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黄金监狱》 作者:幽灵手 简介:国际法院颁布《新约》,华夏废除死刑,特级监狱应运而生 孤岛上、荒漠中,极度重犯终生囚禁,永世不得翻生 然黑夜降临杀手组织嚣张猖獗,滥杀无辜 青岛警方被逼无奈,向西南猎鹰——成都军区特种大队求助,借调卧底,潜伏黄金监狱,却不料越狱失利,整盘计划濒临破产 卧底面临重重杀机,行动小组命悬一线,黑夜降临肆意作恶,黄金监狱风起云涌 标签: 特工 卧底 越狱 第一章(一死一伤) 2012年9月26日,荷兰海牙,碧空如洗,微风轻拂,和平宫淡褐色围墙外面原本空旷的马路上,停满了世界上著名媒体的直播采访车,在马路拐角处,一名身着正装、端庄靓丽的出镜女记者正背对着庄严肃穆的和平宫,手持套有cctv台标的话筒,面对肩扛式摄像机做着现场报道:“……这也是国际法院成立以来,第三次修订《国际法院规约》。15分钟后,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中国、法国、俄罗斯、英国、美国和10个非常任理事国,将共同签署《新约》,废除死刑……” 两年后,全日礁。 全日礁位于中沙群岛海域以西120海里处,长约5公里,宽约2公里,是隶属于海南省三沙市的一座干出礁,因礁上沙质富饶,阳光充裕,远远望去,澄黄色的沙砾在明艳的太阳光底下如金子般闪闪发亮,因此又被过往捕捞作业的沿海渔民称作黄金岛。黄金岛四周海域以浅滩居多,暗礁密布,很少有超过20吨的渔船靠近捕捞;而在涨潮时,风高浪厚,暗流急涌,小吨位渔船也只能望而却步,因此近几年已经很少见到有渔民在黄金岛附近海域撒网了,或许也根本没人知道,从一年前开始,岛上竖起了几幢坚固森严的建筑物。 这片规模适中、高耸的围墙上电网密布、墙内连排钢筋混凝土房屋呈“凹”形分布的建筑是监狱。在两年前签署新的《国际法院规约》、正式取缔刑法中的死刑后,中国政府就开始在各地筹建一批专门关押重犯的特级牢房,而位于中沙群岛全日礁上的这座政府命名为“黄金监狱”的牢房,则是首批特级牢房中的唯一试点基地,里面关押的是近几年来未被执行死刑而侥幸存活下来的极度重犯。据说,在讨论成立试点监狱的会议上,当时国安局一位官员是这样来描述黄金监狱的:囚犯“素质”要过硬——手底下只有两三条人命的,是没资格进这监狱的;狱警素质要过硬——除了要有能力对付牢房里的亡命之徒,还要有勇气跟海域周边闲逛的越南兵作战! 黄金监狱与外界是完全隔离的,犯人没有探监,狱警不能离岛,补给靠飞机空投,联络靠无线电报。 此时在监狱西南角的办公楼里,监狱长兼党委书记邱长青正面色铁青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一份事故报告,他面前笔挺挺地站着一名40来岁、身形瘦长的中年制服男子。 “啪”的一声,邱长青将手里的事故报告重重地拍在深褐色办公桌上,脸上的肌肉由于极度愤怒而抖动着。“监狱投用一年不到,就有人越狱!居然还被跑掉一个!潘九明!你们监区大队是干什么吃的!?” 邱长青手指指着那个叫潘九明的中年人厉声骂道。 “邱书记,那林旧城跑不掉的,他身上中了枪,摔下40米悬崖,下面都是浅滩礁石,十有八、九当场摔死了。就算他侥幸没死,这方圆几百里海域没有陆地和岛屿,他根本无法存活。” 潘九明目不斜视地说道。潘九明是黄金监狱监区大队的队长,也是监狱二把手,岛上1号、2号、3号所有监区都归他管。5小时前,投用才11个月的黄金监狱竟然发生了一起匪夷所思的越狱事件:在中午12点,海南军区直升飞机空投补给物品时,两名犯人居然潜出牢房,袭击了监狱大门警卫,逃窜到了监狱围墙外面,幸亏及时反应过来的瞭望塔台警卫素质较高,用配置了红外瞄准镜的ak74步枪击中了两人,一名囚犯右腿中枪,当场到地不起,另一名则左肩中枪,踉跄着逃到离监狱南围墙一公里处的悬崖边,一头栽了下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邱长青手指关节重重地敲着桌面怒喝道,“5个小时了,尸体呢?” “邱书记,我们塔台上两架望远镜在海面上扫了半天了也没发现,应该是沉入海底了。再说,”潘九明犹豫了一下说道,“再说我们岛上设施这么简陋,连艘快艇都没有,没法去海面上寻找……” “荒谬!”邱长青眼睛一瞪打断了潘九明,骂道,“你猪脑子啊?黄金监狱是对外隔绝的,牢房里随便哪个犯人都是特级重犯,不是变态连环杀人犯,就是杀手组织成员、敌国间谍,要是从岛上逃出去,连中央都会被惊动!你还想在岛上配快艇?我看你是嫌犯人跑得不够快吧!” 看到潘九明摘下警帽尴尬地挠着头,邱长青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九明啊,我知道,你们大队总共才11个人,要看管3个监区40来号重犯很辛苦,但是你要知道,我们黄金监狱是全国试点监狱,万万不可出错啊!” “邱书记,我明白!”潘九明一挺胸脯,抬头望着邱长青说道,“我们大队今天就开事故分析会议,把监狱管理中的隐患和弊端找出来!” “恩,还有,”邱长青点了下头,反背着手盯着他说道,“你最好给我好好管教管教你的部下,别整天有事没事地往3区跑,她们是女犯人,不是供他们寻欢作乐的小姐!要是出了事,我们都玩完!” “知道了!”潘九明悻悻地回答道。 第二章(神秘来客) 在西沙群岛北部,有一座地势平坦、海拔约5、6米的小岛,岛上椰树、枇杷树、马凤桐和美人蕉等植物混杂丛生,郁郁葱葱,自古以来被人称之谓“木岛”。木岛上东南角坐落着一个小村落,那里居住着10来户世代以捕捞为生的渔民,渔民皆“石”姓,据说都是“翼王”石达开的族人之后。据传在150多年前“天京事变”爆发后,北王韦昌辉把石达开京中家人与部属全部杀死,其族人怕受牵连,慌乱出逃,其中一部分人从水路逃至木岛后定居下来,遂终年捕捞作业,平淡度日。 这天,晴空万里,风轻浪徐,一名体态轻盈、身着粗布花衬衣的长发漂亮少女在木岛南边雪白如带的沙滩上笑哈哈地奔跑着,白皙的玉足在细细的沙层上踩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在她后面,一名7、8岁的小男孩正光着屁股使劲追逐,嘴里喊着“秀秀姐,等等山山、等等山山呀”。那名少女叫石秀,是村里渔夫石清的独生女儿,今年刚过19岁;山山则是村里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老人石百堂的孙子,才7岁,他的父亲叫石龙,母亲叫郭小珍,前天夫妇俩开着渔船去200里外的文昌市卖鱼,这几天山山就一直跟着石秀玩。 “山山,你羞不羞啊?男子汉居然跑不过女孩子。”石秀一边跑一边转过头来用手指在脸上比画着。 “秀秀姐,山山还是个小孩子啊,当然跑不过你了。不过我爹说了,只要我以后再也不剩饭碗,我很快就可以长成大人了,身上的肌肉比爹爹还大,对了,比秀秀姐你的还大。”山山翘着小嘴一脸牛气地说道。 “呸,我那不是肌肉,笨山山。”石秀脸上一热,对小孩子啐道。 山山好像丝毫不介意石秀骂他笨,一屁股坐在暖暖的沙滩上,两只小手托着下巴,看着碧波荡漾的海面,像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我爹我娘要什么时候回来?”说罢转过头问,“秀秀姐,你说我爹娘今天能回来吗?” 石秀却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面,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秀秀姐,怎么了?说话呀。”山山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石秀突然回过神来,一脸的紧张表情,双手推搡着山山叫道:“快,快回去把我爹和你爷爷叫来,海里好像有个人。” 山山两条小腿甩得飞快,5分钟不到,就把石百堂和石清叫来了,后面还跟跑着几个村里的男性渔民。村里本来就没几个女人,嫁出去的不愿再回来,嫁进来的又嫌日子太苦,趁村里出去卖鱼时偷偷爬上船跑掉了,几年下来,村里也就剩下郭小珍和石秀两名女子了。 “你们赶紧去捞上来!小心点,看来飘过来的是个死人。唉,除了去年春天几个官兵捧着黑匣子来按指印,咱木岛上已经几十年没来过生面孔了。”石百堂望着浮在海面50米开外的人体,指挥着说道。老人家虽然已年近八旬,却是身骨硬朗,精神抖擞,声如洪钟,两只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石清和几个男村民三下两下扯掉身上的粗布坎肩,露出了一身强健的肉疙瘩,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油光发亮,只听一声招呼,几个人就呼啦呼啦地趟进海水里,大家都是在海里长大的,这时的浪头也不大,所以不到半支烟的工夫,他们就把飘浮着的人体拽到了沙滩上。拿眼一看,赫然是个穿着蓝色衣服和裤子、30来岁的长发短须男子,眼睛和嘴唇紧紧闭着,不知是死是活。石秀拉着山山避到了后面,一只手还摁住了孩子的眼睛说着,“山山不许看,吓人的。” “咦?好像还没死透。” “不错,身体还有些温呢。” “别瞎琢磨了,你们赶紧把人翻过来放石头上,把肚子里的水拍出来,就算已经死了,咱也要尽份人事。”石百堂大声说着,把手里的烟杆一缠,往腰里插好,准备和村民一起救人。这时,却只听到“呕”的一声,原本直挺挺地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却突然吐出一大口海水来,随即蜷缩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后面的山山赶紧推开石秀的手,充满好奇地奔将过来。大伙也是一阵惊喜,纷纷叫道:“没死!醒了!醒了!”石秀听到众人的叫喊,连忙凑过来看,还捧着心口轻喊“佛主保佑”。 石清看那男子咳得缓下来了,就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一手轻轻搭在那人肩膀上,和善地问道:“这位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地方人啊?” 只见那名男子缓缓侧过那张已被海水浸泡成苍白色的脸,额头上一大块瘀青微肿,两只无神的眼睛微微睁起,费力地抖动了几下发紫的嘴唇,还没发出声音来,头就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第三章(大华水产) 文昌市位于海南省东北部,东、南、北三面临海,常年充足的阳光和丰富的雨量令文昌地域内林木茂盛、灌丛群落,但由于强热带风暴和台风三天两头地来袭,这里的农作物鲜有收成,这就直接导致了当地政府的重点扶持方向从农业转向了渔业。文昌一带水产品丰富而种类繁多,海岸线漫长,滩涂广袤,港口便捷,因此每天都有大批周边的渔民开着渔船到文昌市大大小小的水产交易市场来做买卖。 在文昌市东南角的海边,开着一家名为“大华水产”的水产批发公司,老板叫曹大华,由于他舅舅在市公安局当警察,因此曹大华专门从非法捕捞者手里低价收购鱼虾,再转手高价卖给那些他舅舅“关照”过的酒店饭馆,这两年倒也挣了不少钱,开起了豪车,住进了豪宅,据说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有两三个漂亮女人在床上陪着。 这时在大华公司办公楼下门卫处,一对30来岁的青年夫妇正跟两个门卫理论。 “你说你们曹总不在,那么里面他那辆6688的车子怎么在呢?”那名30出头、浓眉短发的青年汉子一脸怒色地用手指着公司楼下那辆黑色宝马车质问道。 “石龙,你***是猪脑子啊?曹总的车子在,就代表曹总他的人在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曹总在公司里了?”其中一名胖高个儿门卫一脸鄙夷地说道,嗒吧嗒地敲打着不锈钢移门。 那对青年夫妇正是山山的父母——石龙和郭小珍,他们村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文昌市,把辛苦捕捞上来的鱼虾卖给曹大华的水产公司。以往形成了惯例,就是送这个月的鱼,拿上个月的鱼款。但上次送完鱼就没拿到上上个月的钱,而这次石龙夫妇在整船的鱼都过完秤后,拿到的还是一张白条,石龙当时就火了:怎么又是白条?7月份的还没给,8月份的也不给,这让我怎么回去跟村民们交代啊?磅秤边上抹着鲜艳口红的年轻会计嚼着口香糖说:你回去不好交代,朝我嚷嚷有什么用?有本事找我老板去啊!石龙一听,二话不说就朝旁边办公大楼里走去,可才走进去不到三步,就被俩穿着制服戴着盖帽的门卫给赶出来。 郭小珍见胖高个儿言语不善,就低声下气地央求道:“这位门卫大哥,行个方便,就让我们进去见一下曹总吧,我们从木岛过来一次也不容易,来回光是开船就得开两天两夜,柴油现在这么贵……” “去、去、去,”另一个瘦门卫欺上来,用警辊戳着郭小珍的胸脯就往外推,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这副丑模样还想见我们曹总?可别吓坏了他,滚远点,滚远点!” “你说啥?”石龙在一旁听了立刻发火了,麻布坎肩下面的腱子肉一鼓,粗壮的胳膊挥开顶着妻子胸脯的警棍,拿眼睛瞪着那瘦门卫骂道,“你们老板见人要分长相吗?你这瘦猴子样就能见他了?啊?!”要知道,木岛上的男人能讨到老婆已经是很不错了,村里其他男人把辛苦积攒几十年的钱拿出来半买半骗,才能娶上个长相普通的妇女,而且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偷偷跑掉。而郭小珍嫁给他快10年了,在木岛上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吃尽苦头,没有半点怨言不说,还给他生了个健康活泼的儿子,石龙打心底里是真心爱惜自己的妻子,容不得别人如此羞辱她。 “哟!你丫还动手咧?活得不耐烦啦?在大华公司撒野?”瘦子边说边朝胖高个儿使个眼色,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来。 “阿龙,算了,我们走——”郭小珍见要打架,就拉着丈夫要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两个门卫嘴里叫骂着就像恶狼一样凶狠地扑过来,坚硬的棍子像雨点一样砸在石龙的身上。石龙虽有一身蛮力,但论到打架斗殴,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只见两根黝黑的警棍带着呼呼的风声,一记接一记,重重地向石龙的头部、胳膊、腿部和腹部抽去,哭叫着的郭小珍正要拿身体去挡,却被一脚狠狠地踹翻在地,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周围聚集了几十个渔民,却大多知道这家公司的背景,没人敢上前劝阻。三分钟后,石龙已倒地不起,两个门卫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转身进了值班室,郭小珍含着眼泪爬过去,发现石龙前额上已被打开了一道大口子,鲜红的血液正从伤口处涌出来…… 第四章(苏醒) 夜晚,海风一阵接一阵地呼啸着刮过椰树林,把树叶吹得哗啦哗啦响,在石屋里,玻璃灯罩里的蜡烛芯子摇曳跳动着,石清和石百堂正忧心忡忡地抽着旱烟。 “山山睡了吧?” 石百堂吸吧着烟嘴问道。 “恩,秀秀哄他睡的,抱着他爹上次给他买的布娃娃,呵呵。”石清抬头看了下石百堂,吐了口烟说道,“堂叔,您也去睡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没事,再候一会儿,说不定今晚他们就回来了。”石百堂摇了摇头,拧着脸上深深的皱纹说道。 “这些年真是苦了阿龙和弟媳妇了,风里来,雨里去,在海里耗的时辰比岸上的都多。这次也不知道鱼款能不能要回来。唉!”石清轻叹一声,一股淡青色的烟雾从嘴里吐了出来,缓缓向上飘散。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不比旧社会,地主恶霸仗势欺压百姓。现在有警察管着,没人敢欺负老百姓了。不要瞎担心。”石百堂轻轻磕了下烟斗,抖掉烟灰,干瘪的手指拎出烟袋来,两手轻轻一拉,食指拇指探进袋中,捏出一小撮烟丝来,慢慢填进黑黑的烟斗里。石清在旁边取下灯罩,把蜡烛凑着给老人点着了烟。 “唉——”石百堂斜着脑袋望了望屋角躺在木板床上的陌生男子,轻叹一声,说道,“都昏迷两天一夜了,真怕到时就算醒过来了,人也不中用了。” 石清也扭头看了那人一眼,吐了口烟说道:“这人也不知是从哪儿落水的,这方圆百里之内,没听说有住人的地方呐?八成是从船上掉下来的。”说完就又看了那男子一眼,凑过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看他那肩膀上对穿了的伤口,应该是枪伤呀!不会是……” “诶~”老人大手一挥说道,“不会的,看他浓眉正眼的,不像是海上的匪类,我倒是觉得他可能是解放军,他身上那一枪,八成是被越南人打的!”石清一听,很是觉得有理地点着头。南沙、中沙、西沙群岛中的众多岛屿被周边其他国家占领着,其中尤以越南、菲律宾两国最为猖狂,大肆掠夺石油资源,还公然派兵驻守各岛屿,摆出一副保家卫国的样子来。 “厄~~”一声微弱的呻吟从那名男子口中传来。石百堂立马把烟杆往桌上一搁,站起身来对石清说道:“快叫石秀拿开水和毛巾来。” 只见微弱的烛光下,那名男子吃力地移动着胳膊,撑着虚弱的身子想坐起来,石百堂上前俯身搀住,和蔼地问道:“大兄弟,感觉好些没?” 那男子茫然地看了看屋子四周,又疑惑地望了望老人,说出了他来木岛后的第一句话:“这是……你、你是谁?” 石百堂呵呵一笑,扶着他靠在墙上,放开手坐下来重新拿起烟杆美美地抽上一口,才笑着说道:“我叫石百堂,是木岛的老渔夫。就在昨天下午,我们岛上的人凑巧看你漂浮在海里,于是就把你捞了上来。”顿了一顿,石百堂看那人没说话的意思,就接着又问,“那么,大兄弟,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呢?” “我?”那男子紧锁着眉头,低下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半晌后,他一脸愕然地看着石百堂,不安地说道:“我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了?这——我,我是谁啊?” “啥?”石百堂从嘴里拿开烟杆惊问道,随即又皱着眉头一脸的狐疑,猜想可能是他因为身份特殊不方便透露而故意找了借口掩饰,可看神情又总觉得他不像在作伪。正沉思之际,石屋的门“嘭”地一下被撞开了,只见石秀和石清搀扶着肩膀上和头上缠满了纱布的石龙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郭小珍红着双眼呜咽着。 第五章(失忆) “阿龙!这是怎么回事?”石百堂大惊问道,手上烟杆里的烟灰也洒了出来。 “哼!”只见阿龙忿忿地哼了一声,艰难地推开扶着他的石清父女,摇晃着坐在凳子上,咬牙狠声道,“那帮土匪!”说罢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蜡烛座子晃了晃,惨淡的烛光扑突扑突跳了几下,又亮了起来,照着石龙那悲愤的脸上,只见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布下,一滴血水淌了下来。 “爹,阿龙是被曹老板手下打的,呜呜呜~~~”郭小珍走过来靠着石龙,红着眼睛哭道,“他们不给结帐,连公司门都不让进,还骂我,阿龙就跟他们理论,他们就动手把阿龙打成这样。” 石清把门关了,说道:“弟妹,你们报警没有?” 石龙恨恨地说道:“报警有什么用?市场上的渔农都说了,那曹大华的亲娘舅就是警察局的,去报警的话,说不定要被他们关起来了。” 郭小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他们下手真够狠的,拿着棍子就往死里打,阿龙被他们打成这样,我带他去医院里,医生看我们没钱交,就扔了卷纱布在地上,让我自己给他包扎一下,连瓶盐水都不给挂。呜呜呜……” “啪!”石百堂把烟杆重重地敲在了桌上,银白色的胡须在下巴上抖动着,眼里怒火中烧地骂道:“收了鱼不给钱难道还不能要?被打了还不能报警?这都什么世道啊?难道医院不是救人的地方吗?” “爹,”石龙肿着眼睛往屋角里瞄了瞄,问道,“这位兄弟是?” 这时,大家才反映过来屋里那个男子正静静地靠在墙上看着他们。 “呀,忘了给他喝口水、洗把脸了,我爹说他刚醒呢。”石秀一拍脑袋,说着就拎起热水瓶去找碗,郭小珍和石龙则一脸不解地看着那男子。 “这位大兄弟是秀秀昨天下午在海里发现的,救上来时已经昏迷了,就在刚才,他刚刚醒过来。”石清说道。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再说那些自家烦恼事了,石清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石龙的肩膀,让他先忍耐下。 “谢了。”那男子突然说道。听了石百堂和石清的话,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面前这些人救起的,心里很是感激,想说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连最起码的自我介绍都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干什么的,为何会掉到海里,自己只知道这里是木岛,而救他的这些人,好像是打渔的。 “谢啥呀,难道要我们见死不救啊!”石秀端着青瓷碗,洁白的碗里,清澈的泉水冒着热气,石秀撅起小嘴轻轻地吹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放到男子手里,说道,“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男子呆滞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了看石秀,继而望向了石百堂,眼里满是迷茫和无助。 “好了,这位兄弟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秀秀你去给他弄点吃的东西。我们也先出去吧。”石百堂拿起桌上的烟杆,苍老的大手轻轻地向其他人一挥,让他们都到石清家里去,等郭小珍和石秀扶着阿龙慢慢地出门后,才转头向那男子说道,“大兄弟,你先喝口热茶歇息一下,有什么事就喊一声。” “哦,谢了。”男子轻轻地捧着瓷碗,朝老人感激地点了点头。 “啊?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难道是傻子?”石清家里,听了石百堂的话,石秀睁大了美目不可思议地叫道,道,“但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傻子啊!” “难道是失忆了?”石龙征求意见般地看着众人说道。 “傻子也好,失忆也罢,反正我们要赶紧想办法让他离开木岛。”石清反背着手踱着步说道,“他身上有枪伤,肯定不是普通人,如果哪天仇家或者官兵追上门来,那我们就没清净日子过了。你们说呢?” 郭小珍和石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毕竟他们只有山山一个孩子,如果匪徒来岛上寻仇,万一伤到了孩子,那他们也不想活了。 看到他们几个都主张把自己救起的人赶走,石秀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撅着嘴拉住石清的手臂摇着说道:“爹,我们不收留他,那还有谁会收留他?你看他,身上也没钱,连自己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到了外面,没有好心人帮他,岂不是要饿死。你看看龙哥和嫂子,在外面受人欺负,连医生和警察都指望不上。” “可是……” “好了!”石清刚想说话,就被石百堂打断了。老人威严地看着他们,抽了口烟,慢慢说道,“既然救了人家,就没有再把人往外推的道理,来到木岛就是客,不要怠慢了人家,辱没了翼王的名头。” 石屋外面的海风势头趋大了,夹杂着的雨点子哒、哒、哒地落在门面上,那名男子此刻正捧着空碗,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想从衣服上看出自己的来历。但衣服是件很普通的浅蓝色衬衫,只有在左胸处,绣着hj两个英文字母。“这是缩写吗?难道是环境?我是环保局的吗?还是火箭?又难道是海军?”他皱着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起左手想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却不料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来,让他忍不住发出“呀”的一声,放下空碗,用右手解开衣服,赫然发现左肩处厚厚地包扎着,显然自己受了伤,至于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会受伤,他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六章(潘九明的审问) 此时的黄金岛上,潘九明正和手下狱警陆飞、赵庆在医务室隔壁的病房里连夜审讯越狱犯人金四喜。 金四喜本为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黑夜降临”的二号人物,是在三年前青岛警方一次代号为“收网”的秘密行动中被逮捕的。说起“黑夜降临”,黑白两道无人不知,这个组织是出了名的金钱至上和极度残忍,只要雇主给得起钱,谁都敢杀,那几年里,上到省厅高官,下至乡村庶民,死在“黑夜降临”手下的不计其数;而且这组织里的杀手个个冷血异常,为了确保在行动时没有目击证人,常用的手段就是灭门,即使是三岁幼儿都不放过!在抓获金四喜后,山东省公安厅立即下达指示,要求尽快宣判处决以儆效尤,但为了彻底瓦解“黑夜降临”,青岛警方顶住上头的压力,持续审判,想从金四喜嘴里挖到关于该组织的详细资料,岂料任凭警方用尽疲劳审讯、扰乱思维或者刑讯逼供等方法,金四喜就是死不开口,待省厅动了肝火,要出动特派员来青岛公安局主持工作时,中国在国际法院签署了《新约》——在中国延续了几千年的死刑被废除了。金四喜侥幸留得一条性命,并在去年10月被押到了黄金岛上。在移交犯人时,看着金四喜露出得意洋洋、你奈我何的表情,“收网”行动负责人、青岛公安局长郑洪明差点拔出配枪当场打死他。 四天前,囚犯编号为1009的金四喜和同为1号监区、编号为1024的叛国罪犯林旧城越狱,金四喜被狱警打伤抓获,而林旧城则受伤坠落悬崖失踪。 “1009,两年前你蹲青岛局子时的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所以呢,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潘九明看着躺在病床上、腿缠绷带的金四喜说道,“我只想知道三件事。” “潘队,别浪费时间了,早点去睡吧。”金四喜一只手被铐着、另一只手反枕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潘九明“哦”了一声,慢慢踱到床前坐下来,看了金四喜一会儿,疑惑地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哪三件事吗?” “嗨!潘队,你省省吧你,”金四喜不满地摇着头嚷道,“我懒得跟你猜哑谜做游戏,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你带着身后俩孩子回去睡觉去,第二条路,你把我揍一顿,然后带着他们回去睡觉去。” “呵呵呵呵,”潘九明怒极反笑,转过头看了一下板着脸挺着腰的陆飞和赵庆,又看了眼左边防弹玻璃后面的医务室,慢慢地点着头说道,“恩,你的算盘打得很好,你是巴不得我把你给揍残了,这样可以天天住病房,天天有人服侍你,是不是啊?” “哎呀潘队,你干什么说得这么直接呢?”金四喜像演小品一样装出尴尬的表情来,然后一只手把脸捂住,说道,“被你看穿了,我多不好意思啊!” 潘九明暗中深吸口气,努力把胸中早已狂涌的怒气硬压了下去,内心告诉自己千万要镇静,不能乱了分寸。但旁边的陆飞则早恨得牙痒痒了,狠声说道:“队长,既然他这么喜欢发贱,我们就成全他!”说罢就开始卷袖子。 “出去!”潘九明回头一声怒喝,吓得那两年轻人一楞,傻呆呆着看着他。潘九明暗叫一声惭愧,心想怎么把满腔怒火撒在他俩身上了。于是缓了缓脸色,平淡地说道,“你俩先出去,让我和1009单独呆会儿。” 待陆飞和赵庆出了病房带上门后,潘九明脸色立刻变得冷酷起来,只见他斜着眼睛对着金四喜冷笑道:“你喜欢玩是吧?行,我陪你玩!你给我两条路走?那我也给你两条路走!” 潘九明绕着病床转到金四喜另一边,俯下身子慢慢地说道:“第一条路,乖乖地回答我三个问题,我或许可以让你去3号区住上一晚上。”看到金四喜眼里闪过一道惊喜,潘九明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否则,你将会在特供房里呆很久!至于呆多久,嘿嘿,那要看你活多久了!” 金四喜脸色的嘻哈表情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夹杂着恐惧与恶毒的神情——特供房其实就是禁闭室,关在禁闭室里,犯人站不直、蹲不下、躺不了,在里面比死还难受。半年前刚到黄金岛时,监狱里的犯人个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三天两头闹出乱子来,也就三天两头有人被关进特供房,但关过禁闭再出来后就老实了不少了。岛上除了3号监区的几个女囚犯,其他囚犯基本上都尝过特供房的滋味。 “潘队,咱井水不犯河水,你跟我来真的啊?”金四喜斜着眼睛对着潘九明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啪!”潘九明一个反手耳刮子甩在金四喜脸上,冷冷地说道,“井水不犯河水?你***在老子地盘上越狱,还井水不犯河水?”说着用手指戳在他额头上,狠狠地说道,“一,牢房门是谁开的?二,腕表是怎么解除的?三,你跟1024打算怎么离开黄金岛?给你一晚上,考虑清楚了!”说罢沉着脸出了病房。 第七章(秀秀的心事) 黄金监狱俯瞰呈“凹”字形,“凹”字底部从左到右依次是3号监区、2号监区和1号监区,监区分两层,下层为厕所、淋浴室和食堂,上层为牢房,监狱设计师认为这样就不用担心犯人打洞挖地道逃走了;“凹”字形左边由下往上依次是女囚放风区、监狱瞭望左塔、监狱仓库和监狱大门警卫室;右边由下往上则依次是男囚放风区、监狱瞭望右塔、医务室和办公楼。此刻在弥漫着消毒药水味的医务室里,医生冯娜娜和护士林韵正透过防弹玻璃,目送潘九明冷着脸从隔壁病房摔门而去。 “看来潘队没问出啥结果来呀,瞧他那牙根咬的,啧啧啧~~~” 林韵咂着薄厚均匀的红润嘴唇,幸灾乐祸地挤着眼睛朝冯娜娜说道。林韵今年29岁,原本是江苏常州第六人民医院的一名副主任护师,男友是常州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经理,两人收入中等,感情稳定,双方父母都已准备筹办婚礼了,却突然发生了一件让林韵极度恶心的事:在她25岁生日那天,男友说要送一件让她终生难忘的礼物给她,结果待她喜滋滋地进酒店房间里脱光了衣服,却羞愤地发现男友又带了一位娇艳的女子进来,说大家一起玩一次,要寻个刺激。林韵虽然不算保守,但还不至于开放到玩3p或双飞的程度呀,当即寒着脸穿衣离开,一拍两散。那次以后,她再也没谈过对象,打心底里是看见男人就顿生厌恶,甚至到后来,想到男人那东西就忍不住要吐。家里人见她年龄越来越大,便不停地托人给她介绍对象,苦口婆心地劝她成家,林韵实在受不了唠叨了,索性就发狠辞职跳槽,来到了天涯海角的黄金监狱,说是图个清净。 “呵呵,肯定是在邱老头那里挨了不少骂了。”冯娜娜轻笑一声,纤纤玉手转动着铅笔说道,“这里可是试点单位,全国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越狱的事要是让上头知道了,潘九明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冯娜娜比林韵小一岁,是岛上唯一的监狱医生,她原本是重庆二院的一名外科医生,身材傲人,天生丽质,性格温柔,追求者众多,却由于女医生的通病——洁癖而让追求者们无法忍受,每次拍拖到最后都无疾而终。可能是感情创伤太严重了,冯娜娜便自己折磨自己般地找门路来到了黄金监狱,打算与世隔绝地静疗心伤。 “他活该!”林韵不屑地啐了口说道,“你也不看看他那帮手下,整天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往3号区跑,妈的那边都快成青楼了!” “咯咯咯,”冯娜娜眯着眼睛捂着嘴笑道,“瞧你,都暴粗口了,怎么?难道你希望他们都来医务室泡你啊?” “我呸!”林韵一脸鄙夷地拿起针筒比画着骂道,“那帮臭男人来一个我扎一个!”看到玻璃后面躺在病床上的金四喜正扭着头盯着她看,就狠狠地剜了个白眼扔过去,转过头对冯娜娜说道,“这个***,一脸的下贱相,那天怎么就没一枪打死他呢?离大动脉仅3毫米,操!跟头死猪一样躺在这里,还要咱俩伺候他。幸亏那个1024掉下悬崖找不到了,否则咱俩有的忙活了!” “1024,”冯娜娜蹙了蹙秀眉,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轻轻地说道,“这个人,我总觉得他跟其他囚犯不一样。” 岛上的海风卷着暴雨呼呼刮着,碧绿宽阔、娇嫩欲滴的美人蕉叶被吹得大幅摇摆,汹涌的海浪重重地拍打着岸边的渔船,发出哄嗵哄嗵的巨响。暴风雨在木岛上很常见,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两三次8级以上的台风来袭。 岛上坚固的石屋里,那名男子正在修补着。来到木岛已经一个月了,他还是对自己的过去摸不到半点头绪。为了方便称呼,石秀还给他起了个名字,说你是从大海来的,就叫大海,跟他们的姓。这些天来,木岛上的村民像待自家人一样为他洗衣做饭,让他安心养伤。石龙的伤势也好了大半了,岛上渔民长年与海浪搏斗,比一般人要来得身强体壮,恢复速度也自然要比常人快。木岛上只有一艘渔船,就在今天清晨,村民在外捕捞回来,收获颇丰,大伙正在把船里的鱼虾捞出来转移到岛边上的仓储网里。因为文昌市离木岛太远,来回不便,木岛居民就在岸边拉了张大网,每次渔船作业归来,他们就将价钱贵的鱼虾放养在网里,积攒数量多了就开船到文昌市卖掉。卖不出价钱的则自己吃掉。这段时间他们的运气比较好,捕到了上百斤石斑鱼,看得石百堂乐呵呵的。但石龙夫妇却愁了,明天去市场上,能收得到钱吗? 石大海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网里这么多活蹦乱跳的大肥鱼也是欣喜不已,见一旁的石龙皱着眉头就笑道:“阿龙兄弟,咱们干什么非要卖那一家,市里面就没其他人收吗?” “唉,其它公司都要看你有没有捕捞证,没有捕捞证那就是非法捕捞作业,被查到会罚款的。但曹大华的公司没这规矩。”石龙黯着脸说道,“我们石家祖上在木岛上捕了一百多年的鱼,从来就没什么捕捞证。” 石大海怕他去了又要挨打,心想多一个人去照应要好一点,就拍了拍石龙肩膀说道:“明天卖鱼,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去市里见识见识。” 旁边的石秀一听,赶紧披散着头发凑过来嚷道,“我也要去,那个发夹都断了快两个月了,我要买个新的。” “秀秀!”石清把手里的网兜一放,板着脸说道,“你跟着去了,山山谁来照应啊?” 看到石秀无奈地撅着嘴不说话了,石大海呵呵一笑,说道:“没事,我去市里帮你挑两只好看的。” 暴风雨来得猛,去得也急,木岛又恢复了恬静温馨。木岛上渔民的晚饭吃得很早,晚霞尚在海平面上,众村民就上床歇息了。以前吃过晚饭,大伙还关起门来凑在一起玩一会儿扑克牌,但现在岛上的蜡烛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也没多余的钱来买,所以还是趁早睡觉吧。 沙滩上,石秀坐在光着膀子的石大海身边,痴痴地看着渐渐消失的晚霞,不说一句话。 石大海转过头看了看石秀,只见一头黝黑的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散乱飘荡,便轻声说道,“秀秀,我会记得把发夹带回来的。” 石秀微微侧脸轻张了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随即低下头,半晌才摞了摞头发,低声问道:“大海哥,明天你去了市里,真的还会回来吗?” “为什么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呢?” “村里很多人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怕这里苦,想过城里的生活。” “放心吧,秀秀,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石大海沉稳的大手抚在石秀柔弱的肩上肯定地说道。 第八章(熟悉的画面) 第二天一大早,木岛上的村民们都自发前来把蓄养在网里的鱼小心地移到渔船上,这是他们一个月以来在大海里辛勤捕捞的所有成果。看着这些衣衬褴褛的村民在甲板上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卖力搬运,石大海心里一阵担心——如果还是拿不到钱,那他们这个月又是白操劳了。 渔船出发了,站在甲板上,望着站在沙滩上满怀希望来送别的村民,石大海没来由地鼻子一酸,眼眶里似乎有热热的液体正要涌出。正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眼睛,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石大海猛然抬起头向远去的木岛望去,只见海浪拥着孤岛,岛上建着房屋,岛边铺着沙滩,所有的一切都觉得很熟悉,再仔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他以前也是在差不多的岛上呆过?看着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木岛,石大海沉默地坐在甲板上,呆呆地想着…… 渔船的柴油机亢奋而有力地嘶吼着,不知疲倦地推着陈旧的船体和上千斤鱼虾向遥远的文昌市驶去。下午时分,渔船正经过一座不知名的干出礁时,一艘飘着越南国旗的快艇斜刺过来,两名被太阳晒得皮肤黝黑的越南兵端着长枪,用蹩脚的中国话朝渔船喝问着。石龙夫妇忙点头哈腰着递上一条白云烟,嘴里不停“长官好、长官好” 地打着招呼。越南兵不客气地接过香烟,眼光扫向石大海,疑问道:“恩?没见过!” 石龙忙陪着笑说道:“自家人,第一次出来。”说完便转过头想让石大海朝越南兵友好地打个招呼,却惊异地发现他眼里精光四射,正直勾勾地盯着越南兵手里的步枪!越南兵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哗啦”一声,把枪栓一拉,嘴里叫嚷着就把枪口对准了石大海。 “哎呀,长官,长官!”石龙慌忙用力推了推石大海,朝越南兵鞠着躬道歉,“没见过枪,好奇,好奇。” 石大海也回过神来,脸上努力挤了点笑容出来,跟着哈了哈腰。 越南兵嘴里骂骂咧咧地收起了枪,头一歪,就开着快艇走了。 见越南兵走了,郭小珍就告诉他,这片海域附近有好几个岛屿,都被他们越南人占领了,每次卖鱼途经这里,都会被他们拦截着索取财物,跟海盗差不多。 “大海,刚才你可吓着我了。”石龙一脸不满地过来责怪道,“要是惹了他们,咱们命都能扔这里。” 石大海赶紧局促地说了声“惭愧”,但此刻他的内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看到越南兵手里的步枪,他脑子里轰的一下涌现出了好多熟悉的画面:自己和好多人持着枪巡逻、射击,蒙着眼睛拆卸组装各种枪支,甚至自己被枪击中时那一瞬间的麻痹感觉都回想了起来! 难道自己也是个军人吗? hj,真的就是海军的拼音缩写吗?难道是在执行任务时被枪击了?自己的战友在哪里?他们都牺牲了吗?为什么海军制服不是传统的蓝条纹了? 石大海带着一连串的问号,随渔船抵达了文昌。此时已是夜里,郭小珍在船上煮了锅清汤面条给大家当晚饭吃。吃面条时,石龙告诉他,现在的柴油越来越贵,渔船开一个来回要烧掉400多块钱的柴油,一船鱼卖掉,也就千把块钱,买完油、盐、米、糖和蜡烛等生活必需品,也所剩无几了。这次如果再拿不到钱,村里蜡烛都点不起了。 石大海放下筷子,难过得望着一脸愁容的石龙夫妇,半晌无语…… 大清早,大华公司港口已泊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外围还有数十条渔船慢慢靠过来。横七竖八的跳板上,几十名光着膀子的渔农正整框整框地抬着鱼虾往岸上的磅秤上搬。石龙和石大海把鱼卸下来,按类别过了秤后,忐忑不安地拿着单子走到会计处说道:“木岛的,结帐。” “没钱,等下个月!”女会计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道。 “啥?!又没钱?!三船了都!”石龙心里凉了半截,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叫道。 “嚷什么嚷?朝我嚷有什么用?我有钱不给你?”女会计一脸厌烦地朝石龙叫道。 这时,周围聚拢过来十几个渔民,也是面露忿色地喊着,“我也三船没给款子了!”“我都五船了,欠我两万多了!”“这日子怎么过啊?我倒贴油钱都一千多块了!” 石龙呆站在那里,脸色因愤怒而憋得通红,半晌后,只听他大喊一声:“找曹大华去,有种他们打死我!”说完用力甩开郭小珍的手,大步向旁边公司办公楼冲去。众人一见,也是一声喊,跟着冲去。 待冲到门卫处,众渔民却发现已有7、8名手握黑警棍的保安守在那里,正歪着头对着他们冷笑。看来这几天渔民闹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曹大华已早有防备了。 “我们要见曹大华!把我们的钱还来!”石龙对着保安叫道。 “切!”上次那名胖高个儿一脸不屑地对他说道,“石龙,你***是天生贱骨头啊?上次没揍爽,今天又发痒啦?”说罢和其他保安一阵哄笑。 石龙恨得牙根发抖,紧握的拳头青筋毕露,只听他惨声吼道:“好!是我骨头发痒了!今天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说完不顾郭小珍的拉拽就红着眼睛往门里冲。 第九章(出手) 只见石龙悲愤地往门内闯去,保安们则个个狞笑着握紧棍子围过来,胖高个儿第一个抬起胳膊,眼里射出残酷的冷光,黑色的警棍夹杂着“呼”的厉风朝石龙头上抽去,就在众人眼见石龙要被击中时,却见一条人影鬼魅般抢过来,闪电般一拳轰在了胖高个右手脉门处,只听“咯”的一声,胖高个儿的右胳膊像死蛇一样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手里的棍子也扑突一下掉在了地上。 石龙转眼一看,身边的人影赫然是石大海。只见他伸出手来,轻轻地将石龙朝后推了推,然后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保安。此时,或许是那一阵麻痹感消失了,胳膊脱臼的剧烈疼痛感来袭,胖高个儿“啊——”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的!”其余的保安见有人不知死活地强出头,仗着人多势众,嘴里叫骂着恶狼般挥舞着警棍扑将上来,要将面前这个一身渔民打扮的男子揍成肉泥。 不料就在他们的警棍要落到石大海身上时,却见他以诡异的姿势飞快地扭曲着肢体,晃动着头颅和肩膀,闪电般避开棍子,几乎与此同时,势大力沉的鞭腿和侧踢接连甩出,一条条高大的躯体如沙包般摔了出去,在地上扑腾翻滚。15秒钟不到,只见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保安已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直哼哼了。 一旁的石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傻楞楞地看着石大海,却见他轻轻地掸了掸灰尘,一言不发地向里面走去,石龙也立即反映过来,朝身后的渔农一招呼,拉起郭小珍朝门内冲去。 曹大华此刻正在办公室里一边看网络收费视频里的现场表演,一边享受着来自办公桌底下的美妙kou活。他的办公台是标准的老板桌,前面是落地全封闭式挡板,两边呈扇形,中间伸脚处空旷纵深,这时他的女秘书就正蹲在桌子底下,半裸着身体伏在她老板胯间做着吞吐运动,听着老板喉咙间发出舒服的哼声,她知道这个月的奖金又能多出好几百块了。 “嘶~~~哦~~~~~含深些,快些,快些~~”就在曹大华快要到达美妙颠峰的关键时刻,变故发生了,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办公室做工精细考究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群光膀子的寒酸渔农卷着股鱼腥味冲了进来,个个面色愤怒地对着他虎视眈眈。 “哦~~~呃,你们~~”曹大华正要喷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竟生生地疲软了下去。 “你们、你们想干嘛?”曹大华见桌下贴心的女秘书替他拉上了裤子拉链,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喝道,心里却想着那几个保安死哪儿去了。 石龙可没心思跟他废话,直接过去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一把抓住曹大华身上的梦特娇t恤,用力一拉,面贴面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把木岛和其他人的鱼款还来!” 办公桌被曹大华肥胖的身躯压迫推动下“叽”的一声向前移了几寸,露出了女人的头发和半个裸露着的肩膀,那女秘书惊呼一声,红着脸钻出来,一边穿衣一边跑了出去。 大华公司往东1000米处,有一家早餐面馆,此时星火派出所民警张军和梁静正捞着碗里的雪菜肉丝面吃得津津有味。张军是星火派出所的老民警了,因为陋习太多,生活作风也经不起组织考察,因此都40来岁了还是普通民警一个;梁静则是文昌市宣传部长的嫡亲外甥女,两年前从警校毕业后,就在星火派出所跟“经验丰富”的老民警张军搭档。 “兹~”面刚吃到一半,对讲机就吱吱叽叽地叫了起来,梁静问清楚情况,把筷子一扔,对张军说道:“大华公司,渔农胁持曹大华了。”说罢拿起警帽往头上一戴,英姿飒爽地向警车快步走去。 张军则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面汤,不满地说道:“这大清早的,吃个早饭都不定心。” 5分钟后,张军和梁静赶到了大华公司门口,只见一群保安正在门口“哎哟哼唷”地相互搀扶着叫唤,张军眉头一皱说道:“这帮渔民真是不知好歹,没有捕捞证还这么嚣张!看看,把人打成这样!” 梁静也秀眉一蹙,说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次渔民下这么重的手,看来真的是被曹大华逼急了!” “这帮蛮荒野民,等下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带回去,关他个3、5天才会老实。”张军边说边往门里走。 这时,一群光着膀子的渔民从大楼里涌出来,一张张朴实的脸上喜滋滋地挂满了心安与知足,有几个还边走边蘸着口水数着手里的钱,梁静不等张军发话,冲他们一声怒喝:“站住,全部给我蹲下!” 石龙他们刚拿到了欠款,心里正高兴着,却不料出门迎头碰上了两名穿制服的警察,大伙都是一呆,只好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石大海则做出了个下意识的标准犯人蹲姿:双手交叉抱后脑,埋头双腿深蹲。 大伙刚蹲下来,只听女警察严厉地骂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啊?你们这是愚昧的法盲行为!你们虽然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钱,但方法是严重错误的!你们在做出这种举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你出了事情,他们怎么办?啊?!” “所以,”梁静顿了顿继续教育道,“你们几个给我老老实实地听清楚了!回去后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后再犯,决不轻饶!一个个的都给我滚吧!” 渔民们一听,立马松了口气,都站起来低着头往外走。 张军则喉咙里“诶”地喊了半声,想扣留住他们,但又不好当面否决了梁静,他知道这丫头是菩萨心肠,故意放那些人一条生路。 可那些保安不乐意了,纷纷嚷道:“搞什么啊?喂!就是那个长头发的男的,把我们打成这样,你们不管呐?” 张军一听,心想可不能再包庇了,人家可是在市公安局里有后台的,当即指着长头发的石大海喝道:“你!站住!” 第十章(红星派出所) 海风轻轻地掠过海面向岛上徐徐吹来,淅沥的小雨零散地洒落在木岛边的沙滩上,石秀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上,呆呆地望着遥远的海平线,雨滴打湿了她披散着长发也浑然不知。石大海他们走了才两天,可她觉得已经过了有两年了,以前石龙去文昌市都是三天才回来,可她心里焦躁得连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想着一个月来,自己细心地替他洗衣服、帮他剪指甲、教他编网兜的情景,心头就涌起一阵怅然。 “大海哥,你会给我带发夹回来吗?”石秀轻轻地念道。 深蓝的海水拥着沙滩轻轻咣动,似乎在安慰着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内心的彷徨。 黄金岛上空乌云密布,一场久违的暴风雨即将到来,邱长青阴沉着脸关上了办公室窗户,转过身盯着站在面前一言不发的潘九明说道:“都一个月了,跑掉的找不到尸体,抓住的问不到口供,你说到时候咱们监狱的年底总结怎么写?” “邱书记,这1009是块软硬不吃的料,”潘九明望了一眼邱长青接着说道,“当年在青岛公安局的时候,郑洪明审了他近一年都没弄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哼!”邱长青走到办公桌后,点了支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抬起眼睛冷冷地瞄着潘九明说道,“所以你就把他关禁闭了?还整整关了一个月!一个月关下来有用吗?你是不是准备把他关死啊?” “那,邱书记您的意思是……”潘九明眨巴着眼睛,试探着望向邱长青问道。 “把他放出来吧,别将来传出去给同行笑话!”邱长青吸了口烟沉思了下,接着说道,“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吧,事故报告写漂亮些,这是要送到北京去的。” “粉碎一起越狱,当场击毙一人,伤者抢救成功。邱书记,您看按这样的调子写行不?”潘九明看来早就酝酿好了这起事故的基调,所以都没有做一下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恩,”邱长青略微思考了下,点点头,朝潘九明挥了挥说道,“出去吧,让冯医生开1024的死亡证明吧,就说我同意了。”说完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 星火派出所审讯室内,石大海正孤零零地被铐在铁椅子上。那天石龙受伤回木岛时,石大海就知道大华公司和警察是一伙的,轻易惹不起,现在被警察抓起来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木岛了,所以当石龙夫妇硬要跟着来时,被他严厉地回绝了,只是让他们采购完日用品后赶紧回木岛,还特意嘱咐郭小珍买两只发夹带回去给石秀。 望着审讯室里唯一的桌子上的台灯,石大海静静地想着打架时的情景,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名军人了,否则不会在看到石龙将要挨打时,瞬间就下意识地进入了格斗状态。低头看了看紧扣在手腕上的手铐,石大海轻轻地抖了抖,脑子里觉得这副手铐是如此的眼熟,就像昨天看到越南兵手里的步枪一样,这些东西似乎跟自己曾经朝夕相处过。 “哐啷”,审讯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张军和梁静拿着本子和笔走进来坐到了台灯后面。 “叫什么名字?”张军瞄了石大海一眼,边问边拿起笔准备记录,几分钟前,曹大华的舅舅牛大坤打电话给所长了,说一定要重点“关照”一下眼前这小子。牛大坤在市局混得风生水起,据说到年底评比结束后,很有可能从目前的刑侦大队副队长升到大队长,因此所长特意叮嘱张军,绝对不能姑息纵容为非作歹之徒。 “呃——”石大海倒是想配合录口供,早点离开这里,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而且把自己从海里飘过来的实情说出来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因此石大海犹豫了一下,说道,“就叫石大海吧。” “恩?”张军一愣,随即啪地一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厉声喝道,“少跟我油腔滑调!老实点!叫什么名字!” “石大海。” “什么地方人?” “……” “我问你什么地方人!”张军见他不吭声,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喝问道。 “长官,”石大海可不想把安逸宁静的木岛给牵扯进去,索性直说了,“其实我不叫石大海,我也想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呢。” “**!”张军也不理会旁边的梁静对他粗口直皱眉头,把笔一扔,记录本一合,冷笑一声,转头对梁静说道,“小梁,你先出去吧。” 梁静知道张军又要来刑讯逼供那一套了,皱着眉头说道:“老张,还是让我来问吧。”说罢也不管张军同意不同意,伸手拿过本子和笔,冷若冰霜地问道,“姓名!” “……”石大海看着梁静,茫然地张了张嘴,不说一个字。其实他打心底里还是挺感激面前这位女警察的,刚才避重就轻地放了那些渔民一马,看来跟曹大华他们不是一伙的。但他脑子了除了偶尔闪过的几个熟悉的画面,其它什么都不记得了,根本无法配合录口供。 “哼,不说是吧?”梁静是红星派出所里出了名的急性子,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的,只见她冷冷一笑,也把笔一扔,记录本一合,对石大海说道,“你以为不交代,我们就查不到你了吗?”说罢对张军使个眼色,说道,“取指纹!” 从2012年底开始,中国就在人口普查和身份登记时进行指纹采集,至2013年6月,全国23个省、4个直辖市、5个自治区、2个特别行政区的公安系统都建立了完善的指纹库,并且实现了指纹库联网,任何一名已领取身份证的中国公民,在指纹库里都至少储存有一枚指纹——没有手指的,则采集脚趾纹。但要是那个人既没手指又没脚趾,那就不用采集了,原因很简单:这种人的犯罪能力几乎为零,而且就算犯了罪,特征也超明显。 第十一章(噩耗) 山东半岛南端,风光秀丽的青岛市依山傍海,自信地向世人展示着清新脱俗的绝世容颜,此时已是10月底,旅游黄金季节已逐渐接近尾声,但像极地海洋世界、栈桥、大珠山、崂山等主要景点依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在高大雄伟、山海相连的崂山入口处,醒目地拉着一条40余米长的横幅,上面红底白字写着 “热烈欢迎旅非华侨黎婉女士莅临中国青岛考察”的粗大黑体字。几名零散的游客正在抬头看着横幅指指点点,“黎婉?是不是就那重心集团的董事长吗?”“不是她还会是谁?也只有她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青岛建水上乐园。”“听那边的导游说,这里要建全亚洲规模最大的水上乐园,是不是在吹牛啊?” 在市中心湖北路29号,青岛市公安局大楼三楼会议室,局长郑洪明正在开会部署明天的崂山考察安保工作。 “……这次投资,将涉及到青岛旅游环境和档次的进一步提升,所以,市委市政府对这次黎婉亲自赴崂山现场考察非常重视,反复强调要确保安全保卫工作的万无一失,因此,我们每个小组……”郑洪明手指夹着烟,正侃侃而谈。 “笃笃笃,”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郑洪明皱起眉头停下来望向门口,只见办公室文书小张对他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你们先讨论下。”说完,郑洪明就出了会议室,走到隔壁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搁在一旁的电话。 “喂,您好,哪位……哈哈哈哈!老萧,你呀……什么?!……”外面的小张听到局长发出大声的惊呼,便小心翼翼地探着头望过去,只见郑洪明站在那里如遭雷击般动也不动,脸上夹杂着惊噩、痛惜和失望的表情,电话机则掉在了桌子上,里面若有若无地传出“嘟——嘟——”的声音…… 过了半晌,只见郑洪明缓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外面一脸关切的小张,低沉地说道:“把门关上。”说完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刚才的那个电话,仿佛让他瞬间苍老了二十岁般,浑身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失去了激情,失去了希望。郑洪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去年11月初在成都军区时的情景。 那是在“黑夜降临”二号人物金四喜被转押至黄金岛的一个月之后。作为“收网”行动直接负责人,郑洪明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猎物在《国际新约》的庇护下安然无损地离开青岛看守所,而青岛警察局却没有从他嘴里得到任何关于“黑夜降临”的资料信息——整整一年,顶住省厅的巨大压力拒不放人,加大力度审讯,却依然一无所获,这等于直接宣告了“收网”行动的彻底失败!为了成功铲除这个闹得人心惶惶的杀手组织,郑洪明思量再三,终于决定铤而走险,派卧底混入黄金监狱! 郑洪明的计划可以说是非常大胆:首先由卧底在监狱里接近金四喜,套取口风;如果效果不明显,则以越狱为筹码,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把金四喜从监狱里带出来,并随他一起进入“黑夜降临”组织,与青岛公安局“收网”行动队里应外合,一举摧垮该杀手组织! 为此,他找到了老战友——成都军区政委萧卫国,向他借一名特工,因为“西南猎鹰”——成都军区特种大队的特种兵在全世界是排得上号的。 警方跨省区借调军方特种兵去监狱当卧底,还是去中沙群岛的黄金岛,而且一没手续,二没批示,这要是答应了,就属于严重的渎职罪,要被军法处置的。但萧卫国答应了,他没得选择——因为当年郑洪明救过他的命。 萧卫国很够义气,他给郑洪明推荐了一名正在办退役手续的特种兵,此兵不仅受过专门的枪械、刺杀、格斗、渗透、爆破等基本训练,还经历过大强度、高难度、多险度的海域泅渡和潜水训练,而且,他曾经参加过“爱尔纳突击”国际特种部队侦察兵竞赛。 由于这次操作是严重违规的,因此这件事除了他们三人,没有第四人知道;而为了确保卧底的人身安全,萧卫国将他的身份信息和档案拷贝给郑洪明后,随即在军方注销;郑洪明在回到青岛后,立即将档案资料输入自己的电脑并加密,再为他拟了新档案——林旧城,男,36岁……接着就拟了个叛国罪,精心伪造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的手续文件,将他投入了黄金监狱,执行代号为“黎明”的卧底行动,直指“黑夜降临”杀手组织。 但就在刚才,萧卫国从北京打电话告诉他,他在半小时前参加的国家安全工作会议上看到了一份关于特级监狱工作报告,里面赫然提到海南三沙市黄金监狱粉碎一起越狱阴谋,一名叫林旧城的囚犯被当场击毙,然后紧张地问郑洪明,那林旧城是不是就是他派出去的卧底。很显然,萧卫国对那件事还是很着紧的,所以一看到关于黄金监狱的事就觉得提心吊胆。当郑洪明惨然地告诉他林旧城就是卧底后,萧卫国赶紧让他把包括指纹、dna信息在内的所有档案资料给彻底删除了,让这个人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哐啷啷——”一声巨响从郑洪明办公室里传来,隔壁正在开会讨论的各大小队长赶紧出来,小心地推开门一看,只见局长阴森着面孔,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上一盆水仙被摔得四分五裂,雨化石滚了一地。 “什么事啊”、“局长发这么大火”、“怎么了”,就在大伙小声地议论纷纷时,郑洪明铁青着脸喝道:“出去!” 看着满地的花盆碎片,郑洪明紧锁着眉头从烟盒子里取出一根烟,一次性打火机吧嗒吧嗒打了好多次才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郑洪明平静了一下烦躁的心情,犹豫了半晌,才伸出略微颤抖的右手,轻轻地摸上鼠标,打开了电脑里一个权限加密文件夹,输入密码,进去后选中了名为“黎明”的子文件夹,顿了一顿,只见他牙关一咬,果断地按了删除键…… 第十二章(刑讯逼供) 文昌市红星派出所。 “咦?”戴着眼睛的数据分析员对着电脑皱着眉头疑惑地说道,“怎么没有找到匹配的指纹信息?” “怎么可能?”梁静附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电脑屏幕,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10个手指都输进去了?” “都输了,没一个吻合的。”分析员点着头肯定地说道,“全国指纹库都过滤了一遍了,除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梁静问道。 “黄金岛呗!”分析员撇了撇嘴道,“那里不通网络的。” “奇了怪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呀!”当初全国指纹采集工作做得非常严格细致,海南省更是如此,连遍布在三沙市的各岛屿上的居民都一个不漏地采集了指纹。梁静扭头求助地看了看一旁的张军,问道,“老张,你看怎么办?” “恩。”张军摆出了一副从警20年的老资格腔调来,用手指笃笃笃地敲着桌面说道,“根据那几个保安的口供,那小子一个打他们8个,一分钟不到就把他们全部打倒了,说明这人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这是其一;小梁,你发现没有,”张军此刻的表情就像福尔摩斯神探分析案情一样严肃而深沉,对梁静说道,“当你喊那帮渔民蹲下时,这小子蹲的姿势非常专业,就像惯犯一样,这是其二。其三,”说着,张军故意顿了顿,吊了吊他们的胃口,吸了下鼻子才接着说道,“这个人刻意隐瞒姓名来历,似乎有不可告人之处,其很有可能是名江洋大盗,因此,我认为要将他暂时扣押,等市局的人来了再审他。” “市局的人?”梁静不解地看向张军,皱着眉头问道,“市局的人要来吗?” “呃——”看自己说漏了嘴,张军只好明说了,“牛大坤他们过会就到了。” “太过分了!”梁静大怒,冲着张军叫道,“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斗殴事件,用得着市局派人来吗?分明是曹大华想整死人家,把他娘舅搬出来了!” 张军尴尬地裂了下嘴笑道:“牛大坤直接打电话给咱头儿了,不关我的事,嘿嘿。” 就在这时,“嘎——”一声汽车急刹声,派出所外面停下了一辆市局越野警车,里面走出来三个脸色冷峻嚣张的大盖帽。带头的40来岁,面孔削瘦,目光鹰利,边向里走边拿起手机拨着号码。里面张军透过窗户看了说道:“喏,来了。”说完就笑嘻嘻地小跑出去。 梁静见状气得警服下饱满的胸脯大幅起伏着,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军的背影,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红星派出所所长王安奎一接到电话就迎了出来,见到板着脸的牛大坤,立即堆着笑脸喊了声“牛队”,随即从口袋里掏出软中华来一个个敬上。牛大坤也不客气,吸了口烟,两眼朝天地问道:“人呢?” 王安奎立即朝张军使了个颜色,张军点头哈腰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牛队,关在审讯室呢,这边请。” 审讯室内,石大海被反铐着,静静地坐在水泥地上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在尽量梳理突然在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海面,小岛,枪械,训练,格斗,手铐,他努力想从中找出一丝线索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可脑海里却始终一团糟,甚至想到后来,脑子里一会儿出现披散着头发的石秀,一会儿是开着渔船的石龙,一会儿又是一脸正气的梁静。正当石大海闭着眼睛皱眉摇头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你先出去吧。”牛大坤用眼角瞥了瞥张军说道。 “诶,牛队,我先出去,您慢用。”张军谄媚着脸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嘿嘿嘿,小子,挺能打是吧?”牛大坤阴笑着,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审讯台后面,双脚翘架在台上,咬着半截香烟斜眼看着石大海。身后的两名手下则很有默契地交叉着十指发出咯拉咯拉的关节声,脸上喷薄着气焰嚣张的戾气。 石大海看这阵势就知道是曹大华的后台来寻仇了,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哼!喜欢装逼的嘛!”牛大坤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喜欢装,老子就让你装,不过趁你现在耳朵还没聋,先给你提个醒儿,今天你进了这号子,老子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弄死你个逼样!”说完朝俩手下一歪头,说道,“别家玩个躲猫猫、喝杯白开水、做个俯卧撑都能出人命,咱也要与时俱进嘛,你们说找个啥借口啊?” “嘿嘿,头儿,咱就来个暴菊死,您看如何?”一个手下淫笑道。 “妈的你咋这点出息啊?暴菊,你去暴啊?”牛大坤一脸鄙夷地骂道。 “呵呵,头儿,咱就来个吸烟死,你看咋样?”另一个手下阿谀地出了个主意。 “呸!你在说我呐?”牛大坤把烟一扔,威风凛凛地把帽子往桌上一摔,说道,“妈的,先弄死他再想个说法!”说罢大步上去对准石大海低着的头就是一个飞脚踢去,但就当牛大坤满以为会踢他个大脸开花时,只见坐在地上的石大海右腿闪电般后缩弹出,蓬的一脚跺在牛大坤左膝上,只见猝不及防的牛大坤像专业体操运动员做劈腿动作般啪的一下后滑在了地上,滑稽的动作看得俩手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牛大坤自问做不出鲤鱼打挺的动作,就两手一撑狼狈地爬起来,恼羞成怒地骂了句“**”,上前揪起石大海,抡起拳头就往他脑门砸去。但他拳头才打出一半,肚子上就吃了一个扎实的膝顶,疼得他踉踉跄跄地弯着腰一阵憋气。他那俩手下看出不妙了,知道碰上硬点子了,对望一眼,默契地抽出警棍,狰狞着脸向石大海逼去。 石大海知道这件事是无法善了了,便身子腾空一跃,双腿以诡异的柔韧性缩着盘甩两下,反铐着的双手就从身后移到了身前,在两人眼露骇色之际,他那双腿如风车般连环踢出,将两人重重地击昏在地。 刚缓过气来的牛大坤一见不对劲,下意识地往腰间配枪摸去,却见眼前一花,就吃了个势大力沉的鞭腿,轰的一声,一头撞到了铁椅子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此时,越想越气愤的梁静终于下定决心,仗着也有个牛叉的舅舅,朝审讯室闯去,见张军正把守在审讯室门口,知道里面肯定在动手了,当下大声叫道:“老张!要是出了人命,你这辈子能安心吗?” 张军眉头一皱,正犹豫着,梁静已是冲过来一脚踹开了门,不料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大吃一惊!只见石大海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只不过原本反铐着的双手已移到了前面,而牛大坤三人则像死了一样倒在地上! 第十三章(1号区新老大) 午后刺眼的阳光如漫天雨箭般毫无遮挡地直射在黄金岛上,监狱南边的男囚放风区,几十名身着浅蓝色衣裤的犯人泾渭分明地形成了两批,摆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阵势,在钢丝网内互不相干地晒着太阳,但偶尔的隔空对望时,彼此眼里却透着浓浓的杀气和敌意。他们是以韩龙为首的2号监区犯人和以胡万九为首的1号监区犯人。 约一年前被陆陆续续押到黄金监狱后,几个监区的囚犯就开始了拉帮结派、龙争虎斗——谁都想当监区老大。由于黄金岛上的犯人大多是心狠手辣、显赫一时的重量级人物,整天是舔着刀口子在道上混的,多多少少背负着7、8条人命,因此一开始谁也不服谁,三天两头在食堂、浴室里干架,于是也就三天两头有人受伤、有人被关禁闭,监狱内的医务室和禁闭房里人气超旺,热闹异常。直到后来,有一次在气雾袅绕的浴室里,2号区犯人在群殴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妈的有能耐就比谁蹲特供房的时间长”,紧接着又有人接了一句,“对!时间长的当老大!” 众人一听,居然都停手了——其实大家打心底里不愿再这样打下去,一来是因为难分胜负,还得时不时地被关禁闭;二来是好不容易沾了《新约》废除死刑的光,拣了条命回来,可不想死在无休止的斗殴中。于是从那时开始,2号监区就真的达成了一致共识:不带累积,谁一次性在特供房里呆的时间最久,谁就是牢房老大!于是,刚进监狱就因强摸护士林韵的胸脯而被关过9天禁闭的韩龙,无可争议地当上了2号监区的老大。 有些人也曾蠢蠢欲动地想弄点大动静出来,去特供房呆个10来天,只要超过韩龙的9天就成,出来就可以做老大了。但想归想,最终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原因估计有三个:第一,黄金岛上的犯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把脸面看得比命重要,因此放不下身段做这种会遭人暗地里耻笑的事;第二,禁闭室也不是那么好呆的,普通人被关进去,1天2天就能把你整垮整疯了,别说10天了;第三,就算你能咬着牙受着地狱般的煎熬坚持下来,那又怎样?每天还得提心吊胆的,怕别人也来搞同样的一套篡你的位。所以,从实行新规定,韩龙当上老大起,2号监区的老大就一直没有换过届。 不过话说回来,韩龙也有能耐镇得住场面。囚犯编号为2001的韩龙当年是香港黑社会组织“新义安”的骨干成员,曾潜入深圳市发展分舵,建立“沙井新义安”,并任分舵老大,但在2012年3月份广东省开展的“三打两建”工作中,被深圳市警方抓获,由于其涉黑、涉枪、涉毒、涉黄,手底下命案也不少,据说当时还持枪准备拒捕来着呢,因此在长达一年半的公诉审判后,凭其斑斑劣迹,被遣送到了黄金岛。 没过多久,1号监区内也不打了,效仿2号区实行这一不成文规定,由49岁的胡万九当1号区老大,他因反复参与斗殴,最近一次被关了5天禁闭,是该区众犯人中最久的。 而3号监区却从来都是风平浪静,可能是因为里面总共就关了三名女犯,她们对谁当大姐不感兴趣,或者说,她们早就定好了谁是大姐。 老大选出来后,架没得打了,监狱内平静下来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囚犯们自己就发现不习惯了——不打架,这两只手直痒痒,拳头握得嘎嘎响,没个着力处啊!黄金岛上可不像其它监狱,有车间啊,有农场啊,有茶叶田啊什么的,在这里,除了有三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女犯人,啥都没有,囚犯除了睡觉吃饭就是晒太阳,毛个事都没有。 但是,能进黄金监狱的,都不是一般人!思维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从4个月前开始,两个监区的犯人就开始轮流挖浴室墙上管子后面的一个洞,准备挖穿了偷看女囚犯洗澡! 监狱里的男女浴室是相邻的,墙壁厚度约小半米左右,为了偷看女犯人洗澡,他们就在每次洗澡时安排两个人用食堂里偷出来的不锈钢饭勺在墙上的水管后面抠洞。每天负责抠洞的犯人不是随便选出来的,而是每次由1号、2号区随机各选出两人出来单挑,打输了的两个人就别洗澡了,老老实实地挖墙吧。几个月下来,居然也挖了个直径约5厘米、深约30多厘米的洞来,估摸着再过个把月就能挖通了。由于洞隐藏在水管后面,因此也一直没被狱警发觉。两个监区的老大也都谈判好了,将来洞挖穿了,大家轮流偷窥,只不过韩龙关的禁闭时间长,2号区的兄弟偷窥的时间就也要长一些。本来胡万九是不大赞成这种不平等条约的,但他没办法,1号区现在实力不济啊——两名得力悍将越狱了,一死一伤,没啥话语权了。 但现在,形势似乎要被扭转了——金四喜从特供房出来了,而且足足关了一个月!也就是说,将来浴室偷窥,1号监区占优势了。 此刻金四喜正四脚伸直了仰面躺在1号区犯人呆着的地上,裂着嘴巴狎意地洗着太阳浴——他刚刚从禁闭房里放出来,已经快一个月没见着阳光了。旁边的胡万九正神采奕奕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一边轻微点着头一边说道:“恩,有种!蹲一个月的特供房,喜子,你给咱1号区长脸了!”说罢犀利的眼神扫了对面的2号区犯人一下,才对着躺在地上舒服地直咂嘴的金四喜竖起了大拇指,大声喊道,“喜哥!”其他人也齐口同声喊道:“喜哥!” 离他们约20米远的2号区囚犯都斜着眼望过来,留着半寸多短发、满脸横肉的韩龙冷着脸站起来,狠狠地朝地上闭着眼睛的金四喜盯了一会儿,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一句话就坐下去继续晒太阳,似乎1号监区老大换届跟他没啥关系。 第十四章(暗杀) 淅淅沥沥的雨在木岛整整下了两天了,石龙夫妇和石大海却还没回来。石秀皱着眉头心神不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时地发出不耐烦的唉声叹气声,扰得石清心烦意乱,不满地说道:“秀秀,瞧你,我这才抽两口烟的工夫,你都在屋里走五个来回了。” “爹,”石秀咬了下嘴唇,两手无意识地拉扯着垂到胸口的发梢说道,“都去了三天了,你说阿龙他们今天能回来不?” “唉!”石清轻叹了口气,在凳脚上磕了磕烟斗,意味深长地盯着女儿说道,“秀秀,大海这个人来历不明,你最好不要老惦记着他。” “什么呀?爹!”秀秀俏脸红了一大片,转过头要跑到屋外去,一双美目习惯性地往烟雨朦朦的海里望去,突然“呀”地发出惊喜的叫声,不顾一切向海边奔去,边跑边喊,“爹,他们回来啦,回来啦!” “秀秀,披件雨衣呀,当心淋着了!”石清皱着眉头直起身子往外面眺望了下,摇了摇头,轻叹道,“唉,这孩子!” 渔船在雨中静静地、缓缓地向木岛靠来,石秀似乎觉察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踩着沙滩上的海水对着船上喊道:“龙哥,嫂子,大海在船上吗?” 半晌,郭小珍慢慢从船后走了出来望着石秀,双眼里透着深深的难过和愧疚,右手则握着一只鲜红色的蝴蝶状发夹。 石秀见了,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夹杂着雨点,在脸上肆意流淌着。“他骗我,他说一定会回来的!呜~~”木岛上,回荡着石秀带着哭腔的嘶喊。 青岛市。雄壮的崂山旁边,碧蓝的海面上微波荡漾,警艇游戈,岸边彩旗飘扬,人头攒动,再过半个小时,旅非华侨、亿万富婆、重心集团董事长黎婉女士将在青岛市委市政府领导的陪同下抵达这里,现场调研崂山水上乐园项目的可行性。由于黎婉喊出的口号是“在青岛规划筹建亚洲最豪华的水上乐园”,市主要领导人激动地差点连鼻涕都喷出来,这可是大家政绩单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立即责令相关部门要高档次、高标准地做好黎女士的伺候工作,并重点关照郑洪明,公安系统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此次重要外宾的安全保卫工作,确保黎婉女士在考察期间的人身安全。为此,郑洪明今天一身笔挺的警服,亲自登上护卫汽艇现场督察指挥。在他看来,虽然今年以来自己的地盘上还没出过什么大案子,但从警20余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就越是危机四伏,越不能掉以轻心。 时间慢慢推移,手表上的时针终于指向了下午2点,对讲机里传来了讯息,告诉他主角登场了。半分钟后,只见一艘白色豪华游艇从远处缓缓驶来,望远镜中,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富态女子在包括市委书记在内的青岛四套领导班子主要成员的陪同下,站在游艇甲板上,向崂山周边海域极目远眺,身边一名墨镜青年男子尽职地撑着一把遮阳伞,身前则是一位腰系扩音器的专业女导游正以标准的站姿和手势做着实地解说……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主角登场,各就各位。”郑洪明拿起对讲机不急不徐地发出指令,同时做个手势,让汽艇开到游艇前面领航。 满载着贵宾和政要的豪华游艇在开道警艇的带领下,绕着崂山缓缓航行,郑洪明不停地通过对讲机询问着各布点的情况,并时不时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查看四周海域的动静。突然,一艘陌生的浅蓝色快艇出现在望远镜视线里,正朝这边风驰电掣般驶来,而且从溅起的水花看,它的速度非常之快。郑洪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瞬间就已逼近自己不到500米远的快艇,他马上拿起对讲机叫道:“4号位的兄弟注意了,三点钟方向有情况,三点钟方向有……”话没说完,就只见他一头栽下汽艇,掉进了海水里,而那艘浅蓝色快艇也随即做了个半弧滑行,掉头远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后面游艇上的市领导一愣,他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前面领航艇上的郑洪明掉下海了,还以为他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正有人想拿他调侃一下缓和缓和尴尬的气氛,却惊恐地发现水里的郑洪明一动不动,他周围的海水正变得一片殷红…… 那旅非华侨黎婉看来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只见她秀眉轻轻一皱,白皙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满,便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青岛市领导们;市领导们则是差点失态地惊叫起来,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望着领航艇上几个警员跳下海把他们的局长往艇上拖,好久也没回过神来;4号位和其他位置的警员还在纳闷着,郑局怎么说话说了一半就没声音了? 只有从领航艇上跳下海救人的几个警员刚才看得分明——郑局的头部突然中枪了!子弹方向就来自那艘已经飞速离开的浅蓝色快艇! …… 在青岛市郊一家不起眼的足浴房包厢内,一名留着板寸头、颈悬粗大黄金佛珠的肥胖中年正闭着眼睛安逸地躺在床上,一位身上仅仅裹了条白色浴袍的性感年轻女子正轻轻地揉捏着他的大腿,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那已经撑起一半的帐篷边缘。 “恩唔——”中年胖子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呻吟,戴着一块闪闪发亮的万国表的左手不客气地按上了女子的肥臀,肆意地用力抓揉着。 “哎呀~老板,别这样呀~我们这里可是正规的足浴房呐!哎呀,讨厌~老板你好坏啊~”女子故作娇羞地半推半就着趴在了中年胖子的身上,香舌从口中吐出,灵活地在他脖子处轻轻地舔动着。 “呵呵,小**,放心好了,把老子服侍爽了,小费少给不了你!”胖子一把抓住小姐的头发,把她往胯间推去。就在这时,放在旁边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着发出了低沉的铃声。 “喂?”中年胖子皱着眉头从一脸讨好样的小姐手里接过了手机,“你等一下再说。”说罢朝小姐摆了摆手让她出去,看到那小姐一脸不满地撅着嘴扭着屁股出去了,才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事情办妥了?……好!你们给喜子报仇了!……恩,出去避一阵子再回来吧……” 第十五章(记忆苏醒) 文昌市红星派出所内气氛很压抑。 市局的领导在自己管辖的派出所内被嫌疑犯打昏过去了!所长王安奎正对着张军和梁静暴跳如雷地狂喷口水,涨红的脸和憋粗的脖子似乎影响到了他的听觉系统,居然连办公桌上的手机响都不知道。还是梁静忍不住了,手指轻轻地指了指桌子,说,“头儿,好像是你的电话耶!” 王安奎不满地横了一眼梁静,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啊?!……” 半晌后,王安奎颤抖着把手机从耳朵旁移开,恶毒怨恨的双眼从张军脸上移到梁静脸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头儿,你可别吓人啊!什么事啊?”梁静看他那样也有些害怕了——该不会是出人命了吧。 “头儿,牛队他、他没事吧?”张军忐忑不安地望着王安奎问道。救护车在上午10点就把牛大坤他们送走了,本来他想跟着一起去医院的,但所长不同意,说万一市局有人来问话,谁来回答问题啊?张军心知这黑锅八成要自己来背了。 “完了,出大事了!”王安奎话语都带着颤音,双唇颤抖着说道,“牛队颅内大出血,还没过危险期,市局的兄弟打电话给咱提个醒——医院说就算保住命,也很可能是植物人!” “啊?!”“哎呀!”张军和梁静失声惊呼道。 文昌市的天空灰蒙蒙的,大片的乌云在半空缓缓移动,又是一场暴雨即将从海面侵袭而来。在文城镇文建街88号门前,一辆囚车和一辆警车嘎然停下,上面率先下来三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接着一名戴着手铐的长发男子被押了下来,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前面“文昌市看守所”的牌子,一言不发地被推搡着走了进去,后面警车的驾驶室里,脸上挂满忧虑的梁静目送着那人低着头消失在视线里。 他就是把牛大坤打成重伤的石大海。在红星派出所闹出大事后,文昌市公安局发飙了,直接派人把石大海抓来,先投进看守所里关起来再说,梁静则是万般无奈,虽然她从内心里肯定那人不是坏人,只是在遭遇刑讯逼供时被迫出手把人伤着了,但她既没有犯人的详细资料可以提供,又碍于级别低微,根本就插不了手,所以只能傻呆呆地做个旁观者,至于现在鬼使神差地跟着囚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 进了看守所里面,必要的程序启动了:脱光了衣服检查,然后量血压、测体温、采集指纹,发放看守所的上衣与短裤等等。石大海表面上看起来仍是面无表情地像机械人一样动作着,内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的意识里分明感觉到了什么,因为这些步骤他记得自己在哪儿做过的,他甚至已经知道下一步自己该进铁阑珊结构的房间了!监狱!对!监狱!他以前蹲过监狱!自己原来是一名囚犯! 石大海脸上没有丝毫露出异样,默默地穿上囚衣,缓缓向前走去,但就在经过随身物品保管窗口时,他突然被里面桌上的一份《扬子晚报》吸引住了,只见那份油墨清晰、显然是刚出版的报纸头版上,赫然写着一条粗大醒目的标题——“青岛公安局长郑洪明不幸遇刺身亡 疑遭杀手组织报复”!一副宽大的配图上,一张似曾相识的半身照深深地映入了石大海的眼帘——郑洪明!郑洪明!郑洪明!突然,石大海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目泛精光,脑子里如洪水开闸般涌进了无数过去的熟悉画面,他那沉睡的记忆就在此时猛然苏醒了过来!成都军区特种部队,萧政委,郑洪明,黄金岛,黄金监狱,黑夜降临,黎明行动,越狱,1009金四喜,1024林旧城,林旧城,1024,1024,林旧城……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脸孔,熟悉的计划,熟悉的人名,都在刹那间浮现在了石大海的脑海里…… “快走!”身旁的看守所民警不耐烦地喝道。 夜幕降临了,红星派出所内,一身便装的梁静坐在办公室里呆呆地看着窗外,密集的雨线在昏黄的路灯下不知疲倦地刷着薄薄的空气,死寂沉沉的街道上散落着几片湿漉漉的树叶,远处海边偶尔传来几闪渔船的灯光…… “船?!”梁静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那几个保安的口供里说,那人是替木岛上的石龙夫妇出头的,被抓时,石龙夫妇也万般不舍地想跟他一起来,说明他跟木岛有着紧密联系!要查他的身份,为什么不去一趟木岛呢?” 梁静兴奋地打个响指,站起身来就往办公室外跑去…… “100块!” “大晚上的,开什么玩笑?” “200块!” “我说小姐,你看你,根本没诚意嘛!现在都晚上了,还下着这么大的雨,200块送你到木岛?我这汽艇油钱都不够哇!” “行行行,250块。” “250太难听了,我也不贵你,350,咋样?” “就250了,走不走你看着办吧!”说着,梁静把警徽亮出来,在那汽艇船主眼前晃了晃。 “哎——哟,长官呐!您瞧您,也不早说撒!来来来,快上船!” 暴雨哗啦啦地打在宽阔的树叶上,将木岛上的植物冲洗得干干净净。在石龙家里 ,石百堂和石清两人正面对面坐着,两竿旱烟枪冒出来的青烟围着长长的蜡烛灯袅绕飘动,里屋传来石龙浑厚的鼾声。 “唉!虽说咱救了大海一命,但,”石百堂皱着眉头,看着烛光苦涩地说道,“但我觉得咱们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太不厚道了!” “堂叔,石龙也是没办法呐,他没捕捞证,身上又拿着三个月的款子,要是也跟着进去了,那……”石清尽量为石龙开脱着。 “咱是翼王石达开的族人,凡事要讲义、要讲情哇!”石百堂吸了口烟说道,“你看人家,临被抓走了,还想着咱木岛的钱,而且还交待小珍给阿秀买发夹,这人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呐!” 石清听了更加愁容满面了,苦着脸说道,“阿秀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唉!” “笃笃笃”,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两人狐疑地对望一眼,心道这都半夜了,咋还有人没睡啊?石清起身把门一开,不由地愣住了:只见门外站着一名披着雨衣、容貌靓丽的少女,少女脸上笑吟吟的,可右手却擎着一块湿漉漉的警徽! 第十六章(浴室挖洞) 黄金岛上,狂风大作,沙石横飞,瞭望塔台上的狱警竖起了衣领子,戴上了防目镜;医务室的门窗也关闭得严严实实的,夹杂着沙砾的海风嘀嘀哒哒地扑打着钢化玻璃窗。医务室里面,林韵正踮着脚尖整理着档案柜,白大褂下,肥硕的臀部在紧身牛仔裤的包裹下,勾勒出了美妙的弧线。这段时间里,犯人都老实了不少,医务室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大,尤其是在病床上赖了一个礼拜的1009被潘九明关禁闭后,林韵和冯娜娜就每天都无所事事了,整天大眼瞪小眼。监区狱警有时也找几个牵强的借口来医务室瞎逛,东扯西扯地想和她们套近乎,但无一例外地碰了几个软钉子。这阵子监狱长过来了好几次,发现她俩确实很闲,所以把监狱的档案管理工作移交到了医务室,说他这个老头子脑筋不好使了,不适合负责繁琐的档案管理工作了,由细心的女孩子管理比较合适。 “娜娜,你说咱这小小的监狱,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档案袋啊?”林韵皱着眉头,望着一柜子的档案袋,烦恼地说道。 “呵呵,韵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冯娜娜瞥了一眼柜子说道,“10来个管理人员,就是10来个档案资料袋子;40来个囚犯,就是40来个袋子;这里大大小小10来栋房子,这建筑图纸要伐?这水暖管道图纸要伐?这电气布线图要伐?还有报警系统的图纸、周边海域的图纸、后面地雷区的布雷图等等等等,只有这一柜子,已经不错了,换了其它地方,要装上一卡车呢。” “唉!娜娜,这黄金岛上好无聊哇!”林韵伸直了手臂和腰,做了个拉伸动作,皱着鼻子说道,“连台电视机都没有,你那单机破电脑里的电影我都看烂了!” “切,你就知足吧!”冯娜娜伸手揽住林韵的小蛮腰说道,“下次啊,到老邱那里去打个申请报告,让直升飞机空投500g电影的硬盘过来。” “真的啊?!行不行啊?要不你去申请吧,”林韵抚着冯娜娜的脸蛋说道,“老邱准不会拒绝你,上次他让你出具那份1024的死亡报告,欠你个人情呢!娜娜,嘻嘻,来,亲一个先!”说完飞快地用红润的双唇在冯娜娜的脸上亲了一口。 “呀!韵姐,你吃我豆腐啊!”冯娜娜红着脸追打着林韵…… 黄金监狱男囚浴室里,此时正上演着一天一度的单挑决斗,双方各派一名代表出场,不再像以往那样各派两名了——原因是两把不锈钢勺子,有一把已经磨损得只有小指头那么长了,而食堂里偏偏又盯得紧,很难再偷到勺子了,所以大家一商量,索性一个人挖吧,反正估摸着洞也快要挖穿了。金四喜的1号监区这边出战的是囚犯编号为1013的陈良,这人的名气可能是整个黄金岛上最大的——当年在江浙一带,仅仅三个月时间里,就连续作案十余起,奸杀13名妇女!最后在南京着了便衣女警的道才被抓获,可以说在当时的主流媒体上,陈良是名噪一时、出尽风头。韩龙的2号监区出战的是2022柳成江,他倒是这个监狱里面最斯文的一个犯人,没杀过一个人,但做的事倒挺邪门的,他在两年前创办了所谓的“灵修学院”,打着瑜伽流派的幌子,在两广地带招收了大量吃饱了没事干的富婆白领,收取昂贵的学费,引导她们追逐“宇宙**”,什么**、群p样样都来,搞得当地上流社会乌烟瘴气,后来在记者暗访揭发下,灵修学院被当地公安捣毁,定性为“邪教”,而作为能比肩李hong志的“邪教教主”,柳成江自然罪孽深重了,于是就成了黄金监狱的一员。 决斗开始了,虽然两人都是玩弄女人的超级高手,但在男人武力斗殴中,那些挑逗、抚摩、吮吸之类的手法是通通用不上了,只有坚硬的拳头才是最佳武器。在众人一片叫喊声中,两人光着身子在浴室水泥地上翻滚撕打着,两人年龄、臂展、肌肉类型都差不多,所以一开始两人是平分秋色,但心狠手辣的陈良到底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心理素质胜人一筹,只见他在扭打中,抡起戴着绿色腕表的大拳头专门往柳成江的胯间招呼,柳成江双拳狠狠地揍在他脸上,他丝毫不在乎,还是执著地一拳接一拳往柳成江的下身打去。柳成江蛋疼地吃不消了,只好双手捂住了宝贝,两腿拼命夹紧了,这下陈良不客气了,蓬、蓬、蓬三记实实在在的面拳,把柳成江给揍趴在了地上。 “啪、啪、啪”,韩龙似乎丝毫不介意己方的柳成江被打败了,光着身子大度地一边鼓掌一边笑着朝金四喜迎上来,一拍他肩膀,说道:“四喜,你手底下硬点子不少嘛!” “哪里哪里,”金四喜警觉地看了看韩龙,淡淡地说道,“能上黄金岛的,即便是隔壁那几个娘儿们,也不是泛泛之辈。” “呵呵,”韩龙干笑一声,四周看了看,对金四喜说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恩?”金四喜疑惑地看了看他,遂点了下头,跟韩龙走到浴室角落里,旁边挨着近的几个犯人知趣地挪到别处去了。 “想说啥就说吧,别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金四喜不满地说道。 “呵呵,四喜,这洞呢,再挖个几十天也就穿了,我呢,琢磨着想跟你做笔交易。”韩龙说完就抱着膀子盯着金四喜。 “交易?啥交易?说来听听,”金四喜内心已差不多猜到什么了,就说道,“只要1号区的弟兄没意见,我四喜也绝对不会扰了龙哥你的兴致。” “嘿嘿嘿嘿,好说,好说,”韩龙点着头,凑到金四喜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从今天起,挖洞的活,我们2号区可以包了;挖通了,你们1号区可以优先欣赏。但是,你得告诉我一件事情!”说着,韩龙侧了下头,看了看旁边没人,就对着金四喜晃了晃右手腕上的绿色腕表,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告诉我,这手腕上的东西,你那天是怎么取下来的?” 金四喜一听,眼瞳一下子收缩了起来,两道寒光盯着韩龙说道,“当初潘九明可就是为了这个,让我坐了一个月的特供房的!” “哼!”韩龙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金四喜说道,“当初你要是告诉了潘九明想知道的,你回来了我们会放过你吗?” “谢谢你的提醒,”金四喜斜着眼睛看了下韩龙,冷笑着说道,“不过我看你还是省点工夫吧,就算出得了这个监狱,你还能出得了这片海吗?” 小生在此祝各位读者们愚人节快乐! 谢谢大大们对本人的关怀和支持,小生将一如既往地努力写作,在闯出名堂来. 第十七章(探监) 文昌市看守所2号牢房里,几名眼神凶戾、膀子上纹龙画虎的壮实汉子正一边叼着卷烟吞云吐雾,一边斜着眼睛,挑衅似的盯着新来的石大海。感觉到四周不友善的目光,坐在牢房角落里的石大海微微抬起头,冷冷的眼睛迎上那几个人,逐一扫了一遍,没说一句话,就又慢慢闭上眼睛,低下头枕在膝盖上假寐。 “喂!小子!架子不低呀!”坐在右侧上铺、额头上有条很长刀疤的中年汉子半眯着眼睛吐着烟圈说道,“装逼很有一套嘛!” “嘿嘿,豹子哥,新来的雏儿,不懂规矩,”左侧下铺一名25、6岁的长发青年裂着一口烟黄牙向“豹子哥”说道,“要不要我来开导开导啊?” “豹子哥”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眯着眼看着石大海。 长发青年得到了默许,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就从床上起来把烟潇洒地一弹,两步就走到石大海面前,用脚踢了踢他,说道:“喂,我说这位大叔,别摆谱了,我们哥几个看着反胃难受。” 石大海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长发青年,皱着眉头问道:“你们的胃这么娇嫩啊?睡个觉而已,就让你们反胃啦?” “哟!”长发青年回头看了豹子哥他们一眼,“嘎嘎嘎嘎”夸张地笑道,“瞧不出来,丫嘴巴挺利索的。”说罢伸出手用力拍了拍石大海的头说道,“叫啥名字?混哪条道的啊?犯什么事进来的呀?” 石大海轻轻地拨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离我远点,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唷呵~~~”长发青年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着石大海,歪着脑袋骂道,“你娘个逼的,稍微给点脸你还翻天了哈。”说罢就一擦鼻子,就要对石大海抡起拳头来。 “住手!”那个叫“豹子哥”的中年汉子喝止了长发青年,用好奇的眼光看了石大海一会,老气横秋地说道,“小子,看你也是道上混的,我豹子也不为难你,但牢房也有牢房的规矩,这你也该懂,说吧,犯什么事进来的?” 石大海听了,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打架。” “咦?”牢房里那帮人都是一愣,这年头普通的打架斗殴连拘留所都不用进,怎么眼前这人进了看守所?豹子眉头一皱,问道,“你打谁了?出人命了?” “牛大坤。被我打残了。”石大海淡淡地说道。 “啪嗒”一声响,左侧上铺半倚着的光头汉子突然一个哆嗦,居然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豹子也是面色大变,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重新打量起石大海来。长发青年则眼里露出了万分恐惧,呆呆地往后退了几步,战战兢兢地重新坐回到了床上,低着头不再说话——牛大坤是谁?文昌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黑白两道每年都要孝供的活菩萨!居然被眼前这人给搞残了! …… 深夜里,石大海靠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睁着眼睛呆呆望着牢房外面,梳理着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记忆。上铺的豹子看到他没睡,递了根香烟过来,另一边醒着的长发青年机灵地抢上前来为石大海点上了火。 “兄弟,你把牛大坤废了,这个娄子捅得有点大了。”豹子的声音从上铺传来,“不过既然进来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在里面吃好喝好,用得着我豹子的地方,兄弟你尽管开口。” 石大海轻轻地“恩”了下,吸了口烟,思索一会儿问道,“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嘶——”上铺的豹子倒吸了口冷气,翻起身来探着身子,压低了声音对石大海说道,“我说兄弟,你也忒牛逼了吧?揍残条子不说,你还想越狱啊?” 石大海夹着烟的手轻轻地摆了摆,说道:“你不懂的,我有急事,不能在这里耗着,得赶紧出去。” 牢房里几个人都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崇拜地望着石大海,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凶神恶煞啊?才进牢房半天,就思量着要越狱了? …… 风停雨歇,一缕晨曦穿过灰白色的云层,照在文昌市看守所大门上,一辆车身溅满泥浆的帕萨特警车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急驶而来,在看守所门前一个急刹,一名身着制服、甩着马尾辫的女警跳下车来,匆匆向看守所内走去。 “哐哐哐”,2号牢房门被重重敲响了,大伙睁开惺忪的双眼一脸茫然时,只听外面狱警喊道,“326,有人找!”大伙都看了看石大海,因为牢房里就他没有名字,只有326这个编号。 石大海被临时戴上了手铐和脚镣,跟着狱警当啷当啷地走进了探监室,赫然发现是一脸憔悴的梁静,不由一愣,因为他原本以为是木岛上的村民来看他的。 “谢了,大哥,”梁静朝狱警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能和这犯人单独聊几句吗?” “可以,但时间不要太久。”女孩子长得漂亮,说出来的话也管用多了,只见那狱警爽快地转身离去,还顺便把门给轻轻带上了。 探监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梁静看了石大海一眼,抿了抿嘴,轻轻地摞了下搭在前额的头发,脚上的皮鞋尖在地上漫无目的地乱画着,似乎在考虑着怎么开口。石大海见状带着歉意说道:“梁警官,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毕竟在人家地盘上搞出这么大的事来,石大海觉得很过意不去,万一连累到别人的升迁就不好了。 “呵呵,没什么的。”梁静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了笑,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刚从木岛回来。”说完眼睛就盯着石大海的脸。 “哦?”石大海一听,迎着梁静的目光略带笑意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梁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但又旋即摇了摇头,似乎很苦恼地说道:“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一样多;而我想知道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怎会知道呢?”看来她以为石大海还处于失忆状态。 “那你今天来干嘛?”石大海好奇地问道,“难道就是想告诉我,你去过木岛了?”。 “当然不是!”梁静双眼正视着石大海说道,“你是我抓的人,我要对你负责!但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斗殴、袭警、致重伤,罪名能让你在监狱里呆一辈子!”说罢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轻轻地说道,“但我心里清楚,你既然肯为了帮助弱势的渔民而得罪曹大华,那应该不是心术邪恶之徒。” 石大海内心一阵感动,伸出铐着的双手,轻轻搭在梁静的左肩膀上拍了拍,宽慰她道:“放心吧,梁警官,我不会在监狱里呆很久的。” “不,你不明白的,你出手太重了!”梁静脸上浮现着深深的难过,轻轻地摇着头说道,“听所里的同事讲,市局和法院准备在后天起诉时,参照特级监狱的标准来量刑。” 石大海心中一凛,在他已经恢复的记忆里,全国共有7座特级监狱,除了试点单位黄金监狱在海域里,其它的都在沙漠深处,只要犯人被关进去了,就根本没可能会尝试着越狱——在监狱里还能有吃有喝,越狱出去在大漠中只有死路一条!而特级监狱一律奉行无探监、无假释、无减刑的“三无政策”,说白了,犯人进去了,就直接把牢底坐穿吧,其它别指望了。 “梁警官,谢谢你。”石大海深深地看着梁静的眼睛说道,忽然他把铐着的双手举起来,把梁静拢进臂弯里紧紧地搂在了胸前。梁静一愣,随即脸上一红,眼里微含羞色,心想这是哪门子的谢礼啊?于是双手轻轻地推了推石大海的胸口,低声说道,“放开,外面守卫看见了不好的。” 哪儿知道石大海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托住她的后脑,一下子吻住了梁静那柔软温润的双唇。梁静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鼻子里都是面前这名成熟男人的粗犷气息,脸上细嫩的肌肤被他那茂密坚硬的胡茬扎得心慌意乱,而他那铐着的双手放开她的头部,移到她柔腰、肥臀、大腿处用力抚摩、抓揉着……梁静吃不消了,满脸羞愤地挣脱蛮横的嘴唇,双眼狠狠地怒视着石大海,使劲摇了摇头。石大海见了,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终于慢慢地把怀里的梁静松开了。 祝全体网编们节日快乐,并向辛勤耕耘的作者同仁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第十八章(越囚车) 梁静坐在帕萨特警车内,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俏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失,浑身上下似乎还沉浸在那双魔掌侵犯自己时带来的奇妙感觉中。梁静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下自己潮红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一缕头发散了,用手一抚,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根发针…… 午后,木岛上空烈日高悬,丛林叶子在太阳光恣意烘烤下萎靡地垂耷着,偶尔随轻拂过的海风无精打采地摆动一下。石秀孤单地站在沙滩上,空洞的双眼望着遥远的海平线,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只蝴蝶状的发夹…… “唉,你看秀儿她,”屋外石百堂拿着烟杆指着沙滩上的石秀,对石清说道,“这样下去,不会生出病来吧?” 石清拿眼望了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随她去吧,时间久了就会好起来的。” “听那梁警官讲,大海这几天就要过堂了。”石百堂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他是为了咱木岛才闯出来的祸,咱也该去看他一眼,听梁警官的意思,这孩子可能要蹲大狱,以后说不定再也看他不到了,唉!” 石清黯淡着双眼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恩,堂叔,不去看一眼,心里难安呐!”接着看了看沙滩上的石秀又说道,“让阿秀也去吧,否则她会恨我的。” 两天后,文昌市人民法院。 文昌市人民法院位于文城镇新市区文清大道335号,离看守所约十分钟车程。此时在法院门口,正笔挺站立着4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再过20分钟,一名袭警重犯将从看守所押往法院接受法律审判,他们准备接收该名犯人。在法院边上的马路上,停着一辆帕萨特警车,驾驶座上的是梁静,旁边坐着张军,他俩是今天的出庭证人,等开庭后,会接受律师的传唤。而车后座则赫然挤着石清父女和石龙夫妇,他们是今天早上才抵达文昌的,找到了红星派出所的梁静,求她带他们去看石大海一眼。 此时在文昌看守所,狱警正仔细地给石大海上手铐和脚镣,却丝毫没注意到犯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3分钟后,一头齐肩长发、满脸胡茬的石大海拖着脚镣被押进了囚车。 …… “爹,大海哥打的是坏人,官兵为什么要帮坏人?”石秀红着眼圈低着头轻轻地说道。 石清顾虑地看了看前排的张军,轻抚着女儿的肩膀说道:“打坏人是没错,可是,唉,他还打了官兵哇!” “被他打的官兵也不是好人,对吗?”石秀抬起眼望着父亲说道。 “胡说!”石清怒喝一声,马上对着前面的张军说道,“长官,我家女儿不懂事,千万别见怪啊!” 张军斜眼看了看石秀,撇撇嘴没吭声。梁静则转过头仔细地端详着她,柔声道:“妹子,你家大海哥会没事的,迟早会回到木岛陪你们的。”说完就转回了头,生怕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话会让自己脸红。 “来了!”张军看着前面说道。只见500米外,一辆囚车正缓缓驶来。石秀一听,马上打开车门下车,其他人也下车来,想早点看到石大海。梁静见状,也跟着从车上下来,远远地看着囚车向这边靠过来,心里则莫名其妙地想着前天早上被他强吻时的情景。法院门口的4名武警则依旧目不斜视,如同4棵松树般站得笔直。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仅在300米外囚车突然一个晃头,伴随着轮胎强劲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条醉汉一样左摇右晃得向前开来,远远望去,隐约看到有人在争抢汽车方向盘!梁静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立即伸出手揽住石秀他们,叫道:“快靠边闪!”张军也张大了嘴巴,慌忙从汽车里跑出来,往路边躲去。 那4名武警也立即反应过来了,哗啦一下拉开了枪栓,满脸警惕地盯着摇摇晃晃开过来的囚车。就在此时,只见囚车驾驶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驾驶员从车上瘫软着滚了下来,而囚车则突然加速,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声响,轰轰轰地向前疯狂冲来! “站住!”“停车!”“哒哒哒!”武警大声喊着举起枪朝天鸣枪警告,但囚车丝毫不作犹豫地从法院门口疾驶而过。路边的梁静和石秀等人清楚地看到了囚车驾驶室里石大海那张坚毅、冷峻而又充满了粗犷魅力的脸庞。 在武警们对着对讲机大呼小叫的时候,梁静粉脸一寒,拉开帕萨特车门,点着火后猛踩一下油门,做了个漂亮的漂移掉头,不顾后面张军“诶诶诶”的叫唤,风驰电掣般向囚车追去。 三分钟后,文昌市公安局接到报警,火速调遣警力,进行拦截追捕;十分钟后,新风路、文航路、文新路、椰乡路、文昌大道文西路、庆龄路和沿江路等主要道路被封锁。一时间,文城镇周边区域警笛声四起,警灯闪烁,过往行人则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纷纷驻足交头换耳。 而此时,梁静正咬着下嘴唇、怒目圆睁地死踩着帕萨特的油门,在205省道入口段紧紧追赶着前面的那辆黑色现代伊兰特轿车——就在三分钟前,石大海在距离和平南路与文西路交叉点500米处,从囚车上一个翻滚跳下来,抢了路边一辆现代轿车,避过堵截的警察,招摇着开上了205省道,而梁静则在后面苦苦地追赶着,也没及时提醒同行,嫌疑犯已经更改了交通工具和逃跑路线,也许此刻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居然非常希望石大海能够跑掉,以致于自己作出如此荒唐的、与警察的职责背道而驰的决定。 在追赶至牛路村时,前面的伊兰特车速逐渐慢了下来,梁静抓住机会超了过去,一个横移拦在了前面,拉开车门冲下来跑过去,却发现石大海正好整以暇地靠在车椅背上看着她微微笑着。 第十九章(吻别) “跑啊!怎么不跑了?”梁静怒气冲冲地对石大海叫道,“给我下车!” 石大海坐在车里耸了耸宽厚的肩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推开车门走出来看着梁静,笑嘻嘻地说道:“梁警官,您这是来抓我呐,还是来送我啊?”看着梁静冷冷的眼神盯着他不说话,石大海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是来送我的,那就请留步吧;如果是来抓我的,那我好心给你提个醒儿,就凭你手上那点力气是抓不住我的。” 梁静听了粉脸一红,知道他在意指那天在看守所强行搂住她占便宜的事,就哼了一声说道:“你那天那样对我,其实就想偷我头上的发针来开!” “哈哈哈哈!”石大海大笑着看着梁静,颇为欣赏似的点了点头,说道,“看不出来,梁警官还真是块做警察的料呐!” “切!”梁静白了他一眼,随即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看你现在这样子,跟第一天抓你时呆头呆脑的不太一样了,是不是,你想起来些什么了?” “恩。”石大海也不理会她眼中的强烈不满,伸出手轻轻地揽住梁静的肩膀说道,“我有要事在身,须先走一步,下次再找梁警官叙旧。”说完左手扳过梁静的身体,面对面微笑着说道,“看来你也不是来抓我的,那肯定是来送我的了,来,这就吻别吧。”说完作势向梁静嘴上亲去。 石大海满以为会被她躲开,并要挨几下拳脚,却没料到梁静只是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凭他吻上了自己的双唇…… “记住,以后我就叫石大海。”梁静单薄的身影站在205省道边上,远远望着向东环铁路跑去的石大海,耳边犹自响着他临走时的那句话。 三分钟后,一列火车呼啸着从205省道旁边的七下村开过…… …… 虽然临近12月份了,黄金岛上却依然热风热浪,丝毫没有季节变化的迹象。在两个监区男囚犯的不懈努力下,浴室墙壁上的洞终于挖穿了,只不过效果不是很理想:因为担心被隔壁女囚犯发觉,所以他们在洞的底端,只开了个如黄豆般大小的口子,所以每当浴室开放洗澡的时候,轮流偷窥的男囚只能看到隔壁女人身上的一小片肌肤,运气好的还能惊鸿一瞥地看到体毛、胸脯什么的,运气不好的则连人影都看不到——人家洗澡的水龙头又不固定的,有时在视线范围内洗,有时在角落里洗,所以一个礼拜下来,看到风景的人是兽血膨胀,没看到风景的人是浑身痒痒,反正一句话,大家都不爽。 后来甚至有些囚犯提议,把洞口开大些,被她们发现就发现呗,兴许她们乐意给咱们看呢!但两个老大韩龙和金四喜可没被女人的身体烧坏脑子,当即给否决了——耗费了近半年工夫好不容易挖出个洞来,可不能就这么被一念贪欲给毁了,毕竟没多少女人会同意被一群人看着洗澡,何况需要那三个女人都同意,可能性太小了!万一她们动了真火,把这事捅给狱警知道了,那大家都等着关禁闭吧! 为了确保这个洞能长久地使用下去,他们还找来一块巴掌大的水泥块,拼补在墙上,洗澡偷看的时候拿下来,看完了再盖上去,胡万九说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男人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尤其是监狱里的男人。虽然大家都只看到有限的几寸肌肤,但这已足够在放风时供大家茶余饭后一番了。于是黄金监狱里的狱警发现了一个反常的现象:以往放风时,1号监区和2号监区的犯人都是泾渭分明地分开来的,但现在却天天聚集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某个明显都很感兴趣的话题,而且还时不时地对着女囚放风区里的几个女子指指点点。 “我昨天看到的那个屁股肯定是谭云那娘们的,妈的又圆又大,滑溜溜的,看得老子真嫌手短够不着哇,要是能伸上去摸一把,那滋味,啧啧啧……”陈良丝毫不掩饰眼睛里泛出的兽性,手脚比画着侃侃而谈。 “娘个逼的,昨天老子算祖宗显灵了,一个礼拜没看到货色,昨天总算逮着大鱼了!”2号监区的景德镇灭门案主犯赖德胜得意洋洋地环顾一下来自四周夹杂着饥渴和羡慕的眼光,打了个响鼻说道,“那饱满浑圆的胸肉哇!他娘的又白又挺,铁定是常秀莲!谭云和欧阳谨那俩娘们的胸脯没这么大!” “诶,那可不一定啊,”看着赖德胜这么肯定的说话,自认为阅女无数的柳成江迫不及待地发表看法了,“对于女人的胸脯哇,我懂的还是比你多的……” “去去去!”“滚一边去!”“妈的别打岔!” 柳成江话还没说完,就被众囚犯的口水给喷走了。 在另一边的女囚放风区,常秀莲正靠着钢丝网,呆呆得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睛里装满了忧愁和神伤。 常秀莲是河北沧州人,今年35岁,她本是大王庄村的一名普通农妇,男人在当地一家采石场开翻斗车。4年前有一天,采石场老板的宝贝儿子调皮捣蛋,躲到常秀莲男人的翻斗车内不吭声,结果被倒了出来摔坏了脑子,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的,于是采石场老板就找上了常秀莲,说他就这么个儿子,还指望着传宗接代呢,这变成傻子了,咋办吧?早就被这事吓得提心吊胆没了主意的常秀莲哪知道咋办啊,只好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吧。于是采石场老板就明说了,自己老婆不能生了,你给我生一个吧,说完就把常秀莲给按倒在床上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后来,采石场老板想当着常秀莲男人的面干那事,本来觉得理亏的常秀莲男人终于发火了,当场把那老板给揍了一顿。可这下捅了大娄子了,那老板第二天就从采石场喊来了6、7个人,把常秀莲男人一顿死打,再当着他的面把常秀莲给轮了,然后扬长而去。常秀莲男人受不了这屈辱,当场变得疯疯癫癫的,没几天就在村里的鱼塘淹死了。常秀莲倒也出奇的坚强,不哭不闹,把丈夫的后事给料理了,然后把9岁的儿子往娘家一送,提起猎枪就上采石场,认准了人就打,整整打死7条人命,然后就消失了。 直到两年后,她才在浙江温州被河北警方跨省抓获,当时她已改名换姓重新嫁人了。在局子里,她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常秀莲,对于杀人经过,她也是只字不提,被当时天涯、络上的草根尊称为“中华奇女子”。 此时,常秀莲心乱如麻,因为她这个月的例假没有来。 第二十章(KK广场) 江苏常州。 虽然已是初冬季节,但位于龙城市中心的kk啤酒广场内,许多靓丽女子的身上却是衣物甚少,雪白的大腿和胳膊在五颜六色的射灯光线下,跟着高亢的音乐节奏,像水蛇一般曼妙扭动着。现在是周五的深夜11点,正是kk广场内客人最多、生意最火暴的时候,以往这个时间段,广场保安一般是不再放人进来了,怕里面太拥挤了容易出事故。但今天好像没这个限制,客人一波一波地往里涌着,到后来连服务吧台都没位置给客人坐了。 “妈的,怎么这么多人?阿成,今天谁守的门?”kk啤酒广场的保安队长邵勇看着场内这么多客人,皱着眉头问手下。 “老大,好像是那个新来的大海吧?”阿成挠了挠头说道。 “赶紧的,你去守门,不许放人进来了!你让那大海到里边来维持秩序,妈的这么多人,早晚要出乱子。”邵勇在kk广场干了三年多了,对这种局面还是很头疼的:来这里消费的人不是混混就是公子,都是拽得抽筋的主,尤其是喝了点猫尿以后,个个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在跳舞或走路时随便碰一下、擦一记就会引起大冲突来。上个月有两个青年公子哥来这里耍,看见邻桌客人的马子长得正点,就老是拿眼盯着瞧,结果惹恼了人家,动起了手,kk的保安都没反应过来,俩公子就被破啤酒瓶扎得血流满面。 石大海穿着保安制服,在醒目的“kk啤酒广场”几个大字下悠闲地抽着烟。三三两两的客人一拨一拨往kk啤酒广场内走,他拦都不拦一下。他是在接连转爬了10来列火车之后才在一个礼拜前辗转至常州的,看到kk招聘保安,就尝试着来面试,但人事部经理见他身份证都没有,住址也没有,姓名栏里也是简简单单的填写着“大海”两字,便想打发他走,后来还是邵勇看他体格健壮,就让他跟手底下几个退伍军人过了下招,发现身手还可以的,就把他给留下了:包吃包住1800块一个月。石大海也没讨价还价,就在kk干上了。 “大海,你小子还放人进来啊?里面都挤得膀胱都要爆破了!”阿成跑到门口冲大海喊道,“我来堵门吧,你到里面去照应着点。” …… 在啤酒广场内的女洗手间里,红雪正关着门,趴在抽水马桶上用力地呕吐着,胃部的痉挛让她难受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红雪是广场内的嘉士伯啤酒促销小姐,这两年在此向消费客人推销嘉士伯啤酒以赚取提成。今天她一开始表现不错,只陪客人喝了不到10杯,就已经推销出去80多扎酒了;但就在半小时前,一桌客人喝得高了,强搂着红雪要扒她裙子里面的内裤,说他们打赌猜她内裤颜色来着呢,还叫嚷着不扒也可以,但必须把桌上那一扎啤酒都喝了。红雪看看反正就一扎啤酒,喝就喝吧,于是就咕咚咕咚一口气就把那扎啤酒就灌了,谁料喝了一半就知道上当了——那啤酒里面掺了烈酒!红雪也不好过分得罪客人,毕竟每天都要靠客人的消费来养活自己的,硬着头皮喝完了就捂着嘴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跑到洗手间来吐了。 “哦~”红雪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快吐出来,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平时一口气喝三扎啤酒,自己连脸都不红一下,但这帮龟孙子居然在啤酒里掺烈酒,存心想把自己弄醉呀。红雪一边心里骂着,一边向员工休息室摸索着走去,她已经明显觉得自己不行了,在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声中,她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乏力…… 忽然,红雪只觉得眼前闪过几道人影,把她搀扶着,又像是拖拽着,嘴里似乎发出嘿嘿hoho得意的奸笑声,五六只手在她身上使劲揉搓着,她想大声叫喊,喉咙里却根本喊不出声来,她只觉得自己被人推倒在地上,不一会儿,感觉到了下身一凉,自己的内裤被人扒掉了…… “你们在干嘛?”石大海咬着烟,冷冷地看着三名青年正在更衣室边上扒一个啤酒促销小姐的内裤,那名小姐则跟一滩烂泥一样不省人事。石大海被阿成替换到里面后,队长邵勇就让他到处转转,特别多留心那些卖身、卖唱、卖酒、卖药的小姐们的人身安全,邵勇说她们虽然不是kk的员工,但她们是kk罩着的,就一定要保护周全了,别让她们受到欺负了给其它同行看不起。于是石大海转悠了一圈,还真给他撞上了一出好事。 “诶,哥们,”那几个青年本来一愣,但看到石大海身上的保安制服,倒反而放松了下来,只见领头模样的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数了十来张,走过来塞进石大海衣服口袋里,一口酒气喷了出来,说道,“拿去买烟抽,你就当没看见,我们哥几个玩一会儿就走。” 石大海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认真地数了数,又重新装进了自己口袋,然后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几个。那三人见了一头雾水,心说你这人咋拿了钱还不走哇?难不成想看现场表演啊?于是那带头青年皱着眉头瞄着石大海说道:“我说这位大哥,你这是打算给咱哥几个望风呐,还是想看哥几个现场发挥啊?” 石大海冷冷的眼光扫了他们几个一下,低沉而清晰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他耍我们呐!”“妈的不识抬举!”三名青年光火了,他们平时就是嚣张惯了的主,今天又是喝了酒,正在骚劲兴头上,见眼前这个下等保安居然拿他们几个开刷,顿时就雄起了,带头的青年嘴里一声狠骂,身子突然一个大旋转,直接就是一个大幅度摆拳冲石大海轰来。只见石大海脚步都没动,只是身体微微后仰一下,先避过那记凶狠的摆拳,然后左手闪电般蓬的一记击在那青年的右肾部,只听到那青年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蜷缩着倒在地上翻腾扑滚。另外两人一见,心里就打鼓了,知道碰上了退伍军人级别的真保安了,只好忐忑着脸,战战兢兢地扶起地上那青年离开了,更衣室门口,只留下了石大海和躺在地上烂醉如泥的红雪。 …… “咦?这不是嘉士伯的红雪吗?”“咦?这不是卖啤酒的小姐吗,她怎么醉成这样?”“咦喂!大海,这妞谁啊,这么正点?”“哇!大海!你太闷骚了,上班才几天就泡到妞了!”凌晨时分,kk啤酒广场打烊了,保安部的同事在回更衣室换衣服准备下班时,见到了一脸无奈的石大海和靠在他身边半醉半醒的红雪,都发出了夸张的猥琐“神叫”。 第二十一章(红雪的教诲) 等kk啤酒广场的那些保安都换好衣服离开后,更衣室里清净了下来。石大海伸出手掌轻轻地拍了拍红雪的脸,想探探她是醉是醒。 “谢啦~大叔!”只见刚才还半眯着眼跟死猫一样偎在石大海身上的红雪,却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像借尸还魂一样,拉拉腰,伸伸腿,还一边俏皮地向石大海道着谢。 “呃——”石大海倒被她下了一跳,上下打量着问道,“你的酒啥时候醒的呀?” “嗨!早醒了!”红雪见石大海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就嘻嘻一笑,狡黠地眨着眼凑到石大海面前说道,“我呀,其实就想看看大叔你……会不会趁我~~~醉了的时候沾我便宜……。” “切!神经!”石大海哭笑不得,站起身来摇着头说道,“那要是我沾了你便宜呢?” “额……”红雪被问得一愣,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迟迟疑疑地说道,“沾了就沾了呗!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帮我穿短裤的时候,毛手毛脚的……” “……”这下轮到石大海尴尬了,在把那三个无赖青年赶走后,他就帮红雪把内裤穿上了。由于他以为红雪醉得没了意识,所以在穿的过程中,就自然而然假公济私般地让自己的双手揩了不少油,毕竟他石大海是个正常男人,活色生香的春光面前哪会不动心呢?但他没想到,红雪整天跟酒精打交道的,虽然一时醉得手脚发软,但脑子里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因此石大海的一举一动,一直是在被她抓着现行。 “咯咯咯,走吧,请你吃消夜,”红雪看到石大海一把年纪了,却被自己糗得老脸通红,不由调皮地笑了起来,啪的一下拍了下他的后背说道,“别发愣了,你打算在这过夜呐?”说完就微微晃着身体向外走去,看来那酒还没完全醒过来。 石大海本来是真的想在这里过夜的,至少前几天是一直住在更衣室里的,但现在看到红雪那副弱不禁风、任人鱼肉的模样,只好皱着眉头跟了上去。现在已是凌晨时分了,凉飕飕的风吹在龙城大街上,卷起一小撮树叶在地上翻滚打转着,在对面路灯下,一家设施简陋的大排挡随随便便地摆在街道口,简易的棚子内稀稀拉拉地坐着两三个人在吃着消夜。 “就这家,怎么样?”红雪抱着胳膊轻跺着脚,转头征求着石大海的意见。 “行啊,我无所谓的。”石大海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大叔啊,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呀?”红雪一边用手搓抚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边皱着眉头望着石大海说道,“你是不是第一次陪女孩子出来逛街啊?”看着石大海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地望着她,红雪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说道,“我很冷啊!” “呃,哦!”石大海看到红雪身上就穿了条短裙子和一件嘉士伯马甲,总算反应了过来,赶紧把身上的保安制服给脱下来,小心地披在红雪那早已冻出一层鸡皮疙瘩的肩膀上。 红雪点了两份香菇火腿肠炒面,喷香的炒面一端上来,石大海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自顾自地抽出一次性筷子开始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看得红雪直皱眉头。 “我说大叔啊,”红雪拿手里的筷子敲着桌子不满地说道,“看在你出手救我的份上,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几点。”看到石大海嘴里咬着面条盯着自己看,红雪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跟女孩子在一起呐,首先你要主动地嘘寒问暖关心女孩子,表示你很懂得体贴人,女孩子嘛,都希望自己被人呵护的,你说对不对?”石大海看了看她披在肩膀上的保安制服,似乎明白地点了点头。 红雪看他听得很用心,便接着说道:“跟女孩子一起逛街,你应该主动地搂着女孩子的腰,表现出你很喜欢她的样子。女孩子嘛,都喜欢被人追、都幻想着有个坚强的臂弯可以靠着的,你说对不对?” 石大海提起杯子喝了口水,对红雪说道:“以前你跟男的逛街,他们都是搂着你的吗?” “我才不让他们搂呢!”红雪一脸鄙夷地说道,“一只只咸猪手,尽想着揩油!” “……”石大海一脸黑线地低头继续吃面。 “请女孩子吃东西的时候,”红雪意犹未尽地说着,“你要先问女孩子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让女孩子觉得很有面子,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只顾着自己吃。你要知道,就算你长得很有男人味,如果不懂女人的心思,是没有多少女人愿意跟你拍拖的,懂不懂?” 石大海不置可否地嚼着面条,沉默半晌后,才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顿是你请我吃的。” “……”红雪实在无语了。 这时,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乐曲从红雪身上的嘉士伯马甲口袋中传来,红雪放下筷子,掏出纯白色的苹果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吃夜宵呢……你怎么还没睡啊……知道了,马上就回来了,88。” 石大海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的手机说道:“你男朋友?” “不是,”红雪慢条斯理地捞着盘子里的香菇,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我弟弟,在常州大学念大四。”说罢看石大海脸上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就接着说,“我父母在那年汶川地震中就去世了,弟弟就一直和我相依为命。这几年我拼命挣钱就是为了供他上学。”说完红雪把筷子轻轻放在桌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幽幽说道,“这年头,不上大学,将来上哪儿找份安稳的工作呐?” 石大海听了轻轻地点着头,看着红雪说道:“有这样的姐姐,你弟弟真是幸福得让人羡慕。” “那是!”红雪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微翘着头说道,“我弟弟的手机、电脑、手表、篮球鞋都是我给买的正版货呢!” 听到“电脑”,石大海心中一动,稍微琢磨了一下便有了计较,试探着说道:“那个~~呆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废话!”红雪横了他一眼说道,“深更半夜的,你难道让我独自回去啊?” “那个……其实,我是想说,我能跟你弟弟挤一晚上吗?” “瞧你,多大事儿啊?我还以为你想跟我挤一晚上呢!” 读者朋友们,一起来恭喜小手吧!签约通过啦,hoho!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关心,谢谢前辈们的厚爱和指导,谢谢!!!! 第二十二章(身份蒸发) 红雪姐弟俩租住的房子是常州西新桥一处老式公寓楼,叫纺织公寓。在黑灯瞎火中,红雪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才“啪”的一声按到了电灯开关。 “进来吧,就是乱了点。”红雪招呼了一声,就自顾自地去换衣服了。石大海看了看40来平方的屋子里,横拉了一块布,把屋子分割成两块,靠窗一边放了一张床,床上整齐地叠放着卡通被褥,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温床,床头放了一台黑色的电脑,主机正发出轻微的运行声;屋子另一边则简单地摆了两张凳子和一张桌子,角落里还有一只电磁炉,看来是他们的厨房兼客厅。 “吱——”屋子里唯一的房间门从里面被轻轻打开了,一个青年宅男睡眼惺忪地探出了鸡窝般乱蓬蓬的脑袋疑惑地看着石大海,不大肯定地喊了声:“姐夫?” “姐夫你个头啊!叫大叔!”红雪挽着头发走过来,赏了他一个暴栗骂道,“电脑都没关,又打网络游戏了是吧?明天不要上课啦?” “姐,今天礼拜五啊!” 宅男委屈地喊着,又望着石大海挤了挤眼说道,“大叔,不好意思啊,我床不结实,挤不下两个人,只好委屈你跟我姐挤一挤了!”说完嘿嘿嘿嘿一脸坏笑地把房门关上了。 石大海尴尬地站在原地,求助般地望着红雪。红雪倒是大方地扔了件衣服过来,说道:“先去洗个澡吧,看你身上一股烟酒味。先穿我弟弟的衣服吧。” 石大海这几天一直呆在kk啤酒城里面,从来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甚至连替换衣服都没有,所以身上自然是一股烟酒味。在来的路上,红雪也问了他的一些情况,得知他是流浪到常州的落魄汉,好不容易在kk谋了份差事,所以也就当发个善心,收容人家一晚上,毕竟她姐弟俩也是身处他乡的苦命人,平时得不到别人的照应,深知出门在外居无定所的苦楚。 泡在温暖的浴缸里,石大海闭着眼睛,闻着淡淡的香皂味,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一年前。那也是11月份,青岛已经受到了第一波冷空气的袭击,很多市民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在青岛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郑洪明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盯着他的脸,严肃地说道:“此次黎明行动,几乎没有任何支援,更没有任何退路,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保证完成任务!”他记得当时信誓旦旦地对郑洪明这样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此时,这句话久久在他脑子里回响着,听起来是如此荒谬,如此嘲讽,又是如此苦涩。背负着叛国罪名,他成功地登上了黄金岛,而且还幸运地被关到了1号监区,跟金四喜同处一个区,在长达数月的斗殴、禁闭、浴室挖洞和推心置腹后,终于赢得了金四喜的些许信任,并成功说服了他一起筹划越狱。为了从黄金监狱里成功逃出来,他们精心研究监狱的结构,探测每个位置的警报系统,仔细观察外围的补给规律,并在两个月前监狱接受岛外直升飞机空投补给时成功逃到了监狱外面。可惜只差那500米,就剩最后短短的500米了,他们被塔台上的狱警发现了…… “唉!”石大海躺在浴缸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本来他们在越狱的每个环节上都计算得非常精确的,包括解除电子腕表、开启牢房门、突袭监狱大门警卫、从大门奔跑至悬崖等等,但他们忽视了一个非常致命的细节——黄金岛上都是沙子,他们在沙地上根本跑不快!而他们本来计算的是平地上的速度!这也直接导致了那次越狱以失败收尾。 所幸的是自己并没有死,被海流带到了木岛上。想到自己阴错阳差地在海南文昌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成了真正的囚犯,石大海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己的“主子”不明不白地被人杀了,自己还得整天像通缉犯一样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大叔,”红雪在外面敲了敲门喊道,“煤气中毒了?” “呃——这就好了。”石大海收起思绪回答道。 …… “呵!挺合身的嘛!”红雪看到石大海穿了她弟弟的衣服出来,赞了句说道,“红波就是瘦了些,没你壮实。” “呵呵,谢谢啊。”石大海有些局促地擦着头发说道。 “谢啥啊,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下呗,就当是积点阴德吧。”红雪拿起他的保安衣服说道,“我去给你洗了吧,明天晚上上班的时候就干了。咦?诺,你的钱拿好了。”说着就把衣服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给石大海。 石大海一看,原来是那企图非礼红雪的青年给他的1000多块钱,当即呵呵笑道:“不用,你拿着吧,我想在这里住几天,就当房钱和饭钱吧。” 红雪看着他皱了皱眉头,说道:“住多久啊?我弟弟快写毕业论文了,你可别影响到他啊!” 石大海听了挠了挠头,为难地说道:“应该不会太久吧?”说完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就指着电脑对红雪说道,“我想用下电脑,可以吧?” 红雪瞥了一眼说道:“用吧,不过f盘里那个叫孩子禁的文件夹不许打开来看。” 石大海听了一阵无语,心说你这是想让我看呐,还是真不让我看呐?不过他是有正经事要做的,因为他在浴室里已经想好了,这样整天以见不得人、也没人能证明的身份背着袭警的罪名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潜入青岛警局系统把自己的真实档案调出来吧,再考虑是不是向青岛警方的“收网”行动小组表明自己的身份。找成都军区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因为这简直就是在威胁着要萧卫国的命。 对于他这种受过特殊渗透训练的特工来说,侵几台电脑、黑几个网站还是信手拈来的。但在登陆青岛市公安局oa系统、搜索了几个关键词后,石大海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因为他发现青岛公安局已经解散了“收网”行动小组,“收网”行动被取消了!他心里清楚,这肯定是郑洪明遇难后、他的接任者把“收网”行动给丢弃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何况在政绩至上的政府系统内,又有谁会愿意把前任的方针和措施继续推行下去、平白无故地减弱自己成绩单上的光环呢? 因此,这些对石大海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而真正让他大惊失色的是,那个郑洪明当着他的面隐藏加密的“黎明”文件夹不见了!这个文件夹里放着自己全部的档案信息资料——从出生到上学,到入伍,包括进入黄金监狱执行“黎明”卧底行动!而现在这个文件夹却消失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是不存在的人了!或者说,是不应该存在的人了!因为此刻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被证实的身份是:黄金监狱,囚犯编号1024,林旧城,已越狱…… 他根本就不知道,目前他在黄金监狱电脑里的资料已经改为“囚犯编号1024,林旧城,已死亡……” 第二十三章(神秘邮件) “干嘛?还不床上来睡觉?苦着脸给谁看啊?”红雪洗好了衣服,过来坐在了床上准备睡觉了,见石大海坐在电脑前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会是那方面有缺陷吧?怕呆会儿被我瞧不起?” 石大海扭过头看着红雪一脸挑衅的样子,目光扫过她裸露在宽松睡衣外面丰腴白皙的胸脯,疑惑地说道:“难道你不介意我睡在你的床上?” “谈不上介意,也谈不上欢迎,”红雪一边铺开被子一边说道,“我没那么下贱,也没那么保守,就是看你长得周正,还算对我胃口。怎么?嫌我的床不干净?”说着就翻下床来朝她弟弟的房间走去,说道,“得了,我叫红波开门吧。” “算了算了,”石大海赶紧喊住她,厚着脸说道,“别打扰他了,耽误了他休息。” 红雪翻着白眼说道:“可别太勉强啊!” “……”石大海无语地爬上了床,轻轻拉过被子,等红雪钻进被窝后,伸出胳膊搂着她的肩膀说道,“谢了。” 可能是体内酒精还在起着作用,只见红雪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迷离的双眼透着极度的不满,娇嗔道:“够绅士的嘛,你就装吧你!” …… 风停雨歇,一夜无眠,看着怀里安逸熟睡的红雪,石大海心里泛起一丝荒唐的念头,觉得自己似乎在给成都特种兵的脸上抹黑。轻叹一口气,他翻身下床,把被子轻轻地搭在红雪那光洁细嫩的肩膀上,走到窗前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空,不远处的高架桥上,零星的几辆汽车正开着灯,顺着高架的路线向前行进着…… “我的路在哪里呢?”石大海呆呆地看着窗外苦苦思索着。在进入成都军区特种大队后,他成功执行了数百次艰巨的任务,每次都出色地捍卫了“西南猎鹰”的至高荣誉,无一败绩,却不料在海南三沙黄金岛上遭遇了滑铁卢,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 “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耳旁似乎又响起了当初自己铿锵有力的誓言,石大海闭着眼睛缓缓地摇着头,心里清楚这次任务已经结束了,以失败而告终了。先不说“收网”行动小组解散、“收网”行动取消、“黎明”行动胎死腹中,就算郑洪明没死,行动照旧,自己也完全没有条件和能力再去黄金岛继续执行任务了——难道大摇大摆地走回去告诉邱长青和潘九明,我林旧城没死,又回来了,而且还准备再来越狱呢? 自己的路在哪儿呢?难道今后就一直只能隐姓埋名了吗?海南那边有没有发出自己的通缉令?木岛上的村民还好吗?那天在法院门口,看到石秀一脸的悲伤和惊慌,却没法停下车来安慰一声,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还有梁静,会不会被她同事发现私自放走了自己?省道上有几处是安装了摄像头的…… 想到梁静,石大海心中一动,坐到了电脑前,输入了海南省文昌市红星派出所…… …… 这几天梁静很郁闷,几乎天天被市局的人找谈话,谈话内容不外乎是那天去文昌看守所干嘛了、谁批准了、那天追赶囚车时为什么不及时向自己人提示犯人逃跑路线等等,搞得自己像共犯一样,只差没被关起来了。现在她每天一上班就把自己关办公室里,听到有人敲门就心里发怵。今天还是一样,刚上班把门关上,就“笃笃笃”地传来了敲门声。 “有完没完呐?”梁静自言自语地苦着脸拉开门,却发现是办公室负责网络的李小文。李小文是四年前进红星派出所的,到现在还没进入正式编制。 “静姐,早啊!”小文热情地打着招呼,拉着梁静往她办公室方向走,“有你的一封电子邮件,你去看一下。” “你转发一下不就行了嘛!”梁静心情不好,其实她想说“你咋这么笨捏?不会转发给我啊?” 李小文可不管她心情好不好,硬拉着她走到电脑前,指着说道:“看吧,我没法操作,这个邮件需要密码才能操作。” 原来李小文一大早就在红星派出所网站上收到一封电子邮件,但这邮件设置了问题提示密码,没有密码的话就不能复制粘贴,而且这邮件的名字就叫“梁静亲启”,密码提示问题是“你最近丢了什么东西”。 梁静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准是石大海搞的鬼,当下当着小文的面,在答案框里输入了“发针”两个字,邮件果然顺利打开了,李小文知趣地走到了一边倒倒茶、浇浇花,梁静则恨恨地把邮件从头看到完——里面居然全是命令语气的工作指派:什么要抓紧时间,帮木岛村民办好捕捞作业证啦,否则他们得罪了曹大华就肯定无法继续卖鱼了;把牛大坤他们几个人的伤势恢复情况描述一下啦;把文昌市公安局布置的抓捕计划告知一下啦,从头到尾也不见有问候她的话,那也就算了,这天杀的居然在最后让她查一查青岛市公安局什么“收网”行动小组的成员名单。 冒着背负渎职罪名的危险不抓你已经够意思了,居然还得寸进尺地把人家当菲佣使唤,梁静恨得牙痒痒,直接回了两个字过去——“去死”! 第二十四章(五毛) 在纺织公寓,石大海双手枕在后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红雪上班去了,为了承担弟弟昂贵的学费,她晚上卖啤酒,白天则在市中心的“韩影宫”美容院打工,专门给那些城市丽人做皮肤保养。石大海反正白天不用上班,就安心地呆在屋子里耗时间。刚才发给红星派出所的电子邮件回复了,只有简简单单的“去死”两个字。想到梁静对待渔民时表现出的善良和放跑自己时流露出的温柔情怀,石大海的嘴角不由地弯起了一道弧线,使得原本男人味十足的脸上更具性感魅力。 “姐夫,偷笑着呢?”红波刚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就发现石大海正闭着眼睛在痴笑,就打趣着说道,“昨晚上你可够猛的啊,我姐姐的床都差点给你拆了。” “呵呵,”石大海给他一说倒真不好意思了,毕竟把人家的亲姐姐给睡了,脑子里却想着远在天边海角的女警察,只得欠了欠身子,讪讪地说道,“那啥,红波是吧?我叫大海,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红波晃着脑袋摆了摆手说道,“就算我介意,我姐姐不介意就成了。”说着过来一屁股坐到了电脑前,登陆了163,开始浏览起网页来。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国家大事的嘛!”石大海看着红波在163的主页上逐条逐条新闻仔细浏览着,还表情慎重地打字回复帖子,就由衷地赞赏了一句。 “姐夫,你傻冒了吧?”红波敲完一行“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中国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个中国人!”的回复,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皱着鼻子说道,“我这是在兼职上班呐!” “恩?上班?”石大海疑惑地凑过头去看看,问道,“你是网管?” “啥网管呀?五毛!”红波脸上带着明显的自嘲,高声说道,“五毛!知道不?就是专门在网上跟人家打口水仗的水军!” “哦!”石大海明白了,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嘛!挣钱不?” “毛!”红波嘟哝着翻了个白眼。 …… 夕阳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下,黄金岛上空拉起了一条狭长绚丽的晚霞,映得岛边海水一片橙红。岛上的囚犯放风区里已是空无一人,现在已是黄金监狱的晚饭时间,所有囚犯都在食堂里用餐。黄金监狱的食堂就像是横过来的“日”字,中间是负责分配食物的玻璃隔厨,左边是人声嘈杂的男囚用餐区,右边则是空荡荡的女囚用餐区,整整五排连体塑料桌椅,却只有寥寥三个女子在一张桌子用餐。 自从2013年10月份黄金监狱启用以来,3号监区也就是女子牢房里就一直只有这三个女囚:囚犯编号为3001的谭云,3002常秀莲,3003欧阳谨。黄金监狱里囚犯编号的首位数就是其相对应的监区号码,比如1号监区的犯人,编号肯定是1xxx,2号监区的肯定是2xxx。 就在当初1号监区和2号监区的囚犯们为了争当监区老大而打得热火朝天时,3号区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三女相安无事,这或许跟她们各自的犯案背景有着重要的关联——她们都是重犯,却都没有黑道经历,也就是说,她们天生对当“大姐”不感兴趣,也没经验。 36岁的谭云是三女犯中间年纪最大的,但也是最漂亮的:身材高挑,体态匀称,肌肤柔嫩,根本看不出是30来岁的女子,而且谭云有一张美艳动人的脸蛋,即使是囚禁在监狱里,穿着囚服,其举手投足间也始终透露着高雅气质和妩媚风情。或者这跟她的职业有关联——谭云原本是北京锦江国际大酒店的总经理,常年周旋在达官贵人之间,是京城出了名的交际花。但在三年前北京警方破获的一宗间谍案中,她被犯人供出来了:曾经多次高价出卖国家机密级秘密情报给国外间谍!谭云被抓后口风一直很紧,始终没有交代其情报来源,由于其交际甚广,案子又涉及到多位厅级官员,所以曾一度命悬一线,很多人都恨不得立刻把她弄死以绝后患。所幸在权力斗争异常激烈的京城,有更多的人想借她的手来搞垮对立阵营,因此千方百计来保全她的性命,就这样,谭云一条小命总算留到了今天。 而28岁的欧阳谨则是轰动一时的“沈阳大酒店爆炸案”的主犯。欧阳谨本是沈阳当地一家民营化工企业的助理工程师,工作稳定,收入中等偏上,不光在市里供了一套130平米的房子,还按揭购买了一辆本田小轿车,过着人人羡慕的城市白领的生活,但就是这辆广本轿车,把她原本美满的生活给毁了。那一天她开着车经过一个街道拐角处时,不小心把人家的一辆车子给刮了一下,对方的车轮子上擦出了条滑痕,当时欧阳谨也没在意对方是什么车,心想擦擦碰碰在所难免,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在交警处理结束后,她的灾难来临了!对方被擦的这辆车竟是沈阳大酒店老板的爱驾——劳施莱斯!那车轮子上的滑痕修理费用竟然高达200万人民币!欧阳谨一下子懵了:保险公司只肯理赔20万,她自己需要拿180万出来!而她的房子和车子都在还贷期间,她根本没钱来赔偿。无奈之下,这件事到后来只能走法律程序,但就当她心存一丝侥幸,指望对方看她可怜、不跟她斤斤计较、不要她赔偿修理费时,法院判决来了:必须限时赔偿,否则拍卖其房子和汽车!接到法院判决书,欧阳谨只觉得天旋地转,万念俱灰,心想自己这么安逸幸福的生活,居然就给这么一条小小的擦痕给毁了,怎么想都想不通,于是她第二天就在单位偷了一大桶化工原料回家,到了晚上开车到沈阳大酒店,引爆了那桶原料,当时正值酒店顾客盈门之际,爆炸当场造成了30余人伤亡,震惊全国! 就这样,三名从来没混过黑道的女子,在黄金岛上的3号监区,相安无事地共同度过了一年。平时欧阳谨称呼另外两位年长的为云姐、秀莲姐。 今天食堂里的伙食还是咸肉丝煮白菜,外加一份咸菜汤。一年了,这一菜一汤成了黄金监狱的主打菜肴。 “呕~”常秀莲放下饭勺子,用手捂着嘴干呕了一下,随即脸色慌张地咳嗽一下,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吃饭。 坐在对面的谭云不动声色地吃着饭,欧阳谨却不明就里,伸出手轻轻搭在常秀莲手腕上,关切地问道,“秀莲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常秀莲忙不迭地掩饰着说道,“这咸肉丝好像有些味道。” “恩,是的。”谭云脸色如常地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我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猪肉了?” 常秀莲抬头感激地望了眼谭云,低下头慢慢搅着饭盆。欧阳谨却犹豫地望着饭盆里的饭菜,再无半点胃口。 第二十五章(鸿门宴) 夜幕渐渐降临在龙城常州,kk啤酒广场门口的霓虹灯散发出诡异绚丽的色彩,正准备招揽着这座古城里的活力青春男女。石大海今天上班晚到了一会儿,因为他对这个城市的公交车不熟悉,从西新桥转了两次车,才总算抵达自己的工作地点。但当石大海走进点名室时,却发现今天的气氛与往常很不一样——老板黄立群居然也在。 黄立群是kk啤酒广场的老板,四十来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宽嘴厚唇,据说早年曾在道上混过,而且还混出了名堂,直到10年前结了婚才算退出江湖,经营正当生意。由于他为人豪爽讲义气,白道上常打点,黑道上讲礼数,kk啤酒广场在他的经营下倒也红红火火,在常州的名气仅次于第九频道等少数几家大型娱乐城。 “勇哥,不好意思啊,迟到了。”石大海一进门就诚恳地向队长邵勇道了歉,不是因为他上班才几天就迟到,而是在他从军已久的潜意识里,这种不守时的行为是让自己感觉很不舒服的。向邵勇打完招呼,石大海接着朝老板微微倾了下身子说道,“黄总晚上好。” “恩。”黄立群可能对他迟到的行为不是很满意,板着脸恩了一声。 邵勇则看着石大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入列,随后向黄立群问道:“黄总,人齐了,您看?” “恩,好,我来说几句。”黄立群腆着近几年才发出来的小肚子,反背着手踱到站成一排的10余位保安面前,微微点着头,正色说道,“弟兄们,你们大多是跟了我黄某人三五年的老朋友了,也都了解,我是个大老粗,场面上的客套话也讲不来,所以在这里我就跟大家直说了。”说罢眼光扫了一遍众人,傲然说道,“在各位弟兄的辛苦照应下,咱们kk这些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红红火火,吸引了一些有档次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咱台面撑了起来。”黄立群顿了一顿,沉声说道,“但是,所谓树大招风,咱kk生意好了,也自然招人妒了!广化桥那边的德威啤酒城大家应该都知道,是杨昆的场子,今天中午让人给我捎信来了!说咱现在的领舞和主持人,是前段时间从他场子里跳过来的,让我给个说法!他约我今天晚上8点在长兴楼喝茶。” 说完,黄立群嘴角露出几分自嘲的味道,仰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人呐,年纪一老就怕事,怕事就没胆气。换作年轻时候,我黄某人什么局不敢闯?现在有了老婆孩子,居然就怕死了,哈哈哈哈!”苦涩地大笑几声后,他接着说道。“听阿勇说,诸位弟兄身手不凡,所以黄某人厚着脸皮来,就是想问问,有谁愿意陪我去会一会杨昆!不过事先说明,今晚陪我去的弟兄,我黄某人不会有重谢;留在家里看场子的弟兄,我也不会瞧不起!”说罢脸色一沉,正容说道,“有家室的弟兄就不用去了!万一伤着筋骨了回去不好交代。” 众保安心中一凛,都意识到今晚长兴楼之约必定是凶险异常了。 邵勇站在黄立群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有老婆孩子的先出去干活吧。” 只见7、8名保安稍微迟疑了下,朝黄立群稍作颔首,就转身出了点名室,只剩下石大海、阿成和另一个叫卷毛的小伙子。 邵勇暗暗地皱了下眉头,因为几个能打的退伍军人都在走掉的那批人里面,而且有两个分明没有结婚啊。而黄立群则疑惑地看着石大海,又转头望了邵勇一眼,邵勇马上会意地说道:“黄总,他是新来的,叫大海。” 黄立群“哦”了一声,望着石大海说道:“朋友,姑且不论你这一把年纪了还没成家,你这才刚来几天,就别扛这出汗的活了,也出去吧。” 满脸胡茬的石大海却站着没动,只是裂着嘴轻轻一笑,淡淡地看着黄立群说道:“怎么,跟着黄总您去喝茶,也要讲工龄啊?” 黄立群哈哈笑道:“大海兄弟吧?恩!你很有魄力,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会开车吗?”看到石大海肯定地点头后,说道,“好,呆会儿你替我开车吧。” 阿成此时说道:“黄总,我也陪你去喝杯茶。” 一旁的卷毛也似乎早已是迫不及待了,忙不迭地喊道:“还有我,黄总,我这几天手痒死了快!” “哈哈哈哈!”卷毛的话引得黄立群和邵勇一阵大笑。黄立群掏出软中华香烟来给大家散了点上,笑呵呵地说道,“咱现在是做正当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能不动手就最好不要动手。本来今晚的茶局我大可不去,因为杨昆这厮阴险毒辣,摆明了要逼我就范,但我黄立群在常州也混了快三十年了,道上的朋友都在瞪着眼睛看着,我这要是怂了,今后也就没脸在常州立足了,这kk以后也镇不住场子了!”说罢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淡淡的烟雾,对着石大海三人说道,“恩,我欣赏有胆色的弟兄,以后跟着阿勇好好干,我亏待不了诸位!” …… 常州怀德桥北的长兴楼饭店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四个人正围着桌子打麻将,面朝包厢门口的是名近50岁的光头肥佬,双眼细眯却眼神阴酷,开敞的唐装领口处,挂在脖子上的一块观音玉佩不时地随他抓牌的动作而来回晃荡;他左右两边的两个人都是肌肉壮汉,面无表情,目光锐利,摆在桌面上的双手稳健而厚实,手背上早已磨平的棱角显示出其练家子的本色;背对门口的则是一脸乐呵呵的中年瘦子,戴了副金丝眼睛,一副精明奸诈的样子,此时他正边考虑出牌,边笑嘻嘻地朝对面的胖子说道:“昆哥,你说黄立群那小子今天敢不敢来啊?” 只见那胖子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捏着只麻将牌把玩着说道:“哼!他肯定得来!那厮出了名的要面子,今晚要是不来,以后看他还有什么脸在常州混下去!” 那瘦子听了“嘿嘿”奸笑两声,说道:“他这么要面子,做事却不给别人留面子,做得这么绝,把咱们往死路上逼,也就怪不得咱们不客气了!” “恩!”胖子咬着香烟点了点头,双眼露出凶狠的目光,咬牙说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乱挖人家墙角的事!今晚这逼样的要是不识抬举,哼哼!”说着顿了一顿,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壮汉,冷笑着说道,“那就不要怪我杨昆不客气了!” 第二十六章(索赔) 这名胖子正是德威啤酒城的老板杨昆!他也是早年在常州黑道上混出名气的大佬级人物,只不过在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趋势下,他也只能像黄立群那样,金盆洗手,干点实业来弄几个养老钱。 杨昆的德威啤酒城开在广化桥边上一栋商厦的8楼,是常州近两年来新兴的娱乐城之一,今年6月份的时候曾因里面表演脱衣舞而被短暂关停,后来通过打点,没多久又重新营业了,因为先前曾有过脱衣舞表演,所以很多人都慕名而来,生意一度很火暴,但就在上个月,杨昆发现啤酒城的营业额下滑了。德威啤酒城内有两个吧,一个是迪斯科吧,另一个是轻音乐吧,往常迪斯科吧的营业额一般要高出轻音乐吧50%左右,但后来杨昆在盘帐的时候发觉连续几个周末,迪斯科吧的收入居然比不过轻音乐吧了!这是非常反常的现象。在他查询迪斯科吧的经理后才知道,原来那段时间内,迪吧里的dj、主持人和领舞小姐等主力工作人员竟然相继跳槽了,而下家就是黄立群的kk啤酒广场! 本来人才流动是很普遍的现象,但杨昆咽不下这口气,在他看来,先不说对方的行为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就光拿两人当初出来混的时候的江湖地位来比,杨昆也认为黄立群简直是目中无人,是在很嚣张地向自己挑衅,因此,杨昆这次把自己的家底亮了出来——把平日里高薪供养着的两名身手了得又心狠手辣的退伍军人保安带了过来,准备向黄立群发难,索要经济赔偿。而他对面的那名瘦子,则是德威的会计师黎申明,在制定酒吧消费标准、克扣员工工资、盘算酒吧财务状况等方面是很有头脑的,这次杨昆带他来,就是要他在黄立群面前把德威这个月来的损失清楚地算出来。 …… 虽然已经过了晚高峰,常州市中心的延陵西路上却依然车流拥挤,车速缓慢。在一辆挂着苏dc6188的宝蓝色别克商务车内,石大海正坐在驾驶室等着前面变绿灯。商务车旁边坐着卷毛,后面则坐着黄立群、邵勇和阿成。 “大海,下次跟黄总出来,你换件衣服。”邵勇见石大海还是穿着那件保安制服,适点提醒道,“出发前都提醒过你们了,把衣服换了。” 石大海在后视镜里朝邵勇微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表示知道了。其实他是没衣服可换。 “还有,你也该弄个手机呀,”邵勇继续说道,“像今天你晚来了,我都没法子联系上你。” “呵呵。”石大海淡淡一笑,做了个“了解”的表情,看到前面车流动了,缓缓地继续开着车。 一直在后面闭目养神的黄立群睁开眼睛微微直了下身子,看了看专心开车的石大海,又闭上眼睛继续假寐起来。 19点50分,别克商务车稳稳地停在了长兴楼饭店门前,黄立群一行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向二楼走去,在众多顾客和服务员怪异的眼光注视下,石大海穿着不伦不类的保安服淡定地跨着稳健的脚步跟在后面。 “笃笃笃”,敲开木质褐色包厢门,黄立群率先沉着地走进去,后面的邵勇等人鱼贯而入。 “啧啧啧!”面朝门口而坐的杨昆面露讥色地摇着肥大的脑袋讽刺道,“哎哟,黄老板,你真是越活胆子越小了呀!带这么多人来呐?”说罢眼光跳过黄立群盯着石大海,立即装着一副惊恐的样子夸张地叫道,“哎呀我的妈呀!你连kk里面的保安都出动啦?你这穷逼寒酸样丢人也丢到家了吧?啊?嘎嘎嘎嘎!”说完一阵嚣张的狂笑。其余三人也是一脸嘲讽,附和着放肆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黄立群一耸肩膀,坐在邵勇挪过来的椅子上,微微笑着淡然说道,“昆哥请小弟喝茶,哪能不多叫几个人过来捧捧场呢?” “哼!”杨昆脸色一变,眼光咄咄逼人地盯着黄立群冷哼道,“黄老板这么看得起杨某人呐!只是我最近场子里的生意被你搅得清汤寡水了,请不起你们喝茶啦!” “诶~昆哥你这么说就不妥了,”黄立群冷冷地针锋相对道,“你场子里的伙计跳槽来kk,这点我不否认,但这不是我黄某人存心去德威挖人。据我所知,他们是嫌薪水低而跳槽的,换句话说,就算我kk不要他们,他们也一样会去其它的地方。” “哦?!你是说我太抠门,没你黄老板豪爽,是我逼走他们的罗?!”杨昆脸上浮现了一股暴戾之气,朝黄立群大声叫嚣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去第九频道、长江国际,偏偏都一窝蜂地去你的场子?你妈逼的可别告诉我,是你***魅力四射的原因!” “嘿嘿嘿嘿,”黄立群面不改色地干笑几声,点着了一根烟,不卑不亢地说道,“昆哥,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从德威过来的那些伙计都赶走?” “操!”杨昆忿忿地骂道,“少跟老子来这套!”说罢朝对面的黎申明递个眼色,黎申明会意,站起来趾高气昂地说道:“德威9月份营业额95.25万元,10月份101.5万元,而在小美、大鹏等人被kk挖走后,整个11月份营业额陡然降至70万元,主要表现为:迪吧客流量大幅降低,消费大幅减少,青啤、哈啤、德威自酿的销量……” “行了、行了,”黄立群听着那瘦猴子的公鸭嗓子就觉得别扭,不耐烦地打断道,“昆哥你就直说吧,你想要咋样?” “嘿嘿!”杨昆靠在椅子上叼着香烟,肆无忌惮地用眼角斜瞄着黄立群说道,“你自己也清楚,老子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嘴上毛还没长全!不过看在你大小好歹也是个角色,老子也不为难你,别被传出去了说我杨某人以大欺小!”说完很牛逼地朝天吐了口烟圈,慢慢地说道,“拿30万出来!这是德威11月份的亏损。另外,把那个叫大鹏的主持人的腿给废了!老子让他跳槽!发贱!” 黄立群和邵勇等人听了心里一震,先不说这赔偿30万有些离谱,单是把自己场子的主持人的腿给打折了,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那以后还有谁敢来kk干活? “昆哥,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呐?”黄立群咬着烟冷冷地盯着杨昆说道。 “开玩笑?!跟老子耍嘴皮子?!”杨昆听了一脸火暴之气,端起桌角一杯茶水就往黄立群的脸上泼去,嘴里叫骂道,“**你老母!” 第二十七章(惊天一击) 邵勇出手了! 他一直是站在黄立群旁边的,所以在杨昆发飙时,他就全身心警惕地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在那杯水冷不丁泼来的时候,邵勇一个跨步横移在老板面前,把那杯水挡在了自己胸口,但就在这时,对方打手也出手了! 就在邵勇的衣服沾上水,甚至还没显示出潮湿的印子来,杨昆左边的那名打手呼得弹将起来,一记迅疾的重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邵勇的腹部奔袭而去。邵勇能当上kk的保安队长,手底下自然有几分真功夫,堪堪躲开这一拳按理说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不能躲——躲开了那这一拳就会打在黄立群身上!只见邵勇怒喝一声,稍稍抬起右手腕,“咯”的一声硬挡了这一拳! 从杨昆泼水到邵勇挨拳只有短短的0.8秒的时间,石大海身前的卷毛和阿成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见邵勇闷哼一声,面如金纸地踉跄着后退过来,右手无力地垂荡着…… “**的!”“**!”卷毛和阿成见状叫骂着冲将过去要跟他们对打,石大海心道要糟,因为他虽然站在他们的后面,却看出了对手实力非同一般,更为可怕的是,那个一拳打伤邵勇的人,拳头上戴着钢质四环指套——“手指虎”,也就是说,邵勇的右手挡了那一拳后,很有可能已经断了! 石大海不及思索想要阻止他俩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对方两名打手同时出手,击出电光火石般一拳,卷毛和阿成就各自惨叫一声跌了回来,倒在地上蜷伏着扭动着身体。 “嘿嘿嘿嘿!”杨昆安逸地坐在椅子上奸笑着,得意地对一脸愤怒的黄立群说道,“黄老板呐!你干嘛不多带几个人呀?这才三秒钟都不到,怎么好象就结束了快?”说罢眼色一冷,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点着石大海叫嚣道,“把这个土包子也给废了,再来收拾你个**!” 话音刚落,他右手边的打手嘴里喊着“一人两个,这个留给我”,绕过黄立群,对准石大海的胸口就是一拳打来。 一般人打架,肯定是朝对方头部、脸部招呼,最好就是一拳把对方打得鼻血乱喷或鼻青脸肿的架,必取对方两个部位:胸口气门和腹部,因为这两个部位被击中后,对手会因闷气和剧烈疼痛而暂时丧失反击能架则只选一个部位——下巴,因为下巴受到重创,会瞬间导致人昏迷。 石大海显然就是最后一种人。就在对方那势大力沉的拳头将要轰在他胸口气门处时,只见石大海双脚钉牢地板,身子微微一侧,就把对方那充满霸气的一击卸了九成力,只滑着他的胸肌擦了过去,石大海紧接着就是一记扎扎实实的勾拳,“蓬”的一声重重砸在对方暴露在空挡处的下巴上。 “哗啦~”在杨昆那帮人惊愕的注视下,那名打手像条死狗一样空跌了出去,倒在包厢中间的麻将桌上,把麻将桌砸了个支离破碎,七万、八筒什么的掉了一地。 那名戴“手指虎”的打手眼光一凛,重新打量起眼前这名长发保安来,而杨昆则恼羞成怒地站起来喝道:“给老子弄残他!” 那名打手眼里凶光一闪,浑身肌肉绷紧了,如同一条饿狼般迅猛地向石大海扑过来。石大海见状跨前一步扎稳下盘,暴喝一声,一记平实无华的直拳击出,直取对方中路。只见那打手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诈笑意,右拳带着“手指虎”夹着呼呼风声,像条毒蛇般向石大海的拳头袭去——但就当他满以为能一拳把对方的指节轰碎时,石大海变招了! 只见石大海闪电般地化拳为空爪,让对方的拳头从自己的空爪中穿过,然后就在那几乎只有0.01秒的时间里,稳健有力的五根手指唰的一下抓住了对方的脉门,像把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了他的胳膊。那名打手反应也很快,就在自己右手被制的同时,右膝已迅速弓起,凶狠地朝石大海肾脏部位顶去。 由于两人是近身搏斗,这记膝顶又来势凶猛,所以那名打手料定石大海只能松开扣住自己脉门的手才能避开这记攻击。但是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在黄立群、邵勇等人的注视下,只见石大海腾空跃起,单手仍然紧紧箍住对方的胳膊,整个身体像花样滑冰的大旋转动作一样,以胳膊为轴,飞快地作了720度翻转! “咯”、“啊——”,那名打手面色一片死灰,惨叫着踉跄后退,被生生扭脱臼的右胳膊晃荡晃荡地垂着,手上深重的“手指虎”当啷一声滑落下来,掉在一张“发财”麻将牌旁边。 “你……你们……”杨昆大惊失色,恶毒地盯着石大海和黄立群,抖动着肥厚的猪肠嘴说道,“好!好!心狠手辣!够毒!我们走着瞧!”说完朝两名打手冷冷地扫了一眼,“哼”的一声就朝包厢外面走去。 “昆哥,”黄立群安逸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侧过身子吐出一口烟圈,慢慢说道,“可别忘了买单啊!” “哼!”杨昆鼻孔冒烟地拂袖而去。 …… 夜色苍茫,浪涛拍岸,两盏炽亮的探照灯在黄金监狱上空来回扫射,瞭望塔台上,荷枪实弹的狱警如同匍匐在树梢的猫头鹰,闪烁着机警的双眼。“彐”字型3号监区里,常秀莲静静地靠在牢房门口处的水泥墙壁上,纤柔的手指无意识地相互缠绕着,稍显散乱的长发垂在苍白的脸上,幽幽的眼里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母爱和思念。 “秀莲,睡了吗?”谭云温柔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墙后传来。3号监区在2号监区东边,两个区之间隔了一堵约40公分的水泥墙。3号区里,谭云的牢房在第一间,右隔壁就是男子牢房,里面住的是2008犯人蒋成平,经常半夜里用床头来撞墙壁,“咚咚咚”地模仿床事的声音来骚扰谭云;而左隔壁则是仅一墙之隔的常秀莲,两人经常在牢房门口背墙而坐,隔着铁阑珊拉“家常”。 “没有,云姐,”常秀莲轻声说道,“我睡不着。” “唉!”谭云轻声叹了口气,思索半晌才说道,“秀莲,今天你都干呕三次了,你,是不是……不小心,怀上了?” “恩……”常秀莲小声抽泣着说道,“云姐,我该怎么办才好?” 谭云无奈地叹息道:“是潘九明干的吧?我知道他半夜里到你这里来过几次的。” “不是他还有谁?!”常秀莲含着泪水恨声道,“他说只要我同意了,就有办法弄到我儿子的照片来,我就……云姐,我真的很想念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小心点?怎么能让自己怀孕呢?”谭云忧愁地说道,“要是被潘九明知道你怀孕了,他会杀了你的!否则传了出去,他就完蛋了!” “呜……”常秀莲轻声呜咽着道,“他很龌龊,每次都弄到我的嘴里,有一次我实在是嫌恶心,估摸着反正是安全期,就让他……弄在里面……结果,唉!” 谭云从铁阑珊里伸出白玉般的手臂,轻轻地挥了挥,然后紧紧地抓住常秀莲伸过来无助的手,轻轻皱着秀眉,柔声地安慰道:“秀莲,没事的,云姐来想办法。” 第二十八章(青岛危机) 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骨外科病房。 整洁的病房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酒精味,脸色有些蜡黄的邵勇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正让一名身材娇小的护士扎针挂点滴,他的右胳膊骨折,刚刚打了石膏。黄立群和石大海站在护士的身后,探着身体,伸长了脖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退后!退后!这么挤我怎么扎针啊?”小护士看来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脸上的不愉快,但紧皱的眉头和话语里透出的不耐烦还是很轻易地让人感到她现在很恼火。 “我说丫头啊,火气这么大,是不是男朋友花心啦?”黄立群虽说也40来岁了,但一身匪气不改,还是喜欢调侃小姑娘。 “要你管?”女护士撇过头横了黄立群一眼,接着甩了一句,“你是我爹啊?” “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黄立群大笑着说道,“做你干爹倒兴许能成!” 躺在病床上的邵勇也忍不住笑道:“小丫头,赶紧的,叫声干爹,以后男朋友欺负你了,干爹就替你出头……哎呀!轻点轻点~~好好,我不说了!姑奶奶!” “哼!”看到邵勇乖乖求饶,小护士恶狠狠地扬了扬手里的针管,得意地说道,“再油嘴滑舌,我一针一针扎死你们!”说完握着粉拳里尖细的针头朝三个大男人做出狠扎的样子,直看得他们背上冒凉气——这哪儿是白衣天使啊?分明是母夜叉嘛! 小护士走后,三人相顾摇头苦笑,都说现在的女孩子不得了,一个比一个刁蛮泼辣,很少有温柔体贴型的女子了。这时石大海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红雪的影子,心想她倒不是很泼辣,而且善解人意,还挺有爱心的。 “大海,想什么呢?”黄立群看他呆呆地发愣,微笑着问道。 石大海很快回过神来,装作一副憨厚的样子,挠挠头傻笑道:“嘿嘿,想媳妇了,黄总。” “哈哈哈哈。”黄立群和邵勇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大海兄弟呀,”黄立群抬起身重重地拍在石大海宽厚的肩膀上,眼里充满了欣赏和佩服,诚恳地说道,“今晚你救了阿勇他们,也替我赚足了面子,大恩不言谢,总之,在kk好好干,我黄某人亏待不了兄弟!” 石大海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没再说话,躺在病床上的邵勇钦佩地对他说道:“大海,真没看出来,你的身手如此了得!我练了二十年的散打,在那帮杂种前面也只能打个照面,想不到你两三下就把他们摆平了,看来当初我把你留下来还真是留对人了!” 石大海赶紧谦虚地安慰道:“勇哥,别这么说,你是着了人家的道,真打起来难说。” “呵呵呵呵,”黄立群笑着掏出烟来散了点上,豪爽地说道,“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反正今天开始,大家都是我黄某人的好兄弟,等阿成和卷毛也出院了,咱一起好好喝一顿!大海,等下跟我去弄只手机,方便联络,你别跟娘们一样推辞了!娘的,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当初泡上你们的嫂子时也没这么开心过!” “要泡妞死外面泡去!把烟灭了!当这里是夜总会啊?!”手里握着针管的小护士一边怒骂着一边往里面冲来,正吞云吐雾的三人骇然变色地将手里的香烟从窗口扔了出去…… …… 回到纺织公寓已经深夜12点了,红雪还没下班,红波则聚精会神地搂着电脑在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 “灌水呐?” “没有,写论文呢。”红波敲完一行字转过头来盯着石大海身上的新衣服,惊异地叫道,“咦?姐夫,才上几天班你就发工资啦?” “呵呵,没有,”换了一身行头,石大海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有型了,精神也更足了些,他笑笑说道,“老板打赏的。” 红波站起身来拽着石大海身上的衣服捏来捏去,嘴里发出羡慕的“啧啧”声,摇头晃脑地说道,“***,还是柒牌啊,这身得好几千大洋吧?咦?我靠!”红波捏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大呼小叫道,“iphone8啊!姐夫,你老板是女的吧?” “……”看着红波一脸猥琐的表情,石大海直接选择无语了。 “喀嚓”,防盗门打开了,一脸红晕的红雪跌跌撞撞地闪了进来,看来今天她又陪客人喝了不少嘉士伯啤酒。 “咦?”红雪迷离涣散的眼光在石大海身上扫来扫去,疑惑地说道,“你才上班一个礼拜就发工资了?” “……” “哇!还是柒牌啊,这身得好几千大洋吧?”红雪贴着石大海的身子,掀开衣服看到牌子后夸张地叫道。 石大海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姐弟俩居然一个德行。 红雪打着酒嗝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下头脑,靠在洗手间门口看着石大海说道:“今晚怎么没见你上班?” “跟黄总出去谈生意了。”石大海坐在床上看着红波写毕业论文,红波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索性把word文档关了,浏览起网易新闻来。突然,网站首页一条标题为“青岛一警员暴毙于少妇床上”的新闻吸引了他俩的眼球——吸引红波的是“少妇床上”,而吸引石大海的则是“青岛警员”。正当石大海伸出手指想让红波点开那条新闻时,只见那厮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鼠标选中它打开了。 那篇消息里指出,就在今天下午一点左右,青岛市公安局一名警察被发现死在市区一宾馆内,据警方盘问了其同房女友以及法医初步分析尸体判定,该名警察疑死于心肌梗塞。 红波快速地看完新闻,习惯性地跳到评论版块,赫然发现已经有八万多条评论,草根网民还是一如既往地发挥着无穷想象力和无可比拟的聪明才智,五言诗接力盖楼,对青岛警方冷嘲热讽,大抵意思不外乎就是:分明是piao娼啦,明明是养二少奶奶啦,肯定是轧姘头啦,嗑药死、兴奋死、爽死、因洞殉职等等各种死因扑卷袭来;还有青岛本地网民则直接把那死者给人肉了出来:市刑警大队,章立潮…… 红雪像赶鸭子一样,过来把红波赶回房间睡觉去了,然后拿上睡衣去洗澡了,只留下石大海一个人皱着眉头坐在床上思索着,他内心里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十九章(公交SE狼) 龙城在清晨淡淡的阳光下慢慢苏醒,大街小巷在早起市民的寒暄声中开始热闹嘈杂起来,托着鸟笼前往茶楼的大爷、穿着白色短褂握着宝剑晨练的大妈、拎着菜篮子赶赴菜市场的家庭主妇们,成了星期天早上的主角,而在快节奏的城市生活里总算熬来休息天的工薪一族们,则大多依然赖在被窝里品味着**的懒觉。宽阔的马路上,早起的青蓝色出租车逐渐多了起来,调频90优美的旋律从开着窗的车内传来:“……轻轻地摇下了车窗,悠悠地闻着城市的芳香,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慢慢地跟着哼唱,午后阳光……” 石大海孤独地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沿着西新桥马路瞎逛,挺拔而壮实的身材和坚毅又不失性感的脸庞引得好几个穿着运动衫跑步的成熟丰韵少妇有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大胆地定睛细看。但石大海却心乱如麻,无意搭讪,他正在为自己的身份问题而纠结不已。路边的公用电话亭内,一位清秀靓丽、大约20岁左右的黄衣长发少女正捧着一撂书在打磁卡电话。 “……没有,妈,下个礼拜我一定回来……放心吧,妈,我是跟同学一起在外面做家教的……恩,跟爸爸都要注意身体啊,88,妈。”少女脸上洋溢着乖巧而幸福的微笑,挂好电话抽出磁卡,清澈的双眼看了下一旁的石大海,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就捧着书本准备离去。 “诶~”石大海有些犹豫地叫住了她,不好意思地望着一脸疑惑表情的少女说道,“那个,对不起,请问我能向你借那磁卡打个电话吗?” 少女抿着嘴看了石大海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卡递给他。 “额,那个,是长途耶。”石大海没有伸手去接,试探着说道。 “呵呵,没事,大叔,只要不是国外长途就行。”少女漂亮的双眼眯着轻笑了起来,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谢谢,”石大海感激地一笑,从那白嫩纤细的玉手中拿过磁卡,塞进电话机里,先查114,然后拨通了海南文昌红星派出所的电话。 “喂,您好,我找梁静。” “对不起,她不在,一上班就出去了。” “哦,额对了,方便告诉我,她的手机号码吗?我是她朋友。” “你还是直接问她要吧。” “哦,谢谢。”眼里满是失望的石大海怅然若失地挂上电话,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他原本是想找梁静帮忙查一下青岛市公安局以前“收网”行动小组成员名单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其它什么办法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而唯有“收网”行动小组成员可能、只是可能会从他们的领导郑洪明那里知悉“林旧城”这个卧底的存在,当然,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大叔,”一旁等候的少女睁大美目盯着紧皱眉头作思索状的石大海,轻声询问道,“电话打完了吗?” “哦,噢!”石大海反应过来,抽出磁卡交还给少女,诚恳地说道,“谢谢你,丫头。” “不客气,88。”少女朝他挥了挥手,捧着书本向brt车站走去。 石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苹果手机看了看,叹了口气,心想要不是怕被海南警方追踪,早就用自己手机打了。这身无分文的日子真不好过,连个公用电话都打不了,早知道那天就不把钱全部给红雪了。石大海站在路边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红雪借点钱,否则今天连午饭都没得吃——红波那小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 在常州所有公交车当中,14路是最挤的,从头班车到末班车,没有哪一班会空闲。而这路车也是以前小偷最喜欢光顾、最容易得手的地方,但后来由于市民的强烈谴责,公交公司被迫要求每一位14路的司机在驾驶过程中,每三站就必须口头提醒乘客一次:小心扒手。这个措施非常有效,在司机的不断提醒下,所有乘客都提高了警惕,从而让小偷无从下手,后来他们也就慢慢转移了作战阵地。 红波此刻正挤在14路公交车内,今天有一门选修课需要去上。倒不是说这门课有多重要,而是因为讲师非常漂亮,只要是男人,都喜欢上她的课。这不是红波一个人的审美观下的定论,而是全体常州大学男淫们的一致共识——中文系的丁枫,是常州大学城里最漂亮的女教师,没有之一。想着丁枫上课时柔和的笑容、曼妙的身躯、动听的嗓音,红波不自觉地蠢蠢欲动起来,下面都快搭起帐篷来了。 站在他左前方的,侧面看去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子, 拉着吊环的手臂白皙嫩滑,看得红波直想找个机会靠上去搭讪亲近一下。而事实上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公交车到站了,前门又硬挤了两个人上来,在乘客一片抱怨声中,司机大声喊着“都往后走一走”,红波被拥挤的人流推着向左移动了两步,把那女子身后的人挤走,自己则刚好站在了她后面,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钻入了鼻孔。红波一阵暗喜,伸出手拉住吊环边上的横杆,随着车子的启动,一晃一晃地轻微移动自己的碎步,逐渐向那女子贴上去,而脑子里则想着如何开口才能避免尴尬的搭讪。但就在这时,车子一个颠簸,那女子的身体一晃,富有弹性的臀部无意识地向后顶了一下红波那半撑着的帐篷,又瞬间分开了。下体那突如其来的快感让红波不禁打了个惊悸,紧接着内心升腾起一股骚动青年独有的邪恶念头,那**噬骨般舒畅的感觉让他壮起了胆子,将身体向前挨了过去,已经茁壮怒撑的帐篷如同一杆奋勇杀敌的红缨枪,勇猛地捅在了那女子浑圆肥厚的屁股上! 感受到压迫的女子轻皱着眉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发现那名宅男正脸色微微泛红,双眼喷涌着荡意,当即俏脸一寒,杏目里怒光一闪,随即转过头去。 红波心头狂喜,心道做一名公交色狼原来是这般容易啊,以前还总是羡慕网络色文里的那些公交艳遇,没想到今天自己也能轻易上手。然而,正当他沾沾自喜地准备开始耸动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大腿处传来! “啊——”红波惨叫一声,松开抓着横杆的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右大腿,惊骇地朝前面的女子看去,却只见她那俏丽的脸上展露出解恨的得意之色,右手里赫然握着一只粗大的针筒…… 第三十章(红雪的心声) 坐落在博爱路中段的“韩影宫”门前,停满了红色的宝马、深黄色的沃尔沃、纯白色的奔驰等各式各色高档轿车,它们的主人每周都会来这里做几次护肤美容。在挂着“男宾止步”警示牌的玻璃门后,服务员正整理着消毒毛巾。红雪此时正在楼上的包厢里仔细地为熟客琳姐做着全身推油。 “红雪啊,你的手法越来越纯熟了,”琳姐舒服地闭着眼睛,朱唇半启,呻吟似地说道,“比男人摸着还舒服。” “嘻嘻,谢谢琳姐夸奖。”红雪一双俏手在她丰腴的**上来回抚摩揉动着,灵活的手指时不时地在敏感处飞快地撩动几下。 “哎~哟~哦~”琳姐轻微地扭动丰满成熟的**,半睁着眼睛说道,“你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弄得我都快受不了了。” “嘻嘻,”受了夸奖的红雪显得特别高兴,乖甜地询问道,“琳姐,那我用按mo棒啦?” “恩。”看着红雪在小心地拆按mo棒外面的消毒包装,琳姐调笑道,“谁娶了你真是要爽死,肯定天天在床上哭着求着要你。” 红雪扭过头说道:“琳姐真会说笑,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咦?呵呵,真的?”琳姐笑着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吧,我公司里的销售经理,小伙子高高大大的,相貌端正,人品绝对没问题;家庭条件也不错,市里有好几套房子的。要是你不嫌弃,琳姐给你做个媒。” “哎呀,真的呀?!”红雪稍作羞涩地惊喜道,“那可真是谢谢琳姐了,我就知道琳姐待红雪最好了!” “红雪!你男朋友在楼下门口等你。”外面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你男朋友好帅啊!” “我男朋友?”红雪皱着眉头心道,“谁这么厚脸皮啊?” “咦?红雪,你不是没男朋友吗?”琳姐狐疑地盯着红雪说道,“脚踏两只船的事你可不能干啊!姐可是正儿八经地要给你做媒的呀!” “哎呀,琳姐,我、我真没有男朋友啊!”红雪急忙辩白着说道,“琳姐,对不起,我去去就来,您先躺着听会音乐。”说着就开门朝楼下急匆匆赶去。等她顺着服务员的手指朝玻璃门外瞧去时,顿时无名火起——居然是两手插兜、叼着香烟正在欣赏人家富婆跑车的石大海! “大叔,你神经啊?!”红雪皱着眉头推门出去张口就骂,“谁是你女朋友啊?啊?谁承认你是我男朋友啦?你是脑子不好,还是天生猪脑子啊?” “额……”石大海茫然地从嘴里抽出香烟,一脸无辜地问道,“我俩都这样了,还不能算是你男朋友吗?” “**!”红雪两眼朝天摇着头骂了一句,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他说道,“大叔,你是不是旧社会穿越过来的呀?脑子里是不是还是生米煮成熟饭的老观念啊?是不是认为我跟你睡过了,就是爱上你了、非要嫁给你了?拜托,大叔,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你说你这样,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干了一份没前途的工作,你说有几个女子会愿意跟你过一辈子?有几个父母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红雪又指着那些豪车说道,“你知道这些女人每年花在美容上要多少钱?30万!30万呐!注射肉毒毒素、玻尿酸,瘦脸、除皱、隆鼻、丰下巴,她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傍上大款、拴住富豪,过上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 石大海望着激动的红雪,一脸苦涩地轻点着头,表示认同她的说法。 红雪捋了下头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石大海的肩膀,轻声说道:“大叔,对不起,可能是前两天我让你产生误会了,我现在告诉你:咱俩之间玩玩可以,拍拖肯定不行。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弟弟着想,我俩没有父母亲戚可以依靠,没人可以帮我,只有将来找个好归宿,不用再每天陪着笑脸卖啤酒、不用半夜才能回家、不用每天住在租来的破房子里、不用在美容院里强颜欢笑地伺候那些富婆,你懂不懂?” 望着白雪忧郁乞怜的眼神,石大海勉强轻笑一下,“恩”的一声体谅地点了点头。 “那个,大叔,”红雪总算想起来要问他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额——”正当石大海琢磨着怎样开口借钱时,红雪的手机响了。 “喂,您好……什么?!……好好好,我马上来……”红雪一脸焦急地挂了电话对石大海说道,“红波出事了,在学校教导处呢,我要赶紧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我也去吧。” “恩!” …… 一艘鱼船孤独地泊在木岛岸边,随着轻微的海被连日来的骄阳晒得已经很干了,自从一个月前石大海和石龙夫妇在大华公司揍了曹大华拿到拖欠的鱼款后,木岛渔民就很少出岛捕鱼了——因为他们得罪了曹大华,大华公司已经不收他们的鱼了,而因为没有捕捞证,他们没法销售给其它公司。两个礼拜前,石龙去海南省海洋与渔业局跑了一趟,却杳无音信。本来他们想把捕捞上来的鱼低价卖给其他的渔民,但只尝试了一次,就发现卖到的钱只够补贴一下柴油费用,所以他们只能整天让鱼船闲着,无奈地等待渔业局的手续办理。 碧波荡漾的海面上,一艘汽艇飞驰而来,梁静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地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木岛。虽然当时她一怒之下发了“去死”两个字给石大海,但一想到勤劳善良的木岛渔民即将陷入困境,她还是觉得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他们。 汽艇稳稳靠岸,梁静一个箭步跨上柔软的沙滩,向岛上的石屋大步走去,汽艇主人谄媚着笑脸在后面喊道:“警官,您慢慢办事,我就在这里候着呐!”见梁静理都不理他,摇头叹道,“唉,这250块不容易挣啊!” “诶~呀,梁警官,怎么是您呐?”石百堂和石清正坐在屋外苦恼地抽着旱烟,意外地看到梁静到来,顿时站起来亲切地打着招呼,石秀在里面听到了动静,也一脸关切地跑出来,喊了声“梁警官”,焦急的眼睛盯紧了她,似乎想从她嘴里得到关于石大海的消息。 “呵呵,石大爷、石大叔,秀秀,”梁静笑吟吟地跟他们打了招呼,摞了下被海风吹乱的长发,拿出个档案袋来朝他们扬了扬说道,“我今天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的,比如捕捞作业许可证什么的,不知道你们办理了没有?” “哎呀!恩人呐!”石百堂那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惊喜之色,激动地红着眼睛说道,“梁警官,您是好人呐!我替木岛上10来口石家老小谢谢您啦!”说着双手握着烟杆朝梁静鞠躬作揖。 “诶诶诶,石大爷,使不得,使不得!”梁静慌忙扶住石百堂,诚恳地柔声道,“石大爷,这是我们人民警察应该做的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的工作,您不必客气。来,石大爷,您坐着。”说完就搀扶着石百堂坐在凳子上。一旁的石清按捺不住惊喜,从里屋把石龙夫妇叫出来,让他们把木岛上其他渔民都喊来,说要一齐向梁警官当面道谢。 梁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这样的话我就难为情了。”说完就拿出纸张和笔,问石清道,“办理捕捞许可证,首先需要填写办捕捞证渔业捕捞许可证申请书,这个我带来了,你们填一下就可以了,另外你们要准备个人户籍证明、渔业船舶检验证书、渔具和捕捞方法符合国家规定标准的说明资料,还要提供渔业船网工具指标批准书,你们把这些材料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替你们办理好相关手续的。”说完看着正面面相觑的几个人,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额,那个,梁警官,”石清云里雾里地拿着烟枪问道,“那些什么说明资料、批准书、检验书,到底是啥东西啊?” “啊?”梁静惊疑地问道,“你们不会没有这些资料吧?”看着众人木讷的表情,她估计木岛渔民是不具备申请资质了,不由地深深皱起了秀眉,自言自语道,“这下可麻烦了。” 三十一(挽救红波) 常州大学坐落在常州大学城内,由于是周末,一对对情侣偎依着在校园内慢慢闲逛着,相视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在花坛边的白色瓷砖上,三三两两安静地坐着充满上进心的莘莘学子,专注地啃着书本;几十个手拿饭盆的学生,饥色匆匆地从宿舍里走出来,向飘着饭菜香味的食堂走去。 石大海和红雪赶到常州大学时已经是正午了,在询问一番后才摸索到了大学教导处,推开门进去,发现红波正低垂着脑袋站在办公室角落里,一声不吭;一男一女两位教师模样的中年人正对着一位背对着门口的少女陪笑寒暄着。听到推门声,那名少女转过头来,石大海一愣——她赫然就是昨晚在邵勇病房内的小护士! 小护士显然也认出了石大海,当即粉脸一寒,冷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 “你们是?”男老师伸出手指向上推了推眼睛,望着石大海和红雪试探着询问道。 “哦,我是红波的姐姐,叫红雪,”红雪讪讪地朝他半弯了下腰,忐忑地看了眼一脸求助的红波,向男老师问道,“请问红波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了?” “哦,你们来了就好,我叫元江,是学校教导主任。”元江走过来,表情严肃地指着红波说道,“你弟弟今天早上在公交车上企图非礼人家,结果被受害者抓了现行,受害者就是这位姑娘,”说着对小护士点了下头,继续说道,“人家凭他衣服上的校徽找到了学校,唉,你弟弟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居然还戴着本校的校徽,真是替学校抹黑呐!我这次喊你过来,就是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元江顿了一顿,盯着一脸骇然的红雪说道,“学校里绝不容许出这种败坏社会风气的不良学生,所以,我们要严肃处理!开除他的学籍!” “啊!不要啊!”红雪惊呼着紧抓住元江的胳膊哀求道,“元主任,我弟弟认真念了三年半的书,马上就快毕业了,不要就这么毁了他呀!” “诶诶诶,你放手,”元江伸出手在红雪胳膊上推搡着,脸上一股正气凛然的模样,对红雪说道,“我们学校向来是以人为本、善待学生的,不是我们学校要毁了他,这是他自己在毁了自己呀!” “元主任,求求你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还小啊!”红雪带着哭声哀求道。 “切!”一旁的小护士鄙夷地说道,“他还小啊?那玩意硬起来可不小哦!”说着眼睛瞟了下惊惶失措的红波,从包里取出粗大的针管扬了扬,狠狠地骂道,“公车色狼!这次扎你大腿算便宜你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看的石大海径直走到红波面前,伸出手来在他大腿处捏摸了几下,轻轻抚着红波肩膀问道:“疼吗?”看到红波羞愧委屈地点了点头,就继续问道,“怎么回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红波躲闪着眼光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小护士,又赶紧低下头,喃喃说道:“今天在14路公交车上,由于人很挤,我不小心碰到了那名女子的臀部,她就掏出针管来狠狠地扎我大腿,就这样了。”石大海听着心里大为赞赏:这番说辞非常到位,看来这小子很有做色狼的前途嘛。 “咦?不小心?”小护士竖起秀眉怒道,“**你老爸!你分明就是xing骚扰,要是老娘不扎你一针,你***都要射老娘一屁股了!” 元江似乎丝毫很忌惮小护士,也不介意她口吐脏话,只是皱着眉头向石大海询问道:“您是?” 石大海朝元江冷冷说道:“我是他叔叔,叫红海。”说着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红雪柔弱的肩膀以作安慰,接着对元江说道,“元主任,我看您在学校里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了,这治学严谨是没错,我也知道这是为了引导学生向好的一面发展。但我想问下元主任,如果每一名学生在公交车上都不小心碰着了女子,是不是都要被开除啊?这学校里有多少学生够你们开除的啊?” “**!”小护士见他摆明了要把这“不小心碰到”硬撑到底了,气呼呼地站起来对着元江叫道,“你们学校不开除他这个人渣,我就把这事捅到网上去!看你们学校要不要脸!” “我说小丫头!”石大海不等元江开口,不客气地冲小护士喝道,“如果你真的发骚想操,等下我会认真考虑考虑是否给你操,但现在老子就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就你那歪瓜劣枣**样,我家红波怎么会对你xing骚扰?你***到厕所里去照照镜子,就你那巴掌大的瘪平屁股,也能让我家红波硬起来?你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故意撅着屁股凑上去的吧?元主任,你说句公道话,不小心碰一下就嚷着要学校开除学生,她的屁股镶金还是镶钻的呀?” “你,我,你***……”小护士气得嘴唇发抖,眼冒怒火,伸出手指对着石大海颤抖着骂道,“好!好!够种,是吧?等下老娘让你有得后悔!”说罢拎起包来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石大海则不顾办公室里女老师尴尬的神情,大言不惭地喊道:“滚吧,再不滚老子把你的逼都撕成两瓣!” “呀——**你妈逼啊!!!”小护士脸色铁青地狂吼着,发疯般地跑掉了。 “呃——这个……”已经汗颜不止的元江摘下眼镜擦着上面的汗水,委婉地对石大海说道,“红波他叔是吧?这个,红波的家庭条件呢我们也有所了解,父母已不在世,他和他姐姐相依为命,所以呢,我们学校希望你作为他们的长辈,多多加以正面的教育,像刚才那样的不文明用语呢,最好少使用,您看——”其实看到那小护士掉转了枪口,不再对准了学校,他心底还是松了口气的。 “哦,好的好的,”石大海做出一副诚恳受教的样子,使劲点头说道,“元主任您说的非常对,红波这孩子从小心地善良,是块等待学校雕琢的璞玉,但我是个粗人,所以还希望学校今后能对他多加关心照应,我这里就先替这可怜的姐弟俩谢谢元主任了。”说完朝元江深深一鞠躬,吓得元江赶紧嚷着“应该的应该的、不必多礼”上来扶住,像送瘟神一样把石大海一行送出了教导处。 第三十二章(禽叫兽) 有惊无险地从教导处出来,心有余悸的红雪一个暴栗叩在了红波的脑门上,嗔怪道,“死小子不学好,你想吓死老姐啊?真被开除了,我这几年辛苦赚来的学费不是全扔河里了?”见红波惭愧地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就拎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我也知道你这年龄段的都是这德行,但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一个人在家里撸几下,电脑f盘里有的就是那种片子,老姐不会怪你,懂了没有?” “恩。”红波满脸通红地偷瞄了下石大海,低声说道,“谢了,姐夫。” 石大海一听“姐夫”两字,突然想到了在韩影宫门口红雪对他说的那番话,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眼睛望向红雪,只见红雪根本就没反应,似乎心思全在弟弟身上。石大海无奈地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便准备向楼梯口走去,却忽然发现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似乎是40左右的老师,两只金鱼眼睛闪着浓郁的淫光,而那女的,竟赫然是今天早上借磁卡给他打电话的少女!此刻在她清秀鹃丽的脸上布满了忧郁和无奈,看到石大海时愣了一下,犹犹豫豫露出了想要求助般的神色,但随后又低下头,默默地随那名男教师走向一间拉着窗帘的办公室。 石大海疑惑地看着那名少女消失在他眼前,随红雪姐弟俩向楼下走去。红雪正在询问红波毕业论文的完成情况,只听红波嘟哝着说道:“早呢,你以为写几百个字啊?要7、8千个字呢,写完了还要论文答辩,要是碰上存心找茬的老师,不送礼不请吃的话,指不定就不让你通过了,答辩通不过的话就得重新写!” “不是吧?”红雪不可思议地说道,“老师中间也兴这一套?我还以为就医生喜欢收红包呢!” “切!老姐你幼稚了吧!”红波撇着嘴说道,“你以为老师就是好东西啦?我们学校还好些,你看看网络上的新闻,很多老师借着论文辅导的名义,把那些女学生给睡了,那些女学生都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为了顺利通过答辩、拿到毕业证书,只好顺从他们。” 听到这里,石大海心中一动,对红雪说道:“你们先走,我回去说几句话就来。”说完不理他们一副疑惑的表情,转身向楼上返去。在红漆木质办公室门前,石大海停下脚步,侧过头将耳朵贴在门上,一点不漏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我也知道,你和同学一起在外边做家教,这边打工边学习呢是很辛苦的,但你要知道,楚鹃,熬了三年半,你还有半年多就要毕业了,当初你是多么优秀,年年拿奖学金,可现在呢?我看你现在连这学期的考试不挂科都无法保证啊!” “秦教授,谢谢您,我会努力把每一科都考好的。” “唉,可是老师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啊,你看你消瘦的,你看看……” “秦教授,你别这样……” “诶,楚鹃,你可要清楚,我是你的论文辅导老师,我说过你就过,我说通不过,那你的论文就废了!我们学校每年可是有10%的学生通不过论文答辩的!四年大学生涯为的是什么?恩?还不是一张毕业证书吗?可论文答辩通不过,你能拿到毕业证书吗?嘿嘿嘿嘿,来,给我摸一下,我就摸一下,乖。” “秦教授,不要……哎呀,你不是说就摸一下的吗?” “嘿嘿嘿嘿!楚鹃,你的父母身体不好,难道你就不想顺利毕业、找到工作、孝敬父母吗?听老师的话,否则,哼!放心,老师只是摸摸你的身体,摸摸又不会少掉些什么!” “秦教授,呀,不要啊,你别这样,呜……” “呲啦——”衣物撕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石大海听得怒火四起,稍稍后退半步,抬起脚就“砰”地一声把整扇门给踹倒,只见里面那个秦教授正强搂着楚鹃,金鱼眼则骇然地望着门外杀气腾腾的石大海。楚鹃低声抽泣着,掩着衣襟小跑过来,躲在了石大海魁梧的身体后面。 “你、你是谁?”秦教授稍微调整了一下慌乱的情绪,冲过来指着石大海色厉内荏地喝道。 石大海则没有答话,直接抬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把秦教授扇倒在地。“扑”,秦教授狼狈地爬起来,捂着嘴巴吐出来两颗血淋淋的大门牙,随即那双恶毒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石大海。 这时,元江等人听到巨响,也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一看又是石大海,急忙赶过来询问什么事情。秦教授瞬间就假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含糊着嘴巴说道:“我也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疯子,我在办公室里好端端地替楚鹃同学辅导论文,这个疯子就在外面把门踹倒了把我打成这样!” 石大海开腔了,带着讥讽的口气寒声道:“论文辅导需要把人家丫头的衣服撕破吗?”说完转头询问元江,“元主任,贵校老师都是这么给学生辅导的吗?” “你——你是哪儿跑出来的杂种东西?瞎了你娘的狗眼,跑常州大学来撒野?”秦教授涨红了脸,淌着鼻血朝石大海大喷脏话,随手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元江看了看石大海身后被撕破了衣服的楚鹃,皱着眉头对石大海轻声说道:“红海,我看你还是快走吧,秦老师跟这边派出所的关系很好。”说完摇了摇头就返回了办公室,似乎“禽叫兽”干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老师中间也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到“派出所”三个字,石大海心中一凛,转身看了看惊魂未定、俏脸犹带泪水的楚鹃,说了声“走吧”,就向楼下走去,楚鹃如只受惊的小兔赶紧跟了上来。 “谢谢你啊。”楚鹃在后面小声说道。 “刚才你为什么不大声叫喊?”石大海边走边问道,“难道就这样甘心给他欺负?” “忘记叫了……”楚鹃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石大海一脸黑线地无语了。 “大叔,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听刚才元主任喊你红海,对吗?”楚鹃快走了两步赶到石大海面前,眨着美目望着他问道。 石大海停下脚步看着她脸上还没干的泪水,伸出手轻轻地在她脸上拭了下,柔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要记住,你的父母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不是为了让你得到那张毕业证书,而是为了让你以后生活得更加幸福!如果他们知道这毕业证书需要拿你的纯洁身体去交换,那他们死都不会让你来上这大学的。楚鹃,懂了吗?” 楚鹃不好意思地微红着脸低下头,随即又抬起头来直视着石大海,抿了抿小嘴微笑着说道:“大叔,楚鹃懂了。”说完伸出手来朝他轻轻挥了挥,说道,“那我先走了,大叔,88。”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女生宿舍走去,经过花坛时,回眸朝石大海开心地一笑,灿烂的笑容如同花坛里姹紫嫣红的花朵般美艳动人…… 第三十三章(护士陆霏) 告别楚鹃,石大海加快脚步向学校门口赶去,他不想被当地派出所民警撞见,毕竟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因文昌事件而被公安系统全国通缉。然而当他走出校门,眼前一幕却顿时让他大伤脑筋——只见红波流着鼻血,被一伙染着黄毛的小年青制住了,而红雪则跟那小护士理论着。 石大海知道这小护士难缠,只有狠狠治她一顿了,于是紧皱着眉头上前冷声喝道:“你还来劲了是吧?我数到三,你们把他放了!” “**!”小护士不理红雪,小脸因愤怒而憋得通红,大声朝石大海叫道,“今天老娘要是让你站着离开,老娘就不姓陆!” “一!”石大海不答话,只是冷冷地数道。 “霏姐,这小子很拽嘛!”揪着红波的一个黄毛叫嚣道,“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二!”石大海继续数着,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寒光,像柄锋利的宝剑刺向那群小年青。 小护士怒哼一声,小手一摆,狠狠叫道:“给我揍死这个逼样的!”那帮黄毛早就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听见小护士喊打,顿时放开红波,咬牙裂齿地向石大海冲来。 “三!”石大海数毕,右掌同时闪电般斩出,嗒、嗒、嗒连着三下,分别砍中冲在最前面的三人颈脖处,那三人连拳头都没来得及举起来,就顿时无力地瘫软得倒在了地上。 “哇!好帅啊!”在离校门30米远的女子宿舍6楼,一名花痴少女兴奋地趴在窗口看着校门口正在上演的全武行,激动地喊道,“楚鹃,快来看呐,帅哥打架了!”楚鹃好奇地凑到窗口望去,目光顿时被那个熟悉的人影吸引住了…… “操!点子够硬,亮家伙!”剩下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身上掏出弹簧刀和折刀,凶狠地向石大海扑去,红雪正要提醒石大海小心时,却只见他一个箭步迎了上去,双手眼花缭乱地上下飞舞,啪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就看见那几个青年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脸上清晰地印着鲜红的五指印,手里的刀却都不见了——原来已经到了对方的手里!只见石大海冷冷的眼光逐一扫过他们,直看得他们心里发毛。“毛还没长齐,就学着人家耍刀子?”石大海拉长着脸对他们喝道,“给我滚!”那几个青年哪敢再放肆,当即如遭大赦,连瘫在地上的同伴都不管,一蓬烟溜掉了,看得旁边的小护士气歪了脸,直呼“没义气”。 “义气?”石大海一脸讥笑地走到小护士跟前,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你们才多大啊?懂什么叫义气?年纪轻轻不学好,尽想着混社会!” “哼!”小护士一扭脸,把下巴从石大海手里挣脱了,怒目圆睁道,“我不学好?那小子在公交车上耍流氓,就算是学好了?!” 石大海给她这么一说倒有些语塞了,挠挠头瞎掰道:“他不非礼别人,只非礼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他喜欢你呀!难道你就这么对待喜欢你的人?” 小护士气得鼻孔冒烟,恶狠狠地骂道:“少***来这套!你不是说老娘歪瓜劣枣吗?跟你讲,你有种就天天守着他,否则哪天落单了,老娘弄死他!” 看到红雪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石大海无名火起,一把揪住小护士衣服,把她拽到红波面前,用手指着红波嘴唇上的鼻血,装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凶狠地说道:“喜欢跟老子玩是吧?行,老子成全你!给我舔了!”看到小护士誓死不从的表情,石大海阴声说道,“老子点到三,不舔的话,老子立马把你衣服扒光了!” “你***敢?!”小护士哪曾受过这种屈辱,当即一脸骇色地怒叫道。 “一!” “老娘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啊!”小护士指着石大海嚷道,口气明显开始软下来了。 “二!”石大海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冷峻地数着。 “你***根本不是人,你这个恶魔!人渣!呜……妈妈,呜……”小护士都急得跺着脚哭出来了。 “三!”石大海眼里精光四射,双手作势朝小护士的胸口衣襟处撕去。 “不要!我舔!我舔!呜……”小护士哭得眼泪哗哗的,跟刚才骄横跋扈时判若两人,只见她一边迟疑地朝红波凑去,一边哭着求饶道,“我帮他擦干净可不可以啊?” “算了,你***别舔了!老子脱光你!”石大海二话不说卷起衣袖要动手。 “我舔,我舔!”小护士知道眼前这凶神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急忙上前扶着红波的肩膀,掂起脚尖凑到他面前,伸出香舌飞快地在他嘴唇上舔动两下,把未干透的血迹舔掉了。红波哪儿经受过如此香艳优厚的待遇啊?满脸兴奋得通红,差点又流出鼻血来。看到小护士哭出来的鼻涕都粘到红波的脸上了,石大海强忍着笑,走过去粗鲁地推开她,拍拍红波的肩膀,再朝红雪使个颜色,示意他们赶紧跟他走。却不料已经晚了! 只见马路对面三名民警赶了过来,而校门里面,秦教授正瞪着金鱼暴眼跑过来,漏风着牙齿对他们招手示意地喊道:“这里这里,就是他,就是他!” 石大海皱起了深深的眉头,红雪姐弟在这里,他又不能一跑了之,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但愿常州公安系统没有他的通缉令。 此刻在女子宿舍6楼,楚鹃也是看着校门口,紧皱起了眉头…… …… 文昌市红星派出所内,梁静风尘仆仆地赶回办公室,将手里的档案袋一放,就拿起电话来翻寻舅舅的电话号码,她是天生的急性子,一件事不干完,她就浑身不舒服。 “笃笃笃”,李小文敲门进来,对她说道:“静姐,大清早你刚走就有电话找你,显示区号是常州的,是个男的,说是你朋友。还想问你的手机号码呢,我没给。” “谢了,小文。”梁静微笑着望着李小文出去后,瞬间陷入了沉思,常州的朋友?要手机号码?难道是石大海?梁静打开电脑,进入自己那天回复他邮件的电子邮箱,却没有发现有新邮件,不由得迷惑了,如果真是石大海,那他为什么要冒险打电话,而不是发电子邮件?难道有急事找她?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呢?梁静思索再三,还是牙齿一咬,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从电子邮件里发了出去,附带了一句话——“你逃到常州了?” 发完电子邮件,梁静拨通了文昌市宣传部部长高国峰的电话。 “舅舅!嘻嘻,吃饭没有啊?……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啦?……好,好,好,舅舅你最英明了,静静服了你啦!……是这样的,我想求您帮我办一张捕捞许可证……”三分钟后,梁静偷笑着挂了电话,独自朝空气做了个v字手势——耶!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都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猪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三十四章(暴露) 常州大学城东边500米处的湖塘派出所内,石大海正被铐着录口供,秦教授则勤快地散着香烟,跟那帮民警称兄道弟的,在派出所里显得很臭屁。由于现在是周末的午后,派出所里总共就5、6个人,一个马脸民警在外边记录口供,一个四眼民警在电脑里查指纹信息,另外三个人在里面办公室跟秦教授一边嘻嘻哈哈地吞云吐雾,一边听他传授这些年来的采花心得,说到动情处,还一齐发出狂妄的荡笑来。 石大海一边漫不经心、半真半假地回答着问题,一边偷偷瞄着那电脑前查信息的四眼民警,突然,石大海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只看到那人盯着电脑的眼睛一亮,飞快地转过头来仔细端详着石大海,再盯着电脑看了半晌,脸上喷薄出兴奋之情,随即又故意装出平静的样子向录口供的马脸同事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歪头示意让他来审问。石大海趁马脸民警站起来挡住四眼视线的一刹那,飞快地伸手将口供簿上的回形针抽了出来。 “嘿嘿嘿嘿!”只见那四眼瞄了一眼口供簿上记录的信息,得意地轻轻笑道,“红海?还***保安?你不够老实哇!” 石大海冷冷地看着他不吭声。 四眼转过头,看到同事们都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冲石大海一字一句说道:“妈逼的!你别以为装闷葫芦就能蒙混过去!326号!嘿嘿!老子今天总算逮到一条大鱼了!”326号是石大海当初关在文昌看守所时的囚犯编号。 看到四眼支走同事,摆出了一副妄想独吞功劳的穷酸相,石大海故意露出事情败露的慌乱模样,随即又颓然地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朝愈发得意嚣张的四眼讷讷道:“长官,给根烟吧,我都交代。” 四眼似乎已经看到事业大门正向他徐徐敞开,晋升通道里面一片光明,毫无警惕地抽出根香烟向通缉犯的嘴巴递了过来,却只见那通缉犯飞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喀嚓一声把他的手铐了起来,与此同时那通缉犯的头猛地撞过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就眼睛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黄立群正坐在病床边给卷毛和阿成削苹果。老板亲自服侍,差点把两小伙子激动地热泪盈眶。这就是黄立群的过人之处——对生意场上的朋友豪爽大方、不拘小节,所以kk的发展一直是顺风顺水的;而对自己忠实的手下则关怀倍至,体贴入微,所以从当年混道上的时候开始就有一大群小弟愿意替他卖命。 “黄总,”阿成见老板亲自削水果给自己吃,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感动地说道,“我跟卷毛受的都是轻伤,在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您还是去陪陪勇哥吧。” “对呀,黄总,您看我们现在可以出院了,”卷毛愁着脸附和道,“闷在这里无聊死了,连个护士都泡不到,碰了几鼻子的灰了。” “呵呵呵呵!”黄立群笑着把削好的苹果一切两瓣分给阿成和卷毛,擦了擦手说道,“阿勇有他老婆陪着,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至于这些护士嘛,我看不泡也罢,她们大多有洁癖,不是嫌你上面脏,就是嫌你下面不干净,弄的时候闹心。反正呀,你俩就安心养着,等内伤完全好了,医生说可以喝酒了,那咱们和大海一起去富都饭店豪饮一顿!” “诶,黄总,您看那大海什么来头啊?身手咋这么厉害?不会是特种兵吧?”阿成一脸崇拜的样子对老板说道。 “切!”卷毛啃着苹果嚷道,“特种兵会来咱这里当保安?听勇哥说,他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的工资,你当他脑子不好啊?” 黄立群一挥手,打断他们的争吵,淡淡地说道:“这年头隐姓埋名的高人多的是,随随便便的地方都有可能卧虎藏龙,大海嘛,我看你们也别去试探他的底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刚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呵呵一笑道,“正说他呢,他就来电话了,估计是耳根发烫,知道咱在说他了。”说完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处,按下了接听键。 半晌后,只见他挂了电话,转身一脸严肃地对卷毛和阿成说道:“你俩好好休息,我去办点事情再来看你们。” …… 午后的阳光穿透淡黄色的窗帘布,均匀地洒在绿岛咖啡茶座的包厢里,此刻黄立群正与石大海面对面抽着烟,两人都是紧皱着眉头,与外面大厅里悠闲放松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海兄弟,你把你被通缉的事情告诉我,我黄某人感到非常荣幸!”黄立群盯着石大海沉声道,“兄弟,我是个粗人,矫情的话咱讲不来,你这么信任我,我无以为报,总之一句话:需要我黄某人做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石大海感激地朝黄立群轻轻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那个被我打昏的民警私心很重,这次出了纰漏,我估计他反而不会把我通缉犯身份揭出来,否则他的过失就大了!