   季磊送走了众人,仰天长叹道:“师父啊!你老为何要如此啊?但愿你老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弟子重振我天山。”   话说衍道坐到楚平的床前,替他把了把脉象,确定楚平并无性命之忧,方才安下心来。季磊来到跟前,问道:“弟子斗胆,敢问师伯一句,不知我三师弟他,他情况到底如何?有无大碍呀?”   衍道笑了笑道:“还好,平儿生命倒无大碍,只是他受伤颇重,胸口淤血,加上他误以为伶玉姑娘真的死了,导致急火攻心,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的。”   季磊欣慰地笑道:“如此最好。那敢问师伯,你老可有救他之法?”   衍道面向季磊吩咐道:“季磊,你速去取金针来,再去抓些补血气、治内伤的草药,如此,老朽就可以医好他啦!”   “是!弟子马上去办。”转身离去。   工夫不大,季磊将一切备齐,回到楚平的房间,衍道接过金针,开始为楚平施针治伤。施针完毕,只见楚平突然吐出许多血来,季磊大惊:“师伯,我师弟他,他怎么会这样?”   衍道摆了摆手,笑道:“季磊你不必担忧,老朽这是以金针过穴之术,排出他胸口的淤血,淤血既已排出,再吃些治疗内伤和补血气的药,就暂时没事了。”   季磊不免吃惊地问道:“师伯,什么叫做暂时没事了,难道我三师弟他”   衍道叹了口气,说道:“内伤自是无碍,但这心伤嘛”   季磊似平明白了些什么,说道:“师伯的意思是,伶玉姑娘。”   衍道捋须道:“不错,如果伶玉姑娘有个万一,那平儿他”未及说完,竟自吐出一囗血来,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去。   季磊见状,大吃一惊,迅速上前搀扶住衍道,关切道:“师伯,师伯你怎么样了师伯?”   衍道痛苦不堪,直皱眉头,强行运功稳住伤势,颤声道:“无妨,老朽命硬得很,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季磊扶着衍道坐下身来,说道:“师伯,师侄倒险些忘了,师伯您自己也是重伤未愈呀!师伯,你老还是先休息一下,自行疗伤的要紧!至于其他的,就交由师侄去办理好了。”   衍道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现在必须得去瞧瞧伶玉姑娘,万一她真的有个好歹,那么平儿,平儿他也就活不了啦!”   任凭季磊如何劝阻,衍道始终是坚持着,见他缓缓地走出了楚平的房间,季磊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但愿老天见怜,保佑他三人都平安无事的才好啊!”随后,也跟着到水伶玉的房间去了。来到水伶玉的房间,季磊见衍道正坐在床前替她诊脉,忍不住上前问道:“师伯,敢问伶玉姑娘她”   衍道摇了摇头,叹道:“唉!凶多吉少哇!”   “什么?”季磊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子的?激战之时,我明明见到伶玉姑娘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为何她的情况会如此的糟糕。”   衍道站起身来,解释道:“贤侄你有所不知,伶玉姑娘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老朽还是那句话,她先是被天煞之气伤了心、肺、阴三脉,后又挨了老朽的一掌,如果不及时加以治疗,恐怕,恐怕挨不过三五天了。”   季磊跪地恳求道:“求师伯赶紧设法救救伶玉姑娘吧,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我三师弟他,他岂不就”   衍道连忙扶起季磊,说道:“好孩子,别这样,快点起来。你放心,老朽哪怕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一定会保全住伶玉姑娘的。”   季磊欣慰地笑了笑道:“多谢师伯。”   待季磊站起身来,衍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啊小子,想不到你还蛮重情重义的嘛,如此替你师弟忧心,看来你们之间相处的不错嘛!”   季磊笑了笑,说道:“师伯您过奖了,虽然师弟上山比我晚了几年,可毕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师弟为人处事一向是以他人为先,这些年来,师弟他又对我颇为照顾,还有好几次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我当然不愿意看到他有事了。”   衍道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不像我们几个   咳!算了,不说这么多了,你就先去忙别的吧,我要开始为伶玉姑娘治伤了。”   “是,那弟子先行告退。”   季磊走后,衍道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暗自想道:“以我现在的状况,若强行运功为这丫头疗伤,别说到最后能不能真的医好她不好说,就连自身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医还是不医呢?   也罢,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在人为嘛,我姑且一边自行恢复功力,一边为她运功疗伤嘛,就这么办。”   