但派出所还是会出动警力来找我,所以kk那边和红雪家里我是不能再去了。” “恩!”黄立群沉思着点了点头,吸了口烟说道,“这样,如果兄弟你不嫌弃,我有个地方给你暂时避避风头,这个地方很安全,你先在那儿住上一阵子,等风声过了我再另外给你想办法。” “好,”石大海看着黄立群点着头诚恳地说道,“多谢了!” “谢啥呀!”黄立群笑着用力拍了一拍他肩膀,豁达地说道,“咱当初混道上的时候,坏事没少干,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只要不干缺德事,对得起天地父母,那就够了!兄弟,咱道上的人最看得起你这种锄强扶弱的汉子!文昌那条子活该!哈哈哈哈!来,以茶代酒,走一个!”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三十五章(车祸) 黄立群开车把石大海载到了常州西郊翠竹新村一栋单元楼前,走上三楼按响了301的门铃,等了一会儿没反应,就掏出钥匙串来准备自己开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名美艳的中年妇女探出头看了看他们,冷着脸说了句“是你啊”,就轻移莲步闪开一边,让他们进屋。 这套公寓是三室一厅的中户型,光洁的乳白色瓷砖铺在大厅地面上,在精美壁灯光线的反射下显得晶莹剔透;淡淡鹅黄色的窗帘垂在微微半开的窗户前,轻轻随风摆动;淡褐色的墙壁下方,贴了几张卡通图纸,图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阿拉伯数字,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笔迹;在一扇虚掩着的卧室门上,挂着一只毛绒绒的喜羊羊玩具,卧室里正传来一阵“哒哒哒哒”的小男孩的童音。 “小乐在家呐?”黄立群搓着双手勉强笑着,有些拘谨地向那中年美妇问道。 “恩。”美妇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下巴朝客厅里的沙发扬了扬,说道,“坐吧。”说完就转身去拿杯子泡茶,婀娜的身姿在肉色裤袜和贴身毛线衣的衬托下散发出浓郁的成熟气息。 这时一个8、9岁的可爱小男孩拎着一把玩具枪跑出来,转溜着大大的黑眼珠喊了一声“黄伯伯”,就对准他们“哒哒哒哒”一阵疯狂扫射,被美妇叱责道:“小乐进去做作业,当心晚上楚老师来了打你屁股!”小男孩看来很怕楚老师,立即收声撅着小嘴巴退进了房间里。 “黄老板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呐?”美妇附下身子将两杯飘着碧罗春茶叶的崭新青瓷杯子轻轻地放在玻璃茶几上后,幽雅地斜靠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玩味地瞧着黄立群说道,“不会是几年不见,想我们娘儿俩了吧?” “嘿嘿嘿嘿,瞧你说的,”黄立群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干笑着问道,“小美,近来还好吧?” 美妇皱着秀眉看了看他,又转过目光看了看石大海,不满地说道:“少绕弯子了,看你这架势也不是来叙旧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黄立群陪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石大海肩膀,对美妇说道:“小美,这位是大海,是我的好兄弟,没地方住,你看能不能,在你这里住上几天?”说罢眼巴巴地望着她,一脸乞求的可怜模样。 美妇朝他狠狠瞪了个白眼,鄙夷地说道:“没地方住?是惹事了吧?!一把老骨头了,还是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黄立群见她没露出拒绝的意思,当即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小美,我就知道你心地最好、最体贴我了。”说着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个施华洛士奇礼品盒,柔声说道,“喏,小美,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 哪儿知道美妇根本就不伸手来接,只是淡淡地说道:“无福消受啊,你还是拿回去讨好你的宝贝老婆吧!我呀,习惯粗茶淡饭的穷日子了。” 黄立群尴尬地干笑一声,把那盒子轻轻放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串,把一枚钥匙摘了下来递给石大海说道:“这是防盗门钥匙,你安心在这里住,有什么需要就跟小美开口。”说完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不由分说地塞进石大海衣服口袋里,豪爽地说道,“兄弟你别跟哥哥客气,这些钱你先用着,不够就给我打电话。”说完就变了一副谄媚的脸朝那美妇轻点了下头,温柔地说道,“那小美,我先走啦。” 美妇依然坐在沙发上交叉着丰腴圆润的腿,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路上开慢点,不送啦。” 黄立群听到她语气里关心的意思,顿时如吃了蜜糖一样开心,呵呵笑着开门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坐在沙发上面对面的两人,那名美妇看来也想表现一下作为女主人应有的热情,大方地向石大海伸出手来,轻轻一握后说道:“程晓美,小兄弟怎么称呼?”石大海微微笑道:“石大海。多谢嫂子了。” 却不料程晓美苦涩地一笑,幽幽说道:“已经很久没人喊我嫂子了!唉!” 原来,程晓美年轻时就以马子的身份跟着黄立群混江湖的,当年黄立群在道上扬名立万的时候,上百个小弟见了程晓美都毕恭毕敬地喊“嫂子”,那时她真的感觉风光无限,以为自己能跟黄立群一辈子。可惜到了后来,黄立群遇到了他现在的老婆孙秀珍,艰难取舍下,他最终选择了孙秀珍。伤心欲绝的程晓美一怒之下,就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还给那男人生了个大胖小子,但那男人实在不懂珍惜,动不动就发酒疯,耍脾气,张口闭口就挖苦她不是处女,就这样熬了六年,连“七年之痒”都没到,她就跟那男子协议离了婚,独自带着孩子在外租了间房子,打打零工相依为命。后来黄立群从以前的小弟嘴里知道了这事,就立马启奏了老婆大人,在得到老婆大人的首肯后,在翠竹新村为程晓美买了一套房子,供母子俩安身,这一住就是四年。期间黄立群也偶尔来过几次,给孩子买些玩具、给她带些化妆品啥的,但她总是觉得他这是在施舍,因此很少收他的东西。 “呵呵,黄总这是在弥补当初的过失,”石大海对程晓美微笑着说道,“你不收的话,他心里难安呐!” 程晓美听了若有所思地望着茶几上的水晶首饰盒子,苦笑一声道:“覆水难收啊!” …… 惨淡的夕阳余辉下,刚刚换下警服的缪正华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青岛市公安大楼里走出来,向停车区慢慢走去。昨天好友兼同事章立潮莫名其妙地在宾馆里暴毙身亡,在局里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尤其当网络上负面评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时,新局长尚成荣坐不住了,一边命令宣传口子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各大网站把帖子删除,一边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商讨对策。章立潮和缪正华是同一年进市公安局的,因为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不怕得罪人,他们与其他11个年轻人被郑洪明招入了“收网”行动小组,他记得当初郑洪明是这样对他们说的:“收网”行动小组就需要你们这种年轻、纯洁、勇敢的警察,没有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没有两面三刀的人情世故,没有…… 但现在呢?在一个月前郑局被刺、新局长上台后,“收网”小组就被迫解散了,现在他们这帮小伙子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陷入了原来的境地——说话再多也不顶用、做事吃力却不讨好、莫名其妙背黑锅,要不是还有这帮兄弟在,缪正华真想甩了警帽不干了。 章立潮还在尸检,不知道何时才能见他的遗体最后一面。想到他家体弱多病的双亲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缪正华心里是又酸又痛。 “唉!”缪正华重重叹了口气,发动了普桑汽车,向青银高速方向开去,他要去章立潮家里,安慰安慰他的父母。 今天是星期天,没有平日里的晚高峰,所以缪正华在高速上踩到了120码,在稀疏的车流中穿梭着,这时,前面一辆本田车红色刹车灯亮了起来,车速陡降,缪正华飞快地看了一下反光镜,见不能变道,就果断地踩下了刹车,却顿时让他头皮发麻——刹车失灵了!缪正华大惊失色,赶忙去拉手刹,却心底一沉——手刹也失灵了!飞快的车速已经不容许他再做第三次选择了! “轰!”普桑以120码的速度撞上了前面的本田车,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本田车撞得横移着甩了出去,而普桑则凌空翻滚两下,“砰”地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残破的车身下,一滩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淌了出来……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三十六章(石大海的身份) 龙城华灯初上之际,翠竹新村11栋甲单元301室的门铃响了,程晓美正在空闲的那间卧室里替石大海铺被褥,走出来看了眼露出警惕之色的石大海,轻轻笑道:“肯定是小乐的家教来了。”说着拉开门,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穿着朴素的漂亮少女来,石大海和她一照面,两人都呆了——居然是常州大学的楚鹃! “咦?怎么是你?”“咦?你怎么在这儿?”两人不约而同的惊呼道,说罢两人同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怎么,楚老师,你们认识啊?” 程晓美好奇地问楚鹃。楚鹃闪着明眸点了点头,俏皮地说道:“今天第三次见面啦!下午看到你被警察带走,还替你担心了大半天呢!” 石大海好笑地轻轻摇了摇头,却碰上了程晓美一副“我说惹事了吧”的神情,当下也就不再说话,耸了耸肩膀就独自到阳台上去抽烟了。 “挺自觉的嘛,” 程晓美收拾好了卧室,走到石大海身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道,“要是敢在家里抽,我肯定把你赶走!” 石大海撇了撇嘴,无奈般地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她脸上嫩滑的肌肤,不禁疑惑地问道:“程女士你做什么工作的?” “你就喊我小美好了。我基本上没工作。” 程晓美轻描淡写道,“就呆在家里,给一家小说网站做网络编辑。” “哦!”石大海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个,我能用下你的电脑吗?” 程晓美皱着眉头望着他说道:“可不要用太久啊。” 得到授权的石大海千恩万谢地坐到了程晓美的电脑前,登陆了自己的邮箱,赫然发现自己有一封未读邮件。 …… 文昌市郊区锦绣公寓楼里,梁静正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拿着筷子胡乱扒着碗里的饭菜。她父母正在给她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思想工作。 “老头子,你看看,你看看她,”她母亲愁着脸对丈夫说道,“都25岁人了,我当初19岁就跟了你了!” “唉!这孩子!”梁静父亲叹了口气,凑到女儿面前说道,“小静呐!我们这不是就让你去跟人家见一面嘛,又不是非说就要你嫁给他!” “不去!”梁静翻着白眼直接回绝道。 她母亲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打算几时嫁人呐?” “妈!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啊?”梁静拉长着脸把筷子一放,把碗一推,朝父亲嚷道,“爸,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呀?” “诶,这孩子,瞧你说的呐!”她父亲嗔怪道,“你不是我们亲生的,难道还是拣来的呀?我们这不是着急嘛!你看你舅舅,去年就已经抱上孙子了,你呢?连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也没谈上一个!” “懒得跟你们说。”梁静听到手机响了,站起身来从沙发上的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号码,立即兴冲冲地跑到卧室里,砰地把门关严实了。她父母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死通缉犯,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在常州干嘛……青岛公安局收网行动小组?小组成员名单?你要那东西干什么用?我可警告你啊,你别再打警察的主意啊,你已经被全国通缉了……查,我可以帮你查,不过有两个条件,嘿嘿……听好啦,第一,你究竟是谁?第二,你到底想干嘛?就这两个条件,不过分吧……随便你,反正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我就什么时候帮你查那名单……我靠,这就挂了?这什么人呐?没良心!” 常州翠竹新村外面马路上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里,石大海轻轻捏着楚鹃的磁卡,紧锁着眉头踌躇徘徊着,此刻他心底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究竟能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梁静?虽然他知道这丫头内心正直善良,绝对不会害他,但他怕她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成都军区的萧政委会因此而垮台,就连死去的郑洪明都会身败名裂。算了,想其它办法吧。石大海打定了主意,转身走出了电话亭。没想到此时,电话机“铃铃铃”地响了。石大海一喜,知道肯定是梁静打回来的,立马拿起听筒一听,果然是她! “你再晚打30秒,我人就走啦!”石大海调笑道。 “怎么,这个难道是公用电话?” “废话,我可是个通缉犯,哪敢用人家的住宅电话打给你啊?” “切!就你鬼点子多。对了,告诉你个事情,你交待的事情我办了,大概两个礼拜的时间左右,木岛上渔民的捕捞许可证就能批下来了!” “真的?!”石大海听了大为高兴,当即感动地说道,“谢谢你,梁静,我替木岛渔民们谢谢你。” “怎么谢啊?” “呃——你想我怎么谢啊?这以身相许的事我很少做的耶。” “你去死吧!谁稀罕你啊?”梁静淬了一口说道,“还是刚才那两个问题,你告诉我,姑奶奶我心情好的话,可以考虑着帮你查查。” “……”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死了没有?” “额……”石大海皱着眉头深深吸了口烟,又考虑了半晌,最终牙齿一咬,对着听筒郑重地说道,“梁静,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呢。” “好,你听清楚了,你现在下楼去找一个公用电话亭,再打我这个电话,我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但你要谨记:这件事情,你万万不可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切记切记!” …… 在夜晚的飕飕凉风中,梁静披着件外套站在公用电话亭里,一只手紧紧握着听筒,另一只骇然地捂着自己的小嘴,双眼里露出了激动、惊讶、恐惧、后怕的复杂感情……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三十七章(小学妹) 浓浓的晨雾笼罩着青岛市立医院,死一般沉寂的医院大楼外,影影绰绰的松柏如死神般阴森林立,大楼内亮着手术进行中指示灯的急救手术室外,几名双眼通红、容貌憔悴的家属相互搀扶着,无助地等待至亲的命运审判。一名身着警服、身材颀长的英俊青年落寞地蹲在一边角落里,浓密的胡茬布满了轮廓鲜明的下巴,不知是因为熬夜还是过度悲伤而通红的双眼里弥漫着浓烈的哀伤——他是青岛市公安局最年轻的刑侦大队副队长,叫成少华,毕业于山东警察学校,今年才28岁。就在昨天,他最好的搭档缪正华在青银高速上出严重车祸,送到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此时医生已经连续抢救了12个小时,缪正华的父母和女友也在一边焦急忐忑地等待了一整夜。 望着搭档那苍老的父母颤颤巍巍的身体,成少华内心无比地难过,就在一个月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局长遭遇了黑恶势力的报复暗杀,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但大家糟糕的心情还没恢复过来,噩耗又接连传来了,前天是章立潮,昨天是缪正华,这两个小伙子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搭档,却都没有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洒下热血。 “唉!”成少华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塞到嘴里,因紧张而不住颤抖的嗒始终打不着火。 “咚——”的一声响,手术室的灯灭了,成少华把烟一扔,和缪正华家人一起冲上前去,紧张地向摘下口罩的医生问道:“医生,怎么样?病人他怎么样?” 却只见形容憔悴的手术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呀——正华——啊……”可怜的母亲发出呼天抢地悲嚎,流了一夜泪水的双眼再次涌出了淡红色的血泪。成少华紧紧抓着老人的胳膊,想安慰几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两行英雄泪无声地滑落在深蓝的警服上…… …… 青岛市公安大楼,成少华闭着眼睛趴在办公桌上,右手夹着的香烟都快燃烧没了,长长的烟灰被敲门推开的办公室门带出来的风轻轻扇落下来,在桌面上洒成一堆细灰。 “头儿,”走进来的是刑侦大队小蒋,看到他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关切的问道,“还没吃早饭吧?外边的兄弟给你带了饭团。” 成少华轻轻摇摇头,嘶哑着嗓子问道:“弟兄们都知道正华走了吧?” “知道了。”小蒋被他一说,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哽咽着说道,“我们打算今天先去立潮家里看看,明天再去正华家。” “恩,一起去吧,”成少华叹息道,“大家凑些份子钱过去。你先出去吧。”小蒋出去后,成少华转过头看着办公桌上一块9寸镜框,上面是他和郑洪明还有其他12名同事的合影,当初“收网”行动初战告捷,成功抓获“黑夜降临”二号人物金四喜,信心大振的小组成员在公安大楼前合影留念,并信誓旦旦地要将“黑夜降临”彻底铲除!却不料事与愿违,“黑夜降临”依然逍遥法外,而“收网”小组却惨遭解散。看着照片中永远离开了人世的领导和同事,成少华内心一阵揪痛。 “叮呤呤——”成少华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低沉地问道:“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女子笑声,“呵呵呵呵,成大队长,我给你猜三遍,让你猜猜我是谁?” 成少华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你谁啊?有什么事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电话那头一愣,道:“心情不好嘛!拿我当出气筒啦?我是梁静啦!学长大人!” “梁静?哦,你呀!对不起对不起,”成少华赶紧赔礼道歉,梁静是他在山东警校的校友,是他小学妹,虽然毕业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但当初在学校里还是很谈得来的,只可惜两人仅仅做了两年校友,成少华就毕业从警了。现在梁静打电话找到他,让他感到很意外,“这几天出了不少事,心情糟糕透了,还请小学妹见谅。” “呵呵,没关系啦!”梁静在电话里爽朗一笑,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方便透露下机密吗?” 成少华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当即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没什么大事,总之事业不顺呗!对了,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是不是回文昌发展了?” “对呀!我在文昌市红星派出所,呵呵,不能跟学长比哦,在公安局里混得风生水起的,还愁眉苦脸地喊事业不顺。” 成少华苦笑着说道:“呵呵,你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牙尖嘴利。对了,找我什么事?” 梁静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想请你个忙,你们几年前成立过一个叫收网的行动小组吧?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这个小组的具体名单。” “咦?”成少华疑惑地问道,“你又不是记者,你要这干什么?” “就当学习学习呗!呐,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当然给,又不是什么机密东西。但我得先和你说清楚,第一,这个收网小组已经在三个礼拜前解散了;第二,现在小组出了些事情,损失了几名兄弟,所以希望你不要将这份名单传播出去,否则我们这边会很难堪。”成少华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三,我想知道你要这份名单来派什么用场?” 梁静思索了半晌说道:“第一第二条我现在就可以承诺你,但第三条嘛,要过几天才能告诉你,怎么样?” “成!” “对了,你听说过黎明行动吗?”梁静旁敲侧击地试探道。 “黎明行动?什么黎明行动?”成少华一头雾水地问道。 “呵呵,没什么。”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三十八章(冯娜娜的烦恼) 黄金岛上的细密沙砾在骄阳普照下尽情地闪耀着光芒,瞭望塔台上的狱警戴上了墨镜,面无表情地监视着放风区内囚犯的一举一动。男囚放风区内,金四喜和韩龙的小弟们还是shou血沸腾地聚集在一起,热情探讨着浴室课题,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猥琐荡笑,而韩龙则总是有意无意地跟金四喜搭着讪,似乎对解除手上的电子腕表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在旁边的女囚放风区,气氛似乎一反常态,明显的不太融洽,谭云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冷冷地盯着附近的常秀莲,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激烈撕斗。 拉着厚厚窗帘的医务室里,林韵轻轻趴在冯娜娜的肩上,头挨着头,看着电脑里放了几十遍的《本能》,林韵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冯娜娜的耳根边撩动着,轻启的嘴唇若有若无地呵出淡淡的香气。冯娜娜的脸颊微带红晕,想站起身来,却又觉得浑身舒坦,不想动弹,想推开林韵,又觉得后脖骚痒,双手乏力。自从那次整理档案时冷不防被林韵亲了一口后,林韵就三番五次地在没人的时候嬉笑着对她搂搂抱抱、亲亲摸摸的,发展到最近几天,林韵已经开始大胆地揉搓她的胸脯了,这让冯娜娜又羞又怕又迷茫。羞的是两人都是女子,虽然打着开玩笑的名义,但这种有些chi裸裸的xing挑逗总是让她面红耳赤;怕的是,林韵如此频繁地跟自己做这么亲密暧昧的举动,万一不小心被其他人撞见了,那别人就会毫不留情地嚼舌头,说她俩搞同xing恋了;但冯娜娜内心深处又觉得非常迷茫,因为每次被林韵抚摩到敏感部位的时候,竟然会触电般地产生莫名的快感,欲拒还迎、欲语还休,那种**的刺激感受让自己甚至渴望她来挑逗自己。就像现在,自己的耳垂在她反复挑拨下迅速泛起了红色,又酥又痒的奇异感觉从后脑勺扩散到全身,双腿之间甚至已经能感受到了羞人的湿润。 “韵姐,你弄得我好痒啊!”冯娜娜眼波流转,骚痒难耐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 “娜娜,你脸红的样子真迷人。”林韵妩媚地笑着,轻轻抚摩着冯娜娜的红脸,半真半假地说道,“连韵姐看了都要动情了。”说完俯下身体,温柔地吻住了冯娜娜性感的双唇。 “唔~~~” 一股极度刺激的**感向大脑汹涌袭来,冯娜娜又羞又急,双手却偏偏无力地扶着林韵的身体,正当她想下定决心推开对方时,一条温软湿滑的香舌侵入了她的口内,灵活地在她口腔内来回搅动着。冯娜娜只觉“嗡”的一声,大脑里一片空白,本来就柔软无骨的身体一下子瘫在了林韵的怀里,再无半点挣扎,只有那沉重而急促的鼻息在房间里飘荡…… 正当两人忘情缠绵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还是林韵比较清醒,用力吮吸了下冯娜娜的茗舌,迅速站起身来整理了下白大褂,而冯娜娜尚自神魂颠倒、娇羞不已时,两名狱警搀扶着额头上流淌着鲜血的常秀莲走到了医务室门口,见到冯娜娜满面通红的样子,稍稍一愣,随即说道:“冯医生,女囚3001和3002打架,3002受伤了,麻烦您帮她包扎一下。” 冯娜娜勉强抬起手来理了理搭在脸上的头发,慌乱地说道:“那个,哦,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两名狱警检查了一下常秀莲手上的手铐,转身出去把门带上了,随即两人挤眉弄眼地八卦起来,“她俩肯定在看san级片”,“说不定此刻她俩正需要男人的安慰呐”,“下面估计湿透了”。 林韵暗笑着朝差点出洋相的冯娜娜坏坏地挤了挤眼睛,被冯娜娜狠狠地剜了个白眼。常秀莲则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额头上破了一大块,鲜血正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滴落。 “3002,过来坐下来吧。”已经稍稍恢复神态的冯娜娜朝常秀莲招了招手说道,“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常秀莲轻轻“恩”了下,慢慢走过来坐到冯娜娜面前,浅蓝色的囚服上沾着沙粒,胸口处的纽扣被扯掉了一颗,露出一小片白皙丰满的胸脯,在散乱的长发下,躲闪的双眼里露出犹豫的神色。 “恩,还好,皮外伤,”冯娜娜对林韵说道,“清洗下,涂点消毒药水就可以包扎了。” 林韵在常秀莲后面风情万种地朝冯娜娜暧昧一笑,就开始专心地替常秀莲清洗伤口来,在仔细地替常秀莲包扎好后,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关切地问道:“3002,你们三人不是一直挺和睦的嘛,一年多来一直没闹腾过,今儿个是为了啥事要大动干戈啊?” “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常秀莲慌乱地看了眼林韵,又求助般地望向冯娜娜,眼眶里似乎都有泪珠在打转了。 “怎么了到底?”林韵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抚摩着柔声说道,“我们知道你心地不坏,是可怜的苦命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之类的事情就跟我和冯医生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你。” 冯娜娜听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林韵这话讲得一点都不假,三号监区里的三名女囚犯中,她俩最同情的就是眼前的常秀莲,被人轮jian欺负,男人发疯至死,关进牢房里后只能常年思念儿子,这种切肤之痛般的相思之苦,她们不知道她是怎样忍受下来的。 “3002,我们都是女人,你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直说,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跟林护师一定会帮你的。”冯娜娜真诚地对常秀莲说道。 “谢谢你们,谢谢,”常秀莲感激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抽噎道,“我,其实我是个坏女人,冯医生,我,怀孕了,呜——” “什么?!”冯娜娜和林韵同时惊叫起来。 “什么事?”两名狱警推门进来,疑惑地望着她们。 “没事,”林韵冷冷地对他们说道,“你们出去!” 待狱警重新关上门,林韵皱着眉头看了眼一脸不可思议的冯娜娜,咬着贝齿俯下身子,紧紧搂着常秀莲自言自语道:“出大事了!”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三十九章(杀机) 翠竹新村公寓里,程晓美披着淡红色的外套坐在电脑前仔细地翻阅着网站上的小说,不时地拿起笔做着记录。石大海则在卧室里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看书房里的电脑。好不容易等到程晓美站起了身子,轻扭着腰走出书房,石大海赶紧迎了上去,讪笑着问道:“那个,电脑我能用下吗?很快的。” 程晓美淡淡一笑说道:“用吧,别关ie浏览器就行。” “谢谢。”石大海说着就走进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书房,坐到了电脑前打开邮箱,里面一封未读邮件让他精神一振,但点开后,邮件里的第一句话就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别指望了,“收网”行动小组的副组长没听说过“黎明”行动,所以肯定不会知道你这个卧底的存在。“收网”行动小组:组长郑洪明,副组长成少华,组员蒋劲松、赵红兵、缪正华、承大凯、章立潮…… “章立潮?”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石大海突然觉得心中一动,随即想到他就是那个死在宾馆里女友床上的那名警察!没想到他居然是“收网”行动小组成员,石大海心里觉得大为不妥,紧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红波,于是掏出iphone8来,直接拨通了红波的电话,却嘟了半天才接通。 “哇!姐夫!”电话里传来红波不满的声音,“我这正在上课呐!对了,昨天你进了派出所后去哪儿了?我和我姐去派出所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额……”石大海听了一阵欣喜,看来派出所那四眼民警怕担责任,果真没敢把自己的通缉犯身份说出来,而其他几个人估计是怕这件事被领导知道了会遭处罚,想想反正就是一起小案情,索性就和秦教授达成了共识,把这事给瞒了下来。但这仅仅是他的猜测,所以石大海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轻描淡写地对红波说道,“我现在在外面住几天。红波,我想问你个事,就是前几天青岛那个死在宾馆里的警察,你们这些5毛知道其真实的死因吗?” “我靠!你当我们5毛是百晓生啊?”红波在电话里说道,“警方尸检都没出来,我们哪儿会知道死因啊?你这么关心青岛警察干嘛?他们昨天估计又死了一个了。” “什么?!”石大海心里一沉,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姐夫啊!你不会自己看新闻啊?我要回教室上课了,就这样啊,88。” 石大海放下手机,赶紧点开了网易新闻,找到一条青岛青银高速交通事故的新闻打开仔细阅读了起来,通篇文章里面没有提及当事人的姓名,于是他又进入评论版块,皱着眉头逐条逐条翻阅着,终于在第三页的一条人肉信息评论里,发现了“青岛市公安局刑警,缪正华,25岁……”,石大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缪正华?!又是“收网”行动小组成员! …… 海南文昌。 与进入初冬后寒意逼人的常州不同,文昌上空还是艳阳高照,大街上的行人依然衣着单薄,尽情享受着赤道阳光和气流带来的温暖。停在街道边的帕萨特警车里,张军夹着香烟,透过摇下的车窗,色迷迷地盯着大街上靓丽少女饱满的胸脯和白皙的大腿,时不时地咕咚一声吞咽着口水。梁静则坐在车后,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游戏。这时,她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梁静就推开车门走到路边树荫下接通了电话。张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小丫头动了春心罗!”然而他却没注意到梁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山东青岛青钢立交桥下的宋家下庄。 一间普通的民房外停了几辆警车,屋里弥漫着浓郁的哀伤气息,10来名警察一脸肃穆地依次向白发苍苍、早已哭肿了双眼的两位老人示以安慰。这里是缪正华的家。此时,成少华正红着双眼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吸着香烟,似乎要把内心剧烈的悲痛燃烧掉。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成少华低着头迅速抹了下眼睛,走到屋外按下了接听键。 “少华,梁静。”电话那头传来梁静低沉的声音。 “哦,梁静,”成少华仰头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下糟糕的心情说道,“那名单收到没有?” “收到了。谢谢。”梁静顿了一顿说道,“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没事,你说吧。”成少华转头看了眼四周说道。 “少华,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我也不敢确定,但希望你能重视。”梁静沉声说道,“从你们郑局长遇害,到这几天你的两个手下突然去世,这一个月来,你们接连失去了三名警察。你有没有觉得不妥?” “梁静,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觉得你是不是关心过头了?”成少华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红星派出所怎么对我们青岛公安局这么上心?不错,郑局是被小人暗算了,但另外两起都是意外事故,刚好凑巧发生了,这也是我们刑侦大队倒霉。梁静,我不管你想干嘛,我只想让你明白,现在我们局里压力很大,希望你别给我们添乱子,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听到梁静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我也真心希望这两起事故是个凑巧的意外。我只想提醒你,死去的人都是收网小组成员。少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保重。”说完就“嘟——”地挂了电话。 成少华脸色突变,凌厉的双眼里,瞳孔渐渐地收缩着……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猪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章(尸检所实习生) 一个小时后,青岛市公安局交警大队。 “陈队,事故原因查出来没有?”在交警大队长办公室,成少华向一名40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扔了根烟过去,开门见山地问道。 “查出来了,”那人点燃了香烟,拿着一张a4纸说道,“刹车失灵了,看高速上的摄像显示,当时缪正华的车速是120码,而被撞的那辆广本刚好减速……” “陈队,”成少华打断他道,“刹车失灵?人为的还是客观的?” “人为的?”那人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成少华说道,“这可不大好说,我们交警大队也不好妄下结论,你要知道,客观的,就是起交通事故;人为的,那可是谋杀啊!少华,我只能告诉你,缪正华开的这辆车子,脚刹和手刹都失灵了。” …… 下午一点,青岛市公安局尸检所,实习生邱冬正在办公室里认真地做着会议纪要,其余的人都出去下馆子喝酒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守。邱冬是河北医科大学法医学专业的研究生,才来尸检所三个月不到,由于平时为人木讷,不懂得跟同事客套交流,因此尸检所里的工作人员每次出去聚餐都不喜欢带上他。 “笃笃笃”,办公室门被敲响了,一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帅气公安面无表情地推门进来,朝他点了点头问道:“就你一个人?” “哦,他们都去吃饭了,请问领导有何吩咐?”邱冬站起来拿着杯子准备倒茶。 “不用了,我叫成少华,刑侦大队的。”成少华朝邱冬摆摆手说道,“咱们那位同事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 “哦,你说的是章立潮吧?”邱冬反应了过来,拉开抽屉里的文件夹开始翻查起来,找了半天才转过身朝成少华一摊手,无奈地说道,“不好意思,找不到,应该还没出来。” 成少华眉头一皱,不满地问道:“这么多天了还没出来?是谁操作的?要多久才能出来?” 邱冬无辜地朝成少华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只是个实习生,要不你打电话问蔡所长吧。” 成少华望了邱冬一会儿,径直走到办公桌边,拎起座机电话,一边伸出手指在墙上的电话簿上查找号码,一边随口问道:“兄弟怎么称呼?” “邱冬。” “哦,吃饭没有?” “吃了一袋泡面。” “哦,实习期要值夜班吗?” “要啊,今天就是我值夜班。” 成少华“哦”了一声点点头,自顾自地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蔡所吗?”成少华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酒杯碰撞声,紧锁着眉头问道。 “诶,哪位?” “我是刑侦大队成少华。”成少华对着嘈杂的电话大声说道。 “哦,成队啊,有何指教啊?”电话那头的嘈杂声瞬间平息了下来。 成少华淡淡地问道:“指教不敢,我就想问下蔡所,我那兄弟的尸检报告由谁操作的?要多久才能出来?” “哦~~!章立潮吧,过几天就能出来了,哎呀,成队,看你这么敬业,我感到很惭愧啊!这样,报告一出来我就通知你,哎呀,我们人手不够嘛,你不要心急,恩,恩,好,就这样。” 成少华拉长着脸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牙根咬得咯咯响,这都下午一点多了,还在酒桌上捉对撕杀,却口口声声说人手不够;死的是自己的同仁,话语里却没有半分惋惜和悲痛;人都死了三天了,尸检报告却还要过几天才能出来。成少华愤愤地挂上电话,瞥见一旁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邱冬,便随口问道:“一般情况下,从尸体送到这里到检验报告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邱冬眨巴了一下眼睛,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恩~也不一定的,大多情况下是一天到两天吧,不过有时也要三天的,要看情况的……” “好,谢了!”成少华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尸检所,直奔尚成荣办公室。 “尚局,我觉得尸检所的办事效率太低了!”成少华义愤填膺地站在尚成荣面前大声说道,“章立潮是我的好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听着外面的流言蜚语,我和其他兄弟心里面难受!” “少华呀,凡事不要冲动,要沉得住气。” 尚成荣轻轻靠在真皮椅子上,老辣的双眼打量着成少华,粗大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办公桌说道,“接连走了两名兄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和你一样,心里也很难受。” 说着站起身来背着手重重叹了口气道,“但是尸检所是曹副局长分管的,我不好多插手。这样,你再耐心地等几天,好吧?” 成少华无奈地点点头,低垂着头往外走去。这时尚成荣叫住他说道:“少华,你是咱们局里的优秀苗子,是我们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我希望你凡事都能从大局出发,考虑周全,不要破坏到咱们市局团结的气氛。好了,你出去吧。” …… 漆黑的夜空无声地覆盖在山东半岛上方,繁华的城市亮起了斑斓的万家灯火。成少华抓着啤酒罐坐在桥栏杆上,独自烦躁地喝着闷酒。想到以前跟兄弟们一起训练、一起聚会、一起执勤时的难忘片段,他心里感到一阵痛楚。 “少华,我老啦!真正铲除黑夜降临组织,要靠你们年轻人啦!”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郑洪明当初对他说的激励话语,成少华恼火地将啤酒罐狠狠地扔进了河里。郑洪明遇害了,自己找不到破案的半点线索;缪正华躺进了手术室,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盖着脸推出来;章立潮走了,连个尸检报告都出不来,上门催一下,就被领导批评说破坏团结的气氛! 早上梁静的话如一记当头棒喝,让他脑子瞬间警醒过来:死去的三人都是“收网”行动小组的成员,而“收网”小组是专门针对“黑夜降临”杀手组织成立的,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黑夜降临”为了金四喜被抓一事,而在对他们实施打击报复。那么,剩余的组员就危险了!几乎可以肯定,缪正华的车子被人做了手脚,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出章立潮的死因。 “兹!”成少华又开了一听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灌掉,把罐头往地上一摔,大步流星般向尸检所赶去。 尸检所内,邱冬正在跟女友发着短信。交往两个多月了,他一直没敢把自己的工作单位告诉给女友听,怕她听见了会疏远自己,毕竟没有多少女人会喜欢一个整天跟死尸打交道的男人。今天下午成少华来尸检所时问他要不要值夜班,他回答说今天就是值夜班,其实他原本应该这样回答:我天天都要值夜班。因为他是新来的,资历浅,又是实习生,好使唤,那些资格老的员工就把夜班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倒也没拒绝,因为在这里值夜班一般也没什么事,基本上就是以睡觉为主;而且他正好可以趁夜班没人的机会,去停尸房里翻看检验那些尸体,运用学校里教授的人体解剖学、病理学、内科学、外科学和刑事侦察技术等知识,对尸体进行模拟操作,以积累自己的实战经验。 已经是晚上9点了,女友发了个晚安的表情过来,邱冬会心一笑,把手机收好,准备再去停尸房看看。这时,尸检所外传来了敲门声,邱冬“咦”了一声,打开走廊里的灯走出去一看,外面竟然是成少华!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一章(妙计) 邱冬一边把门打开,一边疑惑地问道:“成警官,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您有何吩咐?” “邱冬兄弟是吧?”成少华走进来就把门给关上了,盯着邱冬说道,“吩咐不敢当,我想麻烦兄弟帮个忙。”说完俯过身子在邱冬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这——这不行吧?”邱冬迟疑地说道,“成警官,尸检我有信心做出来,但我没授权做呀,这要是被我领导知道了,会被开除的;而且,我做出来的尸检报告,没有法律效力的,也就是说,它就是张废纸啊!” 成少华盯着他正色道:“兄弟,我要的就是你做出来的这张没有半分虚假的废纸!章立潮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含冤而去!”说着伸出手来重重地抓着邱冬的肩膀,诚恳地说道,“帮我一次,如果他是被奸人所杀,那你就可以帮我早日抓到凶手!蔡所那边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不会连累你。拜托了!” 邱冬为难地望着成少华坚毅而真切的表情,犹豫了半晌,终于一咬牙,重重地点了下头。成少华露出了宽慰的笑容,轻声说道:“谢了,好兄弟!” 阴森的停尸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墙边的铁皮冰柜在惨淡壁灯照射下散发出绿幽幽的光线来,死灰色的水泥地上,出现了两条长长的黑影。 “成警官,你怕不怕?”邱冬望了眼轻微颤抖着身体的成少华,轻声问道。 “怕?怕死尸?”成少华疑惑地看着邱冬,瞬间又反应过来,骂道,“***,我这是被冻的,好伐?!” “哦,呵呵。”邱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将皮手套戴上,抽出其中一格冰柜,说道,“呐,这就是咱们的兄弟。” 成少华肃容望去,只见不锈钢抽屉板上,双眼紧闭的章立潮静静地躺着,刚毅的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渣,微微张开的嘴唇似乎在诉说着无尽冤屈。 “阿潮,对不住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成少华轻声说着,朝站在对面的邱冬点了点头,邱冬会意地举起了手术刀…… …… 黄金监狱三号监区,谭云和常秀莲靠在牢房墙壁上轻声交谈着。 “秀莲,还疼吗?” “不疼了,云姐,皮外伤,她们给我擦了消毒药水就没事了。” “呵呵,我还怕你会怪我出手太重了呢。” “怎么会呢?”常秀莲紧紧握住谭云伸过来的手,内疚地说道,“我都担心你会因此被关禁闭呢,都怪我不好,是我太傻了。” “秀莲,别自责了,换了我是你,也会为了孩子顺从他的。”谭云柔声安慰道,“早点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冯医生她们肯定能帮你度过这个难关。” …… 皎洁的月光穿过钢化玻璃窗,柔和地洒在黄金监狱女工宿舍那温软洁白的床上。林韵静静地躺在毛毯上,却睁大了双眸,没有半点睡意。白天常秀莲无助的哭诉深深刺痛了她和冯娜娜的神经,一位思念孤儿的囚犯母亲,为了能在牢房里看到孩子的照片,竟委屈自己,任凭狱警欺负。其实对于监区大队那些狱警的骚扰,不光是她和冯娜娜,就是监狱长邱长青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没想到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耍威逼利诱的手段跟女囚动真格的!而更让林韵她们震惊的是:徇私枉法的带头人竟然是队长潘九明!潘九明是什么样的人,她们非常清楚:重权重利,阴险毒辣,尤其在黄金岛上,手下有10来条枪,更为他增添嚣张跋扈之资本。要是常秀莲被他搞怀孕的事情传到他耳朵里,那他决然不会让这件事传出黄金岛,甚至都不会让邱长青知道——否则他的前途就全完了!因此几乎可以肯定,常秀莲会在监狱里不明不白地死掉。 怎么办?怎么办?林韵皱着眉头在床上辗转着苦苦思索。向邱长青打小报告肯定行不通,因为那样的话,就算潘九明被革职,那自己和冯娜娜也不会有好下场——岛上那些狱警都是潘九明的手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当初铁了心要进监狱工作的时候,父亲就曾语重心长地规劝自己:监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囚犯和狱警,是世界上最凶残的人。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不尽早想出办法,那常秀莲的呕吐次数会越来越多,肚子会越来越明显,一旦被潘九明或者他的部下发觉,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们假借斗殴负了伤,来医务室寻求帮助,但自己和冯娜娜却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救她。 在林韵宿舍对门,是冯娜娜的宿舍。由于整个监狱里就她们两个女员工,所以她俩的宿舍是门对门的第一列,旁边就是铁阑珊锁住的,钥匙只有她俩有。此刻冯娜娜也没睡着,她倒不是因为常秀莲的事情而烦恼地睡不着,而是脑子里一直浮现出白天林韵跟她舌吻时的激情画面,那大胆的强吻,挑逗的吮吸,还有唾液的味道,似乎无时不刻地在冯娜娜的心头萦绕,久久挥洒不去…… “笃笃”,正当冯娜娜噪动难耐的时候,宿舍门被轻轻敲响了。冯娜娜知道一定是林韵敲的门,心里竟然是一阵害怕,因为她竟然发现自己的内心似乎正渴望林韵的到来!坏了,难道自己真的堕落到同性恋的地步了吗?尽管内心非常矛盾,冯娜娜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手,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宿舍门,果然,只见林韵披着外套穿着拖鞋闪了进来。 “娜娜,还没睡着吧?”林韵关上门轻声问道。 “恩,韵姐,你也睡不着啊?”冯娜娜忐忑不安地问道。 “恩,来,娜娜,我们去床上说会话吧。”林韵说着就轻轻拉起冯娜娜的手,牵到床边坐下来,轻皱着眉头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3002的事,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帮助她。眼看她都半个月的身孕了,再拖下去,妊辰反应再明显的话,就要被人看出来了。娜娜,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冯娜娜一听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心里竟然觉得一阵失落,随即又被自己这种古怪的念头惊了一下,沉默半晌才说道:“韵姐,咱们都是女人,我也不想看到3002被人害了,但我们这里没有人流药品,我们也不懂人流操作程序,除非去医院……” “医院?”林韵沉思着,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冯娜娜说道,“对呀,我们可以找个理由把她弄到海南的医院去呀!娜娜,你是医生,可以开保外就医的证明的呀!” “保外就医?这个……”冯娜娜思索了良久,为难地说道,“先不说这个需要潘九明和邱长青签字批准,我们还得找个他们信得过的病因来,而且,万一……韵姐,3002被送到医院里,检查出来肯定不是咱们诊断的结果,而是怀孕,那我们会不会……” 林韵点着头说道:“所以我们要找个恰当的病由,这样医院里只会认为是我们设备不够,或水平不够而误诊了。将来3002病愈归来的时候,肯定是由咱们医务室收取病历和住院治疗单,别人又看不到,然后我们就将这些东西归档,反正档案资料是由咱们保管的,不怕别人知道。” “这样啊……”冯娜娜犹豫了一下,遂又轻轻地点了点头,觉得林韵说的很有可行性,但找什么病由呢?她脑子快速地运转了起来,突然,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子gong肌瘤!” “子gong肌瘤?”林韵稍微思索了下也是一下子惊喜地说道,“对呀,子gong肌瘤也会导致腹部胀大的,我们就说病人在描述症状时没有提到恶心呕吐就可以了!” “恩!”冯娜娜开心地笑着说道,“我们只要跟3002统一好口径就行了。” “嘻嘻,娜娜你真聪明!”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林韵心情大好,眼里秋波荡漾,笑吟吟地伸出手来,在冯娜娜美艳动人的粉脸上温柔地抚摩着,嘴里柔声说道,“娜娜,你不光聪明,还长得这么俊俏,韵姐都忍不住要亲你一下了。” 冯娜娜心口如小鹿乱撞,娇羞地正要说话,却只见林韵托着她下巴凑过身来,熟悉的嘴唇再次吻住了自己。 “唔……”意乱情迷的冯娜娜顿时浑身瘫软,急促的鼻息里喷薄着浓郁的荡意,香舌在对方的吮吸下,不由自主地伸出迎合着。**间,只觉胸口传来一丝微凉,睡衣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林韵作恶的双手解开,久未经人抚摸的饱满玉兔蓦然一紧,已被她抓住了大力地揉搓着,电击般的快感汹涌袭来,“噢——韵姐……不要……”冯娜娜双手正要无力地轻推时,却见林韵低下头去,樱桃小嘴含住了自己鲜红的蓓蕾吮吸起来。 “喔~~~~”被撩拨得神魂颠倒的冯娜娜一下子软倒在了床上……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二章(急性中毒) 凌晨,天空才开始蒙蒙放亮,石大海就自然醒了过来。长年的军队生涯让他的生物钟异于常人——不管多晚睡觉,凌晨时分总会惊醒。不过有一点倒是和普通男人一样的,就是一柱擎天的晨勃。整间公寓里静悄悄的,小乐和她妈妈肯定还在酣睡中,人们都说凌晨时分是睡觉最香的时刻,所以很多人都是最讨厌早上可恶的闹钟铃声吵醒自己。石大海下床轻轻地拉开卧室门,轻手轻脚地向24小时都亮着乳白色节能灯的卫生间走去,怕弄出声响来吵醒程晓美,因为她每天都在电脑前工作到半夜,很辛苦。 轻轻拉开卫生间门,石大海正要走进去,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一下子呆在了门口:只见在纯白的浴缸里,程晓美正闭着眼睛一丝不挂地泡在温热的水里面,丰腴红润的成熟**、高高盘起的乌黑秀发和清澈见底的浴水,赫然勾勒出一副活色生香的图画来。饶是心理素质超凡,石大海也是不禁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他暗道一声惭愧,想趁她闭着眼睛时把门关上时,程晓美却不经意地睁开了那双美目! “咦?呀!”程晓美看到站在门口的石大海,以及他下面雄伟壮观的帐篷,一下子惊吓得把手臂环抱住高耸丰满的胸脯,轻呼道,“你怎么……” 石大海赶紧把门关上,轻声道了句“不好意思”,就做贼心虚地溜回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床沿上朝兀自坚挺的帐篷喃喃自语道:“二弟,这下咱糗大咯!” 只听卫生间里隐隐传来一阵水响,半晌后,轻微的女子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停下,石大海礼貌地开了门,挠挠头讪笑着说道:“对不起啊,不知道你这么早起。” 只见程晓美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还没睡呐!”接着略带歉意地说道,“其实不怪你,我以前习惯了不锁门的,因为以前也没别人。” 石大海被她说得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搓了搓手,说不出半句话来。程晓美好笑地望了他一会,就转身轻摆肥臀,进了自己卧室。石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完卫生间,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房里的电脑前,登陆了网易新闻,想看看青岛那边有没有新的情况。 此时,成少华正狼吞虎咽地在面馆里吃着早饭,自从手底下的兄弟接二连三地出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地吃上一顿了。昨天夜里在尸检所停尸房里,和邱冬一起忙到凌晨三点钟,自己回家睡觉后,邱冬继续熬夜通宵做化学检验,说争取在10个小时之内把验尸报告弄出来。想到这个文弱的实习生这么有魄力地帮助自己,成少华心里充满了感激。 早早地来到办公室,成少华见小蒋他们已经在外面开始干活了。小蒋全名叫蒋劲松,今年25岁,两眼犀利有神,身材高大壮实,是跟缪正华一起进的市局,当初他们和赵红兵等人一起接受了选拔训练,并被郑洪明挑选进了“收网”行动小组。 “弟兄们早。”成少华跟往常一样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转身进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小蒋敲门进来,反身把门关上了,小声说道:“头儿,昨天你去尸检所了?” “恩?”成少华一惊,心想难道昨晚去尸检所的时候被人跟踪了?于是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兄弟们都知道的呀!”小蒋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你回来了还去找尚局的,对吧?” “我靠!”成少华反应过来了,小蒋说的是昨天下午的事,当下一拍脑袋,说道,“对,怎么了?” 小蒋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头儿,听兄弟们讲,他们也是听来的,说那尸检所蔡所长向曹副局长打小报告了,具体说什么话也不清楚,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你管得宽了,跨部门越权,年纪太轻,不守规矩不懂事啥的,兄弟们让你小心点,别被阴险小人坑了。” 成少华紧锁了眉头思索半晌,点了点头说道:“让弟兄们放心吧,我有分寸。” 小蒋红着眼睛说道:“自从郑局走后,弟兄们日子都很难过,正华和立潮他们又尸骨未寒,我们担心你再被他们排挤的话,那我们……” “小蒋,”成少华站起身来拍了拍他肩膀,感动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咱们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看着小蒋点点头转身出去,成少华又叫住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小蒋,你跟弟兄们都讲一声,最近都小心点,别再出事了。” …… 两个小时后,成少华正在参加刑侦大队月度会议,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起一看,赫然是邱冬的号码,当即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按下了接听键说道:“兄弟,报告出来了吗?” “不好意思啊,成队,”电话里传来邱冬内疚而委屈的声音,“我被尸检所辞退了。” “什么?!”成少华大惊失色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唉,当时我在停尸房取了样后,就拿了钥匙在化验室做化验,一做就做到他们上班,我都没知道,太专心了吧可能,呵呵,反正当场被蔡所长骂了一通,说我擅自进入化验室,违章操作。后来又有人来跟他讲停尸房里章立潮的尸体被人动过了,于是就……我就被当场辞退了。唉,反正我也是个实习生,也没打算在这里干,呵呵。” 听着邱冬故作轻松的笑声,成少华心里泛起了深深的内疚,只能安慰他说道,“对不起啊,兄弟,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重新找一家实习单位的。” “呵呵,没事。”电话里传来邱冬洒脱的声音,“这里不要我,很多地方抢着要呢。对了,成队,验尸报告虽然没出来,但我在检验时发现了两个可疑之处:一,死者没有出现动脉粥样硬化、血清心肌酶升高或冠状动脉的分支堵塞等现象,也就是说,他不是死于当时法医所说的心肌梗塞;二,经过仔细查看,死者大脑有弥漫性充血现象,经化验发现其中含有少量成分四乙铅!” “不是心肌梗塞?”成少华心跳骤然加快,不太肯定地说道,“四乙铅?” “对!四乙铅!”电话里,邱冬肯定的说道,“也就是说,他是死于急性中毒性脑病!”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三章(神秘人) 开阔的马路边,夜风微拂,淡淡的路灯下,树影憧憧。在翠竹新村外,石大海与楚鹃并肩慢慢走着。楚鹃刚刚替小乐温习完功课,准备回学校的时候,石大海就提议送她一程,其实他是在屋子里闷得发慌,白天又不敢出来,只有晚上才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大叔,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长头发的?”楚鹃眨着漂亮的眼睛向石大海问道。 “额——”石大海伸手摞了下一头长发,裂着嘴笑道,“大概一年前吧,不过我马上要剪掉它了。” “为什么?”楚鹃也伸过手来抓了抓他的头发,不解地说道,“你长头发很好看的呀,像巴蒂斯图塔,显得粗犷之美,超有型耶!” “咦?你也知道巴蒂斯图塔啊?”石大海惊异地叫道,“他都老头子了呀,我还以为你们女孩子只知道贝克汉姆呢?” 楚鹃嘻嘻笑道:“很正常呀,有些女孩子喜欢奶油小生,有些则喜欢粗犷猛男。你们男人也差不多啊,有喜欢青纯少女的,有喜欢丰满熟女的,对不对?” “呵呵,对对。”石大海哑然失笑地答道,跟小姑娘探讨这方面的问题还真让他应付不来。 “那,大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楚鹃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呃——我啊,这个,”石大海转过头来朝楚鹃上下打量了一番,装作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道,“我说真话啦!喏,我就喜欢你这样子的女子,身材娇小匀称,脸蛋清秀可人,皮肤细腻白嫩,胸脯丰满圆润……” “咯咯咯咯!”楚鹃开心地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握起粉拳轻轻垂了他一下,眯着双眼说道,“你吟诗呐?还押韵!”接着斜眼望着微微笑的石大海,好奇地问道,“大叔你能文能武,不会是特工吧?” “额……”石大海装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盯着楚鹃惊呼道,“楚小姐真是火眼如炬呐!我隐姓埋名初到贵地,就被你一下子给揭穿了真面目!佩服,佩服!楚小姐不会是常住月宫的嫦娥仙子肚子里的那条蛔虫转世投胎的吧?” “讨厌!咯咯咯咯!”楚鹃捂着嘴笑骂道,“有你这么油腔滑调的特工,国家也真倒了霉了,没指望咯!” 石大海听了身体一颤,联想到了自己失败的卧底行动,脸色不由得变得难看起来。 …… 梁静穿着睡衣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下午时分她就接到了成少华的电话,说死去的那两名弟兄他几乎可以肯定是被人谋杀的,并问她为什么会想到提醒他?为什么会关注“收网”行动?梁静无言以对。但这至少证实了一件事——石大海的担忧是正确的,“黑夜降临”杀手组织正在实施打击报复,而且很有可能,它要将“收网”小组成员全部杀死! 看着女儿紧锁着眉头坐立不安,老两口笑呵呵地打趣道:“女儿是真的谈对象了,这一天没电话来,就急成这样了。” “嘀、嘀、嘀——嘀、嘀、嘀——”梁静一听到手机响,立马掏出来看号码,随即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 “死人!这么晚才来电话!”梁静咬着牙恨恨说道,“我都等你半天了!” 电话里,石大海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青岛那边什么情况?” “那个成少华你知道吗?就是那名单上的副组长,今天他给我电话了,你的怀疑是对的,他说那两个死者,一个是被人下了毒,一个是车子被人动了手脚。石大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梁静忧心忡忡地问道。 虽然已有思想准备,但听到梁静这么说了,石大海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不安地问道:“那个成少华还说了什么?” “也没说别的,就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关注他们青岛市局的事,反正我就含糊着敷衍过去了,然后我就让他小心点,他说准备汇报局领导,打算成立专案组,专门对付黑夜组织。” 石大海听了隐隐觉得不妥,细心一想,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对梁静叫道:“你赶快跟他讲,不要把这件事汇报上去!否则他们只有死得更快!” 梁静不满地说道:“我怎么跟他讲啊?他本来就对我起疑心了,他追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啊?还有,我每次想及时联系你都没法联系上,现在你把手机号码给我,赶紧的,你以为文昌那帮警察有这么大本事啊?” 石大海听了眉头大皱,真要把手机给号码给了她,那公安部门只要锁定了号码,再经过定位追踪就可以轻易地找到自己,心想梁静这丫头不是太小看文昌警察,就是太高看他石大海了。当即也不跟她多罗嗦,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样,你把成少华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跟他讲。” 梁静听了一愣,疑惑地说道:“你准备袒露身份了?” “给我就是了,快点!”石大海不耐烦地说道。 “给就给,你拽什么拽?老娘欠你的啊?”梁静委屈地把号码报完,就把手机挂断了甩在了床上,眼泪汪汪地撅着嘴站在那里,心里边把石大海及他的亲朋好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文昌市公安局信息科内,一名值班人员正看着电脑上刚刚消逝的信号,在本子上写下了值班记录:2014年12月3日,常州白云公用电话亭→梁静手机,通话时长6分钟…… …… 夜深人静,青岛市公安局大楼里,只有几个办公室还稀稀拉拉地亮着灯。成少华此刻正伏案写着汇报材料,明天准备向局长申请成立专案小组。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蒋又来提醒他了,尸检所蔡所长已经怀疑邱冬私自验尸的行为是受他指使的了,所以估计会在曹副局长面前参他一奏,让他小心为妙。成少华倒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领导,通过验尸,他查到章立潮的真正死因了! “呜~~~~~~~~~”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成少华拿起来一看,显示是0519区号,这是江苏常州的电话。他疑惑地按下了接听键,只听到对方是位陌生的男人。 “我只说一遍,听清楚:如果你身边有其他人,你就说打错了。” …… 良久,成少华脸色凝重地放下了电话,思索一下,就把快要完成的汇报材料撕了个粉碎……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四章(梁静被捕) 海南省文昌市文城镇文岭里35号,文昌市公安局。 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郭启明正在召开小组秘密会议。郭启明今年43岁,在文昌公安局担任大队长一职已经足足五年了,原本按正常形势发展,到今年年终总结会召开之前,组织上会找他谈话,再来一次走走过场的考察,然后就能在一位高龄副局长退休后顶上去,自己的位置则由资历、人脉和能力相对突出的副大队长牛大坤顶上。殊不知一个多月前,牛大坤竟然老马失蹄,在红星派出所内给嫌疑犯打成了重伤,成了植物人,市局上下一片哗然!这也就算了,在后来从看守所押往法院公审时,该名嫌疑犯居然逃跑了! 为了这件事情,局长大发雷霆之怒,说十几年辛苦经营的业绩全给它毁了,走出去都觉得脸面无光,因此责令刑侦大队限期破案,把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 限期破案,说的轻巧,可通缉令发出去后,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牛大坤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连句话都不会说;那个红星派出所的女警察本来帮凶嫌疑很重,但偏偏是市委宣传部领导的亲戚,又不能抓起来审问;好歹提取了嫌疑犯的指纹和dna吧,却在电脑库里对不上号。郭启明看着这一大堆的线索摆在那里,却没一条能派上用场。眼看着副局长的事要先搁一搁了,郭启明心头如滴血般疼痛。不过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前段时间,红星派出所一位叫“李小文”的女子找到了他,向他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信息:石大海逃跑后,梁静曾收到秘密电子邮件;而且,还有神秘电话从常州打过来找她! 这个情报让郭启明大为惊喜,果断地派人24小时监控梁静的移动电话,果然发现这几天有常州的固定电话找她,虽然对方很谨慎地挑选了纺织公寓、翠竹新村、白云新村的公用电话亭拨打梁静的手机,让他们无法找出他的具体落脚处,但郭启明却非常兴奋——对方这般狡猾小心,恰恰证明了他就是326号嫌疑犯! 小组秘密会议上,郭启明谨慎地制订着抓捕方案,力求一击必中。 “小刚你们一组赶赴常州,在常州市公安局随时待命;小洛你们一组跟我去红星派出所,我要亲自审问梁静。” “头儿,审问梁静?”、“她老娘舅知道了怎么办?”、“就是,头儿,要不还是像开始几天那样找她谈话吧”。一时间,组员们都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你们不用担心了,我请示过严局,严局已经同意了。” 郭启明底气十足地向手下拍胸脯说道,“不就是宣传部长嘛!” …… 红星镇街道一角,一家玻璃门上贴着花纸、上面写着洗头按摩的店面房内,梁静和张军正严肃地处理一起卖yin嫖chang行为。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妆浓抹的风尘女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梁静抱怨道:“警官,不用这样吧?我就给他放松放松筋骨,没干什么事!” 梁静冷冷地瞄了眼风尘女,看着她衣服里面没扣好的ru罩和露在外面的半片胸肉,严厉地说道:“少罗嗦,把衣服穿好上车!” “警官,给次机会吧!”风尘女懒懒散散地朝梁静喊道,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给次机会?哼!”梁静冷哼道,“我们都抓你不下五次了!走!去派出所!” “切!走就走,警察有什么了不起?”风尘女鄙夷地朝梁静翻了下白眼,拎起手袋,屁股一扭三摆地向外走去,还不忘回过头来朝旁边的张军抛个媚眼。 帕萨特警车开到红星派出所门口停了下来,张军咦了一声,说道:“市局的人怎么来了?” 梁静是打心底厌烦市局的同事,当即皱着眉头说道:“可千万别是来找我谈话的。”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就当梁静推搡着风尘女走进派出所时,赫然发现所长王安奎正拉长着脸在等着她,旁边站了几位市局的人和红星派出所的同事,带头的竟然是市刑侦大队大队长郭启明!梁静疑惑地望了眼王安奎,却只见他一脸大公无私的模样,语气冷淡地对她说道:“小梁,这位是市局郭大队,关于326号嫌疑犯逃跑一案,你配合调查一下!” 梁静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还要配合啊?该说的我都说了呀!” “哦?都说了吗?”郭启明犀利的眼睛盯着梁静冷笑道,“我看未必吧!”说罢头一摆,厉声道,“铐起来带走!”身边立即有两名警察拿着手铐走上来,不由分说地将梁静双手铐了起来。 “你们干嘛?”梁静愤怒地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嘿嘿,凭什么?”郭启明冷笑着朝一旁的李小文看了一眼,从旁边手下手里拿过几张a4纸,在梁静面前一晃,得意地说道,“你跟326号逃犯的电子邮件往来、手机通话记录全在警方掌握之中,你身为警务人员,竟然知法犯法!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老实交代,否则等待到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梁静从一晃而过的a4纸上,隐约看到了“你最近丢了什么东西?答案为:发针。你逃到常州了?”等文字,当即惊怒地望向李小文,却发现她正用蔑视的眼光瞄着自己,脸上刻满了愚弄和不屑的味道。 “怎么?没话说了吧?”郭启明抖着腿,玩味地盯着梁静说道,“那就走吧。”说罢转身指着李小文对王安奎说道,“王所啊,小文很有思想觉悟,是个好同志,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听说她到现在都没进编制嘛!”王安奎哪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啊?当即陪着笑脸说道:“进了,进了,两天内就能进了。” 梁静寒着脸被带走时经过风尘女的身旁,那风尘女“哟”地嘲讽道:“你刚才不是挺牛逼嘛?!怎么也被铐上啦?!”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五章(责任) 翠竹新村公寓。 石大海的卧室里烟雾弥漫,烟灰缸里满满地放慢了烟头,昨晚他一夜没睡。在听到梁静讲成少华正准备申请成立调查专案组时,他赶紧打电话给成少华,让他放弃这个念头。 在章立潮和缪正华死因明了后,石大海已经确认这是“黑夜降临”在实施打击报复了,而且,按“黑夜降临”的行事风格,它肯定是要将整个“收网”行动小组全部灭掉!从郑洪明被暗杀后,隔了整整一个月,就当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它处心积虑地制造了两起看似意外的事故,如果不是石大海时刻关注着“黑夜降临”和“收网”小组,几乎没人会把这两起意外跟郑洪明被暗杀联系到一起。现在石大海几乎可以断定,为了避人耳目,不让警方警觉,“黑夜降临”将会在一段时间内选择蛰伏,等所有人淡忘这两起事故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看似意外的杀机,来逐个逐个杀死“收网”小组成员。当警方到最后终于发现其中玄机醒悟过来,断定这是“黑夜降临”的报复行动时,估计“收网”小组成员已所剩无几了,到时它完全可以撕下伪装,悠闲地追杀最后的幸存者。 但如果成少华现在成立了专案组,就明白无误地向“黑夜降临”传递了一个信息——警方已经知道这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你“黑夜降临”策划的谋杀了!那只会导致两种结果:一,“黑夜降临”害怕了,乖乖收手,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几乎直接等同于0;二,“黑夜降临”恼羞成怒,在警方加强警惕的情况下就不再费心思制造什么意外了,而是变本加厉地直接实施暗杀行动,像当时暗杀郑洪明那样,进行公然屠杀!虽然这样危险性很大,但按照石大海跟金四喜接触这么久来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黑夜降临”杀手组织十有**会采取这种行动的。因此,他在第一时间阻止了成少华,否则这只有加速他和他手下的死亡。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按他的估计,不出一个月,“黑夜降临”肯定又会有所动作,到时“收网”小组又要面临损兵折将的死亡危机! 怎么办?石大海紧锁着眉头狠狠地抽着香烟,在袅绕的烟雾中绞尽脑汁,思索着对策。对于“黑夜降临”组织,他和成少华一样,知之甚少,掌握的信息资料根本无法铲除它,甚至除了金四喜,都没有其他的组织成员名单。 金四喜是二号人物,那一号人物是谁?有什么特征?“黑夜降临”总部在哪儿?他们的情报网络是怎样运行的?郑洪明,章立潮,缪正华,接下来会轮到谁?石大海冥思苦想着,却没有半点头绪。 “喀嚓”,防盗门从外打开了,程晓美刚送完孩子上学回来了,轻蹙鼻子闻到浓烈的香烟味,就皱着眉头推开石大海的卧室门,一股浓浓的烟雾扑面而来,当即拉下了脸嗔怪道:“大海,你怎么在屋里抽这么多烟?呛死了都!” 石大海一下子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连忙站起来拉开窗帘和窗户,尴尬地对竖着秀眉的程晓美道歉道:“真是抱歉,想事情想入神了,我这就去阳台抽。”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阳台走去。程晓美抱着手臂斜眼看他说道:“还以为家里起火了呢!” 站在阳台上,迎着清凉的晨风,石大海做了个深呼吸,脑子继续高速运转着。郑洪明尸骨未寒,手下却已危在旦夕,要救他们,目前唯有一条路可走,就是铲除“黑夜降临”,要铲除“黑夜降临”,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利用——金四喜!但他此刻却被关在黄金岛上,而自己却刚刚从黄金岛上越狱逃出来,除非换一个人进去做卧底,否则根本没法接近他。但就算真有卧底能进去了,他能把金四喜从监狱里弄出来吗?黄金监狱戒备森严,关卡重重,与世隔绝,黄金岛又四面环海,风大浪急,暗礁密布,枉是他石大海受过十几年的特种训练,也在那栽了大跟头,别说是其他人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程晓美柔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石大海朝外掸了掸烟灰,转身苦恼地笑笑说道:“有件事情,是我负责的,没做好,呵呵。” “那就继续做呗!”程晓美走到石大海身边,手臂轻轻搁在阳台栏杆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说道,“直到做好为止。男人做事就该有始有终的,不要像某些人那样虎头蛇尾,不负责任。” “呵呵,”石大海一听就知道她在影射黄立群了,当即笑道,“我那不是感情上的事。” “切,我没说是感情上的事!”程晓美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辞地说道,“任何事都该这样!就拿我供职的小说网来说吧,有数万名作者在没日没夜地辛勤写作,一篇小说要一两百万字,他们往往一写就是两三年,其中艰辛你能知道多少?饿了吃袋泡面,困了抽根香烟,他们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把一篇完完整整的作品放到几百万名读者的面前!这就叫有始有终!这就是责任!” 程晓美的一席话如一记巨锤敲打在石大海的心头,“有始有终!责任!”石大海嘴里反复地轻念着这两个词,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初在郑洪明面前立下的誓言。 正当程晓美疑惑的看着他时,只见他猛然抬起头来,眼里精光暴射,坚毅地注视着程晓美,良久良久……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六章(青云) 傍晚,常州大学女生宿舍外,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女子内衣在窗外衣架上迎风飘扬,似乎尽情展示着女主人的青春活力。在一间宿舍内,几个女生正叽叽喳喳地吵闹着。 “鹃鹃,我的好鹃鹃,你就别隐瞒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整个人都扑在了楚鹃身上,嘴里央求着,“快跟我们说说撒,那天在校门口超帅超猛的男人究竟是谁啊?” 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女也附和着叫道:“要讲实话呀!可是有人看到他在秦老头办公室门口为了你而揍人的哦!” 楚鹃哎呀哎呀地喊道:“死肥婆你压死我啦!快给我滚下来啊!” “哼!不从实招来,决不下来!哼哼!敢独吞?”马尾辫死死地压着楚鹃叫道,“再不交代,我们就要挠痒痒啦!” “别、别、别,”楚鹃最怕挠痒了,连忙求饶道,“我说,我说,他好象叫红海,也好象就石大海,哎呀,哈哈哈哈,别挠我痒啊,死肥婆,我说的是真的啊!” “看你再不老实!”雀斑女在一旁叫道,“说重点,他那玩意儿大不大?你们做的时候是不是生插?有没有中出?” “哎呀妈呀!”楚鹃委屈地喊道,“你们把我裤子扒下来检查一下算啦!我还是处呐!” …… 翠竹新村公寓,楚鹃一边呲牙裂齿地爬着楼梯,一边忿忿诅咒着那帮重色轻友的女人。 那天石大海在校门口收拾那帮无良青年时,刚好被宿舍里的室友看了个正着,于是室友们每天都花痴般地讨论那个“超帅超猛”的大叔,从头发胡茬,到身材身手,甚至是看不见的肌肉和rou棒,都一项不漏地进行了热烈探讨和揣摩意yin,恨不得能弄个阿拉丁神灯来,擦一擦就能把那大叔在宿舍里变出来,然后大家脱光衣服一窝蜂地扑上去…… 而楚鹃每次都很淡定地在一旁看着她们发春,一开始她们还以为楚鹃是在矜持地发闷sao,结果到了今天上午从班里男同学嘴里才得知,那人居然在收拾无良青年之前几分钟,替楚鹃出了头,把那个色中魔王禽叫兽给收拾了一顿!这下楚鹃的姐妹们不干了——我们说你怎么这么淡定,原来你早就得手了啊!居然还瞒着我们一声不吭的,摆明了想吃独食啊!于是就有了傍晚那一幕。 楚鹃皱着眉头揉了揉被她们捏得青紫的大腿,敲开了程晓美家的门。 “楚老师好!”小乐屁颠屁颠跑过来喊道,“我的作业全部做好了!” “喔唷,小乐真乖!”楚鹃笑眯眯地摸着小乐的脑袋,转头望了望屋里,问程晓美道,“咦,程阿姨,你那大叔房客呢?搬走啦?” 程晓美两手一摊说道:“只说是出差了,鬼晓得去哪儿了?” …… 从常州开往成都的k698次列车上,石大海正躺在卧铺上枕着双臂想事情。在程晓美那番话语触动下,他心底萌生了一个非常大胆、同时也是极其危险的念头:想办法回到黄金监狱! 没人比他更熟悉黄金监狱,没人比他更了解金四喜,因此,没人比他更合适去执行卧底任务!况且,这本来就是他的任务,一项未完成的使命,现在,他必须回去完成它!但是,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首先,他原本就是黄金监狱的犯人,如果回去了,先不说监狱方面会因为他之前的越狱行为而对他采取非常措施,那金四喜也必定不会再信任他——在外面好端端的却非要回监狱来,这跟脸上刻了“卧底”两个字毫无区别;其次,要进黄金监狱,就必须是极度重犯,也就是说,必须制造惊天大案,否则弄巧成拙,只会进别的监狱;第三,就算顺利被关进了黄金监狱,还要在短时间内带着金四喜越狱,打入“黑夜降临”组织内部,否则的话,“收网”小组一样摆脱不了团灭的命运! 是从此背着通缉令东躲西藏,还是背水一战继续使命?石大海没得选择,因为,他是“西南猎鹰”——成都军区特种大队的特种兵! 而现在,他要潜回到成都军区,偷一件对重启整个计划至关重要的东西! 剪了长发、刮了胡茬的石大海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虽然不再显得粗犷威猛,却增添了几分阳刚俊美。由于现在是客运低谷,加上很多人出行都选择动车,因此这列火车上的卧铺有些空,整节车厢也就十来个旅客,而在石大海的包厢里,只有他和对面穿着黑色风衣的素颜少妇。少妇外表很靓丽,深褐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半遮着的左耳上,铂金镶钻耳坠在车厢顶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夺目光芒;风衣下的淡紫色贴身开领毛衣紧紧裹住了成熟的身体,高耸丰满的胸脯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瑰丽的菱形水晶项链,少妇白皙的手腕上,也戴了副相同色彩和材质的手链,看来这两件首饰是一套的;风衣下摆,光滑的肉色连裤袜将少妇修长的大腿线条完美地勾勒出来,线条向上延伸着,直至消失在淡青色牛仔短裤中……少妇虽然一身穿着高雅大方,端庄得体,但在她眉宇间却有股淡淡的浪荡之意,似乎是名风尘女子,但看她明艳的脸上却未琢半分粉黛,又不像是风尘女子的作风。 此刻石大海似乎也注意到了少妇,扭头打量了一会儿,见她不喜不怒的目光看将过来,便友好地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少妇也是轻轻一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开口说道:“大哥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嘛,也是去成都吗?” 石大海双手撑起身子微微坐直了,望着少妇笑道:“呵呵,对,成都。你是常州人吗?” 少妇微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捋了下头发说道:“我是四川成都人,在常州工作。”顿了一顿,又看着石大海不大肯定的说道,“我好象在哪儿见到过你,就是没什么印象了。” “呵呵,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石大海嘴上说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才在常州呆了几天啊,就被陌生人给惦记上了,这要是换了警察,那自己日子还好过啊? “呵呵,也许是吧。”少妇倒也爽朗,说着伸出手来,大方地跟石大海握了握自我介绍道,“我叫青云,经常在常州kk啤酒广场耍,大哥有空来捧场啊。”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七章(上贼船) 石大海顿时恍然,原来是kk里面的小姐,怪不得她会觉得自己眼熟。要不是自己在kk啤酒广场工作时间不长,而且还剪了头发、刮了胡子,估计要被她认出来了。当下石大海半真半假地说道:“哦!怪不得,kk我也去过几次的,说不定咱还一起喝过酒呢。” 没想到青云幽怨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跟我喝过酒的男人我都记得呢!那里面可没有你。” 石大海哈哈一笑,凑过身子对青云说道:“我听你这话有两层意思:要么是你记性特别好,要么是跟你喝过酒的男人特别少,青云小姐,您看——” 青云轻轻摇了摇头,美目在石大海脸上流转着说道:“都不是。我的意思是,跟我喝过酒的那些男人,没一个像你这么有男人魅力的。” 石大海直呼厉害,心道这女人说话水平都能赶得上市领导了,当下嘿嘿笑着转移了话题:“青云小姐你这是回家探亲呐还是?” “回家过年!”青云似笑非笑地说道。 “呃——”石大海惊愕地说道:“现在才12月初啊!你这年过得似乎有点……” 青云掩嘴咯咯一笑,嫣然说道:“反正就是回家看看家人嘛,与其在春运那时挤得死去活来的,还不如趁现在空的时候回去,住上个10天半月的再回常州来,春节就不回去了。” 石大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心里大概明白青云的想法了:她是怕在过年期间串门走亲戚的时候,被人家缠着问这问那的,不小心穿帮了。家人肯定只知道她在常州找了份稳定的工作,福利待遇优厚,上班体面轻松。因此在亲朋好友面前,父母一定会骄傲地宣传她的单位、工作、工资、住址等等,万一碰上较真的人打破沙锅问到底来,或者万一碰上刚巧也在常州发展的人,她答不上来或被戳穿了谎言,那就不好了。 怪不得她没化妆。石大海嘴角轻轻敲起,脸上浮起了一丝会心的笑意。 “很好笑吧?”青云呆呆地看着他,幽幽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可惜我不是个好女人,否则能做你女朋友该多好。” 石大海哪会相信她嘴里说出来的鬼话,当即笑着说道:“你这么漂亮,身材气质又都出众,难道会没有男朋友吗?” 只见青云低垂着头轻轻晃着小脚说道:“我那些姐妹们大多谈了男朋友,但都不快乐,那些男人大多是吃软饭的,每天只知道伸手要钱,拿了钱去喝、去抽、去赌也就算了,有些人居然拿着女朋友卖身子的钱去找其他小姐玩。那些臭男人,不会挣钱不说,脾气还挺大的,姐妹们想甩又甩不掉,唉,我看着都怕的,哪敢找男朋友啊?”青云忧郁着脸抬起头来望了望石大海,轻轻说道,“父母亲一直催我谈对象,让我把对象带回家给他们看看,说也好让他们宽宽心,唉!” 石大海看她说得真情流露,便好心安慰道:“父母也是巴望着你找个好归宿,过上好日子嘛。对了,你实在没办法,就索性租一个男朋友,带回家给你父母过过目好了,也好让他们心里塌实一些。” 没想到石大海话音才落,青云便惊喜地说道:“呀!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呀?我姐妹们也这么劝我的,我一直犹豫着呢!”接着美目盯着他,试探着问道,“大哥,你去成都呆多久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石大海一听就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呀,当即支吾着说道:“额——这个,我年纪太大了点吧?这个,要是……好象不行吧?”他倒不是做作,心想自己别说连份工作都没有,还是个通缉犯,这扮人家男朋友,要是被人戳穿的话,后果跟青云被人戳穿职业一样严重。 青云见他露出了百般为难的样子,满心欢喜顿时消失殆尽,一脸失望地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嫌我身子不干净、看不起我啊?逢场作戏罢了,我会付你报酬的。” 石大海哑然失笑,站起身来坐到青云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傻瓜,你想哪儿去了?做你们这一行的,一不偷,二不抢的,辛辛苦苦,自食其力,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能假扮你男朋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只是我这趟去成都有正事要办,怕……” “我这就不是正事了吗?”青云撅着嘴打断了他,眼眶里含着眼泪委屈地说道:“你如果是真心愿意帮我,不会把事情往后挪一挪吗?分明就是嫌弃,还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 石大海见她眼泪汪汪的,立马束手无策了,他粗人一个,哪会哄女人啊?只能手忙脚乱地抓起袖子往青云脸上擦去,青云赌气似地把他手一拨,把脚上鞋子胡乱一踢,就朝里面侧着身子蜷缩在铺上生闷气了。石大海苦笑一声,心说当初红雪还真是说对了,自己真不会哄女孩子。看着青云一耸一耸的柔肩,石大海心有不忍,便伸出手推了推她的肩头,无奈地说道:“好啦,我答应啦,成了吧?” 青云头都没转一下,直接哼道:“这么勉强,不稀罕!” 石大海“呵”地笑出声来,故意逗她道:“哦,不稀罕啊?不稀罕那就算了,当我没说吧。” “你说都说了!”青云呼地坐起身来,湿着眼睛蛮横地给了他一记粉拳,“说话不算数啊?” 石大海无奈地摇头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对了,假扮你男朋友没问题,但有个条件,我时间很紧……” 青云皱着眉头打断他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人家女人都没提条件,你个大老爷们这么起劲干什么?” 石大海一时语塞,瞪着眼睛望着娇横的青云愣了半晌才说道:“我这敢情是上了你的贼船啦?” 青云头一昂,得意地说道:“才知道啊?”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八章(抓捕) 文昌市宣传部部长办公室。 “国峰,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必须千万给我赶紧弄她出来!”梁静的母亲焦急地说道,“小静这丫头你是最了解的,她不可能做犯法的事情的!” “哎呀,姐!这还用你说嘛?”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高国峰紧皱着眉头说道,“小静是我的嫡亲外甥女,我能袖手旁观吗?可我这连打了5个电话了,那严伟忠就是不接电话,摆明了不领我的情呀!” “你不会亲自去公安局跑一趟啊?”梁静母亲不满地大声道,“你这市委常委白当的呀?你人去了,他这公安局长还躲着你不成?” 高国峰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他要是存心躲着我,就算我人去了也没用。再说了,上头早就明文规定了,涉及到此类案件,亲属一律要遵循回避原则。” 梁静母亲听了大为光火,怒声说道:“胆子这么小,我看你这部长越当越窝囊了!小静要是在他们手里受了委屈,你别指望她再叫你一声舅舅!” “好了好了,姐!”高国峰忙不迭地说道,“我这就去,这就去,这总行了吧?” 他们是在下午才接到梁静被市公安局带走的消息的。对于梁静母亲来说,没人比自己更了解女儿了,嫉恶如仇,一身正气,怎么可能是什么罪犯的帮凶呢?她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红星派出所,找到了所长王安奎,却被告知他也爱莫能助;于是她直接就找上了自己的亲弟弟——市委宣传部长高国峰,心想他总能摆平了吧,可没想到在她来之前,高国峰早就收到消息了,而且已经打了三个电话给公安局长严伟忠了,人家压根不接他电话。当着她的面,高国峰又打了两个电话,一样的结果:通是通的,就是没人接听。 能坐上市委宣传部长的位置,高国峰自然深谙官场规则,从严伟忠的态度上,就基本上能断定这次市局是铁了心要办梁静了,而且严伟忠也肯定有过硬的后台撑着,否则他不可能如此冒然地就把梁静给抓起来。高国峰闭着眼睛靠在奥迪车内,紧锁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朝驾驶员挥了挥手说道:“先不去公安局了,掉头去红星派出所吧。”他知道公安局是去了也没用,只会给对手增添笑料,还是去外甥女的工作单位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再说。 此刻,梁静正被铐在市局审讯室内,一男一女两位昔日同仁正板着脸录口供。 “……第一封电子邮件是不是326号嫌疑犯发给你的?” “不是。” “不是?那你告诉我,是谁发给你的?” “一个刚认识的网友。” “刚认识的网友?在你最近一次回复他的邮件中,你用了“你逃到常州了?”这句话,怎么,你这名网友是名逃犯?” “不清楚。” “梁静,你身为警务人员,应该知道包庇罪犯会是什么严重后果!我再次提醒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就在梁静身陷囹囵之时,成少华的处境也相当不妙。就在下午三点的市局办公会上,副局长曹义凯含沙射影地批评“某些同志”心浮气噪、行事卤莽、擅作主张、违纪办案,部门管理水平不够,屡屡出岔子,给市局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并表示要在年底绩效评估前开展一次全面的、严格的、公正的干部考察,对思想觉悟跟不上、业务水平不达标、领导素质不过硬的干部,要进行严格考核…… 成少华知道,肯定是自己擅自让邱冬对章立潮进行尸检把他们惹毛了,要是换作以前,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但现在一手提拔自己的郑洪明不在了,现任7位局领导都不会再拿他当回事,真要撤他的职,那是分分钟的事,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郁闷的会议结束后,成少华心里暗叹着回到办公室,看着外面只能整天忙些行政工作的弟兄们默默地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深深的悲观和无助,现实是如此残酷,自己拼命查案,却遭人打压;弟兄们被打入冷宫,却不知死亡的阴影时刻笼罩着他们;自己明知道死去的弟兄是被“黑夜降临”杀死的,却无法为他们报仇,甚至不能把真相告诉还活着的弟兄们。还有,那个隐藏在常州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也会关注“黑夜降临”和“收网”小组?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他难道也是警察?他和梁静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深深困扰着成少华…… …… 常州机场宽敞的跑道上,一架从海南文昌机场起飞的客机正在做降落滑行,此时在接机处,常州市公安局政委刘国亮和他的部下正举着醒目的接机牌等待文昌市公安局的同行。 一个小时后,常州市公安局办公大楼第三会议室。 “同志们,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刘国亮伸出手介绍道,“这位是文昌市局的萧队长,这位是胡警官,这位是赵警官,今天他们三位来是为了抓捕文昌市看守所的326号嫌疑犯,该犯是a级通缉犯,抓捕行动不容有失,因此,我在这儿要求各位,全力配合好文昌市局的几位警官,确保顺利完成抓捕任务。好,现在有请萧队长为大家介绍详细的抓捕方案。” 萧队长起身点头示意后微笑着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对于此次常州市局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谨代表文昌市局向各位致以最真诚的感谢。”接着话锋一转,一脸严肃地说道,“a级通缉犯326号的体貌特征相信各位都很清楚了,在这里我不多说了,我要提醒各位的是,该名通缉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不仅手底下功夫了得,并且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因此,我要求所有参与抓捕行动的同志必须佩带枪支。好,我现在详细介绍一下具体抓捕方案:首先,我们会分成三个小组,每组5名同志,同时在白云、西新桥和翠竹新村布控……”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四十九章(谭云的计谋) 昏暗的月色下,风沙无休止地扑打着黄金监狱坚硬的围墙,围墙内,潘九明正叼着香烟反背着双手朝三号监区楼梯走去,楼梯口,正坐在台阶上值勤的陆飞耷拉着脑袋,撑着ak74步枪打着盹。潘九明轻咳一声,陆飞一个激灵,站起来定睛一看,立刻弯了弯腰笑着轻声喊道:“头儿,巡检呐?” 潘九明板着脸“恩”了一声,继续往楼上走去。陆飞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猥琐笑意。 走到二楼,潘九明面无表情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遥控器,对着女子牢房外通道里的摄像头轻按了一下,只见摄像头后边的红色指示灯慢慢变暗直至熄灭,潘九明嘴角露出了轻微的邪笑,把遥控器放回口袋,又掏出了张ic卡,放轻了脚步向常秀莲的牢房走去。 此刻常秀莲正在睡觉,只听“嘀——”地一声轻响,睁眼看去,只见牢房门被打开了,一道高大的人影走进了牢房。常秀莲知道又是潘九明来了! “潘队,”常秀莲惴惴不安地轻声喊道,“你想干什么?” 潘九明嘿嘿嘿地轻声荡笑着走到她床前坐了下来,大手肆无忌惮地摸上了常秀莲丰腴成熟的身体,一边大力揉搓,一边小声说道:“这么多天了,想死我了!秀莲,让我爽一下。” “潘队,你别这样!”常秀莲用力抗拒着那令人作呕的双手,低声叫道,“让人知道了就糟了!” “没人会知道的,宝贝。来,给我亲亲。”潘九明凑过满是烟屎味的嘴巴像猪一样在她脸上乱拱着,常秀莲顿时一阵反胃,用力推开他干呕了一下。 潘九明一愣,随即脸色突变,眼睛死死地盯住常秀莲,阴沉地低声喝问道:“你怎么了?!” 常秀莲捂着嘴定了定神,努力保持着镇静,轻声说道:“没什么,你嘴里烟味太浓了。潘队,我例假来了,身子不方便,你走吧。” 潘九明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冷哼一声走上前来,粗鲁地一把将常秀莲推倒在床上,抓住她的裤腰带一扯,再往下一拉,赫然发现她粘在裤子上那块血迹斑斑的卫生巾,脸色这才放松下来,嘴里嘟哝了一句“妈的真扫兴”,随即转身出去锁上了牢门…… 听到潘九明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常秀莲撕下卫生巾提上裤子,心有余悸地走到牢房门口,轻声唤道:“云姐,他走了。” 墙那边传来谭云关切的声音:“秀莲,他没看出来吧?有没有逼你做龌鹾事?” “没有,云姐,多亏你想出来这个好办法。”常秀莲递过带血的卫生巾,感激地说道,“还给你吧,我想这几天内他不会再来了。” …… 夜色中,k698次列车缓缓停靠在钟祥火车站,乘务员无精打采地打开车门,站台上拎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推搡着向车厢内挤来。五分钟后,列车又嘶吼着向遥远的成都方向隆隆开去。 青云侧枕着手臂,看着对面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石大海,小嘴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她六年前就从四川成都范家坡走了出来,一开始在温州、苏州、无锡等城市干过纺织工人、酒店服务员、柜台收银员、公司前台,尽管平时省吃俭用,但微薄的工资在支付了房租和日常开销后,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寄回老家,每年回家过春节,听到别人说哪家哪家的闺女大包小包地打车回来了,穿金戴银的,还给亲戚家孩子每人包了几百块的压岁钱了,给爹娘买了全自动洗衣机了,青云心里就特别难受,觉得自己这几年白做了,非但没有替父母脸上增光添彩,连私房钱都没存上几个。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大多从家乡出来打工挣到大钱的女子都是出卖身体从事小姐职业的,对于小姐职业她并不反感,而且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做,只是跟大多数人一样,刚开始她也想靠自己的努力打拼来闯出一番事业,但有句话说的好: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青云的梦想就是在那几年打工生涯里慢慢破灭的,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个桓古不变的真理:女人的身体就是她的资本。 对于青云来说,她的资本无疑是很雄厚的,因此,在连续四年灰头土脸地回老家过年后,青云终于下定了决定,不再走弯路、绕远路了,还是走大家都走的那条路吧!于是,两年前她来到了常州,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小姐生涯。这两年来,青云见过形形**的男人,有豪迈爽快的大老板,有温柔斯文的白领男,有愣头愣脑的书呆子,有穷酸抠门的小瘪三,有飞扬跋扈的公子哥,也有低调内敛的政fu官。可以说,对于男人,她自认为是很了解的,只要看他们的神情、眼色,就能知道他们心里想干啥。但此刻眼前这名男子却让她困惑了,因为她实在看不懂他。刚开始觉得他清澈的眼睛透着凛然正气,帅气的脸庞刻着坚毅执著,温柔的语气里饱含真挚诚恳;在知道了她是小姐后,也没有丝毫流露出贬低厌恶她的意思来;但后来央求他假扮成她男朋友时,却闪烁其辞,遮遮掩掩,连个姓名都不肯坦白,活脱脱一副逃犯相;现在他却跟母亲怀抱里那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安逸地躺在床上熟睡着,恬静的脸上挂满了舒适和满足。 正当青云痴痴地看着石大海时,两名拎着方便袋的寸头壮汉走到了她包厢门口,拿起手中的火车票仔细对了对号码,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包厢。这两名壮汉身材都在1米8以上,都是板寸头,但面相迥异,穿西装的肥脸大胡子,小眼鹰鼻;穿夹克的脸上白净,大嘴大眼,满脸喷薄着嚣张气焰。只见两人看了看躺在下铺熟睡的石大海,又转眼向青云望去,同时眼睛一亮,两人对视一下,就默契地走到青云床边坐了下来,把手里的方便袋放在台上,淅沥桫椤地从里面取着鸡爪、瓜子、花生米和小瓶装的劲酒来。 青云眉头轻轻一皱,翻转了身子朝里躺着,随手把风衣下摆裹紧了身体。 那两名男子转头看了看青云的背影,又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轻浮得意之色。接着,两人开始喳吧喳吧啃着鸡爪喝起酒来,时不时地还要碰下酒瓶子。青云紧皱着眉头忍受着那两人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当下把枕在下面的被子取出来,翻起半边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时那夹克男回头看了看青云丰腴的大腿,喉咙里咽了下口水,仗着几分酒胆,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贱手装作无心地在青云腿上撩了一下。青云身子一颤,把捂着耳朵的被子掀开,转过头怒视着那两人的背影,见他们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酒,当下也不作声,身子往里挪到墙边躺下来接着睡。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五十章(泡妞不是这么泡的) 看到青云不吭声,两男子顿时胆子大了起来,西装男喝了口酒,面无表情侧过身子,右手悄悄向青云的臀部摸去。但就当他的手快要摸上时,一直在熟睡的石大海开口说话了。 “这位姑娘!”石大海半撑着身子似笑非笑地喊道。 青云马上撑起身体转头望向石大海,却只见那西装男的手向自己伸着,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当即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寒着脸抬起胳膊就格开了那咸猪手,然后朝对面的石大海问道:“干嘛?”心想都答应假扮做人家男朋友了,怎么还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来,他想搞什么鬼? 却见石大海肃容说道:“哦,我是看您那边床位有些拥挤,如果姑娘您不介意地话,来我这边挤一挤吧。” 青云看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笑,当即趁那两名男子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白了他一眼,随后装出沉思的样子,片刻后“恩”了一声,轻移娇躯,走过去躺在了石大海身边。而就在那两名男子又妒又恨的目光注视下,石大海轻轻扳过青云的身体,将右胳膊穿过她的后脖,让她舒服地枕在自己怀里。青云知道他是在臭显摆,也就侧过身体背对着那两人,手臂轻轻搭在石大海腰间,而半睁的眼睛里洋溢着捉弄人的笑意。 夹克男妒火中烧,喝进去的劲酒似乎变成了镇江酸醋,扭曲着脸忿忿道:“马勒戈壁的,原来是个dang妇!” 西装男则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了,阴沉着脸盯着正享受飞来艳福的石大海冷声道:“哥们,喜欢英雄救美呐?” 石大海懒懒地睁开眼,轻轻拍了拍青云滚圆的屁股,青云会意地挪了挪身体,让他坐起身来。冷冷地瞄了瞄西装男,石大海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着了,悠闲地吐了口烟圈,眼角斜看着两人说道:“两位,泡妞不是你们这般泡法的!要让女人上钩,就得慢慢来,你们这样猴急着伸手就上去摸,会把人家吓跑的!”石大海轻轻地掸了掸烟灰,随意地拿起劲酒瓶子在手里把玩着说道,“还有,对待女人嘛,你们要懂得温柔体贴,刚才人家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你俩却跟猪一样啃来啃去的,吵得人家怎么安心睡觉啊?” 夹克男听了一下子暴起了,凶戾地朝石大海骂了声“**”就要抬起拳头,却只听“咯”的一声脆响,随后西装男一把拉住了他,凝重的脸上泛起了古怪神色,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夹克男骇然变色! 原来,那只被石大海拿在手里把玩着的劲酒瓶子,已经被捏破了!而更为惊恐的还在后头! 只见石大海盯着他们冷笑着,右手继续抓着碎瓶子,慢慢握紧了拳头,只听见一阵“咯剌剌”声响,粉碎的玻璃片从石大海拳头里掉了出来,洒在了一堆花生壳旁边。 两人大骇,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眼睛恐惧地看着气势升腾的石大海,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嘿嘿,”石大海轻轻拍了拍手掌心的玻璃粉末,换了副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啊,呵呵,让两位贱笑了。那个,刚才说到哪儿了?”看到那两人望着自己惊魂未定地摇着头,石大海装作突然醒悟过来的样子拍着脑袋说道,“噢,泡妞,对吧?呐!必须像我这样,懂得尊重女人、呵护女人,才能得到女人的芳心。”说着转过头朝青云勾了勾手指,“来,公主,亲一下。” 青云俏脸一红,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却顺从地俯过身去,轻撅小嘴,在石大海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石大海得意地盯着那俩壮汉说道:“看到没有?学会了吗?” 那两人一个呆呆地点着头,一个傻傻地摇着头…… …… 快要凌晨一点了,锦绣小区里万籁俱寂,惟独梁静家里还亮着点火。梁静父亲和高国峰皱着眉头抽着烟,时不时地重重叹上一口气;梁静母亲红着双眼,眼巴巴地望着丈夫和弟弟,脸上布满了焦急和憔悴之色;高国峰的老婆则拉长着大黄脸,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细小的眼睛里泛着浓重的不耐烦之色。 压抑的气氛中,梁静父亲把半截烟头往烟灰缸里用力掐灭了,重重叹道:“国峰,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姐夫,你也知道,我平时最疼小静了,可是,唉!”高国峰苦着脸叹道,“我下午去红星派出所,她的领导王安奎告诉我,当初那个通缉犯被关在看守所时,小静就没经过上级批准,私自去看过他;后来犯人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从法院门口逃走了,而且当时小静在追捕的时候没提醒同事那名犯人的逃跑路线,从那时起,市局就怀疑上她了,还找她谈过好几次话,但每次都没问出结果来;后来她同事举报了,说她暗地里跟那逃犯联系,市局就查了她的电子邮件和电话记录,这,他们手里肯定有证据啊!姐夫,你说,我去了总得能理直气壮吧?” 梁静母亲红着眼怒声说道:“你是她亲娘舅!小静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敢去一躺公安局,你当这么大的官有啥用啊?你没法理直气壮?难道你也认为小静犯法了?啊?!” “哎呀,姐,我这不是……”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高国峰的老婆一脸的尖酸刻薄,破着母鸡嗓子说道,“国峰好歹也是文昌市委常委,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可不能乱来的,这万一要不不小心被人拿着了把柄,那国峰的前途就全完啦!”接着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一转,斜瞄着天花板,阴阳怪气地说道,“再说了,现在这公安呐,办案都是要讲证据的,要是没证据,小静她怎么着都不会有事;但现在看来……” “哎呀你少说两句!”高国峰板着脸打断了他老婆,冷冷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早点回去睡吧!” “唉,你们都回去睡吧。”梁静父亲低垂着头悲凉地说着,颤抖着手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来,吧嗒吧嗒反复了好几次才艰难地点着了,一缕淡淡的青烟在客厅里无声地飘起…… 点击诚可贵,鲜花价更高;若有收藏来,两者抛不抛? 幽灵手向广大读者朋友问好!祝亲亲们天天好心情! 第一章(找上门) k698次列车依然卖力地向成都呼啸奔去,然而石大海他们原本剑拔弩张的包厢里却已是另外一番景象。 台上的碎玻璃、花生壳和鸡爪骨头都已被服务员清理一空,那西装男和夹克男已买来了六瓶二锅头、一袋火腿肠和几包红烧猪蹄子,陪着笑脸频频向石大海敬着酒。 “海哥,来,小弟敬您一杯!”“海哥,来,咱也走一个!”“海哥,您尝下这猪蹄子!”在两人恭恭敬敬地热情招呼下,石大海也不客气,翘着二郎腿,快意地撕咬着喷香的猪蹄,时不时地跟那两人喝上一口,六小瓶65度的二锅头瞬间就快见底了,其中石大海一人就包办了四瓶,看得那两人胆战心惊的。 青云则靠在床铺里边,幽幽地看着石大海的背影,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本来眼看着双方要大动干戈了,他随随便便露了一手就把对方给镇住了,就当她以为就此消停了,却没想到这几个人跟耍四川变脸杂技一样,分分钟后就凑一块大吃大喝、称兄道弟起来,可自己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跟下三滥脚色交朋友的人呐!而最让她感到愤愤不平的是,自己真心诚意地问他名字,他就是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连敷衍她一下的假名都懒得拟。而那两个烂人一口一个大哥时,他就不假思索地告知了“石大海”这个名字。 不懂,真是不懂。此时青云的眼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她当然不会明白,越是这种烂人,石大海就越不用提防;而对于她这个在常州谋生的人,他反而要掂量掂量才能告诉她名字。 男人在一起碰上两种情况时话就特别多,一种情况是谈论女人,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喝酒。而他们同时碰上了这两种情况。 在酒精作用下,西装男红着脸粗声粗气地对石大海说道:“海哥,小弟走南闯北几十年了,从来没碰上过您这么牛逼的人,呃!”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海哥,您简直就是杀手呐!少女、少妇、熟女通杀!三分钟搞定!佩服!” 石大海面无愧色地嘿嘿笑了笑,剥了颗花生扔到嘴里嚼着说道:“没办法,人天生长这样,就是讨女人喜欢,改都改不了!”说完后背就被青云使劲掐了一下。 夹克男一脸崇拜地说道:“海哥威猛呐!小弟佩服得紧。这样,如不嫌弃,您在成都多住几天?我跟我哥开了间浴室,想尽下地主之宜,里面的姑娘随便挑,您看成不?” 石大海思索着掏出了根香烟,夹克男赶紧捧着火点上,巴切地望着他。 石大海转头看了看青云,见她竖着眉毛瞪了他一眼,当即转过头为难地朝夹克男笑了笑说道:“这……要不留个电话吧,等我哪天甩了这婆娘,一定前去捧场。” 夹克男和西装男都是露出了膜拜的表情,心想大神就是大神啊,还没把女人上了,就敢说把她甩了,这简直是太牛了。当下两人掏出名片来,毕恭毕敬地双手递到石大海面前。石大海拿眼一看,名片上赫然写着“香满楼洗浴中心 总经理 金鹏”、“香满楼洗浴中心 常务副总经理 于虎”。石大海暗暗觉得好笑,一家浴室,居然还有常务副总经理。当下微笑着把名片藏好,把剩下的酒一口干了,说道:“好,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过去泡个澡。你们困了吧?” 金鹏和于虎哪能听不出其中意思,当下把瓶子里的酒一口喝了,站起来说道:“我们困了,我们困了,海哥您好好休息,我们去外边睡,外边睡。”说着就喷着满口酒气出了包厢门。 石大海笑着摇了摇头,脱了鞋子翻身上床时,却发现青云直勾勾地瞪着他不说话,就伸出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干嘛?”青云白了他一眼说道。 “恩、恩!”石大海忙不迭地点着头。 青云“扑哧”一笑,风情万种地横了他一眼嗔道:“讨厌!”看到石大海自顾自地枕着手臂躺下来,没有任何动作,便翻过身子撑着下巴问道,“石大海?” 石大海笑着看了她一下,便闭上了眼睛没有理她。 “石大海是你的真名吗?” “假的。”石大海随口说道。 “讨厌!” “睡吧,还要10来个小时才到成都呐!”石大海拍了拍她的头说道。 “睡不着!”青云秋波荡漾着说道,“除非你搂着我睡。” “呼噜噜~~~~~~~~~~” “你!”青云一记粉拳捶在石大海身上,怒道,“猪头三!” “呼噜噜~~~~~~~~~~” …… 清晨,翠竹实验小学门口停满了小轿车和电动车,10米见宽的马路被挤得水泄不通。每当周一到周五的这个时候,家长们都会开着车送孩子来上学,本来离学校200米处有一个菜市场停车场,但那些私家车可能为了显示家庭实力,从来都不愿意把车停在停车场内,而是直接开到学校门口,宁可在拥挤不堪的马路上拼命摁喇叭。 程晓美骑着电动车在汽车丛中熟练地穿梭着,到了校门口,微笑地看着小乐背着书包向她挥挥手,一蹦一跳地向校园内跑去。“嘀——”身后传来霸道的汽车喇叭声,程晓美皱着眉头收回了目光,低着头骑上车子往菜市场赶去,冰箱里的肉圆已经吃完了,必须重新买几斤肉回去做了。小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必须要跟上。前几天她在网上给孩子买了块滑板,他居然没一会儿就学会滑了,让她开心地跟孩子一样哇哇大叫。小乐长大了,程晓美心里想着,脸上挂着母亲特有的慈爱笑容。 回到翠竹新村,程晓美推着车子经过门卫时,发现一名身着警服的青年男子正弯着腰,探着身子将一张照片递给看门的老头。那老头将照片往桌上一放,就拉开抽屉找老花眼镜。程晓美转过头不经意地一瞥,差点惊出一身冷汗,那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石大海!只见那老头戴上眼镜,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好面熟啊”, 程晓美一听,赶紧低下头推着车子加快脚步往里面走。 亲,给个收藏哦! 第二章(被监控) 下午三点钟,k698次列车缓缓停靠在成都火车站,金鹏和于虎在列车第一次广播后就站到了包厢门口笑脸相迎,眼睛还四处找着,看看能不能帮着提提行李啥的。石大海看了看还撅着嘴生闷气的青云,站起来呵呵笑道:“两位老板先走吧,我马子脸皮嫩,怕难为情呢!” 金鹏和于虎倒也听话,进来又是握手又是递烟的,依依不舍地道了别,临走了还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去光顾香满楼,见石大海答应了,这才放下心来下了车。 看了眼兀自抱着腿坐在床上的青云,石大海呵呵笑道:“怎么,还不下车啊?打算掉头回常州啊?” 青云白了他一眼,忿忿说道:“你就是嫌我脏!” 石大海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都说宁可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看来还真是这样子的。想到自己可没时间和精力跟她瞎耗,当即没再理她,自顾自地下了车往出站口方向走去。等走到火车站外,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时,却发现青云已经拎着大小包裹一脸委屈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尽管秦太守李冰在成都建成了举世闻名、万代受益的都江堰,消除水患,让成都平原成为了富饶多产的“天府之国”,但范家坡却没有因此而尽享恩泽。范家坡是成都西北角的一个小村庄,由于土地贫瘠,又偏居一偶,村子周边四处荒凉,田地空置,村里房屋简陋,道路狭窄,出租车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颠簸着,开到村子口,司机皱着眉头不肯往里开了,石大海也不为难他,掏了钱就跟青云下了车。 村子口一块白菜地里,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正抓着锄头在松土,青云把手里的袋子往石大海手里一塞,就小跑着过去喊道:“爹!” 老人一个激灵,抬头望来,脸上一阵惊喜之色,嘶哑着嗓子喊道:“云云!”接着又盯着后面拎着包裹的石大海看了一会,激动地朝青云问道,“你对象?” 青云羞涩地点了点头,转头朝石大海狠狠使了个眼色。石大海会意,憨厚着笑容喊道:“伯父好!叫我大海好了。” 老人“诶~”地笑逐言开,把手里的锄头一扔,把手往身上胡乱一抹,笑眯眯地过来拉着石大海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赞道:“哎呀,小伙子高大壮实、神气俊朗,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青云也是笑嘻嘻地走过来,搀起老人的胳膊说道:“爹,咱先回家再说,我都想死你们了,大海,走!” …… 黄昏,翠竹新村外,一辆黑色帕萨特轿车静静地停在马路边,在黑色轿车贴膜后,两名黑衣青年坐在车后座上,其中一名留着胡茬的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区入口处,另外一名白脸男子则半躺着闭目养神。 “小鸟,小鸟,我是老鹰,我是老鹰,有没有可疑情况,请回答!” 胡茬男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呼叫声,立即低头捏着衣服领子喊道:“老鹰,老鹰,我是小鸟,我是小鸟,盖子一切正常,盖子一切正常,over!” “鸽子,鸽子,我是老鹰,我是老鹰,情况怎样,情况怎样,请回答!” “老鹰,老鹰,我是鸽子,我是鸽子,杯子还是空的,杯子还是空的,over!” 胡茬男听了其他小组的对话,丧气地往座位上重重一靠,扭着脖子抱怨道:“妈的,都一整天了,脖子都快断了。” 白脸男睁开眼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车窗外,问道:“鸽子那边也没收获吗?” “毛!”胡茬男翻着眼睛说道,“他们一直在那边用望远镜监视着301室的,目标一直没出现!” 白脸男皱着眉头挠挠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那门卫记错了?” “鬼知道!妈的,给海南人害死了!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抓到了他们回去开表彰会领赏,抓不到的话,他们回去肯定说咱没出力,马勒隔壁的!”胡茬男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两手在衣服口袋里掏来掏去,叹了口气对白脸男说道,“我去小区商店里买包烟,你看会儿。” 在程晓美家里,小乐正兴冲冲地抱着滑板从卧室里跑出来喊道:“妈妈!我想下去跟冬冬他们一起玩滑板!” 程晓美转身看着儿子兴奋的样子,笑着说道:“行~~不过要戴好头盔、护肘和护膝哦!还有,只准在小区里面玩,不许跑到外面去,知道吗?” “知道啦!”小乐拿起护具就蹦蹦跳跳地往楼下跑去,看到玩伴们正叫喊着在平坦的水泥地上尽情溜滑,连忙三下两下戴好保护装备,呼叫一声就踏上了滑板向前冲去,哪知道刚冲出去两三米就“噗”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喔唷,小朋友当心哦!”被撞的那名黑衣胡茬男子俯下身子来搀扶小乐,敞开的西装荡了开来,露出了褐色真皮枪套和黑黝黝的手枪柄…… 吃晚饭的时候,小乐撅着嘴拉着妈妈的手臂央求道:“妈妈,帮我买一把手枪好不好啊?” “啊?小乐,你怎么又要买枪了?”程晓美轻轻皱着眉头,摸着儿子的头说道,“你看看,你已经有这么多手枪、步枪和冲锋枪了,你来得及玩吗?” 小乐翘着嘴摇头说道:“恩~~~~~不嘛!我不喜欢这些枪,我想要叔叔那样的枪!” “叔叔?”程晓美疑惑地问道,“叔叔是哪样的枪?” “就是我在楼下玩滑板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叔叔,他插在腰上的手枪。” 程晓美心头一震,顿时联想到了早上那名拿着石大海照片在门卫上盘查的警察,当即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将家里的窗帘都严严实实地拉上了,拿起手机拨通了黄立群的电话。 “黄立群,你给我说老实话,那个石大海到底什么来路?” “晓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石大海出什么事了?他现在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你只会记挂着你那些狐朋狗友!我看他倒没出什么事,我娘儿俩快要出事啦!” “啊?!晓美,到底怎么了?” “那个石大海,警察正满处找他呐!现在我家可能已经被他们监视了!黄立群,你跟我交个底,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通缉犯?” “晓美,石大海不是坏人,对,他是被警方通缉,不过……” “好你个黄立群!你竟然把通缉犯藏我家里?你想害死我啊?我出了事,小乐怎么办?啊?你替我想过没有啊?黄立群,你太过分了!” “哎呀,晓美,你听我说,喂?喂……” 第三章(打野味) 石大海的到来,乐坏了青云父母,笑呵呵地张罗着买酒买菜,青云的哥哥范青山和范青城也赶了过来,卷起袖管拿着菜刀在院子里追着鸡跑,青云两个嫂子则亲热地凑到她旁边,笑吟吟地拿起她的手腕轻抚着那条璀璨手链,眼里充满了惊艳和羡慕…… 由于几乎是全家总动员,没过多长时间,黑乎乎、油腻腻的八仙桌上就摆满了香喷喷的热菜,除了两条红烧鲫鱼和三个蔬菜,其它都是鸡,有白斩鸡、红烧鸡块、辣子鸡块、青炒鸡脯、香菇土豆鸡汤,看着满桌子地道的农家菜,石大海大为感动,知道这是青云家待客的最高规格了,当即端起满杯的泸州老窖,依次向青云父母和兄嫂敬酒,几杯辛辣的白酒都是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看到石大海如此豪爽,青云家人更是喜上眉梢,拼命地劝酒劝菜,青云则坐在石大海边上低声劝他少喝点。 一番天昏地暗的豪饮,除了石大海和青云,其他人都已是东倒西歪了,几个女的也喝了不少,红着脸趴在桌上直哼哼。青云父亲虽然快70岁了,却也喝了三四两白酒,脸色通红、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直着舌头说道:“好!大、大海,好!海、海量!来!再开一瓶!” 青山、青城两兄弟听了就神志不清地喘着酒气站起来要去拿酒,青云赶紧伸手拉住了让他们坐下,然后过去扶着她父亲,皱着眉头说道:“爹,别喝了,你们喝不过大海的!” 没想到范青山一听,酒劲和着犟脾气上来了,瞪着红眼、粗着喉咙喊道:“啥?!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还喝不过他一个人?我这不是还没醉嘛!”说着就起身一摇三摆地过去拎了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朝他父亲叫道,“爹,咱哥几个再跟大海整几瓶?” 青云伸手一把夺过酒瓶子,朝青山白了一眼说道:“大哥!看看你,辈分都搞不清,赶紧跟嫂子回去睡觉!”然后朝青城喊道,“二哥,你跟二嫂也快回去睡吧。”说完就去扶着父母送他们回屋休息。 石大海看到青山兀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便嘿嘿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青山,我也知道你今天还没喝尽兴,不过咱哥几个今天先喝到这儿,改天再喝,改天再喝。” 青山勉强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改天再……呕……”话还没说完,他便张大了嘴朝地上吐了起来,石大海赶紧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呵——”青山吐完了感觉舒服多了,脑子也稍稍恢复了些清醒,扶着石大海颤颤地翘起了大拇指,“大海,你***真能喝!一个人干了我们全家!” 石大海心里琢磨道:这有啥的,哥当初一个人干趴了人家整整一个排呢。 当下也不答话,掏出烟来递了根过去,给他点着了才问道:“青山,从这边到西岭雪山有百来公里路吧?” 青山吸了口烟抬眼答道:“恩——大概300里路不到吧,怎么,没去过?明天我带你去玩玩?西岭雪山可是我们成都的旅游圣地呐,山高水清,风景秀丽,每天都有好几千人从全国各地赶来玩呢!”接着他摇了摇头,用惋惜的口气说道,“只是你来得不巧,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山上下了雪,那景色更漂亮,老远望去,白雪皑皑,那气势,啧啧!” 看着青山摇头晃脑,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样,石大海呵呵一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就是不知道现在附近有没有出租车啥的,对了,你有没有摩托车啊?” “有啊!幸福250,用了好几年了,贼结实,马力可强劲了!” “哦,汽油加满的吧?”看到青山不假思索地点着头,石大海嘿嘿一笑说道,“现在方便借我用下吗?” “你上哪儿?”青山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惊呼道,“你小子不会现在就想去西岭雪山吧?现在去干嘛?原始森林去泡女野人呐?” 这时青云从里屋走了出来,听到了青山的话,蹙眉问道:“大海你现在要去西岭山?你发什么神经啊?喝了几斤白酒把脑子烧坏啦?” 石大海呵呵轻笑着说道:“我这就是喝了点酒,耐不住,想到山里去弄两个野味嘛!” 青山一听来劲了,睁大了眼睛叫道:“咳呀!打野味我最喜欢了!大海,我跟你说啊,这山里的獾子野兔在白天贼精贼精的,到了晚上就跟傻冒一样,手电筒一照就犯楞,拿块石头一扔一个准,走!我陪你一起去!”说着把烟屁股一扔,走过来搭着石大海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我知道一条近道,摩托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石大海听了眼睛一亮,不顾青云眼睛里喷出的怒火,拉起青山就往外走。 看着石大海消失在屋外夜色中,青云是一肚子的气,也不管醉趴在台上的两个嫂子和青城了,走到自己房里就把门一关,坐在新铺着软软被絮的榻上委屈地流起眼泪来。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就怀疑石大海嫌自己身子不干净,不肯和自己做那事;而现在临睡觉了,他还借故溜掉,摆明了是对自己不感兴趣。想到平时男人要付钱才能跟自己睡,而他呢,倒贴钱都不干,青云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泪水滴到了崭新的被单上…… 此时石大海和青山正骑着幸福250轰轰轰地向西岭山方向开去,为了防止汽油不够烧,青云还特意拎了一桶挂摩托车后面。笨重的车子在狭窄的小路上开得异常平稳,坐在后边指路的青山趁着酒精作用直叫唤:“哇!大海,你开摩托车的水平能赶得上我了!喔~~~~~~~~再快点,再快点,还能快的!喔~~~~~~~~” …… 草草吃过晚饭,成少华心烦意乱地点了根香烟。都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可他现在却一点都感受不到神仙的快乐,死去的弟兄仇报不了,活着的弟兄面临重重杀机,自己更是不知道会不会跟郑局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一枪崩掉了脑袋。那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人,他究竟是谁?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成少华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打个电话给梁静,她和神秘人肯定有着关联,否则不会同时提醒他。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梁静居然关机了。成少华一阵疑惑,全国各地的公安局、派出所都有明文规定,警务人员必须24小时开机的。他起身走到书房,从书架上找出了同学录,翻到中间,找到了当初毕业时,梁静留给他的联系电话,那是她家里的固定电话。现在还不到九点,她家应该不会这么早睡吧。成少华想着,拨通了电话。 “喂?”从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苍老憔悴的声音,应该是梁静的父亲。 “喂,您好。我找梁静,请问她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答道:“梁静不在家,请问你哪位?” 成少华心里觉得有些古怪,当即直说道:“是伯父吧?我是梁静的警校同学,叫成少华,我刚才打梁静的手机,可她关机了,如果她回来了,麻烦您转告她一声,就说青岛的公安找有事请她帮忙。” “哦,唉……那个,成少华对吧?”电话里梁父犹豫着说道,“小静她,她被人冤枉,被公安局的人抓起来了,唉!” “啊?!”成少华大惊失色,赶紧说道,“伯父,您先别着急,您慢慢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听。” 第四章(潜回特种大队) 浓浓的夜色中,幸福250亮着大灯在空无一人的林间小路上飞速穿梭。两个小时后,石大海和青山就抵达了成都市西大邑县境内的西岭雪山的前山脚下,唐代大诗人杜甫曾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来盛赞西岭雪山,但此刻在苍茫夜空下,只能隐隐看到庙基岭矗立天际,显得雄奇而神秘;山岭间险峰突起,怪石嶙峋,云蒸雾涌,朦朦胧胧;山上原始森林郁郁葱葱,绵延数百里。 在摩托车熄火后,轰隆隆的发动机声被咙咙的山间瀑布声取代了。抬头望着山上的一片墨绿,石大海顿觉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到了这里,对于周围的地形,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长年累月的训练、巡逻、执勤,使他对西岭雪山的前山了如指掌。就在山后面,与风景区隔开一座小山岭,就是他呆了整整17年的成都军区特种兵大队所在地!一年前他悄悄地离开了,一年后,他还是悄悄地回来了——回来偷东西! 在摩托车上颠簸了这么长时间后,先前兴致盎然的青山被酒意熏得半梦半醒。这倒省了石大海不少麻烦,本来他是想一掌击晕他的,现在不用了,于是搀扶着像懒猪一样哼哼的青山,半躺半坐地靠在一块石头后面,然后把摩托车推进了树丛里。 石大海看了看熟睡的青山,脱下了外套轻轻搭在他身上。山间气候寒冷,尽管青山喝了不少酒,但石大海还是怕他会着凉。掏出苹果手机看了下时间,晚上9点15分。石大海轻轻地点了点头,把鞋带重新扎了扎,撕下黑色t恤把脸蒙上,绕到树林深处,向半山腰攀去。四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了半山腰一块凸起的石块后面,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9点56分。只见他拆开手机,把里面的卡取了出来,然后靠在石块后面,静静地看着五米开外的那条崎岖山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四分钟,这里将有一辆开往山后的巡逻车经过。 特种兵就是特种兵,有钢一般的制度,铁一般的纪律,三分钟后,一辆巡逻车亮着汽车灯准时从山腰下晃悠悠地开来,等靠近后,只听到两名年轻的新兵正饶有兴致地唱着军歌。石大海猫着身子,就在巡逻车“恩喀喀”地驶过之际,迅速从石块后边闪出来,像头猎豹一样窜到车后,无声地搭上了车后板,两手一紧,双脚就离开了地面,再脚尖轻点,整个身子就慢慢地挪向了车底盘下…… …… 此刻黄立群正在kk啤酒广场办公室内抽着烟沉思着,傍晚程晓美那个电话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石大海已经被警方锁定了,只是不知道现在他身在何处。如果石大海被抓的话,别说程晓美会因窝藏通缉犯而进监狱,他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黄立群把烟头狠狠地掐灭了,拿起手机翻到了石大海的号码拨了出去,他要提醒石大海,再也别回翠竹新村。但是出乎他意料,电话打不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编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 巡逻车在两个新兵小伙子的热情歌声中开进了一堵高耸的围墙内,在平整的水泥地上停了下来,“砰、砰”两声,厚重的汽车门被关上了,两名新兵踏着矫健的步伐向值勤室走去。石大海如一条章鱼般静静地吸附在汽车底盘下,在过了五分钟后,才轻轻落到地上,钻出汽车半蹲着身子,如条灵猫般向值班室后潜去。在值班室后面1000米处,有两栋建筑物,左边一栋五层楼房是特种大队装备技术部,右边一栋两层房屋则是他的目标——装备技术部的仓库!这里是成都军区特种大队的警戒重地,因为仓库里存放的都是尖端技术领域的军用器械和装备,有些甚至是中国独有的秘密武器级别的装备。 在装备技术部仓库外面,警戒塔台上五盏炽亮的探照灯交叉着来回扫射,荷枪实弹的守卫在塔台上警惕地注视着下面的风吹草动,周围不起眼的树丛里,几只隐秘的红外线监控仪在树顶上轻轻摇摆着摄像头。石大海伏在探照灯扫射半径外的草丛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对于进入装备技术部仓库,他有着绝对的信心和能力,毕竟在这里他呆了十来年,就像回到家一样,一草一木都是熟悉异常,刚才从值班室一路过来都是轻车熟路的。但要取走他需要的东西,难度却实在不小。首先他不想伤人,一来是因为这里都是他的娘家人,他甚至怀疑在危机关头自己能否下得了狠手,二来是他根本就不想惊动军区,而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拿走。而要在如此不伤人、又不被察觉的情况下顺利得手,石大海实在没有半分把握——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就在那关闭着的钢质仓库门内,肯定还有两名值班军人,这两人的身手不会比自己差! 而就算自己能过得了这两人的关卡,还必须能在短时间内取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装备技术部仓库守卫是每个小时都会汇报一次情况的。最后不得不需要面对的现实是,在得手后,自己怎样离开?如果抢一辆巡逻车,应该能勉强逃脱,但这样势必会暴露这次偷窃行动;如果靠徒步出山的话,自己应该能避开丛林中的警戒系统,但这样危险系数直线上升了,因为他不知道在离开一年后,大队有没有变更、重新布置外围警戒网络;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继续潜伏到车底下的,但那样的话,要等到明天清晨值勤再次巡逻时才能顺利逃出特种大队。 石大海一边高速运转着脑子,一边盯着那五盏探照灯默默地读着秒,111、112、113……他对特种大队的警戒系统非常熟悉,知道这探照灯每两分钟是一个循环,其照射线路会按程序设计自动改变。118、119,120!石大海果断窜出,从树梢上红外线监控仪的盲区飞快向塔台奔去,同时心里在4、5、6地继续读秒,在读到8时,他身子一个急停,急速地向右侧滚三米,然后飞快爬起闷头向前冲去,一束探照灯光擦着他的脚后跟堪堪扫过。14、15、16,石大海身子突然一个前扑,随后根本不作停顿,向斜里匍匐着爬了两米,又向左一个翻滚,紧接着整个人像支箭一样向前弹出,在探照灯光扫过后0.2秒,冲到了仓库右侧的阴影里。117、118、119、120!探照灯又一循环结束,石大海从阴影里窜出,手里多了一根拉直的回形针,只见他在仓库门锁上轻轻一拨一拉再一推,就像鬼魅般闪进了门内。半秒后,探照灯光束从已经关闭复原的仓库门上一扫而过。 轻轻地靠在仓库门内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石大海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鞋子脱掉,悄声无息地盯着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钢质电子密码门。这扇门有30厘米厚,可抵御火箭弹、手雷、200mm以下火炮的攻击,在门的右边,是一只黑色方形密码输入器,在密码输入器上方,有一道刷卡口,要想从外面打开这扇门,必须同时具备密码和ic卡。在门外10米处,也就是走廊中段,是一间安装了防弹玻璃的警卫室,里面24小时有两人值班,看守着装备仓库。 对于警卫室,石大海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在服役期间,他曾断断续续在这里值过8年勤。特种大队历来的规矩就是,新兵专门负责在外巡逻,老兵则在军区重地站岗放哨。也就是说,此刻在警卫室里的,肯定是特种大队里的两名好手。 石大海提着鞋子轻轻闪到警卫室隔壁的吸烟室对面,慢慢扭开门把,幽灵般闪了进去。现在还是上半夜,他在等待出手的时机。因为他很清楚一个惯例:在上半夜,两名值班者是轮流休息的,一个趴在桌上假寐,另一个时刻保持警惕状态;而到了下半夜,两人都会进入作战状态——因为这段时间是最容易出事的。在十几年来,这里一直保持这样的惯例,直到石大海离开。而石大海也丝毫不担心这种惯例会被打破,因为,这里是老兵的地盘,没有哪个老兵会轻易丢弃十几年来的传统。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石大海无声无息地等了半个多小时,随着外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开门声,他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第五章(面具得手) 十个兵,九个瘾,在枯燥的部队生涯中,香烟是军人最忠爱的伴侣,石大海等的就是警卫去吸烟室过烟瘾的这一刻。 值勤的警卫果然走到了吸烟室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打开了换气风扇,又关上了门。石大海行动了!那吸烟室内换气扇轻微的呼呼声足以掩盖住他的细微开门声了,只见石大海拎着鞋子走到警卫室门前,透过玻璃果然看到里面另一位警卫正伏案假寐,便蹲下身子,把鞋子穿好,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开门径直走进了警卫室! 石大海比谁都清楚,能在装备技术部仓库值勤的,身手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也就是说,即使是在假寐中,这名警卫也肯定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清醒,因此,自己根本不可能偷偷摸摸地进去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而不被他察觉!所以,他只有采取最冒险、也是最保险的办法:装成刚刚出去抽烟的警卫! 石大海把脚步声控制到既不会重得让吸烟室内的警卫听到、又让伏案假寐的警卫觉得没什么异常的程度,就这样随随意意地走进去,鼻子里还故意随随便便地抽几下低沉的鼻音出来,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了那人伏着的身体。看来那人果真把石大海当作了同伴,头动都没动一下,还是枕着手臂闭目养神。石大海还是踩着不轻不重的脚步,慢慢踱到另一张桌子边,伸手到桌子底下一抹,就把ic卡弄到了手,心里却是大呼侥幸,多少年了,战友们一直把大家的习惯和传统给传承了下来,还是把ic卡放在了老地方。 把卡拿到手后,石大海依然蒙着脸,不紧不慢地走出了警卫室,轻轻带上门,然后闪进了吸烟室对门的房间里。三分钟后,吸烟室的门开了,过完烟瘾的警卫回到了警卫室。石大海再次把鞋子脱了下来,轻轻把门拉开,整个人就趴到了地上,如蛇一般,沿着防弹玻璃下面的墙壁,一寸一寸地向走廊尽头挪去,一直挪到了密码门前,才靠墙站了起来,脑子里想了一会儿,便伸出手指轻轻按了8位数字,然后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待警卫室的电话铃声响起——如果他估计没错的话,再过4、5分钟的样子,特种大队指挥中心要打电话来查岗了。 三分钟过去了,电话没响;四分钟过去了,电话还是没响;五分钟过去了,电话还是没响。正当石大海眉头慢慢拧起来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警卫拨打电话的声音,他仔细听了几句,心里一沉,暗道要糟——按往年规定,指挥中心每小时都会往警卫室拨打一次电话,查询情况,但现在看来这个规定已经变了,似乎变成了警卫室主动打电话向指挥中心汇报情况了!石大海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虽然他按照时间推算,猜对了密码,但还需要刷ic卡才能进入门里面,但他现在不能刷,因为在刷卡的时候,刷卡器会发出不高不低的一声“嘀”响,在这安静的仓库内,这一声“嘀”足以让自己暴露在警卫枪口下了。 因此,他必须等待警卫室的电话铃响起,依靠电话铃声把刷卡的声音遮盖住! 但是,现在他没机会了。 石大海脸色凝重地思考了一番,当即闪到了密码门旁边的普通装备库存房前,轻轻扭了扭把手,不出所料,是锁着的。石大海拿出回形针轻轻塞进锁孔,把衣服包在把手上,尽量把开锁的声音捂住了,然后悄悄地躲了进去。静静地坐在水泥地上,石大海脑子继续高速运转着,从装备技术仓库成立以来,指挥中心电话查岗的制度就执行了十几年,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变成警卫主动汇报了?这种预警方式不合理呀!石大海隐隐觉得自己还有一丝希望:如果是指挥中心和警卫室轮流致电的话,那么在下一个小时,应该是由指挥中心打电话过来了! 抱着一线希望,石大海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在等待了漫长的55分钟后,他站起身来打开门,重新站到了密码门前,再次输入了密码,手里捏着ic卡,心里一边读着时间,一边默默地祈祷电话铃的响起。 5秒,4秒,3秒,2秒,1秒……就在石大海读秒结束后,又等待了4秒钟后,天籁般的电话铃声赫然从警务室响起,石大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在第一声电话铃停下一秒钟、第二声快要响起时,把ic卡放到了刷卡口。 “嘀”、“嘀铃铃——”刷卡器的声音完美地被电话铃声覆盖掉,石大海用力一推,密码门无声地露出了一道缝隙,石大海人影一闪,门从里面轻轻地合拢了。 在一片黑暗的仓库内,石大海直接避过那些钢铁架子,轻易地走到一只保险箱前,掏出手机照着,伸出手输入密码,左转三下,右转五下,轻轻松松地就把保险箱打开了,里面是三只塑料头颅模型,而覆盖在头颅模型上的,赫然是三张栩栩如生的超高仿真皮面具! 这就是石大海这趟来成都的目标——面具!要重返黄金监狱、继续执行“黎明”计划,他就必须改头换面,装成黄金监狱里的狱警和囚犯都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这三张面具是成都军区特种大队在五年前花了380万欧元从瑞士订制回来的,其色泽、弹性、手感、吻合度都是无与伦比的,戴在脸上要刻意地仔细用力撕拉才能发现破绽,这三张面具是特种大队买来专门给那些单独出国执行任务的特种兵用的。 石大海看着那三张面具,稍微迟疑了一下,取了中间一张放到口袋里,关上保险箱门,又拿手机在一排架子上找到了一只黑色皮箱子,打开来从里面摘了两枚如积木般大小的信号收发器放到了袋里。这两枚信号收发器不是军用级别的,而是谍用级别的,是成都军区信息工程部2008年“火炬计划”中自发研制出来的高科技产物,不但可以用来进行超远距离接收发射信号,其亚毫米波段还可以有效避开常规雷达系统的探测。 在东西得手后,石大海匍匐着回到吸烟室对面的房间里,穿上鞋子走到大门口,透过门缝看着探照灯,心里读着秒,看准时机就是一个闪身,在探照灯光束的盲区里几个翻跃,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六章(青云索吻) 范青山是被一泡尿憋醒的。揉了揉酸疼的背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愣了半晌才记起来自己跟未来的大舅子半夜里大老远赶来准备打野味的。举起手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范青山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大舅子人呢?不会是看他睡着了,自己一个人到西岭雪山里去找野味了吧?这下麻烦了!范青山草草把尿撒了,绕着附近林子的林子找了一圈,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250摩托车,看着微微放亮的天空,他心想这下坏了,万一大舅子在山里迷路了,或者被野味打去了,那回去被说是青云饶不了他,就连老爹老娘都不会放不过他。 范青山越想越是胆战心惊,当即双手拢在嘴边扯开喉咙大喊:“大海!大海!” 哪儿知道刚喊了两声,身后就传来了大海的声音:“鬼哭狼嚎啥呀?” “哎呀妈呀,你可吓死我了!”范青山转身看到一身湿漉漉、衣服还破了一大块的石大海,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总算是着了地,惊魂未定地说道,“你小子死哪儿去啦?怎么这副鸟样?” “打野味啊!”石大海满不在乎地说道。 “啊?你一个人把我扔这里去打野味?”范青山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石大海一番,盯着他一双空手疑惑地问道,“野味呢?” 石大海双手一摊,说道:“没打着。” “操!” …… 在范青山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石大海开着摩托车回到了青云家,此时才早上七点不到,青云一家却早已起床了,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地弄着早饭,那张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大盆又白又圆的馒头,两大盘煎得油黄微焦的荷包蛋,还有一大锅升腾着热气的小米粥。 听到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隆响,青云系着围裙第一个从厨房里跑出来,因熬夜而微红的双眼盯着石大海,拉长着脸就是不说话。青云父母也擦着手走出来,看到大海就招呼着吃早饭,然后把青山拉到一旁去就是一顿数落。 看到青云似乎一宿未睡安稳的样子,石大海心里泛起了深深内疚,虽然自己只是假扮她的男友来演场戏的,但这戏明显没演到位,没有亲昵的话语,没有暧昧的举动,没有贴心的关怀,更让他感到惭愧的是,他即将要跟她和她的家人道别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青云首先开口了,走过来掀开石大海的外套看了看,淡淡地责备道,“弄成这样子,你这是去打猎的还是做贼的呀?” 石大海心说,还真被你猜中了是去做贼的。不过这贼做得也太辛苦了,从特种大队基地出来,一路上都是眼睛朝天闪避着红外线、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的,自己都不清楚一路摔了多少个跟头,不过万幸的是,除了那些自己熟悉的位置有摄像头,其它地方并没有增添警报监视装置。望着青云稍显疲惫的脸,石大海歉意一笑,伸出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脸,柔声问道:“没睡好啊?” 青云低垂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石大海怜惜心起,轻轻扳过青云的肩头,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对不起啊,青云。”接着在青云家人的目光注视下,在她脸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青云虽然是做小姐的,但从来没有男人如此柔情蜜意地亲过自己,心中的闷闷不快烟消云散,当下抬起头娇嗔地白了石大海一眼,说道:“吃早饭吧。” 却没想到石大海眼睛深深地望着她,脸上满是内疚和不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联想到在火车上时,石大海提出的那个条件,聪明伶俐的青云隐隐猜到了什么,于是轻推着石大海走到屋外,颤抖着声音不安地问道:“怎么,你要走啦?” “恩,”石大海低声说道,“过段时间我去常州看你。” “呵呵,过段时间,”青云惨然笑道,“过了今天,你还会记得我吗?” 石大海沉默不语,他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青云,就算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以现在的面目见人。轻叹一声,石大海揽过青云紧紧地拥在怀里,闭着眼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忘了我吧,青云。” 青云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无声地滑落到美丽的脸庞上,用哀求的口气哽咽着道:“吻我一下吧。” 石大海愧疚地伸出手温柔地擦去青云脸上的泪水,捧起白皙丰腴的下巴,低头向她那红润丰厚的嘴唇吻去…… …… 成都火车站,石大海坐在候车厅锁着眉头查看着手机短信。在特种大队的时候,他把手机卡取了出来,就在刚才他把卡重新放进手机后,就收到了黄立群发来的短信:“你身份已暴露,别回翠竹。” 黄立群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你通缉犯的身份已暴露,警方24小时监控着程晓美家。而且黄立群能知道,那肯定是程晓美告诉他的。但石大海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常州警方会突然找上门来?难道是湖塘派出所那个四眼民警讲出来的?这个可能性太小了,按他好大喜功的性格,除非他脑子烧坏了不顾前途才会做这种蠢事。而且就算真是那四眼讲出来的,那警察也没这么快锁定到程晓美家呀!难道是楚鹃揭发的?对,只有她了,楚鹃是个很纯洁的女孩子,肯定是她不经意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所以就向警方举报了。 唉,这丫头。石大海摇头苦笑着,走到外面公用电话亭,想给梁静打个电话,问问她海南文昌那边有没有收到关于常州警方发现326号通缉犯的信息,却不料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警务人员的随身电话竟然打不通,石大海心里大感不妥,隐隐觉得自己先前的判断错误了:或许楚鹃根本就没有揭发自己,在翠竹新村布控的也根本就不是常州公安,而是文昌公安!也就是说,自己跟梁静之间的电话往来被监控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梁静也肯定已经被控制了! 第七章(香满楼) 青岛市公安局,成少华正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石大海的照片——a级通缉令,海南文昌市看守所326号嫌疑犯。在昨天晚上梁静父亲把来龙去脉详细告诉他后,他一下子就把这名326号逃犯跟那个提醒他的神秘人联系到了一起。那个神秘人刻意隐瞒身份,却恰好显示出了他不可告人的身份。文昌市公安局那帮人不是吃干饭的,既然能把梁静扣起来,肯定是多多少少掌握了证据,但梁静的为人他是清楚的,不可能做包庇纵容罪犯的傻事,难道她被人要挟了?不至于呀,别人能要挟她什么?她父母不是好好的吗?诸多蹊跷让成少华伤透了脑筋,梁静父亲苦苦哀求他帮忙,可他是青岛公安局的,跟文昌公安局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怎么帮呢?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呀!”想到自己和弟兄们的不利处境,成少华自言自语着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 “呜~~~~~~~”看到办公桌上手机振动起来,成少华拿起来看了看区号,居然是成都的,便疑惑地按下了接听键。 “如果旁边有人,就说打错了。” 再次听到这句话,成少华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沉声道:“没事,你讲!” “请你帮个忙,”电话那头的石大海开门见山地说道,“帮我联系一个人,你同学梁静。我联系不上她。” 成少华沉思一下问道:“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石大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以,问吧。” 成少华“恩”了一声问道:“你就是文昌看守所的326号通缉犯吧?” 石大海惊愕了一下,随即很快明白了过来,自己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于是沉声问道:“梁静出事了?” “恩,你脑子很快。”成少华淡淡说道:“不错,她被文昌市公安局抓起来了,他们查到了你跟她之间的电子邮件和电话往来记录。” 尽管已有思想准备,但听了成少华的话,石大海还是觉得心头一阵发闷。在理了理思绪后,他试探着问道:“她现在怎样?” “不清楚,”成少华答道,“但情况不乐观,她亲舅舅是文昌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他也使不上力。” “哦,那有点麻烦了。”石大海喃喃自语道。 成少华听了好奇地问道:“你是名通缉犯,怎么好象不担心我会抓你?难道你也认为我会跟梁静一样包庇你吗?” 哪知道石大海听了直接甩了一句:“抓我对你没好处,你只有死得更快!” 成少华听了大为震惊,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收网行动的?为什么要帮我?还有,梁静为什么会掩护你?” 石大海淡淡说道:“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 挂了电话,石大海漫无目的地在火车站瞎荡,现在的形势对他很不利。满以为在面具和信号收发器顺利得手后,“黎明”行动可以重启了,却没想到梁静被抓了,这个变故一下子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梁静是枚不可或缺的棋子,而且也只有她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现在文昌警方已经监控了程晓美,看来如果不戴面具的话,翠竹新村是不能去了。摸着口袋里那张从特种大队装备技术部仓库警卫室里偷来的ic卡,石大海隐隐觉得这个面具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特种大队肯定很快会发觉ic卡丢失了,当然也就很快会发现仓库内被盗的东西,那样一来的话,这张面具就成了烫手山芋了——“西南猎鹰”那帮特种兵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肯定会满世界搜寻这张面具,或者说,戴这张面具的人! 经过一个垃圾筒,石大海悄悄摸出ic卡,随手就把它扔了进去。想想这常州是暂时不能去了,便想把火车票拿出来也扔了,待手插进兜里的时候,却摸到了两张名片,取出一看,发现原来是在火车上时,金鹏和于虎给他的名片。石大海略一思索,决定去香满楼一趟。 香满楼洗浴中心开在成都市东湖公园东边的琉璃路上,地处黄金地段,对面则是一家诊所。 此时虽是初冬季节,但成都天气还未转冷,加上才刚刚临近午饭时间,因此香满楼洗浴中心门口只稀稀拉拉地停了几辆车,门口穿着高开叉旗袍的迎宾小姐也可能是饿着肚子在上班,看上去有些站不动的样子。石大海付了打车费就径直往洗浴中心里面走去,迎宾小姐见有顾客进来,勉强打起精神笑着弯了弯腰,说道:“欢迎光临,先生一个人吗?” 石大海微微一笑,一边往里望去,一边随口说道:“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 迎宾小姐略微迟疑了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说道:“我们老板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恩?”石大海转身狐疑地看了看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了,笑着说道,“小姑娘,这过年还早呐,我不是来要债的。”说着也不理她,直接走到大厅里面的服务台前,对一名胸口挂着经理标识牌子的正装少妇说道:“给你们金总或者于总打个电话,就说他们的海哥来了。”石大海本来可以自己用手机打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号码,现在也就黄立群、红雪和红波知道他的手机号码,连梁静、成少华都不知道。 那名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对石大海说道:“好的,您稍等。”说完就拿起了电话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彬彬有礼地朝石大海轻轻弯了下腰说道,“于总马上就下来,您稍等。” 石大海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在大厅了随意地走动着,眼睛向外面看去,赫然发现了马路对面挂着“南光医院整形美容中心”牌子的诊所,不由心中一动,正想要走出去到那诊所里看看时,于虎已经从楼梯口“哎呀,海哥,海哥”地喊着跑过来了,并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石大海苦笑着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金鹏呢?” 于虎大大咧咧地说道:“他中午有个酒局,陪消防大队的那帮兔崽子呢,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听了贼高兴,说让我们先去,他随后就到。” “先去?”石大海疑惑地问道:“去哪儿啊?这不在浴室了吗?” 于虎眼睛睁了个老大,望着石大海嚷道:“去喝酒呐!海哥您大老远来,不整两盅咋行啊?” 石大海无奈地笑笑,自己赶的时辰也真不凑巧,都快成故意来蹭饭的了。 第八章(外科医生) 酒局设在了雅悦酒店,这是家四星级酒店。 在豪华包厢里,诺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红烧野河豚、清蒸大澳龙、蛋黄梳子蟹等中高档精美菜肴,刚才点菜时,于虎活脱脱就像个暴发户,根本不看菜单,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直接让服务员挑最贵的菜上,还点了三瓶茅台酒,石大海拦都拦不住,反而被他粗着嗓子抢白了一通,说什么“好马配好鞍,好酒配好菜”,见石大海皱起了眉头,还问是不是嫌菜蹩脚。石大海给他整得没辙了,想想反正不用自己出钱,就随他折腾吧。 服务员把茅台酒送来后,于虎眉头都没皱一皱,直接喊全部打开。那服务员听了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把三瓶茅台给全部打开了,替于虎和石大海每人倒上了满满一杯。 就在服务员倒酒时,石大海一闻到散发出来的酒味就知道这不是正宗的茅台。当初在成都军区特种大队时,石大海他们哪一顿喝的不是茅台?而且酒瓶子上还多出来牛逼哄哄的“特供”俩字。服役十来年,他喝掉的茅台少说也有两三吨,比普通人喝的啤酒还多,这酒是真是假光是闻就闻出来。就在于虎双手捧着酒杯站起来准备敬酒时,石大海微微一笑止住他,然后和蔼地朝旁边的服务员说道:“小妹妹,把你们经理找来。” 于虎看来脑子也挺活络的,一愣之后就立马反应了过来,端起酒杯咪了一口,不大肯定地向石大海问道:“海哥,这茅台是假的?” 石大海看他一副死要面子的装逼样就觉得好笑,却又不想过分打击他,就委婉地说道:“也不一定,反正不正宗。” 这话于虎哪能听不出来?这“不正宗”跟“假的”有毛的区别啊?当即一拍桌子,对服务员吼道:“把你们经理找来!妈的把老子当羊宰啊?” 服务员赶紧踢踏踢踏地跑去把经理叫来了,经理是个30来岁的瘦高个儿男子,看见于虎和石大海才两个人,居然点了满满一桌子的名贵菜,一下子拉长了脸,冷声说道:“两位是来故意找茬的吧?” “啥?!”于虎一听光火了,手指戳着那经理的面孔怒吼道,“你妈逼的意思是,老子是来吃霸王餐的咯?” 那经理冷冷一笑,也不答话,直接对着对讲机喊道:“保安,来二楼香悦厅!” 石大海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怕这些保安,而是怕事情闹大了把警察给招来。当即把正在卷袖子准备干架的于虎拉住了,说道:“走吧,别跟他们一般计较了,咱换个地方吃去。”于虎迟疑了下,悻悻地朝那经理瞪了一眼,就准备拂袖而去。 谁知道那经理伸手一拦,阴森森地冷笑道:“走?不把帐结了,你们能走得了吗?”话音刚落,楼梯口就蹬蹬蹬跑来5、6个手持黑色警棍的保安来。而凑巧的是,保安后面还跟了个满脸通红醉醺醺的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金鹏,敢情是刚刚陪消防队的官兵喝完酒,就直奔这儿来了。 “哎呀!海哥!总算可把你给盼来了!”金鹏满脸堆着笑小跑过来,却突然发现气氛不对,便疑惑地说道,“咦?你们这是?”话刚说完,就听到那经理恶狠狠地叫道:“他们三人是一伙的,给我打!” 金鹏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就嘣的一声被重重地抽了一棍子,于虎喊了声“**的”就要冲上去,被石大海一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只看到石大海一个箭步冲出,双拳左右开弓,呼呼、噗噗几声,就把那几名保安给放倒在地,然后转身看了眼经理,掸了掸衣服问道:“这下总该可以走了吧?” 那经理一脸骇然地后退了几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刚想转过头再看看那一桌子菜的时候,被站起身来的于虎一个扎扎实实的面拳给揍得鼻青脸肿,蹲着身子捂着脸直哼哼。于虎啐了一口唾沫,走出去扶起额头冒血的金鹏,跟石大海一起离开了雅悦酒店,直接开车进了香满楼对面的那间诊所。 两人扶着金鹏刚进诊所,一名身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的女医生就放下饭盒迎了上来,瞧了一眼惊叫出声:“老公?!你怎么啦?” 金鹏其实伤得不重,只是满脸都是额头上淌下来血,看着贼吓人而已。只见他微微睁了下被血液挡着的眼缝,不满地说道:“哎呀鬼叫个啥呀?大惊小怪的,快帮我包一下,我还要赶着去喝酒呢!”说着不好意思地朝石大海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小惠,海哥您别见笑啊。” 没待石大海张口,小惠就嚷着把他和于虎推开,搀扶着金鹏坐下来,拉开抽屉麻利地拿起酒精面球、针线和纱布来给他包扎起来。于虎则给石大海扔了一根烟过来,一边抽烟一边向他介绍诊所的情况。 原来,金鹏的媳妇小惠本来是成都青羊区医院的外科副主任医师,在2009年成都卫生局开展医疗机构整风运动期间,被举报收取患者家属红包,青羊区医院当即对她作出了严肃处理:全院通报批评。按理说这个处理是很轻的了,但偏偏小惠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认为大家都拿红包,就她被通报批评了,想来想去想不通;而且她又死要面子,在被全院通报批评后,觉得在医院里整天头都抬不起来,因此没几天,她就不顾医院挽留辞职回家了,后来就托人走了关系,开了一家整形美容诊所,挂靠在南光医院名下。诊所开张三四年了,生意一直都很好,但滑稽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是来找她看病的,来做整形美容的倒寥寥无几,弄得小惠三天两头对着那几台进口激光手术设备叹闷气。 小惠的动作很迅速,两三分钟就把金鹏的伤口缝合包扎好了。金鹏站起来就想招呼着石大海和于虎闪人,却被小惠一把拉住,强摁在椅子上,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悠,问他几个手指头。金鹏不耐烦地叫道:“哎呀老婆,我没脑震荡!赶紧的,我这有贵客要招呼呐!” 石大海劝阻道:“金总,慎重点好,你夫人是医生,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再说了,你受了伤就别喝酒了,兄弟情咱放心里就可以了。” 金鹏和于虎听了这番话心里特别受用,顿时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来。小惠则感激地朝石大海望了一眼,就继续替金鹏做着检查。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石大海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是故意说出来博得小惠的好感的。因为,他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她帮忙。 第九章(安眠药) 香满楼一楼是公共浴池,二楼是男女共休大厅,三楼则是贵宾浴池和休息包厢,从2013年武汉一家浴室推出全国首款男女共浴服务以来,几乎所有正规浴场都跟风相继推出男女共浴,当然,大部分都是包厢式的鸳鸯浴,虽然打着冠冕堂皇的个性化、时尚化、品位化旗号,但只要是长脑子的,几乎都知道男女共浴意味着什么——因为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没有哪对夫妻吃饱了撑着花300块钱去外面一起洗个澡。 但金鹏和于虎的香满楼却是正宗的男女共浴。在三楼诺大的水池里,于虎陪着石大海赤条条地在袅绕的气雾中喝着啤酒,池子边上的瓷砖阶上摆了两盘花生米,金鹏则穿了条大裤衩,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抽烟,他伤口刚包扎好,小惠警告他了不能进水。吃饭时间刚过,浴室里的人还不多,就在他们三人闲聊的十分钟时间里,池子里只进来了两名男客和一名女客,而且还是一起的。那两男一女不是喝了酒,就是嗑了药,而且也不知道一旁的金鹏和于虎是这家洗浴中心的老板,在池子里泡了没多久就开始放浪形骸了,当着石大海他们三人的面,玩起了3p。 于虎看到石大海皱起了眉头,当即朝那三人喊道:“嘿!嘿!说你们呢!”看到那三人停下了动作扭头望着自己,于虎下巴朝右边墙上扬了扬说道,“不认识字啊?没看到墙上写着什么啊?” 那三人看了看墙上那块写着“禁止在浴池里排泄体液”的牌子,嘴里不满地嘟哝着鸣金收兵。 被他们这么一闹,石大海也不想泡在池子里了,怕万一染上个病什么的就倒血霉了,当即就哗啦哗啦地出了水池。金鹏不好意思地赔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海哥,那些年轻人不懂事,扫了您兴了。”接着朝于虎使个眼色说道,“去开个干净点的房间给海哥休息。再把7号跟8号俩丫头叫来。” 石大海听了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啊,当即一摆手说道:“小姐不用了,我想好好休息下。”从昨天下午三点下火车后,他已经整整22个小时没睡觉了,本来对于像他这样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20来个小时不睡觉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现在感觉很累,因为在特种大队里面偷东西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和体力了。而且,他现在需要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怎样才能让小惠答应帮自己的忙。 …… 石大海这一觉睡得很沉,在包厢里醒来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金鹏的招待很周到,专门安排了一个服务员在门外,一听到石大海醒了,立马进来将他引到更衣室,同时让服务台打电话提醒老板客人醒了。 看到金鹏服务如此周到细致,石大海心头倒泛起了深深的内疚,因为他在睡觉时已经想好了要采用什么办法让小惠帮忙了,但现在金鹏这样一来,他倒不好意思那么做了。但不那么做的话,还能怎么做呢? 石大海一边穿着衣服往楼下走,一边锁着眉头冥思着,正想着入神,金鹏和于虎从一楼服务台笑脸迎了上来。看到石大海深沉着脸都是一愣,金鹏顶着纱布忐忑着问到:“海哥,休息得还好吧?” 石大海顿时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恩,蛮好的。” 金鹏稍稍松了口气,说道:“那,海哥,咱去整几盅?我已经订好晚饭了。” “好!整几盅!”石大海爽快地应道,接着转念一想又问道,“附近有药店吧?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有啊!”于虎在一旁讨好地说道,“往南走50米就有间24小时营业的大药房,海哥,您要什么药?我这就给你买去。” “不用不用,”石大海边向外面快步走去边说道,“你们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走出香满楼时,石大海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的诊所,诊所的门虚掩着,里面却灯火通明…… 可能是午饭时雅悦酒店给金鹏和于虎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次晚餐选在了离香满楼浴室仅100米远的假日饭店,饭店没有星级,菜肴普普通通,酒水也是几瓶洋河天之蓝。由于中午那顿酒没喝成,这一顿金鹏和于虎是铆足了劲要显现东道主的热情,第一杯酒就倒了满杯,双手捧着酒杯凑过来要和石大海干杯。 石大海却故意坐着把酒杯一缩,往桌子底下一藏,随口刍道:“哟,金鹏,这么豪放啊?你头上的伤没事吧?”说话间,桌子底下的手已经将一粒安眠药捻成粉末撒在了自己的酒杯里。刚才他借口肚子不舒服,去药店里买了一盒速溶安眠药,就是准备在酒桌上把他俩给灌倒了。 金鹏一愣,道:“咳!一点皮外伤而已,咱又不是娘们。海哥,承蒙您看得起我金鹏,来,咱三兄弟干一个!” 石大海瞄了眼手里的酒杯,已经看不出溶了药了,就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咱兄弟几个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这样,我和二位兄弟轮流单独走一个,来,咱换个酒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感情深呀,一口闷呀!” 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金鹏不疑有诈,换过石大海手里的酒杯就一口干了。石大海也把酒干了,抢过酒瓶给金鹏倒酒,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小惠每天要在诊所呆到很晚吧?” 金鹏受宠若惊地捧着酒杯答道:“也不是很晚,一般9点就打烊了。” “哦。”石大海估摸了下时间,在给自己倒酒时捻了两粒安眠药进去。他要加大药量了,否则等他俩趴下了,小惠也估计关门回家了。 这次石大海敬的是于虎,也是对换了酒杯喝的。喝到后来,每一杯都是对换着喝,而石大海则每次都加了两粒进去,这样三瓶天之蓝喝完,金鹏和于虎每人都吃了7、8粒安眠药,别说走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石大海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9点还有20分钟,便赶紧掏出钱往桌子上一扔,一手一个,搀起金鹏和于虎就往诊所赶去。 幸好饭店离诊所不远,石大海半搀半拖着两人赶到诊所时,小惠正准备关灯回家了,见到石大海他们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对着死猪一样的金鹏嗔怪道:“不会喝就少喝点撒,看你这副德行!” 金鹏和于虎此时早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睡得快要死过去了,哪儿还能听到小惠的说话。石大海也不搭理她,径直把他俩搀扶到了诊所最里面的整形手术室。小惠“诶”了一声跟过来说道:“别把他们放这里,让他们躺外面就行了,我来给他们倒点茶……”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只见石大海走了出去,喀嚓一声把诊所的门关死了,就在小惠疑惑间,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手术室,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小惠心里一沉,退后两步走到金鹏身边,用力拧了他一下,眼睛却不安地盯着石大海,惴惴不安地问道:“你,你怎么把门关上了?” 金鹏睡得死沉沉地毫无反应,而石大海却死死地盯着她,一步步向她逼了过来…… 第十章(换指纹) 看到石大海面无表情地向自己紧逼过来,小惠大惊,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襟,颤抖着声音骇道:“你,你想干什么?我要喊人啦!” 话音刚落,石大海已一个大步上前,左手强行搂住了小惠,而右手则一把捂住了她刚要惊呼出声的嘴巴,寒冷的目光直视着惊恐万分的小惠,冰冷地说道:“你不要惊慌,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不会有事。”看到小惠还在死命挣扎,便又补了一句,“你老公也不会有事。” 小惠听了身子一顿,随即又使劲“唔唔”地摇了摇头,双眼乞怜般地望着石大海。 石大海皱起了眉头,脸色一沉,便挟着小惠走到外面的医疗器械架上,腾出左手来抓了一把手术刀,再拖拉着小惠来到金鹏跟前,拿着明晃晃的手术在金鹏脖子处恶狠狠地比画着,顿时把小惠吓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噢噢噢”的叫喊,双手伸直了来拉扯石大海的左胳膊。 石大海把刀一收,盯着小惠冷笑着问道:“现在能听话了吗?” 小惠忙不迭地点点头。 石大海还不放心,装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我放开手,你要是敢叫喊,我一刀宰了他!” 小惠吓得腿都软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石大海看着不忍,估计她也不敢叫了,遂慢慢把捂着她嘴巴的手慢慢放开,但在离她嘴20公分处停了下来,以提防她突然尖叫。小惠果真没敢叫喊,只是轻轻地抽噎着,求助般望着石大海哀声道:“大兄弟,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就放了我吧,真要玩,对面我老公浴室里有好些漂亮姑娘,随你挑啊,你看成不?” 石大海早就看出她想岔了,当即也不想辩解,只是冷冷说道:“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就行了。” 小惠一呆,泪眼愣愣地望着石大海说道:“问题?什么问题?” 石大海头一摆,示意她坐下,低声问道:“你这整形诊所,能做哪些手术?” 小惠果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能做的很多,普通的有开双眼皮、脸部换肤祛斑、隆胸、处nv膜修复、抽脂肪啥的,但我这里顾客不多,做的也不多。” “恩。”石大海点点头,把手张开伸到她面前,望着一脸疑惑表情的小惠问道,“能帮我把指纹换掉吗?” “啊,换指纹?”小惠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自从国家法律禁止进行指纹手术后,我就从来没听说过有医生再做过这种手术,就算能做,我这里也没现成的指纹给你换。”接着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和于虎,紧接着说道,“就算有现成的指纹也没用,必须是血型匹配的,否则换上去的指纹不可能存活,弄不好整个手指都要烂掉的!” 石大海没好气地说道:“我不会要你老公的指纹,你放心好了!”说着把鞋子一脱,袜子一扯,光着脚丫踩在凳子上,冷声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现在你就给我动手术,帮我把脚趾纹全部替换成手指纹!” “啊?”小惠低声惊呼道,“这,这怎么可以?我从来没做过这种手术呀!” “没做过?嘿嘿!”石大海狞笑道,“过了今晚,你就做过了!” 小惠顾虑地望了望躺在椅子上的老公,低下头思索了半晌,才看着石大海迟疑地问道:“如果我按你说的做了,你会放过我们吗?” 石大海点点头说道:“会,不过你要是将我换指纹的事说给第三个人听,哼哼,我只能说,你和你老公活不长久了!” 小惠听了却心头难安,因为眼前这人要把指纹换掉,就说明他决非善类,很有可能是在逃重犯,自己要是帮他做这手术,事后很有可能会被灭口。犹豫了一下,就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开启了激光设备,然后在石大海的监视下准备手术刀具和麻醉药剂。 “不用麻醉。”石大海冷冷地盯着她手里的麻醉针说道。 “什么?”小惠听了大惊,本来她还指望在麻醉时加大剂量弄倒他的,当即劝道,“不用麻醉怎么行?我首先要把你十根手指上的指纹撕下来,再对照着大小和形状,把你十根脚趾的趾纹剜下来,这,你能吃得消吗?” 石大海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说道:“按我说的做,别磨蹭了。把活做细了,自然会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节外生枝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小惠不敢再说什么,捏了棉球就开始消毒,然后拿起细头记号笔在石大海的手指和脚趾上做好标记,再将每根手指和脚趾进行表层扫描,在电脑里将各自对应的调换肤皮进行尺寸和形状定位,在一切准备工作落实妥了,才开启激光切割枪,依次对固定好的手指、脚趾进行指纹切割、剥离和缝合,在漫长的手术过程中,石大海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在撕离表皮时,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 偷面具和换指纹,这是石大海重启“黎明”计划的关键。 因为要回黄金岛,他就必须变成另外一个人。每名犯人在进监狱时都要采集指纹的,而黄金监狱的指纹库里有他“林旧城”的指纹记录,工作人员只要一比对,就能发现他就是当初越狱的“林旧城”!因此,他光是戴了面具还不足以掩盖自己的身份,还必须把指纹换掉。他本来是想回常州后找红雪帮他联系地下的整形医生替他做手术的,但在黄立群发出警告后,他暂时打消了回常州的念头。在后来金鹏受伤、得知小惠是外科医生、能做整形手术后,石大海就产生了胁迫小惠的想法——要她心甘情愿替自己动这种手术是绝对不可能的,从2013年6月全国建立指纹库后,凡是进行指纹手术的,被抓后一律要判重罪的。相信即使是金鹏,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妻子帮他做指纹手术。因此,石大海最终还是决定用金鹏来要挟小惠。 手术整整进行了四个小时,小惠才把石大海所有的脚趾纹替换了手指纹,而手指纹则取代了脚趾纹。张开手掌仔细端详了半天,心里暗暗赞了下小惠的技术,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后,不放心地问道:“不会留下疤痕吧?” 小惠摇了摇头,如等待世界末日来临般恐惧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石大海轻轻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好,把纱布拿来,等下我自己包扎吧。”说完踩着脚跟站起来走到手术室外,望着外面厚重的夜色,终于说出了一句让小惠宽慰欣喜的话来:“这事你别让他俩知道,还有,他俩只是吃了几粒安眠药,过会儿就没事了。” …… 第十一章(网络水军) 夜深人静,常州纺织公寓简陋的出租房内,红波正缩在被窝里捧着手机发短信。现在已快凌晨两点了,他却精神百倍,极度亢奋,因为一个女人正在跟他短信交流。对于这个女人,别说是红波和他姐姐红雪了,就算是石大海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搞明白,她居然会给红波发短信,甚至能从晚饭后一直聊到半夜凌晨。 红波正喜滋滋地做着大拇指运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红波一看,是一个区号为028的来电,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红波,吵醒你了吧?” “姐夫?!你这是在哪儿啊?不在常州了?” “你别问,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凌晨两点多,一条帖子悄悄出现在了大杂烩,五分钟后,天涯、青年论坛、大学生论坛、永飞论坛、西祠胡同等各大论坛也相继发出了同样内容的帖子…… …… 早晨,文昌市的天空乌云密布,刚进入12月份的第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制服笔挺的严伟忠关上车门,拎着公文包慢慢踱进公安局大楼,电梯前有几个文职工作人员正在交头接耳,看到他过来了,都停止了窃窃私语,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候“严局早”。进了电梯,严伟忠一脸官腔地目视前方,在电梯门的反光里,隐隐约约看到那几个人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他。 走到办公室门前,正要掏出钥匙来开门,只见公安局文书小郑惶恐地碎步小跑过来,将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交到了他手里…… …… 高国峰揉着太阳穴,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市政府大楼,像前几天一样,他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避开大楼里的同僚,爬楼梯上七楼。都说“七上八下”,混官场的人一般都比较喜欢七楼, 高国峰也是,而且他就是在七楼,从宣传科科长、宣传部副部长一路升到宣传部长和市委常委的。他现在离退休还有7、8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如果好好地打点打点,发一发力的话,很有希望再上一个台阶。所以现在他的嫡亲外甥女被市公安局逮捕后,他立刻利用职务之便和手头上丰富的资源,把文昌市当地的网络舆论给很好地控制了起来,只要文昌信息港上一出现关于他外甥女被抓的帖子,立马会在第一时间被删掉。不过高国峰的日子也不好过,姐姐和姐夫一天要打十来个电话过来询问宝贝女儿的情况,回去了还要听老婆的数落唠叨,上班时碰见了同僚问起这事,又不能推说不清楚,所以这几天他索性避着人走,尽量不乘电梯,尽量不出办公室的门,省得烦。 走进办公室,刚泡了一杯茶,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小汤就敲门走了进来。 “高部长,”小汤脸色凝重地说道,“网上有一条帖子好象是说您外甥女的……” 高国峰大手一挥,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道:“删了!” “不是,高部长,”小汤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这帖子不是文昌信息港上的,有点难办。” “不是文昌信息港?”高国峰皱着眉头问道,“海口信息港?三亚信息港?” 小汤小心地回答道:“不是的,都是些大网站,咱就算花钱,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删。” 高国峰一听脸色大变,一下子站起来紧张地问道:“都是些大网站?难道不止一家吗?到底是哪几家?” 小汤想了想小声回答道:“天涯、、青年、西祠……” 高国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些网站都是草根论坛,根本不会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删帖勾当,再说了,就算他有人际关系肯帮忙删帖,但这条帖子经过这些著名论坛的宣传转载,肯定已经在整个互联网上闹得铺天盖地了,根本不可能再删尽删绝了。 高国峰缓缓地坐下来思索一下,无奈地对小汤问道:“链接在哪儿?我来看看这帖子的内容。” “哦,我这就去发给您。” 小汤才出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嘟噜噜”地响了起来。高国峰接起电话说了个“喂”,就只听到一阵气急败坏的怒吼声:“高国峰!你***还是不是东西?老子抓你外甥女是公事公办,你妈的跟我来这套!你这是滥用职权!你他妈……” “严局?诶、诶、诶,你等会儿,”高国峰一听就听出来是公安局严伟忠的声音,当即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一头雾水地问道,“你这大清早的鬼哭狼嚎个啥呀?我哪儿招你惹你了?”虽说两人都是文昌市四套班子的成员,但他们一文一武,不在一个系统,又各自所属不同派系,因此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和。 “你少***给老子装蒜!”严伟忠骂道,“老子跟你讲,你别以为是宣传部长就可以乱来,我警告你,你这是煽风点火、误导网络舆论,你这是渎职!你这是诬陷!你这是犯罪!老子跟你讲,我现在就找薛市长评理去!”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高国峰呆呆地拎着电话喃喃道:“误导网络舆论?莫名其妙!不好!”他顿时想到了小汤说的那条帖子,连忙打开电脑,看到小汤已经把链接发过来了,点开一看,是大杂烩上的一条帖子:“为了政绩,海南文昌市公安局制造冤案假案;为了情妇,文昌刑警逮捕红星派出所正义女警!” 胆战心惊地从头看完,高国峰顿时脑门上冷汗涔涔。这条帖子明显是别有用心的知情人发的,讲海南省文昌市红星派出所女民警梁静为弱势群体出头,替渔民讨要拖欠渔款,结果得罪了公安局权势人物,被文昌市公安局强加罪名逮捕起来,在无证无据的情况下大搞刑讯逼供,大兴冤狱。 这半真半假的说说也就算了,帖子里竟“采访”了他高国峰:“据梁静的亲舅舅、文昌市委宣传部领导高某某指出,每年临近年底,该公安局为了完成任务指标,经常制造假案、冤案、错案,给自己增加晋升资本;高某某还指出,市刑警大队郭启明抓捕梁静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自己的情妇——红星派出所的临时工李小文腾出编制……” 而在几万条回帖中,是清一色的怒骂声,“暗无天日”、“只手遮天”、“警察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给日本人找自行车,给自己人上手铐”。 一些网友又祭出了打油诗: 红星女警梁, 英姿飒又爽; 腰插正义枪, 除暴又安良; 无奈公安狼, 凶残且嚣张; 捏造加诽谤, 栽赃是同党; 刑讯来逼供, 硬逼良为娼…… 还有一群热血网友大呼“拯救梁静、维护正义”,说要组团去海南文昌声援梁静…… 看着网络上一片沸腾、惟恐天下不乱的景象,高国峰颤抖着手抽出了香烟…… 此时在常州大学阶梯教室里,红波正蒙着头在桌子底下翻弄着手机,浏览网络上的跟帖情况,当看到网民舆论一边倒地支持梁静时,嘴角泛起了浓浓的笑意。 这就是草根网民的力量! 求收藏哦! 第十二章(又挂一个) 黄金岛上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2008号犯人蒋成平与其他男囚一起站在放风区边上的雨棚下,微躬着身体,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女囚区正在看雨景的三个女犯。 蒋成平今年已经42岁了,看上去瘦瘦弱弱、斯斯文文的,手上力气却不小,前段时间在浴室打架时,为韩龙的2号监区打赢了好几次架。他在进监狱前是昆明一小学的语文教师,经常在课堂上,公然在女学生脸上、颈脖处抚摩来抚摩去,还借补课开小灶的名义把女学生带到宿舍去摸身体,因为那些孩子还小,不懂猥亵之事,还以为是蒋老师喜欢她们,因此也就一直没跟家长说。但有一次他带了一女生进宿舍大肆揩油时,竟然发现这女生早熟,胸脯居然隆起了不少,色心顿时按捺不住,扒下了女学生的裤子就干了一通。那女学生事后下身疼痛难耐,在父母逼问下就道出了原委,这事情就一下子闹大了,那孩子家长追到学校闹腾,学校怕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好,便赔了点钱私了了,然后把蒋成平给辞退了。蒋成平被辞退后没有就此改邪归正,而是变本加厉的猥亵女生——他把魔掌伸向了小学寄宿女生。那几年云南干旱,家家户户的劳力每天都要赶出去几十公里担水,根本没有时间接送孩子上学放学,因此那段时间很多学生都寄宿在学校。蒋成平就是在那时犯大案的。一天深夜,他潜入一间女生寝室,趁她们熟睡之际大肆猥亵,却惊喜地发现,那个身体早熟的女生赫然也在其列,顿时兽yu澎湃,捂着那女孩的嘴,骑身上去就是一通猛干,却不料猛烈摇晃的床把其他女生吵醒了,朦胧中看到一个大人出现在她们的寝室,顿时吓得要大叫,此时蒋成平已接近了到事情要败露,顿时恶从胆边生,扑过去就把宿舍里四个女孩子的脖子一个一个扭断了,之后扒光了她们的衣服,挨个儿干了一遍,然后逃之夭夭。惊天大案发生后,云南省公安厅挂牌督办,仅三个小时便把这个变态se魔给抓获了。换了往常,这种垃圾都可以拉出去枪毙好几次了,但那时《国际法院新约》已经颁布了,于是蒋成平免了一死,被投入了黄金监狱。 当很多重犯都在因废除死刑而深感侥幸的时候,蒋成平却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对他这种心理极度变态的囚犯来说,这种对着女人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能搞的铁窗生涯真是比杀了他还痛苦,尤其在浴室偷窥洞挖通后,每当看到那三名女囚白花花的**时,胸中那团yu火简直要把他五脏六腑焚烧掉一般,特别是和他仅一墙之隔的谭云,姿色绝美,肌肤柔嫩,**丰腴,蒋成平都不记得为她撸了多少管了,每次在开撸前,他都会用床把那堵墙撞得咚咚响,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墙给撞个大洞出来,钻过去把谭云那娘们扒得赤条条的骑在身下干个够。 蒋成平眼睛死死得盯着那边的谭云,那眼光似乎要穿透她身上的衣服,直接落在她丰满肥硕的胸脯上。“嘶——”由于下体的涨起,蒋成平下身一阵疼痛传来,顿时倒抽了口冷气。这段时间由于撸得太频繁了,那玩意的皮都撸破了,走路时都只能半躬着身体,否则伤口碰到裤子时刮得生疼。 “韩龙抓的那一把真是太值了!”他想到当初韩龙摸到了那医务室护士饱满的ru房,心里如猫抓了一般难受,霏霏淫雨非但没有浇灭蒋成平心中的熊熊yu火,反而让他萌生了疯狂的邪念。 “哎呀——啊!!!!”在众囚犯一片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蒋成平如同一只挨刀的公猪般躺在了雨水中翻滚着。 狱警穿着雨衣跑过来喝道:“2008,你做什么?!” “长官,”蒋成平双手捂着裤裆呻吟道,“我下面痛死啦!我要看医生!” 此时林韵和冯娜娜正十指相扣,听着电脑里电影插曲中的探戈舞曲,轻轻拥在一起跳着舞步,那天晚上的**经历让冯娜娜深深迷恋上了林韵,迷恋上了她嘴唇的吸吮,香舌的舔动,双手的抚摩,还有在抵死缠绵时渗出的体液味道。她曾一度憎恨自己的堕落,但每当林韵充满柔情的双手抚上自己的身体时,内心的自责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被欲罢不能的快感所取代。 医务室外一阵脚步传来,两人默契地分开身体,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门开处,两名穿着雨衣的狱警押着浑身湿漉漉的2008号犯人走了进来。 “冯医生,犯人下体疼痛,麻烦你帮他检查一下吧。” “啊?哦,好吧。”冯娜娜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戴上一次性手套,蹲到了蒋成平面前,刚想伸手拉下犯人的裤子,却瞧见犯人身后那两名狱警正玩味地盯着她看,当即俏脸一寒,冷冷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 “额——冯医生,这不大好吧?”其中一名狱警说道,“你别看犯人戴着手铐,但……” “叫你们出去就出去,哪来这么多废话?”林韵可没这么好脾气,直接拉长了脸说道。 那两名狱警为难地对望了一眼,悻悻地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的蒋成平却正享受着无比酣畅的人间幸事——望着两位貌美如花的成熟少妇,听着天籁般的女子嗓音,呼吸着一年来首次钻入鼻孔的女子体香,蒋成平浑身的血液沸腾得几乎要从血管里喷涌而出了,双眼射出来的淫光贪婪地在那成熟的躯体上扫来扫去,似乎要将她们身上的白大褂撕裂开来。 看到犯人下身猥琐地顶了起来,林韵鄙夷地瞪了蒋成平一眼,厌恶地转过了身体。冯娜娜则没办法,只能轻蹙着眉头拉下了犯人裤子,一根青筋怒胀的凶器弹了出来。冯娜娜飞快地瞄了一眼便一把将裤子拉了上去,故作平静地说道:“2008号,你bao皮破了,吃点消炎药就行了。” 正幻想着的蒋成平这下不干了,按他的想法,既然她把一次性手套给戴上了,那肯定会摸捏一下自己的呀,哪能这么瞄一眼就草草了事了呢?当即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央求道:“冯医生,我下面好痛啊,你能帮我仔细看看吗?” 冯娜娜又不是白痴,哪能不晓得这犯人的龌鹾念头啊?当即冷冷道:“没什么好看的,痛就少撸几管!” “噗嗤!”林韵听了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冯娜娜笑了起来,一时胸波荡漾,看得本来就sao动难耐的蒋成平一下子脑血冲顶,满腔**再也抑制不住,喉咙里低沉地嘶吼一声,呼地一下就向林韵扑了过去,林韵一下子惊得傻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丰满的左胸已被犯人那双铐在一起的贱手给紧紧抓住了! “呀!!!!!!”冯娜娜可不傻,看到林韵遇袭,立刻尖叫了起来,外面的狱警听到叫声,一把推开了医务室的门,只见2008号犯人正跟恶狼扑食般抓着林韵的胸肉使劲揉搓着,两人当即冲上去就是用ak74的枪托朝他背上猛得砸去。 但蒋成平疯狂了,真的疯狂了,林韵的胸脯、体味,甚至是冯娜娜的尖叫,都让他的神志陷入了疯狂的亢奋中,在狱警用枪托砸他时,他红着双眼把林韵一推,转身就狰狞地举起手铐向狱警砸去,左边狱警一个不留神,下巴给他砸了个正着,一下子踉跄着摔了出去。蒋成平像头野兽一样“恩恩”吼着扑过去抢过了枪柄…… “砰!”“啊——” 随着另外一名狱警手中的一声枪响和林韵的惊叫声,蒋成平无力地瘫在了血泊中…… 第十三章(刑讯) 文昌公安局刑侦大队,郭启明夹着香烟焦灼不安地在办公室踱来踱去,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戳满了大半截长的烟头。半个小时前,局长严伟忠把他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说这么多天了,审讯没结果,逃犯没抓到,现在网上负面新闻铺天盖地,闹得沸沸扬扬,白白让人看笑话;还让他加大抓捕力度,否则抓捕工作再没进展的话,公安局就会很被动。 郭启明又何尝不想早日破案,梁静抓起来后,他们刑侦大队审讯人员几乎是24小时轮流审问的,只差没用刑了,但梁静就是一口咬定那常州的电话是一个没见过面的网友打来的。幸亏赶赴常州实施抓捕行动的弟兄传来了好消息,说326号逃犯已在常州翠竹新村一公寓里被锁定,这让郭启明精神大振,考虑到逃犯凶残成性,他特别指示手下“最好抓活的,实在不行,死的也成”。但从常州那边锁定逃犯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抓捕行动一点进展都没有,甚至连逃犯的人影都没看到。 难道逃犯收到风声了?应该是这样的,梁静被捕一事肯定让他警觉了,现在一定是躲起来避风头了。 对郭启明来说,本来他对梁静串通326号逃犯一事只有6、7成的把握,但在常州果然发现逃犯踪迹后,他现在已经百分之百地肯定梁静变节了! 抓捕行动陷入僵局,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梁静了!郭启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掐灭,脸色阴沉冷酷地向审讯室走去。 此刻,梁静正萎靡不振地坐在审讯室灯光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从被捕到现在,她没日没夜地面对着市局警员的盘问、威吓、警告、怒吼,没有休息,更不能睡觉,浑身疲乏地直想往地上躺去,眼皮如灌了铅般沉重,耳朵里嗡嗡嗡地都是杂音,唯有大脑还能勉强保持着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因为一旦石大海再次被捕,“黎明”计划将彻底破产;而就算石大海把真相说出来,也根本不会有人信他,因为他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者说,就算他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也是一个更加糟糕的身份——从黄金岛越狱的极度重犯!而这样的话,对于梁静来说,情况只有更糟——成了叛国者的帮凶! 因此,她不能交代。其实,她也根本无法交代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石大海到底在常州哪个地方。 “昂——”审讯室的门打开,郭启明从外面走进来。梁静头都没抬一下,因为她根本就是困得不想动了,何况她也不想知道是谁进来,对于她来说,谁进来审问都一样。 “梁静,你这是何苦呢?”郭启明看着梁静憔悴虚弱的样子,惋惜地说道,“你是山东警校的高才生,是红星派出所的骨干警员,你娘舅又是市委常委,再干个两三年,你混个中队长当当应该是没问题的呀,你说你这前途一片光明的,为啥要拼死袒护那名通缉犯呢?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惜呀!” 看到梁静还是无力地偻躬着身子一声不吭,郭启明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不要以为不开口,那326号就能逍遥法外!我们已经锁定了他的行踪!”说着走到梁静跟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扯,让她苍白的脸对准了审讯灯,然后一字一句说道,“他就躲在常州翠竹新村,对吧?” 梁静耷拉着眼皮,任凭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郭启明冷笑道:“只要你协助我们市局弟兄们的工作,把逃犯抓捕归案,你可就立了功了,照样可以回红星做你的警察,照样是国家公务员。你这么年轻漂亮,难道就甘心一直住在看守所?你难道不想早点回家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吗?” 梁静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却还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哼,贱骨头,我看你硬撑到什么时候!” 一丝狞笑从郭启明脸上闪过,遂转头对审讯警员冷冷说道,“加大力度!对待犯人,你们太温柔啦!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头儿,这……”其中一名审讯员犹豫了,“加大力度”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但眼前这嫌疑犯不仅是女的,还是同僚,而且是市委常委的亲戚,这要动刑的话,他还真是难以下手。 郭启明眼睛一瞪,表情严肃地说道:“对罪犯心慈手软,就是对人民群众心狠手辣!”说完一把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二话不说,抡起来就“呼——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了梁静半躬着的背上。 “呀——”剧痛突然传来,毫无防备的梁静一下子尖叫起来,睁大眼睛愤怒地瞪着郭启明,随即咬住下唇,强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嘿嘿!不装死啦?”郭启明阴森森地冷笑道,“给你提提神!醒醒脑!”接着转头以命令的口气朝那两名审讯员说道,“你们继续,有什么事我郭启明担着。”说完朝梁静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出了审讯室。 那两名审讯员面面相觑,其中一名转头对梁静冷冷说道:“赶紧交代吧,别自讨苦吃了!”见梁静脸上浮出轻蔑讥讽之色,当即脸一沉,把皮带抽出来,沉声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呼——啪!” “啊——” “呼——啪!” “呀!!!!” “呼——啪!” “呀——呜~~~~~~~~” 审讯室外,郭启明叼着烟,听着里面呼呼生风的皮带抽打声和梁静带着哭腔的凄厉叫声,脸上露出了残酷的冷笑…… 文昌市政府办公大楼。 市长薛亚伟坐在办公桌后严肃地看着站立在面前的高国峰和严伟忠。薛亚伟长得宽鼻阔嘴,脸庞清瘦,目光敏锐,今年才41岁,当初被任命为文昌市市长时,是海南省历史上最年轻的市长。在薛亚伟长达四年多的任期里,文昌市工业、渔业、旅游业蓬勃成长,欣欣向荣,有效推动了地方经济的快速发展。眼看五年任期将满,据省里传来可靠的小道消息,他将在卸任后被调到三亚去任市委书记,因此他特别怕在任期尾声出点什么事来,给对手抓住小辫子不放。但今天才一上班,公安局长就亲自拿着从网络上打印下来的帖子跑来申冤了,本来薛亚伟还以为是职能部门之间的小摩擦,但一看那帖子内容就立马光火了,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堪比湖北巴东邓玉娇案和上海浦东钓鱼事件,闹得全国沸沸扬扬的,让文昌市政府颜面扫地,让他这个海南省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市长情何以堪。于是一个电话就把七楼的高国峰叫来了。 “薛市长,这真不关我的事呀,”高国峰是一肚子的委屈,大清早被严伟忠一顿脏话抢白,还没来得及反驳,这就被市长给召见了,只得无奈地辩解道,“我也是早上来上班才看到这帖子的,这分明是有人别有用心地挑拨我们宣传部和公安局之间的关系嘛。” 薛亚伟不满地说道:“老高,我们在七月份半年度工作会议上明确强调了网络舆论控制工作的方向,你市委宣传部是应该站好这第一道岗的,这事关文昌市在全国的形象、口碑,现在闹成这样,你们宣传部要及时拿出解决方案出来,而不是一味地推卸责任!” “是、是、是,”高国峰忙不迭地说道,“其实在老严这边拘捕我那外甥女后,我们宣传部就在信息港严密监控网民动作,一有负面帖子出来,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删除……” “哼!”薛亚伟皱着眉头打断他道,“我说过多少次,网络舆论要靠引导,不是靠一味地删帖就行了!这次的事件就是给你们这么删出来的!如果你们宣传口子从一开始就实事求是地正确引导网民,把真相公之于众,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吗?” 薛亚伟接着转头批评严伟忠道:“老严,不是我说你,你们公安局真的应该好好整顿整顿内部机制了,一个月前你们三名公安居然在审讯室内被一名嫌疑犯打成重伤!完了这名嫌疑犯还从看守所跑掉了!这要是传出去,咱文昌公安局会被人家笑掉大牙的!你说说,你们公安局是怎么管理的?” 严伟忠黑着脸小声道:“我们这次要抓的就是这名逃犯。” “抓到没有?啊?” 薛亚伟板着脸地批评道,“逃犯没抓到,自己人倒先被抓起来了!你是老公安了,做事怎么这么卤莽呢?为什么不考虑从大局出发?就算这个梁静真有问题,你们完全可以暗中监控调查,等抓到了逃犯,掌握了证据,你们再逮捕她也不晚;现在你们刑警大队倒好,逃犯继续逍遥法外,却被扣了顶制假造冤的帽子,全国网民都在口诛笔伐,你让我们市政府领导班子怎么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啊?” 严伟忠小声辩解道:“刑警大队也是想早日破案,才动手抓人的。” “荒谬!”薛亚伟怒道,“整天只知道限期破案,限期破案!不从提高队伍业务素质上想办法,就知道搞刑讯逼供那一套!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刑警大队再搞刑讯逼供,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严伟忠拉长了脸没有说话。 薛亚伟接着说道:“那帖子上面关于什么编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回去给我好好查查!”然后转头冷冷地向高国峰说道,“老高,尽快想办法消除这个帖子带来的负面影响,最好召集媒体开一次见面会,该澄清的要澄清,该说明的要说明,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要将对文昌市的形象损害降到最低!” 第十四章(回家) 红星派出所。 李小文装作拘谨地坐在所长王安奎的办公室里,其实心里却乐开了花,她知道王所长叫自己来有什么事。 果然,只见王按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表格递给她,脸上挂着一副关爱体恤下属的表情,温和地说道:“小李啊,你也进红星派出所这么长时间了,工作认真严谨,进步很大,我呢都看在眼里,经过所里开会讨论,一致决定给你办理转正手续,解决长久以来一直困扰你的编制问题。呐,把这张表格填了。” “哎呀,谢谢王所,”虽然在那天郭启明来逮捕梁静时说了那句话后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当王安奎这么说时,还是感到格外的惊喜,连忙感恩地说道,“王所,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努力工作,王所,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我一定给您提供全方位的、最满意的服务。”说罢故作羞涩地朝王安奎送了个秋波。 王安奎心下一喜,但随即想到这女人可是郭启明特意关照过的,不能瞎来,于是只能强捺下蠢蠢欲动的青春之心,打算让她出去,这时办公桌上电话响了,一看,是公安局的号码,接起来一听,脸色慢慢转阴了。 挂了电话,看到李小文正对着自己媚笑,不由地尴尬地说道:“那个,啥,小李啊,这个表格吧,我们所里还要再研究研究,你先别急着填,啊这样,先还是放我这儿。” …… 文昌市公安局严伟忠办公室里。 “高部长,这下行了吧。” 严伟忠放下电话,对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高国峰说道。 从市长薛亚伟办公室里出来后,高国峰就跟着严伟忠回到了公安局,商讨媒体见面会的事。严伟忠是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说这媒体见面会的事是市长安排你们宣传部落实的,跟公安局搭什么界。高国峰却说得很明白:召开媒体见面会之前,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达成一致,统一好口径,否则等下在媒体面前,宣传部说东,你们公安局却说是西,而媒体一调查却发现原来是北,那怎么行?于是他们对照帖子揭露的几个问题,进行仔细排查,逐一确认。 首先,他们打电话给红星派出所所长王安奎,已经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帖子上说的“李小文”还是临时工,没有进入编制。至于她是不是郭启明的情妇,那只有她和郭启明清楚了,别人是肯定不会知道的。或者说,不管他俩是不是情人关系,别人只会认为是的。 “好,没问题了。”高国峰点点头,掸了掸烟灰指着打印纸说道,“那咱们再针对刑讯逼供这一条统一下口径。” 严伟忠把眼一翻,粗声粗气道:“这还用统一啊?难道我们还会对那些记者讲,对,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用刑了!你什么脑子啊?” 高国峰“嘿嘿”一笑说道:“严局,这次记者见面会可是薛市长定的,务必要挽回我们文昌市的形象,所以我们不容有失啊!你说万一那些记者提出要对我外甥女验伤……” “验伤?验什么伤?”严伟忠站起来怒道,“我们没打她,哪儿来的伤?我看不是记者怀疑刑讯逼供,分明是你在怀疑!” 高国峰说道:“我这不是想谨慎确认一下嘛!” “行行行行!”严伟忠懒得跟他罗嗦,直接就拉起他胳膊说道,“走走走,我带你去确认!