衍道按照既定的方案实施,数日间,在楚平、水伶玉,和自已的房间之间来回奔波,倒也不觉得辛苦。这一日,衍道正在自己房间运功疗伤,季磊忽然来报:“师伯,弟子今日在后山发现一处密室,密室里存放的,竟是混元珠以及辟魔剑等七样物件,弟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七件物品,所以特来禀告师伯。”   衍道闻言,吃惊不小,连忙说道:“快,快带我去!”   “是!”   季磊领着衍道来到密室,衍道见到七祭依次罗列眼前,心中兴奋不已,迅速上前查探一番,将混元珠和凤青石拿在手中,激动地笑道:“太好了,有了这两件宝物,我就可以更快的恢复功力了。”   季磊心中却颇显担忧,上前说道:“师伯,请恕弟子斗胆说一句,这七件物品可是不祥之物,我师父就是因为它们,才落得个身败名裂,惨遭横死的下场的。”   “诶!”衍道摆了摆手,笑道:“贤侄你此言差矣,其实罪在于人,而非在于物,这七件宝物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人的那颗贪婪之心。刚才师伯仔细地查探过了,这七件器物已完全没有了天煞魔气,它们已恢复到了自身原有的属性,所以,师侄你就不用担心了。”   季磊施礼道:“是的,师伯,弟子受教了。敢问师伯,这七件宝物究竟该如何处理,还请师伯明示!”   衍道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混元珠和凤青石呢,老朽暂且留下来,作为疗伤之用,至于其他五件嘛,你就把它们归还到各派去吧!”   “是,弟子遵命!”   正欲离开,衍道突然发现最靠近密室内墙的石桌上,放着一本籍册之类的东西,走近一瞧,竟然是天煞诀。衍道不免觉得后背直冒冷汗,拿在手中,叹道:“这本秘籍当真是为祸不小,如果存留下来,恐怕会殆害后世,不如”转身喊道:“拿火烛来。”   “是!”季磊应声,急忙取过烛台递给衍道。   衍道接过火烛,将天煞诀秘籍付之一炬,这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转身离开了密室。   在混元珠和凤青石的辅助下,衍道的功力倒也恢复的很快。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衍道功力恢复到七八成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不好了师伯,伶玉姑娘她,她吐血了。”衍道一听,不免大惊,迅速来到水伶玉的房间查探究竟。仔细诊断一番,不禁自责道:“哎呀,都怪我,是我疏忽了呀!”   季磊见状,不免感到有些疑惑,上前问道:“师伯何出此言?伶玉姑娘她,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间吐血了呢?”   衍道心中好生内疚,眉头皱起,叹了口气,解释道:“咳!都怪老朽一时大意,竟忽略了伶玉姑娘本身是没有内功修为的。这几日来,老朽为伶玉姑娘灌输了不少的真气,本想以此来化解伶玉姑娘的内伤。可没想到,内伤没能化解多少,反倒使得伶玉姑娘体内的淤血随气行走,直入心脉,如果不输入真气抑制血气的逆行,并一次性彻底治好伶玉姑娘的内伤,只恐怕”   “恐怕怎样?”季磊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只恐怕伶玉姑娘她,她熬不过今晚了。咳呀!”衍道叹息不已。   “啊?”季磊一听,惊呆了:“天呐!那我三师弟他,他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衍道当机立断,喝道:“你们立刻出去,老朽立刻为伶玉姑娘运功疗伤。记住,未经老朽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伶玉姑娘房门半步,知道了吗?”   “是,弟子遵命!”   众人退了出去,衍道决定以命换命,先是以隔空点穴之法,护住水伶玉的心脉,随后,跃身至水伶玉的身后,端坐凝神,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的体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众人的心始终悬着,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就在衍道为水伶玉疗伤的第二天,楚平终于醒了过来。季磊兴奋不已,笑了笑道:“太好了,师弟,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不料,楚平却根本不搭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望着房顶发呆,喃喃自语道:“玉儿死了,我的玉儿已经死了,为什么我没有死呀,为什么不叫我也死了算啦!”   季磊见他这般颓废,心里很不是滋味,责难道:“师弟,你瞎胡说些什么呢你,什么死不死的。实话告诉你吧,伶玉姑娘她,她根本没有死。”   闻听此言,楚平不免一惊,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迅速地坐起身来,朝季磊问道:“师兄,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得是真的,我的玉儿她,她真的没有死吗?”   季磊好生无奈,苦笑几声,告诉他道:“真的,你的玉儿,她真的没有死。难道我这个做师兄的,还会欺骗你还不成吗?”   楚平兴奋地笑道:“太好了,我的玉儿没有死,我的玉儿她没有死,真是太好了。”说罢,竟欲翻身下床。   季磊连忙上前阻拦道:“师弟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你这到底是要干嘛去呀?”   “我要去看我的玉儿。噢!对了,师兄,麻烦你告诉我,我的玉儿现在在哪儿?玉儿她在哪儿呀?”   “你真想知道呀,那好,只要你乖乖地躺好了,并且保证不再乱动,那我才告诉你,否则的话,你休想知道伶玉姑娘的下落。”   楚平倒是听话,乖乖地坐了回去。季磊无奈地笑了笑,坐到床边,说道:“师弟,其实当初师伯是欺骗你的,目的是激起你的斗志,所以才欺骗你,说伶玉姑娘已经死了。   伶玉姑娘虽然没有死,不过却伤得不轻,师伯自打伤势痊愈以后,就一直在为伶玉姑娘忙碌着。这不,现在师伯正在隔壁替她疗伤呢。并且师伯早已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否则,伶玉姑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就是伶玉姑娘的情况,师兄我现在可全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怕伶玉姑娘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你就去好啦,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提前告诉你啊?”   楚平乖乖地端坐在床上,激动地笑了笑,说道:“那好,我不去,我不去就是了。我相信师伯,他一定能医好玉儿的。”   季磊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嘛!好了,你自己就先躺下好好地休息休息吧,师兄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不陪你了。”   “嗯!”楚平连连点头道:“师兄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休息的,师兄你就去忙你的吧!”   季磊走出房间来,轻轻地关上房门,望了眼蔚蓝色的天空,暗自祈祷起来:“但愿苍天垂怜,能让师伯医好伶玉姑娘,否则,我还真担心三师弟会做出愚蠢的事情来的。”   衍道为水伶玉疗伤的几天里,楚平每天都要偷偷的去水伶玉的房门前窥探一般,每当他的手刚刚要触碰到房门,一想起师兄季磊说过的话,急忙缩了回去。   到了第六天,突然听到房间里传出水伶玉的呼喊声:“道长,道长你这是怎么了?道长!”   若问衍道生死情况,且看下文分解。 第130章 携手归隐   众人闻听到水伶玉的呼喊声,心中顿觉惊慌,连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当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惊呆了:   只见衍道满头的白发,如瀑布般倾斜下来,脸上布满了皱纹,俨然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模样,盘膝坐在那里,半低着头,一动也不动。楚平迅速跑了过去,跪倒在衍道面前,惊呼道:“师伯,师伯你怎么会变成为了这个样子?师伯你到底怎么了?师伯!”   衍道缓缓地抬起头来,望了眼水伶玉,笑道:“太好了,我,我终于把丫头你给救回来了。”   水伶玉哽咽道:“对不起,道长,都是我害了你,你为了救我,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水伶玉简直是泣不成声。   衍道微微笑道:“好了,丫头,你没什么对不起老朽的,反倒是老朽对不起你才是真的,若不是老朽狠心打了你一掌,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如今,也算是老天有眼,终于让老朽把你医好了,这也算是苍天给了老朽一个赎罪的机会。”   楚平泣声道:“师伯,那不是你的错。师伯,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衍道摇了摇头,笑道:“没用了,老朽功力散尽,年老力衰,死在旦夕,就是大罗金仙也是没有办法了。   平儿,师伯知道你对师伯的孝心,只是你莫要为此苦恼了,其实早在三十年前,师伯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又多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师仇得报,师伯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平儿,师伯要告诉你,莫要为你师父的死耿耿于怀,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根本不关你的事,纵使你不杀他,那老天爷,不照样要用雷劈死他的嘛。平儿,答应师伯,以后要与伶玉姑娘,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知道吗?”   楚平点了点头,哽咽道:“师伯请放心,平儿一定会的。”   