确认完了你赶紧给我滚回去开记者会,把我们公安局的形象挽回来!” 两人走到审讯室门口,只听到里面传来梁静呜呜的哭声,高国峰疑惑地看了严伟忠一眼,严伟忠满不在乎地说道:“小丫头这是在忏悔呐!其他犯人也经常会这样的。” 哪知打开门走进去一看,严伟忠傻眼了:只见梁静披头散发地铐在铁架凳子上哭泣着,背上的白衬衫已经裂成了布条状,露出来的后背上,横七竖八地刻着无数条一寸来宽的紫红印子,有几条已渗出了血水!而站在她面前的一名审讯员,手里赫然拎着一条皮带! 高国峰一看亲外甥女被打成这样立即狂怒了,眼里像要喷出火一样盯着严伟忠吼道:“严伟忠!**你妈勒戈壁!还说没刑讯逼供!我、我、**你们整个公安局的婆娘!你等着,这事我会告诉薛市长的!” 高国峰狠狠地瞪着眼朝严伟忠戳着手指点了点,走到梁静跟前,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搂着她悲怜地说道,“小静,都怪舅舅不好,让你受苦了。”说完眼睛一红,几欲哭出来。他这倒真没做作,虽然当时为了避嫌,没有出多少力来解救梁静,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从小疼到大,哪曾见她受过这种苦啊?一时心里又是内疚,又是自责。 “舅舅,”梁静虚弱的泪眼望着高国峰轻轻哭道,“我想回家,呜……” 高国峰一听,豪气顿生,斩钉截铁地说道:“小静,我这就带你回家!咱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说完就扶起了梁静转过头狠狠盯住了严伟忠。 看到梁静被自己手下打成这样,严伟忠本来脸上正青一块红一块地下不了台呢,看到高国峰那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当即板着脸朝审讯员使了个眼色。哪儿知道那审讯员傻不垃圾地会错意了,把手伸出来一拦,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冷冷地说道:“事情没交代清楚不能走!”然后转过头看看严伟忠,满心以为会从局长大人眼里看到几分赞许的意思,却不料看到的是一双愤怒的眼睛。 “帮她开手铐!猪!”严伟忠怒骂道。 …… 第十五章(泼妇) 黄金岛上,雨势渐大。 邱长青办公室内,潘九明腰杆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挨着训话,惊魂未定的林韵和冯娜娜则相拥着偎在一旁沙发里。 “你说说看,12月份了,眼看一年就要过去了,还弄出人命来,你们监区大队怎么管理的?”邱长青铁青着脸色数落道。 潘九明微微侧头用眼角瞄了下林韵和冯娜娜,面无表情地说道:“邱书记,这2008号犯人本来就是个极度危险的变态杀人犯,我手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开枪反击的,而且根据弟兄汇报,当时医务室工作人员不允许他们进入医务室,这才给了犯人可乘之机。” 邱长青转头威严地问道:“冯医生,有这么回事吗?” 冯娜娜心虚地低下了头,林韵可不怕他,望着邱长青说道:“不错,是我们把那两狱警赶出去的,不过,邱书记你要知道,当时2008号下体疼痛,冯医生要给犯人检查时,那两狱警表情猥琐不堪,让我和冯医生无法忍受。” 潘九明冷冷道:“就因为这样,你们就把他们赶出去了?你们有没有安全意识?我那些兄弟是在保护你们,谁知道你们不领情,切!” “安全意识?”林韵讥讽道,“潘队,你的手下真想保护我们,就该给犯人上反铐!” “好啦,你们不要争了!”作为一把手,最见不得窝里反,邱长青赶紧打断他们的争论,皱着眉头对潘九明说道,“你先出去吧,五点钟之前把事故报告拿给我。”看到潘九明出去后,重重叹了口气,揉着额头说道,“冯医生,林护士,你们两个呐,不要老是对监区大队有成见。我知道,个别警员对你们有爱慕之情……” “哈!爱慕?”林韵夸张地叫道,“邱老板,你这是没看到他们一个个那饥渴的模样呐!”说着走到邱长青椅子后面,伸出手帮他头部按摩着说道,“我跟娜娜已经忍他们很久了,对吧,娜娜?” 潘九明走后,她们明显轻松活跃了起来。 冯娜娜点着头说道:“恩,我们对他们已经算客气的了,老爷子,你也要帮着我们敲打敲打他们呀!” 邱长青闭着眼睛让林韵按捏了一会太阳穴,然后轻点着头说道:“冯医生,潘九明的手下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难免会产生一些杂念,男人嘛,对吧,这个你们要理解。”看了眼冯娜娜接着说道,“咱黄金岛上关的都是极度重犯,监狱保卫工作全要靠他们,所以我有时对他们去3号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干出格的事……” “诶!邱老板,你这是纵容他们呐!”林韵在他身后叫着打断道,“女犯该死啊?她们不是人啊?”说完把邱长青头一推,气冲冲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这、这……”邱长青吹胡子瞪眼地说不出话来。 冯娜娜倒想起来一件事了,正色说道:“邱书记,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一下的。前两天我们给3002号犯人常秀莲检查身体,发现她患有子gong肌瘤,亟需动刀,否则病情拖延的话,会危及性命。” “不错,”林韵附和道,“该女犯近期出现下体不规则出血和压迫症状,我们检查她腹部时触及肿物,是典型的子gong肌瘤症状。” “啊?”邱长青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皱着眉头求助地望着冯娜娜道,“那怎么办?” 冯娜娜道:“我是外科医生,也没医疗设备,这里治不好她。只能送医院了。” 邱长青思索着看了看手表,苦恼地按着额头道:“送医院?那好吧,我先来发电报吧,海南军区的补给直升飞机还有五天就能来了,到时把3002带走。” …… 文昌市人民医院。 刺鼻的药水味弥漫在15平米见方的病房内,梁静抱着洁白的枕头趴在病床上沉沉睡着,她实在是太困了,甚至连护士为她背上涂药水都不知道。梁静母亲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眼里充满了慈祥和关爱,孩子虽然被人家打成着这样,但是,毕竟是出来了。 梁静父亲捏了张报纸,在女儿裸露在外的背上轻轻扇着,护士交代他们说这样可以让药水早点干,伤口好的快。 “可怜的孩子,”梁母轻声喃道,“本命年都没吃过这种苦,唉!” “早晚是一劫,命中注定的,希望从此以后平平安安的。”梁父安慰道。 病房外,几个穿着警服的青年捧着鲜花拎着水果走过。 “那几个警察是谁啊?”梁母问道。她现在是看到警察就打心底发怵,生怕又是来抓女儿的。 “又不是来探望小静的,你管他们是谁呀!”梁父是看见穿警服的就恨得牙痒痒,对女儿下这么狠的毒手,简直比歹徒还凶残。 五分钟后,那几个警服青年空着手,在一名细眼睛单眼皮高颧骨的黄脸婆陪同下慢腾腾地走过,那几个青年一边颔首一边恭敬地说着“嫂子,请留步,请留步”,其中一人眼睛余光一扫,看到病房里面趴在床上熟睡着的脸,咦了一声,说道:“那不是红星派出所的梁静吗?” 另外几个人刚想探过头来看时,那黄脸婆却顿时脸色大变,细眼一下子瞪得溜圆,大声叫道:“梁静?!就是那个故意放走打伤大坤凶手的女警察?”说罢一把拨开那几个青年,一个跨步冲到梁静病房内,面目凶狠地盯着病床上熟睡的梁静看了个仔细,转身厉声问道,“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她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啊?!” 那几个警服青年为难地支支吾吾道:“嫂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啊。”他们是牛大坤的下属,在牛大坤被石大海打成植物人后,就隔三岔五地拎点水果来探访探访,却不曾想会在医院里看到梁静。梁静在审讯室被动了刑、又在他们局长面前被她娘舅接走一事,他们局里早就都知道了,因此也不敢再多事了。 这个黄脸婆就是牛大坤的老婆毛菊芬,对于自己老公被人打残、凶手却逃之夭夭一事,她是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实就算她不问,三天两头来探病的那些老公同事也会煽风点火地把来龙去脉讲给她听,因此,那个叫梁静的女警早就在她心底刻下了深刻的烙印,要不是每天需要照顾老公,她早就冲到红星派出所去闹腾了;前几天在听到公安局把那女警抓起来后,她着实解了一肚子的气,痛快地差点当着牛大坤同事的面把屁都放出来,硬是夹紧了屎眼才没有失态。但现在这个女帮凶居然出现在医院,撞到了枪口上,毛菊芬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梁父梁母见突然冲进来一个黄脸泼妇,顿时一头雾水地站起来问道:“诶~~这大妹子,你是?” “妹你个臭几吧!”毛菊芬张口就骂,一把推开梁母就张牙舞爪地向病床扑过去,嘴里喊着“我打死你个烂货”。 梁父一看来者不善,横挡过去一把将毛菊芬推了个屁股着地。 那毛菊芬悲从中来,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双手拍着地板哭喊道:“哎呀!大坤啊!你醒醒啊!你醒的时候只有我欺负别人呐!现在你这半死不活的,我整天被人欺啊!” 护士闻声赶过来了,对毛菊芬叫道:“吵什么吵,这里是病房,别妨碍病人休息!” 毛菊芬一听,哭得更凶了:“哎呀大坤啊!你睁开眼瞧瞧呐!没人把我当人看呐!大坤啊!你醒醒啊,我的命真苦啊!别让我守活寡呀,没人弄我的逼,我还不如死了算啦!” …… 第十六章(交易) ps: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票 轻柔的夜风从半启的窗户微微拂过,若有若无地呵在梁静那涂满药水的背上,病床前一束含苞待放的百合,静静地散发沁人的芳香。梁静还在安逸恬静地睡着,只不过那长长的睫毛下,隐隐约约地渗着一滴晶莹泪珠。 梁静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座庄严肃穆的教堂,她趴在石大海的背上,在舒缓轻和的音乐声中慢慢步入教堂,大海的肩膀很宽,很厚,很温暖,他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着,脚步是那么坚定,那么执著。她轻轻抬起头往教堂深处望去,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母亲,也看到了舅舅和舅妈,还有她的同事,还有她的同学,成少华跟同学们一起,笑容满面,鼓着掌,嘴唇在动着,似乎在祝福她。烛光下,神父手拿十字架,慈祥地向她和大海招着手。 走到神父面前,大海将她从背上轻轻放下,缓缓转过身,她抬头望去,却看不真切,焦急地喊道:大海,是你吗? 大海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神父说该交换定情信物了。她摸遍了口袋也找不到戒指。石大海似乎脸带微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发针,温柔地替她插在了高高盘起的头发间。 大海要吻她了,动作很缓慢,很温柔,就要吻到她的嘴唇时,突然,她看到一群警察从大海身后冲来,她想大喊,却一点声音也喊不出来,她想推他走,却使劲抓住他舍不得他走。那帮警察要把大海抓走,她哭得像个泪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从旁边冲过来一名黄脸婆,龇牙咧嘴地扑上来撕打他,哭喊着:我的命真苦啊!别让我守活寡呀,没人弄我的逼,我还不如死了算啦…… …… “爸,妈,”梁静幽幽醒来,吃力地半撑起俯卧的身子,看着脸上挂满欣慰和疼爱的父母,轻轻说道,“我睡多久了?” 母亲过来把她轻轻按住,嗔怪说道:“哎呀,谁让你起来了?快趴着,你才睡了小半天呐!”说着帮她揉揉已经发酸发麻的胳膊。知女莫如母,果真如此。 “小静,还疼吗?”父亲过来摸着她的头问道。 “疼。” 父亲怜惜地轻叹了口气,问道:“小静,爸爸熬了白粥,你想不想吃?” “恩。” 这时,从病房外传来脚步声,三人望去,却是高国峰拎着水果来探病了。 梁静母亲眉头一皱,心想哪有晚上来探病的?这不是晦气嘛。这弟弟是不是做官做傻了?当即冷冷说道:“你可真会挑时辰呐!” 高国峰一愣,道:“有点事情耽搁了,现在我有件事情想跟小静和姐姐、姐夫商量。” 梁静轻轻喊了声“舅舅”,问道,“什么事啊?” 高国峰犹豫了一下,稍加思索后对梁母说道:“姐,今天上午我把小静从公安局里带出来,也是逞一时的英雄,其实是不符合章程规定的。” 梁母心里一震,失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还会来抓小静?人都打成这样了他们还想怎样?” 梁静也说道:“当时他们来抓我的时候也不符合规定呀,连拘捕令都没有。” 高国峰叹了口气,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也不怕跟你们明说,他们要来抓你,随时都可以带着拘捕令来,小静你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在网上传开了,那些别有用心之徒趁机歪曲事实,煽风点火,火上浇油,误导网络舆论,现在文昌市委市政府面临巨大的压力!” “网上?”梁静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高国峰问道,“怎么会传到网上了?” “小静你听我说完。”高国峰神色严肃地接着说道,“为了尽快消除网络谣言给文昌市带来的负面影响,我跟公安局那边商讨过了,秉着实事求是、透明公开的原则,由我们市委宣传部牵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你和公安局那边的新闻发言人一起出席。” 梁静可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明白舅舅的意思了,于是冷下了脸淡淡问道:“是要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高国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正色道:“你是一名公务员,要懂得事事应从大局出发,这涉及到文昌市乃至整个海南省的形象,也关系到市委市政府的公信度问题,公安局那边的意思很明确,你必须跟他们保持统一口径:你没有被拘捕,只是协助市局侦破案件,而市局更没有对你刑讯逼供。事情了结了,你还是回派出所当民警。” “我不去!”梁静干脆地拒绝道,“我说谎会脸红!” 高国峰望向了姐姐和姐夫,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味道说道:“这是他们公安局开出的条件,我也是转达给你们,如果不按他们意思做的话,我怕他们恼羞成怒之下……” 梁母一下子怕了,当下就好言相劝道:“小静啊,你舅舅好不容易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可别再得罪他们了,这要是再被他们抓进去了,我跟你爸爸怎能心安呐?你看才这么几天,你就被那帮人打成这样……” “妈!”梁静不满地打断道,“我要是从了他们,我以后在红星派出所还怎么抬头见人呐?不去!” “这孩子!面子能值几个钱?”梁母苦口婆心劝道,“当初你舅舅为了升官,还不是天天在人前装孙子、人后干些不要脸的事?现在你看他不是人模狗样活得好好的?”接着也不理高国峰一脸的黑线,对丈夫说道,“老伴你来劝她,平时她最听你的。” 梁父看了看老婆迟疑了一下说道:“换了我,我也不会去!” …… 凌晨四点,青岛市公安局。 成少华紧锁着眉头坐在办公室电脑前仔细地查看着公安局大楼前停车场的视频监控记录。海南文昌公安局的丑闻他白天在网上也看到了,他第一感觉这肯定是那个神秘人干的,不过现在他无暇搭理跟他不相关的事,他们原“收网”小组成员正面临重重杀机,现在迫切需要去做的,就是加紧在暗中找出杀害弟兄们的凶手,再顺藤摸瓜,直捣黄龙,灭掉“黑夜降临”! 虽然那神秘人估计“黑夜降临”要蛰伏一段时间,但这丝毫不能令成少华感到宽慰,时间过去一天,他们就危险一天。成少华下定决心了,既然杀手早晚会来,那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当然,只能暗中出击。 昨天临下班时,尸检所的验尸报告出来了,令他大吃一惊的是,报告竟然还是称章立潮死于心肌梗塞,而不是邱冬所说的急性中毒!但他无所谓了,反正自己知道真相就行了,而且就算自己去局领导那里反映问题,也只会落得个越权的罪名。所以,现在他只想从缪正华的汽车入手,查查那天究竟有没有人在停车场对他车子动手脚。 但是,成少华很快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视频监控从那天中午12点到下午1点那一个小时之间,居然是一片雪花! 成少华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点了香烟对着电脑沉思了起来。 而他不知道,现在一条人影正像幽灵般慢慢靠近他的办公室…… 第十七章(入虎穴) ps:求亲们收藏哦,求贵宾和鲜花,谢谢啦 这条人影是戴了面具的石大海,他从小惠的整形诊所出来就直接乘动车来到了青岛,直奔公安局。为了不被成都军区的特种兵追上门来,他特意给这张面具整了容——在左眼下方添了一道斜斜的疤痕,再粘了一条浓密的短胡须上去。这样就算成都军区及时发现了面具失窃,再派出特种兵来寻找,也不会轻易发现被易了容的面具。 石大海原本想潜入成少华的办公室,等天亮来上班时挟持他的,却不料发现他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办公室里。 “呜——”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成少华轻咦了下,这个时候怎么有人打电话?难道又是那神秘人?但当他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来电号码竟然是隔壁文印室的座机!凌晨四点文印室怎么可能有人在?成少华又不是白痴,当即让手机继续在桌上振动着,他则拉开抽屉拿出配枪,悄悄拉开办公室门,双手举枪,警惕地向文印室一步一步走去。一个多月来,连郑洪明在内,已经三名弟兄惨遭暗算了,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成少华全身肌肉紧绷,时刻保持着作战状态,无声无息地靠近了文印室门口,见门虚掩着,便贴着墙壁伸出左手,轻轻推开门,赫然发现在电话机旁搁着的听筒,里面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成少华年纪轻轻就当上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业务素质和缜密心思自然不是一般警员所能比的,在看到文印室内空荡荡地毫无人影后,顿时心下一凛,第一感觉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现在杀手很有可能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成少华心念电转,双手握枪就欲折返,却顿觉身后劲风袭来,肢体还没作出任何反应,便觉右脖一酸,眼前一黑,然后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待成少华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办公室内,配枪弹匣已经退了出来,随随便便地扔在了办公桌上,办公桌对面则坐了一名浓眉大眼的国字脸汉子,此刻正悠闲地叼着眼,玩味地看着他。 成少华一惊,正要站起来喝问,却发现双手被反铐在了椅子上,用力徒劳地挣了挣,对那陌生人沉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嘘——”陌生人正是戴了面具的石大海,只见他伸出手指放到嘴唇边示意成少华噤声,微笑着轻声说道,“咱是老朋友,别激动。” “是你?!”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成少华立刻反应过来,面前这人就是打过两次电话给自己的神秘人,但看他根本和通缉令上的通缉犯长得不像,看来他们要么不是同一个人,要么是已经易容了。当即心下稍安,但还是警惕地冷声问道,“兄弟深更半夜的来公安局有何贵干?” 石大海知道成少华早就认定自己是通缉犯,而现在又对不上号了,当即“呵呵”笑着,潇洒地用缠着纱布的手指掸了掸烟灰,翘着二郎腿一脸轻松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我今天化了装过来,就是想请成队长帮个忙,替我弄个身份证明,不知成队可否成全?”他是故意坦诚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乔装过了,因为这样更能取得对方的信任。 “果然是你这个通缉犯!”成少华冷笑一声道:“怎么,被文昌公安逼急啦?我看你还是乖乖去自首吧,别连累到无辜少女。” 石大海双肩一耸,无奈地摊着手道:“我有正事要做,暂时还不能去自首。梁静她有娘舅顶着,应该不会有事。” 成少华思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网上那帖子是你发的吧?” 石大海嘿嘿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朝天缓缓吐了口烟圈说道:“趁现在没人,帮我照个相,采个指纹,弄个新的身份证号码,再输入指纹信息库里。完事了我就走,赶时间的。”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成少华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手臂,严肃地说道,“别说我没这个权限,就算有,我也不会帮你,这是犯法!你以为我是梁静啊?” “哦?你真不肯帮忙啊?”石大海站起身来拿过办公桌上的那张合影照,一边仔细地看着一边淡淡地说道,“不帮就不帮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成少华听了眼神一凛,盯着石大海看了良久,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卧底?” 石大海心头一震,心想这人思维还不是一般活跃,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领导。当下也不想跟他多纠缠,还是用那句老话来搪塞道:“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赶紧的,给句痛快话,帮还是不帮?那个权限由我来破解!” 成少华盯着石大海正色道:“我不知道梁静跟你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但我只想告诉你,我们收网小组的弟兄们与黑夜降临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如果你是针对黑夜降临组织在执行秘密任务,那请你听好了:算上我们一份!” “你们要加入?现在还不行。”石大海拿着手铐钥匙走到成少华身边松开了手铐,摇着头说道,“你们只会添乱,打草惊蛇。”接着看了眼桌上的手枪,朝正在揉着手腕放松筋骨的成少华淡淡说道,“别带枪,我对枪过敏。” …… 常州市公安局,程晓美面无表情地坐在审讯室里,冷冷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跟面前的审讯员对视着。在梁静被释放后,郭启明就立刻打电话命令手下行动,把程晓美抓起来审问。 “叫什么名字!” “程晓美。” “家住什么地方?” “你们来抓我的地方。” “老实点!职业!” “小说网编辑。” “照片上这个人认识吗?” “认识,我房客。”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会把房子租给他住?” “我缺钱,也缺男人。” “哼,缺男人?那像我们去你也会租给我们罗?” “对不起,我对警察不感兴趣。” …… 上午10点,新闻发布会在文昌大酒店白云厅如期召开,文昌电视台、日报社、晚报社、网站、电台,以及驻文昌的《扬子晚报》、《现代快报》等记者站的记者们拿着长枪短炮赶赴会场,对着台上的新闻发言人和市委宣传部、公安局的相关领导就是噼里啪啦地一通闪光伺候……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高国峰如释重负地想要退场,却被铁青着脸的严伟忠拦住了:“高部长,你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说梁静一定会来的!” 高国峰也是老狐狸了,一脸无辜地说道:“她被你们伤成这样,趴在病床上动都不能动,怎么来啊?就算来了,这行动不便的,万一给那些记者看出端倪来了那可咋办?”看着严伟忠一脸的不愉快,拍了拍他肩膀接着说道,“放心吧,我那外甥女菩萨心肠,不记仇的,不会给你们这群没素质的条子添乱子的。”说完不看严伟忠愈发难看的脸色,嘿嘿一笑而去。 第十八章(蜥蜴行动) 午后明媚的阳光下,一架庞大的波音777客机挟着尖锐刺耳的轰鸣声降落在海南文昌机场,一身休闲打扮、戴着面具和墨镜的石大海随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接机口,向机场大厅外走去。他现在戴着面具,通缉令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因此可以堂而皇之地公开露面了。在成少华不情不愿地帮助下,他总算拿到了一张“货真价实”的假身份证,“趾纹”信息也已经跟指纹库同步,彻底解决了头疼的身份问题——他还是叫石大海,江苏无锡人氏,37岁,无业。现在他终于可以住旅馆,可以乘飞机了。但对石大海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作案了!因为他必须以这个身份制造惊天大案,然后“不慎”被捕,这样才能顺利进入黄金监狱。 但在这之前,他还必须去一个极其关键的地方——越狱补给点。 在黄金岛周边两三百公里以内的海域是没有其它岛屿的,但黄金岛附近这片海域是以浅滩为主的,暗礁密布,退潮时大型船只几乎没有航行条件。在黄金岛以西60公里处,有一座边缘礁,该礁只有一辆15吨卡车般大小,常年隐于海面下约两米处,在低空飞行的直升飞机上可以很轻易地看到清澈海水下这座边缘礁的轮廓,甚至在退潮时,普通成年人可以站在礁上,海水只到齐腰处。 中国的普通地图上是没有这座边缘礁的,只有各大军区的军事地图上才能找到这座边缘礁的坐标。 这座礁,也是当初成都军区政委萧卫国给郑洪明提供的唯一支持,因为他可不像郑洪明,盲目迷信“西南猎鹰”。他手下的兵到底有多大能耐他自己最清楚,不可否认,特种大队特种兵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但还不至于牛逼得能赤手空拳地从黄金岛泅渡到300公里以外的陆地上。因此他在郑洪明临走前,“无心”地将这座边缘礁和坐标“说漏了嘴”。 郑洪明这只老狐狸哪会拎不清啊?当即和“林旧城”回去探讨了越狱方案,商定将这座边缘礁作为越狱补给点,一旦与金四喜成功越狱,逃离黄金岛后,立即赶赴补给点,那里将藏有必备的逃生工具。虽然这些逃生工具对于常人来说,要在海水里坚持3—5天、成功抵达陆地,是远远不够的,但对于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来说,难度不是很大。 但人算不如天算,越狱失败了。 现在,石大海重启“黎明”计划,指纹、面具、身份等棘手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接下来就是确认补给点了——因为他不肯定当初郑洪明是否真的找到了这座边缘礁,而就算找到了这座礁,他也不肯定在过了一年多后,那些逃生工具在海水的浸泡侵蚀下还能不能用。 机场出口处,石大海弯曲着胳膊搭了件深色风衣,穿着灰色t恤衫和黑色休闲裤,站在玻璃门后等着出租车。换上了面具后,石大海相貌虽然变了,却还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而且面具所展示出来的年龄也跟他实际年龄差不多,这也是他当初在特种大队装备技术部仓库里挑选这副面具的原因之一;而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这副面具在他印象中只用过一次,是他一名战友赴香港执行任务时戴的,在国内应该没使用过,因此这副面具对他来说相对要安全些。但石大海做梦都不会想到,偏偏是这副面具给他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打着右转向灯缓缓开来,石大海快步走出,摘下墨镜伸手向出租车致意了下。 此刻,一辆黑色奔驰刚好从出租车旁掠过,径直往前开去,深色车窗贴膜内,一双充满了惊讶和狂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石大海…… 出租车在文昌市中心电信营业厅门前停下,石大海下车经过一报刊摊位时随意一瞥,却被一份《文昌晚报》头版新闻吸引住了,当即掏钱买了一份,随随便便就往大理石台阶上一坐,仔细地阅读那篇关于文昌市委宣传部、公安局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针对网络不良舆论出面辟谣的新闻,当看到那句“红星派出所女警员主动协助公安局追捕逃犯”时,石大海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之意。新闻配了发布会现场的插图,他找了找,里面没有发现梁静的人影,稍一沉思,便起身进了电信营业厅,用公用电话打通了成少华的手机。 成少华:“喂,你好……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到文昌了?……你要找她,你自己不会打电话给她啊?……怕她手机被监听?你是不是小心过头了?你现在可是个有身份的人呐!……行了行了行了,我这就打!……哎呀我不用你教!” 石大海这是没办法,因为他根本不能确定文昌市公安局现在还是不是继续对梁静的电话进行监听,所以只能通过成少华来打听梁静的下落。 5分钟后,成少华告诉他,梁静现在正在文昌市人民医院。 …… 梁静安静地站在病房内,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外面的阳光下随风轻摆的椰树。她背上涂抹的药水已经干了,但伤口还没结疤,因此只能将衬衫反穿着,而背后的扣子也不能扣上。椰树下,一对青年情侣正偎依在一起低声私语,女的穿了件宽松的病号服,脸上稍显病容,却挂着甜蜜幸福的微笑,男的斯斯文文地戴了副眼镜,举手透足间满是柔情蜜意。痴痴看着那对静处二人世界的情侣,梁静心里泛起了羡慕嫉妒之意,脑子里那石大海的影子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挥之不去。 慕然,从窗户玻璃的反照里,梁静似乎看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病房外注视着自己,那双眼睛好熟悉,目光好温柔!梁静飞快地转身,却只见病房口空荡荡的,不死心地追到病房外,只有几个陌生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来回穿梭。梁静孤零零地站着,眼里满是失落…… 此刻成都军区会议室正召开小范围高层秘密会议。就在今天中午,特种大队信息工程中队一名工作人员前往装备技术部仓库提取装备时,警卫室守卫突然发现那张开门的ic卡不见了!没人知道ic卡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也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失踪的! ic卡丢了,事情非同小可。特种大队在拿备用卡打开仓库后,立刻进行了仓库盘点,骇然发现丢失了一张面具、一对谍用信号收发器! 出大事了!特种大队如此戒备森严的仓库竟然被盗,而且竟然没被察觉,太匪夷所思了!特种大队进行了紧急调查,却一无所获,只知道了一件事——在装备审领表上,ic卡在五天前还有使用记录登记,也就是说,ic卡丢失、装备失窃是在最近五天内发生的。 秘密会议是在紧张而沉重的气氛中结束的,丢失的装备如果落到外国间谍和敌对势力的手里,将会发挥出超大的杀伤力,甚至有可能危及国家政要的人身安全,为此,军区领导层一致同意:激活外勤特工,找回面具和信号收发器! 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各大军区就有意识地在国内外重要机构、跨国公司等安插特种兵,为军区搜集外国的能源勘探开发利用、电子通讯、金融商务、医药化学等领域的机密情报,同时保持时刻待命,无条件配合国安局特工执行紧急任务。各军区都习惯把这些特种兵称为外勤特工,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比国安局的正牌特工还要骁勇,他们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下午3点15分,一条通过a级授权的激活代码和指令发出,30秒后,遍布各地的成都军区驻外特勤相继收到了一条代号为“蜥蜴”行动的指令…… 第十九章(夜探补给点) 文昌市东海岸,石大海踏着下午渐弱的阳光向泊在岸边的出租汽艇走去。一个小时前,他去了趟文昌人民医院,在病房外偷偷探望了下梁静纤弱的背影,看到她原本应该是肤白胜雪的后背上布满了鲜红的伤痕,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怒火也随之升腾起来,恨不得立刻赶到公安局去杀他个鸡犬不宁。但在冷静下来后,他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他现在要去木岛,让木岛村民帮他寻找补给点。 补给点是整个“黎明”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不容有失,否则将来就算他和金四喜逃出来了,也只能在海里等死——两个月前,他身受重伤还能从黄金监狱漂流到木岛,大难不死,这只能说是奇迹了,石大海心里很清楚,那次肯定是刚好有一股海洋暖流经过,把他带到了木岛。 但这种机缘巧合可不会再次出现了,因此,补给点就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了。由于这座边缘礁仅离黄金岛60公里,因此他不能就这样冒冒然地过去,否则将引起海南军区的警惕,到时他们会出动直升飞机和汽艇前来盘查。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向木岛村民求助,打着捕捞的幌子前往补给点。 “船家,方便去趟木岛吗?” “250!” …… 夕阳西下,木岛在绚烂的晚霞下静静地趴在海洋里休憩,石大海站在破浪疾驰的汽艇上,望着那熟悉的岛屿,心底百感交集。你们好吗?我回来了!石大海内心呐喊着。 木岛上,石秀正坐在石屋前,默默地编织着渔网,自从石大海那天在法院门口逃跑后,她就天天坐在屋前,痴痴地盼望石大海的归来。山山托着小下巴望着海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忽然,小家伙似乎看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又看了一会儿,他挥舞着小手对石秀喊道:“秀秀姐,秀秀姐,快看,快看呐!” 石秀抬起头来,习惯性地向沙滩望去,心里顿时剧震,她用力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般的用力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手指的疼痛却让她欣喜异常,当即站起身来甩开双脚飞快向石大海跑去,跑到跟前,再停下来对着他端详了个仔细,然后整个人张开了双臂扑上去,一把抱住了石大海又笑又哭道:“大海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石大海在下了汽艇后就把面具摘掉了,这时他呵呵笑着,抚摩着石秀头发上的发夹,说道:“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山山站在屋门口大声喊着大海叔叔,叫声把木岛村民都惊动了,石百堂、石清和石龙夫妇快步迎了出来,又惊又喜地看着石大海。 “呵呵呵呵,大海,可把你盼回来了。”石百堂乐呵呵地笑道,“阿龙、阿珍和秀秀啊,每天都念叨你呢。” 石大海说着“谢谢”,把几瓶酒递了过去,说:“堂叔,给你们带了几瓶酒。”说完把烟掏出来散了一圈。 石清点着了烟,望着石大海疑惑地问道:“官兵不再抓你了吧?” 石大海不想让这些淳朴的渔民为自己担忧,便撒谎说道:“给我平反了。” “哎哟,那就好了,那就好了,哈哈哈哈。”石百堂心上石头落了地,大声笑了下,又不肯定地问道,“大海,你的事,想起来了没有?” 石大海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想起来些了。”又转头望着石龙问道,“阿龙,咱们的捕捞证办好了吗?” “办好了,昨天海洋局的刚送来。”石龙喜滋滋地说道,“多亏了那梁警官,不然我们那条渔船只能荒闲着废掉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得上话的石秀看着石大海问道:“大海哥,你这次回来了还会走吗?” 石大海听了神色一暗,心下谦然,低头思索了半晌,才迟疑地轻声道:“堂叔,秀秀,其实,其实官兵没替我平反。” “啊?”众村民都惊愕地看着他。 还是石清比较通情达理,拍了拍石大海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大海,官兵找不到这里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开口,能帮得上忙的,我们大伙一定尽力帮你。如果你觉得不能在这里久留,那就随时回来看看我们。” 石大海心头一暖,感动地看着众村民点了点头,然后对石秀柔声说道:“秀秀,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办,等办完了我就来看你们。”接着走到石龙跟前说道,“阿龙,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四个小时后,石龙和石大海开着渔船到达了指定的坐标位置。 “大海,这黑漆咕咚的,怎么找你说的那个暗礁啊?”夜色中,石龙为难地看着漆黑的海面说道。 石大海也有些为难地在船沿望下看着,他们目前虽然处于那座边缘礁的坐标位置,但先不说坐标总会有些许误差,就算没有丝毫误差,在这个坐标点上要把才卡车那么大的一小块礁石找出来,确实需要费些事。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在是晚上,能见度几乎为零,如果换成是白天的话,还可以勉强根据海面上的阴影来找到那块礁石。 石大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返身回到船舱里,把渔船上的防水手电筒取了出来,然后开始脱衣服。石龙惊道:“哇,大海,你可别开玩笑啊!这大晚上的,我都不敢下海里去!你这要是一不留神的,我上哪儿捞你啊?” 可他话才说完,石大海已经握着电筒一个猛扎,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当初在特种大队时,石大海受过严格而残酷的泅渡训练,一口气能在水下憋二十分钟,因此水性根本不是石龙可以比的。由于这座边缘礁就在附近,所以石大海在寻找时是围着渔船绕圈子的,并一圈一圈逐渐放大搜寻半径。手电筒的电量很足,因此在水下能照出5米远。 随着搜寻半径越来越大,石大海绕一圈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就在他绕到第7圈、一口气有些憋不住的时候,一座如同迷你型丘陵般的边缘礁赫然出现在了电筒光线下。石大海心里一喜,赶紧浮出海面,重新换了口气,转过头去,却发现渔船已在50米开外了。石龙显然一直在船上看着水下手电筒的移动方位,看到他浮出水面,大声问到:“大海,找到没有?” “找到了!”石大海答道,又一个翻身,扎进了水下。这座边缘礁果然很小,大概宽两米多,长六七米,现在最高处离海平面也是三米不到的样子。石大海拿着手电筒沿着礁石四周仔细查看着,终于在它右侧中间发现了一个半米宽的凹洞,看那洞口边缘光滑,显然是天然形成的。他游过去用电筒一照,几尾两尺见长的海鱼正一动不动地浮在里面睡觉,而一只扁瘪的包裹赫然塞在洞深处。 石大海伸手把包裹抽了出来,那几尾鱼顿时惊得四下逃散。 石龙看到石大海浮出水面,似乎拿着东西行动不便,就重新发动了柴油机,缓缓靠过来。石大海攀上渔船,仔细打量着这只郑洪明为他准备的包裹。包裹是用防水袋装着的,防水袋紧紧地贴在一起,勾勒出了里面氧气瓶等物件的轮廓。这防水袋显然是被真空泵抽掉了空气,为的是避免袋子被海水压力挤破而损坏了里面的物品。用刀子划开防水袋,只见里面除了两只带有呼吸器的氧气瓶,还有两瓶纯净淡水,一大包可以瞬间补充热量的巧克力棒,还有两套潜水衣、一只自充式橡皮艇和两只微型水中推进器。 这些东西都是当初他向郑洪明提出来的。纯净水和巧克力棒不用说,这是在海水里保持体力的必需品。氧气瓶和潜水衣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在海里逃亡时,碰到海面巡逻或直升飞机搜查,则只能潜入水下来躲避了。水中推进器是加快水中行进速度的。而自充式橡皮艇则是近年来开始流行的便携式旅游工具,放掉气后折起来就跟一台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小,要用的时候只要按下充气开关,三分钟内就可以完成充气,扔到河里就可以玩漂流了。当时担心金四喜体力不支,撑不到陆地,因此特意准备了一只自充式橡皮艇。 当初为了这只橡皮艇,郑洪明和他争论了很久:一,乘坐橡皮艇,就意味着逃跑时目标明显了,容易被海警和海南军区的人发现;二,万一金四喜乘他不备,夺取了橡皮艇独自逃亡,怎么办? 他也意识到了这两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坚持要橡皮艇,并向郑洪明承诺,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使用它。 望着船上铺了一地的东西,石龙拿手电筒照着问道:“大海,你也太牛了,这是想打捞海底宝藏呐?” 石大海摇头苦笑了下,说道:“牛啥啊?差点把命丢了。” 第二十章(痘痘男) 上午,风和日丽,朵朵白云在龙城蔚蓝的天空飘过。博爱路上,红雪低垂眼眉,轻偎在一名帅气青年身边缓缓而行。 今天红雪似乎刻意打扮了下,深褐色长发轻轻盘起,露出了小巧耳朵下两枚精致的圆形彩金耳钉,粉脖上,一条细细的茗琳水晶挂坠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在淡蓝色宽领毛衣衬托下凸显瞩目靓丽,灰色紧身牛仔裤紧紧裹住了那双瘦长的**,勾勒出了清晰而好看的线条,脚上一双黑色半高跟鞋,随细小而缓慢的步调发出有节奏的轻笃声。 轻拉着红雪左手的青年面如冠玉,眉如墨画,嘴角带笑,身形修长,穿一身深色休闲服,虽不乏几分奶油之气,却也可称得上是潇洒俊秀,风度翩翩。他就是红雪的老主顾——琳姐介绍的销售部经理,高建中。 “红雪,等下我们去莱蒙电影院看电影好吗?”高建中在红雪耳旁轻轻问道。今天是他第二次约红雪出来,第一次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俩跟踩蚂蚁一样,在街道上走了足足五个小时,路上都快看不到出租车了,才难舍难分地道了晚安。今天一大早,他又猴急地赶到了红雪那纺织公寓的楼下,说想约她散步。 红雪在kk啤酒广场卖了这么多年啤酒,跟她搭过讪的男人没有一个师,也有一个旅,对男人当然非常了解,一看高建中这副傻不拉叽又患得患失的急切样,就知道他是个雏,缺乏谈恋爱的经验,更不会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想射液体的花花公子,当下心底窃喜,暗暗下决心要拴住他的心,让他成为红波的姐夫。 “恩,”(答应他,给足了他面子)红雪点头问道,“你想看什么电影?”(先考虑他的爱好,尽显贤妻良母之体贴) 高建中欣喜地脱口而出:“我想看《变形金刚5》!” “呀!我也喜欢看!”(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看)红雪开心地说道,“我最喜欢擎天柱了!”(其实最喜欢的是一柱擎天) “是呀是呀,那红雪,我们就去吧。”高建中猴急道。 “现在啊?”(男人不能老顺着他,要懂得吊胃口)红雪为难地说道,“不行啊,等下我要回韩影宫替琳姐做美容呢,她可是你老板,服侍好了她,对你事业有好处的。”(处处为他着想) 高建中感动地都要鼻涕冒泡了,真情流露地注视着她说道:“红雪,你真好~~” …… 下午,绿岛咖啡厅,黄立群殷勤地为程晓美斟上一杯铁观音。 “小美,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黄立群谄媚着脸说道。程晓美刚被带到市公安局接受讯问,黄立群就从熟人嘴里得知了消息,这就是他黑白两道长年打点积累起来的人脉发挥了作用。在赶到公安局,等满了24小时后,黄立群就把程晓美接了出来,请她喝茶压惊。 程晓美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习惯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嘿嘿嘿嘿,”黄立群知道她又提当年他的绝情往事了,当即尴尬地干笑几声,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个,那个啥,你也该找个伴了,也好有个照应,你看这次,幸好我得到了消息,不然小乐在学校里都没人接了。” 程晓美寒着脸说道:“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少给我添麻烦就行了!”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明知道那石大海是通缉犯,还让他住我家的,对吧?” 黄立群招架不住了,只能挠挠头,硬着头皮说道:“也算是吧,其实吧,那石大海也不能算通缉犯,他要放在旧社会,那可是绿林好汉呐!” 程晓美到底是在道上混过的,对“同仁”有那么点好奇心,于是板着脸问道:“他干啥事了?劫富济贫了?还是杀贪官、宰狗官了?” …… 石大海就是想杀贪官! 要进黄金监狱,就必须制造大案子。郑洪明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位高权重的人物利用职务之便替他虚构罪名、伪造法院文件了,因此,他必须动真格的了。滥杀无辜他做不到,但杀几个贪官还是下得了手的。 从补给点回来后,石大海直接就去了文昌市,戴上面具进了家网吧。临近晚上了,网吧里几乎是满座状态,网管仔细查看了下上网记录,才给他安排了一台靠墙的机子。石大海走过去一看,那张位置还有客人在上机,是一个20出头、满脸青春痘的长发男子,正在看岛国片。看到石大海走到他旁边,痘痘男不满地歪头说了句:“还有三分钟才下机呐!”说完就扭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石大海一看那片子,居然是看过的,女主角就是大名鼎鼎、11岁就拥有f罩杯、13岁就封宅男女神、19岁就进军a、v界的日本美少女——入江纱绫,当初他在成都军区服役时,战友们从信息工程大队搞到了她的种子,下了一部有码版的《兄妹近亲相女干》,在宿舍里分享了整整一个礼拜,后来被大队长发现,直接用u盘剪切走了,两个礼拜后,一名战友回来说,他在帮大队长电脑杀毒的时候,发现里面有3tb的岛国片。 石大海看了下情节,对那痘痘男说道:“兄弟,往后拖8分钟。” 痘痘男转过头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石大海一笑,耸了耸肩说道:“因为还要过8分钟才内身寸中出呢。” 痘痘男将信将疑地将鼠标点住进度条往后拖了7分半钟,果然发现男优已经在入江纱绫那肥白丰嫩的波涛汹涌中高速耸动了,随着入江纱绫的喊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男优喉咙口的低吼声也越来越高,终于,在一声爽快而意犹未尽的“噢~~”叫后,男优猛烈的动作停了下来,等了几秒后,慢慢退出了稍显疲软的工具,带码的镜头特写马上对准了入江纱绫的蜜壶,只见一股浓白的特仑苏涌了出来。 “嘿!哥们,你看过啊?”痘痘男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到石大海脸上,钦佩地说道,“大神呐!” 石大海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我很少看这种片子的!什么饭岛爱,苍井空,夕树舞子铃木麻奈美.川岛.津実.金沢文子,小室友里,友希.大泽恵.朝河兰.黒沢爱.早阪.来生.星崎未来.山口玲子.西田美沙.彩名杏子..武藤兰.高树玛丽亚.美竹凉子.松岛枫.花野真衣菅野亜梨.西野翔红音..萩原舞.滝沢优奈.天宫.乃亜.二宫沙树如月.小峰由衣.天衣蜜.爱田由.穂花.立花裏子.夏目,柚木,吉崎直绪,佐藤江梨花,麻美由真,大沢佑香,伊沢千夏,小川美,天海丽,早川瀬裏奈,松野, 铃木 杏裏,片濑麻子,稲森,幸田梨纱,沢井芽衣,神谷美雪,佳澄果穂,姫野爱,羽田夕夏,星野光,桐岛千沙,妃乃,翔田千里,喜多村麻衣.大泽佑香,小泽玛丽亚,吉崎直绪,佐藤江梨花.神谷姫.北原多香子,恋小夜,美上芹,前嶋美歩,相崎琴音,桜子,滨崎莉绪.竹内爱.若菜光,香阪百合,果梨,松嶋,春咲,白石小百合,真田春香,三浦亚沙妃,遥惠美,志村玲子,范田纱 ,白鸟美铃,饭岛夏希,绫瀬.小阪惠,岬裏沙熊田夏.北原多香子.恋小夜,美上芹,前嶋美歩.星野美优.鮎川奈绪,明日花绮罗,伊东绘理,篠崎美沙,桜木凛,初音堀口奈津美,滩阪舞,村上裏沙,小西那奈,大桥未久,花井美沙,原更纱,长瀬茜,绀野美奈子,丽花.冬月枫,绫波优, 琴乃,高瀬七海,小泉梨菜,心有花,七海奈奈,千堂由利亚.绫波芹,辻早纪.常盘琳,美优千奈.橘柠檬,南沙也香,长泽长泽裏佳,京野明日香,佐山爱,杉崎夏希.立花红音.篠崎美沙亦.希志爱野.胡挑雏,伊东遥.初美理音,松下怜,石原莉奈,希志爱野,松岛枫,我一个都不认识!” 痘痘男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大海连珠炮一样把岛国女明星报了个遍,傻傻地翘起了大拇指,钦佩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这帖时,入江纱绫还是个只拍写真的清纯少女呐!” 第二十一章(爆菊) 痘痘男顶着帐篷下机后,石大海坐过去关掉了正在播放入江纱绫撩着特仑苏塞进嘴里细细品尝的视频,直接下载了一款常用黑客软件,侵入了各省纪检委的oa办公系统,找到了2014年10—11月份被“双规”名单,仔细查看一份份口供记录,拿笔记录下了那些已经初步交代、贪污受贿金额巨大的“佼佼者”。 …… 深夜,璀璨的星光洒在梁静病房里的窗户玻璃上,映出了点点剔透晶莹。整洁的病床上,梁静正伏体沉睡,怀抱里的是母亲从家里带来的卡通图案枕头;梁母正半坐半躺地靠在病床边打盹,手里轻捏着一块咬了半口的花糕。 此刻,一条高大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病房里,静静地看着病床上梁静的憨态,半晌后,轻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过她温热的玉手,把一枚橡皮般大小的物件放在了她的手心,轻轻合拢了她的手指,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精美的发针,轻轻插在了梁静发间,在满怀柔情地轻声说了句“傻丫头”后,人影又像一阵轻轻吹过的晚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梁静又做了个梦,在夜晚的沙滩上,她偎依在石大海的怀里,听着脚边海浪的低声私语,看着天幕棋布星罗。 “流星!”她惊喜地闭上了眼睛,合拢了双手,真诚地许愿。 石大海轻轻抚着她的秀发笑道:“傻丫头。” 梁静嘴角含着笑从梦里醒来,轻轻睁开眼,忽然发现自己手里似乎有件东西,将握着的粉拳拿到眼前松开,却赫然发现是件从未见过的东西,积木般大小,像微型的call机,正面是一块液晶显示屏,反面有三排像米粒大小的按钮,上面则有s和r两个按键。 梁静疑惑地看了看半睡半醒的母亲,轻声唤道:“妈,妈,这是什么东西?” 梁母惊醒过来,一脸疑惑地望着女儿手中的东西,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忽然惊愕地盯着女儿的头上问道:“咦?小静,你头上的发针是什么时候别上去的?” “发针?”梁静迷茫地伸手往头发上一摸,手里赫然多了一枚制作精良、晶莹剔透的水晶发针! “坏蛋!”梁静心里又惊又喜地暗暗骂道,嘴角却忍不住弯起了一道迷人的弧线…… …… 一轮红日缓缓从海平面升起,深蓝的海水立即披上了火红的外衣。郭启明拎着公文包,一脸严肃地走进了自己办公室。常州的抓捕行动没有丝毫进展,唯一的审讯对象被迫释放,私自用刑遭到局长狠批,郭启明觉得最近自己很背,那副局长的位置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要是没有那个326号犯人出现,或者要是牛大坤争气一点,再或者要是那个梁静思想觉悟高点,那现在的局面就完全两样了。 “唉!”将公文包往台上一扔,郭启明重重地一屁股坐到了真皮老板椅上。 “啊!!!!!!!”郭启明发出了一声高亢的惨叫,屁股像着火一样从椅子上窜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郭队他这是怎么了?”手下一干人跑过来挤在门口一头雾水地望着办公室里捧着屁股咬牙裂齿的领导。 郭启明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转头向椅子看去,骇然发现在椅子座面中间,一枚细小的缝纫针直竖着,针尖一滴夹杂着深黄屎渣的血液正顺着针体缓缓往下淌去。 郭启明勃然大怒,正想破口大骂,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办公桌抽屉缝塞了一张白纸,抽出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这次用针爆你菊花,下次改用灭火器! 郭启明气得鼻孔都要喷火苗了,扭曲着脸冲门口吼道:“让常州那组人滚回来!妈逼的,326号那杂种回文昌了都不知道,一群饭桶!” …… 就在郭启明被爆菊后不久,黄金岛上也发现了一起爆菊事件。 中午用过囚餐后,1号、2号监区的犯人像往常一样在放风区交流着近几天各自的偷窥收获,金四喜还是直挺挺地仰面躺在沙地上晒太阳,韩龙则坐靠在钢丝网上闭目养神。这时,刚从囚犯厕所里出来的2022号犯人柳成江神色异常地快步走到韩龙面前,俯身耳语一番,韩龙顿时脸色大变,凶光毕露地盯着悠然自得的金四喜。 “四喜,”韩龙阴沉着脸走到金四喜身边蹲下来冷冷说道,“小日子过得挺自在的嘛。” 金四喜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举起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皱起眉头说道:“一般般啦,龙哥要是看着眼热,我往旁边挪一挪,给龙哥你腾个位置出来躺躺?” 韩龙眼里怒火闪过,低声喝道:“你少***给老子装蒜!你知道老子在说什么!” 金四喜一听,翻身坐起了身子,也是冷声说道:“龙哥,有什么话就挑明了讲,你这绕来绕去老是说半句话的,老子整不明白呐!”本来1号监区和2号监区实力都差不多,金四喜只不过是看在两个监区曾经合作开发过浴室挖洞项目的份上,才对韩龙礼让三分;但就在前两天,韩龙手下得力大将蒋成平竟然调戏医务室的护士,被一枪崩掉了脑袋,2号监区实力骤降,因此金四喜也就不用给韩龙好脸色看了。 对于目前微妙的形势变化,韩龙当然心知肚明,他也不想挑起监区纷争,否则真干起来,他的2号区输面还是很大的。但刚才柳成江偷偷告诉他一件事,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当作没有发生过的! 柳成江告诉韩龙,他在厕所里闻到烟味了! 烟味?自从被囚禁在黄金岛后,一年多来,他们这些囚犯就再也没有抽过一口烟,因为没有亲人来探监送钱送烟,也没有钞票和首饰来行贿狱警,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弄到香烟,只能整天喳吧着淡出鸟来的嘴巴,眼睁睁地望着那些狱警悠闲地吞云吐雾。每次看到狱警叼着香烟靠近钢丝网时,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用力地吸着鼻子,为的就是能闻到一丝烟味,在他们看来,这一丝钻入鼻孔的烟味,比少妇身上的香奈尔香水味更胜百倍。都说抽一根香烟会折寿5分钟,但对他们来讲,只要能抽上一根烟,折寿5年、10年也是值得的。那些狱警每个月都有直升飞机送来充足的补给,因此根本不懂得珍惜烟草,往往烟屁股上还有那么一小截,就那么随手扔掉了,看得他们这些囚犯心里直滴血。 而现在,厕所里竟然有人抽烟! 1号监区和2号监区是共用一个男囚厕所的,这个厕所除了每个月狱警来检查一次外,其它时候只有他们两个监区的犯人进去,也就是说,这烟,只可能是他们囚犯抽的! 一定是1号监区!一定是金四喜!这是韩龙在听到柳成江的举报后的第一反应。看着金四喜又是安逸地晒太阳,又是无所顾忌地跟自己针锋相对,韩龙愤怒了,一把揪住金四喜的胸口狠狠说道:“你妈的!不肯告诉老子怎么解除腕表也就算了,你***竟然吃独食?!说,香烟哪来的?” “什么香烟?”金四喜伸出胳膊粗鲁地格开韩龙的爪子,莫名其妙地嚷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时那些聚集在一起研讨女性生理课题的囚犯都围了上来,原本融洽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1号、2号两个监区的犯人也有意识地分了开来。 韩龙为了激起公愤,掷地有声地说道:“老子说什么?!老子说的是,你在厕所里抽的烟是怎么来的?!” 金四喜立马火起了,站起来冲韩龙骂道:“你***什么时候在厕所里看见我***抽过烟啦?!”不过在听到“烟”这个字后,他随即警觉了起来,疑惑地转过身,冷冷地向站在身后的1号区犯人问道,“谁干的?” 1号区犯人都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嘿,装吧,你们就装吧,”韩龙恨得牙痒痒,一脸愤怒加讥讽地说道,“你金四喜有种,我们走着瞧!”说罢便欲拂袖而去。 第二十二章(500万) 韩龙不想跟他多废话了,可金四喜可不想就此作罢。 厕所里竟然有人抽烟,这摆明了不是他和韩龙两个人抽的,那就一定是其他犯人抽的,这必须要查出来弄个明白,当即喊道:“等等!” 看到韩龙拉长着脸装过身来,金四喜冷冷一笑,盯着他说道,“我有办法查到是谁抽的烟。”接着转身对1号监区的囚犯说道,“都站好一排,张大嘴巴,让我们的韩爷闻一闻,嘴巴里有没有香烟味道。” 1号区17个犯人当下就把嘴巴张大了站成一排。 韩龙也不含糊,冷声对手下说道:“你们也照做!” 于是2号区16个犯人也张大了嘴巴站成一排,其中2007号犯人——景德镇灭门案主犯赖德胜眼里有些许慌乱,嘴巴张得也不是很大。金四喜是什么眼神?第一眼就看出迟迟疑疑的赖德胜有问题,当下就喊道:“赖胖子!嘴巴张大点!” 韩龙也是聪明人,二话不说,走到赖德胜跟前一把捏住了嘴巴,凑过鼻子一吸,烟味直冲鼻孔,脸色一下子铁青了起来。金四喜看出了名堂,轻蔑地笑着走过来,斜了一眼韩龙挖苦道:“韩爷,看来你管教无方啊!” 韩龙可是正儿八经的黑道老大,哪儿受得了如此颜面扫地之事,当即一个大嘴巴扇到了赖德胜的肥脸上,恶狠狠地骂道:“你妈逼的吃里爬外的东西!说!香烟哪来的?” 赖德胜战战兢兢地抖着一身肥膘,眼神躲闪了几下刚想开口,金四喜做老好人似的过来拍了拍韩龙肩膀说道:“诶、诶,那帮条子在看着呢,有事厕所里说去。” 厕所里,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只有韩龙、金四喜和赖德胜三人。赖德胜吞吞吐吐地交代了:香烟是昨天半夜里狱警梅玉良赏他的,就赏了一根烟、一根火柴。哆哆嗦嗦地看了看两个表情冷然的监区老大,赖德胜满脸羞愧地继续坦白:这是梅玉良强逼的,让他搞一次菊花,就打赏一支香烟! 强忍着呕吐感听完赖德胜的口述,韩龙一脸鄙夷地骂道:“你***倒真的是人才呐!这事都能做,难道就不嫌恶心啊?” 赖德胜低着头喃喃道:“一开始有点恶心,后来他插进来了,前列腺那里就觉得挺舒服了……” “呕——”,他话没说完,韩龙就吐了起来。 …… 常州青山桥宾馆。 在常州,青山桥宾馆并不是高档宾馆,甚至连中档都称不上,楼层低,房间少,装潢差,连热水都不能保证24小时供应,入住的都是些偷情男女或皮肉交易主顾。但是,这家宾馆有两个房间是市纪委长年包下的,分别是1005、1007,这两套位于宾馆一楼的标准间是专门用来“招待”被“双规”的官员的。为了防止被“双规”人一时想不开畏罪自杀,这两套标准间都是按纪委要求重新改造的:电源线路一律实行暗装,并有漏电保护;卫生间的门无反锁装置;房间里没有悬挂装置。此外,在“双规”期间,公安局会派遣6名干警分早、中、晚三班24小时全程陪护被“双规”人。 此时,在1007房门前,正有两名便衣坐在椅子上,看似随意,却眼神警惕。在房间里面,常州市溧阳反贪局原局长吴金贵正在闭门思过写供述材料,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被纪委要求“完善”供述材料了,前三次他总共坦白了26次受贿行为、600多万元受贿金额,但纪委仍然认定与举报和掌握的事实不符,勒令其重写。吴金贵不是记不起来到底受贿了多少钱,相反,他心里如同有一本帐目,很清楚自己这些年来从那些小贪官手里收了1500多万元的贿赂,从而放了那些贪官一条生路。但是他不能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出来,不能把所有的钱都上缴出去,他要为将来自己出狱后留好后路:儿子已经在新西兰定居了,但那败家子整天只知道张口要钱,要是哪天口粮断了,说不定就该在国外做乞丐了;长年包养在兰苑宾馆豪华套间里的三个漂亮女大学生估计是再也睡不到了,等他出狱,她们早已是半老徐娘了,但可以再找啊,将来刑满释放,自己也才60岁,正当“想要”的年龄,虽然没有能力三飞4p了,但双飞应该没问题;还有,自己喝惯了茅台的,将来出狱了,再也不会有人哭着喊着给他送茅台了,只能自己买来喝。因此,绝对不能将埋在乡下老房子井旁边的500万说出来,否则,将来出狱了,全家只能喝西北风了。 门外传来“噗、蓬”两记低沉的响声,吴金贵以为是那两名“三陪”便衣闲着发慌在切磋,因此也没在意,继续想着将来出狱后应该包养哪种类型的女大学生。套间门“咯”一声轻响,吴金贵愕然望去,却只见一30来岁的陌生男子出现在房间里,心想6个守卫他都见过,这人怎么不认识? “吴金贵?”陌生人开口道。 “诶,我就是。” 吴金贵疑惑地说道,“你是?”难不成是儿子派国际雇佣兵来搭救老爹了?小说里经常会有这种情节的。 “恩,”陌生人看到找对人了,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就“凸”的一下刺进了吴金贵还握着笔的右手掌里。 “啊、唔——” 吴金贵疼得发出半声惨叫,就被陌生人一把捂住了嘴,只能冒着冷汗使劲挣扎着乱撕喉咙。 “说,钱在哪儿?”陌生人的声音像寒冰一样又冷又利。 “唔——”吴金贵拼命摇头。 陌生人眼里闪过一丝冷笑,手里的利刃缓缓转动。 “唔——”吴金贵哪儿吃得消这种痛苦,疼得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眼泪鼻涕哗哗地涌了出来。 “哼,逞能呐?”陌生人冷哼道,“看来只好一片一片把你的指甲剥下来了。” 吴金贵一听,背心立刻升起一股寒气,吓得差点当场屎尿,连忙冒着鼻涕泡狠狠地点着头。在陌生人松开捂嘴的手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哭道:“我说,我说,500万,500万,呜……” 一道寒光从吴金贵脖子间电闪而过…… 第二十三(警兆) 夜色刚刚在龙城降临,石大海竖起风衣领子,拎着一黑色塑料袋向翠竹新村走去。 在文昌人民医院偷偷把信号收发器给了梁静后,他就去文昌市公安局打了个转,顺便在郭启明的椅子上竖了根缝纫针,然后就直奔机场,飞到了龙城常州——实施他“入狱”计划的第一步:杀反贪局局长! 根据江苏省纪检委oa办公系统内的公文信息,石大海一眼就锁定了贪婪奢靡的吴金贵,并根据常州市纪委的近期工作报告,找到了“双规”地点——青山桥宾馆。其实他并不清楚吴金贵有没有转移和藏匿财产钱物,只是按照常理恐吓瞎蒙的,竟果真给他蒙到了500万。在结果了吴金贵后,他就立即赶到吴金贵说的老家地点,把钱挖了出来。 现在,他要去一趟程晓美家里,拿出一部分钱给她,当是施舍接济也好,当是住她家里几天的房费也罢,反正他觉得程晓美依靠一份网编工作独自抚养孩子挺辛酸的,而且还因为自己被警方监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在文昌教训了郭启明后,翠竹新村的警察应该撤走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在程晓美家门口才将面具摘下来。 在离翠竹新村门卫还有500米远时,他突然心生警兆,当即放缓了脚步。像他们这些特种大队出来的人,对突然出现的危机,大多都具备敏锐的嗅觉,这种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靠长年累月的艰苦训练和经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培养出来的。 警兆没有消失,石大海没有回头,继续保持着缓慢的步伐向前走去,袖管里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悄滑落到右手。他现在已经察觉到了,大概在他身后200米远处,一辆轿车正以不合常理的速度缓缓地跟着自己,从轿车引擎声判断,那应该是辆奔驰650。 这段时间一直戴着面具,还会有谁来跟踪自己?难道是去吴金贵老家取钱时被人发现了?不可能啊,自己行动过程中一直很小心的,在钱得手后,自己还有意识地做了几次习惯性的反跟踪摆脱。难道是?不好!石大海瞬间明白了:这是成都军区的外勤特工找上门来了!特种大队装备技术仓库失窃一事肯定已经被军区发觉了,按照预案,他们一定会启动外勤特工,来找回丢失的面具! “他们行动怎么这么快?”按石大海的估计,自己对面具进行易容后,没有三五个月,军区是找不上门来的,现在才三五天的工夫,自己行踪就暴露了。离新村门卫只有300米了,石大海脑子高速运转着,思考脱身的办法。虽然不清楚对方有几人,但石大海心里比谁都清楚,既然被军区外勤特工盯上了,要想全身而退几乎是没有可能了,而且一番恶斗之后,躺在地上的很有可能是自己——那些外勤特工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能在三秒内拔枪击中300米远的五只运动飞碟!能一掌砍断碗口粗的松树!更为可怕的是,能连续高速跑动3000米而不喘大气! 离新村门卫只有80米了,那辆奔驰车还在身后200米处不紧不慢地跟着,石大海迅速分析着周围地形,右边1米处高高的围墙、左边5米处长长的花坛、前方80米处的新村门卫、左前方150米处的斑马线、身后50米处的brt公交站台…… 但就在石大海全身绷紧了肌肉准备突然启动奔跑时,意外发生了! “咦?大叔!”身后brt站台处传来楚鹃一声惊喜的呼唤,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过来。她是来替小乐做家教的。 石大海心中一凛,却没有回头,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继续朝前走去。 楚鹃从后面跑上来就一把拎过了石大海手里的袋子,笑嘻嘻的说道:“嘻嘻,大叔,你什么时候剪掉长发了……啊,哦,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当看到石大海的面具时,楚鹃又是尴尬又是害羞,忙不迭地道歉着要把袋子还给他。 石大海没有接过袋子,而是乘机转过头去,但看的不是楚鹃,而是后面那辆黑色奔驰车,却看见那辆奔驰已经一个猛的加速,窜到了他们面前。石大海心底一沉,根本不作任何犹豫,突然启动,以百米冲刺速度向花坛冲去,但才跑出30米不到,耳边就传来楚鹃的一声惊呼,石大海脚步不停,只是头望后一瞥,却马上改变了主意,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两件事情:第一,楚鹃被人用枪指住了脑袋;第二,对方竟然是三名女子,其中一人戴着墨镜! 石大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们是谁,但他可以肯定,她们绝不是成都军区的外勤特工,因为成都军区特种大队是没有女兵的。心念电转间,只看见其中戴着墨镜、一袭黑裙的女子面无表情地朝自己微微勾了勾手指。石大海无奈地走了回去,心想不管是谁,还不至于在大街上杀人吧,虽然现在路边行人稀少,但只要大声呼叫的话,一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就在石大海这么想时,又一件令他头疼的事发生了! 就在石大海刚刚走到她们跟前,突然从新村小区门卫处走出一名女子和一个男孩,赫然便是程晓美和小乐,小乐说今晚要下楼来接楚老师,程晓美拗不过他,便带他一起出来了。 孩子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楚鹃,当即马屁精似的喊着“楚老师”迈开小腿奔跑过来。楚鹃和石大海同时喊道:“小乐,别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把手枪对准了石大海,黑裙女子则迎上去揽住了小乐。程晓美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但心系孩子安危,还是慌忙跑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了黑裙女子,把小乐紧紧搂在了怀里。那墨镜女子也不跟计较,只是用命令的口气冷冷说道:“去你家里!” …… 青山桥宾馆。 常州市副市长、公安局长王文斌威严地站在1007号门口,看着里面穿着白大褂忙碌着的法医和一干拍照、取指纹的刑警,板着脸一言不发。离他5米处,刑警大队长沈瑞锋正在询问那两名被打晕的守卫。 两个小时前,宾馆服务员打110报案,称宾馆内发生命案,等警察赶到后,骇然发现两名便衣同事昏迷不醒,而溧阳原反贪局长吴金贵躺在了血泊中,早已断了气。 “王局,”沈瑞锋脸色谨慎地走过来汇报情况,“据咱们兄弟讲,凶手身高在176—180之间,体重约75公斤,年龄和相貌不详……” “年龄和相貌不详?” 王文斌皱着眉头质问道,“他们难道连凶手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沈瑞锋惴惴不安地说道:“凶手应该有功夫底子,出手很快,弟兄们没看清……” 王文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沉思着说道:“难道是黑夜降临派出来的杀手?” 沈瑞锋果断地摇头道:“不会,这不是黑夜降临的做事风格,黑夜降临的杀手是不留活口的。” 沈瑞锋是出了名的顶撞派,他可不管王文斌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肯定是跟吴金贵有密切关联的人,怕他把自己供出来,就雇佣职业杀手杀人灭口。” “恩。”王文斌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法医鉴定完毕了,出来说道:“王市长,沈大队,凶器为狭刃匕首,长约20厘米,宽约1.5厘米,刀口锋利;死者身中两刀,右手背一刀,喉咙一刀,其中喉咙一刀为致命伤……” “废话!”沈瑞锋不满地打断道,“挑重点讲。” 法医愣了愣,眨巴着眼说道:“就这么多,没了。” “操!”沈瑞锋和王文斌异口同声道。 第二十四章(百花堂) 翠竹新村公寓楼301室。 楚鹃和程晓美母子三人蜷缩在沙发里,被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名女子用枪指着;石大海则站在程晓美旁边,冷冷看着面前戴墨镜的黑裙女子。 也许同是女人,或者说并没有感觉到针对自己的敌意,此刻程晓美除了担心儿子的安全,倒并不怎么害怕对方;楚鹃也是,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内心并不怎么恐惧,而且,她此刻的心思全在“大叔”身上——本来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刚才在小乐跑向她的时候,那人和她同时脱口喊出了一句“小乐,别过来”,顿时让她起了疑心:他的背影、他的身材体格、他的嗓音、甚至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根本就是和大叔一模一样的!他就是大叔!否则怎么会脱口喊出小乐的名字?楚鹃隐隐觉得,不是以前的大叔戴了面具,就是现在的大叔易了容。 而此刻石大海却还是心里没个底,不知道这三个女的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她们找上他究竟想干什么,所以只能冷眼静观其变。从外表上看,这三个女子都是28—33岁之间的绝色少妇,尤其是那墨镜女,虽然看不到眼睛,但光看那脸型、嘴唇和下巴,就可以想象出她的姿色绝不在程晓美和楚鹃之下;从刚才走路的姿势和上楼梯时的步伐可以看出,这三个女子并不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有十成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现在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怕发动突然袭击时,不小心射出的子弹会伤到楚鹃和程晓美母子。 “啧、啧、啧,怪不得对我妹妹如此薄情寡义,原来你已经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了呀!”墨镜女面带愤色地看着程晓美,用自嘲而抱不平的语气说道,“陈守廉,你戏演得真好,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在我妹妹面前装纯情男!” 楚鹃和程晓美同时抬起头望向了石大海,楚鹃心里想的是——原来大叔的真名叫陈守廉;而程晓美则满肚子的委屈: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却被她误认为是自己的老公了。 而在听到墨镜女一口广东腔、并把他叫作“陈守廉”时,石大海隐隐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面具在香港执行任务时惹上麻烦了!虽然后来自己给面具添了一条伤疤、一条胡须,但一旦涉及到刻骨铭心的感情问题,这些小伪装就真的派不上用场了——所以女人经常会说“就算化成灰也认识”。 石大海当下沉默不语,继续冷冷地望着她。 果然,见石大海不言语,墨镜女继续对程晓美说道:“你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你知道他的真面目吗?你知不知道他其实是个无耻的混蛋!卑鄙的小人!是一个下三滥的骗子!”墨镜女有些激动地指着石大海,向程晓美继续揭发“陈守廉”的恶劣行径,“两年前,你丈夫只身来到香港,装***英雄豪杰,装***纯情熟男,欺我妹妹年纪轻不懂事,骗得我妹妹以身相许,指望和他厮守终生,却哪知道你丈夫狼心狗肺,不辞而别,他……” 两滴眼泪从墨镜下悄悄滑落,那女子索性摘下墨镜,果然是名容貌艳丽、双目微含怒色的漂亮少妇。只见她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转头向石大海质问道:“你知道杨雾有多爱你吗?你知道我们百花堂的女子一生只会爱一个人吗?陈守廉,你可知道,杨雾临死前,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可知道,她临死前,手里还拿着这张照片!” 那女子骂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啪”的一声响,狠狠地摔到了石大海的脸上。照片掉到地上,程晓美和楚鹃望去,上面赫然是眼前这名男子跟一位长相跟这名女子差不多的少女在香港浅水湾的合影。 石大海没有去看那照片,因为他已经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两年前,他们特种大队一名特种兵拿着这副面具到香港去执行渗透任务,当时化名为“陈守廉”。一般为了方便行动,他们特种兵在陌生城市或国外执行任务时,都会刻意去泡个当地姑娘来掩护身份,估计那“陈守廉”也不例外,泡了眼前这名女子的妹妹——杨雾,并且不小心把杨雾给弄怀孕了,而且估计自己也不知道,在任务完结后,就人间蒸发——回成都军区了。而杨雾很有可能是为情所困、相思成病,最终郁郁而终。现在,她姐姐率“百花堂”的人寻仇来了,而且把他当作了“陈守廉”。 “怎么?不敢看我妹妹啊?是不是没脸再看到我妹妹啊?”那女子见石大海不去看那照片,厉声质问道。 石大海还是没吭声,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陈守廉,我们百花堂找了你整整两年!老天有眼,让我们在文昌机场发现了你这个负心汉!今天,我杨露要让你为两年前的绝情绝义付出代价!”那女子名字叫杨露。 石大海终于皱着眉头开腔了:“杨露,你想怎样?” “呵呵呵呵,我想怎样?”杨露眯起凤眼得意地笑着,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百花堂向来是有怨报冤,有仇报仇!你害我妹妹相思而终,我要让你承受十倍的相思之苦!”说完朝沙发上那名稍丰满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丰满女把枪递给杨露,走到石大海面前就蹲了下去,伸手把裤子拉链拉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石大海一惊,退后一步朝杨露喝问道。 此刻程晓美似乎知道这些百花堂的女子想要做什么事了,因为她当初也是在道上混过的,深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当即伸出手,将小乐一直盯着手枪的眼睛捂住了。 “哼!我想干什么?”杨露冷笑道,“我要取你陈守廉的种,让你的亲生骨肉在香港受欺凌、遭磨难、吃不饱、穿不暖!” 石大海虎躯一震,双眼怒光四射,沉声说道:“杨露,你别太放肆!” “哈哈哈哈!”杨露一阵娇笑,随即脸色一寒,冷声道,“你以为我们百花堂的女子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哼哼,可别逼我对你老婆孩子动手!” 程晓美大骇,赶紧说道:“我不是他老婆,这孩子也不是我跟他生的!” 哪知道杨露似乎根本不信她的鬼话,连正眼都不瞧她,直接对那丰满女说道:“动口!” 那丰满女把白嫩的玉手伸进石大海的裤裆里,一把握住了二弟,掏出来轻揉轻撸起来。石大海满脸狂怒地盯着杨露,却因两把对准程晓美母子的手枪而投鼠忌器,不敢反抗。 楚鹃微红着脸把头别转到了一边,程晓美也不好意思地捂着小乐的眼睛,不去看丰满女的动作。 石大海心志比较坚定,二弟并没有因为丰满女的撸动而硬起。丰满女有些不甘心,张开丰润的小嘴便将二弟含了进去,抿紧了双唇“咕吱咕吱”地吮吸起来。石大海一下子觉得二弟进入了温热湿滑的腔内,唇肉紧凑,香舌撩拨,快感频频传来,一个把持不住,二弟猛然雄起,瞬间将丰满女的小嘴塞了个满满当当。 “呕——”由于二弟过于粗大,丰满女被顶到了喉咙,作了一个干呕,随即又继续吞吐起来。 楚鹃听着kou活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脖子,转过头来,目光看到那条在嘴里进进出出的巨根,便一下子像磁铁一样吸引住了,再也移不开半分。 杨露则还是面色冷峻地持枪对准程晓美,双眼时不时地瞄一下石大海,怕他突然发难。 10分钟过去了,丰满女的腮帮都觉得发酸了,那二弟却没有丝毫泄意;20分钟过去了,丰满女一边吮吸,一边握起空拳开撸,二弟却依然昂首挺立;30分钟过去了,丰满女嘴巴吃不消了,索性把胸前衣服往上一掀,露出丰硕的肉丘来,把二弟夹住了一阵耸动;40分钟了,丰满女的嘴巴似乎又恢复知觉了,把肉丘松开,重新含住了二弟,并尽量忍着干呕,深入喉咙口做吞吐运动。 杨露似乎看出来了,肯定是他故意忍着不喷射的,当即威胁道:“我耐心是有限的!我点到10!1、2……” 石大海不敢再忍了,当即闷哼一声,把亿万子孙射到了丰满女嘴里。 丰满女抿紧了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将嘴里的特仑苏吐了进去,用橡皮塞盖好,然后如释重负地朝杨露点了点头。 杨露满意地“恩”了一声,然后朝石大海得意地说道:“陈守廉,你别想知道将来孩子的母亲是谁!也别想知道孩子会在哪家孤儿院!哈哈哈哈!” 石大海铁青着脸怒骂道:“你真恶毒!” 第二十五章(离开龙城) 杨露一行带着石大海的种走了,301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楚鹃从惊世骇俗的取精**中缓过神来,睁大了美目看着“大叔”,心里盼望着他能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石大海;程晓美终于放开了捂着小乐的手,却发现小乐早已无聊地沉沉睡去,便脸露疑问地望着“陌生人”,希望他能主动告辞。 石大海此刻却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荒唐事,更不会这张面具竟然给他带来如此棘手的麻烦。不得不说,杨露的复仇计划非常独特,也非常恶毒:将他的种子带回香港,找不知名的母卵进行人工授精,或者借腹怀胎,然后将抚育出来的孩子扔到孤儿院,让他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亲生骨肉。 想到将来自己的孩子没人管,没人疼,没人哄,没有父爱和母爱,没有亲情和关怀,石大海心里一阵揪痛。如果没有“黎明”计划,他或者可以只身赶赴香港,暗中接近和调查百花堂,或许可以成功阻止精卵配对。但现在“收网”小组成员命悬一线,“入狱”计划又刚刚启动,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对付百花堂。 石大海紧锁了眉头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破解这恶毒招数的有效办法来。无奈地摇头轻叹一声,却发现楚鹃和程晓美正盯着自己看,当即暂时抛开这道难题,走到楚鹃面前拎过装钱的袋子,当面打开来,取出厚厚一沓钱来。 看到一直拎在手上的破塑料袋里面竟然装了那么多钱,楚鹃吓了一大跳,捂着嘴巴怕叫出声来。 程晓美倒是见过世面和风浪的,表现得比较淡定。 石大海拿着钱走到程晓美跟前,用戏谑的口气说道:“既然被人误会是夫妻一场,那好歹也要表示表示,诺,给孩子买点吃的吧。”本来打算在门口取下面具来再给她钱的,结果却被杨露她们打乱了计划。 见程晓美没有肯收下钱的意思,知道她心高气傲,便把钱往茶几上一扔,说道:“这是贪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放心用吧。” 程晓美听了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在绿岛咖啡厅黄立群和她在谈论石大海时说到的“劫富济贫绿林好汉”,顿时美目盯着眼前这似乎熟悉的陌生人,上下打量仔细辨认起来——声音是如此熟悉,身形是如此相近,惟独面孔是如此陌生,程晓美迷茫了。 石大海也不多话,又取出一沓钱来扔给了楚鹃。 楚鹃倒不矫情,甜甜笑道:“谢谢大叔。”说完朝石大海狡黠地挤了下眼睛。 看她那俏皮样,石大海就知道她肯定是认出自己来了,不禁对这副面具没那么有信心了。或者说,在女人面前特别没信心了。“如果戴上面具出现在梁静面前,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出来?”石大海心里想道。 一场复仇风波终于暂时平息了,程晓美也适时地下了逐客令,对石大海说道:“陈先生,不好意思,孤儿寡母的,就不留您在寒舍过宿了。”然后看了看茶几上的钱,面色平静地接着道,“萍水相逢就送此大礼,我消受不起,陈先生请把钱拿走。” 石大海暗赞了下“有骨气”,当下故意冷冷说道:“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再要了,你若不要的话就扔垃圾筒吧。告辞了!”说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楚鹃见石大海要走,赶紧蹦将起来,对程晓美说道:“我去送送他。”就小跑着跟了出去。 …… “大叔,哪个才是你的真面目?”路灯下,楚鹃好奇地盯着石大海的脸问道。 真是好奇害死猫,石大海也没有否认,只是朝她微微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心想要是哪儿露出了破绽,也能赶紧亡羊补牢下。 楚鹃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朝他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神神秘秘地问道:“《闻香识女人》看过没有?” “看过,阿尔帕西诺主演的,”石大海皱着眉头道,“他比巴蒂斯图塔还要老。” “嘻嘻,有些男人越老越吃香,”楚鹃面带得色地说道,“这就叫男人香,我呀,就是闻香识男人,凭你身上的味道把你给认出来了!” 石大海哪会相信这番鬼话,当即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人小鬼大!” 楚鹃听了,下意识地把饱满的胸脯一挺,气呼呼地嚷道:“我哪儿小啦?”石大海摇头笑笑不说话。楚鹃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其实,当你看到我被枪指着,折返回来时,我就知道是你了——换了别人可不会管我的死活。” 石大海恍然,不禁暗暗警醒自己,在心细如发的女子面前要加倍小心了。 “大叔,你真的是特工,对吗?”楚鹃上来挽住石大海的胳膊问道。 石大海干笑了一声问道:“你这么肯定啊?” “恩!”楚鹃肯定地点点头说道,“你又能打架,又会易容,又能搞钱,还有人拿枪对付你,这不是特工,难道还是电工啊?” “呵呵,”石大海被她逗得一笑,不过随即正色道,“楚鹃,我不是特工,但干的却是特工的活,很危险,所以,如果你想让大叔活长久一点,就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楚鹃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便故意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可怜兮兮地问道:“大叔,你会把我杀了灭口吗?” 石大海又好气又好笑,危言耸听道:“我是下不了手,但别人一旦发现你知道我的底细,你就危险了。” 楚鹃吓得吐了下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 kk啤酒广场内,几百名都市男女正随着劲歌热舞疯狂扭动着身体,不时发出亢奋的尖锐嘶叫;红雪穿着嘉士伯马甲,端着啤酒在广场内穿梭,今天她故意没有应高建中之邀,因为她要摆摆谱、吊吊他的胃口,这样才能牢固地抓住男人的心;在kk办公室里,黄立群正和保安队长邵勇抽着烟,邵勇出院已经三天了,但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掉。 “呤——”手机响起,黄立群拿起一看号码,脸色一阵惊喜,赶紧接通了“喂”道:“大海!” …… 半小时后,通江大道三井路口的大排档。 大约从15、6年前开始,三井路口段就形成了规模的大排档,从每天路灯亮起,在长约500米的路段边,就会摆起十来个夜宵摊,每隔40、50米就有一个摊位,炒菜、炒面、炒饭种类繁多,鱼肉鸡鸭大荤、肉丝鸡丁小荤、闷煎熏烤汤煲样样齐全,各家大排档的手艺均属上乘,因此附近院校的大学生经常打牌玩到半夜里就翻围墙出来饱餐一顿,刚好路过的出租车司机会停下来打个尖,而周边建材新村、锦绣花园的居民也经常半夜里来这儿弄碗酸辣鸭血粉丝汤喝喝。 在北边第一家摊位里,摘掉面具的石大海、黄立群和邵勇三人正举杯痛饮,三人脚边都放了满满一箱当地畅销的天目湖啤酒。这地方是黄立群选的,因为他担心石大海通缉犯的身份,所以没敢在市里的饭店为石大海饯行——石大海在电话里是跟他辞行的。 “大海兄弟,”黄立群递过酒杯跟石大海碰了下,一饮而尽,伤感地说道,“我黄某人好不容易结识你,你却要匆匆而别,实乃人生一件憾事呐!” 石大海无奈苦笑道:“身不由己啊,还请黄总见谅。”因为邵勇在场,他俩说话都很含蓄,没提到半点关于石大海被通缉一事。 邵勇是在出院了回kk上班后才知道石大海不干了,现在看到他要离开常州,只当他是另谋高就了,心里自然万般不舍,当下单手举着酒杯对石大海说道:“大海,你走了对咱保安部可是天大的损失呐,不过俗话说小庙容不进的菩萨,我和黄总也不强留你,就希望你今后能经常回kk看看我们哥几个。” 石大海点点头,跟邵勇碰杯把酒喝了,拿起酒瓶一边倒酒一边对黄立群说道:“黄总,我今趟找你,一来是向哥几个辞行的,二来想托黄总你帮我保管一样东西。”说着从脚边拎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来,放到了黄立群面前。那包裹里面装了400万现金。本来他从吴金贵那里拿到了500万,给了程晓美50万,因为知道楚鹃父母身体不好,她要边学习边打工,便又给了楚鹃20万,还剩下430万。虽然他目前有了合法的身份,但马上就要入狱了,所以不敢去银行把钱存在自己名下,怕被没收财产充公,因此他想到了暂时把钱放在黄立群这儿,只给自己留了30万购买补给点的装备。 黄立群把手放到包裹上一摸,心里已经知道这里面大概是什么东西了,当即若无其事地淡淡说道:“放心吧,大海兄弟,你啥时候回来之前,给黄某人打个电话就成。” 推盏之间,觥斛交错,一小时不到,三箱啤酒便都见了底。 第二十六章(海南军区医院) 跟黄立群和邵勇依依惜别后,石大海来到了纺织公寓楼下,抬头看到红雪家里亮着灯,便走上楼去叩响了门,结果开门的红波。 “姐夫?!”红波满脸的意外和惊喜,拉着石大海进门,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怎么半夜来敲门?我姐还没下班呢。” 石大海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估计红雪还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回家,看来自己是没法跟她道别了,想起跟她同枕共眠的那两天,心里不禁唏嘘不已。看到红波一脸期盼夸奖的样子,当即醒悟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说道:“红波,这一次真要多谢你的,干得漂亮!” 红波听了倍感自豪,裂着嘴巴得意地问道:“小事一桩!那女民警没事了吧?” “恩,没事了,文昌那边都开新闻发布会了。”石大海赞赏地望着红波说道,“你们这些5毛看来能量也挺大的呀!居然能发动这么声势浩大的舆论出来。” “嘿嘿嘿嘿,”红波被夸得飘飘然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了,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姐,你这几天见着她没有?” 石大海摇摇头,看到红波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红波一脸不自在地说道,“就是那个啥,我就是担心你做不成我姐夫了。” 石大海一愣,似乎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心底不由泛起了一股酸意,脸带苦涩地问道:“有人在追你姐啊?” “恩。”红波点点头,似乎替石大海感到难过,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还是比较中意你做我姐夫的,但看样子你机会不大了。对了,你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声势来帮那个海南女警察,不会是跟她有一腿吧?” “呵呵,你说啥呢?”石大海笑着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全靠你们呐,海南那边这次被你们整得服服帖帖的。” “嘿嘿嘿嘿,小case,小case,”红波牛逼烘烘地笑道,“海南最近挺背的,那女警察的事刚刚平息,又搞出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情?”石大海漫不经心地问道,心里暗想不会是郭启明被他用缝纫针爆菊的事给人发到网上了吧。 却见红波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半个小时前海口市信息港上发出来的帖子,刚发出来5分钟不到就被删除了,我刚好看到了,正准备转发呢。”说着故意顿了顿,似乎想吊一下石大海的胃口,却看到石大海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便接着讲道,“今天下午,海南军区医院收了一位女病人,你猜那女病人得了啥病?” “啥病?” “没啥病,就是怀孕了!” 石大海皱着眉头问道:“那又怎样?难道她怀的是省长的孩子?” “嘿嘿嘿嘿!她怀的不是省长的孩子,但却比怀上省长的孩子还牛逼!”红波得意地笑道,“告诉你吧,那女人是个囚犯!” “囚犯?”石大海心中一动,问道,“女囚犯?女囚犯怎么怀孕了?她哪个监狱的?” 红波撇撇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帖子上说那女病人名字叫常秀莲!” 石大海心中巨震——常秀莲不是黄金监狱三号监区的3002号犯人吗?她怎么怀孕了?黄金监狱怎么出这么大事了?不过心念电转间,他马上就想到了潘九明——他对监狱里的监控系统了如指掌,能让常秀莲怀孕的只有他。 “你刚才说,这帖子是什么时候发出来的?”石大海沉声问道。 红波一脸茫然地答道:“半小时前啊,不过很快被删掉了。” “红波,你千万不能把这帖子内容转发出去,否则将会招来杀生之祸!切记切记!”石大海一脸凝重表情对红波说着,转身就拉开门“咚咚咚咚”地跑下了楼梯,留下红波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屋子里喃喃自语道:“不是吧,姐夫,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跟你说呐……” 石大海飞奔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常州机场——他要立即赶到海南! 其实就算红波转发这条帖子的内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更不会严重到招来杀生之祸,但石大海故意这样危言耸听,好彻底打消红波的念头,他不想让黄金监狱吸引到外界的目光,更不想让常秀莲怀孕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因为,常秀莲怀孕入住海南军区医院,让他发现了一个契机——他要做一件极其冒险、但对将来越狱有莫大帮助的事情! …… 深夜,黄金岛上海风呼啸,沙尘横飞,监狱办公楼里,邱长青紧锁着眉头,铁青着脸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他已经整整在办公室坐了五个小时了。 五个小时前,海南军区发电报过来,3002号犯人常秀莲没有患zi宫肌瘤,而是怀孕了!看到电报的第一时间,邱长青愤怒了!他知道这一定是监区大队干的,甚至就是潘九明干的!骚扰女囚犯必须躲过监控摄像头,还必须能打开牢房门,这两道关卡控制权都在警卫室,也就是说,如果是警卫室关掉了摄像头、打开了牢房门,那可以肯定,这是监区大队集体作案;但是,邱长青不相信监区大队胆敢集体作案,所以更相信这是潘九明一个人干的——只有他才能搞到关闭某个摄像头的遥控器和打开牢房门的ic卡! 奇耻大辱!全国特级监狱中的试点单位,竟然发生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而且竟然连隐瞒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让海南军区和海南军区医院发现了,这简直让邱长青羞得无地自容。潘九明!这个狗娘养的杂种!看我怎么处理你! 但是,在稍微冷静一些后,邱长青又有些背心发寒了:潘九明他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凭的是什么?凭的是他手底下那十几条枪!那就是他的狂妄的资本! 邱长青隐隐觉得潘九明已经不把他这个监狱长兼党委书记放在眼里了。这里是黄金岛,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途径就是电报,假如监狱里发生哗变、暴动、叛乱,外界根本不可能知晓,也就是说,如果潘九名杀了他,控制了黄金监狱,短时间内有谁会知道? 邱长青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 海口市海南军区医院。 林立路灯下,医院内草坪如茵,池水碧波,夜色中,椰树参天,大楼矗立。在最顶层911病房内,常秀莲虚弱地躺在重症看护病房内,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日光灯,窗户口,夜风吹拂,传来窗帘布轻轻的扇动声,仿佛慈母对儿子的低声私语,欲语还休。病房外走廊里,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纹丝不动地站立在门口,两双警惕的眼睛在深夜依然炯炯有神。 在监狱医务室的帮助下,她在今天下午被海南军区补给直升飞机送到了海南军区医院,做了常规体检,不出所料,医院当场推翻了zi宫肌瘤的诊断,确诊为怀孕!并且立即对她做了人流手术,并打算在明天一大早把她遣返黄金岛。 夜色渐渐转淡,赫然已是翌日丑、寅之时,在半梦半醒间,常秀莲脑子里恍惚地呼唤着孩子:儿啊,你在家可好?你想娘亲了吗?儿啊,娘每天都想你呀…… 此时,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病房窗户口…… 第二十七章(钻头) 石大海是甩了5000块大洋出去,那出租车司机才像打了鸡血一样把油门踩到160迈、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常州机场的,至于途中闯了多少次红灯、被摄像头拍了多少张照就不得而知,或者说只有等那出租车司机拿到罚单才知道了。 常秀莲怀孕住院,医院肯定是替她做人流手术,这种手术不会很复杂,耗费时间也不会长,因此不出他所料的话,等天一亮,常秀莲就会被转回黄金监狱,因此,他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医院。不过侥幸的是,石大海终于赶上了当天常州飞海口的末趟航班,三个小时后,他顺利降落在了海口美兰国际机场,未作任何停留,直接赶到了海南军区医院,并在医院附近的五金店里又做了一回小偷——偷了一支约20厘米长的麻花钻头!而且还对钻头稍微加工了下。 在值班室问到常秀莲所住病房后,石大海直接就去了八楼,找了一间病人熟睡得跟死人一样的病房,进去从窗户外爬到了常秀莲的病房里——发现常秀莲似乎未睡着,石大海轻手轻脚落地后,挪到病床前,伸手一把捂住了常秀莲的嘴巴,同时另一只手竖起了手指放在嘴唇边。 半梦半醒中突然受袭,常秀莲一下子惊醒过来,刚要下意识地发出惊呼,却发现嘴巴被捂住了,定睛看去,却见那人示意自己噤声,深邃的眼神里似乎并无半点恶意,便迟疑着眨了眨眼,算是告诉他自己明白了。 石大海并没有立即放开手,而是警惕地看了看病房门上的四方玻璃口,然后俯下身子凑到常秀莲耳边轻声呓语道:“别怕,秀莲,我不是坏人。” 常秀莲疑惑地看着石大海,浓眉正眼,面孔方俊,一条斜斜的刀疤没有让他变丑,反而增添了几分豪气。她觉得脑子里似乎没有这人的印象,但还是在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恩”声。 石大海轻轻把手放开,飞快打量了一下病房内的陈设,不觉皱了下眉头——病床下空荡荡的,没有床单可以遮挡,无法藏人。门外的警卫随时都有可能探过头来视察,自己必须赶紧藏起来才行。 看到石大海皱着眉头左顾右盼,常秀莲大概知道他的心思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身体,向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指了指,示意他藏到自己的被窝来。 石大海略微迟疑了下,朝常秀莲感激地点了下头,把鞋子脱下来拎到床尾用床单盖住,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她温暖的被窝。 由于两个人挤在床上,被窝看起来很鼓,石大海小声说了句“抱歉”,便侧过身子,伸手把原本仰躺着的常秀莲也扳成侧睡的姿势,然后把她慢慢搂紧了,让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紧了她。常秀莲知道他的意图,所以没有丝毫挣扎和嗔怪的意思,而是小声提醒道:“你的头。” 石大海醒悟过来,自己的头还露在外面。为了把自己的头藏到被子下面去,石大海只能弯起脚,把身子尽量往下缩,头刚好凑到常秀莲的胸乳处,一阵成熟少妇的浓郁体香传来,让石大海心神一荡,但又很快便屏弃了杂念,搂着常秀莲后背的左手轻轻捏了她一下,示意她把头稍微低下些,方便两人对话。 常秀莲顺从地低下头,小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 石大海没有回答她,只是贴着她丰满圆鼓的胸肉轻声问道:“秀莲,是潘九明强迫你的吧?” 常秀莲身子一颤,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石大海还是没有告诉她,柔声问道:“他怎么要挟你的?” 触动了常秀莲的痛处,她低声“恩”了下,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顺着脸庞滑落到枕巾上,小声呜咽道,“我想孩子了,他说会帮我弄到儿子的照片的……” 石大海心下一阵黯然。黄金监狱里,男囚犯虽然与女囚犯老死不相往来,更没有相互交流的机会,但对于彼此之间的事迹还是知根知底的。常秀莲犯的案子石大海也清楚,因此猜就猜到潘九明会找到她的软肋来威逼利诱,达到自己的目的。想到常秀莲的孤苦和可怜,石大海泛起万般怜惜,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后背安慰道:“秀莲,我向你保证,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和儿子团聚了。” “呀!哦,”常秀莲惊喜地差点叫出声来,赶紧捂住嘴巴,胸脯激动地起伏着。病房外,一名警卫似乎听到了她的轻呼,从玻璃窗口探过头来看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把头缩了回去。 常秀莲伸手往被窝里用力抓住石大海的肩膀,话语打颤道,“真的吗?你可以帮我吗?你到底是谁?”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石大海是谁了。 石大海沉吟了下,心想要让她听从自己,终究是无法隐瞒了,便简要地说道:“秀莲,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我是一名卧底,马上要进黄金监狱里救一个人出来,如果你能按我说的做,帮我的忙,那我就答应你,越狱的时候把你也一起救出来。” “啊,”常秀莲轻呼一声,抓住石大海肩膀的手抓得更紧了,急切地说道,“我会照做的,我会听你吩咐的,你一定要救我出去!”石大海是不是卧底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能出去见到儿子才是她最大的梦想。 石大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沉地说道:“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则,我们逃不出黄金岛!切记!” “恩,秀莲记住了!”常秀莲似乎心情还未因突然而来的狂喜而平静下来,抓着石大海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着。 “好!秀莲,你听好了,”石大海郑重地说道,“有两件东西对实施越狱计划非常重要,你要帮我带回监狱去,但是,会让你有些难堪。” 常秀莲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东西肯定是要藏在体内,而且是下体。但只要能与儿子重逢,放在哪儿都可以接受的,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能做到,你放心吧。” “恩。”石大海赞赏地轻点了下头,却触碰到了常秀莲高耸的乳峰,惭愧地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迟疑了下问道,“你刚做完手术,下面好些没有?” 常秀莲坚强地回答道:“没事,我是做惯粗活的农妇,没这么娇气。”说完把手伸到被窝里开始褪自己的裤子,但只褪到臀部就够不着了,于是略带羞涩地说道,“你帮我脱一下吧。” 石大海没有犹豫,轻声说了句“冒犯了”,便把她的裤子拉到了膝盖处,由于常秀莲刚做完手术不久,下身只有一股淡淡的药味。石大海先将用塑料薄膜包好的信号收发器取出来,交到常秀莲手里,说道:“这个放到你那里面。” “我够不着,你来放吧。”常秀莲怕躬起身子的时候被外面的警卫看出被窝里的端倪,便索性让石大海替她放进去。但她毕竟是妇道人家,脸皮薄,说完这句话就红着脸把眼闭上了。 石大海估摸着天将要放亮了,也就没有迟疑,小心地摸索到常秀莲的阴肉,把两片肉瓣轻轻分开,将信号收发器温柔地塞了进去,问道:“难受吗?” “没事。”常秀莲的声音像蚊子叫一样轻。 “好,翻过身去,我再放另外一个东西,你会很难受。” “恩,放吧,没事。” 常秀莲翻过身咬着牙说道。 石大海掏出那支钻头来,钻头是装在一个直径约1.5厘米、长约20厘米的圆筒形塑料外壳里的,圆筒形塑料外壳里被石大海灌了蜡油,早已凝固了——这样可以避开监狱门卫的安检、不被探测仪器探测到。为了减轻常秀莲的痛楚,他先将塑料外壳放到嘴里蘸了唾液,再伸手过去把她的臀肉分开,手指小心地触摸到了臀眼的位置,将那塑料外壳抵住臀眼,然后轻轻地往里推去。再推进去大约12、3厘米的时候,常秀莲感到不适了,伸手过来阻挡了一下,石大海会意,停止了推动。过了一会儿常秀莲说道:“好了。”石大海便再慢慢向里推进,在臀眼外面还剩下3厘米长左右的时候,常秀莲轻轻呻吟一声说道:“等下,难受。”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为难地央求道,“你,你能再弄点口水再推吗?” 石大海“恩”了一声,手指蘸了唾液轻轻涂在塑料外壳上,然后抵住外壳尾端,稍微用点力一推,整支钻头连包装都没入了常秀莲的臀眼内。为了防止在她走路时不小心掉出来,石大海的手指继续挺进,一直抠进去两个指节才罢手。 第二十八章(报应) 待石大海拔出手指,常秀莲已是满脸娇羞、连脖子都红了,闭着眼睛扇动着鼻翼,过了良久才像蚊子叫一样问道:“好了吗?” 石大海探出头来“恩”道,“好了,秀莲,委屈你了,谢谢。” 常秀莲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勇敢地睁开眼睛望着石大海问道:“我回到监狱后,怎么才能把东西给你?” 石大海要打赌了!他要赌那个浴室墙壁上的洞还没被狱警发现。在他和金四喜越狱之前,那个洞就已经挖了好几个月了,按他的估计,现在洞应该已经挖通了。如果狱警发现男浴室墙壁上有洞,那肯定会把事情闹大,也就是说,女囚犯也肯定会知道。 “那个,秀莲,”石大海有些为难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女浴室墙壁上有个洞?” “洞?”常秀莲不解地摇摇头说道,“什么洞?我不清楚。” 石大海心里大定,当即低声跟她耳语一番,便轻手轻脚地拎起鞋子穿上,敏捷地爬上窗户,回头深深地望了常秀莲一眼,坚毅的脸庞露出了让人宽慰和信任的微笑,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淡淡晨雾中。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黎明已经来临…… …… 离开海南军区医院,石大海立即向文昌方向赶去:一来他要去文昌人民医院一趟,找个机会把自己的入狱计划告诉梁静;二来他要去解决第二名贪官——被“双规”的原文昌市财政局副局长蒋伯松。但是石大海没有想到,文昌医院一行竟然碰到了两个熟人。 抵达文昌人民医院时已是上午10点,在医院入口处,一辆挂着琼bc6688的黑色宝马牛逼烘烘地鸣着喇叭,大摇大摆地从石大海身边快速驶过。石大海也没在意,径直往门诊大楼走去时,却发现从大楼里面快步走出一名长发青年男子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两天前在网吧里碰见的痘痘男!此刻他正捧着嘴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 “咦?”痘痘男看见了石大海,神情一愣,随即露出黑乎乎的牙洞惊喜地喊道:“哈!大神,你好啊!”话的时候弄疼牙齿了。 石大海笑着问到:“怎么?拔蛀牙啊?” 痘痘男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表情,正想说话,却突然骇然地望着石大海的身后,似乎想跑,却又没胆子跑,只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站在原地。石大海皱着眉头转身往去,却看见三名凶神恶煞般的男子狰狞着嘴脸快步走过来,其中一名咬着根牙签、竖着领子扮周润发的男子经过石大海身边时还不耐烦地用力一推,嘴里不干不净地叫着“滚开点”。但他随即发现自己根本没推动人家,便转过冲天鼻斜着眼睛打量起石大海来。 另外两人却没注意石大海,只是走到痘痘男跟前,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左边那位穿着黑茄克的平头男一脸鄙夷地瞄着他,伸手“啪啪啪”地不轻不重拍着他的脸,阴森森地说道:“小子,东西准备好没有啊?” 痘痘男的牙齿伤口可能被打到了,疼得疵牙裂嘴却不敢躲闪,唯唯诺诺地说道:“成哥,我真的做不出来啊,哎呀~~” 平头男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眼睛盯着他恶狠狠地说道:“做不出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呐!还以为豹子能罩着你吗?我看你还想掉几颗牙对吧?” “几位,”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看的石大海听到了“豹子”,心中一动,当即开腔说话了,“我跟他事情还没谈完呢,能不能劳烦让开一下。” “关你妈鸟事啊?”一直盯着石大海的牙签男冲石大海嚣张地叫道,“你***算老几?” 平头男也放开痘痘男,朝石大海逼了过来,阴骛地盯着他冷声道:“怎么?想替他出头啊?老子看你是存心找揍啊!” 石大海“嘿嘿”一笑,斜眼瞄着平头男淡淡地说道:“给你们三只猪猡三秒钟时间,给我滚蛋!” “我弄死你——啊——”那牙签男骂着就一记迅猛的摆拳向石大海轰去,却只觉胳膊猛的一震,随即就是一声惨叫,连自己的胳膊是怎么脱臼的都不知道,惨白着脸踉踉跄跄地退了开去。 平头男脸色大变,刚才只看到对方闪电般砍出一掌,就将同伴的胳膊给打折了,顿时心中大骇,知道碰上难惹的角色了,当即狠狠地盯着石大海,迟疑了半晌后伸出手指色厉内荏地道:“行!你有种!我们走着瞧!”说完转身朝痘痘男阴险地瞪了一眼,就搀扶着牙签男要往医院外面走去,走出去50米左右,可能觉得不妥,又折返回来朝急诊大厅走去。 石大海朝痘痘男瞧了一眼,好笑地问道:“牙齿是他们打掉的啊?”见他满脸交杂着忐忑、羞愧和仰慕的表情,当即也不再取笑他,自顾自地往门诊大楼内走去,谁知道痘痘男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漏风着牙齿说道:“大神哥,谢谢你啊,对了,你刚才那招开天斩简直太帅了,能教教我吗?” “开天斩?”石大海好笑地望着痘痘男说道,“你倒挺会取名字的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阿鬼就行了,豹子哥就喊我阿鬼的。” 对于豹子哥,石大海还是记得很清楚的,那是他在文昌市看守所时的“同窗”,虽然跟他才相处短短几天,但那一身豪迈的江湖气概和喷薄的大佬气质还是给石大海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淡淡问道:“豹子还在看守所的吧?” “咦?你也认识豹子哥啊?”阿鬼惊讶的问道,“大神哥你混哪条道上的?” 石大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他们几个问你要什么东西?” “他们呀,妈的,别提了,”阿鬼忿忿骂道,“逼老子给他们伪造信用卡,老子哪敢做啊,这给条子抓住了要蹲班房的呀,所以只能成天躲着他们了,这几天够霉的,妈的,昨天被他们抓住挨了一顿,今天又被他们堵着了,多亏你了。” “伪造信用卡?”石大海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故装平静地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技术人才嘛!” 阿鬼臭屁着脸说道:“那当然,好歹当初也是混中关村的。” 这时两人已走到泌尿科门诊处了,石大海突然看到一条似曾相识的人影鬼鬼祟祟地闪进一间专家门诊室,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下,瞬间记起来他是谁了,便朝阿鬼轻“嘘”了下,悄悄走到门口侧过耳朵,里面传来一位女主任医师和大华水产老板——曹大华的对话。 “哪儿不正常?” “哦,美女医生,我、我下面有时不能正常硬起来了。” “叫我医生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 “呃——差不多两个月前吧。” “这两个月来,你硬起过几次?” “呃——嘿嘿,美女,哦不,医生,我好象一次都没硬起来过。” “恩?那你还说有时不能正常硬起来?看病要说真话,知道吗?” “诶,知道了,美女医生,对了,有时我那几个老婆用嘴含着也能稍微硬那么一点点的,可就是没法插入。” “恩?你还有几个老婆啊?看来你是遭报应了呀!说说看,在得这毛病前,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呃——还真发生过一件事,当时我老婆正在用嘴给我吸呢,正要射出来的时候,却突然被几个强盗冲进来打断了,还抢了几万块钱去,把我吓了一大跳,后来我就再也没硬过了。美女,你别看我这又鸟巴小,硬起来可吓死人呢,你可千万要帮帮我啊,治好了,我一定随叫随到,你想我怎么操,我就怎么操,你要**哪儿,我就操哪儿!” “哦,真是谢谢啊,不过很遗憾,你这玩意没得治了,赶紧去割了吧!滚!” 第二十九章(又干掉一个) 曹大华悻悻地从专家门诊室出来,看了眼石大海和阿鬼,显然不认识两人,阴着脸拂袖而去。阿鬼则一脸不可思议地冲石大海说道:“哇!也是大神级人物呐!而且我觉得他道行好象比你还高耶!” 石大海强忍着笑摇了摇头没说话,心想这曹大华真是给医生说中了:遭报应了! 看到阿鬼跟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石大海知道他肯定是担心一个人出去会碰上那三个凶神,便故意说道:“那啥,我要去探望一位病人,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阿鬼一听脸都绿了,当即急急巴巴地说道:“没事没事,哦不,有事,那个,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帮了我,还没好好谢你呢,我请你吃饭!” 石大海也不再挤兑他了,带着他来到梁静病房门前,想看看她还在不在,却赫然发现病房里已经空荡荡了,便已知道她肯定是出院了。 阿鬼看到他一脸的失落表情,自作聪明地安慰道:“大神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石大海不满地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阿鬼吓得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给阿鬼三个仇家和曹大华一耽搁,转眼到了吃饭的时间,在阿鬼苦苦央求下,石大海稍稍故作推辞了下,就随他一起到琼星酒楼“随便”点了几道菜:有腰果虾仁、胡椒猪肚、斋菜煲等传统菜肴,也有孜然椒盐小土豆、甘蔗虾、粉蒸牛肉、鸡肉酿豆角等特色菜,考虑到阿鬼一脸的痘痘,便没有要酒,只是点了四瓶橄榄汁。服务员勤快地跑来跑去,转眼就满满地上了一桌子的菜,看得阿鬼心里直滴血,小声嘀咕道:“大神哥,咱两个人吃得掉这么多吗?” 石大海暗暗觉得好笑,故意说道:“怎么?心疼钱啦?你不是会造信用卡吗?随便弄几张出来刷刷不就行了?” 阿鬼正义凛然道:“那怎么可以?咱可是有原则的人,坏事咱可不干的。” 石大海喝了一口饮料说道:“跟着豹子你坏事能少干?再说了,看你那满脸骚痘痘,日本爱情动作片没少看吧?” 阿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就是因为豹子哥进去了嘛,所以我不能干坏事,万一出了事没人罩我;那岛国片嘛,是男人都喜欢,不能说是干坏事,对吧?我就是特喜欢日本女人那身体,又白又嫩又肉感,不像咱中国女人,整天喊着要减肥,身上都没剩几两肉了,还在愁眉苦脸地嫌这肥嫌那胖的,太做作了不说,浑身皮包骨头,看了让人连摸的兴趣都没有了。” 石大海哈哈一笑,点着头说道:“想不到审美观跟我差不多。你电脑里藏了多少g的片子了?” 阿鬼脸有得色却故作谦逊地答道:“哪儿能跟大神哥您比呀,我不多,也就100来个g吧。大神哥您有多少珍藏啊?” 石大海嘿嘿一笑,故意不答,却扯到了阿鬼身上:“你除了会仿制信用卡,还能仿制哪些卡?” “嗨!多了去了,pvc会员卡、智能ic卡,vip贵宾卡、磁卡、射频pvc卡,这些都是小case,”阿鬼侃侃道来,随即一脸警惕地问道,“大神哥你问这干吗?我早洗手不干了。” 石大海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给你10万块钱,你帮我做一张ic卡怎么样?” “10、10万?”阿鬼惊得舌头都差点打结,愣了半晌却果断地摇头道,“大神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这要坐牢的,我不干。” 石大海不慌不忙地夹了口菜慢慢嚼着说道:“那——10万块再加上1tb的片子呢?” “啥?!1tb?!”阿鬼差点筷子都拿不稳了,一个哆嗦,急急巴巴地说道,“你有1tb的珍藏?”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居然还是摇了摇头。 石大海皱着眉头道:“你小子胃口还真不小嘛,行,一口价:10万块现金+3tb的岛国片,成就成,不成就拉倒了!” “噗!”阿鬼一口饮料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大海,一字一句地低声问道:“你说话算数?你不是便衣吧?” 石大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你看我像警察吗?” “像!”阿鬼肯定地答道。 …… 一个小时后,石大海抵达了文昌市政府招待所。 不得不说,阿鬼的意志还是很坚定的,因为石大海最终还是没能将他说服,每次在意志摇摆的最后关头,他总能咬牙坚守住最后的底线,这让石大海由衷地佩服起这一脸青春痘的青年来。 石大海出如此的高价让他帮忙制作ic卡,也是为了日后方便越狱。当初他和金四喜越狱时能从牢房里逃出来,有些许运气成分在里面,因此,他这次进去,不能再打无把握的仗了,必须每个环节都尽量做到准备充分,这样才能有效缩短越狱的进度。而制作ic卡,无疑可以为他和金四喜、现在还有常秀莲逃离牢房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 尽管阿鬼没有当场同意跟他做这笔交易,但石大海还存有一线希望:为了让阿鬼相信自己,他让阿鬼去一趟看守所找豹子哥,因为只有豹子才能证实自己的身份,而阿鬼对豹子哥是言听计从的。 此时,在文昌市政府招待所一楼的一个房间内,原财政局副局长蒋伯松正苦着脸写着“回忆录”,乱蓬蓬的头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油光,蜡黄的眼珠也失去了平时的嚣张,只有从那紧皱的眉头和苦苦思索的表情里,似乎才能看出一丝犹抱希望的侥幸和妄图开脱的幻想。 5分钟后,一条人影鬼魅般地离开了招待所,蒋伯松像条死狗一样躺在了血泊里。 …… 此时,艳阳高照的黄金岛上,邱长青、潘九明、冯娜娜、林韵以及监区大队三名头戴钢盔和墨镜、手持ak74步枪的狱警站在监狱门外的沙地上,向北方半空远眺。三分钟后,一架武直-10军用直升飞机从遥远的海平面处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五分钟后,直升飞机轰鸣着飞临黄金岛,巨大的螺旋桨高速旋转着,将地上的沙尘吹得四处横飞。 在驾驶员确认地面安全后,直升飞机缓缓降落下来,冯娜娜和林韵迅速把口罩戴上,眯着眼睛低头向飞机舱口奔去,宽松的白大褂在强大的气流下腊腊起舞。舱门打开,3002号犯人常秀莲戴着手铐和脚镣,在两名海南军区士兵的押挟下缓缓走向舱口,凌乱的长发在飞机螺旋桨下四散飘拂,蜡黄的脸上隐隐渗着汗珠,谨小而慎微的步伐显示她正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冯娜娜和林韵快速迎上伸出了双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下飞机,深深凝望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护。常秀莲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但看向她们的眼睛里却闪着浓重的感激之情。在军区士兵身后,一位军医探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把一份治疗单递给了冯娜娜,冯娜娜赶紧接过来折了折,揣在自己怀里,然后重新搀起常秀莲的胳膊向监狱内走去。 邱长青低头小跑过来,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大声地跟军区士兵交谈着什么,然后拿出笔来把士兵递过来的表格签了字,接着后退几步,看着直升飞机缓缓升空而去。 第三十章(326) 在冯娜娜和林韵的搀扶下,常秀莲艰难地迈着小步往监狱内走去,下身的信号收发器倒还好,可直肠里的钻头沉沉的,感觉直往下坠,好象随时要从臀眼里滑出来般,而且自己还感觉到阵阵便意,只能拼命收缩住括约肌。 看出了常秀莲的难受,林韵朝一旁虎视眈眈的狱警喝道:“愣着干嘛?开脚镣啊!” 那狱警摘下墨镜,征求意见般望向了潘九明。潘九明此刻却是盯紧了常秀莲,疑窦顿生:昨天下午在补给直升飞机到来前一刻,邱长青和冯娜娜告诉他3002号犯人患了zi宫肌瘤,需要立即送往军区医院;但现在才一天一夜的时间,常秀莲竟然出院了!zi宫肌瘤难道不用开刀动手术吗?为什么会这么快? 潘九明怎么都不会往怀孕的方向想——因为就在一个礼拜前,她还来例假的,怎么可能怀孕呢? “把犯人脚镣打开!”邱长青沉着脸威严地喝道。看到3002号囚犯被搞成这副惨样,他是打心底里鄙视和憎恨监区大队,尤其是潘九明——监守自盗!知法犯法!藐视上级!挑战权力!要不是忌惮他手底下那十几条枪,早就当着他的面把3002号犯人怀孕的事捅出来羞辱他、治理他一顿了! 常秀莲的脚镣被打开后,脚步稍稍轻松了些,在经过监狱警卫室时,潘九明向里面的警卫做了个手势,随即一名警卫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把高灵敏度手持探测器,板着脸走到常秀莲跟前仔细地在身体上蹭来蹭去。 林韵忿忿不平道:“潘队,你没见犯人刚动完手术、站都站不稳啊?” “不好意思,公事公办!”潘九明冷着脸说道,“冯医生,犯人的治疗单给我。” “恩?”冯娜娜一脸冷笑地望着他说道,“干嘛要给你啊?潘大队你什么时候权力大得连医务室都归你管啦?” 潘九明被她话堵得闷屁都放不出一个来,只能黑着脸转头看邱长青求助,谁料到邱长青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径直从他身边走回了办公室。 那名手持探测器的警卫还在猥琐着嘴脸对常秀莲做探测检查,在蹭到她下身时,常秀莲都觉得站都站不稳了,那钻头似乎有百来斤重一样,随时要突破她臀眼的封堵,坠落到内裤上。这时,林韵一把就朝警卫推了过去,破口骂道:“你有完没完啊?想把这玩意塞到人家逼里去啊?”骂完也不看那警卫,朝冯娜娜说道,“咱们走,别理他们!”然后两人就过去搀起常秀莲往医务室走去。 “秀莲,你感觉怎么样?”林韵边走边轻声问道。 “我,我想回牢房休息,我累了。”常秀莲实在憋得是难受,甚至都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那括约肌都麻木得没知觉了。 林韵征求意见地看了看冯娜娜,冯娜娜思索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往女囚三号监区走去,后面则依然跟着三名持枪狱警。 放风区里空无一人,现在所有囚犯都被关在牢房里——每次岛上有直升飞机降落时,囚犯都是被关在各自牢房里的。 常秀莲紧咬着牙关,扶着冯、林二人的肩膀,一步一步艰难地爬着楼梯台阶,眼看着自己的牢房就在前面,但她觉得浑身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来收缩臀眼了,便意越来越强烈,愈来愈黄的脸上已经淌下了豆大的汗珠,她甚至已经明显得感觉到那钻头外壳已经从臀眼里探出了两三厘米、抵到内裤了,要糟了!眼看着那卧底交办的事情要功归一溃了,常秀莲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了儿子可爱的脸蛋和期盼的眼神来,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双拳紧握,两眼圆睁,浑身肌肉甚至连经脉都绷紧了,臀肌往里狠劲一收,硬生生地将滑出来的钻头又“吞”了进去。 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谭云从床上翻起,跑到牢房口贴着铁阑珊,看到憔悴虚弱的常秀莲,顿时关切地喊道:“秀莲,你、你还好吗?” 看到谭云一脸的关心和体贴,常秀莲鼻子一酸,感动的泪水一下子从眼眶里涌出,看着谭云想说些什么,却又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狱警朝走廊里的摄像头挥了挥手,牢房应声而开,冯娜娜扶着常秀莲说道:“3002,进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和林护士会送消炎药过来的。”说完朝林韵轻轻点下头,看都不看那几名狱警,径直离开了三号监区。 …… 文昌市看守所2号牢房里,豹子正闭着眼睛趴在下铺,安逸地享受着牢房老大待遇——牢房里一名新来的雏犯正战战兢兢地给他做着推拿。 “哐、哐、哐!”牢房外看守拍着门打开来喝道:“林中豹!有人来探监!” 在看守的押送下,豹子走到探监窗口,赫然看到了玻璃墙外的阿鬼。 “阿鬼?”豹子坐过去拎起电话惊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鬼贴着电话听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豹子哥,没啥事,其实就是想你了。” “想我了?”豹子一阵恶寒,不满地望着阿鬼说道,“你***别这么肉麻好不好?你牙齿怎么回事?” 阿鬼尴尬地一笑,没有说话。 豹子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看守,顿了顿轻声问道:“我进来后,你那买卖还做不做?” 阿鬼摇了摇头,迟疑地说道:“你不关照我,我怎么敢做啊?不过……” “不过什么?” 阿鬼犹豫了下说道:“不过昨天有个人找我,说愿意出10万块钱买我几张卡。” “不能接!”豹子干脆地说道,“你要切记,小心驶得万年船,别贪图小利,栽在条子手里了。” “但是,他说他朋友跟你认识的。” “恩?他朋友叫什么来着?” “他没说,只跟我说,他朋友也在2号牢房呆过,叫326。” “326?326!”豹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当官真好) ps:求收藏,求鲜花。 文昌市郊区锦绣公寓外,孤零零地摆了一家水果摊,摊主在午后和煦的微风里懒懒地晒着太阳,偶尔有路人走过,他也不用起身刻意地热情招呼,因为来买他水果的一般都是锦绣公寓里的居民,他只要每天把摊位在这里摆起来,就自然会有老主顾上门来做生意。比起超级市场和水果专卖店,他的水果更新鲜、价钱更实惠,而且就在公寓门口,因此虽然面对的消费群体只有这公寓里几百号居民,但长年来的生意却不错,只要城管不来砸摊赶人,每天的收入让全家人混个温饱还是绰绰有余的。 石大海走到公寓门卫处,回头看了看水果摊上晶莹剔透、鲜嫩饱满的果子,略微思索一下,转身走了过去。一个小时前,他在市政府招待所把财政局副局长蒋伯松给了结了,为了避免作案时的衣着特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去了趟市里的购物中心,买了件灰色高档西服,把身上的衣服换掉,现在正准备去梁静家里。 在面具得手、身份问题解决后,“黎明”行动已经正式开始,而作为行动的第一环节——入狱计划,也随着吴金贵和蒋伯松的相继“伏法”而差不多过半了,为了确保将来越狱的万无一失,他还必须得到梁静的帮助——里应外合,提供信息支持。因为他必须知道海南军区补给直升飞机的确切补给时间,这是整个“黎明”行动中最重要、最关键的信息。在当初他还在黄金岛上的时候,黄金监狱的补给时间曾发生过变化,最初是每个月的20号接受补给,后来几个月又改成了每个月的15号。他从三个月前越狱后,不能确定监狱的补给时间有没有进行调整——或者说,等他将来进了黄金监狱,那补给时间还会不会变,这就只能由梁静来提醒他了。 找到梁静家的确切地址还是费了一翻周折的,在塞了两包中华香烟后,才在红星派出所门卫老头处得到了所需资料。石大海在空着手来到公寓门口时才发现了不妥,不管是谎称朋友、同学、同事或者男友,空手来拜访她,在她家人面前总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打算买几斤水果将就一下。 “老板,来点什么水果?”摊主是个30出头的男青年,操着江浙一带的口音,见到石大海走过来低头在苹果上摸摸,在桃子上按按,就微笑着招呼道,“都新鲜的,老板你放心好了,你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但这小区里的人都知道,我阿三的水果绝对新鲜。” “咦?”石大海一听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来?” 阿三憨厚地笑道:“我哪能不知道?我在这儿摆了三年摊,每天小区里进进出出的,总共才两三百号人,我早就熟悉了。是不是这小区里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石大海心中一动,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递过去,随和地笑着问道,“小哥好眼力,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小区探望一位朋友。”看到阿三面露得色地点了香烟,装着随口问道,“这几天你还见过其他陌生人在这小区附近游荡吗?” 阿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着说道:“还真没有发现,一般踩点的专业盗窃团伙,要到年底将近时才会出动。怎么,你是警察啊?” 石大海心里有了计较,知道文昌警方已经不再对梁静进行暗中监控,便不置可否地朝阿三一笑,拿过两个袋子挑了满满两袋苹果和芒果,付了钱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小区,经过门卫时,歪戴着帽子的物业保安刚要盘问,一包未开封的软中华就扔了过去,刚板起来的脸瞬间如桃花绽放一般堆满了笑容。 梁静住的锦绣公寓和程晓美住的翠竹新村一样,都偏处市郊,属于中低档小区,单元楼下都没有防盗门,因此石大海直接就顺着楼梯走到五楼,摁响了502室的门铃。两声“丁冬”后,一位50多岁、眉目慈祥的中年妇女开门探出了身子,仔细地打量了石大海一番,疑惑地问道:“你是?” 石大海有些拘谨地微笑道:“伯母好,我是梁静的朋友,叫大海,听说她刚出院,所以过来看看她。” “哦~~~~”梁母立即泛起了亲切的笑容,打开防盗门把他让了进来,朝里屋大声喊道,“老伴,泡茶,拿香烟出来,小静朋友来了。”说着拉起石大海的胳膊笑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来,先坐着。” 梁父从里屋出来,疑惑地朝石大海打量着道:“您是?” “哎呀,小静的朋友,大海。”梁母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叫道,“香烟呢?发香烟呀!” 梁父“哦、哦”地说着,两手在身上口袋里一通乱摸,石大海赶紧掏出软中华来递了根过去说道:“别客气了,伯父伯母,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小静的,她现在~~~~~” “哦,她去青岛了,今天中午的飞机。”梁母笑吟吟地看着石大海说道,“她肯定走之前忘记跟你说一声了,你别急,她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哦,”石大海脸上波澜不惊地淡淡笑着说道,“她这身体还没好透就出远门呐?”心里却不免嘀咕道:她去找成少华干什么? …… 梁静不是主动去青岛找成少华的,而是成少华打电话来喊她去的。 在青岛机场出口处,一身制服、英俊挺拔的成少华双目炯炯有神地在旅客堆里寻找着目标,出众的外形和帅气的脸庞惹来无数仰慕和嫉妒的目光。 “咦?难道不是这趟航班?”看到出机口只剩下三三两两几名拖拉着行李箱的旅客了,成少华剑眉微微拧起暗自思索道。忽然,一阵香风从身后扑来,眼睛被一双温软玉手捂住了,带着顽皮和狡黠的动听女声响起:“猜猜偶是谁?” “呵呵,”成少华颇为无奈地一笑,“以我看啊,耍这招的要么是狡猾的拎包贼,要么是长不大的小学妹,但我现在没带包,所以一定是小学妹。” “切!”梁静不齿地放开手,不满地说道,“好歹猜错几下撒,人家第一次来,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成少华转过身子微笑着看着穿了一身淡青色休闲便装的梁静打量了一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赞道:“恩,小学妹长大了,而且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这还差不多,”听了赞美,梁静心满意足地开心道,“走,带我逛逛,在山东上了四年学,崂山一次都没去过呢!” 成少华眉头一皱,苦着脸说道:“我这次叫你来不是游山玩水的。” 梁静本来就是故意逗他的,但还是不忘挖苦一下,装出一副鄙夷的样子说道:“不是吧?成大队长,我这千里迢迢地赶到青岛,你不意思一下?” 成少华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按理说应该是我去文昌探访你的,但我一时走不开,正好看你工伤期间嘛,时间充裕,所以劳烦你跑一趟了……对了,你伤口好了没有?坐飞机没事吧?” “你倒是蛮会精打细算的嘛!”梁静白了他一眼说道,“没事,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希望不会留下疤痕。”本来这次在文昌公安局里吃够了苦头,让她心里异常憋屈,但在“某人”偷偷给她送了枚精美的发针后,心情顿时快乐了起来,遭受的漫骂、背上的痛楚、心里的委屈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成少华心里泛起深深的怜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走吧,给你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房间。” “公款?”梁静调皮地朝他挤了挤眼睛。 成少华“嘿嘿”干笑两声,局促地说道:“难得一次嘛……” 梁静故意露出了向往羡慕的神色,幽幽叹道:“当官真好,可以**……” 第三十二章(重启水上项目) ps:求收藏,求鲜花。 就在成少华将梁静送到青岛市香格里拉大酒店时,该酒店多功能厅正在举行青岛旅游项目合作开发洽谈会。与会的除了青岛市分管旅游的副市长乔天宇和旅游局、国土局、建设局、招商办等部门一把手外,还有几名重心集团董事会成员,分别是重心集团董事长黎婉、总裁黎香妍、副总裁艾哈迈德、副总裁兼集团下属重心投资(中国)公司总经理黎天正。 黎婉是非洲摩洛哥籍山东青岛人,面容娟秀、身材曼妙,虽然看上去皮肤细嫩白皙、秀发乌黑亮丽、打扮高贵典雅,但实际上已是46岁的妇人,她在12年前跟第二任丈夫离婚后就创办了重心投资公司,主营资本运作,依靠与摩洛哥王室的良好关系,公司发展迅速,先后涉足旅游、酒店、外贸和企业策划,短短几年就成长为蜚声国际的跨国投资集团,在2013年福布斯排行榜上,重心集团名列世界二十大投资公司第16位;而更为令人咋舌的是,在去年美国《纽约时报》的一次评选中,她和女儿黎香妍双双入选为2012年全球十大投资大师! 黎婉有两个孩子,今年26岁的女儿黎香妍和23岁的儿子黎天正,黎香妍是她跟第一任华人丈夫所生,当时她还不是摩洛哥国籍。在女儿刚出生两个月的时候,丈夫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悲痛欲绝的黎婉不忍见物生情,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女儿远走摩洛哥。 那时一名摩洛哥当地的名望家族公子垂涎她的美色,大肆挥霍,对她疯狂求爱,终于打动了她的芳心,于守丧三年后跟他结了婚,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共同生活了11年,直到丈夫偷腥被她抓了现形后离婚。离婚后,黎婉给女儿和儿子都改回了中文名字,随了她的姓。 在10月底崂山考察时,负责安保工作的公安局长郑洪明当场被射杀,令宾主双方极度震惊,尽管当时黎婉没有当场拂袖而去,但如此恶劣的行径还是让她对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打起了退堂鼓,考察结束后就直接飞回了摩洛哥,项目进程就此搁浅;当时一起陪同考察的市委书记回来后疯狂发飙,大骂公安系统无能,丢人都丢到非洲去了;而市长则立即召集副市长乔天宇和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召开紧急会议,着令务必要紧盯重心集团做好宣传和思想工作,努力劝说黎婉回心转意,挽回这笔差不多已经快到嘴的海外投资。 在政府相关职能部门负责人和副市长乔天宇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月、儿子黎天正又反复劝说央求下,黎婉心头一软,不顾女儿的极力反驳,答应青岛方面,再赴青岛对项目进行评估。 洽谈会首先由旅游局负责人就青岛市旅游业的前景、黄金旅游期的业绩和市政府对旅游行业的规划进行了详细阐述和说明,然后和建设、国土等部门负责人一起表态,将在扶持政策、开工建设手续办理和用地、环评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和高效服务。 黎香妍轻轻地侧过头,向身边的艾哈迈德小声翻译着。她和弟弟虽然常年生活在国外,但母亲一直坚持在家里跟他们说中国话,所以他们的中文水平跟普通中国人差不多,倒是艾哈迈德,是土生土长的摩洛哥人,只精通阿拉伯语、法语、西班牙语和英语。 等众人表态完了,乔天宇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陪笑着说道:“黎董,两位黎总,我们青岛近几年的快速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其中旅游业更是占了gdp很大的比重,因此市委市政府对旅游行业的投入很重视,对产出也很有信心,此次重心集团来投资,我们市委书记已经明确指示:支持重心,天经地义,服务重心,关爱有加。黎董您也是青岛人,相信对于此次水上乐园项目,除了正常的投资行为外,肯定糅合了对家乡的浓厚感情因素在内,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合作,会是我们市委市政府和贵公司之间长远友好合作的良好开始。” 黎婉客套性地附和着笑道:“乔市长,贵政府的态度令我公司受宠若惊呐。” “确实如此,”黎天正抢着说道,“有贵政府做坚强后盾,这水上乐园项目一定会是项双赢的合作。乔市长,您放心,我公司一定会本着互利、诚信的原则,扎实推进项目的快速建设,为贵政府的旅游业发展作出努力。妈,你说是吧?”黎天正只有一半的中国血统,高高瘦瘦,头发微卷,皮肤稍黑,倒有几分香港演员林峰的样子。 听到黎天正说话,乔天宇一帮人开心地笑了起来,黎婉却不易察觉的轻皱了下眉头。这个儿子从小就被她宠溺坏了,在公司里、公开场合、社交场合经常喊她“妈”,相比之下,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女儿就成熟稳重的多,几乎继承了她所有的优秀基因,不仅长得像她,容貌绝美,身材婀娜,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女人味,而且对资本运作有着极高的天赋,具有独到而老辣的投资眼光,对长远、大局的掌控能力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这也是她放心把重心集团总裁位置让给女儿坐的原因。她坚定地相信,哪天她退休了,在女儿的领导下,重心集团可以更上一层楼。 果然,在听到弟弟不成熟、不稳重的浮躁话后,黎香妍也是轻蹙秀眉,面带淡淡的微笑说道:“市委市政府对此次合作项目的支持力度毋庸质疑,这令我公司感到很欣慰。但着眼于高起点、高标准、高档次,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总投资将超过10亿元,能否顺利实施,还需要集团董事会对项目可行性论证报告进行商讨;至于在董事会通过后,项目是否需要分期实施、如何运作以及招投标事宜等,我们还希望能够得到贵政府的意见指导。还有,项目开工建设后,我们期待贵市的公安系统能提供大力支持和高效服务。”黎香妍说得很委婉,意思却很明确:今天的会议公安局怎么没来参加?” 乔天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知道对方是在质疑青岛市的投资环境问题,想让公安局对于上次崂山考察之事给个说法,或者对于将来为水上乐园项目创造良好的治安环境表个态。当即勉强笑道:“黎总请放心,我们会在这几天拟出项目合作框架协议,等正式签约时,所有涉及到的相关部门领导都会在场的。” 黎天正微微斜了眼姐姐,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 在石大海离开后,梁静父母脸上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他不会真的是小静男朋友吧?”梁父吸了口烟皱着眉头说道:“脸上有道疤呀!” 梁母却是喜滋滋的,听了老伴的话,不以为然地说道:“有道疤痕又怎么了?又不是纹身!”顿了顿说道,“小静自己看中的人,你就放心好了。你没看到那几天,一接到电话就往房间躲,那高兴的样子,跟咱俩当初谈对象时一个样。” 梁父点了点头,但又皱着眉头道:“他这年纪也偏大了点吧?不会是离异的吧?” 梁母嘴一撇说道:“我可不觉得他有多老,再说了,离异又怎么样?离过婚的才知道珍惜,才懂得疼人。我看大海这人眼眉清正、模样俊朗、身材魁梧,和小静挺般配的,你就少掺和吧。” 第三十三章(特工也是凡人) 夜幕降临,青岛市区一家特色菜馆的包厢里,成少华和梁静心事重重地喝着青岛啤酒。刚才成少华将这几天来,石大海找他的事以及死去的弟兄尸检结果告诉了她。 “长相和通缉令上不一样?”梁静疑惑地看着成少华道,“应该是易容了吧,让你给他伪造身份,我是明白的,没有身份的话他不能住旅馆,不能找工作,也不能乘飞机,会很麻烦的。你能看出是他吗?你确定他就是那个通缉犯?” “当然能,他声音我听得出来,他跟我一对话,我就知道是他了。”成少华肯定地说道,“而且他也默认了呀。梁静,你告诉我,他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卧底?” 梁静沉思了一会,下定了决心般低声说道:“少华,你猜得没错,他确实是卧底,你帮他是对的,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因为他的事牵扯到方方面面,他的真实身份根本就见不得光,所以,请你原谅,我现在不能讲给你听。” 成少华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咕哝道:“神神秘秘的,天底下又不是就他一个卧底。” “呵呵。”梁静无奈地向他歉意一笑。不错,天底下卧底有很多,但有几个像石大海那样,要支援没支援,要信任没信任,上级被人杀,身份被人删,身上还背了个通缉令,整天只能东躲西藏的呢?现在天底下可能也就她和成少华两人知道石大海是卧底了,她和成少华简直成了警局的内鬼了。 内鬼?!想到内鬼,梁静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郑洪明遇害那天,他的行踪按理说不会被杀手知道的呀!而且从你刚才说的,那尸检结果不一致,局里内部停车场的录像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抹去了一段,你说会不会……” 成少华哪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当即否决道:“开什么外玩笑?我们青岛市公安局怎么可能会有奸细?你《无间道》系列看多了吧?” …… 石大海仰面躺在宾馆内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所有事情都正按着他的计划一步步顺利实施着,面具、指纹、身份等难题都迎刃而解,补给点供应、入狱计划也将在最近几天完成,最令他喜出望外的是,竟然可以得到常秀莲的帮助,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计划如此顺利,他心里却烦躁不已,一会儿想到红雪丰娆的**,一会儿想到程晓美饱满的双峰,接着又想到了青云的性感嘴唇。 正当他难耐之际,宾馆房间内的电话机响了,拿起听筒一听,里面传来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喂,先生,能请教个问题吗?” 石大海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疑惑地说道:“你说。” “请问昆明的昆字怎么写啊?” “厄——”石大海无奈地答道,“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话还没说完,他就哑然失笑了,心说现在的小姐还真是幽默风趣,于是爽快地说道,“上来吧。” 大约过了三分钟,门口传来敲门声,大海过去开门一打量,小姐穿着比较单薄,低胸紧身t恤、牛仔短裤加乳白色风衣,化了妆,不过轮廓很漂亮,身材也是一流的,特别是屁股和胸脯很大,当即微笑着把她让进房间来,温和地说道:“能去洗个脸吗?我不大喜欢胭脂味。” 小姐宛然一笑说道:“先生真特别,我这就去洗了。”说完从包里取出洗面奶走进洗手间。 很多人都会以为像他们这种特种兵、特工,意志都很坚定,甚至是不近女色,不食人间烟火,其实这种想法是很天真的。 几乎所有特工在执行任务前都会找小姐彻底放松神经,舒缓情绪,否则紧绷着神经很容易会崩溃的。像两年前奥巴马执政时,特工陷集体**丑闻,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刚好被揭发出来而已。 当然,也有一些特工是不屑于做此类事情的,因为他们有其它途径来调节身心——找心理医生。但石大海可不敢轻易地去看心理医生,万一被催眠了,不知不觉中把身份泄露出去了,那他只能杀人灭口了。 小姐洗完了脸出来,石大海一看,果然是位美女,大眼睛、瓜子脸,蒜鼻小嘴,肤白胜雪,做小姐真是可惜了。心里想着,对她招了招手问道:“过夜多少钱?” 小姐迟疑了下,又抿嘴一笑,说道:“只要不乱来,800块。乱来的话,8000。” 石大海不觉莞尔,心想这丫头可能吃过苦头了,所以特别警惕。 像她们这些做小姐的,很多时候要面对一些变态男人的变态行为,有的还好些,只是让她们搞搞深喉、毒龙,或者走走后门啥的,但有些就真的变态了,皮鞭+穿刺+滴蜡+sm+3p4p的,弄得小姐生不如死,挣几百块钱要打烊半个月来调养身体,根本得不偿失。 “呵呵,放心吧,不乱来,就走走后门。”石大海笑着说道。很多人都会认为月工交很肮脏,认为把性器官插入拉屎的地方是很难接受的,但石大海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觉得插她们的p眼不用戴套,而且不用担心染上性病。 “这样啊,”小姐迟疑地想了想,试探着说道,“那我得先看看你的家伙大不大,如果太大了,我会吃不消的。” “行,你看吧。”石大海靠在床头反枕着手臂说道,“听你口音好象是四川人吧?叫什么名字?” 小姐“咦”地惊喜道:“大哥你也是四川人吗?我叫小玲,是四川成都的。”她一边把石大海的裤子褪下来,揉搓着巨根,一边笑着说道,“大哥你的资本真雄厚啊,还没硬起来就这么粗大了。” 石大海笑着抚了抚小玲的头发说道:“你p眼能吞进去吗?” 这时他的凶器已经完全硬了,如同儿童手臂般粗大,挺立在小玲面前,小玲为难地朝石大海摇了摇头,歉意地说道:“好象太大了耶,大哥,我怕疼的。” 石大海知道她肯定曾被不解风情的粗鲁顾客弄疼过,当即也不勉强,温柔地说道:“那算了,小玲,先去洗澡吧。” 小玲低声地说了声对不起,就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了下来,走进了洗手间。脱衣服时,石大海看了个细致,她的身材果然不是那种靠海绵垫出来的,而是货真价实的好身材,**饱满而坚挺,屁股肥大而浑圆,绝对是泄火的最佳伴侣。 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息,小玲抖动着胸肉爬上了床,娇柔地说道:“大哥,现在要弄吗?我给你吹吹好吗?” 石大海微笑着摇摇头,把手伸出来说道:“不用,来,给哥抱着摸摸。” 小玲顺从地钻进了怀里,石大海轻轻搂住了,凑过嘴去咬住了她的耳垂温柔地舔动着,大手则按住了白嫩的丰乳用力揉搓,大拇指和食指不时地拿住红润的葡萄粒一阵捏动,弄得小玲身体不停的颤动,嘴里发出专业的呻吟声。摸了一会儿,石大海舌头顺着她的耳根往下,舔过脖子和肩膀,扫过敏感的胳肢窝,攀上了肥乳顶峰,卷住嫩粒用力吮吸起来,小玲顿时吃不消了,本能地乱扭身体,红着脸喊道:“大哥,好舒服啊,哎呀,你弄得我快不行了~~~~” 石大海直起身子往她胯间望去,只见毛丛中晶莹一片,骚液已经泛滥得顺着她的屁股滴到了床单上,于是就暂停了前戏,戴上套子挺身而上。 突如其来的强烈充实感一下子让小玲爽得张大了嘴,接下来的抽动由轻转重,由慢转快,由浅转深,一记接一记,如巨锤般夯在她的体内,直把她弄得披头散发、呻吟连连,快感一波接一波地侵袭着她的身体…… 30分钟后,小铃已是浑身瘫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她都记不清自己泄了多少次身子了,感觉到石大海从背后搂着她温柔地用手指蘸着口水抠着她的p眼,而棍子依然一柱擎天,小玲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娇媚地说道:“大哥,你轻点啊。” 石大海体贴地“恩”了声,继续温柔地动着,等她屁洞里完全湿润了,把棍子上的套套扯掉,让小玲舔了些口水上去,扶起她的肥臀,对准臀洞,缓缓刺了进去。 房间里一时间又飘荡着淫声荡语…… 第三十四章(红波的费洛蒙) 就在石大海卖力作战的时候,常秀莲却在牢房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从海南军区医院回来后,谭云就关切地在隔壁牢房口轻声安慰她,叮嘱她,让她注意休息,少走动,少吹风,不要落下病根。还问她外面的风景好不好看,有没有闻到水果的味道、有没有听到汽车的声音。 看着从体内拿出来的两件物事,她真的很想欣喜地告诉谭云,再过一段时间,会有卧底来把她救走,她甚至想问问谭云,有没有办法跟她一起逃走。但一想到这会打乱那个卧底的行动计划,会导致连自己都走不成,不能跟儿子团聚,她又只能硬生生地把话咽回肚子里。 “云姐。” “恩,秀莲。”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你能够从这里出去?” “想的呀,唉,哪天都在想啊!” …… 这几天常州的天气转冷,比往年早到的冷空气将习惯了夜生活的市民早早地赶回了温暖的家,空旷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对情侣紧贴在一起缓慢游荡。 红雪和高建中刚看完《变形金刚5》,从莱蒙影院出来,在南大街上慢慢地散着步,高建中体贴地将外套脱下来披在红雪肩膀上,搂着她意犹未尽地赞着擎天柱的威风强悍。红雪则像只小绵羊般一脸幸福地偎依在他怀里,轻声附和着男友的影评。 “咦?那好象是你弟弟嘛。”高建中忽然指着前面一对亲密的青年男女说道。 “恩?”红雪狐疑地顺着高建中的手指看去,果然是一副甜蜜样子的红波!一个少女还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般地靠在他肩膀上,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楚面容。 “死小子,不好好念书,居然背着老姐泡妞!”红雪心里忿忿想着,推开高建中搂着她的手走上前去喊道:“红波!” 红波和那少女抬起头来,三人都是大惊!而最吃惊的却是红雪——那少女竟然是被红波在公交车上骚扰、口口声声要修理他、却被石大海一通狠治的陆霏! 红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指指着陆霏失声叫道:“是你?!” 红波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看姐姐,倒是陆霏,在惊惶稍定后,勉强挤出了笑容忐忑的对红雪说道:“红雪姐,真巧啊。” 红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刁蛮撒泼、蛮横霸气的少女,当初在红雪印象中,那可是不可一世、谁碰谁死的宇宙超级无敌雷霆霹雳小太妹啊!除了石大海,还真想不出有谁能治得了她,现在居然跟弟弟在谈恋爱了! 难道她是想变了法子整弟弟? 红雪心里一紧,把陆霏的手从弟弟胳膊里拨开,拉过红波到一边去正色问道:“你怎么跟她在一起了?她不找你算帐了?” 红波喃喃道:“我俩就看看电影,没别的,姐,你跟姐夫忙去吧。” 高建中一听,忙不迭地说道:“对对对,红雪,咱忙去吧。”他还想接着给红雪讲擎天柱的故事呢,在他看来,这棒打鸳鸯的事还是挺残忍的。 “忙什么忙?你想干嘛?”红雪朝高建中一瞪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就这么个弟弟,要是给人骗了咋办?” 这话说的,红波感到脸上特没面子,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要提防着被女人骗,那丢人可真丢到汶川老家了,当即想强硬一把,不满地说道:“姐,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就跟霏霏看场电影。” “霏霏?”红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稍带羞色的陆霏,一把拎着弟弟的耳朵说道,“叫得这么亲热,你忘记当初她是怎么对你的了?”看着红波苦着脸央求她一般,心有不忍,好奇地问道,“她怎么会跟你好上了?跟姐说实话!” 红波支吾着说道:“她、她说肚子有我的血肉了……” “什么?!”红雪差点没蹦出来,没等红波话说完,就转头朝陆霏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红波他还在上学,你这是在害他!你这也太过分了!” “哎呀姐,姐,你听我说呀!”红波惶恐地看了下陆霏,急忙拉住红雪说道,“跟你开玩笑呐!霏霏就是那天吃了我的鼻血,就喜欢上我了。” “荒唐!”红雪一脸不可理喻地对陆霏说道,“舔了下鼻血就得私定终生吗?你们还只是小孩子,懂不懂什么叫爱情?你们连工作都没有,知道不知道怎样过日子?” 陆霏低垂着眉头说道:“红雪姐,反正我是跟定红波了,我跟红波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市一院的护士,能养活我老公。”其实连陆霏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曾经亵渎过自己的宅男产生好感,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费洛蒙起作用了? “切!谁答应我弟弟当你老公了?”红雪不满地说道,“我弟弟有手有脚的,还是大学生,不用女人养!”说着转头瞪了一眼委屈的红波,喝道,“跟我回去!” 高建中“诶~”地喊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望着红雪说道,“红雪,你说陪我到12点的……” …… 青岛香格里拉大酒店总统套房是山东最豪华的套房,复式客厅安装着双层厚玻璃板,套房的设计及用料一丝不苟,单就客厅沙发已价值逾万美金,八幅落地自动窗帘更达30多万人民币。除5间卧室外,套房中还设有运动室、会议室及面积达2500呎的私人平台花园,平台上更掌握地段与景观的优势,配备了可饱览青岛全海景的户外泳池及按摩池,让入住房客在喧嚣的城市中享受与自然的融合。 此时,黎婉正在按摩浴缸内尽情享受着蒸汽浴。常年来养成的闲暇里经常疏松筋骨、紧张工作时尽快消除疲劳的良好的习惯,让她至今仍保持着少妇般的身段和肌肤。 “笃笃笃”,卧室外传来敲门声,黎婉知道是儿子来了,因为总统套房内就她和黎天正两人住,黎香妍则喜欢单独住标准套房。在磨沙玻璃后擦抹干净、裹上了洁白的浴袍,黎婉慈爱地喊道:“天正,进来吧。” 黎天正穿着睡衣夹着雪茄,脸上挂着不满走进来说道:“妈,为什么不当场跟他们拍板定下合作项目?这水上乐园要是搞成了,每年可以给咱们集团带来上亿的效益,算上衍生业务和广告效应,咱们5、6年就可以收回投资了,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黎婉浴袍内虽然是真空的,但儿子这样直进直出也习惯了,庸懒地坐到沙发上柔声说道:“天正,咱们集团现在摊子铺得很开,而这个项目投资巨大,你姐姐必须从全盘考虑出发,先确保资金链的稳定运行,才能够考虑运作水上乐园项目。” 黎天正拉长着脸一屁股坐到母亲对面的沙发上,嗡声嗡气地说道:“妈,我是中国区的总经理,这在华投资项目应该是由我负责才是啊,你为什么要凡事都交给她来负责啊?你这么向着她,我还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 “呵呵,傻孩子,”黎婉放下交叉并拢的光洁**,站起来走过去,俯身轻抚着儿子的头说道,“你怎么会不是我亲生的呢?但你年纪还轻,再锻炼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看到母亲酥胸半露,腋毛浓密,黎天正的下面竟然瞬间顶起了高高的帐篷,黎婉眼光瞟见了顿觉不妥,当即转身走向卧室外的露台,嘴里说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第三十五章(钻石发针) 第二天一大早,梁静就洗刷一番,拿了房卡前往早餐厅。她订的是早上回文昌的班机,这趟青岛之行收获颇丰,首先是看到了石大海的假身份证详细资料,包括照片,那张有道疤痕、留了浓密胡子的脸虽然很陌生,但那眼睛却是如此熟悉,眼神里充满了正气、坚毅和深情。 其次是成少华的真正处境,郑洪明死后,他们“收网”小组的靠山就没了,他自己也处于权力斗争的不利境地,稍有不慎就会被打回基层。而且听他的意思,石大海提醒他,顶多再过半个多月,“黑夜降临”又要采取行动了。 还有就是她的猜测,尽管成少华对她的猜测很反感,但她直觉里隐隐觉得公安局里除了权力斗争外,还隐藏着“内鬼”,否则不可能一打一个准,还能一点线索都不留。 自助早餐厅里,色、香、味俱全的炒面、炒饭和各式包子类、面包类点心整齐地摆成一条,让人看了食欲大振,丰盛的菜肴在透明的玻璃罩下慢慢升腾着袅袅热气,新鲜的橙汁和牛奶散发出淡淡的沁人清香,现在时间还早,早餐厅里就稀稀拉拉坐了几名外国游客在笨拙地用筷子夹着饱满澄黄的花生米。 梁静端着盘子挑了些培根、香肠和现煎的荷包蛋,再盛了碗清粥,靠窗坐着,边喝着清粥,边看不远处的海景。 这时,餐厅里走进来一位身材修长而曲线傲人、容貌靓丽而高贵、皮肤白皙而嫩滑的年轻女子,穿了一身耐克运动服装,额头稍有汗水,几缕乌黑秀发随意地贴在脸上,看上去似乎刚刚做完晨练运动。那名女子端了杯咖啡,挑了两个白煮鸡蛋,美目环视下,就向梁静这边走来,在隔开她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刚好与梁静面对面。 那名女子不经意地看了下梁静,正好梁静也正拿眼打量她,两人见对方都是绝色美女,都是一愣,然后微笑着彼此点头示意下,各自慢慢享用早餐。 比起那名女子优雅的动作,梁静是颇有男子气概,她本来就是风风火火惯了的,几根香肠瞬间就下了肚,再吞完两个荷包蛋,梁静抚了抚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见对面那女子低着头喝咖啡时露出了轻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自顾自地吐了吐舌头,心想真是山间野民碰上王室贵族了。 梁静看到那女子手腕上戴了一副镶嵌了几颗散发着璀璨光芒钻石的铂金手镯,估计价值不菲,便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那女子似乎察觉到梁静正打量她,竟没有露出丝毫恼怒与不快,抬起眼来微笑着望着梁静说道:“我又不是犯人,老盯着我干嘛?警官。” “啊?!”梁静身体一颤,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你认识我吗?” 那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 梁静站起身来走过去一屁股坐到她对面,惊疑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那女子轻轻一笑,友善地说道:“我猜的。” 看到梁静露出一脸的不相信,就笑吟吟地说道,“秀眉柔中带刚,眼神坚毅犀利,腰板端正挺拔,脸上正气浩然而不施粉黛,双脚摆放规规矩矩而间隔适中,吃个早饭风卷残云而不拘小节,这不是警察又是什么呢?”看到梁静张大了嘴一脸的崇拜样,又蹙起眉头说道,“不过呢,有件事我弄不明白,你全身上下都是普通衣物,惟独头上这枚钻石发针却昂贵非常,令我着实想不通。” “钻石发针?”梁静疑惑地伸手摘下来拿到那女子面前说道,“你说这个吗?镶的是水晶罢了。” “呵呵,”那女子笑着摇头说道,“水晶和钻石,我还是分得清的。看来是情郎送你时没有跟你说实话吧。这枚发针最起码值1万元——欧元!” “啊?”梁静看着发针上镶嵌的5颗闪烁着夺目光芒的钻石,心里嘀咕道:该死的石大海,你哪来这么多钱?哼!竟然敢把偷来的东西送给我!” 看到梁静脸上阴晴不定,那女子笑着说道:“你男朋友出手很大方啊,可能是怕你不肯收,所以善意地骗你的吧?”说着大方地伸出手来,“我叫黎香妍。” 梁静忙伸手过去握了握说道:“我叫梁静,是海南文昌的一名小民警,姐姐长得真漂亮,跟大明星似的。要是以后有空来海南玩的话,我做导游。” “呵呵,好的呀。” 黎香妍笑着跟梁静交换了手机号码。 这时梁静的电话响起,接完电话,抱歉地跟黎香妍说到:“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要离开青岛回海南了,只能跟姐姐说再见了。” …… 青岛中山公园外,赵红兵身着背心和运动短裤,正沿着人行道跑步,从初中开始,他就养成了早锻炼的习惯,坚持每天跑5000米路。良好的习惯、强健的体魄、单纯的背景,使他成功入选当初郑洪明的“收网”小组。 天气转冷后,很多市民都喜欢在被窝里多赖上一段时间,哪怕是几分钟也好,因此现在马路上车辆甚少,人行道上也只有两三个老人在慢腾腾地走着。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抢包啊”。 赵红兵脸色一沉拿眼望去,只见马路对面一名黑衣竖领、手拿女式拎包的男子快速向这边跑来,后面一名女子则焦急地转头四处张望,赵红兵二话不说,摆动着强壮的胳膊,迈开粗壮有力的双腿向那抢包男奔去。 那抢包男看到赵红兵追来,急忙顺着马路向拐角处跑去,赵红兵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冲到拐角处,却顿时惊得头皮发麻…… “嘣——”路边上几个老人瞧得真切,那名背心男子被一辆突然高速窜出的黑色普桑轿车撞了个正着,身体一下子被撞飞了出去,在6、7米外翻滚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一滩暗红色的血缓缓曼延开来。 再看那轿车,迅速倒车进了拐角处,汽车发动机声音逐渐远去;而那名被抢了皮包的女子也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六(微型芯片) 青岛机场候机厅入口处,成少华与梁静依依惜别,虽说两人在山东警校上学那会儿很是谈得来,但那时一来双方都是青涩学子,二来天各一方,因此大家聚在一起都是以单纯的同学情谊为主;但现在看到梁静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又不远千里来关心自己,成少华不免有些真情流露,紧握住她的柔荑的双手也久久不能放开。 梁静看出了他眼里的万般不舍,掩饰地微微一笑,对成少华说道:“少华,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嫂子哦。” 成少华知道梁静的心意,心里一阵失落,但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自嘲地笑道:“像我这种把办公室当家的人,哪会有女人看得上啊?要当光棍罗!” 梁静“诶~~”地说道:“少华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这潇洒帅气的外表摆在这儿呢,再说了,又是年轻有为的公安干警,多少女子争着嫁你呢。”看到成少华苦笑着摇头不说话,便抿嘴一笑说道,“你该回去上班了,我进去啦!88。” “一路平安,88。”成少华留恋的目光注视着梁静,痴痴地朝她的背影挥着手,直到兜里的手机响起,才不舍地低头掏出电话放到耳边。 梁静脱下外套递给了安检员,站到了安检门内,伸开双臂接受检查,头却回过去想看看成少华还在不在,却突然发现他刚脸色大变地挂完电话,甩开双腿向机场外奔去。梁静心里顿时暗暗觉得不妥,隐隐觉得青岛公安局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 一缕晨曦透过文昌宾馆套房的窗帘,照在房内趴在床上的一具肤色红润而弹性十足的女性**上。 石大海看着依然沉睡着的小玲,怜惜地抚摩着她的肥臀,轻轻掰开臀肉,只见那臀眼褶皱处已微微泛红,并且还残留着一丝潮湿的体液。昨晚一番肉搏大战,把小玲弄得舒服的昏死过去两次,到后来实在心有不忍,才在她紧凑温滑的臀洞里喷射了事。现在看着那微微张开小口的丰臀,石大海心内又蠢蠢欲动地想要了。 “恩~~~~”小玲庸懒地扭了扭身体,睁开双眼娇柔地说道,“大哥,饶了小玲吧,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再伺候您了。” 石大海体贴地抚弄着小玲的耳根,柔声问到:“昨晚舒服吗?”说完就觉得后悔,自己怎么跟所有男人一样,死要面子地在事后问这个问题。 “恩,”小玲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从来没这么舒服过,而且,而且我一直不知道,居然弄p眼也能这么舒服。” 石大海玩味地看着她笑道:“还能再来一次吗?” 小玲咬着嘴唇犹豫了下,害羞得点了点头,便把头埋在枕头里了。石大海见了大喜,立即翻身上马,趁她里面还是湿润的,一下子插到了底…… 房内终于风停雨歇,已是日上三竿,石大海额外多给了小玲500元,令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因为像她这样丢了这么多次身子、客人才泄了两次,按理说不该收钱的。石大海倒一点都不这么认为,相反觉得像她们这种做体力活的,挣的都是辛苦钱,因此硬是让她收下了,还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简单冲洗了下,石大海拿出了一张文昌-大理的火车票,看了下时间,觉得还早,便打算出去逛逛,这时手机却响了,一看号码,石大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电话是阿鬼打来的,不出石大海所料,在阿鬼去看守所探监后,果然同意跟他做这笔交易了。 赶到约定的会面地点,阿鬼开了一辆破摩托车将他带到了郊外一间旧仓库外。 “这就是你的制假窝点?”石大海有意调侃他道,“寒酸了点吧?” “切,看人看物切莫光看外表。”阿鬼老气横秋地教育道,“我这是低调,懂不?”说着把摇头苦笑的石大海领进了仓库。 一进仓库里面,石大海倒真的开了眼界了。真如阿鬼所说一般,仓库外面看起来破旧不堪,里面却是焕然一新,只见40平米左右的仓库里,墙面都是光亮的隔音板,地面是整齐崭新的地板,洁白的天花板垂吊下来三盏炽亮的日光灯,仓库中间对开摆了4台电脑,线路布置有序,桌上叠着一撂a4纸,上面全是打印出来的数字代码,拉开抽屉,里面竟然是满满一抽屉的原始空白ic卡。 “哇,看不出来,你这作坊还挺上档次的嘛。”石大海由衷地赞道。 阿鬼“嘿嘿”地得意笑道:“要不是豹子哥看你朋友越过囚车,说你绝对靠得住,我才不会带你来这里呢。对了,说说看,你想开哪几类的门,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石大海随便拉过一张电脑椅,悠闲地靠在椅子上转着圈,望着阿鬼说道:“我只要开一类门,就怕你没本事开。” 阿鬼斜着眼睛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是用卡开的门,除了牢房门,就没我开不了的。” “呵呵呵呵。”石大海看似随和地笑着,眼里却寒光凌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是要开牢房门!” 阿鬼手里一哆嗦,一叠卡散落在地上。 “大、大、大神哥,你这是要劫狱啊?”看到石大海冷峻着脸点了点头,阿鬼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道,“你跟你那朋友怎么专门跟条子对着干啊?” “废话少说,帮我做吧。越小越好,我那朋友要带进监狱的。”石大海把厚厚一匝钞票往电脑桌上一砸,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10万,你点一下。” 哪知阿鬼眼睛瞧都不瞧那钱,只是眨巴着眼睛望着石大海问道:“那3tb的片子呢?”敢情那10万块对他来说压根就不能跟岛国片比。 石大海不耐烦地说道:“给我做三张卡出来,片子自然会给你。” 阿鬼脸色稍缓,坐到电脑椅子上沉思了片刻,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低下身子把电脑桌最下面一个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只香烟盒,打开来一倒,筚篥剥落掉出来十来片像电话卡一般大的卡片出来,石大海好奇地凑过去问道:“这是啥?电话卡?” 阿鬼白了他一眼说道:“啥电话卡?这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微型ic卡芯片,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上搞来的,总共就这几张,你一开口就是三张,便宜你了。”说着看了看石大海的臀部,略带嘲弄地说道,“普通卡太大了,你朋友估计也没办法带进牢里去,只能用微型的了,让你朋友塞在p眼里带进去吧。不过……” “不过什么?”石大海皱着眉头问道。 阿鬼迟疑了下,为难地说道:“不过这微型芯片编不了程。” “编不了程?”石大海怒道,“那有屁用啊?” 阿鬼示意他稍安勿噪,慢慢说道:“这芯片是进口的,其实严格说来,它不是编不了程,而是根本不用编程,因为它有自动复制功能,只要将它跟母卡放在一起3-5分钟,它就可以自动完成同化仿制。” 石大海听了眉头大皱,板着脸说道:“先不说必须要先搞到母卡,还要3-5分钟,这怎么可能?还不如直接让我朋友去偷母卡拉倒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阿鬼说道,“其实也并非一定要放到一起,只要保持在2米以内距离就可以了,比如说,你朋友如果能和持有母卡的人保持两米距离3-5分钟,那就可以完成复制了,对方还毫无知觉。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用这卡,也行,你把那监狱的名称告诉我,我黑进监狱的安全系统,把监狱的ic卡程序搞到就可以帮你做了,不过都是普通大小的卡,我担心你朋友的p眼没这么大、放不下哦。” 石大海心想,黄金监狱那与世隔绝的电脑,你要是能黑进了,那你就是外星人了。没办法,只能先拿这微型芯片了。把芯片往兜里一放,正待起身走人,阿鬼连忙拉住他,眼巴巴地望着他。石大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拿过纸和笔,抄了个ip地址给他。 阿鬼一看,不明白地挠了挠头问到:“大神哥,这是啥意思啊?” 石大海嘿嘿一笑道:“你要的片子都在这台电脑里,你黑进去拷贝就可以了。” 阿鬼将信将疑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操作一番,面孔凑到屏幕跟前一看,双眼立即放出了光芒,满脸泛着激动的红光,欣喜地问道:“哇靠!还真有3tb呐!大神哥,这是谁的电脑啊?不会就是你的吧?” 石大海淡淡说道:“我朋友的。”他可不能告诉阿鬼,这其实是成都军区特种兵大队大队长的电脑。 第三十七章(送上门) ps: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哦! 锦绣公寓。 梁静靠在客厅沙发里美美地啃着苹果,脸上满是幸福而甜蜜的笑容。她从青岛回来已经两天了,刚回来时,父母就欣喜地告诉她,那天她出发去青岛时,前脚刚走,后脚男友大海就拎着水果来探望她了。梁静听了脸上淡淡地问了个详细究竟,心里却激动地像唱起了歌一样,望着那石大海给她买的又大又红的苹果,忍不住伸手把发针摘了下来,抚摩着镶嵌在上面的亮晶晶的钻石,内心满是欢喜和期盼。 这两天的苹果似乎特别甜、特别脆,梁静腮帮子里鼓鼓的,喉咙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过遥控板,打开了电视机,平时从来不看的国泰民安新闻和狗皮膏药广告,在她眼里居然也觉得蛮有意思了。 漫不经心地随意转了几个台,梁静忽然被cctv一段新闻吸引住了:“……死者分别是原云南大理城乡建设局副局长段伟良、原云南大理交通运输局局长陈耀祖……据警方调查显示,该两起案件与几天前在江苏常州发生的原反贪局局长吴金贵被杀案、在海南文昌发生的原财政局副局长蒋伯松被杀案如出一辙,都是在被害人处于“双规”期间、于招待所被凶残地割喉致死……”新闻还适时播出了对网络舆论的调查情况,对广大草根网民的一片叫好声表示了不理解,对网民的不成熟、不理智、缺乏最基本的法治意识表示了沉重的担忧…… “死得好啊!”梁静嘴里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此刻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官员都是命丧于石大海之手。 …… 青岛公安局。 “尚局,这是谋杀呐!”在尚成荣办公室,满脸憔悴和愤怒的成少华几乎是怒吼着说道,“怎么能按交通事故来处理?” 尚成荣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你说这是谋杀,证据呢?你好歹也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怎么一点办案常识都没有?”他用手指用力敲着办公桌大声道,“你说谋杀,人证呢?物证呢?作案动机呢?凶手呢?” 成少华瞪着眼睛顶撞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是谋杀!被抢劫的女人为什么要跑掉?肇事车辆杳无踪迹,这显然是有预谋的!红兵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按交通事故来处理,他死不瞑目啊!我这些死去的兄弟太冤了,他们都是被人蓄意谋杀的呀!”说到最后,成少华已经是哽咽着落泪了。 “成少华!” 尚成荣怒喝道,“你身为刑侦大队的领导,做事说话要考虑大局!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会给我们青岛市政府和公安局带来多大的麻烦?不错,当初你的老领导郑洪明确实是被人暗杀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很多几乎是谈妥的招商引资工作都陷入了僵局,我们青岛的投资环境遭外界质疑啦!你明不明白?!” 狠狠地盯了眼成少华,尚成荣继续冷着脸说道:“接连失去几名同事,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警告你,身为国家干部、警务人员,你做事最好不要冲动,市政府跟跨国投资公司重心集团正在酝酿合作崂山水上乐园项目,当初这项目就是因为郑洪明被杀而搁浅了一个多月,是市政府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而重新启动起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个人感情用事,而让市政府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呵呵呵呵,”成少华绝望地惨然笑道,“在他们的政绩面前,我们这些警察的命算得了什么?” 尚成荣听了眉头大皱,不耐烦地挥挥,等冷静了再来汇报工作!” 成少华咬着牙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打通了梁静的电话。 “少华?那天在机场你急匆匆地跑了,怎么了?” “梁静,你告诉我,那石大海究竟是谁?” “少华,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告诉我!!!!那石大海究竟是谁!!!”电话里,成少华像疯了一样咆哮道。 “少华,你冷静些,否则我要挂电话了。”梁静感觉出大事了,但还是尽量劝说成少华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但是你今天必须告诉我,所有关于石大海的资料,你必须告诉我,因为,我又失去了一名兄弟,我、我,他跟我说过,一个月内黑夜降临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但现在……” “少华……对不起,你别太伤心了,你……你让我考虑一下。” 梁静挂了电话,凝重的脸上浮起了深深的担忧。石大海失算了,“黑夜降临”根本就没有按套路出牌!狠狠地咬紧了嘴唇,蹙着秀眉思索了5、6分钟后,梁静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了电话…… …… 夕阳下,红雪迈着轻快的步伐,晃荡着包向家里走去。今天琳姐又去韩影宫做保养了,红雪浑熟的手法伺候得很是周到细致,将琳姐揉摩得一次次攀上了颠峰,甚至还来了一次潮、喷,喷出的液体都飞溅到了红雪的脸上。在彻底爽透以后,琳姐关切地问到她和高建中的事,红雪含羞地回答说蛮好的,自己很喜欢。 哼着歌曲,打开房门,红雪赫然发现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陆霏!此刻她正偎依在红波的怀里,两人正亲密地在一起看f盘里的电影呢。听到开门声,陆霏慌忙站了起来,红着脸飞快地在胸口隔着衣服往下拉了拉文胸,整理了下衣服,怯怯地喊道:“红雪姐,你下班啦?” 红波则可能正处于帐篷高举状态,仍然坐在凳子上,脸上布满了骚动的红。 红雪冷着脸“恩”了一声,望了下电脑上没来得及关掉的岛国电影画面,冷声道:“以后跟我弟弟少看那些肮脏的东西。”她本来就是豆腐心肠刀子嘴,眼见人家女孩子都送到家里来给弟弟摸身体了,哪儿还能再破口大骂啊。而且陆霏这丫头也不像现在的女子都嫌贫爱富,能看得上弟弟,也该是命中注定的了。 陆霏听到红雪没有表露出要赶她走的意思,还说“以后”,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点头道:“红雪姐,我知道了,以后红波想看,我就让他看我的……”可能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说过头了,陆霏一下子忸怩得羞红了脸。 红波则听了双眼光芒四射,惊喜得连口水滴到键盘上都浑不知觉。 红雪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还小,我弟弟还在上学,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最起码要等我弟弟毕业了才能考虑。” 长姐比母,陆霏懂事得点点头,伸手一拧红波的胳膊嗔怪道:“还不快关掉!” 这时红波的手机响起,掏出来一看,立即接通了说道:“喂,姐夫……恩,我知道啊,现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呢……啊?不是吧?为什么啊?……晕死,我们5毛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这帖子发出去还不被人喷死啊……行行行,看在你跟我姐好过一阵子,我就再帮你一次吧,不过我弄不明白,那个专杀贪官的英雄跟你有仇啊?你要这么往死里整人家……诶,行行行,我不多嘴,行了吧?有空回来找我姐玩啊,随你怎么玩,诶,我姐想你呢,好,88!” 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看红雪,只见红雪狠狠地盯着他冷声问道:“石大海吧?” “厄——姐你真英明,被你一猜就猜到了。”红波谄媚着脸笑道。 红雪拎起包就砸了过去,怒骂道:“你姐就这么下贱啊?还随他怎么玩?你找死啊你?”看着红波拉起陆霏跑到卧室躲了起来,红雪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脑子里却不由地浮现起石大海的影子来:那位来去无踪、成熟潇洒、在床上英勇盖世的流浪汉…… 第三十八章(夜探闺房) ps: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哦! 夜已深,漫天沙尘随着渐渐平息的海风慢慢洒落在黄金岛周边的海水里,潘九明放轻了脚步,绕过三号监区楼梯下打盹的狱警,悄悄走上了楼梯,关闭监控探头,刷开牢房门,一脸淫亵地站到了常秀莲床前。 “啊!潘队长!”看到潘九明阴魂不散地潜入自己牢房,常秀莲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本能地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说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嘿,”潘九明淫笑着伸手在常秀莲身上乱摸着说道,“秀莲,生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让食堂里的厨子给你整点有营养的菜呀,看你,身上都瘦了。来,让我摸摸。” “潘队,你放手呀,”常秀莲使劲推拒着说道,“我身子刚动过!我不要孩子的照片了!” “诶~我知道你身体不适,乖啊,就让你用嘴帮我吸吸,来!”潘九明依然厚颜无耻地把包皮过长的肮脏之物掏出来,用力按住常秀莲的后脑勺凑过去。 常秀莲闻到一股腥臭味,只觉得一阵反胃,用力将头一扭,奋力推开潘九明说道:“潘队长,你再这样我要喊啦!” 潘九明脸色一沉,阴森地盯着常秀莲威胁道:“臭娘们!你别***给脸不要脸!好好的将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这阵子就把你儿子的照片搞到手;否则,哼哼!有你好看的!” 常秀莲冷着脸说道:“有劳潘队长关心了,我心已死,不再需要什么照片了,潘队长请回吧,我身体不佳,需要休息。” 潘九明不明白为什么常秀莲变得如此冷淡和坚强,只得阴骛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遂悻悻地拂袖而去。他当然不会晓得,常秀莲心里升腾着明亮的曙光——石大海给她带来的曙光!而且,经历过这次事件后,她不会再做辜负谭云和医务室两女的事了,否则就枉费她们一片关心和苦心了。 潘九明在女牢房外的走廊里迟疑着,内心欲、火焚身,但常秀莲又不能给他,1号房的谭云又不敢找——她虽然是极度重犯,但在北京可是有深厚背景的,随随便便搬个人出来就可以轻易地捏死他。思索了一下,他向欧阳谨的牢房走去——这个女的虽然长相普通了点,别说跟国色天香的谭云比,甚至连常秀莲的一半姿色都比不上,屁股扁平,胸脯又小,但该有的洞她都有,能操就行了。 主意打定,潘九明掏出ic卡来走到3号房,刷开了门——整个黄金监狱就三个监区,1号、2号、3号区,每个区都有一张通用ic卡,可以打开所有的牢房门,这三张卡都归他潘九明保管。 “啊?你、潘队?”欧阳谨惊醒,爬起身来惊愕地望着潘九明,看到他脸上浮现出的淫邪笑容,心内似乎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 此时,几条跟帖在天涯、等主流论坛上关于“双规”官员被杀的主题帖子上冒了出来,内容充斥着与大环境格格不入的基调:“凶手不是替天行道的侠客,而是见财起心、混水摸鱼的江洋大盗;凶手在这四起谋杀案中受益扉浅,最起码私吞了上千万元赃款;凶手在作案后疯狂消费,光是茅台和拉菲就喝了好几十万,更是包养美女无数,天天过着纸醉金迷的奢侈日子……”其新颖而特立独行的观点立即被草根网民注意到,并瞬间被漫无天际的口水吞没,但随即又锲而不舍地再次冒了出来,又是被吞没…… …… 朦胧月色下,几盏暗淡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锦绣公寓小区内静悄悄的,以工薪阶层为主的居民正在梦乡沉睡。 梁静穿着淡黄色的睡衣,抱着卡通枕头恬静地睡在温软的床上,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表皮鲜艳、个头饱满的苹果,还有一枚精美的钻石发针。 窗帘随风轻动,一道黑影敏捷地跃落房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借着月色,黑影走到床前,定定地注视着睡梦中的女子,半晌后,缓缓伸出宽大的手掌来,放到她的脸上轻轻抚摩着。 “谁?!”梁静惊醒,轻喝一声。 “嘘——”黑影轻嘘一声道,“别让你父母听见了。” 梁静一听是石大海的声音,顿时伸过手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把嗔道:“半夜三更潜入女子闺房,想吓死人啊?”在月色中定睛望去,又疑惑地问道,“怎么没有易容?” 石大海轻轻一笑,捏了捏梁静的脸蛋说道:“怕你受精之下,一枪把我给崩了。” 梁静旋开台灯,调至微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就这么凶残啊?”仔细地看着石大海的脸,又不禁问道,“你处心积虑地找成少华弄身份,不会光是为了躲避公安的追捕吧?” 石大海厚着脸皮坐到床沿,坏坏地笑着把手伸进了梁静的被窝里,梁静略带羞怒地躲了一下,低声娇嗔道:“干嘛呀你?” 石大海柔声道:“想摸摸你背上结疤了没有。”然后知趣地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深情地抚摸着梁静的头发,诚挚地说道,“为了我,你受委屈了。谢谢你。”说完凑过去,爱怜地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梁静出乎意料地没有躲闪,只是稍显慌乱了一下,然后拨了下自己的头发遮掩地岔开话题问道:“你留给我的那个东西是干嘛用的?” “那是一只信号收发器,用来远距离联络用的。”石大海说着搂过梁静的肩膀,蛮横地将她拥在自己怀里,也不理会她瞟来不满的白眼,自顾自地说道,“过几天我就不能过来看你了,对不起啊。” “谁要你来看我啊?”梁静顺从地躺在石大海怀里,嘴上虽然这样不屑地说,但心底还是充满了震惊和不舍,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抬起头望着问道,“你要去哪儿啊?” 石大海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久久地注视着她,然后低下头去,不顾梁静用力推他,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双唇,舌头如灵蛇般撬开两排贝齿,钻入了她的口腔内肆意撩动着。 “唔——”梁静柔弱的粉拳在石大海的肩头轻砸了几下,便再也没有挣扎,闭上了眼睛让他尽情吸吮。 募然,只觉胸口一紧,一只从未被人碰过的饱满玉兔已被石大海隔着睡衣握在了手里,梁静又羞又急,想奋力挣扎,却觉得浑身酸软,又麻又酥,根本抬不起手来抗拒,正犹豫间,只觉石大海手指轻撩,可恶的大手竟然穿过睡衣,直接摸上了那坚挺敏感的丰乳,大力揉搓着,强烈的快感顿时如潮水敢涌来。 “呀~~~”梁静扭开头,不再让石大海亲吻了,娇羞难耐地轻叫一声,终于咬着牙红着脸用力抓住石大海的手,不让他再乱动了,狠狠地瞪着他说道,“你太放肆了!把我当什么了?” 第三十九章(医生的书法) 石大海的手还按在梁静浑圆的**上,却被她紧紧抓住了动弹不得,便不再继续作恶,温柔地凑到她耳根边轻吹了口气,弄得梁静身子一颤,咬着嘴唇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对他说道:“你今晚来就是想来玩弄我的吗?” 石大海潇洒异常地耸了耸肩膀,装做无辜地说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呀,就是看你现在特别性感,所以……嘿嘿,没忍住嘛。” 梁静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石大海装作轻松地说道:“黄金岛。” “你要回黄金监狱?!”梁静骇然失声道,“你脑子不正常啊?”随即突然身子一震,立即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大了盯着石大海,一字一句地问道,“那几个贪官都是你杀的?” 石大海暗赞道真是聪明伶俐,当即也不否认,欣赏地看着梁静点头道:“我要回监狱去继续执行黎明任务,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我的使命,哪怕最后会死在黄金岛,我也必须回去。” 说完重新将梁静搂进怀里,万般柔情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再去冒这个险,但黑夜降临不除,世间难安,收网小组定将全军覆没。这次回到黄金岛后,我希望你能帮我,那给你的信号收发器,是谍用级别的,有一对,你我各一个,到时希望你能跟我保持联络,帮我顺利逃出黄金岛。” “所以你让成少华给你做假身份,就是为了改头换面重新进去吗?”梁静紧紧地抱紧了石大海无助地说道,“但黄金岛岂是容易逃离的,就算你能出来,你难道真以为就能挽救收网小组吗?”说完红着眼,将成少华这几天的事告诉了他,最后忐忑地告诉石大海,她已经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给成少华听了。 石大海听了眉头大皱,倒不是责怪她将自己身份向成少华坦白,而是他对“黑夜降临”的估计发生了严重偏差! “这么快就动手了?”石大海脸色沉重地喃喃道,“他们到底仗着什么,这么有恃无恐?”轻轻扳过梁静的肩头,石大海正色道,“我们要加紧计划实施进程了,你告诉成少华,让他们都穿上避弹衣,24小时都穿着!”顿了顿又说道,“你的分析确实在理,青岛市局里藏有内鬼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你要提醒成少华,申领避弹衣的事只能暗中进行。” 梁静点了点头,犹豫着问道:“你重新启动黎明计划的打算,能让少华知道吗?” 石大海沉思了下点点头道:“恩,但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别让他知道。还有,让他小心点。”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的给她。 梁静接过一看,竟然是一张采购清单,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要这么东西干什么?又不能带进监狱去。” 石大海神秘地一笑,附过身子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一番,便起身告辞离去。 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梁静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转身…… …… 黄金岛上晨雾弥漫,潘九明带了两名手下板着脸往医务室走去。昨晚不仅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将欧阳谨顺利拿下,还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天谭云和常秀莲在放风区打架,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那就是说,她们在做戏!为的就是让常秀莲进医务室! 这就是征服一个女人最大的好处:让她死心塌地地归顺于自己。在他酣畅淋漓地喷出体液后,欧阳谨也尝到了久旱逢甘露的美妙滋味。本来她对谭云和常秀莲始终保持着对长辈般的尊重,但自从那次在食堂吃饭时常秀莲莫名其妙地干呕后,总觉得她俩开始有意识地跟自己保持了一段距离般,似乎有事刻意瞒着自己,甚至连常秀莲被突然遣送至岛外医院,都是在她回来后才知晓的,枉费她叫了一年多的“姐”,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肯跟她说一声。昔日情同姐妹,今日形同路人,欧阳谨打心底里感到自己在三号监区已经受到排挤了。 在潘九明谄媚着脸爬上自己的床时,欧阳谨内心升腾起巨大的自豪感和满足感,在她看来,能成为潘九明的女人,绝对可以让她忘却一切不快,更为重要的是,当潘九明还在她身上卖力耸动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把自己当成监区大队长的压寨夫人了——幻想着从今往后的超凡地位和特殊待遇,欧阳谨毫不犹豫、毫不吝啬地吐露所知甚少的三号区信息,来讨好在黄金岛上权势仅次于监狱长的男人。 “打架之前两人关系很好,打架之后关系还是很好。”欧阳谨当时是这么说的。这么反常的现象,顿时让潘九明心生疑窦:这摆明了是在故意做戏!她们到底干了什么?常秀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她们跟医务室两个女的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好象连邱长青都向着医务室? 在仔细分析了一个晚上后,潘九明认定只有一样东西能解开所有的谜底——常秀莲的治疗单!因此,这天一大早,他就带上手下硬闯医务室。 “潘队长这么早来有何贵干呐?”冯娜娜刚去厕所方便,医务室里就林韵一人在,见到潘九明一行三人来势汹汹,便冷冷地问道。 潘九明面无表情、目光阴险地问道:“3002号犯人保外就医的事,为什么你们医务室没有第一时间向监区大队汇报?你们还有没有最起码的安全意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关押在黄金监狱的任何一名犯人,都是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极度重犯吗?” “哟!潘队长这是来医务室训话来了呀!”林韵讽刺地瞄着潘九明说道,“不过你好象管得太宽了吧?第一,犯人是否需要保外就医,不是你们监区大队说了算的;第二,这次3002号犯人的事,我们已经向邱书记汇报过了,就不劳潘队您费心了!” “嘿嘿嘿嘿!”潘九明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皮笑肉不笑地阴声道,“保证监狱的安全稳定、维持监狱的正常秩序,这是我们监区的职责所在,不是你们医生和护士说不用费心就真的可以袖手旁观的!”说着反背着手在医务室里踱了几步,停下来突然厉声喝道,“现在我怀疑3002号犯人装病!利用保外就医的机会与外界勾通,密谋越狱!所以,嘿嘿嘿嘿!请林护士配合监区大队调查!” 林韵脸色一变,正待反驳,冯娜娜刚好从厕所回来,听到潘九明后面几句话,冷着脸说道:“潘队,你索性就直说是我们医务室在串通犯人越狱么好了,反正你们监区大队脸皮够厚的,什么事都能做得,什么话都能说得!” 潘九明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冯医生,我们这是公事公办,还请行个方便!” “怎么个行方便?”冯娜娜蹙起秀眉不耐烦地问道。 “把3002号犯人的就医治疗单拿出来!”潘九明直截了当地说道。 冯娜娜脸一沉,冷声道:“潘队,保护病人的**,是我们医生的天职,你凭什么查看治疗单?就算是邱书记来了,也无权干涉我们医务室的工作,你们监区大队是不是太嚣张了?” 哪知道冯娜娜越是抗拒,潘九明疑心越重,不耐烦地大声喝道:“病人?!病人也是犯人!只要是涉及到监狱安全工作的,我们监区大队责无旁贷!”说完不理冯娜娜,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狱警立即强行推开上前阻拦的林韵,走到档案柜前一通乱翻,把常秀莲的档案找了出来,呈给潘九明。 潘九明脸有得色地看了看又急又怒的冯、林二人,慢条斯理地打开档案袋,里面第一张纸赫然就是新近放进去的治疗单! 谜底即将揭晓,潘九明斜眼带着讥讽瞄了瞄她们,一副你们拿我怎样的腔调,然后抽出治疗单定睛看去,却是表情一愣,眉头大皱,仔细看了良久,才微带尴尬地朝冯娜娜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冯娜娜知道他看不懂医生的潦草字,只要是中国医生写的字,就只有中国医生才能看懂。当即脸上喷涌出肆无忌惮的嘲讽,阴阳怪气地说道:“潘队你这么强悍都看不懂,我们这些弱女子又怎能看明白呢?” 第四十章(黎香妍的担心) ps: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哦! 青岛香格里拉大酒店。 “香妍,框架协议你看过没有?”总统套房内,黎婉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叠协议问道。这叠青岛崂山水上乐园项目合作框架协议是今天上午市政府派人送来的,对于政府的办事效率,黎婉还是认可的。 黎香妍伸出纤纤玉手,优雅地端起茶几上的咖啡细品了一口说道:“妈,框架协议我已经看过了,青岛政府的扶持力度确实很大,各项政策也很优惠,按照蓝图描绘来看,水上乐园项目确实是项双赢合作。不过——”黎香妍顿了一顿,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这次合作存在着变数。” 黎婉点点头微笑道:“任何事都有风险和变数的。你还是担心青岛治安环境问题吧?” “不仅仅是这个问题。”黎香妍脸色凝重地摇头道,“妈,你有没有注意到,框架协议里注明了,此次合作前提是咱们重心集团必须在青岛单独注册成立一家以华人为法人代表的投资公司,再以这家公司的名义与市政府进行合作。” “恩,我知道,”黎婉无所谓地说道,“这涉及到地方保护主义,很常见的,只要不是对整体运营和收益产生影响,我们就不必在意。” 黎香妍摇头道:“但这样一来,万一将来产生分歧和纠纷了,我们就不能依靠外交保护条例了。这可是数十亿的投资,要是出现什么纰漏对簿公堂的话,我们怎么在那漏洞百出的中国法律面前保护自己啊?而且,咱们不得不重视一个现实问题:明年青岛市政府就要换届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政策随时都会变,项目涉及到各职能部门的负责人也会有所变动,那时正处于项目建设关键期,万一碰上不着调的主,相互推委,这项目搁浅了怎么办?我们耗得起吗?” 黎婉听了面色沉重起来,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你分析得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天正似乎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前期做了大量的调研工作。香妍,你也知道,你这弟弟虽然在能力、天赋和经验上不及你,但他现在像个男子汉,站出来敢承担责任,在事业上表现出了冲劲,我们也要全力支持他,不要打消了他的积极性。而且,青岛是咱们的老家,理应支持家乡的建设。” 黎香妍忧心忡忡地说道:“水上乐园项目的投资回报能力毋庸质疑,我就担心建设周期过长,对整个重心集团的运营带来影响。” 黎婉走过来搂着女儿宽慰地说道:“所以我让你主管项目呀,天正年纪轻,爱冲动,经验不足,你就利用这个项目,好好带带他,能让他出面的事,就让他去操作,将来他也好在集团替你扛掉些担子,我也不想看到你一直都这么辛苦。唉,你也26岁人了,为了帮我打理集团事务,把终生大事给耽误了,妈心里过意不去。” …… 文昌东海岸,梁静吃力地背了个沉甸甸的大包裹乘上了一艘快艇向木岛方向飞驰而去。包裹里有三套潜水装置、三只微型水中推进器、一只便携式自充橡皮艇,还有若干瓶矿泉水和巧克力棒。这是石大海叮嘱她购买的,她现在要去找石龙,将这些东西放到补给点去。 站在快艇上,望着无边无际的浩瀚海洋,梁静脸上尽是肃穆和凝重。 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为了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他竟然冒着九死一生的极大风险,偷面具,换指纹,造身份,杀贪官,再次进入黄金监狱做卧底!石大海,你是真正的“西南猎鹰”! 梁静此刻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 青岛市郊一家不起眼的旅馆房间内,张国华、蒋劲松等9名面色沉痛、眼圈微红的年轻干警站在成少华面前,他们都是原“收网”行动小组成员,是在下班后被成少华秘密约到这里的。在他们面前的床上,整齐地堆放着一叠黑色避弹衣。 “弟兄们,”成少华脸带悲愤地说道,“阿潮和正华尸骨未寒,红兵又离我们而去,可能你们会认为是我们刑侦大队最近太背了,是不是?是不是?!” “头儿,阿潮和正华我们不好说,但这次红兵摆明了是遭人毒手,我们弟兄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关刑侦大队的事,这分明是冲着咱收网小组来的!”张国华红着眼哽咽道。 小蒋抹了下眼睛说道:“头儿,连郑局在内,我们接连损失了四名弟兄了,这分明就是黑夜降临的杀手干的,他们想把我们都杀光呀!” 成少华惨然笑了,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本已解散的“收网”小组正面临报复性追杀,惟独那些领导为了自己的政绩和所谓的大局而不屑一顾,这跟草菅人命的昏官有何区别? “弟兄们,你们猜对了!”成少华咬着牙根恨恨地说道,“黑夜降临正在对我们下死手!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而且上头根本就没打算来理会我们的死活!所以,我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保持集体行动,把收网行动延续下去!敌人再狡猾,终会露出蛛丝马迹,收网小组虽然解散了,但我们的职责没有变,使命没有变!郑局在天之灵会看到,我们还在继续跟黑夜降临战斗着!” 严肃地看了大家一眼,成少华低沉地继续说道:“弟兄们,从今天开始,我要求大家24小时内都要穿着避弹衣,这些避弹衣是没有申领手续的,不过我跟装备处打过招呼了,你们平时低调些就行了。还有,”成少华迟疑了半晌,最终咬牙说道,“大家做事说话都提防着点,咱们局里可能有内鬼!” 第四十一章(104号别墅) 蔚蓝天空下,海蓝沙白、浪平风轻,这里是中国最美的海岸之一、被誉为“天下第一湾”的亚龙湾——唐朝大和尚鉴真漂流登岸和传道讲经之地。 亚龙湾位于中国最南端的热带滨海旅游城市——三亚市东南28公里处,是海南最南端的一个半月形海湾,沙滩绵延7公里且平缓宽阔,浅海区宽达50-60米,沙粒洁白细软,海水澄澈晶莹而蔚蓝。海岸上,椰树成片,绿荫如画,椰风阵阵,沁人心脾。 在与银沙碧浪相拥的亚龙湾酒店内,石大海正在套房洗手间内精心打扮着自己。按照计划,这是他最后一次作案了——在干掉三亚建设局规划科长廖企远时,他将会“不慎”被捕。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将会在管辖两天内被起诉,四天内案件被受理、审查,在提起公诉后,10天内就可以完成二次出庭,接受刑事判决。再如果自己足够坦白、老实认罪、放弃上诉,而检察机关又办事利索的话,相信在一周之内就可“顺利”入狱——登上黄金岛。 但在被捕之前,他需要把所有该带进监狱的东西都随身藏好了。 漱洗池边,摆放了一枚缝纫针、三张微型芯片卡、一团细如钓鱼线的玻璃丝,还有一个耐酸侵蚀性纤维小袋子。 凑到镜子前,石大海撩起头发仔细看了下面具粘合边缘,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副面具无愧于不菲的价格,在反复撕下又重新戴上数十次后,贴合处依然天衣无缝;由于现在的看守所和监狱都不再对囚犯进行除发,因此他也丝毫不用担心在剃光头的时候被发现蛛丝马迹。 取过缝纫针,石大海提起脚板比划了下,觉得太长了,轻轻摇了摇头,拿过剪刀将针剪去了半截,只留2厘米长,然后捏着针,贴着脚板底厚厚的老茧皮,慢慢刺了进去,待缝纫针全部塞进去后,把脚踩在地上试着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拿起三张微型芯片卡叠好,塞进了那只仅三厘米见宽的纤维小袋里,再抽出一段约40厘米长的玻璃丝,用剪刀剪断,剩余的那一团玻璃丝塞进纤维小袋,然后将剪下的那段玻璃丝,一头将小袋子口扎住打结,另一头嵌在自己的牙缝里,用力拉了下,嵌卡得很牢固,便放心地将纤维小袋吞进了胃里。 由于他要在看守所呆上一段时间才能进入黄金监狱,因此没有像阿鬼认为的那样,将芯片放进p眼里。而是用耐酸侵蚀的袋子装着,吞进胃里,用一根玻璃丝吊住,这样熬上8天10天的,等进了监狱再从胃里取出来。那玻璃丝尽管只有钓鱼线那么细,却是新型材料制作的高科技产品,价格昂贵,合到300元/米,不仅能防酸液腐蚀,还能承受住300公斤重量的拉力。 …… 在亚龙湾国家aaaa级旅游度假区内,坐落着一片由108栋独具热带浓郁巴厘岛风情的园林别墅组成的建筑,这里是三亚亚龙湾五号度假别墅酒店。 酒店建筑风格汲取了巴厘岛及东南亚建筑精华,室内室外互融,通透敞亮;庭院内莲花池引路,泳池、草亭、连廊等错落有致,与主体建筑交相辉映;露天浴室巧夺天工,室内外相互贯通、穿插却又不失私密性;在酒店四周,空气清新、阳光和煦、海水湛蓝、沙滩柔和,少数民族风情万种,生猛海鲜可口美味,使这里成为可与国际上任何著名的热带滨海旅游度假胜地相媲美的度假区。 五号度假别墅酒店内,有一套别墅是从来不接受对外预订的,这套别墅为104号,是海南省纪检委常年包下来的。此时,在104号别墅内的一间卧室门口,四名配枪武警正笔直地站着岗——自从前几天常州、文昌和大理相继发生被“双规”官员被杀事件后,全国各地都在问题官员被约“喝咖啡”时增强了警戒力量,最少三名守卫,最多的则达六人之多。 卧室内,原三亚建设局规划科科长廖企远正在向三亚市纪委的领导坦白问题。廖企远当上建设局规划科科长才短短三年时间,官不大,权大,他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涉足三亚市大大小小建设项目的立项、审批、招投标、建设和验收等领域,欺上瞒下,弄虚作假,收受贿赂,以权谋私,三年来竟“挣”得8套住宅和商铺、2000多万元存款,要不是半个月前一栋在建八层大楼突然倒塌,相关责任人受到调查,估计还不会有人发现这条隐藏在建设局的大鱼。 别墅外阳光明媚,游客来回穿梭,椰汁奶香随阵阵轻风飘来。此时正值全国入冬之际,旅游正处低潮,惟有气候宜人的三亚魅力依然,游客趋之若骛。 104号别墅外,一名身着花衬衣、头顶宽边太阳帽、佩戴蛤蟆墨镜的男性游客有意无意地经过,看了看一间卧室窗户外结实的防盗钢阑珊和厚厚的窗帘,稍微拧了下眉头,迟疑了一下,向别墅内闯去。 “站住!干什么的?!”看到有人闯入,四名武警立即手按腰间手枪、一脸警惕地喝问道。 “厄——”那名游客似乎一惊一愣,缓缓摘下太阳帽和墨镜,却赫然便是石大海,只见他装作局促的样子,挤出了尴尬而忐忑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向前又走了几步说道,“控你其哇——” 居然是日本游客,那四名武警一愣,正面面相觑时,石大海动了! 只见他身形鬼魅般地向前一冲,就在那几名武警募然警觉时,身影突然向左一闪,同时闪电般击出一拳,正中最左边那名武警的下巴,顿时将他击晕在地。 这批武警看来也是训练有素的,就在石大海出拳的瞬间,剩下的三人已迅速拔枪,石大海没有丝毫停顿,在一击得手后,腰板一使劲,身子一个扭转,左拳又奔雷轰出,直接重锤在离自己最近的武警的胸口气门上。 此时另外两人的手枪已打开了保险,石大海立即左右两手迅疾地探出,飞快扣住堪堪指向自己的两把手枪的枪身,正待手指发力,那两人却默契地反击了——只见一个挥出呼呼生风的左手摆拳,向石大海左脑门轰来,另一个甩出一记凶狠而快速的飞腿,朝石大海小腹踢去! 石大海暴喝一声,马步一沉,气运全身,躲过了凶狠的拳头,“篷”地一声,硬生生地挨了那势大力沉的飞腿,同时手指一夹、一甩,弹膛与枪管已被分离开来。那两名武警又欲第二次出手时,石大海身子再蹲,哗地扫出一记凶悍的扫荡腿,逼退两人,随即整个人朝卧室门撞去。 “轰!”卧室门被撞开,里面两名戴着眼镜的领导模样的中年惊骇地看过来,而坐在他们对面、背对着卧室门的一名30来岁的男子也是张大了嘴巴转过头来看着闯入的石大海,脸上满是疑惑和惊讶。 卧室外的那两名武警动作非常迅速,就在石大海破门而入后一秒,他们就已飞快抢入,向石大海胳膊抓去。但是,他们慢了一拍。 武警动作快,石大海更快! 眼看两名武警的手要抓上石大海的胳膊时,只见石大海低垂的右手腕不经意地一抖,一道锋利而寒冷的光芒从他手里闪电般射出! “凸”的一声轻响,那名30来岁的男子——原三亚建设局规划科科长廖企远的喉咙上深深地插了一把匕首!廖企远瞪大了眼睛,兀自装大了嘴巴,缓缓瘫倒在了地上。匕首插得很深,深得似乎连匕首柄都埋进去了一大截。 那两名扑向石大海的武警明显具备极强的战斗素养,他们根本就没有因为突生变故而有丝毫停顿,每人施展了一套标准而简单朴实的大擒拿,行云流水般地将石大海的胳膊一抓、一带、一扭、再一扣,便将他制服了——而制服的过程着实让他们内心惊疑了一下:对方居然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思! 第四十二章(三号监区易手) 就在石大海“成功被捕”后几个小时,黄金监狱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于潘九明来说,简直就是在剜他的肉! 邱长青深锁着眉头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反背着的手里夹着半截香烟,烟灰随着他的步子不时地跌落到了地上。 就在一个小时前,冯娜娜和林韵义愤填膺地来找他,说潘九明早上竟然带狱警公然硬闯医务室,还强行搜查犯人档案,未经许可擅自查看3002号女犯人的治疗记录。 对于潘九明的狂妄举动,邱长青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监区大队和医务室两个部门之间的矛盾几乎是公开化的,尽管他一次次努力作了调解,但两个部门依然势同水火。但是,潘九明铁了心要查看常秀莲的治疗单,让他心里不免一紧——潘九明一开始是肯定不知道3002号犯人怀孕的,否则她根本就没命活着出岛治疗,但现在他这样做,难道是起疑心了? 对于3002号怀孕一事,邱长青是故作不知情,为的就是避免和潘九明发生对峙;而他也知道,医务室两个女的肯定清楚3002根本就没有得所谓的zi宫肌瘤,她们肯定是在得知3002怀孕后,为了保全她的性命而故意误诊的;而医务室也应该知道海南军区医院会告知海南军区真相、海南军区也自然会对他实情相告的。因此,他现在其实是和医务室心照不宣地在保守这个秘密,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他现在是和医务室站在同一阵营的。 现在医务室过来投诉监区大队,并直截了当地提出来,要将三号监区ic卡的保管权移交到医务室!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邱长青是大喜过望:他本来正愁着没办法约束潘九明的放肆行为,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现在由医务室来当这个恶人,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他必须把握好尺度,讲话的技巧和分寸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激怒了潘九明、引起其公然反抗,那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思索了半天,邱长青拿起了对讲机。 三分钟后,潘九明敲响了邱长青办公室的门。 “九明啊,来,坐。”邱长青和蔼地朝潘九明招招手,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支烟扔过去,温和地说道,“最近监区大队工作开展得怎么样?” 潘九明狐疑地看了看邱长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心想难道是为了早上医务室的事,又要来做和事佬调解监区大队和医务室的纠纷了?当即淡淡笑道:“邱书记,在您的统一部署下,监区大队以安全为中心,扎实开展各项工作,但在我们严格执行相关规章条例的过程中,难免会得罪到其它部门的同事,引起个别人的反感,希望邱书记能对我们监区大队予以理解和支持。” “恩,你说的很对,我也赞成你的做法。”邱长青赞赏地点点头说道,“虽然我们黄金监狱出过两次事故,但都没有酿成重大后果,你们监区大队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这样,你回去精心准备两份申报材料交给我,我准备为你们监区大队上报两个评选项目,一个是个人荣誉,我准备把你作为2014年度的劳动模范报上去,另外一个是集体荣誉,你们监区大队参选年度青年文明号。” “喔唷!”潘九明听了眼睛一亮,惊喜地说道,“谢谢邱书记关心,我们监区大队一定更加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一片厚望。” “恩,”邱长青点点头,眯着眼睛吸了口烟说道,“不过九明呐,这青年文明号就该有青年文明号的作风和风气,我知道,你的这帮手下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有时也会去女牢房外骚扰一下女囚犯。一直以来呢,我很重视这个问题,但没有想到行之有效的对策。现在啊,医务室向我提出来,这女囚监区的牢门ic卡由她们来保管……” “什么?!开什么玩笑!”潘九明一下子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叫道,“这里面关押的都是极度重犯……” “诶~~~~~~听我说完嘛!”