衍道欣慰地点点头,面向水伶玉笑道:“丫头,我这师侄太过于老实木讷,原本老朽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要交由他去代办,怎奈又怕他办不好,所以呢,老朽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丫头你去办,怎么样?丫头,你能答应老朽的请求吗?”   水伶玉连连点头道:“道长请讲,伶玉一定会尽全力,替道长办好这件事情的。”   衍道笑了笑道:“很好,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老朽有点馋了,想喝一杯你俩的喜酒,怎么样?丫头,这不难办到吧?”   水伶玉一听,羞臊的脸都红了,哪里还说得上话来。衍道笑道:“丫头,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行不行呀?”   水伶玉偷偷的瞄了眼楚平,面泛红潮,微微一笑,低声语道:“人家,人家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就是怕他不肯。”   衍道听罢哈哈大笑道:“很好,如此说来,丫头你这是答应了!”面向楚平,继续说道:“平儿,既然人家姑娘家的都应了,师伯劝你还是别再傻愣着了,就由师伯作主,择日给你俩完婚,怎样?”   楚平倒也害羞起来,轻声道:“一切,一切俱凭师伯作主。”   衍道听罢,仰头哈哈大笑三声,回过神来,向季磊吩咐道:“我说季贤侄,眼下他二人重伤初愈,不宜太过劳累,那这婚宴的一切事宜,师伯就交由你去操办,可好?”   季磊撩衣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道:“是,师伯请放心,弟子一定会把这喜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衍道笑了笑,说道:“很好!好了,现在老朽感觉到有些累了,就先回房歇息去了,你们就各自去忙吧!”   楚平等人将衍道送回房中,便各自去忙了。衍道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师父啊,你老人家在那边还好吧?一切过得还算舒心吧?师父,您等着,弟子马上就会过去伺候您老人家啦!”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眼角滚落下几滴浑浊的老泪来。   季磊等人为楚平二人筹备婚礼事宜姑且不提,单说楚平与水伶玉回到房中的事情,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二人自是难舍难分,紧紧拥抱在一起。二人虽然羞态可掬,却都是心花怒放,好像生命陡的充实起来,彼此都有了依靠似的,双双抬起头来,望了彼此一眼,相视而笑,默不作语。   沉寂半晌,水伶玉回眸一笑,微启樱桃,率先开口言道:“楚平哥,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我越发的觉得,觉得能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楚平微微点头道:“不错,玉儿你说得一点也不错,当我听到你遭遇不幸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世界犹如天塌地陷一般,我真恨不得能随你一块儿去了。”   水伶玉水灵灵的大眼晴直望着楚平,说道:“所以你就那么拼命,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   楚平诧异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伶玉面上绯红,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我,我是听到的,我的心听到了你愤怒时的声音,我听到了你疯狂时的声音,还有你不顾生死,拼命搏斗时的声音。”   “你呀,你就鬼扯吧你。”用手臂将她搂抱入怀,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玉儿,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当时我真得感觉自己就像疯掉了一般,竟连生死都不顾了。”   “哼!”水伶玉嘟着嘴道:“什么叫像疯了一般,你压根就是疯了,要不然,你干嘛要拿剑砍掉自已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你用一只手抱着人家,人家有多么不舒服呀!”   楚平闻言,心中不免一愣,连声致歉道:“对不起,玉儿,我,我当时不也是被情势所迫,我也是没办法!怎么?玉儿,难道你会因此而嫌弃我了吗?”   “怎么会呢?”水伶玉俏皮地笑了笑说道:“我水伶玉又岂是那种人。别说你只是少了只胳膊,哪怕你就是瘫痪在床,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真的?”楚平朝她问道。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吗?”   “不!”楚平摆手笑道:“我相信我的玉儿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咀!傻样吧你。”水伶玉忍不住撇了他一眼,微微地笑了笑,端正面容,说道:“楚平哥,在咱俩成婚之前,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你说吧,玉儿,不管是什么,哪怕是叫我去死,我都会笞应你的。”   “讨厌!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说着,水伶玉用手狠狠地掐了楚平胳膊一下。   楚平觉得生疼,“唷”了一声道:“哎呦,好痛啊!玉儿,你干嘛要掐我的?”   水伶玉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活该!谁教你方才说胡话的。”将头靠到楚平的肩头,语重深长道:“楚平哥,我想说的是,等咱俩成婚以后,等这里的一切了结,你从此就离开天山,离开江湖,陪着我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好吗?人家再也不想看到你受伤了,每次看到你受伤,你知道人家这心里,有多担心、多难过吗?”   “嗯!”楚平点头道:“我笞应你,玉儿,从此以后,咱俩远离江湖的是是非非,再也不过问世间的恩恩怨怨,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转过天来,到了二人举行婚礼的日子,别说天山派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就连各门各派也派了专人前来道贺。衍道端坐在首座,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季磊却是婚礼的主持人。   一串爆竹声过后,婚礼开始了,一对新人穿着艳红色的礼服,缓缓走到堂前,季磊高喝:“一拜天地!”一对新人双双行过拜天地礼。再喝:“二拜,二拜,二拜师伯!”此言一出,惹得哄堂大笑,一对新人面面相觑,同时向衍道行过跪拜礼,衍道笑得合不拢嘴。三喝:“夫妻对拜!”二人又互相行过夫妻礼。季磊喝道:“礼成,夫妻二人向师伯敬酒!”二人接过斟满酒的酒杯来,跪在衍道的跟前。衍道先接过楚平递上的酒杯,颤颤巍巍地拿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后,又接过水伶玉递上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衍道饮过夫妻二人递上的酒后,季磊最后喊道:“送入洞房!”楚平、水伶玉二人携手走出大殿。正当楚平的一只脚,刚刚跨出门槛时,突然听到季磊等人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师伯,师伯你怎么了?师伯!”   二人回头看时,但见衍道,歪倒在坐椅上,双眼紧闭,双臂下垂,如同睡着了一般。夫妻俩互相瞧了对方一眼,倍感吃惊,只感觉有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连忙跑了过去。跑到跟前,楚平用手指缓缓向前,企图去试探鼻吸,却发现衍道已然没有了呼吸,楚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痛欲绝的哭喊起来:“师伯,师伯!”水伶玉也难以自抑,忍不住落下滴滴香泪   数日之后,艳阳当空,天山脚下:   “师弟,如今天山刚遭此劫难,正需人手之际,你当真要在此刻,离开天山吗?”   “二师兄,经历过这许多的风风雨雨,师弟我是真的感觉有些累了,再也不愿理会这些世俗恩怨、打打杀杀的事情。有生之年,我只想和玉儿能够像世间平凡夫妻一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还请二师兄您见谅。”   “也罢,人各有志,即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日后如有机会,师兄的还是希望你可以回天山来,看望看望咱这些师兄弟们,毕竟这里也曾是你的家呀!”   “那是自然。只是日后天山派的重任,就落在师兄您的头上了,希望师兄可以带领众师弟们,重振我天山。”   “师弟尽管放心,我不但要带着众人重振我天山,而且我定会严格约束众人,使他们绝不胡作非为,必定以造福天下苍生为己任。”   “那就好,我相信二师兄您是个说得出就能做得到的人。二师兄,正所谓送行千里,终有一别,师兄还是请回山去吧!”   “也好。那日后就有劳水姑娘多多照顾我这位好师弟啦!”   “季大哥您就放心吧,我水伶玉一定会照顾好平哥的,觉对不会令他受到半点的委屈。季大哥,再见啦!”   “再见!”   双方道过别,楚平夫妇二人便离开了天山,奔着小花村的方向走去。季磊等人望着他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甚至有的人,竟还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来。二人的身影终于瞧不见了,季磊等人这才返回到天山去。   约摸走了多半天的路程,天已接近黄昏,此时,水伶玉感觉到有些乏累,于是,夫妻俩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彼此依偎着坐下身来,稍做歇息。水伶玉将头轻轻地靠在丈夫的肩头,率先开口道:“平哥,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啊,有青山,有绿水,绿水青山的,实在是太美了!唉,要是以后咱们的家呢,也像这里一样美那就好啦!”   楚平先是叹了口气,语气平和地说道:“风景是不错,可我觉得呢,总是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毕竟这里没有家的味道,不像小花村那般,多了股子人情味。”   