邱长青伸出手安抚道,“她们医务室说的也有道理:三号监区的女囚犯呢,虽然被剥夺了政治权利,但还是享有人权的,如果受到男狱警的骚扰,一来这是监狱对犯人不人道的摧残,二来,我和你作为监狱的领导干部,也坚决不能容忍,对吧?”看了看铁青着脸的潘九明,邱长青故意颇为无奈地接着说道,“今天医务室的冯医生和林护士还向我提出来,这次3002号犯人突然犯病,就是因为她们医务人员无法及时关心女犯人的身心健康,因此,她们提出了这条建议。我呢,正好看你们监区大队这么辛苦,于心不忍,所以就同意了。” 潘九明忿忿不平地说道:“邱书记,这怎么可以呢?她们医务室两个女流之辈怎么能看管牢房?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邱长青摆了摆手说道:“这你放心好了,咱们只要规定:她们进牢房时必须要由监区大队的狱警陪同,这不就可以了嘛。”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近盖好章的监狱制度来,放到潘九明的面前说道,“诺,你看,我刚刚拟好的。” 潘九明阴沉着脸看着那新制度,心里直恨得牙痒痒,这分明是他邱长青跟医务室串通好了来夺自己的权呐!表面上是跟自己商量,其实暗地里早就定好了!现在他突然想到了成龙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a计划》系列,自己就像是那里面的反派“镇三环”,被上级硬生生地剥夺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三号监区! 看到潘九明脸露不善,邱长青老奸巨滑地安抚道:“这个制度嘛,也只是暂时的。九明啊,论能力、论资质、论业绩,你都是这黄金岛上最有说服力的,再过几年我就退休了,到时我会向上级极力推荐你来接任这个监狱长的,等到那时,你就可以重新制定监狱制度了,你说对不对?”说完对着潘九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潘九明心想等你退休了,监狱里那几个女的都更年期月经不调了。但现在木已成舟,只能无奈地苦笑一下点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凶意。 第四十三章(惊动) 夜幕降临,红雪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精心打扮着自己。今天她没有去kk推销啤酒,因为等下高建中会来约她去看电影。看着镜子里那高高挽起的发髻,淡淡描绘的柳烟眉,吹弹欲破的白嫩脸颊,性感时尚的低胸毛衣,红雪自信地笑了笑,随后又轻轻皱了皱眉头,拿起口红来在稍显单薄的嘴唇上补着妆。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一声惊叫。 “哇——” 红雪吓得手一抖,嘴角立即被口红划了一道歪歪斜斜的红印,顿时怒火中烧,拉开洗手间门朝坐在电脑前的红波骂道:“鬼叫个啥啊?找揍是吧?” 红波却转过惊骇的脸,张大了嘴巴找她直招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事,出大事了,姐夫他杀人了!” “啊?”红雪知道他在说石大海,心里莫名一惊,走过去凑到电脑上一看,只见qq新闻弹出的一条关于“双规”贪官连环被杀案告破的新闻里,赫然出现了“石大海”的名字!红雪紧张地从弟弟手里抢过鼠标往下拉去,却发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看了下图片说明,松了口气,不满地说道:“你不会把新闻全部看完再吼啊?这中国10来亿人,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 红波一看,照片上的凶手果然不是“姐夫”,但他内心却依然无比震撼——因为就在几天前,石大海打电话给他,让他在网上拼命发帖诋毁那名凶手。尽管红波知道此被捕的“石大海”已非姐夫“石大海”,但两人之间必定有着莫大的关联。姐夫为什么如此痛恨这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凶手呢?红波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不会明白,石大海就是在看到网络上一片叫好声后,怕网络舆论影响到法院的判决,导致自己将来被捕后被轻判,进不了黄金监狱,所以才让红波故意发帖丑化自己的形象。 此时,翠竹新村。 “呀!”正在电脑前上班的程晓美发出了一声惊呼,隔壁正在辅导小乐的楚鹃闻讯赶了过来,关心地问道:“程阿姨你怎么了?”随即目光停留在了电脑上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照片上。 “啊!”楚鹃轻呼一声,凑过去仔细一看,骇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不是叫陈守廉吗?”程晓美看着弹出来的腾讯新闻里那张石大海带着面具的照片,转过头疑惑地朝楚鹃问道,“为什么跟他的名字一模一样?” 楚鹃当然明白程晓美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谁,但脑子里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此刻内心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悲痛,两行泪水控制不住地从脸上滑落,轻轻地呼唤道:“大叔,大叔……” 程晓美此刻心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到那天“陈守廉”豪爽的出手、熟悉的声音、相近的身材和气质,又想到“绿林好汉、杀贪官”,再看到现在楚鹃的反应,她立即猜到了:以前住在她家的石大海是易了容的,那天被百花堂胁持时才是庐山真面目,而陈守廉则是他的假名字! 程晓美的心突然觉得一阵揪痛…… …… 青岛一餐馆内。 成少华正跟弟兄们一起吃晚饭,这些天他们一直都保持着形影不离,吃喝拉撒不分开,甚至晚上都不回家,10个人租房子住在一起。 小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浏览着手机上的网页新闻,突然“咦”了一声,说道:“这下三亚警方发达了,竟然把那个贪官克星给逮捕了!” 其他几个人都凑过去看小蒋的手机,成少华却丝毫没在意,继续若有所思地喝着酒,他的心里牵挂的是弟兄们的安危。 “这小子,太不走运了,长得倒挺正派的。”“哦,原来是江苏无锡人啊!”“原来他叫石大海!” “啥?!”成少华顿时一个激灵,失声叫了起来,一把夺过小蒋手里的手机,在弟兄们惊愕的睽睽众目下,颤抖着手指翻看着新闻,脸上写满了愤怒、失望和不解。 在愣愣地发了三分钟的呆后,他阴沉着脸走到外面拨通了梁静的电话。 “少华?”梁静已经从木岛回来了,在石龙的帮助下,她顺利抵达了补给点,并由石龙潜入水下把东西放进了洞穴。 “梁静,石大海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成少华语气明显很激动,因为在他看来,石大海让他帮忙制作假身份,是为了帮助“收网”小组对付“黑夜降临”的,现在他居然不务正业,去杀那些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的“双规”贪官,而且还如此不小心,被逮捕了!自己和弟兄们正危在旦夕,他又落入法网,这到底算啥事啊? “出事了?”梁静还没得知石大海被捕的消息,听到成少华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石大海“失手”了! “他被抓啦!”成少华愤怒地说道,“你知道他这几天干什么了吗?他弄了假身份去杀贪官了!常州、文昌、大理的那几个人都是他杀的!现在他又去三亚杀人,结果被人当场抓起来啦!” “少华,你别激动,你先冷静下来!” “冷静?我***很冷静!梁静,我问你,石大海他到底怎么搞的?杀那些贪官就能灭掉黑夜降临吗?啊?!现在这么一搞,他那假身份要是被人戳穿的话,我就要蹲大牢了!” “少华,他是故意的。”梁静不忍看到他这么揪心,直言坦白道,“你放心吧,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详细计划我会跟你讲的,但你一定要记住两件事:第一,你一定要严守这个秘密,否则他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第二,你和你的弟兄们一定要加倍小心,你们有了提防后,黑夜降临可能会来硬的!” …… 此时,一所不起眼的住宅楼内,一名成都军区外勤特工坐在电脑前,面色慎重地将网上那张“石大海”的照片跟电脑里的面具原型仔细对比着,接着按照网络上的信息资料,侵入了公安系统指纹库,查赫然查到了关于“石大海”的所有记录! 在石大海的授意下,成少华当初的工作做得很细致,从政治面貌、社会关系,到生平简历、指纹血型,所有资料都一应俱全。 这名外勤特工又不放心地将照片跟面具对比了下,略作思索,摇了摇头,关掉了网页…… 第四十四章(追悼) 上午10点,青岛的天空灰蒙蒙的,似细雨,似浓雾,弥漫着阴沉,熏蒸着凄凉。 泰山垂泪,草木含悲。殡仪馆内,正在举行见义勇为、因公殉职的青岛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警员赵红兵的遗体告别仪式。局长尚成荣、常务副局长夏光、副局长曹义凯以及刑侦大队的同事们一身笔挺的警服,肃容站立在灵柩前,或一脸沉痛,或双目通红,或哽咽而泣。 在神圣而悲壮的哀乐声中,赵红兵的家人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昏厥,他母亲嗓子早已哭哑,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几乎是沙哑着喉咙嘶喊着儿子的小名,用力挣脱洒落英雄泪的成少华等人的搀扶,似哀求、似不舍,根本无法接受眼前儿子即将离去的现实,要扑上遗体把儿子喊回来。 尚成荣作秀般地摸出一块手帕在眼角拭了下,目光呆滞地看着遗体,低沉地像背书般说道:“你把群众的利益、幸福、安危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比泰山还重,你把人民警察的职责、使命、荣誉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比泰山还重。你用血肉之躯、用刚毅果敢、用实际行动,充分展示了新时期山东公安队伍听从指挥、英勇善战、敢于担当的英雄气概,忠实践行了立警为公、执法为民、无私奉献的神圣职责,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人民警察之歌,你是青岛人民、山东人民的光荣和骄傲,是山东政法队伍、山东公安队伍的光荣和骄傲……” 悼念结束后,殡仪馆工作人员过来要将其遗体进行火化,赵红兵母亲突然推开了众人,哀号着哭喊道:“红兵,你别走,不要把妈扔下呀——我求求你们,让我再看他一眼,我想再看看他……” 悲切的声音在殡仪馆内久久回荡,让闻者不禁眼泪纵横。成少华等一众“收网”小组成员拼命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依然止不住潸潸泪水打湿胸襟…… …… 香港浅水湾。 浅水湾呈新月形,浪平沙细,滩床宽阔,坡度平缓,海水温暖。即使是现在的初冬季节,海滩上依然可以看到众多身着泳装的青年男女,或休憩,或嬉戏,各式泳装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美好画卷。 浅水湾东端的林荫边是一批豪华住宅——海星别墅,其中有一半以上是富贾巨商的家产,而这些富贾巨商中,又不乏像李嘉诚、包玉刚之流的超级商界巨鳄。 在这片豪华住宅区的东南角落里,有栋三层小洋房,室外装修朴实无华,庭院摆设简单清朗,与周围一片极尽奢华的氛围格格不入。周围的居民都知道,别说是这栋屋子不该属于这里,就连它的主人也根本就不该在这里生活。 因为这屋子里住的是香港帮派组织“百花堂”的领袖——杨凤英和杨露。 香港建埠以来,帮会林立、纷争不断,97回归后,大分大合,此消彼长,最终形成了几大势力:以向华强为首的“新义安”,他跟兄弟向华胜合作开办了永盛电影公司,是公认的港产片霸主,中国星就是其旗下的电影公司;以大飞为首的“和胜和”,陈浩南的洪兴和张耀扬的东星就是其两个主要堂口;还有就是港内规模最大、会员最多的黑帮——“.”! 可惜的是,由于.分组派系众多,管理异常松散,导致各堂口各自为政,更经常因争夺利益内讧,自己人打自己人。由於内部不团结,帮会不少地盘被新兴的“和胜和”、“和合团”及“新义安”等黑帮侵吞。 百花堂就是.帮会的一支堂口,会里清一色皆是女性,湾仔区一带的主要女性会所、美容院、健身场所和几家中档酒店都是百花堂的产业。其老堂主杨凤英已60有余,江湖辈分比年过半百的陈浩南之流要高,仅次于黑道大元老:尤伯。在杨凤英60大寿时,她正式传位于养女杨露,从此杨露就成了百花堂的“大姐”。 说来也怪,在喷薄着雄性荷尔蒙和充斥着杀戮气息的黑道江湖,百花堂却偏安一隅,从来没有介入地盘争夺纷争,也很少与其它帮派发生流血冲突,细细分析一下,不外乎三大原因:首先是百花堂的产业比较倾向于正规化、女性化,那些卖粉嗑药、贩黄走私和强买强卖的勾当很少干;第二是其它帮派也好面子,不会来主动挑起争端,白白给江湖中人耻笑,到时就算真起了冲突,也打不起来——面对娇滴滴的娘们,哪个混混举得起手里的砍刀啊?而且那帮娘们从来不动刀,只动枪!第三是超级元老级人物——前“和胜和”大佬尤伯一直镇着场面,他是最见不得道上的人欺负弱小女子的,关键时刻总会站出来干嗑几声,那人家就自然明白了——尤伯虽已半退半隐,但在江湖上的超凡地位和影响力是无人可比的,而且他秉事公道,赏罚分明,几大帮派之间发生纷争,他从不为“和胜和”护短,因此深得道上尊敬。 此时在小洋房内,杨凤英正怀抱着一只灵巧而干净的斑点狗,听着杨露和一位丰满妩媚少妇的叙述,那名丰满少妇赫然便是那天在程晓美家中替石大海采精的女子。 “哦~~如此说来,那陈守廉不是他的真名罗?”杨凤英淡淡地说道,眉宇间颇有几分威严之气。 “恩,”杨露点头说道,“大陆警方确认了,叫石大海。” 杨凤英眼里闪过一丝钦佩之色,抚着斑点狗的背说道:“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位行侠仗义的奇人异士,怪不得当年阿雾会对他情有独衷了。” “哼!行侠仗义之流也好,薄情寡义之徒也罢,反正阿雾这个仇我是报定了!”杨露愤愤地说道,“杀几个贪官就能洗清他造下的冤孽吗?九妹,罗大夫那边有消息没有?” 那名叫“九妹”的丰满女子说道:“有消息了,他说过两天就会有一位不孕不育的妇女前去接受人工授精,到时会通知我们。” “阿露啊,”杨凤英面露不忍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先不说他石大海也是位英雄豪杰,咱这样对他不免有些说不过去,再说他现在都被抓起来了,看那阵势,这辈子在牢房里也别指望出来了,咱再这么落井下石,是不是太残忍了?阿雾在天有灵的话,定不许你再这么做了。” “老堂主,那我们就这么算了?”杨露不甘心道,“阿雾是我的亲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被他害死了,我不能就这么饶了他!” “唉!”杨凤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去给阿雾上柱香吧。” 第四十五章(委派律师) “双规”官员被杀案的进展非常顺利,顺利得超乎警方、媒体和网民的想象。 在石大海被捕后,三亚警方于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身份确认和录口供,由于是当场被捕,人赃并获,而且嫌疑犯高度配合警方工作,口供叙述比竹筒倒豆子还要干脆利落,作案动机、时机、地点、手法以及各案发当地警方和法医没有注意到的相关细节,他都极度吻合而合情合理地给予了详细介绍和解释,弄得审讯干警贼没面子——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犯罪嫌疑人在发挥,更别说要刑讯逼供了。 由于是全国瞩目的超级大案,在三亚警方宣布案子告破后的第三天,海南有关方面就公开给石大海“委派”了辩护律师——海南诚丰律师事务所主任刘少鹏大律师,“据说”此人神通广大、巧舌如簧、胜率极高, 但此举受到了网民们的强烈不满和一致抗议,纷纷要求海南官方撤换辩护律师,因为经过人肉,心细如发的网民们发现,此人总共才打过一场正儿八经的官司,虽然是打赢了,但这场官司是司空见惯、稀松平常的消费者维权举动,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民事纠纷,连“案子”都称不上。 尽管海南司法系统厚着脸皮声称会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对案件进行透明审判,辩护律师也会最大限度地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但充满正义感和同情心的网民们根本不信这一套,自发为石大海推荐了一名叫陆九鼎的民间律师,强烈要求两名律师同时为石大海进行辩护。 要是换作以往,对于网民的这种行为,海南官方鸟都不会鸟一下;但是现在证据确凿、口供详细、案情明晰,而且嫌疑犯身体状况良好,没有刑讯逼供的迹象,别说想翻案了,就算是想争取轻判都没门,因此海南官方为了安抚民情平息舆论,竟然接受了网民的请求,同意让陆九鼎与刘少鹏一起为石大海进行辩护。 陆九鼎是武汉铁路局的一名退休工人,已经60出头了,他靠自学法律知识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书,为当地群众免费打赢了近百场官司,是出了名的“民间律师”。他最著名的一场官司就是赴河北自愿为“奇女子”常秀莲作免费辩护,在法庭上据理力争,与控方展开了激烈辩论,虽然最终没能为常秀莲争得轻判,但退庭后,他面对媒体采访时落下无助而悲愤的泪水那一幕,给众多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陆九鼎和刘少鹏在审讯室见到石大海时,石大海刚刚录完第三次口供。 “石大海,我是海南省司法厅为你委派的辩护律师,海南诚丰律师事务所主任,刘少鹏;这位是武汉民间律师陆九鼎。” 刘少鹏颇为趾高气昂地站在石大海面前介绍道,在说到“海南省司法厅”和“民间律师”时都加重了语气,突出了两人悬殊的身份差距。 石大海冷冷地看了油头粉面的刘少鹏一眼,连鸟他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看到石大海对自己不理不睬,刘少鹏干笑一声,拿起手里的卷宗和口供装模作样地翻了下,叼了根软中华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交代得这么细致,形势对你很不利啊,看来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能为你争取到减轻处罚的判决了,不过这一审判决看来是没什么悬念了。” 石大海听了居然没有丧气,靠在椅子背上玩味地看着他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劳烦到你这个省级大律师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你还是多留点精力回去照料那个什么狗屁的成疯律师事务所吧,别关门倒闭了赖在我身上。” “你——”刘少鹏顿时气歪了鼻子,手指戳到石大海面前破口骂道,“你***,把老子好心当作驴肝肺,活该你蹲大牢!你就等着进黄金监狱吧!” “诶~”一旁的陆九鼎拨开刘少鹏的爪子,不满地说道,“刘大律师,法庭还没受理宣判,你怎么能信口开河?”接着转头对石大海说道,“石先生,我是网民们一致公选出来为你辩护的律师,鄙人姓陆,现在有几个问题要跟你核实一下。” 石大海坐直了身子,敬重地朝陆九鼎点了点头说道:“问吧。” 陆九鼎稍作沉思下,清了清嗓子问道:“第一,长期以来,你所处的学习、工作和生活环境,是否夹杂着嫉恶如仇的情感因素?第二,你从小到大,自己或者家人亲戚朋友等等,是否遭受过贪官污吏的严重伤害?第三,对于那几名被害人,你是否曾经尝试着向有关部门举报过?第四,你需不需要我向警方提出重新对你做一次精神鉴定?” 石大海听了和善地一笑,摇头说道:“陆律师,这四个问题,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对于这个案子,我劝你还是少费心了。”看到陆九鼎皱起了眉头,便笑道,“不过你现在可以帮我一个忙——能给支烟抽抽吗?” 陆九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双手在口袋里一阵乱摸,掏出来一包七块钱的红双喜,取出一根给石大海点上,皱着眉头正色道:“石先生,虽说我们律师首先要遵从辩护人的意愿,但伸张正义、秉持公道、维护权益是我们的天职,因此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和指导,将来在法庭上从当前的社会风气大环境和政府官员的监督体制上……” 石大海夹着香烟的手朝他摆了摆,面色坚决地打断道:“你不用多说了,法庭的判决就是伸张正义、秉持公道!” …… 浅水湾灵堂内,几名神色肃穆的家属正各自上香献花,寄托着对亲人的哀思和悼念。白色马蹄莲和黄色康乃馨散发出的忧郁芬芳,夹杂着淡淡焚香,在灵堂内袅袅飘溢。 杨露一袭黑裙,戴着墨镜,手捧一束白百合,轻步走到妹妹灵位前,缓缓摘下墨镜,眼神里尽是深爱与不舍。灵位照片上的杨露显得如此风华绝代、甜爱可人,却造化弄人,正值豆蔻年华便香消玉陨。 插上香,轻抚着照片里妹妹的脸蛋,杨露柔声低语道:“阿雾,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叫陈守廉,石大海才是他的真名。他杀了几名贪官,被大陆公安抓起来了。” 注视着杨雾清澈纯洁的双眼,杨露喃喃道:“老堂主说他是英雄豪杰,阿雾你说呢?你同意姐姐放过那个负心汉吗?阿雾,告诉姐姐,姐姐该怎么办?” 这时,离杨露三米外,一名怀抱婴儿、外表朴素的少妇拿着一束菊花站到了家人灵位前,红着眼呜咽道:“阿力,我看你来了,你在那边好吗?”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孩子面朝灵位上的照片,轻轻说道,“阿力,看到了吗?这是咱俩的亲生骨肉,叫元元,是我给你们王家留的后,血管里流的是王家的血,你看像你吗?阿力,你高兴吗?” 杨露听到那女子的话,心中一动,看着妹妹照片的眼睛逐渐迷茫了,脑子里竟然升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第四十六章(一审判决) ps: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哦! 在央视曝光、省厅督办、警方速办、网络催办和犯罪嫌疑人石大海全面主动默契“配合”五大因素的综合作用下,轰动全国的“双规”官员被杀案进展神速,很快在12月16日便迎来了第一次开庭审理。 在三亚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门口,上百辆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车辆将宽阔的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未获准进入法庭旁听的记者们各自向认识的同行打着招呼,时不时打听下案子的相关情况;牙尖嘴利、风情万种的女记者们手持各自台标话筒,侃侃而谈,做着现场实时报道;许多手拿相机、穿着马甲的摄影师在东窜西钻,寻找最佳的摄影角度;在不远处,一小撮义愤填膺的年轻人甚至举起了横幅,要求法庭轻判当事人…… 三个小时后,一名一直将手机贴着耳朵的记者突然高声大叫起来:“判了!判了!”敢情是他在法庭内有内线,跟某人一直保持着通话状态,因此法庭内的审判进展他是了如指掌。 已经在阳光下站了三四个小时、早已不耐烦的众记者们立即像打了鸡血般扛起机器冲上前来,站稳马步将镜头对准了法院门口,那些在车内昏昏欲睡、小憩片刻的文字记者看到外面的动静,也赶紧推开车门奔将出来,其中有一个面色潮红、眉目含春的女记者一边跑,还一边伸手在胸口处隔着衣服往下扯着文胸,很明显刚才在车里休憩的时候,她跟男同事偷了一次情。 法院大门缓缓打开,首先出来四名全副武装、面色严肃的武警,记者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尽全身的力气相互推挤着,高高举起手里的相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咔嚓咔嚓。四名武警身后,便是戴着手铐和脚镣、脸上却洋溢着肆意狂傲的当事人——石大海! 在众记者的镜头下,石大海竟然神气活现、笑容满面地举手致意,频频点头,要不是手上那副手铐显眼,不知情的人咋看上去还以为是重量级天皇巨星来三亚走秀了。 “恩!好!辛苦了!”在四名武警奋力开道下,石大海向四周拼命伸过来的话筒、相机和摄像机微笑着打着招呼,而事实上根本没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现场人声鼎沸、嘈杂不堪,男高音、男中音、女高音、女中音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向石大海提问着。 “请问你对法院一审判决满意吗?” “请问你会上诉吗?” “请问你受到刑讯逼供了吗?” “能谈谈你现在的感想吗?” “请问你结婚了吗?” “请问你吃饭了吗?” “请问你拉屎了吗?” …… 面对形形种种的问题,石大海一边被后面的武警推搡着,一边喷薄着嚣张气焰高声叫道:“有种别放老子出来,出来了老子还要杀!妈的,才杀了5个,不爽啊!” 此话一出,在场媒体记者们愈发亢奋了,有指责,有提醒,有诱导,有鼓励,纷纷高着嗓子嚷了起来。 “简直是丧心病狂!你难道不为被害人的家人想想吗?” “你以为这辈子还能再出来吗?” “你出来了还是只杀贪官吗?” “你要杀几个才能觉得爽啊?” …… 石大海已经被推到了囚车前,用力挣扎着扭过头来叫嚣道:“越杀越爽啊!比操女人爽多啦!嘎嘎嘎嘎——” 不远处那一小撮青年们默默地收起了举着的横幅…… …… 就在全国媒体聚焦三亚中级人民法院之时,梁静却没有前往法庭看望石大海,一来是因为她不忍再看到他成为阶下囚的模样,二来,她收到了一纸调令——前往红星水警中队报到。 在326号通缉犯追捕络上闹得沸沸扬扬、记者招待会她又不出面澄清的情况下,文昌市公安局已经无法再容忍梁静了,就索性将她调离红星派出所,安置在了水警中队,虽说还在一个系统内,但对于水警中队这种一年到头没啥屁事的鸡肋部门,也算得上是眼不见为净了。 而对于梁静来说则根本不算什么坏事,她本来就对派出所和市局诸多人、诸多事看不顺眼了,尤其在李小文阴了她一下、市局打了她一顿后,她对以前的同事和上级产生了隔阂,本来就不知道过几天怎么回红星派出所上班呢,调令一来,问题顺利解决了。 “小静啊,去水警中队上班,可要尊敬领导和长辈啊。” “跟同事要搞好关系,不要再被人家揪住小辫子了。” “要不打个电话给大海,叫咱家来吃顿饭,也算是欢送你一下嘛。” “你这从青岛回来这么多天了,咋不见他来看你啊?” 听着母亲不知厌倦的唠叨,梁静苦着脸掩住耳朵,躲回了卧室里。拉开抽屉,取出那只信号收发器,梁静躺在床上仔细研究摆弄着。那次夜里石大海潜入她的闺房,曾粗略地跟她讲了下使用方法,还约定在他入狱后,在每逢5、10的整数日期的凌晨5点开机发送信号,一来可以节约电池,二来可以避免被海南军区的雷达探测到。 “凌晨5点,害得人家懒觉都没得睡。”梁静撅着嘴咕哝着,拿出手机来重新调整了闹钟。 …… 浅水湾的夜景如色彩斑斓的油画,灯光魅影,如梦如幻。轻轻的浪潮舒缓地拍打着沙滩,似孩子摇篮边的催眠曲,似呓似语,欲语还休。 卧室里,杨露裹着洁白的浴袍,拨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吹着电吹风,热烘烘的风呼呼喷涌着,原本粘在一起的头发慢慢飘散开来,乌黑柔细的发丝在光滑白皙的胳膊间尽情飞舞。浴袍下,凹凸有致的成熟**随着轻甩的胳膊而微微颤动着,**巍巍高耸,细腰盈盈一握,肥臀圆润饱满,玉足嫩白透亮。身后那张温软舒适的床边,放了一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试管,里面装的是石大海的体液。 在灵堂看望杨雾时,那名女子的话让她豁然顿悟:为什么不能由自己来怀上石大海的孩子呢?妹妹有孕在身却不幸离世,没能留下与石大海的爱情结晶,那就由自己来接替妹妹,让石大海为杨家留下骨肉来;而且,石大海做梦都不会想到,她杨露会为他生下孩子!尽管她知道,将来自己肯定不会忍心对亲生骨肉毒打毒骂,但只要石大海每天在监狱里为了孩子而牵肠挂肚、食不下咽、寝不能寐,那就足够了。 仔细算了下上次例假的日子,杨露慢慢褪去浴袍,一具堪比维纳斯的洁白丰腴**在镜子中呈现,躺到床上,杨露把双腿轻轻分开,小心翼翼地拿过冰冷的试管,抹了些许凡士林,一手掰开下体花瓣,一手扶着试管,眉头轻蹙下,用力一推,娇呼声起,几滴殷红滴落床单。 杨露还是处子之身,却咬紧了牙关,继续将试管往里推进,直至阴腔深处。 “阿雾,原谅姐姐。”泪水滑落,杨露闭着眼睛喃喃说道。 第四十七章(水警中队报到) ps:求收藏、鲜花哦 清晨,文昌市红星镇水警中队。 “报告!”水警中队指导员办公室门前,梁静微笑着立正喊道。今天是她第一天来水警中队报到,原先在派出所的制服和配枪、警徽都已经上交,因此只穿了一身休闲毛衫和牛仔裤,脚蹬黑色软皮半高跟鞋,头发则束成一把马尾辫,一枚精美异常的发针别在发丛间,在晨光照耀下闪烁着夺目光芒。 “进来,”办公室内一位身着警官服装、正在电脑前浏览网页的中年黄脸男子喊道,稍稍抬头望向门口,疑惑地看着梁静,不肯定地问道,“你是?” “梁静前来报到!”梁静甜甜一笑,走进去大方地伸出了手。 却不料那名男子根本没和梁静握手,只是露出似乎知晓了的样子,淡淡地“哦”了声,面无表情地伸出指头向办公桌前的黑色皮沙发指了指说道:“先坐吧。” 梁静尴尬地收回了手,从口袋里掏出调令放到桌上,迟疑了下,有些拘谨地坐到沙发上,看着他不知所措。 仔细地看了下调令,那名男子冷冷地说道:“我是水警中队指导员,姓方,关于你在红星派出所的事情,我们中队也略知一二,所以在正式上岗前,我要郑重提醒你两点:一,我们红星水警中队是一支团结和谐的警察队伍,我不允许中队里发生有损部门形象、同事之间不友好的事情;二,红星水警中队是一支吃苦耐劳、能征善战的警察队伍,任何一名警员,不管他有什么背景、关系,都必须服从领导的统一安排和指挥!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方指。”梁静淡淡答道,心里清楚意识到,眼前这位方指导员对自己很不满意,看来这水警中队不是那么好呆的。 …… 常州翠竹新村。 “大叔他这是疯了吗?”看着优酷网上那段石大海在法院门口叫嚣的视频,憔悴的楚鹃担忧地对程晓美说道。 自从石大海被捕后,她俩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觉了。对于楚鹃自不必多说,石大海曾救过她;而对程晓美来说,石大海不仅曾与自己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几天,而且显然是一位充满了古道热肠和侠义豪情的真汉子,况且两人都受了他的恩惠,因此石大海的被捕,深深刺痛了两位女子的心。 在心急如焚下,程晓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黄立群,但马上就被楚鹃阻止了。楚鹃年纪虽轻,但聪明伶俐,心里清楚石大海的真实身份和面孔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否则一旦被揭穿的话,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冥思苦想后,程晓美想到了求助于网络! 当下两人在各大论坛上注册了10多个帐号,登陆上去发帖、回帖,号召网民一起制造网络舆论来迫使法院对石大海进行从轻发落。但她们很快发现——网民根本就不需要她们去发动,除了个别零星的几条五毛帖子外,各大网站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声援石大海的声音。 但程晓美觉得还不够,便又在小说网的读者群、作者群里留言,而楚鹃则在校内网上发帖,以期望带动更多的人、卷起更猛更急的舆论狂涛。 但随着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她们发现所有人的努力都是徒劳的——石大海不仅没有充分发挥“民间律师”陆九鼎的优势,甚至连上诉的机会都放弃了!而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在一审判决后对全国媒体大放厥词——这样连全国支持他的网民都快要倒戈相向了。 “不知道,”程晓美熬红着双眼缓缓摇着头,无奈而疲惫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就这么厌倦尘世的生活、非要把牢底蹲穿吗?” 楚鹃似乎不相信她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视频,想看出这段视频是不是拼接伪造的,嘴里反复地说道:“这肯定不是他说的,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 三亚市看守所。 重犯牢房内,石大海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铺上,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模拟着将来在黄金监狱里实施越狱的每一个重要环节:取得金四喜的信任→取回常秀莲手上的钻头和信号收发器→商定越狱计划→在牢房内打洞→潜入警卫室同化复制ic卡芯片→偷到布雷图→等待补给直升飞机的到来→趁直升飞机来临时警报系统欠压、过压的几十秒内逃出牢房→穿越雷区、跳入大海→泅渡至补给点→逃出生天…… 法庭的一审判决没有令他失望,草根网民的舆论终究没能像邓玉娇案、药家鑫案那样再次左右司法机关的工作方向;自己对面具的伪装似乎也起到了作用,自己在被媒体曝光后,成都军区至今都没有找上门来;半根细小的缝纫针忠实地钻在脚底心内,连半丝疼痛感都没有,胃里的芯片也刚刚抽出来检查过了,纤维袋子表面还没有出现被腐蚀的迹象。 一切都很顺利。石大海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吱——锒”一声响,牢房门从外打开,两名干练的狱警守卫警惕地按战术位置站好,其中一名对他喝道:“石大海,有人来看你!” “难道是梁静?”石大海疑惑地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镣往外走去。两名守卫则端着枪,小心地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走到探监室,石大海抬头向玻璃墙外望去,顿时大惊失色,骇然叫道:“是你?!” 第四十八章(杨露探监) ps:求收藏、鲜花哦 石大海做梦都没有想到,在探监室玻璃墙外,站着的竟然是强行取他体液、恨不得致他于死地的百花堂杨露! 杨露简直是来奔丧的。 只见她穿了一袭黑色套裙,腰间束了一根黑色宽边腰带,手里拎了一只黑色手袋,黑色太阳帽下,戴了一副黑色边框的墨镜,甚至连手腕上的女式雷达表都是黑色表盘、黑色表带的。 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石大海眼里泛起了浓浓戒意,拖着脚镣走到玻璃前,拿起电话筒冷冷问道:“你想干什么?”他不知道杨露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是来揭发自己假身份的?那样的话,石大海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陈守廉。他最担心的是,杨露是来告诉他,那恶毒的播种计划她已经实施了。 杨露贴着电话筒缓缓摘下墨镜,面上满是嘲弄的怜悯之色,摇着头啧啧道:“你也有今天呐!我今天来,就是想亲眼看看,你成为阶下囚的落魄模样!石—大—海!” “呵呵呵呵!”石大海冷笑道,“可惜我死不了,否则你这身打扮,来替我送葬倒是蛮合适的。” 杨露紧盯着石大海,咬牙切齿地说道:“送葬?我要弄死你的话,你活得到今天?死都是便宜你了!我要让你这辈子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石大海心里一沉,厉声喝道:“你是江湖中人,应该懂得江湖道义和规矩!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孩子!” “咯咯咯咯,”杨露一阵得意的娇笑,语气却是恨恨地说道,“江湖道义?你跟我讲江湖道义?杨雾死的时候我跟谁去讲江湖道义?啊?!石大海我告诉你,就算是遭报应、下地狱,这缺德折寿的事我也是做定了!”说罢站起身来就要放下电话筒离开。 “杨露!”石大海对着电话筒大声吼着,看到杨露冷着脸重新把听筒贴到耳朵边,便怒目圆睁地一字一句说道,“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会灭了百花堂!” “哼!”杨露不屑地嗤道,“你这辈子还能从监狱里出来吗?”说罢把电话筒重重一放,狠狠地盯了石大海半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探监室。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石大海面如土灰地在看守押送下回到了牢房。 当然,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孕育自己孩子的人,会是杨露她自己! …… 星光璀璨,霓虹闪烁,青岛的夜晚格外妩媚和性感。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附近,一间名为“夜来香”的酒吧里顾客满盈,蓝调音乐舒缓流淌,高脚酒杯轻轻碰撞,尽管还有一个礼拜才是平安夜,富有青春活力的女服务员们却早早穿起了超短、超露的圣诞老人服装,洋溢着甜甜的笑容,端着托盘在酒吧内穿梭;帅气的调酒师穿着深蓝色马夹,花哨地转动着台后面精心调制着鸡尾酒;酒吧内,成熟男士,英俊青年,或西装革履,或休闲一族,或危坐正襟,或潇洒挺立,各自摆着pose,细细打量着周围或高贵典雅、或放浪形骸、或青春活泼的女子。 在吧台前,一身白色休闲服的黎天正坐在高脚凳上,轻轻晃动着酒杯,轻轻地呼吸着弥漫在空气内的女子香水味,双眼贪婪地在身材妖娆的女子身上扫来扫去。 “还是亚洲女人好看呐!”黎天正心里感叹道。虽然自己有一半非洲血统,但从小看惯了母亲和姐姐的白嫩皮肤和美艳容貌,对非洲女子黝黑的皮肤很不适应,尤其在摩洛哥女票女昌时,风尘女子脱光后,看着黑乎乎的**,他根本就产生不了**。 微黑的面孔和混血儿的脸型让黎天正在酒吧内显得比较引人注目,不时有女子的美目秋波飘来。 “hello!”一阵香风袭来,温柔动听的女声在身边响起。 黎天正脸带微笑,绅士地转过头,眼睛顿时一亮,捏着酒杯的手指也不禁一阵轻颤。眼前赫然是一位性感妩媚、打扮清凉却显得高雅异常的年轻女子,女子一对似乎会说话的美眸笑吟吟地看着他,轻扭腰肢贴到跟前,娇艳的面容发出动人一笑,轻柔地说道:“先生第一次来中国青岛吧?” “厄——”黎天正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骚动,故作潇洒地一耸肩膀说道,“可以这么说吧。”转头对酒保打了个响指,然后对女子问道,“鸡尾酒?bloodmary?还是蓝色玛格丽特?” 女子抿嘴一笑,对酒保说道:“玛格丽特,谢谢。” 黎天正大胆地拿眼细细打量着美貌女子,卖弄地说道:“人未到而暗香浮动,香气浓而不烈,诱人却沁人心脾,小姐,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用的是辛迪?克劳馥牌子的香水吧?” 那女子“咯咯”轻笑道:“你猜错了,我用的是香奈儿的邂逅。” 黎天正觉得面孔一烫,却因为皮肤黑,加上灯光暗淡,别人看不出来。干咳一声,厚着脸皮伸出手道:“我叫黎天正,摩洛哥重心集团总裁。”艳遇当前,他岂能不把握良机?当下自豪地表露了自己的高贵身份,顺便把职务前的“副”字去掉了,尽量为自己提高身价。 “噢~~青青,”那女子却丝毫不为他的身份而惊讶,淡淡地微笑着,伸出纤纤玉手与他轻轻一握,然后端起酒保递过来的酒杯说道,“黎公子真是年轻有为,青青甚是佩服,像你这种事业型的青年才俊,此趟来青岛肯定不是游山玩水的吧?” “呵呵呵呵,”黎天正笑着神气地说道,“我这趟来中国,是跟青岛市政府合作开发崂山水上乐园项目的,我打算拿10个亿出来,在青岛建造全亚洲最大、最豪华的综合性水上游乐园!” 青青眼里似乎流露着赞许和仰慕,端起酒杯与黎天正碰了下杯,真诚地笑道:“那青青就祝黎公子的水上乐园项目早日竣工啦。”说罢高雅地小饮一口,晶莹的酒杯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唇印,看得黎天正一阵心猿意马。 双目流转间,电话响起,青青幽雅地从手包里抽出乳白色苹果手机放到耳边,半晌后歉意地对黎天正说道:“不好意思,黎公子,青青有事须先走一步,拜拜。” “啊?诶~~~” 黎天正顿时大失所望,脸上满是失落和不舍,伸出手一把抓住青青的胳膊,但马上又发现了不妥,放开手哀求般说道,“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看到青青淡淡笑着摇摇头,只能沮丧地问道,“我们还会见面吗?” 青青善解人意地柔声道:“有缘自会再相见,拜拜。” 看着身材曼妙的青青轻移莲步向酒吧外走去,黎天正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傻傻地发着呆,完全没注意到旁人投过来的鄙夷目光。 …… 酒店外的红色宝马车内,青青得意洋洋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爸,黎家那呆子上钩了。” …… “一点难度都没有,他纯粹就是个雏儿,两三下就搞定了。” …… “嘻嘻,爸,回家了你可要奖励我哦!” …… “哎呀,爸,你坏死了,又想弄我的屎眼了!” …… 第四十九章(父女的阴谋) 深夜,青岛银河湾一栋豪华别墅的卧室内,两具**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在宽大的床上翻滚蠕动着,娇媚的呻吟、酣畅的低吼和激烈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与欲的气息,床单上不时有汗水和粘稠的女子体液淌下。 男子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狠插的速度越来越快,耸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女子似乎也正处于**的边缘,双臂紧紧搂着男人的后背,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背部肌肉里。 终于,在一阵爽快的怒吼声中,男子一泄如注,筋疲力尽地翻滚一旁,仰天而躺。这是一位年近50的中年男性,由于刚刚运动过,红润的脸庞渗着几滴汗水,宽厚的嘴唇上留了一排细密的胡须,小小的眼睛里透着精明和魄力,额头上几道皱纹浅浅,头发间几根银丝闪闪,微微凸起的小腹则为他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在他身旁躺着的那位闭眼喘息的少女,却赫然便是在酒吧里对黎天正欲擒故纵的青青! 这位中年男子叫张天海,是青岛地产巨头、天海集团董事长,身边的则是她的亲生女儿:张若青。 在2008年金融风暴来袭、天海集团陷入困境濒临倒闭时,张天海妻子卷起细软跟小白脸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从此他就与女儿生活在一起,相互鼓励,相互支持,直到天海集团摆脱危机,重新走上正轨,他也再未续弦。 随着女儿身体一天比一天丰腴性感,浑身散发出的女人味一天比一天浓烈,张天海竟然不可救药般地迷恋上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几次三番地偷看女儿洗澡,把体液射到浴室门上;而张若青一来自小就沉溺于父爱,对父亲很是依恋,二来对母亲的绝情耿耿于怀,很是同情父亲,于是在她20岁生日那天,两人喝了整整一瓶红酒后,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搂着倒在了床上。 从那时起,父女二人就一直同宿同起,父亲婉推了众多好友的介绍,女儿回拒了众多公子的追求,两人在暗地里专心做起了一对恩爱的不伦夫妻。 天海集团是青岛本土民企,当初市政府规划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时,作为行业领头羊,天海也参加了竞标,但最终在重心集团面前败下阵来——市政府一来更看重知名跨国企业的雄厚实力,二来更钟爱重心集团“建造全亚洲最豪华的水上乐园”的勃勃雄心,相比之下,天海集团对项目的远景规划显得过于平庸。 但张天海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动用了手里的一张牌——青岛市公安局副局长曹义凯!曹义凯虽然身份显赫,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常年利用出公差的机会混迹于澳门赌场和香港赛马场,输掉的钱没有上千万也有5、6百万;更夸张的是,在2014年巴西世界杯期间,他豪赌巴西夺冠,却最终是意大利捧杯,曹义凯为此欠了黑道一屁股的高利贷,差点被人追杀,所幸暗中得知的张天海仗仪疏财,慷慨解囊,为他还清了债务。 曹义凯心中自然雪亮,拿了人家钱,就应该替人办实事,机会很快就来了。 当初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招标时,曹义凯也在暗中为天海集团出了些力,但在市委常委铁了心吃定重心集团时,他这个官就显得有些小了,说出来的话人家只当是他放了个软弱无力的屁。不过很快,他跟张天海说:他有办法把重心集团和市政府的合作给搅黄了! 曹义凯没有信口雌黄,他确实有能力办到,因为他本来就是被“黑夜降临”高价收买的警界内鬼(像他这种沉迷于博彩的赌徒是最容易收买的),三年前郑洪明的“收网”小组发动突然袭击,抓捕了金四喜,让“黑夜降临”老大极为光火,责怪他没有及时通风报信。 曹义凯非常委屈,因为郑洪明的行动非常隐秘,他根本收不到半点风声。也幸亏金四喜口风紧,死不招供,没有酿成严重后果。后来“黑夜”准备对郑洪明动手了,曹义凯正好要帮张天海,立即就想到了一举两得之计:在10月底重心集团董事长黎婉对崂山进行现场考察时动手,既能干掉郑洪明,又能赶走重心集团,送天海集团一个顺水人情。 事情差点就办成了——郑洪明当场被射杀!这公开的杀戮行为立即让黎婉改变了主意,项目合作一度中止。如果重心集团最终退出,那么天海集团接过项目的希望就大增。但张天海没有高兴多久,就失望地发现,市政府还是对重心集团念念不忘,而重心集团也有意卷土重来! 但张天海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没有因此而彻底认输。在暗中对重心集团和黎氏家族进行详细调查后,他和女儿精心制定了一条大胆而周密、虽然近乎卑鄙无耻却能以最小的投资换来巨大回报的计划!突破口就是黎氏家族中唯一的男性、智商极低而偏偏自以为是的白痴菜鸟——黎天正! “青儿,刚才舒服吗?”张天海关切地揉了揉女儿饱满挺拔的胸脯问道。 “恩,”张若青媚眼如丝地答道,无力地翻转身子爬到父亲胯间,小手捉起已经疲软的老二,娇嗔道,“老是射在我的p眼里,爸爸你坏死了。” 张天海慈爱地笑道:“我这不是怕你怀孕嘛!” 张若青不满地撅着嘴说道:“怀孕就怀孕嘛,女儿给你生个孩子出来又怎么样啊?” 张天海宠溺地轻抚着女儿的肥臀叹道:“那怎么可以呢?你说这生出来的孩子,是该叫你姐姐呢,还是妈妈呢?” …… 上午10点,阳光灿烂,碧空无云,香格里拉大酒店停车场内,停放了数十辆00开头的政府公车和车身上喷涂着醒目logo的电视台、报社等媒体单位的采访车辆。此时,在酒店商务大会议室,正举行一场隆重的签约仪式——青岛—重心集团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战略合作签约仪式。 仪式现场,在肩扛式摄像机和摄影机广角镜头下,重心集团副总裁、新成立的崂山重水公司副总经理黎天正拿着发言稿侃侃而谈,详细阐述着崂山重水公司的近期招标、土建和设备采购工作计划,并对不久的将来项目竣工后的光明前景进行了生动描述,让前排主席台上就坐的山东省领导和青岛市领导微笑着频频点头。 黎婉也是欣慰地看着儿子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却浑然不觉身旁的黎香妍眉目中透出的淡淡忧虑。 一个多小时后,黎婉、黎天正分别与青岛市政府主要领导签署了合作协议,在一片开怀爽朗的祝贺声和笑声中,十几只装了红酒的酒杯高高举起,一连串闪光灯快速闪烁着…… 第五十章(菜鸟的爱情) ps:求大大们收藏和鲜花哦! 袅袅烟雾在办公桌后慢慢飘散,成少华靠在椅子上,嘴上叼着香烟,坚毅的目光则盯着手里的一份《青岛日报》。 报纸头版的报眼处刊登了一条新闻:日前,三亚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石大海杀害“双规”官员一案作出终审判决,维持一审原判,判处石大海终生监禁。据悉,石大海将被押遣至全国试点特级监狱、位于三沙市全日礁上的黄金监狱里服刑。全日礁又叫黄金岛,是…… 缓缓放下报纸,成少华将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神色肃然地自言自语道:“早日回来,兄弟!” …… 在文昌市郊的一间仓库内,一脸青春痘的阿鬼颤抖着手指,胆战心惊地看着网络新闻。石大海被捕都一个礼拜了,他到现在才刚刚从网络上看到新闻,那张“大神哥”的脸,差点把他吓得当场尿裤子。 刚刚从自己这里买了三张微型芯片去,他就被抓起来要送到监狱去了,这分明是他有预谋地策划好的,这芯片根本不是替朋友买的,而是他自己用的!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是成功越狱了倒没事,那万一失手了呢?监狱里肯定会追查芯片来源,他会不会把我供出来?阿鬼惶恐而忐忑不安地在仓库里来回走动着。现在又不能去提醒警方,举报说那个犯人“月工门”里藏着三张芯片,那样的话自己还是逃脱不了干系,顶多将来判决的时候,凭这“立功”表现少判个一两年。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唉!”想起豹子哥的话,再想到从今往后自己要惶惶不可终日了,阿鬼不由懊恼万分地重重叹了口气。 …… 黄金监狱医务室里,冯娜娜正戴着听诊器仔细地为常秀莲检查身体。 “恩,恢复得不错。”冯娜娜面色和善地对常秀莲说道,“3002,这段时间还不能做剧烈运动,过几天我和林护士会再替你做一次检查的。” 常秀莲感动地伸出戴着手铐的双手,紧紧按在冯娜娜胳膊上,红着眼圈说道:“谢谢冯医生,谢谢你们,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呵呵呵,秀莲,”林韵温柔地抚着常秀莲的肩膀,笑着说道,“这里虽然是监狱,但我们都是女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常秀莲脖子和耳根处撩动几下,温和地接着说道,“你看看外面那些狗男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猥琐不堪的,看见了都觉得想吐!” 常秀莲稍觉有些不妥,却坐着没动;而冯娜娜看在眼里,心内竟然泛起一股醋意,似乎担心林韵要移情别恋。 此时,门外传来狱警恭敬的问候声,邱长青走了进来。 “邱书记”、“邱书记”,冯娜娜和林韵甜甜地叫道,在常秀莲保外就医和三号区牢房ic卡移交给医务室这两件事后,她们对邱长青更加亲切有好感了。 “恩。”见到有犯人在场,邱长青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冯医生,明天上午三亚市看守所要移交一名犯人到咱监狱里来,到时请你们医务室做好接收准备工作,档案、物品移交和指纹采集工作要落实好。” 常秀莲芳心巨震,低着头不敢出声。 林韵俏皮着脸问道:“哇,邱书记你管辖的队伍又壮大了耶!请问是男犯人还是女犯人呐?” 邱长清淡淡答道:“男的,杀人犯,手底下有五条人命!” 林韵鄙夷地吐了吐舌头。 …… 夜色刚刚降临,黎天正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夜来香”酒吧。 对于只有在晚上8点—12点之间才是生意火暴的“夜来香”酒吧来说,黎天正来的过早了。旋律优美的音乐声中,挂满了小物件的圣诞树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戴着红白圣诞老人帽子的服务员轻轻扭动着腰肢,小背心下的双峰傲然突兀,微微颤动,性感的嘴唇半启半合,惹得吧台后的帅气酒保眼泛淫光。 但娇小可人的服务员搔首弄姿之态却丝毫不能吸引黎天正的目光,他的眼里只有青青,此刻,他坐在酒吧中间,端着一杯威士忌随意晃动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酒吧门口,期望能看到青青那成熟迷人的身影。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酒吧里慢慢热闹了起来,青青却还是没有出现。寂寞难耐地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才9点多。黎天正烦躁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朝服务员又打了个响指,这已经是他今晚的第五杯威士忌了。他感觉自己有些醉了,黑脸膛已经泛起了明显的红晕。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醉眼迷离间,他忽然心口一颤,酒吧门口一条异常妖娆的女子身影款款步入——不是青青又是谁? 黎天正喜出望外地端起酒杯,步履凌乱地迎了上去,一脸巴切和渴望,语无伦次地打着招呼:“嘿、嗨!青青,你、你来了啊?” 张若青宛然一笑,善解人意地柔声道:“真巧,黎公子也在啊。你好象喝多了耶!” “没、没,哦不,是,是有点喝多了,嘿嘿嘿嘿。”对眼前这名性感尤物,黎天正此刻似乎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免疫力,大脑也没有了思维秩序,惟独一双色眼,在青青美艳的脸上和雪白的胸脯上扫来扫去。 张若青今天比昨天还要性感迷人,脸上粉黛淡抹却清新靓丽,秀发高高盘起愈显高贵端庄,半透明内衣紧紧贴着饱满的双峰,沟壑深邃,肌肤白瑕,超短开衫下,露出一截玉脂般的细腰,小巧而美丽的肚脐眼若隐若现。 黎天正已经看得如痴如醉了,喃喃道:“青青,你真美。” “咯咯咯咯,”张若青似羞似喜地笑着说道,“黎公子你说酒话了哦。” “没有没有!”黎天正急切地表白道,“青青,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很漂亮!” 张若青心里鄙夷地冷笑着,脸上却一副体贴入怀的样子,温柔地安慰道:“好了,我相信你。” 黎天正大喜,感动地差点眼泪都喷出来,呼哧着浓烈酒气哀求道:“青青,我能和你交朋友吗?自从昨天见过你后,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青青,你是我玫瑰,你是我的花,我爱你!” 张若青强行忍住了浑身恶寒和反胃呕吐的冲动,勉强挤出了笑容说道:“黎公子,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青青也是对你一见倾心,但自知配不上你,所以,对不起。” 黎天正一听,激动地差点大小便同时失禁,扔了酒杯紧紧抓住青青的手,不顾四周射来嘲弄和好奇的目光,狂喜地嚷道:“啊!青青,没想到你也深深地爱着我啊?我真是太性福了!” …… 第一章(重返黄金岛) . 海水卷起层层浪潮,重重地拍打着黄金岛上的嶙峋礁石,化作无数白色浪花。 在黄金监狱警卫室门外的围墙边,邱长青率监区大队和医务室工作人员站在沙地上,等待转押犯人的海南军区直升飞机的到来。监狱围墙内的瞭望塔台上,两名狱警已经将配置着红外瞄准镜的ak74步枪架起,神情冷峻,严阵以待。放风区内空空荡荡,所有犯人已经被赶回了牢房。 20分钟后,一架黑色武装直升飞机“嚯嚯嚯嚯”地从远处飞来,低空盘旋一周确认安全后,才缓缓降落在沙地中央。 机舱门打开,一名魁梧壮实、浓眉国脸的汉子戴着手铐和脚镣出现在舱口,被舱内士兵用枪顶着跳落地上。此人正是石大海! 潘九明冷峻着脸一挥手,两名狱警立即顶着直升飞机螺旋桨卷起的沙尘,提枪半猫起腰迎上去,剩下的人按战术位置端枪站好。 邱长青眯着眼睛走上前去,朝士兵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寒暄一阵后,拿过文件签收单,大笔一挥,接过犯人档案材料和物品保管袋,友好地点头示意,后退几步,目送直升飞机升空离去。 黄金岛,我又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沙地和围墙,石大海内心百感交集。这是他曾经被关押过一年的监狱,这是他差点命丧黄泉的岛屿,现在,他又回来了! 被5、6条枪指着,石大海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地向警卫室门口缓慢走去。 “又是一个亡命之徒,眼睛里都看不出半点悔意和胆怯!”林韵斜着眼睛奚落道。 冯娜娜却紧锁起眉头沉思着,她怎么感觉到犯人这双眼睛好熟悉,那凌厉的眼神、那深邃的目光,她似乎在哪儿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警卫室门口,狱警将手持金属探测仪贴在石大海身上作着地毯式扫描,毫无悬念,除了接近手铐和脚镣时发出尖锐的“嘀”叫外,探测仪并没有其它异常反应。 像其他新入狱的犯人一样,石大海随后就被除去了手铐和脚镣,脱光了衣物,在冲洗房内被高压水枪一阵冲射,随后一丝不挂地被押进了医务室——量血压、扎针、抽血、输指纹、定编囚犯号、安排牢房号、锁戴电子腕表,然后就是繁琐的监狱规章制度学习,一整套程序做下来,已是两个小时后了,此时监狱内的其他犯人已经用过囚餐,在放风区晒太阳了。 重新穿上囚服后,石大海被押往男囚监区。 就在刚才医务室给他定囚犯编号2023时,他就暗暗叫苦,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将被分配到二号监区,跟金四喜不在同一监区,这无形中增加了越狱难度。 经过放风区时,望着那些熟悉的“同窗狱友们”射来的惊异、敌视、挑衅和幸灾乐祸的目光,石大海仍然是面无表情。 而转头看向女囚放风区时,发现翘首以盼的常秀莲明显在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喜悦和憧憬,仿佛自己很快就能越狱出去,和日思夜盼的儿子团聚了。 “秀莲,这人你认识?”看到常秀莲神色有异,双眼一直盯着新来的犯人,谭云疑惑地问道。 常秀莲一惊,掩饰着捋了下头发,若无其事地说道:“不,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 在狱警押送下,石大海顺着男囚浴室旁边的石阶上到二楼,右边是一间安装了防弹玻璃的牢房守卫室,里面一名手持步枪、肩插对讲机的青年看守目不斜视地笔挺站立着;左边则是二号监区的铁阑珊隔离门,隔离门用的是防盗锁,只有牢房守卫室里的守卫有钥匙打开。 在隔离门后,便是一排25间男囚牢房,每间牢房约5平方米,里面仅有一张铺着脏兮兮的薄被子的钢架床和一只散发着阵阵尿臭味的不锈钢小便池,用来给犯人睡觉和小便用。至于犯人在牢房里突然想要大便,对不起,不能出去,忍着吧;要是实在忍不住,你就直接拉牢房里吧,要臭也是臭你自己,没人会帮你清理的,反正这间牢房是你住的,你爱咋样就咋样。 每一间的牢房门也是铁阑珊的,但跟监区隔离门不同的是,牢房门采用的是电子锁,开关操作由黄金监狱的警卫室统一负责,当然,除了监区负责人潘九明手上的ic卡。 在牢房外面,是一条约50米长、1米宽的走廊,走廊墙上安装了7、8个角度不一、循环转动的摄像探头,用来监控犯人的举动。 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牢房门口,潘九明和另外一名手下已经冷着脸在等他们了。 “过去!快点!”身后的狱警用枪管在石大海背上重重一戳,严厉地喝道。 石大海不紧不慢地走到最后一间牢房门口,只觉一股夹杂着霉味、尿味和男性腥臭体液味的气息扑鼻而来,皱着眉头向里一看,只见干涸的小便池内,泛黄的污垢呈流沙状分布,床铺上原本该是白色的被单,已经呈灰色,而且布满了一块一块的不规则体液痕迹,一看就是男性梦遗造出来的图案。 “2023!这是你的牢房!”潘九明狠狠地盯着石大海,阴森地说道,“在我的地盘,你最好给我守点规矩,少给我惹麻烦;要是触犯了监狱禁令,嘿嘿,我会让你后悔的!”接着朝石大海身后的狱警一摆头,冷声道,“带他去放风区。” “长官!”石大海这时突然发话了,皱着眉头说道,“能不能换条被子啊?这么臭怎么住人啊?”心里却不免有些纳闷:这间牢房明显是有人住过的,他是谁呢?人又去哪儿了呢?难道自己和金四喜越狱后,这三个多月来,又有人越狱了? “嘿嘿嘿嘿!”潘九明近乎狞笑着说道,“你***还跟老子提条件啊?不想住?可以啊!去特供房住啊!去不去?” 石大海当然清楚“特供房”是什么地方,看到换牢房换被子是没希望了,只得摇摇头,无奈地前往放风区,与众囚犯会合。 …… “喂,新来的兄弟,怎么称呼啊?”在钢丝网围成的放风区里,韩龙大大剌剌地坐在沙地上朝石大海喊道,身边则聚拢着二号区的犯人。在看到石大海从浴室旁的楼梯上去时,韩龙就知道他会被关进二号监区,也就是说,这个新来的犯人归他罩、由他管。 石大海淡淡的目光一扫,所有的犯人都盯着自己,金四喜也是肩膀靠在钢丝网上半躺着,目光阴鹜地打量着自己,便昂着头走到韩龙跟前,装作不知道他是二号区老大,冷冰冰地说道:“谁***是你兄弟?你算老几?” 韩龙周围的手下脸色大变,纷纷摩拳擦掌叫骂着迎上前来,却被韩龙喝住。他可是当过正正经经的老大的,有着相当的气度和魄力,这新来的犯人还不懂监狱里的规矩,情有可原;而且金四喜和一号监区的人在一旁看着,他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再说了,这新犯人看上去很壮实,打架应该是把好手,笼络好了,能填补蒋成平死后的空缺,帮自己抗衡一号区。 “呵呵呵呵,不知者不罪,”韩龙站起身来大度地笑道,“鄙人韩龙,承蒙弟兄们抬举,现在二号区是我说了算。”然后左手朝不远处的金四喜一指,声音响亮地介绍道,“这位是一号监区的老大,金四喜。”接着顿了下,看着石大海说道,“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跟着我韩龙,兄弟你不会吃亏!” 石大海心里一沉——金四喜竟然当上一号区老大了!那自己日后与他沟通交流套近乎的话,就有着地位上的差距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就是那次越狱后,金四喜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出来后胡万九就退位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必须把局势扭转过来! 主意打定,石大海寒着脸冷酷地说道:“弟兄们,我叫石大海,以后这一号区和二号区,都是我说了算!” 第二章(权力交易) 石大海此言一出,顿时激起了众怒!连一号区的人都围了上来。 “什么?!你***是什么东西?” “你小子刚进来就骨头发痒了是不是?” “***,龙哥,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 “四喜哥,这小子妈的连你都不放眼里啊!” 在众犯一片哗然叫嚣声中,韩龙阴沉着脸,桀骜凶悍的目光注视着石大海,缓缓说道:“口气不小!石大海,是吧?你进监狱的第一天就想把一号、二号区给吞了,也不问问我韩龙的拳头答不答应?” 这时金四喜也眯着眼冷笑着走过来,先拍了拍韩龙的肩膀说道:“条子在看着,等到了浴室里再好好管教管教。” 接着转头斜眼盯着石大海,似笑非笑地说道,“兄弟,想一口把两个监区都吞了,那就得拿出点实力来,否则别到时噎着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为在外面搞出了点动静就很牛逼啦?”说着双手一摊,指着四周的囚犯朗声说道,“你进这监狱前也不打听打听,在场的哪个手底下没有十条八条人命的?就连对面的娘儿们,跟你比也丝毫不怵!嘿嘿,”金四喜一边拍着石大海的脸一边冷笑道,“在黄金岛上,不要牛逼,不要猖狂,乖乖地听话了,弟兄们会赏你一口烟抽,还能让你看看娘儿们洗澡,明白没有?” 石大海下意识地转头向女囚放风区看去,见三名女犯人也正好奇地望着这边,尤其是常秀莲,眼神里满是急切和担忧,似乎担心他被人欺负。 “嘿嘿嘿嘿!”石大海盯着韩龙和金四喜阴笑道,“看来,你们是非要尝尝我铁拳的滋味了!” …… 赤红的晚霞血一般地在天际流淌,映得黄金岛周边的海水一片赤红。 男囚浴室内雾气蒸腾,水声哗哗,却没有人像往常那样在洞口排队偷窥女囚洗澡——而是都聚拢在一起,将石大海围在了中间,眼里俱是嚣张跋扈和玩弄之意。 “呲啦——”一根火柴燃起,韩龙脸朝着天吸了口烟,再把烟递给了金四喜,然后依次轮流抽一口。这根烟和火柴是昨天晚上赖德胜卖菊花换来的。 近40个人共抽一支烟,每人只能吸上半口,否则轮到后面就只有烟屁股了。 大家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佳肴美味,吸了半口烟就拼命地往肺里咽,闭上眼,一脸的享受表情堪比吸食海洛因,等过了半晌才能隐约看到鼻孔间有淡淡的烟雾淌出。 等大伙都过完了烟瘾,韩龙板着脸走到了石大海面前,极具气势地盯着他不说话。 石大海则也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韩龙。 浴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大家都摒住了呼吸,等待一触即发的大战来临。 “石大海,念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韩龙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韩龙先开口了,板着脸森然说道,“不过,既然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么我只好替弟兄们好好点化点化你了,否则一号区的兄弟会说我韩龙管教无方!” 金四喜在一旁阴险地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地说道:“韩爷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啊?要是怕蹲特供房的话,小弟代你来管教一番。” 韩龙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冷哼一声,一记凶狠异常的右摆拳夹着呼呼风声向石大海脸部袭去。 石大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左手漫不经心地一格,就将这记势大力沉的摆拳化解掉。 韩龙脸色一变,正想踹出一记侧踢来,却见石大海眼中厉色一闪,击出一记虚无飘渺的右拳来,其轨迹飘忽不定,又似快似缓,自己根本无从躲避。 “蓬!”在众犯注视下,韩龙像一包沙袋般向后跌了开去,啪嗒一声摔倒在地。 金四喜“哧”地一笑,幸灾乐祸般地摇了摇头。 韩龙大怒,翻身站起,涨红着脸盯着好整以暇的石大海,双手向前一挥,喝道:“弟兄们上!” 二号区的那帮人早已是拳头发痒、铆足了劲蠢蠢欲动了,听到老大发话,顿时咯啦咯啦握着拳头朝石大海围拢过去。而金四喜也朝自己的手下打了个手势,准备随时支援二号区——毕竟这名新来的犯人口出狂言,想连一号区也收了。 这时,石大海突然喝道:“等等!” 他本来想单纯靠武力来征服两个监区的,但瞧现在这阵势,就算摆平了两个监区,自己也会被关好长一段时间的禁闭,白白耽搁了自己的行动计划,所以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怎么?突然没胆子了?”金四喜手里握了一把磨尖了的不锈钢饭勺,恶狠狠地盯着石大海说道,“戏哪能唱了半出就散场呢?你问问弟兄们答不答应!” “整死他个逼样!” “把他牙齿敲下来,给老子口、交!” “在他身上捅个窟窿,咱们插窟窿里当逼操!” 众犯人狂妄地叫嚣着。 石大海凌厉的目光像柄万年冰霜冷剑,在众人脸上慢慢扫过,冷冷说道:“金四喜,韩龙,我跟你俩做笔交易,怎么样?” “恩?”金四喜和韩龙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狐疑,打架都打到这份上了,**马上要上演了,他居然跟他们做起生意来了,一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耍花样!”韩龙怒声道,“是男人就接着搞!” “诶~~”金四喜手一摆,打断了韩龙,大大咧咧地走到石大海面前,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交易?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看弟兄们有没有兴趣。” 石大海冷冷地对众囚犯说道:“你们都滚一边去!我和你们老大有话说。” 众囚犯刚要破口大骂,却见金四喜头也不回地把手一挥,便都迟疑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强忍了怒气,洗澡的洗澡,排队的排队,偷窥的偷窥,都散了开去,不过却还时不时地狠狠地盯向这边。 “什么交易,可以说了吧?”韩龙阴沉着脸说道。 “嘿嘿嘿嘿,”石大海笑望着韩龙和金四喜,颇为同情地说道,“一根香烟40个人抽,这跟隔靴搔痒有什么区别?” 韩龙顿时眼露鄙视,讥讽道:“那按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独吞咯?你就让兄弟们闻点烟味道?你***这种德行也想做监区老大?” 金四喜也是面露不屑之色,冷冷地看着石大海不出声。 石大海听了丝毫不以为忤,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说着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金四喜,缓缓说道,“只要两个监区归我管,嘿嘿嘿嘿……” “你***卖什么破关子?快说!”金四喜已经隐隐感觉到石大海想说什么了,但又想不出他有什么能耐能办到。 韩龙也不傻,一下子就猜到了石大海的意思,当即压低声音问道:“你有办法搞到香烟?” 石大海轻微地点了下头,面有得色地看着两人,玩味地问道:“两位老大,对这笔交易感不感兴趣啊?” 金四喜眼里满是疑惑和警惕,沉声问道:“你怎么搞?能搞多少?” “这你不用管!”石大海胸有成竹地说道,“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可以弄到一整条!” “什么?!”金四喜和韩龙失声叫了出来,惹得众犯人都狐疑地朝这边看来。 一整条是什么概念?那就是200根香烟!按赖胖子平均一周两次卖肉换烟的方式算,那就是要被爆200次菊花,大概需要两年时间!但现在石大海一开口就只要半个月! 金四喜眼里喷薄着贪婪之光,深深地盯住石大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跟狱警是什么关系?这岛上有你认识的人?” 石大海懒得回答他,不耐烦地说道:“你俩就说成不成吧?要是不成,我们接着打;要是成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号、二号区的老大!当然,如果你们俩感觉不爽,或者说在弟兄们面前下不了台,也行,我让一步:你俩还是各自监区的话事佬,不过却必须听命于我!” 韩龙迟疑地望向金四喜,金四喜皱着眉头沉思半晌,不放心地问道:“那条香烟你打算怎么分?还有火柴……” 石大海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条烟是给你们两个人的,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至于火柴嘛,我直接给你们整只打火机!” 金四喜心下顾虑全消,向韩龙望去,见到韩龙没有表露出反对的意思,遂重重地一点头:“成!” 石大海却突然脸一变,阴森森地说道:“不过,你们拿到这条烟之前,还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金四喜和韩龙脸一沉,正待问什么事,外面狱警已经在外面拿着喇叭在催了。 10分钟后,犯人集体被赶回了监区,像一个萝卜一个坑那样,在监控探头下,各自站进了自己的牢房,然后只听到“吧嗒、咔嚓”两声响,牢房门被警卫室关上了。 石大海大呼侥幸——果然,在自己越狱后,监狱启用了牢房门的第二道保险锁!这三张芯片买对了! . 第三章(眼熟) ps:求收藏与鲜花,谢谢大大!!! 皎洁的月光透过监狱宿舍玻璃窗,照在床上两具洁白而妖娆的女性**上。自从那晚商量常秀莲保外就医之事时打破传统禁锢发生同性关系后,冯娜娜和林韵便几乎每晚都睡在一起,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恩爱妻妻生活。 “韵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新来的2023号犯人有些眼熟啊?”冯娜娜枕在林韵胳膊里,余兴未尽地揉着她的胸乳问道。 “那个石大海吗?”林韵轻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可没印象,是你以前在医院时候的病人吧?” 冯娜娜缓摇头道:“应该不是,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很熟悉,好象是在最近什么时候见到过的。” “切!”林韵嗤道,“最近?我们都14个月没见过陌生人啦!难不成这黄金岛上死过人、冤魂托梦给你了?” 死人?冯娜娜心中一动,似乎在搜索着什么记忆。 “娜娜,我吓到你了没有?”林韵见她不吭声,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蛋关切地问道。 突然,冯娜娜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轻呼一声,坐起身子说道:“我想起来了,他的眼神特别像那个1024号犯人!” “1024?”林韵疑惑地想了一下,终于记起来是谁了,当即说道,“你说林旧城?” “恩,你觉不觉得他俩很像,我不是说长相,我说的是那眼神,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一样的深邃,一样的犀利,如果仔细地盯着看,会觉得他们的眼睛里剑光四射,直刺心扉。”冯娜娜手脚比画着形容道。 林韵呆呆地想了想,认可得点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同样的感觉了,不过,娜娜,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冯娜娜一愣,尴尬地说道:“每个犯人进监狱时,都是脱光了冲洗干净后直接押到医务室的。每个囚犯的生殖器我都看过。” “那又怎样?”林韵撇着嘴说道。她最厌恶男人老二了,因此男囚犯在做入狱体检时,她从来不往胯间瞧。 冯娜娜说道:“现在细细想来,这个石大海,不仅身高、体重、外形、气质和眼神跟那个1024号差不多,而且……而且他俩的生殖器的形状、大小和颜色也是非常相似的……” “哎唷~~~~恶心死了!你快别说了!”林韵在她腿间重重地掐了下,阻止她再说下去,“你说什么不好,非要说那脏东西!你是不是想说他俩是同一个人啊?怎么可能啊?那个林旧城中了枪,就算当场没死,掉下悬崖也摔死了,就算没摔死,他也在海里淹死了,就算没淹死,也渴死了,没渴死也被鱼吃了!真不知道你这丫头什么脑子?” “说的也是哈。”冯娜娜细细地想了想,幽幽说道。 …… “青青,我能去你家见你的父母吗?”在“夜来香”酒吧中央小小的舞池中间,黎天正轻拥着张若青在耳边问道。 “我没有母亲。”张若青心不在焉地踩着慢吞吞的舞步,故作身世可怜的样子说道。 “啊,对不起,青青,”黎天正露出了伤心同情而内疚自责的表情,悲怜地扶着臂膀里的女子说道,“你真可怜,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疼你的,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青青,请你相信我!” 张若青忍住呕吐的冲动,挤出一副惊喜而感动的模样出来:“真的吗?天正,你没有骗我吧?”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可以去拍电影了。 黎天正立刻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当仁不让的大丈夫风范出来,竖起手掌正色道:“皇天在上,我黎天正……” “哦!不,你别说,天正,我相信你!”张若青可不是不忍心看到他发毒誓,而是实在是怕自己受不了他这么肉麻低俗白痴般的话语。 黎天正却浑然不觉张若青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满脸洋溢着幸福感和满足感,柔声道:“青青,明天我买些礼物去看望你的父亲,好不好?” “恩~~~~好吧。”张若青迟疑了片刻,羞涩地低头应道,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 …… 清晨时分,起床的警报声响起,石大海靠在床头睁开了双眼——由于被褥太脏了,他便将垫被翻了过来,却发现早已被翻过了,因为反面更脏,没办法,便索性坐靠着睡了一晚上。昨天晚上洗澡时韩龙告诉他,他这牢房以前关押的是蒋成平,但这变态妄想强上医务室的护士,被狱警给崩了。而牢房东隔壁、三号监区里跟他做邻居的,则是黄金岛上的第一美女——谭云。 翻身下床,把半截缝纫针、三张ic芯片和一团玻璃线塞进了被套里,刚藏好,就听到“啪、啪”两声响,牢房门被打开。石大海走出牢房,只见自己隔壁的韩龙张大了嘴巴走到走廊里,举高了双手,豪迈地打着超大的哈欠。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样子,蓬松着头发惺忪着眼,如鸦片鬼一般无精打采地陆陆续续在走廊里排队站好。 转头看了看石大海,韩龙脸上一阵不自在,他可是在牢里牢外都做惯了老大的,现在矮人一头不说,而且还是屈居于一个刚进监狱一天的新囚犯之下,他怎么都觉得难受和别扭。 不过韩龙到底是条汉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过几天就有半条烟到手了,于是只见他迟疑着嘴巴蠕动了几下,头朝石大海一点,颇为艰难地喊道:“海哥。” “恩。”石大海点点头,豁达地拍了拍他肩膀,没有说话。对他来说,千方百计成为监区老大,一是为了方便和金四喜搭上线,二是能利用作为老大的特权,行动时能避人耳目、不被人骚扰。 黄金岛上的犯人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安逸的犯人,整天的活动是固定的:起床→用早囚餐→放风→用午囚餐→放风→用晚囚餐→洗澡→睡觉。但是这种枯燥无聊的生活只有犯人自己能体会到,要是没有打架和浴室偷窥等节目,他们可能早就发疯了。所以很多囚犯都深深地认识到,废除死刑简直就是对犯人最大的折磨。 在食堂里,隔着配菜间的玻璃,常秀莲向排在队伍中的石大海望去,赫然发现石大海早已盯着她在看了。只见石大海表情轻松地微微点了点头,便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般地不再看她。 常秀莲顿时心下暗喜,知道他已经摆平了浴室,晚上洗澡时就可以把东西交还给他了。 . 第四章(越狱不?) 男囚放风区内,石大海蹲在钢丝网一角,手里抓着一把黄澄澄的沙砾,细沙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淌落。 金四喜和韩龙两人分坐在他两边,两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他犯人则不再聚集在一起讨论女囚的身体了,而是三个一堆、五个一群,远远避开了石大海等三人,鬼鬼祟祟地小声八卦着石大海——这厮究竟耍了什么手段,能刚进监狱一天就把两个监区的老大给收服了? “海哥,别怪兄弟多嘴,”韩龙望着石大海说道,“这监狱系统里,你是不是有朋友在罩着啊?”在韩龙看来,石大海能拍着胸脯保证搞到香烟,那就只可能是监狱里有熟人了,而且从香烟的数量来看,那熟人最起码是潘九明那样的级别,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监狱长——邱长青! 金四喜关心的倒不是这个,警惕地问道:“昨天你说我俩要答应你什么事,才能拿到香烟?” 石大海故作神秘地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而是兀自低着头玩着沙子,抓起一把沙子,从拳头缝隙间漏掉,再抓起一把,又漏掉,如此反复了几次,才双手捧起一捧沙,看了看正莫名其妙的韩、金二人,微笑着问道:“如果说这双手就是监狱,而我们囚犯就是这些沙子,你们能看出什么玄机来吗?” 韩龙皱着眉头道:“海哥,咱是粗人,打打杀杀倒是在行的,这玩猜谜禅机的,咱就不行了。” 石大海又微笑着望向金四喜,只见金四喜双眼定定地看着那捧沙,良久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抬头紧盯着石大海,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你想越狱?” 金四喜此言一出,韩龙脸色大变,赶紧环顾四周一下,然后朝石大海的身子靠紧了,小声说道:“海哥,你不是吧?你这才进来,就想着要出去啦?” 石大海把手掌稍稍松开,沙子无声滑落在地。抬头望天,石大海淡淡地说道:“手抓得再牢,手指终会有缝隙可钻,这黄金监狱设计得再巧妙,也一定会存在着破绽。组织培养我出来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我的使命才刚刚开始,不能在监狱里耗着。我必须出去。”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到跟金四喜混熟了再把越狱的事有意无意地提出来,那样可以消除金四喜对他的疑虑,不会怀疑到林旧城身上去——否则接连两人都找他越狱,傻子都能觉察到其中的不妥。 但考虑到“收网”小组危在旦夕,多耽搁一天,就很有可能多死一条人命,因此他必须尽早摊牌。 为了消除金四喜的戒心,他索性把韩龙拉了进来。 石大海也是被迫无奈,原计划中他只能带金四喜和常秀莲两人越狱,但看到自己身处二号监区、而牢房与韩龙相邻,在行动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被韩龙察觉出越狱的蛛丝马迹,因此索性直接把韩龙拉下了水。而且,他还需要通过韩龙的嘴,来把上次“金四喜和林旧城越狱”的事引出来! 果然,石大海此话一出,金四喜眼里立即闪过一丝警觉,紧盯着他不说话。 韩龙却是精神一振,看出石大海是被某邪教组织洗过脑的,把他自己当成上天派下来维持世间正义的卫士了,便陪着笑说道:“海哥,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伸张正义的英雄豪杰了,外面贪官污吏千千万,你才干掉了5个,任重道远呐!” 石大海深沉着脸点点头说道:“你们二位是这监狱里的资深元老了,肯定对监狱的防卫系统很熟悉,所以,如果你俩能告之一二,助我离开黄金岛,嘿嘿,我石某人绝不会亏待二位!” 韩龙狐疑地望着石大海问道:“你不是有朋友罩着的吗?你问你朋友不就得了,我和四喜能帮得了你什么?” 金四喜也是醒悟过来,望着石大海想知道答案。 石大海不满地白了韩龙一眼,无辜地说道:“我几时说过,监狱里有朋友罩着的?” 韩龙和金四喜俱是脸色一变,对望一眼,眼里均是同一个意思:这一条烟八成是没谱了,他俩都给石大海骗了,石大海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靠一句口说无凭的承诺坐上监区老大的位置! “你监狱系统里没熟人,怎么搞到那条香烟?”金四喜阴骛地盯着石大海冷冷问道。 韩龙也是一脸愤慨地目露凶光,握紧了拳头。 石大海瞥了瞥两人,冷冷地说道:“怎么搞,那是我的事,你俩只要告诉我,怎么避开监狱的防卫系统,如果确实可行的话,嘿嘿,我离开之前,会再额外地给你们留几条烟,足够你们抽上半年的。”他是以退为进,故意不提要带他们一起越狱的想法。 果然,金四喜阴森地问道:“你打的倒是好算盘,你***做老大的,就没有想过带我们弟兄们一起走吗?” 石大海故作惊愕地说道:“带你们一起走?开什么玩笑?人多了目标太明显,反而一个都走不掉!再说了,你们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我怎么能做放虎归山、助纣为虐的事呢?”大义凛然地陈词一番,又讨好般地问道,“怎么,你们真有办法帮我离开?” 韩龙在一旁欲言又止,金四喜一声冷哼道:“先不说我们没办法,就算有办法,也不会告诉你!” …… 青岛银河湾别墅区。 在张天海的家里,黎天正拘谨地坐在客厅里,张若青刚刚上楼去叫她的父亲了。 今天黎天正刻意地打扮了一下,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和深蓝色领带,雪白的衬衫,澄亮的皮鞋,手腕上戴了一只patek philippe-calatrava系列的黑色百达翡丽。在面前的茶几上,是他拎来送给青青父亲的两瓶正宗拉菲庄园产的葡萄酒。 客厅里显得很冷清,原本明媚的阳光被落地窗帘挡住,只在淡褐色的地板上留下了一片浅影,几棵常绿盆栽静静地站立在墙角,像是舞台边的观众,可怜地看着舞台上正不知所措的小丑。 楼上没传来声音,黎天正觉得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来拜见青青家人,在他看来,很有可能,青青的父亲将会成为自己的岳父——因为他觉得青青和自己是真心相爱的,自己内心里无比渴望将青青娶为妻子。他认为母亲那里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从小到大,母亲什么事都依着他,从来没让他受过委屈,包括这次崂山水上乐园项目,虽然姐姐极力反对,但母亲还是向着他,促成了项目的成功签约。 黎天正怎么都不会想到,张若青此刻正和父亲干着苟且之事! 为了把黎天正迷得神魂颠倒,今天张若青打扮地宛如下凡仙子一般,低胸薄衬衫、淡灰色毛料裙加纯白裤袜,显得性感异常,加上又喷了**香水,走到张天海跟前,立时勾起了父亲的熊熊欲、火,上前就一把搂过了女儿,双手上下抚摸一通。 看到父亲双眼喷薄着淫、糜荡意,张若青娇嗔道:“爸,那黑鬼在下面等着呐!” 张天海急色地把女儿扳转身体靠在墙上,掀起裙子把洁白的裤袜连着内裤一起拉了下来,露出了两瓣圆白肥嫩的屁股肉来,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心急火燎地说道:“管他个球呢,让他多等一会儿,来,乖青青,把屁股翘高了,让爸爸爽一下!”说着把裤子拉链拉了下来。 张若青回头幽怨地看了下父亲,顺从地把肥臀向后顶起,芳草茂密的蜜壶和一朵已经绽放的菊花呈现在了张天海眼前…… 第五章(交接) “伯父,您好!”看到张若青陪着父亲从红木楼梯下来,黎天正赶紧恭敬地起身点头哈腰地问好。张若青脸上犹自潮红未退,黎天正还以为是父女俩在商讨自己时,令她娇羞不堪呢。 “恩——”张天海装作一副初步印象很满意的腔调出来,眼睛望着黎天正赞许地点点头,余光扫到茶几上的拉菲,又故作受惊地“哎哟”一声,啧啧道,“天正呐,你看你,这么破费干什么呐?以后可不许这么浪费了,知道吗?” 听到张天海亲昵地喊他“天正”,又说什么“以后”,黎天正一时激动地菊花乱颤、眉飞色舞,鼻子冒着泡说道:“伯父,小意思,只要您喜欢喝,以后我多给你带点。”说着就傻呵呵地看着张天海,一副乖巧女婿的模样。 张天海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朝黎天正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张若青狐媚地过去挽着父亲的胳膊,紧挨着坐了下来,眉头稍稍一蹙——刚刚做完那事,父亲在她菊花里喷射了,屁股还有些疼。 黎天正受宠若惊地坐下来,谄媚着脸说道:“伯父,我跟青青虽然认识不久,但对她一见倾心,爱慕不已,所以——嘿嘿,还请伯父成全,我向您保证,这辈子一定待青青好,让青青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张天海哈哈一笑,颇有气势地一挥手,威严地说道:“青青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我视她如床上淫猪(掌上明珠),自然希望她能嫁一个与天海集团门当户对、年轻有为又知书达礼的好青年,不过——”话锋一转,张天海站起来踱了几步说道,“天正呐,对于你家的重心集团,我张某人也有所耳闻,你虽然挂了个副总裁头衔,但现在集团里是你母亲和姐姐说了算,你其实没啥实权和作为,即使是现在和市政府合作开发的崂山水上乐园项目,你也只不过是起到了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具体负责人也应该是你姐姐,对吧?” 黎天正老底被揭穿,顿时黑脸暗红,尴尬不已,坐在沙发上惶惶不知所措,只能眼巴巴地向张若青投去求助的目光。而张若青则一副“没事的,亲爱的,我依然爱你”的样子,柔情万千地回望着他,仿佛不管父亲怎么阻挠,她都是黎家的人。 张天海背转着身子,眼里满是讥讽与玩弄之色,接着威吓道:“小女这几年随我东征西闯,在圈内小有名气,深得各大财团公子们的青睐,其中不乏身家百亿的青年才俊和品行兼优的钻石王老五,我相信,青青随便嫁给他们其中哪个人,都会比嫁给你要幸福!” 黎天正骇然道:“不!伯父!不能把青青嫁给别人!我、我要娶她!” 张若青也装做委屈地哀求道:“爸,天正对我是真心的,我要嫁给他!” 张天海脸露慈爱地对女儿说道:“青青,我是为了你好,你想,天正只不过是重心集团挂名的副总裁,手里没有实权,他将来怎么为你谋求幸福啊?” 接着转头惋惜地对黎天正说道:“天正啊,不是我打击你,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你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否则,你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青青是我此生唯一的牵挂,我希望她能嫁给一个有经济实力的男人,能给她荣华富贵,能让她衣食无忧,这样我才能安心。” 黎天正不服地喊道:“我们重心集团资产亿万,难道还不能给青青荣华富贵吗?” 张天海轻蔑地一笑,摇着头说道:“重心集团资产亿万,跟你有关系吗?天正呐,我不妨跟你明说了吧:虽然现在你母亲是董事长,但重心集团真正的大权却掌握在你姐姐——总裁黎香妍的手里!我们中国人是最讲究辈分的,俗话说长姐比母,这重心集团呀,迟早是由你姐姐来继承的,等到你母亲退位时……嘿嘿,我真替你担心呐!” 黎天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忐忑地喃喃道:“你是说,难道,我姐姐会一脚把我踢开?” “这我就不能枉下结论了!”张天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现在很多人都注重血统,她黎香妍可是100%纯正的黎家血统,而你呢?跟她异父同母,摆明了是半个外来人,你说,她会将重心集团分给外来人吗?” 黎天正听了顿时面如死灰,想到长久以来,母亲一直都是对姐姐倾注着大量心血,送她去哈佛进修,带她出去洽谈业务,逐渐地把集团事务移交到她手上,直到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给她坐,正如张天海所说的那样,母亲正有意将整个重心集团传承给黎香妍!而他自己,除了集团副总裁、投资(中国)公司总经理和重水公司总经理几个微不足道的虚职外,没有半点实权。而且一直以来,黎香妍最看不惯母亲娇惯着自己,因此,在她掌权之后,自己很有可能连那几个虚职都得不到! 黎天正越想越怕,看到青青依然是充满了关切和柔情注视着自己,不由起身抓住张天海的胳膊惶恐地喊道:“伯父,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啊,我不能没有青青,青青也不能没有我啊!伯父,你是天海集团的老总,见过的世面广,懂的事情多,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我成为重心集团的当家人?我可是黎家唯一的男人呐!” 看到黎天正眼泪鼻涕一大把,跟赖皮狗一样缠着父亲,张若青厌恶地扭转了脸。 张天海则装出为难的样子沉思了半晌,又干脆地摇了摇头说道:“办法是有,不过——” 黎天正大喜,拿起袖管擦了擦鼻涕,激动地问道:“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张天海皱着眉头说道:“我是个商人,做什么事都是讲究一个利字,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做生意的都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对对对,我也是商人,伯父,无毒不丈夫嘛,什么办法你快讲!” 张天海见他这般样子,便也不迟疑了,俯过身子对黎天正小声耳语了一番…… …… 傍晚囚餐结束后,众男囚拿着毛巾和牙刷簇拥着石大海、韩龙和金四喜三人往浴室走去,到了浴室门口,却见石大海双臂一伸,把众人拦在了门外。 众犯人一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韩龙和金四喜也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疑惑地望着他。 石大海咧着嘴嘿嘿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兄弟,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今儿个实在是憋不住了,想一个人边瞧边撸,你们先回避一下,不然我脸皮薄,喷不出来。” 众犯人顿时怨声载道,“**、我靠”声不绝于耳。却见他根本不理会他们的不满和抗议,大大咧咧地甩着毛巾走了进去。 金四喜怒火中烧,正要冲上去,却被韩龙一把拉住——在石大海提出越狱的想法后,他就想把金四喜曾经在三个月前跟某人一起差点成功越狱的事说出来,虽然当时金四喜隐瞒了没说出来,但在他看来,只要石大海有这越狱的打算,那他们迟早会合作的,现在他可不想得罪石大海,闹僵了关系,否则将来更加不会带他们一起走了。 走到离偷窥洞大约两米处,石大海停下脚步——他必须先让对面的常秀莲看到自己。果然,大约半分钟后,洞那边出现一只眼睛,小心地盯着自己看。 石大海点点头,走上前去贴着洞口说道:“秀莲,可以了。” 常秀莲早已经把水笼头开到了最大,哗哗的水声和弥漫起的雾气很好地掩护了自己的动作,而谭云和欧阳谨正各自闭着眼睛冲洗着,没注意到她在干什么。 在女浴室这边的偷窥洞很小,只比黄豆大少许,常稀莲从毛巾里拿出钻头外壳,使劲扭了几下,把里面的蜡弄碎了,再把钻头取出来,在洞口一阵搅动,把洞开到乒乓球那么大,然后将信号收发器和钻头都放进去,手指一顶,就给对面的石大海够着了。 石大海从洞里拿过东西,随即用毛巾包好了,感激地朝对面的常秀莲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洞口,压低声音说道:“洞口太大了。” 常秀莲也意识到了,洞口被自己弄这么大,别说对面的男囚犯会注意到,就连谭云和欧阳谨也会发现的,当即蹲下身子把刚才搅下来的碎石块捏了几小撮,胡乱塞在了洞里,但已经恢复不到原状了,而且洞口看上去也像颗红枣那么大了。 在众男囚犯骂骂咧咧地进来后,石大海嘿嘿一笑,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看不过瘾,洞被我捅大了些。” 众人脸色大变。 “我——操!”韩龙铁青着脸凑过去一看,眼里喷涌起了怒火,恨恨骂道,“你妈的,这个洞弟兄们挖了整整半年,要是被对面的娘们知道了,弟兄们都没得看了不说,还得去蹲禁闭!” 金四喜也是沉着脸冷声道:“这个洞要是被封了,你***重新给我们挖一个出来!” 石大海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不理会几十道杀人的眼光,自顾自地去冲澡了。 其他犯人随即又似乎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约而同地向已经拓宽的偷窥洞涌去,却被前一号监区老大胡万九捷足先登,贴着洞口眼睛往里一瞅,一片红嫩的女人背部肌肤呈现在了眼前,视野果然比以往开阔了不少。 不过,胡万九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脸上顿时露出了狐疑之色…… . 第六章(开钻) 阴风阵阵,星光暗淡,大片乌云在黄金岛夜空飘过。林韵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冯娜娜今天来例假了。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林韵今年虚岁30了,正处于“成狼”的边缘年龄。 烦躁地看了看手表,才晚上10点钟,漫漫长夜如此难熬,林韵皱着眉头坐起了身子,迟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决定去找常秀莲!在她看来,常秀莲身体比冯娜娜更加成熟丰腴,性格温柔,而且自己有恩于她,两人之间应该可以发生些什么。 两座瞭望塔台上的警卫正跟死猪一样打着盹,探照灯漫无目的地来回扫射着。潘九明这杂种管理越来越松散了。林韵暗暗骂着,心里却不免有些高兴,至少自己晚上出来,不用跟他们废话一番了。 从医务室取了听筒和些许药品拿在手里装装样子,走过监狱仓库和女囚放风区,来到三号监区下面的楼梯口。以往楼梯口一直有监区大队的狱警值守,但自从三号监区的ic卡被医务室夺去后,监区大队赌气般地把值守撤了。医务室知道这事,不过没理会——撤了才好呢,反正看着就觉得讨厌。 轻声走上楼梯,楼梯走廊右边是1号牢房的谭云和2号牢房的常秀莲,走廊左边是3号牢房的欧阳谨和空着的4号、5号牢房。 看了眼墙上的监控摄像头,林韵一愣:摄像头的指示灯似乎没亮,而且也不在转动——竟然不在工作!林韵疑惑地刚要走过去,耳朵里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撞击声! 林韵大惊,小心地贴着墙壁朝走廊左边探出头望去,顿时心头狂跳,瞪大了眼睛捂住嘴缩回头来,轻拍着自己的胸脯——竟然是潘九明,此刻正脱下了裤子,隔着牢房的铁阑珊在操牢房里面撅着屁股的欧阳谨! 原来,在ic卡移交给医务室后,潘九明仍然时不时地来找欧阳谨,只是不能上欧阳谨的床了,只能隔着铁阑珊搞,虽然没有一插到底的快感,却也别有一番情调。 林韵心里忿忿地大骂一通,遂大气也不敢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此刻石大海正卖力地钻着牢房北墙。 石大海的牢房口是朝南的,也就是对着走廊,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在隔壁韩龙牢房前的正上方,在摄像头旋转过程中,只能够拍到石大海牢房前半段的小便池和小半截床尾。牢房西墙就是韩龙,东墙是谭云,而北墙那边则啥都没有——除了下面一大片宽广的布雷区! 钻洞的位置是石大海精心选择的——就在他床头的位置,一来他可以或躺或趴着工作,二来,他可以将枕头和被子叠起来,很随意地把洞挡住,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一开始的时候,石大海是双掌并拢夹着钻头尾端,将钻头顶在墙壁上用力搓的,按他原先估计,凭自己十六年铁沙掌的深厚功底,一口气搓它个两三小时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才搓了一小时不到,他就吃不消了,感觉到手心底火辣辣的疼,松开手一看,手掌通红,再夹着硬搓了两把,手心像被火灼烧了一样疼痛——手掌里夹的毕竟是锋利的梅花钻头呀! 懊恼地将钻头抽出来一看,才进去15、6公分的样子。 按他的判断,这堵墙大约厚25~30公分的样子,手里这支钻头只有20公分长, 也就是说,他不仅要围着圈钻18~20个小洞出来,还要用力踹半天才能把洞踹出来。而且他还不能将中间的墙体踹出去——万一掉下去翻滚着碰到地雷,那会引起爆炸的。所以将来等钻得差不多了,只能用玻璃线牵住了再踹。 这就是为什么他决定把隔壁的韩龙拉下水的原因了——自己在牢房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蛮不过他。 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石大海心想这么搓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到时别洞没钻出来,自己的手倒先残了。思索一下,眉头一展,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将垫被的被单沿着边“呲啦”一下撕出一长条来,一头匝在右手膀子上,中间绕上钻头,另一头抓在右手里,然后重新将钻头顶在墙壁上,左手大拇指摁住钻尾,以右手为杆,呼啦呼啦地拉着钻了起来。 这下不但钻动的幅度大了足足有5、6倍,而且更加省力,更加方便,两个小时不到,就钻了5个直径为2厘米、深约19厘米的小洞出来。看着已经发红的钻头,石大海站起身撒了点尿上去。 “呲——”钻头上一股夹杂着尿臊味的青雾升腾而起,石大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次将钻头顶在了墙壁上…… …… 早晨金色的阳光斜铺在文昌市文教河清蓝的河面上,晨风下,波光粼粼,褶皱荡漾。在河岸边,一艘白色警艇发动了引擎,徐徐。 这是梁静被调到红星水警中队后第一次巡逻,与她搭档的是中队里一位才20出头的小伙子——小罗,他比梁静早进中队一年多。 小罗中等身材、面容削瘦,双目清澈、鼻梁挺拔,比巴西踢球的龅牙小罗好看了不知道有多少倍,不过就是性格内向了点,从水警中队出来到现在,已经快整整一个小时了,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5句。 “小罗,咱这是往哪儿开啊?”穿上天蓝色水警服的梁静看上去少了些威严,却多了几分清纯和素净,像青春般。 小罗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八门港。” “哦,”梁静又问道,“咱平时巡逻的路线是咋样的啊?” 小罗思索一下,简单说道:“八门港—沙头港—宝土港—小澳港。” “哦,我没来之前,你是跟谁巡逻的?” “我一个人。” 梁静想了想,也正常,就他这样三句话打不出个闷屁来的性格,跟他一起搭档都要无聊死了,难怪别人不高兴跟他共事。 汽艇沿着巡逻线路缓缓前进,不时有卖鱼的渔船啪、啪、啪地开足了柴油机经过,船上饱经风霜的渔夫稳稳地掌着舵,向卸货码头驶去。 “小罗啊,你平时一直都这样的吗?”梁静站在船头微笑着问道,秀发在晨风中飘散起舞。 小罗愕然地问道:“一直怎样?” “咯咯咯咯,”梁静笑着说道,“就是这样呀,不怎么说话,说起话来也是两三个字就把人家敷衍打发了,你这样怎么跟人打交道、怎么跟同事相处啊?还有啊,你将来谈女朋友的时候,不懂得甜言蜜语的话,女朋友可会不开心的哦!” “厄——”小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微红着脸说道,“其实——其实我这不是故作清高,我也、我也很想跟同事处好关系,但我娘叮嘱过我,让我在上班时候少说话,多做事。” 看着小罗质朴单纯而帅气清新的脸庞,梁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此她是深有感触,想当初刚进红星派出所时,父母也是这样嘱咐自己的。其实很多父母根本就不会整天巴望着孩子八面玲珑、飞黄腾达,他们只希望孩子能在单位里不得罪人、不犯错误、捧好饭碗就心满意足了。 “静姐,是不是——”小罗似乎有些难为情,支吾着说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花言巧语的?” 梁静笑吟吟地看着他,以调侃的语气说道:“女孩子当然是要哄的啦,怎么?已经有女朋友啦?” 小罗脸一红,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警艇开到大华水产公司附近的港口,浓重的鱼腥味扑鼻而来,忙碌的港口黑压压地泊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横七竖八的跳板上,吆喝着的渔民卖力地搬运着整箱整箱的鱼虾。港口岸上,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夹杂在渔民中,格外显眼。梁静定睛看去,却赫然发现除了自己的老搭档张军外,另外一个人竟然是李小文! ps:.<.> 第七章(他敢造反?) . 咦?怎么是她?梁静一下子懵了:李小文只是红星派出所的文职民警,怎么跟老张搭档值勤来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自从上次在王安奎办公室差点就拿到转正申请表、却被市局严伟忠一个电话给搅和掉以后,李小文就豁了出去,第二天就精心打扮一番,喷了催情香水,制服内真空上阵,在中午休息时间直奔王安奎办公室投怀送抱。 美色当前,又是主动送上门来的,王安奎当然不会拒绝,管她是不是郭启明的姘头,先慰劳下二弟、操了再说。 一番**般的肉搏下来,王安奎这只老狐狸仍然没有把转正表格给她——他可不敢顶风作案,把大领导的话当成耳边风。 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来补偿李小文,也算是安慰奖吧:把她从内勤民警转为治安民警,填补梁静离开后的空缺,跟张军搭档。虽然还是临时工,但待遇提高了,工作也拉风多了,还有很多看不见的灰色收入等着她去拿。 对于李小文来说,这个调动自然让她喜出望外,虽然没有摸过真枪,但她却是靠勤勤恳恳地伺候领导的肉枪上位的,因此,第二天她就人模鸡样地坐进了那辆帕萨特警车里,随张军上街巡逻了。 张军是老油条了,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潜规则的猫腻,当然是像伺候领导老婆那样体贴周到,嘘寒问暖。但看着李小文握着警棍的样子,他总会觉得她手里握的是领导的胯下之棍——右手握住根部,左手在顶端随意地撸动着。 就在梁静脑子里一片问号的时候,小罗已经驾驶着警艇飞快向岸边靠去,放光的双眼紧紧地盯住了李小文。 “小文!”小罗朝李小文挥手喊着,未等警艇靠稳,就一个箭步跳上岸去,蹬得艇身重重一晃,差点把艇上的梁静给晃下水去。 李小文看到了小罗,眉头一皱,脸色一拉,冷冷地说道:“罗耀文,你怎么在这里?没看到我在值勤啊?这么大声吼叫干什么?” 小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兀自红着脸搓着手,眼巴巴地望着李小文。 张军是什么眼神?一眼就看出他俩是对小情侣,当即打了个哈哈,顺便同情了一下戴上绿帽子的小罗,然后掏出烟点上了,正待走一边去凉快,却看到梁静走了过来。 “小梁,真巧啊,正式去水警中队报到啦?”张军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梁静淡淡地一笑,正要答话,却见旁边的李小文嗖地转过身,恶毒地盯着自己,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道是谁呢?原来是警察队伍里的败类啊!你这身清凉的打扮,是打算玩制服诱惑呐?” 梁静眉头一皱,心想自己还没找她算帐,她倒率先发难了。当即俏脸一沉,冷笑着说道:“李小文,貌似我没得罪你吧?你这般咄咄逼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逢人便跟疯狗似地乱咬一通?”她可不知道,当初在派出所里,她长得比李小文漂亮,能力又突出,领导又器重,又是正式工,样样比李小文优秀,自然惹得人家羡慕嫉妒恨了。 而且,后来李小文在向郭启明举报揭发梁静后,眼看着就快进入编制了,却在关键时刻得而复失,懊恼不堪。她当然知道其中原因——她原本在派出所干的就是信息管理工作,对网络上那次舆论风暴自然知晓,看到网民们一致力挺梁静,而对市局和自己的行为却是百般唾弃和挖苦讽刺,心里是极度不平衡了,内心的怨恨、仇视与日俱增,恨不得要把梁静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尼玛格逼的——”李小文气得逼都快要炸了,出口就是一句脏话,手指戳到梁静面门,就待泼妇骂街,却被旁边的小罗一把拉住,惴惴不安地央求道:“小文,这是我新同事,你别……” 张军也是皱起了眉头,拉住李小文劝道:“小李,别激动,这在大街上呢,群众看到了影响不好。” 李小文听了心里一寒,意识到自己刚刚调换工作不久,还不能过于拉风嗨屁,便稍稍收敛得将胯间的逼缝夹了夹,脸色却还是异常仇愤地骂道:“你给老娘小心点,要是再给老娘抓住把柄,一定再弄你个灰头土脸!逼样的!” 梁静冷冷地看着她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懒得再理睬这名泼妇,便淡淡地跟张军打了个招呼便扭转身返回了警艇。 当然,李小文怎么都不会想到,到头来弄得灰头土脸的就是她自己,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 黄金监狱男囚放风区内,石大海双手插兜,懒懒地靠在钢丝网一角。昨天晚上他一番猛钻,直到凌晨五点才收工,虽然在这过程中拉破了三条被单布条,肩膀上也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子,但成果是相当显著的——只熬了一个通宵,就钻了15个小洞出来,估计今天晚上再使个劲,一整圈的小孔就能完工了,再挖挖抠抠、扒拉几下,就可以开踹了。 他现在的裤子兜里装满了钻墙壁时掉下来的石粉,这些粉末他只能带出来偷偷扔掉。 石大海半眯着眼,漫不经心地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便用手指在裤子兜底下戳了个洞,细细的石粉悄无声息地顺着小腿和裤管滑落到鞋边的沙地上…… 此时在邱长青办公室里,林韵和冯娜娜正战战兢兢地看着老头发飚。 她俩从来没见过邱长青发这么大的火。在把昨天晚上潘九明夜闯三号监区隔着牢房门与欧阳谨肉搏的事汇报给邱长青后,邱长青当场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把烟灰缸和茶杯都砸了。 越来越放肆了!已经根本就不拿他这个监狱长放在眼里了! 邱长青怒瞪着眼,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拿起抽屉里的手枪冲出去把那个禽兽给崩了。 “老爷子,你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啊!”林韵忐忑地小声劝道。 邱长青铁青着脸怒哼道:“消消气?监狱里出这种事我怎么消气?他潘九明简直目无王法,把监狱当成他的后宫了!十足的混帐东西!这事要是传出去,我邱长青还怎么有脸见人?” “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冯娜娜故意说成“我们”,把医务室和监狱长紧紧地捆在了一起,形成了同一阵营。 邱长青迟疑地沉思了:如果这都不处理潘九明,一来是对法律的亵渎,二来是自己的渎职,三来,自己要被医务室这两个女的怎么看?以后监狱的规章制度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但难道真的能够处理潘九明吗?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是逼这个手握兵权的监区大队长狗急跳墙? 邱长青面色凝重地看着冯、林二人,沉声问道:“这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林韵暗道不好,冷冷说道:“老爷子,你打算包庇他?” 邱长青缓缓摇摇头,正色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现在处理潘九明,他会有何反应?” 冯娜娜心里一沉,脱口而出道:“他敢造反?!” 邱长青眼睛盯着冯娜娜微微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潘九明这人野心和私欲很大,如果我就这样贸然革他的职,他必定会公然反抗,监区大队都是他的人,我怕到时……” 冯、林二人听得背心发寒,面面相觑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邱长青冷着脸说道,“任由他如此放肆下去是万万不行的,这样,从今天开始,没有你们两个人的允许,禁止监区大队任何人进入三号监区,你们俩辛苦些,晚上出来巡逻巡逻。还有,监控摄像头的遥控器,我会让监区大队上交出来给你们医务室的。”说罢背着手在林、冯二人面前踱了几步,沉着脸寒声道,“等过完年,我就会让上头重新派人来接管监区大队,把这个杂种给办了!” 第八章(中标) 青岛市天空晴朗,云彩朵朵,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多功能会议厅,正举行崂山水上乐园项目的招标会。 招标会上,黎天正对项目的投资规摸、占地面积、接待游客能力和发展前景给予了详细阐述,并对设备供应和安装、土建、水处理系统、环境绿化等方面的各家承包单位的要求进行了一一说明,包括必须具有独立订立合同和承担民事责任的能力、注册资金不低于1000万元、有对应项目设备的生产能力、提供的产品须具有性能的先进性和可靠性、有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无行贿犯罪记录等等。 此次参与竞标的企业有近二十家,其中大多是青岛骨干企业。 由于崂山水上乐园项目设计前卫新潮、建设规模巨大,招标内容包括造浪设备、漂流河成套设备、儿童戏水设备、冲天回旋、家庭漂流、敞开皮筏、彩虹波浪、高速滑梯和配套供水设备、水处理设备的设计、制造、运输、安装、保险、调试、特种设备报验、培训及售后技术服务等,还涉及到各类功能池、道路、系统附属配套设施,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不是一、两家企业所能独吞的,因此最终通过投标资格预审、递交标书的有十家之多。 招标会结束后,黎天正拿着标书走向总统套房,路过一只垃圾筒时,将其中三份标书抽了出来,把其余的都一股脑儿扔进了垃圾筒。向前走了几步,迟疑了一下,又折返回来,从垃圾筒里又拿了一份出来…… “咦?咱们项目规模这么大,怎么才这么几家单位中标?”总统套房内,黎婉看着标书惊异地问道。 黎天正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来参加竞标的单位倒是挺多的,但要么就是资质不过关,要么就是没有相关大型水上乐园工程项目经验,还有的是近几年来的财务报表没有经过审计,能满足要求的也就这四家单位。” “恩!”黎婉满意地点点头,欣喜地赞道,“天正你干得不错,招标一定要全面考虑、严格把关,如此才能为将来项目的顺利筹建打下扎实的基础。行,标书先放这儿,等下我跟你姐姐再讨论讨论。你歇息去吧,最近几天你好象都很晚回房休息,为了水上乐园项目,你受苦了。” 她哪儿会知道,儿子每天很晚回来,不是去调研项目的,而是陪美女喝酒谈情的。她更不会想到,这四家投标单位中,有三家是在外人授意下,由儿子内定的。 …… “妈,这几家投标单位都经过仔细审察了吗?” 在酒店总统套房内,黎香妍皱着眉头仔细地审核着标书,向黎婉问道。 黎婉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不会有问题的,是你弟弟亲自调研把关的。” “哦,”黎香妍淡淡说道,“这中间除了青岛二建外,其它三家都不怎么出名。” “呵呵,”黎婉慈爱地笑道,“对你弟弟要有信心,这么重要的项目,他不会敷衍了事的。香妍,你要记住:做一名优秀的领导人,要懂得放权、用人!不能事必躬亲。苹果公司的乔布斯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凡事都要他去操心,结果呢?油尽灯枯,英年早逝。所以呀,你学学妈妈,该放松的时候要放松,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你看妈妈,像46岁的人吗?呵呵。” “当然不像,咱俩走出去,很多人都会以为咱是姐妹俩呢,”黎香妍掩嘴笑道,“妈,你是天生丽质,永远都不会老的。”然后迟疑了一下,眨巴着眼睛轻声道,“妈,如果——那个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相反,我会很赞成的。而且我相信天正也会这么认为。” 黎婉自然懂女儿的心思,摇头微笑着说道:“妈已经嫁过两次人了,不想再嫁第三次了,徒增伤感,唉!按理说,你父亲去世后,我就不该改嫁他人,但是我却……我真是对不起他!” 黎香妍走上前去轻拥着母亲,柔声安慰道:“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再也不提这事了。” 黎婉哽咽着轻抹泪水,郑重地望着女儿告诫道:“香妍,以后你要记住了,看人只需看一样东西就可以了——那就是责任心!现在流行的什么高帅富根本就没有爱情的味道在里面,你嫁人,一定要嫁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香妍记住了!” …… 黄金岛。 黄昏后,监狱犯人洗完澡被赶回了各自监区的牢房,冯娜娜和林韵穿着白大褂、拎着血压计向三号监区走去。 监区大队的狱警没有跟来。 在今天邱长青胡萝卜加大棒政策攻势下,潘九明板着副棺材脸,把三个监区所有监控摄像的遥控器上交给了医务室,这件事情也让他再次恼怒不堪,认为医务室在怂恿邱长青挑战监区大队的底线! 更为可气的是,监狱竟然又背着他出什么狗屁新规定了——监区大队的狱警在未得到医务室的许可下,不准进入三号区!俗话说的好:婶可忍,叔不可忍!潘九明出离愤怒了:好,你们不是牛逼嘛!老子成全你们! 于是他吩咐手下,从今天起,不踏入三号监区半步——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因为他放出话来了:如果医务室这两个女的在三号区出了什么事,或者说,死在三号区了,那可不关他们监区大队的事了!只能算她们活该! 潘九明心里清楚,医务室和常秀莲、谭云之间肯定关系融洽,甚至有着勾结,所以他放出这狠话来不是给冯娜娜和林韵听的,而是说给邱长青听的:以后三号监区,老子不管了,出了什么事,别把帽子扣我头上! 至于遥控器上交后,以后要解决生理需要的问题,他倒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完全可以命令警卫室的手下,在需要的时候把三号区的摄像监控关闭了——顶多在他完事后,让手下也轮流着尝尝鲜,相信他们对此肯定是万分赞成的。 对于冯、林二人来说,没有监区大队的人跟来最好,她们正有重要的事跟常秀莲说呢。 大摇大摆地走到常秀莲牢房门口,刷开门走进去,常秀莲一阵惊喜,刚要从床上翻身起来迎上前,却被林韵使了个眼色制止住,指了指走廊外的监控,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到牢房最里面那监控的死角里,郑重地对常秀莲说道:“秀莲,有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们:你们三个女犯人中,除了你,还有谁跟狱警有染?” 常秀莲不禁脸一红,惭愧地低头轻声说道:“应该就只有我了,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林韵眉头大皱,不满地说道:“你就这么肯定?如果3001和3003号跟狱警私通,你能察觉到吗?” “不会的,云姐她……谭云不会的,”常秀莲肯定地说道,“她就在我隔壁,一年多来,从来没有男人进过她的牢房。” 冯娜娜冷声问道:“那欧阳谨呢?” 常秀莲思索了下犹豫道:“她?应该不会吧?我不清楚。” 林韵轻叹一声,抚着常秀莲的脸同情地说道:“秀莲,防人之心不可无呐!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欧阳谨跟潘九明搞上了!” “啊?!”常秀莲轻呼一声,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的神色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冯娜娜凝重地说道:“所以,你以后一言一行都要注意避着欧阳谨,尤其是关于你怀孕时得到我们医务室帮助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欧阳谨知道,否则她肯定会告诉潘九明,到时,我们都要倒大霉!” 常秀莲惊恐地用力点着头。 林韵搂过常秀莲的肩膀关切地说道:“你也不用害怕,只要答应我们,不再做傻事就可以了。以后啊,我和冯医生会经常来看你的,好么?” “恩,知道了。”常秀莲感激地看着林、冯二人点点头。 林韵俏皮地说道:“乖!”然后嘻嘻一笑,故技重施,在常秀莲脸上亲昵地吻了一下。 常秀莲一愣,含羞地低下了头;而冯娜娜却心里一酸,嗔怪地瞪了林韵一眼。 第九章(钻通了) 凌晨两点左右,石大海轻轻地发出了一声长嘘——看着一溜圈整齐如一的小孔,石大海成就感十足,原本预计需要四天工期的打洞工程,提前两天竣工了。 走廊外隐隐传来呼噜声、磨牙声和梦呓声,在黄金岛上关了一年多的众囚犯每天都过着梦死却不醉生的日子,除了石大海。 从当初的林旧城到现在的石大海,他都是黄金监狱里最忙碌的人,也是最不该属于这里的人,从特种兵到囚犯,从囚犯到通缉犯,再从通缉犯变成囚犯,他的人生轨迹变幻莫测,却始终不离“使命”二字。 在将各小洞间的水泥石块扒拉掉后,床头那平整的墙壁上赫然如同塞了一只大如石磨、直径约半米的圆柱体塞子,中间溜圆,外面一圈凹槽,凹槽深约20厘米,按石大海的估计,里面只剩大约5-10厘米左右的墙体连着了。 石大海重新拿起了钻头,在中间的圆柱体“塞子”上斜斜地钻了个对穿的孔,将玻璃线穿过去系住了,另一端拉在手里,准备开踹了——这样用玻璃线系住是为了防止“塞子”墙体被踹落到外面的雷区去。 “噔——”随着石大海一记势大力沉的猛踹,凹槽里的细碎石粉淅沥桫椤地沿着墙体往下掉,一声厚实的闷响从牢房里传了出去,在走廊里飘荡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石大海心里一阵发紧,大气也不敢出,支起了耳朵听着外面。外面的呼噜声明显少了几道,但没有传来其它动静,过了良久,他才松了口气——看来没吵醒走廊外的看守室狱警。 看了看圆圈内的“塞子”,刚才那一踹显然没什么效果,沉思一下,石大海把床上的垫被拉了出来,垫在墙体表面,抬起腿“噗、噗、噗”地一阵猛蹬,由于有被子垫着,声音很低,几乎没有传出牢房去。就是墙体觉得有些震。 “哼!”“噗!” “哼!”“噗!” “哼!”“噗!” …… 右脚蹬麻了,改换左脚,左脚麻了再换右脚,石大海不知疲倦地蒙头使劲踹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的低吼,粗壮的小腿都震得发酸了,脚跟麻麻的快要失去了知觉;被子也被蹬得烂掉了,发黄的被絮从外面的被单里翻了出来,粘在了他的鞋子底。 石大海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蹬了多少下,只觉得终于听到“嚓啦”一声,手里一直紧紧拽着的玻璃线一紧,“塞子”墙体动了! 踹松了! 石大海心中一喜,把覆盖着的被子往床上一扔,两手嵌进圆形凹槽里,用力往外一推,圆柱墙体赫然一晃,再猛吸一口气,低叱一声“嘿”! “咯——嚓啦!”圆柱墙体终于完全脱离开来,被往外推出了约5、6厘米,几缕星光赫然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呵呵呵呵——”大功告成,石大海低声笑着,浑身虚脱了般瘫坐在地上,无力地靠在床头,转过头第一次望着黄金岛上的夜色,眼里露出了成就感十足的笑意。 休息了几分钟,体力恢复后,石大海起身伸出双手插进凹槽里,十指发力,紧紧扣住沉重的圆柱墙体“塞子”, 浑身肌肉如老树盘根般鼓胀起来,喉咙里低吼一声,“嘿!”往里用力一拉,“塞子”被拉进来了一截;石大海趁热打铁,再次发力,“嘿!”一阵细沙砾淅沥淅沥地掉落,“塞子”已经拉进来了一半,大约还有20公分的“塞子体”留在墙体内。 由于拉出来了一半,石大海的双手已经有了着力点,不用再仅仅依靠手指上的力了,当即胳膊和手掌并用,箍住“塞子”往里一拖,只觉得手里一沉,整个重约百来斤的“塞子”就被完全拉了出来,床头牢房北墙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为半米的圆洞。 擦了下额头的汗水,石大海神色轻松地探出头去,浩瀚的星空出现在了眼前,只见暗蓝色夜幕中,繁星璀璨,星光闪耀,几片深色云朵缓缓飘动。 阵阵海风吹来,石大海闭上眼尽情地呼吸了一下,只觉得心旷神怡,浑身疲劳感消散而去,似乎体内每一个细胞都瞬间充满了青春活力和无限希望。 低头看去,在星光下,一片沙地呈现在眼前,这就是黄金岛上的布雷区,表面平淡无奇,却时刻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这是石大海第一次完整地见到布雷区,以前只有在监狱方进行禁令宣讲时才能了解到它。 在布雷区外围,则是将黄金监狱包围起来的高大围墙,围墙上方缠绕着一万伏高压电网,强大的电流和电压会产生强大的电磁场,所以每次在岛外直升飞机前来补给时,监狱都会拉掉高压电,在直升飞机离开后再重新送闸,这样可以避免电磁场干扰到直升飞机的仪表工作而导致事故发生。 而正是这个现象,被当初石大海(准确的说应该是林旧城)利用,从而差点和金四喜一起成功越狱。 抬头看了下星空,石大海判断了下时间。从棋布星罗来看,现在是凌晨4点左右,离天亮还有一个半小时,盘算了一下,石大海决定现在就动手去探一探仓库,因为现在正是值勤狱警警惕心最松懈、瞌睡虫肆虐的时刻。 主意打定,石大海将半根缝纫针取了出来,在手腕上的腕表带中间的扣子孔中间一扎、一挑、再一顶,只听见“喀”的一声轻响,腕表便从手腕上解了下来。 腕表是由警卫室监控的,腕表到哪儿,就说明犯人到了哪儿,因此石大海如果要离开牢房而不被警卫发觉的话,就必须把腕表留在牢房里。 当初他带金四喜越狱时,就是用这种方法解除腕表的——不过当时没有缝纫针,石大海硬是将一把不锈钢饭勺偷偷带回牢房,没日没夜地在地上磨,才终于磨成了牙签状。 石大海将玻璃丝从“塞子”上解下来,一头绑在钢质床腿上,一头从洞口扔了出去,然后身子一躬,钻出了洞口,顺着玻璃丝爬了下去。 黄金监狱的牢房都在二楼,离地面约4米左右,还好,玻璃丝的长度是足够的,而且科技含量很高,承受石大海150斤的体重绰绰有余。 顺着玻璃丝慢慢滑落地面——这是布雷区,按石大海的猜测,因为是贴着监区墙根,这里是不大会布雷的——否则地雷炸起来,会把监区墙体炸倒,位于二楼的监舱就会成为危房。但尽管这么认为,石大海沿着墙壁走的时候还是尽量踮起了脚尖,谨小慎微地贴着墙根,慢慢向东边挪去。 经过女浴室和女厕所,来到了拐角处,一块“小心地雷”的牌子竖立在前面,再往前就已经不属于雷区了,前面就是女囚放风区,在女囚放风区前面50米处是瞭望左塔,在瞭望左塔和监狱门口警卫室的中间,则是黄金监狱的仓库,每次补给直升飞机空投下来的物资,都会被运进仓库里。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女子监区楼梯口,居然没有狱警站岗放哨。石大海当然不会知道,由于监区大队和医务室闹翻了,潘九明把狱警撤了,现在三号区由医务室掌管着。 瞭望塔上两盏探照灯来回机械地扫射着,石大海在墙角阴暗处慢慢向前移动,在女子放风区外的钢丝网后向上望去,只见瞭望左右两塔上的看守都已经抱枪而睡,一动不动,整个黄金岛上,只有哗哗的海潮声。 在围墙阴影下,石大海如鬼魅般潜到仓库边,仓库根本就没上锁,或许监狱认为给仓库上锁根本就没必要——因为里面毕竟只是生活用品,没有枪支弹药;而且,在他们看来,在如此森严的关押条件下,犯人根本不可能出得了牢房,还用给仓库上锁干什么呢?难道防自己人偷? 闪进仓库内,石大海在偶尔扫过的探照灯光线下,看到了一只印有“特供”字样的硬纸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还有半箱未开封的香烟;在仓库里摸索一阵,却没有找到打火机,只拿到了一盒火柴;此外,石大海还在几本仓库记录本上找到了几枚回型针…… 第十章(问题) ps1:感谢朋友们对幽灵手的支持和厚爱,希望你们对《黄金监狱》一如既往地支持,多收藏、多鼓励、多交流、多投鲜花和贵宾,谢谢。 ps2:幽灵手另一本书《菜鸟电工勇闯世界杯》将于2012年12月底面世,六个月后将出链接,敬请关注。 12月24日是平安夜,上午9点,青岛崂山海域周边彩旗飘扬,汽艇穿梭,巨大的红色气球在半空中随风轻摆,气派的横幅上写着“热烈祝贺崂山水上乐园项目举行奠基仪式”字样。 在崂山入口处的水面上,搭起了长30米、宽约20米的浮台,浮台上平整地铺着红地毯、整齐地摆放了一长条主席台,主席台后,一幕巨大的红底白字喷绘背景上印着“重心集团-中国青岛崂山水上乐园奠基仪式”几个黑体字。 选择12月24日举行奠基仪式,是青岛市政府的意思,或许在他们看来,在平安夜奠基,预示着水上乐园项目能够平平安安地推进下去,不出差错,保证他们的仕途平平安安地平步青云。 为了防止再出现10月底郑洪明遇袭之类的事情,这次市公安局倾巢而出,附近各派出所也是全军出动,各路口设置关卡,拉起了警戒线,海域里每隔100米便有一艘警艇待命 对于久居国外、习惯了外国文化传统的重心集团领导班子来说,奠基仪式简直就是中国政府官员的一场秀,从主管旅游的副市长,到市长、市委书记,再到山东省领导,个个讲话慢条斯理,拖沓冗长。 黎婉倒是道行够深,此种场面下不仅坐得住,还能对着镜头点头微笑;副总裁艾哈迈德也无所谓,反正他听不懂那些人在讲什么东西。 而黎香妍和黎天正姐弟俩则苦不堪言了,长篇大论听得耳朵发疼。尤其是黎香妍,她所接触过的直入主题、简单明快的国外企业活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又臭又长、没完没了的,整整发了两个多小时的言,还没到奠基环节。 她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便借口上洗手间,从主席台后排溜了出来。 从浮台后绕到岸上,只见长长的红地毯两旁,制服笔挺的警员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表情严肃地望着海面,一动不动。 黎香妍款款走上前去微笑着问道:“请问,洗手间怎么走?” 此人正是成少华,只见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不知道,自己找去!” 老领导郑洪明就是在这里遇害的,此时成少华正见物思情,心情悲痛,眼睛里充满了复仇的火焰和愤怒,哪儿有心思理睬什么狗屁洗手间啊? 居然遇到了一个吃火药的,脾气这么坏,黎香妍暗暗吐了吐舌头,摇着头自行离去。 …… 假、大、空的奠基仪式结束后,黎婉一行回到了酒店,黎婉已经订了回摩洛哥的机票,即时启程。 “香妍,我回集团总部后,青岛这边就要麻烦你多操心了。天正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你能让,就让着他点,只要把握好原则性问题就可以了。”在酒店大堂,黎婉爱怜地摸着女儿的秀发说道。 黎香妍微笑着点头道:“知道啦,妈,你就放心回去吧,只要一期工程竣工后,你亲手给我和天正做一道最拿手的鱼香肉丝就行了。” 黎婉慈爱地捏了捏女儿的鼻子,便转身走到儿子跟前说道:“天正啊,一定要把握好此次良机,在这边好好锻炼锻炼,学习跟客户打交道,学习跟地方政府沟通,最重要的是学习你姐姐的做事方法,你姐姐这些年来的进步非常大,管理能力和投资眼光已经超越我了,她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学习借鉴,知道吗?” 黎天正表面上鸡啄米般地应着,心里却泛起了更加强烈的妒意和愤恨。 …… 午后,众囚犯在放风区内或蹲、或站、或躺、或坐,在太阳底下无精打采地渡着囚徒生涯。 浴室的洞虽然比以前扩大了一倍有余,但这两天来看到的却都是欧阳谨的身体,对于看惯了谭云和常秀莲饱满丰腴**的男囚来说,欧阳谨那副洗衣板的身材实在是不堪入目,因此现在他们连聚众探讨的**都没有。 赖德胜孤零零地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神情落寞。 自从开始为大家有一支没一支地提供香烟以来,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他干的勾当——尽管韩龙和金四喜为他保守了秘密,没有将他被狱警爆菊的事说出来,但众囚犯还是很轻易地就得出了结论,毕竟只要看韩龙那副鄙夷不屑的脸色就知道了,而且,所有犯人中间,就赖胖子身上的肉最多、屁股比女人的还大,绝对是搞基的好伙伴。 赖德胜每次把卖肉得到的香烟拿出来给大伙分享,满以为会受到众人的感激和追捧,但事实上是,留给他的却是嘲笑、挖苦和奚落,甚至是大伙一起抽一根烟时,他只能抽最后一口——那时已经没有了烟丝,只有大半截过滤嘴里的海绵。 巨大的心理落差像一座大山般压在赖德胜的心头,为什么给大家带来了如此优厚的福利,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呢?他怎么都想不通。现在他每次吃饭,都是一个人端着盘子躲到一边;每次放风,也都躲到角落里,沉默不语。 石大海懒懒得靠在钢丝网边上,眼睛有意无意地瞟着赖德胜。 现在牢房洞已经挖好了,自己可以随意地进出牢房,但还剩下三个问题需要解决:首先是必须复制ic卡芯片,将来越狱的时候可以让金四喜、常秀莲甚至是韩龙顺利打开牢房门。在9月份他和金四喜越狱后,监狱果然启用了牢房门的第二道保险锁,再用当初“林旧城”的方法是很难再打开牢房了——而即使他石大海能打开,其他几人也不见得能打开。 其次是要确定武直-10直升飞机的补给时间:在当初“林旧城”入狱后,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每次海南军区的直升飞机前来补给时,牢房外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红色指示灯都会处于几十秒钟的熄灭状态,后来他做了几次试探,发现那段时间里,不光是监控探头,就连监狱警报系统都会产生短暂的“休克”。 随后林旧城想到了原因所在:原来,海南军区武直-10直升飞机在这两年进行了改良,安装了gbi反导系统,而gbi系统对电磁场的免疫力超差,成了作战性能卓越的武直-10军用直升飞机的硬伤。因此,在每次补给时,为了避免强大的电磁场干扰到直升飞机的正常运行,监狱都会提前关闭高压电网,等飞机离开后再送上电。而每次高压电的拉闸和合闸,都会引起监狱电力系统的欠压和过压反应,在这两段短暂的15秒时间内,监狱的警报监控系统可以说是瘫痪的,这就给了“林旧城”和金四喜可乘之机,在9月份时成功逃出监狱围墙之外。 然而,那次越狱失败了,原因归根结底在于——从监狱正门走,时间远远不够,因为双腿的速度永远跑不过出膛的子弹。 因此,最后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必须拿到布雷图,从监狱背面穿过雷区越狱! 对于第二个问题,石大海是最不用担心的,因为梁静可以在外面替他刺探情报;第三个问题也好办,因为自己既然能出牢房了,那就有大把的时间去寻找那图纸了;只有第三个问题比较棘手,因为他这一趟很有可能要带三个人走,而这三个人分处三个监区,也就是说,他手头上的三张芯片必须都完成复制才行,这显然难度不小,因为复制芯片的条件很苛刻:必须在短距离、长时间内才能完成复制。 现在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二号区的赖德胜给狱警看上了。 也就是说,二号区的ic卡已经具备了复制条件。原因很简单:既然狱警梅良玉能进赖胖子的牢房跟他搞基,就肯定是带了二号监区的ic卡打开牢房门进去的,因此,只要将一张芯片放在赖胖子的牢房里,梅良玉再进去临幸赖胖子,他就肯定在同化范围内,只要不是超级早泄,就肯定有足够的时间顺利完成复制。 问题是,怎么才能把芯片放到赖胖子牢房里,不被人发现,而且还能再顺利取回来! 石大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下,决定先和他套套近乎再说。主意打定,便打算向赖德胜走去,这时,肩膀被人一拍,回头一看,竟然是韩龙冷冷地看着他。 第十一章(打开天窗说亮话) 看到韩龙那副装神弄鬼的样子,石大海眉头一皱,不满地问道:“什么事?” 韩龙眼角一扫,见旁边没人,便上前一步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道:“昨天半夜里,你在牢房里干什么了?” 石大海心底一沉,知道踹墙的时候弄出来的声响让韩龙警觉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在牢房里搞这么大动静出来,肯定是瞒不过隔壁邻居的,心想也是该摊牌了,早一天摊牌,就能早一天做好越狱的准备,便不动声色地对韩龙说道:“把四喜叫上,我们去厕所说话。”说完便自顾自地向厕所走去。 韩龙知道他有重要事要说,便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躺在沙地上晒太阳的金四喜边上,脚尖一碰,金四喜睁开眼来,看到韩龙使了个眼色,便假装伸了个懒腰,一边解着裤带,一边朝厕所里走去。 一进厕所,看到石大海,金四喜便淡淡地说道:“哟,海哥,叫我们来,不是想告诉我们,你已经找到离开黄金岛的法子了吧?” 韩龙倒是颇有些同情地说道:“海哥,昨天半夜里你是不是在牢房里踹墙来着了?这钢筋混凝土墙壁少说有三、四十公分厚,要是用脚踹就能踹出洞来的话,这监狱里还能关犯人呐?我还是劝你一句,要走,咱一起走,我和四喜或许能给你出出主意,否则,你踹断了腿都无济于事!” 石大海大大咧咧地抖了抖霸气的老二,甩干净尿液后,朝韩龙嘿嘿一个冷笑,拉上拉链走到他面前,眼睛里喷薄着凛然正气,缓缓说道:“我石某人纵横天地间三十六年,还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涂炭生灵之事!带你们两个恶棍越狱?我出去后岂不是要遭到组织的唾弃?” 金四喜“呸”了一声道:“你***杀这么多人,不叫伤天害理、涂炭生灵?” “老子杀的人都该死!”石大海故意一副顽固迂腐相,粗着脖子抗辩道。 “行了行了!”韩龙见到石大海那副正义卫士的样子就烦,皱着眉头说道,“你不要看不起我和四喜,关在这黄金岛上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呐,我跟你讲,要越狱,咱大家坐下来好好谋划谋划,人多了想法也多,办法就多。四喜可是正儿八经地逃出去过的,你要是真想离开这儿,就跟我们好好合作,否则,你连手上的这只腕表都没法弄掉!” “四喜你越过狱?!”石大海顿时露出了一副惊喜和崇拜的样子来,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做老大的一定不简单,肯定知晓不少底细,快告诉我,你怎么逃出去的?” 金四喜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道:“告诉你了又怎样?你逃出监狱围墙了又怎样?你还能在海里招手叫一艘船来送你上岸?能跑,老子早跑了,会心甘情愿地在这里蹲臭牢房?” 韩龙早就听金四喜这么说过了,于是向石大海道:“海哥,当初四喜和一个弟兄可是成功跑到监狱围墙外面的,咱先听听四喜是怎么办到的?”他早就想要了解其中奥秘了,但金四喜的口风一直很紧,始终不告诉他关于那次越狱的信息。这次终于逮着机会,可以用话挤兑他了。 石大海也正要让金四喜先把一些关键环节说出来,尽管自己很清楚,但苦于不能说出来,因为这些只有“林旧城”才知道,他石大海是不可能知道的,如果知道了,那就等于明白无误地告诉金四喜,石大海就是林旧城了。 当即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金四喜,沉声说道:“好!既然四喜真有办法,只要能逃离监狱,我们三个人就一起走!而且——” 石大海顿了顿,略微自豪地望着两人说道,“我也有我的资源,只要我们三人资源共享,嘿嘿……” “恩?”金四喜心里突得一跳,连忙问道,“你有什么资源?” 韩龙也是警惕地转头望了下厕所外,然后回头眼巴巴地等待石大海的下文。 石大海微微一笑,然后眼神凌厉地看着韩龙一字一句说道:“还真被你说对了!牢房里的墙快要被老子踹通了!” “什么?!”“什么?!”韩龙和金四喜都是失声惊道,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是《四大名捕》里的追命,腿上有神力? 不过韩龙瞬间明白过来了,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原因了!一定是蒋成平先前已经把墙体撞松了!” 石大海住的原本就是蒋成平的牢房,蒋成平每天用床撞墙骚扰谭云的事,韩龙就在隔壁,当然一清二楚,因此他也不管当初蒋成平撞的是哪面墙,石大海踹松的又是哪面墙,首先想到的就是水滴石穿、床撞墙穿,哪儿会想到石大海手里竟然有钻头啊。 石大海暗暗好笑,却是满脸愁容地晃着手腕说道:“就算踹通了又怎样?手上戴着腕表,我就出不去牢房,妈的!” 韩龙立即指着金四喜说道:“四喜知道怎么解除腕表!” 金四喜不满地瞪了一眼韩龙,然后冷冷地说道:“海哥,如果我告诉你解除腕表的方法,你自己一个人偷偷溜掉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相信你?” 韩龙立即醒悟过来了,顿时紧张地盯住了石大海。 石大海心里把金四喜暗骂了一通,心想老子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地来救你这个杂种,你倒好,还百般刁难上了。 可金四喜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回答,对呀,怎么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诚意呢?石大海苦恼地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我还真没办法让你们相信我,要不,你们说我该咋办吧?” 没料到金四喜竟然表情一松,看向了韩龙。 韩龙也是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道:“海哥,你能这么说,我和四喜就放心了;要是你对我俩来拍着胸脯、咬破拇指或者对天发誓这一套,我们就绝对不会相信你了。” 石大海愕然无语,心想敢情这黑道上的人看人眼光都比较邪门,所以说,恶人看坏人,肯定是一看一个准——因为将心比心嘛,坏人搞的就是恶人常用的那一套。 “海哥,这腕表的作用你也该知道,咱走到哪儿,那监狱门口警卫室里的监控屏幕上,相应的囚犯编号就会移动到哪儿,所以你要在半夜里离开牢房,就必须把腕表摘下来留在牢房里,否则一出牢房门,监狱的警报系统就会响!但你要解除腕表,就必须用一根针扎进这个锁孔,顺时针方向一挑,一顶,腕表的锁扣就松开了。”四喜比划着演示给石大海和韩龙看,不过他也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石大海不会独自逃跑,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其实你现在的问题不光是要如何找到这样一枚细针来打开腕表,还必须有人带路通过监狱后面的布雷区!因为你从监狱正面走,就必须偷袭警卫室,也肯定会被瞭望塔台发现,塔台上那几名守卫的枪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嘲地摸了摸自己中枪的腿,金四喜面有得色地接着说道,“所以,将来我们要离开黄金监狱,就只能穿过后面这片雷区,而这片雷区的布雷区——嘿嘿嘿嘿,我刚好见过一眼,有那么一些印象……”说着就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大海,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你要想越狱,就必须穿越雷区,而要想穿越雷区,那就必须带上他,否则还没走出黄金监狱的围墙,就已经被炸了个稀巴烂了。 石大海当然不会相信他这翻鬼话,但仍然表现出一副慎重的样子来。 韩龙就惨了,三个人越狱,石大海牢房墙壁上即将踹出洞来了,金四喜脑子里有布雷图的印象,就他自己则啥本钱也没有,更出不了什么力,真带他一起走的话,纯粹就是多了个沾光蹭“跑”的厚脸皮,而就算石大海和金四喜越狱时不带上他,他也只能干着急。 看到韩龙可怜巴巴的样子,石大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韩龙、四喜,组织无时不刻地在召唤着我、等着我回去,所以这次越狱,必须成功,不能失败,因此每个细节都要仔细斟酌,确保万无一失,今天先商量到这儿,我们已经在厕所呆得太久了,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等明天再找时间商量,到时我们三人分解任务,三人一起行动!” 韩龙一听有任务安排给他,心中大定,感激地朝石大海用力点了点头。他如果知道石大海必须拉他入伙,早就牛逼地屁股翘天上去了。 第十二章(林韵的试探) ps:求鲜花和收藏,求鼓励鼓励再鼓励。 入夜,青岛银河湾别墅内,黎天正与张天海父女俩在餐桌边就坐,桌上放了三份牛排和三杯红酒,红酒正是那天黎天正带来的正宗拉菲。 “张总,青青,我敬你们。”黎天正举杯示意说道。 “恩——果然正宗!”张天海细细品味着红酒赞赏了一下,伸出手做了个手势说道,“来,天正,尝尝小女的手艺。” 黎天正受宠若惊地望了眼娇羞的张若青,咧着嘴拿起刀叉,切了一小片牛排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无比受用的表情,摇头晃脑地赞道:“只熟七分,香嫩可口,青青,这是我吃过的最棒的牛排!” 张若青恶心地一阵轻颤,随即捂着嘴装笑掩饰一番,随口问道:“奠基仪式举行得怎么样?” 黎天正谄媚着答道:“谢谢青青关心,奠基仪式很顺利,省市相关领导都来了,就是废话讲得太多了!” “呵呵呵呵,”张天海笑道,“这是中国的官场文化,你习惯了就好。对了,令堂回摩洛哥了吧?” 黎天正点头道:“我母亲回去了。对了,张总,招标时,除了您推荐的那三家公司外,我还留了一家叫青岛二建的大公司,主要是想掺和在里面混淆一下视听,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恩,你这样做很对,”张天海肯定地点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你姐姐看不出其中的玄机。只要项目进行到半途时,那三家公司突然宣布破产倒闭或者终止合同什么的,那项目就会搁浅!嘿嘿嘿嘿,你姐姐可是主抓水上乐园项目的负责人呐,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论是重心集团董事会,还是青岛市政府,都不会同意再让她继续负责该项目了,到时——你可是项目负责人最热门的人选哦!” “可是——”黎天正担心地说道,“这样不会对重心集团造成严重影响吧?” “嗨!怎么可能呢?”张天海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顶多损失些预付款罢了,这对你们重心集团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啊?” “说的也是,”黎天正尴尬地一笑,随即又看了看张若青,不放心地问道,“张总,我——那个,如果我到时主管水上乐园项目了,你真的肯让青青嫁给我吗?” 张天海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天正啊,青青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对你一往情深,我都看在眼里,我当然希望她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呢,也不是在拿这个项目来卡你,只是真心想帮助你,让你迅速变得强大起来,在重心集团能说得上话、做得了主,让将来青青的男人有更高的地位,有更多的财富,有更大的权势,还有更多的人尊敬!你明白了吗?” 黎天正眼圈一红,感激涕零地哽咽道:“张总,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比我亲生父母还亲,555555555……” 张若青一阵反胃,作呕了一下。而张天海则心里一阵得意:眼前这傻逼简直就是上天赏赐给自己的礼物。 …… 子夜时分,林韵寂寞难耐地翻身而起,出了宿舍向三号监区走去。 有了监狱长邱长青关于要加强女子牢房巡逻力度的指示后,林韵进出三号监区更加有恃无恐、光明正大了,而且她随身带着听诊器,就算被监控摄像拍到进入女子牢房,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女犯人感觉不舒服,她来检查身体。 “嘀”一声轻响,刷开牢房门,林韵笑吟吟地径直走进了常秀莲的牢房。 “呀、咦?林护士?!”常秀莲于睡梦中惊醒,刚开始还以为又是潘九明来作恶了,定睛一看,竟然是林韵。 林韵歉意地低声道:“对不起啊,秀莲,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 常秀莲连忙说道:“快别这么说,没关系的,林护士,你有什么事吗?” 林韵轻笑一声,拉起常秀莲的手,坐到监控死角里,柔声说道:“其实没什么事,我刚好值勤嘛,经过你这里就上来看看……想你陪我唠唠嗑,行吗?” 常秀莲欣喜道:“当然行啊,我正没人陪我说话呢!” 林韵嘻嘻一笑,亲热地揽过常秀莲的肩膀,重重地在她脸上吻了一口,甜甜地说道:“秀莲,你真好!” 常秀莲一愣,随即想到林韵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为她是大城市出来的,性格都普遍比较外向,这种亲昵的举动也许在城市里不算什么,便朝她微笑了一下。 林韵见她对自己的暧昧举动报以微笑,就如同当初的冯娜娜般,心中暗喜,温柔地抚摩着常秀莲的脸蛋问道:“秀莲,你也讨厌臭男人的吧?” 常秀莲还以为她说的是潘九明之流,以及自己杀掉的那些人,当然是肯定地点头道:“恩,那些男人猪狗不如、死不足惜!” 林韵顿时欣喜若狂,大受鼓舞,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常秀莲的胸脯,一边用力揉搓着,一边喃喃道:“哎呀,秀莲,我真是爱死你了!”接着不由分说地搂紧了她,凑到耳根处,张开嘴把常秀莲的耳垂含进了嘴里轻轻咬着,鼻子里还“恩~~~”地发出**的声音来。 常秀莲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想推开林韵却又不敢用力,想责怪又不敢下重口,只得“诶~诶~诶~”地低声惊呼着轻捶着她。 林韵正值发情骚动期,浑身细胞如同吃了春、药般亢奋活跃,一条香舌如同灵蛇般在常秀莲脖子和嘴唇处来回舔动,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另一只则从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直接按在了饱满的乳峰上,用力揉动几下,食指和拇指便捏住了肉葡萄粒,时轻时重地拈来拈去。 常秀莲是个乡下女子,平时不怎么相信女子同性恋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的,现在居然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脑子里一下子乱得没了主意,想喊又不能喊,想哭又哭不出来,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谭云的声音! “秀莲,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啊!哦,云姐!”常秀莲慌乱地制止住一脸骚红的林韵,从死角里跑出来,贴到铁阑珊处说道,“我、林护士刚好值班巡逻,顺便过来替我检查检查身体。” 谭云“咦”了一声,心道怎么三更半夜的检查身体,她当然没有往那事情上想,还以为医务室是真的关心常秀莲,便诚恳地说道:“林护士,您跟冯医生都是大好人,秀莲能碰上你们,是她的福分。” 林韵不好意思了,站起身来干咳一声,走到牢房外的走廊里说道:“我们都是女人,互相帮助、彼此信任是应该的。”接着对常秀莲道,“那——秀莲,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替你检查身体。”说完就郁闷得离开了。 常秀莲兀自抚着胸口,呆呆地发了一阵傻。 …… 12月25日,西方圣诞节。 凌晨5点,石大海在信号收发器上编好了一条信息,按下了发送键。 “滴!” 文昌郊区的锦绣公寓,梁静手里的信号收发器发出了一声滴响。那天石大海半夜潜入自己闺房时就约好了逢5逢10的凌晨5点互通信息的,因此她昨夜几乎一夜未眠,生怕今天凌晨错过了信息交流。 信号收发器上显示了两排细小的中文:“宝贝,一切都好,替我查补给直升机飞岛时间。” 看到“宝贝”两字,梁静耳根一热,低声啐了一口,生疏地拼写了“我上哪儿去查啊”七个字回了过去。 半晌后,石大海回复了:“便衣去找阿鬼,网络高手,能黑进军区。特征:满脸痘痘。”后面还跟了一组电话号码。 梁静不满地撅了下嘴,思索了半天,还是回道:“知道了。万事小心,等你回来。” 第十三章(法医求职) 上午,青岛市人才市场内人山人海,80来个招聘席位,被800多名求职若渴的“饥民”围得水泄不通,招聘大厅外仍然有一批一批或西装革履、或职业套裙的男女求职者拥来;而每一个席位的桌子上,都堆着厚厚一叠个人简历。 一名瘦高白净青年男子沮丧地垂头往大厅外走去。 他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来人才市场求职了,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要么是人家嫌他所学专业偏门,要么是他嫌人家待遇苛刻,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工作还是没有着落,女朋友下最后通牒了:圣诞节之前还找不到工作,就跟他分手。 今天是通牒期限最后一天了,但他还是一无所获,堂堂正牌大学硕士,竟然落魄到找不到工作的地步,真是笑掉教授大牙了。青年愁眉苦脸地坐在大厅外的台阶上,撑起了下巴发着呆。 要不先随便找家单位将就下?先把女朋友稳住再说吧。青年想着,起身又想进入大厅,眼光却不自觉地在厅外招聘广告牌上扫了一下。厅外广告牌上登的都是没有招聘席位的用人单位的招聘信息。 就那么扫了一眼,青年被其中一条信息吸引住了:崂山重水有限公司招聘外语翻译一名,要求:男性,具备良好的阿拉伯语或者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的口语能力。周薪1500元,无试用期。 青年迟疑了一下,把招聘信息里的应聘地址和联系电话抄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青年推开了青岛市宏业大厦a座写字楼806号、外面牌子上写着“崂山重水有限公司”的玻璃门。进门后,在左边一个小会议室内,一名身穿深色职业套装、容貌极度靓丽、气质高贵典雅的青年女子似乎正在对几名求职者面试,闻声转过了头,好听的声音响起:“您是?” 青年礼貌地颔首道:“哦,我叫邱冬,是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过来应聘外语翻译的。”此人正是原本在尸检所实习、却因擅自给章立潮做尸检而被辞退的邱冬。 “哦,邱先生您好,进来吧。”少女见邱冬进会议室后,款款站起身来,伸出白嫩的玉手与他一握,微笑着说道,“我叫黎香妍,是崂山重水公司的总经理。” 邱冬苦笑着说了声“黎总您好”,便坐到了一边,看着比他先来的人接受黎香妍的提问。 黎香妍提的问题千奇百怪,但主题似乎总不离“责任”二字;而且她在跟不同应聘者说话时,用的语言也不同,如果应聘者英语很好,她就用英语提问,如果是法语专业的,她就说法语,一看就是在国外受过高等教育的留学生。 轮到邱冬了,他把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黎香妍漫不经心地一看,却哑然失笑道:“你是法医专业的?”此话一出,其他应聘者也顿时笑了起来。 看到邱冬有些不好意思,黎香妍便换了话题,随口问道:“你哪几国外语比较强些?” 邱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都差不多吧,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都学了些皮毛,简单的交流应该没问题吧。” 黎香妍立即开口问了一句令邱冬意想不到的法语:“你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为什么要苦笑?” 邱冬愕然地望着她,挠挠头用法语说道:“如果换作你,学法医专业的,却去应聘当翻译,你会笑得很开心吗?” 黎香妍讶然道:“不开心?那你还来应聘?” 邱冬垂头丧气地答道:“今天再找不到工作,女朋友就要跟我分手了。” 黎香妍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为了哄女朋友才来应聘的?” “厄——不是……其实……”邱冬想说几句冠冕堂皇好听的,但天生不会撒谎,反而弄得自己面红耳赤的,只得无奈地重重一点头,承认道,“算是吧。不过我能干好这份工作的。”话说到这份上,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了,心里不免有些懊恼,自己非要来丢人现眼干啥啊? 果然,只听黎香妍淡淡说道:“你先回去吧,如果我们公司决定录用你会电话通知你的。” 邱冬对她勉强淡然一笑,便起身离开了写字楼。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刚刚乘电梯走出宏业大厦,准备搭公交车时,手机却收到了一条短信:“明天上午9点来正式上班,把这消息告诉女朋友吧,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她。崂山重水,黎。” …… 文昌一家小菜馆门口,阿鬼捧了束鲜花傻呆呆地在中午明媚的阳光下等人。今天早上,一个声音很好听、很年轻的女子打电话给他,说是他久未谋面的朋友,跟他东拉西扯的,一开始他还以为碰上了电话诈骗,正要挂电话,女子却跟他约了见面时间和地点,看来真的是已经消失在记忆里的某位女性同学或朋友,于是便答应了,还神经兮兮地买了花,打算捞一把从天上掉下来的艳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鬼焦急地等着,眼看离约定的时间还只有两分钟时,不好的事发生了! 只见不远处,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三个嚣张男——不是成哥他们又是谁? 阿鬼心中大骇,正待偷偷闪人,但已经晚了,成哥已经看到了他,脸色一变,大步赶上前来。阿鬼顿时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两腿发软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操你娘的!终于又给老子逮着了哈!”成哥阴狠地瞪着阿鬼说道,“你***敢整天躲着老子?” 阿鬼吓得急急巴巴道:“成、成哥,我、我哪敢剁你啊?” “操!”牙签男的右胳膊估计还没好利索,左手一把揪住阿鬼衣服,鼻孔朝天哼道,“你***还敢剁人?”看到他手里捧着的玫瑰花,大惊小怪地叫道,“哟!你这满脸骚疙瘩,居然还学人家泡妞?” 成哥也是鄙夷地鼻子一哼,道:“答应给老子的卡呢?” 阿鬼哭丧着脸哀求道:“成哥,我几时答应过给你卡啦?” “啪!”成哥一个耳刮子甩在了阿鬼脸上,嚣张气焰熊熊燃起,阴森的眼睛死盯住他,一字一句问道:“你***再说一遍?!” “阿鬼么?”此时一名打扮清新、年轻靓丽的绝色少女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声,一双美目疑惑地在他们四人脸上扫来扫去。 阿鬼狼狈地“恩”了一声,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那少女,毕竟自己正被人欺负,感觉贼丢人。 成哥一行却都是眼睛一亮,顿时放过了阿鬼,歪着嘴、斜着眼,一摇三晃地逼到少女面前,流里流气地说道:“啧、啧、啧,小姑娘长得可真俊呐,这脸蛋,这皮肤,这屁股,哎呀,跟这小子?你亏大了!” 牙签男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抹了下淌到下巴的哈喇子,贱笑道:“对对对,小丫头,我看你还是跟了我们成哥吧,我们成哥可是文昌排得上号的老大呀,豪气冲天,英勇盖世,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恩?”成哥不满地朝牙签男眼睛一瞪,然后转头挤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来,装作很会宠人、体贴人的样子来,伸手很道,“小妹妹……哎呀——” 只见那少女一把抓住成哥的胳膊,飞快地转身,一扭一提,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又是弹出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成哥的腿弯处。 阿成惨叫着半蹲半站地被少女制住了,另外两人脸色大变,正要扑上前来,少女一脚把成哥踢开,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警徽来喝道:“警察!” 此少女正是梁静,按石大海的指示来跟阿鬼碰头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刚刚表明身份,那四人就二话不说,一蓬烟溜走了——尤其是那满脸痘痘的阿鬼,把玫瑰花一扔,跑得比谁都快。 梁静脸一寒,快步向阿鬼追去。 阿鬼跑得很快,而梁静的速度却很平常。 三分钟后,阿鬼的速度稍稍降了下来,而梁静还是那速度。 五分钟后,阿鬼速度越来越慢了,回头望去,魂飞魄散——那女警察还是健步如飞,只离他10米不到了! 阿鬼慌不择路地跑进了路边一家超市,正打算绕着物品架子兜圈子,却被梁静从身后一个猛扑,哗啦啦,一排架子倒下,饼干、蛋卷、蛋糕、矿泉水等物事掉了一地。 “啊,吼吼吼,啊——”阿鬼喘着大气说不出话来,绝望地趴在地上惨叫。 梁静面不改色心不跳,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拿出警徽朝旁边一脸阴晴不定的超市老板亮了亮,便一脚踢在阿鬼身上,玩味地说道:“还跑不跑?要不要等你歇口气,咱再来跑过?” 阿鬼像夏天太阳底下的狗一样伸长了舌头,兀自趴在地上喘着,看到面前地上一瓶水,二话不说拿过来拧开盖子,翻身坐起来就咕咚咕咚一通猛灌…… 第十四章(金四喜的资本) 放风区内,众犯人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坐在沙地上懒懒地晒着太阳,犯人中没有石大海、金四喜和韩龙的影子。此刻他们三人正在厕所里。 “嘿嘿嘿嘿!”在金四喜和韩龙骇然注视下,石大海得意洋洋从裤子兜里掏出了一包未拆封的香烟来,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这、这、你——”韩龙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喉结一动,拼命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牢房里的洞——踹通了?你、你出去偷香烟了?” 石大海笑而不语。 金四喜也是张大了嘴巴,眼睛死死地盯着香烟,半晌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你用我说的那法子解除腕表了?” 石大海装出感激的表情点点头,然后豪迈地在金四喜肩膀上重重一拍,诚恳地说道:“兄弟,你没骗我,来,咱哥几个先尝尝鲜!”说着就拆开香烟散了,又摸出一包火柴来点上了,美美地抽上了烟。 韩龙心中大定,看来石大海说到做到,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路。 金四喜却深深地吸了口烟,狐疑地皱着眉头问道:“你哪儿来的细针挑开腕表锁扣的?” 石大海故作神秘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脚,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说道:“脚指甲!” 金四喜和韩龙惊愕地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脚指甲竟然能当针用?韩龙将信将疑地脱掉鞋子,金鸡独立地抬起一只脚,仔细地端详一番。 石大海暗暗好笑,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先把大脚趾上的指甲啃下来,然后在地上磨成牙签一样尖就行了,不过——现在应该不用了。”说完又从兜里摸出两枚回形针来,捏在手指里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韩龙和金四喜两眼放光,不约而同地伸手抢过,小心地揣在了裤子兜里。 “现在——”石大海此刻一改懒散轻松的腔调,脸色严肃、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们两个相信我了吧?” 饶是金四喜脸皮厚,也觉得是老脸一红,夹着香烟干咳一声道:“那啥,我们要越狱的话,布雷区是最后一道关卡,可以暂时不考虑,我们必须先做好充足准备,确保三人都能从牢房里出去。” 石大海故意点头说道:“不错,所以你们两个人从今天晚上开始,必须不停地踹墙,踹不动了用床撞,不过撞的时候最好用被子垫着,不然响动太大了,会招来看守。”看到金四喜和韩龙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便装着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韩龙皱着眉头道:“我们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四喜以前逃出过牢房的,他知道怎么开牢房门。撞墙,也亏你想得出来的。” 石大海恍然大悟地望向了金四喜,崇拜地问道:“四喜,当初你是怎么开牢房门的?” 金四喜一脸傲然地喷出一口烟雾,得意地说道:“咱们监狱的牢房门虽然是电子系统控制的,但锁部构造与普通防盗锁并无二致,只是锁舌与锁兜之间的密合度较高一些而已。”神气地夹着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想开这牢房门,只要拔一缕长头发下来,在门开着的时候,将头发的中间段粘在锁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然后警卫室把门关上了,这头发自然被顶进了锁兜,嘿嘿嘿嘿,我们要出来,只要捏住露在外面的头发两端,一拉,锁舌就缩回来了,这牢房门自然就开了!当初那1024号林旧城就是按我的法子逃出来的,可惜……唉!” 韩龙听得神乎其神,傻傻得翘起了大拇指由衷赞道:“四喜你真是神人呐!” 石大海心下好笑,这分明是“林旧城”教他的法子,到他嘴里,居然变成他教别人的了。但金四喜显然不知道,现在的牢房门不再只上一道锁了!在三个月前那次越狱后,警卫室将两道锁同时启用了:除了原先的平行锁舌,还有一道暗锁,这道暗锁没有工具的话是无法打开的——而就算有了工具也开不了,因为你在牢房口撬锁,走廊里那么多摄像监控肯定能发现你的动作。 真是傻逼!石大海心中暗骂一声,装出疑惑的表情说道:“四喜,这个法子不靠谱吧?” 金四喜“切”了一声说道:“不靠谱?不靠谱我当初怎么能出去?” 石大海摇头说道:“当初是当初,因为按你这么说,当初牢房门只上了一道锁,但我进这监狱后,每次在牢房门关闭时,都听到似乎上了两道锁的声音。我觉得悬乎,悬乎。” 金四喜呆了呆,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似乎真觉得现在上锁的声音比以前多了一声了,不由心里没了底,迟疑着说道:“要不,等找到机会再试试?” 韩龙是最可怜的,在旁边听他俩说话,一会儿觉得身处天堂,眼前一片光明曙光,一会儿又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觉得希望渺茫,只能眼巴巴地看看金四喜,又看看石大海,手指上夹的烟都忘记抽了。 “最好不要乱试,别给走廊上的摄像头看到了。”石大海慎重地劝道,“这个牢房门我来想想其它办法,但我们面临一个最棘手的问题:走廊里这么多监控,你俩怎么逃啊?我是无所谓,反正是从后面直接跳下雷区的。”这是他需要从金四喜嘴里说出来的最后一件事,这高压电分闸的事说完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始实施越狱计划了。 “嘿嘿嘿嘿!”金四喜将手指里的烟屁股往粪坑里一弹,意犹未尽地看着石大海,脸上充满了十足把握和自信。 石大海赶紧讨好般地递过香烟,给他点上。韩龙也像只顺从的羔羊般,可怜兮兮地望着金四喜,身上完全没有了黑道老大的豪世气概。 金四喜很牛逼地吐出了一口烟圈,缓缓说道:“据我仔细的观察,每次有直升飞机来咱岛上补给时……”一番详细描述,把直升飞机来临时监狱拉闸送闸过程中导致电力系统短暂欠压过压的情况说了一篇。 石大海心里再次严重鄙视了金四喜一把:这又成他的发现专利了。 …… 文昌市郊,阿鬼的豪华作坊仓库里。 “警官,你到底想咋样啊?我改过自新还不成吗?”阿鬼已经是痛哭流涕了。 梁静冷冷地说道:“改过自新?那也得先帮我做件事才成。” “警官,啥事啊?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敢干呐!” “我呸!你怎么不去死啊?”梁静鄙夷地说道,“你违法犯罪的事干的还少啊?” “555555555,我真的已经洗手不干了,警官,你要相信我啊!” “行啦行啦行啦!”梁静不耐烦地说道,“帮我把事做完,我就相信你。” “真的?!”阿鬼一抹鼻涕,眼睛放光,惊喜地叫道,“你真的会放过我?” 梁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嗤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寒不寒碜啊?” …… 下午,香格里拉大酒店多功能会议厅。 一阵快速的闪光灯闪起,黎香妍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微笑着站起身来,与旁边一位身材高大、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紧紧地握了下手。这里正举行崂山重水与各项目承建商的签约仪式。 “朱经理,合作愉快。”黎香妍盈盈笑道。今天她穿了一袭宝蓝色束腰长裙,外披白色齐腰短毛衫,粉黛淡抹,长发高盘,脖子间珠光闪烁,细眉间透着高雅,浑身散发出跟其年龄不相符的淡定、大度和成熟。 中年男子微微笑道:“黎总,您放心,青岛二建是从来不会让客户失望的。”他叫朱晓伟,是青岛二建的项目经理。 黎香妍点点头,又转向其他几家负责人握手致谢,在跟青浪集团总裁范浪握手时,只见范浪贪婪地握住她的嫩手久久不放开,谄媚贱笑着凑到她面前,喷着浓重口臭嘎嘎笑道:“跟重心集团合作,是偶们禽狼鸡团长久以来的梦想哇,黎总,等下偶们可要好好喝一杯了!” 黎香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动声色地用力抽回了手,淡淡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不过我们黎总经理和艾哈迈德先生会陪各位老板尽兴的。”说着就把黎天正拉过来应付范浪。 看到在会议厅门口傻愣着的邱冬,黎香妍走了过去,随意地问道:“怎么,还习惯吗,邱大夫?” 邱冬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答道:“还不怎么习惯,我很少跟活人打交道的。”这是他第一天上班,黎香妍安排他当艾哈迈德的翻译。 黎香妍强忍住笑,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要一个个死给你看咯?” 第十五章(航拍木岛) 柔和的阳光下,高大的椰树轻轻摆动着弯弯的树叶,碧绿的美人蕉娇嫩欲滴,几缕袅袅青烟从石屋上的烟囱内冉冉升起,在轻和的海风吹拂下四下消散。木岛,正沉浸在一片安逸恬静的世界里。 石秀在灶堂里轻轻地拉着风箱,红色的火苗在锅底下乱窜。 “秀秀啊,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石清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坐在灶台边问道。 石秀沉着脸摇摇头,不满地说道:“爹,你别逼女儿了,女儿不想嫁人。” “诶~~~~~瞧你这孩子,都快20岁人了,还不懂事。”石清皱着眉头说道,“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又不是出家的尼姑!你阿龙大哥给你相中的那小伙子应该不错,肯吃苦,会打渔,还愿意做上门女婿,我让阿龙这个月底去文昌卖鱼的时候,顺便把那小伙子接来吃顿饭,你看咋样?” 石秀烦躁地抗议道:“爹!不管怎样,我都是不会嫁人的!” 石清脸一板,沉声道:“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这些年来一直是阿龙和小珍两人出海打渔,风吹雨打,为咱村民吃尽了苦头,连照料山山的时间都没有,却毫无怨言!我们难道就这么一直让他家操劳下去?” 石清重重地叹了口气,磕了磕烟斗,悲凉地接着说道,“爹老啦,村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爹差不多年纪,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了,现在村里的劳力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咱木岛需要添个男壮丁来帮阿龙一把了。” 石秀委屈着哽咽道:“所以你就狠心牺牲女儿的幸福吗?” 石清皱眉道:“这怎么是牺牲你的幸福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你娘当初嫁给我的时候,她才17岁,你都已经19岁了!而且,现在岛上村民都在看着你、指望你能为木岛招个壮士男丁回来呢,否则哪天石龙累倒了,我们村民没的吃、没的喝不说,这良心都难安呀!” “反正我是不嫁人!你怎么说都没用!”石秀撅着嘴使劲地拉着风箱,眼泪珍珠般地往下掉。 石清不忍,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念着石大海,但——但他跟咱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大海这人绝不简单,他是不可能跟咱们一起生活的!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唉!” “秀秀姐,秀秀姐,快出来看呐,飞机,飞机!”外面传来山山兴奋的童音。 石秀一抹眼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奔了出去,石清也摇摇头,拿着烟竿走到屋外,只见一架低空飞行的蓝白相间的直升飞机在木岛上空盘旋着。 “前天刚来,怎么今天又来了?”石清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老是来咱木岛拍照干什么?” …… 三沙市是由中国国务院于2007年11月批准设立的县级市,隶属海南省,管辖位于中国南海的海南省下的西沙、南沙、中沙三个群岛,面积260万平方公里,总人口却300不到。 三沙市政府位于永兴岛上。 永兴岛又名“林岛”,因岛上林木深密得名。该岛屿面积大,植物茂盛,淡水充足,中央低地不积水,且有高大沙堤防风,故该岛是南海诸岛中地理环境最优越的一个岛,也是西南中沙群岛的交通枢纽,岛上建有现代化的机场,可起降波音737机,码头可停5000吨位的船只。 自从两年前政府开辟到西沙永兴岛的旅游观光路线后,商机蓬勃,效益显著,为此,三沙市政府欲开发新岛屿的旅游观光项目,而被他们第一眼看中的,便是风景秀丽的木岛。 此时永兴岛三沙市政府办公大楼内。 “刘市长,那行政审批上的事就替我多上心了。” “放心吧,羌总,开发木岛旅游区这件事就全部包在我身上,我会跟文昌市政府打好招呼的,木岛呀,肯定由你的良茂集团来开发。” “诶!那我就放心了。哦对了,听说令公子最喜欢路虎了,呐,我这手上刚好有一辆,才跑了100来公里,诺,这是钥匙。” “哎——哎哟,羌总,这不大好吧?” “嗨!刘市长,您就放心吧,这木岛开发项目,可是政企合作的惠国惠民工程,搞成了大家都开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 黄金监狱放风区内,石大海仰面躺在沙地上,闭着眼睛想着事情。金四喜和韩龙则混在各自的监区犯人堆里,都是皱着眉,愁着脸。 这些天来,越狱计划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等补给直升飞机到来、监狱把高压电拉闸导致欠压15秒,或者直升飞机离开后、高压电合闸导致过压15秒的时候,三人趁监控探头停止运行之际,摘下腕表,逃出牢房,通过雷区,翻过高压围墙,跳入大海。 但是,对于金四喜和韩龙来说,他们现在面临几个棘手的问题: 首先,他们不知道直升飞机什么时候来补给,尤其是金四喜,嘴上说得很牛逼,什么补给规律只有他自己清楚,但实际上他心里没有一点底。 其次,他们怎么逃出牢房? 他们留意到了,石大海说的没错,牢房门现在确实锁了两下,那头发丝开锁的办法已经彻底报销了,剩下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石大海所说的那样了——踹墙!但要在这坚固的墙壁上踹出洞来,无异于天方夜谈,就算真像蒋成平那样每晚都坚持撞墙,那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出去。(在他们看来,石大海能在墙上踹出洞来,百分之九十是蒋成平的功劳) 而如果不踹墙,通过其它方法出去的话,那他们就必须面对更严峻的考验——监区隔离门和隔离门前的看守。也就是说,他们不但要打开牢房门,还需要打开监区隔离门,并且要制服隔离门前看守室内的看守。 而且,搞定了这些,他们还必须从监区的正面绕到后面的雷区,这样白白耗费宝贵的时间不说,还面临着被瞭望塔台狙击的危险。 还有,就是金四喜最担心的——他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狗屁布雷图,当然通不过雷区了。也就是说,他们还必须把真正的布雷图搞到手!否则,金四喜都不知道将来站在雷区边上该怎么开口解释。 最后,就算他们时间足够,在高压电合闸之前翻过了围墙上的电网,成功跳入大海,接下来怎么办?饿死?渴死?累死?淹死?还是乖乖地重新游返回去自首?当初林旧城带金四喜越狱时,似乎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这些问题像蚂蚁噬骨般困扰着金四喜和韩龙。而对于石大海来说,却又是另外一番烦恼。 第十六章(李小文呕吐) ps: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您喜欢小手的《黄金监狱》,请您花上三十秒钟,注册个帐号收藏下本书吧,谢谢。 金四喜和韩龙担心的问题,石大海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对于此次越狱,石大海做了充分的前期准备,不仅有常秀莲这个内应,甚至还有梁静这个外援。 但是他现在的烦恼一点都不比金四喜和韩龙少。 首先就是逃跑的时机选择,是选择直升飞机来临、高压电拉闸时行动,还是在直升飞机离开后、高压电合闸时再行动。两者之间的区别大有讲究:拉闸时采取行动,只要一切顺利、没人拖后腿耽搁时间,他们完全可以在合闸前就翻过围墙电网——但是,这个时候的补给直升飞机还没离开,如果他们的越狱行动被狱警或直升飞机驾驶员发现了,直升飞机会来追他们!那样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如果在合闸时采取行动,直升飞机固然已经离开了,但他们就不得不对付围墙上那电压高达10000伏的电网。 按理说,他完全可以在晚上趁着夜色出去,在围墙上再钻个洞出来,到时大家只要猫下腰钻到监狱外面去就可以了,但是——他没有布雷图,没法通过雷区,自然抵达不了围墙边。 第二个纠结的问题是,怎么将手里的ic卡芯片合情合理地拿出来,因为这个东西肯定不是跟香烟、火柴、回形针那样,会在监狱仓库里随随便便出现的。而他也不能声称这芯片是自己带进来的,搞得自己越狱是有预谋的那样。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怎么说服金四喜和韩龙,越狱的时候把常秀莲带上! 把常秀莲救出去,是他石大海的一个承诺,可对于金四喜和韩龙来说,他们根本就没理由带常秀莲走——要能力没能力,要资源没资源,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身上多了个洞,可以供男人泄火用,但只要他们能顺利逃出去,外面的女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在乎一个常秀莲啊? 第一个问题可以拿出来三个人一起商量,另外两个问题就只能由他自己来考虑解决了。石大海躺在沙地上侧过头向女囚放风区望去,却赫然发现那边的常秀莲双手抓着钢丝网,呆呆地看着自己,满眼的期待,满脸的憧憬。 石大海坚毅而善良的目光注视着她,眼皮果断地眨了两下,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值得信赖的笑意。 这时,他忽然发现在常秀莲的背后不远处,3003号犯人欧阳谨正狐疑地朝自己看过来,心头顿时大凛,赶紧闭上了眼睛,装作若无其事般地转过了头。 …… 西方的圣诞如一部汹涌来袭的美国大片,令诸多粉丝苦等一年,为之陶醉,待曲终人散后,依然意犹未尽,余韵袅袅。 夜幕下,文昌街头依然布置着闪着彩色小灯的圣诞树,衷爱浪漫的青年男女手挽着手在街道上缓缓徜徉,几家零星小摊蒸腾着白色烟雾,散发出浓浓的臭豆腐味道来。 在一家炸臭豆腐摊位旁边,李小文撅着那张抹了厚厚口红的嘴,别过身子不理旁边正递着鱿鱼串献殷勤的小罗。 “小文,趁热吃吧。”小罗低声下气央求道。 “哼!我不吃!”李小文眼角都不瞄一眼,恶声恶气道,“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口口声声说要待我好,这么重要的节日,连个礼物都没有!” 小罗局促地说道:“这、这圣诞节我真不大懂啊,我不知道要送礼物的。” “你猪脑子啊?”李小文转过脸怒视着小罗骂道,“人家女孩子都收到手链、戒指、挂坠、手表啥的,就你,屁都没送一个,现在就弄串鱿鱼来糊弄我,对吧?你***是不是给那个狐狸精搭档迷住了?想跟她搞了?” “不、不是的,这哪儿跟哪儿啊?”小罗急切地说道,“我、我明天就去给你买一副水晶手链,好么?”说完尴尬地望了下旁边的年轻摊主,那摊主眼里布满了同情。 李小文脸色稍缓,生硬地说道:“杂牌货我不要,我要施华洛士奇的。” “恩,恩!”小罗肯定地点着头,将鱿鱼串重新递了过去。 李小文拉长着脸接过鱿鱼串,刚张开嘴想咬下口去,却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赶紧捂着嘴干呕一声,吓得小罗连忙扶着她轻轻拍打着背,关切地问道:“小文,怎么啦?” 那摊主也吓了一跳,忐忑地说道:“怎、怎么了?我这卖的东西可都是新鲜的呀!” 小罗抢过李小文手里的鱿鱼串,闻了一下,又咬了一口,的确没啥异常。 此刻李小文心里却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自己这个月的例假没有来,而像这样的干呕,这几天已经好多次了,很显然,自己怀孕了! 喜的是,自己的肚子是所长王安奎搞大的! 李小文惊慌片刻后,内心升腾起巨大的荣耀感——自己不仅能勾搭上派出所所长,还能怀上所长的孩子,那可不是梁静之流的普通女人能做到的。 “我不要吃了!”李小文掩饰地拨了拨额头上的头发,厌恶地瞥了眼小罗手里的烤鱿鱼串,自顾自地甩开腿跑开了。 …… “妈,我回来了。” “咦?耀文,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没跟小文好好逛一圈?” “没有,小文她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哦,她没事吧?”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吃东西的时候她呕了一下。” “呕了一下?你……你俩有没有——有没有在一起睡过?” “妈,你说哪儿去啦?我们还没结婚呐,怎么可能在一起睡啊?” “哦……我、我还以为小文她怀孕了呢!” …… 夜已深,黄金岛上却有很多人在忙碌着——这是石大海发现的。 越狱的关键在于那张布雷图,他必须把它找出来。 按他的估计,布雷图只可能在两个地方:要么是在邱长青的办公室里,要么就在潘九明的办公室里,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了。 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监狱办公大楼、邱长青的办公室翻找一阵后,石大海没有发现布雷图的踪影,却意外地找到了电报机——这电报机是黄金监狱与外界沟通的唯一工具,如果将它破坏了,那黄金岛就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死岛了。 石大海当然不会现在就破坏电报机,他要等时机——临越狱时才动手毁了它,让监狱方措手不及、无法及时向海南军区求援。 布雷图不在邱长青的办公室,那就只能在潘九明的办公室了。监区大队的办公室、休息室都在办公大楼的一楼,摸进潘九明的办公室后,石大海很快发现这里也不会藏有布雷图,因为办公室里没有像模像样的文件柜、档案架和保险箱,只有一套气势恢弘的办公台和墙边一张用帘布拉着的竹榻,典型的袖珍型办公、休憩一体化套间设置。 居然这里也没有,石大海脑袋一下子大了起来,正皱起眉头思索着的时候,办公室外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石大海心里一沉,他没有料到深更半夜竟然还有人来办公室,立即环顾四周,果断地钻到了竹榻下面,为保险起见,他四肢都攀附在竹榻上,让人看不出竹榻下面藏有人。 进办公室的有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潘九明。 “潘队,您可真是神人呐!三号区那帮娘们竟然都被你搞上了!”一个极尽阿谀的猥琐声音响起。 潘九明得意地笑道:“不就是搞几个破女人嘛!老子一去,那帮骚娘们都不带装假正经的,哭着喊着求老子操她们!” “啧、啧、啧,潘队真是英明神武,风流倜傥,谭云那娘们细皮嫩肉的,操起来肯定如神仙般快活吧?” 潘九明“切”了一声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研究起女人来了?你不是只对那赖肥肥的屁股感兴趣嘛?” 石大海一听,顿时知道了另外一人是谁了——跟赖胖子搞基的梅良玉! 只听梅良玉讪讪笑道:“嘿嘿嘿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其实那赖肥肥的屁股不输给常秀莲,干着挺爽的。对了,今儿个潘队您打算去宠幸哪位啊?” “欧阳谨那骚蹄子。这女的屁股虽然不大,但够浪,够骚,而且跟日本女人一样温顺,干着贼有快感!常秀莲跟谭云那俩娘们空有一副脸蛋和身材,做起事来没啥情调,跟喝白开水似的,平淡无奇。” 潘九明经常在手下面前吹嘘,说三号区的女囚都被他搞过了。但其实现在常秀莲不受他控制了,谭云更是对他不屑一顾,他也就剩下欧阳谨可以玩了。 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ic卡交到梅良玉手里,潘九明接着说道,“喏,拿去尽情爽吧,老子还得去警卫室,叫弟兄们关监控探头。” 梅良玉打抱不平地说道:“邱老鬼也太过分了,处处都顺着医务室那俩臭娘们,先是把档案工作交给她们负责,再是把三号区的ic卡交给她们保管,这次还把整个监狱的探头遥控器都收归医务室了,潘队,你说这算啥事啊?难不成——邱老头跟医务室那俩女的搞上了?” “哼!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潘九明愤怒地诅咒道,“半条身子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老子看他能在那俩骚、逼的床上撑几天!” 两人骂骂咧咧地出了办公室,留下竹榻底锁紧了眉头的石大海。 第十七章(多带个人) ps: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您喜欢小手的《黄金监狱》,请您花上三十秒钟,注册个帐号收藏下本书吧,谢谢。 从潘九明和梅良玉的对话中,石大海得到了两条有用的信息:一是监狱档案工作归医务室管,那就基本可以断定,布雷图现在一定是在医务室内了!但麻烦的是,医务室就在瞭望右塔下面,位于监狱办公大楼旁边,它的门又对着100米开外的警卫室,开锁潜入的话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医务室内灯光24小时开着,如果是晚上进去的话,从外面很轻易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第二条信息是,监狱内的三张ic卡,目前的分布情况有了下落:三号监区的卡,落到了医务室那两个女人的手里;一号、二号监区的卡,仍然在潘九明的手上,当然,现在二号监区的ic卡已经被梅良玉拿去搞基了。而潘九明要想进三号监区搞欧阳谨的话,就必须让警卫室替他开牢房门、关监控探头。 石大海等他们走远了,才从竹榻下爬出来,走到潘九明的办公桌前,重新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张绿皮白底的ic卡静静地躺在抽屉底下。 石大海心下一喜,当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一直随身带着的芯片来,将芯片边上的一个大如米粒的开关从off拨到on,等了将近三分钟,估计已经完成复制了,便关上抽屉,准备离去,眼光一扫间,看到办公桌上的笔筒和纸张,思索一下,便随手撕下了几张信笺纸,又取出了一支铅笔放进了口袋里。 石大海悄悄拉开门探出头去,发现梅良玉早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去二号监区跟赖胖子媾合了;而潘九明则刚从监狱门口的警卫室出来,向三号区走去。 估计他刚刚关照好手下,等他到了女子监区里,关监控、开牢房门。而且,按石大海的猜想,潘九明应该也会犒劳一下手下的弟兄们——在他完事后,警卫室的人就会上去搞接力运动。 猫起腰、掂起脚,石大海顺着监狱围墙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绕过瞭望塔台,潜到仓库后面,却赫然发现潘九明在三号监区的楼梯口被人堵住了! “哟!这不是潘队嘛?这么晚了,上女犯人的牢房想干啥呀?”把潘九明堵在楼梯口的赫然是护士林韵,此刻她满脸鄙夷和不屑,冷冷地把潘九明奚落了一顿。 潘九明大为尴尬,道:“我是来巡逻的,监狱的安全保卫工作是我们监区大队的职责。” 林韵嗤之以鼻道:“不劳潘队长费心了,只要你们监区大队的人不来骚扰这些女犯人,这三号监区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医务室有能力管好辖区内的犯人的。”然后眼睛不屑地瞄着潘九明,冷冷地说道,“潘队,请回吧!” 潘九明心内严重不爽,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石大海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主意。 …… 清晨,在凌厉的哨子声中,三个监区的犯人自觉的排好了队,行尸走肉般地向食堂走去。 石大海和韩龙在二号监区犯人的前列,对面走来的是谭云、常秀莲和欧阳谨,而食堂外两名手持警棍的狱警远远地站着,冷着脸监视着犯人的一举一动。 石大海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到差不多和女囚犯同时走到食堂门口时,低声对韩龙说道:“推我!” “什么?”韩龙疑惑地问道。 眼看谭云面无表情地走进门、后面的常秀莲看到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时,石大海狠狠瞪了眼韩龙,低声喝道:“用力推我!” 韩龙尽管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果断地伸出双手按在石大海背上,向前使劲一推! 石大海装作一个猝不及防,趔趄着撞到了常秀莲身上,右手手指闪电般地插进了常秀莲的裤兜里,左手则实实在在地按到了她高耸的乳峰上。 “噢……”常秀莲一声轻呼,脸微微红了下,却没有伸手推开石大海。 “咀——”狱警吹着尖锐的哨子,分开众囚犯,冲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警棍伺候,嘴里叫骂着:“**逼的,老子让你摸!让你摸!你妈逼的!” 石大海装出抱头鼠窜的狼狈样,“哎哟、哎呀”叫唤着在人丛中躲闪,就连推人的韩龙也扎扎实实挨了几下棍子,瞪着石大海的眼睛里充满着幽怨和委屈。 而此刻,排在常秀莲身后、目睹了事情全过程的欧阳谨却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囚餐后,石大海坐靠在放风区钢丝网边随意地抓洒着沙子,眼睛却有意无意地向常秀莲望去。常秀莲也不时地偷偷看向石大海,两人目光一接触,石大海立即盯住了她,朝她腿部裤兜使了个眼色,便转过头去,怕暗示得太明显,会引起别人怀疑。 常秀莲起初有些不解,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手不经意地伸进裤子兜里,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兜里有一张折叠好的纸,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这时,众囚犯陆陆续续地围拢到了石大海跟前,因为囚餐前他的大胆举动引起了众人的膜拜,于是纷纷过来取经求教,尤其是1013号陈良,虔诚地蹲在石大海面前,虚心地咨询其中的技术难点,并探讨那常秀莲胸脯的手感如何,看上去很有想自己去亲手摸一把的念头。 金四喜和韩龙走过来连推带踹地把这帮乌合之众赶到了一边,一左一右在石大海身边坐了下来。 “海哥,我这一棍子挨得可冤呐!你也忒不照顾兄弟了吧?”韩龙揉着肩膀无辜地说道,“下次你老人家要过手瘾,可别再找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石大海嘿嘿一笑道:“值呐,常秀莲那娘们的胸肉弹性可真好,手摸上去那叫一个舒服啊!韩龙,改天我推你,让你也摸一把试试?” 韩龙眼睛一亮,但随即又苦着脸摇摇头道:“算了吧,当初摸了一把那护士的胸脯,足足蹲了9天特供房,太不划算了。” 金四喜沉着脸说道:“好了,别为了个女的纠缠不清了,海哥,越狱的事咱咋说?” 石大海好整以暇地看了眼金四喜,信心十足地说道:“越狱的事你们放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接着诚恳地说道,“四喜啊,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心里记着呐!只要这次能出去,我石大海一定不会亏待你老弟的!” 金四喜可不这么想,先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穿越雷区,单单这个牢房就没法出去。不由得凝重着脸问道:“海哥,这事可马虎不得,我是越过一次狱的,其中每个环节都必须仔细考虑清楚了,要不然,这次再失败了,我估计以后一直得关禁闭,这辈子也别想从里边出来了。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全盘部署一下了?” 韩龙也是正色地点点头,看着石大海。 石大海看他俩这么认真,心下好笑,装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说道:“呐,我们这次越狱,最重要的三个关键问题已经解决了,第一是解除腕表,第二是报警系统失灵30秒,第三就是穿越雷区!这三个难题全赖四喜,得以迎刃而解!” 金四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石大海暗暗好笑,没有拿话挤兑他,继续说道:“至于其它事情则好办的多。” “啥?好办?”韩龙按捺不住了,焦急地说道,“直升飞机啥时候来,你知道不?我和四喜怎么从牢房出来,你有办法不?” 石大海意味深长地一笑,缓缓道:“下次监狱的补给时间,问题不大——我只要算一下监狱仓库的物资储备量就可以大概得出结论;至于你们怎么从牢房里出来,嘿嘿……” 金四喜看着他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搞啊?卖啥关子啊?” 石大海左右看了看没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要想从牢房里出来,咱就必须多带上个人!” “啥?!” 第十八章(芯片见光) “啥?!”韩龙和金四喜俱是大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石大海。“多带上个人”是啥意思,那岂不是要多拉一个人入伙?这越狱都快成团购、拼车了。 “海哥,还有人要跟我们一起走吗?”金四喜皱着眉头问道,“他是谁?” 石大海一字一句道:“3001号,谭云!” 金四喜疑惑地问道:“谭云?她怎么跟你勾搭上了?你怎么知道她有办法帮我们弄出牢房?这越狱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石大海撇了撇嘴说道:“因为她懂摩斯密码!” 金四喜和韩龙立即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石大海,眼珠子都似乎快要掉出来。 “她、她懂摩斯密码?”金四喜满脸惊愕地问道,“她敲墙壁跟你联络了?那、那你岂不是也懂?” 石大海一副嫌他大惊小怪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的?我们组织里大多数人都精通摩斯密码,至于谭云,她既然是在京城窃取国家机密情报的,这玩意她肯定也是懂的。她就是用牙刷杯敲墙试探我的。” “那、那她怎么说?”韩龙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问道。 石大海故意正色道:“四喜,韩龙,谭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我们答应在越狱的时候把她带上,她就给咱们提供两张ic卡芯片!嘿嘿,这两张芯片,可是能开牢房门的哦!” 韩龙精神大振,满脸兴奋地望着金四喜,而金四喜则一脸狐疑地看着对面女囚放风区里的谭云,不大相信地问道:“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既然她能打开牢房门,她为什么不自己逃跑?” 石大海白了他一眼道:“这东西是她当初进监狱时就藏在体内带进来的。你以为个个人都像你这么本事,能解除腕表、洞悉补给直升飞机来临时警报系统的缺陷啊?再说了,她不会游泳,逃到围墙外面,她投海自杀啊?” 韩龙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地看了下谭云,苦着脸道:“海哥,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她不会游泳?就算没她这个累赘,我们横渡海域都要看造化呢!现在——这,这怎么成啊?” 石大海沉着脸说道:“你以为我想啊?但没她帮助,你们怎么出来啊?还有,你们有没有作过长远打算啊?将来我们出来了,肯定是被全国通缉,她谭云在北京有很深的关系背景,到时可以罩着咱们,咱们就不用整天东躲西藏了。” 金四喜凝重着脸沉思了半晌,重重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我们先确保能出去了再说吧,实在不行的话,到时让她在海里淹死拉倒了。” 韩龙眼神一凛,看了看谭云,似心有不舍,低下了头默默地不说话。石大海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心想反正到时带走的是常秀莲。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芯片,捏在手里对他俩说道:“呐,这是她给咱们的,为显示诚意,她故意偷偷放在常秀莲兜里,让我去偷的——就刚才,我让你推我,就那样把常秀莲撞了一下,便搞到了。但这张芯片需要复制才能使用,所以,我们必须把它放到赖胖子的牢房里,趁梅良玉来搞基的时候完成复制!” 金四喜和韩龙同时伸出手来,却被韩龙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声喝道:“你***抢什么抢?没听见海哥说嘛,这芯片要在赖胖子牢房里复制,这只能开我二号区的牢房门!”。 金四喜大为尴尬,讪讪地收回了手。 …… 放风结束,众犯人被赶鸭子般撵回到了牢房。 牢房门自动关上后,常秀莲立即躲到了监控死角,背对着牢房门摸出了裤子兜里的纸,却发现在纸张里面还包着一块像手机卡一般大小的芯片。 疑惑地展开纸张,只见上面写着:“秀莲,计划很顺利,我一定会带你走,但现在必须要你做两件事:第一,这张ic芯片卡要跟三号监区的ic卡接近3分钟左右,完成复制后就可以打开你自己的牢房;第二,我们越狱时要穿过雷区,你能想办法在医务室偷到布雷图吗?” 常秀莲拽紧了双手,内心因激动而怦怦狂跳! 这些年来,她抛家弃子,为夫报仇,隐姓埋名,亡命天涯却又遭逮捕,关进黄金监狱后,本已万念俱灰,以为此生再无半点希望与儿子相聚了,却不料曙光出现,与石大海做了这笔匪夷所思的交易! 卧底,越狱,芯片,布雷图,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却真真切切地在自己身边发生着。 一遍又一遍地仔细读着纸上的字,常秀莲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石大海求助她做的两件事,第一件事绝对不会有问题,因为她感觉到林韵一定还会再来找她,到时随便东拉西扯耗上个三五分钟就行了;但怎么才能偷到布雷图呢?关于监区后面的雷区,她也是知晓一二的,如果真的要穿越雷区的话,没有详细的地图是万万不行的。 怎么办呢?常秀莲陷入了沉思。 …… 夜晚再次悄悄降临黄金岛,林韵躺在床上使劲抠着下体阴洞,尽管体液横流,却丝毫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冯娜娜的例假还没结束,林韵已经5、6天没有得到宣泄了,内心像燃烧着一团火,浑身细胞都沸腾着,喷吐着**之火,吞噬着她的意志。 终于,她从体内拔出了手指,拿过纸擦了擦,穿好衣服再次打开了宿舍门…… “啊,林护士……”常秀莲又惊又喜,惊的是林韵摆明了又要来做那事了,但在摄像头监视下,如此频繁肯定会受到别人的注意;喜的是,只要她来,就有机会完成芯片卡的复制。所以,她故意装出羞涩忸怩的样子来,低垂着头摆弄着被子。 林韵一看有戏,心头暗喜,轻喊了声“秀莲”,就要过去搂住常秀莲上下其手,却听到常秀莲嘤咛道:“别,别在这里,我怕……” 林韵看她终于肯了,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秀莲,别怕,这里没别人来的,放心好了。”说完搂过常秀莲,强横地掀起她的衣服,嘴巴一撅,便凑到常秀莲的乳峰上吮吸了起来。 常秀莲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起来,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浑身起了一层密集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用力推开林韵,把衣服往下一拉,低声央求道:“林护士,我、我真的做不到,别这样……要不,要不换个地方吧?” 林韵以为她是怕走廊里的摄像头,或者是担心隔壁的谭云听到声音,当即柔声安慰道:“秀莲,我依你,明天我找个借口带你到医务室去。” 常秀莲心头突的一跳,假装迟疑了半晌,才为难地点了点头。 其实林韵实在是没办法,既然常秀莲不肯在牢房里做,那就只有医务室一个去处了。不过前提是,她必须跟冯娜娜挑明了。 在常秀莲牢房里谈了一会私密话后,林韵回到宿舍,敲响了对面的门。 “韵姐,你怎么还没睡啊?”冯娜娜拉开门,略带睡意地揉了揉眼睛,侧过身让林韵进来,然后羞涩地说道,“我、我例假还没完全好呢,今晚做不成了。” 林韵宠爱地在她脸上一捏,拍了拍她的屁股说道:“傻娜娜,我不是来跟你爱爱的。”说罢俯过身子在冯娜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啊?!”冯娜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脸色古怪地说道,“韵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说这话时,她感觉自己内心酸酸的,就好象从此以后,她要跟别人一起分享自己喜爱的东西一样。 林韵嘻嘻笑着安慰道:“娜娜,你的心思我懂的,放心吧,她常秀莲只不过是个替补罢了,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我只不过是这段时间来,不能跟你做那事,憋得慌,所以……” “但、但是——”冯娜娜红着脸道,“三个人做,那、那多难为情啊!” 林韵在她乳峰上捏了一把,俏皮地说道:“三p很刺激的哦,你不想试试吗?” 第十九章(黄立群遇难) 江苏常州。 凌晨两点,黄立群在自家小区内停好了别克商务车,哼着小曲上了电梯。 或许是临近元旦,也或许是圣诞节后的第一个周末,今天kk啤酒广场营业额创了历史新高,令黄立群欣喜不已,看来今天要趁着心情好,认认真真地交一下公粮了;明天最好还要订个酒店,请kk员工们喝上一顿,今年一整年下来了,大伙为了广场的生意拼死拼活的,还没抽出时间来好好聚一起喝过呢。 电梯门开了,黄立群毫无警惕地走了出去,却迎头就是一个大铁锤“呼”地砸将过来,黄立群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下子给砸倒在地,头顶处已深深地凹陷进去一大块,显然头骨已经被砸得变了形。 凶手只是一个人,蒙了面,身材很魁梧,只见他弯腰从黄立群口袋里摸出钥匙,轻轻地打开了他家的防盗门,没有开灯,轻车熟路地走进卧室,对准被窝里正在熟睡的黄立群妻子就是一记扎实的重拳,妇人在睡梦中便被击晕了过去。 蒙面人冷笑一声,把被子一把拽开,旋开些台灯,微弱的光线照在黄立群妻子的脸上,赫然是张美丽动人的成熟素人脸,穿着薄薄睡衣的丰腴**横呈在床上,凹凸有致的曲线和白嫩的肌肤令卧室内活色生香。 蒙面人喉头一动,咽了下口水,双手伸出,三下两下扯光了妇人身上的衣物,一具曼妙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饱满而色泽鲜艳,两腿修长而体毛浓密,款款细腰盈盈一握,纤纤玉足小巧嫩滑。 蒙面人像野兽般低吼一声,将裤子脱到脚踝处,露出了青筋毕露的凶器,一下子压到了妇人的身上…… 耸动了10分钟后,那蒙面人退出身体,从卧室床头柜上拿过一个套子,撕开外包装,就往自己的二弟上套去,有些嫌紧,他低低的发出一声嘲笑,然后又重新扑到了妇人身上。就在快要喷发时,妇人幽幽醒了过来。 “啊……”妇人刚叫出声来,便觉得下体内的一阵跳动,显然那人已经喷射。 妇人奋力伸手一把扯下那人面巾,不觉惊呼道:“啊!是你?!” 话音刚落,那人举起手边的铁锤,“蓬、蓬、蓬”地砸在了妇人头上,一时间,床单上、墙壁上、枕头上、床头柜上溅满了点点血迹,一张美丽动人的脸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连形状都分不出来了。 待发现妇人已没有了一丝气息后,那人在卧室里翻找了一圈,又去书房里捣腾一番,最后在客厅的沙发底下发现了一只塑料袋,拆开一看,那人嘴角划过一道奸邪的阴笑,拎着铁锤离开了现场…… 黄金岛上,石大海打开了信号收发器,一条信息发出:“找到阿鬼没有?” 一分钟后,收到回信:“1月10日中午12点整。一路平安。” …… 早晨的阳光没有出现,木岛的天空灰蒙蒙的,一场暴风雨似乎快要来临。 木岛上的村民今天都起得很早,卷着袖子在岛边的网兜里把蓄养的鱼虾搬到渔船上去,再过两天就要元旦了,他们要将这船货卖完,否则各家水产公司都要休息三天才上班,到时鱼虾瘦的瘦、死的死,会造成白白的损失。 “阿龙,这次去文昌,顺便把阿三那小伙子也接来吧,”石清抬着蓝色塑料框子对石龙说道,“他无依无靠的,就来咱木岛上过元旦,顺便让我和秀秀过过目,你看咋样?” 石龙一喜,瞅了瞅不远处的石秀,低声问道:“清叔,阿秀她同意啦?” 石清脸色一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她还是对那石大海念念不忘。” 这时,沙滩处,一艘写着“三沙市政府”的汽艇停靠下来,几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看似斯文的中年男子跳上沙滩,手里拎了只高音喇叭喊道:“木岛的村民注意了!木岛的村民注意了!” 正在干活的木岛村民听到了都面面相觑,放下手里的活,一边拿起衣服前摆擦拭着手,一边迟疑地向沙滩走去;石屋里的石百堂也听到了喊话,带着山山走了出来。 “啥事呀,长官?”石百堂拿着烟杆走到那几人面前问到。 一名身材矮胖、腆着大肚子的男子似乎是位领导,全然不顾村民们聚集到了面前,仍然兀自擎着喇叭、吼着公鸭嗓子喊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根据三沙市政府2014、86号文件——《关于加快西沙群岛若干岛屿旅游业开发的决定》的有关精神,政府决定收回木岛的国土使用权,进行旅游观光线路的开辟,促进三沙市鸡地皮的快速增长。现在,我政府正式通知各位乡亲父老,在一个月之内搬离木岛,国家会充分考虑到大家的困难,因此,从优补贴,每家每户补偿10000元淫民逼!” “收回木岛的国土使用权?搬离木岛?”众木岛村民一脸愕然,他们从祖上太平天国时期就在这里定居了,从来没考虑到有一天政府要把他们赶出去啊。 石龙经常去文昌市的,听说过政府强征地强拆迁的行为,此刻立即意识到面前这帮人想干什么了,顿时大声喊道:“我们世世代代都住在木岛上,你们凭什么把我们赶出岛去?我们决不搬走!” 矮胖男冷哼一声道:“你们世世代代住在这岛上,这岛就归你们所有啦?国家的土地也敢霸占,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呐?” 石百堂听了打了个哆嗦,忙不迭道:“不、不、不,长官,我们都是安老本分的良民,哪儿敢造反呐?不过——我们不住在木岛上,政府会安排我们住哪儿啊?” 矮胖男怪眼一翻,不屑地说道:“我管你们住哪儿?反正别住木岛上就可以了!这将来开发成观光景点了,你们这样子有损三沙市甚至是我们国家的形象!” “你!你——”石百堂算听出来了,这三沙市政府纯粹把木岛居民当成乞丐叫花,不管死活地要把他们赶走啊!当即怒目圆瞪着吼道,“你们这是欺压百姓哇!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不信政府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来!” “切!”矮胖男鄙夷地说道,“真是一群没见识的低等下人!这木岛的开发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竟然被你们说成是丧尽天良的恶事,真是秀才***遇到兵了,有理也***讲不清了!呐!我不管啊,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你们搬不搬走是你们的事,到时期限一到,我们就来拆迁了,嘿嘿,那时——可别怪我们没讲清楚!” 说完,这帮官模狗样的人就牛逼烘烘地转身上了汽艇,喷出一蓬水花,绝浪而去。 石清铁青着脸,看了看义愤填膺的众村民,沉声问道:“堂叔,这算啥事?我们该咋办啊?” 石百堂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颤着白花花的胡须道:“石龙,你赶紧去红星派出所找梁警官,现在只有她能帮我们说话了。” 第二十章(医务室3P) 常州市公安局。 “程女士,不好意思,又麻烦你来配合警方调查工作了。”在接待室,刑警大队长沈瑞锋对满脸悲痛、双眼通红的程晓美说道。 最近沈瑞锋感觉自己忙不过来了,先是配合文昌警方抓什么326号通缉犯,折腾了半天连个通缉犯的人影都没见着;然后是前反贪局局长吴金贵在“双规”时在青山桥宾馆被杀,市公安局投入了大量警力调查,虽然很快破案了,但案子却是被三亚警方侦破的,常州市局只能在后期做一些配合支持性质的工作,弄得弟兄们感觉特没面子。 今天凌晨又出了件大案子——常州kk啤酒广场老板黄立群在家门口被杀,妻子也在卧室里遭人奸杀,手段极其残忍,但是凶手没有留下体液和指纹,屋内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很显然这是一起仇杀或情杀! 为此,刑警大队在调查了黄立群的社会关系和背景后,于第一时间把他的“女朋友”程晓美和员工骨干邵勇召唤来盘问。 程晓美抽泣一下,低头搂着怀里的小乐没有说话。 沈瑞锋见她不说话,又转头问邵勇:“你老板最近得罪什么人没有?” 旁边的邵勇似乎还沉陷在巨大的悲愤中,颤抖着手,将半截香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红眼瞪着沈瑞锋说道:“沈队,一定是德威的成昆干的!他说我们kk抢了他的生意,所以在上个月初,他就想对黄总动手了!” 程晓美一听,眼中怒火一闪,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下嘴唇。 沈瑞锋沉思着点点头道:“kk和德威的矛盾我也有所耳闻,我们公安局会认真分析你们提供的线索、尽快破案的,你们先出去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吧。” 待邵勇和程晓美出去后,旁边的手下问道:“头儿,要不要立即把成昆控制住?” 沈瑞锋摇摇头,正色道:“黄立群绝对不是成昆杀的——成昆这个人我很了解,首先他不傻,所有人都知道德威跟kk有过节,黄立群一死,他的嫌疑最大,你说他还会杀黄立群吗?再说了,他成昆是在道上混过的,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就算弄残弄废弄死了对方,也绝对不会伤及对方家人。” “那——难道是程晓美雇凶情杀?” 沈瑞锋更加坚决地摇头道:“不可能!程晓美要是进了监狱,她孩子怎么办?她难道不想跟孩子在一起了?而且,从刚才她的表情来看,对于黄立群的死,她比谁都愤怒。” “那是谁杀的呢?” …… 常州大学城内的电话亭内。 “妈,对不起啊,元旦我就不回来了,等放了寒假再回来,好么?” …… “不辛苦的呀,我做的是家教,又不是体力活。” …… “知道了,妈。还有一件事——恩——那个,我给咱家汇了一笔钱过去,足够爸爸开刀的了,你这几天就带爸到医院去动手术吧,别拖延了耽误到病情。” …… “哎呀,妈,没有啦!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去做那种事呢?其实啊,我就是遇到好心人了。” …… “没有啦,我没有傍大款、做小三,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爸的病给治好了。还有啊,你多买点钙片补补身子,知道了吗?” …… “恩,知道了,88,妈妈!” 放下电话,楚鹃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 黄金岛。 冯娜娜和林韵二人穿着白大褂,拎着手铐来到女囚放风区,面无表情地将常秀莲铐上带走。 进到医务室内,林韵顿时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将常秀莲手上的手铐解除了,一脸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激动。而冯娜娜则有些忐忑地关上了门,转身幽怨地看着她们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真的堕落了,已经堕落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自己不仅沉陷于跟林韵的同性畸恋中,还竟然被她说服了,同意跟她和常秀莲在医务室搞三p。刚才跟林韵去放风区押解常秀莲的时候,她尽管装出一副正经办事的模样来,但仍然能感觉到自己内心强烈的忐忑和脸上发烫的羞愧。 看着冯娜娜关上门,常秀莲如同是第一次入洞房的新娘,心里充满了羞涩和胆怯,因为她不知道同性恋要怎么搞,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搞,感觉特难为情。 “秀莲,不用怕,不会有人来的。”林韵温柔地抚摩着常秀莲的脸蛋,边安慰边开导,“那些臭男人根本不了解我们女人,只知道发泄自己的**,却从来不为我们着想,也根本不懂得我们女人的身体,哪儿最敏感,哪儿最舒服,只有我们女人才知道应该怎么弄才会有**。”说着凑过嘴,伸出香舌,在常秀莲的耳根处吮吸舔动着。 常秀莲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身子一颤,胳膊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出来。 林韵还以为她是太紧张了,便劝慰道:“秀莲,放松,尽情享受就是了,来,把舌头伸出来,让我吸吸。” 常秀莲一听,本能地咬紧了双唇,但当她看到林韵满脸的亢奋,又想到布雷图,终于心一横,眼一闭,果断地张开了嘴,把舌头伸了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一紧,两片温软湿滑的嘴唇抿住了舌头,缓缓吸进了腔内后,立即被一条灵活的舌头卷住,吮吸着、撩动着,津液在舌间流淌,鼻息在脸上漂浮,淫、糜的呻吟从林韵喉咙间喷涌而出。 募然,她觉得胸前双峰一紧,已被林韵双手按住,大力揉搓起来,片刻后,那双手解开了衣服扣子,指尖划过身体肌肤,绕到身后,作恶般地轻抚了几下背肌,便慢慢地、慢慢地从她胳肢窝穿过,终于,摸上了丰满肥实的乳峰。 一阵电流般的奇异感觉传来,常秀莲忍不住浑身颤抖着娇喘起来,双手使劲揪住了林韵的肩膀,舌头也热烈地回应起来。 林韵大受鼓舞,得意地朝冯娜娜挤了挤眼睛。 虽然大违伦理,但面对如此香艳刺激的场面,看着别人露骨的爱爱镜头,冯娜娜也已按捺不住,欲、火升腾起来,却终因内心的矜持而努力克制着,没有立即参与进去。 此时,常秀莲似乎已经完全被撩拨起了性.欲,主动地搂抱起林韵来,一边呻吟着,一边将她推到了墙边档案柜前,在她身上敏感部位乱摸着。 林韵真的感觉很舒服——常秀莲虽然是一介农妇,但粗鲁的动作却让她感受到了跟冯娜娜截然不同的强烈快感来,顿时在她胸脯前大力地揉搓了几下,然后稍稍下蹲身子,一把将常秀莲的裤子连着内裤拉到了脚跟处,一簇浓密的体毛呈现在了面前。 林韵惊赞一声,伸出香舌,毫不犹豫地凑到她股间肉.唇处,灵活地舔动起来。 突然遭到如此羞人的袭击,常秀莲顿时发出了“啊”的一声轻叫,双腿一软,靠着档案柜瘫倒在了地上。 林韵望着狼狈的常秀莲深情的一笑,朝冯娜娜招了招手说道:“娜娜,麻烦你拿支大号的试管来。” 常秀莲一听,扶着柜子门挣扎着站起,满脸通红地说道:“林护士,我,我怕羞——”说着把档案柜门一开,整个人的上半身钻了进去,头埋在了一堆档案袋中间,而屁股则翘高了,将一道红润的肉.缝和一朵紧凑小巧的菊花呈现在了林韵面前。 林韵呵呵轻笑着,从冯娜娜手里接过试管,在嘴里沾了些唾液,用圆头一端在常秀莲的肉.唇上磨蹭一会儿,便缓缓推了进去。 “噢——”常秀莲发出了一声悠长舒爽的呻吟,双手无力地在档案袋上漫无目的地抓腾着,肥大的屁股一阵乱晃,白花花的臀肉晃得冯、林二人眼睛都花了。 冯娜娜再也忍不住了,觉得自己蜜.洞里已经汁液泛滥了,终于伸出了双手,在常秀莲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俯下身去,伸出舌头在她干净而美丽的菊花上舔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唤。 随着林韵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快,常秀莲股间蜜.洞流出来的体液也越来越多,叫声也越来越急促,双手乱抓乱翻着,终于,在一声拼命压抑着的嘶叫声中,常秀莲浑身一软,整个人趴倒在了地上,柜子里的档案袋也稀里哗啦地被扒了出来,掉了一地。 “对——对不起,”常秀莲满脸潮红,浑身瘫软着,愧疚地说道,“把地方弄乱了。” 林韵很有成就感地笑道:“傻秀莲,没关系的啦!刚才舒服吗?” 常秀莲大羞,低着头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档案,半晌后点了点头。 林韵和冯娜娜相视一笑,便拥在一起当着常秀莲的面,亲吻起来, 常秀莲无力地蹲着身子,把地上的档案袋一只只拣起来重新放进柜子里,而一只封面上写着“布雷图”的袋子,被她放到了所有袋子的最上面。 …… 第二十一章(水上乐园开工) 元旦来临,历史翻过了新的一页,时间正式跨入了2015年,青岛市区高高飘扬着印有“庆祝元旦”字样的大气球,三天的假期也给这个旅游大城市带来了潮水般的游客,各景点在经历了短暂的旅游低谷后,又出现了人山人海的盛景,除了崂山。 此时,崂山和附近海域被漫长的彩带围了起来,挖掘机、铲土机和卡车轰鸣着引擎在岸上来回奔波,戴着各色安全帽的工人扛着钢管、拖着水管和电缆忙碌着,几名肩挎背包、戴着眼镜的技术人员支起了无棱镜反射全站仪,对周边地势进行三维空间坐标定位,而海面上,停泊着5、6艘大型船只,正“汽锵、汽锵”地打着水下桩。 青岛崂山水上乐园项目一期工程正式开工筹建了。 在青岛二建项目经理朱晓伟的陪同下,黎香妍、黎天正、艾哈迈德和翻译邱冬一行戴着安全帽,沿着海岸缓缓行进,边听着朱晓伟的工作汇报,边进行实地视察。 邱冬的翻译水平不怎么高,却能很轻易地让艾哈迈德听懂大家要表达的意思——因为他有些单词不会用法语表述,就在法语中夹杂西班牙语,有些话不会用西班牙语表达,就改用英语,艾哈迈德也挺随和,频频点头,倒是朱晓伟,听了邱冬的花哨翻译,不时地笑而不语,看来他的外语功底也不弱,至少邱冬会的几门外语他都精通。 看着全面铺开的工程施工场面,黎香妍满意地点着头,看来市政府的前期工作做得很全面,也很细致,让崂山重水公司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推进项目进程。 “天正,另外几家单位何时进场开工?”黎香妍朝弟弟轻声问道。 黎天正一愣,躲闪着眼神敷衍道:“唔——应该快了吧,就这几天吧。” 黎香妍轻轻蹙了下眉头,便继续向前走去。 …… 黄金监狱食堂内。 监狱并没有因为元旦节日而给众囚犯改善伙食,摆在配菜间的仍然是一成不变、一年吃到头的白菜咸肉丝和咸菜汤。 “秀莲姐,你身体好些没有?”欧阳谨搅拌着饭盆随口问道。 常秀莲点点头道:“好多了。” 欧阳谨又问:“秀莲姐,那天医务室的人带你过去干什么了?” “哦,没什么,检查身体呗!”常秀莲觉得自己脸微微发烫了,一想起那天在医务室里跟她们搞3p同性恋就觉得芳心乱跳。 谭云在一旁没有说话,那天常秀莲一回来,她就问什么事了,常秀莲也是这么回答她的。谭云当然不会怀疑她的话,也不会想到三个女子会在一起搞同性活动,更不会想到常秀莲在和石大海策划着一起越狱行动。 此刻在男囚一边,石大海、金四喜和韩龙坐在一张桌子边,不动声色地边吃边聊。 “韩龙,芯片的事搞掂没有?” “还没呢,海哥,赖胖子还没拿香烟出来。”韩龙蒙着头说道,“只要那赖胖子拿香烟出来了,就说明梅良玉已经去过他牢房了!” 金四喜皱着眉头问道:“平时那梅良玉多久临幸赖胖子一次?” 韩龙撇了撇嘴道:“这我哪儿能知道?这要看那小子的**旺不旺盛了。” 石大海呵呵一笑,旋即担忧地问道:“那芯片粘得牢不牢?” “嗨!放心吧,海哥,”韩龙自信地说道,“那饭粒粘得牢着呢,两天了都没掉下来。” 原来,韩龙是将芯片用饭粒粘在赖德胜牢房外的铁阑珊横档下的,只要不是蹲下身子刻意寻找,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那芯片的存在。如果哪天梅良玉进去搞赖胖子的菊花了,那他身上肯定戴着ic卡,芯片就有足够的时间和有效距离进行复制同化。所以只要赖胖子上交香烟了,就说明芯片已经完成了复制,韩龙就可以在经过他牢房外时顺手把芯片剥下来了。 “海哥,我的……”金四喜乞怜般地看着石大海,艰难地说道。 石大海很拉风地将下巴朝他一扬,得意地微笑道:“我办事,你们统统地放心好啦!四喜你的芯片我已经搞好了,都不用复制的,你摸一下裤子兜。” 金四喜疑惑地一捏裤兜,果然一枚芯片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兜里了,顿时大喜,正要说句感谢的话来,却又听到石大海有意无意地接着说道:“我石某人真是福大命大啊,在黄金岛上有你们几位相助,嘿嘿,竟然能搞到芯片和布雷图,日后不管越狱成不成,我石某人都是不枉此生了。” 金四喜心底一沉,艰难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石大海心里暗笑,知道他是想坦白没有布雷图的事了,便故意问道:“怎么了,四喜,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跟我们讲?” 韩龙可是个大老粗,以为他是为了谭云的事纠结,便自以为是地拍了拍金四喜的肩膀说道:“是不是将来到了海里舍不得让谭云那娘们自个儿淹死啊?老实说吧,那个风骚尤物,老子也是下不了手的。” 金四喜苦笑着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石大海暗道:来了! 果然,只听金四喜痛心疾首地哀叹道:“海哥,韩龙,不瞒你们说,我、唉!我这几天在牢房里冥思苦想,想把布雷图还原出来,但、但只能依稀记着其中两三颗地雷的坐标,这——我们——我们好象还应该把布雷图搞到,这样才更稳妥一些。” 韩龙大惊,含了半口饭张大了嘴巴看看金四喜,又转头看看石大海,半天说不出话来。 石大海也是装作大惊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四喜。 金四喜再脸皮厚,这种情况下老脸也是挂不住了,略带羞愧地说道:“那啥,布雷图我是真的见过,不过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所以——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海哥,你不是可以出去嘛,半夜出去偷一下不就成了嘛!” 石大海着实在心底鄙视了他一把,都到这份上了,还死撑着脸皮声称见过布雷图。当即寒着脸斥责道:“四喜,咱可都是实打实的爷们,做事可不带你这样的啊!人家都说上梁抽梯,你***连梁都没上去,就把梯子给抽掉了,你这还是人不?” 韩龙也是极度鄙夷地看着金四喜,冷声道:“四喜,你这行径可有些说不过去啦!你***分明就是根本就没见过那东西,坑我们大伙来着了!人家谭云一介女流之辈都比你光明磊落!” 金四喜正想辩驳,狱警已经吹响了哨子,石大海和韩龙沉着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惭愧忐忑的金四喜…… …… 木岛上没有丝毫过节的气氛。 三沙市政府的一纸决定让木岛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一个月之内搬离木岛,这意味着村民们连过了几十年的春节都无法在木岛上过了。 石清和石百堂闷着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脸上布满了愁容。石秀在一旁搂着山山一声不吭,她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限期搬离木岛,而是石龙会不会把那个传说中的“阿三”带回来给自己相亲;还有,假如哪一天自己真的离开木岛了,石大海还会不会来找他们? “唉,不知道阿龙这趟去找梁警官好使不好使?”石百堂似自言自语道,语气里弥漫着苍凉和无奈。 石清磕了磕烟斗,也是长叹一声,抬头望天道:“梁警官纵然是百年难遇的好人,但终究是文昌市的警察,手里也没啥实权,要干涉到三沙市的官吏,替咱说上话,我看——唉,悬呐!” 第二十二章(线索) 石清的担忧不无道理。 红星水警中队。 元旦三天假期,水警中队的值班任务全由梁静和小罗包了,这也没办法,一个是才来报到几天的新人,一个是特好差使的老实人,他俩不值班,谁值班? “小罗,节日期间有没有跟女朋友商量好了去哪儿玩啊?”梁静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微笑着问道。 小罗放下手里的茶杯,挠了挠头答道:“本来嘛——但是呢——你看我这不是要值班嘛,所以……”其实小罗在梁静面前还是挺自在的,可以不像平时在其他同事和领导面前那样拘谨得三拳打不出个闷屁来,因为梁静是他的搭档,为人比较随和,人也长得漂亮,跟她在一起相处,小罗觉得心里特舒坦。 但是问题就出在他女朋友李小文身上,李小文竟然跟梁静是死对头,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尤其那天在大华水产门口相遇后,小罗内心就觉得特别愧疚,就好象是自己家人跟梁静反目成仇那样,所以说起话来都觉得有些尴尬。 梁静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玩味地盯着小罗笑道:“怎么,女朋友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啦?” “没、没、没!”小罗忙不迭辩解道,“静姐你多心了,小文她、她……” 梁静扑哧一笑,说道:“跟你开玩笑呐,看你紧张成这样。对了,其实我跟小文之间的事,在网上曝光过,你应该知道的呀。” “啊?不会吧?”小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又挠挠头惭愧得说道,“我、我很少上网的。” 梁静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心想都2015年了,居然还有不上网的青年,真是地道的珍稀物种了。当即站起身来,把办公室里的电脑打开,随手搜索了下“文昌公安局、假案”几个关键词,百度上一下子跳出了n条关于那次网络风波的链接来。 小罗凑过头去一看,登时被帖子吸引住了,不由分说地抢过鼠标,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当看到关于郭启明为情妇李小文谋转正私利时,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忧虑和焦急。 就在小罗聚精会神地看着网上帖子的时候,“笃、笃、笃”,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梁静刚要喊“请进”,门就被推开了,门口站着的赫然是木岛渔民石龙。 “咦?石龙?”梁静惊讶地站起身来迎上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前不久她刚跟石龙一起去边缘礁安放补给物品,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梁警官……”石龙顾忌地看了眼电脑前的小罗,欲言又止。 梁静善解人意地拉着石龙的胳膊来到外面,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人家的船了?” 石龙摇摇头,愁眉苦脸地说道:“不是,梁警官,是木岛遇到麻烦了……” …… “舅舅,小静哇。”梁静拨通了高国峰的电话。 “小静啊,什么事?是不是在水警中队受委屈了?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舅舅,看舅舅怎么收拾他们!”自从那次从市公安局审讯室发了一次威,把外甥女救出虎口后,高国峰信心爆篷,颇为得意了一阵。 “不是啦,是这样的,我有几个朋友,是木岛渔民,这次三沙市政府要在木岛开发什么旅游景点,要把他们都赶出岛去呢。” “哦,肯定是拆迁补偿款压得太低了,对吧?这种现象很普遍嘛,舅舅能帮得上啥忙啊?那三沙市总共才几十号人口,舅舅跟他们不熟啊!” “可是、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想离开木岛呀!他们世世代代就居住在岛上的,现在把他们往外赶,每户人家还只肯补偿一万块钱,这不是在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嘛!舅舅,你是宣传口子的一把手,可要为弱势群体说话呀!” “才一万块?一万块能顶啥用?但是——这、这……哎呀,小静呐,亏你工作了两年了,怎么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啊?你啥时候看见地方政府部门之间互相拆台的?这不是让全国人民看海南的笑话嘛!这事啊,舅舅是无能为力咯!” “可是、舅舅,你听我说,喂,喂,喂?尼妈的!”见高国峰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梁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 青岛市局刑警大队办公室内,成少华与麾下“收网”小组成员正各自忙碌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搜寻弟兄们遇难事件中的蛛丝马迹。 元旦假期是他们主动向上级请缨值勤而放弃的,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休假期间,他们也无法单独外出——“黑夜降临”的杀手肯定像死亡幽灵般时刻紧盯着他们,稍有不慎,他们中间的任何人便会惨遭毒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反击。因此,成少华率领弟兄们暗中加紧侦破力度,努力查找杀手留下的破绽。 “头儿,你快过来看一下!”张国华坐在电脑前兴奋地喊到。 成少华把嘴里的烟拿下来一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凑过身子,其他弟兄也围拢了过来。 “你们看,”张国华指着电脑里的一段视频说道,“这是正华那天在青银高速上出事时的那段录象,你们仔细看正华前方这辆鲁bh7808的广本,它前面有充裕的行驶空间,却莫名其妙地突然减速,这太不合情理了!” 成少华凝重着脸点点头,等待他继续。 张国华又指着相邻车道的黑色普桑说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就在广本减速的时候,这辆鲁bc3355的桑塔纳正好卡住了正华的变道位置,使得正华仓促间根本无法躲避前面那辆广本!” 后面的小蒋怒目圆睁,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他们太阴险歹毒了!我们一定要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成少华沉着脸拍了拍小蒋的肩膀,转头问道:“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国华点点头,打开另一段视频说道:“这是中山公园附近路口的监控,那天红兵出事前后的半小时内,一辆桑塔纳非常可疑地出现在了中山公园附近!你们看,就是这辆!” 成少华定睛一看,赫然就是鲁bc3355的桑塔纳!当即重重地拍下桌子,铁青着脸喝道:“查车主!” 张国华立即将那辆广本和桑塔纳的车号输入电脑,一经搜查,顿时大叫不好——这两辆车子竟然同属于一个人:丰达车行的老板,徐胖子! “头儿,看来这两部车都是凶手从车行里租来的。”眼看快要接近凶手了,却面临线索突然中断的局面,张国华不由沮丧地说道。 成少华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底,却又不甘心地说道:“去车行走一趟!” 第二十三章(手机陷阱) 丰达车行位于青岛市郊,成少华一行开着警车仅15分钟就到了。 此时车行老板徐胖子正在大厅内给一对新人介绍婚礼用车,看到门外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三名警察,顿时谄媚着脸迎上去,点头哈腰地问道:“哟,几位长官,元旦也不休息啊?请问有何吩咐?” 成少华冷着脸不说话,只对身后的张国华摆了摆头。 张国华从包里抽出一张a4纸,在徐胖子面前一亮,问道:“这两部车是你的吧?” 徐胖子定睛一看,忙不迭地点头道:“是啊,是啊,这、这辆本田前不久租出去了,跟贵局的一位长官在高速上碰撞了下,不过交警部门已经定责任了,您看……”他还以为事故对方来寻仇算帐来了呢。 成少华冷冷问道:“这两部车都租给谁了?” 徐胖子一愣,随即知趣地腆着肚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拿了本帐目过来,蘸了口水翻找了半天,才指着两个人的名字说道:“喏,就是他们俩,这是他们的身份证号。” 成少华眼睛都不去瞄一眼那帐目上的信息,因为他知道那身份证号肯定是假的。 张国华记下了身份证号,掏出手机打给留守办公室的弟兄,让他们核实一下身份,果然,那边回答说查无此人。 张国华在打电话的时候,徐胖子就凑在旁边,能听到他电话里的声音,当他听到查无此人时,脸一下子绿了,战战兢兢地辩解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我可是认认真真核实过的,要不然,要不然我怎么放心把车子租出去啊?长官,你们可要相信我啊!” 成少华这时终于相信梁静的话了——警局里有内鬼!一定是有人像他替石大海制造假身份一样,侵入信息库,制造两名租车人的假身份信息,骗过了车行的徐胖子,待完事后,再从信息库里删除了相关信息! 成少华紧锁了眉头思索一番,伸出手从一脸无辜忐忑的徐胖子手里抢过帐目,仔细地浏览了一遍,指着上面的手机号问道:“你这两个手机号都打过没有?” “打、打过的,都、都通了。”徐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答道。 成少华点点头,转身朝张国华使了个眼色。 张国华会意,走到厅外,拨通了电话,让弟兄们做手机定位。 其实张国华很清楚,这手机定位做了也是白做的——因为如此狡猾、做事滴水不漏的凶手,一定会在完事后将这手机卡抛弃掉的。 然而,令张国华大为吃惊的是,弟兄们传来信息——其中一个手机竟然开着机,位置就在离丰达车行仅十五公里处的一间民房内! 张国华大为激动,快步走进大厅内,朝成少华使了个眼色。 成少华见了也是一愣,因为他和张国华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对手机定位不抱任何希望,却没想到张国华暗示他,找到手机位置了! “速度出发!”成少华留下一人给徐胖子做笔录,描述租车人的外貌特征,他和张国华则立即开着警车向手机位置风驰电掣般驶去。 十分钟后,警车在离目标500米处停了下来。据市局弟兄在线汇报,手机信号仍然在原地。 成少华眼色凌厉地盯着500米外的那栋单层民房,右手伸到腰间,拔出了手枪,退出弹匣检查了下。张国华见状,也拔出了手枪握在手里。 “待会儿跟在我身后掩护我。”成少华说完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在接连损失了三位手下弟兄后,他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弟兄离自己而去!因此,他果断坚决地冲到了前面。 张国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心中一暖,快步跟上了,双目警惕地在民房窗口处来回扫瞄。 这座民房是孤零零的建筑,三四百米开外才有其它房子,因此在靠近民房后,两人的行踪根本无法掩藏,只能时刻警惕着房子内的异常举动。 然而令两人诧异的是,他们走到民房大门口,也没有看到什么人或听到什么声音,把耳朵贴到门上,也丝毫听不见房内有人声或脚步声。成少华疑惑地和张国华对望一眼,遂按战术位置站好,伸手按在大门上,正要缓缓发力,却惊讶地发现大门根本没关上,手掌才按上就被推开了。 “咯——昂——” 随着大门打开,张国华立即双手握枪对准了屋内。 却只见阳光照射下,屋内空无一人,张国华“咦”了一声,目光扫过,赫然发现里面墙角处,一只连着充电器的手机搁在一张矮桌上! “人不在?”张国华咕哝着消除了戒心,从成少华身边跨步走进屋内。 此时成少华依然警惕地上下打量这间形同鬼屋的房子,心里疙里疙瘩的,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然而就在张国华跨入屋内、走了两步,身后留下两个清晰的脚印后,成少华心里突得一跳,立即大喊道:“不好!快出来!”说完就大步往后退去。 张国华脸色一变,毫无犹豫地转身向屋外冲去,但已经晚了! “轰隆——” 一声巨响如同大地惊雷,在民房内炸起,刹那间卷起千钧气浪,将张国华和成少华重重地掀翻在地,一大片滚滚烟尘涌起,像魔鬼般迅速吞噬了两人的躯体…… …… 成少华在医院里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头儿,你醒啦!”病床前,小蒋等一帮弟兄们欣喜地喊道,急切和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厄——”成少华艰难地抬了抬胳膊,发现手背上扎着生理点滴,勉强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疼,望着弟兄们,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都在啊?国华呢?国华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他记得当时国华离爆炸点更近,气浪冲击时,他甚至亲眼看到国华的身体被掀翻了。 小蒋脸色不自在了,望了望身边的诸位弟兄,为难地答道:“头儿,国华他——他现在还没过危险期……” 成少华胸口一阵绞痛,内疚和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应该拦着他,不让他进屋的……”成少华红着眼眶自责道,是我害了他。”他是在张国华踏进屋内、踩出清晰的脚印后,才突然意识到这是陷阱的——因为地面的灰尘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栋民房内已经好多天没出现人迹了!也就是说,那只插着充电器的手机摆明了是诱饵,杀手知道他们会顺藤摸瓜找到那里去的,所以故意一直开着手机,引诱他们前去送死! 小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头儿,你别太难过了,国华他一定能挺过来的,他任务还没完成,是不甘心就这么离我们而去的。”用手抹了下眼眶,接着说道,“医生说你们幸亏穿了避弹衣,不然就没命进医院了。” 此时,另一名弟兄说道:“头儿,咱私自申领穿戴避弹衣的事,局里知道了……可能、可能要批评你了。” 成少华知道他是在故意委婉地表达意思,私自申领穿戴避弹衣一事性质比较严重,局领导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不是简简单单的“批评”一下就能了事的;况且这次他和张国华私自行动,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事故,如果没有局领导愿意出面保他的话,那他这次肯定要被严肃处理了。 “唉!”成少华无助地重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好好安慰安慰国华的家人。” 第二十四章(常秀莲的压力) 日出日又落,风起风又止,转眼五天过去了。 五天时间里,发生了四件事。 首先是关于青岛崂山水上乐园筹建工程的。就在青岛二建开足马力全面施工、青浪集团等三家公司也相继参与进工程建设后的第二天,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就在天色蒙蒙放亮、驻扎在崂山海域工地上的青岛二建的民工们起早准备干活时,骇然发现岸边漂浮着一具男性尸体!而就在派出所警察抵达现场、打捞上尸体后,民工们惊恐地发现,死者竟然是他们的工友!但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他们却一无所知。 崂山重水和青岛二建的负责人都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却发现晚了一步——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工地现场已有几家当地媒体捷足先登了! 看着不远处兴奋地上窜下跳、热情地拍照采访的记者,黎香妍蹙起了秀眉,转头望向朱晓伟时,发现他也是一脸忧色。 …… 第二件事跟崂山水上乐园工地上死人的事有关。 就在遇袭后的第三天,成少华就出院回市局了,他受伤不重。但回到市局后,等待他的是狂风骤雨般的批评和指责。 在工作会议上,市局主要领导对成少华及其麾下原“收网”小组成员的出格举动给予了严厉批评和严肃质问,尤其是副局长曹义凯,在会议上义正词严地对成少华发难,从当初擅自干涉尸检所工作的越权,到后来欺上瞒下申领穿戴避弹衣的渎职,直到现在私下行动导致警员重伤的违规,一一举例,针针见血,最后一拍桌子警醒与会人员——“收网”小组早已解散,成少华却不守纪律,不听指挥,仍然执迷不悟地网罗前组员,暗中搞小团体活动!这是青岛警局内的害群之马,必须严惩! 市局一把手尚成荣没有包庇成少华,虽然从客观上来讲,在青岛公安系统中,成少华是所有年轻干警中的佼佼者,但毕竟不是他的心腹,不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因此,尚成荣听从了大部分人的建议,同意对成少华作停职处理。 这一切都在成少华的预料之中。他也没有过于沮丧,因为他刚刚收到一个好消息:张国华度过危险期了。 然而公安局接下来的一个决定让他和所有前“收网”小组成员大吃一惊:局里研究决定,他们从即日起赶赴崂山水上乐园项目筹建现场,负责工地的安保工作。 成少华顿时光火了,这种安保工作哪儿用得着堂堂刑警大队去做?这不是拿他们当城管使唤嘛?甚至连城管都不如,如果他们往工地上一站,只要不开口说话,路人一定会把他们当成临时招聘的外地保安! 看着手下兄弟露出苦涩的表情,成少华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闯进尚成荣的办公室,正好曹义凯也在。成少华还没开口说话,就听曹义凯阴阳怪气地说道:“如果不想干了,就趁早提出来,局里好多合同警员等着进编制呢!” 成少华铁青着脸,瞪着曹义凯,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后,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不错,他成少华可以豁出去,但他要考虑到兄弟们的处境,不能让他们丢了饭碗。 第二天,他和弟兄们在去医院探望张国华后,就赶到了崂山工地现场,一打听才知道,工地上刚死了人。不过这事跟他们已经没啥关系了——他们现在的身份都是保安,不是刑警。 …… 第三件事发生在木岛。 就在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十几名虎背熊腰、面相凶悍的汉子乘着一艘游艇登上了木岛,手里拿着一卷卷图纸、拎着油漆桶和刷子,大摇大摆地在木岛上逛了一圈,然后在村民众目睽睽下,拿起刷子在一间间石屋墙壁上画上了大大的“拆”字,还在“拆”字外面画了个圈。 “我们不同意拆!” “不许在我家墙壁上乱写字!” “滚出木岛!你们这帮强盗!” 木岛村民激动地围拢过来,愤怒地指着手指骂道。 “妈勒隔壁的,找死啊!”带头大哥模样的汉子叼着香烟、斜瞄着三角眼,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去,一把揪住石龙的胸脯骂道,“给点颜色就开几吧染坊了?信不信老子弄残你?” 石龙毫不示弱地回抓住对方的衣服怒喝道:“你有种试试!你们以为我们木岛人就这么好欺负吗?” “我擦!”带头大哥眼里戾气闪过,抬起拳头就向石龙脸上狠狠砸去。 一见他们动手了,村民们一拥而上,想跟他们搏斗。 却不料那帮人阴笑着,从各自手里卷着的图纸中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来!原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众村民一下子迟疑了,石龙则被对方两三个人踩在地上狠命踹着。这时,阿珍从屋里拿了把菜刀冲出来,尖叫着“我跟你们拼了”,要过去救石龙,却被对方一脚踹倒在地。 村民们豁出去了,纷纷回屋拿起鱼叉、菜刀和扁担,红着眼朝对方冲去,连石秀和山山都举起了镰刀跟在后面。 对方胆怯了,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痰,转身飞也似地跑上了游艇跑掉了,只剩下满地的图纸和油漆刷子。 几乎没人知道,就在不远处的椰树林里,梁静躲在几棵美人蕉后,用手里的小dv拍下了整个过程。 …… “咦?这是什么?”水警中队,小罗看着梁静dv里的视频好奇地问道,“静姐,这是你拍的吗?” “嘘——”梁静竖着手指做出噤声的样子,小声说道,“这是我**的。这帮人举着砍刀要强拆我朋友家的房子,被我偷**下来了,过几天我上传到网上去,说不准又能掀起一场舆论暴潮了,嘻嘻!” “**?”小罗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沉思半晌后迟疑地问道,“这犯法吗?” “厄——”梁静挠了挠头不大肯定地说道,“应该不犯法吧?像这种**的视频在网上很多的,再说了,谁会知道这是我拍的?小罗,你不会出卖我吧?” “静姐,你想哪儿去了?”小罗强笑道,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异色。 …… 第四件事发生在黄金岛。 千盼万盼、千呼万唤,赖胖子终于上缴香烟了!韩龙终于拿回了已经完成复制的ic卡芯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摆在石大海三人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道难题了:布雷图。只要搞到布雷图,他们就能安逸地坐等海南军区的补给直升飞机的到来了。 但很显然,要搞到这张布雷图绝非易事,因为金四喜和韩龙发现这几天石大海明显焦虑了许多,看来布雷图的事相当棘手,把他困扰得茶饭不思了。 “海哥,那张图有希望搞到不?”放风区内,金四喜忐忑不安地问道。看到石大海整天紧锁着眉头,他和韩龙的情绪也被感染了,整天心神不宁的,心里没个底。 石大海沉着脸缓缓摇摇头,没说一句话。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跟常秀莲目光交流,但她每次都是愧疚地向他缓缓摇头。眼看只有三天就要补给了,没有布雷图的话,他们只能放弃越狱了。 其实常秀莲也是有苦说不出,这几天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韵竟然一直都没有来找过她。 她当然不会知道,冯娜娜的例假已经结束了,林韵的旺盛**又有了发泄之处,不用再饥渴难耐地找上门来了;而且,林韵和冯娜娜心里也是有分寸的,不能过于频繁地接触女犯人,否则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石大海托付给她的任务也还没有完成,越狱计划很有可能因此而泡汤,常秀莲心乱如麻,坐立不安,脸上布满了愁容。 “秀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你脸色好难看啊。”谭云关切地挽着常秀莲的胳膊,柔声问到。 “不、没,我没事,云姐,”常秀莲慌乱地偷眼看了下不远处的欧阳谨,掩饰着说道,“我可能是没睡好,累的。” “秀莲,来。”谭云揽着她的腰走到角落边,低声正色道,“秀莲,你相信云姐吗?” 常秀莲急切道:“云姐,我当然信你!秀莲这辈子从来没有人会像云姐你这样关心过我,你、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谭云轻叹一声道:“秀莲,你也知道,云姐我是吃什么饭的。” 常秀莲似乎知道她要讲什么了,脸色不安的轻轻点了点头。 谭云接着道:“自从那天对面那名2023号犯人石大海登上黄金岛后,你的心绪就一直没安宁过,似乎有什么心事在瞒着我;而且,以往放风的时候,你一直都是背对着那群男囚的,但现在呢,一直都面对着那边。我可是从事谍报工作的,察颜观色是我的强项,秀莲,你告诉我,那石大海,你是不是认识的?” “……云姐……我、我……他、不是……”常秀莲心内既是慌乱难过,又是内疚惭愧,眼眶里的泪珠打着转,为难地看着谭云,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看着她眼里的央求之色,谭云心下不忍,伸出手搂着她轻轻拍着背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难言之隐,秀莲,咱不说了,好么?是云姐不好。” 常秀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抱紧了谭云哭了起来,这几天来内心的期盼、煎熬、等待,连带几年来对儿子的思念,都在此刻随着泪水喷涌而出…… 第二十五章(布雷图得手) 常秀莲这一阵凄惨得令人肝肠寸断的痛哭让石大海脸色大变,内心泛起了强烈的愧疚感来。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常秀莲是如此的脆弱,而自己对她的要求明显是太高了——她虽然杀过人,但毕竟只是一名普通农妇,心志和能力根本无法跟他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特种兵相比,又怎能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呢? 看着常秀莲耸动起伏的肩膀,石大海感到一阵揪心,真想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把肩膀给她依靠,柔声安慰她一番。 常秀莲的恸哭也感染了其他男囚犯,大家虽是堂堂七尺男儿,却都是血肉之躯,哪个没有亲密的家人,哪个没有刻骨的感情,哪个没有骨肉的牵挂?终于,有几人悄悄背转了身子,掩饰着擦拭了眼角。 “常秀莲这女子是真可怜,与丈夫人鬼殊途,跟孩子骨肉相离,年轻貌美却要过铁窗生涯,够惨呐!”胡万九唏嘘不已地叹道。 石大海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来,走进了厕所。 …… 中午囚餐前,石大海有意放缓了脚步,慢腾腾地向食堂门口走去,对面的常秀莲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控制着脚步频率,跟石大海同时并排着走进食堂内。 石大海不动声色地将一张折好的纸片悄悄塞进了常秀莲裤子兜里,正欲往左边男囚用餐区走去,却听到常秀莲身后的欧阳谨发出一声轻咦。 石大海骇然回头望去,只见欧阳谨狠狠地盯紧了他,脸上一副阴险得意的冷笑。 石大海暗道要糟,虽然自己的动作很隐蔽,相信欧阳谨并没有看到他塞到常秀莲裤子兜里的是什么东西,但自己的动作一定是被她看真切了,否则她不会是那副表情。 而更为可怕的是,按自己这些天来的观察,欧阳谨和常秀莲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石大海忐忑不安地端着饭盆在金四喜和韩龙对面坐了下来,眼睛时刻盯着对面女囚用餐区的欧阳谨,再无半点吃饭的心思。 这时,监狱管理人员陆陆续续走进食堂,在离女囚用餐区仅三十米处的管理人员用餐区坐了下来。 石大海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只见欧阳谨迟疑了一下,“呼”地站起身来,朝潘九明举起了手。 潘九明眉头一皱,阴沉着脸走上前去。 “报告!我怀疑3002号犯人身上藏有不明东西!”欧阳谨幸灾乐祸地高声说道。 常秀莲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惶失措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退到谭云身后。 潘九明赞许地朝欧阳谨点了点头,转身紧盯着常秀莲,一步步逼过去,“嘿嘿嘿嘿”邪恶地狞笑着说道:“是什么东西?自己老老实实地交出来。” 石大海暗暗叫苦,情急下,一脚踩在金四喜的脚背处,使了个凌厉的眼色,沉声道:“制造混乱!砸!”然后一把端起手里的饭盆,朝邻桌的犯人脸上砸去。 “哎呀!”胡万九突然遇袭,脸上、身上沾满了饭粒,顿时一下子跳了起来,凶狠地怒吼道,“是哪个找死啊?!” 金四喜是什么眼色,知道石大海肯定大有用意,当即拿起饭盆叫骂着朝对面犯人扔去:“你妈逼的,敢动老子一号区的兄弟?!” 而韩龙也不含糊,端起饭盆就漫无目的地扔了出去,大声喊道:“你妈逼的!找死啊!” “**!谁啊?!” “哎呀!你***干嘛打我?” “**!欠揍啊?!” “**你妈逼!来啊!放马过来啊!” “老子弄死你!哎呀!弟兄们,一起上啊!” 男囚用餐区顿时一片混乱,鸡飞狗跳,饭盆、饭勺和饭菜满天飞舞。 “咀——”潘九明看到那边囚犯暴动了,立即铁青着脸吹响了凌厉的哨子,拿起对讲机喊人帮忙,食堂里的几名狱警则阴着脸、举着警棍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准备管制。 常秀莲偷眼瞄了下潘九明和欧阳谨,趁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男囚身上时,飞快地将口袋里的纸片掏出来塞进了谭云的裤子兜里。 谭云脸色一变,疑惑地盯着常秀莲,却没有说话。 石大海一直在乱局中盯着常秀莲的动作,看到她已经转移了纸片,便见好就收,在狱警的警棍挥舞中,把金四喜和韩龙从斗殴人群中拉了出来,使了个眼色。 两位老大立即扯开喉咙喊道:“弟兄们,以和为贵啊!别打啦!” 众囚犯已经快一个季度没动手打架了,血性刚激发出来、哪儿肯就此罢手啊?个个都把金四喜和韩龙的话当作耳边风,继续骁勇战斗,连狱警的棍子砸在身上也全然不顾,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尽情扭打着,拳头此起彼落,怒吼铿锵有力,地上的饭盆也哐啷啷地滚来滚去,整个食堂一片沸腾热闹景象。 “嘣——” 一声枪响,众犯人浑身一震,立即住手,食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了。 “马勒隔壁的,反了都快!”潘九明擎着手枪骂骂咧咧地朝那边瞪了一阵,见众男囚犯夹起了尾巴,乖乖地低头拣起饭盆坐下来了,才转头盯住战战兢兢的常秀莲,嘿嘿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肯主动拿出来了,那我只好亲自动手搜身了!” 常秀莲胆怯地正要退后,却被潘九明一把揪住了头发,另一只手蛮横无耻地在她丰腴的**上又按又捏又揉,这一通乱摸,看得欧阳谨妒火中烧,忿忿地瞪着常秀莲不说话。 但潘九明摸得下体都起反应了,却没有任何收获,不由得疑惑地看了看欧阳谨。 欧阳谨也是疑惑了,自己明明看到石大海将什么东西放到常秀莲的裤子兜里的,为什么会没有呢?不由地朝那边石大海看去,却见到石大海一副若无其事的安逸样子,顿时醒悟了过来——刚才肯定是他故意制造混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让常秀莲有机会转移赃物! 欧阳谨冷笑一声说道:“东西一定是被转移了,现在肯定在3001号身上!” 潘九明听了眼睛一亮——正愁没机会摸谭云的身体呢,这下有正当理由了。心里暗赞了下欧阳谨:这丫头就是懂事,没白白在她嘴里灌这么多“特仑苏”给她补身子! 当即板起脸对谭云喝道:“把手举高,放在头上!” 谭云脸色一寒,凤目含怒地瞪着潘九明不说话。 潘九明得意地淫笑着,朝谭云的婀娜玉体伸出了咸猪手。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怒咤响起:“放肆!” 众人望去,却只见林韵和冯娜娜寒着脸快步走过来,一把推开潘九明,挡在了谭云和常秀莲的面前。 “潘队长,你摸够了没有啊?”林韵鄙夷地看了看潘九明下体兀自顶着的帐篷,冷冷道,“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回去摸你妈!” 冯娜娜也是怒极而笑地说道:“要不,你喊我一声妈,我让你摸个够!” “你、你们——”面对女人不带脏字的骂街,潘九明是一时语塞,只能涨红着脸,伸出手指朝她们点了点,阴险地说道,“行,够狠!我们走着瞧!” …… 医务室内。 “秀莲,刚才怎么回事?”林韵关切地问道,“潘九明是不是又想借机弄你了?” “恩!”常秀莲楚楚怜人地低着头道,“欧阳谨向他举报,诬赖我身上藏东西了,于是他就——后来摸完了我,还想摸谭云的……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了,不然……55555555” 冯娜娜怒道:“潘九明太放肆了!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都敢这么搞!他真是想造反了!” 林韵搂着常秀莲安慰道:“秀莲,你别伤心了,我和娜娜以后会多关心你的。别再想潘九明那畜生了,来,秀莲,让我亲亲。”说完温柔地吻向了常秀莲的嘴唇。 常秀莲脸上犹自带着泪水,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林韵亲吻抚摩,半晌后,冯娜娜也加入进来,在她胸前**上揉搓起来。 常秀莲**大动,呻吟着扭动**,半晌后,终于按捺不住,用力搂住林韵的身体,将她推按在档案柜边,一把扯开白大褂,掀起内衣,张口含住了林韵肥白的乳肉,用力吮吸起来。 林韵娇喘着,轻唤着,呻吟着,双手使劲按住常秀莲的头,恨不得要将自己的胸肉全部挤进她的口中去。 冯娜娜也不甘寂寞,心急火燎地褪下常秀莲的裤子,蹲下身去伸出香舌,在她下体敏感处舔动起来。 “啊!”常秀莲吃不消了,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又学着上次那般,把档案柜门打开了,上身钻了进去,只留下半身肥白圆润的屁股露在外面,又扭又晃,粘稠的体液从花瓣丛中涓涓流出…… 一番活色生香的乳波臀浪后,三女终于娇喘吁吁地瘫坐在地,红润的俏脸上挂满了**的满足和羞涩。 林韵和冯娜娜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她们**来临时,常秀莲偷偷将一叠纸塞进了胸前衣襟里…… 第二十六章(常秀莲的嘴) 就在医务室两女和常秀莲“殊死”肉搏时,放风区内也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先是男囚放风区,一场斗殴下来,两个监区的犯人又重新回归到了刚入狱时双方对峙敌视的局面,泾渭分明地站成两批,恶狠狠地互相对视着,似乎只要各自老大一发话,双方就会立即投入战斗一般。 不过滑稽的是,他们的老大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弟兄们的反应,一左一右坐在“太上皇”石大海身边有说有笑的。 “海哥,你这整的又是哪一出啊?”韩龙摊着手说道,“你看看,搞得弟兄们一个个像斗鸡似的,怎么安抚都没用。” 金四喜也是不满地说道:“海哥,有啥事别在心里藏着掖着,每次都这样,突然来个一惊一诈的,谁受得了啊?” 石大海嘿嘿一笑,转身望了望对面的谭云,颇为神秘地说道:“你们没看到潘九明准备对谭云搜身了吗?我给她传递纸条,不小心给欧阳谨那娘们瞅见了,***太惊险了,要不是医务室那俩女的及时赶到,咱们越狱的事很可能就暴露啦!” 韩龙骇然道:“尼妈的,整得这么惊险干啥子啊?以后你干这种事之前跟我和四喜讲一声撒,这次幸亏我俩机灵,妈的,要是这架打不起来,这、这都没人替咱收尸了!” 金四喜却一脸狐疑地望着谭云的背影道:“为什么平时谭云连正眼都不瞧咱一下啊?” 石大海耸了耸肩膀道:“人家长这么漂亮,又是北京下来的,跟中央级高官打惯交道的,会正眼看咱们?清高呗!” “操!”韩龙低声骂道,“过几天到了海里,老子看她还清高不?” 石大海摇头笑笑,目光瞥处,却突然发现胡万九正一脸疑云地死死盯着他们三人…… 此时女囚放风区里的气氛也很紧张。 “欧阳谨,一直以来,我们三人都情同姐妹,和睦相处,今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谭云盯着欧阳谨,冷着脸质问道。 欧阳谨“嘿”地冷笑一声:“姐妹?谁***跟你们俩情同姐妹啦?谭云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三号区由我欧阳谨说了算!你们两个最好识相点,别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哼哼!” 谭云脸色一变,寒声问道:“否则怎样?” 欧阳谨嚣张地扬了扬下巴说道:“否则,我让监区大队的那帮男人轮死你们!” 谭云沉着脸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欧阳谨,你变了!” “哈哈哈哈!”欧阳谨神气活现地大笑道,“变了?谭云,你酸不酸呐?这都成囚犯了,还整得跟淑女良家似的,有毛意思啊?”笑罢,逼到谭云跟前,把手一摊,冷冷道,“拿出来!” 谭云像看小丑跳梁似地斜觑着她,淡淡道:“什么拿出来?” “少***给我装蒜!”欧阳谨咄咄逼人地一把抓住谭云衣襟,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石大海勾结吗?我注意你们很久了!快把东西交出来,今天石大海给常秀莲的东西!你可不要说不在你身上,嘿嘿!” 谭云厌恶地将她的爪子用力格开,寒脸道:“欧阳谨,别以为你那张**给狱警操了,自己就得道升天了!老娘出来混京城的时候,你个死**上还没长毛呢!想做三号区大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穷酸相!” “**——”欧阳谨正想撒泼发飙,却发现医务室两女押着常秀莲往这边来了。 林、冯二人解开手铐,故意恶狠狠地将常秀莲一把推进了放风区,然后面无表情地扭着屁股离开了。 常秀莲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欣喜,偷偷往对面的石大海瞄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布雷图竟然被她搞到手了!石大海大喜,心里一块巨石顿时落了地。本来他对常秀莲都不抱希望了,写了张纸条塞给她,让她放弃布雷图,毕竟要在林韵和冯娜娜的眼皮底下偷到图纸,没有足够的机会和过硬的身手,是很难办到的。不过阴错阳差,纸条现在到了谭云的手里,而常秀莲则再次进了医务室,而且意外得手了! 不过石大海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把他吓得目瞪口呆。 看到常秀莲眉间流露着喜色,还兀自跟对面男囚眉来眼去,欧阳谨无名火起,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就是用力一推,狠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阴谋诡计!说,那石大海给你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在哪儿!” 常秀莲促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站稳身子后,立即朝欧阳谨怒目相向:“欧阳谨!你疯狗啊?推我干什么?” 欧阳谨现在就是只疯狗,在食堂里的举报没能得到印证,正满腔的恼羞之怒找不到发泄之处,听到常秀莲骂她疯狗,当即扭曲着脸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常秀莲的胸前衣服,正要破口大骂,却突然感觉有异。 “咦?”欧阳谨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抓到了一叠纸张,顿时阴险地叫道:“衣服里面藏着什么?” 常秀莲大骇,奋力推开欧阳谨,双手抱在胸前后退几步,忐忑不安地盯着欧阳谨不说话。 这时,谭云冷着脸走过来,站到了常秀莲身边,朝欧阳谨怒目而视道:“欧阳谨,你闹够了没有?秀莲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般针对她?” 欧阳谨冷笑着后退几步,指着常秀莲的胸口阴声说道:“早就看出你们暗中跟医务室勾结了!这下人赃并获,看你们还怎么抵赖!”说完就举起手来想示意召唤狱警。 常秀莲心中大急,根本无暇思考,便下意识地向前扑了过去,就像一头发狂的母狮般,一下子将欧阳谨扑倒在地。 而就在石大海困惑不解、谭云想上前劝架、欧阳谨奋力反抗想大声呼唤的时候,令所有人都惊骇不已的事发生了! 只见死死地压住欧阳谨身子的常秀莲,突然张开了嘴巴,“呜”地一口咬在了欧阳谨的喉咙上! “呃——咳……”欧阳谨一下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十指狂抓,双脚乱蹬,憋红着脸想要把她从身上掀下去。 谭云看得真切,也是大骇,抢上前去拉住常秀莲的胳膊急切地喊道:“秀莲,别干傻事!你快把她放开!” 就在这时,只见常秀莲眼中杀气四溢,喉咙里发出一声厉嘶,下颌处肌肉猛地一收缩,“咯”地一声脆响,只见一股带着腥味的鲜血从欧阳谨脖子处喷射而出,溅到了常秀莲的脸上和谭云的衣服上。 “咀——”这时塔台上的守卫看到了女囚放风区里的变故,立即吹响了尖锐的警哨。 大量的鲜血从常秀莲牙缝间喷涌而出,欧阳谨张大了嘴,双手徒劳地拍打在常秀莲身上,两只乱踹的脚在沙地上蹬出了两长条深深的凹槽,一股尿骚味和恶臭从下身传来——致命袭击下,欧阳谨大小便同时失禁了。 “咀——”伴随着急促的警哨声,两名狱警匆匆向这边跑来。男囚区所有囚犯都扑到了这边,挤在钢丝网边张大了嘴巴看着这极度血腥恐怖的一幕。 此时欧阳谨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两眼翻白,四肢无力地搁在地上,谭云大急,带着哭腔求道:“秀莲,听云姐的话,快松口啊!” “嘣!”瞭望塔台上的守卫终于鸣枪警告了,ak74的子弹呼啸着飞来,在常秀莲身边的沙地上溅起了一蓬灰尘。 “秀莲,松口啊!他们会开枪打死你的!”谭云急道,“她肯定活不成啦!” 眼看欧阳谨的鲜血从撕破的脖子处和张开的嘴巴里不停地喷涌着渗进沙地里,喉咙气管处发出“嚯罗嚯罗”的响声,干瘪的躯体如条件反射般一抖一抖的,两眼空洞无神地睁着,再也没有了刚才自封三号区大姐时的神气和霸气,常秀莲终于放开嘴,惨着脸站起了身子,无力地投进了谭云的怀里,而左手却飞快地从自己胸口处掏出布雷图,迅速塞进了谭云的胸口处。说道:“交给石大海!” “呛啷!”女囚放风区钢丝网上的锁被打开,潘九明带着几名狱警冲进来,一把揪住常秀莲的头发使劲往地上按去。 常秀莲一下子栽倒在地,嘴里却故意叫喊着:“臭**!老娘让你牛逼!老娘弄死你!” “糟了!”石大海面如死灰地喃喃道。从常秀莲由医务室出来进放风区,到和欧阳谨发生冲突,直到最后扑在谭云怀里做小动作,他都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欧阳谨,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肯定是在为这次越狱扫清障碍。 他还可以肯定,现在布雷图一定在谭云身上,加上那张小纸条,现在谭云就算是白痴,也能知道常秀莲和他想干什么了。虽然说谭云举报他们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被他一不小心说中了,谭云真的要入伙了! 而且,常秀莲这种残忍的杀人行径,是肯定会被关禁闭的,直升飞机还有三天就要来了,她能及时从禁闭房出来、赶上越狱行动吗? 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让石大海一下子陷入了失魂落魄中,面如死灰般地抓着钢丝网,梦呓似地反复念叨着:“糟了,糟了……” 第二十七章(继续钻) 医务室. 冯娜娜拿着手电筒翻看了一下欧阳谨的瞳孔,转身对闻讯赶来的邱长青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个解释!!!!!!”邱长青铁青着脸咆哮道,凌厉的眼神在冯娜娜和潘九明脸上扫来扫去,似乎要从他们的表情上找出答案来。从林旧城到蒋成平,再到欧阳谨,四个月时间不到,监狱里接连死了三个人,期间还发生了一次越狱、一次女囚怀孕、一次监区大队长与女囚偷情的丑事,他实在是无法容忍了,当了整整三十年的监狱长,他所管辖的监狱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混乱过,而且,这监狱还是试点单位!全国几万双眼睛在盯着,想想一个月后赴京城作年度工作汇报就后怕,自己的一世功名很可能就此沾满污点了。 医务室和监区大队的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欧阳谨的尸体躺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皮肤因体内严重失血而变得苍白寥寥,瞪大的眼睛内依然透出极度恐惧和不安。 邱长青怒视着潘九明道:“潘九明,事故经过呢?!” 潘九明冷冷地瞄一眼冯娜娜和林韵,淡淡地说道:“据监区大队的弟兄汇报,当时3002号犯人常秀莲刚刚从医务室出来,由冯医生她们押送至放风区,没过几分钟便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到欧阳谨身上撕咬她的喉咙,我们监区大队的弟兄反应够迅速了,第一时间鸣枪警告,同时过去阻止,但无济于事,那常秀莲下的是死手。” 邱长青冷冷地望着冯娜娜道:“冯医生,3002号犯人来医务室干嘛了?你们给她用了什么药?” “啊?我、我们,”冯娜娜慌乱地说道,“我们给她用药干什么?她又没病。” “没病?”潘九明冷笑道,“她既然没病,你们三番五次把她带进医务室干什么?” 邱长青脸色一变,狐疑地盯着冯娜娜。 林韵在一旁冷哼一声道:“3002号犯人可是刚做过手术的,我们医务室当然有责任对她进行定期常规体检。如果你们怀疑医务室对她下药了,完全可以对她进行尿检。不过,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我想谈一下我的看法。” 邱长青沉声道:“说!” 林韵冷眼瞄着潘九明道:“据我和冯医生所知,今天中午在食堂时,常秀莲可是受过监区大队的欺辱的!” 潘九明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林韵!你可别血口喷人呐!我是在3003号犯人举报3002号身上藏有不明物品时才进行搜身的,这是为了监狱的安全考虑,我堂堂监区大队的大队长,会去占女犯人的便宜吗?” 林韵鄙夷地一笑,没有说话。 邱长青这下总算是完全听明白了:一定是潘九明的新宠欧阳谨借助他来羞辱旧宠常秀莲,常秀莲心怀怨恨,便对欧阳谨下了死手! 乱套了!简直是乱套了!这黄金监狱都快成女人争风吃醋的后宫了!邱长青恨得牙痒痒,沉声问道:“3002号人呢?” 潘九明面无表情地答道:“已经关禁闭房了!” 邱长青眼中厉色一闪,狠狠喝道:“关她一个礼拜!” “什么?!”冯娜娜和林韵大惊失色。禁闭房里的情况,她们是一清二楚的,即便是男囚犯,也不见得能在里面捱上七天,何况是常秀莲这种柔弱女子呢? “邱书记,3002号刚动完手术不久,身体才没恢复健康,哪儿经得住如此惩罚?”林韵焦急地抗议道。 “哼!”邱长青冷哼道,“都能杀人了,我看她壮实得很呐!”说完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 三号监区少了两个人,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如同一间鬼屋,阴森而孤寂。 谭云的心到现在都没恢复平静,刚才常秀莲的疯狂举动让她惊呆了,一直都温和柔顺的女子,竟然会为了一叠纸而杀人?这到底是什么纸? 谭云警惕地看了下走廊外的监控探头,悄悄侧转了身子,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小纸片,剥开一看,心里顿时一阵狂跳! 只见纸片里包裹着一枚回形针,纸上赫然写着:“秀莲,没事的,别给自己压力,布雷图我会想办法搞到的,放心,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布雷图?! 谭云马上猜到自己胸口衣襟内的那叠纸是什么了——肯定是布雷图! 怪不得欧阳谨质问常秀莲衣服内藏的是什么东西时,常秀莲那么紧张,而且义无返顾地下了杀手!但他们要布雷图干什么?“我们一定能成功的”?什么一定能成功?难道是越狱? 他们要越狱!!!!! 谭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立即从胸口衣服内取出那叠纸,小心地铺开一看,果然是监舱后面的雷区布雷图! 怪不得,怪不得常秀莲这段时间来总是魂不守舍、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在暗中跟石大海策划着越狱!谭云觉得浑身血液都直往上涌,摒住了呼吸看着图纸,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现在她终于明白常秀莲在上午放风时为什么会放声痛哭了,那是因为当时还没有搞到布雷图,她担心逃不出去,担心不能和孩子团聚;或许,常秀莲还因为对她隐瞒了真相,心中充满了内疚和不安而失声痛哭。 “秀莲,云姐不怪你……”谭云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笃、笃、笃”,这时,墙壁上突然传来了低沉的敲打声。 谭云一愣,随即心里突得一跳,立即反应过来了——这是石大海在联络她了!因为她隔壁原先住的是蒋成平,前不久已经死掉了,牢房一直空着,现在住人的话,这人就肯定是后来进监狱的石大海! 常秀莲把图纸塞给她时仓促嘱咐“交给石大海”,现在,石大海肯定怀疑图纸在她手里了。 谭云美目环顾,随手拿起了杯子,笨拙地回敲了三下——她可不像石大海在韩龙、金四喜面前吹嘘的那样,懂得摩斯密码。 令谭云纳闷的是,在她回敲了墙壁后,对面就再也没有回音了。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隔壁再也没有敲墙。谭云疑惑了,把耳朵贴到了墙壁上,皱着眉头细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骇之色…… 此时,石大海正在墙角争分夺秒地钻着洞——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跟谭云搭上线,跟她谈条件,取得布雷图,否则错过了这次10号的补给,就必须等到下个月了。 …… 夜已深,人未眠。 “耀文呐,你怎么还没睡啊?明天不要上班啦?” “妈,你先睡吧,我上会网就睡了。” “这孩子,平时不怎么看你上网的呀!是不是在跟小文网上聊天啊?” “不——恩,是的。妈,快去睡吧。” 此时小罗确实是在网上聊天,但对方不是李小文。 “请问,还有更加小一点的偷.拍设备吗?你先前发过来的这几款样图,我觉得都太大了,我没法安装,太显眼了。” “哦,你又不告诉我要安装在什么地方,怎么操作,这样我很难为你挑选合适的机器。” “真是不好意思,我对偷.拍很外行的,其实我就想把女朋友的日常行为拍下来。” “。。。。。。。这个难度好象太大了耶!不过你的意思我大概能明白了,你是担心女朋友劈腿,对吧?” “算是吧。” “嘿嘿,别不好意思撒,抓奸现在很流行的。这样,我向你推荐一款迷你型录音笔吧,体积超小,录音时间超长,现在很多私家侦探都选用它,虽然没有图像,但声音效果好,而且用起来简单方便,只要偷偷把它放到你女朋友的衣服口袋或者包里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也行。” 第二十八章(软禁谭云) 已经凌晨三点了,石大海手底下的钻头仍然如陀螺般呜呜旋转着,水泥屑和石粉像大漠流沙般顺着墙壁往下掉. 为了跟时间赛跑,这次他仅仅挖了7、8公分大的小洞,因为他只要能跟隔壁的谭云搭上话就行了。从安全角度出发,他在挖洞时,特意把墙体表面撬了块巴掌般大小的水泥下来,等洞挖好以后,可以用它盖在洞口掩饰一下,否则他一个小小的牢房里有两个洞,只要狱警心血来潮进来检查,很轻易就能发现其中猫腻;不过大洞他反而倒不怎么担心,因为位置在床头,有叠好的被子和枕头很自然地挡着,从正面角度看根本看不出异常。 又是钻,又是挖,石大海已经整整工作十个小时了,由于这堵墙体比北墙更厚,因此在钻到一半深度时,他只能半钻半撬,连扒带抠,一点一点地往里推进,进度十分缓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碎石块一点一点从洞内抠出来,眼看目测这洞已经挖进去三十五公分了,却还是丝毫没有挖通的迹象,石大海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拉开身边的枕头,透过床头“塞子”的缝隙往外看去,天色已经微微放蓝,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就要起床放风了,如果现在还不能跟谭云接上头的话,那就只有等到晚上了;但再过50多个小时,海南军区的直升飞机就要到了,他现在还没完全准备好,有一大堆事需要自己去做——统一部署,约定行动时间,破坏电报机,事先拿到布雷图,在围墙上钻洞,更为重要的是,常秀莲现在还在关禁闭,能不能赶得上越狱还是个问题。 时间太紧迫了,绝对不能再拖了。 石大海收敛心神,再次手持钻头探进洞去,半凿半钻地开拓着,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他只觉得顶着的墙体微微一震,同时一声轻微的闷响从隔壁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震,他手里的钻头能明显感觉到震感! 是谭云!肯定是自己通宵达旦地挖洞被她察觉了,现在她在对面助他一臂之力! 石大海猜得没错,确实是谭云,在知悉了他的意图后,正想办法把墙体敲松,方便石大海钻挖。 原来,就在谭云一直等不到石大海的回音,附耳贴在墙壁上听对面的动静时,她发觉对面的石大海在墙壁上鼓捣着什么!先是持续了好久的“兹呜”声,像是在用什么东西钻着墙壁,到后来凌晨时分又是一阵“笃咯”声,像是在敲凿了。她终于确信了,石大海和常秀莲越狱是有把握的! 越狱的事像一剂强心针,让谭云激动不已,彻夜未眠。 此时,墙壁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随时都会被挖穿。谭云知道石大海是在通宵苦干的,体力肯定消耗了大半,因此果断地拿过了不锈钢杯子,把薄薄的被子垫在墙壁上,奋力地将杯子向声音发出点砸去。 “噗!噗!噗!”谭云咬紧了粉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砸着,顿时让隔壁的石大海大受鼓舞,暗喝一声,强打起精神来,摒紧了胳膊上的肌肉,握紧钻头向洞内捅着。 在谭云一记记执著的敲打下,那块本来就已经没多少厚度的墙体慢慢松动了,石大海的钻头势如破竹般越掏越顺、越捣越快,十分钟后,只觉得“廓咯”一下,碗口大的洞赫然挖通了! “呀!”谭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欣喜地惊叫一声,凑到洞口小声喊道,“石大海?” 石大海没有答话。 挖了整整一个通宵的洞,为的就是和谭云说上话。但现在突然挖通了,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看着对面幽暗灯光下,谭云那绝美动人的脸,石大海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咧了下嘴没有吭声。 谭云伸出玉手,将洞内的碎石块拨扒干净了,定定地盯着石大海,犹豫了一阵才缓缓问道:“你……是准备和秀莲越狱的吧?” 石大海苦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谭云咬了下嘴唇,美目里露出央求之色,轻声问道,“能带上我吗?” 石大海轻叹一声,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间。为了提高越狱的成功率,他违背了初衷,将常秀莲拉了进来;为了不让旁人怀疑,他把韩龙也拉了进来;现在,谭云也要加入进来了。为了把金四喜这个恶贯满盈的凶徒救出去,居然还要搭上另外三名罪犯,石大海现在已经搞不清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了。 谭云见他一句话也不讲,不由得心里一阵忐忑不安,惴惴地问道:“怎么?不方便吗?” 石大海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欣赏谭云,只见黯淡光线下的谭云更加妩媚迷人,黑色的眸子里秋水流转,风情万种,蒜鼻小巧而挺拔,脸腮微红而嫩滑,微启的双唇似呓似语、欲语还休,脸上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期盼、渴望和哀求,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惜。 “谭云,你会游泳吗?”石大海开口问道。 谭云脸色大变,惊慌的眼神望着石大海,凄惨地摇了摇头。 真给自己说中了,她不会游泳。石大海暗骂了声自己的乌鸦嘴,眉毛一下子拧到了一起。 “石大海,能想到其它办法吗?我……我在这地方受够了,我宁可在海里淹死,也不愿再呆在牢房里了。”谭云决绝地说道。 石大海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半晌后,缓缓说道:“谭云,我可以带你走,但你要有思想准备。” “恩,你说。” 石大海眼睛突然睁开,直视着谭云,一字一句地说道:“出去后,我不会再让你出卖国家机密情报——我会将你软禁起来!” “扑哧——”出乎石大海的意料,谭云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吟吟地说道,“软禁我?我求之不得呐!你以为我出去后就能自由自在了吗?北京有多少人想置我于死地,你知道吗?” 石大海顿时醒悟过来,谭云这种身份,如果越狱的消息传出去,那一定会吓得北京那帮跟她有过牵连的高官坐立不安、如芒在背,所以肯定会派出特工来取她性命,以绝后患。 尴尬地干嗑一声,石大海顾左右而言它,换了个话题:“那啥,那个——秀莲她会被关几天禁闭?” 谭云摇摇头,从被子底下抽出布雷图,忧愁地说道:“我也不知道,秀莲她是为了保护这张布雷图,才迫不得已杀死欧阳谨的。” 石大海心下黯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谭云望着石大海,好奇心起,轻轻问道:“你……你究竟是谁?是不是秀莲的朋友?你真的有把握带我和秀莲离开吗?将来我和秀莲要怎么从牢房里出来?还有,你看这腕表……” “放心吧,”石大海不耐烦地打断道,“只要你把布雷图给我,我自有办法带你离开。” 这时,一声悠长的警报响起,起床时间到了。 第二十九章(杨露的烦恼) 香港浅水湾海星别墅. 整洁的卫生间内,杨露从瓷白光亮的抽水马桶上站起,提上紫色蕾丝内裤,光着脚走到镜子前,附下身子,掬起一捧微凉的清水抚在白嫩的脸上。 拿过纯白毛巾擦了擦水珠,杨露对着镜子强颜欢笑了下,却随即又深深叹了口气。 刚才试孕纸上出现了两条紫红色条带,一条位于测试区t内,另一条位于质控区c,这表明她已经怀孕了。 终于怀上了石大海的骨肉,杨露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内心深处总觉得妹妹在天之灵不会同意她这么干;而且,自己已是一堂之主,未婚先孕也就算了,问题是她还没有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如果姐妹问起来,自己该如何作答呢?老堂主追问起来,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呢? 后天尤伯就要正式金盆洗手,退隐马六甲,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江湖从此没有教父级人物秉持公道了。 这些天来,新义安、和胜和、.三大帮派之间已经露出了地盘纷争、产业掠夺、帮众拉拢和恩怨仇杀的苗头,并大有愈演愈烈之趋势。相信只要尤伯一离开香港,积怨已久的各大帮派、各堂口之间就会毫无顾忌地全面开战,而她们百花堂要想远离战火、置身事外也不大可能。 昨天新义安湾仔区揸旗人肥鸡让人带话过来了,说过了春节,皇后大道东的春晖阁和香港仔隧道边的碧雨阁就该由他接管经营了,至于赔偿金的数目,则任由百花堂“尽管开口”。 春晖阁和碧雨阁是女子美体美容加盟店,是百花堂重要的骨干产业,都是百花堂老堂主杨凤英在任时,加盟张玉珊创办的“修身堂”而成立的,店里不仅拥有先进技术设备和高素质美容师,还有一大批vip会员和为数众多的熟客,百花堂40%的经济收入来源于春晖阁、碧雨阁、宝翠阁、富慧阁和双叶阁五家“修身堂”加盟店。 这五家店中,只有富慧阁和双叶阁在浅水湾百花堂势力范围之内,铜锣湾百乐中心旁边的宝翠阁在东星黑肉荣的势力范围之内,铜锣湾的东星和洪兴都是和胜和的堂口,此时东星张耀扬和洪兴陈浩南自恃身份,已不大处理堂口事务,只像杨凤英那样半退半隐,偶尔出面开个腔镇镇场子,现在东星和洪兴的坐馆分别是黑肉荣和小耳朵。 而春晖阁和碧雨阁都位于肥鸡的势力范围,肥鸡在当初原湾仔区揸旗人韩龙三年前赴深圳开“沙井新义安”分舵、被深圳警方逮捕后,便迅速上窜,坐上了韩龙的位置。对于春晖阁和碧雨阁,肥鸡是觑觎已久,但碍于尤伯主持大局,又忌惮杨凤英的泼辣手段,一直未敢动手。但现在尤伯临走、杨凤英退位,肥鸡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忍耐了,便向杨露捎去了口信。 对于此等欺行霸市的勾当,杨露见得多了,对方说的好听,赔偿金尽管开口,但只要你真的一开口,哪怕是亏了血本的跳楼价,他都会厚颜无耻地极尽刁难耍无赖,恨不得要你掏钱赔偿他才说得过去。 而你要是不肯搬,那对不起,以后店里三天两头会有“受害人”找上门来,刷油漆,拉横幅,声称脸上蜕皮啦,腰上长肉啦,大便不通畅啦,放屁喷屎渣啦,等等,反正美容效果不好,要索取赔偿,否则就是赖上你了,折腾得你筋疲力尽,顾客不敢上门,耗上个把月,你照样得乖乖关门大吉。 而且杨露最担心的并不是对方此种强买强卖行径,而是担心春晖阁和碧雨阁落到肥鸡手中后,会变成名义上是身体保健护肤、暗地里却经营色.情勾当的敛财工具,从而败坏其它几家分店的名声。 “唉——”杨露幽幽地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抚摩了下小腹,虽然离肚子凸起还早,但眼里还是充满了浓郁的母爱。 “阿露,为啥子叹气啊?”杨凤英倒是耳聪目明,在客厅里关爱地问道,“堂口事务又让你烦躁了吧?” “没有,老堂主,我只是想阿雾了。”杨露不想老堂主再牵涉到江湖纷争中去,她纵横江湖四十余年,是时候享清福了。杨露和妹妹从小就被杨凤英收养,被她视同己出,甚至连堂主之位都传给了自己,在妹妹死后,杨露发誓一定要让杨凤英安享天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杨凤英跟她最亲了。 “唉——”杨凤英一声长叹,轻抚着斑点狗的小脑袋,缓缓说道,“世间很多事都是天注定的,石大海也好,陈守廉也罢,都是阿雾躲不过的劫数,你就想开些吧。” …… 黄金岛上,冬季寒流终于来袭,岛上气温骤降至5度左右,监狱从仓库里拿出了早已发霉的棉背心分发给众囚犯——补给直升飞机要两天后才到,届时才会有大批棉囚衣空投下来。 食堂里,谭云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女囚用餐区,捧着半温不凉的不锈钢饭盆小口喝着稀饭,不时地抬起眼来望着对面的石大海。 这时,医务室两女一前一后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她的面前。 谭云一惊,随即镇定下来,知道她们肯定是为了常秀莲的事而来,便诚恳地问道:“冯医生、林护士,秀莲她——” 林韵沉着脸摇了摇头道:“被关禁闭了,要七天。” “啊!”谭云骇然地捂住了小嘴,内心一阵绞痛,哀求道,“你们能想想办法让她早点出来吗?她身体这么弱,怎么能受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冯娜娜冷着脸道:“这是监狱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再说了,这次是她咎由自取的,我们帮不了她。谭云,你跟常秀莲走得最近了,我问你,常秀莲为什么要杀欧阳谨?” 谭云迷惑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啊!当时她俩为了在这里搜身的事争吵了几句,我也没放心上去,却不料欧阳谨辱骂了她的孩子,还声称……” 林韵和冯娜娜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还声称什么?” 谭云环顾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欧阳谨还声称知道秀莲怀孕的事了,说要向监区大队揭发她和你们医务室串通起来造假的事,所以……所以秀莲她一下子扑了上去,我当时、当时听得愣住了,所以没来得及阻止……” 谭云这番话说得虚虚实实、真假莫辩,又合情合理,林韵和冯娜娜两人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凝重着脸凑到了谭云跟前。 “谭云,你给我听着!”林韵肃容道,“刚才你所说的话,我不希望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现在这岛上就我们和秀莲四个女子了,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我和冯医生会好好关照你们俩的,否则的话——” 谭云装出一副受怕的表情来说道:“林护士,你放心好了,秀莲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们二位也是大好人,这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讲的!” 林韵冷眼盯了她一会儿,便和冯娜娜起身离去。 谭云眼睛看向石大海,见他也正装作随意地望着她,便微微低下头,端起了饭盆,右手的大拇指和小指翘了起来,比画了个“六”字。 石大海见了顿时心头大震,面如死灰——直升机后天就要来了,常秀莲却还要关六天禁闭!这下麻烦大了! 第三十章(当保安多爽) 放风区内,众囚犯又聚拢到了一起热烈地探讨起同一话题来,似乎昨天刚发生的斗殴在这个话题前根本不值一提. “***!常秀莲那娘们真够猛的!那一口咬下去,啧、啧、啧,那血喷的!壮观呐!” “平日里看她温顺得跟只猫一样,***还真干得出来啊!” “切!那叫老虎不发威、咱也不能当她是病猫!她当年可是一口气干掉7、8条汉子的!” “不瞒各位说,昨天看到那情景,老子真的是吓得肉根一缩,要是那一口咬在我老二上,哦哟哟~~~~~” “诶~~你还别说啊,要是常秀莲知道咱天天偷看她洗澡,你们说——她会不会真的把咱肉根给咬了啊?” …… 此刻,石大海、韩龙和金四喜却躲在角落里,低声说着话。 “海哥,仓库里你去看了没有?能估摸出补给时间来吗?”金四喜似乎在这里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恨不得今天就来补给直升飞机。 “快了。”石大海黑着脸答道,此刻他心情糟糕透了。 按理说,凭现在的资源和条件,后天的越狱问题不大,只要将谭云那堵墙上的洞口适当拓宽就可以了——因为三号监区的ic卡芯片在常秀莲身上,谭云要离开牢房,就只能钻到他的牢房来,从北墙洞口出去。只要直升飞机一来,金四喜、韩龙行动顺利的话,他们很快就能在布雷区集合,依靠谭云手中的布雷图穿越雷区,抵达监狱围墙。 但是,这样就把常秀莲抛下不管了。 答应把常秀莲带出黄金岛、让她跟儿子团聚,是他当初的承诺。不仅如此,这次“黎明”行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常秀莲当时的帮助,因此,石大海根本狠不下心来抛弃常秀莲,把她留在水深火热的黄金岛。 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绝对错误的! 因为,站在常秀莲对立面的,是青岛警局“收网”小组成员的性命!他和金四喜晚一天出去,“黑夜降临”就多一天猖狂,成少华他们就多一天危险!如果后天不走,那意味着他们只能等一个月后、直升飞机二月份来补给时才能走了。 或许,等到那时,成少华他们已经全部挂掉了。 一边是对常秀莲的承诺,另一边是对郑洪明的誓言,石大海左右为难。 韩龙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海哥,你发什么愣呢?那布雷图有希望搞到不?” 石大海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地上,闭着眼睛靠在钢丝网上说道:“布雷图的事我们就别去操心了,谭云答应帮我们搞定了。” …… 青岛崂山。 水下桩已经全部打桩结束,除青岛二建外,另外三家中标公司——青lang集团、长乐公司和鑫隆公司也早已安排工人和设备进场,水上乐园工地上呈现出一片繁忙盛景,海面上大小船只漂泊,口哨声和起重机引擎声此起彼伏,岸上彩色隔离旗绵延数里,一辆辆满载着物资的卡车轰鸣着马达来回穿梭,戴着各色安全帽的工人操着各地方言放开喉咙吆喝着,大笑着…… 成少华他们苦着脸、握着警棍,沿着海岸缓缓绕着工地行进。 “头儿,咱这算是巡逻还是散步啊?” “不知道。” “头儿,你说,咱现在是不是城管啊?” “不知道。” “头儿,咱在这边要呆到什么时候啊?不会要等工程全部结束吧?” “不知道。” 看到成少华浑身都提不起劲来,一口一个“不知道”,蒋劲松决定耍他一下,朝其他几个弟兄使了个眼色,惊喜地叫道:“哇塞!美女呐!你们快看呐!好漂亮啊!”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坏笑地大呼小叫:“哇!真的耶!快看那身材、那皮肤,啧、啧、啧!正点呐!” 没想到成少华压根儿就没半分兴趣,仍然自顾自地垂头丧气向前走着,殊不料弟兄们放大了嗓子,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哇!这次是真的大美女啊!” 听到弟兄们发自肺腑的惊叹,成少华不由得抬起了头,转身望去,心头一阵乱跳——果然是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大美女!再一看美女旁边,惊讶地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 来人赫然是黎香妍和邱冬! 今天黎香妍外面套了一件敞开着扣子的褐色齐腿弯披风,脖子间系了条淡黄色丝巾,里面穿了件v领紧身t恤,下身是淡蓝色牛仔中裤,脚蹬白色运动鞋,脸上不施粉黛,头发随意一束,远远望去,说不出的清爽飘逸,道不尽的柔美丰韵,看得血气方刚的众弟兄呆如木鸡,张口结舌。 “咦?是你?”黎香妍天赋聪颖,记忆力超群,竟然一眼就认出了那天奠基仪式上她问路时碰了个钉子的成少华,正要寒暄时,却见成少华神色古怪地盯着身边的邱冬。 “哈哈哈哈!”只见两人同时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熊抱在一起,大力地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人同时说道,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黎香妍微微一笑,拍了拍邱冬的肩膀,柔声道:“慢慢聊,我先过去。”便知趣地继续向工地上走去,男人的话题她自认插不了嘴。 成少华对着邱冬指了指黎香妍的背影,疑惑地问道:“女朋友?” “啥呀?”邱冬摆手说道,“这水上乐园的老板!” “哦,这么年轻啊!”成少华不由赞叹道,拉着弟兄们跟邱冬一一见面认识后,便安排两人去跟着黎香妍,毕竟他们是来干安保工作的,这工地上鱼龙混杂,可不能让正角出什么意外。 一番互侃下来,成少华和邱冬俱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本来成少华对邱冬是心存强烈的愧疚的,自己的一意孤行,害得他遭尸检所辞退,自己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有什么事会替他挡着的,却最终没能说上话、帮上忙。所幸现在看到邱冬混得还不错,虽说不能干老本行了,但好歹也是跟在老板身边到处跑的翻译,在成少华看来,这比整天陪停尸房的死人过夜要强得多。 而邱冬却是对成少华颇为打抱不平,一名一门心思查案、做事风风火火从不拖泥带水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竟然落魄到当工地保安的境地,真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所以说,官场不好混呐! 接过成少华递过来的香烟,邱冬双手捧着打火机凑过去问道:“成队,你们这要守到什么时候啊?不会到项目竣工吧?这可最起码要大半年呐!” 成少华吸了口烟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了,唉,我自己倒无所谓,就是连累兄弟们了。” 小蒋在一旁听见了大声道:“头儿,瞧你这话说的,在这儿当保安有啥不好的?不用加班,不用熬夜,天天散散步、聊聊天,还***有大美女看,多爽啊!” “哈哈哈哈!”众**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浓郁的凄凉。 …… 第三十一章(销毁布雷图) 入夜,黄金监狱三号监区内死一般的沉寂,静得谭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欧阳谨就这么死了,这名喊了她一年多“云姐”的姑娘,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被常秀莲的牙齿撕破了喉咙。想到当时脖子间的鲜血泉水般喷涌的残忍画面,谭云一阵不寒而栗。 常秀莲,这只温顺了一年多的羔羊,突然爆发变成一头凶猛的母狮,将阻挡她越狱的欧阳谨击毙于利齿之下。在这一刻,谭云终于体会到了作为母亲的真正力量,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称她为“中华奇女子”! 隔壁的石大海,方入狱大半个月,便在这座与世隔绝、戒备森严的孤岛上策划越狱!他究竟是谁?他跟常秀莲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有几分把握逃离黄金岛?短短一个通宵,便挖通了他和她之间的这堵墙,他是怎么做到的? 布雷图,还有这布雷图,常秀莲是上哪儿去偷来的? 谭云满脑子的疑问,一肚子的不解。 对她看来,作为国家特级牢房中的试点单位,黄金监狱的安全措施绝对是无解的:定位腕表,电子牢门,监控探头,狙击步枪,死亡雷区,更为无解的是——浩瀚海洋!如果要越狱,他石大海和常秀莲到底打算怎么破解这些难题? 轻轻拿开靠在墙上挡着洞口的枕头,谭云凑过眼去,却发现对面的洞口被一块巴掌大的水泥块遮住了,无法看到对面牢房里的人。 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话?既然同意她入伙了,那也该详细告知具体越狱计划呀。难道……难道他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越狱时机到了便自顾自逃亡,而扔下她和常秀莲不管? 谭云不放心地掀开垫被,看到安然躺在被子底下的布雷图,心里稍安——没有布雷图的话,石大海绝对逃不出黄金岛,因此这张图也是她和常秀莲最大的本钱、最值得信赖的依靠。 小心地摊开布雷图,整张图纸约一张a3纸那么大,浅蓝色的表面上,如围棋子般密布了上百个小圆圈,每个小圆圈内都标了一面三角小旗,图纸最下沿的说明处,示意了三角小旗就代表了地雷。 谭云坐正了身体,做了个深呼吸,让心绪宁静下来,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在图纸上扫描起来,三分钟后,才闭上眼睛默默心算了半晌,再睁开眼,和图纸核对了一下,微微点点头,果断地把布雷图撕成了碎片,然后把碎片放进樱桃小嘴里嚼了起来——把这等简单的图纸记在脑子里,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而只有把图纸记在脑子里了,她才有100%的把握让石大海带她一起离开黄金岛。 皱着眉头把碎纸片都咽进了肚子里后,谭云对着洞口轻声呼唤起来:“石大海,石大海?” 但隔壁没有回音,谭云一下子纳闷了起来:难道睡着了? 谭云当然不会知道,石大海现在人根本就不在牢房内。 此时他正匍匐在女囚厕所墙边的阴暗处,一动不动地盯着300米外的禁闭室。常秀莲此刻就关在那里面,后天飞机就要来了,他必须想办法在后天将常秀莲从禁闭室内解救出来。 但他已经在这里埋伏了整整两个小时了,在这仔细勘察的两个小时里,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别说是在白天了,即便是在晚上,他都没法将常秀莲从禁闭室弄出来! 因为禁闭室的门是对着放风区和瞭望塔台的,不论是塔台守卫的换班规律,还是两盏探照灯的扫射频率,都根本不给他留下足够的行动时间。而更为重要的是,禁闭室外有监控摄像! 说白了,要想解救常秀莲,就只有强攻禁闭室! 但石大海不是傻子,他清楚强攻禁闭室意味着什么——检验瞭望塔台守卫的枪法! 他在四个月前已经检验过了,差点死掉。 失魂落魄地回到牢房,已是子夜时分,石大海默默地靠在床上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可以让常秀莲在1月10日前从禁闭室出来的办法,只能试图求助谭云,看她能有什么良策。假如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昧着良心从大局出发,忍痛把常秀莲扔下不管了——他已经考虑过了,毕竟常秀莲呆在监狱里很安全,她的人生还很漫长,将来有机会的话,他还可以回来解救她;但“收网”小组就不同了,他们时刻面临着重重杀机,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而更为重要的是,“黑夜降临”一日不除,世间就一日不得安宁、一直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下。 从墙壁上取下水泥盖,石大海往洞内看去,却发现洞内一片黑暗,很显然,谭云在对面用枕头或者被子把洞口堵住了。 伸手进洞推了推,却赫然触及富有弹性的女子**。石大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谭云靠在墙上,用身体挡住了洞口。 果然,只见谭云移开了身体,低下头来望着他,略带不满地嗔道:“你睡醒啦?” “……”石大海听出来了,自己不在牢房的时候,她肯定尝试着跟自己说话,却没有得到回音,便以为自己睡着了。 迟疑了一下,石大海实话实说道:“我刚回来。” “回来?”谭云一愣,随即杏目大睁,惊道,“你能逃出牢房?” 石大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谭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愣了半晌才半信半疑地问道:“那——那你还不跑?” 石大海皱着眉头缓缓摇了摇头,无奈地答道:“我没布雷图,走不过雷区。” 谭云似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安慰道:“多熬几天吧,等秀莲回来了,我们再想办法一起走。” 石大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下道:“我们没时间了。” 谭云一惊:“你什么意思?” “唉!”石大海轻叹一口气,“你能想办法让秀莲在后天之前回来吗?” 谭云冷着脸盯着石大海,半晌后摇头道:“我没办法。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不管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不带上秀莲,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石大海听了眉头大皱,看着洞口里谭云坚决的眼神,只能半真半假道:“要走当然一起走,秀莲于我有恩,不把她救出去,我心下难安。不过——我们要离开监狱的话,准备工作要做充分了,这样秀莲一回来我们就可以立即行动了。” 谭云淡淡道:“我们还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摘掉手上的腕表?把这个洞挖大些?秀莲那边的墙上是不是也要挖一个洞?还有,是不是要准备海里的救生装备?” 石大海摇头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呆会我会跟你详细解说的。我们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就是要提前把雷区对面的围墙挖通……” “呵呵,”谭云面带讥色冷笑道,“所以你现在亟需图纸穿越雷区,好开工挖洞,对吧?” “对。” “不好意思,我可没办法帮你了。”谭云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图纸我不会交给你的。” “我……你相信我,我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 谭云轻笑道:“除了自己,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石大海无奈地重叹一声,黑着脸把水泥块堵住了洞口。 第三十二章(李小文的算盘) 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李小文高昂着头下了公交车,跨着猫步往红星派出所内走去. 今天她自认为打扮得超级性感靓丽:低胸内衣外,一条亮闪闪的施华洛士奇水晶项链耀眼地垂在刻意挤出来的胸沟间,肆意地吸引着男人的目光;手腕上,戴了一条玫瑰红夹杂着纯银白的手链,与手臂上那片绿色树叶纹身交相辉映。这条手链和挂坠,都是小罗前不久补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另外,她身上的这件米黄色纯棉外套也是小罗昨天晚上刚刚送给她的——据说花了他900多块钱,这让她觉得面子上很有光,所以刚才在公交车上,有个委琐男拼命往她身边挤、最后用滚烫肿胀的下体使劲戳她屁股沟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丝毫生气和厌恶,甚至在后来屁股沟里的硬东西一阵跳动喷射时,她还善解人意地将屁股轻轻左右晃动几下,让那委琐男喷射得更加舒爽和酣畅。 下了车,李小文不免有些后悔了,要不是为了搭配这件新外套、而不得不穿紧身牛仔裤的话,她今天就穿丁字裤加宽布裙了,这样刚才那委琐男就很有可能会在车上更加方便、把老二从自己的屁股后面插进来,那样就可以射在自己的逼里了,反正自己已经怀了孕,再多装点男人的体液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话说回来,小罗送的这件外套真的蛮特别的,尤其是领子后的帽子,挂着两枚精致的金属球,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既青春靓丽,又时尚活泼,很入自己的法眼。 进了办公室,李小文把lv垮包往椅子上一扔,便扭着屁股往所长办公室走去。这个lv挎包也是小罗送的,是他两个月前在购物中心买的授权高仿品,从外表看与真的并无二致,价钱也只要1000多块,不过没有发票。 推开王安奎办公室的门,李小文媚眼一抛,lang声lang气道:“安奎,昨晚干嘛不回我短信啊?” 王安奎心里暗骂道,妈了个逼的,操了她几次,尾巴翘天上去了,进来也不敲门,还叫他“安奎”,妈的被人听见了影响多不好。 不过他能混到所长的位置,城府自然不是一般的深,只见他脸上堆起了宠爱的笑,呵呵笑着道:“哎呀,我家那黄脸婆疑心重的嘛,就没敢回。来,文文小lang.逼,给干爹摸摸,哎呀,你今天可真漂亮,瞧你这屁股……哟!你个lang.逼可真骚呐,瞧你屁股缝里都湿了!啧、啧、啧,少女就是水份足啊!” 李小文吃吃笑着,从王安奎怀里挣脱了出来,腰肢一摆、屁股一扭,用力地抖动着不怎么饱满的胸ru,舌头挑.逗地tian着双唇,双手不时地伸到胯间摸来摸去。 看到李小文跳起了艳.舞,王安奎喉头大动,拼命咽着口水,颤着声音道:“骚、骚文文,你跳起舞来真***好看,够、够劲,够lang,够骚,娘的,怪、怪不得连郭启明都对你另眼相看!” 听到他提起郭启明,李小文感觉特有面子,屁股的幅度扭得更加大了。 王安奎口水都快掉出来了,急色道:“哎呀妈呀,骚文文,你快脱光了吧,我下面老二快造反了!快快快,办公室过会就有人来汇报工作了!” 李小文嘻嘻笑着,三下两下把自己下身扒了个精光,抬起腿,熟练地骑在了领导的身子上。 “哦——爽啊!”王安奎舒服地呻吟道,“真***舒服,对了,那郭启明有没有操过你的lang.逼啊?” 李小文一想,那可不能掉了身价,当即头一抬、脸一昂,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了,启明可是我的老相好了,你当初没看到网上曝光吗?” 却不料王安奎听了心里一紧张,一个哆嗦,便草草喷射了,弄得李小文不上不下,抱怨道:“啊?这么快就射啦?我、我怎么办呐?” 完事后的王安奎半点兴致都提不起来了,挥挥手道:“哎呀,改天吧改天吧,快下来,我要办公了。” 李小文嘴一撅,兀自缠紧了王安奎道:“瞧你没良心的,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拔卵无情,一点都不体贴人家!人家都——都怀上你的孩子了!” “啊?!”王安奎吓得浑身一颤,一把将李小文掀翻在地,摔了个逼朝天,洞口体液都淌了出来。 “你怀孕了?”王安奎惊恐地伸着手指问道,“你确定不是郭启明的?” 李小文揉着屁股委屈地说道:“当然不是他的,他都已经好久没弄我的逼了。” 王安奎一下子严肃起来,沉声道:“小文,这事可马虎不得,这几天我放你假,你赶紧找家医院把人流手术给做了!” “什么?人流?”李小文一下子傻眼了,她还指望母凭子贵呢,当即撒娇般地贴上王安奎,撅着嘴央求道,“恩~~~~~~~~不要嘛~~~我要给你生个孩子的嘛!” “啪!”王安奎一个恶狠狠的耳光甩了过去,把李小文扇翻在地,厉声道,“你***猪脑子啊?你给老子生孩子?你是不是巴望着我下台啊?这事要让别人知道了,老子还能做红星派出所的所长吗?” 李小文捂着脸惊恐地望着王安奎,呆了半晌总算醒悟过来了,立即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哭道:“555555,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打,我这就去找医院流产,555555,安奎,你别生气了。” …… 男囚浴室里一片哗哗水声,袅袅雾气中,众囚犯百无聊赖地搓着身上的污垢,对那偷窥洞却是不屑一顾——自从常秀莲咬死欧阳谨被关禁闭后,隔壁浴室里就只有谭云一人洗澡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习惯使用固定的水龙头,反正这几天来,众男囚再也没能从洞中窥探到女子的裸.体,不知道谭云躲在哪个角落里了。 也有几个心怀侥幸的,冲了一会儿澡就走到洞口去窥视一下,却无一例外,都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妈的,这娘们躲哪儿去了?”陈良心内骚.痒难耐,不安分地在浴室里走来走去,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眼睛都三天没开肉荤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胡万九嘿嘿一笑道:“谭云这娘们,即便是站在女明星堆里,那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的,你呀,能每天隔着放风区的钢丝网瞅瞅就知足吧!你看人家潘九明,也是厚着脸皮想在她身上揩油来着呢!” 陈良咂着嘴道:“尼马的,穿着衣服有啥看头?要看咱就看光屁股的!” “切!”胡万九瞄了眼偷窥洞讥讽道,“怎么看?除非你眼睛能拐弯!” 陈良狠狠地骂了句“操”!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朝金四喜喊道:“喜哥,干脆咱多挖几个洞出来吧,以后隔壁那几个女的不管躲哪个水龙头下,咱都能瞅个清楚,这样多过瘾啊!” 金四喜与韩龙对望一眼,眼里俱是一个意思:你们爱折腾便折腾去吧,反正老子是肯定等不到洞挖穿的那天了。 “龙哥,你怎么说?”金四喜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 韩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既然弟兄们有这想法,那行,老规矩,先把勺子搞到再说,然后再单挑决斗。”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众囚犯的一致附和响应,前几天在食堂里打了一架,大家觉得严重不过瘾,周身骨头痒痒的,拳头关节咯咯响,浑身力气没处使,一个个正憋得慌呢。 金四喜朝石大海道:“海哥,你说呢?” 石大海更没意见了,他们挖洞打架找事干,越狱行动就不会有人关注到了,便淡淡道:“我新来的,对这不熟悉,不过只要弟兄们乐意,搞就搞撒,不过大家下手讲点分寸,别搞出人命来了” 胡万九哈哈一笑道:“海哥你就放心好了,咱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没这么容易被拳头揍死的!” 说这话时,胡万九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就是在浴室里被揍死了! 第三十三章(令人作呕的录音) 文昌街头,华灯初上,一对青年男女并肩漫步. “小文,明天上我家吃晚饭吧,我妈说要做清蒸大龙虾给咱们吃。” “不去,你妈烧的菜不好吃!腥死了!闻见了那味道就想吐。” “……你身体好些没有?刚才在饭馆里你好象又去呕了吧?” “没有的事,你瞎说什么啊?你不会聊些让我开心的话题啊?” “哦……那个……这次你调任治安民警,给你所长送礼了吧?” “送礼?罗耀文,你什么意思啊?我这可是凭自己的能力和业绩,“干”——出来的!你***别自以为是!” “对不起,对不起,小文,我、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了。”小罗安抚地扳过李小文的肩膀,却被她使劲一扭,撅着屁股翘起嘴,气呼呼地自个儿走了——她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身上这件米黄色外套的帽子系带上,少了件东西。 小罗握着拳头没有追上去,等李小文消失在视野里,才缓缓摊开手掌,一颗圆滑光亮的小金属球赫然躺在手心里…… 回到家中,小罗打开了电脑,凝重着脸将一根细小的数据线插进了金属球上的小孔内。 这是他从网上购买的微型窃听器。 他是深爱着小文的,爱她的刁蛮性子,爱她的纯洁外表,爱她的小女人样,但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对小文的信任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先是她毫无预兆地从内勤转为治安民警,不靠关系背景不送礼,她是怎么办到的?他对小文的家庭是知根知底的,对她的“能力”和“业绩”更是了如指掌,现在突然事业上台阶了,会不会是……潜规则? 再者是前几天她莫名其妙地干呕,本来他是不以为然的,但母亲怀疑她怀孕的那句话,事后让他提心吊胆起来——更让他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冲动。 而真正让小罗疑心大增的,则是梁静给他看的那条帖子——网上传播的风言风语,绝大部分都不是空穴来风,难道小文她真的是傍上了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郭启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调任治安民警的事就合情合理了! 看到梁静偷.拍视频后,他也想效仿一下,偷.拍小文的日常举动,但在卖家专业级别推荐下,他还是采取了更具可行性的窃听。 如果她跟郭启明有奸.情的话,平时肯定会有频繁的电话来往,因此他故意为小文买了件高档服装,然后将两枚外观精美的窃听器作为装饰品,装饰在衣服帽子系带上。 小罗深深地吸了口气,忐忑地戴上了耳机。 此刻他内心里紧张万分,怕真的会听到女朋友和其他男人的暧昧对话。 点开了音频播放键,清晰的声音响起。在数次快进后,小罗神色一变,眼里满是骇然之色,过了一会儿,他脸部的肌肉突然因屈辱而扭曲,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再随着音频播放条缓缓行进,小罗终于没能忍住胃里的翻腾,扔下了耳机冲到垃圾筒前,“呕——”,小罗不停地呕吐着,似要将胆汁都吐出来了。 “呵——”终于吐完,小罗瘫坐在垃圾筒边,身子轻轻靠着沙发,头歪倒在沙发扶手上,呆滞的眼睛里兀自透露出绝望、苍凉和彷徨。 …… 清晨,大雾笼罩下,崂山影影绰绰,似真似幻,海面雾水交糅,恍如仙境,只有岸边闪烁的警灯和簇拥的人群才给人以强烈的真实感。 成少华与弟兄们早早来到水上乐园工地,却意外地发现前面人头晃动,立即意识到出大事了。 职业习惯下,成少华沉着脸奔跑过去,“嘿嘿嘿”大喊着,奋力分开人群一看,只见一具水淋淋的男性尸体躺在岸边,几位派出所民警正在拍照做笔录,数名记者模样的青年也正拿着相机咔嚓咔嚓摁着快门,脸上布满了兴奋,就好象死的人刚刚弓虽女干了他们的老娘一样。 成少华挤过去问道:“兄弟,什么时候的事?” 一名中年民警冷着脸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立即认出了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淡淡说道:“应该是昨天半夜死的,也是青岛二建公司的,初步检查下来,身上没外伤,腹内没积水,其它的要等法医来了才能下结论。” 成少华点点头,便蹲下身子向尸体伸出了手,准备自己检查一番。 “诶——”那名中年民警眼神古怪地盯着他阻止道。 成少华一愣,还没及时反应过来,倒是后面的小蒋用手捅了捅他的背,朝他使了个眼色。 成少华顿时醒悟过来,自己都已经停职了,顿时尴尬地朝派出所几个弟兄一笑,讪讪地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腹内没积水,这说明他不是淹死的;没外伤……”成少华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却被旁边的小蒋打断道:“头儿,你就省省心吧,咱现在不吃这碗饭了,就别瞎操心了,你没看见刚才那派出所的人吗,一副担心咱们抢了他功劳的模样!” 其他弟兄也纷纷劝道:“就是啊,头儿,咱要是再掺和进去,局里那些领导又要借题发挥,说你不守规矩、不服从命令了。” 成少华苦笑着重重叹了口气:“对!我真是不长记性!” 此时,从对面风风火火跑来青岛二建项目经理朱晓伟,一脸的焦急和不安,项目开工到现在才一个多礼拜,就已经连续死了两名工人了,这是往年从来没有过的事。看到人群里的几个背着相机的人,嘴里自言自语道:“怎么记者又这么快就来了?” …… 宏业大厦,崂山重水有限公司。 “怎么会这样?”黎香妍紧蹙着秀眉,对着手机道,“上一个死者事情还没了吧?” …… “哦,警察怎么说?”黎香妍揉着太阳穴苦恼地问道。 …… “什么?!记者又第一时间出现了?朱总,你赶紧想办法摆平他们!不能让他们把负面东西报出去!” 脸色凝重地挂完电话,黎香妍内心深感不妥:连续发生两起工亡事故,都是死因不明,都是青岛二建的工人,而且记者都是最快赶到现场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记者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难道是有人在针对青岛二建,或者是……针对重心集团? 黎香妍陷入了沉思。 此时,黎天正也正纳闷不已,水上乐园工地接连发生两起匪夷所思的命案,这让心里有鬼的黎天正不免有些不安起来——这可不是当初张天海和他策划好的呀! 惴惴不安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天海的手机。 “喂,张总,崂山工地上的事您知晓不?” “咦?天正,崂山工地上出啥事了?我不知道啊!” “哦,其实也没啥大事,这两天工地上死了俩工人,我还……嘿嘿,我还以为张总您知道呢!” “噢,这事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有了,哦,对了,那啥,青青她……最近忙不?我已经好几天没打通她电话了。” “恩,我知道了,回去我提醒她,让她给你回电话。” 张天海挂完电话,轻蔑地骂了句:“傻逼!” 第三十四章(金盆洗手) 香港铜锣湾. 赛东街附近的皇冠假日大酒店门前,张灯结彩,礼花绽放,舞狮戏龙,锣鼓喧天。 在酒店门口,摆满了花篮、横匾,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拨一拨地往门内拥去,而街道两头,几十辆警车闪着灯堵住路口,上百名全副武装的香港警察严阵以待——今天是香港黑道超级大佬、原和胜和掌舵人尤伯金盆洗手的日子,为了防止出现帮派之间流血冲突事件,香港警方高度重视,派出了全港五大总区反黑组、机动部队及冲锋队的警员前来维持秩序和控制场面。 按理说以尤伯的江湖地位,平时都没有多少人敢动他,更别说是在今天了,但香港警察总队还是谨慎对待——没人找尤伯的麻烦,并不代表就没有流血冲突了:那些平日里彼此积怨仇深的大哥们在今天都会前来捧场,这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谁敢保证他们不闹事啊? 今天有资格来捧场的,那可都是各帮各派话事佬、揸旗人、坐馆的级别,要是真动起手来,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让全香港的古惑仔开足马力杀往铜锣湾,那场面可就难以控制了,估计连飞虎队都要出动了。 虽然包下了整座皇冠假日大酒店,但尤伯的面子实在是太大了,前来道贺的人把宽敞的酒店大堂挤了个水泄不通,而酒店外仍然有大批人络绎赶到,其中夹杂着许多熟脸孔,诸如周润发、周星驰、刘德华、张学友、张柏芝等等。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成龙的面孔,或许他对黑社会有很大的成见;也没有出现梁朝伟和刘嘉玲的身影,应该是当初黑帮绑架事件引发的裸照和性.侵视频风波对他俩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未完全消散;当然,也没出现陈冠希,黑道曾对他发过追杀令的。 由于尤伯为人耿直海派,时常替各帮各派排解纠纷、仲裁,导致仪式现场黑帮大哥和粉丝云集,可能事先没料到会出现如此盛况,主办方只得举起麦克风委婉暗示了:跟尤伯道过贺的,可以先撤了,别挤在人群中揩那些女明星的油了。至于想看主角金盆洗手的,回家看电视新闻吧。 主人家一发话,来客自然知趣了——尤伯快奔90了,一把老骨头可别被他们给挤散了,趁早散吧。 于是,先是台湾竹联帮董事长黄少岑杵着拐杖带着人撤了,接下来就是天道盟、四海帮、北联公司、牛埔帮也一起浩浩荡荡撤走了。 台湾五大帮离开后,日本山口组和澳门水房的人也陆续撤了。 接下来就是那些演艺界的明星们,出够了风头,赚足了眼球,也挂着职业微笑闪了。 打酱油的一走,酒店大堂里一下子通风了许多,但几十桌宴席还是坐了个满满当当——香港本土三大帮的龙头大哥、龙头、中坚,堂口揸旗人、揸数、话事佬、坐馆、香主,还有那些未上位而待上位的后起之秀,都留了下来,叙恩怨的叙恩怨,套近乎的套近乎,谈生意的谈生意,时而嘎嘎大笑,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拍案而起。 虽然都是一众整天喊打喊杀、横行无忌的粗鲁汉子,不过坐席时还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按辈就坐的,足见各家帮规严厉。 和胜和的兄弟坐大堂右边十几张桌子,旺角的上海仔、西九龙的傻福、荃湾区的单眼仔和双鹰青、上水的白头仔和白头福、铜锣湾的小耳朵和黑肉荣以及帮派龙头级人物大飞、矮仔、诉苦森、陈浩南、张耀扬、花旗生、鸡脚黑等都在其内。 中间坐的是以向华强为龙头大哥的新义安势力,向华强、向华胜两兄弟坐尊位,旁边坐的是社团话事佬鬼添和“五虎”、“十杰”的在世成员:前屯门揸旗人,在2001年2月10日于东莞遭枪手袭击、身中四枪残废而退隐江湖的“屯门之虎”黎志强;社团红棍四二六成员、“尖东之虎”杜联顺;另外三虎“老新之虎”唛哥、“湾仔之虎”陈耀兴和“尖东虎中虎”黄俊早已被仇家所杀,离世多年。 “十杰”中,黄金强、黄锡明、黄天送、跛荣、刘保同、thomas、长洲科成、长洲细威仍然健在,另外两“杰”中,苏世龙在四年前被捕,还未出狱,而“十杰”之首李泰龙六年前在香港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前遇袭身亡,成了“十杰”中唯一遇难的大哥。 大堂左边坐的是西信、西庆、西联、义胜、扯旗山、百花堂等.各堂口老大,至于.的掌门人尹国驹,目前还在牢里,据说今年可以出狱了。 在离酒店大门稍近的几张桌子,坐的是其它小帮小派的头头脑脑,其中一桌颇为醒目,因为那一桌里只坐了一位中年性感魅力男,其余都是清一色的超级大美女! 那位男人赫然就是任达华,其大哥任达荣是香港警务处副处长,直接管辖香港现有100名飞虎队员,权倾黑白两道,因此任达华成了各大帮派争相拉拢的对象。 任达华身边坐着名模妻子琦琦,另外几女分别是“修身堂”老板娘张玉珊、歌星黄伊汶、百花堂杨露以及澳门双姝何超琼、何超仪。 盛情难却、推辞不下只能携妻前来祝贺的任达华,因兄长身份特殊而心存顾忌,只能与众女性同席。 而张玉珊是向华胜的妻子,自然陪同夫君一同前来;何超琼、何超仪是赌王何鸿燊之女,出席仪式自不必多说;黄伊汶原名黄恺慈,是新义安“尖东虎中虎”黄俊之女,那首《戒男》就是她唱的,此次是专门陪同张玉珊的;而杨露虽然贵为一堂之主,但终因资历太浅、江湖地位不高,被主办方安排在了零星散桌,而百花堂的位置则留给了老堂主杨凤英。 一阵激昂音乐响起,正角出场了,只见尤伯重新换了身深蓝唐装,手持龙头短杖,捋着银白胡须笑眯眯地步入酒店大堂,热烈掌声顿时响起,主持人不失时宜地半躬着身子递过麦克风。 “呵呵呵呵!”尤伯虽年近九旬,却是精神抖擞,声如洪钟,“各位帮派大哥、堂口弟兄们,各位来宾、朋友们,感谢各位……” 台上尤伯在慷慨陈词,台下张玉珊她们几个女的却自顾自拉着家常——对于她们来说,金盆洗手也好,脸盆洗脚也罢,那都是男人间的事,跟她们毛的关系都没有。 “真是女大十八变,阿露,你越长越漂亮了!”张玉珊自己也是超级美妇,却也不禁被杨露的姿色折服,由衷赞叹道,“当初跟杨凤英屁股后面来我这谈生意时,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呐,啧啧啧,现在姿色都赶得上任太太了!” 杨露轻声笑道:“承蒙张总夸奖,都是修身堂驻颜有方,我们百花堂沾了您的光了。其实阿露也就是一名道上混混,哪有向太太和琦琦姐的绝世容颜和高雅气质啊?” 琦琦挽着老公的胳膊谦虚地微笑道:“你快别这么说,我在杨小姐跟前早就自惭形秽了,你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要不——老公,你帮杨小姐牵个线?” “呃——”任达华尴尬地吞吞吐吐道,“不大好吧?杨小姐乃一堂之主,这……这***还是不拍为妙。” “哈哈哈哈!”众女哄堂大笑,一时间花枝乱颤,惹得众黑帮大哥们看傻了眼,连尤伯都拿着话筒苦笑摇头。 杨露微红着脸笑道:“堂口事务繁琐,阿露哪有闲暇拍电影啊?” 这时,何超仪轻轻拉住她的胳膊,笑吟吟地问道:“妹妹,你们百花堂经营赌场生意吗?” 杨露歉意地摇摇头道:“百花堂偏居一隅,求个清净安稳,所以一直没有涉足赌场生意,只从事美容、酒店和保健行当。” 黄伊汶在旁边插了句:“士为知己者装死,女为悦己者整容,美容行业经久不衰,百花堂应该财源滚滚吧?” “这样可不行,”何超仪摇摇头反驳道,“正当生意赚不了钱的,你们看,现在哪个帮会不搞走私、贩毒、赌场、高利贷和绑架勒索、收保护费的买卖啊?你这样一味地走正规路子是行不通的,特别是尤伯离开香港后,你们百花堂那些产业,都不够别的帮派瓜分的。” 杨露默默地点着头,心想尤伯还没离开香港,肥鸡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正好新义安二当家的夫人张玉珊在此,要不要跟她沟通一下呢?但这样岂不是显得太弱势了? 就在杨露迟疑之时,任达华宽慰道:“虽说盗亦有道,但我还是认为赚钱应该取之有道,正当生意利润少,但能心安理得,也不用担心仇家报复,这样不是挺好?” 琦琦偎依在老公怀里点头道:“那句话怎么说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 常州,纺织公寓内。 一大锅水煮鱼在电磁炉上沸腾着,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香辣气味。 陆霏缠着围裙敲着铲子喊道:“亲爱的,香不香?口水滴键盘上了不?” 电脑前的红波却丝毫没有反应。 陆霏不满地撅起嘴,走过去一看,只见红波戴着耳机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亢奋,似乎正在听一段音频文件。 陆霏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声道:“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听叶倩彤那狐狸精的东西?” “哎呀!”红波被她吓了一跳,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意犹未尽地摘下耳机,搂过陆霏的腰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比第一声优的有声读物还要精彩,你快来听听,有人传到网上的,超刺激!超火暴!” “什么呀?”陆霏将信将疑地接过耳机,十几秒钟后,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又过了一会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叫道,“派出所所长?!这下他肯定完蛋了!” 第三十五章(用刑) 感谢“欣儿男人”和“匿名345456911454569”的贵宾,感谢“酒城→怒斩”的鲜花,同时感谢所有订阅、包月、收藏《黄金监狱》的广大读者朋友们,最后,感谢国家和…… 深夜,石大海焦灼不安地在牢房里踱来踱去,面具上两道浓眉拧到了一起. 补给直升飞机再过14个小时就要抵岛了,他却没有丝毫办法把常秀莲从禁闭室弄出来,而且也根本说服不了隔壁的谭云放弃常秀莲跟他“私奔”。 虽说过了这一店,还有下一村,但他赌不起:在下个月直升飞机来临前,牢房里这一大一小两个洞会不会被狱警发现?在长达一个月的漫长等待下,“收网”小组成员还活着的能有几个? 石大海心急如焚。 看着墙壁上碗口般大的洞,石大海牙根一咬,拿出了梅花钻头。 “咦?石大海,你在干什么?”听到石大海在隔壁钻墙的动静,谭云坐起了身子,贴着洞口问道。 石大海面无表情地答道:“哦,把洞口拓宽了,将来越狱时,你可以钻到我这边来,从我牢房里逃出去。” “哦……”谭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石大海摇摇头,加快了钻洞节奏。 谭云一对美目盯着石大海坚毅的眼神和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似乎明白了他的真实意图,轻轻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绑在粗壮胳膊上的床单布条绷得紧紧的,深勒进了肌肉里,缠绕着的钻头陀螺般飞快旋转,黄白相间的细小石粉从钻头处倾泄而下,两个小时过去了,石大海已是气息急促,汗如雨下,不过在墙壁上小洞周围,已钻出了十余个洞眼出来。 石大海主意打定了:明天中午必须离开!至于这个洞拓宽后怎么遮掩,他是无暇考虑了。 透过北墙“塞子”缝隙看了看夜空,估摸了下时间,石大海沉下脸,拿起钻头继续赶工。由于先前已经挖出了一个小洞,因此拓宽工作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不管是撬、是钻还是扒,都有了着力点,而且洞深尺度明了,该往哪个角度钻、钻到什么深度再撬、哪个地方需凿,都一目了然。 谭云始终未睡,一直坐在洞口,时而幽幽注目,时而低头不语,在洞内石块松动时,偶尔也会伸出手来,帮着石大海扒拉几下。但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又过了两个小时,连钻带凿、连掰带撬,原本碗口般大的洞终于被拓宽到可以勉强钻过成年人的尺寸了。 石大海摘下腕表,喘了口粗气,看着对面的谭云,谭云此刻也正望着他,一脸的坦然平静。 得罪了!石大海心里暗道一声,便身子一躬,往洞内钻了过去。谭云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做,所以并未惊讶,也未阻止,只是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便双手抱膝低头不语了。 石大海顾忌地望了下走廊外的监控摄像,发现那摄像探头拍不到牢房深处,心下稍定,便坐在谭云的床上打量了下牢房。 如果说蒋成平的牢房是猪圈的话,那谭云的牢房可以称得上是“闺房”了。尽管刚才一番动作后,床单上洒落了一层细石粉,但仍然不难看出她睡了一年多的床单依然是这么清爽整洁,而且还散着女子的淡淡体香;角落里不锈钢简易蹲式马桶上也是光亮如新,没有黄斑,没有异味;床头架子上,牙刷和拧在一起的毛巾塞在杯子里,杯体有些凹陷,应该是上一次她砸墙帮忙挖洞时造成的;牢房地面上也很干爽,没有沙粒,没有痰迹,一看就是爱干净的女子“居住”的。 “谭云,把布雷图给我。”石大海望着缩在床头的谭云轻声道,“趁还没天亮,我现在要去围墙那边挖洞。我们今天中午要离开这儿。” 谭云抬起头望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问道:“秀莲怎么办?” “……”石大海沉默了半晌,实话实说道,“我们不能等了,今天不走,我们就很难再有机会离开了。秀莲她……我对不起她。” “呵呵,”谭云冷笑道,“你给她的小纸条上,可是说得很动听的!石大海,你可知道,常秀莲为了能见孩子一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她心里的期盼,你能体会到吗?你给了她希望,难道就这样让她绝望了吗?” “你听我说,谭云,我——我真的没办法!”石大海不想废话了,低声说道,“对不住,我要动粗了!”说罢上前不由分说地扭住谭云的手腕,用膝盖顶住她的身体将她制住,腾出右手掀开垫被一阵翻找,却一无所获。 疑惑地看着谭云讥笑的表情,石大海冷哼一声说道:“自己拿出来,别逼我对你搜身!” 谭云俏脸微微一红,却丝毫不怵地直视着他。 石大海暗叹一声,歉意说道:“情非得已,得罪了!”说完就伸手向谭云胸前按捏过去,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触感顿时从手心传来,石大海心中一荡,看向谭云时,只见她把头转过了一边,闭紧了双唇不说话。 石大海的手隔着衣物在谭云身上摸了一遍,触手之处都是温软的女子**,根本就没有纸张的踪影,心中疑窦顿起,再仔细地打量了下牢房,实在看不出还有其它什么地方可以藏匿图纸,便低声喝道:“图纸在哪儿?” “哼,”谭云用力挣脱手腕,冷笑道,“石大海,你就别白费心思了,不带上常秀莲,你永远都别想拿到图纸!” 石大海急得眼中喷火了,心下一横,咬牙道:“你要是受不了的话,就使劲眨两下眼睛!” “什么?”谭云还没听明白他的话,就见石大海胳膊一伸,强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左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右手铁钳般扣住了她的右肩膀,一点一点发力! “唔——”剧烈疼痛感传来,谭云身体刚想拼命挣扎,却立即被石大海双腿缠住。 “图纸在哪儿?” “唔——”谭云使劲摇头。 石大海脸色一沉,分筋错骨手加大了力度。 “唔——唔——”谭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摇头闷叫着,全身因钻心剧痛而蜷缩了起来,额头上出现了豆大般的汗珠,眼眶里渗着一汪泪水,让人既爱又怜。 石大海却没有心软,冷声说道:“我对用刑很在行,我要提醒你,力度会越来越强,你受的痛苦会越来越大,我再问你一遍,图纸在哪儿?” 谭云犹豫了下,终于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顺着惨白凄美的脸滑落到石大海的手上。 石大海放开了捂着她嘴的左手,轻声问道:“说吧,在哪儿?” “呵呵呵呵,”谭云脸上犹带梨花,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咬牙冷笑道,“在我脑子里,图纸已经被我吞到肚子里了,你就死心吧!” 石大海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傻愣住了…… 三个小时后。 手机闹钟响起,梁静骨碌一下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信号收发器,编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顺利吗?今天能离开吗?” 不一会儿,信息回复:“搁浅了,今天走不了,查下次补给时间。” 梁静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手发送信息:“发生什么事了?” 回复:“情况复杂,一言难尽。照我说的做。” 第三十六章(汽油弹) 早晨,文昌市公安局. “嘣!”严伟忠铁青着脸,一拳重重砸在办公桌上,笔筒里的签字笔震得掉出来,骨碌一下滚到了地上。 “王安奎这个杂种!他把红星派出所当什么地方了?!他还是不是国家干部?!”严伟忠咆哮道,“文昌公安局的脸都给这荒.yin.无耻的垃圾给丢光了!” 高国峰皱着眉头道:“严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薛市长等着咱去汇报工作呐!” 今天早上刚一上班,高国峰就被市委办公室秘书叫去了,进了薛亚伟的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通训,严厉指责他这个市委宣传部长是怎么当的,几次三番出纰漏,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丢人,文昌在全国的知名度都快超过首都了。 高国峰被足足训了十分钟,才总算弄明白自己挨批的原因——网络上又出丑闻了!又是文昌的丑闻!又跟公安局有关!又是指名道姓的! 而这一次的丑闻,丑得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些什么日记门、微博门、短信门、艳.照门,在这次的录音门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网上一段话语连贯、毫无剪辑迹象的录音显示,堂堂红星派出所所长“安奎”,竟然跟自己的女下属“骚文文”在上班期间、就在办公室内,搞起了不正当两性关系!整个过程中,两人话语超级下流,极度污.秽,而且绝对的海南口音,绝对的清晰明了! 不仅如此,录音里,竟然还提到了上次假案丑闻中的反派男一号——郭启明!录音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所有人:这名女下属同时还跟文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郭启明保持着情妇关系。 而根据那派出所所长的称呼,再傻再笨再白痴的人,用屁股也能轻易地猜到,那个“骚文文”就是假案丑闻中提到的“李小文”!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博人眼球、哦,不对,应该说是博人耳膜的,最具有爆炸性的是:李小文还怀上了孩子,这孩子不是派出所所长的,就是刑警大队长的! 疯狂了!网络疯狂了!昨天晚上才上传到天涯的音频,短短一夜时间里,迅速被转载到几十个主流网站上,总点击率超过三百万人次,总下载数超过二十万! 而在网民跟帖回复中,出现频率最多、盖楼最高的要数下面这段话了: 问:“为什么被有钱有势的人包养的女人不能叫卖、yin?”答:“富贵不能yin。” 问:“为什么有权有势的都永远不会认错?”答:“威武不能屈。” 问:“为什么有钱有权的都能移民而老百姓不能移民?”答:“贫贱不能移。” 文昌,再次因丑闻而暴露在全国人民的视线里。只不过,这一次的性质显然更为恶劣,假如说上次的假案事件是狂风巨lang的话,那么,这一次绝对称得上是海啸狂涛! “唉!”严伟忠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是在早上高国峰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后才知晓此事的。眼看着一年过去了,各部门都在筹办年终表彰会了,却突然出了这么丢人的事,这要放到国外,总统都能下两次台了;而且这段录音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不雅视频和图片,绝对的原汁原味,绝对的让人无从辩驳和否认,无解,超级无解! “高部长啊,你是宣传口子的,应付这种事的经验比我足,你看咱现在该咋办吧?” 高国峰苦笑道:“严局,不瞒你说,这种事,我还真没碰见过,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要不……咱先去红星一趟?” 严伟忠怒哼一声:“走!老子骂死王安奎那逼样的贱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王安奎还真的死了,不过不是被他骂死的。 红星派出所。 就在严伟忠和高国峰坐车往派出所赶的时候,所长办公室内正发生着激烈的争吵。 “不是我,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安奎,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郭队长,你也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这录音是怎么回事啊!”李小文披头散发地哭喊着,鼻孔里的鼻涕像男人的体液一样淌出来。 “哼!相信你?老子***怎么相信你?”郭启明扭曲着脸骂道,“你这个贱.人,口口声声说老子睡过你,老子啥时候操过你这个烂.逼啦?!” 王安奎也是怒火中烧地叫骂道:“不关你的事?那天老子操.你逼的时候,办公室就我和你这条母.狗,你说不是你,那还是老子自己录了音放到网上去的咯?你***贱.逼一个,想出名想疯了啊?” 李小文瘫软在地上痛哭道:“555555555,真的不是我啊,55555555,我能怀上你的孩子就已经够满足了,哪儿还想着什么出名啊?” 王安奎光火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让你去打胎的,你妈的去打了没有?啊?!” 李小文低头呜咽:“5555555,还没来得及啊!” 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郭启明是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上次的假案丑闻自己已经是够冤屈的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躺着也中枪,这疯婆子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竟然信口雌黄地称跟自己睡过!自己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三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王安奎狠狠地盯了眼李小文,等她站起来整理好形象,才威严地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李小文抬眼望去,忍不住惊呼一声:“小罗!”随即又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问道,“罗耀文,你怎么来了?” 小罗手里拎了一大包东西,刁着香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小文道:“骚文文,听说你怀了领导的龙胎了,恭喜你啊!” “啊!”李小文脸色大变,惊惶地辩解道,“小罗,你别听网上瞎说,那段录音是假的,我和王所、郭队都是清白的,现在我们正商量起诉网站的事呢!” “嘿嘿嘿嘿,清白的?”小罗冷笑着,锐目一寒,突然厉声道,“我看你们是在探讨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吧?” “你***是谁啊?”郭启明心里正窝火呢,看到小罗一身低等警服却格外嚣张的模样,当下便皱着眉头瞄着他讥讽道,“是不是她男朋友啊?你***也太痿了吧?连自己马子都看不住,给你戴这么大的绿帽子!还把老子给拖下水,真是服了你们三个了!” “哈哈哈哈!绿帽子!”小罗仰天长笑,凄凉地叫道,“李小文,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我哪儿做得不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李小文烦了,板着脸喝道:“罗耀文,你算我什么人呐?对我指手画脚的?这里是我们王所长的办公室,请你出去!妈的,送了几个破地摊货给我,就想做我男朋友啦?你脑子没烧坏吧?” 小罗听了冷冷一笑:“呵呵,我的脑子没烧坏,不过,我看你的脑子快被烧坏了!” 李小文脸一寒:“你什么意思?” 小罗“嘿嘿”笑了起来,伸手从包里拎出了瓶塞着布条的东西来。 郭启明正迷惑间,突然鼻子里闻到一丝汽油味,顿时脸色大变,刚要喝止,只见小罗把香烟到汽油瓶口一凑,淡红色火苗一下子窜起。 “喂!你别乱来啊!”郭启明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往后退去。 王安奎和李小文一下子明白小罗想干什么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惶恐地往墙角躲去,急急巴巴地喊道:“小、小罗是吧?你、别、别干杀事啊!我、我……我可是装了防火墙的啊……” 小罗俊朗帅气的脸上寒气闪过,手里的汽油瓶猛地向王安奎脚下砸去。 砰!汽油瓶炸开,艳红的火苗呼得一下子升腾而起,像地狱烈焰般将惨叫着的王安奎吞噬了进去。 郭启明惊骇得面无血色,习惯性地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配枪忘在办公室里了。李小文此时已经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裤裆里失禁的尿液滴滴答答流下来。 小罗却异常冷静地附身又拎起一瓶汽油点着了,冷冷地看着李小文道:“该你了,骚文文!” 砰!汽油瓶炸开。 “啊——妈妈啊——”李小文在火苗里发狂嘶喊着,蹦跳着,像跳着劲舞,又像是最擅长的脱衣舞…… 就在此时,“嘣——”办公室门被踹开,严伟忠和高国峰一脸惊恐地出现在了门口…… 第三十七章(赖胖子发威) 中午,黄金监狱食堂. 石大海铁青着脸,缓缓扒着粗糙的饭粒,眼睛时不时地盯着对面的谭云。谭云正眼都不瞧他一下,自顾着低头细嚼慢咽。 “海哥,你昨晚进谭云牢房了吧?”韩龙鼓着腮帮子说道。 “啊?”石大海一惊,转眼盯着韩龙不说话。 金四喜也好奇地凑过头来问道:“不是吧?谭云开门让你进去的?搞上没有?” 韩龙嘿嘿一笑:“肯定没搞上呀,你看他,从进食堂到现在,一直盯着谭云,一副要吃了人家的样子!是不是昨晚上那娘们压根儿就没给你开门啊?海哥?” 石大海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继续鼓捣着饭盆。 金四喜略带惋惜地咂嘴说道:“说句实在话,如果每天晚上能搂着谭云这性感尤物睡觉,嘿嘿,这狱不越也罢。” “切!”韩龙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再漂亮的娘们,操上十天半月的,准厌腻了!” “也是哈,”金四喜思索着点点头表示认可,转头对石大海说道,“我说海哥,这***直升飞机到底啥时候来啊?你心里有谱没谱啊?” “有!”石大海沉着脸道,“老子比你还急着要出去!” 金四喜朝韩龙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囚餐后,众犯人又被关进了牢房。 石大海站在牢房口,双手抓着铁阑珊,呆呆地望着走廊墙壁上的监控摄像头。大约过了五分钟,监控摄像头电源指示灯缓缓熄灭——直升飞机来了! 石大海心内一阵揪痛,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床铺边,咬牙一拳重重地轰在墙壁上。 墙体一震,一阵闷响传了出去。隔壁的韩龙心里一阵悸动——海哥又在踹墙了? …… 一小时后,众囚犯像僵尸般直着身子被赶进了放风区,此时眼前的一幕让金四喜和韩龙同时惊呼出声:“啊?!” 众囚犯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 胡万九也眨巴着细眼看了看放风区外几名搬运着棉大衣的狱警,疑惑地问道:“咋啦?两位大哥,没见过棉大衣啊?” 金四喜和韩龙阴沉着脸对望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石大海。 石大海拉长了脸没有说话,自顾自往厕所内走去。 他当然明白金四喜和韩龙的意思:寒流侵袭下,监狱里上次发放棉背心的时候就听狱警说了,要等监狱一月份补给时才有棉大衣发。现在狱警们正在搬运着棉大衣,摆明了补给直升飞机刚刚来过,而且已经走了!他们错过一月一度的越狱时机了! 金四喜怒容泛起,冷哼一声也朝厕所走去,韩龙紧跟其后。 胡万九脸上疑云四起。 一进厕所,金四喜就大声质问道:“直升飞机***来过啦!你说心里有谱,你***谱呐?” 石大海冷着脸道:“我知道飞机今天来。” “什么?!”韩龙惊叫道,“海哥,你为什么不早说啊?难道——” 金四喜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沉着脸问道:“是不是谭云还没搞到布雷图?” 石大海点点头说道:“只能缓一缓了,没有布雷图我们逃不出去的。” “缓一缓?”金四喜激动地叫道,“直升飞机一个月才来一次,我们岂不是要等到二月份?” “那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石大海不满地说道,“要不是当初你口口声声说看过布雷图,老子早就想办法去搞了,哪会拖到今天如此被动?” 金四喜一时语塞,愤愤地转过身,却骇然发现厕所门口人影一晃,当即大声喝道:“谁?!***给老子滚进来!” 石大海和韩龙俱是心里一沉,往门口看去,只见胡万九嘿嘿阴笑着,慢条斯理地踱进来,悠闲地往墙上一靠,缓缓说道:“我说几位老大,这越狱的事怎么能把我老胡给漏了呢?太不够意思了吧?嘿嘿嘿嘿!” 石大海三人对望一眼,眼里俱是闪过一丝杀意。 “呵呵呵呵,”石大海故作轻松地笑道,“我们哥几个要走,当然是要一起走了,否则传出去,会被道上的兄弟耻笑。不过——这事非同小可,实在是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不然被潘九明他们闻到一丝味道,嘿嘿,咱们一个都走不成!所以呢——只好请九叔你委屈一下,替咱保密一下啦。” “哈哈哈哈!”胡万九得意狂笑道,“好说,好说!现在,哪个老大动下嘴皮子,把越狱计划告诉胡某人啊?” 金四喜眼皮一翻,冷哼道:“急你妈的逼啊?你先想办法搞到布雷图再说!真是***晦气!”说罢拂袖而去。 韩龙阴着脸逼到胡万九跟前,伸出手指点了点警告道:“你***口风给老子收紧点,要是有第五个人知道了,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 傍晚,男囚浴室里。 “弟兄们!”韩龙得意地晃着手里一把明晃晃的不锈钢饭勺,咧着嘴说道,“呐!工具我给你们搞到了,今天是不是就开挖啊?”这把勺子是晚餐时在食堂偷的,冒了很大的风险。 “哇!龙哥威武!” “废话,当然现在就挖了,老子都等不及了!” “开挖!开挖!” “开打,开打!” 众囚犯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自觉得站成了两排,雾气蒸腾下,一号、二号区泾渭分明。 “恩——”韩龙威严地叉着腰在二号区弟兄前走了几步,停在赖德胜面前,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大声道,“赖胖子,别给二号区丢脸啊!” 赖德胜胸脯一挺,抖着一身肥膘站了出来。韩龙装作随意地揽过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对面是胡万九,你跟梅良玉的事就是他嚼舌头嚼出来的,呆会儿下手狠点!” 赖德胜眼里凶光一闪,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对面,金四喜嘿嘿一笑,走到胡万九面前道:“九叔,看你一把年纪了,还能打不?” 胡万九心里隐隐感到不妥,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刚一迟疑,就听石大海冷声喝道:“四喜你搞什么?要打就公平着打,派老头子上场干什么?一个不留神翘辫子了咋办?” 胡万九大怒,脱口叫道:“操!老子让你们看看啥叫爷儿们!”说完就把脖子上的毛巾往地上一甩,气势汹汹地冲向赖胖子。 金四喜和石大海对望一眼,嘴角都划过一道阴冷的笑意。 看到胡万九冲过来,赖胖子低吼一声,张开双臂铁塔般压了过去。 胡万九打架也是老手了,一个闪身就避到左边,右摆拳同时挥出,“蓬”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赖胖子小腹上。 赖胖子闷哼一声,身子一矮,向前一扑,一下子就搂抱住了胡万九的小腿,使劲一拉,就把他给拽倒在地。 胡万九咒骂一声,挣扎着脚想要抽出来踢踹,却被赖胖子挥过一拳,一下子轰在了脑门上,顿时眼睛里金星闪耀,头脑发昏。 赖胖子得势不饶人,用肥胖的屁股压住胡万九的身子,瞪大了眼睛鼓足了劲,左右钩拳连续甩出,“蓬、蓬、蓬、蓬”,接连向他脸上轰去。 胡万九双手护头,左右躲闪,却根本抵挡不住凶悍犀利的进攻,不一会儿就鼻孔冒血,嘴吐碎牙,含糊不清地叫喊:“好啦好啦,投——降!哎呀!” 赖胖子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仍然咬着牙、执著地挥舞着拳头。 众囚犯也没有劝阻的意思,一个个兴奋地手舞足蹈,低声鼓劲加油——这可比电视里表演成分居多的猛汉摔交精彩多了。 又挨了十余记重拳,鼻青脸肿的胡万九已经呜呜哼哼了,石大海朝金四喜和韩龙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抢过去,嘴里喊着“好啦好啦、够了够了、你赢了你赢了”,围着两人七手八脚地拉扯起来。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石大海在胡万九脖子处用力一捏,“咯”的一声微响,胡万九如死蛇般瘫软在地…… 第三十八章(李昌钰) “啊?!又死人了?” 邱长青颤巍巍地小跑着进了医务室,喉咙间颤音不断:“冯~医生~~,咋~~又死人了呐?额~~~能救活吗?” 冯娜娜同情地望着邱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邱长青面如死灰地喃喃道。 潘九明阴沉着脸汇报道:“1007号囚犯胡万九和2007号赖德胜在浴室里发生斗殴,被活活打死了。” “关禁闭~~关禁闭!!!!!”邱长青脸皮一阵抖动,扶着桌子沿大声叫道。 …… “呀?!又死人啦!” 常州,纺织公寓内,红波坐在电脑前兴奋地手舞足蹈。 陆霏翻着白眼走过来问道:“中石化的领导死了?” “不是!” 陆霏:“中石油的领导死了?” “也不是!” 陆霏:“难道是发改委的领导死了?” “更不是啦!” 陆霏大怒,一把揪住红波的耳朵骂道:“那你高兴个屁啊?” 红波哎哟哎哟地讨饶,搂过陆霏的身体,指着电脑说道:“前几天咱们听的那段录音还记得不?你看撒,出事了!那女子的男朋友找上派出所,直接把三位主角给堵在办公室里了,你猜怎么着?” 陆霏已经在看新闻了,捂着嘴叫道:“哇唔!不是吧?这么火暴?**?” “啥**呀?”红波煞有介事地说道,“这叫他焚!***,古代有火烧少林寺,近代有火烧圆明园,现代有火烧派出所!这个罗耀文太牛叉了,是个爷们!” 陆霏看着网上的照片似有不忍,同情地说道:“这个李小文也真可怜,脸上烧得跟鬼一样也就算了,那下体烧得……唉!还不如那个王安奎,直接烧死了多好,不用受折磨了。” “啧、啧、啧!”红波可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兴奋地一惊一咋,“哇!大yin.唇烧木有了!呀!小yin.唇也烧木有了!哈!yin蒂都烧焦了!嘎嘎嘎嘎——” 陆霏又是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说道:“我们女孩子遭这么大罪,你这么开心吗?” 没想到红波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活该!你要是也敢在外面乱搞,我也放火烧你!” “我、我这不就是随便一说嘛,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呀?”陆霏低垂着眉头小声说道。 …… “啊?!又死人了?” 清晨,崂山重水公司,黎香妍惊骇得对着手机失声喊道:“这怎么可能啊?……又是你公司的工人?朱总,你赶紧来我公司一趟!” 放下电话,黎香妍一脸凝重的闭上了眼睛,仔细梳理了一下水上乐园项目从洽谈合作到签约开工的每一个环节和细节,却始终找不到危机的源头。 但她知道:项目肯定要出事了! 这是黎香妍的第一感觉。这些年来,她的市场嗅觉和危机意识日益增强,对形势、局势的判断非常准确,现在崂山工地接连死了三个人,别人或许会怀疑这是冲着青岛二建去的,但她比谁都清楚,这是冲着重心集团和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来的。 拿起电话拨通了隔壁的座机,邱冬敲门进来了。 “黎总,什么事?” “邱冬,工地上又死人了!你替我问一下公安局,前几天死的那两人,尸检报告出来没有?是怎么死的?” 邱冬皱起了眉头,尸检所的办事效率他比谁都清楚。 “怎么,有难度吗?要不,你不是法医专业的吗,你要是有资源,或者有能力,咱就自己做尸检。” “……”邱冬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一个号码出来拨了出去。 “嘿,老三,现在混哪儿?……你娘个,这么牛逼啊?……我也在青岛啊,对,还是那家尸检所……哦,是这么回事,我这几天接了个活,一个工地上超级晦气,接连死了几个人,我整不出个结果来,想看看三哥你有啥高招……我靠!不是吧?你要当李昌钰的三陪?他可是我偶像呐!你都当他助手啦?!……临时的也是超牛逼了啊!你娘的,太拉风了!诶,我说,那李昌钰在青岛呆几天啊?要不,你给他下个套,引到崂山来?……哎呀,你就说,那工地上接连飘浮三具性感艳丽裸.尸,死因诡异,整个青岛警方束手无策,亟待他老人家出马,懂了不?” 挂完电话,邱冬长嘘一口气,他可是被尸检所辞退的,还想跟尸体打交道?门都没有!因此只能求助大学死党了。 看到黎香妍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幽幽说道:“还说只会跟死人打交道,哼!连李昌钰都能忽悠,邱冬你能耐不小呀!” …… 下午,青岛市公安局尸检所。 市公安局局长尚成荣、常务副局长夏光、副局长曹义凯和尸检所所长蔡建波制服笔挺、满脸载笑地站在门口,看到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下,赶紧半弯着腰快步迎上,殷勤地拉开车门。 “哎呀!李警长!久闻大名呐!” “哎哟!李博士!又见到您老人家啦!” “哈呀!李主席!您亲自驾到,有失远迎啊!” 在一片阿谀声中,一位鹤颜童发、身材中等、面目慈祥的七旬老者从车内钻出,平易近人地逐一握手。 此人正是以精湛独到的刑侦鉴识技术享誉国际的李昌钰博士! 他曾在美国各州及全球其他十七个国家参与调查了六千多起重大刑案,被誉为“当代福尔摩斯”、“物证鉴识大师”,大名鼎鼎的oj?辛普森杀妻案和“911”恐怖袭击事件都是由他进行物证鉴识的! 同时从车内钻出的还有两名年轻人,蔡建波一看,脸色一变——其中一人赫然是被尸检所辞退不久的邱冬! 他怎么跟上李昌钰了?麻雀变凤凰了?就在蔡建波惊疑不定时,只见李昌钰简单问了下情况后,朝邱冬两人一挥手,在尚成荣的引头下快步走向停尸房。 停尸房内,三具在崂山工地上发现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不锈钢抽屉板上,李昌钰一看,转头疑惑地望了下邱东他们,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下初步验尸报告,便神色凝重地戴上橡胶手套,拿起放大镜在尸体上仔细查看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李昌钰直起身子喊道,“喏,你们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邱冬和他同学对望一眼,知道李昌钰要考验考验他们了,便也戴上手套,在一帮市局领导的注视下,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三具尸体,大概过了五分钟,邱冬抬头望了望老头子,自信地说道:“眼睑出血,嘴唇发绀,三具尸体内部都出现呈暗红色流动状血液,内脏浆膜面点状出血,内脏淤血,应该都是窒息而死!” “恩!还有什么发现?”李昌钰赞赏的点点头,鼓励道。 邱冬扫了眼在场的公安系统领导,正色道:“三名死者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舌骨骨折,面部有挤压痕迹,其中有一名死者鼻腔破损出血,因此,他们应该是被人强行捂住口鼻而窒息至死的。还有,三人膀胱内无尿液,应该是半夜起来小便时被人偷袭的。其它的,我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李昌钰爽朗大笑道,“不错,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蔡建波在一旁听了李昌钰对邱冬的高度评价,脸上泛起了浓重的妒色。 邱冬却谦虚地讪讪一笑:“都拜李先生所赐。三年前的愚人节,您在青岛大学模拟法庭内举行演讲,我从河北医科大学赶来旁听了,获益良多。” “恩。”李昌钰点点头,伸出手来指着其中一名死者的右脸说道,“你看,三具尸体的右脸部,都有一道约一厘米长的细小凹痕,这说明什么?” 邱冬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脱口叫道:“凶手是左撇子!” 邱冬同学也马上明白了:“对!而且左手戴着一枚戒指!凶手是从后面捂住死者的,这道凹痕是戒指刻下的。” 李昌钰微笑着,大有深意地望着邱冬问道:“一定是戒指吗?” 邱冬和他同学对望一眼,伸出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比画了下部位,不大肯定地说道:“看位置,不大应该是戒指造成的,难道、难道是小指甲?凶手留有小指甲,看长度应该……一厘米左右?” 李昌钰哈哈一笑,理都没理旁边的局领导,摘下手套便往外走去,邱冬和同学立即小跑着跟上。 尚成荣他们面面相觑,也赶紧跟在屁股后面,大喊道:“诶~~~李警长、李主席!这案子怎么说?” 李昌钰头也没回,只是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邱冬,朗声道:“有什么疑问,问这位小兄弟就是了!”说罢就钻进了奥迪车内。 “啊?”邱冬手忙脚乱地跟着挤进了车内说道,“你就这么走啦?” 只见李昌钰一改随和嬉笑的神态,满脸怒容道:“性感艳丽裸.尸?你们两个兔崽子,竟敢骗爷爷我!害得爷爷把女明星的约会都推了!操.你们***!” 第三十九章(gbi反导系统) 入夜,常秀莲从禁闭室提前出来了,原因很简单——给刚刚“杀”死胡万九的赖德胜挪位置. 黄金岛上就一间禁闭室,虽说可以同时关押2—3人,也虽说那赖胖子是出了名的搞基“小受”,常秀莲想“攻”也没“武器”,但毕竟男女有别,在医务室的强烈要求下,赖胖子进,常秀莲出。 但正是如此,让石大海只能仰天长叹——造化弄人啊,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补给刚刚结束才出来! 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只能悲叹时运不济,确切的说,是“收网”小组他们时运不济才对。 洞口那边的谭云正贴着铁阑珊与隔壁的常秀莲低声私语,石大海却只能背靠墙壁把洞口挡住——这个洞不异于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被狱警察发现,现在他只能为自己的一时卤莽冲动买单了。不过话说回来,谁会料到谭云竟然把图纸给吞了呢。 “恩,他答应了,说会带我们一起走的。” “呀!真的啊?太好了,我这阵子还一直内疚着呢,对不起啊,云姐,我——我一直没把这事告诉你……” “快别傻了,秀莲,你的苦衷我心里清楚,我不怪你。” “云姐,我……55555……你是个好人,我……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呵呵,傻丫头。对了,秀莲,那石大海到底是什么人呐?你们怎么弄到一起的?还有啊,如果将来我们要逃跑,你怎么从牢房出来啊?” “云姐,我有一张卡片能打开牢房门,不过……手上这腕表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弄掉了。” “腕表?”谭云心中一动,立即想到了那张纸片里包着的回形针,不大肯定地说道,“那天在食堂里你偷偷转移给我的纸片里,包着一枚回形针,应该就是用来解除腕表的,不过我不知道怎么用,让我来问问他。” “啊?”常秀莲疑惑地问道,“你……你怎么问他?” 谭云当即把石大海挖洞、后来又拓宽洞口对她用强逼供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常秀莲。 “什么?!不好了!”常秀莲立即意识到石大海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一定是形势紧迫、情非得已之下才打算抛弃自己的,内心顿时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和愧疚感。 “对,我也看出他乃背信弃义之徒,所以才把图纸给吃了。秀莲你放心,他石大海必须带咱俩走,哼!”谭云却误解了常秀莲的意思。 只听常秀莲苦涩地说道:“云姐,你……你可能做错事了,我、我连累石大海了。” “恩???秀莲,你为什么这么说?” 常秀莲轻轻叹了口气,忐忑不安地说道:“石大海他——他是卧底,是来执行国家任务,救一名囚犯出去的。那次我保外就医,他摸进我的病房……现在我们这样,可能搞砸了他的计划了。” 谭云骇然道:“什么?!” 常秀莲惨然道:“我、我只是一名农妇,他如果必须今天中午离开,扔下我不顾也是可以理解的。云姐,你别怪他,他是有苦衷的。” 谭云一阵默然,联想到昨夜,石大海疯了似的拼命挖墙,急切地向她索取布雷图,甚至不惜红着眼,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对她用强,在索取无望后的一脸死灰;还有今天中午,他重重砸在墙壁上的一拳,饱含深深的苦恼和无奈。怪不得他说逃出去后要把自己给软禁起来,谭云心下歉然,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必须选择今天中午离开?” 常秀莲心里很不好受,一来是为石大海不能完成任务而难过,二来是为了石大海打算抛弃自己而难过。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轻声说道:“云姐,去给他道个歉吧,他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 “恩。”谭云应着,站起身缓缓走到床铺前,翻身上床拿开挡住洞口的枕头,朝洞内看了看,便伸手进去轻推了下,“石大海?” “恩。” “那个……”谭云咬了咬嘴唇,想说对不起,却又说不出口——他走不走得成,任务完不完得成,关自己鸟事啊?自己又不是卧底,没义务帮他呀!迟疑了下,低声问道,“那个回形针是用来拆腕表的吧?” 石大海点点头,拿出缝纫针来,在洞口演示了一遍给她看。 谭云聪明伶俐,只看了一遍就领会了其中要领,拿出回形针来掰直了,插进腕表锁扣里拨弄几下,“嗒”一声微响,锁扣就弹开了。 “呵呵,你怎么想到的?”谭云欣喜地问道。 石大海拉长着脸看都不看她,转身又用后背把洞堵上了。 谭云暗暗吐了下舌头,又伸手推了推石大海,轻声嗔道:“你个大老爷们,咋这么小心眼啊?不就是个卧底嘛,我在京城见过的卧底比你嫖过的小姐都多,得瑟啥呀?” 石大海知道肯定是常秀莲向她全盘托出了,当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最好管住你这张嘴,否则别怪我灭口杀人!” “切!”谭云玩味地看着石大海,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下得了手吗?” 见他不吭声,谭云接着问道,“你干嘛非要今天中午走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石大海狠狠地剜了个白眼给她,咬着牙齿说道:“因为海南军区的补给直升飞机今天中午来!” “?????”谭云一脸的不明白。 “傻逼!”石大海毫不客气地骂道,“直升飞机一来,监狱只能关高压电网,否则会有电磁场干扰,明白了没有?” 谭云眨巴着眼睛愣了半晌,不大肯定地说道:“难道补给直升飞机的型号是改良过的武直-10?武直-10安装了gbi反导系统,gbi系统对电磁场的免疫力超差的。” 真是聪明!石大海暗赞一声,横了她一眼说道:“这也是你当初窃取来的情报资料吧?” 谭云呵呵一笑:“混口饭吃罢了。” 看到石大海又打算背转身子过去了,谭云“诶”了一声问道:“那个,你执行的是啥任务啊?打算救谁出去?” 石大海脸色一沉,双眼深深地注视着她…… …… 文昌锦绣公寓。 梁静盘着腿缩在客厅沙发里看着电视,怀里抱了只毛茸茸的大笨熊。 “小静,回房睡觉去,遥控器给我。”梁父霸道地夺过遥控器。 梁静抗议道:“爸——不带这样的,我难得看一次电视的。”正要上前抢夺,却见父亲刚换的新闻频道里闪过一道似曾相识的人影,刚要定睛细看,频道又被换掉了,当即恶狼一样扑过去,连啃带挠,重新夺回了遥控器。 “这疯丫头!”梁父无奈地摇摇头,掏出根烟来往阳台走去。 梁静返回到刚才的青岛电视台,一则新闻顿时把她吸引住了:只见《崂山水域接连发生命案》的新闻里,一位身着黑色正装的绝色美女正接受电视台采访,说什么不会对水上乐园项目的建设造成任何影响、项目将如期竣工等等。 好面熟啊!在哪儿遇到过的? 就在这时,采访画面映出字幕,梁静恍然大悟:黎香妍!不就是在青岛香格里拉大酒店早餐厅碰见的那女子嘛!竟然是重心集团总裁!真年轻啊! 梁静思索了一下,拿出手机翻出黎香妍的电话号码来,迟疑了半晌,还是果断拨了出去。不过意外的是,对方关机的。 此时的黎香妍、黎天正、艾哈迈德、邱冬正和青岛二建项目经理、副经理、安监员等人连夜开会,会议已经持续五个小时了。 “绝对不能停工!”黎香妍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网络上一片质疑声,我刚在电视和报纸媒体上澄清说明,这要一停工的话,负面舆论又要甚嚣尘上了!” “可是——”朱晓伟迟疑道,“安监局那边怎么应付啊?他们非要我们停工整顿啊!” 黎香妍转头看了下弟弟,皱着眉头问道:“黎总,安监局那边沟通过了没有?” 黎天正耸了耸肩膀道:“安监局的人说了,不关他们的事,是公安局和市里的意思,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市里的意思?”黎香妍疑惑地问道,“乔副市长知道吗?” 黎天正摇摇头说道:“我电话问过他了,他也说不清楚,至于公安局,态度很明确,说是考虑到治安环境因素,项目必须暂停一段时间,等案子破了再重新开工。” 朱晓伟怒道:“开什么玩笑?他要是案子一直不破,我这群工人岂不是要饿死?设备岂不是要烂掉?” 黎天正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黎香妍看了下低头不语的邱冬,轻声问道:“邱翻译,你今天去尸检所里,有收获没有?” 邱冬挠了挠头回答道:“疑点挺多的,基本上可以确定几点:一,凶手不为财、不为色,那肯定是冲着青岛二建和咱重心集团来的;二,根据三起命案的相似性,基本可以确定,凶手要么是在工地蹲点的,要么就是工地上的工人!至于是哪家公司的,我就不好说了。第三,作案人数应该在两人以上。不过——” 朱晓伟沉声问道:“不过什么?” 邱冬咧了咧嘴,自嘲地说道:“不过,这都是我的个人分析,实际情况到底是怎样的,那要公安局的刑侦专家说了算,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翻译。” 黎香妍双眼紧紧地盯着邱冬,半晌后,默默地掏出手机开了机,编了条短信息发送了出去。 “呜——”邱冬的手机振动起来,随手拿起来一看,却是黎香妍发来的,当即不动声色地翻开信息一看:“替我暗中调查青lang、长乐、鑫隆三家公司!” 第四十章(越南兵来袭) 黄金岛海域,乌云压阵,波涛不惊,瞭望塔台上的守卫早早披上雨衣,等待暴雨来临,却丝毫不知一场重大危机即将席卷黄金监狱. 冯娜娜皱着眉头望了眼窗外,抱怨道:“都这么久了,这雨到底下不下啊?气闷死了!” 林韵呵呵一笑,眨着眼说道:“闷得慌的话,咱去把秀莲带过来?” 冯娜娜白了她一眼,娇嗔道:“她昨晚上才从禁闭室出来,估计骨头都还是散架的,吃得消你折腾吗?” “嘻嘻!”林韵狡黠一笑,“傻娜娜,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咱女人的身子骨呀,天生经得住这般折腾的!” 冯娜娜脸一红,啐道:“就你歪理最多!” 两人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大摇大摆走到女囚放风区,只见常秀莲正蜷缩在钢丝网角落里,默默地闭目养神。 “3002号!你刚从禁闭室出来,走,去医务室体检!”林韵寒着脸喊道。 常秀莲脸一红,赶紧站起身来低垂着头跟了过去。 就在三女快要走进医务室时,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发生了! “嘟——”一声急促响亮的船笛声在黄金岛边响起,众囚犯一愣,心想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登陆”黄金岛一年多了,还头一次听见船笛声呢。 而两座瞭望塔台上的守卫却骇然变色,因为只有他们才能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一艘挂着越南国旗的大型海警船已经在岛南靠岸,两挺黑黝黝的大口径机枪架在船头,几十名越南军人举着冲锋枪叫嚣着冲上岸来,朝天“哒哒哒哒”地喷射着致命火舌。 自从三年前朝鲜扣押中国渔民、泰国制造湄公河惨案、菲律宾强占黄岩岛、日本购买钓鱼岛后,周边各小国都以为中国只会采用敌进我忍、敌退我忍、敌疲我忍、敌驻我忍的“装孙子兵法”,于是愈发放肆了,排挤、驱逐、扣押中国公民事件频繁发生,导致爱国网友调侃道:“这年头,你要不占几座小岛,不扣几艘船,不抓你个渔民,不绑架几个商人,不羁押几百名华人,在宇宙,你都不好意思说你跟中国同在地球。” 甚至到后来,网友还评选出了“2012年度敢动中国奖”:第一名日本,第二名菲律宾,第三名朝鲜,第四名韩国,第五名泰国,第六名帕劳,第七名印尼,第八名缅甸,第九名尼日利亚,第十名索马里海盗。 很显然,现在越南按捺不住,打算进军“2015年度敢动中国奖”前十名了! 越南一度很穷,战舰都是由渔船改装的,但随着近几年经济条件转好,越南开始大力发展军队及海警戒部队,对外购买了许多战舰和海警船。而这艘大型海警船就是两年前由荷兰公司帮助他们建造的dn2000,该船是目前越南吨位最大的海警船,其外形甚至有隐身设计。 “咀——咀——咀——咀——咀——” 仓促间,瞭望塔台毫无章法地吹响了警哨,听到枪响的监区大队长潘九明一脸惊惶地奔将出来,看到麾下众狱警也是跟老鼠一样,惊恐万分地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 “越南兵!!!!越南兵!!!!越南……” 瞭望右塔上的守卫用力挥舞着手,高声叫喊着,突然闪过几点红光,瞬间将他的身体摧撕成两截,下半截两条腿兀自站在塔台上,上半截身体连着ak74一齐掉落到了男囚放风区内!血红的肠子撒了一地。 “啊——”灵修掌门人、2022号柳成江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又蹦又跳、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裤裆里滴沥耷拉地流出了黄色尿液。 石大海脸色一沉,知道这是威力巨大的40毫米重机枪打出的子弹,当即朝对面的谭云高喊道:“快趴下!”然后一把将金四喜摁倒在地——“黑夜降临”二号人物金四喜和脑子里装着布雷图的谭云是绝对不能出意外的,否则这次越狱就完蛋了。 其他囚犯虽然平时嚣张狂妄,自我感觉不可一世,但见到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也是大为惊骇,都自觉地学着石大海伏到了沙地上。 潘九明脸都快绿了,大声喊着“找掩护”,就想往办公室内跑去,却迎面撞上了一脸怒容的邱长青——他办公室在二楼,越南海警船拉响汽笛声时,他就从窗户里看到了越南兵侵占中国国土的一幕,当即快速向海南军区发出了求救电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手枪奔了出来。 “准备应战!”邱长青一把将潘九明拉住,沉声喝道。 他可不是孬种,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好歹当年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军人的气魄和血性尤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砰!”“砰!”“砰!”“砰!”“砰!” 这时,已经各自找到掩护墙体的狱警开始举着步枪还击了,瞭望左塔上的守卫虽然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却怕遭受右塔同事一样的下场,只能趴在塔台上,头也不敢探出来。 “哒哒哒哒”,“哐当当——” 一梭子弹打在监狱警卫室防弹玻璃上,玻璃上只出现了几道裂纹,却把里面的警卫吓了个半死,半晌后才颤抖着双腿慢慢从桌子下钻出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外面的暴徒。 那群越南兵并没有在警卫室门口纠缠,手里的冲锋枪喷射着火舌,将狱警的火力压制住,然后气焰嚣张地闯进了监狱内。 “邱书记!敌人火力太猛,我们撤到医务室去,那边有防弹玻璃!”潘九明大声喊着,率先向医务室跑去。 邱长青略微迟疑一下,抬起手枪朝越南兵一通点射,然后朝四周的狱警大喊道:“都去医务室病房,等待支援!”说完边打边退。 众狱警倒也想撤到医务室去,但敌人火力超级猛烈,只要稍一抬头,便是一串子弹打来,因此只能缩在食堂、仓库和禁闭室的墙后,偶尔仓促地胡乱放上一枪。 这时,越南兵发现了邱长青这个“领导”,高喊着追了上去。 邱长青快步冲进医务室,直奔安装了防弹玻璃的病房内,刚要反锁上门,却发现病房内就潘九明一人。 “冯医生和林护士呢?”邱长青喘着气问道。 潘九明支吾着说道:“她、她们啊?不知道啊?你看,隔壁没人啊!” 透过防弹玻璃,隔壁诊室里确实不见她们的人影,邱长青心急如焚,刚要拉开门出去找,却见外面越南兵已经追到了,旁边的潘九明扑过来就把门锁上,嘴里叫喊道:“邱书记,大局为重,你千万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哒哒哒哒”,越南兵朝他俩扫出一梭子弹,却都被坚固的玻璃挡了下来,当即悻悻地叫骂一通,像土匪般在隔壁诊室里一通乱翻,捧了几箱药品就要离开,却突然听到一名同伙的嘎嘎狂笑声和几名女子的惊叫声从病房隔壁的厕所内传来。 众兵精神大振,争先恐后向厕所拥去,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三位成熟美丽的少妇!一女穿着囚服,两女穿着白大褂。 原来,常秀莲她们发现黄金监狱受袭后,立即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厕所,却谁都没有意识到病房安装了防弹玻璃,是避难的最佳去处。结果,三人躲在厕所里却不幸被敌人发现了。 众兵大喜过望,七手八脚地冲上去一通乱摸,过足了一番手瘾后,才“嘎嘎”怪叫着把常秀莲三人往外押去。 一出医务室,越南兵抬枪就是一通漫无目的的弹雨横扫,把惊魂未定的狱警又打回到了墙后去,然后大摇大摆地推搡着三具“战利品”准备撤退。 就在这时,突变顿生。 抱头趴在女放风区内的谭云听到了熟悉的哭叫声,心内一紧,抬头一看,顿时脱口惊呼道:“啊!秀莲!秀莲!” 这一叫吓得那边的石大海头皮发麻、魂飞魄散,暗道大事不好! 果然,那群本来打算见好就收的越南兵听到了更加悦耳的女子嗓音,立即朝这边望来,众兵顿时眼睛贼亮——打娘胎里出来,即便是电视里也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居然在这荒海野岛上见着了! “吼——”越南兵兴奋地哄叫起来,高举冲锋枪往谭云那边跑去。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枪响,跑在最前面的越南兵一个踉跄,像条死狗一样栽倒在地。 但绝色当前,后面的人对刚刚死去的同伴根本无动于衷,一个个扣着扳机胡乱扫射着,冲到钢丝网前准备砸锁。 这时,又是“砰”的一声,又一名越南兵头部中枪,死不瞑目地贴着钢丝网缓缓瘫软在地。 这下其他人开始警觉起来了,怪叫着向男囚放风区看过来,一下子看到了匍匐在地、手持步枪的石大海,顿时叫嚷着把枪口对准了男囚们准备射击。 就在这时,几声短促的点射从医务室传来——邱长青觉得太丢人、终于出来反击了。 一名越南兵腿部中枪,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仓库边、食堂里的狱警也适时开枪,一时间倒也声势不小。 腹背受敌下,越南兵抗不住了,只得“哒哒哒哒”狂乱扫射着,跑到监狱门口处,把三名女俘虏作挡箭牌,边打边退,一直跑回了海警船上。 石大海拿着那支从塔台上掉下来的ak74步枪坐在地上,刚长嘘了一口气,却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心念电转下,赶紧将手里的步枪扔了出去,然后双手抱头! 心有余悸地看了下四周,只见至少有五名高度警惕的狱警端枪瞄准了自己。 第四十一章(对峙黄金岛) 文昌中级人民法院. 第一法庭内,一起刑事诉讼案刚刚结束,法官正在宣判。 “被告罗耀文,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犯故意伤人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犯纵火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犯侵犯他人**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由于被告作案手段极度凶残,认罪态度一般,本庭正式宣判:数罪并罚,判处被告罗耀文——终生监禁!剥夺政治权利终生!即日起,押往乌兰素木监狱服刑。” 法庭旁听席上,梁静心里咯噔一下:乌兰素木监狱位于巴丹吉林沙漠的无人区内,属于特级监狱,里面关押的囚犯是不享受减刑和探监的,服刑条件非常艰苦。 小罗母亲失声痛哭起来。 难过地望着被告席上面无表情的小罗,梁静极力安慰道:“小罗,别灰心,端正态度了,争取减刑!” “砰!砰!砰!”长得跟肥猪一般的法官抖着满脸肥肉高喊道:“肃静!肃静!” …… 青岛崂山。 水上乐园工地上一片嘈杂,青lang集团、长乐公司和鑫隆公司的员工纠集在一起,手持钢管、木棍,气势汹汹地将青岛二建工人逼到了岸边。 “滚出工地去!” “你们这群瘟神,赶紧滚蛋!” “滚!隔天就死一人,迟早要连累到我们,快滚快滚!” “妈个逼的,明天再看见你们青岛二建的人来上班,一个个打折你们的狗腿!操!” 三公司的工人一边恶狠狠地叫骂恐吓着,一边嚣张狂妄地挥舞着手里的钢管。整个工地已经全面停工,起重机、钻机、挖掘机和卡车、船只都停止了运作,建设工具、材料、设施都杂乱无章地扔了一地。 “头儿,他们这般闹腾,咱管不管?”一众兄弟站在成少华身后问道。 成少华缓缓摇头说道:“先看看再说,等他们动起手来了,我们再过去。现在我都不知道哪方是正派,哪方是反派。” “这倒也是,”小蒋抱着胳膊说道,“不过——青岛二建的口碑要稍微好一些的,应该是正派,至于另外三家公司,说实在的,头儿,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另外几个弟兄也点头附和道:“对,你看那三家公司一群乌合之众,一个个凶神恶煞、咄咄逼人的模样,还有,头儿,你看,那几个膀子上纹着青龙的家伙……” “咦?”小蒋突然盯着那边人堆里惊疑道,“头儿,你看那穿着黑汗衫的平头胖子,就是脖子后面纹着虎头的那个,不是——不是两年前被咱逮过的嘛!” 成少华定睛一看,脱口说道:“虎子!在夜来香酒吧把人打残的虎子!” “对、对、对!”小蒋忙不迭道,“就是他!不是判五年的吗?妈的,竟然提前放出来了!” 成少华冷冷一笑:“咱要不要过去会会他?” 弟兄们一愣,迟疑道:“会会他?我们现在这副鸟样……” 就在这时,双方工人情绪越来越激动,吵闹声越来越大,终于有几人暴跳如雷,大声吼叫着上前推搡起来,顿时,冲突一下子全面爆发,上百名工人各自操起家伙乒乒乓乓对打起来。 “打起来了!”成少华冷喝一声,拔腿向前冲去。 “住手!” “住手!” “住手!警察!” “收网”小组一帮弟兄冲过去大声警告着,青岛二建的工人稍一迟疑,手上一缓,却顿时落了下风——三公司的那帮人可丝毫没把成少华他们放在眼里,一个个狰狞着嘴脸穷追猛打,尤其是虎子,左手挥舞着一根半米长的钢管,劈头盖脸朝对方砸去,嘴里还喷粪般骂骂咧咧的。 形势一边倒了,青岛二建的工人抵挡不住凶残的打击,纷纷向后退去,哗啦、扑通地掉进了海里,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胡乱挣扎。 “嘿!嘿!嘿!你们干什么?!” 就在这时,青岛二建项目经理朱晓伟闻讯怒气冲冲地赶来了,见到自己手底下的工人被揍得当如此狼狈,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铁青着脸掏出手机,便要打电话给范lang。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嘛?”朱晓伟电话还没拨出去,范lang却自个儿出现了,满脸虚假的惊愕表情,略带惋惜地啧啧道,“你看,你看,朱总,瞧这事整的!哎哟喂!有事咱可以好好商量嘛,怎么就动手了呢?” “我——**!”朱晓伟怒容满面地指着范lang骂道,“分明是你们的人率先搞出来的事,你竟然倒打一耙!” “诶~~朱晓伟,你***这么说就不对啦!”范lang横着眼说道,“老子进驻工地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沾一身晦气的!你说你***三天两头整具尸体出来吓人,拍《午夜凶铃》啊?” “你……”朱晓伟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范lang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怒喝传来。 “怎么回事?!”黎香妍冷着脸急步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质问道,“范总,你什么意思?” 范lang“嘿嘿”阴笑一声,眼珠子贼溜贼溜地盯着黎香妍起伏的胸脯,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阴阳怪气道:“黎总,我手底下这帮工人可是规规矩矩地来干活的,而不是来找死的!你说他青岛二建,才开工10天,就出了三条人命,不明不白的,闹得工地上人心惶惶,这分明是他青二建掘了人家祖坟,遭报应了嘛!你说他在这工地上,不是迟早要祸害到我们禽狼鸡团嘛!所以……嘿嘿!” 黎香妍粉脸一寒,冷声问道:“所以怎样?” 范lang牛逼烘烘地头朝着天,冲天鼻重重哼了一声,却不料一瘩鼻屎一下子哼到了鼻孔口,当即尴尬地将鼻屎抠掉,干咳一声道:“我们做生意的,不光讲究诚信,还图个兆头,你说这一年才开头,就遇到这么不吉利的事,这生意还咋做啊?所以,我强烈要求他青岛二建快些退出项目,否则,嘿嘿,我禽狼鸡团的工人可没胆量再干下去了!” “退出项目?!”朱晓伟冷笑道,“范lang!你痴人说梦呐?” 黎香妍却是脸一沉,一字一句道:“范总,你们青lang集团打算毁约?” 范lang仰天打了个哈哈,慢条斯理道:“不单是禽狼鸡团,长乐公司和鑫隆公司也是这么认为的:青岛二建这个瘟神不滚蛋,那我们就只好停止施工了!否则工人没安全感,哪来心思搞建设?” …… 黄昏,黄金岛海域,暴雨倾盆,两船对峙。 一艘是劫持了常秀莲、林韵和冯娜娜三女的越南海警船,另外一艘是海南军区收到电报后于第一时间派遣的“广州”号导弹驱逐舰。 虽然从体型、排水量和武器装备上来看,“广州”号占据压倒性优势,但本着崇尚世界和平的外交理念,驱逐舰上高度戒备的中国士兵始终没有发射一枪一弹。倒是甲板上的高音喇叭,没完没了地用越南语喊着“和平共处、友好协商、善待人质、共创美好未来”之类的废话。 “海南军区的士兵***为什么不上岸?这是中国的领土啊!”在邱长青办公室,潘九明看着窗外海面上的驱逐舰焦急地叫骂道,那场枪战的阴影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 邱长青冷冷道:“现在是战争状态,全日礁成了敏感岛屿,谁也不敢轻易登岛。” 潘九明讶然道:“这全日礁的主权是咱中国的呀!” 邱长青淡淡说道:“那又怎样?黄岩岛、台湾岛、钓鱼岛,哪个不是咱中国的?” 潘九明张了张嘴,终究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过了半晌,潘九明疑惑地问道:“邱书记,那2023号囚犯枪法怎么这么准?什么来头?” “黄金监狱卧虎藏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邱长青心思根本不在囚犯身上,板着脸对潘九明说道,“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冯医生她们救回来吧!” 第四十二章(把衣服脱了) 牢房里,谭云心急如焚,红着眼眶趴在洞口苦苦哀求着. “石大海,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那群越南人毫无人性,秀莲落在他们手里会没命的!”谭云焦急地催促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石大海心烦意乱道,“我也不想秀莲落他们手上啊!” 谭云怒声道:“你不是卧底吗?” 石大海吓了一跳,连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不会小点声呀?想害死我啊?” 谭云反应了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沉默了一会儿,不死心地说道:“你能把秀莲从牢房里救出去,难道就没办法从越南人的船上把秀莲救回来吗?”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出不去嘛!”石大海皱着眉头抱怨道,“你把布雷图都吃了,我怎么挖围墙出监狱啊?从正面走的话,还没被越南人打死,就被监狱守卫打死了。” 谭云一时语塞,支吾着说道:“要不——要不我带你穿越雷区,总行了吧?” 石大海一愣,望着谭云眼里强烈的牵挂和不安,于心不忍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等晚上再说吧。” …… 越南挑起的“中沙危机”在cctv-1的《新闻联播》强烈谴责下,迅速传遍了中原大地,广大激进人士在网络上议论纷纷,探讨救岛良策,把楼层盖得很高。 其中一贯的主流观点还是鼓励国家出动养千日之兵,大张旗鼓地跟越南小丑干一架,杀得它屁滚尿流,赶出中沙乃至三沙群岛。 非主流的观点则还是老三样。 有暗讽的:国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有调侃的:建议国家派出3000城管、春哥、曾哥…… 有胡搅蛮缠、不知所云的:楼主真可谓,“两个黄鹂鸣翠柳,不知所云;一行白鹭上青天,不知所止”。本来不想和你辩论,今天气愤不过,和你理论一番。我国宪法写得清清楚楚:“一夜夫妻百日恩,七楼以上才有电梯”。这个想必你知道,既然知道,你就不能断章取义,就算是天气预报,它还有不准的时候呢?!再者说了,那中国银行也不是你们一家开的。人家马拉多纳都结婚了,你还拿着粮票顶什么用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前些日子,全国**刚刚开过会,郑重声明:“中国不搞多党制,存栏母猪给补贴”。多好的事呢,楞让你这号人给搅黄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孔夫子曰:“君子坦荡荡,小猪四条腿,大爷不怕小八卦,迎风撒尿泼一身”。这些高深的道理,跟你说了,估计你一时半会也琢磨不透。我知道你肯定说你知道回字的四种写法,可是不要忘了,计算机目前用的是二进制原理。眼下中国最主要的是要分清哪些属于敌我矛盾! …… 夜幕降临,文昌锦绣公寓。 “唉!连越南都敢欺负到咱头上来了,咱国家啥时候能强硬一把啊?”梁父坐在客厅电视机前摇头长吁短叹道。 梁母翻了个白眼嗔怪道:“不强硬咋了?强硬了又能咋样?汽油能降价?还是退休工资能涨啊?真是瞎操心!我看你还是多花点心思戒烟吧,瞧你现在的身体,都两个月没见你硬起来了!” “诶~~你个没见识的婆娘!”梁父粗着脖子嚷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祖国被人家欺负了,我出不了力,难道发发牢骚、忧虑一下都不可以啊?” 梁母冷哼道:“发牢骚上外面发去!好端端的在家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晦气!” “你个死婆娘,不得了啦?”梁父瞪着眼睛叫道,“怪不得对门老张一直跟我讲:女人在60岁之前不能让她吃饱!你还真反了天了!” 梁静拉开卧室门出来轻声责怪道:“爸、妈,大晚上的吵什么呀?害得人家觉都睡不安稳。” 小罗杀人事件让她心痛不已,虽说与他共事连一个月都不到,但他的谦虚友善和坦诚纯真,让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小罗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法庭终审那天,看着被告席上的小罗淡然冷漠的眼神,再看到小罗母亲伤心欲绝的神情,她不禁深深自责起来——如果不是她多事,将网络上关于自己和李小文的帖子找给小罗看,小罗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小静,你看你妈,这一把老骨头都快进棺材了,还整天记惦着男欢女爱之事,将国家安危置于不顾,成何体统?”梁父一脸的大义凛然。 梁母脸一红,啐道:“去死!谁整天记惦着男欢女爱的事了?” 梁静勉强笑了下,随口问道:“国家安危?领事馆又被炸了?” 梁父摇头:“越南人,攻打中沙群岛的黄金岛了。” “哦……啊?!什么?!”梁静一个激灵,失声惊叫道,“什么时候的事?黄金监狱被占领了没有?”她脑子里立即想到了石大海推迟越狱的事,还以为就是被越南人搅黄的。 梁父赞赏地点点头,横眼瞅着老婆,正色道:“你瞧瞧,小静的觉悟就比你高多了!” …… 夜幕下的黄金岛海域,暴雨依然肆虐,lang势越来越大,瓢泼雨水下,越南海警船与“广州号”驱逐舰各自开启了刺眼的探照灯,静静对峙着。 海警船的船舱小房间内,常秀莲三女被反绑了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两名皮肤被太阳晒得漆黑的越南兵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她们——如果不是受《国际战争俘虏管理条例》的制约,估计他们早就按捺不住,扑上去把她们的衣服剥光了。 一根烟抽完,一名越南兵嘴里叽里呱啦地站起身,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往房间外走去,估计是方便去了。 另一名越南兵盯住了面容艳丽的林韵,双眼泛着yin.光,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邪笑,两只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似乎在凭空体会揉摸林韵胸脯的绝妙感受。 看到他那副委琐相,林韵大急,她可是最厌恶男人的,当即颤着声带叫道:“娜娜,怎~怎么办?他~~他要过来了!” 冯娜娜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韵姐,你就委屈一下子吧!” “啊?!哦,对了,”林韵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娜娜,你不是说以前在医院的时候修炼真气,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了吗?快运功啊!把绳子绷断了,趁他一个人的时候……你懂的!” 旁边的常秀莲听了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救星般望着冯娜娜。 冯娜娜大窘,躲闪着眼神说道:“我那个、我那个真气,不是、不是你说的这个真气,反正……唉,你就当我练的是真屁吧!” “啊?” …… 黄金监狱牢房内,谭云拿起手里的回形针往腕表锁扣里一扎,一挑,摘下腕表往床上一扔,就朝洞内钻去。 石大海答应了,到了晚上就去救常秀莲,不过他没法出监狱,必须在她的帮助下穿越雷区,在围墙上钻洞。 所以,谭云要到雷区给石大海带路。 石大海扶住谭云的身体,半搀半抱地帮助她钻到了自己牢房内。 他不得不答应谭云的要求——不救常秀莲的话,谭云是肯定不会随他越狱的,他和金四喜、韩龙也自然走不了了。 “呵,你的牢房够干净的嘛!”谭云蹙着眉头冷笑道。 对于谭云的挖苦反话,石大海懒得辩解,用手指了指牢房北墙,淡淡说道:“喏,我们就从这里下去。”说罢就将遮挡着的枕头和被子挪开,鼓起膀子将洞内“塞子”体拉了出来。 “你这卧底的能耐真不小,都快把监狱拆了。”谭云眼里闪烁着钦佩之色,紧紧拉住石大海递过来的玻璃丝,就欲往洞口钻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恩?怎么,得先让你下去吗?”谭云回头疑惑地问道。 石大海盯着她的身体缓缓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最好把衣服和裤子脱了再出去。” 谭云脸一红,下意识地挡了下自己饱满的胸脯,压低了声音怒问道:“为什么?” 第四十三章(过雷区) 石大海朝洞外撇了撇嘴,无辜地说道:“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衣服会淋湿的!第二天如果被人看到你衣服是潮的,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谭云脸色一变,马上明白了石大海的意思:衣服湿成这样,等于摆明了告诉狱警,自己淋到雨了——在牢房外面!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谭云默默地点点头,微红着脸开始解衣服纽扣. 在几乎没任何交情的半陌生男子面前脱衣服,她还是头一次。而且,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她谭云是京城出了名的交际花,利用美色常年周旋于政府高官之间,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能真正得到她**的只有凤毛麟角,因为她深谙男人的心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最想要的!要想牵着男人的鼻子走,就只有一个办法:永远让他心痒痒,看得着,吃不到。 石大海没有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的绅士样子来背转身子,而是自顾自地除下囚衣囚裤,只留一条内裤在身上,拿起钻头和布条,率先从洞口钻了出去。 谭云的双手还停留在衣襟处,缓慢地、迟疑地解着扣子——脱裤子倒也罢了,好歹还有条内裤在身上,但囚衣里面没有文胸、背心之类的内衣,这要是脱掉了,光着身子跟一个大男人在野外瞎逛,还不丢死人啊? 就在谭云咬着嘴唇蜈蚣穿鞋、蜗牛散步的时候,石大海从洞外探出头来了,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你倒是利索点行不行?外面漆黑抹黑的,谁看得见你的肉啊?” 谭云大羞,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深深吸了口气,粉牙一咬,一把扯下了衣服——在走廊微弱的灯光照耀下,一具堪比维纳斯的完美身体顿时呈现在了石大海面前:妖娆的细腰盈盈一握,白嫩的胳膊纤柔修长,丰腴的肌肤光洁无暇,肥硕的双ru圆润挺拔。 喉咙口咕咚一声,石大海狼狈地吞了下口水,惹来谭云怨恨羞急的目光,连忙讪讪地缩下头,顺着玻璃丝滑了下去。 茫茫夜色中,谭云从洞口探出了身子。 “咝——”冰冷的雨点砸在毫无遮挡的**上,谭云倒吸一口冷气,瑟瑟发抖地抓着玻璃丝,乌龟一样往下爬。 玻璃丝只有头发般细小,谭云柔嫩的手掌心根本就吃不消如此强大的勒力,才向下滑了半米不到,她就急忙喊道:“不行了,我的手指要断了!啊——” 一具白嫩的**急坠下来,石大海低叹一声,伸出双臂一把接住了谭云。 两人都光着身体,滚烫的肌肤直接紧贴在了一起,弹性、滑腻、温软、体香、饱满、丰润,各种快感、各种舒爽,饶是受过专业训练、心志超级坚强,石大海也禁不住心神一荡,胯下凶器蓬勃雄起。 “你……还不放我下来?”谭云把头埋在石大海怀里,害羞得喃喃低语道。冰冷刺骨的风雨侵蚀下,她竟然不舍离开他如此温暖的怀抱。 “哦,哦。”石大海回过神来,赶紧收敛心神,稍稍撅了下屁股掩饰胯下丑态,将谭云扶着站好。 谭云随即双手抱胸,牙齿打颤地望着雷区,估摸了下地形,便一步一个脚印地往雷区深处走去。 石大海赶紧踩着她的脚印跟上。 冷空气侵袭下,这几天黄金岛上夜里的气温只有5度左右,石大海是特种兵体质,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能光着身子潜伏两天两夜,但谭云就不行了,干的虽然是间谍的行当,长的却是林黛玉般的身板,冰冷的倾盆大雨把她浇得摇摇晃晃,看得石大海心惊胆战的。 “这个,谭云,要不我扶着你走吧?”石大海真担心她一倒下去,把地雷给引爆了。 没想到谭云却是好强性子,咯噔咯噔砸着牙说道:“唔~~不~~~要,我~~”话没说完,突然一个趔趄,身子向前栽去。 石大海骇然前冲,飞快地伸出胳膊,从后面一把将她揽住,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骂道:“逞什么能啊?你还想不想救秀莲了?” 谭云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了,嘴也不利索了,只能颤着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石大海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自己的手掌正按在她浑圆的ru峰上,当即低声抱歉,手掌下移,扶住她的腹部,慢慢跟着走到北围墙中段蹲了下来。 北围墙厚达40公分,高4米,离监仓约50米,现在石大海和谭云的位置被监仓挡住了,瞭望塔台上的守卫和探照灯是无法看到他们的。 “快~~~穿(钻)~~~”谭云蹲靠在围墙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知道!”石大海拿起布条缠住钻头,抵住墙壁拉了两下,轻声说道,“实在冷的话,你可以靠在我身上。” 谭云默默地不作声。 石大海不再理她,兀自乌拉乌拉地专心工作起来。可才钻了三分钟不到,就觉得后背一暖——谭云终于吃不消了,从后面抱住了他,整个身体贴紧了他的背。 …… 越南海警船舱内。 “不要!不要!啊!!!!!”林韵双脚乱踢,不让那越南兵占便宜。常秀莲和冯娜娜也在旁边帮忙踢踹。 越南兵唧唧歪歪咒骂着,揪住林韵的头发就是一个耳掴子,把她扇得眼冒金星,然后双手肆无忌惮地抓住了她的双ru,“嘿嘿嘿嘿”yin.笑着就是一阵揉搓。 就在这时,那名去解手的同伴回来了,看到这一幕,眼睛大亮,赶紧跑上前来,逮住了冯娜娜也是一通上下其手,什么狗屁俘虏条例,让它见胡志明去吧! 一番折腾后,两名越南兵不满足现状了,对望一眼,把头狠狠一点,就各自拉开裤子拉链,掏出奇小无比的“铅笔头”来。 林韵一看,“哎呀~”惊叫一声,满脸厌恶地扭转了头。 冯娜娜一看,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也是扭转了头,一脸的讥讽之色。 越南佬可不觉得自己家伙小,其中一**大咧咧地将“铅笔头”凑到林韵面前,揪住她的头发硬要往她嘴里塞。 林韵拼命咬紧了嘴巴,摇头坚决不从。 越南佬大急,又是一个大耳掴子甩过去,扇得林韵鼻孔里鲜血直流。殷红的血更加刺激了他的亢奋情绪,喉咙口低吼着,卡住林韵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将家伙塞进了她的嘴里。 “呕——”林韵一阵反胃,脑子一热,双眼一瞪,牙根发力,“恩”地一声就把“铅笔头”给咬住了! “嘎——!!!!!!!”越南佬发出一声惨烈长啸,剧烈疼痛让他一下子蹦了起来。这一蹦可好,人倒是跳起来,可他忘了,自己的家伙还在女人的牙齿缝了呐! 只听“咯”的一声轻响…… “啊!!!!!!!!!!!!!”越南佬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到一块去了,表情丰富地捂着胯间上窜下跳,疯狂嘶叫。 另一**惊失色,望了下冯娜娜,后怕地将自己的家伙小心塞回裤裆里,看着同伴狂跳踢踏舞。 “噗!”林韵一口将“铅笔头”吐在了地上,又“呸、呸、呸”连吐了几口口水,一脸惨烈地咒骂道:“杀了我都别想爽!臭几吧!” 第四十四章(激战海警船) 由于是暴雨天,石大海无法通过星相来确定准确的时间,但估摸着应该是凌晨两点左右了,在草草钻了20来个小洞后,他准备开踹了. “我要起来踹墙了。”石大海对靠在背上的谭云说道。 身后却没有回音,只感受到均匀起伏的胸脯挤压——谭云赫然已经睡着了。 石大海苦笑一声,扶着谭云的肩膀转过身,小心地将她搂在怀里,只见她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搭在脖子处和肩膀上,雨水顺着发梢淌过完美的胸脯,流到平坦的小腹处,在精致小巧的肚脐眼里汇聚了,又溢往大腿根部。 薄薄的内裤在雨水浸泡下,已经几乎透明着紧贴在谭云身上了,一大片乌黑浓密的体毛映出痕迹来,在她洁白如玉的**上显得尤其醒目而荡人心魄。 轻轻地拍了拍她动人的脸蛋,石大海低声唤道:“谭云,醒醒。” 谭云轻哼一声,勉强睁开眼来,却随即浑身乏力般偎依在石大海的怀里,滚烫的额头触到了他的胸膛上。 “糟了!”石大海大惊,伸手抚着她的额头皱起了眉头——谭云发起了高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石大海大伤脑筋:早不发烧,晚不发烧,竟然在洞快挖好的时候发烧,等下怎么回到牢房去啊?虽然刚才走了一趟雷区,但他根本记不清楚当时自己步子的幅度和落脚点了。 不管了,先踹墙再说吧。主意打定,石大海扶着谭云靠墙坐下,站稳脚跟,抬起腿来朝围墙踹去。 由于大雨瓢泼,石大海不用再像在牢房踹墙那样担心被人听到,不过迷糊中的谭云打了两个不轻不重的喷嚏,倒着实把他吓了个半死,忐忑不安了半天才敢重新踹墙。 在足足蹬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后,墙体才明显有了松动,再补上两记凶狠的侧踢,哗啦一声,那块扁圆墙体一下子掉了出去,翻滚几下,又扑通一声掉进了海水里——原来围墙外面就是浅滩了。 “谭云,谭云,你醒醒。”石大海朝谭云轻喊道。 “唔……”谭云半眯着眼靠在墙上,梦呓般应道。 石大海思索一下,拿起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嘴里用力咬了一下。 “呀!”谭云吃痛轻呼一声,奋力坐了起来。 石大海赶紧上前搂住她扶了起来,沉声道:“围墙挖好了,咱们赶紧回牢房,你发烧了。” 谭云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念念不忘地问道:“秀莲呢?” “我把你送回牢房就去救她。”说完扶着她走了自己有把握的两步,然后问道,“接下来怎么走?” 谭云在听到他马上要去救秀莲了,精神稍稍振作起来,抹了下被雨水迷住的双眼,定了定神,坚定地迈出了脚步。 这次石大海留了神了,有意识地记住了自己的步伐,将谭云半托半举地送回自己的牢房,安慰几句后,立即朝围墙外赶去。 …… 越南海警船上,一群越南士兵正在船舱内对林韵拳脚相加,冯娜娜和常秀莲咒骂着,哭喊着,却丝毫无法阻止凶残士兵的暴行。那名已经成功升任为“公公”的伤者已经包扎好了胯间创口,坐在地上捧着半截“铅笔头”独自垂泪,暗自神伤。 夜雨中,海警船的船体在波lang里轻轻摇晃,光着身子的石大海如海洋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攀上船沿,半猫着腰潜到甲板上穿着雨衣站岗放哨的士兵后面,闪电般地出手,托住那人的下巴一拉一捭,“咯”的一声脆响,便扭断了他的脖子。 飞快地套上雨衣,压低帽子,石大海端起冲锋枪快步走进船舱内,一阵凄惨的女子哭喊声传来,石大海心里一紧,寒着脸正要动手,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便不假思索地重新返回甲板,从那死者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条,蒙在自己的脸上。 这艘海警船很庞大,船舱内两侧最起码有二十个房间,常秀莲她们的哭喊声是从中间一段传来的。 石大海将雨衣帽子尽量望下压了压,低头循声探去。风雨交加下,走廊上的灯忽明忽暗,脚下船板咯咯作响,两旁房间内隐约出来呼噜声,却很快被那边的怒喝声、叫骂声和哀嚎声淹没。 离关押常秀莲她们的房间越来越近了,眼看只有几步之遥了,石大海放轻了脚步,准备检查手中冲锋枪弹药装载量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身边右侧的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了,一名睡眼惺忪的越南兵打着哈欠、下体顶着因憋尿而微微突起的小帐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包裹在雨衣内的石大海,微微一愣,随口越语咕哝道:“脑子不好啊?船舱里还穿着雨衣?” 石大海含糊地用越语应了一声,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了眼那房间内,只见里面并没其他人了,当机立断,铁钳般的右手从雨衣下闪电伸出,一把卡住了尿急男的喉咙,虎口瞬间发力,连哼哼的机会都没留给他,就送他上西天了。 将尿急男的尸体拖进房间,关上房门后,石大海走过去将耳朵贴在了船舱壁板上。隔壁就是常秀莲她们,此时越南士兵们似乎有些力乏了,慢慢停了手,石大海的耳朵里能清晰地听到5、6个成年男子喘粗气的声音,还有常秀莲和冯娜娜的抽泣声,还有一道微弱的呻吟声,明显是林韵发出来的。 确定了隔壁房间内人数和大致位置后,石大海退出冲锋枪弹匣,检查一番又拍上去拉上枪栓,果断地拉开房门。这艘船上总共有多少越南士兵,他心里一点都没数,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开枪的,否则会将睡梦中的士兵招来,那样要想带着三女全身而退就不太可能了。 快步走到隔壁房间前推开了门,石大海一边低头抖着雨衣帽子上的水珠,一边操着含糊不清的越语咒骂道:“日.你妈妈不开花,一开一朵大红花。”说完就拎住帽子往外一甩,整件雨衣被扔了出去,一下子挡住了右侧三名越南兵的视线。 越南佬们还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呢,蒙着脸、全身只着一条短裤的石大海就如脱兔般窜向左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当当当当之势轰出一记超级重拳,扎扎实实地砸在离他最近的士兵下巴处。 “喀”的一声脆响,那名士兵嘴里崩出一蓬碎牙来,晃荡着下巴向后飞跌而去,人体还没落地,石大海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夹着呼呼风声,横扫千军般甩出,直接将左侧另一名士兵给扫得飞了起来,轰隆一声砸在船舱墙壁板上,留下了一大块人形凹痕。 左侧已经全部解决了,此时右侧三名士兵才刚刚手忙脚乱地把雨衣甩开,另外那名“公公”也终于警醒过来,捧着“铅笔头”骇然变色。 石大海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鞭腿刚刚甩出,整个人就顺势向后腾空跃起,一记千斤坠大摆腿“啪”地一声砸在右侧中间士兵左肩处,顿时将他砸了个狗吃屎。 此时其余三名士兵开始拔枪了,石大海冷哼一声,快速欺身上前,一枪托砸在右边士兵脑门上,同时左脚一个侧踢,将左边士兵连人带枪踹到了“公公”身上,“公公”刚刚包扎不久的伤口受袭,顿时惨叫一声,呲牙咧嘴地要爬起身来,石大海上前一个勾拳,把他轰得眼球泛白,表情呆滞地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五章(安心睡吧) 从石大海进房间,到解决6名越南士兵,总共才用了不到20秒钟,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冯娜娜哭泣时脸上的一颗泪珠还没滴下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绝对的闪电战!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常秀莲三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林韵反绑着手躺在地上,嘴鼻处淌着鲜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石大海脸上的布条,似乎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冯娜娜的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了石大海短裤内饱满的下体,脸上一片狐疑——石大海是从海水里游上船的,本就单薄的内裤**地贴着下体,老二的轮廓尽显无遗,落在她的眼里,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三女中,唯有常秀莲的脑子还算清醒,在短暂的吃惊过后,压低了声音惊喜地喊道:“我们得救了,冯医生,林护士,政府派人救我们来了!” 刚才一番激烈打斗有没有惊动其它房间的越南士兵,石大海心里一点都没有底,反正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带她们离开。 石大海在其中一名昏死过去的越南佬身上找到一把匕首,走到林韵身前蹲下身子,替她割断了绑手的绳子。下蹲时,虽然是疲软状态的胯下凶器,但半透明的内裤鼓鼓胀胀的,显得尺寸惊人,林韵厌恶地扭过了头不吭声。 还是冯娜娜和常秀莲懂礼貌,在石大海替她俩松绑后,轻声说了声“谢谢”。 外面走廊里没有动静,看来刚才那一番动作并没有惊动到其他士兵,石大海暗暗侥幸,压低了声音说道:“跟紧我,我把你们带到岛上去。”说完率先往房间外走去。 就在他右脚刚跨出房间半步、身子才探出半侧时,内心突生警兆,下意识地脚步一顿,与此同时,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石大海只觉得左手胳膊巨震,右手条件反射般地举起冲锋枪就朝走廊右侧一阵狂扫,然后迅速后退进房内。 就在此时,走廊外叽里呱啦一声喊,顷刻间枪声大作,步枪和冲锋枪的子弹嗖嗖呼啸着打在石大海他们的房间墙壁和门上。 石大海心头大凛,暗骂自己太轻敌了。这群越南兵很显然训练有素,在觉察到受袭后,竟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地埋伏好放冷枪。自己差点儿着了道。 看了看被步枪子弹洞穿的左胳膊,石大海怒哼一声,从地上躺着的士兵身上扯下一块布条来,草草地缠在胳膊上止了下血,平静地对三女说道:“现在形势有些不妙,我们可能被敌人包围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听我指挥,一定能够回去!” 生死关头,三女虽然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却都没有歇斯底里地抓狂尖叫,而是信任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你们随便找个人把他衣服扒下来!”石大海命令道,附身又拾起一把冲锋枪,双手持枪一个仰面前冲,从房间滑到走廊外,两把冲锋枪左右开弓,同时“哒哒哒哒”喷出火舌,躲在左侧20米外房间门口的一名士兵当场挨了一梭子,胸口被打成了马蜂窝。 就在对方怒吼着开枪还击时,石大海连续两个翻滚,又躲回了房间内。 这时,一名还在昏迷中的士兵已经被三女扒光了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石大海撕下一块布条把他脸蒙了起来,然后拉起他的胳膊扶起了身子,将一把冲锋枪缠在他手腕上,趁敌人枪声渐弱时,猛地将他向房间外推了出去。 “砰!”“砰!”“哒哒哒哒!”“砰!”“哒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扫射,那人瞬间被打成了斑点狗,血肉模糊地倒在了走廊里。 石大海一边飞快地套着扒下来的衣服,一边朝三女喝道:“快叫!” 三女领会了他的意思,立即装作惊恐绝望地尖叫起来,一个比一个凄惨,一声比一声惊恐,仿佛世界末日就此来临。 越南士兵们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端着枪按战术位朝蒙面尸体缓缓走去,待走到房间门口时,小心地朝房内探过了头,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六具或躺或趴、生死不明的战友躯体,还有三名脸上布满惊恐绝望的女俘虏。 看到没有其他入侵者了,士兵们心下大定,骂骂咧咧地翻转了“斑点狗”的尸体,一把将蒙面布条扯了下来! “呱!”“嘎!”“啊!” 就在士兵们看到那张自己战友的脸、发出惊恐大叫时,穿着敌人衣服、趴在地上的石大海一跃而起,扣下双手冲锋枪扳机,“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凶猛的火舌像响尾蛇导弹般,直奔敌人而去,瞬间有三人中枪倒地,其余人抱头鼠窜。 “快冲出去,甲板上有救生圈!”石大海大喊一声,追出去继续疯狂扫射,将敌人打得不敢冒头。 常秀莲三女拔腿就跑,往船舱外的甲板冲去,石大海则从脚边又拣了把步枪,替换掉打光了子弹的那把,从容殿后。 “扑通、扑通”几声传来,三女抱着救生圈从甲板上跳进了冰冷的海水里,咬牙向两百米外的黄金岛游去。 船舱里的越南兵气急败坏地冲到甲板上,刚要举枪对漆黑一片的海面射击,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狙击子弹从海水里飞来,“叮”的一声打在船沿栏杆上,崩起一蓬火星,吓得越南兵们连滚带爬躲进了船舱内…… 10分钟后,黄金监狱警卫室里彻夜戒备的守卫看到了离奇一幕:白天被越南兵虏去的三名女子,浑身湿透着衣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监狱大门跑来…… 此时石大海已经回到了牢房,那支步枪则被他藏到了浅滩处。 换上干净的囚服,石大海凑到洞口向隔壁床上望去,赫然见到谭云裹在被子里嗦嗦发抖,湿漉漉的头发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枕头旁边放着她的囚服,很显然,在当时石大海把她送回牢房后,她已经没有力气穿衣服了。 看着谭云病容憔悴的面孔,石大海怜惜心起,轻轻钻过洞去,侧着身子躺在谭云身边,伸出手掌按在她额头上,触手之处,依然滚烫。 “呃——你回来啦?”谭云惊醒过来,伸出白藕般的胳膊,一把抓住石大海的手,关切地问道,“秀莲呢?” 石大海微笑着点点头,将她的手臂轻轻放回到了被窝里。 谭云轻轻欢呼一声,笑吟吟地望着石大海,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感激之情。就在这时,她的眼光扫到石大海左胳膊处,只见他囚服左袖管高高挽起,胳膊上则缠紧了渗着血水的布条。 “呀!你受伤了?”谭云芳心大震,失声惊叫道。 石大海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轻松地耸耸肩,随口说道:“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他怕血水弄到囚服上,所以只能暂时把袖管挽起来。 谭云难过地说道:“对不起啊,我——” 石大海微笑着摇了摇头,盯着谭云看了一会儿,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谭云一惊,皱了皱眉头,轻声嗔道:“你……要干什么?我,我在发高烧呢!” 石大海没有说话,只管脱下身上的衣服,俯身半扶起谭云的肩膀,将自己干爽的衣服裹住她潮湿的头发,一阵擦揉,把头发弄干了,再帮她把枕头翻了个面,才将她肩膀放下。 谭云心中一暖,正要惭愧地道一声谢,却见石大海伸出大手在自己脸上温柔地抚摩着,轻轻说道:“出一身汗就好了,安心睡吧。”说完便钻回了自己的牢房内。 第四十六章(撤走) 清晨,暴雨渐止,乌云消散,“广州号”上的中国士兵突然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毫无征兆下,500米外的越南海警船竟然启动引擎,缓缓撤走了. 而几乎于同一时间,越南《人民军队报》、《越南网桥》、vtc及各大电台同时发布消息称:中国政府军队于凌晨三点时分对越南驻全日礁舰艇发动野蛮偷袭,袭击行动导致越南政府士兵6死5伤。 半个小时后,闻风而动的美联社、路透社、法国新闻社和国际文传电讯社等全球著名新闻媒体搜集到了相关情报,相继发布消息称: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左右,中国政府军在中沙群岛全日礁附近海域对越南一海警船发动突然袭击,成功解救三名被劫人质。此次突袭造成越南方面6死5伤。 与此同时,海南军区司令部接到军委贺电,高度赞扬了此次人质拯救行动,对海南军区的果断决策和士兵的作战能力表示了充分肯定。 闪烁其词、含含糊糊地刚挂了电话,外交部的电话又来了,严肃批评海南军区缺乏最起码的政治觉悟,不考虑国际形势,不考虑严重后果,擅自采取卤莽行动,把一向追求世界和平和稳定的国家推向风口lang尖。 莫名其妙的海南军区司令部长官立即联系上了还在全日礁警戒的“广州号”,舰长一头雾水:“啥?突袭?我们没啊!啊?人质被救了?这怎么可能啊?不是我们干的啊!” …… 黄金监狱医务室内,林韵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挂着生理点滴,原本俏丽的脸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上肿了一大片,左眼角也撕开了一道口子,被缝了四针。 在病房隔壁的诊所内,邱长青透过防弹玻璃望着林韵,惭愧地说道:“那个,冯医生,你们这次被越南人抓去,监狱方面没能及时阻止,很是不应该,对此我很愧疚,希望你能够谅解。” 冯娜娜摇头道:“别这么说,邱书记,他们越南兵人多势众,又是有备而来,不是我们狱警所能抗衡的。我也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唉!”邱长青长叹道,“幸亏你们没在敌人手里受辱,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呐!对了,听刚才林护士讲,前来营救你们的特种兵受伤了?” 冯娜娜眼里闪过一丝忧虑,缓缓点头道:“是的,不过应该没事。” “诶~~”邱长青大手一挥道,“不管有事没事,咱都要登门道谢才对,毕竟人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营救咱们的。这样,趁海南军区的人还没走,咱们准备几条香烟,亲自送到船上去。你把药箱带上,顺便给人家上个药。” “可是……”此刻,冯娜娜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的下体模样来,总感觉怪怪的,说不出的熟悉和诡异,迟疑地对邱长青说道,“要是……要是那人不是军舰上派来的呢?” “笑话!怎么可能?”邱长青不容置疑道,“这里除了广州号,哪儿还有其它军舰?你别胡思乱想了,快些准备准备吧。” 就在这时,医务室门外一名狱警前来报告:“邱书记,海南军区的人来了,在办公室等您。” 邱长青脸色一正,沉声说道:“肯定是伤者伤势严重,需要紧急救治!冯医生,快准备药箱,到我办公室去!”说完率先往自己办公室快步赶去。 一进办公室,只见沙发上坐了三名高级制服军官,邱长青立即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上去握手:“哎呀哎呀!这次多亏了贵军区的大力帮助啊!我代表黄金监狱,对广州号全体官兵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和最崇高的敬意!”说完“啪”的一个立正,严正地行了个标准军礼。 “呵呵!”“嘿嘿!”三名军官相视尴尬一笑,回了个军礼。 简单寒暄几句后,舰长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啥,三名人质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邱长青开心地笑道,“就受了些皮外伤,擦些药水就没事了。不过幸亏你们及时采取营救行动,要是晚一步的话,那可就难说了!对了,你们那个特种兵没事吧?听我们回来的人讲,他光荣负伤了?” “呵呵,呵呵……没事……”舰长讪讪笑着,含糊几句就起身告辞。 目送着三名军官回到“广州号”,邱长青一脸敬仰地自言自语道:“不显山,不露水,不邀功,不矫情,不愧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呐!” …… 三号监区。 “云姐,云姐。”常秀莲轻声呼唤道,“你怎么一直在咳嗽?” “哦,秀莲!你什么时候回牢房的?”谭云吃力地下了床铺走到牢房口,靠在铁阑珊上问道,“越南人没欺负你吧?” “没有。”常秀莲疑惑地问道,“云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有,为什么我回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啊?” 谭云轻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是石大海去救你的。” “啊?!”常秀莲如遭雷击,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过了半天才终于相信这个事实,喃喃道,“怪不得他要蒙着脸。” 谭云好奇心起,关切地问道:“他是怎么救你的?冯医生和林护士也得救了吗?” “恩,我们三个都回来了。”常秀莲说着,把当时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完了忧虑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而谭云听完了惊心动魄的营救经过后,也是不禁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有能耐进黄金监狱做卧底。” …… 越南海警船遭袭、三名人质获救的消息一经传出,新lang、网易、搜狐、百度、天涯和猫扑等主流网站都沸腾了,喝彩叫好声一片,数百万网民毫不吝啬地对海南军区极尽赞美之词,对国家的强硬态度表示强烈支持,并称之为“在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由正确的人采取了正确的行动”。 网络上终于极其罕见地出现了一次没有观点相左、没有地域攻击、没有人身攻击、没有五毛灌水的盛景。 …… 上午,雨后阳光下,放风区内沙地上的潮湿渐渐隐去,劫后余生的众囚犯凑在一起,心有余悸地望着监狱大门外。昨天越南兵的袭击终于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塔台上那名被射成两截的狱警喷洒在钢丝网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但地上散落的几块碎布片仍然让众人对当时的恐怖一幕记忆犹新、不寒而栗。 “咦?你们看,军舰好象要走了。”一名囚犯指着围墙外的红旗说道。 由于囚犯们的视线被监狱高高的围墙挡住了,根本看不到海面上的军舰,但他们能看到军舰上的桅杆和飘扬在桅杆上的五星红旗。 