水伶玉轻声地问道:“平哥,照你这么说,将来,咱到底是到哪儿安家落户好呢?是小花村呢,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楚平用单臂搂抱住妻子柔弱的身体,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嘛,其实呢,我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回小花村呢,还是远走天涯呢,那都是未定之数。不过有句话,我不得不提前对玉儿你说,不管走去哪儿,以后你跟我在一起,恐怕要有的苦头吃了。”   水伶玉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我可不在乎,只要是能够和你永远的在一起,就算是吃苦,那我也觉得是很甜的。”说罢,抬着头满怀深情地望着丈夫,甜美地笑着。   楚平低头望了眼迷人的妻子,欣慰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吻了吻妻子的额头,紧紧地搂抱住她,轻声语道:“玉儿,此生能有你相伴,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也算是老天对我的厚待啦!”   水伶玉幸福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细声细语地说道:“平哥,今生能遇见你,也是玉儿我最大的幸福。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妻,好吗?”   “我不求来世,但求今生能够与你白头到老,这就足够了。其实到现在我都觉得,觉得这一切仿佛是做梦一般,我真害怕老天爷太过残忍,让我这美梦醒得太早,把你从我的身边给带走了。”   “平哥,你放心,绝对不会的,没有人能够将我从你身边带走的,就是老天爷也不行。除非,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会的。”   “对不起,玉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把话题提得太过于伤感了。”   听到楚平说出这些话,水伶玉居然又变得古灵精怪起来:“既是如此,那我可就得好好地惩罚你喽。”   楚平反倒是不解,满怀疑惑地问道:“惩罚我?为何要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惩罚我?你又要如何得惩罚我?”   水伶玉笑了笑道:“谁让你刚才说那些令我伤心的话来了。至于这惩罚嘛”水伶玉未再说下去。   楚平搂抱着妻子,轻声地问道:“玉儿,你说将来咱们的孩子,是要他做什么好呢?”   被楚平这样一问,水伶玉反倒是害羞起来:“讨厌,说什么呢你,咱们哪儿来的什么孩子呀!”   “当然有了,难不成你只是想和我做个萍水夫妻,亦或者是,想使我楚家断了香火?”   水伶玉连忙捂住丈夫的嘴,责难道:“呸呸呸,瞎胡说什么呢你,这多不吉利呀!反正呢,不管做什么,我是不希望咱的孩子,再卷入什么江湖恩怨了。”   楚平忍不住亲了亲妻子,笑道:“不错不错,这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希望我的孩子将来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做个无愧于天地的人那就足够了。”   “嗯!说的不锴,说的太好了,要像他的爹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   “打住,我可不是什么大侠。再说了,做大侠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打杀杀的,岂不又要涉足江湖事了嘛!”   “哎呀!我逗你玩的啦,别那么一本正经的好不好?就像你说的,做一个无愧于天地的人,那就行啦。”   楚平用手指轻轻地抹了下妻子的鼻子,笑了笑道:“傻丫头,就你鬼主意多,动不动的就来逗我。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好的,走吧!”   小两囗手牵着手,朝着那远方的夕阳缓缓地走去,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漫天绚烂多彩的晚霞里。从此,天山派的弟子花名册上少了一个名字,江湖上也少了一位仗剑的豪侠,而人间却多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故事写到这里,差不多该结束了,一心妄想统一天下、奴役苍生的衍行,不惜修练邪术,肆意杀戮,惹得天怒人怨,最终遭到了天遣,落得了应有的下场。仁义正直的楚平,在紧要关头,终于舍小恩就大义,亲手了结了堕入魔道的师父,为人间迎来了安宁与祥和,而自己也赢得了世人的赞许与尊重。雨过天晴之后,看淡了世间一切恩怨的楚平,最终选择与心爱之人携手归隐,远离尘嚣。   正所谓是:   功名利禄固然好,获取还需技法巧,奸诈诡谋使不得,莫做奸邪与宵小。上青天,下厚土,为非作歹跑不了。君勿懵,须知道,欺人欺己不欺天,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得迟与早!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