只见“广州号”高高竖立的桅杆上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缓缓绕过西围墙,往黄金岛北面飘去,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围墙后面。 “仗打完了?”众囚犯面面相觑,本来他们以为这一仗最起码要打到春节的。 “应该打完了,”韩龙看着对面女囚放风区说道,“不然常秀莲怎么会回来呢?” 陈良眼睛里泛着艳羡之光,咂嘴说道:“这次她们三个女的落到越南人手里,肯定被轮了不下十次,妈的,便宜那帮狗杂种了!” 金四喜鼻子里冷哼一声,轻蔑地说道:“看他们监区大队,平时人模狗样的,个个气焰嚣张,哪知道越南兵一来,操!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只管自己逃命!” 金四喜的话激起了众囚犯的共鸣和大男子主义,个个义愤填膺地指责狱警的软弱和无能。 “要不是咱海哥英明神武,连崩了对方两人,估计连谭云那娘们也要被他们捉去了。” “妈的,一提这茬就来气!你们见着没有?海哥把越南佬打跑了,那帮狱警就立马端着枪对准海哥了!你们说,这算啥事儿?” “他们就这点能耐,对付我们手无寸铁的犯人浑身的本事,要真来敌人了,嘿,只恨爹娘少给他两条腿!妈的,咱海哥帮他们打敌人,他们还小肚鸡肠地怕咱造反。” “嗨!你们还别说,当时我见了那帮狱警瞄准了海哥,我这张老脸呐,一下子就红了——真替他们害臊呐!” 此时石大海正盯着谭云看。谭云虽然头发蓬松,懒洋洋地拥在常秀莲身边,低垂着眉头一声不吭,但脸色已经明显好多了,看来高烧已经退了。 这时,常秀莲向他这边看来,四目相对,常秀莲感激地微微一笑,石大海把头轻轻一点,眼神里透着坚毅和自信,仿佛在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带她离开黄金岛的。 第四十七章(有飞机) 中午,青岛第一人民医院. 和煦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暖暖地洒在了人来人往的病房内,愈发烘托了病房内的热闹和温情。 “国华,好些没有?”弟兄们削水果的削水果,插花的插花,打水的打水,无事可干的成少华则坐在病床前陪张国华唠嗑。 “小意思,”张国华气色很好,靠在病床头挥舞了两下胳膊说道,“我身子壮实着呢,那帮狗杂种的破炸弹搞不死我!” 成少华歉意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张国华粗声粗气道:“头儿,你这算啥话?能和弟兄们一起跟着你出生入死,那是长面子的事!干咱这一行的,哪儿能没个磕磕碰碰的?再说了,死就死了呗,下面有郑局和正华他们照应着,不比活在这暗无天日的世上差!弟兄们说对吧?” “对!”“对!”“国华你是条汉子,来,这个苹果敬你的!” 弟兄们一片附和声,看得成少华摇头苦笑。 “对了,头儿,你们今天不用去工地巡逻吗?”张国华啃着苹果问道。 “呵呵,去不去都一样,”成少华笑着说道,“这几天在闹罢工呢,我们也就不去凑热闹了。” 小蒋在一旁插话道:“那个美女老板估计这次要吃大亏,跟这帮混混谈判,能有好果子吃吗?” 成少华皱着眉头点点头道:“这三起命案应该就是冲着她去的,要是没什么后台撑腰的话,她这次绝对讨不了好。其实他们谈得成谈不成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担心邱冬这小子,好不容易找到的饭碗又要保不住了。” …… 崂山重水有限公司,黎香妍、黎天正、艾哈迈德和青岛二建的人在会议室商讨着对策。 “……我们的工人都不敢进工地呀,只要一靠近工地,那帮人就拿着钢管冲上来。派出所的人在旁边看着也不管,这都算啥事啊?”朱晓伟愤慨地说道。 “朱总你放心,我上午去见过乔副市长了,他说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水上乐园项目面临的实际困难,承诺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促成项目建设的继续推进。”黎香妍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沉得住气,静观其变。” 朱晓伟忧虑地说道:“那要是他们一直这样耗下去呢?” 黎香妍一呆,转头问到:“艾哈迈德先生,项目耽搁一天,我们损失多少?” 艾哈迈德拿出一张报表说道:“如果总的工期延误控制在10天之内,那我们每天的损失大约是20万元美金;但是,如果项目延期一个月以上,甚至是无限期搁置下去,那我们每天的损失要达上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美金了——因为项目的搁浅会影响到整个重心集团的银行授信,导致重心其它业务的波动。而且集团现金流也会受到冲击。” 黎香妍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沉思了一会儿,对黎天正说道:“这样,这两天你跟他们谈判,三天后那三家公司还不肯继续开工的话,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黎天正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刚要说话,这时,邱冬在会议室外敲了敲门,对黎香妍做了个手势。 黎香妍站起身来,把邱冬拉到自己办公室内,正色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邱冬回头望了下门外,凝重着脸色说道:“黎总,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黎香妍心里咯噔一下,盯着他说道:“那青lang集团有问题?” 邱冬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光是青lang集团,包括长乐、鑫隆在内,这三家公司都是在去年12月中旬刚刚成立的,参与竞标时递交的公司营业执照、资质证书、相关的体系认证、近3年经审计的财务报表、近5年所完成及在建类似工程项目列表、参与本工程之技术、管理人员的从业年限和从业资格证书等等,都是伪造的!” “什么?!”黎香妍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邱冬继续说道:“现在我怀疑,工地上的那些设备,也是他们从其他公司租借来的。” 黎香妍握紧了双手,冷着脸走到隔壁会议室对黎天正说道:“黎总,您来一下。” 黎天正似乎意识到什么了,犹豫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慢腾腾地走进了黎香妍的办公室。 黎香妍朝邱冬使了个眼色,邱冬会意,出去后把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了。 “天正,青lang、长乐、鑫隆三家公司当初是你亲自调研的吧?”黎香妍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问道。 黎天正躲闪着眼神,喉咙间轻微地“呃”了一声。 黎香妍放低了声音、却充满威信地说道:“看着我!” 待黎天正不自在地看着她时,黎香妍突然脸色一寒,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黎天正还想抵赖一把,强自抱怨道:“你干什么呀?我做什么了?” “天正!!!”黎香妍怒喝道,“青lang、长乐、鑫隆这三家公司的所有材料都是假的!你不要对我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黎天正拉长了脸,扭头望向窗外一声不吭。 黎香妍缓缓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弟弟面前,双目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严肃地说道:“天正,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把整个崂山水上乐园项目给毁了?” “哼!”黎天正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能力差,没经验,是我失职,行了吧?黎总裁~~~~~” “啪!”黎香妍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了过去,怒目圆睁厉色道:“你给我听清楚了:趁母亲还不知道这事,你最好赶紧想办法补救,否则,你等着董事会撤你的职吧!” …… 文昌市郊仓库内,阿鬼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日本爱情动作片,自从把3tb的片子从那台不知名的电脑上复制到自己硬盘后,他这几天每天都要雷打不动地撸上两三次,亿亿万万的子孙后代被他射到了地板上。 此时屏幕上播放的是喷水女王红音的代表作,每隔两三分钟就是一道华丽的水柱从胯间花瓣丛中喷出,洒得摄像镜头上也沾满了水滴。 “尼妈的,喷得真够狠的!”阿鬼情不自禁地伸手到屏幕上一抹,似乎想把那些水滴抹去。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看电话号码,阿鬼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犹豫了半天才忐忑不安地按下了接听键。 “嘿嘿嘿嘿,警官,您好啊!”…… “啊?又要查啊?”…… “好好好好,我这就来查,嘿嘿,警官,您骚等啊!”…… “啊,我查到了,警官,1月15日,就是明天,下午一点,有一架直升飞机过去。”…… “哎呀,为什么不可能捏?警官,你要相信我啊,不信你自己来我这里看呀!”…… “哎哟,我还查到一条绝对可靠的消息,警官你要奖励我哦:他们海南军区要配合海南省司法厅,落实好黄金监狱的搬迁工作呢!”…… 第四十八章(男女同仓) 深夜,谭云在洞口轻声呼唤道:“石大海.” “恩。” “我……我想到你那边去,可以吗?” “恩?”石大海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嫌我牢房里脏吗?” 谭云横了他一眼,也不经他同意,便将腕表摘下来钻了过去,嘴里不满地咕哝道:“黄金岛上有多少男的想我进他们的房间,你倒好,还矫情起来了。” 石大海“呵呵”轻笑一声,让开些身子,瞅着谭云的脸蛋问道:“热度退了吧?” “恩,退了,谢谢。”谭云感激地朝石大海微微点了点头,轻轻摞了摞秀发说道,“我……我快两年没见着星辰了。” 石大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哦”了一声便转身挪开“塞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昨夜天公不作美,大雨中黑漆漆一片,啥都没看见,可惜了。” 孰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谭云一下子羞红了脸,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嗔道:“要是不下雨,我用得着脱衣服吗?” 石大海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呀,星空真美!”谭云趴在石大海的床铺上,撑着下巴痴痴地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情不自禁地赞道,“这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夜晚。” 石大海被她说得心动了,伏下身子凑过头去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能看到牛郎织女星吗?” 谭云轻轻摇了摇头,略带惋惜地说道:“牛郎织女虽不像咱们这般深陷囹圄,但一年才能相聚一次,也是苦命中人了。” “切!”石大海不屑道,“人间一年,天上只不过是一天罢了。也就是说,生活在天上的牛郎织女其实每天都能幽会,看你傻不拉叽的。” 谭云转头愕然望着石大海,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觉得他言之有理,便没有反驳,又自顾自地欣赏起美妙夜空来,嘴里还轻轻地念起了词赋: “听风听雨一夜休,天际共人愁。 心惊不及长臂揽,唯相伴,心思左右。 呼啸远来潮千里,细数繁星孤月瘦。” 石大海默不作声,谭云转头望着他浅笑一下道:“当兵的,能听懂吗?” 石大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伸出手臂一把揽住谭云香肩,斜着眼说道:“你看到没有?长臂揽,唯相伴,你我左右。” 谭云嘻嘻轻笑起来,用肘撞了下石大海的身躯说道:“没想到你还能文能武的。对了,你隶属于哪个部门的?” 石大海缓缓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我早已脱离了组织,没有身份,没有姓名,现在是孤鬼游魂,干完这一票后,就只能找个偏僻乡间隐姓埋名,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了。” 谭云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泛起了些许同情来,轻轻安慰道:“淡淡清茶淡淡忧,淡淡思念度春秋,其实能够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石大海点点头,一阵默然…… 凌晨五点左右,石大海拿出了信号收发器。今天是1月15日,需要跟梁静联络了。 打开收发器,正想着要不要告诉她这几天自己连毙8名越南兵的英勇事迹时,信号收发器却“滴”的一声率先响了。 “真是心急的丫头。”石大海苦笑着摇摇头,定睛一看,手猛地一抖,信号收发器都差点掉地上。 只见液晶显示屏幕上赫然映着一行字:“准备好,今天下午一点钟有飞机来!” 石大海心头一阵狂跳,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缓了一下情绪后回复道:“今天怎么会有直升飞机来?刚补给过呀!” 梁静回复:“我咋知道?还有,监狱要转移了!” 石大海一惊,沉思一下,意识到肯定是这次越南兵侵犯黄金岛后,有关部门从安全角度出发,决定将监狱搬走了。当即回复道:“往哪儿转移?” 梁静回复:“我哪儿知道?反正你今天必须走,小心点,一路顺风。” 石大海看着屏幕上的字,忍不住发了一句:“宝贝,我想你了。” 梁静却再也没有回复。 石大海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回音,只能苦笑着把信号收发器关掉了,闭着眼睛靠在床头思索越狱的各个环节,募然,他身子一震,暗道一声不好! 原来,他忽然意识到一件关键的事情还没做:邱长青办公室内的电报机还没破坏! 假如在行动之前,电报机不破坏掉的话,那一旦监狱发现他们越狱了,就一定会向海南军区发去急电,这样他们在海里就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海南军区舰艇和直升飞机的围追堵截! 看着洞外已经微微放亮的天色,石大海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谭云,醒醒。” “恩……大海,早。” “……”石大海在洞口一阵无语,在监狱里还第一次碰上有人这样打招呼,一脸黑线地说道,“跟秀莲说一声,下午一点整,准时行动,到时你们在牢房里听我命令!” “啊!”谭云惊喜地轻呼一声,“越狱了?” 石大海凝重着脸点点头,沉声道:“但情况不容乐观,我来不及破坏邱长青办公室的电报机了,这次我们能不能活着上岸,要看造化了。” 谭云一阵默然,半晌后低声说道:“如果……如果遇到追捕了,你别管我,就让我淹死在海里。” 石大海难过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叮嘱道:“呆会儿出了监狱围墙,你要主动向他们提出边缘礁补给点的事情。” “边缘礁?什么补给点?”谭云一头雾水地问道。 …… 一阵熟悉的警报声在黄金岛上响起,众囚犯又迎来了早晨。 食堂里,韩龙和金四喜百无聊赖地搅拌着饭盆里的稀饭,几片黑糊糊的碎咸菜叶子浮在稀饭表面,让人看着产生不了一丝食欲。 “咳咳!”一声重重的干咳传来,邱长青一脸严肃地走进食堂,威严地站到了中间配菜间前。 旁边的狱警随即用警棍在配菜间不锈钢外壳上重重地敲了三下,厉声喝道:“肃静!肃静!邱书记要传达上级指示!” 众囚犯一下子交头接耳起来。 “指示?上级指示?” “关咱屁事啊!” “不会是快年底了,要改善伙食了吧?” “想得美呐!按我说啊,应该是国家看咱黄金岛上阳盛阴衰,决定增加女囚犯数量,打算调节调节性别比例了!嘎嘎嘎嘎!” “诶~~~有这可能!估计还实行男女同仓呢!” “哈哈哈哈!” “砰!砰!砰!”狱警再次砸出了巨响,怒吼道:“肃静!都***给老子闭嘴!” 邱长青不满地斜了那个自称“老子”的狱警一眼,然后冷冷的目光扫过低头挤眉弄眼的众囚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来,摊开了大声念道:“琼司办发2015(7)号文件,海南省司法厅关于关闭黄金监狱的决定……” “啥?!关闭监狱?” “啊?!不是男女同仓?” “咦?那我们岂不是要搬家了?” 众囚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韩龙和金四喜却吓了一大跳,这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快要越狱了,突然说要转移监狱,那这越狱的前期工作全白搭了,当即站起来大吼道:“领导,这监狱关闭了,我们上哪儿啊?” 邱长青见他们鸡飞狗跳的一番闹腾,索性也不念了,瞪着眼喝道:“乌兰素木监狱!” 众囚犯显然没听说过这个监狱,面面相觑。韩龙挠挠头,转头向石大海问道:“海哥,这个什么乌烂狗屁监狱在哪儿啊?” 石大海淡淡道:“在巴丹吉林沙漠。” 耳尖的几名囚犯听见了顿时大吵了起来:“啊?沙漠?”“啥?搬到沙漠去?”“你娘的,这山清水秀的,天天有澡洗,***竟然赶我们去沙漠?” 金四喜也是面如土灰,坐下来凑到石大海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海哥,这下糟了,我们白忙活了。” 石大海却丝毫不担心,好整以暇地说道:“慌什么?你瞧瞧谭云,她慌张了吗?” 金四喜一愣,转头向谭云望去,只见谭云和常秀莲低头小口喝着稀饭,似乎海南省司法厅的这一纸决定跟她毫无关系一样,不由地心中一动,不大肯定地问道:“海哥,难道……难道她搞到图纸了?” 此时韩龙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她真搞到布雷图了?” 石大海卖了个关子,微微一笑说道:“喝粥,趁热喝粥。” …… 第四十九章(电视台采访) 放风区内,众囚犯在短暂地发泄了即将“乔迁新居”的牢骚后,又开始了对沙漠新“家”的臆想揣测:沙漠那边有没有女囚犯?那边有几个老大?每天能打几架? 石大海面无表情地走进厕所,金四喜和韩龙赶紧跟了进去. “海哥,你可千万别再卖关子了,我和四喜都快急得卵.子散黄了!”厕所里,韩龙迫不及待地问道,“有啥计划,你赶紧说吧!” 金四喜也是一脸急色:“海哥,谭云是不是搞到布雷图了?” 石大海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金四喜忧虑地说道:“可没有直升飞机来,我们怎么逃?是不是打算来硬的了?” 韩龙咬牙切齿道:“硬来就硬来吧,就算死了也比去那边吃沙子强!咱们今天晚上就动手!大半夜的,监区大队那帮吃干饭的没准在梦游呢。妈的,幸亏军舰走了,不然咱还真走不了。” 石大海嘿嘿一笑,掏出香烟给他俩散了,悠闲地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咱们下午一点准时动手!” 韩龙和金四喜身体一震,瞪大了眼睛对望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哥,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金四喜惊讶道,“白天动手?能成吗?这警卫室和塔台的守卫可没有午睡的习惯啊!” “嘿嘿,”石大海潇洒地吐了口烟圈,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金四喜的肩膀说道,“下午一点,有直升飞机来,我们准备跟黄金岛说再见了。” “啊?有直升飞机来?”韩龙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拳捶在石大海肩膀上,惊喜地骂道,“你娘的,跟你说了别卖关子!” 石大海笑着耸了耸肩膀,对金四喜说道:“午饭过后,你在牢房里时刻盯紧走廊里的摄像头,记住,第二次熄灭时立即动手!” “放心吧,海哥,这事我干过,拿手着呢!”金四喜兴奋地在厕所里走来走去,咬着烟屁股嚷道,“妈了隔壁的,老子就不信这监狱能关得住我!直娘贼!” 此时,女囚放风区内,谭云正和常秀莲肩并肩坐着小声说着话。 “秀莲,你会水吗?” “恩,不过只会简单的狗刨,云姐你呢?” “我……我不会游泳……” “别担心,云姐,石大海既然肯救我们出去,就绝不会看着我们在海里淹死的。” “唉,但愿如此吧。” “云姐,出去后,你第一件想做的事情的是什么?” “我啊,恩——我要吃一顿大餐,有七分熟的牛排,有清蒸的蒜泥澳龙,有哈根达斯冰激凌,最好还要有芝华士的皇家礼炮,嘻嘻,不说了,我都快流口水了。”谭云不好意思地捂嘴轻笑道,“秀莲,你呢?” “云姐,你说的那些我好象都没吃过耶!我呢,”常秀莲思索着回答道,“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看我的孩子一眼。” 谭云正色道:“秀莲,你这样做太冒险了,你不想想,你前脚刚越狱,后脚警察就把你家包围起来了,你这一回去,还不是自投罗网啊?” 常秀莲轻叹一声道:“唉,如果不能见到孩子,那我这么辛苦逃出去干什么呢?只要能见到孩子一眼,就算当场被抓,我也没有怨言。” 谭云深深地望着她,爱怜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 医务室内,脸上还没完全消肿的林韵不解地看着冯娜娜道:“娜娜,你鼓捣什么东西啊?” 冯娜娜拎着两根试管在林韵眼前扬了扬:“dna。” “dna?”林韵疑惑地问道,“你搞这干什么?这都是谁的样本啊?” “嘿嘿,”冯娜娜一脸神秘地问道,“你猜猜?” 林韵翻了个白眼嗔怪道:“死丫头,没见我这副狼狈相啊?脑子被那帮越南杂种打得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哪儿有精力跟你猜谜语啊?” 冯娜娜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走上前去在林韵脸上温柔地亲了一下,小声说道:“这是1024号林旧城和2023号石大海的dna样本!” “恩?你想干什么?”林韵盯着两支试管问道。 冯娜娜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我还是觉得……我怀疑那林旧城没死!” …… 中午,囚餐结束,犯人们被赶回了各自牢房。韩龙和金四喜不愧是见过场面的厉害角色,从放风区出来,到食堂里吃饭,再到关进牢房,整个过程中,都自始至终保持着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连石大海也不禁暗暗佩服两人的定力。 相比之下,谭云和常秀莲的演技则只能用拙劣来形容了,光是吃一顿饭,两人就对视了不下30次,眼睛里的激动和兴奋都快喷涌而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俩对那沙漠里的乌兰素木监狱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呢。 然而,俩人的兴奋没持续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对石大海、谭云,尤其是常秀莲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的大事! 大约12点30分左右,就在谭云和常秀莲靠在铁阑珊处,一边时不时地望着走廊里摄像探头,一边窃窃私语的时候,医务室冯娜娜和林韵来了! “咦?冯医生,林护士。”常秀莲一惊,扶着铁阑珊站起身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们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两人又来找她去医务室玩3p了,她暗暗告诫自己,过会儿就要越狱了,绝对不能跟她们出去,一定要找借口推辞掉。 在共同经历了3p性.事和被俘灾难后,三女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融洽了,只见冯娜娜刷开牢房门,温柔地笑着道:“秀莲,跟我们走,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啊不!”常秀莲条件反射般脱口叫了出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忙掩饰地低头喃喃道,“喜事?什么喜事啊?” 冯娜娜没意识到她的异常反应,仍然是笑吟吟地说道:“嘻嘻,我们三人要上电视啦!” “上电视?”常秀莲迷惑不解地看着冯、林二人。 林韵微笑着上前替她戴上手铐,搂着她肩膀说道:“等下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要来咱黄金监狱做一档专题节目,要采访我们前几天囚禁在越南佬船上的经历呢!” 常秀莲惊魂不定地说道:“啊?记者采访啊?我、我就不用去了吧,我不行的、不行的,我、我、我不会说话啊!” “走吧走吧!”林、冯二人不由分说地强行拉过常秀莲的胳膊,边推边说道,“上电视有什么好担心的,播出的时候,电视台会在我们脸上打上码赛克的。” 这时隔壁谭云见到常秀莲被她们带走,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失声叫道:“秀莲!秀莲!你要去哪儿啊?” 常秀莲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惨然回头哭喊道:“云姐,我、我……你别等我回来聊天了,我不聊天了!5555555……” 谭云一愣,随即马上明白了常秀莲的话是什么意思:别等她了,她不走了! “秀莲,秀莲!”谭云无助地抓紧铁阑珊哭喊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滴落,耳边则传来林韵疑惑的声音:“秀莲你怎么了?不就是去配合做个采访嘛,至于弄成这样吗?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第五十章(行动!) “什么?!” 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惊骇地望着洞口谭云噙着泪水的双眼. 他此刻终于明白了,这架直升飞机来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载送中央电视台记者来黄金岛的! “大海!你能想想办法吗?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她扔下不管啊!”谭云伤心地伸过手来要抓石大海的胳膊,却被石大海一把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正是那只戴着腕表的手! 谭云也立即反应过来了,赶紧缩回了手,低头暗自哭泣着。 石大海轻叹一声,难过地安慰道:“谭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很多事都是注定的,你别太伤心了。再说……也许……也许常秀莲接受完采访后,直升飞机还没离开,她、她来得及回到牢房来跟我们一起走。” 虽然这样说,但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一般情况下,记者都是先取景,后采访,等采访结束后,监狱方肯定会恭送直升飞机离开,然后才会将常秀莲押回牢房。 只见谭云轻抹了下泪水,凄惨地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了,你有任务在身,不带秀莲走,我不怪你,但我不忍心让秀莲一个人在监狱里孤苦伶仃,我要留下来陪她。反正雷区你能过了,祝你一路顺风。” 石大海心头巨震,他没想到谭云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为了常秀莲竟宁愿放弃越狱的良机,内心不禁肃然起敬。 “谭云,我劝你认真考虑一下,先不说等我逃跑后,这墙壁上的洞会立刻被监狱发现,你绝对逃脱不了干系;”石大海正色道,“而且我卧底的身份不能暴露,这趟越狱最后一个环节,就是那个补给点,必须由你来挑明,否则金四喜会怀疑我蓄谋策划的。” 谭云决然地摇头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算是仁至义尽了。石大海,你是个男人,我谭云真心佩服你。但秀莲是苦命人,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都陪着她。” 石大海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谭云,一字一句问道:“你为她而留下来了,秀莲会心安吗?你就忍心看着秀莲为了这事内疚一辈子吗?” 谭云一下子呆住了,傻傻地看着石大海,半晌后,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泉涌而出…… 金四喜静静地站在牢房口铁阑珊内,阴骛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牢房外走廊上方缓缓摇动的摄像探头的电源指示灯,就在5分钟前,指示灯刚刚熄灭了《》明直升飞机已经来了。 但是,按照以往补给直升飞机的运作规律,现在应该离岛了呀,但为什么监狱还没有对高压电合闸?指示灯为什么还不再次熄灭? 金四喜可不知道这架直升飞机是来录制节目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走不了。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金四喜的眼睛始终盯着指示灯,没有半秒钟的松懈。 而此刻这厢边韩龙耐不住了,贴着与石大海相邻的墙壁低声咒骂道:“直娘贼!飞机还不走,老子眼睛酸得眼泪都出来了!” 石大海此刻也正在牢房口看着电源指示灯,淡淡说道:“这次不走,就没有下次了。” 韩龙心中一凛,赶紧揉了揉眼珠子,又聚精会神地向摄像头行注目礼。 谭云已经解除了腕表、钻到石大海牢房内了,微红的双眼看着石大海的背影,轻声问道:“大海,你有家人吗?” “韩龙你盯紧了,灯一灭就过来!”石大海关照一声韩龙后,转身回到床铺后摄像头的死角处,坐到谭云身边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来没见过亲生父母。你呢?” “我啊,”谭云茫然地望着北墙洞外的监狱围墙,轻声叹道,“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跟着母亲改嫁给了一个杀猪的……那畜生经常偷看我洗澡,我实在受不了了,就一个人逃了出来,再也没回过家。” “想家吗?” “恩。”谭云点点头,惨然说道,“不过现在想也没用了,我出事后没几天,母亲和那杀猪的就煤气中毒死掉了。” 石大海一阵黯然,伸手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抚着长长的秀发说道:“你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了。” 谭云恩了一声,顺势轻靠在石大海肩膀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滴、喀”两声轻响传来,石大海身体微微一震,扭头向牢房外望去,只见走廊里,韩龙沉着脸快步走到牢房门外,拿芯片在电子锁前一刷,又是“滴、喀”两声,牢房门已经开启了! “别亲热了,飞机刚走!”韩龙快步走过来,看都不看谭云一眼,直接凑到北墙洞口探头一看,咂嘴道,“你娘的,这洞是踹出来的吗?这么圆整?” 谭云俏脸微微一红,刚刚坐直了身体,随即想到了什么,爬过床铺钻进东墙洞口朝自己牢房内大声喊道:“秀莲,秀莲!” 韩龙吓了一大跳,一脸骇然地望着谭云,又看看石大海,惴惴不安地问道:“常秀莲也有份吗?” 石大海沉着脸没有说话。 谭云在洞内侧耳听去,却听不到任何回答,知道常秀莲还没回来,已经铁定赶不上越狱了,只得慢慢缩回身子,一脸难过地看着石大海。 韩龙焦急地催促道:“海哥,快走吧!” “对不住了,常秀莲!”石大海心里默默念叨着,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道:“好!我们走!” …… 此时,常秀莲和冯娜娜、林韵正坐在邱长青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两名狱警反背着双手,笔挺地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刚走,那些记者就是在这办公室里采访她们三名被俘女子的,现在邱长青和潘九明去送记者,还没回来。 “冯医生,那就是电报机吗?”常秀莲指着邱长青办公桌上的台式音响问道。为了配合记者的摄像镜头,她手腕上并没有戴手铐。 “呵呵,不是,”冯娜娜轻笑一声摇摇头,指着书柜里面第三格上的黑色箱子状的西门子sirius电报机说道,“那才是呢。” “哦。”常秀莲轻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浓郁的决绝之意,呼地一声,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朝书柜奔去。 “诶!秀莲!”林韵急忙站起来喊道。 “喂!你干什么?!” “站住!” 两名狱警也几乎同时喊出声来,一边拉枪栓一边向办公室内冲来。 “哐啷!”常秀莲一肘击破了书柜玻璃门,伸出双手抱住电报机,“呀——”的一声就把电报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 一声枪响,常秀莲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抓紧了左大腿,殷红的鲜血从手指缝里涓涓涌出。 “别开枪,别开枪!”林韵和冯娜娜惊恐地展开双臂挡在了常秀莲面前…… 第一章(救生圈) “四喜***咋跟裹小脚的娘儿们一样,还不来?”监仓下的雷区边缘,韩龙后背紧贴监仓墙壁,皱着眉头焦急难耐地嚷道. “你急什么呀?”石大海横了他一眼责怪道,“四喜要多开一道监区隔离门,还要摆平隔离门外守卫室内的狱警,哪有咱们直上直下来得这么快?” 正说着,“砰”的一声枪响传来,把三人惊得身体一震。 “难道是四喜?”韩龙骇然地望着石大海,不大肯定地说道,“那小子不会是被塔台狱警发现了吧?” 石大海瞪了韩龙一眼,暗骂他乌鸦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个底。 “应该不是,”谭云摇头说道,“枪声好象是从办公大楼里传来的。” 就在这时,监仓西边拐角处突然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道人影,三人乍一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赫然是一名手持警棍的狱警! 然而,就在三人惊骇地面无人色、不知所措时,那名狱警却诡异地咧嘴一笑,掀起帽子来——竟然是换了一身狱警制服的金四喜! “尼马的!屎都快被你吓出来了!”韩龙抚着胸口长嘘一口气,对着金四喜轻喊道,“贴紧墙根走,别踩着地雷了!” 金四喜做了个“了解”的手势,背部贴紧了墙根、踮起脚尖朝石大海这边慢慢挪来。 此刻谭云被金四喜吓得还心有余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石大海说道:“我先过去了,你还记得怎么走的吧?” “恩,”石大海点点头说道,“你小心点。”遂转头盯着已经挪到身前的金四喜,冷着脸问道,“那一枪是你开的?”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号监区隔离守卫室的狱警已经遭了金四喜的毒手。 却只见金四喜迷惑地望着他说道:“我没开枪啊!你什么时候听到枪声了?”那时金四喜还在监区内,所以没听到枪响。 石大海心下稍定,却随即疑窦顿生:刚才那一枪,既不是金四喜打狱警的,也不是塔台守卫打金四喜的,那究竟是谁开的枪、打的又是谁呢? 此时韩龙心急火燎地催促道:“哎呀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吧!海哥,快带路吧!” 在石大海的引领下,金四喜和韩龙战战兢兢地穿过了雷区,钻过围墙洞一看,顿时惊疑地失声叫道:“救生圈?哪儿来的救生圈?” 只见围墙外的浅滩边,谭云一脸惊喜地抱着一只黑色救生圈,看到金四喜和韩龙虎视眈眈地两眼放光,赶紧将救生圈往自己身上一套,满脸警惕地后退几步,生怕被他俩冲过来夺走了。 “咦?哪儿来的救生圈?”此时,石大海钻出围墙来,看到谭云套在身上的救生圈,故意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来,随后又一拍大腿,大声叫道,“肯定是前几天从越南船上掉下来的!” 金四喜和韩龙对望一眼,眼里俱是喷涌着羡慕嫉妒恨。 看着两人贪婪歹毒的表情,石大海真怕他们当场对谭云做出杀人越货之事来,赶紧朝谭云使了个眼色。 谭云会意,镇定地说道:“你们三个坚持下,从这里往东北方向大约60公里处,有一座常年隐于水下的边缘礁,我在这座边缘礁上藏了大量的救生用具,就是准备日后越狱用的,我们现在赶紧出发吧。” 说完,谭云脱掉了鞋子,光着那双洁白如玉的小脚,向浅滩里淌去。 金四喜凑到石大海跟前,小声问道:“海哥,那娘们说的话可信不?” 韩龙也是阴沉着脸凑过来说道:“要不,咱现在就弄死她?那只救生圈给咱三个人轮流接接力,不然咱活着上岸的机会不怎么大!” “你们两个还是不是大老爷们啊?她谭云可是给咱搞到芯片和布雷图的!”石大海一脸凛然正气道,“我要是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下三滥事来,会遭组织唾弃的!” “操!你那什么狗屁组织啊?规矩真多。”金四喜嚷道,“老子在黑夜降临时就没这么多讲究!” 韩龙看了眼已经在海里胡乱拨水的谭云,脸上浮出一股杀气,咬着牙齿对石大海说道:“海哥,只要你没意见,由我韩龙来动手!” 石大海知道很难让眼前这两人改变主意了,只好点头道:“好!我们就朝那边缘礁的方向游60公里,如果谭云那娘们敢骗咱们的话,嘿嘿,那就别怪咱不人道了!” 金四喜和韩龙为难地对望一眼,正要继续劝说石大海现在就动手宰了谭云,石大海却自顾自脱去了衣物,朝浅滩里走去,嘴里喊道:“咱要加紧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了,那电报机,我没来得及废掉!” “什么?”“啊?” 金四喜和韩龙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飞快地扒下身上衣物,哗啦哗啦向浅滩深处淌去,瞬间将石大海甩在了身后。 石大海冷笑一声,伸出脚在水下一挑,将那支从越南海警船上搞到的步枪的系带缠到了脚踝上,然后张开强健的双臂向谭云划水赶去。 …… “到底是怎么回事?”办公室内,邱长青看着地上摔破的电报机,对冯、林、常三女气急败坏地吼道。他是听到枪响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办公室的。 潘九明也是阴沉着脸大步上前,蛮横地一把推开冯娜娜和林韵,揪住常秀莲的头发厉声喝道:“为什么要破坏电报机?你有什么企图?” 冯娜娜和林韵没敢上前阻止潘九明,因为常秀莲的举动太出格、太大胆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常秀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捂着伤口不停地大笑着,眼眶里却尽是泪水。 看着常秀莲的疯癫举止,又看了看地上的电报机,潘九明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跟怒容满面的邱长青对望一眼后,掏出了口袋里的对讲机。 “警卫室,警卫室,我是潘九明。” “潘队,这里是警卫室。” “各监区牢房有没有异常情况?” “三号监区正常,二号监区正常,一号监区也一切正常,各监区牢房一切正常。” 潘九明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是搞不懂常秀莲这是发哪门子的神经了。然而就在此时,警卫室突然在对讲机里大喊起来:“潘队!潘队!有紧急情况!” 潘九明脸色大变,急忙拿起对讲机大声问道:“快讲!” “一号监区守卫室的弟兄昏倒在地了!衣服也被扒掉了!” “什么?!”邱长青和潘九明同时骇然惊叫起来,冯娜娜和林韵也同时惊骇地捂住了嘴巴,只有常秀莲兀自笑着,眼泪从凄惨的脸庞悄然滑落…… ps:读者朋友们,《黄金监狱》第四季开播,监狱风云暂时告一段落,石大海的主要战场将移至都市,特此通知;另,幽灵手见到其它作品n多的鲜花、贵宾和这个票那个票的,很是眼红,虚荣心、攀比心、自尊心、想死的心什么的都有,因此厚着脸皮求支持、求鼓励、求动力,特此申请,感激中…… 第二章(好冷) 夕阳淡照,风轻lang平,蔚蓝色的海面上,石大海推着谭云的救生圈快速向前游去,身后泛起一串白色的lang花. 韩龙和金四喜虽已拼尽了全力,但仍然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你带着这个先走,我们随后赶上。”石大海说着将步枪的系带缠到谭云的脚上,手按在救生圈上用力向前推了一把,然后在原地踩着水等韩、金二人。 “哈噗!”“呼噗!”“哈噗!”“呼噗!” 三分钟后,韩龙和金四喜挥甩着沉重的手臂赶了上来,喘着粗气在石大海身边仰面歇气蓄力,似乎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位,还行吧?”石大海微笑着问道。长年艰苦训练使他具备了超强的泅渡能力,这么几个小时的水中行进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吼、吼——海哥,咱游多远了?”金四喜仰躺在水面上喘着大气问道。 石大海用力踩水努力探出半截身子,往西南方向望去,只见黄金岛已只有巴掌般大小了,便夸大了成果安慰道:“已经看不到黄金岛了,最起码游了10公里了!” “啥?才赶了这么点路啊?吼——吼——”韩龙喘着粗气失望地叫道,“你看都快黄昏了,咱最起码游了两、三个小时了吧?” “够快的啦!你以为是在岸上跑步啊?”石大海说道,“以现在的速度,我们都能上奥运会拿奖牌了!” “呵呵呵呵,”金四喜吃力地笑道,“老子今趟要是不死,定当改行参加游泳比赛。” 韩龙却没心思开玩笑,眼睛盯着前方的谭云,恨声道:“妈的,还有50公里,老子看来是坚持不到那什么狗屁边缘礁了。” “行了,在水里说话很耗体力的,都少说两句吧。”石大海转身又甩起了胳膊向前游去,嘴里喊道,“是爷们,咱就游到边缘礁,别死在半路让监狱里那帮弟兄白白看笑话!” …… 夕阳西下,赤红的晚霞在天际肆意燃烧,映得木岛周围海域一片通红。 岛上,几间墙壁上画着诺大“拆”字的石屋孤立无援地竖立在椰树林前,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阿龙,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吗?”石屋内,石百堂坐在矮板凳上,躬着背拿着烟杆问道,他脸上的皱纹已如百年老树皮上的裂缝般,密集而深邃。自从三沙市政府传达开发木岛的决定后,他似乎一下子苍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 “能找的地儿我基本上都找过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石龙愁着眉脸摇头道,“岸上租房子太贵了,能像模像样住上7、8个人的,一个月最起码要三、四千块钱的房租;要是去乡下租,一个月最少也要1000多,而且离海太远了,每天来回不方便不说,捕上来的鱼都没处养。” 石清轻咳一声,揉了揉被烟熏呛的眼睛,苍凉地问道:“有没有去找找其它的岛,看看能住人不?” 石龙为难地说道:“找是找了,但不用抱太大的希望,条件稍好一些的岛屿都被越南兵和菲律宾的军队占着,剩下的大多是暗沙了,一涨潮就沉掉,根本不能住人。” “唉,只剩半个月的期限了。”石清重重叹道,“到时政府要是来赶人的话,这让我们往哪儿搬呀?” 石龙狠声道:“他们要是硬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我们也只有跟他们拼了!” “胡闹!”石百堂抖着花白胡须瞪大了眼睛责怪道,“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哪能干造反的勾当?” 石龙拉长了脸低头不语。 石清磕了磕烟斗说道:“堂叔,你别怪阿龙冲动,其实我也想过了,要是政府官兵真的上门来赶人拆房的话,我们也只好豁出去跟他们拼命了,这样就算蹲牢房也能有个安身的地方,不然的话,我们全村人只好天天睡马路上了。” “唉!”石百堂长叹一声,凄凉地喊道,“官逼民反呐!” …… 最后一丝霞色在天际消逝,天色越来越暗,海水的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慢慢吞噬着每个人的体温。 “四喜!韩龙!大家靠拢些,别在大晚上游散了!”石大海转身朝落在身后100米远的金四喜和韩龙大声呼喊道。 他们已经连续划水差不多有4个小时了,速度还算理想,按石大海的估算,现在离黄金岛至少有13公里远了。不过他也注意到,金四喜和韩龙已经过早地出现体力透支的迹象了,划水的频率越来越低,手臂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仰面浮躺的次数越来越多,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谭云虽然一直钻在救生圈内划水,但情况也不乐观:由于她病愈不久,体能状况较差,划水的力度显得很弱,现在几乎是石大海推着她往前行进的。 而且随着海水温度越来越低,她的嘴唇越来越紫,凄美的脸庞也苍白地看不出一丝血色,但她还是咬紧了牙挥甩着柔弱的胳膊。 “谭云,你累不累?”石大海伸手拍了拍谭云微微发抖的肩膀,轻声问道。 谭云停下划水,微张着嘴,勉强对他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意,颤声说道:“我觉得好冷。” 石大海眉头大皱。 这几天寒流来袭,白天海面上的气温都只有5~6度左右,到了晚上,海水里的温度会降至2~3度,如果没有补给的话,常人的身体机能很难保持正常运行。 “没事的,谭云,”石大海安慰道,“你只要记住,一定要保持不停地划水,千万不能停下来,更不能睡觉,只要捱到天亮,我们就能抵达补给点了。” “恩——”谭云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上,水滴从脸上不停滑落,犹豫地问道,“大海,你能给我暖暖身子吗?我真的好冷。” 石大海为难地看了看隔在两人中间的救生圈,正想说话,金四喜和韩龙赶上来了,嘴里的喘气声都跟划水声差不多响了。看到套在谭云身上的救生圈,两人眼睛里泛起凶光,各自双臂一阵发力,不由分说地哗啦哗啦抢上前去,饿狼扑食般压到了救生圈上。 “呀——咳咳……”谭云吓得脸色大变,刚惊叫一声,便连人带救生圈被他们压得沉了下去,只能一边双手胡乱扑打着,一边被呛得剧烈咳嗽。 石大海大急,分开双臂一手揪住一个,把金四喜和韩龙用力往两边扯,嘴里大喊道:“你们疯啦?把她淹死了,怎么找边缘礁啊?” 压力一缓,救生圈带着谭云浮了出来,谭云一阵猛烈的咳嗽后,红着双眼甩开胳膊便要往旁边躲。 哪知道金四喜和韩龙根本不管什么补给了,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先把眼前小命保住了再说! 只见他俩在水花中一通挣扎,用力挣脱石大海的手,还是固执地红着眼要向救生圈扑去,“我——操!你们两个给老子冷静点!!!!”石大海怒吼着奋力拉住两人的胳膊,不让他们接近谭云,没想到金四喜跟条疯狗一样,回头张开嘴就朝石大海手上咬来,石大海无奈地放手,他便扑过去又是一把搭住了救生圈,和身伏了上去,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上去了,把谭云吓得惊叫连连。 韩龙一见,扑通扑通挣扎着大吼:“少她妈的拿什么狗屁边缘礁来蒙人,老子就只要救生圈!四喜,把那娘们弄死了,咱俩共用一个救生圈!” 金四喜一听,眼里立即泛出浓郁的杀气,死死地盯着谭云,似乎在考虑用什么法子杀死谭云比较便当。 石大海大急,赶紧高声喊道:“好!救生圈你们拿去,把谭云给我!” 金四喜和韩龙一愣,转头看着石大海不说话。 谭云则惊魂未定地死死抓牢了救生圈,求助般地看着石大海。 “海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韩龙一脸的惊愕,不解地问道,“你难道不想活命了?” 石大海游过去护住谭云,冷着脸对韩、金二人说道:“你们要是为了抢一只救生圈而杀了她,就是饮鸠止渴,”说完用力搂住了谭云,把救生圈从她身子边取了出来,往旁边一扔,淡淡说道,“你们用吧,到了边缘礁够你们脸红的。” 然后对怀里的谭云说道:“伏在我背上,千万别放手。” 谭云凄惨地一笑,眼里噙着泪水说道:“大海,别管我了,你走吧。”说完双手按在石大海的胸膛用力推拒着,想挣开他的怀抱。 石大海的手在水下轻轻一掐谭云的身体,正色道:“你不带路,我们怎么找得到补给点?要死,你也要帮我们找到补给点再死!” 说完反手一揽,将谭云的身体贴紧了自己的后背上,低喝一声“抓紧了”,强壮有力的双臂大幅度甩出,快速而平稳地向前游去。 金四喜和韩龙对望一眼,面有愧色地倚着救生圈,单臂划动,默默地跟在后面…… 第三章(毛最多的地方) 深夜,璀璨星光与皎洁月色交相辉映,海面上波光粼粼,暗蓝一片,看着天空繁星,石大海微微调整了下方向,继续规律地甩着手臂,划出有节奏的水声. 长年的特种兵生涯,艰苦甚至残酷的魔鬼训练,给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和超凡脱俗的体能,已经连续泅渡8个小时了,石大海的气息依然悠长,划水依然强劲,若不是担心后面的金四喜和韩龙迷失方向,他甚至完全可以再提升行进的速度。 海水愈发冰冷刺骨了,伏在石大海宽厚坚实后背上的谭云却感觉不到寒冷,他那灼热的体温透过紧贴在一起的肌肤,源源不断地输入自己体内,像是一张温床,带给了她暖心的舒适,也带给了她港湾般的安全感。 滑腻而饱满的胸脯紧紧地挤压在石大海的背上,随着他划水的动作而不停地揉动着,似抚摩,似揉搓,莫名的快感频频传来,让谭云微微羞红了脸,心内有羞涩,也有不舍。 轻轻靠在石大海的后脖处,谭云侧头望着绚丽的星空,幽幽问道:“大海,你……有过女人吗?” “恩。” “哦……”谭云微微沉吟了下又问道,“你们……相爱吗?” “呃——”石大海想到了红雪,那个跟他真正有过关系、却不愿意承认是他女朋友的啤酒女郎,又想到了梁静,没有发生**关系却对他情深意重的女警,还有青云,碍于职业身份却对他滋生情愫的风尘女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谭云才好。 “怎么了?”谭云轻笑着问道,“伤心往事吗?” “呵呵,不是,”石大海手下丝毫没缓,划着水说道,“说句实在话,我也不知道她们爱不爱我。” “她们?”谭云心内泛起莫名的醋意,不满地问道,“你有几个女人啊?” “呃……”石大海自知失言了,躲躲闪闪的掩饰道,“那个,其实吧,怎么说呢,就是有个先后的,都是陈年往事了,对吧?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是吧?” 谭云在他肩膀上轻轻掐了一把,吃吃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见到石大海闷声不语,便望着天上轻声说道,“你们男人都应该学学人家牛郎,对织女一心一意,忠诚不渝,把心爱的女子呵护在甜蜜的爱情世界里。” “切!我们男人专一痴情有鸟用?”石大海不屑地反驳道,“你们女子不是就喜欢傍大款、吊公子、嫁豪门吗?见了那些权贵,那些官二代、富二代,恨不得掰开了那个……那个洞,凑上去送给人家捅……” 谭云这下可不饶他了,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怒嗔道:“你是不是在说我啊?” 石大海心内巨寒,闷声划水,再也不敢多话。 …… 宏业大厦写字楼,崂山重水有限公司办公室内。 “妈,什么事?”黎香妍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问道。窗外,青岛霓虹灯夜景绚烂瑰丽而富有时代气息,雄伟建筑群气势磅礴而充满青春活力,但她此刻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这座城市咄咄逼人的压力和蛮不讲理的凶悍。 …… “恩,我正准备休息呢。”黎香妍善意地撒了个谎,她不想母亲过于为自己担忧。 …… “水上乐园项目……蛮顺利的,一切都挺好的,妈,您就放心吧。” …… “什么?!妈,你怎么知道的?”黎香妍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是不是艾哈迈德告诉你的?” …… “天正?!”黎香妍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按理说弟弟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应该竭力隐瞒才对,为什么反而主动告诉母亲了呢?疑惑地问道,“妈,天正怎么跟你说的?” …… “不,妈,实情我会慢慢告诉你……对,项目确实遇到一些困难了,我是怕你担心才……不,你不用亲自过来,我有把握解决问题。你告诉我,天正是怎么跟你说的?” …… “荒谬!他想让集团把项目交给他负责?他开什么玩笑?” …… 天空慢慢放蓝,繁星逐渐隐去,习习晨风夹杂着清新的海洋气息从面前拂过,却难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经过整夜的艰苦划水后,金四喜和韩龙已是强弩之末了,尽管有救生圈可以歇力,但他俩毕竟只是**凡胎,没有淡水和食物的补给,在疲劳、困乏和寒冷严重侵袭下,他俩在水中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是靠海风和洋流来漂浮着前进的。 石大海也适当放缓了速度,一来不能把金、韩二人拉得太远,二来也要合理分配下体力——毕竟背上驮着谭云,体能消耗很大,而且不能仰面浮在海水里休息。 “谭云,喜欢看日出吗?”石大海边游边问道。 “……”谭云实在是太困了,额头搁在石大海后脑勺上,半梦半醒地不吭声。 石大海叫醒她是有理由的:谭云这个姿势,害得他不能随意摆头,只能僵硬着脖子抬着头,跟鸭子一样划水,勉强坚持了一个小时下来,脖子都酸麻得快没知觉了。 “嘿,我说,”微微颔首在下巴处谭云的手腕上轻咬了一口,石大海不满地说道,“你能不能别顾着自个儿睡觉啊?我这样一个人很无趣、也很累的!” “哦。”谭云清醒了过来,抬起额头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对不起啊,我……我好象睡着了。” “……”石大海摇了摇头,继续划水。 “恩——我睡着多久了?”谭云开始没话找话了。 “应该有一个小时了吧,”石大海坏坏地说道,“一个小时前,我偷偷摸了你一把,你没什么反应。” “啊?”谭云不知道他在开玩笑,恼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经同意便乱摸女人的身体?趁人之危!” “呃……”石大海一脸黑线,“行行行,我趁人之危。下次我要摸你前,肯定先征得你的同意。” “你去死!”谭云狠狠骂了句,沉默了半晌,又迟疑地小声问道,“那个……你……你摸我哪儿了?” 石大海心里暗笑,故意气她道:“你身上毛最多的地方。” 啪的一声,谭云羞愤交加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气恼地叫道:“放我下来,把我淹死算了!” 石大海无辜地说道:“我又没抓着你,你要下来,自己下来好了。”他料想谭云不敢放手,却没想到他话才一出口,谭云便哼了一声,揽在他脖子前的双手一松,整个人猛地往旁边扑去,哗啦一声倒在了海水里。 石大海吃了一惊,想不到谭云竟然如此大小姐倔脾气,连忙窜过去一把抓住胡乱折腾的手臂,轻轻一带,将谭云重新揽到了怀里。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啊?够刚烈的哈!”石大海似笑非笑地说道。 “咳、咳——”一阵剧烈呛咳后,谭云狠狠地瞪着石大海说道,“谁让你不给我台阶下的?” “……”石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拨过她沾在脸上的秀发,柔声道,“我说摸的是你身上毛最多的地方,是你的头发,你想哪儿去了?” 谭云狠狠地掐住他的胳膊,瞪着眼睛道:“谁知道你究竟摸哪儿了?” 石大海怜惜地轻拍一下她苍白的脸颊,让她重新趴到自己的背上,边游边问道:“喜欢看日出吗?” “……恩。”谭云过了半晌才恩了一声,显然还在生他的气。 石大海不再说话,转头看了看落在身后50米处的韩、金二人,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继续朝边缘礁进发。 一个半小时后,一轮红日从右前方海平面缓缓升起,万千光芒毫无遮挡地洒在浩瀚无垠的海面上,把海水映得赤红一片。 “好看吗?” “恩,好看。”谭云低声说道,“我第一次在海水里看日出。” 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泡海水里看日出呢?石大海心下好笑,正要说话,一阵轻微的引擎声远远传来,石大海心中一凛,立即停止了划水,侧耳仔细听去,顿时惊得背心发寒! 第四章(菲律宾船只) “有情况!”石大海急忙大声朝后面的韩龙和金四喜提醒道,“小心!有情况!”他已经听出来了,那引擎声是一艘汽艇发出的,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很显然就朝他们这边行驶而来. 金四喜和韩龙俱是一愣,立即停止了踢水,神色凝重地倾听一会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脸死灰地望着石大海。 石大海往回游了一段,来到离金、韩二人七、八米处,正色道:“我们潜到水下去!这艘汽艇不是例行巡逻的海警,就是海南军区接到黄金监狱电报后派出来围追堵截的军队,不管怎样,咱们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韩龙看了看救生圈,为难地问道:“救生圈怎么办?” 石大海果断命令道:“弄破了!” “啊?不要了?”韩龙犹豫道,“要不,先扔远一点……” 引擎声越来越大,石大海大急,厉声道:“尼马的,给老子速度点,被发现就死定了!” 韩龙一脸犹豫地不肯动手,金四喜却拎得清其中利害关系,果断地将救生圈边缘用力一挤,捏出一条扁平橡胶皮来,张开嘴就撕咬了下去,只见他脖子间血管青筋毕露,头猛地一甩,“啤——”一阵急促的放气声过后,救生圈瞬间就萎缩成一圈黑色瘪皮,看得韩龙满脸的不舍和心痛。 此时,汽艇的声音已只距他们约五、六百米了,石大海将谭云从背后拉到胸前怀抱里,四目相对、十指相扣,微笑着问道:“《泰坦尼克号》看过没有?” “恩,看过!放心吧,我会抓紧你的。”谭云很显然明白石大海的意思,双眼深深地望着他说道。 石大海点点头,转头对金、韩二人喊道:“能不能逃过这劫,咱全靠造化了!我数一二三!好,1、2、3!” 四人同时深吸一口气,向水下沉去。海水下面的温度更低,石大海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谭云猛地打了个哆嗦,便赶紧双臂环抱搂紧了她,在水下三米处停止了下潜。 约摸过了半分钟,石大海抬眼向上往去,只见一艘白底汽艇在15米开外的水面荡漾,缓缓做绕圈滑行,艇身上,隐约可见一面蓝红白三色旗——俨然是菲律宾的船只! 三沙群岛中的大多数岛屿被邻边跳蚤小国占据,其中尤以越南和菲律宾最为猖獗,占据了60%以上的岛屿,不仅厚着脸皮派兵驻守,还公然驱逐中国渔民,摆出一副恶狗看家的阵势来。不过毕竟是弹丸小国,底气不足,慑于海南军区的强大实力,这些驻守在来路不正的岛屿上的军队每天都要鬼鬼祟祟地出来探头探脑一番,免得被中**方“突然偷袭”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这艘菲律宾汽艇正是刚好出来巡逻的。 水面上的汽艇还在狐疑地缓缓绕着圈,石大海知道,菲律宾人肯定是大老远发现他们的踪迹了——即便没发现他们四个人,也肯定看到救生圈的轮廓了,毕竟在干净地一尘不染的海面上,这只救生圈太显眼了,老远看上去就是个诡异的漂浮物。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也不知是菲律宾人天生疑心重,还是吃饱了没事干,他们竟然把汽艇引擎给熄了火,有耐有心地泊着海面上耗上了。 这时,谭云一口气已经憋不住了,抓住石大海胳膊的手用的力越来越大,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肌肉里,摒住呼吸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偎在石大海怀里的身体开始惶恐地挣扎起来,缠绕在脚踝上的步枪也随着身体摆动而不停晃荡。 石大海见状,轻轻拍了拍谭云的后背,让她稍安勿躁,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捏住她的鼻子,闭着嘴凑上去,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小嘴。 谭云不会水,所以是一直闭着眼睛的,根本就不知道石大海会突然吻她,莫名一惊下,立即反应过来,便要羞急地拧他的胳膊,却突然发觉他蛮横地伸出舌头来,强行撬开她的嘴唇和牙齿,轻吐出一股悠长浑厚的气流来,直钻腔内。 谭云此刻已憋得快要呛水了,下意识地长吸一口气,顿觉胸闷感消失,肺内清透通畅,与正常呼吸并无二致。 谭云贪婪地再吸一口气,却一不留神,嘴角边一丝海水趁隙涌入,连忙搂紧石大海的身体,嘴唇紧紧地压上去,不敢松开半分。 一般情况下特工都具备在水下长时间憋气甚至支援他人换气的能力,比如《谍影重重2》里,杰森.伯恩和女友在突遇狙击坠河后,就尝试着在水下对中枪的女友进行人工呼吸。对于石大海来说,长期的泅渡训练使他的肺活量更加超乎寻常,即使是要不时地帮助谭云换气,他也有把握在水下呆上数十分钟。 现在的问题是,这艘菲律宾汽艇会呆多久,金四喜和韩龙又能撑多长时间? 然而就在石大海抬眼盯着水面上的汽艇时,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只见离汽艇大约5、6米处,一圈黑色物事晃悠悠地浮到了水面上,仔细一打量,顿时暗叫不好! 那一圈东西赫然便是金四喜咬破后带到水下的救生圈!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让它浮上来了! 就在这时,菲律宾士兵显然也看到救生圈了,二话不说,端起手里的冲锋枪便是朝水下一通乱扫,“嗉嗉嗉嗉”,几条泛着细小水泡的长线从两人身旁滑过。 石大海大惊,正要带着谭云快速下潜,忽然心中一动,凝眼朝前面看去,金四喜和韩龙却根本就不在可视范围内,生死不明。 艇上士兵还在漫无目的地扫射,密集的子弹在水中飞快地穿梭,石大海放弃了下潜的念头——万一金四喜被乱枪打中,这趟狱是白越了。他把嘴唇一分,伸手撩起谭云的腿,将系在她脚上的步枪解了下来,对准了水面汽艇上晃荡的人影,仔细估算了一下水下光线折射的角度后,果断地一扣扳机! “咚——嗉——”子弹甩出一蓬水花,像微型战斧导弹般带着长长的飞行轨迹,一下子从水下电闪般窜出,直奔目标而去! 在水下,石大海清晰地看到汽艇边缘一道人影一晃,直挺挺地倒在了艇内,子弹扫射顿时停歇,又过了大约15秒钟,汽艇重新发动引擎,灰溜溜地开走了。 再给谭云过了一口气,等待了大约1分钟的样子后,石大海才小心翼翼地浮着水面,踩着水望去,汽艇已在千米之外了,正头也不回地泪奔而去。 “呵呵,没事了。”石大海安慰地拍了拍怀里的谭云笑道。 就在这时,韩龙和金四喜显然已经到了憋气极限,像两头海豹一样从水下“轰隆、轰隆”钻了出来,“呼哈呼哈”地大口喘着气。 见到两人无恙,石大海心里大定,笑眯眯地问道:“你们两个还好吧?” “直娘贼!我们被发现了!”韩龙边喘边叫道,“子弹都擦着老子蛋蛋游过去了!” “那是什么人?是不是海南军区的?还会不会再折回来?”金四喜心有余悸地看着石大海问道。 看两人的神色,石大海知道他们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开枪击退汽艇,便半真半假地说好象是菲律宾的巡逻艇,只是看到浮在海面上的救生圈才胡乱扫射一通的,应该没有发现他们四人的行踪。 金四喜心中稍安,他最害怕的就是海南军区的人把他重新抓回黄金监狱去。看了眼残废的救生圈,他向谭云问道:“还有多远才到那劳什子的补给点啊?” 谭云一愣,掩饰着转头四顾,嘴里“恩——”个不停。 石大海赶紧在她背上写了个10。 谭云会意,转头对金四喜肯定地说道:“还有10公里就到了。” 金四喜和韩龙都不约而同地学着谭云扭头四处观望,疑惑地问道:“这一片茫茫大海的,屁的参照物都没有,你是怎么确定的?” 石大海心内一紧,正担心谭云答不上来要穿帮时,却只听见谭云淡淡答道:“这片海域我认真研究过,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菲律宾军艇巡逻的常规路线,这个位置离补给点只有10公里了。我们继续往东北方向游,一鼓作气,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韩龙将信将疑地看看谭云,又看看石大海,欲言又止不作声。 金四喜却转动着阴骛的眼睛,冷笑着问道:“你既然不会水,却为什么要将补给物品藏在边缘礁上呢?要是碰不上我们,嘿嘿,将来越狱的时候你怎么去取呢?” 谭云拉长了脸,毫不客气地回道:“要是碰不上你们,我现在还钻在救生圈内呢!” 金四喜大为尴尬,一时语塞。 石大海出声调解道:“好了好了,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别一味斗嘴了,省点力气赶路吧。” 说完转头对谭云说道:“来吧。” 谭云点点头,感激地望了石大海一眼,便抓住他的胳膊攀到了后背上,伏上去的时候,水声哗哗,臀部曲线毕露,股沟深邃,腋下半侧浑圆的胸ru包裹在湿薄透明的衣服内,颤颤巍巍,看得韩、金二人一阵眼花。 ps:贵宾,贵宾,pk,pk,给力的大大们,无私一下哈 第五章(乌燕鸥) 崂山水上乐园工地上一片死气沉沉,入眼处,到处都是浇注了一半的水泥墩子、砌了一半的墙壁、挖了一半的坑,还有填了一半的沙袋、搭了一半的浮台脚手架;在岸堤上的集装箱简易棚子前,十几个叼着香烟的工人凑在一起玩着扑克,脚边堆了一撂钢管和木棍.他们都是青lang集团的工人,专门在工地上蹲点,只要一发现有青岛二建的工人进场,就会立马拎着棍子上来“热情”招呼。 “头儿,你说咱是不是有些不作为啊?”工地不远处的一块枯黄草坪上,小蒋对半躺半坐在树下的成少华说道。 “恩、恩?”成少华显然不明白小蒋的意思,看了看旁边的诸位弟兄,再看看小蒋,不解地问道,“不作为?怎么个不作为法?” 小蒋朝工地那边撇了撇嘴说道:“上头派咱到工地来维持治安秩序的,你说现在他们穷凶霸道地把青岛二建的人往外赶,咱是不是也该管管啊?” 成少华眼睛一瞪:“管?咱管的呀!他们每次赶人的时候咱都出面制止的呀!” 小蒋摇了摇头说道:“可没效果呀,他们压根儿就不听!” 成少华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道:“那有什么办法?咱现在跟他们一个档次,都是民工!” 旁边一个弟兄点头说道:“就是,你没看见每次咱们上前阻止时,那帮人嚣张狂妄的腔调,恨不得连咱们都一起打。” 成少华一声哀叹:“虎落平阳呐!” “哼,虎?我看你们分明是一群好吃懒做的猫罢了!”一句冷然的讥讽响起,成少华等人转头怒容望去,赫然发现竟是一袭黑色套装的黎香妍,寒着脸从草坪边上的小道走来,身后则跟着诚惶诚恐的邱冬,频频朝这边使着眼色,似乎想提醒成少华,他主子近来心情不好。 成少华却不管她心情好不好,说他和弟兄们好吃懒做,那可真是奇耻大辱,当即斜着眼回敬道:“好象不用吃你的、穿你的吧?” 水上乐园项目搁浅,弟弟弄虚作假,母亲不明就里,黎香妍正窝了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发呢,见成少华阴阳怪气地顶嘴,忍不住怒喝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当差的?怎么为人民服务的?豺狼挡道,你们视而不见,任其胡作非为,你们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吗?对得起我们纳税人的血汗钱吗?真是一群连哈士奇和大灰狼都分不清的饭桶!” 虽然这时成少华他们穿的都是普通保安制服,但黎香妍在项目奠基那天看到他是警察,准确的说,应该是警官,所以现在还是当仁不让地把他和其他弟兄们当作了人民警察。 成少华被她一通抢白,一时语塞。 邱冬在旁边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黎总,其实他们……” “你闭嘴!”黎香妍冷喝道,“让你盯紧公安局的,人死这么多天了,李昌钰也被你忽悠来了,可案子到现在都没个说法,你怎么办事的?啊?!” “我——靠!”邱冬瞪大了眼睛喊冤道,“盯紧了有毛用啊?你以为那公安局是我开的呀?” 黎香妍怒哼一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邱冬刚想拔腿追上去,便被她一句“离我远点”给顶了回来。 尴尬地瞅着成少华等人,邱冬无奈地苦笑一声:“性.冷淡,没办法。” 成少华却不管她是性.冷淡还是性热情,一脸不可思议地向邱冬翘起了大拇指,由衷赞叹道:“你小子能耐不小啊!李昌钰都能请来啊?” 邱冬“嗨”了一声,小菜一碟般地把手一挥,提着裤腿坐下来就把前几天尸检的经过说了出来。 “左撇子?”成少华心中一动,与小蒋对望了一眼。 小蒋心里想的也是一个念头,狐疑地问道:“不会就是虎子吧?他可是实打实的左撇子,而且有案底在身,嫌疑应该最大!头儿,要不……” 成少华缓缓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一来咱没足够的证据,二来,咱现在不是衙门里的人了,没权审他,更没权抓他。” 旁边一位弟兄插嘴道:“那咱报警的权利总有吧?让派出所把那小子逮进去,就算查不出什么来,一顿苦头总是少不了的!” “嘿嘿嘿嘿!” “就是,那小子够嚣张的,让他进去蜕层皮!” “那虎子绝不是什么好鸟,估计就是他干的,冤枉不了他!” “唉,看来只能便宜别人立功了。” 众弟兄一片附和声,成少华苦笑着望了眼邱冬,见他也是一脸的赞同,只好拿出了手机…… 二十分钟后,崂山派出所的警车呼啸而来,将正在集装箱棚子里睡觉的虎子给带走了。 …… 临近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滋烤着海面,一片金光闪烁,让人看着愈加觉得口干舌燥。 韩龙一边划水,一边含着海水在嘴里润喉,不时地发出“霍咯咯”的过水声。 “韩龙,你别不小心咽进去了,”金四喜在旁边警告道,“那样你很快会翘辫子的。” “放心吧,我就在嘴里含着。”韩龙吐掉了海水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海水没这么可怕,我以前在报纸上看过的,深水下面的海水是可以喝的。” “真的假的?”金四喜心动地问道,“你在什么报纸上看到的?” 韩龙摇摇头:“忘记了。” “操!”金四喜此刻也是嗓子冒烟了,学着韩龙含了一口水,顿时觉得口腔内一阵清凉,喉咙口仿佛受了魔法召唤般,肌肉不停地收缩着,蠢蠢欲动地要将这口味同甘泉的海水吞咽进去。 就在这时,只听前面的石大海喊了一声:“到了!” 金四喜浑身一震,噗的一口将海水吐掉,哗啦哗啦游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哪儿?哪儿?那边缘礁呐?” 韩龙也是扑通扑通砸着lang花赶过来,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嘴里嚷道:“哪儿啊?哪儿有什么礁啊?” 谭云趴在石大海背上横了他俩一眼,淡淡说道:“在水下两米处呢。” 韩龙与金四喜面面相觑,下意识地低头往水下望去,皱着眉头问道:“那怎么找啊?” 石大海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望着金、韩二人说道:“放心吧,谭云说的,边缘礁就在这附近了,现在我们只要在周围海面上找一只海鸟就可以了。” “海鸟?找海鸟干什么?长啥样子的?”金四喜和韩龙不解地问道。 石大海用手掐了掐谭云的腿,谭云会意,淡淡答道:“是一只乌燕鸥。找到这只乌燕鸥,我们就找到边缘礁了。” 原来,为了方便找到边缘礁,石大海吩咐梁静,让石龙在安置好补给点后,用一根细长而坚固的玻璃丝将一只乌燕鸥“囚禁”在边缘礁上——玻璃丝一端系在它的脚上,另一端缠在礁石上,这样它既能在边缘礁附近海面或水下觅食,不会饿死,不会逃跑,又不显得突兀诡异,不会引起过往船只的注意。 “乌燕鸥?”金四喜狐疑地四处顾盼一番,入眼处波光粼粼一片,哪儿分得清啥是lang、啥是鸟啊?当下皱着眉头道,“这么大一片海面,要找一只小鸟,难度也忒大了点吧?” 石大海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就在附近,大家散开了开始找吧,说不准那海鸟一个心血来潮,飞起来让咱看到了。” 韩、金二人毫不情愿地左右散开,伸长了脖子往前面划水而去,嘴里还时不时地吆喝几声,想把那只海鸟给赶出来。 “好了,我们也开始找吧,”石大海一边向前划水一边对谭云说道,“你在我上面,比我有优势,眼睛瞪大些哦。” 谭云努力探起脖子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大海,这鸟长啥颜色啊?” “呃——”这下倒把石大海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梁静捉的乌燕鸥长啥样子,只好不大肯定地答道,“乌燕鸥嘛,应该是黑色的吧?厄……也可能是灰色的。” “眼睛酸死了,”谭云揉了揉眼睛埋怨道,“你干嘛不弄只红颜色或者黄颜色的海鸟?偏要整只灰不拉叽的,混在海水里怎么看得出来啊?” “……”石大海一阵无语,默默地游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反手拍了拍谭云的肥臀,嘿嘿笑着说道,“下来。” “干嘛?”谭云不情不愿地从他背上翻落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石大海探手撩起她的脚,把那支步枪解了下来,然后挥手朝韩、金二**喊道:“喂!喂!” 韩、金二人身子一顿,不解地朝他看来。 石大海指了指水下,大声喊道:“到水下去直接找边缘礁!” 韩、金二人一阵抓狂,不约而同地射来杀人的眼光,同时朝他竖起了中指。 石大海报以讪讪的傻笑,似乎压根就不懂得啥叫体恤民情。 韩、金二人无奈地对视一眼,摇头、叹气、吸气、下潜…… 石大海微微一笑,趁他俩潜到水下后,举起了步枪朝天就是扳机一扣! “砰!” “哎呀!我看到啦!”谭云惊喜地伸出手指叫道,“那边,那边!” 石大海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只见左前方600米处,一只黑背白腹、长约40厘米的乌燕鸥惊吓得在海面上扑扇着翅膀,激起lang花一片。 第六章(名门之后) 艳阳下,一只成年乌燕鸥扑棱着翅膀在海面上盘旋数周,似乎对这座呆了一个月之久的边缘礁产生了感情,恋恋不舍,良久之后才一声欢叫,轻松优雅地逆风直插蔚蓝云天. “海哥,为啥我和四喜一潜入水中,你就找到这边缘礁了呢?”韩龙站在边缘礁上看着放生的乌燕鸥问道。 此刻正值退潮期,边缘礁的最高处离海平面约1.5米,他们站在礁石上时,海水只到胸口处;谭云的身材也比较修长,此时海水堪堪到她脖子处。 “嘿嘿,侥幸,侥幸。”石大海一边费力地拆着补给包,一边含糊地搪塞而过。步枪的事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接下来会有很多问题需要他挖空心思编织理由和借口去解释了。 补给包里的物事都是石大海关照梁静购买的,不过他还是故作惊讶地逢场作戏:“哇!潜水服呐!咦?怎么只有三套啊?谭云,你什么意思啊?干啥不整四套?hoho,巧克力、纯净水,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先啃着!这是啥东西?怎么看着像水中行进器?哦,就是水中行进器啊!咦?还有氧气瓶,谭云你考虑可真够周到的。这是……哦,充气橡皮艇啊,我还以为是平板电脑呢……咦?这捆东西是……钱?真的假的?总共多少?10万?谭云你简直是富婆哇!” 一通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韩龙和金四喜顷刻间消灭了十几根巧克力棒和两瓶纯净水,四只眼睛意犹未尽地瞪着靠在石大海身边细嚼慢咽的谭云,喉头不停地蠕动着。 “嘿、嘿、嘿!两个大老爷们,”石大海将两套潜水服扔了过去,不满地说道,“每人就那么点份量,别再打谭云的主意了,赶紧穿衣服吧!” 金四喜和韩龙老脸一红,干咳一声,默不作声地拿过潜水服穿了起来——毕竟先是靠谭云的ic卡芯片和布雷图逃出了监狱,后来又强横地抢了她的救生圈,现在又厚着脸皮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现在再要对她起掠食之心,那脸皮绝对有航空母舰的甲板那么厚了。 穿好潜水服,背好氧气瓶,韩龙和金四喜各自占了一台水中行进器,也没好意思提充气橡皮艇的事,便率先从边缘礁出发,向东北方向继续赶去,为了节省氧气,他们一开始都是在水面上滑行的。 等他们出发后,谭云才不好意思地望了眼最后一套潜水服,低声说道:“这个……你穿吧。” 石大海呵呵一笑,拉开包装说道:“女式的我穿不下,本来是给秀莲准备的。”这批补给物品都是三套,原本按他的计划,一套给金四喜,一套给常秀莲,剩下一套留给自己,哪知道最后常秀莲没能离开,却多了韩龙和谭云两人。 谭云眼里一黯,默默地转身解着囚服扣子。石大海则身子一矮,潜入水下替她将外裤褪了下来,在谭云抬脚配合他的动作脱掉裤子时,石大海鬼使神差地朝她胯下两腿间看去,只见海水荡漾下,宽松的内裤不再吸贴在她的身体上,裆部边缘轻轻摆动,一蔟浓密的体毛如泼墨般从内裤里飘散出来,看得石大海目瞪口呆,久久不愿起身。 突然,肩膀上剧痛传来,石大海暗道要糟,被抓现行了,赶紧从水下直起身来,刚想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出来,就见谭云单手遮胸、杏目含怒道:“看够没有?!” “看够了,看够了,”石大海尴尬地连声答道,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厚着脸皮抵赖道,“什么看够了?我看到啥了?” 谭云俏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啐道:“你心里清楚!”接着另一只手拿起潜水服往他怀里一塞,没好气地说道,“闭上眼睛,帮我穿上!” “啊?闭着眼睛啊?”石大海装作为难地闭上眼睛,一只手作恶般地朝谭云身上敏感部位摸去,却随即被谭云啪的一下打掉了,得意地睁看眼一看,只见她蹙着秀眉一把抢过潜水服,委屈地说道:“我自己来吧。” 石大海“哦”了一声,便自顾自地潜到水下去整理氧气瓶和和水下行进器等物事,等他整理妥当,却发现谭云已经被呛得咳嗽连连、东倒西歪了——潜水服必须从脚下穿起,谭云又不会蹲到水下去穿,勉强摒住呼吸沉下身子,又不敢在水下睁眼睛,刚抬起一条腿,身子被水流一晃便要往旁边倒去,赶紧手忙脚乱地往上钻,结果狼狈地呛了一鼻子水。 “逞什么能呀?”石大海走过去一手扶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拿过潜水服摇头说道,“宁可淹死,也不让我这个为你做牛做马的苦力占半分便宜,唉,烈女,烈女……” 话没说完,胸口挨了一记恼怒的粉捶。 …… 水中行进器的动力很强劲,开足马力时,速度不亚于奥运比赛中快速前进的皮艇。金四喜和韩龙满腔都是急切的登陆**,把行进器的航节调至最高,身后划过两条5、6米长的水痕,全速向前驶去。 不过金、韩两人终究对这片海域不熟悉,心里对确切的方向没有底,因此每每遥遥领先千余米后,总会有意识地放缓速度,等一下后面的石、谭两人——这两人共用一台水中行进器,速度明显跟不上前面。 夕阳西下,夜幕再一次降临,转眼已经10个小时过去了,四人此时已距黄金岛300公里远了。 这段时间里,除了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有惊无险地碰上了一艘越南军船,他们没遇到其它任何麻烦。 而在遭遇越南船时,四人一起潜入水下,咬着氧气瓶呼吸器跟着行进器继续前进,等石大海一口气憋完,已是15分钟以后了,探出头浮着水面时,越南船已成一个黑点了。 三台水中行进器的电力在满负荷运转下,于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全部耗完了,石大海只好拿出了橡皮艇,让谭云上艇里歇息,韩、金二人则吊着边沿有气无力地踩着水——中午时候的能量补给仿佛已经消耗殆尽了,胃里一阵阵的饥饿痉挛,嘴里干得连唾液都挤不出来。 不过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呆在水里,没有硬往皮艇上爬——在边缘礁接受了谭云的补给后,他俩再也做不出一天前强夺救生圈的举动了。 “岛!我看见岛了!”谭云突然半跪在橡皮艇上激动地大喊起来。 金四喜和韩龙精神大振,一脸狂喜地踩着水直起身子往前看去,果然,璀璨星空下,一座黑黝黝的小岛静静地浮在1000米之外的海面上——不是木岛又是哪儿呢? “呵呵呵呵,兄弟姐妹们,苦日子熬到头啦!”石大海大声笑着说道,“能从黄金监狱逃出来,以后咱老死的时候,可有大把的资本在儿孙面前吹嘘啦!” 韩龙此刻已经激动地噙泪哽咽了,颤抖着声带说道:“直娘贼,当初坐上湾仔区老大的位置都没这么激动过,回去后,老子让弟兄们给这个岛竖个牌子,就叫龙岛。” “切,你们湾仔区的势力范围有这么广吗?”谭云不屑道,“这儿离香港远着呐,四周到处都是菲律宾和越南的散兵游勇,你今天竖牌子,说不准明天就给人拆了。” “咦?不对呀,岛上怎么住着人?”此时,他们离木岛越来越近,金四喜看着木岛南岸沙滩边泊着的渔船,脸上蒸腾着杀气说道。 一看金四喜起了杀心,石大海连忙正色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座岛应该就是木岛,岛上住的都是太平天国时期翼王石达开的后人,听说这帮渔民个个骁勇善战,好强斗狠,咱最好不要惊动他们。否则被他们看到有外人闯入,必定是鱼叉伺候。” 韩龙“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名门之后啊!” 金四喜却是眼睛一翻,不满地嚷道:“海哥,你跟他们可是本家呀,不能算外人吧?” 石大海不屑地瞄了他一眼道:“你跟金正恩也是本家,人家当总统,你***住牢房?” 金四喜:“操!” 第七章(山芋粥) 青岛,夜来香酒吧. 亢奋的音乐声中,妖娆而暴露的身体在舞池中随着急促的节奏疯狂扭动,放.荡的尖叫肆无忌惮地撩拨着男人脆弱的纵.欲神经,黯淡的光线下,弥漫着酒精与**相结合时特有的浓郁气息。 酒吧一角,一名容貌艳丽、打扮时尚的少女轻偎在一位西装革履、面相黝黑的男青年怀里,面前桌上放了一杯威士忌和一杯蓝色妖姬。 “青青,我觉得现在好幸福。” “天正,我也是,在你的怀里,我觉得好有安全感哦。” “啊,青青,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嫁给我,好吗?” “恩,天正,我每天都渴望着嫁给你。” “真的吗?!青青,今天你别回去了,陪我住总统套房吧?” “啊?天正,你……你想干什么?” “嘻嘻,青青,我想……我想吻你的嘴……” “恩~~~~~~不要嘛,人家害羞嘛!” “哎呀,这有什么害羞的?又不是吻你下面的那张嘴。” “呀,天正,你坏死了!这么下流的话都说得出来……” “嘿嘿,青青,跟我去房间吧?” “恩~~~~现在不行啦!不过我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接手水上乐园项目了,我就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你。” “啊!太棒了!青青,你放心,我已经向我妈提出来了,让我替代那臭三八负责水上乐园项目。” “真的吗?你妈答应了吗?你姐姐甘心退出吗?” “呃——暂时还没答应,那臭三八也不甘心就此罢休,死抱着青岛二建不放,准备跟那三家公司走法律程序。不过青青你放心,这事我已经让董事会知道了,她撑不了多久的,我有信心拿下项目!” “恩,天正,我相信你!” …… 崂山重水有限公司。 办公室内灯火通明,邱冬苦着脸坐在黎香妍和艾哈迈德身边,不时地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心里不停地呐喊着:“不带这么加班的!”此刻他已经搞不清自己究竟是翻译,还是秘书了。 黎香妍:“那么,艾哈迈德先生,如果我们跟那三家公司解除合作协议呢?” 艾哈迈德:“啊?我们单方面解除协议?黎总,这样我们会损失很大的!” 黎香妍:“损失多少?” 艾哈迈德拿出计算器核算了下:“唔……包括预付款和违约金在内,损失将高达700万美金!” 黎香妍一惊,失声道:“700万美金?怎么会有这么多?我们前期打过去多少预付款?” 艾哈迈德苦涩地答道:“其实不关预付款的事。” 黎香妍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握紧了粉拳问道:“是违约金吧?” 艾哈迈德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怎么……”黎香妍气得咬牙切齿,如果黎天正在场,说不定又是一个耳光上去了。冷着脸来回踱了两圈,沉声问道,“那我们走法律程序呢?” 艾哈迈德瞄了眼桌上那一叠虚假投标资料,缓缓摇头道:“黎总,我不反对跟那三家公司打官司,但我们要有心理准备:第一,材料虽假,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可是真的;第二,咱们都不是崂山重水公司的法人代表,在这个国家打起官司来,是不能享受外交保护条例的;而且,黎总,这三家公司都是临时成立的皮包公司,咱就算打赢了官司又怎样?他们随时随地都能破产,咱预付款能要得回来吗?他们能赔偿咱们的损失吗?” “天正他为什么要签这样的合同?他到底想干什么?”黎香妍痛心地捂住了双眼,低头沉默不语。 邱冬讨好地递过了一杯咖啡,黎香妍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不是说派出所抓到嫌疑犯了吗?打电话过去问问案子进展如何了?” “哦,”邱冬拿起手机,拨通了成少华的电话,“成队……是啊,我老板也没睡呢……没、没、没,我怎么可能陪老板睡呢……呵呵,什么事啊?我没听说啊……啊?!……你、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等他挂完电话,黎香妍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邱冬张了张嘴巴,艰难地答道:“两、两个小时前,那个嫌疑犯,喝了杯白开水,做……做了几个俯卧撑,死在审讯室了!” 黎香妍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 月色下,石大海四人沿着木岛边缘轻轻划水一直绕到岛北,才从椰树林后登陆。岛上一片静怡,除了偶尔吹过一阵微风,拂得椰树叶和美人蕉叶发出轻轻瑟响。 踩着柔软的浅滩,手脚并用、踉踉跄跄地爬上木岛,韩龙和金四喜像浑身散了架一样,扑突扑突倒在了地上,谁也不愿意再吭声,各种疲酸劳累和饥饿困乏汹涌袭来,甚至一分钟都没到,韩龙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金四喜也喊了一句“妈的,比蹲一个月的特供房还折磨人”,便沉沉睡去了。 倒是一路上没怎么消耗体力的谭云还好些,此刻侧躺在石大海身边,欣喜地凑近了脸低声说道:“我们逃出来了!” 石大海苦涩地一笑——这次越狱已经大大违背他的初衷了,不仅仅是多带了两名不相干的囚犯出来,还在万般无奈下杀死了胡万九,甚至欧阳谨,也可以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不过这两人终究是极度重犯,罪恶滔天,像当初杀的那些“双规”官员一样,死有余辜,这让石大海心里稍稍减轻了些负罪感。 “累吗?”谭云见他不说话,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你没事吧?” 石大海微微摇了摇头,反过来问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找些东西吃吧。”说着就爬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好好睡一觉吧,我马上回来。” 却不料谭云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顾虑地看了眼睡梦中的金四喜和韩龙,轻声说道:“我不想跟他们呆在一块儿,我跟你一起去。” 石大海知道她对他俩的强盗行径还存有很深的成见,便轻轻地点了下头,伸手拉起她的身体,沿着岛岸树林,经过蓄养鱼虾的网兜,绕到了石屋旁边。 “咦?你看,”谭云指着石屋墙壁上那几个大大的白色“拆”字,低声说道,“这儿竟然也能看到这个字。” 石大海也是纳闷不已,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别出声,来吧。”石大海拉着她的手,猫起腰,蹑手蹑脚地向石清家里摸去。 木岛上的居民一般是夜不闭户的,就算是难得关门,也仅仅是为了遮风挡雨,因此现在石大海不用干翻窗撬门的勾当了。 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皎洁的月色和星光立即涌入屋内,屋内熟悉的摆设清晰地呈现在了石大海面前。几张被坐得表面光亮的矮板凳,脚下垫了一枚鹅卵石的八仙桌,堆在墙脚边修补了一半的绿色拖网,挂在墙上的几只竹篾斗笠,甚至还有屋内石清浑厚悠长的鼾声,一切都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一切又是那么温馨,那么安详。 月光照耀下,屋内的两条人影手拉着手并排而立,似情侣,似伉俪,看得谭云脸上一热,轻轻挣脱了石大海的大手。 石大海微微一笑,重新拉起她的小手,轻车熟路地走进简陋的厨房,摒住呼吸,小心地揭开锅盖,淡淡的热汽袅袅消散,赫然现出小半锅热乎乎的山芋粥来,看得身后的谭云兴奋地直拧他的腰。 然而,就在这时,里屋一声轻喊吓得谭云差点失声惊叫起来。 “大海哥!” 第八章(换衣服) “大海哥!”一声少女的轻喊在里屋响起,瞬间撕破了深夜的宁静,穿透了月色的朦胧,惊得石大海像只木鸡一样,提着锅盖一动也不敢动;而谭云则喉咙里“呃”了半声,躲靠在他身边微微颤抖. 就在两人惊魂未定时,里屋又是一声:“大海哥,你又要走了吗?” 谭云捂紧了嘴惊恐地看着石大海。 石大海却心下稍定,知道肯定是石秀在说梦话了,便安慰地轻轻拍了拍谭云的肩膀,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门口一看,果然,窗外月色下,石秀躺在印花被窝里,喃喃呓语,淡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小巧的鼻翼轻轻扇动,晶莹的泪珠在眼角稍一停顿,便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绣花枕头上云散的乌黑长发间。枕头边,小心地放着一枚红色蝴蝶发夹。 “唉——”石大海心里一酸,轻叹一声,情不自禁地想迈步走进去,却被身后的谭云拼命拉住了胳膊,摆着头让他快些离开——好不容易从监狱里逃出生天,又千辛万苦地脱离“苦海”,她可不想在即将大功告成的节骨眼上出什么漏子。而且石大海自己说的,这岛上渔民性子彪悍惹不起,一不小心就会挨鱼叉的。 石大海看她胆怯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便凑到她脸边,贴着她的耳廓轻气微吐,小声说道:“放心吧,很快的,不会有事的。”然后看了看裹在她身上的潜水服,微微一笑,便欲走进石秀的卧室。 谭云怒容一闪,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指着床上的少女,狠狠地盯着他,坚决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嗓子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不许祸害良家妇女!” 石大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要祸害也只会祸害你呀!”说完拨开她的手,走到石秀床前一阵摸索,拎了几件物事出来。 “喏,赶紧换上吧,这潜水服穿着不舒服,可别感冒了。”石大海将谭云推到灶膛口,递过一件花衬衣和一条粗布长筒裤说道,“凑合着穿吧,他们的日子一直很艰苦,没有你喜欢的料子和款式。” “我有那么挑吗?”谭云横了他一眼说道,“比囚衣穿着好看就行了。” 接过衣裤看了看,谭云又迟疑地问道,“就这么些吗?没有那个……那个内衣吗?” “内衣?哦,你说乃罩吧?”石大海也不理谭云羞怒的目光,兀自挠着头问难地说道,“刚才没找到,应该~~~~这岛上的女人应该没有戴乃罩的习惯吧?”然后看了看她紧身潜水服包裹下雄伟的胸脯,调侃道,“而且……就算有,估计也没你的尺寸。” 谭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抱着衣服没什么动作。 “快换了吧,别再感冒发烧了。”石大海催促道,“要是冷不丁打个喷嚏出来,咱被他们逮住了,嘿嘿,什么先奸后杀的……” 谭云低着头,蚊子嗡嗡叫一般说道:“就在这儿换啊?” “那你想上哪儿换啊?”石大海皱眉说道,“别忸怩了,我又不是没看过。” 谭云大窘,不由分说地伸手过去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顺势将他身体扳转了过去,才缓缓动手解除潜水服。 月光穿过窗户,淡淡地洒在灶间,将两人的影子映射在平整的泥地上。一阵悉索中,石大海眼角偷偷地瞄向谭云时而轻抬胳膊、时而下蹲身子的脱衣身影,心内一阵躁动,终于忍不住转身望去,顿时一阵心跳加速,血脉急剧喷张。 只见一具如同女神般高贵而优雅的雪白**裹在皎洁的月色里,散发出阵阵极具诱惑力的少妇体香,圆润的肩头和光滑的胳膊间,漏出半边鼓胀的ru肉,随着身体的动作微微颤动,纤柔细腰下,湿薄的亵裤贴在臀肉间,深深地勾勒出两片肥大而浑圆的屁股曲线,两条修长而不失丰腴的**随意地站立着,几滴细小的水珠顺着光洁的腿肉缓缓下淌,让人浮想联翩。 这不是石大海第一次看到谭云的身体了,但上次既是在冰冷夜雨中,又是在紧急情况下执行任务之际,因此**和冲动不是很强烈;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来刚刚脱离险境,心情正是愉悦放松时,二来身处恬静而熟悉的木岛,内心比较塌实,再加上此刻正在另一位妙龄少女的闺房外,更增添了别样的刺激感,因此,不可避免的,在活色生香的春.宫画卷前,石大海的肉根一下子怒气冲冲地昂起了头。 已经除下亵裤、正在淅沥桫椤小心穿衣的谭云眼光不经意地一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石大海的影子中间那高高竖起的帐篷,顿时又羞又急,不假思索地反手探去,一把掐在了石大海腰间软肋处,使劲一旋一扭,疼得石大海闷哼一声,顺手揽住她裸露着的腰,轻轻一带,便将她搂到了怀里,凑到她脸颊边低声骂道:“跟我有仇啊?使这么大劲掐我?” 此时谭云的衣服刚刚只穿了一个袖管,前襟敞开着,雪白挺拔的胸ru像两座小山般矗立在石大海的眼前,鲜艳红润的葡萄粒随着峰顶轻轻晃动,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帐篷的尺度顿时暴涨三分,硬度、粗度、热度随之飚升。 谭云在他怀里稍一挣扎,裸露在外的肥大屁股马上感受到了粗大肉根的滚烫和压迫,被顶得一阵意乱情迷、身子发颤,只得低声哀求道:“放开我,你……你裤子好湿,难受。” 石大海的下体顶着那团富有弹性的丰满臀肉,正暗自舒爽着呢,听谭云这么一说,便不好意思再继续作恶了,讪讪地放开她的身体,双手随意地低垂在胯间,半遮半挡下身的丑态。 谭云红着脸,美目流转,轻声说道:“你也去找件干爽的衣服换下吧。”然后趁石大海往石清房间走的时候,飞快地将石秀的裤子穿上了。 不一会儿,石大海偷了石清的粗麻衣裤来了,不怀好意地说道:“可不许偷看哦。” 谭云低啐一口,作势又要掐他。却在他脱掉湿内裤后,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那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屋内仍是鼾声连连、梦呓依旧,石大海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拾掇一下,问道:“你饿不饿?” 谭云还未来得及回答,不争气的肚子已然一阵咕噜轻闹,羞得她俏脸飞红。 石大海轻笑着揭开锅盖,显然灶膛内的灰烬未熄,微微热气冒了出来,山芋的浓香夹杂着米粥的清香直钻鼻孔,馋得两人口水涟涟。 石大海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喷香的山芋粥,凑到谭云的嘴边,谭云轻轻皱了下鼻子一闻,只觉得神马七分熟的牛排、蒜泥大澳龙,统统都是浮云。 撅起小嘴小心地抿了一口,只觉得软、滑、腻、稠,各种可口,万般香柔,下巴稍微磨了磨,一咽进去,只觉胃里一暖,严重的不过瘾。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捏住一块熟软澄黄的山芋,囫囵吞枣般张口咽了进去,却不料一下子噎住了,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抢勺子。 石大海见状,赶紧一边将勺子里的粥凑到她嘴边过嘴,一边伸出贼手在她饱满的胸脯前一阵揉动。 “好些了吧?”石大海责怪道,“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谭云不好意思地一笑,却发现他的贼手还在自己胸脯前揉来揉去,立即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地一把掐了过去…… 祭好五脏庙后,两人回到了树林后,眼前一幕却让谭云轻呼一声,红着脸扭转了头。 石大海一看,不由地一通暗骂,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原来,金四喜和韩龙在睡梦中可能觉得浑身裹住了不爽,便把潜水服和**的内裤都脱光了,四脚朝天的仰躺在地上,睡梦中那两根疲软的玩意倒也有几分气势。 石大海见了这阵势,估计谭云是不肯在这儿睡了,便征求意见般问道:“要不,去那边沙滩上睡?比睡地上舒服多了。” 谭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和衣躺在干燥而松软的沙滩上,石大海通体开泰,浑身舒畅,扭头看到谭云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你冷吗?” 谭云转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嗔道:“你说呢?”要知道,现在夜间温度只有3度左右,按理说要盖被子的,而她现在就穿了一条单裤和一件薄衬衣。 石大海歉意地一笑,知趣地挪过身子,将右胳膊钻过她的脖子作枕头,左臂则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 轻柔舒缓的海滩lang潮声中,谭云庸懒地沉沉睡去,不多时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谭云睡着了,石大海可就苦了:花前月下,温玉满怀,体香阵阵,鼻息声声,他又不是柳下惠,更不是性.无能,早已腾起的一团熊熊欲.火,此刻在体内躁动着、乱窜着、滋烤着,心内仿佛有条幽灵,不停地劝说他、怂恿他、鼓励他…… 他已经很久没接触女人了,上一次跟女子亲热,还是一个月前在三亚宾馆里跟小玲的两番臀眼大战。 一想起小玲那美妙紧凑的臀眼,石大海的肉根再次恶狠狠地竖了起来,侵略性十足地顶在了比小玲更大、更肥、更圆、更富有弹性的屁股肉上。 一阵舒爽从下体传来,直达大脑中枢神经,石大海忍不住挪动了一下屁股,微微调整了下位置,让二弟移到谭云的屁股缝里,缓缓刺了进去。 谭云的肩膀轻轻一颤,身子立即变得僵硬起来,鼻息也变得杂乱无章了,不过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其它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侧枕在石大海胳膊上。 第九章(二爷) 滚烫的二弟一挤入谭云的屁股缝里,石大海的心就怦怦乱跳起来,不由地暗骂自己没出息,几十年的意志和毅力修为在她面前竟然瞬间土崩瓦解,不禁无名火起,揽住谭云丰腴的身体,下身贴紧了她的屁股便开始慢慢顶了起来,每次都顶到底,再抽到头,再顶到底. 这样顶了7、8下,谭云再也装睡不下去了,低嗔一声,左手伸到后面来,在他胳膊上一阵死掐,然后把手伸到自己屁股后,想把石大海作恶的肉根拨开,谁料刚一触手,便“呀”的轻叫一声,像触电般甩开了,然后羞愤地一口咬在了石大海枕在她头下的胳膊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石大海竟然把裤子解开了,肉根就这么赤.裸.裸地顶在她的屁股缝里! “嘶——”石大海胳膊大痛,惩罚地用下体狠狠顶了一下她的股间菊花处,低声骂道,“你属猫还是属狗的?一会儿挠人,一会儿咬人?” “你……你要死啊?!快……放……放开我呀!”胯间酥麻的快感传来,谭云娇嗔着扭动身体,却无奈地被石大海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动弹不得。 石大海坏坏地一笑:“放开你?那我被你白咬啦?” “那……你想怎样?”谭云皱着眉头轻声道,“要不,我也让你咬一口,算扯平了。” 石大海赖皮地说道:“光是咬一口不够!我还被你掐了好几下呢!” 谭云扭过头白了他一眼,蹙着眉头道:“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小心眼?” 石大海惊讶地说道:“我下面都硬成这样了,还不算男人啊?!”说完就将胯间凶器用力向前一顶,意外发生了! 只听“呲”的一声,谭云裤子裆部竟然被他的凶器给顶裂了!滚烫硕圆的二弟脑袋一下子就撞上了谭云胯间丰润湿滑的蜜.唇处,撞得谭云浑身剧颤,惊呼连连:“呀!你……你别……呜——你别干坏事!啊……” 此刻石大海如同中了亿万**彩,浑身细胞都欢呼雀跃起来,箍紧了怀里的谭云,语无伦次地说道:“呃……这个,啥,那个,哈,裤子,不够结实,唔——不怪我哈!”一边说着,一边小幅度地抽.送着二弟,哦,不,现在他打算改口尊称它为“二爷”了,毕竟刚才那一下的表现太爷们了! 其实他不知道,石秀的臀围压根就不能跟谭云比,她的裤子穿在谭云身上后,臀部和裆部就一直绷紧着,只要动作幅度大一点,就算他不去顶,也迟早是会崩裂的。 炙热粗硬的肉根在敏感的肉.缝间来回蹭动,直将谭云磨得体液涓涓、呻吟连连,lang潮般的快感从下体汹涌袭来,扩散全身,惟有脑子里还仅存一丝清醒,娇喘着哀求道:“石大海,你、你别作恶了,快……饶了我吧,放开……” 噬骨媚语下,石大海正入佳境呢,现在即便是拿支枪顶着他的脑袋,他也不愿放开谭云呀。 只见他一直揽着谭云腰部的左手在她身上温柔地抚摩了两下,便从衣襟下摆探入,长驱直入,按住一座饱满坚挺的ru峰,大力地揉动起来。 “啊……”谭云轻颤着娇哼一声,刚要转头喝止石大海的动作,却见石大海枕在她脖子间的右手一揽,嘴唇蛮横地印在了她的双唇上,舌头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贝齿,直捣腔内。 “唔——”一股浑厚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谭云感到一阵晕眩,情不自禁地伸手紧抓住石大海的身体,舌头不受控制地迎合着他的吸吮。 蜜.唇间的巨槌还在磨蹭,谭云感觉自己流出来的汁液越来越多,快感也越来越强烈,抓住石大海身体的双手也越来越紧,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肌肉里,喉咙间发出声充满诱惑和妩媚的呻吟:“不……要……唔——不行……了……” 石大海放过了她的嘴唇,将“二爷”从屁股缝里退了出来,再将她扳转了身子,跟自己面对面,然后将自己的下身移到她双腿间,扶住“二爷”,让它的脑袋顶在了谭云那“二妹”的洞口。 谭云双颊通红,媚眼如丝地讨饶道:“不要……别进去,大海……太大了……” 石大海怜惜在她额头上一吻,低声说道:“忍一下,别怕。”说完下身缓缓发力,凶器慢慢刺进了一道温软紧凑的肉.腔中…… “呜——哦——”谭云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欢畅、痛苦而快乐的低吟…… 一个小时后。 “大海。”谭云衣衫不整地偎依在石大海的怀里,幽幽地看着天上繁星。 “恩……”一番苦斗,终于以“二妹”潮.喷三次、“二爷”生.插中.出而告终,此刻石大海已是浑身乏力,自离开黄金岛后第一次感觉到疲劳和困顿。 “如果……如果你要软禁我,我希望……你把我软禁在这座木岛上。” “恩……” “木岛,真美!影枝树下影只人,流连忘返度星辰。微风细沙随流水,独望月色暗消魂。” “呼噜噜~~~~~~~~~” “我作的诗美不美?” “呼噜噜~~~~~~~~~” …… 晨曦下,木岛的渔船缓缓《》,石秀和山山在沙滩边拼命地朝渔船挥手喊道:“龙哥!嫂子!一路平安,早点回来!”“爹!娘!多捉几条石斑鱼回来!” 渔船消失在海平面上,石秀赞赏地捏着山山的鼻子:“不错嘛,山山,知道石斑鱼值钱啦?” 山山一把格开石秀的手,挺着小胸膛、撅着小嘴道:“那当然,我爹说了,等我长到十三岁了,就带我一起出海捕鱼!” 石秀笑道:“十三岁?你可别被鱼捕去了!” 山山一脸地自信:“不可能!爹说了,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是男子汉了,要准备接他的班,抓好多好多的大鱼回来,卖好多好多的钱,给爷爷和秀秀姐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石秀眼神一黯,内疚地伸手抚着山山的小脑袋,不再言语。 “咦?秀秀姐,你看,”山山指着沙滩上的痕印叫道,“谁画的好大的蝴蝶啊!真漂亮!” 石秀一看,哑然失笑道:“那不是蝴蝶,那是人的屁股印。” 山山吐了吐舌头:“好大的屁股啊!” 石屋前,石清拿着旱烟围着床单站在门口喊道:“阿秀,是不是拿我裤子去洗了?” “没有啊!”石秀大声喊道,“你再进屋找找!” 就在这时,只听山山小手指着海里惊叫道:“秀秀姐,清伯伯,不好啦!土匪又来啦!” 石清脸色一沉,眺眼望去,只见一艘插了面五星小红旗的白色汽艇开足了马力朝木岛疾驶而来…… 第十章(嫂子) 椰树林后,韩龙和金四喜各自捧了只椰子仰头汲取清澈甘甜的椰汁,石大海和谭云则折叠着放了气的橡皮艇. “直娘贼!真解渴!”韩龙一抹下巴,咂着嘴巴赞道,“这纯天然的味道就是不一样,谭云,要不要给你摘个尝尝?美容养颜的哦!” 谭云坐在地上回头看了他一下,又抬起头望了眼高耸的椰子树,缓缓摇了摇头。她的裤子破掉了,只好又将潮湿的底裤穿到了身上,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不雅,所以一直坐着不敢起身。 金四喜“嘿嘿”一笑:“北京可没这么新鲜的椰子卖……” “嘘——”石大海突然竖起了食指让他噤声,一脸警惕地侧耳听去。 众人一惊,下意识地赶紧找附近的草丛躲避起来。过了半晌,只听树林外隐隐约约传来人声脚步声,人数大约4—5人。 “恩,碧海蓝天,林木葱郁,不错,不错!” “嘿嘿嘿嘿,刘市长,这木岛可是块宝地呐!开发成旅游景点,肯定可以带动三沙市鸡地屁的快速增长!” “恩,说的有道理。羌总,你放心地开展工作,该拆的要坚决拆,该砍的要果断砍,该建的要大胆建,要立足高起点,高标准,高档次,将木岛建设成为三沙市的标杆形象窗口!” “诶!刘市长,您放心,我们良茂集团一定谨遵您的指示,和谐、稳定、快速地推动项目进展!” “恩,那我就放心了。” “那个,刘市长,借一步说话?” “……恩。” 两人走到离石大海隐身的草丛5米处停了下来。 “嘿嘿,刘市长,那个拆迁补偿标准,上头没说什么吧?” “上头能说什么?咱可是按规矩、实事求是办事的:你瞧瞧,那几间破屋子,不管按面积补偿,还是按造价补偿,或者按人均收入补偿,咱都没有亏对这帮穷孙子!” “嘎嘎嘎嘎,刘市长,高!高啊!10万块就能打发掉这帮臭渔民,真是太划算了!” “呵呵呵呵,羌总,你这下可拣大便宜了。” “嘿嘿嘿嘿,刘市长,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恩,好,好。” “对了,刘市长,那辆路虎,贵公子开着还习惯吧?” “恩,性能不错,就是油耗高了点,隔三岔五地问我要钱加油。” “呵呵,改天我办张油卡给他送去?” “恩,好,好。” …… 20分钟后,沙滩上。 “咦?船呢?” “咦?汽艇去哪儿了?张秘书,你把船系好没有?” “羌总,我系好的呀!” “船呐?船上哪儿去啦?”刘市长铁青着脸吼道,“去把那些低素质的愚昧村民一个个抓起来审问!” “呃——”羌总顾忌地劝道,“这帮渔民很蛮横的,一言不合就动鱼叉……” 刘市长菊花一紧,支吾一声:“那……赶紧打电话让人来奸我们吧!” 张秘书苦着脸道:“手机在这里没信号的,奸不了!” 刘市长大怒:“难不成要低声下气地求这帮渔民送我们回去?!” 张秘书噤若寒蝉地小声说道:“刚才我打听过了,木岛唯一的一艘渔船,早上刚出去捕渔,要明天回来……” “啥?!”刘市长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吼道,“老子约了湿露露母女俩今晚操.逼的!妈的10万块钱泡汤了!” …… 蓝天白云下,一艘白色汽艇在碧海间高速驰骋,汽艇后泛着lang花的白色水痕绵延数百米。 “哈哈哈哈!爽快!”韩龙在汽艇前部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在金四喜肩膀上重重拍打着大笑道,“正愁着没法脱身呢,居然有傻逼上门来给咱送份大礼!” 金四喜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望着船头在道:“要是再有面紫荆花旗就好了,一路畅通,直达浅水湾!” 韩龙满不在乎地嚷道:“怕个毛!香港水警总区那帮孙子都是吃干饭的怂逼!你瞧好了,咱一路开到岸上,保管没人来拦咱们。” “嘿嘿嘿嘿,”金四喜听了心内大定,抚着手掌谄笑道,“龙哥,传说你在香港可是老大级别的大人物呐!” “操!”韩龙骂了一声道,“啥叫传说啊?那是事实!咱大话不敢说,那湾仔一带可是我韩龙说了算的!” “嘎嘎嘎嘎,”金四喜猥琐地大笑道,“那你可要罩着大伙啊!咱哥几个刚从里面出来,可憋着慌呢!我要求也不高,龙哥你随随便便安排个双飞就行了。” “双飞哪成?四喜你的体格,我看最起码要四、五飞才行!”韩龙转头神气地向小鸟依人般偎在石大海怀里的谭云说道,“嫂子,晚上我给海哥安排几个靓妞找找乐子,你没意见吧?” 谭云俏脸一红,横了他一眼啐道:“谁是你嫂子?” 金四喜贼眉鼠眼地朝韩龙挤了下眼睛,不怀好意地笑道:“都这么黏糊了,就别不好意思了哇!” 韩龙加油添醋道:“就是,裤子都撕烂了……” “两个混蛋!”谭云操起船桨就打了过去,吓得韩、金二人一阵鸡飞狗跳。 “呵呵,好了好了,”石大海笑呵呵地拉住谭云的胳膊说道,“当心别动了胎气。” “你……你乱说什么呀?我……**!”谭云大窘,涨红了脸,一桨敲在了石大海的肩膀上,看得韩、金二人心头一阵发紧,俱是向石大海投去同情的眼光。 船桨是塑料的,谭云也没舍得用力,石大海却装做呲牙裂齿一番,深皱着眉头直哼哼。谭云白了他一眼:“你就装吧。”便独自坐在一边不吭声了。 石大海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自嘲一笑,便对韩龙问道:“韩龙,问你个事儿。” “海哥,啥事,你说。”韩龙让金四喜把住方向盘,走过来坐到了石大海的旁边。 石大海沉吟了一下,手指敲着艇身问道:“对于百花堂,你了解多少?” “咦?海哥,你也关心江湖上的事啊?”韩龙惊喜地说道,“百花堂是.在浅水湾的堂口,.知道不?以前可是澳门第一大帮派啊,他们的老大是崩牙驹,诶?今天是什么日子?那崩牙驹好象快出狱了!哎呀,说起这个崩牙驹啊,那可是个叱咤风云、纵横江湖的超级狠脚色啊……” 石大海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打断道:“别跑题了,就说百花堂。” “哦,是,是。”韩龙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那.啊……哦不对,那百花堂啊,可以说是女子集中营,里面清一色都是娘们,堂主叫杨凤英,老婆子一个,海哥要是重口味的话,改天我可以替你引见引见。” 石大海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又问道:“那杨露是什么来头?” “哟呵,海哥你对百花堂还真上心了哈,调查过啊?”看到石大海摇头,韩龙接着说道,“杨露是百花堂二当家,长得一副仙子模样,那姿色跟嫂子……哦不,跟谭云有的一拼,不过却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对男人不假辞色,下手也够狠,据说有一年她妹妹杨雾在铜锣湾百乐中心逛商场的时候,被东星张耀扬的小弟摸了一把奶……胸脯,杨露第二天就带人把那小子给堵了,你猜怎么着?” 金四喜回头插话道:“百花堂的那帮女人把他给轮了?” “美死你呢!”韩龙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石大海正色说道,“那娘们把人家掌心的肉给剐下来了!” “嘶——”一旁的谭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靠紧了石大海,蹙着秀眉道,“下手怎么这么狠?听了就觉糁得慌。” 石大海却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对于韩龙的描述,他绝对是认可的:杨露的姿色确实能和谭云一比高下,而且心肠歹毒,行事真的称得上诡异邪门,“劫种”一事至今都让他心神不宁、耿耿于怀。 不过韩龙有所不知的是,他在牢里的时候,杨凤英已经退位了,现在杨露是百花堂的大当家了。 “对了,韩龙,百花堂的堂口在哪儿?” “浅水湾,中湾泳滩的海滩餐厅。”韩龙一脸猥琐地说道,“怎么?想去会会她?听说她还是个雏呢。” 石大海缓缓摇摇头,沉思着不再说话。 第十一章(世姐) 香港浅水湾中湾海滩餐厅. 上午10点刚过,明媚的阳光洒在双层餐厅绿檐白壁上,照得厅外一排打扮清凉、长相可人的年轻女服务员们眯起了眼;在服务员面前,厨架上摆满了一长条精美而可口的食物,有披萨、芝士汉堡、乌冬、红烧鸡三明治和各式地中海菜,令过往客人垂涎欲滴;餐厅前的露天茶座内,十几位休闲男士轻拥比基尼辣妹,一边烧烤,一边细细品味高脚杯中的红酒。 餐厅往南100米处,便是中湾海浴场,此时虽已进入冬季,但香港依然艳阳高照,气温宜人,众多游客穿着泳衣或仰躺、或匍匐在柔软的沙滩上晒着日光浴;在沙滩南端的石滩和小树林内,或站或坐着数十条全.裸男人的身影,那里是闻名国际的男同性恋者天堂。 宽敞明亮的海滩餐厅内,整齐地陈列了近百张白色桌椅,光亮如新的桌面上,小心摆放着刺绣餐巾和刀叉餐具;吧台后,姿色不俗、身着绿色小坎肩的年轻姑娘款款站立,白皙的脸上挂着亲切而自然的微笑。 在吧台旁边的木质楼梯前,竖立着一块“宾客止步”的告示牌——餐厅二楼不对顾客开放,也不允许餐厅员工入内,因为这里是百花堂的议事堂,也是堂主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 此时,在餐厅二楼一间房门虚掩、窗帘深遮的套间内,杨露正斜靠在银白色沙发内,眉头紧锁地看着一叠财务报表。 “笃、笃、笃,”房门轻叩后,九妹端了杯清茶款款走进,俯身搁在杨露面前的茶几上,关切地提醒道:“注意歇息,大姐。” “恩。”杨露伸出纤纤玉指在额头轻揉几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坐。” 九妹淡淡一笑,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开了,一束阳光涌入房内。 轻抚一下裙子后摆,九妹在杨露面前坐下了低声说道:“大姐,近来感觉怎样?要不要替你约下罗大夫?” “暂时不用,”杨露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茶抿了一口说道,“这几天呕得不怎么厉害。” 九妹轻叹一声,起身走到杨露跟前,伸手按在她的小腹处,轻抚着问道:“凸起来没有?” “没呢。”杨露顺手拉着九妹的胳膊坐在自己身边,幽幽说道,“九妹,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九妹眼神一黯,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姐,我相信你这样做不是一时冲动,不过……不过,这段时间,姐妹们经常小声议论来着……” 杨露脸一寒,冷声问道:“她们说什么了?” 九妹叹了口气说道:“姐妹们并无恶意,有些只是好奇,想知道你的男人是谁;有些只是担心,怕你未婚先孕,咱百花堂被其它帮会说闲话。” 杨露冷哼一声:“嘴长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我杨露行得直走得正,不怕别人嚼舌头!” “那你也该找个男的敷衍一下姐妹们呀,你现在是一堂之主,首先要服众,不能再率性行事了!”九妹皱着眉头说道,“有些人对你的堂主之位觊觑已久,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露眼中寒光一闪,淡淡说道:“幺妹她翻不了天!” 九妹沉默半晌后,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问道:“湾仔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今晚赴约吗?” “当然要去!就咱俩去,肥鸡没胆子乱来的!”杨露自信地冷笑道,“明天驹哥就出狱了,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惹.和咱们百花堂!” …… 午后,太阳愈发火辣,中湾沙滩上躺满了古铜色肌肉和五颜六色的比基尼,海边浅滩里,十几名d罩杯、e罩杯甚至f罩杯的年轻靓女与一高一矮两名细眼男子嬉笑戏水,旁边两台摄影机全程跟踪拍摄——这是香港无线电视台现场录制一档娱乐节目,高男是钱嘉乐,矮男则是曾志伟。 “哇哈哈哈!来、来、来,再扔一个!”曾志伟笑眯着细眼,和钱嘉乐抬头拎脚抓起一名f罩杯就往水里扔去,尖叫声中,rulang滚滚,波涛胸涌,引来岸上游客阵阵惊叹的口哨。 忽然,钱嘉乐扭头盯着岸上兴奋地喊道:“哇!正点啊!快看快看!” 曾志伟笑呵呵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放开了手,把一名e罩杯摔了个逼朝天。 “哇,正点呐,正点呐!港姐级别、哦不,世姐级别诶!”曾志伟把细眼睛瞪得溜圆,沙哑着嗓子喊道,“镜头!镜头对准那边!” 摄像师赶紧将镜头对准岸上,只见50米开外,一男一女手挽手向海滩餐厅走去,男的30来岁,身材健硕,脸膛稍黑,戴副墨镜,身穿淡蓝色t恤和灰色牛仔裤;女的是位风韵少妇,容貌绝美而脱俗,身材修长而丰腴,皮肤白皙而水嫩,明眸深幽而勾魂,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件饰品,仅靠一袭剪裁得体而做工考究的白色束腰低胸裙,配以银白色水晶半高跟凉鞋,便浑身散发出极具魅力的性感妩媚和万种风情,长发随风轻摆,说不出的自然清新和潇洒飘逸,一时让无线电视台的摄像师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调光圈,傻愣愣地目送那一男一女步入餐厅内。 “先生,小姐,请问两位吗?”女服务员态度很礼貌,粤语也很好听。 男的点点头,摘下墨镜,赫然是已经摘掉面具的石大海,旁边那女的,自然便是谭云。 他们是在一个小时前登陆香港浅水湾的。登陆后,四人便用补给点的钱搞了手机和衣服,换下不伦不类的潜水服和粗麻衣,稍作掩饰后分道扬镳:金四喜随韩龙去湾仔“探亲”,他和谭云来中湾“探情”。 这一个小时内,石大海过得很纠结: 首先,韩龙是名重犯,虽然迫不得已将他从监狱带出来,但石大海清楚,他的正确归宿是监狱,而不是香港,因此他很纠结:要不要报警,让香港警察把韩龙逮起来?几经思量,石大海还是决定暂时不报警——因为在将来对付百花堂杨露时,韩龙或许能帮得上忙。 其次,该不该让金四喜离开自己的视线?千辛万苦地将他从监狱里捞出来,万一他人间蒸发了怎么办?万一被香港警察逮住了怎么办?但石大海实在是没办法:他要去百花堂的地盘刺探杨露的底细,就必须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自然要避开金四喜。 最后,谭云怎么办?本来石大海建议她跟着韩龙和金四喜一起去湾仔的,但她坚决不同意,劝到后来,她的眼神都快能杀人了,石大海没法,只好带上她来中湾,当然,来之前,发生了这样一幕——“啊!呀——”谭云捂住嘴,惊恐地望着摘下面具的石大海,骇然失声道,“你!你……林……林、林旧城?!你是林旧城!你没死?” 石大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死了还能带你来香港?” “这……这怎么可能?”谭云急急巴巴地说道,“你、你这个卧底,他、他,你就是要救那个金四喜来着?” 石大海不耐烦地一把搂过她的肩头,边走边说道:“先办正事,以后跟你细说!”自从登陆香港,他的内心就烦躁不安,满脑子都是杨露从他身上夺走的体液。 餐厅内。 “蒜泥澳龙,要清蒸的;牛排,要七分熟的;哈根达斯,要草莓味的;恩……”谭云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果断地说道,“再来一瓶芝华士,最好是皇家礼炮!” 女服务员微微一笑,转头问石大海:“先生,你呢?” “五个汉堡,谢谢。”石大海微笑着用粤语说道。当初在特种大队时,英语、美式英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日语和粤语都是必修课。 听到他点了5份汉堡,谭云忍不住骂道:“猪啊?吃这么多!” “是啊,是啊,”石大海一脸促狭的笑,“我是种猪,你不知道吗?” “扑哧……”旁边的女服务员忍不住捂嘴一笑,谭云顿时飞红了脸。 第十二章(乌鸦嘴) 香港湾仔区,皇后大道东,双喜楼麻将馆.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麻将洗牌声和“吃、杠、碰、糊”吆喝声中,韩龙和金四喜穿着花衬衫、戴着大墨镜,支起肘子坐在窗边看着对面的德如茶餐厅。 德如茶餐厅内,三三两两坐着几位花甲老人,时而撅起嘴逗着笼子里的小鸟,时而眯起眼抿一口小盅子内的红茶,咂吧几下嘴,写意地捋一下花白胡须,悠然自得,一脸知足。 “我说四喜,咱没必要这么小心吧?整得跟警匪大战似的!”韩龙不满地说道。 在跟石大海分手后,韩龙就打电话给以前的得力手下肥鸡,说自己从牢里逃出来了,人在湾仔,让他来接应下。肥鸡二话不说,就拍着胸脯跟他约好在德如茶餐厅会面,还千叮万嘱让他千万小心,别暴露行踪,给条子盯上。 但到了皇后大道东,金四喜却硬拉着他进了茶餐厅对面的麻将馆,说是小心为上,别被人家背后捅刀子。 “小心驶得万年船!”金四喜淡淡道,“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好不容易出来了,就立即被人摆上一道!” “切!”韩龙鄙夷地说道,“我们道上混的,你不懂,江湖中人最重义气,我的兄弟是不会出卖我的。” “但愿吧。”金四喜盯着茶餐厅外的街道,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要回头,外面有点不对劲!” 韩龙脸色一变,摘下墨镜放在眼前,只见镜片反光中,两名体型健壮的青年慢慢向茶餐厅靠拢,其中一人还微侧着头,双唇轻轻蠕动,分明是在对藏在衣领内的耳麦说话!而在街道另一端,也有几名便装青年神色凝重地缓缓走来! “条子?!”韩龙一脸骇然和惊怒,赶紧把墨镜戴上,压低了声音骂道,“操!真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老子被兄弟卖了!” “哼,兄弟?”金四喜冷笑道,“这年头,亲兄弟都是靠不住的!” 街道上的几名便衣警察并没有直接冲进茶餐厅内,而是按战术布置,各自占据了有利位置,等待长官的行动命令;他们的衣服内都稍显臃肿,很显然都穿了避弹衣;茶餐厅外的路人也被悄悄地疏散,摆明了准备一番激烈的枪战。 看着这一幕,韩龙把拳头握得咯咯响,咬牙切齿道:“妈的,肥鸡这小子,老子当年对他不薄,今天他居然把老子往死里整!嘿嘿,肥鸡!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金四喜淡淡说道:“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了,你一回来,他就当不成老大了,当然要把你赶回监狱去。先闪人再说吧,再晚一点,这里就快被包围了。” …… 中湾海滩餐厅。 五个汉堡瞬间下肚,石大海喝了口清茶,揉了下小腹,微笑地看着谭云。 谭云此时一手举了杯红酒,一手拿着叉子细嚼慢咽,满脸洋溢着幸福和愉悦,看到石大海吃完了,笑吟吟地说道:“赶紧去买单吧,买了单去外面逛一圈再回来,我最起码还要吃上半个小时呢!” 石大海苦笑着说道:“那你慢慢品尝吧,别撑着了。”说着站起身走到吧台前,掏出钱问道,“小妹妹,这餐厅环境真不错,老板是谁啊?” 制服女收银员甜甜笑着,一边找钱一边说道:“我们老板姓杨,跟您女朋友一样,也是超级大美女哦!” “哦?”石大海故作兴趣浓厚的样子问道,“那要认识认识了,请问现在你们杨老板在餐厅吗?” “呃——”制服女显然担心他是登徒lang子,会厚颜骚扰老板,便犹豫了下说道,“我们老板不在。” “哦,”石大海眼睛盯着她,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港币推到她面前,微笑着问道,“那请问,杨老板一般何时会在餐厅呢?” “哦,这……这个——”制服女俏脸稍红,迟疑了下,窘迫地收下了钱,眼睛向后看了看楼梯,再看了眼石大海,尴尬地一笑。 石大海看到楼梯口那块“宾客止步”的牌子,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轻轻一点头,微笑道:“谢了。” …… 崂山重水公司会议室内,黎香妍、艾哈迈德、邱冬和朱晓伟四人危襟正坐。 “朱总,经过认真商讨,我们重水公司决定跟那三家公司解除合作协议!”黎香妍正色道,“我相信只有这样,贵公司才能心无旁骛地推进项目建设。” 朱晓伟脸上喜色一闪,却随即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那……那黎总,您这样做,损失会不小吧?” 黎香妍抿嘴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样做确实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但是……朱总,我也不怕跟你坦白,这个项目某些环节上,我们公司把关不够严,所以……导致了现在……” “黎总,我能明白。”朱晓伟豁达地说道,“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早看出来了:那三家公司根本就是来搅局的,目的就是阻挠我们施工,拖延项目的进程。但是,我不清楚他们用意何在。” 黎香妍脸色凝重地说道:“我也不能确定他们究竟有何居心,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既然能为了阻挠项目而不惜接连杀人,那他们的野心和胃口绝对不会小!也正因为此,我们只好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和他们划清界线吧。” “唉!”朱晓伟一声长叹,苦涩地说道,“当初竞标的时候,我们董事长高度重视,还对我下了军令状,让我必须拿下水上乐园项目!想不到,短短一个月时间,这项目都差点成烫手山芋了!” 黎香妍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地说道:“朱总,你放心,重心集团永远和青岛二建站在一起,只要我们精诚协作,同进共退,水上乐园项目一定能够如期竣工!” 朱晓伟神色坚毅地点点头,欠起身来伸手与黎香妍紧紧一握。 此刻,邱冬在一旁皱着眉,不易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头。在上午跟成少华一帮兄弟闲聊的时候,成少华提醒他,命案连连,阻挠重重,这分明是一场有策划、有后台、有后手、甚至是内外勾结的大阴谋,崂山水上乐园项目凶多吉少,让他劝黎老板别再趟这浑水,别把小命给送掉了。 邱冬犯难了,倒不是怕项目泡汤、自己就失业了,而是眼前这个永远都充满了自信、不畏挑战的黎老板,要劝她放弃项目,那可比忽悠李昌钰要难多了。 “唉——”一声轻叹由感而发,随即警觉过来——这是在开会呢!忐忑加尴尬地转头望去,只见黎老板射来恼怒的目光…… …… 深蓝色海面上,梁静驾着快艇风驰电掣般向木岛驶去。 这几天她内心里充满了担忧和不安,生怕石大海无法安全抵达边缘礁,虽然情知石大海是特种兵出身,能力超群,但浩瀚海洋,变化莫测,尤其还带着另外两名罪犯——根据她购买的潜水服看,其中一人还是女罪犯,很可能还不会游泳。 他们能安然靠岸吗? 梁静心底好几次都涌出了驾驶快艇去营救他们的念头,但都被她理智地打消了——既然是“黑夜降临”的二号人物,金四喜的心智肯定不一般,即使她假装刚巧路过、顺便搭救他们,金四喜也一定会对她起疑心:她是谁?为什么会单独经过这里?会不会猜到他们是从黄金岛逃出来的囚犯?她会不会报警? 按金四喜的性格和“黑夜降临”组织的行事作风,金四喜肯定会将她杀人灭口,而石大海也必然会出手阻止,但这样金四喜的疑心就更重了——石大海的卧底身份将面临严峻的考验! 内心反复煎熬后,梁静还是咬牙按捺住出海的冲动和**,直到估摸着石大海应该差不多已经登岸了,才忐忑不安地驾驶快艇赶向边缘礁补给点,结果欣喜地发现那只乌燕鸥已经不在了!这至少说明石大海已经顺利获得了补给品。而有了这些补给品,他们要登陆就没那么困难了。 他们的逃亡路线是怎样的?现在他们在哪儿?越南?海南?澳门?还是木岛?她不得而知。 梁静决定去木岛看看,木岛拆迁的事她没能帮得上忙,心里很是愧疚不安。 “嘿!嘿——哈哈!嘿!这边!快停下!”刚靠近木岛,就发现沙滩上站了四名外表斯文富态男子,拼了命伸长脖子朝她挥手喊叫。 10分钟后,快艇载着刘市长一行驶离木岛。 在刘市长的牢骚声中,梁静知悉了其中原委,心内暗喜,猜到他们的汽艇肯定是被石大海顺手牵羊“借”走了,不由地哼起了医生的《月黑风高》。 总算离开了该死的木岛,刘市长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打量着梁静婀娜的身姿和漂亮的脸蛋,心内不免心猿意马起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挑.逗起梁静来。梁静一开始敷衍了几下,后来就冷着脸不再理会那刘市长满嘴的yin语秽气了。 无事献殷勤和谄媚的奉承讨了个没趣,刘市长却丝毫不气馁,旁敲侧击地说些影子话,继续“点拨”和“开导”梁静: “哎呀,这年头啊,女孩子一定要跟对人,找对靠山,否则啊,嘿嘿,要靠自己的本事出人投地,难啊!” “做人嘛,一定要面对现实,充分利用好自己的资本,这女孩子的资本是什么?年轻!漂亮!青春就是自己的前途!” “当然啦,最重要的是,女孩子要大胆行动,勇于付出,付出才有回报嘛!像湿露露,嘿嘿,她就不怕世俗的眼光,穿半b装,穿露奶裙,出名了吧?看她现在多火!多红!像今晚,她跟她妈陪我吃顿饭,深入探讨一下三沙市的优生优育问题,就能拿到10万块,这钱来得多容易?当然,不仅仅是吃饭……” “嘿嘿嘿嘿,小丫头,你的样貌可比干露露出色多了!这身材也丝毫不比她逊色呀!就是没啥名气,不过,依我看呐,也能值个7、8万的……” 刘市长侃侃而谈,却丝毫没有觉察到梁静将一只小dv夹在了腋下…… 第十三章(下药) 夜幕缓缓降临,中湾海滩周围亮起了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沙滩上,一簇簇游客点起了一堆堆篝火,或唱或跳,载歌载舞;在海滩餐厅外,各式烧烤飘散着淡淡青烟和浓浓肉香,红通通的焦碳在夜色中显得分外鲜艳妖娆. 这时,一辆挂着hk1516牌照的黑色保时捷跑车缓缓停靠在餐厅门口,过了约莫半分钟,一名身披黑色风衣的年轻女子从餐厅内走出,旁边立即有服务员恭敬地拉开车门,伺候那女子坐入车内。 一阵浑厚强劲而又低沉的引擎轰鸣,保时捷向泳滩道驶去。 大约20秒后,一辆银白车蓬、红色车身的皇冠出租车跟了上去…… 虽是夜间,香港各条马路上依然车水马龙,不时有路段发生堵车、塞车现象,但保时捷却很少减速,转向灯频频闪动,灵活地在车流中穿梭,显示了驾驶员娴熟的驾驶技巧。 “跟我比车技?你还嫩着呐!”盯梢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大胡子,此时是一脸的不服气,似乎有意在车后座两名相貌不俗的男女乘客面前显示实力,骂骂咧咧地换档、踩油门、急刹、卡位、超车,紧紧地咬住前面的豪华跑车,一路上自然招来骂声不断。 一路经过浅水湾道、深水湾道,穿过香港仔隧道,接着上了司徒拔道,又转到皇后大道东,保时捷终于在湾仔公园旁边的“记兴”餐厅前停了下来。 出租车也远远地停下来,大胡子得意地回头笑道:“保时捷算个球?怎样?咱没跟丢吧……” 大胡子话没说完,后座的谭云就脸色苍白地推开车门,捂嘴小跑到路边一阵呕吐。 大胡子尴尬地接过石大海递过来的钱,讪讪说道:“嘿嘿,兄弟,她是怀孕,不是晕车吧?” …… “记兴”餐厅二楼包厢内,五名发型各异、穿耳文身男敞开衣襟露着结实的胸肌,围在火锅前大吃大喝,其中一名脑满肠肥、嘴宽唇厚、约莫三十来岁的胖子搁着膝盖捺了捺鼻子,满脸嚣张狂妄地叫道:“加菜!加菜!娘的,记兴的菜分量越来越少了!” 一名中年女服务员小跑着过来,低声下气地询问需要加什么菜。 胖子随便点了两个,不满地嚷道:“娘个逼的,服务员都是一帮老蟹,看着倒胃口!” 旁边一黄毛委琐男谄着脸递过啤酒杯,陪笑道:“鸡哥,来走一个,消消气,等下百花堂那帮妞来了,咱灌趴她们,嘿嘿嘿嘿……” 那个胖子正是以前韩龙的手下、目前新义安在湾仔区的揸旗人——肥鸡,他今天约杨露在“记兴”餐厅商谈春晖阁和碧雨阁的“转让”事宜。 黄毛委琐男叫苍蝇,是肥鸡的心腹,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向百花堂强行索取春晖阁和碧雨阁的经营权就是他想出来的主意。 另外三人也都是肥鸡的得力手下,能打能砍,心狠手辣,三天两头干些斩手指、挑脚筋的事。 尤其是坐在肥鸡对面、撕咬着烤羊排的平头男,绰号壁虎,嗜血成性,干架砍人总是冲第一个,见了血就特别兴奋,把刀舞得呼呼响,直朝对方要害处招呼,从不考虑后果,因此在湾仔一带的黑白两道上小有名气,也深得肥鸡器重。 只见壁虎脖子一甩,嘴巴撕下一块羊肉大口大口嚼着说道:“鸡哥,听说杨露那妞还是个雏儿呐!要不……嘿嘿,鸡哥你发个神威,直接把她给上了?” “上杨露?”借着酒劲,肥鸡觉得小腹一热,嘿嘿荡.笑两声,眯着阴邪的细眼道,“杨露这妞是母老虎,硬上不得,咱只能智取……嘿嘿……” 苍蝇狡黠一笑:“下药?鸡哥英明!咱身上可有现成的呢!最好是把那娘们操服帖了,乖乖地把那两家铺面供手送上,哦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肆无忌惮地yin.笑,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不急不徐、清脆中透着自信和镇定的女子脚步声。 肥鸡眼神一凛,低声喝道:“杨露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包厢门徐徐移开,杨露披着一袭黑色风衣,冷若冰霜地站在门口,一对明眸不喜不怒地望着肥鸡。在她身后三步处,一名面容娇好、身材婀娜、三围曲线异常傲人的少妇静静而立,正是九妹。 “啊呀呀呀——杨堂主!”肥鸡夸张着表情迎上去,在衣服上擦拭了下双手,便要跟杨露握手,却被杨露直接无视了,便只好顺势将手一摊,热情地说道,“稀客,稀客,来来来,杨堂主请坐!” 说完扯高了喉咙对包厢外喊道,“加酒加菜!添碗添筷!” “鸡哥不必客气了,”杨露在九妹挪过来的椅子上一坐,淡淡说道,“咱谈正事吧。” “诶~~~~~`俗话说的好,进门便是客,杨堂主不会是想让我肥鸡被人耻笑待客之道吧?”肥鸡得意洋洋地轻晃着肥硕的脑袋,浮里浮气地说道,“这长夜漫漫的,咱时间多着呢,杨堂主干嘛这么心急捏?来,先喝上一杯,大家亲近亲近。”说着就不由分说地倒了满满一杯啤酒,递到了杨露面前。 杨露坐着没动,只是微微一笑。 九妹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鸡哥,我们大姐身体欠佳,不能饮酒。” “噢——”肥鸡阴骛的眼珠一转,回头朝苍蝇喝道,“不知道九妹的酒量吗?还不换烈酒?!”说完眼睛飞快地朝桌上的茶壶挤弄了一下。 杨露淡淡说道:“鸡哥,别lang费时间了,说正事吧,那春晖阁……” “嘎嘎嘎嘎——”肥鸡抖着一身肉膘怪笑道,“杨堂主真是快人快语,喜欢一针见血,直捣花.心,哦,黄龙,嘿嘿……实不相瞒,我肥鸡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出来混,咱要讲个理字!杨堂主你说对吧?” 杨露眉头轻皱,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在你的地盘开了两间铺子嘛,你肥鸡不也在浅水湾开赌场放高利贷吗?我杨露什么时候问你要一分钱了?再说了,这春晖阁和碧雨阁是你们二当家夫人的加盟店,60%的利润是给修身堂的,你们新义安要眼热什么呀?” “嘿嘿嘿嘿,”肥鸡一时觉得理屈词穷,干笑着说道,“合作,合作嘛,什么眼热不眼热的?我这不是看你杨堂主事务繁忙,分身乏术,想替你分忧嘛!你看你,空有一副好身材,好脸蛋,却连找男人的时间都没有,哎呀,可惜,可惜呐!要不,我肥鸡给你介绍俩帅哥?” 杨露冷着脸道:“免了!说正事!你想怎么着?” 肥鸡“哎呀”一声长叹,一脸怜悯地说道:“其实呢,我肥鸡也没说一定要你们百花堂把春晖阁和碧雨阁让出来!” 杨露一愣,皱起眉头盯着肥鸡,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来两瓶威士忌,肥鸡嘿嘿一笑,热情地满满倒上一杯,递到九妹手里,又接过壁虎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双手端着送到杨露面前,堆起笑脸说道:“咱边喝边聊。”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烈酒,捧着酒杯朝杨露一扬:“先干为尽!”便仰起头咕咚一声干了个底朝天。 九妹冷冷一笑,托着酒杯凑过小嘴,吸溜一下,就把满杯的威士忌喝光了。 杨露端着手里的那杯红茶,迟疑了一下,也浅呷一口,朝肥鸡微微点点头,说道:“那鸡哥你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肥鸡满面红光地笑道,“春晖阁和碧雨阁仍然由你们百花堂经营,我肥鸡用人格担保,在我的地盘内,没人敢找春晖阁和碧雨阁的麻烦!” 杨露冷笑一声:“不用你好意提醒了!你就直接讲条件吧!” 肥鸡朝苍蝇使了眼色。 苍蝇会意,站起来悠然说道:“条件是:这两家铺子,每个月的净利润要分我们一半。” “荒谬!”九妹寒声说道,“保护费有你们这么收的吗?” 苍蝇愕然道:“我们没收保护费啊,咱现在是谈合作呀!” 杨露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鸡哥,想合作,就坐下来真心诚意地谈;如果没有诚意,我杨露只好失陪了!”说着把手中茶杯一放,对九妹说道,“我们走!” 可她刚站起身来,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向九妹靠去。 九妹大惊,失声叫道:“大姐,你怎么……”话没说完,也是觉得浑身发软,视线模糊,骇然之下,想使劲咬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可舌尖刚刚伸出,便不由自主地tian向双唇,隐约听到对面那群男子yin.笑着喊道:“嘿嘿嘿嘿,骚.娘们发.春了!” 九妹心内大急,眼睛一黑,便搂着杨露昏倒在了包厢内…… 第十四章(韩龙的马子) 香港湾仔区,庄士敦道. 庄士敦道夹在皇后大道东与轩尼诗道中间,是香港岛湾仔区东西主要交通干线之一,东起湾仔克街一带,西至熙信大厦一带,其形状跟轩尼诗道连成了一张弓型。 此时晚上八点刚过,正值庄士敦道热闹繁华之际,豪车、香车、出租车来回穿梭,游客、市民、宠物在人行道流连忘返;街道两边,金银玉器店内珠光宝气,礼品店内琳琅满目,音像店内歌声悠扬,食品店内香气四溢;在街道边霓虹灯广告牌下,几名身着暴露、身材性感的艳妆妙龄女郎倚杆而立,伸出柔若无骨的胳膊朝两名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招呼着:“帅哥,找乐子不?” 两男子闷声不语,低头赶路。 女郎鄙夷地轻啐道:“大晚上的戴墨镜,一看就是大圈仔!操!” 两男子正是韩龙和金四喜,下午在双喜楼麻将馆遇险后,就找地方躲了起来,直到晚上才敢上街,韩龙来庄士敦道准备上情妇家避难。韩龙的情妇叫阿碧,住联发大厦。在金四喜的再三警告下,韩龙终于答应在去阿碧家之前不打电话给她。 联发大厦,电梯里。 “龙哥,你马子靠得住吧?”金四喜不无担心地问道。 “操!”韩龙严重不满,“阿碧跟了我快10年了,一直对我忠诚不二,要是连她都出卖我,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金四喜抬头望着电梯顶,阴阳怪气地说道:“女人跟警察一样,都是靠不住的!” 韩龙大怒:“你***什么意思?别侮辱我马子!” 金四喜嘿嘿一笑,斜着眼睛反问道:“你真的能确定,你马子会为你守一辈子的活寡?要知道,你可是终生监禁呐!” 韩龙一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阿碧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呵呵,我也就随便说说,龙哥你别放心上。”金四喜嬉皮笑脸地说着,伸手到韩龙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韩龙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嘛呀?” 金四喜将两只手机都放进了自己口袋里,笑而不语。 “叮——”电梯停在了顶层,韩龙率先走了出去,站在3301室门口,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缓自己激动的心情。 金四喜轻笑道:“瞧你那没出息样!” 韩龙老脸一红,干咳一声按响了门铃。然后躲到猫眼旁边,看来是想给阿碧一个惊喜。 半晌后,门内传来轻微的“喀嚓、吧嗒、咔啦”声,韩龙眉头一喜,得意地斜了金四喜一眼,似乎在告诉他:阿碧的防盗工作做得很好,不是整天偷男人的水杏杨花、lang.女娇娃。 金四喜肩膀一耸,嘴一撇,没说什么。 门开处,一张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脸探了出来,呆呆地看了下金四喜,又转头看向韩龙,身子一顿,眼睛圆瞪,随着韩龙笑眯眯地摘下墨镜,徐娘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巴,惊愕地缓缓摇着头。 韩龙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和冲动,上前一把将徐娘紧紧搂在怀里,深情呼唤道:“阿碧,我的小心肝,阿碧,我回来啦!” “呜——”阿碧从韩龙怀里用力挣脱,双手捧住他的脸,不敢相信般地说道,“龙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是我!”韩龙轻声说着,在阿碧脸上重重一吻,看得旁边的金四喜一阵鸡皮疙瘩,但当他看到韩龙眼眶里的泪水后,又不免暗自惭愧,没想到韩龙对马子竟然如此情深,自己却口无遮拦地贬损他马子。 进屋,入座,阿碧笑吟吟地端来了两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红茶,放在茶几上。她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抖,显然韩龙的突然出现,让她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韩龙去洗手间了,金四喜则坐在客厅内沙发上,扭头打量着屋内摆设。 只见客厅内,地板光洁,灯明几净,盆栽鲜艳,可以看出阿碧是位手勤脚快的居家贤妇;两间敞着房门的卧室里,可以看到光亮如新的家具和整洁的床饰,床下只有一双女式棉拖鞋,床上也只有一个枕头,想来自从韩龙入狱后,阿碧一直是单独居住的。 看来韩龙是对的,阿碧是绝对靠得住的。 想到自己对阿碧的怀疑,金四喜心下有些内疚,不好意思地朝对面沙发上的阿碧微微一笑。 阿碧也是欠了欠身,微笑着说道:“喝口茶水吧,金先生。”阿碧确实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知道金四喜是大陆人后,就跟他讲并不标准的国语。 金四喜微笑着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晃着头吹了几下浮在上面的茶叶,正要撅起嘴来喝,突然韩龙从洗手间出来大声喊道:“四喜!” 金四喜一愣,抬起头不解地望向韩龙。阿碧眉梢间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哦,哈哈哈哈!”韩龙大大咧咧地过来,在金四喜肩膀重重一拍,粗着嗓门道,“咱赶了这么多路,先洗个澡吧,呆会儿好好睡一觉!” “恩,好。”金四喜点着头,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说道,“那我先洗洗睡了,龙哥你跟嫂子也好久没聊了,今晚好好叙叙旧!” 金四喜正要站起身,韩龙一把按住了说道:“咱一起洗吧,直娘贼,几年没人给老子搓背了,呆会儿给我用力搓一下!” 话说到这份上,金四喜再傻也拎得清了,知道肯定是韩龙发觉哪儿不对劲了。便装作憨厚的样子对阿碧傻呵呵一笑,稍显腼腆地说道:“那……呵呵,嫂子,那我跟龙哥先去洗澡了啊,嘿嘿,我跟龙哥没啥的……” 阿碧羞涩地低下了头,金四喜乘机将一只手机塞到了沙发缝里。 韩龙和金四喜起身走进洗手间里,把门死死关住,将淋浴开到了最大。 金四喜紧张地问道:“龙哥,发生什么事了?她……她有什么问题吗?” 韩龙铁青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朝抽水马桶指了指。 金四喜凑近马桶拿眼望去,只见瓷白色的抽水马桶内,面对着人的缸体后内壁残留着几条黄垢。 金四喜不解,疑惑地说道:“尿垢罢了,怎么了?” 韩龙沉着脸道:“这难道是女人撒出来的尿垢吗?” 金四喜身体巨震,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女人撒尿是坐在马桶上的,尿液自然只会往前喷,在缸体前内壁形成尿垢;而现在马桶缸体后内壁出现尿垢,则说明这马桶有男人用过——而且是经常用的,以至于形成了尿垢! 一脸凝重地望着韩龙,半晌后,金四喜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要贴紧自己的耳朵,却被韩龙蛮横地一把抢了过去,放到了耳根边。 金四喜凑过耳朵,隐约听到了阿碧在打粤语电话: “喂,999么……我这里是庄士敦道联发大厦……” 韩龙一脸的死灰之色,似乎对阿碧抱有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眼神一会儿呆滞,一会儿凶狠,一会儿邪恶,牙根咬得咯咯响,手臂上青筋毕露,似乎随时要冲出去将阿碧生吞活剥。 金四喜见状,一把拉住韩龙的手,沉着脸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朝洗手间的窗户指了指…… 第十五章(现场直播) “永兴”餐厅. 肥鸡手下半扶半拖着不省人事的杨露和九妹从二楼包厢下来,惹来阵阵惊异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看个毛啊?”肥鸡凶悍的目光扫视一周,嚣张地扬长而去。 “肥鸡又祸害良家少女了。” “这么水嫩正点的俩妞,便宜肥鸡了。” “尤伯退了,新义安现在是一家独大,肥鸡更是无法无天了。” “嘘,小声点……” 餐厅内一阵窃窃私语。 餐厅外,肥鸡等人七手八脚地将杨露和九妹往一辆白色五菱面包车内一塞,一蓬烟地向轩尼诗道驶去。 大约40秒后,餐厅外面停车区内的黑色保时捷发出了一阵急促的电子警报声,随后轰鸣着引擎向面包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5分钟后,面包车开上了轩尼诗道,不紧不慢地往西边驶去。 “嘿嘿嘿嘿,”车内,苍蝇满脸yin.欲地笑道,“鸡哥,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摆平杨露了,咱今天撞大运了!” 肥鸡扭头轻蔑地看了眼车后座上昏迷不醒的俩女子,一脸的得意:“今晚上兄弟几个尽情地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搞哪个洞就搞哪个洞,这九妹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呐,听说她床上.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 壁虎一脸猥琐地笑道:“嘻嘻,鸡哥吃定杨露这雏儿了。” 肥鸡笑而不语。 壁虎骚动难耐地伸手在九妹肥硕的屁股上用力抓了一把,啧啧赞道:“这娘们,一身骚.肉,摸上去手感超爽!真想现在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肥鸡呵呵一笑,拍了拍壁虎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玩女人呐,千万不能猴急!要是纯粹想操.逼,咱在餐厅里就能把这俩妞给办了!可这有什么意思呢?跟操俩死猪一样,食之无味,食之无味呐!” 苍蝇谄笑着附和道:“鸡哥一直都这么有品味,怪不得这么多马子围在身边转,连韩龙的女人都哭着喊着要伺候你!” 肥鸡嘿嘿一笑,脸上洋溢着浓浓得色:“玩女人,就要把她玩得服服帖帖!操.逼,就要操得她舒舒服服!这样女人才会对你死心塌地!嘿嘿,像杨露这般心高气傲的娘们,自认为冰清玉洁,什么男人都不放在眼里,对付这种女人,我们就一定要沉得住气,等她药性发作了,跪着哭着求咱们操,操完之后,保证从此像条母.狗一般听话。” “高见,鸡哥英明呐!” “鸡哥给咱传授御女心得咯!” “嘿嘿嘿嘿,鸡哥,呆会儿给杨露开.苞,能不能现场直播,给弟几个开开眼界啊?” “什么现场直播啊?直接准备机器,全程录像,以后杨露要是敢不听话,咱就把光盘寄给她,看她还拽得起来伐?” “哇,这是陈冠希的绝招呐!我喜欢!” …… 黑色保时捷车内。 “大海,那杨露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谭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前面50米开外的面包车问道。 “恩,”石大海眼光冷冷地盯着前面,淡淡说道,“有些过节。” “哦。”看到石大海不愿多说,谭云也就没有多问。 过了一会儿,看到谭云沉默不语,石大海侧头微微一笑,单手伸过去抚着她的后脑勺柔声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有,”谭云似乎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蹙着秀眉说道,“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落在那群下三滥男人手里,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石大海撇撇嘴说道:“能有什么下场?先奸再奸呗,难不成他们还能整出人命来?” 对于杨露和九妹,石大海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因此她们现在被人虏去,石大海心内颇有些幸灾乐祸;但谭云就不同了,当初在快艇上听韩龙提及杨露时,就因为她替妹妹出头而产生了兴趣,现在见她长得如此漂亮,不禁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好感来。 “那可不一定!”谭云担忧地摇头说道,“就算那些男的不杀她,她难道就不会自杀吗?” 石大海哑然失笑道:“你国产片看多了吧?现在还有女子会因为被人弓虽女干而自杀吗?” “她可是一堂之主呐!”谭云一脸凛然地看着石大海,正色说道,“今日受.辱,以后她怎么在百花堂抬头立威?而且……” 石大海表示认可地点点头,随口问道:“而且什么?” 谭云看着前面的面包车淡淡说道:“看杨露的眉毛,她应该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 石大海心内大凛,不免打起鼓来——万一杨露真的一时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他上哪儿去查找“种子”的下落呢? …… 20分钟后,面包车在分域街上一家叫做“消闲廊”的酒吧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肥鸡一伙人嘻嘻哈哈地将杨露和九妹抬了下来,朝酒吧内走去。 酒吧内声乐震天,光柱摇曳,弥漫着浓郁的酒精味和胭脂香水味,一群群服饰怪异、放.ng形骸的青年男女怪叫着扭动身体,像嗑了药般发疯发狂。 酒吧入口处,几名穿着无袖坎肩的文身青年朝肥鸡恭敬地点头哈腰一番,便领路向楼上包厢内走去。 “哈哈哈哈,兄弟们,准备高清设备!”包厢内,肥鸡大笑着解开衣服,朝躺在沙发上的杨露走去。 “来勒——”苍蝇喜咧着嘴,屁颠屁颠地扛来了一台松下小高清和三角架,专业地调了下白平衡,朝肥鸡做了个“ok”手势。 “嘎嘎嘎嘎!”肥鸡把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拨弄着因酒.色过度而半硬不软的胯下之物,对着镜头卖弄着吟道: “望长城内外,金.枪不倒黄河两岸,yin.水涛涛惜秦皇汉武,唯解春.药唐宗宋祖,只会肛.交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体外射.精一米高俱往矣,数风流人物,全干通宵!” “啪啪啪啪!”包厢内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将沙发上的杨露惊醒了半分。 “咦?呀……”杨露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勉强撑起了身子,却觉得小腹一阵骚.热,一股最原始的欲.望在全身弥漫开来,来势汹涌,竟似不可遏止。惶恐中,又只觉周身乏力,眼前人影晃动,耳边yin.笑连连,心知已经着了肥鸡的道,脱口喊道,“九妹!九妹!” 肥鸡在茶内和酒内都下了烈性春.药,杨露只喝了一小口茶,所以醒得快;九妹就惨了,自恃酒量过人,喝了满满一大杯威士忌,春.药混合了酒精后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此刻她躺在旁边的沙发上,满脸红晕,喉咙间发出极具诱惑力的曼妙呻吟,对杨露的呼喊置若罔闻。 “省点力气吧,杨堂主,”肥鸡.奸笑着坐到杨露身边,挑逗地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几下,暧昧地说道,“呆会儿有得你叫呢!” 杨露努力保持着一丝神明和清醒,厉色道:“肥鸡,你敢使下三滥手段?!” 肥鸡邪笑道:“我肥鸡就是下三滥的人呐,只会使下三滥的手段嘛!” “哈哈哈哈!”肥鸡手下哄堂大笑。 杨露又急又气,使劲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想压住体内熊熊欲.火,森然道:“你难道就不怕驹哥出来了找你吗?” 肥鸡肆无忌惮地狂笑道:“尹国驹?他以为江湖还是十几年前,任他呼风唤雨吗?现在香港是我们向爷说了算,他崩牙驹,嘿嘿,夹紧尾巴躲澳门去吧!” 旁边的众兄弟不耐烦了,催促道:“鸡哥,别磨蹭了,快开工吧!” 杨露脸一寒,怒道:“你们敢?!” 肥鸡yin.笑道:“小妞,现在别嘴硬,过会儿你哭着喊着求我搞你呢,贱!货!”说完双手向杨露胸前抓去。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第十六章(.) “咦?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肥鸡骂骂咧咧地朝门口看去. 消闲廊酒吧是他肥鸡的场子,这个包厢也是他专用的,按理说此时不会有人随便进来打搅他的。 包厢门开,却让肥鸡等人一愣,只见门口站了一个30来岁的面生男子,这男的仪表堂堂,浓眉剑眼,身材峻朗,随随便便这么一站,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迫人气势,也看不出是敌是友,是正是邪。 此人正是石大海,左右思量下,他还是决定听从谭云的意思,把杨露从酒吧里弄出来。 壁虎此时正坐在九妹身边上下其手,见了便站起身,顶着雄伟的帐篷走过来伸手一推,气焰嚣张地喝道:“没长眼啊?瞎敲门!” 石大海的身形却纹丝未动,不免让壁虎“咦”了一声,眯着眼重新打量起对方来。 肥鸡倒有几分老大的魄力和气势,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晃荡着胯下黑乎乎的玩意,瞄着石大海问道:“小子,混哪条道上的?” 如果此刻敲门的是个女的,肥鸡倒或许会有几分顾虑——说不准是百花堂的人单骑救主来了;但现在是个男的,显然跟百花堂没有毛的关系,对方单枪匹马的,又是在自己的地盘,肥鸡当然是无所畏惧了。 只见石大海微微一笑,伸手推开跟前的壁虎,神定气闲地掏出根香烟来点燃了,玩味地反问道:“兄弟怎么称呼啊?” 壁虎一听,勃然大怒,伸出手指戳到石大海面前喝道:“操!谁跟你兄弟?叫鸡哥!” 石大海脸色一寒,斜眼盯着壁虎,冷冷地不说一句话。 壁虎也算是真正见过血的滚刀肉了,被石大海这么一盯,竟然觉得心里发毛、背心发寒,勉强跟他对视了7、8秒就败下阵来,阴沉着脸望向肥鸡。 苍蝇一看来者不善,立即掏出了电话准备叫人;另外几个人则一脸狂妄地昂首向石大海逼去,拳头不时发出富有挑衅性的咯嘎咯嘎关节声。 “诶~~等等,”肥鸡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下,印象中各帮各派没对方这号人物啊,一时也摸不透他来路,便喝止了手下,淡淡说道,“我叫肥鸡,新义安在湾仔区的揸旗人,跟着湾仔双虎强哥和明哥混的,兄弟,你混哪儿的?” 石大海心内盘算一下,冷冷答道:“.的。”说句实在话,在成都军区呆了十来年,石大海对世界各地的恐怖组织倒是了如指掌的,如基地、塔利班、埃塔、猛虎、赤军等等,但对黑帮就没什么研究了,这个.,还是今天上午从韩龙嘴里听来的。 半靠在沙发内的杨露脸色一变,强打精神向石大海定睛望去,却是一脸茫然——.众多堂口中,有头有脸的她都见过,但从来没见过此人。 肥鸡听了也是一愣——这里是新义安的场子,就算尹国驹明天出狱,.的人也不至于嚣张至此,单枪匹马地来砸场子吧?何况两家帮派已经很久没开战了。 20年前,在澳门赌场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的向华胜兄弟打算扩大经营,着手开发君悦酒店赌场,.的尹国驹想插一手,结果没谈拢,双方起了冲突。当时.联合澳门四大帮派对抗新义安,甚至在君悦酒店安放了炸弹!一时闹得不可开交,直到澳门赌王何鸿燊出面才把事情给摆平下来。但新义安岂会甘心,不久便招集人马杀到澳门,但始终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尹国驹收到风后组织应战,把向家的新义安给打回了香港,从此两家帮派结怨仇深。 但后来随着香港回归、.尹国驹被捕、和胜和尤伯淡出、新义安从传统的赌娼毒向正当生意漂白,江湖上难得地出现了一片宁静,很多帮派都摆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势,潜心经营支柱产业,不愿多生事端。期间只偶尔发生过一两次轰动江湖的事,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就是2009年8月4日凌晨,新义安“十杰”之首李泰龙在尖东五星级酒店九龙香格里拉正门外遭血腥伏杀,不过据知情人透露,那只是一次内讧冲突。 “.?”肥鸡上下打量一翻,皱着眉头问道,“你哪个堂口的?想替百花堂出头啊?”.在香港有众多堂口,除百花堂外,还有宝、孝、毅、义、德、信、梅、湃庐、胜、健、同及大圈等堂口,不过自从尹国驹入狱后,.就如一盘散沙,诸多堂口各扫门前雪,甚至内讧连连,毫无战斗力,相信即使是尹国驹从牢里出来了,也没有能力再纠集这群游兵散勇跟新义安抗衡。 所以眼前这人在新义安的场子里牛逼烘烘地自称是.的人,着实让肥鸡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说你是傻子吧,看你面相也不像个傻子;说你是替同门出头、想英雄救美吧,你又是一个人,没长三头六臂;难道你带枪了?可老子这场子里的枪能组成一个加强连,平时没什么要紧事,香港反黑组都不敢上门来! 就在肥鸡皱眉思索的时候,石大海也犯愁了,他只知道.有个百花堂,里面全是女的,至于其它堂口就一概不知了。装模作样地抽烟掩饰了下,硬着头皮说道:“我是堂口的。”他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反正好像听程晓美还是谁曾经跟他提到过,应该跟.有点关联。 “呃……”肥鸡犯迷糊了,疑惑地看向苍蝇,没想到苍蝇也是一头雾水地望向他,显然也是没听说过。 “?”肥鸡转头问身后的杨露,“崩牙驹还没放出来,你们.就开新香堂了?” 杨露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人纯粹就是个普通路人,只是看到她和九妹被人劫持,想出手相救罢了,而此时抬出.的名号,可能是想借此吓退对方。但他不知道的是,人家新义安又怎会怕.呢? 虽然身处险境,杨露却不想连累无辜路人,当即冷冷道:“他不是道上的人,让他走。” “恩?”肥鸡一肚子的狐疑,两只眼珠乌溜乌溜地转动着,竟然一时不知该信了谁的话才好。 就在这时,苍蝇捧着手机凑过来小声说道:“鸡哥,谷歌查到了,这***是家小说网站!” “我——操——”肥鸡大怒,呼地站起来,甩着老二走到石大海面前,阴骛着眼神森然道,“小子,有种!敢来消闲廊消遣你鸡爷!老子看你是活腻了!”说罢使了个眼色,冷哼道,“关门!废了他!” 话音刚落,早已憋了一股劲没处招呼的壁虎就一拳轰出,同时咬牙骂着“劳资让你发……” 可他“贱”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只见石大海嘴角一丝冷笑,左肘猛地往外一抬,蓬的一声,正中壁虎下巴,顿时将他顶了个卵朝天。 余人震怒,纷纷从沙发底下抽出砍刀来,狰狞着嘴脸扑向石大海。 石大海脸色一寒,一脚扫在了包厢中间支起的三脚架上,将左边两人的冲势阻缓,随即一个侧身,闪过右边苍蝇挥出的一刀,左勾拳迅疾轰出,“嗵”的一声闷响,正中小腹,将苍蝇击倒在地,兀自蜷缩在地上一阵痉挛。 左边两人手忙脚乱地拨开三脚架,继续朝石大海扑来。 石大海眼角一瞥,见肥鸡阴笑着将手伸到沙发垫子下,顿时心头大凛,低喝一声,双拳同时暴击而出,硬生生地将左边两人轰得连人带刀向后飞了出去,啪嗒啪嗒摔在地板上。 石大海身形不敢停顿,直接向沙发上的肥鸡冲去——肥鸡藏在沙发垫子下面的,很有可能是一把枪! 就在这时,突觉身后劲风袭来,石大海一惊,知道是壁虎在偷袭了,没想到他抗击打能力强悍至此,当即不假思索地身子一矮,随即就是一个后扫荡腿,把壁虎扫翻在地。 就这么一缓,肥鸡的手已经从沙发垫子里抽出来了——果然是把黑黝黝的全自动型格洛克手枪! 石大海骇然变色,此时他离肥鸡有5、6米远,根本就达不到有效突袭距离,而且包厢内空间有限,不容他躲闪。 石大海心念电闪,身子虚晃,铁青着脸向前硬扑过去…… 第十七章(玩枪?) 石大海像头猎豹般裹着一阵劲风向肥鸡扑去,剧烈收缩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肥鸡脸上的狞笑和黑洞洞的枪口,甚至映出了搭在扳机上的那根食指的恐怖抠动!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见一直在肥鸡身后半靠在沙发内的杨露娇叱着奋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肥鸡的后脑勺上! 猝不及防下,肥鸡枪口一晃,“砰!”失了准星的子弹啪的一声打到了横在地上的小高清上,将松下摄像机的镜头炸了个粉碎. 石大海见状,精神大振,大吼一声,重拳夹杂着劲风挥出,蓬的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肥鸡肉嘟嘟的下巴上,肥鸡枪口还没来得及掉转,就闷哼一声,跟褪了毛的死猪一样从沙发上滚落,昏倒在地上,胯下那根半硬的老二迅速萎缩,只几秒钟,就变成了拇指般大小,再无半点气势。 此时壁虎已经从地上抓过一把砍刀翻身跃起,看到肥鸡被放倒,生死不明,不禁脸色大变,阴冷地喝道:“兄弟,报上名来!” 石大海一脸讥色地掂玩着手枪,瞥着冷眼说道:“谁跟你是兄弟?”说完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便径直走到包厢左侧,俯身搀扶起满脸红晕、兀自娇喘呻吟的九妹,回头对杨露问道,“你自己能走吧?”刚才看杨露踹出那一脚的力度,她自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果然,杨露站起身来微微摇晃了下身体,咬牙说道:“我没事,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只听包厢外“噔噔噔噔”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肥鸡手下听到枪声赶来了。 壁虎脸色一喜,阴声说道:“你们能走得掉吗?” 杨露粉脸一寒,向包厢门外看去,只见外面走廊里已经站了7、8条手持短枪、凶神恶煞的汉子。壁虎扭头使了个眼色,走进来三人,抬枪对准了石大海。 石大海眉头一皱,看这阵势,此地不能久留了,否则招来了警察那就麻烦大了,当下将浑身柔若无骨的九妹交给杨露搀扶,傲然挺胸朝那三名持枪男子说道:“玩枪,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三人一愣,随即眼里怒火燃起,转眼看向壁虎,似乎只要壁虎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将眼前这狂妄小子打成肉窟窿。 “嘿嘿,死到临头还装逼,老子让你装个够!”壁虎眼里喷涌着狰狞和凶残,厉声喝道,“给老子废了……!” 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就看见石大海整个人斜飞了出去,同时单手迅速抬枪,“砰砰砰”,几乎在半秒钟之内就打出了三枪! 啪嗒、啪嗒、啪嗒,三支黑黝黝的手枪掉在了地板上,包厢内那三名男子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俱是满脸的惊骇——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觉得手中大震,手枪已经给对方的子弹打飞了! 壁虎嘴巴张得老大,瞪圆了眼睛看看好整以暇的石大海,再看看掉在地上的三把枪,半天说不出话来——半秒钟内就在运动战中打中了目标,而且还是三个目标,即便是昔日香港的“枪王之王”也不见得有此枪法呀!眼前这个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包厢外一阵小声嘀咕,显然都亲眼看到了三名同伴的手枪被瞬间击落,都是极为震惊和不安,没人再敢进包厢内来。 这时,杨露扶着九妹走到壁虎面前狠声喝道:“不想死就让他们滚远点!”说罢凌厉的目光一扫众枪手,冷哼一声便带着九妹走了出去。 石大海冷笑着跟在后面,淡淡的目光一扫,众枪手都惴惴不安地自觉把手枪放下了,不敢表露出丝毫的威胁和侵犯意图。 消闲廊一楼大厅内依然音响震天,客人们尖叫着劲歌热舞,浑然没有察觉到楼上包厢内的枪声。石大海护着杨露和九妹走到消闲廊门外,一辆黑色保时捷“轰”的一声冲了过来,杨露脸上异色闪过,刚“咦”了一声,就被石大海推进了车内…… 此时,包厢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鸡哥,鸡哥,你醒醒!”壁虎“啪啪啪”拍打着肥鸡那长满横肉的脸,看到他艰难地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松了口气问道,“鸡哥你没事吧?” “唔——”肥鸡艰难地直起了身子,揉了揉下巴问道,“杨露那婊.子呢?” “被那小子救走了。”壁虎说着递过手机,“鸡哥,找你的。” “去给老子查那小子的来历,妈的,敢跟新义安作对,老子看他有几条命!”肥鸡骂骂咧咧地接过手机,一看号码,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阿碧,怎么样?韩龙去你那边了没有?” …… “来了又跑了?你***怎么回事?老子算准他会去你那里的,为什么不在他们茶里下药?是不是哪儿露出破绽了?” …… “尼玛的!老子白**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肥鸡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怒气冲冲地望着包厢内一片狼藉,直恨得牙痒痒。 …… 司徒拔道上,保时捷车速飙至140码,风驰电掣般向香港仔隧道驶去。车内后座上,九妹犹自红着脸烦躁难耐地扭动着身体,香舌不时在性感双唇上tian动;杨露虽然体内也是欲.潮涌动,但毕竟脑子是清醒的,所以一直都强自按捺着,没有在外人面前失态。 “多谢大哥出手相救!”望着前座副驾驶位置上闷声不语的石大海,杨露伸手过去真诚地说道,“百花堂,杨露。” 石大海侧身看到杨露伸过来的手,微微迟疑了下,不情愿地握了握,淡淡说道:“林旧城。” 杨露钦佩地点头赞道:“城哥好身手,能把格洛克耍得这么俊,杨露甚是佩服。”她也是玩过枪的,清楚格洛克手枪后坐力很强,常人很难驾御其准度,而这个林旧城却单手连开三枪,枪枪精准,技惊四座,这功力不是一朝半夕能练出来的。 石大海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侥幸罢了。” 这时,负责开车的谭云望着后视镜问道:“怎么走?” 杨露欠身看了看前面说道:“过香港仔隧道,上深水湾道。” 谭云点点头,继续专心开车。 杨露从后侧盯着谭云问道:“姐姐长得真是好看,是大陆人吗?” 谭云转脸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杨露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我是说,这车……你们认识我吗?怎么知道这车是我的?” 谭云转眼看了看石大海,随口胡诌道:“我跟阿城是来香港旅游的,今天你们开车去记兴时,我俩刚好在附近散步,看到车子很漂亮,你人也特别漂亮,所以就情不自禁地留上了神,没想到一转眼工夫,你们就被人虏走了,我俩一着急,就开你的车追上来了。” “哦,原来如此。”杨露不疑有他,感激地说道,“今天多亏二位了,要是没有二位及时出手相救,杨露便要……总之,大恩不言谢,今日之事,我杨露铭记在心,若不嫌弃,二位今晚可以在浅水湾爱宝园酒店下榻,让杨露一尽地主之宜。” 谭云侧目看了下石大海,见他没表示反对,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保时捷轰鸣着引擎,从一片绚丽的霓虹灯下迅驰而过,驶上了深水湾道,向浅水湾道方向开去…… 第十八章(爱宝园) 爱宝园是百花堂下属一家四星级酒店,位于香岛道与浅水湾道交汇处,浅水湾花园旁边,北边是香港高尔夫球会,南、西面靠浅水湾海域,风景秀丽,恬静幽雅,常年客满为患. 在杨露亲自安排下,一位端庄靓丽的年轻女经理恭敬地将石大海和谭云引领到爱宝园顶层一间装饰极为考究的豪华套间内,一句“林先生、林太太,晚安”让谭云俏脸飞红,忸怩不堪。 “呃——这个……”石大海唤住正打算关门离去的女大堂经理,闻着淡淡的香水味迟疑地问道,“这房间平时住的都是女客吧?” 女经理微微一笑:“这个房间是我们大姐的闺房,一般每个礼拜她都会在这里住上两三天的。” “哦~~~~”石大海点点头,望着女经理礼貌地关门离去,迅速走到套房角落冰箱前,拉开冰箱门就是一通翻找,却根本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谭云见他一副贼相,不满地嗔道:“大……旧城,你在找什么?人家都说了,这是杨露的房间,你还毛手毛脚的乱翻。”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叫他石大海还是林旧城。 石大海缓缓摇头不语,他总不能告诉她,他要找一支试管,试管里装着他的精.液,是杨露从他身上强行撸去的。 每个礼拜在这里住两三天,那其它时候她会住哪儿?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他的“种子”会不会已经被她撒播出去了?假如已经“播种”了,那母体会是谁?是否已经怀孕了? 石大海哭丧着脸,失魂落魄地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默默地望着远处夜空下的熨波洲孤岛,联想到将来自己的孩子也会像这座小岛一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心里不由地泛起一阵酸苦。 “旧城,你怎么了?”谭云走上前来,轻靠在他身上柔声问道,“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救杨露?” 石大海点点头,随即又微微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轻叹一声,揽过谭云的腰肢,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深情地问道:“谭云,你……你会给我生个孩子吗?” “什么呀?”谭云大羞,拧着石大海的胳膊,白了他一眼道,“你唉声叹气的,就为这事发愁啊?” 看着谭云娇羞不堪的妩媚,石大海心中一荡,暂且抛开了不快和烦恼,轻轻抚摩着她透着淡淡红晕的俏脸,四目相对,俱是柔情蜜意,忍不住脱口说道:“谭云,做我老婆好不好?” 没想到谭云听了身子一颤,黯然着眼神摇了摇头,苦楚地说道:“你是当差的,而我是个重犯,我俩不可能在一起的。” 石大海宽慰道:“咱俩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谭云眼圈一红,看着石大海道:“我在牢外活不长的,北京有多少人要取我性命,这点你应该清楚的。” 石大海心中一痛,紧紧地搂着谭云默然无语。 良久,只听谭云轻声说道:“旧城,我们去洗澡吧。” …… 深夜12点,庄士敦道,联发大厦往西600米处,虾面店。 这家虾面店主要做的是夜宵生意,白天生意冷清,晚上开始到凌晨时分倒是生意火暴,门外马路上停满了出租车。 此时,在虾面店后门30米外的阴影处,猫了两名中年男子,四只眼睛盯紧了面店厨房内一条忙碌的人影。 “就是他?” “对,他就是三眼,我的心腹,绝对靠得住!” “呃……又是绝对靠得住?肥鸡和阿碧你也说绝对靠得住、不会出卖你的。” 韩龙老脸一红,不过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小声地干咳了一下,支吾着说道:“其实呢,怎么说呢,不错,肥鸡和阿碧,我确实是看走眼了,差点把你也连累了。不过,三眼真的不可能出卖我韩龙!” 金四喜嗤之以鼻:“要我相信,给个理由先!” “尼玛的!”韩龙有些恼火,“三眼他替老子挡过一刀!” “……”金四喜无语。 见金四喜不说话,韩龙接着说道:“当年跟陈浩南的手下小耳朵争百乐中心,老子带50个人跟他们和胜和的洪兴在铜锣湾波斯富街开战,妈的,50个打他们200多个!” 金四喜肃然起敬,关切地问道:“打赢了没有?” “打输了!”韩龙倒不失为一条汉子,拿得起放得下,坦然说道,“妈的,小耳朵那厮竟然比陈浩南还狠,要不是三眼替我挡了那一刀,我韩龙可能就此残废了。不过三眼那一刀挨得够呛,头盖骨都被劈开了,额头上足足缝了40针,也是从那时起,弟兄们都喊他三眼的。” 金四喜点点头赞道:“能把命交给你的,那才叫兄弟!” 韩龙见金四喜认可了,得意地说道:“相信了吧?走,咱把他叫出来!” 韩龙正要起身,却被金四喜一把拉住,不由地皱眉责怪道:“你妈的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你不敢去的话,我一个人去!” 金四喜沉声道:“好象有点不对劲!” 韩龙一惊:“怎么了?” 金四喜心思足够缜密,小声分析道:“为什么你马子对咱们早有防备?” 韩龙脱口答道:“废话,当然是肥鸡早就料到我会去找阿碧那臭三八,于是两人串通起来设圈套的啦!” “那就对了!”金四喜冷笑道,“肥鸡能料到你会去找阿碧,也一定能猜到你会来找三眼,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你最信得过的人!” 韩龙脸色一变,仔细咀嚼着金四喜的话,表情越来越凝重,迟疑了半晌才喃喃道:“你是说,肥鸡此刻正派人暗中监视着三眼?” 金四喜撇了撇嘴:“你说呢?” 韩龙顿时大伤脑筋,扭头看了看四周,只见一片漆黑,或许附近真埋伏了不少肥鸡的人马,如果自己冒然出去会三眼的话,分分钟就可能有几十把砍刀招呼过来,那自己就会成为新义安第二个李泰龙了。 这时韩龙表现出作为一个大哥级人物的心智来了,只见他摸出手机,用衣服遮住了屏幕光亮,编了一条“有警察,快跑!”的短信发了出去,然后睁大了双眼盯着面店里面。 “呵呵,发给三眼的?”金四喜话音未落,就只见面店厨房内的三眼拔腿奔了出来,头也不回地朝南面皇后大道东跑去——这是小混混的通病,只要一听见有条子,第一意识就是赶紧跑,不管那警察是公是母,也不管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事,反正先跑了再说。 而就在三眼刚刚才跑出100米不到的样子,韩龙和金四喜就骇然地发现,十几条人影从面店四周阴暗处窜了出来,拎着明晃晃的物事跟着三眼飞奔而去! “尼玛的,幸亏老子多长了个心眼!”金四喜后怕地看了眼一脸死灰的韩龙,挖苦道,“看来肥鸡替你考虑得挺周全的嘛!” 韩龙咬牙切齿道:“肥鸡,老子**老母!!!!!!” 金四喜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别急着**老母了,赶紧打电话给海哥吧,先碰头再说。” …… 爱宝园套房内,浑身赤.裸的谭云反坐在石大海身上,微微张开了双唇无力地呻吟着。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换了多少种姿势、泄了多少次身子了,只知道石大海那根插在她体内的巨棒如同上了发条般,耸动强劲而持久,每次都抽到肉.穴唇口,每次都顶到花蕊深处,直插得她时而欲仙.欲.死、飘上云端,时而失声尖叫、魂飞魄散,一个多小时了,她感觉除了下体那明显的充实感外,身体其它部位像被掏空了,没有了半点力气,甚至连叫.床声都喊不出来了。 石大海在下面不知疲倦地对那肥大的屁股耸动着,直顶得谭云胸前那对雪白浑圆的双ru上下跳动,波lang起伏,粘稠的体液从她下体肉.唇间不断涌出,呻吟声似歌似泣,妩媚之极。 “不行了,哥哥,下面又要坏了!”谭云呜咽着,双手抓进了床单,伸长了粉颈甩着长长的秀发嘶哑着叫道,“要死了——来了!!!” 就在谭云**来临时的关键时刻,一阵“滴、滴、滴”的手机铃声响起,把谭云惊悸得浑身剧颤,“啊——”的一声大叫,花丛中一股清澈的体液喷出…… 第十九章(尹国驹出狱) “喂?你们怎么样……好,见面再说,你们来爱宝园……”石大海放下手机,亲昵地拍了下谭云的肥臀说道,“我要动啦,接招哦!” 没想到谭云屁股一抬,“啵”的一声脱离了他的巨根,满脸羞涩地嗔怪道:“你怎么让他们来这里?你看看床上!” 石大海愕然望去,只见纯白色床单上,竟然湿了两滩,中间一小滩流着谭云那浓厚的白色爱.液,前面一大滩则是刚才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潮.喷时弄湿的. “呃——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水出来?”石大海坏笑着说道,“差点被你淹死!” “你、你……都怪你!”谭云红着脸一顿粉拳伺候,羞愤地骂道,“你真是种猪,差点被你弄死!你说这个样子怎么办?这是杨露的床啊,让她看到了,我……我没脸见人了!” 石大海挠挠头,挥了挥手说道:“哎呀,管这么多干什么?来,继续!”说完伸手向谭云搂去。 谭云大骇,惊叫着一溜烟小跑进了洗手间,弄得石大海无奈地躺在床上摇头苦笑。 …… 第二天一大早,杨露就携同九妹来到了爱宝园,准备和林旧城一起共进早餐,顺便表达一下谢意。 尤其是九妹,昨晚从记兴昏迷后就一直迷迷糊糊的,连怎么进的消闲廊、期间发生了枪战、又被林旧城救走,再由谭云开车回到浅水湾,后来杨露再带她去罗大夫那里输液解药性,她都不知道,整个过程中,她像做了一个春.梦,在杨露原原本本地将消闲廊内发生的事讲给她听后,才知道自己和主子差点成了某部成人光碟的女主角。当然,她最遗憾的就是错过了一睹那快枪手加神枪手的惊世风采。因此,天刚放亮,她就央求杨露带她去拜访人家,顺便一起吃个早饭,顺便一睹侠客的盖世豪气,再顺便瞧瞧侠客夫人的绝世容颜。 不过,她和杨露很快就失望了。 “走了?!”杨露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女经理看了眼满脸失望表情的九妹,低声答道:“听值班的姐妹讲,他们凌晨两点多就走了。” 杨露眉头大皱,冷声问道:“是不是哪儿让他们不满意了?” 女经理大骇,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他们是咱百花堂的贵客,又是住的您的房间,我们怎么会怠慢他们呢?” 杨露点点头,一声不吭地乘电梯来到套房前,女经理迟疑了一下,忐忑不安地说道:“大姐,现在才七点,房间还没清理呢。” “没事,你忙去吧。”杨露和九妹径直走进房间,一股淡淡的**气息飘来。 杨露未经人事,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只知道虽然没有香水来得清香,但也蛮好闻的,便深深地吸了几下。 九妹却一下子就闻出来了,那是男女**交合时发出的体液味道,当即脸色一红,干咳一声道:“大姐,让她们来房间收拾一下吧。” “没事,他们不是邋遢人。”说完走到床前,随手掀开了被子,一大滩潮痕立即映入了眼帘!浓烈的交.媾体味扑鼻而来。 杨露再傻也能瞧出这是激烈做.爱后的遗留狼藉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想顾左右而言它,却鬼使神差地支支吾吾说道:“这个……他俩,那个起来挺拼命的哈!” …… 中午时分,风和日丽,香港岛赤柱东头湾道99号,赤柱监狱。 赤柱监狱的前身为香港监狱,建立于1937年,是香港设防程度最高的监狱,由香港惩教署所管理。赤柱监狱能收容近两千名成年囚犯。 此时,在赤柱监狱大门外100米处,整齐地停泊着近二十辆高档轿车,轿车一律黑色,杨露的黑色保时捷也在其内。 在离轿车约30米处的马路上,安静地站立着近50名墨镜黑衣人,其中绝大部分是.各堂口的领袖,另外也有其他帮派的代表,如代表和胜和的陈浩南,代表新义安的鬼添,还有澳门、台湾几大黑帮的代表,他们都是来迎接.老大尹国驹出狱的。 尹国驹绰号“崩牙驹”,未入狱前,可以说在整个东南亚地区声名显赫、横行无阻,自1995年率领.大战向氏兄弟的新义安开始,先后跟香港和胜和、澳门水房等黑道实力帮派明刀明枪地干过仗,而且都打了胜仗。此外,他还伏击过澳门博彩监察司司长布理路和澳门司法警察司司长白德安,可以称得上是纵横黑白两道、在澳门只手遮天的超级大佬。 不过俗话说:物极必反,久盛必衰。就在尹国驹的.将澳门和香港弄得一片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时,港、澳各大主流媒体开始聚焦尹国驹和他的.了,从一开始的客观报道,到后来的捕风捉影,再到最后的撰文指责,“崩牙驹”三个字,差不多天天见报,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跟他牵扯上了关系,搞得尹国驹压力山大,一度逃亡海外避风。 而就在澳门回归前夕,葡澳政府及大陆警方联手出击,抓捕尹国驹,肃清了澳门的黑恶势力,最后.众多堂口被迫移师香港。2001年3月16日,尹国驹受审,被判13年10个月监禁,押入香港赤柱监狱服刑。 按理说前天1月16日,才是尹国驹出狱的日子,不过大佬就是大佬,行事颇具风格,当普通囚犯削尖了脑袋整天想要往监狱外钻时,他却悠哉悠哉地说要多呆上两天,挑了个1月18日11点18分这个颇具吉利的时间来作为出狱的黄道吉时。 如果换了常人,监狱鸟都不会鸟他,不过这人是啥都干得出来的尹国驹,当年号称权力大过澳督的黑道枭雄,监狱权衡再三,竟然还真同意了他的要求,并且网开一面,允许其接狱者从赤柱大街一直开车到赤柱监狱的禁区,不过要求人数必须控制,别跟前段时间尤伯金盆洗手那样,闹得万人空巷。 11点18分,监狱大门准时打开,身材中等、圆脸薄唇、气度不凡的尹国驹不紧不慢地踱着八字步从门内走了出来,但其一身装束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尹国驹竟然穿了一袭神甫黑袍,胸前挂了条长长的银色十字架挂坠,左胳膊内还夹了本厚厚的圣经!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尹国驹一脸详和,微笑着点头示意,一副关爱众生的仁慈上帝模样。 “尼玛的,这算哪出?”鬼添皱着眉头嚷道,“驹哥,你***搞什么名堂?撞邪啦?” 95年向氏的新义安在澳门跟.起冲突时,鬼添也参战了,当时还拎着砍刀跟尹国驹直接对砍过。时过境迁,一晃眼20年过去了,尹国驹已经60岁了,鬼添也成了新义安四二六双花红棍成员,从一名普通的混混晋升为十大话事人之一,在新义安的地位仅次于龙头和几位元老。 虽说新义安和.结怨颇深,但终究是对方龙头老大出狱,场面上的礼数还是要给的,因此向家派出了鬼添前来接风,也算是给足面子了。至于当年叱咤铜锣湾的陈浩南,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和胜和派他来也说得过去了。 这时陈浩南也用大拇指按着耳朵,做着标志性动作叫道:“整得跟鬼道士似的,搞毛啊?!” “呵呵,呵呵,”尹国驹慈祥地笑道,“混口饭吃,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鬼添和陈浩南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地望向其他人,只见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像看怪物般盯着尹国驹,一脸的骇然和不解:这当年叱咤黑白两道、杀遍港澳江湖的教父级大哥,竟然改行当神父了?这14年的牢狱生涯他受什么刺激了?他不再打算统领.了?这究竟是耶酥穿越了,还是上帝灵魂附体了? 尹国驹却似乎丝毫不介意众人的诡异眼光,乐呵呵地逐个握手打招呼,不认识的还亲切和蔼地询问一下,勉励对方好好干,末了还提醒大家,砍了人心里不安时,随时都可以去九龙尖沙嘴香港圣安德烈教堂找他忏悔。 看着龙头老大变成这副德性,杨露在一旁摇头轻叹,哭笑不得…… 第二十章(越狱曝光) 青岛,崂山重水公司. 黎香妍静静地坐在办公室内,双眼盯着桌上的手机呆呆出神。上午她将单方面与三公司解除合作协议的请示呈给总部董事会报批了,按理说现在董事会应该商讨出结果了。 重心集团董事会总共6名成员,在青岛这边,她和艾哈迈德两票赞成,黎天正一票反对;摩洛哥总部那边只要有两票赞成就可以了,她相信至少母亲会同意自己的决定的,虽然这次毁约会直接导致重心集团损失数百万美金,但从项目的长远建设和利益考虑,毁约是绝对有必要的,否则搁浅不前的水上乐园项目会被那三家公司耗死。 “滴滴滴滴——” 黎香妍迅速拿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才按下了接听键。 “妈,怎么样?董事会通过没有?” …… “什么?三票都反对?为什么?连你都不同意吗?” …… “哦。” …… “哦,你要来青岛?恩,好吧……” …… “恩,一路平安。” 失望地挂了电话,黎香妍双手抱头伏案长叹,这是她坐上集团总裁位置以来,母亲第一次反对她的决议。她心里清楚,肯定是黎天正背着她在母亲耳边吹风了,至于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外乎是将项目遭遇困境的原因推到她的身上,然后再力主由他自己来当项目总负责。 黎香妍到现在都没把虚假竞标材料的事告诉母亲听,一方面是木已成舟,告诉母亲也无济于事;另一方面是作为项目主管,她不想一味地推卸责任;再说,她不想让董事会其他成员看到黎家出现重大低级失误,这种明摆着的吃里爬外、损己利人的勾当,会引起董事会成员公愤的。 母亲要亲自来青岛主持大局了,黎香妍感到深深的惭愧和内疚,惭愧的是,在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和高效服务下,自己没能将项目有效推进下去;内疚的是,自己快27岁了,做事还不够稳重细致,如果当初自己对那三家公司的竞标材料严格把一下关,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了,母亲也就不会操心地在天上飞来飞去了。 “笃、笃、笃”,办公室外传来忐忑不安的敲门声。 “请进,”黎香妍抬头望去,不由一愣,强颜微笑道,“朱总,有事吗?” 进来的正是青岛二建项目经理朱晓伟。 “呵呵,黎总,方便吗?”朱晓伟看上去很是局促不安,一脸的不自然,躲闪着眼神说道,“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下。” 黎香妍心底隐隐传来不祥的预感,站起身走到朱晓伟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朱总,发生什么事了?” 朱晓伟想强笑几声,却张大了嘴笑不出来,喉咙间艰难而晦涩地吐出了一句话:“黎总,真是对不起,青岛二建要退出了!” “什么?!”黎香妍大惊失色,骇然叫道,“朱总,你们要退出水上乐园项目?为什么?” 朱晓伟愧疚地看了她一眼,又顾忌地回头看了下办公室外,黎香妍快步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死了,转身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朱总,你告诉我,青岛二建为什么要退出?” 朱晓伟惨然一笑,摇头说道:“我们不得不退出,因为……呵呵,因为……” 黎香妍急切追问道:“因为什么?” 朱晓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董事长收到死亡威胁了!” 黎香妍心里咯噔一下,惨白着脸看着朱晓伟,久久说不出话来。 …… 烈日下,三架武装直升飞机轰鸣着引擎从海南军区停机场腾空而起,像三只巨鹏,展翅赶往黄金岛。 就在半小时前,军区接到海南省司法厅电话,说香港警署那边声称日前发现三年前被捕的沙井新义安骨干韩龙的踪迹! 韩龙?那可是关在黄金监狱的重犯呐,居然会在香港出现?开什么国际玩笑?海南军区轻松地回答司法厅:香港警察肯定眼花了,韩龙正在黄金岛上吃囚餐呢。 要知道,海南军区的直升飞机在1月15日刚刚陪同cctv的记者去过黄金监狱,那时一切正常;现在才三天时间,韩龙就出现在香港?怎么可能啊?除非他在黄金监狱里长出一对翅膀来了! 再说了,就算他韩龙长出翅膀飞走了,那黄金监狱也早在第一时间给军区发电报了,除非电报机坏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海南军区还是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给黄金岛发去了电报,谁知电报如泥牛入海,杳无回信,军区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在等待了近半个小时后,还是没收到回音,军区知道事有蹊跷了,马上出动了三架直升飞机,全副武装飞往黄金岛——如不出意外,黄金监狱肯定发生**了,甚至很有可能,监狱已经被囚犯占领了! 三个小时后,直升飞机在夕阳下飞抵黄金岛,远远望去,竟然看不出有丝毫异常,瞭望塔上守卫全副武装,防风区内囚犯规规矩矩,监狱入口大门森然紧闭,完全是常态化运行状况。 由于担心受到电磁场干扰,三架直升飞机只敢在500米外盘旋,就当他们看不出有丝毫异常,准备向军区汇报情况时,塔台上的守卫发现他们了,高举步枪大幅度挥舞起来,嘴巴张得老大,不知道在呼喊什么…… 两天后,江苏常州。 夜色裹着浓雾,静静地笼罩着翠竹新村,昏黄的路灯下,一条娇小的少女身影孤单地站在brt站台上,独自等待着公交车。马路上空荡荡的,偶尔驶过一辆闪着雾灯的绿色出租车,卷起浅浅的一蓬尘土,在路灯光线下飘散开来。 远处一辆公交车缓缓开来,少女轻呵着白皙玉手,紧了紧身上的淡蓝色毛线衣,正要从口袋里掏出公交卡来,兜里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少女咕哝着拿起手机:“喂,程阿姨,我还没上车呢。” 手机里传来激动而兴奋的少妇声调:“楚老师,快回来,快回来!出大事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鹃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程晓美家里客厅的灯光,再看了看那趟末班车,犹豫了一下,转身快步向新村里面走去。 “程阿姨,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凶手抓到了?”程晓美家里,楚鹃望着她一脸的愉悦表情,不解地问道。 “不是,楚老师,快过来看。”程晓美喜滋滋地拉着楚鹃的胳膊走到电脑前,电脑上正打开着一条腾讯新闻。 楚鹃凑过头一看,立即“啊”的一声捂住了嘴巴,抢过鼠标瞪大了眼睛仔细浏览一遍,双手握拳蹦了起来,兴奋地喊道:“大叔他越狱了!他逃出来了!” “嘘——小声点,小声点,”程晓美眼里洋溢着欣喜和宽慰,情不自禁地揽着楚鹃的身子说道,“好人一生平安,阿弥陀佛。楚老师,这下你能告诉我,他石大海到底是什么人了吧?” 楚鹃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撅起嘴挠了挠头说道:“其实——其实我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反正……好像……总之……” “算了,看你吞吞吐吐的为他掩饰,肯定跟他有一腿了,嘻嘻!”程晓美笑吟吟地取笑着楚鹃,浑然没有了那几天黄立群遇害后的酸楚和痛苦。 “哪有啊?程阿姨!”楚鹃坏笑着捉弄道,“那天我送他走的时候,就是那次几个香港女人吃他的……吃他的大宝贝,嘻嘻,他呀,说其实喜欢你呢!” 程晓美乐了,一把拧在楚鹃腰间,啐道:“死妮子,不学好!” 屋内一阵嬉戏笑闹。 第二十一章(车站狙击) 夜色中,从三亚开往成都的t201次列车在铁轨上呼啸疾驰. 软卧包厢内,三名大胡子中年眼镜男相对而坐,悠闲地剥着花生喝着小酒,轻松地聊着天南地北;在上铺,一名浓妆少妇安静地和衣躺着,闭目养神。 四人正是石大海、金四喜、韩龙和谭云。 在得知了韩龙和金四喜一天来的遭遇后,石大海当机立断离开了杨露的爱宝园,趁香港警方严密布控前火速逃离了香港,并乔装打扮一翻,前往三亚乘坐特快赶向成都,打算从成都五块石坐汽车去青岛,“投靠”金四喜的“黑夜降临”组织。 离开香港后,金四喜明显多了几分主场气势,一路上尽情地拿遭兄弟和马子出卖的丑事取笑韩龙,搞得韩龙忒没面子,只能一个劲地翘着大胡子喊“直娘贼”。 四人越狱的事已经登报了,看着《现代快报》上四人的照片,韩龙暗骂一声:“直娘贼,哪个***照的相?把老子拍得这么猥琐!将来怎么亮出名号来泡马子啊?” 金四喜凑过一看,嘿嘿笑道:“这样才显得出易容效果嘛!老韩你别急,回头到了青岛,我四喜给你安排个靓妞去去火。” 韩龙大怒:“你娘个抠门逼,老子给你安排四飞、五飞,你他娘的才安排一个妞给老子啊?” 金四喜不屑道:“毛个四飞五飞,老子连味道都没闻到,就跟丧家犬一样跟着你四处瞎跑,没死在湾仔已经算老子命大了,娘的,还声称湾仔是你韩龙说了算,毛!” 韩龙老脸一红,咕哝道:“不跟你斗嘴!”过了半晌又忍不住道,“到时给我安排个胸脯大、屁股圆的,唔——最好长谭云那样的!” 金四喜皱着眉头道:“尼玛的,要求也太高了吧?老子也想要那样的,可上哪儿找去啊?”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石大海微笑着举起酒瓶和两人轻轻一碰,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四喜,昨天在电话里,你老大没说别的吧?有没有对你自作主张带人过去表示不满啊?”他们从三亚出发前,金四喜给“黑夜降临”老大打了电话,告诉了回程路线。 “怎么可能啊?赵大听见我出来了,开心地连话都不会说了!”金四喜挑着眉毛沾沾自喜地说道,“黑夜降临里,赵大只信任我四喜一个人,我四喜的兄弟,就是他赵大的兄弟,放心吧,海哥,到了那边,我四喜一定罩着你!” “诶!谢了!”石大海欣喜地碰瓶干了一口,拍着胸脯说道,“四喜,以后有什么买卖,算我大海一份!咱下手足够狠!” “恩!”金四喜点点头,阴骛着眼神狠狠说道,“回去后,老子第一件事就是要做掉两个人,一个是郑洪明那兔崽子!妈的,害老子蹲了三年大狱,老子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另一个……嘿嘿!”由于黄金岛与世隔绝,他还不知道青岛原公安局长郑洪明已经被他的组织成员杀掉了。 看到金四喜没有说出第二个人来,石大海也不急着催,嘿嘿笑道:“必须的!有仇不报非君子,算我一份!” “恩,有种!够义气!”金四喜凑过酒瓶子一碰,咕咚咕咚两个大口,抹着嘴巴转头向韩龙问到,“咋样?老韩?有胆搞不?” 韩龙眼一瞪,竖起瓶子就是咕咚一个大口,低声咒骂道:“老子啥时候怂了?搞就搞!不过四喜,咱丑话说在前面,我帮你搞了郑洪明,你***要帮我做了肥鸡那杂种!” 金四喜冷冷一笑:“阿碧呢?” 韩龙脸色一变,痛苦地思量再三,牙根一咬:“那三八也必须死!” 金四喜呵呵笑道:“这才是爷们嘛!” 石大海插嘴道:“韩龙,先不说你的事,咱先帮四喜把仇报了。四喜,要搞郑洪明,咱可要从长计议、谨慎行事,最好——嘿嘿,咱来个无间道,在青岛警局里安个眼线……嘿嘿嘿嘿……” 金四喜脸色一变,眼神凌厉地盯了石大海良久,才缓缓说道:“海哥,你跟着我混黑夜降临,还真是***有前途呐!这都给你想到了!” 石大海明知故问:“怎么?听你的意思——咱已经在警局里安插内鬼了?” 金四喜笑而不语。 韩龙不满地嚷道:“臭屁啥呀!你咋跟海哥一样喜欢卖关子?搞得老子心痒痒的!” 石大海煽风点火道:“四喜,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别藏着掖着了,有啥底儿就透露点给兄弟几个听听!” 金四喜淡淡说道:“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知道。” 石大海心内一阵惋惜,韩龙却满不在乎地扔了句:“毛!以为老子稀罕呐?” …… 差不多快晚上九点的时候,列车缓缓停靠在成都火车站台,四人分成两批出了火车站,韩龙和金四喜在前,石大海则搂着打扮得跟风尘女子似的谭云稍稍落在十余米之后。 火车站外旅客熙熙攘攘,四周都是拉杆箱在水泥地上轱辘轱辘滚动的声音;在车站广场边上,诸多老阿姨举着住宿、过夜的小牌子,热情招揽着行色匆匆的过往路人;马路边,几十辆出租车亮着“空车”指示灯,静静地等待生意上门。 “旧……大海,我不想去黑夜降临。”谭云偎依在石大海的怀里悄声说道。 石大海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到了青岛我就把你托付给一个朋友,他有能力保你安全。” 谭云轻轻点头,不放心地问道:“你……你加入了那组织,要什么时候回来?” 石大海正琢磨着要回答谭云的问题,突然心生警兆,周身泛起一阵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觉,这种感觉比当初在常州翠竹新村外被杨露跟踪时更加强烈,几乎能让他嗅到浓烈的死亡气息! 石大海心内大骇,知道这趟遇到劲敌了,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成都军区的“西南猎鹰”成员!一定是自己越狱的消息被外勤特工获悉,经过仔细比对,自己的面具特征被他们锁定了! 如芒在背的压迫感愈来愈强烈,石大海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某阴暗处狙击步枪正瞄准了自己! “有埋伏!往人群里钻!”石大海低喝一声,将怀里的谭云推向旁边人潮中,自己则飞快地变换步伐,摇晃着身形四处张望,想找出隐藏在暗中的对手。 就在这时,突变顿生! 只觉左前方400米外一间宾馆窗口处,一点微弱的亮光忽闪而灭,石大海下意识地一蹲身子,正要向前窜出寻找掩护,眼前一幕却惊得他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只见15米开外,韩龙身边的金四喜痛苦地捂住右胸口,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在路人一片惊疑声中,一滩暗红色鲜血从他身体下淌了出来! 石大海此刻才骇然发现,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金四喜! “保护四喜!”石大海朝惊惶失措的韩龙大声喊道,心急如焚地向金四喜冲去。 此刻心中警兆未消,他知道对方不放心,正准备再补一枪,当即冷哼一声,矮身从裤腿里拔出肥鸡的格洛克手枪,抬手就朝那宾馆窗口处“砰、砰、砰”连开三枪,接着看都不看那边,在路人一片惊叫声中,直接冲到路边一辆出租车跟前,伸手揪住司机就往外硬拖,钻进车内“轰”的一踩油门,单手猛打方向盘,轮胎“嘎——”的一阵尖叫,冒着青烟滚到金四喜流出来的一滩血泊前。 “快上车!”石大海大声喊道,反身替他们打开了后车门。 “咻——啪!”一颗子弹在消音器的掩护下,裹着死亡气息呼啸而来,凶悍地钻过车子前窗玻璃,打进了车后座内。 “快!快!快!快!快!”石大海急切催促着,待他们三人猫着腰钻进车内,离合器一松,车子“轰”的一声窜了出去,像匹脱缰的野马朝旁边马路狂冲而去。 “咻——铛!”又是一颗子弹袭来,直接炸到了车门上。 石大海铁青着脸直接挂上三档,油门一踩到底,在四下逃散的人群中飞快穿梭,一路撞飞了7、8只拉杆行李箱,才拐弯驶上了青衣江路。 “四喜!你怎么样!”听到金四喜不吭声,石大海一边开车一边大喊道,“韩龙,查看四喜伤势!” “呲——”韩龙一把撕裂金四喜的血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沉声说道:“打中要害了!” 石大海急得胸口都快要爆炸了,在经过一家饭店门口时,猛的一个刹车,冷喝道:“换车!”便推开车门冲到停泊在饭店旁边的一辆宝马车前,一肘砸破了窗玻璃…… 第二十二章(再回诊所) 火车站附近到处都是监控探头,那辆出租车很快便会被警察拦截住,因此他们必须换车. “坐稳了!”石大海沉声喝道,一脚狠狠地踩在油门上,宝马车动力强劲的引擎“呜——”地嘶吼一声,四只轮胎瞬间摩擦着喷出一蓬青烟,如风火轮般极速转动起来,车子像战斧导弹般,嗖地一下窜了出去,20秒钟不到,已到了千米开外了。 “韩龙!按紧四喜伤口!谭云!你让四喜说话,千万别让他睡过去!”石大海一脸严肃地看着后视镜喊道。 “知道了。”谭云神色凝重地应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金四喜苍白的脸庞,语调平缓地问道,“四喜,你觉得怎样?” “呃哼——”金四喜无力地半睁着眼,刚恩了一声想要开腔,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石大海坐椅后背上,吓得韩龙赶紧按住了他的身子。 “四喜,你坚持住,医院马上就到了!”谭云到底是在北京干过谍报买卖的,此情此景下,竟然没有半点慌乱,沉着地安慰道,“到时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你现在只要保持用力呼吸就可以了。” 金四喜不亏是条硬汉,此时靠在韩龙身上竟然嘴角一咧,无声地笑了下,艰难地说道:“娘的,从来……从来都只有我四喜……朝——别人开枪,想不到……今天……老子阴沟里……咳、咳!” 石大海从后视镜里看得真切,随着两声咳嗽,殷红的鲜血一股一股地从金四喜嘴里涌出,心内不免大急。 油门早已踩到了底,液晶速度表上的数字达到了每小时350公里,夜里空旷的国道上,宝马车如同悬磁浮般贴着地面呼啸疾驶,路边的监控摄像根本就来不及拍照,即使闪了快门,也只拍到一蓬烟尘。 驶上琉璃路,宝马向东湖公园方向射去,只两分多钟就抵达了香满楼。 由于正是冬季,香满楼顾客盈门,门前路上两边停泊的车辆众多,路中间仅留三米不到的距离。石大海却没有丝毫犹豫,仍然以180码的速度呼地一声从中穿过,随即方向盘往右猛地一打,刹车一踩,“嘎——”车子一个横甩漂移,直接就停在了诊所门口,所幸诊所内的日光灯还亮着。 石大海低喝一声:“下车!”便推开车门,冲到诊所门口用力一推,心底一沉,门竟然锁上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惠竟然下班了!韩龙和谭云半抬半扶着金四喜,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石大海不由得大急,正四处张望,打算到香满楼去叫金鹏帮忙把他老婆叫来急诊时,眼光却扫到了百米开外一道女子背影在路灯下行走——不是小惠又是谁? 石大海大喜,脱口喊道:“小惠!快来救人!” 小惠一愣,迅速转过身来,见到诊所门口那副景象,立即意识到病人情况很危急,甩开两腿奔了过来,一边摸钥匙开门,一边转头打量着金四喜警惕地问道:“他哪儿受伤了?怎么伤的?” 石大海没有答话,拉过谭云低声说道:“去把车开走,再走回来。”然后跟进诊所,轻车熟路地搀扶着金四喜走进了当初小惠替他换脚趾纹的手术室。 小惠根本就没有认出戴上面具的石大海来,麻利地戴起橡胶手套、拿着止血纱布进来一边问着伤者受伤原因,一边飞快地撕开金四喜的胸口衣服,却一下子呆住了! “啊?!枪、枪伤?!”小惠惊骇地后退两步,却马上战战兢兢地闭上了嘴——因为石大海拿起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冷着脸朝她扬了扬。 “救了他,你和金鹏便不会有事!”石大海寒着脸说道。 韩龙疑惑地望着他,脑子里满是不解——小惠?金鹏?听上去石大海好象跟他们挺熟悉的,但看上去却又不像是熟人的样子啊! 小惠更是心中一动,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似乎某人曾经也在这个房间内用相似的话威胁过自己。但眼下伤者受伤很重,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根本不容她细想,当即伸出手指搭在金四喜脉搏上,随即又翻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着看了看,忐忑地说道:“他伤得太重了,失血也过多,我……我无能为力。” 石大海心里一个咯噔,焦急地问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小惠心存侥幸地说道:“只有赶紧送大医院才行了。”她这样说,目的是想赶紧把这帮瘟神送走。她却不知道,石大海根本不能把金四喜送正规医院。 “给他打肾上腺素!”石大海盯着小惠冷声道。 “啊?”小惠大惊,瞪着石大海不安地问道,“为什么不立即送医院?再拖延的话——” 这时,谭云飞奔入内,朝石大海点了点头,表示车辆已经藏匿好了。 “谭云,去把门锁了!”石大海又朝小惠扬了扬手里的刀,不耐烦地说道,“我的话,只说一遍!” 小惠手一抖,手电筒掉在地上,也没敢拣起来,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去拿了支肾上腺素来,打进了金四喜的体内,随后便被韩龙押到了手术室外。 石大海心头怦怦急跳,做了两个深呼吸才稍微镇静下来——毫无疑问,金四喜活不了几分钟了,现在必须在他死之前,从他嘴里搞到“黑夜降临”的资料。 看到金四喜气若游丝地缓缓睁开眼睛,石大海立即凑上前去,眼里精光四射,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四喜,你告诉我,赵大在哪儿?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呃?”金四喜刚苏醒过来,听到这话,一脸不解地看着石大海。 石大海加重了语气重新问道:“赵大在哪儿?刚才到底是谁要杀你?你快告诉我!”金四喜随时都会断气,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分析对方心理、选择谈话技巧了。 金四喜虚弱地说道:“海哥,我快死了吗?” 石大海揪心地看着他一副即刻就要死去的样子,心急如焚,凌厉的目光盯着金四喜沉声喝道:“四喜!我答应你,我石大海一定替你报仇!现在你告诉我,究竟是谁要你的命?” “嘿嘿嘿嘿,咳、咳——”金四喜冷笑两声,又咳出了两口鲜血,眼里闪着狠色说道,“东子!他就是老子要杀的第二个人,没想到……他先对老子……动手了!” 石大海冷声问道:“东子是谁?” 此刻金四喜已经出现回光返照的迹象了,双拳紧握,原本惨白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红晕,眼里精光暴射,怒声道:“那杂种是退伍兵,仗着几分枪法,很讨赵大欢心,嘿嘿,那杂种野心不小,一直想挤掉老子,坐组织的第二把交椅,当年老子被郑洪明逮住,就是东子那狗杂种告的密!” 石大海心下恍然,知道这属于“黑夜降临”组织内部的权力争斗:当年为了争做组织二当家,东子暗中泄露金四喜的行踪,导致在2011年10月,金四喜被郑洪明的“收网”行动小组抓获,然后东子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金四喜的位置;现在位高权重的东子估计从赵大嘴里得知金四喜要回归的消息了,一来不甘心就此将第二把交椅拱手让出,二来担心金四喜对他动手,便索性先下手为强,在半路狙杀金四喜。 “放心吧,四喜,那东子交给我了。”石大海紧握着金四喜的手说道,“还有那青岛警局的郑洪明,我也会替你做掉的!” “好兄弟!”金四喜眼眶一热,抓紧了石大海的手,真情流露,“海哥,能跟你一起……从黄金岛逃出来,我四喜这辈子……值了!” “恩!”石大海点点头,肃容道,“四喜,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找到东子?” “夜……夜来香,黑寡妇……噗——”金四喜一大口鲜血喷出,胸脯剧烈起伏几下,眼睛里的神采缓缓黯淡下去。 石大海大惊失色,他脑子里有一大堆的疑问需要金四喜来解答,眼前金四喜却只剩下半口气了,情急之下脱口喊道:“咱们在青岛警局里的眼线是谁?” “曹……”弥留之际的金四喜说出了一个曹字,第二个字只做了个嘴型出来,便轻轻地一歪头,再无半点声息。 第二十三章(被盯上了) 手术室内死一般的沉寂,金四喜那双空洞的眼睛兀自睁着,死不暝目地望着天花板;半张着的嘴角边,暗红的血迹渐渐干涸,慢慢凝固;被石大海抓着的手一点点失去了热度,失去了生色. 可能听到手术室内良久没有动静,外面的韩龙押着小惠在门口探过头来,似乎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脸色沉重地问道:“海哥……四喜他……” 石大海铁青着脸蹲在金四喜的尸体前,一动不动,没有答话。 历尽磨难、千辛万苦地把金四喜从黄金监狱救出来,一步一步按计划向“黑夜降临”靠拢,眼看就快成功打进杀手组织了,金四喜这个至关重要的牵线人却死了!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黎明”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了! 为了这个计划,他不惜从特种兵摇身成为叛国者;为了延续计划,他宁可犯下杀人重罪;为了完成计划,他甚至跟越南兵浴血奋战! 但是现在,计划泡汤了!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石大海恨得牙根咯咯响。 谭云转过头,朝韩龙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伸手轻轻地搭在石大海肩膀上,柔声劝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石大海心中一凛,缓过神来,阴沉着脸站起身走到小惠跟前,冷冷说道:“把眼睛闭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小惠战战兢兢地颤声哀求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石大海冷喝道:“把眼睛闭上!” “呜——”小惠双腿发软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一下子从脸庞滑落。 石大海干净利落地一掌砍在她肩脖处,小惠顿时瘫软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30分钟后,一名瘦高个儿哼着小曲走出香满楼浴室,习惯性地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咦?”发现没有车子闪灯,又抬起胳膊晃着按了几下,朝印象中的停车处小跑两步,顿时大声叫道:“妈格逼啊!老子的车呢?!”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矮胖子从浴室踱了出来,掏出车钥匙按了下电子锁,一摇三晃地走到闪灯车前,“咦?”矮胖子迟疑了下,看看车牌,再看看车身,不放心地再按了下电子锁,顿时大吼一声:“哪个杂种把老子车牌换走了?!” 这时,香满楼浴室老板金鹏被惊动了,急匆匆跑下来查看时,发现对面诊所的门虚掩着,“咦”了一声,走过去推开门喊了下“老婆”,没有人答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快步走进手术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惠,顿时吓得虎躯狂震,冲过去一把搂住了大叫道:“老婆!老婆!你怎么啦?” 所幸触手之处一片温热,怀抱里的小惠呼吸也很均匀,金鹏心中大定,刚要掐老婆的人中,心中忽然一动,伸手探入老婆的裤裆里,在阴.洞口轻轻一摸,发觉是干燥的,才宽心地长嘘了一口气——看来老婆没有被人奸.污。 但就在此时,他注意到了手术台上还躺着个死人…… …… 成都北门商业贸易区。 尽管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五块石客运站已经提前响起了农民工兄弟返乡潮的前奏,深夜,宽敞的候车厅里黑压压地坐了一大片旅客,座位旁边堆满了大大小小鼓囊囊的包裹,在外地奔波劳碌了一整年的男男女女,脸上挂满了归心似箭的难耐和与家人团聚的期盼。 玻璃门外诺大的停车场,散落着几十辆开往全国各地的长途客车,靠近候车厅的几辆正闪烁着黄灯,提醒旅客该车即将发车。 在候车厅一角吸烟室内,石大海和韩龙坐在钢板长凳上,沉着脸吞云吐雾;谭云则手里捏了三张五块石-青岛的车票,默默不语。 “海哥,四喜都死了,咱还去青岛干什么?”韩龙吐出一蓬烟雾问道。 石大海掸了掸烟灰,面无表情地答道:“报仇,四喜临死前我答应过他的。” 金四喜的死,彻底断送了他打入“黑夜降临”杀手组织当卧底的希望,要将“黑夜降临”连根拔起,几乎再无可能;但是金四喜临死前提供了一条信息:夜来香,黑寡妇! 尽管石大海目前还不知道这“夜来香”和“黑寡妇”究竟代表什么,也不知道它们跟东子是什么关系,但他相信“收网”小组成员应该有所耳闻,毕竟他们常年调查“黑夜降临”,手里掌握的信息量肯定比他多。 而且,他必须找成少华帮忙,弄到新的身份,否则飞机、动车坐不了,旅馆酒店住不了,还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 韩龙哪知道石大海的心思啊,颇有顾虑地劝道:“海哥,你是不是该三思一下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咱行踪暴露了,条子正四处找咱们,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再说吧。” “避风头?往哪儿避?”石大海掐灭烟头,长身而起,冷声说道,“要避风头也该先离开成都,这里太危险了!”说完走了出去。 侯车厅内还是一片嘈杂,警惕的石大海习惯性地用眼角在四周瞥了几眼,心头一紧,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洗手间,洗手间内只有一名西装秃头男子夹着包站在小便池前解手。 石大海飞快闪进连排的蹲坑格子间内,将门扣上,然后纵身跃起,单手攀住格子上沿,双脚在瓷砖墙壁上一蹬,便轻巧地翻落在隔壁格子间内。 就在刚才,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人!那人粗看上去与常人无异:普通的胡子脸,近40岁,深色西装西裤,黑色皮鞋袜子,坐在走道边上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报纸。 但石大海的眼神比常人何止犀利了几十倍,眼光就那么随意一扫,就发现诸多可疑之处:他的坐姿有些别扭,腰板挺得很直,似乎腰间插着某些东西;握着报纸的右手拳头棱骨磨得很平,似乎是个练家子;半挡在他面前的报纸整体偏左,视线似乎刚刚能覆盖到吸烟室和走道。 而且,就在石大海不动声色地走向洗手间时,竟然产生了如芒在背的压迫感,身后似乎有一股慑人的强大气势涌来,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知道遇到劲敌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两小时前在火车站狙击金四喜的杀手——东子!因为东子是知道他们的行程路线的,猜到他们下一个落脚点就是这五块石客运站。 现在东子跟踪他们,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知道金四喜的生死和下落。 从虚掩着的格子门缝里往外看去,只见西装秃头男身体抖了抖,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舒爽呻吟,一脸写意地收起了老二,拉起拉链夹着包走了出去。 大约仅过了7、8秒钟,轻微而沉着的脚步声传来,门缝内,石大海凝目看去,只见脏乎乎的地面瓷砖上隐约映出了一道身影,缓缓地走到隔壁关闭的格子间前停了下来,低垂的右手缓缓抬起,手里赫然握了把黑色92式5.8毫米手枪! 一声低喝,来人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格子间门上,当场将门板踹得哐当一下,洞然大开!他却惊骇地发现格子间内空无一人。 几乎与此同时,石大海也是一脚将格子间的门板狠狠地踹了出去! “砰!”门板扇着一阵劲风,势大力沉地砸在来人身体右侧。猝不及防下,那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步伐不稳地向后退去。 石大海不作丝毫停顿,猎豹般从格子间窜出,怒吼一声向来人扑去,趁他步伐凌乱、身形不稳时,一记迅猛的右直拳闪电般轰出,直击对方下巴! 然而令石大海大吃一惊的是,那人竟在失去重心、避无可避的绝境下,仓促间颔首耸肩,采取了“金童”奥斯卡.德拉.霍亚的防御架势,将下巴堪堪藏到了肩头后面,用肩膀硬生生地接了石大海这一致命重拳! “蓬!”直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对方肌肉厚实的肩膀上,只将他砸得身形一晃,石大海暗叫可惜,手下却丝毫不敢放松,腰部发力,左摆拳跟着挥出,呼的一声朝对方右肾部位击去! “哼!”对方冷哼一声,持枪的右胳膊一曲一沉,用肘部挡住了肾脏,再次硬接了石大海一拳! 石大海心中一喜,暗叫道:“你中计了!”就在左摆拳打出时,他右手同时已化拳为掌,一记朴实无华、却蕴涵内劲的掌刀雷霆般砍出,“啪”的一声斩在对方右手腕上! “恩!”那人闷哼一声,向后急退,右手却同时抬起了手枪! 石大海顿时差点魂飞魄散! 第二十四章(强悍的外勤特工) 在成都军区特种兵大队,石大海练了整整十五年的铁砂掌,掌上的功力非同小可,虽然不能像个别外勤特工那样,一掌砍断碗口粗的小树,但要斩断十几块垒在一起的砖头还是轻而易举的. 刚才他那一掌,能将普通人的手臂直接斩成骨折! 但是对方别说是手臂骨折了,甚至连酸麻的迹象都没有,居然能立即举起胳膊抬枪准备射击! 石大海惊得头皮发麻,不及思考,下意识地一个斜身前冲,左手闪电般探出,向手枪的枪身抓去!同时右手化掌为爪,准备抓向对方闪避后,手枪的下一个落点。 绝对不能与对方拉开距离,否则将给对方留下开枪的机会。 然而出乎石大海意料的是,对方竟然没能躲开,一下子给他抓住了枪身! “不好,中计了!”石大海暗道要糟。 果然,只见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右膝猛地向上一顶,向石大海左肋撞去! 如果被这记凶狠的膝顶撞实了,石大海至少要断三根肋骨;但如果要躲过这记膝顶,石大海就必须放开抓着枪身的左手,同时后退一步——但那样的话,对方就有瞄准开枪的空间和时间了! 说时迟,那时快,石大海怒吼一声,左手抓着枪身,整个人腾空跃起,人还在空中时,左手手指一紧、一推,再一拉,就将92式的枪膛给卸了下来。 对方显然是格斗好手,一见石大海身体腾起,便知道膝顶失去了攻击效果,果断变招,趁石大海身体还没落地,便是一个大回旋踢,夹着一股劲风向石大海的小腹踹去。 见到对方招数的架势,石大海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一脚蹬在那人脚踝处,在空中顺势借力,一个后空翻落在四米开外,将手里的枪膛往格子间蹲坑里一扔,冷冷地看着对方,不说一句话。 他隐隐觉得对方似乎不是东子了,因为对方的招数他很熟悉——那是成都军区特种兵大队教官统一教出来的! 果然,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枪把往后一扔,冷然说道:“把面具交出来,或许能饶你不死!” 石大海眉头大皱——果然是冲着面具来的“西南猎鹰”外勤特工,怪不得战斗力和抗击打能力如此强悍,这下麻烦大了。 就在石大海暗暗叫苦的时候,洗手间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韩龙快步闯进来,边拉裤子拉链边喊道:“海哥,车快开了……咦……”看到厕所内两人对峙,不由一愣。 石大海大喊一声:“快跑!” 那人脸色一变,飞快地扭头望向韩龙。韩龙转身就跑。 就在这一刹那,石大海身形暴射向前,呼、呼、呼朝那人小腹处电光火石般轰出三记蓄足力道的直拳! 对方反应足够迅速,但意识到石大海发动袭击时,拳头离他小腹已不足半米的距离。 “嗨!”那人暴喝一声,沉身硬接了这三拳。 “蓬!”“蓬!”“蓬!”三声闷响,那人蹬蹬蹬连退三步,深深吐纳一下,铁青着脸欺身过来,右手掌刀、左手钩拳同时分袭石大海左肩脖和右肾处。 石大海骇然变色,按他估计,这三拳就算不能将对方当场轰倒在地,也至少能让他在十秒钟内完全丧失战斗力。 这十秒钟留来全身而退是绰绰有余了。 但对方的硬气功造诣竟然已臻化境,瞬间就能布满周身护体,挨了石大海那三记千钧重拳后,竟浑若没事一样,还瞬间能出手反击! 石大海沉着脸扭身倒踏两步,堪堪躲过那人攻击,连环腿飞快甩出,将对方逼退了稍许,身形一个虚晃,便朝左侧抢去,想绕过对方逃出洗手间去。 那人怎会不清楚他的意图?冷声道:“你跑得了吗?”身子一晃,封住石大海去势,同时腰板一扭,右腿呼地一声横扫而出。 “你中计啦!”石大海大叫一声,身子一沉,马步扎稳,太极双手缠丝般粘上对方来势汹汹的扫腿脚踝处,肩头微晃,腰肢轻摆,双手圆转螺旋,一挡一借力,四两拨千斤,就将对方整个人往旁边甩了出去。 而就在对方摔跌出去的一刹那,石大海觉得眼前一花,骇然之下正要后仰,脸上一痛,面具竟被对方硬生生地撕了下来! 哗啦一声,格子间被砸倒了一片,那人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但厕所内哪里还有石大海的影子? 看着抓在手里的人皮面具,那人怒哼一声,悻悻地拂袖而去。 …… 香港浅水湾。 中湾海滩餐厅,百花堂议事堂内坐了六名女子,除尊位的杨露和左首的九妹外,右首边坐的是一位眉散奶高、眼角含春却一脸刻薄相的薄唇少女,她是百花堂副堂主——幺妹;幺妹身边坐着位面相亲和又颇具风韵的中年美妇,那是百花堂的执事——素姨。 另外两名20出头、身着运动短衫、留着齐耳短黄发的少女,是百花堂近几年来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十三妹和十四妹,这俩女的长得倒是一副眉清目秀的大家闺秀样,却是喜欢舞刀弄枪的主,性子也很泼辣,三句话不合就操尼玛逼地开打,动起手来比男人还狠,三天两头进浅水湾警局过夜。 杨露:“素姨,你看呢?” 素姨轻蹙柳烟眉,沉吟道:“肥鸡敢这么有恃无恐地搞咱们,肯定是湾仔双虎金仔和遮仔在背后替他撑腰,如果跟他们硬来的话,咱们百花堂还没有这个实力。” “怕个毛!”十三妹插嘴道,“明天我就带两条枪过去把肥鸡轰成死鸡!大不了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诶~~”杨露摆手否决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咱现在只做正当买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枪!” 素姨点点头:“不错,咱们百花堂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可别一时冲动,让反黑组盯上了。” “切!装什么纯洁?”幺妹不屑道,“咱本来就是在道上混的,非要摆出一副守法良民的腔调给谁看啊?” 杨露冷声说道:“驹哥为什么被抓?同样是江湖龙头老大,条子为什么不抓新义安向家的人?就是因为他们向家懂得行事谨慎低调,懂得利用正当买卖来漂白!” 冷眼扫视一周,杨露接着说道,“还记得驹哥说过的话吗:官字两个口,大石压死蟹!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招惹条子!” 幺妹翘着腿讥讽道:“开口驹哥,闭口驹哥,驹哥都当神甫去啦!不会管.的死活罗!” 素姨听了轻叹一声:“大姐,驹哥他真的就从此退出江湖、不管.的事务了吗?” 杨露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驹哥是怎么想的,反正……肥鸡这件事,我们是不能指望依靠驹哥的。” 素姨点头说道:“恩,在驹哥面前,肥鸡连后辈都算不上,驹哥当然不会自降身份出面调解的。” 幺妹斜瞄着杨露嚷道:“我看呐,肥鸡这事你是摆不平的了,还是叫老堂主出面吧!” 杨露眉头一皱,勿庸置疑道:“让老堂主安生歇息,别让她操心。” 幺妹一脸鄙夷地“切”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素姨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便沉思了下随口问道:“大姐,那天救你们的人……留下联系方式没有?” “没有,”杨露缓缓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只知道他叫林旧城,身手很不一般,至于他现在去哪儿了,是什么来历,我就一点都不知道了。呵呵,他就像电影里的侠客,来无影,去无踪。” “切,侠客?”幺妹一脸讥色地点燃了一支烟,仰起头喷出了一口烟雾。 九妹不满地提醒道:“二姐,把烟灭了吧,大姐身体不适。” 幺妹一愣,忿忿地掐灭了香烟,瞄着杨露的小腹阴阳怪气道:“也不知是谁的种!” 杨露脸一寒:“这是我的私事!” …… 第二十五章(撤资风波) 青岛国际机场,夜色中,一架从摩洛哥起飞的空客320降落在平坦的跑道上,缓缓滑行. 半小时后,香格里拉酒店。 总统套房会议室内,风尘仆仆的黎婉携董事会秘书正襟危坐,黎香妍、黎天正、艾哈迈德和邱冬分坐两边,表情严肃,气氛紧张。 “我今天来,是想全方位地了解下崂山水上乐园项目的整体情况,咱们目前有什么困难,需要集团帮助解决,还是要市政府出面解决?咱们的合作单位有什么难题,有没有洽谈协商的余地?目前项目的工期滞后了多少天,会不会对整体规划产生影响?现在网络媒体上对咱们项目的负面言论较多,咱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你们几个都谈谈。”黎婉威严地扫视众人,目光停留在一脸急切表情的黎天正身上,点点头说道,“天正,你先说。” 董事会秘书拿起笔准备记录。 黎天正清了清嗓子,斜瞄了姐姐一眼,侃侃而谈:“不可否认,我们崂山重水公司在项目前期出现了重大决策失误,导致目前项目停滞不前,但是,现在补救为时不晚,我相信,如果由我来主抓水上乐园项目,我有能力协调好各方面的关系,确保项目继续向前推进。” 董事会秘书一愣,疑惑地望向黎婉。 黎婉也是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这个暂且不谈,咱们先说项目面临的问题。” 黎天正急道:“有什么问题啊?不就是施工过程中死了几个人嘛?我下一步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大家心平气和地谈判,大家都让一步不就ok了?” 黎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向黎香妍,淡淡问道:“现在董事会已经正式否决你的提议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黎香妍淡淡地望着母亲,声调不高、却字句清晰地说道:“我们撤出青岛崂山水山乐园项目!” “什么?!”黎天正一下子跳了起来,拍着桌子叫道,“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黎婉也是脸色一变,沉声说道:“香妍,我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是一定有你的道理的,但现在我们投入了这么多资金,做了大量的前期考察工作,现在遇到小小的挫折,你就打算放弃这么大一块蛋糕吗?” 黎天正涨红了脸怒声道:“没能力搞下去就让我来搞!占着茅坑不拉屎!哼!” “天正,你少说两句!”黎婉瞪了儿子一眼,转头对女儿说道,“你一向是不轻易放弃、不轻易认输的,香妍,我劝你慎重考虑一下;而且,你要有心理准备,董事会是不大可能同意你这么做的!” 黎香妍苦笑着摇头说道:“妈,不用考虑了,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对付我们,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必须尽快从这趟浑水中抽出身来,否则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我们的损失也会更大!” 黎婉一惊,沉思半晌,似乎明白女儿的担忧了,皱着眉头问道:“那……如果我回去再劝劝董事会其他成员,让他们同意你跟那三家公司解除合作协议呢?” “妈,没用的,”黎香妍淡然道,“青岛二建已经被迫退出项目了!” 黎婉失声叫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退出?” 黎香妍恨声说道:“死亡威胁!有人对青二建的老总进行死亡威胁!” 黎婉瞠目结舌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黎天正却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们退出了正好,青lang集团那三家公司就不会整天借机罢工了!妈,这个项目还是我来接手吧,我明天就让他们开工!” 如果撤资,那么集团将会遭受近千万美金的损失,这属于重大投资决策失误;但如果继续推进项目,不知道将来又会出什么岔子。黎婉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到母亲犹豫不决,黎香妍索性说道:“如果董事会不同意撤资,我就辞去总裁职务!” 黎婉身子一颤:“啊?香妍你……” 黎天正眼里却闪过一丝喜色。 这时,只听艾哈迈德也说道:“不撤资的话,我也辞职!” 话音刚落,邱冬也干咳了一声,弱弱地说道:“那啥,不撤资的话,我……我也辞职。” 黎香妍当场就射去了嗔怒的目光。 …… 子夜时分,轻雾袅袅,凉风习习,总统套房外的露台上,母女俩身裹浴袍拥在躺椅内,仰头望着暗淡夜空,身边茶几上,小心地搁着两杯浓香四溢的现磨咖啡。 “香妍啊,刚才我找艾哈迈德单独谈过了,这事……不怪你。”黎婉慈爱地伸手轻抚女儿的秀发,歉意说道,“怪天正,做事太草率了。” “唉——”黎香妍轻轻一声长叹,“本来打算长住青岛,现在看这投资环境……真令人心寒。” “以前不是这样的……算了!不说它了!”黎婉把手一摆,似要挥却所有烦恼和不快,安慰道,“明天我就跟集团董事会召开视频会议,撤资就撤资,妈听你的。” 黎香妍惭愧地低声道:“妈,香妍给你丢面子了。” “傻丫头,瞎说什么呀?”黎婉嗔怪道,“你以前可给我挣了不少面子呢!香妍,人生在世,不可能一直顺风风水,即便如不世出的拿破仑和隆美尔,也终有一败,何必惭愧?你才27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要拿出自信和魄力来,做好准备接我的班!” “恩,香妍明白。”黎香妍点头受教。 黎婉宽慰地搂着女儿说道:“为了水上乐园项目的事,你快焦头烂额了吧?去找个地方度几天假吧!” “嘻嘻,妈你真的放我的假啊?” “瞧你说的,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黎婉笑道,“这么久了,你为了集团业务常年奔波,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了。这样,现在天冷了,你去香港、澳门、海南那边,找个沙滩晒晒日光浴,顺便……呵呵,顺便给妈骗个女婿回来。” 黎香妍狡黠一笑:“再顺便把公公也骗回来,给你做个伴吧!” “你个死丫头!” “咯咯咯咯……” …… g317国道边,韩龙与谭云翘首张望着。 “怎么还不来?”韩龙焦急难耐地皱着眉头嚷道,“让我们在这里等,两个小时了,再不来都要天亮了。” 谭云也是一脸急色:“会不会还没甩掉那人?要不,你再催一下。” “恩。”韩龙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石大海,手机却响了,一看号码,韩龙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三眼!” “龙哥,真的是你!我今天听到弟兄们讲你逃出来了,就猜到那条短信是你发的!” “三眼,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虾面馆,龙哥,你千万别过来,条子可能要对付你,我这几天被人跟踪了!” “三眼,你听我说,跟踪你的人不是条子!是肥鸡的人!” “鸡哥的人?……啊!鸡哥他……肥鸡他要对付你?” “恩,那狗娘养的怕老子回来坐馆!” “龙哥……你……你最好别回嫂子那里去……她跟肥鸡……” “我知道了,阿碧那八婆我迟早会找她算帐的!三眼,你替我查个情况:现在咱湾仔堂口还有多少弟兄愿意跟我韩龙,有哪些人是肥鸡的心腹?调查的时候你小心点!” “我知道了,龙哥,等我好消息!” 挂完电话,谭云看着前方拐弯处两束光柱说道:“有车来了!” 韩龙精神一振,拿眼望去,只见一辆越野车亮着大灯开来,驶到他俩跟前停了下来。 “尼玛的,宝马x5哇!”韩龙喜滋滋地走上前去拉开副驾驶车门,刚要钻进去,心头突的猛跳一下,头皮发麻,两腿发软,颤着声带惨叫一声“鬼呀”,便瘫坐在了马路上。 第二十六章(成少华发飙) 看到韩龙被吓得一副狼狈样,谭云上前一看,忍不住皱眉嗔道:“大半夜的你怎么把面具摘了?看把韩龙吓的!” 石大海扶着方向盘苦笑一声:“面具物归原主了.” 谭云一愣,随即意识到他在五块石客运站洗手间内吃大亏了,便安慰道:“人没事就好。”看了看兀自瘫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的韩龙,又好气又好笑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瞧你这老鼠胆子,还黑帮老大呢!” “林……林旧城!尼玛的,尼玛的!”韩龙的表情够丰富的,恐惧、惊讶、尴尬、不解,一会儿像在思考,又一会儿是恍然的神色,转眼又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没死啊?……这***……算、算是哪出啊?” 石大海欠过身子看了看韩龙的鸟样,笑道:“龙哥,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没尿裤子吧?” 韩龙咕咚一声咽了下喉头,慢慢缓过神来,狼狈地摸了摸自己的裤裆,发现没有湿,心下稍安。 …… 翌日下午四点,摩洛哥时间上午八点,重心集团董事会视频会议召开,由于之前已经给相关成员发送了可行性报告、损失报告和项目后期风险评估报告,因此会议节奏比较快,在董事长黎婉的强势主导下,重心集团年度重点项目——青岛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正式被董事会抛弃! 投票比例是5:1,仅黎天正一个人满脸苦逼地举手反对撤资。 视频会议后,黎天正气急败坏地冲进了房间,拨通了张天海的电话。 “张总,张总,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出大事了!”…… “撤资!撤资啊!我们重心集团从水上乐园项目撤资啦!张总,怎么办啊?”…… “可是……可是我怎么办?我和青青的婚事……喂?张总,喂?伯父,喂?喂?” …… 视频会议后,黎香妍一身轻松地走进了房间,拨通了梁静的电话。 黎香妍:“梁警官,猜猜我是谁啊。” 梁静:“重心集团黎总裁呗!咯咯咯咯!” 黎香妍:“咦?你怎么知道我职务的?” 梁静:“嘻嘻,你都上电视了嘛!” 黎香妍:“怪不得。” 梁静:“黎总,那水上乐园项目竣工了没有啊?我去游泳可要打折哦。” 黎香妍:“诶,别提了,姐现在不搞那破项目了。” 梁静:“怎么了?没赚头?” 黎香妍:“一言难尽,等姐去了海南再细说吧。” 梁静:“真的?!你要来海南发财啦?!” 黎香妍:“呵呵,发什么财啊?流放罢了!” 挂了电话,黎香妍开始哼着小曲收拾行囊,却传来了敲门声,打开一看,居然是局促不安的邱冬。 “邱大夫,知道姐去海南,给姐送行来啦?”黎香妍笑问道。虽说此次项目投资以失败告终,但她心里竟然一阵轻松,仿佛甩掉了沉重的包袱,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邱冬一愣:“呃——你要去海南?” 黎香妍俏皮地朝他挤了挤眼睛,故作神秘地小声道:“旅游!你去不去?” 邱冬讪讪一笑:“我就不去了。那个……那个……” 黎香妍眉头一皱:“干嘛啊?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其实心底贼想去,但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不是啦!”邱冬挠挠头,为难地说道,“这不是……咱撤资了,我——我是不是该下岗啦?” 黎香妍一愣,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小翻译的工作问题,集团对项目撒手不管了,他的饭碗可就没着落了。 “去摩洛哥不?”黎香妍试探着问了句。 邱冬把头摇得像拨lang鼓。虽说摩洛哥的重心集团是国际知名大型投资公司,但要他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祖国、离开相处了三年之久的女朋友,他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那……要不……给你多结俩礼拜薪水?” “唉——”邱冬长叹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看着邱冬失落的神情,黎香妍内心生出了愧疚和不舍,虽然从去年圣诞到现在,邱冬的工龄都没满月,但他表面散漫实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和表现,还是深得年龄相仿的黎香妍认可的,而且在她面前,邱冬没有像传统下属般唯唯诺诺,跟他相处,黎香妍觉察不到上下级的距离感,很亲切,很随意。 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黎香妍微笑着宽慰道:“好了啦,别难过了,最多下次在国内搞项目招翻译,优先考虑你呀。” 邱冬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 “嘻嘻,”黎香妍怂恿道,“去海南不?” 邱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带薪休假哦!”黎香妍继续引诱。 邱冬眼睛一亮,迟疑了下问道:“能带家属不?” …… 青岛市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内,尚成荣与成少华相对而立。 “少华,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找你来吗?”尚成荣一脸对下属的关心与和蔼。 成少华呵呵一笑,故意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尚局您是看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搁浅了,弟兄们继续耗在那里当城管也没意义了,所以打算给我们重新安排活干了?”其实他和弟兄们昨天就得知石大海和金四喜越狱的消息了,这次局长找他来,肯定与这件事有关。 “城管?”尚成荣笑骂道,“也亏你小子说得出来!你们收网小组成员可是头顶国徽的公安干警,肩负着打击罪恶势力、为民伸张正义、维持社会安定的神圣使命,这岂是那些垃圾城管能担当的?” 成少华见领导拼命地给自己戴高帽子,顿时起了戒心,淡淡说道:“尚局,混口饭吃罢了,我跟弟兄们没你说的这么高尚。” 听到成少华话中带刺,尚成荣丝毫不以为忤,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少华呀,你跟你那收网小组的弟兄们都很年轻,经历些许挫折和磨难对你们是有好处的,有助于你们锻炼和成长嘛!今天我找你来呢,就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成少华已经隐隐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他继续。 “恩,”尚成荣看到他挺沉得住气的,赞赏地点点头,正色道,“两天前海南警方传来消息,称四年前被你们收网小组抓获的黑夜降临二号人物——金四喜,已经越狱了!这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看到成少华点点头,尚成荣接着说道,“省公安厅已经下指示了,要求我们青岛市局尽快成立专案组,配合公安部抓捕金四喜,三亚、北京和香港三地警方负责抓捕另外三名逃犯!少华,你和收网小组的兄弟们都是咱们市局的优秀骨干,办案能力突出,对黑夜降临和金四喜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经市局领导研究一致决定……” “这事又落到我们收网小组头上了,对吧?”成少华冷笑道。 “不错!”尚成荣似乎对成少华信心很足,满脸期望地说道,“少华,你带弟兄们回来好好干,只要抓到金四喜,我帮你把大队长前面那个副字拿掉!” 没想到成少华淡淡说道:“算了吧,尚局,别把没人敢接的活往我们身上推了,我和弟兄们现在胆子小着呢!不好意思,没事的话,我还得回崂山工地呢!” 尚成荣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成少华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活还真没人肯接。 当山东省公安厅下达成立专案组的指示后,市局立即召开会议,要求刑警大队成立专案组,没想到刑警大队领导班子诸多借口、集体推委,都不肯接这个烫手山芋——跟“黑夜降临”作对?嫌命长了吧?只要是长眼睛、稍微有些脑子的,都知道郑洪明、章立潮、缪正华、赵红兵是怎么死的,只是不想引火上身,大家嘴上没说罢了。 尚成荣火了,这可是省公安厅下的指示,要是连个专案组都成立不了,他这个局长可以别干了。当即桌子一拍,怒吼道:你们刑警大队不肯成立专案组?行!老子当这个专案组的组长,你们在场的都当组员! 此话一出,刑警大队的领导们不满了:干嘛非要逮着我们不放啊?那成少华跟“收网”小组成员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让他们来接这个活好了,貌似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事。 这话还真提醒尚成荣了,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成少华居然一口拒绝了!简直是反了天了!这刑警大队里的领导怎么一个个都牛逼烘烘的,不把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 “你给老子站住!”尚成荣喝止了正往门外走的成少华,勃然大怒道,“你***还是不是人民警察?你还有没有服从命令的意识?国家***白给你发薪水啦?” 成少华心头火起,丝毫不怵地顶撞道:“弟兄们一次次遭毒手,你们做什么了没有?老子带弟兄们查案,你们还百般阻挠!老子被暗算了,你们没有一句安慰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把老子发配去当保安!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国家***白给你们发薪水啦?” 第二十七章(进市局) 被成少华一通抢白,尚成荣一时语塞,半晌后才铁青着脸哼了一声,背转双手踱到办公桌后,冷冷说道:“你不懂政治,缺乏大局观.” 成少华愤愤吼道:“什么狗屁大局要牺牲我那么多弟兄的性命?!就为了骗投资?就为了那帮官员的政绩?” “好了好了!”尚成荣不满地说道,“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啊?人死不能复生,再争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少华,你是刑警大队的领导班子成员,我希望你能勇敢站出来挑这个重担,而不是带着负面情绪跟局里唱对台戏!” 看到成少华一脸愤然不吭声,尚成荣重重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递到他跟前,亲自用打火机给他点上了,语重心长地说道:“少华,你跟你的那帮手下都正当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一些普遍存在的社会病态现象,你们要尝试着以平常心看待。《环球时报》不是声称允许中国适当**吗?《人民日报》不是要求人民理解**吗?你想想,现在连**问题都被默许了,这为了政绩掩盖些事实又算得了什么呢?” 成少华吸了口烟,一脸嘲色。 尚成荣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提出来,只要局里能办到的,我一定想办法替你办到!” 成少华淡淡道:“我就一个要求。” 尚成荣:“说!” 成少华眼中精光闪烁,沉声道:“追授立潮和正华为烈士!给他们家人重新发放抚恤金!” 尚成荣眉头大皱,正要责怪成少华提的要求太过分,却触及他决然坚毅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了回去,黑着脸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尽量替他们争取吧。” …… 重重的夜幕笼罩在青岛市的上空,月色朦胧,星光暗淡。 成少华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双眼久久地注视着那张“收网”小组成员的合影。合影中,郑洪明双目有神,面带微笑,跟他们一群年轻小伙子站在一起,没有半分领导模样,更多的是像他们的长辈,像他们的父亲。 郑局,你的“黎明”计划一切顺利,“黑夜降临”时不久矣!成少华心里默默念着,点燃了一支烟,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一片繁华夜景。 石大海,你现在应该已经打入“黑夜降临”内部了吧? 成少华轻轻吐了口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对石大海充满了信心,戒备森严、与世隔绝的黄金监狱都在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被他攻破了,打入“黑夜降临”又岂在话下?但是有一点他始终搞不明白:那个香港黑帮老大韩龙和北京女间谍谭云,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一起越狱?难不成他同时还在执行另一个任务? “呜——”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响起,成少华走过去一看,心头一紧——是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哪位?” “是我,你在哪儿?一个人吗?”电话那头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音。 成少华心头狂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在办公室,一个人。你到青岛了吗?计划顺利吗?” “等我上来了再说。” 成少华大惊:“啊?你又要来市局?喂?喂?” 仅仅过了三分钟,办公室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成少华快步过去拉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326号通缉犯的脸,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女的身材修长,面容绝美,神情镇定;男的身材魁梧,虎目煞面,却明显的不安和焦虑,时不时地扭头望着走廊,似乎呆在公安局里让他感到很不适应。 “进来吧。”成少华让开身子,等他们进门后又探出头望了眼外面,才谨慎地关上门,转身不自然地一笑,“这两位是?” “韩龙,谭云,跟我一起出来的,”石大海简单介绍了下,便招呼着他俩坐下,对成少华淡淡笑道,“他俩都是大人物,你应该不陌生吧?” 成少华朝韩龙和谭云尴尬地一笑,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心里却暗暗把石大海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人不好带,非要带俩极度重犯进市局,这事要被传出去,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韩龙,别紧张,成队是自己人。”石大海看到韩龙一脸的不自然,笑着宽慰了下,转头对成少华说道,“倒杯茶给他压压惊吧,一路上出了点事,呵呵。” 成少华也是勉强挤了点笑容出来,转身去倒茶,心里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疙里疙瘩的。等他端了两杯茶放到韩龙和谭云面前时,心里猛地一震,瞬间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石大海竟然没戴面具!他竟然以真面目面对韩龙和谭云! 韩龙和谭云可是认识林旧城的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卧底任务还没开始,石大海为什么就把身份暴露给他俩知道了?三人关系为什么会密切到这种程度? 成少华狐疑地看看韩龙,再看看谭云,然后盯着石大海问道:“你为什么不带面具?” 石大海无奈地一耸肩:“面具被人拿回去了。” 成少华一愣,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这个“拿”字是什么意思,当即沉声问道:“一路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身份……已经暴露了?” “没有,目前就他俩知道。”石大海摇头道,“不过——” 成少华心里一沉,隐隐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追问道:“不过什么?” 石大海苦笑着说道:“金四喜死了!” “啥?”成少华失声叫道,“金四喜死了?!” 石大海点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成少华怒不可遏道:“你为什么要杀他?是不是被他识破了?” 谭云不满地为石大海辩护道:“金四喜是被他同门杀死的。”接着就把在成都火车站金四喜中枪的经过说了一遍。 成少华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谭云,又转头看着石大海,恨恨道:“你这算卧的什么底?该救的人被你救死了,不该救的人,你倒弄了两个出来,我真是服了你了!好了,这下好了,这两个人渣看你怎么处理吧!” 石大海一脸的尴尬,搓着手不吭声。 韩龙听了却两眼一翻,怒声道:“你怎么说话的呐?什么叫人渣啊?当初我和谭云不出力,他跟金四喜能这么快出来?” 成少华一时语塞,没好气地瞪了韩龙一眼,悻悻地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石大海讪讪笑着递过一根香烟,为难地说道:“成队,今天我们来呢,就是想请你帮个忙,嘿嘿,就是给我们搞个身份,你看……” “尼玛……”成少华气得鼻孔冒烟,瞪着眼睛叫道,“给你搞身份也就算了,你让我给他们搞身份?我不是知法犯法吗?我现在不抓他们两个已经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嘿嘿,又不是让你白帮忙,”石大海殷勤地为他点上了烟说道,“我手上有条信息你应该用得上。” 成少华心头突的一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但随即顾忌地看了眼韩龙和谭云,张了张嘴忍住了没有说话。 石大海微微一笑问道:“成交了?” 成少华咬牙道:“操!被人知道了,老子要蹲大狱的!” “切!”韩龙不以为然道,“你蹲了监狱,海哥分分钟就能把你捞出来!” …… 第二十八章(你们耍我) 海南文昌. 东郊椰林,处处椰林树影,碧空如洗,朵朵如洗白云,宽平海滩边,水清沙细,让众多游客如履仙境,流连忘返。 在一棵弯曲得像架大风车的椰树下,两名绝色白皙少女在柔软的沙滩上赤足漫步,二人皆是长发飘逸,白袖轻舞,玉足纤嫩,笑意迷人。 在两人身后,一名苦逼青年背负沉甸甸的包裹,两手各拎了一大袋零食、饮料、干粮和防晒护肤养颜等女士用品,哭丧着脸慢腾腾地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在海滩一片欢乐氛围中,他简直就是来奔丧的异类。 “喂,邱大夫,你行不行啊?”黎香妍笑嘻嘻地回头叫道,“要不要我来替你拎一个?” “哦,好啊好啊!”邱冬耸起肩头擦了下脸颊的汗水,忙不迭地应道,“我正是这么想的呢!” “不是吧?”梁静款款走上前来挖苦道,“你是不是男人啊?香妍姐就这么随便一说,你就当真啦?” “呃……”邱冬望着两人满脸的愚弄之色,一阵无语。 满心打算趁“带薪休假”的良机,和女朋友一起来海南度假的,没想到女朋友公务缠身走不开,只得孤身随“前老板”一同赴海南。到了海南才知道,真正来度假的是“前老板”和她的朋友梁静,而他,则是来给她俩做苦力跑腿的: “邱大夫,去超市买些矿泉水和薯片,等会带到海滩上吃。” “哎呀,薯片怎么不买番茄味的?再去买两袋番茄味的嘛!” “邱大夫,我跟梁警官去逛珠宝店哦,你把这些袋袋包包都拎上……拎不动?怎么可能呢?我敢打赌这些加起来绝对不超过100斤!” “邱大夫,去车上帮我把包拿来。” “邱大夫,去买两个冰激凌来。” “邱大夫,哦,没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了,等想起来了再叫你。” …… 就在黎香妍和梁静安逸地在东郊椰林晒日光浴的时候,青岛市政府大楼一楼会议厅正举行崂山水上乐园项目再招标会。 与会单位济济一堂,竞标单位却寥寥无几,似乎大多数单位对前不久发生的三起命案和跨国投资公司突然退出事件心存疑虑,都是抱着观望态度来参加竞标的。经过两轮报价,青岛本土民营企业——天海集团“突围”而出,成功拿下该项目,正式取代重心集团接手崂山水上乐园项目。 …… 午后,明媚阳光下,一艘白色警艇从文教河驶入大海,开足了马力向木岛方向驰骋而去。 “哟ho——”警艇上,邱冬兴奋地抓着方向盘一阵怪叫,宽松的衬衫内鼓满劲吹的海风。终于离开那该死的东郊椰林海滩了,终于不用再像骡子一样驮着包裹走东走西了,终于不用再被这俩妞呼来喝去了! 爽啊!邱冬摇头晃脑地随意拨着方向盘,高速行进的快艇在碧绿宽广的海面上尽情滑翔,身后长达数百米的水痕一会儿呈s形,一会儿呈z形。 “嘿!嘿!”黎香妍拍打着他的肩膀大声喊道,“这快艇可是梁警官单位里的,你可别整坏了!” 邱冬大声说道:“就是公家的才这么放心折腾嘛!要是梁警官自己的,我保证悠着点开!” 梁静呵呵轻笑道:“放心开吧,坏就坏了呗,又不用自己掏钱修。就是怕坏在半路上了,木岛去不成,回也回不去,电话也打不通……” 话没说完,邱冬便后怕地放缓了速度,规规矩矩地把着方向盘,不再肆意潇洒了。 黎香妍和梁静互相挤了下眼睛,相视一笑。 两个小时后,郁郁葱葱的木岛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看到了吗?那就是我说的木岛。”梁静指着500米开外的木岛说道,“岛上长满了椰树和美人蕉,常年风调雨顺,阳光充裕,沙滩细密,风景秀丽,绝对是免费度假的天堂!” “咦?岛上好象住着人耶!”黎香妍指着一艘停泊在岛边的渔船说道。 “是木岛村民!”梁静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岛上的渔民很淳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一分钟后,快艇在沙滩边靠岸,山山眼尖,大老远就甩着小腿飞奔过来,嘴里叫喊道:“警察姐姐来了!警察姐姐来了!” 梁静笑吟吟地迎上去,抚着山山的脑袋问道:“山山,会爬树不?给姐姐摘俩椰子来?” 山山胸膛一挺,肯定地答道:“会!秀秀姐说我属的猫!” 众人一阵大笑。 这时石清等人从屋内走出来,看到梁静带朋友上木岛了,赶紧招呼着搬凳子端茶杯。 “咦?这里要拆迁吗?”黎香妍望着石屋墙壁上几个大大的拆字问道。 “是啊,”梁静黯然道,“三沙市政府把木岛规划成旅游景点了,这些渔民都被通知限期搬迁,所以呀,下次我们再来这里,可就不会再免费咯!” 黎香妍眺望四周,点头说道:“三沙市政府眼光不错,这木岛确实是块宝地,环境幽雅,水清林秀,冬暖夏凉,可修身养性,可休闲度假,可沙滩沐浴,可扬帆出海,尤其是这片椰树林,常年都有纯天然的椰肉椰汁可以吃……” “以后就没的吃咯!”石清凑过来打断了她的话,指着椰树林惋惜地说道,“他们上次拿着图纸来,说是要把林子砍掉了造酒店!唉!分明是造孽啊!” 黎香妍眉头一皱,暗暗思忖道:这是哪家公司规划的?怎么这么没水准?虽说木岛面积不大,开发起来肯定是寸土寸金,寸土必争,但没必要跟目光短浅的粗俗爆发户一般,为了短暂的经济收益就把木岛如画的风景砍得面目全非呀!如果这片树林砍了,木岛还能称之为“木”岛吗?木岛还有灵魂吗?还有吸引游客的底蕴和魅力吗? 黎香妍不禁轻轻地摇头道:“毁了这片林子,可惜了!开发商真是鼠目寸光。” “何止是鼠目寸光呀,简直就是巧取豪夺,行径跟强盗土匪有的一比!”梁静愤慨地将三沙市政府和良茂集团的补偿政策说了出来。 黎香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一万块?!你确定不是美金吗?” 梁静哑然失笑:“美金?美死你呢!” 黎香妍愕然道:“就算是美金,也只能算中规中矩呀!啧、啧、啧!我怎么碰不上这等好事?” …… 入夜,青岛香格里拉大酒店总统套房。 黎天正烦躁不安地在卧室内走来走去,握着苹果手机的掌心已经渗出了手汗。今天他已经打了青青7、8个电话了,都没有打通,发出去的信息也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自从他打电话告诉张天海,重心集团从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撤资后,他就再也没打通过青青的电话。而打张天海的手机,也是响了几声就提示忙音,显然是被他摁掉了。 难道自己没能拿下项目,让青青失望了?但是青青是深爱着他的呀,为什么会这么多天来没有一句安慰和关心的问候呢? 这时,卧室墙壁上宽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播出了一条本地新闻:“今天上午,崂山水上乐园项目招标会在市政府会议厅举行,来自……的26家单位参与竞标……最终,我市重点骨干民营企业——天海集团凭借雄厚的综合实力和对项目的可持续远景规划,顺利竞得头标……” “天海集团?!” 黎天正胸口如遭巨锤重击,傻傻地呆立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新闻画面里的张天海春风得意地对着采访话筒侃侃而谈。 这时,新闻摄像师似乎捕捉到了美丽画面,镜头稍稍偏过几许,一位端庄靓丽、胸口挂着天海集团牌子的妩媚少女出现在画面中,不是青青又是谁?! 只见张若青一脸的微笑,双眼紧盯着正接受采访的父亲,眼里喷薄着仰慕、激动、兴奋和喜悦。 “天海集团!” “天海集团!” “天海集团!” 黎天正嘴里机械地反复喃喃着,脑子里却如放幻灯片般,出现了一幅幅清晰的画面: “hello,先生第一次来青岛吧?” “黎公子,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青青也是对你一见倾心……” “爸,天正对我是真心的,我要嫁给他!” “我是个商人,做什么事都是讲究一个利字,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做生意的都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你姐姐看不出其中的玄机。只要项目进行到半途时,那三家公司突然宣布破产倒闭或者终止合同什么的,那项目就会搁浅……” “顶多损失些预付款罢了,这对你们重心集团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啊?” 黎天正一阵反胃,快步冲到洗手间,趴在抽水马桶上一阵干呕,却呕不出半点东西来。使劲抓住了马桶边沿,黎天正嘶哑着吼道:“张天海!!!!!张若青!!!!你们耍我!!!!!” 倒影在马桶内水里的那张扭曲的脸,狰狞,恐怖,发狂…… 第二十九章(视频上网) “笃笃笃.” “天正吗?进来吧。”黎婉刚泡完澡,裹着浴袍舒缓地倚靠在沙发内,长长的头发披散在白皙丰腴的肩头,光滑的脸上透着淡淡红润和无限风韵,浴袍下摆处,一大截嫩白的大腿裸露在外,显得分外性感和妖娆。 “妈,还没睡啊?”黎天正的神情有些恍惚,面容显得很憔悴,声音也很低沉。 黎婉微微一笑,向儿子招了招手,柔声道:“怎么了,天正?还在为项目的事难过吗?妈不怪你的。” 黎天正低头坐到母亲身边,红着眼圈说道:“妈,我……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道别?”黎婉一愣,诧异道,“明天你不跟我一起回摩洛哥吗?” 黎天正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不回去了……我——我想一个人呆着静一静。” 黎婉爱惜地抚摩着儿子的肩膀,宽慰道:“也好,你就跟姐姐一样,找个地方度个假,散散心吧。不过记得早点回来,董事会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必担心。” “恩,谢谢妈。”黎天正眼角竟然滑落一滴眼泪,伸出手来捧着母亲的脸庞哽咽道,“妈,你一定要原谅我。” 黎婉一愣,以为他还在为项目的事耿耿于怀,正要出言安慰,却只觉得裹在身上的浴袍被用力一拽,胸口一凉,自己那一对饱满挺拔的肥白胸ru便呈现在了儿子面前! “呀,天正,你……” 黎婉大惊,刚要出言相斥,就见黎天正含着泪眼附下身子,张嘴一口含住了暗红色的ru.头,用力吮吸了两下。 “天正,你干什么呀?”黎婉慌乱地刚要奋力推开儿子,却见他直起身子惨然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这孩子!”黎婉红着脸低啐一口,赶紧将浴袍拉好,起身将卧室门关上了。 反身靠在卧室门后,黎婉轻轻地摇了摇头,心想儿子终究是经历的挫折太少了,心志不够成熟,否则刚才不会做出那种出格而莫名其妙的荒唐举动来。 …… 青岛银河湾别墅。 暖色调卧室内,弥漫着浓郁的肉.欲气息,两具赤.裸的身体像蛇一样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纠缠翻滚,沉重喘息和yin.声lang语夹杂着**撞击声此起彼伏。 “爸!我不行了!**要来了!” “嘿嘿,宝贝,老子**你!哼!哼!哼!哼!” “呀!!!!!!!死了!死了!爸——我的逼要爆炸了!!!呜——” “嘿嘿嘿嘿!宝贝,爸厉害吧?” “恩,爸,你最厉害了!女儿爱死你的肉.棒了!” “来,把屁股撅起来,让我弄你的屎眼!” “咿~~~~~~青青怕羞嘛!羞死了~~~呀——插得好深啊!” 又是一阵激烈肉搏,可他俩却浑然不知,就在卧室落地窗帘后,一条黑影身体剧烈颤抖着,捂住了嘴,瞪大了眼,似乎怎么也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过了半晌,他从口袋里掏出苹果手机,调到了录像菜单…… 随着一声爽快而低沉的怒吼,云停雨歇,张天海满足地从女儿屁股缝里抽出粘着屎渣的老二,仰躺喘息。 张若青像只温顺的羊羔般伏着挪到父亲胯间,张开樱桃小嘴,将那条刚从自己p眼里拔出来的肉根含在嘴里吸吮tian动起来,tian干净后还有滋有味咂吧一下嘴唇,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将秽物咽了进去。 “咦?青青,今天你怎么肯吃屎了?”张天海意犹未尽地捏着女儿的奶.子,诧异地说道,“以前你都吐掉的,爸让你吃进去你总是不肯。” “嘻嘻,今天青青特别开心嘛!”张若青妩媚一笑,“今天爸爸你终于把水上乐园项目拿下了,青青当然要奖励爸爸一下啦!” 张天海赞赏地抚摩着女儿光滑的屁股,感慨道:“算命的跟我说,过了四十会接连遇到命中贵人,没想到还真神了,先是青青你以身相许,接着就是黎家那傻逼,白白送了我5000多万,哈哈哈哈!我活了40多年,还头一次碰上这种傻逼!你们两个人呀,都是老天爷送给我张天海的礼物!” 张若青娇嗔道:“爸~~~别拿我跟那黑鬼相提并论,一想起他我就浑身恶寒,逼.毛都竖起来了!” “呵呵,好,不提他,不提他,”张天海宠爱地捏着女儿鼻子道,“宝贝,话说回来,你的演技简直出神入化,把那傻逼耍得晕头转向的,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张若青不依了,娇嗔道:“爸~~~说好了不提那杂交货的,女儿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张天海呵呵一笑,就在这时,枕边手机“滴滴滴滴滴”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嘿嘿笑道:“那烂赌鬼来拍马屁了!” “喂!曹局,大半夜的有何贵干呐?” …… “哈哈哈哈!有你曹局在暗中相助,这项目再拿不下来,我张天海哪还有脸在青岛混啊?不过呢,曹局,不是我说你,虎子可是我的得力干将,你弄死他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 “呵呵呵,你说的也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对了,回头我给你钱,算是孝敬你的。” …… “尼玛的,1000万?曹局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白拿这个项目也就赚了2000万嘛,你倒好,一开口就是一半了!” …… “嗨!哪有5000万?你别听报纸上瞎说,他们都是混乱瞎喊喊的!” …… “好,好,好~~~就500万,过几天我就打到你卡上去。” 挂了电话,张天海忿忿道:“这个烂赌鬼,胃口越来越大了,一张口就是1000万,以为老子印钞票的啊?这500万呐,哼哼,没几天又送香港赌马场了。” 张若青娇声娇气道:“不就是500万嘛,就当打发叫花子了。爸,快睡觉吧,再不睡我又要冲动了。” 张天海心头一凛,赶紧拉灯睡觉,不多时,卧室里开始了鼾声两重奏,张若青打起呼噜来丝毫不比父亲逊色,时急时徐,时轻时重,时而尖锐,时而低沉,时而像哭泣,时而像叫.床,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窗帘背后的人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不再忍耐和等待,抽出匕首走到床前,唰唰唰!唰唰唰! “唔——嚯嚯嚯嚯咯~~~” “呃——嚯嚯咯嚯嚯咯~~~黎——天——嚯咯~~正~~” 两具赤.裸的**惊恐地捂着脖子拼命挣扎着,暗红色血浆像喷泉般从脖子动脉处涌出,瞬间就将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黎天正冷笑一声,tian了tian锋利的刀刃,缓缓转身离去。 昏黄的路灯下,浑身沾满了张天海父女俩血迹的黎天正目光呆滞地缓缓行走在马路上,引来一阵小声的窃窃私语,对面走来的行人也慌乱地绕了开去,躲闪得远远的,在背后指指点点。 前面,一块“超速网吧”的灯箱牌子分外显眼,黎天正迟疑了一下,像具僵尸般走了进去。 “包夜20,请出具身份……”昏昏欲睡的网管机械地喊出了半句,待看到来人满身的血迹,一下子愣住了,眨巴着眼睛张了张嘴,艰难地指了指角落的空位置。 “给根数据线。”黎天正冷冷地说道,伸出沾满了鲜血的右手,面无表情地从网管手里接过数据线,转身向角落走去。 网管呆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悄悄蹲下身子,按下了110…… …… 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超速网吧内角落里的黎天正浑身一颤,恶毒的眼神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上传视频的画面,上传条显示96%……97%……98%…… “不许动!” “把手举起来!” 随着两声厉喝,两名制服盖帽警察手持警棍扑上来反手扭住了浑身血迹斑斑的黎天正。 “哈哈哈哈!”在网吧内一片惊疑声中,被扭住双臂的黎天正肆意狂笑起来,伸长了脖子涨红了脸,冲着显示“上传成功”的画面吼叫道,“张天海!张若青!你们两个人渣,你们两个骗子,哈哈哈哈!你们到阴曹地府乱.伦去吧!” 警察一惊,张天海可是青岛市的实业名人,其漂亮女儿张若青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难不成已遭此人毒手? “铐起来再说!” 一名警察麻利地拿起手铐将黎天正反手死死铐住,另一名警察狐疑地拿起电脑台上连着数据线的苹果手机,手机屏幕上一段视频的预览画面明白无误地告诉他这是段yin.秽录象! 按下播放键,一男一女在卧室内俯身肛.交的春.宫画面伴随着清晰的叫.床声在手机屏幕上播放了出来,引得旁边众多网虫吊起了脖子凑眼来看。 警察怒目环视,却丝毫不能吓退旁观者的求知欲,只能冷哼一声,继续低头观看视频,这时,视频中男女主角换了个侧身的姿势,两张脸清晰地映入镜头——不是张天海父女又是谁呢? 警察心里突的一跳,隐隐觉得出大事了,立即关闭了视频,转头对黎天正厉声喝道:“视频哪来的?你身上的血哪来的?!” 黎天正只是“嘿嘿嘿嘿”冷笑着,瞄着警察不答话。 警察脸色一沉,拿起了对讲机:“总台,总台,立即派人去天海集团董事长张天海的住所,我怀疑那里发生了命案!” 总台马上回话:“收到,这就派人去!” 这时,同伴提醒道:“视频好象上传到网上了!” 话音才落,众多网虫立即把视线盯向了黎天正的那台机子,大叫起来:“是青岛信息港!”“快找找!”“找到了告诉我!”“哪个版块的?哪个版块的?” 警察脸一寒,阴声喊道:“所有人都站好了!离开电脑!要是哪个敢下载视频的,老子现在就把他铐走!” 众网虫一下子噤声而立,脸上却皆是愤慨和不满。 警察一脸得色,俯身拿过鼠标,点进了黎天正的用户后台,正要在帖子管理处按下删除附件,却是脸色一变——信息显示:该附件已被下载五次! …… 第三十章(大事不好了) 青岛市中心一家宾馆内,曹义凯正光着身子在一名女大学生身体上做着激烈的活.塞运动,这是他一月份以来操的第6名女大学生了. “搞死你!搞死你!我搞死你个烂婊.子!”曹义凯一边操一边喊着,手掌不时地在女大学生屁股上重重一拍,惹得少女一阵娇吟。 “滴滴滴滴!” “妈的,准是我家那黄脸婆查岗来了!”曹义凯不满地咕哝着拿起枕头边的手机,对女学生嘘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接通了随口嚷道,“我在局里开会呐!” “啊?曹局,你也在局里啊?” “呃——哦,小陈啊,什么事?”竟然不是老婆,曹义凯稍显尴尬,含糊着问道,胯下缓缓插着。 小陈:“曹局,出大事了,天海集团老总跟他女儿在家里被人杀啦!” 曹义凯浑身一颤,第一感觉就是:这下糟了,500万泡汤了! “什么时候的事?”话才刚刚问出,他就意识到白问了——就在两个多小时前他还跟张天海通电话来着呢!紧接着又问道,“抓到凶手没有?” 小陈:“嫌疑犯已经在网吧抓到了!” “给我关起来狠狠地审!”曹义凯一边继续耸动着下体一边阴狠地下达了命令。妈的,人家刚刚答应给老子500万,钱还没到手,人就给你杀了,老子不让你褪层皮就不是曹义凯了!***,杀了人还有心思上网吧,操! 网吧?曹义凯心中一动,疑惑地问道:“在网吧抓到的?” 小陈:“是的,嫌疑犯拍摄了一段张天海父女俩乱.伦的视频,上传到青岛信息港了,视频是在作案前拍摄的,已经被我们及时删除,不过……已经有人下载了……” “张天海父女俩乱.伦?”曹义凯心内一阵骚动,插在女大学生肉.洞里的棍子顿时涨大了几分,但随即又觉得隐隐不妥,“视频?作案前拍摄的?” 突然,曹义凯浑身巨震,脸色大变,肉根急速萎缩,翻身起来大吼道:“快查那些下载视频的ip地址!把那些人找出来!” 下完命令,曹义凯心急火燎地抓过衣裤就胡乱往身上套。 视频是作案前拍摄的,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跟张天海那段通话很有可能已经被录进视频了! 视频已经有人下载了,大事不好了!必须赶在被转发前销毁视频!曹义凯一脸死灰地拎着公文包向套房外冲去,后面传来女大学生娇滴滴的呼唤:“曹局~~你还没射呢!等会儿还来不?” …… 深夜,青岛市郊一小区楼内,一名宅男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撸动下体,嘴里小声惊叹着:“哇塞,后插.暴菊呐……娘的,露脸啊……哦ho,体内喷射哇……” “笃笃笃!” 外面传来礼貌的敲门声,宅男却没听见。 “砰砰砰!” 外面砸门了,宅男一惊,赶紧拿手纸擦了擦下体,关闭了视频走到门口,嚷道:“谁啊?” “查水表!” …… 凌晨三点,常州机场。 石大海、韩龙和谭云三人走过飞机出口通道,向机场大厅走去。 成少华替他们安排了新身份后,三人就立即从青岛国际机场飞抵了常州——石大海暂存在黄立群那边的400万巨款,现在该拿回来,因为三人几乎已经身无分文了。 现在石大海新身份的名字叫林旧城,香港人氏,36岁,该信息已经在全国信息库同步,原“石大海”的身份信息则全部删除了。 由于一开始“林旧城”在信息库内的身份信息已经被郑洪明删除了,因此石大海可以放心地使用这个名字——对他的面容和姓名会产生怀疑的,只有黄金监狱的人,因为全世界范围内,只有黄金监狱的档案库里留有“林旧城”的资料,不过黄金监狱是与世隔绝的,即使是搬离黄金岛、迁往乌兰素木监狱,那也是大漠里的特级监狱,还是与外界断绝联系的。 因此石大海对自己新身份的安全性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至于他现在这张不戴面具的“素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326号通缉犯曾在文昌红星派出所留下指纹,那指纹跟现在的“趾纹”是对不上号的。 韩龙新身份起了个霸气的名字,叫“黑龙”,香港人氏,39岁。为了保险起见,他临时剃了个很常见的半秃青皮寸头,配上一副金丝眼镜,倒也有几分赶时髦的暴发户模样。 谭云的身份信息则几乎啥都没改——用她的话来说:改了也是白改,这点小伎俩根本就骗不过北京派出来要取她性命的特工。不过在石大海的劝说下,她还是同意改名为“谈韵”,并且将一头长发高高盘起,作高贵名媛打扮。 为了凸显其名媛气质,石大海还咬牙给她购置了近五万块钱的首饰、衣服和拎包,把补给点的钱花得所剩无几,这就是他们现在囊中羞涩的原因。 机场外,车辆稀少,马路冷清,三人伫足而立,一辆出租车试探性地打着转向灯向他们慢慢开来,冷不防后面一辆黑色普桑轿车轰着油门冲将过来,一个斜插急刹挡在了出租车前面,车窗里探出个卷头发脑袋,一脸惊喜地冲石大海喊道:“大海哥!” 石大海一看,竟然是kk啤酒广场的保安卷毛,顿时惊喜道:“卷毛!你怎么在这儿?” 卷毛“嘿嘿”笑着下了车,嚣张地朝身后一脸恨意的出租车司机竖了个中指,然后笑脸迎到石大海跟前,张开手臂结结实实地来了个熊抱:“大海哥,好久不见,想死小弟了!” “呵呵呵呵,”石大海拍着卷毛的肩膀笑问道,“怎么?下了班还接活啊?”他对黄立群的死一无所知,还以为卷毛在kk下班后开黑车挣几个日常开销费用呢。 卷毛听了眼神一黯,摇摇头说道:“别提了,上车再说吧。”看了眼韩龙和谭云,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朋友?” “我朋友,黑龙,谈韵。”石大海简单介绍了下,便跟着卷毛上了车,向市区方向开去。 看到卷毛一脸伤感,沉默不语,石大海打趣道:“怎么了,卷毛,是不是黄总让你下岗了?” 没想到卷毛无声抽泣道:“大海哥,黄总他、黄总遭人毒手了!” 石大海浑身大震,失声道:“什么?!” 卷毛抹了下眼泪道:“就在元旦前夕,黄总下班回去,给人砸死在家门口了,连他老婆都被……都被奸.杀了……” 石大海顿时如同掉落了冰窟,浑身冰凉。倒不是说400万就此没有了,而是在他眼里,黄立群是条重情重义、豁达豪爽的汉子,是个值得信赖和深交的人,否则石大海不会放心把400万交给他保管。但就上次在大排挡一聚,竟成永别,石大海一时真的接受不了。 “谁干的?凶手抓到没有?”石大海铁青着脸沙哑着问道。 卷毛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三十一章(d罩杯) 半个小时后,普桑抵达翠竹新村. 等韩龙和谭云下车后,石大海问道:“一起上去吗?” 卷毛抬头看了眼还未放亮的天,缓缓摇摇头道:“不了,天亮前火车站还有两趟班次,我去候点生意。大海哥,你在常州要用车的话就打我电话。” “恩,”石大海点点头,盯着卷毛正色道,“放心吧,卷毛,黄总的案子迟早会破的。” “恩!”卷毛含泪重重地点了下头,又飞快地抬起胳膊用袖子一擦,强颜笑道,“不提这事了,大海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回头我联系阿成和勇哥,咱找个五星级饭店痛痛快快喝一顿!” 石大海呵呵笑道:“不用这么lang费,随便找家小馆子就行了。” 卷毛不在乎道:“没事,勇哥最近撞大运了,买体育彩票中了特等奖,500万,娘的,扣掉税还有400万,现在手头闲钱多着呢!咱让他买单。” 石大海心里突的一跳,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不动声色地说道:“行,不过改天吧。卷毛,我回常州的事你暂时别跟任何人提起。” 卷毛一愣,看着石大海一脸肃容,沉默着点了点头…… 按响301室的门铃,睡眼惺忪的程晓美打开门,看到一脸笑意的石大海,顿时惊得捂住了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韩龙和谭云,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打开防盗门。 就在这时,石大海住过的那间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披散着头发、身着睡衣的楚鹃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看到石大海,神色一呆,竟然伸出手指放到嘴里咬了一下,顿时美眸放光,快步迎上前来,惊喜地喊道:“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大叔,你回来啦!” 程晓美立即“嘘”了一下,让楚鹃噤声,警惕地把门关严了。 看到程晓美这般举动,石大海知道她已经从楚鹃口中得知自己就是戴了面具被人劫种、送她钞票的“陈守廉”和杀贪官、入监狱的那个“石大海”了。 入室,坐定,石大海歉意道:“不好意思,晓美,大清早的就来打搅你。”本来他们是准备住旅馆的,但听到黄立群死讯后,石大海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来程晓美处了解下情况——黄立群遇害,作为他的情妇,程晓美肯定会被警方传讯问话,她对案子进展应该有所了解。 程晓美心有顾忌地看了看韩龙和谭云,不自然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楚鹃则一屁股坐到了石大海和谭云的中间,双手蛮横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撅着嘴道:“大叔,刚才还梦到你来着呢,没想到一觉醒来,你还真回来了!程阿姨每天都在梦里海哥、海哥地喊你名字呢!” “呃……”石大海讶然地望向程晓美。 程晓美大窘,红着脸啐道:“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梦话了?”楚鹃才在她家里住了两天而已,怎会知道她“每天”说什么梦话? 不过这两天她倒确实是梦到石大海了,至于有没有说梦话就不知道了,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像楚鹃说的那样喊“海哥”的。 “呵呵,这有啥的?”看到程晓美一脸的尴尬和窘迫,韩龙体贴地解围道,“我们都喊他海哥的。” 没想到程晓美冤屈道:“你们喊你们的,我真没喊呀!” 众人不禁莞尔,气氛也顿时变得随和起来。 楚鹃起身去沏茶,脸上红晕退去的程晓美微微笑着问道:“石大海,这二位是……”为了表示避嫌,她索性不像以前那样喊他“大海兄弟”或者“大海”了。 谭云是交际老手了,主动欠身伸手过去,礼貌地直视程晓美,笑吟吟地说道:“我叫谭云,是石大海的朋友,妹子你长得可真俊!” 论起姿色和气质,程晓美虽属不俗,但跟美若天仙、高贵典雅的谭云比起来,还是要稍逊三分;说起实际年龄,两人虽是相仿,但谭云的肌肤更加白嫩细腻、富有弹性,比程晓美要更加看年轻一些。 因此在听了谭云那一句“妹子你长得可真俊”的称赞后,程晓美好感顿生,亲昵地拉着对方的手说道:“我叫程晓美。妹子你才是真的俊,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子,就算是电视里也没见过。” 这时韩龙局促地站起身来,谄笑着点头哈腰道:“我是韩……韩……黑……黑……” 楚鹃端着茶过来,瞄着韩龙道:“韩龙你是结巴啊?” 石大海爽朗一笑,知道楚鹃眼尖,从谭云的自我介绍和韩龙的面相上猜出他们的身份了,便把结结巴巴的韩龙拉坐下来,坦诚地对程晓美说道:“谭云和韩龙都是跟我从牢里逃出来的,现在被警方追捕,就暂时改名换姓了。” 在极度重犯面前,程晓美没有生出丝毫怵意,淡淡微笑着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叫金四喜的吗?” “挂了。”石大海苦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有意无意地瞄了下卧室。 程晓美善解人意,轻声问道:“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下吧?” 石大海点点头,对楚鹃说道:“带我朋友去休息吧,我跟晓美说些事。” “遵命~~~~大叔!”楚鹃俏皮地喊着,把韩龙领到空卧室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说道,“龙哥,没香港的条件好,你将就下吧。” 韩龙摘下眼镜摇头苦笑。 楚鹃又将谭云领到自己卧室里,冷冷说道:“睡我床上吧,被窝还热乎着。没有睡衣,不好意思。”看到谭云长得这么漂亮,她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醋意和敌意。 谭云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小妹妹长得真是讨人喜欢,来跟姐姐一起睡吧。” 楚鹃脸色稍缓,摇头道:“不了,我出去跟大叔说会儿话。” “他们大人要说正事呢,别去打扰了。”谭云亲切地拉着楚鹃的胳膊上下端详一番,由衷赞道,“看你年纪不大,一对奶.子长得倒是丰满挺拔,是d罩杯吧?” “呀,姐姐你这都能看出来啊?我都穿着睡衣呢!”楚鹃一脸的欣喜与得意,一下子对谭云产生了好感来,亲热地揽着她的细腰说道,“姐姐你身材真好,奶.子好象比我还大哦……” 客厅里,石大海神色凝重地问道:“晓美,黄总是怎么死的?” 第三十二章(钱在哪儿) 程晓美眼神一黯,伤感地叹道:“听公安局的人说,立群和他老婆都是被人用铁锤子活生生地砸死的!” 石大海冷冷问道:“警方有没有调查德威的杨昆?” “我不知道.”程晓美摇摇头道,“但据公安局的沈队长说,杨昆的可能性不大。” 石大海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那案子定性了没有?仇杀、情杀还是财杀?” 程晓美苦恼地说道:“公安局到现在都没个结论。按理说如果是仇杀,杨昆嫌疑最大,可沈队长态度很明确,说绝对不可能杨昆干的;如果是情杀,那我嫌疑最大;至于为了钱财杀人,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作案现场的贵重物品没有丢失。” 石大海心念电闪,顿时有了计较:不是仇杀,不是情杀,那作案动机只可能是为财而杀;作案现场没有贵重物品丢失,那只是警方得出的结论——石大海却知道,现场肯定丢失了一笔400万的巨款! 因为按黄立群的性格和作风,肯定不会将别人的钱以自己的名义存入银行;至于是谁知道黄立群家里藏有这笔巨款,石大海心里雪亮:邵勇!当初他将这袋钱交给黄立群时,只有邵勇在场,虽然当时的钱是用黑色塑料袋包起来的,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而且,据卷毛透露,邵勇买体育彩票中特等奖了——体育彩票、福利彩票的巨奖,平民岂是如此轻易能中的? 石大海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kk怎么样了?” “kk?立群走后,kk就停业了,现在给杨昆吃掉了。”程晓美不屑地说道,“几家大的娱乐城对它没兴趣,对它感兴趣的又不敢跟杨昆争,就这么便宜他了,现在牌子都换成德威kk啤酒广场了。以前立群那帮手下都离开了kk,另谋出路。” “恩,看来都挺有骨气的。”石大海点点头,随口问道,“对了,那个邵勇,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 “滴滴滴……滴滴滴……” 凌晨6点,苹果iphone8的闹铃准时响起,邵勇重重地打了个大嘴巴哈欠,从暖暖的被窝爬起,晃荡着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伸手到床头柜上拿过烟盒和zippo打火机,悠闲地点燃了一支软中华。 淡青的烟雾在卧室内袅绕游荡,枕边的妇人“嘤咛”一声,睡眼惺忪地伸手在他腰间轻捶,娇嗔道:“又在房间里面抽烟了!” 邵勇冷哼一声,推开妇人的手,继续抽他的烟,软中华还剩大半截的时候,就被他掐灭在烟灰缸里,接着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根来点燃了,抽了一半再掐灭了,才心满意足地翻身下床,慢条斯理地将一只金灿灿的万国表戴在右手腕,换上耐克运动服,扭着胳膊和脖子关上卧室门,向客厅走去。 这阵子他养成了早锻炼的好习惯——他想让自己活久一点,因为现在有大把大把的钱等着他去花。 在门后鞋架上拎过那双花了他1000多块的黑色阿迪达斯运动鞋,邵勇不满地摇了摇头,随手放下,重新换了一双2000多块钱的白色耐克慢跑鞋,蹲下身子系好鞋带,试着抬腿动了两下,感觉很不一般,看来这身耐克应该可以迷住这几天来一直在公园里慢跑的那位大胸少妇。 邵勇满意地微微一笑,打开了门准备出去。 就在门刚刚开出了一半,邵勇觉得眼睛一花,门外闪电般伸过来一只手,精准无误地一把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咔——呃——呜——”喉咙被卡,邵勇大惊,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要关门却使不出力气,想要反击却被对方单手提离了地面,只能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孔,慌乱徒劳地乱蹬腿。 对方身材高大,黑巾蒙面,寒冷的目光在金灿灿的项链和万国表上扫来扫去,一声不吭地单手擎着他那80公斤的身体,缓缓走进屋内,打量了下屋内环境,便提着他走进了空置的卧室内,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一进卧室,那人手上力道稍稍放松了些,邵勇的脸已经涨得像猪肝一样了,喉咙口感觉到了一丝空隙,像抓着了救命稻草般,赶紧拼命地大口呼吸,谁料才吸了一口气,喉咙又是一紧,被对方掐得死死的! “你听清楚了,每个问题我只问一遍!”对方的语气像南极冰川般坚硬锋利而寒冷刺骨。 邵勇想点头,却根本动不了脖子和脑袋,只能艰难地眨巴两下眼睛,算是表示懂规矩了。 “恩,”那人点点头,胳膊稍稍放低,让邵勇的脚尖堪堪着了地,虎口半松,淡淡问道,“钱在哪儿?” 邵勇趁势大口呼吸一下,沙哑着嗓子挤出来一句:“什么钱啊?” 话刚说完,只觉得对方虎口一收,自己喉咙猛的一紧,舌头都差点被挤到嘴巴外面来。情急之下,脚尖一踮地,用力向对方下.阴踹去。 哪知道脚才刚刚踢出,就觉得去势一滞,膝盖已被对方五指扣住!骇然间,只觉得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冷意,几乎与此同时,“咯”的一声脆响,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感从膝盖处传来,邵勇顿时痛得眼睛翻白、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张大到极至的嘴巴里发出无声的惨吼。 “说!”对方的语气阴森地像来自地狱。 “我给!我给!”感觉到对方虎口松了松,邵勇忙不迭地想大声求饶,却被对方巧妙的卡住了声带,愣是拉不高嗓音,只能喷着眼泪鼻涕哀求道,“好汉饶命,我钱都给你,鞋柜下面有5万块钱,是我家全部积蓄——呃啊!!!!!!” 话还没说完,对方在他那被硬生生捏碎的膝盖处轻轻一碰,顿时疼得他差点晕死过去。 “我看你下辈子是不想走路了,另外一条腿我也替你废了吧!”对方说着俯身按住了他另外一条腿的膝盖。 “不、不、不!350万!350万!”邵勇惊恐地嘶叫道,“就在这间卧室床垫下!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对方眼里笑意盎然,就在邵勇忐忑不安、惊魂未定之时,他眼里的笑意突然变得阴森而冷酷起来,抓住邵勇膝盖的手猛地一发力,又是一声脆脆的“咔”响,邵勇这次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来,就被钻心巨痛震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万千光芒冲破淡淡晨雾,肆意地洒在龙城大地。在宽阔的双向六车道马路上,早起的上班族私家车喷着白色尾气,载着城市白领来回穿梭;已经将马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环卫老阿姨踏着清洁车,载着孙女向学校行去;人行道上,一名全身耐克、脖子上挂着粗大黄金项链、手腕上戴着万国金表、胳膊间夹着一大捆包裹的30来岁英挺男子慢慢跑着步,浑身的名牌和壮实的肌肉引来阵阵侧目,甚至偶而有早锻炼的城市丽**胆地上前搭讪。 “嗨,帅哥,跑步啊?” “呃……是啊。” “身材不错嘛,肌肉挺发达的。” “呵呵,你的胸脯也很发达。” “咯咯咯咯,挺幽默的嘛,叫什么名字呀?” “林旧城。” “交个朋友吧,走,上我家去喝杯咖啡,我先生已经上班去了。” “呃……改天吧……”石大海刚刚把邵勇废了,暂时没心情搞艳遇和一夜.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当初黄立群待邵勇如亲兄弟,可在这400万钞票面前,兄弟情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不堪一击,石大海甚至深深地自责起来——是自己这400万,给黄立群惹来了杀生之祸! 刚才在邵勇家里,他真的很想一把掐断那狼心狗肺的杂种的脖子,给黄立群、程晓美一个交代,但念及当初刚到常州去kk应聘保安时,邵勇曾出面破格留下了自己,竟一时手软,便没下杀手。 短短半个多月,400万已经被邵勇挥霍掉了50万,石大海只拿到了剩余的350万,不过他在临走前还是把邵勇身上的名牌和金货给扒下来了——在他看来,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打发掉开放的求操少妇,石大海继续向前慢跑,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前面公交车上下来,凝目细看,赫然是不肯把他当作男朋友的红雪! ps: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小手的《黄金监狱》已经写了三分之一了,由于该书是小手的第一部作品,在网站上得到的推荐机会和位置都不怎么理想,导致目前成绩不是很好,希望读者朋友们见谅——不能给你们带来一本点击过千百万的都市激战小说,小手深为内疚。 但小手还是要真诚感谢……欣儿男人、车夫、酒城怒斩、靠和醉了等等诸多忠实粉丝,是你们的不懈支持给了小手辛苦码字的源源动力,小手还是那句话:《黄金监狱》,永不断更! 此外,小手真切希望从七月份开始,读者大大们能给本书投些贵宾、pk和鲜花,不要让《黄金监狱》的封页过于寒碜,hoho! 对于后续作品,小手是这样规划的:从2013年1月底开始,《菜鸟特工勇闯世界杯》开始连载,至2013年7月完结;从2013年7月底8月初,《黄金监狱》续篇——《白银监狱》开写连载,至2014年1月完结。 其中,《菜鸟特工勇闯世界杯》全本免费,《白银监狱》前100万字免费。 永不太监,永不滥尾,永不断更! 敬请期待。 第三十三章(跨省) 红雪今天穿得很有品位,淡灰色格子毛料宽领风衣,黑色紧身半膝裙,黑色半透明薄丝袜,脚上是一双镶嵌水晶的长筒皮靴,肩垮褐色软皮包,远远望去,颇有大都市时尚美女的风韵. 好久不见,石大海决定捉弄一下她。 红雪似有心事,低着头向韩影宫旁边的拉面馆走去。石大海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左右看看,趁路人不注意时,紧走两步上前,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流里流气地说道:“小姐,交个……” “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红雪冷着脸转身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这记耳光响亮地引来周围数十道好奇的目光。 “……”石大海一下子懵了,捂着脸无辜地看着红雪。 “呀!怎么是你!”待看清是石大海,红雪顿时慌了神,手脚无措地结结巴巴道,“大……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我不是有意的……” 石大海尴尬地望了下四周异样的目光,干咳一声,重新揽住红雪的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别再打啦,太没面子了!” 红雪俏脸微微一红,顺从地偎在他怀里,斜眼瞅了下那根粗犷的金项链,忍不住问道:“发财了?” 石大海大言不惭道:“偷来的。” 红雪看了眼揽着自己腰肢的手,白了他一眼道:“手表也是偷来的?” “那倒不是,”石大海一本正经道,“抢来的。” “扑哧”,红雪被逗得一笑,但随即又恢复了淡淡的忧郁神色。 走进面馆,石大海点了两碗牛肉面,看到红雪轻锁眉头,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红雪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这几天不怎么顺,烦心。” 石大海隐隐猜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kk易主了,你不能进去做推销了?” “不光是这个,唉!”红雪轻叹一声,抬起眼睛望着石大海,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说道,“我处对象了。” “我知道啊,红波跟我提过的。”石大海微笑道,“怎么,失恋了?” 红雪摇摇头:“前几天上他家了。” 石大海恍然:“丑媳妇见公婆,没过关?” “恩!”红雪眼圈一红,委屈道,“那天他家一亲戚也在,可能经常去kk的,当场就说影子话,嘲笑我是个卖酒女。建中父母听了就一直没有好脸色……对,我是卖酒的,但我又不卖身,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石大海暗忖,这跟你卖不卖酒没关系,关键要看在哪儿卖酒。在年长者眼里,女孩子常年混迹于黄、赌、毒俱全的娱乐场所,有几个能洁身自好?就算你想洁身自好,又怎能轻易做到?你红雪还不是差点在kk被人轮了? 撇开不愉快的话题,石大海随口问道:“红波最近怎样?放寒假了吧?” “诶~~别提他了!”红雪摆了摆手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在学校里被你狠狠修理了一顿的小护士吧?” “记得啊,挺刁蛮的野丫头,”石大海端起茶杯说道,“怎么,她喊人寻红波晦气了?回头我找她去!” 红雪摇头苦笑道:“她跟红波好上了。” “噗——”石大海一口茶喷了出来…… …… 纺织公寓。 “笃笃笃!”石大海叩响了门。 “我姐不在家,想道歉就去韩影宫找她!”屋内传来红波愤慨的嗓子。 “笃笃笃!”石大海微笑着继续叩门,故意不吱声。他知道红波肯定是把自己当作姐姐的男朋友了。 没想到红波就此没了声音,既不开骂,也不开门,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等了良久,石大海不耐烦了,开口喊道:“开门吧,红波,你姐夫我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一下子开了,敢情红波一直躲在门背后。 “姐夫,你想吓死我啊?”红波此刻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后怕地抚着胸脯直喘气。 石大海好笑地问道:“大白天的,至于吓成这样嘛?把我当贼了?” “呼——”红波深呼吸一下,拉石大海进来关了门,一脸谨慎道,“一开始我以为是姐姐的男朋友高建中呢,后来……后来我以为是跨省查水表的!” “跨省查水表?”石大海疑惑地问道,“你犯什么事了?” 红波摇摇头走到电脑前说道:“严格说来,我是没犯什么事,不过……总之……反正那个心里不塌实……” 看到石大海一脸的茫然,红波才细细道来: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红波正在“上班”,为了崂山水上乐园的事在青岛信息港上跟众多网民打口水仗,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五毛五毛地挣着小钱,倒也安逸。但就在他信手点进茶余饭后版块时,发现了一条刚刚上传的《天海集团老总跟女儿肛.交乱.伦》的帖子,看到这种亮瞎宅男眼球的标题,手指根本就不用大脑指挥,直接点了进去,正文内容里面居然有段可供下载的视频! 到底是资深网民了,红波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冲动+手贱地去点“下载”,而是打开了屏幕录象专家v10.5有声破解版,再点击视频的在线播放,将视频完整地录了下来。 而就在他刚刚录完后半分钟不到,这条帖子就被删除了! 事情没有到此结束。就在今天凌晨,红波所在的五毛qq群里有人爆料称,青岛有几名网民深更半夜被人敲门“查水表”了,一番严词盘查后,连主机带硬盘都被强行搬走了;甚至还有一个大连网民被跨省,遭遇了同样的事情!而据透露,这几个人都干了同一件事——下载了青岛信息港上《天海集团老总跟女儿肛.交乱.伦》帖子里的那段视频! 红波一下子警觉起来,赶紧完整地、细致地重新看了一遍视频——他第一次录视频时,在父女俩交.媾结束后就没怎么看,而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视频后期,男主角接了一通电话,言语里赫然提到了项目、杀人、曹局、分赃等事,这分明涉及到一宗惊天大阴谋!怪不得有关方面会如此紧张,连夜毁灭证据,甚至不惜跨省。 俗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红波虽然没有下载那段视频,但终究心里有鬼,所以刚才石大海那阴森森的敲门,真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赶紧把视频删了吧,别引火上身了!”听了红波的叙述,石大海提醒道,“别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红波吓得浑身一颤,眼巴巴地望着石大海,满脸不舍地说道:“不……不至于吧?那段视频……你没看过,真的很精彩的……” 石大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命丢了更精彩!” 红波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不情愿地坐下来,摸着鼠标移到那段视频上,一脸心痛地点下了“删除”。 就在这时,桌面右下角弹出了条腾讯新闻:“青岛天海集团董事长遇害,崂山水上乐园项目再次搁浅。” “咦?天海集团董事长?刚刚还跟女儿乱.伦来着,这么快就挂了?灭口!肯定是被灭口了!”红波迅速点开新闻,屏幕上出现了两具血淋淋的裸尸,正是乱.伦视频男女主角,脖子间被利刃扎得惨不忍睹,关键部位均被打上了码赛克;翻到下一页图片,是一名皮肤微黑的混血儿青年男子嫌疑犯,满身血迹,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再下一页是一片狼藉的崂山水上乐园工地,基础设施凌乱不堪,脚手架子东倒西歪,水面上浮满了生活垃圾。 “唉,姐夫,还是听你的,赶紧删除吧,还真出人命了。”红波说着就把鼠标右键点中了回收站,准备清空。 就在这时,石大海沉声喝道:“等等!” 红波一个哆嗦,扭头望着石大海,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姐夫?” 石大海紧锁着眉头说道:“先别删。” 看了那篇新闻报道的详细介绍,再结合刚才红波所说的视频后期内容,他隐隐觉得自己可以理出个大概脉络来: 天海集团和重心集团争夺崂山水上乐园项目→结果天海集团完败,重心集团胜出→天海集团心有不甘,遂勾结某位曹局长制造数起命案从中作祟→重心集团不堪骚扰重负,无奈撤资退出→天海集团如愿以偿,最终白白得到项目,并准备和曹局长分赃→重心集团这位年轻气盛的副总裁咽不下这口气,一时冲动,对天海集团老总下了杀手,动手前还录下了视频→副总裁作案后把视频上传到了网上,诋毁天海名誉,同时被抓→视频遭传播,曹局长坐立不安,连夜“查水表”,销毁视频! 但石大海心底产生了一个疑问:这张天海跟曹局长是何时开始勾结密谋的?是不是从当初重心集团考察崂山水域时就已经开始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到郑洪明的死因!因为郑洪明就是在重心集团考察项目时被杀死在崂山水域的! 尽管他可以断定,郑洪明死于“黑夜降临”之手,但现在他还知道,在重心集团掌控项目期间,工地上又接连死了三个工人——这分明是天海集团针对重心搞出来的阴谋!那郑洪明之死,会不会也是天海集团策划的阴谋中的一个环节呢?如果是的话,那天海集团与“黑夜降临”之间很有可能存在着合作关系!现在张天海已死,要想追查“黑夜降临”,那个曹局长就成了关键人物! 曹局长?金四喜临死前曾说青岛市局里的内鬼姓曹,那如果这个曹局长是公安局的,会不会就是“黑夜降临”安插在公安系统里的内鬼呢? 石大海觉得内心一阵血潮澎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踢门声! 第三十四章(得罪领导了) 石大海心头一凛,警觉地直起身来,竖起手指示意红波噤声. 红波却洒然一笑:“没事,姐夫,用脚敲门的肯定是我女朋友!” 石大海愕然:“那小护士?” “呃……姐夫你知道啦?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呢!”红波有些尴尬,起身开门,果然是穿了一件米黄色棉背心、脚踏褐色雪地靴的陆霏。 “啊!你……”乍一见石大海,陆霏猛地打了个寒战,惊骇地连拎在手上的一袋子手抓饼都掉地上了,“是……是你、啊,大、大、大叔……” …… 青岛市公安局。 刑警大队第二会议室内,成少华跟“收网”小组弟兄们正在开会。 “夜来香?”一个弟兄皱着眉头道,“难道是花?” 小蒋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是市区那家夜来香酒吧!” “那黑寡妇呢?” “不会是蜘蛛吧?” “我觉得应该是某位经常去夜来香酒吧的黑肤色女子!” 一个弟兄不满地嚷道:“头儿,你说那卧底咋搞的?就给你七个字:夜来香,黑寡妇,曹!你说说看,光凭这七个字,咱能查到什么啊?” “就是,咱警局里姓曹的有十来个,怎么查啊?弄不好就把人家给得罪了!” “得罪了别人倒还好说,要是得罪了……嘿嘿嘿,那个曹局,估计咱又要被发配充军了!” 成少华皱着眉头抽了口烟,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他也是在金四喜临死前才好不容易挖到的信息,有这七个字猜谜呀,总比啥都没有强!” 小蒋坏笑道:“头儿,尚局说只要咱们抓到金四喜,就替你扶正的哦!现在金四喜死在成都了,这算不算是……” 成少华淡淡笑道:“这份功劳就不要厚着脸皮去争了。行了,咱还是从夜来香酒吧入手吧。” “滴滴滴!” 成少华拿起手机一看,是石大海发来的短信:你那边有姓曹的局领导吗? 成少华神色一凛,回短信道:“曹义凯!怎么,你怀疑他?” 石大海却没有答话,而是直接发了一段视频给他。 …… 香格里拉大酒店。 黎婉已经快面无人色了,颤抖着双手在茶几上翻找着一大叠名片,旁边的咖啡杯侧翻着,黄褐色的咖啡在钢化玻璃茶几上缓缓流淌,无声地滴落到羊毛地毯上。 就在20分钟前,她正准备收拾行囊赴国际机场返回摩洛哥时,艾哈迈德急匆匆地来敲门告诉她出大事了:黎天正昨天半夜杀人了!现在已经被青岛市公安局逮捕了! 黎婉顿时如遭雷击,手脚冰凉,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好端端的儿子怎么会杀人? 脑子足足停滞了三分钟,她才渐渐缓过神来,终于意识到儿子昨天说的“道别”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举动了——儿子分明是想吃母亲的最后一口奶啊! 背心里的冷汗潸潸而下,黎婉第一意识就是赶紧打电话给女儿,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女儿的手机连打三遍都打不通! 救子心切的黎婉慌了,此刻已完全没有了常年驰骋商界的镇定和自信。 还是艾哈迈德提醒道:“黎董,先给大使馆打个电话吧。” “哦,对对!”黎婉颤抖着手捧着手机,翻了半天才翻到位于北京三里屯路的摩洛哥王国驻北京大使馆的电话。 但10分钟后,黎婉一脸死灰地放下了手机。 “大使馆怎么说?”艾哈迈德关切地问道。 黎婉目光空洞地看了他一眼,绝望地说道:“他们刚刚向青岛警方查证了,说天正他……他涉嫌在中国境内故意杀人,只能适用中国法律,不能享有外交保护条例……他们、他们不能出面……” 艾哈迈德暗道不好,大使馆都帮不上忙,事情就棘手了。 “要不,咱们赶紧找政府部门领导通融通融?” 黎婉反应过来,点点头,又在茶几上翻找名片来。 终于从散乱的名片中找到了青岛市委书记的电话,黎婉胡乱摞了下额头凌乱的发稍,心慌意乱地拨了过去:“喂,李书记吗?咦?哦,陈秘书啊……哦,在开会啊?没事,没事……好的,好的!” 赶紧再找出青岛市长的名片:“喂,陈市长吗?哦,李秘书啊……哦,在省里开会啊?没事,没事……好的,好的!” 又翻出了副市长的名片:“喂,乔市长吗?哎呀,乔市长,我是……对、对、对,我就是重心集团黎婉!乔市长您真是好记性……哦,您在会客啊?哦,好的……抱歉……” 看到黎婉失魂落魄地放下手机,艾哈迈德隐隐感到了事态不妙,沉声道:“黎董,怎么样?” “天正的事他们肯定都知道了,现在都躲着我呢!”黎婉惨然一笑:“重心集团从水上乐园项目撤资,把他们都得罪了。” 艾哈迈德恍然,先不说人走茶凉,单是重心集团单方面撤资,已经让青岛市政府大为不满了,现在重心集团有难,他们又怎会出手相助呢? 同情地望着黎婉,只见她身子微颤,无助地含着泪水喃喃道:“天正,妈妈原谅你了,妈妈原谅你了……” …… 木岛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强劲的海风吹得沙粒扑面,让人睁不开眼。 “扫兴!没看到日出!”梁静撅着嘴不满地嚷道。 黎香妍爽快一笑:“算啦,能在这空气清新、环境幽雅的木岛上住上一宿,已经是不枉此行啦。再说了,又不是以后没机会了。” 邱冬在一旁裹紧了衣领子,眯着眼睛指着海面上说道:“以后可能真没机会了!你们看,好象是来拆房子的!” 梁静眼神一凛,扭头凝目望去,只见500米外一艘大型机船破lang而来,船头甲板上赫然停着一台小型铲车,铲车后面站了十几条汉子,随着机船逐渐靠近,梁静看清了,那些人正是上次来木岛刷“拆”字的恶棍!他们手里还拎着斧子和电锯,看样子准备连树林也一起给伐了! “嘘~~~~~~~~~” “哟~~~好靓的妞啊!” “嘿!美女!来亲一个!” 船还没靠岸,轻浮的口哨和狂妄的调笑便漫天袭来。 黎香妍秀眉一皱,冷着脸看向梁静,似乎对这帮人的下流素质很不满。 梁静脸色尴尬地辩解道:“他们不是海南本地人,香妍姐,别理他们,我们走。” 三人正待回转石屋内,机船上那帮人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色.心,噔、噔、噔、噔从船上跳下来,快步抢上前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啧、啧、啧!两位美女,不是木岛上的吧?”一个矮胖子堆着满脸yin.肉挡在他们面前,油里油气地调笑道,“叫什么名字呀?哥哥想跟你们交个朋友的哦!” 梁静脸一寒:“滚!” “哟呵!还挺倔的嘛!”一个高个秃头yin笑道,“有个性,老子喜欢!” 一个留了长鼻毛的瘦子裂着屎黄牙凑过来叫道:“老子也喜欢这烈女,操着过瘾!” “回去操.你妈去吧!”梁静冷着脸喝道,“一个个都给我滚开!” “恩,小娘们发起火来挺性感的嘛,奶.子一抖一抖的,看得老子几吧乱颤啊!”一条三角眼汉子昂着头慢慢走了过来,嘴里叼着香烟斜觑着梁静和黎香妍,邪恶地说道,“乖乖地给我们几个弟兄摸一把,我们这就让开!哦哈哈哈哈~~~~” 众人随三角眼一阵荡笑,有几个已经等不及地向梁静和黎香妍饱满挺拔的胸脯伸出手了。旁边的邱冬火了,俯身抓起一把沙子,大骂一声“狗娘养的”,就朝对方眼睛撒了过去,撒完转身就向石屋方向跑。 猝不及防下,有几人被沙子迷了眼,急跳着呱呱乱叫起来,剩余的人顿时狰狞着嘴脸朝邱冬追去。 眼看邱冬要被他们追上了,就在这时,一声响如洪钟的怒吼传来:“住手!” 第三十五章(目无王法) 一声怒吼,石百堂手握鱼叉率领众村民从石屋里冲了出来,与三角眼那帮恶棍巍然对峙. 三角眼朝地上“呸”了一口,蔑视道:“老不死的!又把鱼叉拿出来吓人了!” 石百堂怒容满面,大声喝道:“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出木岛!” “滚出木岛!” “滚出木岛!” “滚出木岛!” 石清、石龙等众村民举着鱼叉和扁担义愤填膺地怒吼道。 梁静和黎香妍也跑过来,朝那帮恶棍怒目而视。 “娘个逼的,反了天了!”三角眼咒骂着,转身大手一挥,船上的铲车就叽里咕噜顺着跳板开了下来。 三角眼狂妄地朝木岛村民叫嚣道:“让你们搬,你们非要做钉子户!好!老子成全你们!嘿嘿嘿嘿!”转头冲铲车喊道,“挡我者死!!!!给我铲平木岛!!!!!” 听到三角眼发号施令,那台铲车立即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开来。 黎香妍皱眉摇头道:“太无法无天了!” 梁静见状厉声喝道:“住手!你们简直目无王法!强拆是犯法的!” 三角眼狂笑:“王法?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 眼看铲车开到跟前,石百堂让其他村民闪到一边,自己把鱼叉往地上重重一插,长须飘舞,目无惧色,威风凛凛地挡在铲车前,指着铲车司机吼道:“要拆木岛,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此言一出,梁静暗道不好,赶紧向石百堂冲去,并伸手到腰间准备拔枪——石百堂这样的行为根本威胁不了这群恶棍,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就在她刚冲出去两步,就只听铲车司机阴骛地狞笑道:“老子看你躲不躲!”一脚油门踩到底,铲车轰的一声,排气管内喷出一蓬黑烟,蛮横地朝仅仅三米开外的石百堂撞去! “闪开!!!!” “停下!!!!” 梁静和黎香妍同时大声惊呼。 “堂叔!!!!” “闪开!!!!” 众村民大骇疾呼,眼看铲车就要压上怒目圆睁、纹丝不动的石百堂了,石龙大叫着冲上前来用力一推,将石百堂扑倒在一侧,但只听到“咯”的一声脆响,石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梁静大惊——铲车链带竟从石龙的右腿上碾压过去了!而且还是霸道地向前开去,准备铲倒石屋。 “石龙!”郭小珍惊叫着抢上前来,却被三角眼一脚踹翻在地,嘴里还恶狠狠地咒骂道:“贱货!不见棺材不落泪!” “砰——” 一声枪响,三角眼浑身一颤,手里拎的斧头差点脱手,扭头望去,只见梁静满脸激愤地持枪缓缓向铲车司机瞄准,吓得那司机赶紧踩下了刹车,双手抱头。 “开呀,继续往前开呀!”梁静红着眼挤着牙缝喝道,“你要是不敢开,***的肚子就是被日本人操大的!” 司机老老实实的低头不语。 这时那个长鼻毛悄悄对三角眼附耳低语,鬼鬼祟祟地指了指停泊在岛边的一艘警艇。 三角眼暗暗心惊,脸上却戾气不改,浑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死猪样,虚张声势地瞄着眼叫道:“有胆你开枪啊!妈的,警察了不起啊?老子在拘留所里住的时间比家里还长!”说完把手一挥:“兄弟们,我们走!”便大摇大摆地向沙滩走去。 那名铲车司机也躬着腰下来准备开溜,梁静对他扬了扬手枪,冷声道:“你走得了吗?” …… 警艇载着梁静、邱冬、黎香妍和石龙夫妇向文昌方向疾驰而去。 郭小珍搂着石龙小声抽泣道:“阿龙,马上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 石龙惨白着面孔歉意道:“看来我再也不能出海打渔了,唉!要劳烦其他村民了,他们一把年纪了都……” 梁静安慰道:“石龙你的腿不会有事的,打上石膏在医院安心住几天就会痊愈的。” 黎香妍愤然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你们中国不是法治国家吗?” 邱冬淡淡回应道:“你说的是个笑话。” 黎香妍摇头叹气,这时她的手机提示有短信息——此刻他们离文昌只有30多公里了,手机已经进入了信号覆盖范围。 翻看了一下,有十来个未接来电,都是母亲打来的,黎香妍咕哝道:“干什么呀?你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吧?” 但当她拨回去后,竟然发现母亲的手机是通的——显然此时她并不在飞机上。 “喂,妈,你怎么没上飞机……” …… “妈,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 “妈,你别哭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 “啊?!妈,你别急,我马上回青岛!你别哭,肯定会有办法的!” 看到黎香妍面无人色地挂了电话,梁静和邱冬同时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黎香妍魂不守舍地支吾道:“他、他、他竟然……我也不知道……他……我弟弟他闯祸了!” …… 将视频发给成少华后,石大海离开了纺织公寓,让红波和陆霏静处二人世界。 尽管先前已经从红雪口中得知了这一匪夷所思的恋情,但当亲眼看到两人恩爱亲密地互喂一块手抓饼、陆霏亲昵地拿纸巾替红波擦拭嘴角的油渍、红波稍有不满一板脸就令陆霏作温顺羔羊状时,石大海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爱情的伟大、神奇和魔幻力量,也让他产生了将徐克的《女人不坏》再看一遍的强烈冲动——究竟这费洛蒙有多大的魔力,能将苦大仇深的一对冤家撮合到了一起,能让人见人怕的宇宙无敌霸气针管女在公车色.狼面前为奴为婢。 一路的苦笑,一路的摇头,一路的不解。回到翠竹新村,客厅桌上已是一片狼藉,韩龙抓着肉包子、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招呼道:“海哥你回来啦,来来来,一起吃早饭。” 石大海皱着眉头看了看桌上那几只见了底的盘子,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吃过面条了。” “恩!”韩龙不再理他,淅沥哗啦喝了一大口白粥,挪转了屁股朝厨房间喊道,“晓美,你煮的粥就是香,我活了三十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石大海一阵恶寒,挤兑道:“你才活了三十年啊?” 韩龙尴尬地一笑:“嘿嘿,嘿嘿,这不是为了显年轻些嘛!” 程晓美系着围裙从厨房端了一盘荷包蛋出来,看到石大海惊咦了下:“你回来啦?上哪儿搞的这身打扮?” 石大海随口诌道:“哦,路上碰上个出来早锻炼的少妇,硬拉着我上她家喝咖啡,后来喝出一身汗来,这不,临走时就把他男人的衣服给我换上了。” 程晓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韩龙满脸君子正气批评道:“大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滥.交!滥.交懂不懂?你这样三番四次地搞一夜.情,对得起谭云吗?40来岁的人了,都不懂得专一!我打心底鄙视你!以后在外面别跟人家说你是我韩龙的小弟!” 石大海直接将满脑子4p、5p的韩龙给无视了,伸手捏过一张荷包蛋塞到嘴里嚼着问道:“谭云呢?” 程晓美皱着眉头递过一张抽纸说道:“陪楚鹃应聘去了。” “应聘?楚鹃应聘她去凑什么热闹?”石大海边摸手机边说道,“我换身衣服找她去!” 第三十六章(生理家教?) 谭云没陪楚鹃去应聘,在南大街一下公交车,两人就分手了. 谭云要去龙城千年古刹天宁寺,捐些功德钱,上柱平安香,求菩萨保佑常秀莲的儿子少灾少难、平平安安,求佛主宽恕他们这些越狱重犯的深重罪过,放他们一条生路。 南大街是常州经典老街,已有百余年历史,汇集了众多诸如“金苹果”蛋糕、“亨得利”眼镜、“金伯利”钻石等常州老字号和知名商家。在商业步行街内,各具特色的商铺连排,大幅广告高悬,商务办公楼林立,近百台自动扶梯和垂直电梯缓缓运行,将众多市民载送到休闲、购物、餐饮、旅游、办公、娱乐等楼层内。 尽管南大街商业步行街是个时尚、新潮、丰富、多元的百分之百的夜生活胜地,但早晨依然是人潮涌动、人声鼎沸。尤其在莱蒙广场三楼的风情美食城内,市民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尽情挑选各自喜爱的风味小吃和特色菜肴当作早点,这里有地道的日本菜、韩国菜、法国菜、果品、甜品和粥品等。 在美食城内,众市民或大口撕咬,或细吞慢咽,或tian唇吮指,或纸巾轻拭,最真实的人生百态,最纵情的人生百味,最独有的市井文化,皆尽收眼底。 闻着扑鼻而来的浓郁美食香味,谭云食指大动,轻摆薄柔风衣,信步走进一家名为“大城小爱”的餐馆内,美目四顾,发现空位难觅,不禁秀眉微蹙、下唇轻咬、双眸朦胧,原本倾国倾城之色,在淡淡的忧郁神色渲染下,更显无与伦比的妩媚动人和风韵迷人,餐馆内竟一时鸦雀无声,几十道惊艳的眼光直勾勾地望着如妲己重生的谭云,在女友、女人、女儿面前,或流口水,或咽唾液,直白大胆地诠释着真正意义上的“秀色可餐”。 终究是越狱逃犯,众目睽睽下,谭云一阵心虚慌乱,随意点了一份虾饺便低垂着头急步离开,直顺着延陵中路往东走出500米后才心下稍安,打开塑料盒子,轻捏起一只虾饺放到嘴里慢慢品尝起来——鲜、嫩、滑、柔,各种美感直透心扉。 “真好吃!”谭云自言自语着,美滋滋地顺着延陵中路人行道朝前方高高矗立的天宁禅寺行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飘忽诡秘、暗藏杀气的身影慢慢迫近过来…… …… 怀德桥下的怀德苑内,楚鹃乘电梯向7楼行去。 她是昨天中午从学生会处得到招聘家教信息的:每周五天,每天五小时,每小时五十块,给一男孩子补习地理! 地理?竟然有家长让孩子补习地理?这种现象倒真不多见。看来父母是有意识地想培养孩子当地质学家或者考古学家了。 由于楚鹃在大学里选修了《人文地理学》和《自然地理学》,因此学生会在接到招聘信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她也毫不犹豫地应承了——反正乐乐的补习时间集中在晚上,只要两档补习时间不冲突,多赚一份是一份。 虽然有石大海的“巨资”赞助,父亲的手术也很成功,目前已经出院在家调养了,但钱已花完,家中依然一贫如洗。由于终日打工,各学科成绩不佳,导致没能拿到这学期的奖学金,所以她放弃了寒假回家的念头,打算继续靠打工来赚取下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 按响了703门铃,探出了一张金鱼暴眼、猥琐谄笑的中年脸来,顿时把楚鹃吓了一大跳! “秦教授?!” “喔唷,楚鹃呀!”秦教授赶紧拉开防盗门,热情地伸手过来拽楚鹃的胳膊,“来来来,快进来,屋里请,屋里请!” 楚鹃不自然地抵住了门框不肯进屋,警惕地问道:“秦教授,是您要请家教吗?” 秦教授忙不迭地应道:“是的呀!是的呀!先进来再说吧!” 就在这时,里屋走出来一位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见了楚鹃便笑着问道:“是来给小宝补课的老师吧?快进来吧。” 楚鹃一见,不好意思再继续僵持了,便朝中年妇女挤了个笑容,随秦教授进了客厅。 “小宝!出来!”秦教授从卧室里叫出来一个呆头呆脑、10来岁的男童出来,指着楚鹃说道,“快叫楚老师!” 小宝垂涎着嘴巴呆呆地叫道:“楚老湿——” 楚鹃讪讪地应了下。 对于秦教授的傻儿子,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估计由于禽叫兽常年私生活放.荡,纵.欲过度,导致老婆一直不孕不育,看遍常州中医西医,吃遍民间祖传偏方,就是怀不上孩子;后来听说禽叫兽花重金在天宁寺供了尊送子观音,才终于在40岁后弄大了老婆的肚子。 据说当时给孩子过满月的时候,禽叫兽乐得连灌三瓶红酒,醉得晚上爬上了自己亲娘的床,硬是把他亲娘给操了一宿!他亲娘可是年近七旬的老太婆了,哪儿经得住他发酒疯般狂.操一通啊?当场被儿子禽叫兽操得翻了白眼、口吐白沫,那张老逼肿得跟醉酒的蛤蟆一样,又红又胀!天没亮就给救护车送进了医院抢救。整件事也在常州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好在禽叫兽脸皮厚,依然在常州大学内昂首挺胸,跟没操自己亲娘一个样!每到论文答辩前夕,该潜的还是潜,该操的还是操,不管姿色美丑,不论身材凹凸,每年总有那么一批女毕业生给他搞到手。 不过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他发现了一个闹心的现象:儿子的身体在长,智力却不长、记性却不长!同龄人都上幼儿园了,儿子还是吃喝要喂,拉撒在床;同龄人都活蹦乱跳地上小学、玩滑板、骑自行车了,儿子还是整天傻呵呵地骑了个小三轮、流口水、啃手指。禽叫兽急了,又是一番中医西医,又是一番祖传偏方,又是一番磕头祷告,但这次不管用了——医生说了,这是遗传问题,“傻子”不是病人!他没病! 眼看着小区内那些年轻的父母载着孩子每天上放学,自己的儿子却遭各学校拒收,说是怕影响老师绩效考核和学校升学率,禽叫兽郁闷了:他堂堂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生出个傻儿子来呢? 不过熟悉他的人都能轻易地得出一个结论:报应! 看着傻不拉叽的小宝,楚鹃心里一阵打鼓:他连东南西北都不一定懂,能领会博大精深的地理知识吗?皱起眉头问道:“秦教授,您是希望我给小宝补地理……” “呵呵呵呵,楚鹃,先别急!”禽叫兽转头对中年妇女喝道,“老太婆,去菜市场多转转,多弄几个菜,楚老师第一次上咱家来,可别怠慢了!” 中年妇女顺从地点点头,朝楚鹃笑道:“楚老师您慢坐。” “不、不,不用客气了……”楚鹃要起身阻拦,却被禽叫兽一把拉住,说要详细谈谈补课内容和补课收费标准。 楚鹃一阵犯难:应承下来吧,这傻孩子怎么能教得会呢?不答应吧,这人都来了,却又不肯了,这不是摆明了嫌对方是傻子嘛! 正犹豫间,禽叫兽看着老婆关门出去了,猥琐地笑道:“楚老师,天下父母心,你说是吧?我家小宝呢,也快13岁了,正是青少年身体发育的关键阶段,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需要有专人抽时间好好点拨点拨,你说是吧?我呢,平时在学校公务繁忙……” “诶~~等等,”楚鹃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什么生理、心理的?这跟我补习地理有什么关系?” “咦?什么地理?”禽叫兽故作惊讶道,“我请你来是给孩子补习生理卫生知识的呀!” 楚鹃愤然起身说道:“对不起,秦教授,我对生理知识一窍不通,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诶~~~别急嘛!”禽叫兽一下子按住了楚鹃的肩膀,咧着黄哄哄的假牙yin.笑道,“一窍不通可以学嘛,来,我来教你……”说完当着小宝的面就把裤子拉链给拉了下来,硬抓着楚鹃的手往自己裤裆内塞去。 楚鹃大惊,使劲抽出手腕怒喝道:“秦教授!请你在孩子面前放尊重些!” “嘿嘿嘿嘿!”禽叫兽伸手进裤裆一拨,把黑乎乎的粗硬老二掏了出来,对楚鹃yin.笑道,“他是个傻子,不懂这些的,来,别难为情,只要今天让我把你那一窍给打通了,嘿嘿,楚鹃,那论文答辩包你一次通过!” 楚鹃扭转头寒声喝道:“休想用论文的事来威胁我!就算我毕不了业,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说完重重哼了一声,便欲往门口走去。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禽叫兽冷哼着冲上前去,从后面强行抱住了楚鹃要往卧室里拖。 小宝傻眼放光,兴奋地喊道:“打架咯!打架咯!好好看哦!” 楚鹃大急,张口想要咬禽叫兽的胳膊,却被他一把揪住了头发,后仰着头咬不到他任何部位,而自己的胸脯则被他的大手抓住了,隔着衣服大力揉动着。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楚鹃一边挣扎一边怒骂,却始终敌不过禽叫兽的一身骚力,眼看要被拽进卧室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石大海第一次救她时提醒她的话:“为什么不大声叫?” 楚鹃立即放开了嗓子尖声嘶叫起来:“呀!!!!!!!!!!!!!!!!!!” 禽叫兽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过去要捂住她的嘴,楚鹃拼命摇头,愈发高亢地尖叫着,把小宝吓得浑身颤抖,一边大哭一边屎尿失禁。 “你玛的,老子让你叫!”禽叫兽放开了楚鹃的头发,丧心病狂地举起巴掌重重地甩在她脸上,顿时把她打得鼻子淌血。 楚鹃毫不示弱,抱住对方的胳膊,张嘴上去就是狠咬一口,趁禽叫兽痛得呲牙裂嘴地想挣脱时,使起了吃奶的力气,奋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条怒气蓬勃的老二棍身上! “咯”的一声轻响传来,禽叫兽顿时“啊”的惨叫一声,手捂裆部倒在了地上,脸部的鼻子、眼睛和嘴巴都挤到了一起,冷汗涔涔地从额头上滴落。 “让你发.骚!我.操!”楚鹃怒骂一声,披头散发地拉开门冲了出去,飞快地摁着电梯按钮。 “快点!快点!快点!”楚鹃不停地催促着,眼看着指示灯5、6、7,“叮!”电梯门开,里面却冲出来了一脸担心的禽叫兽老婆…… 第三十七章(北京特工) ps:换封面了哦,希望你们喜欢新封面. ...... 法会之盛闻名遐迩,庄严妙胜甲于东南. 终日香火鼎盛、游客如云的天宁寺始建于七世纪唐代牛头法融祥师,乾隆曾三次到天宁寺拈香,并为该寺亲笔题写了“龙城象教”的匾额和“合相正三摩,光融西竺;众音超万有,界现南兰”的楹联。 谭云随一众善男信女走进山门,穿过宽敞的天井,迎面天王殿内高达近八米的四大天王分站两边,殿中弥勒佛坐在汉白玉神台上,佛龛飞檐翘角,上端刻有90尊佛像,精致美观;罗汉堂内,五百罗汉个个金身雄伟,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上过香后,谭云又信步来到大雄宝殿前,只见殿顶重檐九脊,高、宽、进深皆十丈左右,铁力木大柱高高耸立,显得栋宇摩霄汉,金碧灿云霞。走入殿内,高大奇特、辉煌庄严的三世如来佛像供奉在内,中间站着阿难和迦叶,背后供奉海岛观音。大殿两侧分立形态各异的二十诸天。大殿右前角吊着一口重达4吨的巨钟,左前角则摆了一面直径约2米的大鼓。每到新旧更替的大年夜,周边的达官贵人就会来这里排队敲响新年的钟声,预示来年官云亨通,财源滚滚。 捐过功德箱后,谭云来到庄严厚重的天宁宝塔前,只见金刚宝座塔一主四次五根刹杆并立,内钢外金,灯饰悬挂。塔林有数千尊汉白玉小宝塔,整块汉白玉的护栏镌刻佛教吉祥经文,塔身外饰数万块镌佛玉石。 在宝塔前香火旺盛的万年香炉前,谭云肃容下跪,虔诚拜首,一时心镜空明,静如止水。 这时,一众衣着各异的游客随腰挎扩音器的导游从身旁经过,朝地宫行去。谭云起身跟去,待进得地宫,顿觉一片暗淡,四周靠墙壁处,玲珑娇小的菩萨千姿百态,富有灵气的根雕栩栩如生,四排粗短红烛随掠过的游客身形微微摇曳。募然,一道刺眼亮光闪起,惹得导游委婉嗔怪:“菩萨面前不要拍照哦!” 谭云摇头轻笑,兀自朝拐弯处行去,左侧募然传来一声清晰而低沉的呼喊:“谭云!” “诶……”谭云下意识地应了半声,却立时警醒,暗道不好,变色扭头望去,骇然看到左侧角落里一名黑色风衣眼镜男嘴角划过一道冷酷的笑意,插风衣兜里的右手慢慢翘起,与风衣下摆相通的漏底兜里,赫然是把带消音器的黑色手枪! 北京的特工终于找到她了! 虽然料到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死神真的降临在面前,谭云还是吓得面无人色,脑子里一片空白。 “拜…拜…”特工轻喊一声,左手做了个飞吻姿势,右手便要抠动扳机! 就在谭云惨然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安排时,“喀嚓!”一道强烈的相机闪光袭来,刺得特工眼神一滞,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把刃身映着微弱烛光的匕首电光火石般奔袭而来,在特工视力恢复前,“噗”的一声扎进了握枪手腕。 “啪嗒!”手枪坠地,特工闷哼一声后退半步,脸色大凛,凝目望去,只见右侧前方一道蒙面黑影高速欺来,只呼吸间便扑到了跟前,身形之疾,来势之猛,令旁边的蜡烛火花都熄灭了数盏。 这名特工显然也是身经百战,此时临危不乱,低喝一声便腰部发力,临空旋转跃起,“呼”的一声甩出一记势如千钧的后鞭腿来! 蒙面人冷哼一声,去势不减反增,闪电般撞进重重腿影中,侧身左肩一耸,硬抗鞭腿根部,身形一晃下,右掌并拢为刀,唰的一下向对方膝关节处斩落! “喀!”“恩!” 特工闷哼一声,惨白着脸跄踉落地,半垂右手腕、瘸着右腿向后跌跌撞撞退去,左手却隐蔽地从腰间又抽出了把手枪来! 谭云此刻已惊醒过来,轻呼一声“小心”,便飞快地向地宫外跑去——再不走她只会成为蒙面人的包袱。 见到对方抽出枪来,蒙面人目光一寒,朝右侧一个鱼跃,顺势将地上带消音器的手枪抓在手里,再连续两个翻滚,躲到了一尊与常人身体差不多体型的玉罗汉身后。 那群游客和导游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打斗,刚想凑近了看热闹,却骇然发现双方动起了枪支来,顿时惊呼着四下逃散,有两个胆子小的吓得双腿发软,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跪求现成的菩萨保佑。 “砰!砰!砰!”特工清楚自己在手脚受伤的情况下还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须把对方击毙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率先开枪,朝玉罗汉慢慢逼近。 三颗子弹全部打在了玉罗汉头上,顿时将那张庄严肃穆的脸庞打得面目全非,一片疮痍。蒙面人却躲在后面悄无声息。 特工双眼紧盯着罗汉身后,一瘸一瘸地拖着伤腿靠过去,扎着匕首的右手腕无力地垂着,鲜血从指尖淌落,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左手却青筋毕露,稳稳地端平了手枪。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 眼看特工快逼到玉罗汉跟前了,却听蒙面人一声暴喝,玉罗汉身体随之剧烈大震,摇晃着向前倒去。 特工大骇,眼看就要被玉罗汉压在身下,情急之下一个侧扑,人还未落地时,左手便举枪向罗汉身后瞄准! 但他快,蒙面人比他更快!蒙面人甚至还未进入他的视野中,就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咻”声,特工额头眉心“噗”的一声,便被子弹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小窟窿来! 风声掠过,蒙面人闪身遁去,菩萨众目睽睽下,一具尸体躺在地宫冰冷的地面上…… …… 翠竹新村。 “然后呢?”程晓美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美目追问道。 “然后啊……”看到程晓美听得津津有味,韩龙甚是得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继续绘声绘色地讲道,“我就左手拉着石大海,右手拽着金四喜,背上驮着谭云,仅靠两条腿踩水,拼命地在海里游!游啊游!游啊游!哎呀——你不知道哇!那时海lang有5、6米高,一个lang头打来,我们四个人就被压到了海底,再一个lang头过去,我们就被抛到了半空,就这样,我带着他们仨跟海lang整整搏斗了7、8个小时,熬到太阳出来,才总算风平lang歇,但就在这个时候……” 程晓美心头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韩龙咽了下口水,正要开口继续他的“天方夜谭”,门外却传来了笃笃笃敲门声,顿时眉头大皱。 程晓美起身拉开门一看,居然是惊魂未定的谭云,身后站着板着脸的石大海。 “咦?还真被你找回来啦?”程晓美转头笑着问谭云道,“楚鹃呢?” “楚鹃去应聘家教了,我……我……”谭云躲躲闪闪地看了眼石大海,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垂着头走了进来。 “大海你干吗啊?板着副棺材脸,不许谭云出去啊?”程晓美白了石大海一眼,转头对韩龙说道,“你继续讲,发生什么事了?” 韩龙悻悻道:“不讲了!” 就在这时,程晓美的手机响了,是楚鹃打来的。接通一听,吓了一大跳:“啊?你把人打得进医院了?” 第三十九章(黑寡妇现身) 青岛,夜来香酒吧内光影重重,肢体摇曳,欢歌劲舞. 酒吧深处,一名络腮胡须、金丝眼镜、梳大背头作阔老板打扮的男子左拥右抱俩风尘女子开怀畅饮,面前茶几上凌乱地摆放着十来瓶青岛啤酒和几盘薯片水果。 “啵”的一声,男子又开了一瓶,递到左边稍显矜持的黑丝低胸女跟前,“来,痛快喝!哥今天高兴,你们两个今天一定要多喝几瓶!” 黑丝低胸女眼角含春、眉目传情地接过酒瓶,lang.声lang气道:“哎哟~~老板,我都喝了五瓶了,再喝可要醉啦~~~~~” 男子哈哈大笑,从兜里抽出两张毛爷爷来塞到女人刻意挤出来的ru.沟间,手指顺势在奶.子上一撩,得意地说道:“放心喝吧,醉了也是包夜!” 右边30左右、上身短紧小吊带、下身牛仔热裤、颇具风韵的妩媚女子嗲声嗲气道:“恩~~~~~~老板~~~~你偏心哦!” “哦哟哟哟哟——”男子一副心疼怜惜模样,捧过吊带女的胭脂脸蛋亲了一口,顺手也塞了两百块到吊带里,宽慰地说道,“今天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肝小宝贝,来来来,咱再整掉几瓶!” 吊带女撒娇道:“哎呀~~~老板,咱不喝了嘛!赶紧去开个房嘛,我想伺候你呢!” “不用这么急吧?太早了啊!来来来,哥哥还没喝痛快呢!”男子连忙再开了瓶,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吊带女手里,心里却暗骂道:这帮小子在搞什么鬼?磨磨蹭蹭的,老子都快把持不住了! 此男正是成少华! 在收到石大海邮件后,成少华他们就兵分两路,a组人马立即着手暗中调查副局长曹义凯,b组兄弟则查探夜来香,寻找“黑寡妇”! 跟a组偷偷摸摸暗中调查不同,按照计划,b组是准备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搜寻黑寡妇的: 先在酒吧附近的车里启动监控设备,对酒吧内所有手机进行信号拦截和监控; 再由成少华乔装成夜场寻欢老板,在酒吧内随便找俩小姐掩饰身份,暗中监视; 接着两名弟兄光明正大地进酒吧盘查,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 假如黑寡妇在酒吧内遭到盘查,只可能会做出一种举动来:表面镇定、若无其事地装作不知情,待盘查过后,就会赶紧找机会打电话或发短信向组织或东子通风报信! 这时外面车内负责监控拦截信号的兄弟立即会发现动静,而酒吧里面的成少华则能轻易锁定正在通电话或摆弄手机发短信息的可疑人物! 这个方案是“收网”小组成员一致赞同的——与其被“黑夜降临”的杀手无休止地暗中追杀,不如主动出击来硬碰硬,豁出去跟敌人正面交锋,步步紧逼,查得他们心惊胆战,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至理名言! 两女看来是吹.萧和深.喉的好手,转眼就咕咚咕咚地将两瓶青岛啤酒吹了个底朝天,接着把酒瓶子一扔,便撒娇蛮缠着要硬拉成少华上酒店双飞。 成少华哪能去啊?只好心疼地塞钱,殷勤地开酒,顺便假公济私地摸几把胸脯,最后实在拗不过两女满腔骚.劲了,就随便拉起了吊带女进舞池“跳”起了贴身舞——成少华抓贼倒还可以,跳舞就不行了,三分钟不到,就把吊带女脚上一双纯白的雪地靴踩得脏兮兮的,害得人家一脸的幽怨委屈,嘴巴撅得跟鸡屁股似的。 就在一曲轻音乐快要结束时,小蒋和另外一位兄弟一本正经地出现在酒吧门口了。 成少华豪放地拍了拍吊带女圆鼓鼓的屁股,歉意道:“哎呀,哥哥喝多了,舞都不会跳了,把你鞋子踩成这样……” “不管,你要赔啊~~”吊带女贴着身子撒娇道。 “赔,赔,赔!”成少华呵呵笑着,揽起吊带女肩头就回到座位上,一边开酒热情招呼俩女,一边不动声色地盯着手下。 只见小蒋他们径直走到吧台,掏出证件对服务员晃了晃,随口问了几句,那几名服务员都一脸茫然地摇头;再转身挨个桌子亮证询问,得到的都是摇头回应。 成少华则装着醉眼惺忪地左拥右抱,倚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暗中注视着被手下询问过那些人。 不过那些人都没有异常举动,该喝的还是喝,该侃的还是侃;倒是隔老远的俩黄毛小子瞅见了赶紧鬼鬼祟祟地开溜了,估计正干着贩卖摇头丸的勾当。 “老板,好象有条子哦!”黑丝女媚眼如丝地提醒道。 成少华哼哼笑道:“怕个毛!老子又不犯法!” 吊带女却悠悠道:“我敢打赌,这俩条子肯定是来查逃犯的!” 成少华一愣:“逃犯?什么逃犯?” 吊带女面有得色:“老板您是忙着挣大钱,所以不知道,前几天呀,黄金岛有四名囚犯越狱啦!” “哦——”成少华心想这事都登报了,这风尘女子知道也不稀奇。 吊带女见成少华不为所动,顿时虚荣心作祟,点燃了根烟继续爆独家猛料:“这些条子肯定是在找金四喜,不过……哼哼!恐怕他们找不到活着的金四喜了!” “咦?为什么?”成少华惊问道。 金四喜中枪暴毙一事是石大海告诉他的,目前成都警方还没公开通报,青岛警局内也只有他们“收网”小组成员知悉,因此按理说他的死讯不会传播得这么快,但眼前的风尘女子似乎很了解内幕。 “呵呵呵呵!”吊带女沾沾自喜地夹着烟,笑而不语。 成少华赶紧再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来,豪放地往她胸口沟壑里塞去,想继续套些话来。 就在他的手还塞在吊带女ru.沟里的时候,小蒋他们走到了跟前,装模作样地扬了扬手里的警徽,板着脸朝成少华和两风尘女问道:“警察!请问这几天你们见过黑寡妇没有?” 尴尬的成少华正准备摇头时,却觉得怀里的吊带女身子轻微地一颤,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安和慌乱,随即故作悠闲地吸了口烟,跟成少华和黑丝女一样,茫然地摇了摇头。 成少华一下子警觉起来,待眼里带着捉弄暧昧之色的手下转身离开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妈的,人家来酒吧找.小姐,他们条子来找寡妇!”说着搂紧吊带女的肩膀,“走,咱再跳支舞去!” 不出他所料,吊带女有些魂不守舍地歉意道:“等一下老板,我啤酒喝撑了,得先去方便一下。”说着抓起身边的手包起身向洗手间快步走去。 而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成少华一瞥之下,心头大震:只见她小吊带和低腰裤之间的腰臀处,赫然纹着一只黑色八爪蜘蛛——黑寡妇! …… 夜空下的龙城,万家灯火。 翠竹新村程晓美的家里,传来兴奋而快乐的童声: “叔叔,叔叔,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 “哦耶!我又赢啦!咯咯咯咯!” “叔叔,我还要来!这次你当坦克,我当飞机!” “哒哒哒哒!哇!我打中你了!我打中你了!不许跑!叔叔你死了!不许赖皮啊!” 看着韩龙跟乐乐玩得不亦乐乎,程晓美一脸笑吟吟地靠在沙发上,轻声对楚鹃说道:“想不到堂堂黑帮老大,哄起孩子来倒也有一手!” 楚鹃瞄了眼被乐乐骑在胯下的韩龙,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八成是看上你了,在博你好感呢!” 程晓美伸手掐了她一把低啐道:“死丫头!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书房里,谭云偎依在石大海怀里,看着他浏览网页——白天在天宁寺遇袭一事已在常州化龙巷网站上曝光了,万幸的是,帖子里只有众说纷纭的文字,没有相关的照片。 “嘻嘻,《全球顶尖杀手颠峰对决》,常州的网友太有才了!”谭云看着帖子标题笑道。 “亏你笑得出来!”石大海板着脸愠怒道,“明知道北京的特工排了队来杀你,还偏要出去送死!我看你脑子被海水呛坏了!” 谭云吐了吐舌头,美眸秋水流转:“怎么?你关心我啊?” 石大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继续查看网页。 就在这时,163.一条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海南木岛现强拆队伍,恶劣行径堪比流氓恶霸! 点进去一看,帖子内除了洋洋洒洒一大篇控诉三沙市政府和相关拆迁队伍的文字外,还有两段偷.拍的高清视频:一段是关于拆迁人员在木岛上跟渔民冲突的,另一段则是在一艘快艇上,某领导模样的男子大言不惭、神态自若地“对”着镜头,作着规劝女子从娼的重要讲话!而据帖子解说,该男子是三沙市政府的市长刘某某! “这帖子要火!必须的!”石大海点着头自言自语道,点进了评论版块,发现里面高楼林立,一片喊打,偶尔有五毛冒头,立即被铺天盖地的口水喷没。其中有个踊跃发言、言辞犀利、言语愤慨的id引起了石大海的兴趣:梁上静子! 石大海摇头笑道:“梁上静子?呵呵,这丫头,居然不怕被人肉!” 谭云好奇道:“丫头?这个人你认识吗?” 石大海拿起手机一边按着电话号码,一边抚摩着谭云的耳根,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起来,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第四十章(秦教授住院) 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早晨,冬天的阳光穿透单人病房的窗户,暖洋洋地晒在靠窗病床上,秦教授一身病号服,神色严谨地靠在床头,拿着笔仔细地审阅着学生的论文初稿。 下身老二受重创后,医生再三嘱咐要避免长时间勃.起,否则海绵体受损的情况下大量充血会导致伤情加重,轻则尿血,重则导致性.功能障碍! 为此,秦教授凌晨三点就起来撒了泡尿,没敢再睡——怕晨勃呐! 这些年来,这根老二英气勃发,勇不可挡,为他斩获上百名风尘女、几十名学生妹、数位代课女教师,还有两名家人——老婆和老娘!为他的生活增添了无数光彩,让他在酒桌上谈资丰富、受尽崇拜! 现在它受“工伤”了,自然得好好供养一番,否则一不小心就成“工亡”了。 “娘个逼的!楚鹃,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要搞到你的小嫩.逼!”心里愤愤骂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楚鹃丰娆的身体来,下身一阵发热,心头一凛,赶紧收敛心神,拿起论文稿子目不斜视。 “笃笃笃!”一位青春靓丽、充满活力的女护士推着药品车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明亮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听的声音响起:“秦教授,挂水了哦~” “哦!好好好!来吧!”秦教授道貌岸然地欠身点头,心里却暗暗道:娘的,这制服护士真嫩!啧!啧!啧!娘的,扣子都没扣好! 秦教授邪念顿生,下身有些蠢蠢欲动,吓得赶紧转过头去,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小护士抿嘴轻笑,推车过来,俯身在他手腕缠着橡皮管,温柔地问道:“秦教授,昨天挂了两瓶下来,感觉好些没有?” 秦教授转过头来笑着答道:“哦,呵呵,感觉好……好……好……” 秦教授语无伦次了!因为就在他转过头来时,眼睛自然而然地、习惯性地盯向小护士的胸口,小护士是俯着身子的,她制服上面两粒纽扣没有扣,此刻一大片白皙雪嫩的胸肉呈现在了眼前!秦教授顿时觉得一阵晕眩,眼睛像中了邪一样,死死地睁大了往小护士半敞开的衣襟内钻去。 小护士却似乎毫不知觉,神色自然地缠好橡皮管,转身拿过细细的针头,又俯身下来,轻轻地拍打着他手背上的血管,仔细地查找扎针处。 秦教授一下子差点喷鼻血出来!这次他看得真切了:小护士里面竟然是真空的!她根本就没有戴ru.罩!空空荡荡的护士制服内,一对丰满的半球随着她的动作颤巍晃荡! 秦教授的心脏怦怦狂跳起来,急促呼吸间,下体迅速撑起了帐篷。 “咝——”一阵剧痛从下身传来,疼得秦教授咧歪了嘴巴。 小护士柔媚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秦教授~~我还没开始扎呐~~~你就叫疼啦~~” “没有没有!”秦教授慌乱地看了小护士一眼,赶紧闭上眼睛想遏制邪念。 “那我开始扎了哦!”小护士微笑着说道,拉着他的手,捏着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着。 “扎吧,扎吧,轻一点哦!”秦教授嘴里说着,眼睛却根本就不受大脑控制,又情不自禁地睁开了向小护士胸口看去。 “咕咚!”秦教授喉咙口狠狠地咽了下口水,脖子像长颈鹿般尽量伸长了,脑袋几乎要贴到小护士的胸脯了。 下体愈来愈坚挺,疼痛感阵阵袭来,但他的双眼却死死盯住了那两朵鲜嫩红润的ru.晕,再也舍不得移开半分。 小护士迟迟地不扎针,低垂着眼睫毛,耐心地、细致地、轻柔地擦着棉球,小声的喘息声似有娇羞,似有**;浓郁的少女体香肆无忌惮地侵入秦教授的鼻孔,直袭大脑中枢神经。 “呃……呃……”胸间欲.潮澎湃,秦教授喉咙里发出了发.情野兽般的低吼,不顾下体的剧烈疼痛,空着的手向小护士的衣襟内摸去…… “啊——” 秦教授捂住了手惨叫道:“你轻点扎啊!” “哦,对不起!对不起!”小护士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歉意道,“重新扎,重新扎,这次我轻点。” “啊——” 秦教授抽回了手惨叫着骂道:“你***会不会扎针啊?是不是实习的啊?换人!换人!” …… 青岛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第二会议室。 成少华给弟兄们散了一圈烟,不满地提醒道:“下次注意了,动作麻利点,别跟昨晚那样拖拖拉拉的。” 小蒋朝弟兄们挤眉弄眼着咕哝道:“不是想让你多泡一会儿妞嘛!” 弟兄们吃吃笑了起来。 成少华板着脸道:“泡你个头!花了老子半个月的军饷!” 一弟兄坏坏笑道:“值了,值了,听说头儿你摸了好几把呢!” “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正经开会!”成少华压住哄堂大笑,正色道,“现在黑寡妇已经现形,但可惜的是,昨天晚上她那个电话没有接通,看来她跟东子之间应该有一种特别的联系方式,所以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那个东子可是退伍军人出身,反侦察能力很强,尾随跟踪这一套是肯定行不通的。” 看了眼众兄弟,成少华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只能锁定她的手机!b组这几天对她的手机要进行24小时监控,确保全天候手机定位,所有通话记录、短信、手机qq聊天信息必须详细记录;另外,再重申一遍:不管什么情况,只许直接向我汇报!” “明白!”b组兄弟异口同声道。 “恩!”成少华转头问道,“a组,你们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头儿,曹局……曹义凯可能真的有问题!视频里的提到的那个曹局长,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曹义凯!”a组弟兄神色凝重地分析道,“首先,视频中提到的那个虎子,是前段时间在水上乐园工地被抓的,被抓当天就死在崂山区公安局了,那曹义凯当年正是从崂山区公安局调过来的,在娘家肯定有不少心腹替他做事,要弄死个犯罪嫌疑人,那太容易了!” 看到众兄弟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又接着分析道,“其次,那张天海提到香港赌马的事,我们查了下曹义凯近几年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他频繁去香港和澳门出差!” “最后一条,也是疑点最大的:两天前,也就是视频凶杀案发生的当天夜里,那些下载视频的网民遭到了警察上门盘查恐吓、没收主机,而带队指挥者正是曹义凯!” “哼!”成少华冷哼道,“他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 小蒋愤怒道:“头儿,咱把手上的视频交给尚局,直接将那内鬼拿下了!” “不行!”成少华果断否决道,“杀虎子和赌马的事只是推论,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段视频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内鬼的事他也完全可以一口否认,张天海死了,根本就是死无对证!我们现在还整不垮他。” 小蒋悻悻道:“那怎么办?郑局和立潮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被他害死的!我们难道眼睁睁地看他逍遥法外?” 成少华冷然说道:“要扳倒曹义凯,就必须搞到两样东西:他跟张天海生前之间的资金往来帐单、他在香港和澳门赌场的影像资料!” “呜——” 成少华拿起手机,看了号码便摁下了接听键:“阿冬,什么事?” 电话是邱冬打来的:“成队,不是我找你,是我老板找你有事!” …… 第四十一章(又是梁静) 这几天网络上有四件事情吵得沸沸扬扬,一件是黄金岛四名重犯越狱,目前警方还未找到逃犯踪迹.对此广大网友并没有忧心忡忡或者忐忑不安,反而兴高采烈地盖楼庆祝,一边鄙视中国警方的无能,一边还给逃犯策划详尽的逃跑路线,同时友情提醒他们不要坐动车,容易出事故;不要喝牛奶,容易中毒;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小心传销团伙;不要嫖.小姐,当心钓鱼执法等等。 当然,也有个别成都网友怀疑其中一名囚犯已在成都被击毙。 第二件是在常州天宁寺地宫内,发生了一起神秘人枪战事件,飞刀、手枪、消音器齐上阵,最终导致一人死亡,另一蒙面人不知所踪。众网友议论纷纷,有膜拜那蒙面人的,称其为中国版伯恩;有怀疑他是外国间谍,潜入中国执行刺杀任务的;也有强烈谴责的——竟然亵渎佛祖神灵,在庄严的庙堂里公然杀人,简直跟杀神杀佛的吴宇森是同一类垃圾! 第三件是发生在青岛的视频凶杀案。 这起视频凶杀案的夺人眼球点很多:外籍公民杀中国公民、夜半割喉、集团董事长遇害、父女月工交乱.伦、高清直播、跨省追捕等等,诸多劲爆看点把众网民刺激地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难耐,喊打声、叫好声、人肉声、隔空对骂声、种族歧视声、地域攻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关该案的新闻牢牢占据了新lang、黄易、搜狐、百度等门户网站的首页位置。 不过与大众小资们前呼后涌、前仆后继、前歌后舞相反的是,成少华对于此案却避之惟恐不及——因为犯罪嫌疑人的姐姐黎香妍亲自找上门说情来了。 一开始黎香妍并没有打算找成少华说情,从海南飞回青岛后,她跟母亲、邱冬、艾哈迈德就立即兵分四路,各自求助,但一天下来一无所获——她去了青岛市公安局,局长尚成荣没见着,常务副局长夏光没见着,主抓此案的副局长曹义凯倒是见着了,但一副义正词严、铁面无私样,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只等她悄悄放了一张价值20万元的购物中心消费卡在他办公桌上后,才脸色稍缓,颇为无奈和惋惜地告知:这件案子已经不可能翻案了,你们还是请个高明的律师或者走走检察院的路子,争取判轻一点吧。 母亲去的是省里,但跟青岛市政府领导的态度一样,当初出席水上乐园奠基仪式的省领导也是对她避而不见,显然重心集团撤资一事影响深远。 邱冬通过他的大学死党,总算联系上了李昌钰,不过一听该案,李昌钰立即一口回绝:这案子要放在美国,他还真有把握像辛普森案那样翻案;不过这是在中国,法律、程序、龟腚你犯罪了,那你就是犯罪了,法官判你关几年,那你只能蹲几年,他的那套物证鉴定在这个国度顶毛用?因此他坚决不干,以免晚节不保。 艾哈迈德找的是某律师事务所的资深律师,律师一听是视频凶杀案,直接就告诉艾哈迈德:这案子他很清楚,不仅形势很不利,而且还牵涉到某些内幕,要想法院轻判都不大可能,更别说是毫毛无损地全身而退了。当然,律师也建议了:如果当事人是精神病患者,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里是中国,只要有关系,有靠山,正常人突然变成精神病,或者精神病突然变成正常人,一切皆有可能! 但就在艾哈迈德回去把宝贵的建议告诉黎婉时,律师随即又打电话来了:别瞎折腾了,市公安局已经高效率地完成精神病鉴定了——当事人精神状况完全正常! 律师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黎婉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线希望之光炸得荡然无存。儿子闯祸了,大使馆无能为力,省市领导退避三舍,公安系统铁了心要办铁案,现在连律师都束手无策,能求助的人脉资源都寻遍了,半点效果都没有,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蹲大牢吗? 看到母亲愁得失魂落魄、面容憔悴,黎香妍一咬粉牙:邱冬,给我打那个成队长的电话! 就这样,成少华的烦心事来了:先不说这案子是由局领导主抓的,他一个副队长根本就插不了手,而就算他能插得了手,他也不愿徇私舞弊、制造错假案啊。这件案子无疑点、无冤情、无不公,属于“三无”铁案,而且当事人黎天正作案手段极为残忍,入室行凶,割喉放血,这种人要是被轻判,药家鑫都要哭着喊着往棺材外面爬了。 但他也知道黎天正愤起杀人是事出有因的,毕竟水上乐园工地上发生的事他都看在眼里,天海集团耍阴谋诡计强夺项目而引来杀身之祸只能说是咎由自取;而且自己又亏欠邱冬一个人情,所以当黎香妍和邱冬找上门来时,成少华也不好意思当场拒绝,只是委婉地表示别抱什么希望,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想到估计黎香妍看出他和邱冬关系不一般了,竟然以没有结算的薪水来要挟邱冬,蛮横地命令邱冬吃喝拉撒都跟紧了他,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还时不时地打电话来催问邱冬事情进展如何,搞得成少华和邱冬头都大了。 第四件当然是木岛拆迁一事,这几天来,众网民针对官商勾结大搞政绩、降低补偿款明目张胆欺压百姓、光天化日暴力拆迁等丑恶现象进行强烈抨击,顺便挖苦鄙视刘市长那母女通吃的重口味。 虽说是市长,但三沙市总人口不到300人,刘市长级别也只相当于文昌市处级干部,事实上三沙市归文昌市管辖,大部分办公人员、后勤人员家属全部住在文昌,连生活物资都是由文昌市定期补给的。 网易上帖子发出来第三天,文昌市长薛亚伟就找刘市长来谈话了,刘市长当然是一副无辜委屈加慷慨陈词,口口声声是出于对三沙市战略地位的考虑,而木岛是三沙市对外宣传的绝好窗口,将对文昌市区的扩大、投资的拉动和建设的推动,以及提升人流、物流和资金流,形成一个广阔的发展空间产生深远的影响。 薛亚伟职位比他高,但年纪没他大,也不好意思过于严厉批评,只说了两点:老刘啊,你要大力发展三沙市的经济,我不反对,相反会全力支持,但居民的拆迁安置工作要做到位,不要引起群众公愤,现在放眼全国,拆迁补偿标准按住户人口计算的话,少说也要6、7万人,你们却只给1万,这跟明抢还有什么区别?还有,现在网民普遍带有仇富、仇官心理,你最好注意下私生活,谨慎加检点,不要激化官民矛盾了。 然而就在刘市长挨训后前脚刚走,后脚高国峰就跑上来汇报工作了:木岛拆迁一事,网上又出新情况了,有网民发帖称刘市长收受了良茂集团老总赠送的一辆路虎! 高国峰话音刚落,纪委的电话就打到薛亚伟办公室了:有人实名举报,良茂集团老总赠送一辆路虎给刘市长的儿子! 既然官商勾结,其中必有猫腻,对此薛亚伟也有思想准备,回答说查就查吧,给网民一个交代!在他看来,其它地方允许不允许适当**他不管,反正他治理下的文昌是绝对不允许的。 末了还随口问道:那个实名举报的是谁? 纪委回答:梁静。 薛亚伟失声道:梁静?!又是她? 高国峰:…… 第四十二章(dna) 重庆市北,距和睦路与龙寿路交汇处500米处,万寿医院. 万寿医院是一家民办诊所,由于地段偏僻,设备和技术落后,医护人员的医疗水平也甚是平庸,因此经营业绩长年半温不火,处于低利润运行状态,而且其中几乎超过70%的利润来自于医生胡乱开的处方药品。 为了彻底扭转医院经营与口碑差评的不利局面,杜绝三天两头有病患家属在医院门口停棺材、拉横幅的现象,院方从今年元旦开始,痛下决心,对外高薪聘请素质优、水平高、资历深的内外科、妇儿科主治、主任医师。 冯娜娜是从海南军区回重庆后的第二天来应聘的,作为昔日重庆二院的外科副主任医师和黄金监狱的主治医生,她受到了医院院长的热情接待和殷切邀请,并得到了一份年薪40万加年终奖金的合同,同时还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和一名专职护士助手。 午后暖暖的阳光穿过窗户玻璃,无声地铺泄在红木办公桌面上,电脑机箱旁的鱼缸里,三条花尾金鱼悠闲地冒着水泡;办公室角落里,两棵常绿盆栽伸展着宽大的叶子,生机盎然。 冯娜娜微笑着拿起小银匙,轻轻搅拌着香气四溢的咖啡,安逸地靠在椅子上随意地转动着身子。 从此每天可以上网qq聊天,每天可以吃到新鲜的水果,每天可以回家泡浴缸,每天可以躺在被窝里看着电视沉沉入睡…… 还是回家好啊!冯娜娜心里感叹道。 但想到昔日监狱里的医务室时光,想到和林韵的激情缠绵,想到和常秀莲的肉.欲3p,冯娜娜不禁一阵脸红心跳。 “笃、笃、笃!”外面传来不急不徐、礼貌得体的敲门声。 “进来!”冯娜娜淡淡喊道。现在她在医院内的资历、能力和地位仅次于院长,因此她不用喊“请进”。 年轻的女助手护士微笑着走进来,恭敬地呈上一张a4纸:“冯主任,您的传真。”看到冯娜娜点点头,又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去,轻轻地关上办公室门。 助手一出去,冯娜娜就不装逼摆谱了,小银匙在舌头上一tian一卷,凑过身子一把抓过传真,心头一阵狂跳:是重庆基因检测中心发来的——她昨天应聘结束后就直奔市区,把两支试管血样送到了重庆基因检测中心,让他们做dna检验。 对方是直接将化验单传真过来的,只见两张大同小异的对比表格下面用电脑打了一行四号宋体字:dna检测结果显示,两份血样相似度达到95%…… “当啷!”小银匙从冯娜娜张大的嘴巴中掉落…… …… 成都军区。 “报告!” “进来!”萧卫国放下手中文件,摘下眼镜看了眼办公室门外问道,“小赵,什么事?” 小赵笔挺地站立着回道:“政委,司令叫你去开会!” “恩!”萧卫国点点头,掐灭了香烟鬼鬼祟祟地小声问道,“知道开什么会吗?” “嘻嘻!”小赵一改肃容,陪笑着答道,“听说外勤特工汪雨把前段时间丢失的面具带回来了!” “哦?!”萧卫国眼睛大亮,精神抖擞地大步向外走去。 豪迈地推开会议室门,萧卫国一眼就看到坐在边上的汪雨,哈哈大笑道:“雨子!有你的!不亏是咱们西南猎鹰的王牌特种兵!哈哈哈哈!” 看到司令员秦**和副司令员舒玉泰都面露不快之色,萧卫国有些尴尬,向汪雨回了个军礼,讪讪道:“怎么啦?” 汪雨苦涩地说道:“面具是拿回来了,人给跑了!” 萧卫国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对方这么强悍?竟然能从你手底下跑掉?什么来头?”汪雨的能耐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近身作战,一般人在他面前根本拔不了枪;远程狙击,绝对是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汪雨摇摇头,把夺回面具的经过和后来调查获取的信息详细介绍了下。 “石大海?他究竟是什么人,要来窃取面具潜入黄金监狱?”萧卫国迷糊了:难道是林旧城和郑洪明相继牺牲后,青岛警方继续策划的卧底行动?但为什么除了金四喜,还要带韩龙和谭云出来?而且如果首要目标是金四喜,好不容易救出来又怎么会轻易让他死掉? 萧卫国一头雾水,实在是整不明白了。 成都军区司令员秦**干咳一声正色道:“现在事情基本上很清楚了:敌方窃取面具的真实意图就是潜入黄金监狱,救出关押在里面的某个重犯,凭对方特工级别的身手,我们有理由相信,金四喜和韩龙只是个幌子,掌握着大量机密情报的谭云才是对方真正要营救的人!” “诶……”萧卫国欲言又止,似乎觉得司令这么分析太过武断,当然,换作任何人来判断,都会跟秦**一样思考分析,得出相同的结论。但他萧卫国却是知情人,却又偏偏不能说出自己的观点——当年跟郑洪明、林旧城策划“黎明”行动一事可是违反规定、见不得光的。 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现在面具虽然已经找回来了,但潜在的危害还未消除,那个谭云知道的机密太多了,绝对不能让她落到敌人手里!” 萧卫国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便满不在乎道:“这事哪用咱们去干啊?谭云一天不死,北京那帮高官肯定就一天睡不好觉,这事让他们操心去吧。” 秦**脸一板,瞪着眼说道:“祸是咱们这里闯出来的嘛!难道要别人替咱擦屁股?” 萧卫国无奈地轻叹一声,摇头不语。 秦**虎目寒光,沉声喝道:“外勤特工继续执行蜥蜴行动!把谭云干掉!” …… 梁静停职了。 就在今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去水警中队上班时,方指导员就冷冷地告诉她这几天先回家反思去吧!理由是几次三番偏离常规巡逻路线,私自开着快艇前往木岛——公艇私用! 梁静知道肯定是自己实名举报刘市长一事让水警中队领导层反感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在整她:本来就有包庇通缉犯的“前科”,现在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试问有谁乐意跟一个充满举报热情的人共事啊——现在随随便便哪个领导,多多少少总有些“适当**”的灰色收入的,如果收留这样的人在部门里,那岂不是在自己身边安放了颗定时炸弹? 的确,在水警中队领导眼里,三沙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梁静举报的对象大大小小也是个“市长”——市长都不被她放在眼里,那水警中队的中队长和指导员她更不会惧怕姑息了。所以,当实名举报一事传到水警中队后,中队领导赶紧开会,一致决定:立即停她的职,让她回家歇着去吧!可别一不小心把大伙的“官途”和“钱途”给搅和了。 梁静脾气上来了,从水警中队一出来,就直奔市委宣传部,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了高国峰的办公室。 “舅……”刚喊了半句,梁静发觉不对劲,一名年轻陌生女子正暧昧亲昵地在给舅舅捏肩膀呢,赶紧把门关上了,干咳一声,默默地低头坐到了沙发上。 “先出去!”高国峰小声喝道,看着那女子红着脸离开后,才尴尬地赔笑道,“呵呵,小静,那啥,舅舅腰椎不好……哎呀,上年纪咯!唉!当上了市委常委,事情就是多啊!” 梁静冷笑道:“腰椎不好怎么按.摩肩膀?” “穴位相通的嘛!呵呵,别跟你舅妈说,呵呵!”高国峰殷勤地递上一杯茶,关切地问道,“小静,找舅舅啥事啊?” 梁静撅嘴委屈道:“我被停职了!” 高国峰摇头苦笑:“谁让你整天搞阶级斗争的?你不记得三年前,因报道县委书记慰问贫困老党员、会场出现九五至尊香烟的新闻,《西安晚报》记者被停职一事吗?” 梁静不屑骂道:“一群**狗官!” 高国峰脸上一热,干咳一声开导道:“领导也是人嘛,总归是听喜不听忧、受夸不受骂的,你呀,别再任着性子跟政府领导作对了,多学学人家中国网记者格祺伟,前几年将湖南省祁东县委书记吃盒饭的照片往网上一放,呐!火了吧?这不着痕迹的马屁拍得多好,那县委书记以后有啥好处还会忘了他不成?” 梁静一脸鄙夷道:“那事我听说过,太恶心了,这都能上新闻,又不是吃屎!” “……”高国峰一脸黑线,皱着眉头道,“说吧,现在停职了有什么打算?” “我不想呆在水警中队了!”梁静干脆地说道,“我要回红星派出所!反正我不想见的那两个人都不在那里了。” 高国峰知道她在指王安奎和李小文,但红星派出所又不是他开的,想让她出就出,进就进。当即为难道:“这个……难度太大了呀,你也知道,那严伟忠可记恨着你呢!” “我不管!给你一个礼拜,办不成的话我就跟舅妈说你在办公室里轧姘头!”梁静说完就神气活现地挺胸离开了,留下高国峰独自在办公室吹胡子瞪眼…… 第四十三章(搞错了) 深夜,青岛市区一宾馆房间内. 看着横七竖八烂瘫在床上的b组弟兄,成少华愁容满面地走到监听设备前,拍了拍邱冬的肩膀问道:“有动静吗?” 邱冬摘下耳机摇了摇头:“正在万豪酒店跟客人做性.交易,已经两个小时没电话通话和短信交流了!” “不对劲呀!”成少华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一晃已经三天过去了,b组的弟兄24小时轮流监控着黑寡妇的手机讯号和通话交流,但始终没有监听到可疑信息,除了正常的“业务”往来,黑寡妇根本就没有跟任何值得怀疑的人通电话、发短信,这种情况远远出乎了“收网”小组的意料。 邱冬是被黎香妍逼着跟紧了成少华的,闲着没事便替b组熬夜的弟兄顶一会儿,此刻他也是满腔不耐烦:“我说成队,你这样到底行不行的通啊?换我的话,直接把黑寡妇逮来一顿满清十大酷刑伺候,看她上面的嘴硬还是下面的嘴硬!” 成少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黑寡妇被抓,那东子岂会不知道?换作你会怎样?” “赶紧跑路啊!”邱冬脱口答道。 “那不结了?”成少华横着眼道,“东子躲起来了,我们上哪儿找他去?” 邱冬苦着脸道:“那怎么办?这耳朵上都生老茧出来了,毛都没听到一根!” 成少华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来拨通了石大海的手机…… 常州翠竹新村。 “……恩,就这么着……那好,现在帮我订一张机票,咱去成都碰头……” 挂了电话,石大海从阳台返回卧室,韩龙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来,拿过手机一看,不满地嚷道:“搞什么啊?海哥!都快12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带乐乐到中华恐龙园去耍呢!” 石大海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在外面别惹事,给我照顾好谭云。我去趟成都,两三天就回来。” 韩龙:“呼噜~~~~~~~~~” 石大海暗骂一声,轻声打开卧室门,发现书房里还亮着灯,程晓美正在键盘上噼里啪啦飞快地打着字。 石大海轻手轻脚走进书房,小声咳嗽问道:“还在工作啊?” 程晓美一惊,飞快地关掉word文档,脸色稍红,捋了下头发问道:“你还没睡啊?” 石大海歉意一笑,摇摇头转身出去,轻轻推开了谭云和楚鹃的卧室门。 卧室内没开灯,一片昏暗中,只隐约看到两名长发女子分床头侧卧而睡,鼻息均匀,徐缓轻柔,女子体香,幽幽拂面,一时竟分辨不出哪个是谭云,哪个是楚鹃。 不过石大海的锐利眼神还是很快捕捉到了关键点:睡外床的女子一边耳垂上挂了一枚闪着微弱光芒的空心钻石耳坠,正是他买给谭云的。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大手探进被窝里,摸到女子的胸前,手掌按在她一只ru.房上温柔地揉搓着。ru.房很肥很挺,果然是谭云的。 “呃……”女子低声惊呼,石大海赶紧小声“嘘”着示意噤声,俯下身子凑到她耳根处喃喃道:“是我,别吵醒楚鹃了。” 女子喉咙间嘤咛一声,张开嘴刚要说话,便被石大海的嘴巴吻住了,霸道粗鲁地伸过舌头吮吸起来。 女子有些惊慌,伸手在石大海腰间用力拧了一把。 又是谭云的惯用绝招,石大海心里想着,大手惩罚般地稍稍用力,在她饱满的奶.子上用力揉压按挤一番,然后不顾她的阻拦,移到腰间,从睡衣下摆穿过去,直接抓住了赤.裸裸、颤巍巍的奶.子,又是一番搓抓捏撩,弄得女子鼻息沉重而急促,喉咙间满是yin.糜呻吟,双手攀着石大海的胳膊却再无力气推拒阻挡。 过了半晌,石大海的舌头离开女子的香唇,凑到她耳根处,在晶莹圆润的耳垂上轻轻一咬,惹得玉体一阵轻颤,不由地爱怜顿生,压低了声音柔情说道:“宝贝,我今晚要去趟成都,过两天就回来。我想要了,现在给我吧。” 说着灵活的手指巧妙地解开她睡衣扣子,两座雪白丰嫩的ru峰顿时在黑暗中洁光四射,ru香四溢。 石大海心中暗暗赞叹,俯身上前张嘴含住了一粒肉葡萄,温柔地tian动起来。 “恩~~~~”女子娇躯乱颤,娇喘吁吁,握起粉拳在石大海肩膀上轻轻捶打着,ru.头却在他舌头撩动下快速地硬了起来。 “轻点,别把楚鹃吵醒了。”石大海小声提醒道。 自从香港爱宝园和谭云一番肉搏后,他便再也没找到机会和她亲热,而且更要命的是,在爱宝园他根本就没喷射,现在正是欲.火焚身之际。 床上女子的身体如棉花般柔软无力,石大海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褪下裤子,伸手将女子下体拉到床边,轻轻一托,将她两腿扛在肩膀上,两手到她腰间一勾一拉,睡裤连同内裤便被脱离了圆润嫩白的屁股。 “呜……”女子咬紧了嘴唇,发出又羞又急的鼻音。 嘿嘿!石大海心里暗笑,知道谭云担心被楚鹃察觉了,一时怕羞放不开,便伸出大手安慰性地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只觉谭云的臀肉没有以往那般肥腻了,只当是姿势问题,心里也没太在意,单手扶着早已怒气冲天的二爷,在爱.液泛滥的唇.肉间来回轻轻摩擦,直磨得搁在肩膀上两腿如筛糠般瑟瑟发抖,便不再作恶,二爷的脑袋对准yin.肉.洞口,屁股一顶,“滋咕”一声便插了进去! “不好!”就在二爷插进去一半时,石大海突觉下体似乎冲破了一层薄膜,肉根全身被阴.肉紧箍,和跟谭云亲热时一插到底判若两人,脑子里顿时灵光电闪,暗叫要糟! 而几乎与此同时,身下女子发出一声不高不低的惊呼:“啊——” 石大海一下子听出来了——这哪是谭云妩媚幽怨的少妇声音啊?分明是楚鹃少女的惊叫声呀!马上“啵”的一下,心慌意乱地拔出肉根,刚要低声说对不起,“叭”的一声轻响传来,卧室内顿时一片光亮! 石大海骇然扭头望去,只见谭云白玉般的胳膊伸长了按在床头开关上,一脸俏怒地瞪着他。 “咿~~~~”灯光下,楚鹃害羞地双手蒙住了脸,一片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脖子间,一时竟连搁在石大海肩膀上的双腿都忘记挪下来了。 “呃——”石大海此刻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看着滴落在楚鹃粉嫩花蕾间的血斑,一脸尴尬和不安,朝谭云讪讪道,“嘿……那啥……搞错了……” 谭云狠狠地盯着他低啐道:“滚出去!” “哦,我滚,我这就滚。”石大海如遭大赦,轻轻拿起楚鹃双腿,刚要小心地放到床边,卧室门外传来一声惊咦!骇然望去,竟然是一脸惊讶、捂着嘴巴的程晓美! 石大海此刻连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提上去,蓬勃雄挺的肉根依然对准了楚鹃的光屁股,显得侵犯性十足! “石……石大海,你太过分了啊!楚鹃她还是学生呐!”程晓美紧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那是,那是!”石大海如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一边躲闪着眼神应承,一边手忙脚乱地提裤子。如果此时地上有道缝,他铁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草草穿好裤子,石大海哭丧着脸便要离开这该死的卧室,却被程晓美冷着脸挡住了:“人家可是对你一口一个大叔的,你就不跟人家道个歉?” “必须的,必须的!”石大海谄媚着笑脸对早已躲进了被窝捂着头的楚鹃说道,“咳咳,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看见你耳朵上戴着那玩意儿,还以为是谭……谭……谭……”感受到来自谭云眼中凌厉的杀气,“谭”了三次也没敢把她名字说出来。 “那是我送给她的礼物!”谭云咬牙切齿道,凶狠的表情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日哦!老子买给你的东西,你转手送给人家?害得老子丢人丢大发了!石大海心里暗骂着,丢给谭云一个无比哀怨的眼神,欲哭无泪地一蹲身子,从程晓美的胳肢窝下钻了出去…… 第四季 第四十四章(鸡蛋西施) 清晨,梁静拉着行李箱走出锦绣小区门卫,淡蓝色风衣在晨风中轻轻拂摆,显得幽雅大方,脖间深黄色丝绸和发间钻石发夹在晨曦下闪着光芒,将她那美艳动人的俏脸衬托得更加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梁警官早啊!”小区门口,阿三一边摆着水果摊位,一边笑脸跟梁静打着招呼。 梁静嘻嘻笑着迎上前去:“阿三,今天咋这么早就来了?” 阿三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这不快年底了嘛,我就把这些卖完了就不准备再摆了。” “咦?不再卖水果啦?”梁静笑吟吟地抽过一只塑料袋子,随意地往里装着晶莹饱满的水果,漫不经心地问道,“找到工作啦?” “不是,”阿三乐呵呵地说道,“前段时间相了门亲事,呵呵……” 梁静眼睛一亮,惊喜道:“哟呵!娶上媳妇啦!恭喜你啊!今天可得多送俩苹果给我!” “成!”阿三挑选了两只又大又红的苹果放到一边,接过梁静手中的袋子往电子秤上放,随口问道,“梁警官您这是出远门呐?” 梁静一边掏钱一边回答道:“去青岛,一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我过去安慰安慰她。” …… 成都,高新南区繁雄大道,和盛西街。 淡淡晨雾中,石大海竖起风衣领子,快步向万象北路行去。 在昨天夜里成少华打电话来告诉了他监听黑寡妇无效后,两人就重新制定了一条更能奏效的策略——据成少华透露,青岛警局还未收到金四喜的死讯,而听黑寡妇的口气,她目前还不确定金四喜是死是活,那么“黑夜降临”和东子也不会清楚金四喜的生死,假如曹义凯真是警局内鬼,那这条策略就具有相当的可行性了: 首先,由成少华即时向局长尚成荣谎报发现了金四喜的下落:据成都市第一人民医院报案,目前医院内收治了一名枪伤重病号,外貌特征与报纸上刊登的越狱重犯金四喜基本吻合!成少华准备率“收网”小组赴成都进行控制,等病情稳定后实施抓捕,还特别要求市局安排警力在青岛机场做好接应准备。 按照常规,尚成荣一定会连夜召集夏光、曹义凯等局领导召开紧急会议,部署病房监控、现场审问、后续抓捕和接应工作。如果曹义凯真是内鬼,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透露给“黑夜降临”的赵大或东子或黑寡妇,反正不管他的联络人是谁,赵大和东子是肯定会收到这条“可靠”消息的。 按照石大海的估计,接下来就只会出现一种情况:赵大命令东子火速赶往成都,抢在青岛警方之前把金四喜救走!而东子的念头只有一个——给金四喜补上一枪,一了百了! 石大海和成少华要做的事就是一个字:等!等东子现身! 当然,如果东子不现身,故意要让金四喜给警察带走,那成少华就只能硬着头皮回青岛,上尚成荣办公室等着一通口水扑面了。但石大海认为这可能性很小——按东子自负狂傲的性格和赶尽杀绝的作风,他绝不会让金四喜再活在世上。 “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成都历史悠久,有“天府之国”、“蜀中江南”、“蜀中苏杭”的美称,从秦汉时期就与长安、洛阳、邯郸、临洮、宛并称为“全国六大都市”。隋唐时期开始,成都经济、文化大繁荣,美食盛行,并最后发展成为全球瞩目的“世界美食之都”,陈麻婆豆腐、双流兔头、夫妻肺片、二姐兔丁、传统锅魁、担担面、龙抄手、钟水饺、韩包子、叶儿耙、甜水面、三大炮、赖汤圆、三合泥、蛋烘糕、冒节子肥肠粉、冒菜、串串香、棒棒鸡等特色美食遍布成都大街小巷。 和盛西街两边,各早茶馆、面食店前顾客盈门,茶香四溢,面香引涎;宽阔的马路上,小轿车喷着淡淡尾气缓缓驶过,不时有车主摇下窗玻璃,伸着脖子朝路边摊位探头探脑一番,寻觅着今天的中意早点。 石大海裹紧了风衣,呵着手心闷头前行,面上黑线密布,脑子里尽是半夜偷吃被抓现行的糗事。 堂堂西南猎鹰特种兵,一世英名呐!唉~~~~精.虫上脑!精.虫上脑!石大海暗叹一声,正摇头苦笑时,眼角余光却瞥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青云! 只见街道尽头一间两米见宽的“亲云”烤肠店内,范青云素颜长发,围裙系腰,正手脚笨拙地握着一柄小钢铲在电磁炉上翻腾着一块鸡蛋饼。店外不耐烦地站了名青年上班族,皱着眉头不断抱怨着:“好了没有啊?别又再烤焦了啊!” “这就好,这就好!”青云手忙脚乱地一通乱铲,一张鸡蛋裹火腿肠烙饼被铲得支离破碎,像刚刚被野狗啃过一样,毫无卖相。 青云红着脸惴惴不安道:“不好意思啊,要不……再重新给您煎一个?” “算了算了,都煎第三个了,我上班要迟到了!”上班族不满地给了俩钢崩,拿过用白纸包好的鸡蛋饼,转身走着啃了一口,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回头嚷道,“你怎么没放辣酱?”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青云手足无措地抓着围裙,歉意道,“要不,钱我退你吧。” “算了算了!”上班族显然懒得跟她废话了,摇头咕哝着离开了,路过垃圾筒时顺便将鸡蛋饼扔了进去,看得青云一脸的尴尬死灰。 “咳!”石大海从旁边踱过来,干咳了一声。 “哦,请问您是要……”青云回过神来小声招呼着,等看清石大海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微张着嘴,直勾勾地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石大海微微一笑:“别傻愣着了,给我来两张鸡蛋饼,要焦的。” 青云缓过神来,紧紧咬唇低头不语。石大海正要出言调侃,却听“滋~~滋~~”两声,赫然是青云的泪水滴在电磁炉钢板上,瞬间化作两丝青烟。 石大海心生怜惜,柔声劝慰道:“怎么了,青云?从良应该开心才是啊!” 青云微微摇头,凄然苦笑:“连个鸡蛋饼都做不好,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万事开头难嘛,慢慢来。”石大海说着欠过身子,从炉边捏过被她煎焦的鸡蛋饼,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只觉焦苦辣咸,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看到石大海轻轻皱起了眉头,青云更加伤心,眼泪婆娑地问道:“是不是一点都不好吃?” 石大海放下饼,委婉地顾左右而言它:“那个,其实吧……你可以干些别的嘛……” 青云大怒,抓起两枚生鸡蛋向石大海砸去,嘴里骂道:“你哄我开心一下会死啊!” 石大海嬉皮笑脸地侧身躲过蛋袭,却听到“喀嚓”、“哎呀”两声,青云立即惊呼着“对不起对不起”,便愕然回头望去,不由笑了起来。 原来,青云扔出去的鸡蛋砸到别人头上了——成少华! 青云赶紧抓起抹布,急哭着双眼跑到成少华跟前一通乱抹,嘴里不停地喊着“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先生”。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狼狈不堪的成少华脸上沾满了蛋清蛋黄和蛋壳,直看得石大海一阵蛋疼,幸灾乐祸地啧啧叹道:“男未婚,女未嫁,这个绣球,抛得真准!” “尼玛的,少说一句风凉话会死啊!”成少华放下包裹,抹着脸冲他骂道,“没见人家女孩子哭鼻子啦!” 听到成少华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青云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傻站在旁边抹眼泪,脸上也不知道是蛋清还是鼻涕,滑腻腻地淌了两长条。 石大海有意捉弄两人,嘿嘿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成少华肩膀,冲青云介绍道:“青岛市公安局的成少华大队长!年轻有为,至今单身!”又暧昧地朝成少华挤了挤眼睛,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成都第一美女,鸡蛋西施范青云。” 成少华撇了撇嘴说道:“叫鸡飞蛋打西施还差不多。” “扑哧!”青云掩嘴破涕而笑,眼里洋溢的吟吟笑意和弯弯细细的柳烟眉让成少华一时看傻了眼…… ~ 第四季 第四十五章(东子现身) 擦拭清理完毕,石大海和成少华挤坐在“亲云”烤肠店内,看着青云笨拙地鼓捣着鸡蛋煎饼。 “诶~~那个……”看到青云往饼上放辣酱,成少华阻止道,“范小姐,不用放辣酱,我不大吃辣的。” 青云微微一笑,美目直视着成少华,坦然说道:“我现在不是小姐啦!”接着转头对石大海解释道,“KK啤酒广场的老板黄立群被人杀了,以前的姐妹们被德威那边带来的小姐排挤,我就收手回了成都,学着做些小本生意。” “额……”看到青云当着成少华的面,如此直接地表露小姐身份,石大海一阵无语,不过很快又坦然了——当初在火车上第一次认识她时,她就表情自然地透露自己的职业了。看来在她眼里,只要是自食其力,不偷不抢,那就是问心无愧了。 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成少华听了青云的话只是稍稍一愣,却丝毫没有表现出震惊、惋惜或者鄙夷的意思来,微微笑着赞道:“自古风尘多出奇女子,青云如此坦诚直爽,不愧是林……石大海的朋友!”他差点口误喊林旧城了。 青云没好气地白了石大海一眼,自嘲道:“高攀不起啊,石先生可嫌人家身体脏呢!” “又来了!”石大海一脸黑线,闷头不语。 成少华随意一笑,接过刚刚煎好的鸡蛋饼,送到嘴边大口咬下,含糊着赞道:“恩!柔嫩香脆,够味!” “……”石大海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真的好吃啊?”青云惊喜异常,眯眼看着成少华三口两口啃完了饼,信心大增,兴高采烈道,“我再煎一块给你!” 成少华大惊,赶紧推拒道:“别别别,我跟大海有急事呢,下次,下次!” …… 万象北路,成都第一人民医院。 成少华背着包裹径直走至咨询服务台前,亮出证件:“警察!” “什么事?” 成少华肃容道:“等下不管是谁,问你一个中枪重伤病人住哪儿,你都回答说在重症看护病房。” “知道了。” 空无一人的楼道内,成少华放下包裹,从中取出两件白大褂和避弹衣来,石大海见了皱眉道:“医院内有中央空调,那些医生穿得都很单薄,咱要是穿了避弹衣,显得严严实实、鼓鼓胀胀的容易让人起疑心!” 成少华挠头想了想,点点头,把避弹衣重新塞回包里,把白大褂穿上了,再戴上白口罩和医生帽子,嗡声嗡气道:“有型伐?” 石大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一摊,说道:“拿来!” 成少华一愣:“什么拿来?” 石大海皱眉道:“枪啊!你可别说你只带了一支过来!” “呃……”成少华忸怩着拉下口罩,讪讪说道,“我一支都没带。”看到石大海脸都绿了,又赶紧辩解道,“这不是飞机上不让带嘛!” 石大海黑着脸斥责道:“搞什么飞机?你当是来抓小蟊贼啊?对方可是退伍军人出身的职业杀手!咱就算有枪都不一定能制服得了他!你说你这猪脑子,不会走一下程序啊?你这个大队长当得真是够衰的!” “智取,智取,嘿嘿。”成少华尴尬地背起包裹,搪塞着往楼上走去,扯开了话题问道,“我说,那范青云你是怎么认识的?她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不?……诶,我问你话呢……靠,人死哪儿去了?” …… 医院一楼物资库。 石大海从虚掩着的物资库门内闪身而出,身上多了几柄锋利的手术刀。要想对付杀人如麻、残酷冷血的东子,赤手空拳是肯定行不通的,必须有犀利的武器杀敌防身。 拐过洗手间,只见嘈杂的挂号大厅内熙熙攘攘,病人、家属、医托、骗子、扒手,鱼龙混杂;各挂号付费窗口前,弯弯扭扭地排了7、8条数十米长的队伍,排队者身形高矮胖瘦、穿着厚薄不一,脸上却是同样的焦躁不安、愁苦不堪。 掏出手机,拨通了成少华的电话:“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成少华严重的不爽:“你死哪儿去了?我在22楼,重症看护病房外的走廊里!” “这就来。”石大海挂了电话,径直穿过挂号大厅,向前面电梯走去。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高大壮实、戴大口罩、穿白大褂的医生从他身旁快步掠过,也向前面电梯行去。 看着前面这道背影,石大海顿生警兆,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此人脚步稳健,步伐幅度高度一致,显然受过严格的跨步训练;手背棱骨平削,一看就是长年打击沙袋磨平了拳头;手上老茧厚实,跟普通医生的细皮嫩肉有着天壤之别;而且他右胳膊不自然低垂着,遮挡在稍嫌紧小的白大褂腰间处,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而最令人吃惊的是:就在石大海盯着他背影看时,他身形竟然一滞、微微侧头了一下! 石大海知道遇到训练有素、身手过人的高手了,跟自己一样,被人一直盯着会心生警兆!当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向电梯旁边的楼道内走去,一上楼梯,便立即迈开大步,12级台阶,两步一拐弯,四步一楼层,噌噌噌向上蹿去! 医院里的电梯几乎两三层就会停一下,因此石大海宁愿选择跑楼梯。 差不多跑了一分多钟,石大海便冲到了22层,脸不红、气不喘地来到走廊里,只见20米外的电梯指示灯只显示运行到18楼。 在电梯对面的护士值班室门口,成少华正戴着口罩背着包裹装模作样地检查夜班记录,旁边站了两名年轻护士,都是一脸的茫然不解,似乎看不出眼前这位究竟是李医生、张医生还是王医生。 石大海草草地瞄了下两边病房,向成少华喊道:“成医生,你过来一下!”说完快步走进了右边一间重症看护室,无声无息地靠墙而立,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在楼下挂号大厅里遇到的那名“医生”就是东子! 按理说他当时完全可以突然发难,制服对方,但一来大厅里人山人海,他怕已经心生警惕的东子负隅顽抗时乱枪伤人;二来他担心东子不是一个人前来,如果那时实施突袭的话,说不定会遭东子的同伙背后冷枪暗算。 而相比之下,重症看护楼层内显得异常冷清,即使发生枪战也不大会伤到无辜群众;而且东子上来后肯定会挨个病房查看,这样就给了石大海和成少华冷不防突袭的机会。 病床上一名戴着氧气面罩、挂着生理点滴的垂危老人白发满缤,紧闭双眼,气若游丝地等待人生最后时刻的来临。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成少华的脚步声,正皱眉间,病房外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怒喝、尖叫、打斗声! 坏了!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拿眼望去,顿时血往上涌——护士值班室外,成少华已经和那人扭打在一起,口罩已经扯下,鼻子间鲜血涌淌,却咬牙瞪眼怒吼着死死抓住对方持枪手臂,不让对方瞄准射击;旁边两名护士则吓得捂耳尖叫,抱头鼠窜。 “坚持住!”石大海大吼着,脚下生风,迅速扑了过去。 “呀——”看到石大海过来,成少华精神大振,躬身按住对方胳膊高喊道,“他就是东子!” “蓬、蓬、蓬!”东子朝成少华背心连击三记重拳,趁他气闷脱力之际,迅速掉转枪口向10米开外的石大海抠动了扳机! 石大海虎目大凛,身形如鬼魅般一个虚晃,“嘣!”子弹竟从耳鬓边呼啸飞过,惊出石大海一身冷汗。 “咦?”看到石大海如此身手,东子惊咦一声,手下却丝毫不停,曲臂就是一个凶狠的肘击,重重砸在成少华后脑门上,顿时将他砸得眼冒金星,匍匐倒地。 几乎与此同时,石大海出手了! “嗉!”甩手间,一道寒光如流星破空般向东子握枪的手腕急速袭去,去势之猛,竟丝毫不逊于子弹速度。 东子眼色大变,根本不及躲闪,只听“噗”的一声,一柄锋利的不锈钢手术刀已扎中了他的右大腿,刀之锋利、力之沉猛,直让半把刀柄没入腿肉之中。 东子身形微微一晃,闷哼一声朝石大海抬手便要开枪。 石大海暗叫可惜,刚才十拿九稳的飞刀竟然偏离了目标,眼见对方抬枪要射,身体下意识地一个凌空侧扑,同时双手各捏住了一柄手术刀。 “嘣!” 枪声再起,身体腾空的石大海只觉得左腿一震,一阵焦灼感传来,当即怒吼一声,双手大力甩出! 第四季 第四十六章(逃脱) “嗉!”“嗉!”两道寒光夹杂着撕裂空气的气流声,电袭对方脖子和左胸心脏两大要害!此情此景,要想活捉东子是不可能了,还是果断下杀手,否则犹豫不决的话,两人稍有不慎就都会命丧于此。 两人仅距7、8米远,对方在右腿受了重创后行动迟缓,按理根本不可能同时躲过这两把手术刀了。 然而令石大海暗暗叫苦的是,两柄手术刀明明直取对方要害,其运行轨迹似乎稍稍弯曲了下,一把几乎贴着东子的颈喉斜飞了出去,“叮”的一声直接插进了护士值班室外的瓷砖墙里,另一把则“噗”的一声,重重地钉进了东子左肩膀内! 再中一刀的东子显然惊出了一身冷汗,眼泛凶光,喉咙内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叫,单手举枪死死瞄准了刚刚跌落在地、立足未稳的石大海! 眼看扳机即将抠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倒在东子脚边的成少华大吼一声,伸手一把抓住了东子右腿上半截手术刀柄,用力往下一拉! “啊——”东子惨叫一声,身体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往后退去,右腿鲜血如沸腾的开水般往外涌出来。 机会来了!石大海一跃而起,侧身、后仰、胳膊后伸,腰部猛地发力,第四把手术刀正要甩出,变故顿生! 只见东子右手一掷,“蓬!”一股呛白浓烟从地上冒起,迅速在走廊内弥漫开来,几乎与此同时,护士值班室对面的病房门传来了砰的一声,显然东子躲进重症病房内准备挟制人质了。 石大海急喊:“先别追!他跑不了!” “咳、咳、咳!”成少华弯着腰从烟雾中扶墙走来,呛着眼泪道,“狗娘养的东西,这下看你往哪儿跑?流血都能流死你!” 成少华话音刚落,只听到病房内哐啷一声玻璃破碎声响,两人皆是一愣,对视一眼,俱是一个意思:难道眼看跑不掉,他从22楼跳下自杀了?要知道,他右腿和左肩膀都废了,根本不可能攀爬下去。 在走廊天花板上的换气扇抽吸下,浓烟慢慢散尽,石大海贴墙向病房内看去,只见里面除病床上躺着一位弥留老妇外,再无他人,地上一条血迹则一直延伸至窗台处。 “妈的,真自杀了?”成少华愤愤地走进病房,探头到窗户外往下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楼下草坪内,赫然铺了一块宽厚的充气橡皮垫子!路边一辆红色轿车一个急冲,“吱——呜”着向医院外冲去! …… 亲云烤肠店外,石大海和成少华苦着一副棺材脸坐在人行道石阶上,抽着闷烟,叹着丧气。 青云在店内板着脸嚷道:“你们两个给我死远一点!大清早的蹲我店门口唉声叹气,晦不晦气啊?生意都没了!” 石大海稍稍压了压腿上子弹擦痕,回头奚落道:“就你那手艺,就是搬两尊财神爷来放店门口也不管用!” “滚!”青云冷脸砸过来一枚鸡蛋,却被石大海单手接住了,又忿忿地砸在了马路上,冲成少华发火道:“你说你干的什么破事?老子让你跟我进病房,等待时机搞偷袭,你他妈的偏不听!” 成少华无辜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刚想过来,他就从电梯里出来了,两人一擦肩,就被他发觉了!” 石大海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成少华撇了撇嘴,打开了包裹,拿出一块黑乎乎的像射击比赛中飞碟模样的东西来,递到石大海手里说道:“事先我就知道对方过来的话肯定会乔装打扮的,为了便于分辨出谁是杀手,我一下飞机就去搞了这块强力磁铁放在身上,看到可疑人物,只要跟他一接近,就能知道他身上带没带枪!刚才东子从电梯里出来,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吸力,呵呵,他也感觉到了,用手捂住了腰部,我随口喊了一声东子,他就对我动手了。” 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吸铁石,石大海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两次出手、三把飞刀都失去准头了——手术刀虽然是不锈钢材质的,但都是马氏体不锈钢,而不是奥氏体,而马氏体不锈钢是能被磁铁吸附的!当他的飞刀接近东子时,受成少华包裹里磁铁的强烈磁场影响,自然而然地稍稍偏离了飞行轨迹,使得东子逃过一命。 “这就是你所谓的智取?切!”石大海玩味地摇头讥讽道。 成少华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差点成功嘛,谁料到他会事先在楼下铺气垫啊?妈的,那狗杂种运气够好,气垫还刚巧就在那个病房楼下!” 石大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纠正道:“那不是他事先铺的!《碟中谍4》看过没有?那是能随身携带的微型高速充气垫子,是谍用高科技逃生器具。” 成少华:“……” …… 中午,青岛国际机场,候车厅稀稀拉拉,接机处人烟稀少。 与临近年底全国各地日益火暴的列车、长途汽车运输相比,青岛航空并没有出现排队等候、一票难求、旅客滞留等状况,毕竟一来打工族舍不得坐飞机,二来山东大降温,旅游旺季已过,大多数游客都争先恐后地往香港、三亚和云南等地赶。 一架波音767轰鸣着引擎降落跑道,平缓滑行,邱冬站在接机处翘首以盼。大约过了10分钟,一名身着淡蓝色风衣、拖着拉杆箱的美丽少女出现在视野里,当即微笑着挥手示意:“梁警官!这里!” “呵呵,邱大夫!”梁静笑吟吟地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手一松,放开了箱子,径直往外走去。 邱冬一脸黑线地走过去提起拉杆箱,小跑几步追上去,不满道:“又要我做苦力啊?” 梁静嘻嘻一笑:“我可是来哄你老板开心的哦!她一开心,自然给你涨工资!” 邱冬无语。 半小时后,抵达香格里拉大酒店,邱冬赶紧将拉杆箱扔给了门童:“送到总统套房去!”惹来梁静鄙夷的目光。 按响总统套房门铃,黎香妍强颜欢笑迎了出来:“小静!” “香妍姐!”梁静淡淡笑着上前挽住黎香妍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 黎香妍苦笑着摇头:“没什么希望。” 走进客厅,梁静看到角落沙发上默默地坐着一位体态雍容丰腴、外貌美艳照人、眼神却焦灼不安的中年妇人,试探着向黎香妍问道:“这位是……” 黎香妍浅浅一笑,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妈,这是我海南的朋友,梁静梁警官。” “梁警官?!”黎婉精神一振,飞快地站起身子迎上来,握住梁静的手激动地问道,“你是警察?” 梁静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看了眼黎香妍,不好意思地对黎婉轻声说道,“阿姨,我只是个小水警,前两天还刚被单位停了职……您家的事,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哦——”黎婉神色一黯,却仍然拉着梁静坐到了沙发上,苦楚地叹道,“天正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苦,要是进了监狱,我真不知道他……他怎么熬呐!” 梁静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阿姨,你不要着急,这里是中国,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以后找到机会、找对路子,多走走关系,天正会有希望出来的!” 黎婉轻拭了下泪水,感激地朝梁静点了点头。 “香妍姐,现在你们在走什么门路?”梁静问道。 “唉!”黎香妍叹道,“省里市里都跑了,没个结果;现在就靠邱大夫在市公安局的朋友了,不过也别抱什么希望了。” 梁静转头看了眼邱冬,邱冬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也没办法,人家成大队长很有原则的,这段时间又忙着破案子,压根没心思理我们。” 梁静疑惑道:“成少华?你跟他也是朋友?” “呀!你也认识成少华?”黎婉双眼放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力抓住梁静的手说道,“你快帮我们劝劝他,现在只有他能救天正了!梁警官,帮帮我们!” “呃……”梁静为难地望了眼黎香妍,见她也是一脸的期盼,不由心肠一软,勉强应道,“那……我来试试吧。” 第四十七章(东子伏法) 成都市武侯区广福桥北街,小尖椒巧味菜馆小包厢内,石大海和成少华苦楚着脸,默默举杯,喝着闷酒,看得范青云食欲全无,筷子一拍,冷声问道:“两位爷,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呃——”石大海眉头轻锁,随口胡诌道,“成队长这几天刚失恋嘛,心情不好!” 青云横了他一眼讥讽道:“他失恋,你用得着痛苦成这样吗?” 石大海自认打嘴仗不是她的对手,便拿起筷子随意招呼道:“吃菜吃菜,难得沾成队长的光,公款消费一顿。咦?怎么没鸡啊?” 成少华还在为东子逃跑一事懊恼呢,也没反应过来,茫然道:“鸡?叫一个撒!” “不准点!”青云冷眼怒视着嗔道,“在我面前不准提鸡这个字!” 石大海和成少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面面相觑,低头继续喝闷酒。 就在这时,成少华的手机响了。 “喂,小蒋!” …… “啊!真的?!在哪儿?” …… “好!锁定位置,继续追踪,随时汇报!” 石大海放下酒杯问道:“什么事?” 成少华顾忌地看了下青云,又瞄了眼桌上的车钥匙,蛮横地一把抓在手里,站起身对青云说道:“车子借我开下!”说完便推着石大海往菜馆外跑去,留下青云独自气呼呼地顿足发怒。 “东子逃到重庆了,刚跟黑寡妇通了电话!”青云的POLO车内,成少华踩着油门说道。 “好!”石大海虎目内精光四射,握拳咬牙道,“他终于犯错误了!” 原来,就在五分钟前,B组弟兄监听到了黑寡妇的一番电话通话,显然是东子在情急之下没有采用以往的隐秘手段而直接跟她联络了。电话里提及“中埋伏了”、“受伤了”、“快到重庆了”等等,由于通话时间充足,B组弟兄轻而易举地锁定了东子的手机方位。 POLO驶上高速,1.6的小排量车被成少华踩到了140码,汽车发动机像强烈抗议一样发出了沉重怒吼。 “滴滴滴滴……” 成少华全神贯注地把着方向盘说道:“是我弟兄打来的,接一下。” 石大海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梦中情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按下了接听键。 “少华,我梁静啊,你在上班吗?” 石大海心里莫名一酸,含糊道:“恩。” “是这样的,我来青岛了,想你陪陪我,有时间吗?” 石大海胸口一阵发闷,苦涩道:“今天不行,明天吧。” “好,明天我再打你电话,你可要抽出时间来哦,嘻嘻!” 石大海心中剧痛,艰难地笑道:“呵呵,好的。” 挂了电话,成少华不解地问道:“你跟谁说话呐?谁打来的?” 石大海勉强一笑,淡淡答道:“你的梦中情人。” …… 重庆,万寿医院。 病房内,冯娜娜穿着一身素净而合身的白大褂,一边仔细查阅着临床治疗记录单,一边对病人嘱咐道:“不能吃鱼虾海鲜,可以熬些骨头汤喝,蔬菜、苹果可以多吃点!” 这时,女助手急匆匆跑来:“冯主任,急救室有位重伤者,您快过去看一下!” “知道了,这就来。”冯娜娜放下治疗簿,快步走到急救室,不由一愣,只见伤者是名40岁左右的魁梧汉子,居然穿着一件撕破的白大褂,左肩膀血红一片,一柄不锈钢手术刀深插其内,只留少许刀柄在外,几乎要洞穿肩胛;右大腿处简单缠绕了几圈布条,布条显然是从白大褂上撕下来的,不过已经被鲜血浸成深红色;大腿伤口看来很大,血没有完全止住,正顺着裤腿滴滴哒哒掉落在洁白的地砖上,不一会儿便积了一大滩。 这名汉子正是从成都第一人民医院跳楼逃跑的东子。 冯娜娜附身上前解开东子右腿上的布条,旁边的助手立即凑过来,默契地持着短嘴医用剪刀将他裤腿剪开,一道涌着鲜血的深长裂口呈现在冯娜娜眼前。 冯娜娜接过助手递过来的针筒问道:“怎么伤的?” 东子惨白着脸冷哼道:“别浪费时间,快给我缝伤口!” 冯娜娜眉头一皱,板着脸冷声道:“想治就回答我的问题,不想治就去其他医院!” 东子眼里凶光一闪而逝,冷笑道:“手术刀捅的。” 冯娜娜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里的针筒:“先打麻醉!” “不用!”东子阴骛的目光盯紧了冯娜娜,缓缓说道,“我挺得住!” 冯娜娜脸色一沉,不耐烦道:“我说过了,不想治就请麻烦去别的医院!” “嘿嘿嘿嘿!脾气不小嘛!”东子阴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冯娜娜说道,“我说最后一次:快给我缝伤口!” 女助手顿时吓得惊呼一声,双手捂住了嘴巴。 冯娜娜可是从黄金监狱出来的,穷凶极恶、恶贯满盈之徒见得多了,哪会怕东子这一套恐吓,当即把手里的针筒往桌上一搁,冷笑道:“开枪啊!打死我了,你也活不了!实话告诉你,像你这般流血,顶多再流二十分钟你就没命了!” “是嘛?”东子玩味地看着冯娜娜,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支消音器来,好整以暇地旋在枪管上,二话不说,对准冯娜娜身边的女助手就是一枪! “咻!噗!”女助手都没来得及惊叫出声,眉心便被炸了个小窟窿出来,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啊!你……”这下冯娜娜慌了,知道碰上了亡命之徒,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碰上对方冷酷凶光,不敢再有犹豫,顺从地拿过针线,蹲下身子给东子缝起伤口来。 右腿那道长20公分、深达4公分的裂口,冯娜娜只用了三分钟就缝合完毕了。东子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枪,右手搭住了左肩膀外的刀柄,用力一拔,竟然没有多少鲜血喷涌出来,显然他失血已经很严重了。 “继续!”东子拿起枪指着冯娜娜喝道。 冯娜娜轻轻点了下头,附身从女护士尸体手中取过剪刀,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凑到东子肩膀跟前,细心地剪着白大褂和里面的衣服。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紧张,剪刀头时不时地触碰到伤口处,疼得东子的身体不时地发抖发颤。 “你他妈的快点剪……啊!!!”东子刚要呵斥,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肩膀伤口竟然冷不防地被冯娜娜用剪刀一下子捅了进去,还猛地一撬,然后奋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右腿刚刚缝合的伤口处,转身就往急救室外跑去,却不料被地上女助手的尸体一绊,一个扑通就摔倒在了地上,不由吓得双腿发软,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东子此刻正痛得撕心裂肺、双眼发黑,见冯娜娜扑倒在地,顿时惨吼一声,站起身来对准她便要抠动扳机! 就在此时,一道他非常熟悉的寒光在瞳孔里一闪,脑子里刚反应过来,就只听“噗”的一声,额头不由向后猛地一仰,身子便缓缓地向后倒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额头眉心处,又是一柄不锈钢手术刀深插头颅,直没刀柄! 看到东子头插手术刀倒毙地上,死相恐怖,冯娜娜又是发出一声惊叫,四肢发抖着往外爬去,却被四条腿挡住了,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再次惊叫出声! 不过对方显然比她更惊讶,骇然脱口叫道:“冯医生!” 而冯娜娜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差点崩溃:“林……石大海!” 来人正是石大海和成少华。 看到竟然在此时此地遇到冯娜娜,石大海惊得背心发寒,心想这下林旧城的身份暴露了;而当冯娜娜喊出石大海时,他更是吓得头皮发麻——显然她已经知道林旧城就是石大海、石大海就是林旧城了! 同样惊恐的还有成少华,在他印象中,只有梁静、谭云和韩龙知悉石大海的两个身份,而眼前这名医生竟然也知道真相,一时疑惑地看着石大海,看他怎么解释。 看到外面已经有人在好奇地探头探脑了,石大海赶紧反手关上门,一把拉起冯娜娜,沉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监狱搬迁了?” 冯娜娜此时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和惊恐,反而轻轻一笑,明亮的眸子盯着石大海反问道:“越南船上救我们的,是你吗?” 石大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皱眉问道:“究竟是谁告诉你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呵呵,没有别人了。”急救室里弥漫着血腥味,冯娜娜却似乎丝毫感受不到恐惧,俏脸微红,神情愉悦地看着石大海说道,“每个人某些部位的生理特征是独一无二的,你第二次进黄金监狱,我给你体检时就怀疑你了。石大海,不管你是叛国者还是杀人犯,我只想说,谢谢你救了我。” 这时成少华开腔了,掏出证件朝冯娜娜扬了扬,警告道:“冯医生,我们是警察,在执行卧底任务,今天的事和石大海的身份,希望你永久保密,否则给警方造成了损失,我们会严肃追究你的责任!” 冯娜娜肃然起敬,正色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守口如瓶!” “恩!”成少华满意地点点头,拿起手机来拨给手下,“东子死了,立即逮捕黑寡妇!” ~ 第四季 第四十八章(人妖) 午后,香港湾仔区,皇后大道东,厦门街。 一名身材稍显矮胖、其貌不扬的中年妇人走进春晖阁,对迎上前来的服务员说道:“做个推油。” 粉色套装服务员微笑道:“好的,太太,我这就给您安排技师】。” “不用了,”妇人淡淡说道,“就让小红帮我推吧。” “这……”服务员迟疑道,“小红才刚来几天,还是新手耶,太太您看是不是……” “就她了!”妇人说完就径直往楼上走去…… 15分钟后,一男一女两名制服警察走进春晖阁,表情严肃地出示证件。 服务员诧异道:“两位长官,请问这是……”要知道,春晖阁开张至今,几年来从未有警察上过门。 女警冷脸喝道:“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们这里从事色.情交易活动!” 服务员讶然失笑:“Madam,我们春晖阁是美容修身场所,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顾客,都是女性啊,怎么可能发生色.情交易呢?” 男警一脸铁面无私,斜眼冷然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同性卖.淫吗?”说完朝女警使了个眼色,不顾服务员的阻拦,径直往楼上闯去…… 香港湾仔区,香港仔隧道边,海洋公园对面。 一位身着宽松秋衫、长发飘逸、气质甚佳的太阳镜少妇款款走进碧雨阁,立即有服务员微笑着迎上:“梁太太,您来啦!” 梁太太回以矜持得体的微笑:“佳宜,帮我安排一下,我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赶时间呢。” 佳宜甜甜笑道:“好的,梁太太,您稍等。”回到服务台,查看了下电脑,又一脸歉意地说道,“梁太太,真不好意思,几个手法好的技师正在上钟,最快的要20分钟后才下钟,您看是不是等一下?” 梁太太纤柔素手轻轻一摆,大度道:“没事,佳宜,就安排个新手吧,正好让新人练练手艺【。” 佳宜有些犹豫:“哎呀,梁太太,您可是我们碧雨阁的VIP呀,这太委屈您了!要不我帮你做吧?” 梁太太咯咯一笑:“你现在都是领班了,我哪好意思让你做啊?好了,你快给我安排吧,真的赶时间呢。” 佳宜勉强应道:“那好吧,我让小蕾给你做吧,不过她才来三天……” 梁太太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在服务员引领下走进了包厢,像往常一样褪下衣物,换上洁白淡香的印有“碧雨阁”字样的纯棉浴袍,懒懒地靠在床边,品着浓香绿茶,听着舒缓音乐。 两分钟不到,门被轻轻叩响,走进来一位身材高挑、浓妆大眼、约摸25岁左右的女子,身上穿着碧雨阁的绿色护士工作服,礼貌地一开口,嗓音有些中性:“梁太太您好,我叫小蕾。” 梁太太轻轻放下茶杯,淡淡微笑道:“帮我推个油吧。” “好的,梁太太。”小蕾似乎有些拘束,僵硬地扶过梁太太肩头,让她平卧在床上,然后按照推油程序,从上到下,从按.摩头部、颈部开始,顺着脊椎一直往下,直到屁股、大腿、小腿和脚心,三分钟不到,就草草按捏了一遍。 可能知道自己手法差劲,小蕾轻声问道:“梁太太,舒服吗?” 善解人意的梁太太柔声鼓励说道:“恩,挺舒服的。” 小蕾深受鼓舞,甜笑着说道:“那接下来我替你推啦?” “恩!”梁太太侧身解开浴袍,小雷立即殷勤地上前替她脱了下来,看到她胸前光洁圆润的**傲然耸立,喉咙间竟然传来轻微的一声“咕咚”,由衷赞道:“梁太太,你的身体真漂亮!” 梁太太稍有羞意地仰躺在床上笑道:“我在这里做了三年美体修身了。” “哦,怪不得!”小蕾在梁太太身上倒了些润肤精油,双手抹匀了,开始在她身上仔细地推了起来。 可能是手底下有油,小蕾的手法不再像刚才那样生疏了,或撩或拨,时快时缓,或揉或搓,时轻时重,倒也使梁太太美目轻闭,娇喘吁吁,呻吟声起。 小蕾得意地咧了下嘴,转身换了曲节奏快的劲歌,将音响声音稍微开大了些,返身伸出双手在梁太太身上的敏感部位一阵揉磨,看到她半张着嘴、脸上浮出少许潮红时,才温柔体贴地问道:“梁太太,舒服吗?” 梁太太闭着眼点了点头,小蕾便伸手帮助她翻过身去,趴卧在床上,一番手推后,双手从她腰间穿过,轻轻一揽。 梁太太会意,膝盖一曲,垂腰翘臀,低头跪趴在床上。 小蕾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一支银白色大圆头按.摩棒来,棒头贴着梁太太的股间花蕾来回揉动一番,只见粘稠蜜汁混合着润肤精油从肉.唇间淌下,直顺着浓密的体毛滴落床单。 “啊——哦……”梁太太喉咙里发出了难耐的呻吟声。 小蕾眼里闪过一丝得色:“舒服吗?” “恩。”梁太太闭着眼睛不好意思地恩了一声,心里却稍稍不满起来:到底是新手,一点都不懂规矩,换作熟手,是绝对不会问客人这么羞人的问题的。 眼看梁太太肥大的屁股随着按.摩棒的磨动轻轻摇晃起来,小蕾脸上浮出一阵只有男人才有的猥琐淫.笑来,左手中指在她菊花口轻轻捺揉,右手大拇指按住电源开关一推到底,“呜——”按.摩棒贴紧了梁太太的肉.穴花瓣剧烈振动起来。 “啊——”梁太太一下子躬起身子、抓紧床单大叫起来,下体突如其来的剧烈快感像海啸般席卷全身,在体内汹涌回荡。 性.**持续了5、6秒钟,梁太太披散着头发瘫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无力再动。 按照以往惯例,此刻技师会调低舒缓流淌的音乐,陪她说说话,聊聊她的富豪老公,说说她的度假计划,谈谈她的宠物小狗。 但小蕾显然不会这一套,在梁太太性.**后,在一旁悉悉梭梭一番,然后依然伸展了手掌在她胸前乳峰上抚摩按揉着,过了会儿,床发出“噶咭”一声,显然小蕾也爬床上来了。 梁太太也没在意,依然闭着眼睛回味着**余韵。 这时,她感到小蕾伸手过来,将她双腿曲起,似乎扛到肩膀上了,心里一惊,睁开眼来一看,顿时一楞——只见小蕾竟然把自己衣服脱光了,**傲然坚挺在胸前,却似乎少了几分天然的弹性和色泽,应该是做过隆乳手术的。 看到小蕾扛着自己的双腿,做出性.交的姿势来,梁太太皱着眉头惊咦道:“你这是……” 话音刚落,只见小蕾诡异地一笑,单手扶着下体,身子一挺! “哎呀!”梁太太大惊失色——自己的肉.洞竟然有温热异物插入!赶紧双肘撑着身体要后退,却被对方一把死死地扳住了大腿,身体加速耸动起来! “你……你不是……你是……”心慌意乱间,梁太太看到了对方下体一根半硬不软的肉根在自己体内插动,顿时吓得语无伦次、花容失色…… …… 夕阳西下,一架A320从赤红晚霞中破云而出,向青岛流亭机场跑道俯冲下去…… 机场出口处,两名体形高大的风衣墨镜型男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两人皆是身形挺拔、脚步稳健、面容冷峻,待取下墨镜,正是石大海和成少华。在击毙东子后,他俩即时返程,准备回青岛提审黑寡妇——按成少华估计,现在黑寡妇应该已经被捕了。 机场地下停车场,成少华启动警车引擎,却迟迟不发车,两手抓着方向盘,手指如弹钢琴般乱敲着,皱眉沉思。 “想什么呢?快开车啊!”石大海不耐烦地催促道。东子伏法后,他本来是打算回常州的,但一来得知梁静去了青岛,内心很想去见她一面,毕竟自从成功越狱后,自己只跟她通过一次电话,还没有当面道过谢;二来他刚乌龙摆尾,搞错了对象,不小心破了楚鹃的身子,觉得没脸回常州面对谭云和楚鹃。 成少华思索着说道:“我在想,咱搞了这么一出,曹义凯肯定有所警觉,估计已经猜到我们对他起疑心了!这趟回去后,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们?” “猜到就猜到呗,他能拿你怎么样?”石大海冷笑道,“这次东子的事他只能吃个哑巴亏,嘿嘿,赵大这次要跟他没完了!你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保证黑寡妇的安全,确保录到口供,将来出庭作证!” 成少华凝重着脸点点头,从口袋里掏手机,这才发现自己从上飞机时一直关机到现在,赶紧开机,滴滴嘟嘟来了N条未接来电的短信,都是弟兄们打来的,心里隐隐觉得出事了。 电话回拨过去,立即有弟兄接了,声音很焦急,连旁边的石大海都听得很清楚:“头儿,出大事了!” 成少华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看了眼石大海,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噩耗:“头儿,我们晚了一步,黑寡妇死了!” 第四季 第四十九章(明哥) 香港浅水湾,中湾海滩餐厅】。 杨露一袭宽松淡色休闲装,端着杯牛奶倚靠在窗前,轻轻地搅拌酥软糖块,悠悠地看着天际晚霞。身后九妹平静地低着头,细心地剥着一枚圆润的橙子,橙子汁液饱满,橙香四溢】。 “给,大姐,补下维生素,将来宝宝聪明健康呢!”九妹递过一瓣橙子。 杨露淡淡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捏过了,微张樱桃小嘴,轻轻一咬,香甜的橙汁在嘴角流淌,九妹笑着递过一张纸巾:“这是姐妹们特意去海南岛买回来的。” “恩,很甜。”杨露点点头,擦了擦嘴嘱咐道,“九妹,这段时间提醒下各地盘上的姐妹们,让她们小心点,尤其是湾仔区春晖阁和碧雨阁,肥鸡可能会搞小动作。” 九妹点点头:“知道了,上次肥鸡使诈后,我就安排人过去盯着了,一有风吹草动,姐妹们会立即妥善处理的。不过说来也怪,肥鸡这次似乎挺沉得住气的嘛……” “诶~~我们不要掉以轻心,肥鸡不是吃素的!”杨露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看着九妹正色说道,“听说这次韩龙越狱了,想回湾仔坐大,结果差点被肥鸡卖了!” 九妹一声长叹:“说起来,湾仔还是韩龙肯讲江湖道义,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跟咱女流之辈争过地盘,可惜啊,非要去深圳搞堂口……”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急促的碎步声,素姨推门进来,看到房内没有其他人,便一脸焦虑地说道:“大姐,湾仔两家场子出事了!” 杨露神色一寒:“素姨,出什么事了?” 素姨理了理耳根缤发,凝色说道:“就在今天下午,春晖阁被条子查了!” 九妹一脸讶然:“条子查春晖阁干什么?有什么好查的?” “是扫黄组的!”素姨把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扫黄组那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在春晖阁二楼包厢内查到了一对正在从事同性卖.淫活动的女子,俩女子一老一少,正全身赤.裸,相拥舌吻,下身处,两支双头橡胶弯棒深插双方体内,稍短一支插入.阴.户,稍长一支插P眼,现场极度猥亵淫.乱! “这怎么可能?!”九妹惊叫道,“我们店里怎么有女同情趣器具?那技师是谁?顾客又是谁?” 素姨摇头叹道:“什么技师呀?是个才新来两天的小丫头,叫小红,不懂事!那顾客不是咱们VIP熟客,情趣用品应该也是她带来的。” 九妹疑惑道:“那又怎样?顾客的需要嘛,条子凭什么说是卖.淫了?” 杨露摆摆手,冷着脸问素姨道:“那位客人肯定当着条子的面承认是在性.交易了吧?” 素姨苦笑:“别说是客人了,连小红都承认了!” 杨露“啪”地一拍茶几,怒色道:“是肥鸡在搞的鬼!那小红肯定是他安插进春晖阁的!那名顾客也是他收买的!” 九妹冷色点头,怒目不语。 杨露望着素姨问道:“碧雨阁呢?” 素姨沉色叹道:“碧雨阁的事更严重!兆康集团梁兆康的三姨太在碧雨阁被咱新招的员工强.奸了!那新员工是个人妖!” “什么?!”杨露和九妹异口同声惊叫起来。 …… 常州,翠竹新村。 厨房内,楚鹃闷头刨着黄瓜皮,默默不语。 谭云系着围裙,抓起一把活蹦乱跳的河虾扔进锅里,转头看了眼楚鹃,柔声问道:“鹃儿,想什么呐?” 楚鹃抬头看了谭云一眼,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谭云摇头轻笑,不再理她。她和程晓美都是过来人,知道楚鹃脸皮嫩,因此都没有主动提及昨天半夜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楚鹃咬着嘴唇支吾道:“云姐……我……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谭云不由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呐?” 楚鹃红着脸道:“昨天夜里……我……我没吭声……” 谭云撩起围裙擦了擦手,走过来抚着楚鹃的头,温柔地劝慰道:“不关你的事,都是大海不好,等他回来了我给你出气!鹃儿,还疼吗?” 楚鹃脸更红了,低垂着脑袋像蚊子叫一样说道:“早就不疼了。” 谭云淡淡一笑,转身揭开锅盖捞虾子,却听楚鹃小声问道:“云姐,你……你会嫁给他吗?” 谭云一愣,想了一会儿,没有转身,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客厅里,韩龙跪在地上被乐乐当马骑,程晓美在一旁呵斥:“乐乐你太过分了啊,叔叔白天才带你去恐龙园玩呐!” “咿~~~~~噗~~~~~~”乐乐朝妈妈做了个鬼脸,继续揪住韩龙的后领子拍打屁股。 程晓美脸一板:“你下不下来?!” 韩龙抬头劝道:“晓美你就让他玩一会儿嘛!我不累!” 程晓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我想让你讲牢房里的事给我听嘛!” 韩龙听了精神一振,大声喊道:“哎呀!哎呀!马儿累死了,马儿累死了!”喊完就趴地上一动不动。 乐乐疑惑地拍了他两下屁股,见他没有动静,只好站起身来,又不放心地在他背上踹了两脚,还是没有反应,只好撅着嘴,被妈妈拎着耳朵回房做作业去了。 见乐乐一走,韩龙一个骨碌爬起身来,躲进了书房,等程晓美偷笑着走进来了,咧起大嘴呵呵一笑:“想听什么?” 程晓美说道:“海里逃亡的经过听过了,我现在想听你们在监狱时的情形!” “恩!”韩龙正色道,“黄金监狱啊,有三大监区,1号区和2号区关押的都是男性囚犯,3号区关押的是女囚,呐,谭云就是3号区的。每个区呢,都有监区老大,像金四喜就是1号区的老大,我呢是1号和2号两个区的总老大……” “这个老大是选出来的吗?”程晓美问道。 “是拳头打出来的!”韩龙一脸的傲色,“当初我刚上黄金岛那会儿,监狱里关的都是亡命之徒,手底下哪个没有十来条人命?一个个拽得跟日本鬼子一样,走路都望着天的!嘿!我进去没几天,一拳一个,两拳一双,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滴滴滴!”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韩龙掏出电话,迟疑了一下,程晓美知趣地起身往书房外走去,顺便还帮他带上了门。 “贤惠美丽,知书达礼啊!”韩龙由衷赞叹着接通了电话,“三眼,查得怎么样了?” 电话正是三眼打来的:“龙哥,暂时还不能知道哪些兄弟是向着您的,不过,我查探到一个情况,下个礼拜肥鸡要跟越南人做笔白粉买卖!” “肥鸡搞白粉了?”韩龙隐隐觉得自己有机会扳倒肥鸡了——九七香港回归后,新义安就开始走漂白路线,生意逐步转向建筑、酒店、影视等产业,同时严禁各堂口在香港搞毒品和军火交易,以避免香港警署与新义安为敌。 也正因为此,当初韩龙才离开香港赴深圳筹建沙井新义安,从事黄、赌、毒和军火交易,牟取暴利。 三眼:“早开始搞了!每次都是苍蝇出面交易的!” 韩龙沉声问道:“在哪儿交易?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三眼:“在南湾泳滩,我没机会去,每次参与交易的都是肥鸡的亲信!” 挂了电话,韩龙闭起眼睛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胸口大幅起伏,终于牙根一咬,按下一串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喂,生姜哥,我是韩龙,找明哥说点事。”生姜是湾仔双虎黄锡明的心腹、司机兼保镖。 “稍等。”电话那头沉寂了半分钟,响起了一阵威严的声调来,“阿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知道全中国的条子都在找你,还打电话给我?” 韩龙唯唯诺诺道:“明哥,对不起,我有急事求你帮忙!” 电话那头不耐烦道:“你和肥鸡的事,我和金仔已经听说了,这次肥鸡做得是有些过分了,但你现在是A级通缉犯身份,要肥鸡把湾仔让给你,我想社团里的大哥们没几个会站你那一边!” 韩龙如同全身被泼了瓢冷水,心顿时凉了半截,正要强打起精神来把肥鸡私自贩毒一事捅出来,却只听黄锡明冷冷道:“好了,该挂电话了,别给条子监听了!”接着就只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第四季 第五十章(老公) 青岛,夜色蒙蒙,树影重重,浓雾弥漫,路灯昏暗。 香格里拉酒店,暖气宜人的总统套房卧室内,梁静与黎香妍并排靠在床头,时而轻声细语,时而相对无言,幽静的夜里,不时听到隔壁传来黎婉那悲凄的叹息。 “香妍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摩洛哥?” 黎香妍缓缓摇头,眼里满是忧愁:“我也不知道,等我弟弟的事有了结果再说吧。我倒不怎么担心弟弟,毕竟人在做,天在看,他犯下的事应该由他自己来买单。我只是担心母亲,怕她从此一蹶不振,忧虑成疾。” 梁静揽过黎香妍的肩头安慰道:“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反正中国取缔死刑了,你弟弟顶多把牢底坐穿罢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黎香妍苦叹一声,“唉,但母亲从小就溺爱弟弟,哪儿舍得他蹲大牢啊?” “呜——” “咦?谁这么晚了还来电话?”梁静咕哝着欠身拿过手机,一看之下抿住了嘴轻笑起来,被黎香妍看在眼里,挤兑道:“是你男朋友吧?不许躲到一边接!” “啊?”梁静迟疑了一下,牙齿一咬,“不躲就不躲!又没什么秘密!”说完就在黎香妍身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宝贝,睡了没有?”石大海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磁性和温情。 梁静耳根一红,偷瞄了眼黎香妍,见她抱臂发抖作恶寒状,不由大窘,冷声嗔怒道:“谁是你宝贝?恶不恶心呐?” “……”石大海胸口一闷,哑然无语。 黎香妍听了也是一脸的同情。 见对方不说话,梁静继续恶声恶气道:“不说话,我可要挂啦!” “呃——好吧,晚安。”说完石大海便挂了电话。 梁静这下懵了,眼睛对着手机眨巴眨巴,张大了嘴巴傻愣着,半晌才恼怒地把手机往对面沙发上一摔,狠狠地骂道:“有种永远别再打来!” 黎香妍学着她的口气嚷道:“有种打来也不接!” “咿~~~~香妍姐,你寒碜我呐!”梁静掐着黎香妍的脖子嚷道。 “哎呀!咳、咳!死丫头,被你掐死了!”黎香妍缓过气来,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劝慰道,“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你这么凶,漫漫长夜,让人家怎么睡得塌实啊?” “活该!”梁静赌气道,“他坏得要死了!” 黎香妍玩味笑道:“买这么漂亮的发夹给你,能坏到哪儿去?” 梁静咬着嘴唇沉默不语,半晌后斜眼盯着黎香妍说道:“那你不许偷听哦!” 黎香妍一脸绝不妥协:“那怎么行?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人家说情话呢!这么好的机会,我哪能错过啊?” “不要脸!”梁静忿忿咒骂着,起身拿过手机,钻回被窝里,将石大海的号码回拨了过去,还不忘横了黎香妍一眼,“便宜你了!” “喂,这么体贴人啊?知道我穷,特意省我几个电话费!”石大海调侃道。 梁静冷哼一声,斜眼瞄着黎香妍说道:“有些人怕你晚上睡不好觉,叫我安慰安慰你,顺便看看你死了没有?” 石大海哑然失笑:“你看人家总裁,知道体贴人,你真该多向人家学习学习。” “呃……”梁静和黎香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不禁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黎……总裁在一起?” “想知道?” 梁静恨恨道:“想啊!” “叫一声老公就告诉你!”石大海的要求很过分。 梁静大羞:“做梦!去死吧你!” 石大海又来那一套:“好,我这就去做梦,这就去死。晚安。” “诶~别!”黎香妍脱口喊道,朝梁静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叫撒!” 梁静羞红了脸,拼命摇头。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黎香妍也不管那么多了,抓过梁静的手腕,对着手机含糊地喊了声:“老公!” 石大海似乎没听出猫腻来,得意地嘿嘿笑道:“乖,老婆!嘿嘿嘿嘿!晚安。” “诶~~喂,喂?我操!”梁静大怒,手机再次扔出。 黎香妍一脸的懊恼,无奈叹道:“碰上个无赖,吃大亏了!” 呆呆地愣了半天神,梁静心中一动,拿起座机拨到了服务台:“您好,请帮我查一下石大海石先生的房间号。” 总台:“对不起,酒店入住客人中间没有叫石大海的。” 梁静眼珠一转,连忙改口道:“对不起,再帮我查林旧城林先生的房间号。” 总台:“林先生住的是1108号房间。” “谢谢了。”放下电话,梁静“哦耶”地高举起拳头,得意地说道,“小样,跟海南岛超级无敌首席女警花斗?哼哼!” “你男朋友有俩名字啊?”黎香妍皱起眉头道:“1108号?那不是邱冬的房间吗?你男朋友跟邱冬认识?” “鬼晓得!”梁静起身一边找衣服一边说道,“肯定是成少华安排他们认识的!咱这就去砸门!” “送货上门呐?我可没这么好的兴致!”黎香妍懒懒地拎起电话,拨了1108号房间电话,“邱大夫,给你两分钟时间,把小静的男人带到我房间来!哦,对了,不准穿衣服!” 梁静:“……” …… 子夜时分,青岛市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会议室墙壁上挂了一大幅投影,上面正一张张翻滚着黑寡妇被杀现场的照片。 在东子死后,黑寡妇就成了揪出警局内奸、捣毁“黑夜降临”杀手组织的唯一希望,但就在小蒋他们根据手机定位赶到青岛市郊一家宾馆时,竟发现黑寡妇已经直挺挺地陈尸床上了。 成少华归队后,立即采取了紧急措施,兵分三路,一路查当时入住宾馆的嫖客线索和宾馆录象,一路查黑寡妇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的来源,最后一路则是查东子手机最后的通话记录! 火速行动下,三路人马相继反馈信息:宾馆里的探头几个月前就已损坏,而当时跟黑寡妇做性.交易的只是一名本地宅男,由于是第一次招.妓,竟然没有正常勃.起,羞愤下,扔下三百块钱便匆匆离去了;第二路汇报称,根据黑寡妇的手机记录,大概在性.交易尾声,她接到了一个公用电话,而经查,那个公用电话亭周围并无监控探头;第三路也没传来好消息——东子在打电话给黑寡妇后,确实还打了个移动电话给别人,但对方那个号码没有用身份证登记,打过去也显示不在服务区,对方显然已经警觉地弃用了。 “收网”小组成员丧气地看着投影画面,一个个抽着闷烟不说话,只有小蒋拿着激光笔详细地作着案发现场解说: “死者裹着浴袍,头发是潮的,显然刚刚洗完澡。” “房门没有撬门痕迹,凶手应该是敲门进去的。” “死者颈椎断裂,应该是被人从身后大力扭断了脖子,从使力方向看,对方不是左撇子。” “房间内没有搏斗的痕迹,凶手跟死者应该是认识的。” “死者指甲缝里没有发现皮肉组织,说明凶手的手法很娴熟,死者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挣扎便被杀害了。” “好了,”看到小蒋介绍完凶案现场,成少华肃容道,“大家怎么看?” 看到众弟兄皆是一筹莫展,成少华冷冷道:“凶手显然很高明,根本就没留下半点线索和破绽,但他忘了一点:正是他这么高明,恰恰说明了他很专业!对警方证据的收集、破案的思路非常在行!” 一弟兄嚷道:“头儿,这下可以百分之一百地肯定是姓曹的了吧?” 成少华点点头:“东子出现在成都一院时,我们就可以这么肯定了,但我们缺少最重要的东西——证据!本来我们把宝都押在黑寡妇和东子身上了,现在他俩死了,我们也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小蒋把激光笔往会议桌上一扔,瞪着眼道:“咱们全体出动,分赴香港澳门,把姓曹的在赌场内消遣的录象搞到手!就算不能告他是杀手组织的内奸帮凶,也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奢侈的一面!” “对,将来把录象交给纪委!” “这种垃圾,双规都便宜他了!” 成少华伸出手压了压,示意诸位弟兄噤声,正色道:“我们不要大张旗鼓地轻举妄动,别把他逼得狗急跳墙了。现在表面上形势对我们很不利,那咱们姑且将计就计,摆出一副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来!” 众弟兄不解:“那香港澳门那边还查不查啊?” “查,当然要查!”成少华成竹在胸,“但不是我们去查,相信我们去了也查不到结果,那些赌场可都是黑帮掌控的!因此,我们又要麻烦人家了!” 第五季 第一章(92年茅台) 海南又出大新闻了,在文昌财政局副局长、三亚建设局规划科科长被“双规”后一个半月,海南官场再次有巨贪下马,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巨贪并不是暴红网络的三沙市市长,而是另有其人。 事情还是起源于木岛开发。在文昌纪委根据举报信息,按正常程序对三沙市市长实行“双规”后,“老实巴交”的刘市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年来贪污受贿、包养情妇、以权谋私、公款吃喝嫖赌抽等龌龊行径交代了个彻底,就连在哪个酒店花多少钱上的叫啥艺名的小姐、在哪个包厢用哪只手收的多少贿赂、在哪个房间用什么借口采用什么姿势干的谁的老婆,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直吓得口供记录员一阵心惊胆战——真担心从这厮嘴里突然冒出个自家女性亲戚的名字来,那可丢人丢到纪委去了。 俗话说的好:拔出萝卜带出泥。刘市长一交代,那良茂集团的羌总也跑不了了,办案人员把他“请”来一审问,居然收获颇丰——文昌建设局、安监局俩一把手也涉案了!而再查下去,惊爆纪委办案人员的眼球:建设局局长的涉案金额竟然高达近亿元!房产46套,情妇46名(貌似平均分配的),绝对是飞机中的战斗机,贪官里的洪熙官! 初步审讯结果一出来,文昌市长薛亚伟震怒了:老子为了文昌市的经济社会发展,呕心沥血!披星戴月!批评老子替你们吃,压力老子替你们顶,黑锅老子替你们背,你们倒好,一个个的台上人样,台下猪样,日子过得太他妈的安逸了!查!继续查!把隐藏在暗处的蛀虫都给我揪出来! 不过这是他一厢情愿。就在全国舆论一片哗然,眼光和矛头都瞄准海南和文昌时,省里下指示了:到此为止吧,再查下去的话,大家都别想过年了。 就这样,继公安局制造假案错案、水警汽油焚烧同僚后,文昌第三起轰动丑闻算是盖棺定论,只等全国百姓细细咀嚼无穷回味后,慢慢予以淡忘。 上午,市长办公室内,薛亚伟冷着脸审核着一年一度的《新年献辞》,再过两个多礼拜,就要登报向文昌全体市民恭贺新禧了。 翻到尾页,对恭敬站立在办公桌前的秘书呵斥道:“为什么不提党风廉正建设?为什么要提到三沙市?” 秘书战战兢兢道:“这……新年献辞嘛,提什么党风廉正建设啊?至于这三沙市嘛,这不是……嘿嘿,暂时归你直接管了嘛】!” 在三沙建市以来首位贪官刘市长落马后,省里就一致同意了,让薛亚伟暂时兼任三沙市市长救火——没办法呀,市长出事,下面没副市长顶上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三沙市人口实在少,政府工作人员也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部门一个人,像宣传部,只有部长一个人,既当领导,又当跑腿,既是编辑,又是记者,既兼新闻发言人,又兼内务勤杂工,绝对是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精简机构。 “都是些官话、套话、屁话!”薛亚伟的心情很糟,板着脸把《新年献辞》揉成一团往垃圾筒里一扔,冷声说道,“重新写,写点实在的,写点老百姓关心的、喜欢看的东西!” “哦。”秘书忐忑地转身吐了吐舌头,苦着脸正要离开,却被薛亚伟叫住了:“关于木岛开发重新招标一事,抓紧办了!记住:一定要选有实力、有资质的大公司,所有程序必须全公开!全透明!” “明白了!” …… 中午时分,青岛香格里拉大酒店。 装饰豪华的包厢内,黎婉母女、成少华、艾哈迈德、邱冬、梁静和石大海七人按主宾次序落座,桌上摆满了奇珍异肴、名贵红酒,还有两瓶92年的茅台。 黎婉宴请的主要对象是成少华,在她眼里,成少华是儿子脱罪的最后希望。 成少华是赶鸭子上架,看梁静的面子被迫前来敷衍应酬的,毕竟黎天正的案子已经闹得全国轰动、童叟皆知了,换作三年前,光是网民的口水就已经能把黎天正判处死刑了,因此,凭他一个小小的副队长,根本不可能再改变什么。 不过当看到黎家摆出了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上宾标准后,受宠若惊的成少华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受到跨国公司掌门人的高度重视,换谁都会沾沾自喜。 至于邱冬和石大海,纯粹就是来打酱油的。尤其是石大海,这事本来跟他毛的关系都没有,但昨天半夜上总统套房“拜见”梁静后,就算是跟黎香妍认识了。作为梁静远道而来的“老公”,又跟成少华是朋友,黎香妍给他安排的任务便是陪成少华吃好、喝好,顺便帮着黎家说说好话,劝成少华就范。 废话少说,开吃。 只见黎婉支退服务员,款款端起半杯拉菲,微笑着向全桌客人敬酒:“在座各位都是小女香妍的朋友知己,香妍初次回国,承蒙各位照顾,黎婉感激不尽,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浅尝即止,黎香妍又优雅得体地向众人敬酒,接下来便是艾哈迈德的cheers。 酒过三巡,接下来基本上就是对成少华的围攻了,黎婉、黎香妍、艾哈迈德、邱冬甚至梁静,瞅着机会空档就轮番上前敬酒、倒酒、夹菜,搞得成少华手忙脚乱,酒杯刚放下,人家就把酒瓶子倒过来了,一块骨头刚递到嘴边,人家又捧着酒杯敬过来了,20分钟不到,三瓶红酒见了底——成少华一人包干一瓶半,肚里装了好几万,而他面前盘子里堆了一大堆菜,硬是没机会吃上几口。 黎婉不亏是交际老手,自始至终都绝口不提儿子的事,只是关心成少华的事业、家庭和生活。 成少华也乐得装疯卖傻,对方矜持地不提那茬,自己也厚着脸皮不提,被梁静暗中使了俩眼色,只当看不见。 而石大海表面上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内心却痒痒地急开了花——自从离开特种大队后,他已经一年多没喝上茅台了。以前跟饮料白开水一样天天喝,所以不知道茅台的稀有,后来想喝却喝不到了,才知茅台弥足珍贵,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消费的。 漫长等待下,红酒终于热身完毕,开茅台。 价值数十万元的92年茅台一打开,郁郁酒香,越悠悠千年而来,飘飘于天地之间,远而益清,近而扑鼻,就连不懂中国酒文化的艾哈迈德都微微眯眼,端起酒杯轻轻吸鼻,感受世界白酒尊者散发出的浑厚醇香。 石大海就坐在艾哈迈德身边,见他作陶醉状,不由微微一笑,递过酒杯轻碰一下,跟他小酌慢饮交谈起来,毕竟整桌人马就他和艾哈迈德比较空:他基本上是被人无视了,而艾哈迈德基本上是无视别人了——别人说的话他听不懂。 黎家母女又相继热情地与成少华干了一杯,还是沉住气不提正事。 成少华没给中国公务员丢脸,一瓶半的红酒和三两白酒下肚,倒也没显出醉意来,还挨个回敬一番,轮到回敬梁静时,被她狠狠地剜了个白眼,以对他的厚脸皮表示严重鄙视。 “大海,我敬你。”成少华恭敬地捧着酒杯,向正在与外宾交谈甚欢的石大海说道。 这时黎婉才突然意识到酒桌上还有石大海这么一号人在,不由地仔细打量起来。 而黎香妍则暗暗吃惊,屁股朝梁静挪了挪,凑到她耳根处小声问到:“你男人什么来头?法语说的比我还好。” 石大海举起酒杯凭空扬了扬,仰头一饮而尽,盯着成少华轻笑道:“差不多了啊,两位黎总如此盛情款待,你也该表个态了,能帮则帮,不能帮则给人家母女指条明路嘛!” 此言一出,黎家母女立即向他投来万分感激的目光。 “咳、咳!”成少华干咳两声,为难地说道,“两位黎总,实不相瞒,这件案子事实清晰、证据确凿,又受全国媒体高度关注和全程跟踪,要想从中做手脚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就目前形势来看,即使你有关系和路子,那后台也不敢在风口浪尖之下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你公子出头。这件案子……我看黎总您不要再病急乱投医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一黯。 黎婉眼里凄苦之色一闪而过,缓缓放下筷子,平静地说道:“多谢成队长坦诚相告。天正犯下滔天之罪,接受审判和惩罚是应该的,可母子连心,我只是想尽作为母亲的一份绵薄之力,否则此生心里难安。” 石大海呵呵一笑,对黎婉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令公子犯下重罪入狱,不见得完全是件坏事!” 梁静听了嗔怒道:“大海你喝多了吧?瞎说什么呀?” 石大海耸肩淡淡说道:“监狱里挺能锤炼人的,不是吗?黎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黎婉双目紧盯石大海,缓缓点头道,“不错,天正就是从小受我溺爱,心志不够成熟坚定,行为不能考虑周全,以至于酿成今日大错,唉!在监狱里好好劳教一番未尝不可,但只怕……只怕永远也出不来……” “呵呵呵呵!黎总你多虑了,”石大海笑道,“这里是中国,中国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呐!”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黎婉轻声念着,美目流转,转而脸上露出了由心而发的动人微笑,嫩白玉指捏住酒杯,向石大海遥遥一捧,真情流露道,“多谢石先生开导解惑,黎婉万分感激,先干为尽。”说罢粉颈一扬,二两茅台一饮而尽,看得石大海暗暗心惊。 第五季 第二章(快点亲我啊) 香港,湾仔轩尼诗道与庄士敦道交汇处,兆康大厦20楼。 “梁太太,对于昨天碧雨阁发生的事,我们百花堂深感不安与愧疚,今趟前来,一是请罪,希望能得到梁先生和梁太太的谅解;二是想看看我们能为梁太太您做些什么。”办公室内,杨露局促不安地垂首站在香港橱柜大亨梁兆康三姨太身后,低声下气地说道。 “不用了。”梁太太缓缓转过身来,淡妆粉饰的俏脸微寒,一双美目稍显红肿,显然被人妖奸.污一事让她心神俱疲,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的杨露和素姨,梁太太冷冷说道:“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你们是无法想象、也是没法挽救的!” 素姨忧虑道:“梁太太,您是不是担心从此在梁家地位不保?” 梁太太长叹一声,幽幽说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大家都是女子,我也不瞒二位,嫁入梁家后,我一直没能为兆康生下一儿半女,在梁家受尽冷嘲热讽,遭尽白眼挖苦,地位一天不如一天,我一直忍着,等着,熬着,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小声抽泣着擦拭了下泪水,梁太太望着窗外高楼大厦接着说道,“就在10天前,我这个月的例假没有来!” “呀,梁太太,你怀上啦?”杨露脱口而出,正要祝贺几句,却被素姨一把拉住胳膊,神色凝重地对她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梁太太的笑声充满了凄惨悲凉,转过身面对杨露和素姨时,脸上已淌满了泪水,“苍天没眼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遭此罪孽啊?我苦苦熬了6年,眼看怀上梁家的骨肉了,却被……呜——谁会相信我怀的是兆康的骨肉啊?” 杨露恍然大悟,顿时一脸死灰之色! 对方6年不孕,现在刚刚怀孕就遭人强.奸,别说向来敌视的大姨太和二姨太了,就算是梁兆康本人也不会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梁家的。而就算将来做亲子鉴定,证明孩子就是梁家的,那又有何用呢?捕风捉影的八卦报纸和铺天盖地的口水早就判定孩子是杂种了,再怎么否认、辟谣都是徒劳的欲盖弥彰。 “梁……梁太太,”杨露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不由地没了主张,迟疑着说道,“那……那人妖应该没有生育能力吧?” “你们出去吧!有可能的话,帮我去湾仔警署打听下案子进展,能压下来就千万不要曝光。”梁太太深吸一口气,惨然挥手说道,“好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 看到梁太太下了逐客令,杨露和素姨无奈之下歉然告辞。 电梯里,杨露愁眉叹道:“素姨,我该怎么办才好?梁太太是个好人,不该受此委屈的,老天对她不公平呀!” 素姨神色寒冷地盯着杨露说道:“大姐,肥鸡这一手太歹毒了,不出所料的话,今晚各家报社就会刊登咱们春晖阁和碧雨阁的消息了,梁太太的事,咱是根本不可能捂得住的!” “唉,如何是好啊?”杨露紧皱眉头,求助地看着素姨,这时,手机响起,是座机打来的,一接听,顿时神色一凛,“向太太!”…… “向太太,您听我解释,我这是被人陷害的!”…… “好的,好的,我一定遵您意思照办,放心吧!”…… 挂完电话,素姨沉色问道:“张玉珊打来的?” “恩,”杨露苦涩道,“春晖阁和碧雨阁的事,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张玉珊是新义安向华胜的妻子,也是修身美体美容公司老板,春晖阁和碧雨阁都是她公司的加盟店。 素姨问道:“张玉珊怎么说?” “还会怎么说?该整顿的整顿,该打点的打点,赶紧消除负面影响呗!唉!”杨露沮丧叹息。但她不会想到,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 青岛,北风凛冽,白雪飘飘,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终于空降山东半岛。 东海东路99号,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外,马路雪水混积,树枝银妆素裹,几辆媒体采访车孤零零地停在法院外广场边,排气管口喷涌着浓白烟雾,显然车内开足了暖气。车外,两名肩扛摄像机的记者叼着香烟,跺着皮靴,不停地抱怨着鬼天气。 “娘个,下这么大雪,简直是遭罪啊!” “可不是?好不容易连夜从济南赶过来,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妈的!” “法院简直是吃屎的,不公开审理也不早点打声招呼,浪费老子感情!” 法庭内,黎婉和女儿十指相扣,紧张地坐在旁听席,四道目光盯紧了被告席上的黎天正。 黎天正胡茬凌乱,垂头低眉,面无表情地听着控辩双方律师“激战”。 说是激战,实则有些夸张了。 跟控方律师滔滔不绝、言之凿凿、火力全开、步步紧逼相比,辩方律师显得苍白无力、阳.痿早.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当事人是初犯啦,当事人不懂中国法律啦,当事人也是受害者啦,看得黎婉皱眉摇头。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案子从一开始就几乎是铁板钉钉了,就算状王宋世杰再世也回天乏术了。 两个小时后,法官宣读一审判决:“……本院于2015年2月2日作出判决,被告人黎天正,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 “天正——”黎婉一声肝肠寸断的哀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凄苦而无助地望着儿子, 婆娑泪眼中,满怀悲伤与痛苦。 黎天正身子一震,似要缓缓抬起头来,却又咬紧了牙根犹豫着,似乎不敢跟母亲和姐姐对视。 宣判结束,两名武警上前来押送犯人,黎婉徒劳地遥遥伸手,大声悲唤道:“天正!天正!妈不怪你!” 黎天正脚步一滞,肩膀用力一晃,甩脱武警的手,慢慢转过身来,赫然已是泪流满面,双唇抖动着颤声道:“妈!姐!我……对不起……” 黎香妍心头大痛,鼻子一酸,眼眶顿时湿了…… …… 此时的香格里拉总统套房客厅里,梁静身着单薄开领毛衣,依窗而立,静静地望着天际漫天飞雪。劲吹的北风不时呼啸而过,柳树枝头茸茸积雪迎风飞散,盘旋着、飘荡着,凋落在草坪内、岸堤边。 马路边,稀少的行人缩着脖子、竖着领子匆匆跑过,口鼻前喷起一股股白雾;两个戴着毛线帽子和手套的调皮孩子嘻嘻哈哈地跑到停靠在路边的汽车前,伸手刮下引擎盖上的积雪,躲闪着打起了雪仗;汽车站台内,一对年轻情侣紧紧地拥在一起,男子捧起女子的手,放到嘴里小心地呵着热气…… “看什么呐?”石大海轻笑着走到梁静身后,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肢,凑到耳边问道,“想不想出去看雪景?” “呜~~~~~不去,”梁静摇头道,“我怕冷!”外面寒风刺骨,冰天雪地,跟海南岛的阳光明媚、暖风拂面简直有地狱天堂之别。 “怕冷?”石大海坏笑着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咬,“亲热,亲热,亲一下就热了。” 梁静红着脸身子一扭,却没挣开,小声嗔怒道:“你别乱来啊!这是人家的地方!” 石大海眼睛一亮,大喜问道:“你是说,换个地方就能亲热了?” 梁静一下子红了耳根脖子,顿足啐道:“香妍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一天到晚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害不害臊啊?” “呃……这个……”石大海皱眉说道,“我们在这里亲不亲热,跟法庭那边判轻判重,好象没什么关联吧?” “你放开我!”梁静懒得跟他罗嗦了,掰开环抱自己腰间的手,将石大海往外推去,“你快点回自己房间去,呆会儿她们回来了,看见我们在一起,肯定会瞎想的。” 被梁静蛮横地推搡到房门口,石大海不甘心地嚷道:“不带这样的,千里迢迢赶过来看你,好歹让我亲一口撒!” 梁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撵他出去又心下不忍,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下,秀目一垂,蚊子叫道:“只许亲一口啊!” “一口!一口!”石大海精神大振,忙不迭应道,看见梁静含羞闭目,心下甚喜,一把搂过细腰丰臀,两只大手在她后背和屁股上温柔地抚摩起来。 梁静闭着眼睛嘤咛一声:“大海……你干嘛?快点亲我呀!” 石大海伸出舌尖在她耳朵洞口轻轻一点,只觉得怀里一阵轻颤发抖,坏坏地调笑道:“宝贝,我要亲你的胸脯。” “呀!你下流!”梁静顿时惊叫起来,粉拳捶打着石大海宽厚的肩膀,杏目含春,欲语还羞。 如此可人美色当前,石大海一个把持不住,下体二爷雄壮崛起,隔着裤子狠狠地戳顶在梁静胯间会阴处。 “咿~~~你耍流氓了!”胯下被顶着,梁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烫,伸手掐住石大海胳膊一阵死拧。 “咝——”石大海吃痛,眉头大皱:谭云喜欢掐人,楚鹃喜欢掐人,怎么梁静也喜欢掐人?是不是只要是女人都喜欢来这招? 第五季 第三章(阴谋) 东海路,奥迪车在雪水马路上缓缓行进,车内后座上,黎婉偎依在女儿怀里,默默不语。 “妈,要不我们换个律师吧,”黎香妍抚着母亲秀发轻声说道,“一个礼拜后二审时,或许有希望……”按常规程序,一审判决后要15天后才进入二审程序,但那时已是大年夜了,政府衙门都放假了,因此法院将二审时间提前了一周。 黎婉轻轻摆头,幽幽叹息:“不用了……” …… 总统套房内,一声惊呼响起:“呀——死大海!说好了不进去的!” 俏脸布满潮红的梁静已是上身赤.裸,下身仅着一双纯白棉袜,一条淡黄色蕾丝三角内裤挂在腿弯,下体茂盛的芳草丛中,一根黝黑粗壮的肉根深插其中,缓缓动着。 “嘿嘿,一个冲动,没忍住嘛!”石大海将梁静压在门边墙壁上,一边温柔地耸动,一边伸手揉搓着胸前两座饱满玉女峰,厚着脸皮叹道,“宝贝,你真漂亮!” “不许……喔……说话……啊……呜——”未经人事的梁静哪儿吃得消石大海上下夹击,十指紧抓住对方强健的胳膊,单腿站立,另一条腿被石大海搁在腰间,温柔的抽送由浅变深,由慢变快,粘稠晶亮的液体随着大腿根部缓缓淌下,强烈的快感波涛般涌来,直舒服得鼻翼轻扇,小嘴微张,喉咙嘶哑,双目无神。 …… 香格里拉酒店大堂内,黎婉母女低头向电梯走去。 “香妍,对不起,妈妈把你的假期给搅了。” “妈~~瞧你说什么话呢!”黎香妍嗔怪道,“度假什么时候不能去啊?再说了,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我能安心度假吗?” 黎婉宽慰地抚着女儿美丽绝伦的脸蛋,慈爱地说道:“香妍,天正的终审判决下来后,我就和艾哈迈德先回国了,你这边认识的朋友多,年龄都跟你相仿,你就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再回来吧。” “不,妈,我跟你一起回去!” 黎婉微笑道:“傻孩子!怕妈想不开啊?妈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 总统套房内,战况已趋白热化。 “大……海……我……啊……不行了——”梁静已经数次攀上了颠峰,饶是警员体质,也觉得两腿发软无力,整个人像只温顺瘫软的小羊羔般,被石大海抱在怀里百般宠爱,下体充实鼓涨感和撞击快感一波一波涌来,不由苦苦哀求,“饶了小静吧,我……我要死了——” 石大海心生怜惜,虽然没看到她下体出血,但凭那与楚鹃一样的紧凑感,知道梁静基本上没什么性经历,承受不了如此长时间的折腾,便小心地放下她,柔声安慰道:“快结束了,宝贝,来,换个姿势。” 梁静艰难地扶着门把,向后翘起滚圆的屁股,蹙眉催道:“大海,求你了,快点吧,她们快回来了!” “她们早着呢!”石大海不以为然地说着,扶好梁静雪白的大屁股,粘满体液的二爷向前一刺,“滋咕”一声,正中幽洞。 “啊——”梁静头发散乱,屁股轻摇,乳峰乱晃,失神喊道,“怎么越来越粗硬了呀?我要被你弄死了啊!” 石大海闷哼一声道:“快要喷射了嘛,当然更粗更硬了!”说完加紧加力加速耸动起来。 “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声在客厅门口响着,梁静只觉得下体洞内的肉根尺寸再次涨大几分,不由喊道:“涨死我啦!” 石大海确实已临近**边缘了,脑子里正纠结着是中出还是体外时,意外发生了! 只听耳边传来“滋——滴!”的刷门卡声! “喀嚓!”门把一旋之下,梁静惊呼一声,赶紧腾出手来想要把门推上,哪知道外面的人听到她的惊叫,以为出什么事了,立即用力一推,门一下子开了! “哎呀!”梁静羞急交加,屁股一缩,“啵”的一声,赤身掩面向旁边的洗手间闪去。 “恩!”石大海此刻正在喷射之际,闷哼之下,肉根被梁静的屁股一拨,棍体顿时一晃,一股浓白的体液像道闪电般劈了出去。 “啊——呜——咿~~~~~” 石大海骇然望去,顿时尴尬地不知所措,傻愣愣地光着屁股站在原地——自己喷射出的那股体液,赫然射到了门口黎香妍的脸上! 而更要命的是:当时黎香妍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一半的浓液不偏不依,竟然射进了她的嘴里! 而这一幕,被身边的黎婉看了个正着! “呕——”只觉嘴里微苦微腥,黎香妍一阵干呕,满脸通红地掩嘴奔向洗手间,里面传来滑稽的对话: “你害死我了!呀,是香妍姐呀,我以为是那猪头呢!” “咳!呕——” “香妍姐,你怎么了?嘴角边是什么呀?” “问你男人去!咿~~~” “啊?……” 洗手间外,刚刚对黎香妍颜.射口.暴的石大海讪讪地提起裤子,正眼不敢看黎婉,喉咙里不住地干咳着,支支吾吾着东拉西扯:“那啥,咳咳,外面阳光很好吧?咳咳!” 此刻黎婉却根本没意识到石大海的局促尴尬,脑子里满是他那粗壮雄伟的蓬勃凶器和飞飚两米的超强射程,呆呆地站在门口,心乱如麻…… …… 香港,中湾海滩餐厅议事堂内,杨露、幺妹、素姨和九妹分席而坐。 “素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杨露靠在沙发内淡淡问道。 素姨轻声说道:“都办得差不多了,除湾仔的春晖阁和碧雨阁外,连铜锣湾的宝翠阁、咱浅水湾的富慧阁和双叶阁,都进行了员工排查,凡是近两周内新招聘的服务员、勤杂工、学徒,一律予以辞退!” “恩,不错,”杨露点点头又问道,“各分店生意有没有受影响?” “呵呵,”素姨摇头苦笑,“生意非但没受影响,反而比以前好了,不过……很多客人都带了情趣用品进来,明示或暗示技师跟她们做那事……而且,还有很多客人,一进门就要求安排人妖给她们推油。” “荒谬!”杨露气愤道,“当我们场子是什么地方了?跟她们讲:要寻乐子就找小白脸去!我们百花堂不做皮肉生意!” “进门便是客!她们可都是腰缠万贯的主,轻易得罪不起!”幺妹不满地说道,“只要她们肯花钱,我们伺候便是了!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呀?” 九妹冷冷道:“二姐,这要是让张玉珊知道了,协议一到期,她还会跟我们百花堂续约吗?没有了这五家加盟店,我们百花堂喝西北风啊?” “哼!”幺妹语塞,铁青着脸冷哼一声,习惯性地掏出烟来,却被九妹死死盯着,方觉不妥,悻悻地收了起来。 “滴滴滴滴滴!” 素姨拿过面前的手机,轻捋耳边长发,贴着手机问道:“什么事?……知道了。” 放下手机,素姨一脸慎重,欠过身子对杨露说道:“大姐,事情不对头,梁兆康来了,现在在你办公室等着了。” 杨露脸色一变,只听幺妹幸灾乐祸道:“梁兆康亲自前来,可没他三姨太那么好打发咯!” 杨露冷脸起身,快步走出去,只见自己办公室外站了两名黑衣墨镜男子,显然是梁兆康的贴身保镖,当即颔首示意了下,推门进去,朝背对自己、反手站立在窗前的梁兆康礼貌地唤道:“梁先生,不知您亲自造访,杨露有失远迎,请原谅。” 梁兆康缓缓转过身来,额头微秃,双鬓花白,鹰眼钩鼻,不怒自威,冷冷的目光盯着杨露,声音如来自地狱般阴沉:“杨堂主,你们百花堂给我添麻烦了!” 杨露见他这般开门见山,也不兜弯子了,贝齿一咬,脆声说道:“梁先生,您三姨太在百花堂的场子受委屈一事,杨露深感自责不安,本打算择日登门谢罪,既然您今天亲自来,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只要百花堂能做到,定不推脱!” “恩,杨堂主很直爽,那我梁某人也就不客气了!”梁兆康鹰眼如炬,直盯杨露双眼,缓缓说道,“我要让你们百花堂立即登报公开道歉,对你们春晖阁女技师勾引我三姨太、发生同性**事件负责!” “什么,春晖阁?”杨露一时莫名其妙,还以为梁兆康搞错了,善意纠正道,“梁先生,您三姨太是在碧雨阁受屈辱的,而且对方也不是女技师,是……” “哼!不用你提醒!”梁兆康冷哼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至于湾仔警局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们对媒体通报也会是相同的口径!” 杨露心念电转,已隐隐猜到对方的意图了,当即冷眼直视着说道:“梁先生,你想休了三姨太?” 梁兆康赞许地看了眼杨露,背转身子说道:“我梁兆康纵横商界40年,在香港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容忍妻子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呢?杨堂主,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杨露咬牙怒视道:“梁兆康!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她现在是完全明白梁兆康的心思了:三姨太本来就一直不孕不育,已经在梁家失宠,现在又被人妖奸.污了,他梁家感觉颜面无光,也嫌弃她脏了身子,于是就想休了她。但三姨太是弱势受害者的身份,梁兆康冒然休她的话,肯定会招来口诛笔伐和社会谴责,于是就想出了这移花接木的阴招——告知公众,在春晖阁与小红发生同性.交易的是他的三姨太!而在碧雨阁被人妖强.奸的,则是那名原本在春晖阁消费的妇人!这样,他就能以不守妇道、淫.荡下贱为借口,理直气壮地将三姨太一脚踹开!而不明真相的公众和媒体也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卑鄙?”梁兆康冷笑道,“香港这么多亿万富豪,有几个不卑鄙?再说了,我这么卑鄙,还不是拜你们百花堂所赐?” 看到杨露铁青着脸瞪目不语,梁兆康冷冷地威胁道:“杨堂主,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今天晚上若是看不到报纸声明,嘿嘿,可别怪我梁兆康不客气!” 杨露脸色一变,沉声喝道:“你想怎样?!” 梁兆康眼里喷薄着蔑视之色:“我想,凭我在香港警署的人脉,要在你们百花堂的场子里查出些白粉、枪支,应该是不会很困难的吧!” 杨露气得娇躯微颤,胸脯激烈起伏着,咬牙切齿道:“梁兆康!你真狠毒!” “哈哈哈哈!”梁兆康一阵狂笑,扬长而去…… ,第五季 第四章(刚烈的三姨太) 夜晚,青岛国际机场,灯火通明的跑道上,铲雪车来回穿梭;候机厅内,航班推迟告示轮番滚动,抱怨哀叹声此起彼伏。 候机厅吸烟室内,石大海与成少华风衣裹身,吞云吐雾,邱冬则在一旁咳嗽连连,呛红了双眼。在离吸烟室外5米处,梁静与黎香妍相拥而坐,窃窃私语,脚边放了两只拉杆箱。 “大海,梁静和黎小姐怎么不跟你坐同一趟航班?好歹有个伴嘛!”成少华看着外面俩女疑惑地问道。 “呃……不同路嘛!”石大海郁闷地解释道,“她们直飞文昌,我要先回一趟常州,再跟韩龙回香港。” “哦!”成少华吐了口烟雾,又不解地问道,“你是不是得罪她们了?从酒店一路出来,她俩好象都没给好脸色你看耶。” “额……好象没有吧?可能是一审判决出来了,她们情绪低落的缘故吧。哎呀,你咋跟娘们似的,也忒鸡婆了吧?”石大海此刻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好不容易又哄又骗将梁静的衣服扒了个光,没想到关键时刻来了这么一出,搞得自己灰头土脸不说,还当着堂堂重心集团董事长的面,把堂堂重心集团总裁给喷了一脸,这简直是糗上加糗,比搞错楚鹃还要丢人现眼——毕竟搞错楚鹃一事勉强只能算是家丑,而这次则是丢人直接丢到摩洛哥去了! 郁闷地独自吃了午餐,成少华和邱冬找上门来了,将“收网”小组目前面临的困境和对付曹义凯的计划叙说了一遍,要请他出马,赶赴香港和澳门,尽快将曹义凯的经济犯罪证据搞到手,等他落马后再审讯内鬼一事。否则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法对曹义凯动手——要是贸然动他,别说曹义凯的心腹亲信会对“收网”小组发难,就连局领导尚成荣和夏光都不会袖手旁观! 石大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成少华的求助,因为青岛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正好赶紧找个借口走人吧。 不过有一点他搞不明白:成少华竟然要他带邱冬一起前往香港——说是多多少少能帮他一把。 看着眼前这位瘦瘦弱弱、提个拉杆箱都能气喘如牛、喷口烟过去就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文艺小白脸,石大海不禁暗暗摇头:还多多少少帮上一把呢,这摆明了是个专拖后腿的包袱料子嘛! 吸烟室外,梁静看到黎香妍愣愣走神,抓过她的手问道:“怎么啦,香妍姐,是不是在想投标的事情?” 就在傍晚石大海和邱冬收拾行囊准备向梁静告辞离开青岛的时候,艾哈迈德传来了消息:海南省三沙市今天在网上发布了木岛开发项目的招标公告! 换作平常,善于捕捉商机、市场嗅觉极度灵敏的黎家母女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此时一来崂山水上乐园项目将重心集团搞得异常被动,二来黎天正终审未判,黎家没心思搞项目,因此在听了艾哈迈德汇报后,黎婉漫不经心地否决了竞标提议。 但事关木岛,梁静和石大海当场站到了统一战线,立即大肆怂恿黎家母女不要放过千载难逢的良机,大肆宣扬文昌市政府优惠政策和投资环境,大肆渲染木岛优美环境和发展前景,直吹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 还好黎香妍亲自去过木岛,知道那里蓝天碧海,气候宜人,树绿沙细,空气清新,地价便宜,如果开发成度假休闲小岛,确实具有良好的发展空间和前景。 而更为重要的是,她刚刚在水上乐园项目上折戟而归,正心怀愧疚,心有不甘,如果能顺利拿下木岛,成功开发项目,那对重心集团、对她黎家、甚至对她自己来说,都将是一次大捷!因此,她也倾向于参加竞标。 但最终真正说服黎婉的,还是石大海的一句话:“项目搞到手,等投资一收回,就把它捐献给政府,或许能换你儿子几年减刑!”…… 回握住梁静的玉手,黎香妍淡淡一笑:“可能崂山项目给我留下阴影了,想起那天在木岛上那群恶棍的行为,我就有些后怕。” “怕个鸟!”梁静瞪眼骂道,“谁敢在木岛上撒野,咱叫大海……那个死猪头过来把他们一个个给料理了!” “嘻嘻!”黎香妍坏坏一笑,“你男人这么厉害啊?怪不得上午……” “咿~~~~香妍姐!你怎么又提这茬了!”梁静瞬间羞红了脸,把头埋在黎香妍怀里,用力拧着她的胳膊嗔道,“那猪一样的东西,咱别理他!” 黎香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脱口提及那事,想到石大海粗硬的胯下之物和喷了自己一嘴一脸的浓浆,只觉粉脸阵阵发烫,心如鹿撞,忍不住凑到梁静耳边悄声问道:“小静……你跟他做那事……舒服吗?咝——死丫头,你使这么大劲掐我啊?” 梁静像喝醉了酒般,脸颊通红,低声啐道:“问我干什么!你没做过啊?” 黎香妍讶然无辜道:“我做过还问你干什么?” 梁静偷眼瞄了下四周,见有数道惊艳、仰慕、嫉妒的目光在看着她们,娇羞地压低了声音说道:“跟你说了,你不许告诉别人!” 黎香妍吃吃笑道:“我能告诉谁啊?” 梁静美目流转,亲昵地搂过黎香妍白嫩的粉颈,咬着耳根说道:“超舒服,那种感觉,真是没法形容,反正……反正就是舒服得快要死过去一样!” “真的呀?”黎香妍美眸里一片迷茫之色,喃喃道,“你……你是第一次做这事吗?” “恩呀!” 黎香妍诧异道:“可……可我听说,女孩子第一次做很疼的,对了,我好象没看见你下面流血耶!”她可不知道,梁静也为这事纠结着呢——石大海这么大根烧火棍塞进去,居然没有半点血流出来,真是冤死了。 见梁静一脸的郁闷,黎香妍安慰道:“会不会是你那层膜太厚了?” “是贫血啦!”梁静忿忿道。 黎香妍:“……” …… 一个小时后,一架空客A340腾空而起,展翅扑向夜空。石大海等三人倚窗而立,目送飞机闪灯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成少华:“走了?” 石大海:“走了。” 成少华:“你真没得罪她们?” 石大海:“你又来了,真没得罪她们!到底怎么了嘛?” 成少华朝邱冬挤了下眼睛:“邱冬你说,哪儿不对劲?” 邱冬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膀,俯身拖过拉杆箱,正眼也不瞧石大海,自顾着边走边说道:“人家临走了也没跟你打声招呼嘛!” “……”石大海黑着脸,一阵无语。 …… 香港,爱宝园。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在浅水湾里映出明晃晃一团皓白,与岸边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竞相争辉。 顶层豪华套间内,杨露静静地站在寝室窗帘边,轻轻地抚着依然平坦的小腹,默默地看着窗外零星篝火。 “大姐,吃些水果早点睡吧!”九妹切好了水果拼盘,放下水果刀,擦了擦手提醒道,“怀孕前几个月是关键期,你要多注意休息。” 杨露转身看着九妹点点头,缓缓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轻蹙秀眉,摇头道:“还是没有食欲,连水果都不想吃。” 九妹轻笑道:“这是怀孕初期的正常反应,大姐,你这几天还经常恶心呕吐吗?” 杨露想了想说道:“最近干呕不多了,就是觉得腰酸乏力,乳.房有些膨胀刺痛感。” “恩,这些都是孕妇初期正常反应,没事的,”九妹安慰道,“过几天我请罗大夫来替你把把脉。” “也好。”杨露轻轻打了个优雅的哈欠,庸懒地问道,“老堂主歇息了吗?”自从频繁恶心呕吐后,她就再也没回杨凤英的海星别墅住过——关于自己突然怀孕,别人问起来她自然不必理会,但如果老堂主知道了追问起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而真正了解她怀孕真相的,也只有九妹一个人。 九妹点点头:“刚才打电话过去,老堂主已经睡了。” “恩,好,你也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我眼皮跳得厉害。”杨露揉着眼皮说道。 “可能是梁兆康的事让你心绪不宁了吧,”九妹轻声开解道,“别想太多了,他那卑鄙小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三姨太!再说了,就算三姨太被逐出梁家,也肯定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的。” “但三姨太真的是个好人,性子温和,为人谦虚,待人和善,可是……”杨露愧疚道,“我这么做,心里真的很难受!” 九妹眼神一黯,颇为难过地说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事已至此,大姐你就别多想了。反正,三姨太她好人自然会有好报的……” “滴滴滴滴滴!” 九妹拿起手机接道:“喂,素姨!” …… “什么!”九妹惶恐惊叫道,“什么时候的事?” …… 面无人色地挂了电话,九妹的胸脯因忐忑不安而急剧起伏,颤抖着声调说道:“大姐,出事了!梁家三姨太她……她从兆康大厦跳楼了!” 第五季 第五章(再起杀机) 青岛机场,凌晨四点已过,候机厅麦克风里传来波音767登机的通告,石大海拽起早已昏昏欲睡的邱冬,向登机口走去。前来送行的成少华早在五个小时前实在是等得不耐烦,先告辞而去了。 一群旅客抱怨着,像挤公交车一样,一窝蜂拥往登机口,似乎先通过的就能在飞机上抢到好位置,或者先上飞机就能先抵达目的地。 邱冬梦游般地拖着箱子,眯着眼摇摇晃晃跟在石大海身后,冷不防被斜里抢上来的旅客一撞,恍恍惚惚之下,一个趔趄,就向石大海左边的黑衣浓须男子身上撞去。 前面的石大海刚察觉过来,还没来得及伸手相扶,就只见那黑衣男子胳膊微微一抬,右手轻轻一格、一托,便不动声色地将邱冬失去重心的身体扶住了,整个过程中,黑衣男子身形与双脚纹丝未动,面无表情,不显山,不露水,看得石大海暗暗心惊——此人分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而根据他的易容经验和技术,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这人胡须是假的! 石大海没有过多打量,只是拉过邱冬,朝那男子不好意思地抱个歉,便继续随人流缓慢前行。 登机进入机舱,石大海和邱冬的座位在中间靠后,黑衣男子的座位则在他们前左靠窗一排。 将行李箱放上行李架后,邱冬继续梦游停尸房,石大海则靠在座背上眯眼假寐,从后面暗暗打量着黑衣男,但只看了一小会儿,那黑衣男便生起警兆,侧头向后看过来,石大海赶紧把头自然地转向右边,心里暗暗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乘客陆续上机,一身靓丽制服的空姐们开始礼貌微笑着上前来帮忙安放行李和引导座位。 波音767上的空姐姿色明显要比空客320等一众普通客机上的空姐要高出两个档次,个个淡妆优雅、浅笑迷人,容貌、皮肤和身材皆是一流档次,彰显航空公司领导的审美观和不俗品味。 最后一名上机的乘客是名黑框眼镜男,大概三十来岁,外套淡灰色风衣,下身黑色牛仔裤和黑色系带皮鞋,身材中等,其貌不扬,面容冷峻,面对空姐可人的微笑也是不屑一顾,径直走到右侧靠安全门处,拎起行李箱往上面架子槽里塞去。 而就在他背对石大海举起箱子的一刹那,石大海虎目精光泛起,暗暗吃惊——这男子的风衣左腋处,竟然隐约勒出了稍显模糊的枪套痕迹来! 临近年底了,机场安检比任何时候都要严格,此人竟能带枪登机,说明他的身份绝不简单——要么是身负重任的公安干警或国际刑警,要么就是持有特别通行证、四处横行无阻的特勤人员! 这趟航班真够诡异的,竟然有这么多高手在。 石大海心下起疑,待飞机起飞后,解开安全带,走到机舱后,只听两名空姐正窃窃私语聊着机长的床上.功夫,便干咳一声,撩开帘布,现出两张慌乱微红的俏脸来。 “请问,这趟班机是直飞常州吗?”石大海微笑着问道。 “是的,先生。”空姐瞬间便恢复了常态,款款而立,浅浅微笑,举止礼貌而得体,丝毫看不出是与同事共侍一有妇之夫的淫.女浪.娃。 “谢谢。”石大海转身离去,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妥——这黑衣男和黑框眼镜男去常州干什么?难道是天宁寺特工失手后,京城派来的第二批、甚至是第三批人马,准备对付谭云的? …… 清晨,谭云庸懒地钻出被窝,小心地替身边的楚鹃盖好被子,踩着毛茸茸的棉拖鞋走出卧室,只听书房内传来韩龙的故事声:“……就这样,仅靠两把勺子,他们整整挖了三个月,就把浴室墙壁给挖通了!” 只听程晓美小声惊呼道:“呀,那隔壁可是女浴室啊!那谭云她们洗澡,岂不是……” 韩龙:“对呀,唉,这种事也亏他们做得出来的!诶!晓美,我可一眼都没看啊!” 程晓美疑惑道:“可你不是说,你是一号二号监区的总老大吗?他们偷看女子洗澡,你为什么不管教管教他们?” 韩龙:“这……嘿嘿,嘿嘿……也不能管得太严,你说是吧?” 谭云在书房外冷冷道:“妹子,你别听韩龙瞎掰,在黄金岛,他跟金四喜都是石大海的跟屁虫!” 韩龙一听,心急火燎地冲出来,恼羞成怒地对谭云喝道:“你知道什么呀?我那是低调,低调知道不?” “切!”谭云一脸讥讽地转身回了卧室。 程晓美从书房出来,站在吹胡子瞪眼的韩龙身边轻声说道:“龙哥,我相信你。” “真的?!”韩龙一下子心花怒放,菊花乱颤地拉住程晓美的手,激动地说道,“走,晓美,咱接着讲去!” 程晓美微微一笑:“等一下。”说完走进谭云卧室,见她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便小声说道,“你干嘛拆穿他呀?我正写小说呢,需要素材嘛!” 谭云一愣,不可思议地盯着程晓美,惊异地说道:“你写小说?不是吧?你当作家了?” 程晓美自嘲道:“啥作家呀?现在不管阿狗阿猫,只要会在电脑上打字的,都能写小说!” …… 龙城街头,晨光清淡,薄冰淡霜,车辆与行人稀少。 谭云裹紧了程晓美送她的羽绒服,向200米外的新金苹果蛋糕房走去。新金苹果蛋糕是常州传奇女子龚艳收购濒临倒闭的常州老字号金苹果创立的。 说起龚艳,常州几乎童叟皆知:她本是常州首家五星级大酒店的经理,后来该酒店被常州钢铁巨头中天钢铁收购,年轻漂亮的龚艳便入主中天钢铁宣传系统,担任新闻发言人,频频亮相新闻媒体;在当时金苹果蛋糕连年亏损、每况愈下之时,她果断放弃50万年薪,离职入主金苹果蛋糕,只轻轻巧巧喊出一句口号——“新金苹果永不添加防腐剂”,便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使公司扭亏为盈,最终发展成为与“85度C”相抗衡的蛋糕业巨头。而龚艳也一时成为龙城大地拯救本土品牌的风云人物。 看着新鲜出炉、蓬松油亮的面包,闻着浓浓的奶香和巧克力香味,谭云不由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拿过夹子和方便袋,沿着透明玻璃架子精心挑选着自己中意的口味。 在挑了满满一袋子的蔓越莓玛芬、抹茶红豆卷和豆浆天使后,谭云乐滋滋地便要开门出去,手机突然响了! “喂,大海!” “别出来!快退回去!”电话那头传来石大海的警告。 谭云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暗杀,脑子反应相当快速,电话里的话音刚落,便脚步一收,腰肢一扭,闪身躲到了蛋糕店内柱子后面。 而就在她刚刚躲好,蛋糕店外马路上窜过来一名黑衣男子,像阵风一样向店内扑去! 就在这时,突变顿生! “咻——” “恩!” 只见黑衣男子似是突然中枪,身子一个踉跄,“啪啷”一下撞破了店门玻璃,匍匐倒在一滩碎玻璃上,右肩处暗红血液在玻璃碎片间流淌而出。 店内服务员惊叫出声,骇然向员工通道内奔去,谭云则在柱子后摒住了呼吸,悄悄探出头去,却发现马路上正有一名黑框眼镜男子冷峻着脸,持一把消音手枪,向店内快步走来。 就在谭云惊魂未定之时,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竟然艰难地吐出一句:“谭云,快走!”说完左手抓起一块三角玻璃片,暴喝一声,身形竟如弹簧般窜起,左胳膊大幅度向后甩出,三角玻璃带着破空声,长眼睛般向身后20米处眼镜男射去! 不料眼镜男似早有防备,身子快速一侧,右手一抬,第二颗子弹射出! “咻——” “噗!” 立足未稳的黑衣人躯体大震,背部再中一枪,跌跌撞撞地压在了货架上,“哗啦——”两排蛋糕顿时被压成了烂饼。 柱子后面的谭云胸脯急剧起伏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心里默默念着“菩萨保佑”。 店门口传来“咯”一声脆响,谭云心头猛的一跳,知道那眼镜男已经走进来,踩到碎玻璃了,不禁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 “咯,”又是一声脚踩玻璃响,眼镜男踏出第二步,黑黑的枪管对准了柱子后面,嘴角发出了阴森森的狞笑。 就在谭云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要尖叫着冲出来时,只听一阵迅疾的破空声传来! 眼镜男神色一凛,显然没料到在黑衣人重伤后,竟然还有人埋伏在暗处,情急之下,又是飞快地一个侧身,躲过不明物体的突袭,右手同时急速掉转枪口,正要向门外瞄准射击,却只觉手腕突然狂震,一阵麻痹感从手腕关节处迅速传遍了右胳膊,右手一时竟失去了知觉! “叮——叮——”眼镜男凛然望去,只见地上掉落了两枚一元硬币! 对方刚才的袭击之物竟然是两枚硬币!而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只躲过了其中一枚,另外一枚则打中了自己的手腕! 心头剧震之下,眼镜男骇然向店外望去,却只觉得眼睛里一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对方竟然无声无息地发出了第三枚硬币! “啪!”一声脆响,硬币将眼镜片击了个粉碎!无数米粒般大小的玻璃碎屑一下子溅到了他眼球视网膜上! “啊——”眼镜男惨叫着用左手捂住了右眼,几丝殷红鲜血从指缝间淌下,而右手依然像残废了般无力低垂着,甚至连枪把都握不住了。 门外,一道高大的蒙面身影像死神般逼了进来,走到眼镜男跟前,稳健有力地握住他的右手,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 “谁派你来的?”蒙面人的语气如同来自地狱,阴森冰冷。 “国……家……”眼镜男嘴硬道。 蒙面人无声冷笑着,食指搭住眼镜男的食指,轻轻一勾,“咻!” 眼镜男如条死狗般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又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玻璃片,一步一步走向倒在血泊中的黑衣男,谭云出声阻止道:“别!他好像是来保护我的!” 蒙面人脚步一滞,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两人分别受命于高层两大对立阵营,一方要杀要谭云,以绝后患,另一方则要保谭云,以制住对方七寸。 迟疑了下,俯身下去,“嘶——”的一声,从黑衣人身上撕下一长条布条来,在他肩膀处紧紧缠绕结扎一下,淡淡问道:“需要帮忙吗?” “没事,死不了……”黑衣人咬牙单手撑起身子,虚弱地说道,“谢了……” 石大海冷哼一声,没再理他,转身拿过谭云的手机,将里面的手机卡取出,往地上一扔,便拉起她的手消失在了员工通道内…… 第五季 第六章(可怜的禽叫兽) 翠竹新村。 楚鹃心不在焉地撑着下巴,拿着筷子在碗里搅拌着稀饭。 程晓美关心地问道:“怎么了,鹃儿?身体不舒服吗?” 楚鹃摇摇头,不说话。 程晓美猜到她可能还在为了前几天破身的事烦恼,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韩龙心事重重地夹着荷包蛋,时不时地看着程晓美,欲言又止。 程晓美体贴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鸡蛋煎得不好吃?” 韩龙摇摇头,不说话。 乐乐闷闷不乐地扒着稀饭,一脸的不开心。 程晓美皱眉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呢?” 乐乐撅起小嘴,委屈道:“叔叔要走了,我不要叔叔走嘛!” 程晓美一愣,美目看着韩龙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韩龙支吾着说道:“我……打算回香港一趟,可能……很有可能……” “叮咚——” 程晓美还以为是谭云回来了,过去打开门一看,不禁一愣,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是……” 大家都扭头望去,只见门口局促地站了一名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拖了两只拉杆行李箱。 还是楚鹃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石大海的箱子,脱口问道:“石大海呢?” 门口站着的正是跟石大海一同前来常州的邱冬,看着一屋子的陌生人,羞涩着说道:“大家好,我叫邱冬。海哥他一下飞机就将行李箱扔给我,还写了这里的地址,说让我先来找你们。然后,他就坐出租车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先进来吧。”程晓美帮邱冬拎了只箱子进来,善解人意地问道,“还没吃早饭吧?” 邱冬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一响,算是赤.裸裸地回答她了。 程晓美轻轻一笑,转身进厨房端了碗粥出来:“来,小兄弟,趁热吃吧!” 邱冬讪讪一笑,刚端起白粥喝了两口,又是一声叮咚传来。 程晓美过去把门一开,惊咦道:“你们两个在哪儿碰上的?” 石大海拉着惊魂未定的谭云进屋关上门,过去一拍韩龙的肩膀,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韩龙神色一黯,难过地看了眼程晓美,暗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进了卧室。 程晓美惊讶不已,盯着石大海问道:“你这风风火火的,刚回来就要走,去哪儿啊?” 楚鹃内心是万般纠结,很想跟石大海说上几句,但终究是脸皮嫩,只好上前挽着谭云的胳膊问道:“云姐,你也要走了吗?” 谭云点点头,顾忌地看了眼闷头喝粥的邱冬,小声说道:“我被盯上了,要马上离开常州。” “哦……”楚鹃失落地看了眼石大海,欲言又止。 石大海抱歉地对楚鹃苦笑一下,走过去揽住她的香肩。楚鹃顺从地跟着他来到书房里,小声问道:“大叔,你……你是去香港吗?” 石大海点点头:“我要去执行一项任务。” 楚鹃抬头望着石大海,乞盼地问道:“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石大海迟疑了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鹃儿,对不起……那天……我……” 楚鹃俏脸飞红、竟然笑意吟吟地说道:“没关系啦,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石大海稍稍松了一口气。 韩龙正在卧室慢腾腾地收拾衣物,程晓美款款走进来,默默地看着他。 “晓美……”韩龙抓着手里的衣服,喉头哽咽,难过地看着程晓美,堂堂七尺汉子,竟似有些多愁善感。 程晓美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心里一阵黯然神伤,幽幽问道:“龙哥,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会的!”一声龙哥,叫得韩龙虎躯大震,雄性勃发,鸡啄米般点头应道,“相信我,晓美,事情一办完就回来看……陪你!” 程晓美脸一红,低头看着脚尖,迟疑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深情款款地柔声道:“万事小心,等你回来。” …… 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护士值班室内,一名年轻漂亮、胸脯挺拔的护士解开一粒制服纽扣,红着脸稍稍俯下身子问道:“陆霏,这样可以吗?” 陆霏不满道:“不行不行,啥都看不见,再解开两粒扣子!” “啊?还要解啊?”漂亮护士迟疑道,“那会不会被他看光了?” “看光就看光呗,又不少块肉!我都给他看了三天了,有什么关系呢?”陆霏撇着嘴不以为然道,“你看人家珍姐,不光胸脯给那色鬼看,还穿了丁字裤给他看大腿屁股呢,真是够仗义!” “啊?那……那也太便宜他了吧?”漂亮护士一脸不可思议。 陆霏鄙夷地冷笑道:“便宜他?哼哼,那色教授住院快一个礼拜了,病情非但没见好转,还加重了呢!我看将来就算出院,那玩意也得废了!哼!连自己老娘都不肯放过的禽兽!这次落在咱们手里,算他活该!” 漂亮护士还是有些犹豫:“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霏眼睛一瞪:“我们这是替天行道!哎呀,别忸忸怩怩了,爽快地给句话吧,你去不去?不去的话跟你绝交!” 漂亮护士没辙了,粉唇一咬,解开两粒纽扣,红着脸推着车走进秦教授的病房内,可怜的秦教授已是一脸的憔悴虚弱,饱受“病魔”折磨,可当漂亮护士俯下身子给他扎针时,那双金鱼贼眼又不听脑子使唤似的,向她半敞开的胸口看了进去…… …… 文昌,市长办公室。 薛亚伟拿着笔,逐字逐句地修改着秘书重新拟出来的新年献辞,桌上一杯普洱红茶冒着袅袅热气,茶杯后的宽长台历上,写了数行重要接待事项,其中一项赫然是“重心集团总裁商务洽谈,私聊”。 “笃笃笃!”秘书敲门进来,小声提醒道:“薛市长,重心集团黎总到了。” “哦,快请她进来!”薛亚伟站起身,拉了拉西装后摆,整了整领带,看到一道曼妙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立即呵呵笑着迎上前去:“黎总,您好,久闻大名啊!” “薛市长您好!”黎香妍笑靥如花,款款走进来与薛亚伟颔首握手,不卑不亢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堂堂文昌市长,竟是如此年轻潇洒!” “哈哈哈哈!黎总把我夸得飘上天了!”薛亚伟开怀笑着,亲自给黎香妍倒上一杯茶,双手捧着茶杯递到她手里,双目直视道,“木岛旅游开发项目能得到重心集团的青睐,文昌和三沙市感到荣幸之极,信心倍增呐!” 黎香妍浅浅一笑:“薛市长您如此褒奖,让香妍无地自容了,实不相瞒,我们重心集团刚在青岛投资失利呢!” 真是坦诚直爽!薛亚伟暗赞一声,点头笑道:“崂山水上乐园一事,我了解的信息不够多,也就不好多评价了。不过,请黎总放心,我们海南的投资环境绝对是全国一流的!就拿文昌来说,不论是政府的方针政策、扶持力度,还是各职能部门的服务态度、办事效率,以及社会治安、旅游业的发展势头,等等,都是成绩斐然、有目共睹的!” 黎香妍轻轻抿了口茶,点头微笑道:“近几年文昌的发展速度是挺快的,尤其是旅游业和渔业,在薛市长的领导下,增长势头很猛,这也是我们重心集团慕名前来投标的主要原因。不过……薛市长您也知道,重心集团在青岛遇到的一些事,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诶~~黎总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薛亚伟信誓旦旦道,“将来不管是哪家单位中标,我保证,绝对不会发生任何阻挠项目进展的恶**件来!” 黎香妍抿嘴一笑:“那良茂集团算是正式退出了吧?” “当然退出了!良茂老总都被抓起来了!”薛亚伟好奇地问道,“怎么,重心跟良茂有过合作?” “不是,”黎香妍淡淡答道,“前阵子我去木岛探访朋友,刚好遇到拆迁队伍,态度很不好,不光要污辱我,还把我朋友打成了重伤。” “啊?这……呃……你朋友……”饶是薛亚伟当了这么多年的市长,此时也是尴尬地手足无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陪笑道,“那是意外,意外……嘿嘿……那个,啥,我现在就给您一个交代:只要重心集团参与投标,这木岛项目就交给你们了!黎总有什么要求、条件,尽管提!” 黎香妍笑吟吟地放下茶杯,美目盯着兀自尴尬不已的薛亚伟,缓缓说道:“既然薛市长对重心集团如此厚爱与信任,那香妍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至于条件,我只有一个……” 薛亚伟大手一伸,豪爽道:“黎总请讲!” 黎香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淡淡说道:“我在文昌有个知己,本来在红星水警中队供职,因为实名举报三沙市的市长,被中队停职了!” “梁静?!”薛亚伟立即反应过来,惊诧道,“梁静是你朋友?她被停职了?” 看到黎香妍抱臂轻笑不语,薛亚伟铁青着脸拿起了电话:“老严,红星水警中队的梁静被停职了?……公艇私用?老严你用点脑子好不好?这分明是公然打击报复举报人嘛!……查?!还查什么查!梁静是位好同志,这点我比你清楚!赶紧让她回去上班!等等……” 薛亚伟还是有点脑子的,发生这种事,梁静回单位后肯定跟同事、领导搞不到一块去了,便捂住了电话问道,“黎总,您看……梁静同志想去哪儿上班?” 五季 第七章(两只左脚) 浅水湾,乌云压城,狂风大作,路边大树摇摆,海边波浪拍岸,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爱宝园顶层豪华套间内,杨露一袭黑衣,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冷若冰霜的脸上,两条泪痕刚刚干涸,晶莹闪烁的眼里,寒光凌厉。 梁家三姨太的自杀死讯像一记闷锤,沉重地砸在她的胸口——她低估三姨太了,原本以为,移花接木、栽赃嫁祸一事顶多只会让三姨太黯然离开梁家;原本打算,此事一过,百花堂就向三姨太负荆请罪,请求她的谅解! 但是,刚烈的三姨太没有给杨露道歉的机会。 她用纵身一跃,一尸两命,控诉了梁兆康的假仁假义、绝情卑鄙,谴责了百花堂的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抗议了湾仔警署的歪曲事实、渎职不公! 杨露此刻满腔的自责,内疚,惭愧,羞愤,只能紧紧抓住了窗帘,身体不停地颤抖,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咬得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三姨太,我杨露一生未曾做过愧对他人之事!”杨露仰天含泪,望着密布乌云颤声道,“今天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两行清泪再次从眼眶潸潸淌下,杨露跪倒在地,掩面而泣。 “笃、笃、笃!” 素姨敲门进来,快步上前扶起杨露。 杨露手背擦了下眼泪,恨声问道:“素姨,联系上四妹没有?”四妹就是当初跟杨露、九妹一起前往常州翠竹新村挟持石大海的女子,在杨凤英时代,她便是百花堂里的秘密杀手,专门负责堂口的暗杀行刺任务;在杨露接手、百花堂产业正规化后,四妹就退隐江湖,躲避警署和仇敌的追踪。 素姨扶着杨露在沙发坐下,缓缓摇头道:“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暂时还没有收到回音。大姐,你真的决定了?” 杨露眼里寒意毕露,咬牙切齿道:“我要给三姨太在天之灵一个交代!梁兆康!必须死!” “滴滴哒哒!”豆大的雨点砸在窗外玻璃上,暴雨终于来临…… …… 文昌市郊,锦绣公寓。 正值子夜时分,月色朦胧,百虫俱寂,夜风凉袭,草木低语。 梁静卧室内,窗户半开,帘布轻拂,昏暗月光淡照下,床头两女相拥而卧,两蓬乌黑秀发云散枕间,薄柔被子外,一条白皙嫩滑的胳膊随意伸着,手腕处,镶钻铂金手镯闪烁着微弱光芒。 一阵轻风吹过,窗帘微晃,一条黑影鬼魅般闪进了卧室,轻手轻脚走到床前,待看到床上睡有两名女子时,不由微微摇头。 “宝贝!”黑影轻唤一声。 “呃——大海……”梁静惊醒。 “嘘——”石大海赶紧示意噤声,倒不是担心谈话内容被旁边的黎香妍听见,而是在不小心颜.射后,实在没脸再面对她。 “你怎么来了?”梁静谨慎地看了下依然熟睡的黎香妍,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要去香港吗?” “恩,马上就去。”石大海俯下身子将她搂进怀里,在耳边轻轻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 石大海在她耳垂珠上轻轻一咬:“帮我送一个人去木岛,替我安顿好她。” 梁静一听,女性独有的警惕心起:“女人?” 石大海老老实实说道:“恩,就是跟我一起越狱的谭云。” 梁静立即回绝:“不行,她是重犯!” 石大海眉头大皱:“但我欠她个人情,当初越狱全靠她!现在她被人满世界追杀,木岛是最好的避难点。” 梁静偎在他怀里,幽幽问道:“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石大海超常发挥,巧妙答道:“我被你的美色迷住了!”说罢就大手一探,从梁静睡衣下摸了进去,在圆润饱满的乳.房上一阵大力揉搓。 “咿~~~你……别……香妍姐在呐……哦……”初尝性.爱美妙滋味的梁静被石大海一阵作恶撩拨,顿时浑身发软发烫、低声呓语呻吟起来,乳.头硬起,胯间湿润,眉目半眯而含情,鼻息沉重而急促。 石大海本来就是谭云嘴里所说的“种猪”货色,此刻看到梁静欲.火已经燃起,哪还顾忌旁边的黎香妍啊,三下两下褪去自己和梁静的衣物,光着身子挤进了被窝——顿时,两具滚烫的**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一个小时后,即使是拘谨缓慢的动作下,梁静也已经咬着石大海的肩膀来了三次**,在“滋咕滋咕”声中,急促呼吸着喃喃道:“大海……我不行了……你别弄了~~~” 石大海安慰道:“快射了,宝贝,忍一下。” “别!”梁静脑海还有一丝清醒,慌乱道,“会怀孕的!” 石大海一边动着一边说道:“那我射外面吧。” “不行呀!”梁静小心地扭头看了下依然熟睡不动的黎香妍,焦虑道,“弄在床单上,会被她发现的!” “那怎么办?”石大海纠结了一会儿,灵光一闪,坏坏道,“要不……弄你嘴里吧!”说完不顾梁静拼命摇头,下体一拔,轻手轻脚掉转了身体,把二爷凑到她嘴唇边,自己则伏到梁静胯间,呈69姿势,伸出舌头在她一片泥泞的芳草地轻轻一舔,身下顿时一阵乱颤。 但梁静终究是深闺乖巧女子,始终没有如石大海的愿,替他吃肉根。 而石大海也没有过分强求,吮吸了一会儿花瓣后,身体在被窝里慢慢下挪,舌头顺着她的大腿往小腿、脚踝、脚趾和脚心舔去,梁静怕痒,吃吃轻笑着把脚一缩,却被石大海伸手拽了回来,又是温柔地舔动。 “嘻嘻,痒啊……”梁静把脚缩回,石大海便抓起她的左脚,舌头在脚丫缝里一撩,梁静又是一缩。 石大海吃定梁静了,侧躺着身子,大手在被窝里一探,便将梁静的脚踝重新抓住了,只觉得梁静的小腿微微一颤,肌肉似乎一下子绷紧了。 石大海这次不让她再缩腿了,左手抓紧了脚腕处,在被窝里无声无息地张嘴将她的脚趾含住,舌头撩拨吮吸,牙齿轻咬柔刮,直弄得这条**一会儿僵硬,一会儿瘫软,一会儿发抖。 舔弄了一会儿,石大海不满足了,空着的右手又抓向梁静另一条腿,一探、一拉之下,轻易得手,梁静知道他又要啃了,便想挣脱,却被他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石大海这下安逸了,一会儿舔舔左手里的脚心,一会儿咬咬右手里的脚趾,心里正得意着,脑子里突然劈过一道灵光,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再转念一想,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糟糕! 这时他意识到哪儿不对劲了——此刻他两手握着的竟然都是左脚! 这下石大海傻眼了,脑子里一片#¥%#¥#¥%#。 而就在他一个迟疑下,两手微微一松,左手里的那只脚便如受惊小兔般飞快地缩了回去,再无其他动静。而右手里的脚踝却似乎已尝到了妙处,正轻轻扭动着,想要迎合他的舌头…… …… 拂晓,文昌市南海岸偏僻处,一艘白色快艇靠岸停泊,岸上,梁静不耐烦地来回走动,脸上浮着切切恨意,跺脚骂道:“这个死猪头,为了个女囚犯让咱们一大早来喝露水!” 一旁的黎香妍却一副魂不守舍样,压根没听她骂什么。 三分钟后,一辆黑色普桑从道边开来,嘎——地停下,前后两扇车门打开,石大海下车拉过一名容貌极其美丽的少妇,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黎香妍脸色一红,微微侧过了身子。 梁静可没给他们好脸色看,冷冷地瞥了一眼谭云,瞪着石大海问道:“这婆娘不会杀人吧?” “呃……应该不会吧……”石大海挠挠头,躲闪着眼神说道。 谭云倒是落落大方,微笑着向梁静颔首示意,随即一脸惊艳地赞道:“梁警官,您的发夹真漂亮!” 梁静撇了撇嘴,闷声闷气道:“赶紧走吧!” “恩!”谭云竟然连个告别都没有,正眼也没瞧一下石大海,径直上前挽过梁静的胳膊向快艇走去,嘴里依然赞不绝口,“这上面镶的可是钻石呀!最少也要十来万吧?” “唔——差不多吧!” “啧!啧!啧!这发夹戴你们小姑娘头上是最合适不过了,青春靓丽,光彩夺目,像我这么大的年纪戴了就没这效果了!” “呵呵,其实你不用戴就很漂亮了呀!” “小静妹妹你可真会说话,其实你们两个才是真的漂亮呢……” 看着快艇绝浪而去,石大海在岸边唏嘘不已——这谭云真是厉害,只两三句话就把梁静那满腔敌意给化解了。 正要转身上车,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竟发现远处快艇上的黎香妍回过头望来!石大海吓得赶紧钻入车内,落荒而逃…… 第五季 第八章(赴马场) 木岛,柔和阳光下,一名光着膀子的男青年捧着一大捆绿油油的拖网,在渔船上做出撒网的姿势,船下岸边,石龙拄着双拐,不停地纠正技术动作要领。 石屋前,石百堂和石清眯眼微笑,旱烟袅袅。 “阿三这孩子不错,老实,肯苦,身体也扎实,呵呵呵呵!”石百堂持着烟杆笑道,一脸的中意欣慰。 石清频频点头:“这几天我就带他出海遛一圈,熟悉熟悉捕捞路线。” “呵呵,不急,不急!”石百堂磕了磕烟斗,慢悠悠道,“出海的事,可以等过完年再考虑,现在咱呀,先让他跟阿秀好好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嘛!” 一提这茬,石清发愁了,闷烟一抽,皱起眉头道:“阿秀还是不大乐意,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给人家好脸色看。” 石百堂不以为然道:“黄花闺女脸皮薄嘛,当初……咦?” 石百堂年纪虽大,眼神却很好使,一眼就看到了海面上急驰而来的快艇,心里不由一阵打鼓:难道又是官府衙门的爪牙来了? 渔船上的阿三也看到了快艇,放下鱼网愣愣地看着,等快艇逼近了,仔细一瞅,不由眼睛大亮,兴高采烈地挥手喊道:“梁警官!” “阿三?”梁静将快艇缓缓停靠在渔船边,一头雾水地抬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嘻嘻——”阿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着并不搭话。 梁静一看他那表情,似乎脑子突然开窍了,恍然大笑道:“阿秀!哎呀!你说的那门亲事,是你跟阿秀!是不是?是不是?” 阿三傻呵呵地红了脸,石龙在岸边替他解围道:“梁警官,黎小姐,快上岸再说吧!” “梁警官!”石百堂和石清快步笑脸相迎,“快请进屋坐!阿秀!阿秀!快泡茶!” 梁静笑吟吟地将谭云简单介绍了下,并半真半假地说明了来意,石百堂和石清心里一阵忐忑不安:这么个娇滴滴、白嫩嫩、如出水芙蓉般美艳动人的柔弱女子,在这简陋破旧的木岛上能住的习惯吗? 就在这时,石秀微红着眼小跑迎了出来,正打算向梁静哭诉委屈,梁静先开口了: “秀秀,恭喜你呀!” 石秀小嘴一撅:“梁警官,我不……” “嘻嘻!”梁静上前挽住石秀胳膊,笑嘻嘻道,“阿三可是百里挑一、可遇不可求的好小伙子哦!” 石秀撇了撇嘴,不满地嚷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梁静眉毛一抬,朗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认识阿三都5、6年了!他每天风雨无阻地在我家门口卖水果,价格公道、待人友善、真诚直爽、勤劳能干……” “你怎么说都没用!”石秀打断道,“反正我不喜欢他!” “那我就放心了!”一旁的谭云抚着心口宽慰道,“这么好的男人,我正怕有人跟我争呢!” 黎香妍痴痴地看着渔船上的阿三,幽幽说道:“云姐,你能把他让给我吗?我要嫁给他!” “爱情这东西是不能让的!”谭云一双美目盯紧了阿三,毫无商量余地地说道,“顶多公平竞争,谁有能耐,谁就嫁给阿三!” “你们怎么这样?”看到如此漂亮的两女对这个被梁静推崇认可的阿三产生了浓厚兴趣,公然抢自己的“准男人”,石秀心态疾转,急得眼泪都快哭出来了,跺脚嚷道,“我不喜欢他,并不代表我不愿意嫁给他呀!” “呃……”谭云和黎香妍对望着挤了下眼睛,装出一副失落表情来,却被梁静握着粉拳赶到了一边,小声斥责道:“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啊!红线不是这么牵的!” 谭云低垂眉眼无辜道:“我是认真的!” 黎香妍也强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我向释永信发誓,我也是认真的!” 梁静瞪目怒斥:“你们两个赶紧去死!” …… 晚上,香港湾仔区,跑马地马场。 香港有两个赛马场,分别是位于湾仔区黄泥涌道附近的跑马地马场和位于沙田区的沙田马场。跑马地马场又名快活谷马场,是全球少有的市区马场,每逢周三晚上才举行赛事。 今天正是星期三,此时马场内正举行赛马比赛。 只见灯火通明的马场内,15匹身披号码、毛色不一的良驹驮着头戴安全盔、手持马鞭的选手沿着绿茵茵的跑道快速飞奔,四层看台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头,呐喊、狂吼、尖叫声响彻夜空,看台对面宽大的电子屏幕上,不断刷新着各赛马即时成绩,跑道边嘉士伯啤酒小顶棚周围,拥满了肤色各异、手持纸笔的观众,一个个全神贯注、神色紧张。 马场外,各干道车辆拥挤,蜗牛前行,交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凤栖楼下,一辆出租车随车流缓缓行进,车内,韩龙不耐烦地甩过一张港币,骂骂咧咧道:“停车停车!老子走着去得了!”说完不等车子停稳,便一推车门,招呼着后座的石大海和邱冬下车。 一下车,韩龙指着500米外的赛马场说道:“喏!海哥,那就是跑马地马场了!” 石大海点点头,叮嘱邱冬道:“呆会儿你别说话。” 沿着街道向前走了两分钟,三人抵达呐喊震天、热闹非凡的赛马场外,韩龙一招手:“跟我来!” 三人顺着楼梯大摇大摆地走上二楼,一名制服保安迎上前来,冷脸问道:“你们干什么的?这里不是看台通道!” 韩龙斜了一眼,鄙夷道:“新来的?” 当初他在湾仔坐馆时,跑马地马场内的工作人员有一大半都是他韩龙的小弟,每次看到他来,都是点头哈腰地“龙哥龙哥”,哪像现在这样,一张冷脸伺候。 保安一愣,拿眼仔细打量了三人,继续板着脸说道:“对不起,这里是马场监控室,不对外开放,三位请回吧!” 韩龙鼻子一哼,叉腰仰天说道:“去把烂皮陈叫来!” 烂皮陈是以前韩龙的小弟,也在马场保安部工作。 保安见他摆出这副模样来,倒也不敢小觑了,捏起肩膀上的对讲机喊道:“头儿,有人找,监控室。” 韩龙心里一阵嘀咕:小样,居然混到保安队长了! 三分钟后,一名全身制服、左手对讲机、右手警棍、嘴叼雪茄、年近三十的高大男子晃悠晃悠地从楼下走上来,锐利的目光在韩龙等人脸上一扫,一时没反应过来,冷冷问道:“三位是来找我的?有何贵干?” 由于韩龙改变了形象,又戴了一副眼镜,身上穿的又是土不拉几的大陆暴发户的衣服,因此烂皮陈竟然一眼没认出他来。 “我叉你老母!”韩龙一把摘下眼镜,冲烂皮陈怒骂道,“当了保安队长,狗眼不认人啦?” 黑道大哥的戾气和霸气一喷出来,烂皮陈眼神一凛,浑身一个哆嗦,一下子认出韩龙来了!不过到底是当队长的料,此时此景,烂皮陈竟然没有头脑发昏,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手一挥:“三位跟我来吧!” 将韩龙等三人带进办公室,烂皮陈探头探脑一番,谨慎地关上门,一下子激动起来,抓住韩龙的肩膀又拍又捶:“龙哥!真的是你!前阵子就听弟兄们暗地里讲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条子奈何不了你!” 似乎对烂皮陈的表现很满意,韩龙赞赏地点点头,指着石大海和邱冬说道:“我朋友,城哥、阿冬。” 烂皮陈乖巧地点头招呼道:“城哥,冬哥。” 石大海坦然地点点头,邱冬却脸上一烫,不过石大海关照过他不许说话的,便没有吭声——韩龙和石大海都能讲一口标准流利的粤语,就他不会讲。 恭敬地给韩龙和石大海递过雪茄,烂皮陈赔笑着问道:“龙哥,里面正跑马呢,接下来几场,要不要我替您下几注?” 韩龙摆摆手,翘着二郎腿,指了指石大海。 石大海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递到烂皮陈面前问道:“这个人你见过没有?”纸上印着的正是曹义凯的肖像照。 烂皮陈接过摊开一看,皱起眉头细细思索一番,犹豫着说道:“有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不过——在哪儿看见过的、是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我就真想不起来了!” 听烂皮陈这么一说,石大海心里有了底,看来曹义凯经常来这家赌马场,便“恩”了一声,点点头,淡淡说道:“这人是大陆的,经常来这儿赌马,现在欠了我一笔钱,躲起来了。你现在想办法帮我查一查他在马场的踪迹,最好要有投注的现场录象!” “啊?”烂皮陈一下子傻了眼,为难道,“城哥,这怎么查啊?大海捞针呀!” 石大海淡淡一笑,又从兜里掏出一张成少华给他的表格来,递给烂皮陈:“呐,这张表格上的几个时间段,是他来香港的日期,你对照着这张表查。” “那还差不多!” 烂皮陈接过表格一看,疑惑道,“咦?这都两三年前的了嘛!” 第五季 第九章(白粉交易) 跑马地马场,档案储存室内,烂皮陈捧出一大叠光盘来,塞到石大海手里:“喏!城哥,你那几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全在这儿了。” 石大海眉头大皱,不满道:“送佛送到西撒,你不帮我看一遍?” “哇!老大,不带这样的!”烂皮陈苦着脸喊道,“这些全部看一遍,我儿子都娶媳妇了!” 韩龙朝石大海使了个眼色:“你回去后安排别人慢慢仔细找吧!” 石大海知道他指的“别人”就是“收网”小组,一想也对,这事根本不劳他操心,直接打个包裹寄回青岛就是了。 “谢了!”石大海将光盘往邱冬怀里一扔,便往外走去。 “诶!记得要尽快归还啊!”烂皮陈不放心地提醒道。 韩龙突然想起一事来,冷着脸问道:“肥鸡这段时间在搞什么事?” 一个是前老大,一个是现老大,烂皮陈一阵尴尬,支吾道:“鸡哥他……肥鸡他这几天在对付百花堂的杨露……” 韩龙一脸鄙夷:“你要不要脸?居然跟那杂种对付娘们?” “……”烂皮陈委屈道,“那是苍蝇和壁虎他们干的,我没参与,咱要干就干大买卖!” 韩龙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什么大买卖?” 烂皮陈顾忌地看了眼石大海和邱冬,嘿嘿干笑一声,没有答话。 韩龙淡淡说道:“是城哥把我从监狱里救出来的!” 烂皮陈哪还拎不清韩龙的意思啊,当即挠挠头说道:“肥鸡在搞白粉买卖。” “哼!这我早知道啦!”韩龙冷着脸说道,“明天凌晨,肥鸡就会跟越南人有一笔交易,对吧?” 烂皮陈一愣,眨巴着眼说道:“龙哥,这你都知道啊?不错,明天凌晨,我们在维多利亚港的湾仔渡轮码头跟越南人有笔买卖。” 韩龙冷冷一笑,没有再搭理他,戴山金丝眼镜,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石大海却好奇心起,拍了拍烂皮陈的肩膀问道:“肥鸡准备怎么对付百花堂?” …… 成和道边的联兴街上,韩龙三人低调前行。 “怎么样?海哥,”韩龙上前搭住石大海的肩膀说道,“我老韩帮你搞定了马场,接下来该你帮我了!” 石大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咱不干。” “操!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韩龙不满地推了他一把,悻悻说道,“我不要你杀人,只要凌晨去南湾泳滩,帮我把肥鸡跟越南人的买卖搅和掉就行了!” 石大海诧异道:“不是湾仔渡轮码头吗?” “嘿嘿嘿嘿!”韩龙一脸讥讽之色,冷笑道,“那烂皮陈的话也能信?我的亲信三眼早就给我通风报信了:苍蝇会带人在南湾泳滩跟越南人交易!” 一旁的邱冬好意提醒道:“我看烂皮陈不像是在撒谎。” 韩龙眼一瞪:“你不是验尸官嘛?对活人也有研究?” 邱冬抱着光盘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信不信拉倒!反正不关我的事!” “切!书呆子一个!”韩龙不屑一顾地对石大海说道,“这种人你带他来香港干什么呀?” 石大海却思索着淡淡问了一句:“你确信三眼的消息可靠吗?” 韩龙脸色一变,刚要用三眼曾经舍命救过自己来驳斥石大海,但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算是听懂了石大海话里的意思:三眼是自己的心腹,他当然不会骗自己,但问题是,三眼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的呢?那个向三眼透露消息的人,有没有说实话呢? 韩龙的脚步逐渐沉重起来,因为他隐隐觉得自己差点中了圈套,踩入一道陷阱:肥鸡几次三番没能搞定自己,便想利用三眼来引自己现身——肥鸡知道自己不会放过他,也知道自己和三眼在暗中保持了联络,便故意向三眼透露毒品交易的假消息,引韩龙前来破坏交易! 按韩龙估计,如果他在凌晨前往南湾泳滩,那么等待他的不是条子,便是枪手! 想到这儿,韩龙不由打了个冷战,背心一阵发寒。 …… 分域街,消闲廊酒吧。 包厢内,肥鸡敞胸靠在沙发内,两名一丝不挂的少女像两条蛇一样在他身旁扭来扭去,搔首弄姿;在少女身后的沙发上,壁虎捏着一块布条,仔细地擦拭着一支AK74步枪,步枪配备了激光红外夜视瞄准镜。 “啪!”一声脆响,肥鸡荡笑着在其中一丰满女的屁股上抽了一掌,丰满女顺从地转过身子,朝肥鸡撅起了肥臀。 肥鸡兴致勃勃地伸出双手,按在她两片屁股肉上,往两边一分,正要凑上嘴去,脸色一变,恼怒道:“怎么搞的?!你P眼怎么长痔疮了?!” “可能是……拉……拉屎太用力了……”丰满女一脸慌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肥鸡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丰满女的屁股上,阴沉着脸色骂道:“明知道老子最喜欢舔菊花了,尼玛的,限你一个礼拜之内,给老子恢复原状!滚!还有你,也他妈的滚出去!扫兴!” 两女吓的衣服都没敢穿,屁滚尿流地滚出了包厢。 壁虎鼓起腮帮子对着枪管一吹,面不改色地问道:“鸡哥,干吗发这么大火呀?” 肥鸡恨恨道:“妈勒隔壁的,想想就窝火,早知道听你的话,在记兴餐厅包厢里就把杨露那娘们给就地正法了!” 壁虎挤兑道:“鸡哥你好雅兴,非要搞什么现场直播嘛!” 肥鸡脸一沉,呵斥道:“壁虎你妈的敢嘲笑我?!老子跟你讲,这趟韩龙铁定去南湾泳滩,你给老子把事情办利索了!” 壁虎懒懒道:“我办事,你放心!只要韩龙去南湾,那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笃、笃、笃!” 苍蝇敲门进来,抠着鼻孔说道:“鸡哥,弟兄们准备集合了!” 肥鸡皱眉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挖鼻孔?” 苍蝇讪讪笑着,从鼻孔里抽出大拇指,指头上粘了一块硕大的鼻屎。 肥鸡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去了就跟越南仔说,上次他们的货纯度不够,这次要打个折扣!还有,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苍蝇嘿嘿一笑:“找到了,这女的刚从大陆卖完肾过来,在香港查不到任何医疗记录!” “恩!什么价钱?” 苍蝇奸诈笑道:“我答应她先给三万,等事成之后再给她17万!嘿嘿嘿嘿,我就怕等事情办妥后,她有没有命拿这个钱……” …… 凌晨两点,香港维多利亚港,水深蓝,浪轻柔,繁华热闹了一整天的湾仔渡轮码头安逸地躺在皓白月色下沉沉入睡。 维多利亚港是位于香港岛和九龙半岛之间的天然深水港,是亚洲第一大海港,即使在世界排名,也仅次于美国的旧金山和巴西的里约热内卢,位列第三。 湾仔渡轮码头邻近香港会议展览中心,她传承了维多利亚港水面宽阔、景色迷人的优点,在香港海底隧道开通前,曾是香港最繁华的码头,每天都有数万游客搭乘渡轮往来两岛间。而即使后来陆续开通了红勘、东区和西区三条海底隧道,湾仔渡轮码头依然保持了兴盛态势,成为集装箱货轮和私人游艇频繁活动的主要场所。 在湾仔码头边的会议道上,有一家湾仔码头便利店,此时,离便利店50米处,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丰田车无声无息地熄了火,却始终没人下车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和一辆白色面包车从鸿兴道方向开来,快速绕过便利店,在码头岸边的集装箱前停下,两部车内下来7、8名黑衣男子,其中一人拎了一只黑色密码箱,其他人则各持一把短柄全自动步枪——跑马地马场保安队长烂皮陈赫然在内。 丰田车内,石大海指着拎密码箱的委琐男问道:“那人叫什么?” 韩龙在后座探起脖子瞅了一眼,鄙夷道:“叫苍蝇,是肥鸡的心腹。怎么,你见过他?” 石大海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前座邱冬稍稍直起了腰,拎着一只高像素长焦照相机问道:“呆会儿他们交易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先睡会。” 韩龙一脸愕然,瞪着已经眯眼抱臂作入睡状的邱冬,低声咒骂道:“我操!执行这么刺激的任务你都能睡,猪啊?” 邱冬闭着眼睛不满地撇了下嘴,还没抗议,就只听石大海沉声说道:“来了!” 第五季 第十章(被发现了) 邱冬一个激灵,赶紧坐起身子拿眼看去,只见水上开来一艘白色快艇,快艇船头正有人拿着手电筒作三长三短的信号暗示。 韩龙一脸紧张,伸手拍了拍邱冬肩膀,不放心地问道:“这专业机你会用不?” 邱冬皱眉答道:“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不就是单反嘛!你放心,绝对拍得比陈冠希的清晰!” “恩!”韩龙点点头,又似乎记起一件事来,再次提醒道,“可千万别打闪光啊!” 邱冬大怒,扬起手里的佳能7D回头嚷道:“你眼睛瞎啦?哪来闪光灯啊?” “嘘——”石大海示意两人别吵,指着码头说道,“准备好!” 只见两方人马已经会合,点上雪茄烟,场面上客套寒暄一阵,接着便各自有人上前,准备互相验收,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丰田车内,韩龙急催道:“快拍快拍!这些画面就是证据!” 邱冬不耐烦道:“知道啦!”说着镜头瞄准交易点,取景,构图,右手食指虚按半下聚焦,接着就下意识地直接摁到底——而就在他虚按聚焦刚刚结束半秒钟,快门还没直接摁到底时,意外发生了! 只听“滋~~啪”一声,EOS7D的内置闪光灯板一下子弹了出来! 而邱冬的食指根本就收不住那根筋了! “喀嚓——” 一道比夜空霹雳还要刺目的闪光撕破码头夜色,闪得所有人都一下子愣住了! “糟了!快跑!”石大海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就一旋钥匙,发动车子就直接挂档掉头! 码头上交易双方也瞬间回过神来,知道毒品交易暴露了——而且已经被对方拍了照了,当即大叫着端了长短枪支,哒哒哒哒向丰田车开火! “嘎——轰~~~呜——” 丰田车轮胎冒着青烟,一个急加速,向杜老志道飙去! “哒哒哒哒!”“当当当当!” 子弹像蝗虫般打在丰田车薄弱的车身上,同时,黑色奔驰车的车灯亮起,显然已经发动引擎,准备追击了! “你妈的!叫你别打闪光!”韩龙急吼道,“你脑子是不是读书读傻啦?” 邱冬知道闯大祸了,哭丧着脸说道:“我哪儿知道它闪光灯会自己跳出来啊?”他当然不会知道,佳能7D的内置闪光会因环境光线的强弱而选择是否自动弹出启用——不过这必须是在自动档的条件下,而邱冬不会用光圈优先或快门优先等手动档,他只会用自动档。 石大海却没空口水,铁青着脸地将油门踩到了底! 由于是凌晨时分,马路很空旷,车速轻易就飙到了170码,但石大海的心却沉到了底——在直道上,对方德国奔驰车的性能远远要领先于日本车,只两分钟,对方就已追到300米外了! “哒哒哒哒!” “当啷~~”“噗!” 汽车后的玻璃被对方车上的枪手打了个粉碎,石大海牙根一咬,大喝道:“系好安全带!”说完准备急拐到谢斐道上,通过弯道和障碍来甩掉对手。 “咦?阿冬,你赶紧系好安全……”匆忙间,石大海一瞥之下,顿时惊得头皮发麻——只见邱冬痛苦地捂住了脖子处,一股鲜血正慢慢淌出来! “韩龙!阿冬中枪了!你赶紧替他捂住伤口!” 韩龙听了大惊失色,赶紧甩开安全带,俯身上前帮邱冬按住伤口。 石大海一边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奔驰车,一边凝重着脸问道:“附近有什么医院?” 韩龙大声叫道:“去医院只有死得更快!这里是湾仔,肥鸡的地盘!” “妈的!”石大海狂踩油门,大骂道,“一时半会儿咱根本甩不掉他们!” 韩龙闷声不语。 “呜——” 丰田车像阵风一样穿过骆克道,开上了轩尼诗道,向波斯富街方向冲去。后面的奔驰车却紧追不舍。 “大海……”韩龙沉默了一会儿,似下定了决心,咬牙道,“你放我下车!” “什么?”石大海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惊疑道,“放你下车?” 韩龙一脸的坚毅,冷然道:“这样开下去不是办法,阿冬耗不起的!我下车拦住他们,你放心,他们只敢暗中对付我,明着不敢搞我的!” 石大海转头看了眼邱冬惨白的脸,点点头,脚下猛一踩油门,电子马表一直窜到220码,甩出奔驰600多米,才深踩刹车,急剧减速。 韩龙沉声说道:“快走!”便满脸傲气地一推车门,未等车子停稳便一个翻滚下车,站起身低垂着头伸展双臂拦在路中间。 石大海虎目里精光一闪,丰田车如离弦之箭加速驰去…… 嘎——奔驰车停了下来,苍蝇、烂皮陈等一行四人端枪气势汹汹地冲到韩龙跟前,未待喝问,韩龙缓缓抬起了头,一脸威严霸气! “啊?!龙哥!”烂皮陈首先认出他来,毕竟五、六个小时前刚刚见过面。 “什么?!”苍蝇一个哆嗦,定睛细看之下,不是韩龙又是谁呢? “苍蝇,你好大的胆子!”韩龙冷峻的目光盯着苍蝇喝道,“竟敢背着向老大做白粉买卖!” 惊魂稍定下,苍蝇眼珠直转,脑子里瞬间已闪过无数念头,想当场干了韩龙,却有另外三名兄弟在场,想就此罢手,却有把柄落在他手里,而且回去后也没法向肥鸡交代。 “嘿嘿嘿嘿!原来是龙哥呀!”苍蝇皮笑肉不笑道,“自从龙哥你进去后,弟兄们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过,实在没办法,只好干些来钱快的买卖,否则弟兄们只好喝西北风了!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躲闪着眼神不敢应声,韩龙虽然已离开湾仔近三年,但余威犹在。 “哼!我看你和肥鸡是想把弟兄们都拉下水了!”韩龙走到苍蝇跟前,阴冷地直视着说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苍蝇,我念你跟了我五年,今天放你一马!你替我带话给肥鸡,若是以后让我知道你们还在搞白粉买卖,嘿嘿!我想别说是向老大,就算是明哥、强哥都不会放过你们!滚!” 苍蝇眼里闪过一丝凶意,抠着扳机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始终没胆把枪举起来。 …… 浅水湾,爱宝园。 “嘎——” 一声尖锐的汽车急刹,惊醒了恍惚的值班经理,俏目微抬,却大吃一惊:酒店外面,一名身材高大、似曾相识的男子抱着一名伤者像阵风一样冲进门来! “呀!林先生!”经理认出来了,这人正是前段时间入住堂主寝室的林旧城。 石大海急喊道:“快给我叫医护人员!” 本来他打算将邱冬送到医院的,但转念一想,他中的是枪伤,进入医院治疗的话,肯定会受到警方盘查,而万一警署内有肥鸡的眼线,那邱冬就更危险了。 “好的,你稍等!”值班经理纤细的手指在电话机上飞快地点动,电话接通了,却说,“大姐,打扰您休息了,林先生在楼下,他朋友受伤了!” …… 庄士敦道,联发大厦。 “滴滴滴滴——” 床上一具肥胖的身体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吧嗒一声打开台灯,拿过手机接道:“喂,苍蝇,事情办妥没有?”…… 这时,被窝里一位风韵妇人庸懒地爬起身来,竟是全身赤.裸,下垂的奶.子晃荡在腰间,挤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来,嗲声嗲气道:“鸡哥~~” “死八婆滚一边去!”肥鸡一肘将她砸回了被窝,对着手机不满道,“搅和了?!是不是条子?”…… “什么?!”肥鸡瞪大了双眼,急吼道,“韩龙?!韩龙怎么知道交易的地点?”…… “我叉你老母!”肥鸡气急败坏道,“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做了他?你吃大便的啊?” 狠狠地摔了手机,肥鸡恼怒地抓过烟盒,妇人讨好般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干瘪的胳膊一伸,刚要拍马屁地为他点火,却被肥鸡铁青着脸,又是一个肘击,砸回了被窝里…… ~ 第十一章(反黑组) 一缕清澈的晨曦从浅水湾的天空轻柔地洒进爱宝园顶层豪华套间内,套间靠墙那张柔软宽大的床上,躺着一名血迹斑斑的青年男子,男子脸色微白,脖子间绑了石膏定位夹。爱蔺畋罅床上那原本洁白素净的被单上沾满了一滩滩殷红血迹。 床边,一名身披白大褂、年近五十岁、面容慈祥却眼目明亮的中年男子摘下听诊器,缓缓点点头,长舒一口气。 中年男子身后,石大海和杨露同时发问道:“罗大夫,他怎么样?”两人急切之色溢于言表。 罗大夫微微一笑,擦了擦手宽慰道:“不幸中的万幸,子弹没有伤到动脉和气管,现在伤者心率稳定有力,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他失血过多,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床走动。” “哦,那就好!”石大海心下大定,感激地点头致意,“多谢罗大夫了!” 罗大夫爽朗一笑,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杨堂主于我全家有恩,这些举手之劳之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露浅浅一笑,转身对一直在卧室门口垂手静立的大堂经理道:“给罗大夫准备早餐和休憩房间。” 看着罗大夫随大堂经理走出套间,杨露向石大海轻轻招了招手,来到卧室外客厅里,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了,温柔体贴地微笑道:“城哥,您熬了一夜了,我给您安排个房间休息下吧?” 石大海摇头淡淡道:“不用了。救命之恩,在此谢过了。” 对于面前这位劫取了自己体液种子的女人,石大海生不出丝毫好感来,只是形势紧迫、迫不得已之下,才带邱冬来爱宝园求助的;当然,他还有一个目的——尽量接近百花堂和杨露,查探种子或者母体的下落! 杨露抿嘴一笑,美目望着石大海说道:“城哥不必多礼,杨露欠您更多呢。对了,冒昧问一句:你朋友被谁所伤?” 石大海心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实话实说道:“是肥鸡的手下,苍蝇。” 杨露眼神一凛,寒声问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在消闲廊的事,肥鸡找城哥的麻烦了?” 石大海摇摇头,不再多说,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看着一片蔚蓝的海湾,轻叹一声道:“杨堂主,有件事要拜托你!” 杨露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柔声道:“城哥请讲。” “我朋友伤重,行动不便,要在你这边住上一阵。这几天我要去趟澳门,所以只好请杨堂主安排人照料一番了。” 杨露诚恳道:“城哥的朋友便是百花堂的朋友,此乃百花堂份内之事,城哥只管放心好了!” 石大海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杨露突然掩嘴干呕了一下,一脸慌乱地小跑进洗手间,紧紧地关上了门。 石大海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往卧室内走去,却听套房外传来开门声,一位体态丰腴的美貌少妇走了进来——赫然便是当初在程晓美家里对自己吸tian取精的九妹! “啊!你——你就是……城哥吧?”一看到身材魁梧而挺拔、面容刚毅而冷峻的石大海,九妹便神色激动、目泛桃花地问道,显然她刚从酒店经理处得知“林先生”又来了。 石大海点点头,并没打算搭理她。 九妹却像发狂的蜜蜂、发.ng的蝴蝶般紧逼上来拉住了他的胳膊,雀跃欣喜道:“城哥,上次你救了我却不辞而别,我还没有机会好好表达一下谢意呢!城哥……” “碰巧而已,不必谢了。”石大海淡淡地拨开九妹的手。 见他不冷不热,九妹稍有尴尬,讪讪笑着问道:“我大姐呢?” “好象进里面吐去了!”石大海下巴朝洗手间一扬,问道,“她是不是病了?” “嘻嘻!”九妹神秘地凑过来小声说道,“我大姐有喜了!” “哦!”石大海漠不关心地进了卧室,来到邱冬床前,轻轻拉起他的手,凑到耳边低声问道,“阿冬,感觉怎么样?” “呃恩……”邱冬费力地张开嘴,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双眼内弥漫着深深歉意。 石大海微笑着安抚道:“在这里好好养伤,啥都别想,光盘我会替你寄往青岛的。哦,对了,在这里你少说话,尤其是别跟人家提及我的身份!” 邱冬用力眨了两下眼…… …… 清晨,军器厂街1号,香港湾仔区警察总部六楼,湾仔警署。 湾仔警署原址位于告士打道123号,以前是幢四层灰白色楼房,颇具英国上世纪三十年代建筑风格。在2010年初,香港中区警区总部及中区分区警署在军器厂街1号合并后,湾仔警署也迁往这里的湾仔区警察总部,而原址则成了香港三级历史建筑,现在已成了一家酒店。 “笃、笃、笃!”清脆的叩门声响起,湾仔警署反黑组总警司黄家卫放下签字笔,声音洪亮地喊道:“进来。” 磨沙玻璃门开处,一名身形苗条、肤色稍黑、眼神明亮清澈的少女挺直腰板走进来,双臂并拢,两腿踏步,一个标准立正,脆叫一声:“morning,sir!” “恩!”看到少女一身英挺暗蓝色警服,内穿白衬衫黑领带,头戴无沿斜徽警帽,脚蹬黑色软皮靴,左肩别着对讲机,右腰皮带上插左轮手枪,浑身散发出香港皇家女警的飒爽英气,不由赞许地点点头,和蔼地微笑道,“小孟,今天早上刚接到群众举报,那韩龙又现身了!” 小孟全名孟欣儿,今年才25岁,是湾仔警署反黑组最年轻的督察,前年三月份才从重案组调到反黑组。 孟欣儿一愣,疑惑地问到:“黄sir,韩龙还在香港吗?”要知道,在前两次接警出警后,他们就一直没在香港发现韩龙的踪影,一致猜测他已经潜逃离港了。 黄家卫点点头说道:“当年他在深圳的新巢被大陆警方掀了个底朝天,现在肯定只能回湾仔老巢了。昨天凌晨,渡轮码头发生枪战,有目击者称,韩龙就在其内!” 孟欣儿将信将疑道:“消息可靠吗?可别再像前两次德如茶餐厅和联发大厦那样,弟兄们接连扑个空,人影都没见着!” “应该可靠!”黄家卫站起身来踱了两步,正色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韩龙几次在湾仔现身,看来是想从肥鸡手里夺回湾仔的坐馆!” 孟欣儿冷笑道:“我看韩龙未必斗得过肥鸡!这两年来,肥鸡暗中搞白粉和军火买卖,势力坐大,亲信遍布湾仔!哼哼,韩龙这趟回来估计要吃大亏!黄sir,我看咱们根本就不用急着动手——就先让他们来个龙鸡斗!最好是两败俱伤了,咱们再收拾残局!” “龙鸡斗?”黄家卫哈哈笑道,“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肥鸡的底子太不干净了!至少当年韩龙没去深圳时,没他这么张狂!” 孟欣儿眼珠一转,狡黠道:“那黄sir,您看……我们要不要暗中帮韩龙一把?” …… 分域街,消闲廊包厢内。 肥鸡撑了一件银白色唐装,敞着胸膛、铁青着脸来回走动,不时恶狠狠地瞪那一脸委屈的苍蝇两眼,一旁的壁虎则好整以暇地叼着一根香烟,慢条斯理地擦着枪管。 “尼玛的!”肥鸡点着手指戳到苍蝇脸上,怒不可遏道,“三年来,你要钱要女人,老子就给钱给女人,眉头从不皱一下!老子对亲爹都没你好!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啊?” 苍蝇哭丧着脸喊冤道:“鸡哥,不是我不敢下手,实在是……弟兄们都在旁边看着呐!我要是把韩龙做了,那……那万一传到明哥和强哥……甚至是向老大的耳朵里,那我还不死定啦?” 肥鸡鄙夷道:“你猪脑子啊?做了韩龙,在场的弟兄个个都有份,谁也跑不掉!你说,谁还敢说出去?啊?” 苍蝇仔细一想,脑瓜子似乎突然开窍了,一拍大腿叫道:“对呀!” 肥鸡悻悻道:“你个傻逼样!吸白粉吸成白痴了!” 壁虎摆弄着步枪懒懒道:“鸡哥,我看韩龙呐,还是要我去料理了!” 肥鸡阴沉着脸点点头:“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弟兄,给我仔细找,找到了就直接做了!还有,你小心点,条子也在找韩龙,你可别跟条子撞上了!” “切!撞上又怎样?”壁虎不以为然道,“香港的条子都是软脚蟹,从来不被我壁虎放在眼里!” 肥鸡竖了竖大拇指,转身对苍蝇呵斥道:“看到壁虎的魄力没?废物!赶紧去把那大陆妹找来,杨露!嘿嘿!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 中午,爱宝园餐厅包厢。 杨露和九妹宴请石大海,桌上只简简单单摆了5、6道菜,每一道菜却都是精心烹饪,色、香、味俱全;每人面前还放了一盘薄薄的牛排,一盅玉米蟹肉鱼翅羹,还有半杯散发着淡淡麦芽香甜的威士忌。 杨露的纤柔玉指捏起酒杯,浅笑着递到石大海面前,柔声说道:“城哥,清酒一杯,以表谢意,请!” “杨堂主客气了!”石大海淡淡回应,浅饮一口,暗里却绞尽脑汁思索着妙计良策——如何才能从眼前这位貌似天仙、心如蛇蝎的女子口中套出种子和母体的下落! 九妹似乎对他这种冷冷淡淡的态度很感兴趣,端起酒杯示意道:“城哥好象情绪不佳嘛!是不是在想林太太了?听我大姐说,林太太可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哦!” 石大海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看石大海聊兴低落,杨露终究是主人,不能让酒桌冷了场,便东拉西扯地问道:“不知城哥此趟赴澳门有何要事?” 石大海使着手里的刀叉切分着牛排说道:“找一个人。” “哦?”杨露心想报恩的机会来了,微笑道,“也不知道城哥要找谁,不过在澳门,我有几个朋友,虽然不能说手眼通天,但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了。如果城哥不嫌弃的话,我让九妹陪你一同前往,介绍那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你看怎样?” 石大海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恩,也好!”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趟澳门之行差点要了他的命! 第十二章(何超仪) 下午,西区海底隧道,九妹驾驶杨露的hk1516黑色保时捷跑车,载着石大海向赤鱲角国际机场方向风驰电掣般驶去, 石大海本来打算独自一人去澳门搜集曹义凯录像的,并做好了持续战的准备——毕竟,作为与蒙特卡洛、拉斯维加斯并称为世界三大赌城的澳门,在弹丸之地便拥有大大小小的赌场近30家,赌台4千多张,哪怕他一天查三家,也要查整整10天! 而且各大赌场戒备森严,在澳门司法警察局建制里,设有赌场督察处,专门负责赌场治安,昼夜24小时派有警员在各赌场值班巡逻,更有便衣巡视其中,加上赌场自身具备严密的保安系统和防范监视装置,因此,石大海要仅凭一张出境赴澳时间记录表,便将曹义凯的罪证搞到手,没有10天半月还真不大可能办到, 不过此时正好杨露能施以援手,对石大海来说是正中下怀、求之不得, 不过,就在九妹一边开车,一边旁敲侧击地和他聊了几句后,石大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高兴得太早了——杨露的朋友未必能帮得上忙! 看到石大海坐在后座没有闭目养神,九妹便望着后视镜随意聊道:“城哥,你去澳门是找朋友吗?” 石直不还,听说经常在澳门赌场活动,” “哦!”九妹问道,“他平时常去哪家赌场?”小规模的赌场不算,澳门共有十家大赌场,分别是葡京、海上皇宫、金碧、凯悦、回力球场、假日钻石、置地广金城和新世界,其中葡京大赌场, 石大海缓缓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有他的姓名和照片,” 九妹点点头,不以为安排人帮你找一下吧,” “何小姐?”石大海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哪个何小姐?” “咯咯咯咯!”九妹笑道,“何超仪呀!或者何超琼也行!她们都是大姐的朋友,咱们过去只要跟她们讲一声,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石大海暗暗叫苦——自己可不是真的要去找人的,而是要去“拿”录象带的! 要知道,虽然澳门各家赌场分属不同势力,但不管是向华胜的金赌厅、群爷的皇庭赌厅、马老八经营的葡京宝岛厅、澳门大地产商冯志强的葡京蜂房赌厅等等,都是向澳门赌王何鸿燊的“澳娱”承租的!而何超仪跟何超琼都是何鸿燊的女儿,她们怎么可能会答应将自交给别人呢——这感觉就像拍一样,这要是让赌客知道了,还有多少人愿意再来赌钱啊? 而要是没有人进赌场,那澳门政府和市民只能天天喝西北风了——要知道,每年来澳之名而来的,说白了,就是来赌场送钱的;而澳门政府有30%的财政收入和50%的税收都来自博彩业! 所以,不管是何超仪还是何超琼,都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来, 石大海郁闷地问道:“杨堂主说的朋友就是她们啊?” 九妹笑道:“对呀!城哥你认识她们啊?” 石大海长叹一声,皱起眉头靠在后座开始闭目养神,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面色一变, “韩龙!你没事吧?”石大海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喊出“韩龙”时,九妹的眼神明显一凛, …… “阿冬没事了,谢了!” …… “好,你自己小心点,我现在去澳门,回来后再联络,” 傍晚,一架空客a330从赤鱲角国际机场起飞,50分钟后,顺利降落在澳门国际机场, …… 青岛市公安局食堂包厢内,摆了满满两桌好酒好菜,市局领导临”杀手组织新二围、小规模的庆功宴, 成少华跟弟兄们坐在一桌,敞开肚子大吃大喝间,邻桌局长尚成荣和常务副局长夏光拎着洋河天之蓝前来敬酒了, “来,少华,我先单独敬你一杯!满上了满上了!”尚成荣不由分说地替成少华倒满了杯子,揽着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少华呀,我小看你了哦!没想到你年纪轻此沉得住气,把金四喜的死讯捂得这么严实!” 成少华谦虚道:“都是尚局、夏局教导有方,欲擒故纵,暗度陈仓嘛!” “哈哈哈哈!”见成少华说话有了长进,尚成荣龙颜大悦,递过杯子碰了一下说道,“少华你们干得漂亮!东子伏法,黑夜降临元气大伤,我相信,它的灭亡指日可待了!来,干了!” 说罢,尚成荣脖子一扬,咕咚咕咚两声就把一整杯啤酒喝掉了,过瘾地抹了抹嘴,瞪着成少华手里的满杯白酒诧异道:“咦?你怎么还不干?小伙子血气方刚,赶紧干了!” 成少华一脸苦闷,众兄弟也起哄:“尚局,不带酱紫滴!你滴酒量可是局里最好滴!换白滴!换白滴!” 尚成荣还想赖皮,夏光呵呵笑着伸过白酒瓶来,对准空杯子边倒边说道:“别扯三高六高了,陪弟兄们喝个痛快!” 尚成荣顺水推舟道:“好好好!弟兄们为我卖命了,那我今天也豁出去了!来,咱一起干一个!” “好!”“干!”“干!” 一通吆喝,酒杯朝天, 这时,副局长曹义凯也端着酒杯凑过来,猪脸堆着虚假嗔怪道:“少华,真有你的!那金四喜的事,居然把我和尚局、夏局都蒙在鼓里了,太不厚道了哟,来来来,得罚酒一杯!” 众弟兄不语,闷头吃菜, 成少华豪迈地打了个酒嗝,指着曹义凯半杯白酒嚷道:“怎么才半杯啊?曹局你不行嘛!” 听下属直呼领导不行,曹义凯不由脸色一变,嘿嘿干笑两声,挤兑道:“那咱对吹一个?” 没想到成少华眼睛一亮,一脸欣喜道:“好呀!我早就想跟曹局您痛痛快快走一个了!来来来,开酒开酒!白的!” 曹义凯有些下不了台了,夏光在一旁又打圆场了,拍了下成少华脑门笑骂道:“你小子,专挑我们” 曹义凯故作英雄迟暮状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有冲劲,有魄力,看着弟兄们,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呐!” “们有啥魄力啊,纯粹是东子那帮傻逼太好骗了!我们随随便便胡诌个假消息出来,那傻逼他们是不是每天吃屎了!哈哈哈哈!” 曹义凯双目狂喷厉色,面色变了数变,才似冷笑、似干笑地“嘿嘿”两声,点点头:“好!好!”连说两个好,才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座, …… 澳门半岛,伦斯泰特大马路与友谊大马路交界处,星际酒店, 幽静典雅的小包厢内,摆了一张雕花红木底座玻璃圆桌,桌子中心放了一盆娇嫩欲滴、花瓣尽展的白莲,桌子边,“澳门双姝”之一、赌超仪与石大海、九妹靠椅而坐,三人皆手持刀叉、脖围餐巾,面前各自放了一盘切了大半的红烧牛排和一杯红酒, 撩起餐巾轻轻擦拭一下嘴酒杯脚浅饮一口,漫不经心地随?” 九妹抿嘴笑道:“恩,挺好的,最近老念叨何小姐呢!要不是身体不适,她今晚要亲自前来拜访您呢!” 何吧?” 九妹一愣,讶然道:“何小姐消息如此灵通啊?”杨露怀孕一事,只在百花堂范围内传播,虽不乏有舌尖口快之人走漏消息,但也不至于传至澳门啊, “呵呵呵呵!”何超仪面有得色地捏起杯子轻轻摇晃着说道,“尤伯金盆洗手那天,我跟她坐一起的,” 九妹恍然:肯定是当时杨露不小心作呕了,但没掩饰好,让眼力过人的何超仪看出端倪来了, 石大海可不想听两个八婆八卦,抹了下嘴唇,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摊在桌上推到何超仪面前,不卑不亢道:“何小姐,今趟前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人,” 何超仪凤眼一瞥,淡淡问道:“怎么?寻仇?” “呵呵呵呵,让何小姐见笑了!”石大海坦然道,“不错,据说此人常在澳门赌场内出没,” 何超仪轻蹙眉头问道:“林先生,你看过周润发演的《和平饭店》没有?” 第十四章(赌局) 此人正是“街市伟”,原名吴伟,曾经是.崩牙驹的得力助手.吴伟最初是香港肉菜市场的一个小贩,在肉菜市场勒索其它商贩起家,因此得名。爱蔺畋罅当初在.跟和胜和、新义安和水房连番激战中,“街市伟”明枪暗箭、明厮暗杀,为.扫平各势力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后来随着澳门回归、尹国驹被捕入狱,“街市伟”也一度受到香港通缉,只能潜逃至菲律宾,先在菲律宾搞赌场,等到澳门各赌场开始将赌厅向外承包时,便返回澳门开始承包赌厅事业,成为新世界赌厅老板。 随着赌场承包大获成功,新世界赌厅跻身澳门十大赌场,“街市伟”愈来愈注重自身的形象来,每天西装革履,白衬领带,皮鞋油亮,头发溜顺,一副成功商人打扮,似乎要刻意扭转通缉犯的形象。 不过外表光鲜并不能掩盖一个事实:在澳门,他永远都只是赌王何鸿燊的一名租客!而且,像其它赌场一样,新世界赌厅每年超过60%的利润要上缴给“澳娱”公司!“街市伟”能够得到的,只是那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一小块奶酪。 因此,香港——这块因为明令禁赌而市场广阔、赌神赌侠赌圣赌王赌婆赌棍满天飞的宝岛,成了“街市伟”计划开拓的新目标。 “笃、笃、笃!” 房门被小心地叩响,一名套裙道:“伟.哥,百花堂九妹有要事求见。” “百花堂?”“街市伟”一愣,要知道自从尹国驹入狱后,.各堂口呈一盘散沙,十几年来互相之间都是很少理睬,各扫门前雪,各走独木桥,尤其是清一色女性的百花堂,在杨露接手后,竭力漂白产业,基本上已不走“黑道”,更似乎与他这个通缉犯划清了界线。现在竟然有事上门求见,难道是产业正规化走不下去,也想来澳门发展赌业了? 闲杂人等知趣地自动回避,“街市伟”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古巴雪茄,一丝淡淡青烟袅袅升起。 “笃、笃、笃!” 门开处,九妹面带微笑款款走了进来,半弯了下腰,柔声喊道:“伟.哥,打扰您老人家了。” 她还是挺熟知“街市伟”的脾气的:人家喊他老大、大哥、伟爷,他都不乐意,非要人家喊他“伟.哥”,说这样才显得出他和赌厅的牛气冲天。 “街市伟”却直接无视了九妹,双目盯紧了她身后面无表情的石大海,咬着雪茄眯眼问道:“小兄弟,你也是百花堂的?” 石大海淡淡的目光回望着“街市伟”,缓缓摇头不语。 九妹也不客气,直接拉过石大海的胳膊,肥大的屁股一蹲,坐到沙发上,笑吟吟地介绍道:“伟.哥,这位林先生是我们百花堂的朋友,今趟前来,是想请伟.哥帮忙留意一个人!” “街市伟”老奸巨滑了,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当即眉头一皱,不满道:“九妹,你这跟问我要人、砸我场子有何分别?人要是给了你们,我这赌场还怎么做生意啊?你回去跟杨露讲,不管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就算是杨凤英亲自来,我街市伟也不会给这个面子!” “街市伟”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要是今天答应了他们,哪天这事传了出去,以后谁还会来光顾他的赌场啊?而且,他正打算在香港发展赌业,没有良好的赌品和口碑支撑,他怎么跟肥鸡争啊? 九妹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慌不忙道:“林先生对杨堂主和我都有救命之恩的!” “街市伟”一听,不由一愣。九妹的话说得很坦白了:这个林先生救过.的人,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怎么着都该站在.的高度和江湖道义的角度,还人家一个人情吧! “街市伟”黑着脸抽了两口雪茄,盯着石大海闷声问道:“你想找谁?” 然后石大海的回答却令“街市伟”和九妹出乎意料了:“其实我不用贵赌场帮着候人,我只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九妹一脸疑惑地看着石大海,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街市伟”皱起眉头问道:“小兄弟,你想问我借什么东西?” 石大海缓缓说道:“赌场内的监控录象!” 九妹脸色一变。 “街市伟”也是脸一沉,不客气道:“林老弟,这监控录象可是各赌场的绝密档案,里面不光有大陆贪官**的直接证据,更有世界各大赌王搏奕的全程记录,先不说我街市伟不会将录象给你,就算我肯给,澳门何家的人也不答应!我看你还是请回吧!” 石大海暗叹一声,起身随九妹走到门口,脑子里突发奇想,转身问道:“伟.哥是吧?请问……一般情况下,赌场会把录象资料存放在什么地方?” “街市伟”怒极反笑:“嘿嘿嘿嘿!怎么,你难道想来我的赌场内偷录象带?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呃……”石大海倒真没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去另一家赌场金城赌厅偷。 “街市伟”慢条斯理地踱步出来,擎着粗大的雪茄,玩味地盯着石大海说道:“不妨给你透个底,澳门只要是上点档次的赌厅,都有严密的防盗监控系统和森严的警戒守卫,赌场督察处的警员24小时不间断巡逻,里面飞只苍蝇进去都难;而像我这样的澳门十大赌场内,除了电子监控、官方警员全天候守护外,赌场里面还有官方便衣暗中值勤,赌场保安人员中也不乏美国海军陆战队、香港飞虎队的退役官兵……嘿嘿嘿嘿,你现在还想知道答案吗?” 石大海丝毫不惧,微微一笑:“你说呢?” “答案我可以告诉你!”“街市伟”向前走了一步,几乎与石大海脸贴脸了,吐出一口淡淡烟雾,眯起眼缝说道,“看得出,你自认为身手过人,我的赌场都不被你放在眼里!嘿嘿!看在你曾经救了.同门中人的份上,我就格外网开一面,和你赌一把,怎么样?” 石大海心中一动,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淡淡问道:“怎么个赌法?” “街市伟”咬起雪茄,竖起肥厚双掌清脆地拍了三下,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三十有余、身着花红色和服、脚踩木屐、容貌圆润动人却神情平静似水的女子来,女子手里拿了只骰子罐,显然是摇骰子的高手。 “这是我赌场荷官七仙女之一,就让她跟你赌一把!”“街市伟”一脸的笃定之色,悠然地抽着雪茄道,“如果你能赢了她,我就让你把录象带拿走!” 石大海不动声色道:“那如果我输了呢?” “哈哈哈哈!”“街市伟”大笑道,“输了?你如果输了,那就欠我一个人情咯!就跟百花堂欠你人情一样,了解不?” 石大海看了九妹一眼,见她微微摇头,不由一阵纳闷:玩骰子而已,除了猜大猜小,就是猜单猜双,都是50%的胜率,为什么不搏一把呢?假如赢了,那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曹义凯的犯罪证据搞到手,即使输了,那也顶多是欠“街市伟”一个人情而已,将来还情时,只要坚持一些基本原则就可以了。 稍稍衡量了下,石大海一点头:“了解!” “街市伟”夹着雪茄双肩一耸,对九妹作出个无奈的表情来,转身对女荷官一摆头,说道:“陪林先生玩一把呗!” 女荷官低眉垂头,轻摆和服衣襟,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台后,丰腴白皙的左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一伸出来,只见掌心里放了6枚一般大小的白色骰子,骰子一字排开,都是六点朝上。 石大海留了个心眼,预先问道:“怎么玩?”心想要是猜点数,他可就不玩了。 女荷官抬起长长的眼睫毛,平静地看着他轻轻说道:“随便。” 说罢,她右肩膀一缩,一抽,便将整条白洁如藕的右胳膊从和服袖子里褪了出来,右半边胸脯露出了白花花一大片。 石大海却注意力高度集中,双眼始终盯住了她左手里的骰子,对她肥腴白皙的胸ru视而不见。 “开始咯!”女荷官一双幽深的美目望着石大海柔声说道,左手五指微微一曲,将骰子握在手心,右手抓着骰子罐,胳膊缓缓抬起,光滑**的腋窝里,淡淡的褶皱随着胳膊的动作而舒展着。 募然,一声娇叱声起,女荷官杏目射出两道寒光,纤柔的右胳膊竟然挥舞出漫天重影,像黑夜里快速挥动的荧光棒,又像是千手观音的孔雀开屏,虚虚实实,让人辨不出真假来!而她的动作之快,连手里的骰子罐口也吃风发出“呜——”的声响来! 幻影重重中,只见女荷官朱唇微启,左袖飞舞,左手如幽灵爪般闪电一扬,只听“嚯咯咯~~~~~”一阵骰子撞击骰子罐的声音响起,女荷官的右胳膊大幅度一收,骰子罐几乎挡住了面门,杯口朝下,只用大拇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捏住骰子罐中部,小指微微翘起,手腕急剧抖动,“嚯咯嚯咯嚯咯嚯咯~~~~” 随着手腕的抖动,女荷官饱满的右胸也随之巍巍颤动,与此同时,她那宽大的左袖也有意无意地来回轻摆,如蝴蝶扑花,如美人摇扇,看上去竟似美不胜收。 石大海面色慎重地闭上眼睛,刚要集中精力倾听骰子的滚动撞击声,却只听“啪——咕噜噜~~~” 睁开眼看去,只见女荷官已经将骰子罐扣在桌面上,双眼定定地注视着他,右手缓缓松开,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十五章(千手魔音) 石大海回望着女荷官,淡淡问道:“随便怎么猜?” 女荷官微微颔首,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点数、单双、大小,甚至是里面有几颗骰子,随便你猜.” 石大海顿时心生警惕——对方这么有恃无恐,难不成真的练就了赌片里那种神乎其神、随便摇两下就能把骰子摇碎、骰子表面点数摇没的绝技? 说句实话,对于骰子罐里面的骰子点数是单是双、是大是小,石大海毫无半点把握,但对一样他是有九成把握的——骰子罐里的骰子数! 对方起手时,右手胳膊的幻影挥舞,左手宽袖的花哨迷惑,都没有能够干扰到他的听觉——他听得很清楚,骰子罐里面只有四颗骰子的撞击声!也就是说,还有两颗骰子,她根本就没放进去! 斜眼瞄了下一旁的“街市伟”,石大海微微笑着问道:“真的随便猜?” “街市伟”一副听之任之的神情,也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爱蔺畋罅 “里面只有四颗骰子!”石大海话音刚落,就伸手抢先按住了骰子罐体,防止女荷官开杯时耍小动作。 女荷官的脸上依然是平静如止水,眼睛里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是怨,石大海不由心里一阵打鼓,心一横,摒住呼吸,慢慢拎起了骰子罐! “啊!”一声惊呼,是由九妹发出的! “什么?!”一眼望去,石大海也是骇然失声,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张大了嘴看着女荷官,说不出半句话来! 桌面上,竟然空空如也,半粒骰子都没有! “这……额……”看着手里的骰子罐,再看看桌面上,又似乎是怕骰子喷了隐形药水,不放心地上前在桌面上抹了一把,石大海心里一阵失落,知道碰上高手了,沮丧道,“我输了。” 说完朝九妹一招手,黑着脸往外走去。 “诶~~~林老弟且慢!”“街市伟”出声喊住石大海,举着雪茄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得意地笑道,“你现在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见石大海沉脸不语,“街市伟”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劝道,“回香港吧,老弟!别再打那些录象带的主意了,可别一不小心……嘿嘿,把命丢澳门了!” 九妹轻轻一拉他的袖管,低声说道:“城哥,我们走吧。”接着朝“街市伟”微微一颔首,“伟.哥,告辞!” …… 澳门商业大马路南,南湾半岛码头。 微凉的夜风吹过南湾,树枝轻摆,绿叶瑟瑟。 石大海倚在岸边白玉护栏上,剑眉紧锁,叹息沉重。 身后,清脆的高跟鞋脚步声响起,九妹跨着幽雅标准的一字步款款走来,递过一听百威啤酒,柔声劝道:“城哥,别不开心了,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 石大海点点头,“哔呲——”一声,打开啤酒,仰头一通猛灌,一阵凉意直透心底。 九妹端着啤酒罐,斜靠在护栏边,望着石大海轻声问道:“城哥,你这趟……不是来找人的,对吧?” 石大海无奈苦笑,将手里的空罐头往后一甩,啤酒罐如长了眼睛般,直接飞入20米外的垃圾筒内。 九妹美目流转,柔声问道:“城哥,你可知道,你这么好的身手和眼力,却为什么会输给那骰子手?” 石大海干脆地摇头说道:“不知道,技不如人嘛!” 九妹望着南湾海面幽幽说道:“澳门原本只有八大赌场,街市伟的新世界赌厅和向华胜的金城赌场是最近几年才迅速崛起、跻身十大的。每家赌场它都有自己的镇场台柱,像皇庭赌厅有聂万龙的关门弟子斩鬼手撑着台面,葡京宝岛厅有石志康的开山大弟子妖天龙镇台,金城赌厅高价聘请了俄罗斯和美国的扑克世界冠军,而新世界赌厅,能在逐鹿群雄中异军突起,据说全靠一名东瀛女子——绰号千手魔音的濑户野衣!” “魔音?”石大海心里突的一跳,隐隐觉察到自己为何落败了! “对!”九妹点头说道,“江湖传言,此人口技极为厉害,能出神入化地模仿上千种声音,惟妙惟肖,真假莫辨!据说当时街市伟聘请她时,开出的价码是每年3000万港币!” 石大海听得虎目精光泛起,这下是完全搞明白了!他是着了濑户野衣的道了! 为什么骰子罐里会没有骰子? 因为她根本就没把骰子放进罐子里! 自始至终,骰子罐一直是空的!而摇骰时的嚯咯、咕噜声,都是从濑户野衣的嘴里发出来的! 怪不得她要将骰子罐挡在面门前摇,怪不得她让他随便怎么猜! 骰子罐里没有骰子,就自然没有点数,那么不管他猜单、猜双,猜点数、猜骰子粒数,都没有赢的可能;而唯一能赢的,就是猜大小!而且还必须猜小才能赢!这样算下来,她给自己的选择余地越大,自己的胜率就越低——选择猜大小而且猜中小的可能性还不到20%! 想到一家小小的新世界赌厅内竟有如此奇人异士,又联想到白总管一身强悍的内功,石大海的心沉到了谷底…… …… 香港,骆克道与史钊域道交汇处,韩龙竖起高高的衣领,闷头向英皇集团中心广场以南的活道楼匆匆行去。 湾仔双虎之一,绰号“金仔”的黄金强就住在活道楼,他现在要过去寻求庇护——自己撞破苍蝇贩毒、暴露行踪后,肥鸡的亲信和警署肯定已经开始了全力追捕,现在石大海不在身边,又不能倚靠三眼,“遮仔”黄锡明对他似乎采取了疏远策略,那他现在惟一能求助的人就只有黄金强了。 新义安昔日名噪一时的“五虎十杰”,大多自重身份,已经退居二线,很少再过问江湖之事。尤其在新义安产业正规化、警方对尹国驹杀鸡儆猴后,江湖鲜有发生严重的纠纷冲突,一些鸡毛蒜皮之事又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社团元老出面,因此诸如新义安的五虎十杰,和胜和的陈浩南、张耀扬,.的街市伟、杨凤英等,都不再轻易抛头露面了。 但不问江湖是非,不等于不再过问、打理社团事务,尤其对于各自辖区内堂口事务,五虎十杰更是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现在,韩龙就是要找黄金强要个说法,讨个公道——顺便把肥鸡贩毒一事捅出来。 此时晚上十一点已过,醉琼楼下灯光黯淡,路人廖廖,阵阵夜风中,纸袋、塑料和泡沫盒子在街道上肆意翻滚,等待着黎明清洁工的到来;前方100米处,轩尼诗道红绿灯下,醉醺醺的一男一女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迟迟疑疑地想过而不敢过。 韩龙警惕地看了眼交通监控探头,紧了紧衣领,从斑马线快步走过。 向前行进了大约200米,韩龙有意识地拐到庄士敦道玉泉楼下那条幽静黑暗的巷子里。这条巷子很深,很臭,常年黑灯瞎火,是零星毒品地下交易的天堂,而且巷子直通活道楼后,这样他可以避开治安探头,隐藏自己的行踪。 不过刚踏进巷子7、8米深,韩龙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妥——平时这条巷子一到晚上就时不时地有隐君子前来淘宝,现在却静得有些离谱,静得让人发慌。 韩龙脚步一滞,从兜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来叼在嘴里,“吧嗒”一声,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 打火机的光线射程很短,只能看到四米以内的地面上,凌乱地扔了一地的塑料垃圾、针管、锡箔纸和废弃打火机,墙角边,淌了几滩未干的尿迹,散发着阵阵尿骚味。 “嗒。” 不动声色地关闭打火机,韩龙俯下身子,捏起几枚针管握在手里,随着长长的一口烟吐出,手臂发力猛的一甩,针管如箭矢头一般向巷子深处射去! “咝——”“呀!” 一片漆黑中,两声吃痛惊叫从巷子深处传来,韩龙当机立断,转身拔腿就跑! “暴露啦!” “别让他跑了!” “追!” 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韩龙暗暗心惊——中埋伏了!而且对方人数不在少数! 想不到肥鸡竟然猜到他会夜访黄金强。韩龙愤目咬牙,朝来路轩尼诗道口的红绿灯发力狂奔而去——道口有交通监视探头,对方再怎么凶悍,也不敢公然在探头下砍他。 “你们三个从右边包抄!你们两个从左边绕过去拦截!” 听到身后急促的追赶脚步越来越近,韩龙心内大急,咬紧了牙根拼命奔跑,眼看离红绿灯仅距150米了,背后传来一声狰狞冷笑,同时一道凌厉劲风向后脑袭来! 情急之下,韩龙不敢稍有犹豫,脚步不停,身形一晃,“噗!”躲过后脑勺,左肩却已然中刀,一阵肌肉撕裂剧痛感从肩膀传来! “恩!”韩龙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呼”的一声,第二刀紧跟着砍来! 韩龙大吼一声,身子向前一扑,就地连翻两个滚,右手撑地,左腿横扫而出,“嘭!”将冲在最前面的刀手扫翻在地! 但就当他准备翻身跃起继续向道口红绿灯处狂奔时,心里却猛的一沉,缓缓站定了身子,怒目环视! 昏黄路灯下,数十条手持明晃晃砍刀的人影渐渐靠拢,个个眼神凶光毕露,却看不清面孔——刀手都清一色蒙了面! 所以,就算韩龙拼了老命负伤逃到道口探头下,他们依然会肆无忌惮地追杀过来! 夜风萧杀,寒气逼人,韩龙挺直了腰板,虎目一扫,霸气凛然,冷冷喝道:“以下犯上,弑杀同门,你们好大的胆子!” 第十六章(贵妇人) 轩尼诗道与史钊域道交界处的红绿灯下,那对醉酒男女相互搀扶着,女子披散着头发靠在男子肩膀上,明眸中却毫无醉意,长发间,一枚微型耳麦若隐若现. “阿杜,水蛇有难,水蛇有难,赶快行动!over!” “收到!madam!over!” 100米开外,韩龙已身中数刀,却怒吼着浴血奋战,将一把夺来的砍刀挥舞得呼呼作响。爱蔺畋罅 “恩!”韩龙右腿再中一刀,惨哼一声,怒目圆睁,正待像头受伤的雄师般扑上,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响起! 众刀手骇然望去,只见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从庄士敦道西疾驶而来。 “怎么办?” “撤!” 话音刚落,众刀手便四下逃散,消失在四周巷子、弄堂里。 警车嘎然停下,两名香港皇家警察钻了出来,大声喝住正一瘸一瘸准备开溜的韩龙:“你站住!干什么的?” 韩龙在脸上一抹,把额头上淌下的鲜血抹得满脸都是,才转过身来,唯唯诺诺道:“阿sir,我被打劫了。” “打劫?劫匪呢?” 韩龙转眼四顾,无奈道:“已经逃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请出示身份证明!” 韩龙委屈道:“阿sir,我得赶紧回家包扎呢!” “老实点!身份证拿出来!” 韩龙咕哝着掏出身份证,手指有意无意地在照片上一捺,弄了点血迹上去。 “恩!好了,你有什么损失没有?要不要回警署做个笔录?” 韩龙忙不迭道:“不用了不用了!两位阿sir,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 “叮咚——”活道楼9层,门铃响起。 “喀!”门开,一位年近六旬、身着唐装睡衣、鹰眼鹰鼻、身板硬朗的老者疑惑地探出头来,脸色大变,惊呼道:“阿龙!” 韩龙按着肩膀歉意道:“强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强哥盯着韩龙满身血迹,直奔主题,沉声问道:“阿龙,谁干的?” …… 警车内,醉酒女子已束起长发,亮出那张干练、冷静、自信的脸庞来——正是湾仔警署反黑组督察孟欣儿! “改名了?……什么?叫黑龙?……恩,继续盯着他,可别让他成死蛇了!” …… 凌晨一点,澳门罗理基博士大马路南侧,佛山街金城娱乐场。 墙体金黄、玻璃暗灰、穹顶拱圆的金城娱乐场是新义安向华胜在澳门承租的赌厅,与其它赌场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赌博项目和赌具不同的是,金城以各类玩法的扑克为主,宾客玩的最多的是21点、十三张、扎金花、德州扑克、大老二、梭哈、斗地主等,而骰宝、轮盘、牌九和麻将几乎难觅其踪,这在整个澳门半岛极其罕见。 当然,还有一个极其罕见的现象是,自从2012年7月16日起,凡是在金城赌厅内玩斗地主的华人,在出炸弹时,不再喊“x炸弹”,而是喊“四条x”。 据说是受三年前大陆发生的一桩真人真事影响,从此噤若寒蝉、如履薄冰:2012年7月15日,河北省三河市一网名叫“孤单的小男孩”的啤酒厂打工仔,因在微博上发表“要用20公斤tnt去炸北京紫禁城”的言论而遭三河警方“高度重视”、“广泛走访调查”、“一举成功抓获”、“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依法行政拘留”! 一时间,网络沸腾,贻笑大方,诸多草根“口出狂言”,声称“谁给200公斤tnt,我要炸火星!等待公安”、“谁给我200公斤tnt,我要炸地球!等待公安”、“谁给我200公斤tnt,我要炸太阳!等待公安”、“谁给我200公斤tnt,我要去炸美国白宫!等待fbi”等。 也就是从那时起,一些赌场高度重视、谨慎对待,开始自觉回避“炸弹”、“炸了你”等极度恐怖术语,以免惹祸上身。言归正传,也正是专营扑克赌博,使得金城赌厅蜚声四海,并于前年力压拉斯维加斯米高梅大酒店,成为2013年世界德州扑克锦标赛的主赛场。 此时虽已凌晨,金城赌厅内却豪赌正酣,来自世界各地、肤色各异、语言各一的宾客们正兴致勃勃地捏牌下注;而这些宾客以男赌客为主——大部分女性扑克爱好者顾及脸上皱纹和黑眼圈,已经理智地早早离开赌桌,或在水疗区做套全身香熏按.摩,或挎包在一楼各式餐厅、饼店、银行、珠宝店或洗衣店内闲逛,或入住装修高雅、设施齐备的客房,夹着薄荷万宝路香烟,泡在浴缸里舒缓紧绷了一天的神经。 娱乐场b座电梯门口,站了一名身材修长高挑、染成褐色的长发高高盘起、肌肤柔嫩而丰腴、仪态似高雅又不失风.骚的贵妇人,玉手轻抓lv手包,美脸稍显疲惫之色,饱满肥腴的屁股裹在紧身短裙内,曲线傲人,竟不比卡戴珊逊色丝毫。 20米外,一身材峻朗而壮实、脸庞粗犷而坚毅、步伐稳健而潇洒的型男缓缓走来,贵妇人在矜持与发.骚间犹豫了下,大胆地转头望去,美目触碰到冷酷而刚毅、狂野而性感的男人目光,不由芳心与胸ru一荡,下体花瓣微颤——如此风度翩翩、野性十足,比乔治?克鲁尼年轻,比罗伯特?帕丁森成熟,比布拉特?彼特健硕,竟然是型男中的极品,极品中的上品! “嗨!”看到型男礼貌地站到一边等待电梯,贵妇人自然地、轻柔地打了个风情万种的招呼。 型男清澈的目光看向贵妇人,微微一笑,点点头:“嗨!” 电眼一触,贵妇人体内又是一阵骚动难耐,花瓣内几乎要滴出甘露来,不由俏脸微红,壮起红杏胆,伸出柔荑,吐气如兰:“蓝婷。” 型男迟疑了一下,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性感的男低音响起:“大海。” “叮——”电梯到了,两人的手却再也没有分开…… 刚从街市伟的新世界赌厅折戟而归,石大海便决定了:既然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曹义凯去过两家赌厅,一家是新世界,一家是金城。新世界那边,他刚刚输了一场给街市伟,自己又流露出了行窃意图,让对方生出了警惕,因此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对新世界动手;那就只能对金城动手了——金城是新义安向家开的赌厅,九妹必须回避,因为万一事后向家追查起来,发现她有嫌疑后,会连累到百花堂。 因此,石大海单独行动,九妹在友谊大马路对面的仙德丽街接应。 在“偶然”遇到贵妇人前,石大海已经暗中对酒店情况摸了个大概:酒店共36层,分为a座和b座,一楼是购物区,二至四楼皆赌场,六至八楼是消费保健区,九楼以上皆客房;但是b座的电梯,却没有“5”这个楼层按钮,而从六楼电梯出来,拐向消防楼梯通道,会发现五楼进口是用铁阑珊门封住的——铁阑珊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用中英文写着“宾客止步”字样。 在铁阑珊上方,还有一台监控摄像头闪着指示灯——让石大海不得不放弃破门而入的打算。 但是他基本上可以断定,赌场的器具、设备备件、重要物资和封存档案,就保存在b座五楼!而如果从低楼层外面往上翻入五楼,人多眼杂,很容易被发现——毕竟金城90%的保安集中在五楼以下的赌厅内外,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进入五楼以上的房间了。 石大海原本意图是从客人身上偷一张b座的房卡,潜入房间,翻出窗户,往下攀爬至五楼。 不过现在,他打消这个主意了——毕竟,偷房卡和偷女人,虽然干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勾当,但一个是偷东西,一个是偷人,这技术含量有高低之分,感觉也不可同“日”而语。 电梯缓缓运行,那名叫蓝婷的贵妇人似乎有些紧张,也或许是迫不及待了,气息有些急促,胸口忐忑起伏,睫毛微微低垂,耳根稍稍发烫,竟似第一次跟丈夫以外的男子牵手单独相处。 “叮——” 电梯在32楼停下,贵妇人娇羞道:“海哥,到了耶!” 石大海见了眉头大皱,心里暗暗咒骂道:尼玛的,你不会住低些的楼层啊! 第十七章(卧虎藏龙) 项世龙也来不及后悔,毕竟先要寻到东流派这一干人等才是首要的。 为了掩人耳目,“道友八仙”往官道上去,项世龙和白、丘三日往诸多城镇这边去。王才仕自个乘马去追,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方向去追。 楚国上方便是齐国,东流派的老巢便在齐国,所以众人便往齐国这边来。 到了齐国边境,众人又聚集起来过关,只是“道友八仙”一个不少,只少了个王才仕。众人都知道王才仕和范求剑素有恩怨,就怕王才仕一个人鲁莽行事,反而把计划打乱了。 不知不觉间,已是五月了,天气逐渐转暖,众人终于在齐国边境遇到了东流派的人马。 平原行车,一路风光无限,一眼便能尽览整个天地的交接,恐怕还要些日子才能到达有城镇的地方。 一日午时,仍未有任何发现,众人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略微休息一下。 这里,丘雨找项世龙搭话。项世龙见到丘雨,一身青衣素裙,头上别了一支金簪子,大风呼呼吹来,显得那么单薄,不禁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丘雨先道“咱们已经寻了半个月了,仍是没有结果。” 项世龙叹道“没有结果我也要寻,一定要找到他们。”说罢,目光转到地平线地那边。 丘雨见项世龙似有心事,不好追问,只安慰道“跑得了道士跑不了观子,只要沿着这一带寻,也不怕寻不到。” 项世龙苦笑道“但愿如此罢!” 丘雨见项世龙这番爱理不理的,怪闷,也不语。 这时,只听丘雨把手一指,道“项大哥,你看!”项世龙以为丘雨发现了些什么,顺着丘雨指的方向看去,果有一个小点在天地相接的那边。 这时项世龙冒出一个想法:天地该不会是圆的罢?但这个想法一想而过,毕竟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项世龙目光不及丘雨锐利,只是见到远处有个蚂蚁般大小的小点。 丘雨又道“那是一个人向我们走来呢!”果然,众人随着丘雨所指的方向一看,真是有个人向他们走来。 排行“道友八仙”第二的马守天按住了剑,道“这个人似乎来者不善。” “道友八仙”中排行第一的周胜通道“师弟何以如此紧张?” 丘陵笑道“想是师兄的预感又发作了。” 马守天冷笑道“哪次我算错了?” 丘陵讽刺道“自是没错!” 这丘陵原是丘清大哥丘必生的孙子,只是他天分平平,武艺到不高,只在丘山学宫“道友八仙”中排第八。仗着自己是丘清亲戚,常目无尊长,又见师叔马守天对自己不冷不热,便妒忌心发作,因此二人常是不合的。 老四温赤侠劝道“依我说,一人少说两句罢,你们看那人过来了!” 那马守天还是暗暗念道“这人不是不善,只是所带戾气太深,怨气太盛,阳气太猛,必然物极必反也!” 这八人功夫各有所长,只是性格个个不同,古怪之极,因此少有人敢和他们来往。 丘雨在一旁抱怨道“这八个人疯疯癫癫的,怎么又要他们来寻?” 白子敬无奈道“这里乱剑台和丘山派又抽不出人马,也只有这八位道长的武功深了。” 项世龙道“我看他们不是疯疯癫癫,而是古古怪怪的,不知是什么门派的武功?” 白子敬随口道“杂派。” 众人还在议论之时,只见那人已经过来了。来者正是王才仕,只是他此时的表情十分古怪--几乎是兴奋的导致面部略微抽筋,这与他英俊的面貌极为不配,反而令人不寒而栗。 只是一见到项世龙一行人,便又装出正常的样子,道“八位道长,丘姑娘,白兄、项兄,我已经在前方发现东流派这一行江湖败类的踪迹!” 老三仙凌波缘道“哪里?速速带我们去,灭了这群败类!” 周胜通暗自摇头,心中自付道“咱们‘道友八仙’虽说是出家人,但是我手下的几个兄弟性格古怪孤僻,都不想是出家人耳!”念罢,暗自叹了口气。 丘陵道冷笑道“嘿嘿!三师兄那么着急做什么?”王才仕也不管得这几个人,只是脸上的兴奋之情还是难以掩盖。只道“诸位道友随我来!”说罢提气一跃,早就将众人甩在他身后。 众人连忙追上去。只是项世龙心里暗自想道“他那莫着急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事罢?” 众人骑着马,连跑带奔走了六里多路,这才见到了远处有人烟。 王才仕把马鞭一指,道“那家客栈便是东流派这群人的藏身之所。” 周胜通问道“多少人马躲在那儿?” 王才仕道“莫约二十个。” 温赤侠喃喃道“那么只有今夜动手才行了,不然他们越聚越多那就不好拿捏了。” 丘陵道“四师兄何必如此紧张,不过乌合之众耳!” 马守天道“东流派这群人虽说武艺不高,但也不能小看他们了!”丘陵嘲笑道“二师兄不是怕了他们罢!”马守天不语。 老六南仁子道“依我之见,还是今晚动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周胜通道“王大侠、白兄弟意下如何?”王才仕道“当然是今晚下手后,永绝后患!” 白子敬望望丘雨和项世龙,见二人没有意见,道“恭敬不如从命!”正在这时,身后远方烟尘四起。温赤侠道“不好,有人来了!”众人连忙躲在山石后面,但是这平原空荡荡的,不想叫人发现却也难,幸好这马队只顾奔马,并没有在意众人。 等着批人过了之后,大家便溜了出来。南仁子道“是东流派的人马。”的确,那对人马渐渐驶向客栈。 众人琢磨这一条计,王才仕去引开范求剑,白子敬去设法支开东流樱,“道友八仙”支开众东流弟子,尔后丘雨和项世龙去救花静菊。众人以为这个办法天衣无缝,但是毕竟过于天真了,要知东流派有什么办法。各位看官,请接着看下去。 项世龙和丘雨经过乔装打扮之后便混进客栈,装作投宿之人,本拟多多少少会被东流弟子注意一下,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多过意料之中的。 这里项世龙和丘雨乘一匹马从客栈上下来。小二便出来招呼二人到客房去。只见在外头吃饭的人不少,多是东流弟子,众弟子见到二人下来,一眼及过,目光又都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 你当那别人是谁?正是那时试剑庄的弹琴少年。只见这少年的身边依旧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这见不到她的容貌,但单从身材风韵上来说,是绝对不亚与箫吟的。 这少年拨弄着古筝,而这二人同是住店和打尖,但只叫了一壶茶。东流樱和范求剑也瞧了瞧项世龙,不过东流樱多望了一眼罢了。 项世龙心里一紧,毕竟仇人近在咫尺,哪能不紧张呢?倒怕露出破绽来。还是丘雨拉了拉项世龙的衣袖,二人方往客房中去。 这里,东流派众人也在暗中注视这这对男女,项世龙也在暗中注视东流派诸人。 正是:螳螂捕蝉高一尺,黄雀在后胜一丈。 过了良久,那少年方缓缓地道“走罢!呆在这里做什么,倒是这里茶饭有毒!”说罢,轻挽着那少女的玉手,凌空踏出去了。这里客栈众人诧异不说,且说白子敬这一行在外边的人。 白子敬这边也在密切关注客栈内的一举一动,见到有对男女携手走了出来,心中诧异“难道他俩那么快便探出里面的机关了?”正念见,那两人已经过来了,迎面朝白子敬撞去。 白子敬不及闪避,挥掌欲挡,哪道那人一挥手,自己便退到两丈之外。众人见状,欲前来救助,哪道那少年轻轻点足,便在众人的头顶山跃了过去。 周胜通叹道“好轻功!” 丘陵却道“一般一般而已罢!” 话说众东流弟子吃饱了饭便各自回房,东流樱却在上楼的时候悄悄地向范求剑道“我觉得那对男女有问题!” 范求剑道“的确有问题,轻功居然如此之高……”范求剑要说,只见东流樱又拉了自己一下,压低声音道“是方才进来那对!” 范求剑奇道“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商客罢了。” 东流樱道“我看那男的总有点眼熟,要不会那么巧在我们的客栈出现。” “那你说怎么办?”范求剑问道。只见东流樱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范求剑问道“今晚?”东流樱点点头。 话说项世龙和丘雨暗暗地将客栈的地形探了一探,便回到房间休息去了。二人闲话一回,丘雨躺到床上睡着了,而项世龙在地下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想起那一夜和在东流樱手中逃出来的这一情景,而想到自己骗东流樱溜出去那一段,不禁发笑。 原来那一夜项世龙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条计策,于是便将东流樱唤来。 东流樱问道“吵什么吵,作死啊?” 项世龙悄悄地对东流樱说“好姐姐,我求你一件事。” 东流樱禁不住这“好姐姐”长“好姐姐”短的磨缠,道“什么事?说罢?平日没见你嘴那么甜的,莫不是要逃出去罢?” 第十八章(四妹) “嘎——” 青烟升腾中,轮胎与花岗岩摩擦出尖锐的急刹声,一辆火红色宝马跑车像团烈火般扑过来,硬生生地停在石大海身边.后车门开处,九妹慌乱地探出身子来,急喊道:“城哥!快上车!” 石大海精神大振,咬牙撑起身子,双腿奋力朝车内一窜,又是一股鲜血从左腿伤口处喷出。爱蔺畋罅 “别让他跑了!” “不好,有同伙!” “当心!快趴下!” “砰!砰!砰!”宝马车主抬起一把银色手枪便是一通射杀,将赌场内的一众保安打得抬不起头来,接着单手换档,“轰——”的一个急倒车,宝马瞬间倒冲到了200米外的友谊大马路上,“嘎——轰——”车子一个180度大漂移,轰鸣着强劲引擎向城市日大马路方向风驰电掣般飙去! 车内,九妹已经看出石大海受了重伤,“嘶啦——”一声,撕下晚礼服裙摆,飞快地缠绕在他的左大腿伤口处,不安地问道:“城哥,你怎么样?” 石大海艰难地应道:“没事!谢了……” 宝马车继续加速,车主脸上戴着一副夜用偏光眼镜,看着后视镜提醒道:“九妹,看他伤着大动脉没有?” “知道了,四姐!”九妹应着,附身按住伤口包扎处,只觉出血量不大,心下稍定,对后视镜点了点头,示意没事。 凌晨时分,马路空旷,车速飞快,仅仅十分钟后,宝马车就从孙逸仙大马路开到了位于半岛边缘的澳门科学馆。 “下车!”宝马车主简短下令,打开车门奔到岸边,朝搀扶着石大海的九妹催促道,“快!快!快!” 话音刚落,几道汽车光柱射来,引擎声由远及近,快速逼来! 石大海和九妹加快脚步向岸边走去,只见岸边停泊了一艘白色双引擎高速汽艇,那宝马车主已经跳上汽艇发动了引擎,见追兵越来越近,又跳上岸,跑过来帮助搀扶石大海。 石大海侧眼望去,不由心中一动——看脸部轮廓,此人分明就是当初在常州翠竹新村,随杨露和九妹一起劫持自己的女子! “九妹,你先上船!” “知道了,四姐!”九妹放开手,小跑几步跳上汽艇,把住方向盘准备随时《》。 就在这时,追兵中一辆黑色奥迪率先抵达,一个急刹车,四门同时打开,四名持枪汉子就地翻滚下车——竟然是训练有素的标准士兵动作! “你先走!”宝马女寒脸挡住石大海,单手抬臂,“砰!砰!砰!”连发三枪,对方却以车门为掩护,端枪还击,顿时枪声大作! “哎!”宝马女身体一震,脚下一个踉跄,已然中枪! 石大海脸色一沉,一个斜扑,将她按倒在地,右手一探一抓,抢过手枪来,虎目一凝,“砰!砰!”“砰!砰!”接连两个doubletab,奥迪左右前车门两名枪手瞬间额头中枪,倒地身亡! 见此惊世骇俗的枪法,后车门两人骇然缩头,不敢贸然探头射击。 机不可失,石大海搂住宝马女柔软的身体,就地接连翻滚,哗啦一声,跌落水内,一阵冰冷侵蚀肌肤。 “抓住了!”九妹及时伸手过来,将两人拉上船。 这时,岸上又是一辆汽车追到,九妹不敢迟疑,赶紧《》,双引擎同时轰鸣运转,汽艇喷出一大蓬水花,向香港的香港仔海峡方向绝lang而去…… …… 清晨,爱宝园。 邱冬睁开双眼,费力地扭头看向窗外,只见灰蒙蒙、阴沉沉一片,再想转向另一侧,脖子处一阵疼痛传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嘶~~~” 就在此时,一声好听的少女问候响起:“你醒啦!” 邱冬一惊,刚想撑起身子,一名绝色女子笑吟吟地出现在眼帘,雪白的胳膊伸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别瞎动,等过几天拆了夹子才能起身。” “哦!”邱冬的嗓子有些沙哑,“你是……” “呵呵!她们都叫我大姐,你也叫我大姐好了!”杨露的年纪其实跟邱冬差不多。 “呃……”邱冬张了张嘴,还是觉得叫不出“大姐”来,便转而问道,“我朋友呢?” 杨露抱臂微笑道:“城哥去澳门了,昨天下午才走的。” 邱冬心下释然:他一定是去搞赌场录象了。 “笃、笃、笃!” 杨露微微侧身喊道:“进来!” 酒店经理恭敬垂首说道:“大姐,稀饭来了。” “恩,拿进来吧!”杨露转身对邱冬说道,“大夫说了,你这几天只能喝粥。” “啊?”邱冬一脸苦逼样——毕竟,好不容易来趟香港,却只能喝粥,换谁都受不了。 酒店经理亲自推着餐车前来,放下两碗喷香白米粥,对杨露轻声道:“大姐,素姨在外面呢。” 杨露点点头,下巴朝邱冬微微一扬,吩咐道:“你喂他!” 酒店经理:“是,大姐。” 卧室外客厅内,素姨靠窗站立,见杨露出来,恭敬招呼道:“大姐,早。” 杨露微微点头,淡淡问道:“四妹有消息了吗?” 素姨柳烟眉一皱:“还没有,我和九妹都给她发去了邮件信息,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她应该已经去内地了。”四妹平时很谨慎,连手机都不用的,行踪更是飘忽不定。 杨露走到窗前看着浅水湾,若有所思道:“这几天让姐妹们当心点,我早上起来眼皮跳得厉害。” “好的,我马上去吩咐。”素姨似想起什么事来了,“对了,大姐,昨天半夜街市伟差人给我打电话了。” “街市伟?”杨露一愣,随即快速反应过来了,“城哥和九妹去他的新世界赌场了?” 素姨点点头轻笑道:“他问我,你跟那个林先生是什么关系?” 杨露皱眉问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素姨淡淡说道,“听街市伟说,林先生在他的赌场里输了一把。” 杨露:“哦……” 天空越来越阴暗,一场清晨细雨密密地滋润着浅水湾,岸边绿叶娇嫩欲滴,泳滩细沙饥渴畅饮,海面轻波星星点点。 突然,一艘白色快艇从香港仔海峡方向驶来,拖着长长的水痕高速疾驰,凝目细看下,站立驾驶汽艇的似是女子,长发在风中凌乱急飘! “望远镜!”杨露沉声说道。 素姨也注意到那艘快艇了,立即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望远镜递给杨露,杨露举起望远镜,调焦细看之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失声惊叫道:“快打电话给罗大夫!” …… 澳门,星际酒店健身房,一身运动服的何超仪正在跑步机上做早锻炼,白总管行色匆匆地快步走进,一脸慎重地汇报道:“少主人!金城赌场出事了!” 何超仪一惊,摁下stop,迎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总管答道:“凌晨时分,金城赌场仓库遭窃,总管黄七公也被人割了脚筋!” “什么?!”何超仪大惊失色,黄七公可是新义安向家花重金从广东佛山聘来的赌场护院,内力修为不可小觑,普通二三十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现在竟然被人挑了脚筋?! 何超仪紧蹙了眉头:“对方什么来头?” 白总管缓缓摇头…… …… 香港,湾仔黄竹坑道,金宝花园别墅,新义安总舵所在地。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古筝绕梁,檀香袅袅,一张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太师椅上,新义安龙头大哥向华强微闭双目,霸气外露,安逸地享受着两位当红女明星的捶背捏腿服务。手边乌木茶几上,一盏养生红茶冒着热气,青瓷茶杯上,一条苍龙昂首摆尾,腾云欲飞。 “笃、笃、笃!” 房门才被叩响,即被推开,轻轻脚步声传来,向华强依然闭着眼,开口问道:“鬼添,一大早来有什么事?”在新义安,敲门后,不等他喊进来便擅闯房间的,只有鬼添一人。 鬼添不慌不忙道:“向爷,黄七公给人废了!” “咦?”向华强微微睁开了眼,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足见定力过人。轻轻一挥手,那两名片酬达8位数的女影星连屁都没放一个,乖乖地躬身离去。 “七公让人废了?澳门那边出什么事了?” 鬼添疑虑道:“赌场仓库失窃了,丢了几盘陈年旧带。” 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向华强这下才皱起了眉头,不解问道:“对方要录象带派什么用场?” “还有一件事,向爷!”鬼添凑上前小声说道,“湾仔的韩龙又回来了,听说在跟肥鸡争坐馆呢!” 向华强不耐烦地一摆手:“这事咱们别掺合了,就让金仔和遮仔去处理好了!” 第十九章(住在火葬场) 浅水湾,爱宝园. 顶层豪华套间客厅内,浑身湿透、血水混合的石大海和四妹各躺一张沙发上,罗大夫挽起衣袖,迟疑地看了眼满脸焦急的杨露。爱蔺畋罅 杨露一咬牙:“先救城哥!” 罗大夫手持剪刀正要上前,却只见石大海缓缓伸出手来摆了摆,轻声说道:“我没事,先替她治吧。” 罗大夫知道事不宜迟,多耽搁一秒,两人就离死神近了一步,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到四妹身前,俯身解开她的衣服,只见黑色胸罩左下沿,一颗圆圆的弹孔还在不停地涌出鲜血来,纱布一擦下,一枚弹头尾端隐约可见——显然,子弹打中了她的肋骨,并没有钻入体内破坏到人体器官。 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受了海上颠簸,此时四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双唇发紫,黑色文胸内,鼓胀的ru.房随急促呼吸不断起伏,而裸露在外的右胸和左肩处,还有两处旧的圆孔伤疤,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中枪! 罗大夫娴熟地给伤口消毒、镊子取弹头、敷药包扎,素姨则捧来一叠干爽的毛巾毯子来,替四妹小心除去湿衣,再轻轻盖上毛毯。 测量了下血压和心跳,罗大夫朝杨露点点头:“她暂时应该没事了,不过我估计她的肋骨已经发生了骨折,要等过几天再给她做一次全面检查。” 杨露脸色稍缓,转头看到石大海脸色愈发苍白,不由催促道:“罗大夫,快查看城哥的伤势!” “好!”罗大夫转身走向石大海,却听石大海闭着眼睛说道:“我身上三处受伤,左肩膀、左腿外侧、右腿外侧。其中左肩膀和左腿需要缝合,右腿是枪伤,子弹洞穿了。” 如此一来,省却了查探伤口的不少麻烦,罗大夫朝一旁沉默不语的九妹点头示意道:“帮我将他身上的衣服全脱了。” “恩!”九妹上前替石大海解衣服扣子和裤子皮带,一旁的杨露潜意识下觉得稍稍不妥,微红着脸别转了身体。 九妹很快就将石大海身上浸满血水的外衣、内衣和外裤脱了下来,只留一条薄薄的白色紧身内裤贴敷在下体,但由于内裤是湿的,看上去比半透明还要透明,石大海那根尺寸傲人的疲软老二几乎是无遮无挡地呈现在了九妹面前,看得她心内一阵惊疑不定! 犹豫了下,九妹牙齿一咬,伸手勾住内裤边缘,往下一拉!那根色泽黝暗、疲软状态下长近15公分、直径约2.5厘米、圆头光滑而硕大的阳.具便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映入了眼帘,看得九妹顿时变了脸色。 “好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罗大夫将神情恍惚、表情古怪的九妹赶到了一边,开始了他的针绣活。 “咦?这好象不是刀伤呀!”罗大夫缝着石大海的左大腿创口说道。 石大海仰躺着闭眼冷笑道:“如果我说是被扑克牌划破的,你能信吗?” 罗大夫听了手下一抖,骇然道:“真的假的?这……这伤口深的……都快伤到骨头了呀!” 这时,素姨又捧来了一条毯子,将石大海的不雅之物盖上了,杨露才神色自然地转过身,跟石大海答起话来:“城哥,事情办妥没有?” “恩。”其实石大海心底并没有确切把握,毕竟他总共才拿了十来张光盘,为了保命,给他又扔出去了四张,现在只能求老天保佑,千万别把录有曹义凯豪赌画面的光盘给扔掉了。 睁开眼转头看了下熟睡中的四妹,石大海诚恳说道,“杨堂主,这趟是四妹救了我,谢了。”虽说对方不是什么好鸟,但一码归一码,该谢的还是要谢的。 在逃回香港的途中,他得知九妹嘴里的“四姐”,其实是百花堂的四妹,在堂口的地位犹在九妹之上,只不过因手里命案太多,所以只能常年躲避在外。这次蒙她相救,实在是机缘巧合——这段时间来,她一直躲在澳门,游迹于各小赌场内,这天正好想起查看邮箱信息,就发现了素姨和九妹的留言,便立即打电话给九妹,竟意外地得知九妹也在澳门,当即就赶到了仙德丽街,和九妹会合,不曾想,没多久便从金城赌场传来枪声! 九妹马上就猜到,肯定是石大海遭遇险情了,两人急忙驱车赶去相救,总算将石大海从金城堪堪救了出来。 而不幸中的万幸是,两人并没有暴露身份,因此不用担心日后新义安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杨露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城哥言重了,此次澳门之行,是我们百花堂负责行程和日程的,出了意外,我杨露心内愧疚不已,还请城哥谅解呢。” “呵呵。”石大海淡淡一笑,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九妹低着头走到杨露身边,顾忌地回头看了眼正在接受缝针的石大海,欲言又止。 杨露眉头微微一皱,莲步轻移,来到套间外面走廊里,转身问道:“九妹,你有什么话要说?”九妹跟了她有两三年了,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她能轻易读懂。 九妹一脸的慎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姐,事情好象有点不对头!” 杨露脸色一变:“怎么了?” 九妹警惕地转头四顾,悄悄说道:“昨天我跟他一起前往机场时,听到他接了个电话,对方是韩龙!” “韩龙?”杨露神色一紧,蹙眉思索着说道,“会不会……难道……他是韩龙请来专门对付肥鸡的?” 九妹摇摇头:“刚才我在他衣服口袋里翻到了身份证,偷偷查看了下,他的住址是香港蒲岗村道199号!” “香港蒲岗村道199号?”杨露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脱口说道:“那里不是钻石山火葬场吗?” “大姐,这个林旧城真的有问题呀!”九妹犹豫再三,还是咬牙说道,“就在刚才,我……我把他裤子脱下来了……他的阳.具……我觉得好熟悉!” “恩?”杨露反倒有些迷惑了,不解地问道,“他的那东西,你怎么会觉得熟悉?”她还以为对方曾经跟九妹上过床呢。 九妹咬着嘴唇思索了下,抬起头望着杨露,肃容道:“大姐,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到底对不对,但是……我只是想说,这人的阳.具,我绝对很熟悉,它的大小、颜色、尺寸、形状,甚至连散发出来的气味,都跟……跟那个人的一模一样!” 杨露惊问:“哪个人?” 九妹沉声道:“陈守廉!” “什么?!”杨露失声惊叫,马上掩嘴压低了嗓音,“九妹,你说这林旧城,就是陈守廉?”话音才落,杨露便自顾摇头——这太离谱了,眼前的林旧城分明跟化名为陈守廉的石大海不是同一个人呀! 而且,要知道,眼前这“林旧城”的英俊潇洒、英勇威武、重情重义,盖世豪杰般高大形象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现在九妹突然说他就是那个害死她亲妹妹的恶棍,她如何能接受? “不可能!”杨露斩钉截铁道,“绝对不可能!” 九妹何尝不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呢?可事实摆在这里:当初那石大海的肉根可是在自己嘴里进进出出大半个小时的,虽说此刻不是雄起状态,但凭她对男人的了解,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东西硬起之后的样子。 “大姐,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要是这个林旧城现在戴了面具,或者说,会不会是当初那个石大海戴了面具……” 杨露手一摆,喝止道:“不用再讲了,城哥绝对不会是石大海那个卑鄙小人!” 说完,杨露沉着脸走进了房间,往沙发上看去,“林旧城”一脸失血苍白,说明根本就没戴面具。九妹是她最信赖的人,但她此刻不愿意相信九妹——男人的生殖器大同小异,城哥的高大全形象岂能让一根鸡.巴给毁了? “他接了个电话,对方是韩龙!” “他的住址是香港蒲岗村道199号!” “会不会是当初那个石大海戴了面具”…… 九妹的话仍然在耳边萦绕不息,杨露竭力找理由来安慰自己,但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脑子里竟然凭空浮现出眼前这人和韩龙一起越狱、和谭云暗地跟踪自己的画面来,身体不由一个哆嗦。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会灭了百花堂!” “你这辈子还能从监狱里出来吗?” 回想起当初探监时两人的对话,杨露下意识地抚住自己的小腹,眼里满是忐忑和不安…… 第二十章(强哥出马) 湾仔区,皇后大道东,双喜楼麻将馆对面的德如茶餐厅. 屋外,细雨依然淅淅沥沥,雨丝冰凉,路积浅水;茶餐厅内,红茶香、烟丝香、虾饺香糅合搀杂,弥漫不散;鸟笼中,翠莺来回轻跳,叫唤清脆,在主人的挑逗下不时扑棱一下翅膀。爱蔺畋罅 茶餐厅靠门角落里,肥鸡一身肉膘堆在椅子里,频频夹着喷香嫩滑的虾饺往油渍渍的嘴里填;邻桌,乌鸦和壁虎各点了一盘三鲜包子和一壶铁观音,优哉游哉地细嚼慢饮。 三口两口,两盘虾饺囫囵进肚,肥鸡意犹未尽地咂吧了下肥唇,端起茶杯“嚯咯嚯咯”豪放地过了下嘴,引得茶餐厅内纷纷侧目。 “娘的,强哥怎么搞的?约好了喝早茶的,这再等下去,都快吃中饭了!”肥鸡焦躁难耐地频频看着时间。 壁虎斜着眼睛阴阳怪气道:“那老头不会放咱鸽子吧?” 肥鸡眼一瞪:“说什么呐?这话让强哥听见了,当心挨嘴巴子!” 壁虎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翘着二郎腿,托起茶杯,小酌一口,闭眼晃脑说道:“怕个鸟?都是半条腿进坟的糟老头了,鸡哥你难道认为那老棺材还能撑很久吗?” 壁虎话音刚落,就只听茶餐厅门口传来一声语气平淡却暗藏威严、苍老低沉却中气弥坚的问话:“那按你的意思,我还能撑多久?” 壁虎骇然望去,一个哆嗦,手里的茶杯扑突一下掉翻在身上,茶水泼得裤子裆湿漉漉一大片,却无暇顾及,灰头土脸地站起身来,垂手恭敬喊道:“强哥!” 肥鸡和乌鸦也赶紧站起身来,赔笑招呼道:“强哥,早。” 来人正是新义安“五虎十杰”成员、湾仔双虎之一、绰号“金仔”的黄金强。 只见黄金强独身前来,无随从、无保镖,银灰唐装裹身,脖子间挂条粗大的黄金佛珠,左手拎把复古纸伞,右手托只碧竹鸟笼,面无表情,喜怒不显,两只鹰眼却直盯着壁虎,直看得壁虎背心发毛、冷汗涔涔。 “说,我还能撑多久?”黄金强的语气平淡得近乎阴冷。 壁虎眼睛都不敢抬,哆嗦着回道:“强哥,我……我不是说您老人家……” “哦!”黄金强一脸淡然,轻描淡写道,“掌嘴!” 壁虎一愣,惊愕地望向黄金强,黄金强却正眼都不看他,径直走到肥鸡给他拉好的椅子上,端起倒好的茶杯,眯眼品尝起来。 见壁虎还愣着,肥鸡狠狠地使了个眼色。 壁虎无奈,苦着脸,当着众多年老看客的面,伸出巴掌朝自己脸上拍去。 “啪!”一声脆响,黄金强听了眉头一皱。 壁虎牙齿一咬,加大了力度,又扇一巴掌。 “啪——” 黄金强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 壁虎眼露怨恨,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和委屈,深吸一口气,左右手开弓,“啪——”“啪——”“啪——”…… 十来记厚实的巴掌扇过,壁虎双脸已一片鲜红,数十道指印清晰可见,黄金强却依然好整以暇、若无其事地品着茶;乌鸦站在一边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肥鸡也是怂骨头,只是谄笑着给强哥添茶点菜,不敢替自己的小弟出头。 “好啦!”等壁虎又扇了数十下巴掌,黄金强淡淡一挥手,“吵得我耳根不清净,外面呆着去吧!” 壁虎屁都不敢放一个,顶着一张猴子屁股脸上外头淋雨去了。 “嘿嘿嘿,强哥,来份虾饺?”肥鸡继续谄笑。 黄金强摆摆手,靠在椅子背上盯着肥鸡问道:“韩龙回湾仔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呃——”肥鸡一愣,眼睛瞅着强哥,不敢贸然答话。毕竟,他要是回答说不知道的话,那也显得太假了——整个黑白两道,只要是活人,基本上都知道韩龙越狱回香港了;但要是回答说知道,他又怕遭到强哥质问——为什么不给韩龙接风,反而闹得满城风雨,搞得韩龙跟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 肥鸡很心虚,毕竟昨天晚上才刚刚伏击韩龙来着。当然,这种同门仇杀之事,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的。 看到肥鸡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黄金强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眼神阴骛地直视道:“肥鸡,泰龙是怎么死的?” 肥鸡局促不安地答道:“龙哥是被人砍死的。”黄金强嘴里的“泰龙”,就是六年前在香港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被人乱刀砍死的“十杰”之首李泰龙。 “被谁砍死的?”黄金强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肥鸡忐忑道:“据说……是、是被咱自己人砍死的。”李泰龙一案属于帮派内讧,这是江湖上的一致说法。 黄金强眼中厉色一闪,沉声问道:“那你是不是想让韩龙成为第二个李泰龙?” 强哥严词敲打下,肥鸡心慌意乱,连忙两手乱摆,急急巴巴道:“不、不、不,强哥,韩龙不是我砍的!哦、不,我没想过砍韩龙!我、我肥鸡是最重兄弟义气了!” “哼!那样最好!”黄金强显然懒得跟他计较,拿起雨伞,托起鸟笼,长身而起,沉脸警告道,“还有,肥鸡你给我听着,社团明令禁止的勾当,你最好别干,否则出了事,我和遮仔都护不了你!” 看着黄金强拂袖而去,乌鸦凑上前来,小声问道:“鸡哥,这下怎么办?还搞不搞韩龙了?” “搞你老母啊?”肥鸡阴沉着脸骂道,“你***先把老子关照的事情去办妥了!” …… 浅水湾,爱宝园。 客厅里,石大海赤着上身,下体裹条纯白浴巾,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细雨润物。左肩膀和左右大腿处,已经缝合的伤口被洁白的纱布精心包扎着,不再有血水流出。 身后沙发内,四妹依然在熟睡中,听呼吸匀缓,应该无大碍了。 隔壁卧室内,邱冬又喂过了一顿稀饭,正沉沉入睡——除了睡觉,他也没法干别的事。 “笃、笃、笃!” 房门被轻轻叩响,酒店经理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朝石大海微笑着小声问道:“城哥,有何吩咐?” “哦,”石大海指着茶几上一叠光盘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几张光盘寄到内地去。” 经理走到茶几边,附身捏起一张白纸,瞧着上面的地址问道:“青岛吗?” “对。” “好的。” 酒店经理捧起光盘小心关门离去,沙发内的四妹一声嘤咛,幽幽醒来,美目流转下,便要撑起身子坐起,却一阵疼痛从胸肋处传来,不由蹙眉“哎呀”轻唤一声,搭在身上的毛巾毯子滑落地上,遍体凉意,低头一看下,俏脸微红——自己全身除双ru下部缠绕了几圈白色纱布外,一丝不挂。 扭头间,四妹看到石大海也在客厅内,尽管对方避嫌般地转过了身子,但终究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赤身**下,尴尬非常,慌忙伸手想去捞沙发下的毛巾毯,孰料手才刚刚伸出,肋骨间便剧痛不已,不由又是一声惊唤。 石大海愕然转身,一具柔白玉体顿时呈现在眼前,半湿长发垂肩,双ru饱满颤动,**修长紧致,芳草乌黑茂密,美脸羞涩飞红,心内不由一荡,浴巾内升腾起一股蠢蠢欲动感来,忙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便欲踱步到隔壁卧室去。 “诶……城哥……”身后四妹欲语还羞。 石大海停步转身,双目直视四妹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四妹双臂抱胸,两腿并拢,秋波含羞道,“能不能……我够不着毯子……”举手投足忸怩间,杀手之气荡然无存。 “哦!”石大海这才反应过来,趋步上前拎起毯子,轻柔地替她盖上了。 四妹小声道:“谢谢。” “该我说谢谢才是。”春光被挡后,石大海神态自然了,真诚感激道,“若不是四妹出手相救,我此刻已身陷囹圄了。” 四妹也不矫情,让石大海扶她坐起,靠在沙发背、手捂毛巾毯,跟他交谈起来。可当她无意间提及堂口产业时,石大海心中一动,募然想起烂皮陈提到的肥鸡报复计划,内心不由一番纠结起来——要不要把肥鸡的阴谋告诉她们呢? 想到百花堂先是救了邱冬,再又救了自己,为此四妹还受了重伤,石大海心下喟然:罢了,权当是帮韩龙打压肥**! …… 中湾海滩餐厅,二楼。 房间内仅两人:杨露和九妹。 “大姐,这事要不要告诉素姨和四妹?” “暂时别让她们知道!”杨露一脸憔悴忧郁,“现在没有确切证据,我们只能怀疑;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石大海,那我们就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否则会被他看出苗头来!” “那……我们是不是……报警?如果真的是他,就把他重新关牢里去,省得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 杨露眼神一凛:“万一不是呢?我们对不起他吗?” 来回踱了几步,杨露接着说道,“而且,就算真的是他,警方也未必会相信他就是石大海!再说了,当初他杀的都是贪官,又救了咱俩,于情于理,于江湖道义,我们都不能报警!” “那怎么办?搞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我觉得心里碜得慌!” 杨露蹙眉思索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翘:“放心吧,我有办法试探出来!” 这时,杨露手机响起,拿过一看,是爱宝园她专用套房的座机打来的,当即微微一笑:“四妹醒了。” 按下接听键,柔声说道:“四妹,感觉好些没?”…… “什么?”杨露脸色一变,寒声道,“肥鸡准备对碧雨阁动手了?他想怎样?”…… “他真是卑鄙!”杨露咬牙切齿地骂道,心中又是一动,不禁问道,“四妹,这消息谁告诉你的?”…… “哦……替我谢谢他!” 放下电话,杨露眼里一片茫然之色,喃喃道:“他又在帮我们了……” 然而,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石大海好意提醒的这个消息,几乎让百花堂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十一章(代所长) 黄昏,雨止,海洋公园的天空一片清澈暗蓝.清新如洗的路面上,走来一位墨镜女子,年纪约35岁左右,身材与姿色平庸,打扮稍显土气,走进碧雨阁内,一张口就是大陆带方言的普通话:“服务员,做个腰部抽脂。爱蔺畋罅昨天预约的!” 佳宜迎上去,礼貌微笑道:“哦,您就是李太太吧?这边请。” 将女子引到更衣室内,佳宜开始安排韩式分层吸脂的资质护理人员。二十分钟后,手术开始…… …… 冷空气北上,气温骤降,青岛自五天前下了那场大雪后,积雪就再也没化过。冰雪连土冻,银装素裹松,风吹沽河冷,已然最寒冬。 “咯吱、咯吱、咯吱……” 一阵鞋跟踩冰渣的声音从青岛市公安局外马路上传来,一名身材高挑、风衣裹身、围巾遮面、头戴绒帽的时尚女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公安局内走去。 “诶~~~你找谁?”门卫挡道。 女子眼睛一瞪,嚷道:“来报案的!” “……”门卫放行。 …… 公安局刑警大队,暖气融融,烟雾袅袅,七、八杆烟枪肆无忌惮地吞云吐雾。 “咳、咳!”成少华拿着文件夹走进来,呛咳道,“尼玛的,这么大烟味!空调房间里少抽两根呗!” 一弟兄嚷道:“没事,咱办公室里又没女孩子!” 成少华耸耸肩,走到小蒋身边问道:“国华恢复得怎么样了?” “后天出院!”小蒋咬着香烟忿忿道,“娘个,那小子在病房里,整天跟那小护士眉来眼去,就差点没当着我的面啃嘴巴了!” 成少华眼睛一亮:“哟呵!平时看国华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这小子暗鹾鹾的,有一手的嘛!” “咳!咳!咳!”一阵女子剧烈咳嗽声从门口响起,众弟兄条件反射般,齐刷刷地扭头望去,只见一名容貌靓丽的时尚年轻女子掩嘴呛咳了,一番花枝乱颤,蹙起秀眉抱怨道:“这么多的大烟鬼啊?” 众弟兄眼睛瞪得溜圆,口水浇灭了香烟都浑然不觉。 可成少华却又是惊喜,又是纳闷,脱口喊道:“青云!” “哦~~” “啊~~” “青云~~~~” “亲亲~~~恩~~~不要嘛~~” “死相啦~~~” 众弟兄一片哗然,又是起哄,又是调侃捉弄,挤眉弄眼,搔首弄姿,惹得成少华黑脸拍桌喝道:“喂!喂!搞什么呐?她是我朋友!” “我们知道的嘛!”小蒋贼眉鼠眼地坏笑道,“女朋友嘛!嘿嘿嘿嘿,还说人家国华暗鹾鹾的,自己也……” 看到众弟兄跟打了鸡血般兴奋,成少华不再跟他们废话,径直走到青云跟前,笑着问道:“青云,你怎么来了?” 范青云冷哼一声,寒脸喝道:“把东西还给我!” “啊?”成少华纳闷了,回头看了眼众弟兄一脸的古怪,挠头问青云道,“什么东西啊?” “你去死!”范青云大为光火,二话不说,抬起靴子就朝成少华踢去。 “诶!诶!青云,你、你别打人呀!有话、好好说撒!”成少华狼狈躲闪着,看到青云越战越勇,只得两手捂裆,护住要害,任凭青云一顿狠踹,看得众弟兄心惊肉跳的。 “哇,嫂子好威猛啊!” “是啊,看架势,好象是十二路谭腿耶!” “我看不像,应该是佛山无影腿!” “你们都不对,嫂子耍的分明是无敌鸳鸯腿!” 成少华连挨数十下,被青云踢得心头火起,不禁怒喝道:“你再踢我可要报警啦!” “我还要报警呐!”青云瞪眼怒骂道,“你老实交代,你把我的车开到哪儿去了?” “呃……”成少华一下子记起来了:那天他抢了青云的车钥匙,和石大海开着她的polo追东子,一直追到重庆,击毙东子后,两人就直接乘飞机回青岛,准备审讯黑寡妇的,而那辆polo就被一直扔在了万寿医院门口——估计现在已经被交警拖走了。 看到成少华支支吾吾不说话,青云大急,粉锤伺候:“我车子呐?” “呃……在、在重庆……的吧?”成少华现在也不能肯定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当初抵达万寿医院下车时,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下来。 “你去死吧!”青云又是一脚踹去…… …… 海南,文昌。 午后,一高档小区内,一名中年妇女牵着一条白色小狮子犬开门出来,摁响了对面的门铃。 “牛太太!牛太太!出去遛狗不?牛太太?” 对门是市公安局牛大坤的家,自从牛大坤成植物人、整天躺医院公款治疗、专人护理后,老婆毛菊芬就三天两头约她出去遛那条叫“法盖猥”的劣种牧羊犬。 见没有回音,妇女咕哝道:“怎么搞的?约好了的呀!”又摁了两下门铃,准备转身离开时,狮子犬“汪汪”大叫起来,妇女脸色一变,突然,鼻子闻到了一股煤气味! 心里咯噔一下,妇女赶紧回屋打电话给物业,只短短三分钟,两名物业就戴着呼吸面罩、拎着撬门工具冲上来了。 “哐啷哐啷”一通撬砸,防盗门被打开,一股浓烈的煤气味扑鼻而来,物业勇敢地冲进去,一个关闭煤气管道总阀,一个开窗通风,小狮子犬也奋不顾身地奔了进去,直冲浴室! “纯一狼!快回来!”妇女捂住口鼻追过去,两物业赶紧过来阻止,却同时在浴室门口呆住了——三人眼里充满了震惊、骇然! 只见浴室地面上,毛菊芬那副皱皮囊一丝不挂地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她家那条“法盖猥”爱犬则趴在她的背上,猩红粗壮的狗鞭深插毛菊芬下体,人与兽结合处,稀薄半透明的兽液正涓涓淌下…… “呕——”妇女一阵反胃,掩嘴作呕…… …… 文昌市红星派出所外,梁静身着浅色外套,斜挎ru白皮包,束起柔顺长发,迈着轻盈的脚步向院内走去。 午后明媚阳光下,院内两排警车澄亮发光,树下绿草生机盎然,窗户玻璃光洁如新,水泥地上一尘不染;信步走入玻璃门,“为yin民服务”五个金色大字被擦拭得闪闪发光,能照映出人影来;服务窗口后的民警制服整齐,帽子端正,见了她,微微欠身,颔首微笑。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梁静暗忖道,友善地跟熟悉的同事打过招呼,径直向指导员办公室走去。 前派出所所长王安奎被罗耀文“冬天里的一把火”烧死后,指导员杨建章就“临危受命”兼了代所长职务,两位副所长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文官每天春风得意地来,如沐春风地走,只能暗叹时运不济、祖坟没冒青烟了。 “笃、笃、笃!”梁静整了整衣衫,叩响了指导员办公室门。她以前在红星派出所时,是治安民警,不受杨建章分管,而且她又是小兵一个,大会小会都轮不到她,因此几乎没跟这位领导打过交道。 “进来!”门内洪亮的声音透着几分愉悦。 推开门,梁静一个笔挺的立正:“杨指,梁静回来报道!” “哎呀呀呀——”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杨建章屁股往后一顶,将真皮轮椅顶开,满脸绽放着桃花迎上来,双手紧紧握住梁静的手,热情又和蔼地笑道,“小梁啊,你可终于回来了!望穿秋水,望穿秋水呐!” 短短三天内,他接连接到两个重量级电话:一个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高国峰打来的,旁敲侧击地想把他那臭名昭著的外甥女重新安插进红星派出所来;正当他想老奸巨滑地用拖延战术不了了之时,顶头大上司严伟忠又亲自打电话来了,蛮横地说局里商量了,已经决定调梁静回红星了! 他本来还打算忸怩撒娇一把,想尝试尝试这个代所长的能量,委婉表示说警员已经超编啦、所里现在很困难啊,没想到话才出口,就立即招来严伟忠劈头盖脸一通恶骂,完了再恐吓道:这事是市长亲**代的! 杨建章当场菊花一紧,再也没敢放一个屁。 “呃……”梁静不知所措地眨巴着眼睛,“杨指……” “诶~~~代所长,代所长!嘿嘿,嘿嘿!”杨建章笑眯眯地纠正道。 梁静连忙改口:“哦,杨所,您言重了,我其实是在那边混不下去了。” 杨建章大笑:“哈哈哈哈!小梁你真是谦虚,谦虚啊!恩,我就喜欢谦虚的好同志!来,我带你你的新办公室!” “啊?不用了吧?”梁静有些受宠若惊了,客气道,“我还坐以前办公室就行了。” “哈哈哈哈!就是以前的嘛!”说着,杨建章腆着肚子将梁静引领到她以前的办公室前,笑呵呵道,“小梁,进,还行不?” 梁静狐疑地一推门,眼前顿时一亮:以前的旧办公桌、旧文件柜、旧饮水机,甚至是旧窗帘都通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圆弧超大办公台,真皮靠椅,一套庞大的红木书架,还有一套黑色真皮沙发;靠墙则是一只宽大的鱼缸,鱼缸里,数十条五彩斑斓的金鱼正悠闲地吐着泡泡;办公台上,摆放了一套台式宽屏电脑,电脑边,竟然是一台纯白色的无绳电话!而在以前摆放茶几的地方,安装了一只空调柜机,柜机旁边,栽了几盆枝叶碧绿的发财树! 这简直是所长级别的待遇呀! 梁静有些晕了,急急巴巴道:“这……这也太豪华了吧?”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嘛!”杨建章一脸正色道,“小梁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跟我说!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开展工作就行了!薛市长和高部长可对你期望很高哦!” “额……这个……杨指……” 杨建章:“代所长,嘿嘿,代所长……” 第二十二章(黄鼠狼) 湾仔警署. “morningsir!”总警司办公室前,孟欣儿一身戎装,身姿笔挺。爱蔺畋罅 “恩!”黄家卫点点头,示意她进来,从桌上拿起一张接警单递过去说道,“浅水湾有个案子,你去调查一下。” “yessir!”孟欣儿接过单子一看,却“咦”了一声,抗议道,“黄sir,这人体器官交易的案子,不归咱反黑组负责呀!” 黄家卫皱着眉头道:“哎呀,人家重案组节目量大嘛,上头为了让他们专心排练,就把这案子压到咱这儿来了!还说这碧雨阁是.百花堂的产业,让咱们反黑组深入调查,查出大案来,给咱们每人记一功!” “切,要能查出大案来,重案组能把活推给咱们?”不过牢骚发归发,有一点孟欣儿倒是承认的:重案组确实比他们反黑组忙,尤其是这几年江湖各大佬退居幕后镇场,新人上位却资历尚浅,行事不敢过分张扬,加上诸多帮派作风低调,少数帮派发展正规产业,导致江湖纷争锐减,反黑组成员几乎处于半休假状态;而且,重案组还颇讨警察总部领导欢心,连春晚联欢节目都占到了三个,这几天,他们重案组的人几乎天天占据了两个大会议室,争分夺秒地排练歌舞节目,而反黑组报上去的两个节目,一个小品,一个相声,都被枪毙得尸骨无存。 “哎呀,就当是做善事咯!”黄家卫点燃一支烟,靠在椅子背上说道,“人家一年办下那么多大案子,上头当然护着他们了!” 孟欣儿撇撇嘴:“那没其它事我先出去啦!” “诶,等等!”黄家卫喊住她说道,“呆会儿出去办案时,多带个人去!” 孟欣儿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了,脱口问道:“不会是你侄子吧?” 黄家卫的侄子**朗是警校在读生,每到寒暑假就靠着他的关系进警署实习一段时间,顺便闯出些祸来。去年暑假在重案组实习期间就捅了两个大娄子出来:一次是擅自拿师兄的枪玩耍,结果走火了,把一名同事的小脚趾给打掉了;另一次则是在审讯室,仗着一身结实肌肉,对犯罪嫌疑人刑讯拷打,结果把嫌疑人给打得内出血,差点被对方律师投诉告上法庭。 果然,只见黄家卫微笑点头道:“正是朗仔,今年就要毕业了,你花点时间多带带他,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你的下属呢!” “啊?”孟欣儿惊骇道,“千万别!我这边人手足够了!” …… 四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在中湾海滩餐厅前停下,孟欣儿率一名高大壮实、一脸邪气的男青年直闯进去,对迎上前来的服务员问道:“杨露呢?” 服务员答道:“老板在楼上,请问……诶,长官……” 孟欣儿睬都不睬服务员,昂着头径直往二楼闯去…… 此时,二楼办公室内,杨露身着休闲宽松衬衫,正和穿了一身舒软睡衣的石大海悠闲地喝着咖啡,九妹则在一边悉心伺候着。 “城哥不但身手过人,体质也非常人可及呐!”杨露搅拌着小银匙,望着石大海结实的身体由衷赞叹道。 从受伤、缝针、上药、包扎到现在,30个小时都不到,石大海便已经微瘸着腿四处走动了,换作常人,身中两枪,再加上大腿肌肉严重割伤,没有一两个礼拜根本就不敢下床。 石大海抿了口浓香四溢的雀巢咖啡,淡淡一笑:“没伤着骨头,皮肉伤而已。”其实他是不想跟四妹同处一室,以免尴尬,才在清早罗大夫替他们换过药后,提出到外面来走动走动,呼吸下新鲜空气的。 “呵呵,城哥真是奇人异士,杨露甚是佩服……呕——”杨露轻蹙眉头,掩嘴干呕一下,九妹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肩头。 “不好意思。”杨露朝石大海歉意一笑,转身对九妹摆摆手,漫不经心地问道,“九妹,陈太太怀上了吗?” 石大海心头一震,表面上却不露丝毫异色,漠不关心地端起咖啡杯细细品尝。 “回大姐,陈太太已经怀上了!”九妹脸露得意和欣喜,故意稍微附身在杨露耳边,用半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听他们说,这次人工授精后,陈太太已经三个多礼拜没来例假了,这几天正呕得厉害呢!” 杨露大喜,抚掌点头道:“恩——好!回头安排人买些营养品过去给她补补身子。” “是,大姐。”九妹笑吟吟地应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意。 “笃、笃、笃!”门才被不轻不重地叩响,便从外面被推开了,两名制服青年男女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杨露一看,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迎上前去:“孟督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呐?咦?换新搭档了?” “这位是黄警官。”孟欣儿介绍完黄警司的侄子**朗后,又指着杨露对**朗说道,“这位是百花堂的杨堂主,今后你有事没事就多来这里坐坐,杨堂主在浅水湾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以后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你只管找她帮忙就是了!” 在孟欣儿看来,既然黄警司想让侄子多见见世面,多积累些阅历,那索性就让他多跟帮派中人接触接触,这样眼线多了,路子广了,在黑白两道也能走得顺些。 **朗在警校就听传闻说百花堂美女如云,尤其是堂主杨露生得国色天香,此时一见,果然是姿色、皮肤、身材、气质皆极品,有若天仙下凡,神情淡然,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波澜,眼波流转,又是说不出的如梦似幻,一眼望去,那些无线当家花旦、上流社会名媛都只能黯然烟消云散。 “nicetomeetyou!”**朗绅士地伸手过去一握,只觉触手间一片温软如玉,让人心神一荡,遐想联翩。 “黄警官一表人才呀!”杨露微笑着还礼,自然地将手一引,介绍道,“这位是九妹,这位是杨露的朋友,林先生。” “幸会!”**朗朝九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石大海时,脸色不由一变——百花堂皆女性,对方却一大早就在这儿喝咖啡,还穿了一身睡衣,分明与杨露关系非同一般!看着石大海浑身的男人味和淡然悠闲的表情,**朗顿时心生羡慕嫉妒恨来,鼓了鼓胸肌和肱二头肌,走上前去不怀好意地伸出手去:“幸会啊!” 石大海淡淡一笑,随意地伸手过去。 **朗存心要在三女面前雄起一把,那只摸过不下一百个奶.子、而且能够单手引体向上的右手一握住对方,便瞬间发力,“咯、咯”声中,指关节和虎口顿时急速收缩,如液压钳一般紧紧箍住了石大海的手。 “咝——”石大海顿时皱起了眉头,似是吃痛地轻叫道,“黄警官好大的手劲啊!” **朗心里一阵得意:老子还没使出全部力道呢! 见对方死要脸皮活受罪地强忍着不哀叫,**朗肌肉再鼓,手上加了三分力道! 只见石大海脸上明显闪过极为痛苦之色,话语都带轻微的颤音了:“黄警官,你平时都这么跟人握手的吗?” **朗没有答话,他正憋着一股内劲呢。 看对方竟然还能承受得住,不肯言败,**朗好胜心强烈升腾而起,也不要什么风度了,双目圆瞪,牙根紧咬,全身骚力狂涌至右手——按他的估计,对方在一秒钟之内就会额头冒着冷汗跪地哀嚎。 但是,两秒钟过去了,三秒钟过去了,四秒钟过去了,对方还是那副终极boss打了一大半血、将死不死的样子。 感受到身后三女射来隔岸观火的目光,**朗感觉下不了台了,正盘算着是否就此作罢之时,募然看到对方眼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道微弱的寒光,心下一凛之际,突然,一股充满攻击性的浑厚霸道内劲如排山倒海般从手掌间汹涌奔袭而来! “啊——” **朗顿时额头冒着冷汗,曲着单膝跪地哀嚎一声。 “诶~~黄警官,何必行此大礼呢?”石大海扶住**朗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年三夜四的,塞个红包给你不算行贿吧?” **朗疼得鼻子和嘴巴都歪了:“尼玛的……” “放心吧,不会告你行贿的,只会告你袭警!”全过程孟欣儿看得一清二楚,当场冷着脸对杨露说道,“黄警官可是黄警司的亲侄子,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嘿嘿!” 杨露脸色一变,知道孟欣儿在善意提醒她,不要得罪这个人。正要给石大海使眼色,让他给**朗道歉时,却见**朗的眼睛盯着石大海俯身露出的胸膛里,突然飞快后退两步,大声喊道:“madam!这人身上有枪伤!” 孟欣儿神色一凛,条件反射般地单手按住了枪套,盯着石大海喝问道:“把手举高放头上!把衣服脱下来!” 石大海大伤脑筋,皱着眉头问道:“我该先把手放头上呢,还是先脱衣服呢?” “没长耳朵啊?我说了,先把手放……”孟欣儿一想不对,手放头上了还怎么脱衣服啊,只得临时改口道,“把衣服脱下来先!” 石大海摇头轻叹一声,顺从地将睡衣褪下,新换的纱布包扎在左肩,左胸和左胳膊上各有一枚圆形伤疤,正是枪伤——左胸伤疤是第一次跟金四喜越狱时被瞭望塔台的守卫用ak74打的,左胳膊则是在越南海警船上救常秀莲三女时被越南士兵打的。 杨露和九妹凝重地对望一眼,心知要糟——旧的枪伤可以胡诌蒙混过去,但他腿上还有新的枪伤,又该怎么向警察解释呢? “身经百战嘛!”孟欣儿意味深长地冷笑道,“看来要麻烦林先生跟我们回警署好好解释一下了!” “诶!孟督察!”杨露急忙道,“林先生是我们百花堂的贵宾,现在还有伤在身……” 孟欣儿冷冷道:“对了,还有杨堂主,我们怀疑贵堂碧雨阁涉嫌从事人体器官交易,现在也请你跟我们回警署配合调查!” 杨露对此似早有心理准备,淡然道:“我打电话给律师!” 第二十三章(凤姐驾临) 中午,湾仔警署, 第一口供房内,孟欣儿和杨露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便当盒子里只剩下残羹冷炙, 给杨露递过一张抽纸,孟欣儿淡淡道:“这么说,连上次碧雨阁的人妖强.奸案、春晖阁的性.交易,还有这次的人体器官交易,都是肥鸡搞出来的咯?” 对于杨露坐馆以来,这两年百花堂的所作所为,孟欣儿还是比较认可的,对方虽然没有搞慈善公益活动,但至少不贩毒、不走私、不绑票、不搞色.情产业,不收保护费,不开赌场,只致力于正当买卖,比杨凤英时期要干净的多了,也正因为此,孟欣儿始终对杨露比较客气,一直没有找百花堂的麻烦, 杨露轻拭下嘴角,轻笑道:“孟督察,你知道我是不会干那事的,” 孟欣儿不满道:“现在不光是顾客承认了,连你们碧雨阁动手术的护理医师都承认摘了她的肾去卖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脱罪,不光是碧雨阁要关门,其它门店也别想继续营业了!” 杨露一脸轻松地笑道:“证据?我有呢!” “哦?” 杨露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得意道:“不瞒你说,肥鸡搞这小动作,我们百花堂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那名大陆女子在碧雨阁的美体全过程,我们提前做了准备——都录像下来了!” “是吗……”孟欣儿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至于哪儿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杨露似乎胜筹稳握,娇笑道:“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肥鸡那跳梁小丑想对付百花堂,呵呵,没那么容易的!” 孟欣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疑惑地问道:“我有些好奇,知的呢?” …… 第二口供房内一片幽暗,上,耀得他睁不开眼,石套爱宝园酒店给他准备的银灰色西装,里面则依然是睡衣睡裤, 三角形审讯桌后,阿杜冷峻着脸录着口供: “姓名!” “林旧城,” “住址!” “香港蒲岗村道199号,” “恩?给老实点!你住钻石山火葬场吗?!” “呃……”石大海心里暗暗咒骂成少华个呆逼,造假也不会专业点,整个火葬场给自己安家, “到底住哪儿?!” “钻石山火葬场,”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谎撒到底了,没办法,身份证上是那么写的,指纹信息库里也早已经更新了,现在想改都来不及了, “哼!犯什么事进来的?” “额……阿sir,我没犯事呐!是你们的孟督察非要拉我来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身上的伤咋来的?” “你说的是旧伤还是新伤?” “都要说!” “恩——旧的是当年去叙利亚旅游,被**武装乱枪误伤的;至于新的嘛,是被女朋友抛弃了,我自残的,” “嘿嘿嘿嘿,耍我呐?自以为很能扯是不是?还妈的以为这里是大陆啊,自己搞自己13刀?” “没那么夸张,我也就捅了两三刀而已,长官,我是良民,你要相信我啊!” “我呸!满身伤疤,只差纹身了,就你还良民?还相信你呢,你***要是靠得住,我***母猪能上树了!” “额……长官,最后两句话好象应该是我说的吧?” “老实点!说,枪伤哪来的?!” 就在阿杜粗脖子红脸审讯之时,孟欣儿冷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名斯文眼镜男,看到石大海便走上前来伸出手:“林先生,我是您的委托律师,来保释你的,我姓焦,” 石大海点点头:“你好,” 焦律师沉脸正色问道:“林先生,请问刚才在审讯过程中,对方有没有对你说脏话?有没有对你恐吓威胁?有没有对你进行人身攻击?有没有对你诱供?有没有对你性别歧视?有没有对你种族歧视?有没有对你宗教信仰歧视?有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石大海听得头都大了,赶紧打断道,“那个,焦律师,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焦律师神气地一昂头,率先往外走去,石大海暗赞一个,赶紧跟着出去,却只听孟欣儿在身后冷冷道:“林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不迟!” 石大海皱起眉头,不满道:“问吧!” 孟欣儿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还知道肥鸡哪些事?” 石大海一愣,随即意识到杨露跟她说了些关于自己的事了,便耸了下肩膀说道:“我只知道他在消闲廊藏了很多军火,其它就不清楚了,” 看到孟欣儿的眼睛意犹未尽地盯着他不放,石大海挠挠头又说道:“好吧,我还听说他最近在做白粉买卖,其它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孟欣没有证据罢了!” “哦,没问题了吧?那先告辞了!”石大海伸手过去和孟欣儿轻轻一握,转身离去, 幽暗的口供房内,孟欣儿的双眼明显一闪,暗暗握住了粉拳…… 随焦律师走出口供房,来到警署嘈杂的办案大厅内,只见杨露和九妹已经在墙边长凳上坐等了,不由地暗暗盘算起等下现在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那个陈太太,就是杨露找的母体!陈太太怀的孩子,就是他石大海的种子! “城哥,不好意思,让你带伤奔波了,”杨露歉意微笑着迎上前来, “没事,就当是陪杨堂主出来逛一圈罢了,”在基本得知种子的下落后,石大海心情大好,在九妹的搀扶下,微瘸着腿向办案大厅外的电梯走去, 就在这时,一男一女在一众像打了鸡血般兴奋的记者簇拥下从电梯内涌了出来,一边推推搡搡,一边吵吵嚷嚷,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凑着热闹,采访话筒几乎要塞进那张熟悉女人面孔的龅牙里面去, 石大海等人被人群挤到了一边,干脆也不走了,驻足看起了热闹, “喂!喂!喂!吵什么吵?”一胖警察上前喝止道,“不相干的记者都出去!警署里面不许拍照!” “不是吧?” “给个面子嘛!阿sir!” “人家凤姐难得在香港露一次面呐!” “就是嘛,凤姐被性骚扰啊,这可是重磅新闻呐!” 八卦妓者们苦苦求情,胖警察却懒得跟他们罗嗦,不由分说地一通赶鸭子,把话筒和闪光灯赶出了办案大厅,领着罗欲凤和一相貌粗犷、五大三粗的黑面男子和去了, 妓者们没辙了,只得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让石大海等人听了个明白:原来,动,连地头蛇黑肉荣都闻风而来,大胆表白爱慕之住,鬼使神差地摸上了凤姐的身体!这下可好,凤姐那至今还是冰清玉洁的**遭受了严重亵渎,当场惨叫着揪住黑肉荣要上警署讨个公道, 九妹听了忍不住笑了,竟对凤姐情有独衷,” 石大海却不以为然,毕竟当年他在成都军区特种兵大队服役时,大队长的宿舍墙上就贴满了凤姐的大幅写真照片,据说队长每天都要对着这些照片撸上一遍才能安然入睡, 本来嘈杂不堪的办案大厅内,此时因凤姐的突然驾临而瞬间安静下来,因此在外面的观众很轻易就能听到凤姐的叱责:“我呸!就你还想追我?你是北大或清华毕的硕士吗?我告诉你,别一口一个老大跟我拽,你等着,我男朋友奥巴马迟早会来收拾你!” 杨露摇头轻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呐!”说完带着石大海和九妹朝电梯走去,身后隐隐约约传来黑肉荣的凄苦的真情告白:“凤姐,我是真心爱你的……” 第五季 第二十四章(肉偿POLO) 青岛,一个礼拜前的积雪还没融化,天空又灰蒙蒙地飘起了鹅毛大雪。中级人民法院外的路边,静静地停了一辆白色囚车,车顶上和前后玻璃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法院门口,两名全副武装、裹着深青色军大衣的武警肃容挺立,身形在大雪和寒风中纹丝不动。 离法院门口十几米远处,两名脖子上挂着单反照相机的男记者叼着香烟跺着脚,缩着身子呵着气,不时地抱怨几声: “娘个逼的,又撞上这鬼天气!” “可不是?呆会儿高速公路一封掉,老子只能走国道回济南了!妈的,老子真够衰的,尽接这种垃圾差事!” “深表同情啊!哥们,你不会跟社长有仇吧?” “嗨!有啥仇啊?不就是干了他老婆几次嘛!” “#¥#?¥” 这时,法院门打开了,四名武警押着戴上了手铐和脚镣的黎天正走了出来,两记者赶紧把香烟屁股往雪地里一扔,抓起相机冲过去就是一通喀嚓喀嚓。 “嘿,哥们,终审怎么判?” “黎先生,说几句吧!说啥都可以!” “诶,别急着走呀!” “喂……操!老子候了一上午啦!” 黎天正一脸的凌乱胡茬,双眼淡然,面无表情,像机械人般被武警推搡着上了囚车。一阵“滋亢亢亢亢——”,囚车点着了火,雨刮器左右哗啦摇摆两下,把挡风玻璃上的积雪扫掉,排气管里轰地喷出一股白烟,压着白花花的马路离开了。 法院侧门出口,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出,向市中心香格里拉大酒店方向开去。 奥迪车内,艾哈迈德和成少华坐前排,黎婉母女坐后面。 “成队长,谢谢你能来陪我们旁听。”黎婉语调很平和,神情很端庄,几乎让人看不出她的儿子刚刚终审结束,维持了原判。 “黎总别客气,我刚巧顺道而已。”成少华没有客套谦虚,他真的是“刚巧”——上午他刚刚到香格里拉,就碰见了黎婉他们,得知今天是黎天正二审,就陪着一起过来了,毕竟,前不久刚喝了人家好几万的拉菲嘛。 黎香妍轻声问道:“成队长,乌兰素木监狱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个监狱不能探监?”法庭终审宣判后,母女俩得知天正将被押往乌兰素木监狱服刑,但这个监狱她们从来就没听说过,甚至在中国的东南西北都不知道。 “乌兰素木监狱是一座特级监狱,在巴丹吉林沙漠,”成少华怕她们还是不知道,就两手比画着说到,“这片沙漠就夹在蒙古和甘肃的中间,很容易找的。” “哦,穷地方呀……”黎婉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那岂不是很艰苦?” 成少华安慰道:“其实全国各地的监狱都一样,都很……都很差不多的。”他差点说“都很艰苦”,徒增黎婉伤感。 看母女俩都是魂不守舍、各怀心事,成少华随意问道:“黎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啊,”黎婉看了眼女儿,幽幽说道,“我打算回摩洛哥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董事会成员需要好好安抚一下。香妍,木岛那边就辛苦你了。” “放心吧,妈,”黎香妍抓住母亲的手郑重说道,“木岛项目是将来救天正出狱的筹码,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大雪纷飞,路人稀少,二十分钟后,奥迪抵达香格里拉大酒店,成少华道了告辞,匆匆奔向范青云的房间——那天青云上公安局来讨车未果后,他就负罪感十足地将她安排住进了这家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敲响房门,青云冷冷地打开门,冷冷地盯着他,冷冷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成少华低声下气地谄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啊,本来我已经到了,谁知道突然来了紧急任务,赶着去法院一趟……” “扯吧!你继续扯吧!”青云咬牙切齿道,“答应我八点钟去看车的,现在几点了?啊?你不存心赔的话就爽爽快快说一声!我让石大海赔!” 她的车子失窃了!前天成少华亲自给重庆交管部门、公路管理处、街道派出所和万寿医院打了N个电话,结果都没发现那辆POLO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好向重庆警方报了警,并答应青云重新给她买一辆一模一样的POLO——毕竟,在中国,车辆丢失后报警是根本没用的,除非失主是外国人,哪怕你丢一辆自行车都能立马给你找回来。 成少华听了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哎呀不瞒你说啊,我还真没这么多钱买车赔你呢!你就找石大海赔吧!” 青云恨得牙痒痒,目泛寒光,一字一句道:“没钱赔,肉偿!” …… 中午,成少华苦着脸回到市公安局,门卫老头探出身来:“成队长!有你的快递!” “恩?哦!”成少华从窗口拎过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纸盒子,眼睛不经意地一瞄,寄出地赫然是“香港”!心里突的一跳,赶紧一路小跑着回到办公室,拿出墙纸刀来一通乱划,掰开一开,双手嗦嗦发抖,胸口急剧起伏——里面赫然堆着厚厚的一叠光盘! 石大海得手了! 成少华兴奋异常,手舞足蹈地拿起手机,翻出石大海的号码就拨了出去: “喂,哥们,好样的!”…… “对,刚收到,恩,已经看到了!”…… “啊?还要一张一张过一遍啊?日哦,怪不得这么大一撂!”…… “啥?阿冬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严重不严重?”…… “哦,等他伤一好,就赶紧把他送回来!”…… 放下电话,成少华喜忧交加,看着这叠光盘,心里紧张异常,毕竟石大海虽然把光盘都按曹义凯的赴港赴澳日程找回来了,但谁都不能肯定这里面就一定录有曹义凯的赌博画面,万一没有,那大家就白忙活一场了。 “弟兄们!弟兄们!注意了!”成少华捧着光盘走到弟兄们的办公室里,大声说道,“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咱们要加班加点了!咦?小蒋呢?” 一弟兄回答:“接国华出院去了!” …… 医院病房门口,小蒋拎着大包小包,羡慕地看着小护士搀着国华的胳膊千叮咛万嘱咐,要多吃点肉和骨啦,不要吃鱼和虾啦,要多休息啦,不要急着去上班啦,各种柔情蜜意,各种依依不舍,看得国华的父母笑眯了眼、乐开了花。 看见国华满面桃花地向电梯走来,小蒋惊疑道:“这就走了?不亲一个再走?” 国华笑骂道:“去你的!我跟她就普通朋友!” 小蒋立即朝护士值班室大嚷:“小护士!国华说就把你当普——唔——” 国华紧紧地捂住小蒋的乌鸦烂嘴巴,瞪着眼睛骂道:“尼玛的,见不得老子低调一次啊?” 国华的父亲在一旁听见了,幽幽说道:“爱情这东西,可低调不得啊,男的要是整天藏藏掖掖的,女孩子肯定受不了!当年大明星吴卓羲和张馨予就是这么分手的。” 国华母亲煽风点火道:“就是,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大声说出来,告诉所有人!这样女孩子觉得脸面有光了,还能让其他男人死了贼心!” “听到没?”小蒋满手拎着营养滋补品,走出电梯说道,“现在全中国每年都有上百万男人讨不到老婆的啊,你小子可别大意失了荆州。” “切!大不了买个越南老婆!”国华满不在乎地说着,向病房楼外的一辆白色面包车走去,那是他父母开来的。 小蒋指着旁边自己开来的帕萨特警车喊道:“诶、诶、诶,不坐公家车啊?” “不坐!你自个儿开着跟后面吧!”国华二话不说,拉开面包车门就钻了进去。 国华父亲笑着说道:“小蒋,也坐我车上来吧,陪国华唠唠嗑!” “好嘞!我拿下包。”小蒋拿出车钥匙按了下解锁,打开帕萨特车门,从副驾驶座上拎过皮包,小跑着上了面包车,“好了,走吧,赶明儿再把它开回局里去。” “呜——”面包车载着四人往医院外开去,但才开出20米不到,险情发生了! “轰——” 一声震天巨响从车后方突然响起,“砰——哐啷啷——”巨大的气浪顿时将面包车的后窗玻璃震了个粉碎,车子也像被狠狠追尾了一般,猛地一个前窜,国华父亲吓得面无人色地急踩刹车,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大声吼道:“出什么事了?” 后座的小蒋和国华只觉得胸闷气涌,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他在吼什么,头晕乎乎地转回去一看,顿时呆了! 只见20米外,那辆帕萨特警车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燃起了熊熊烈火,旁边停的车辆都被气浪和碎玻璃震得满目疮痍,不停地鸣着电子警报…… 第五季 第二十五章(母体) 香港,烂泥湾。 落日缓缓向天海一线之间沉去,绚烂晚霞映得海水一片光怪陆离。 石澳道旁的东丫村,偏居港岛角落,远离喧嚣繁华,零星数屋,临海而坐。 在离石澳道约200米远的一间灰色两层砖瓦房前,一名身着款式陈旧的碎花布衣、留着齐耳短发、相貌善柔贤惠的少妇坐在一堆绿色鱼网前,细心地修补着网眼破洞。 “叉你老母!怎么还在磨蹭啊?”一名敞着胸膛、面孔通红的壮实汉子拎着只空酒瓶从屋内走出来,叼着香烟板着脸训斥道,“笨手笨脚的,赶紧给老子去添瓶酒来!” “哦,这就去。”少妇用手撑着腿吃力地站起身来,握起空心拳轻轻地捶着发酸的后腰背,却被汉子虎着脸骂道:“手脚麻利些!又不是怀胎七、八个月,装什么装?” 少妇轻叹一声,回屋推了辆半旧的女式自行车出来,刚要骑上去,又听汉子说道:“再买点花生米和火腿肠,还有,去王大肉的熟食摊上称半斤鸭脖子回来!” 少妇轻皱眉头,小声抗议道:“这点钱哪够啊?” “叉你老母!”汉子瞪起眼,冲少妇戳着手指骂道,“你不会赊帐啊?我陈千章还能少他的钱?” 少妇不满道:“快过年了,王大肉每次见我都催着还钱,哪还能赊给我?” 陈千章一时语塞,转而粗着脖子冲少妇吼道:“那你就多骑几分钟,上烂泥湾村买去!娘个逼的,整天吃鱼,一天三顿,顿顿吃自己打上来的鱼,老子撒泡尿都带鱼腥味了!” 少妇不情愿道:“什么多骑几分钟?赶到烂泥湾村去,那一来一回得大半个小时呐!你就不能少吃一顿鸭脖子啊?” “啪!”陈千章不由分说地甩过去一个耳刮子,少妇一个趔趄,差点随自行车摔倒。 陈千章骂骂咧咧道:“叉你老母,跟老子顶嘴,还反了天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当年老子不把你从海里捞上来,你他妈的早去见龙王爷了!” 见少妇低垂着头捂着脸不吭声,又接着警告道,“别以为怀上了孩子就成少奶奶了,不想再挨嘴巴子就赶紧的去!” 少妇一抹眼泪,扶起自行车刚要走,只听十来米开外传来一个陌生男子冷冷的声音:“陈太太,你别去了,我看他敢用哪只手打你?” 两人皆一惊,拿眼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站了一名身材挺拔、剑眉冷目、约三十多岁的男子,男子一身银灰色西装,内穿黑色V领T恤,两手拎了几大袋高档滋补品和水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陈千章有些摸不透对方底细,眯起眼抽了口烟,似笑非笑道:“朋友,老子打自己的老婆,好象跟你没有毛的关系吧?” 男子面如止水,慢慢走上前来,对少妇柔声说道:“回屋去吧,怀孕前两个月是最需要当心的,以后别骑自行车了,太危险。” 少妇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颇为感激地小声说道:“谢了,大兄弟,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别掺和了。” 陈千章阴沉着脸逼上来,挺着古铜色的宽厚胸膛挡在少妇面前,昂起头说道:“朋友,喜欢管闲事?” 男子并不答话,两眼却死死地盯着陈千章,凌厉的寒光直盯得他背心泛起阵阵冷意。 少妇不安地拽了下陈千章的胳膊,小声劝道:“老公,回屋去吧。” “滚开!”陈千章胳膊肘往后一甩,少妇猝不及防,连人带自行车往旁边倒去,眼看要摔倒在地,只见那男子两手一松,放开手里包裹,同时左膝一个斜顶,将陈千章撞飞了出去,右手闪电般探出,堪堪拉住了少妇的胳膊,扶稳她站好后,怒容满面地走到捂腰蹲地直哼哼的陈千章跟前,俯下身子面贴面地警告道:“陈先生,你听清楚了:我要当你老婆肚子里孩子的干爹,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对老婆动一根手指头,我让你这辈子都拿不了筷子!” 说完,男子转身从兜里取出一叠港币和一张纸条来,硬塞到少妇手里,柔声安慰道:“陈太太,安心养胎,这是我当干爹的一片心意,以后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一笔钱,请你千万要收下!”见少妇一脸的惊疑不定,男子又指着纸条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陈先生还敢动手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这……这……大兄弟……”少妇莫名其妙地看着男子说不出话来。 “叉你老母!”陈千章捂着肚子嚷道,“有钱了不起啊?你想当干爹就当干爹?” 男子冷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张开手掌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阴森森地说道:“陈先生,你听好了,我叫林旧城,如果你不喜欢我当你孩子的干爹,我会考虑当亲爹的!” …… 夜,分域街,消闲廊。 包厢内,肥鸡叼着香烟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近距离欣赏着**艳舞,在白花花的**一阵妖肢蛇扭下,下体老二蓬勃茁壮,升起了帐篷,正待按捺不住地开始“现场办公”,包厢门却被敲响推开了,恼怒地扭头望去,却是苍蝇挖着鼻孔进来汇报工作了。 “苍蝇你玛逼!挖得包厢里到处都是你的鼻屎!”肥鸡板着脸骂道。 “啵!”苍蝇把大拇指从鼻孔里拔出来,谄笑道:“鸡哥,您吩咐的事办妥了,明天一大早,那几家报纸都会刊登百花堂碧雨阁摘肾卖肾的消息了!嘿嘿嘿嘿,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恩!好!”肥鸡大悦,在裸女光屁股上扇了两巴掌,赶她们出去后,奖励了苍蝇一支香烟,阴笑道,“杨露,嘿嘿,上次人妖强.奸一事没能整死你,我看这次你怎么应付!” …… 中湾海滩餐厅外,沙滩上篝火零星,低语阵阵,青烟袅袅。 餐厅二楼办公室内,灯光微弱,窗户半开,海风习习,帘布乱拂。杨露身披一条薄毯,心绪不宁,烦躁地踱来走去。 九妹的猜测快被证实了! 为了验证林旧城到底是不是石大海,她和九妹合谋下了诱饵:派人四处打探,得知烂泥湾贫民区内的陈太太刚怀胎不久,便“漫不经心”地将这一敏感的信息透露给林旧城知道——如果林旧城就是石大海,那么他肯定会想办法向她们打听陈太太的住处;而如果他根本不感兴趣,那就说明她们多虑了——城哥就是城哥,绝对不是什么石大海! 然而,杨露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在今天中午一起用餐的时候,林旧城很有心计地、故作漫不经心地将话题扯到了他女朋友身上,显得很自然地谈到了怀孕的问题,然后装做很随意地提到了那个怀孕的陈太太,旁敲侧击地询问陈太太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住在什么地方! 当时杨露并没有变了脸色,但一颗心却直坠谷底,再无半点精神和胃口。 林旧城果然就是石大海! 杨露总算可以肯定了:为什么当初她和九妹着了肥鸡的道,“林旧城”会及时出现在消闲廊——他分明是在跟踪她! 她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出手相救了——他无非是想借此来接近她、接近百花堂,从而打探种子的下落! 谜底就此揭开了! 高大英勇形象就此轰然倒塌! 满腔钦佩感激瞬间烟消云散! 石大海!你果然真的找上门来了! 杨露站在窗前,寒冷的俏脸迎着寒冷的海风,紧咬贝齿,心潮起伏。 “笃、笃、笃!” “进来!” 办公室门推开,九妹一脸慎重地走了进来。 “九妹,怎么样?” “回大姐,他果然去烂泥湾了!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了!” “石大海——”杨露眼里寒气喷涌…… 爱宝园,豪华套房。 客厅内,灯火明亮,轻音乐舒缓流淌;玻璃茶几上,摆了半盘吃剩下的水果和酥软糕点;沙发内,石大海和四妹并排而坐,谈笑风生——在得知了母体下落、亲自上门探访后,石大海心情大好,频频妙语连珠,引得四妹咯咯轻笑。 卧室门开,邱冬一脸不满地走了出来,斜着眼嚷道:“城哥,你在门外轻歌曼舞,我在门内长歌当哭,好歹拿点同情心出来,让我出去散散心撒!” 他昨天刚刚拆了夹子,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不过石大海不许他单独外出,怕不小心再出什么意外,没法向成少华交代。 “行!”石大海也知道邱冬快憋疯了,爽快地站起身来说道,“那就带你出去遛遛!” 邱冬眼睛一亮,满脸喜气道:“等下,我整整形象先!”说完跑回了卧室。 四妹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肋骨有些轻微的骨裂,不能做剧烈运动,此时也是颇有兴致地笑道:“城哥,带不带我去啊?” 石大海微笑着打了个响指:“正好缺个向导!” “呵呵,那稍等一下,整整形象先!”四妹吟吟笑着走进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邱冬出来了:上身白色拉链T恤,下身破烂牛仔,脚踏山寨乔丹,脖子间还不男不女地围了一条黑色丝巾,看得石大海大皱眉头:“你能不能别穿成这样啊?人家还以为我是搞基的呢!” 邱冬撇了撇嘴,指着脖子说道:“老大,脖子上贴了膏药出去很掉价的!” “切!”石大海懒得理他,转眼又看到四妹出来了,却是化了个浓妆,黑烟圈、红嘴唇、白面孔,一身清凉低胸背心、齐逼牛仔短裤、高筒黑色皮靴,深邃的乳.沟和白花花的腿肉晃得人目眩头晕,不由地黑脸问道:“你这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扮鸡还是扮鬼啊?” 四妹白了他一眼说道:“无所谓啦,不被认出来就行了。” “……”石大海问道,“准备去哪儿啊?” 四妹见邱冬也没主意地望着她,便笑着打了个响指,蛮横做主道:“铜锣湾,赛东街,带你们去吃撒尿牛丸!” 邱冬的口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欣儿男人) 夜晚下的赛东街,正是繁华之际,眼里满是灯红酒绿,耳际一片轻歌流淌,各种食香混在晚风中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各色美女在路边轻摆腰肢,笑语盈盈,堪称秀色可餐. 四妹扮作风尘女子,挽着石大海的胳膊走在大街上,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和胜和在铜锣湾的两大势力——洪兴和东星,不过石大海显然对洪兴的陈浩南和小耳朵没什么兴趣,只问了一些关于东星的事情,四妹都一一作答:铜锣湾本是东星张耀扬一人独大,在九七香港回归前,洪兴新老交替,陈浩南强势上位,率山鸡等人接连拿下铜锣湾半壁江山,惹怒了张耀扬,差点同门火并,惊动尤伯出面才平息了纷争,结果山鸡迫于压力离开了香港,在台湾另开香堂;而张耀扬与陈浩南面上言和,平分铜锣湾,但暗地里仍是勾心斗角,现在黑肉荣和小耳朵上位后,也是互不服气,时不时地闹点小冲突出来让大飞头疼一番。爱蔺畋罅 看着石大海和四妹在眼前秀各种恩爱,邱冬跟在后面各种不爽,好不容易见到“香港撒尿牛丸”的招牌,赶紧直着脖子跑上前来,拍拍石大海的肩膀,抿着嘴指着那块灯箱招牌直哼哼。 石大海关照他的,出来逛街可以,但是不准说话——石大海不是鄙视他不会说粤语,而是怕他不小心脱口喊自己的名字“石大海”三个字出来。 三人踱进牛丸火锅店,只见整洁的店内稀稀拉拉坐了七、八个顾客,显然该店在晚饭和消夜之间的这段尴尬时间里生意并不火暴。 四妹要了一份清汤菌菇滋补火锅,点了一份因《食神》而扬名大陆的撒尿牛丸和几份蔬菜,再点了几盘熟食,要了两瓶啤酒,三人正小酌慢饮间,火锅店里竟然来了个熟人! 石大海不经意地一瞥之下,竟然看到孟欣儿穿了一身休闲便装,小鸟依人般靠在一身材高大、阳光帅气的西装男身上,亲密地走进来,挑了张双人小桌,面对面地坐下,目光一扫间,顿时看到了石大海,不禁“咦”了一声。 西装男显然听到了孟欣儿的惊疑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石大海微笑着轻轻颔首打招呼,正待不理他们,却见孟欣儿很嚣张地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几下。 石大海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碰上个熟人,我去应付下就来。”接着长身而起,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孟督察,微服出巡呐?” 孟欣儿正眼都不看他,只端起茶杯淡淡说道:“坐。” 石大海左右看看,实在没座位可坐,只好说道:“不用了,我就站着听madam发落好了。” 西装男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冲服务员喊道:“伙计,添张凳子!”然后礼貌地伸出手来,“兄台贵姓?” 石大海微笑着握手回道:“我姓林……” “假的吧!”孟欣儿斜眼瞄着石大海打断道,“身上那么多枪伤,家又住在火葬场,你不会是江洋大盗吧?” 石大海嘿嘿一笑不说话,西装男却是一愣,看着孟欣儿问道:“欣儿,他不是你朋友?” 孟欣儿不接他的茬,缓缓站起身来盯着石大海问道:“你给我说老实话,那张照片哪来的?你跟韩龙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着他对付肥鸡?” 石大海心下惊疑不定,愕然问道:“孟督察何出此言?” 那天在口供房内,他趁握手道别时,将佳能7d照相机的存储卡塞到了孟欣儿手里——卡里只有一张照片,就是乌鸦和越南人在维多利亚港湾仔渡轮码头进行毒品交易时互相验货的画面! 但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他有些弄不明白,孟欣儿凭什么猜到他跟韩龙有关系。 “呵呵呵呵!”孟欣儿得意笑道,“你可别告诉我,那天湾仔渡轮码头发生枪战,你和韩龙都没在场!” 石大海顿时恍然:码头一战后,肥鸡肯定又向警方举报韩龙的行踪了! 孟欣儿本来只能猜测那天跟韩龙枪战的对方是肥鸡,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基本上就可以确信了——韩龙是去抓肥鸡把柄的!而他和韩龙,明摆着是一伙的! 石大海睁着眼睛说瞎话:“凑巧路过而已!孟督察不是愁着没证据办肥鸡吗?这下问题不大了吧?” 孟欣儿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这张破照片,就能把肥鸡抓了?顶多抓个苍蝇而已!” “那只能说明你没本事!”石大海窝火地转身就走,留孟欣儿瞪眼撅嘴发脾气。 “咦?四妹呢?”石大海回到自己那一桌,却发现只有邱冬一人在鼓着腮帮子大口大口地喷着撒尿牛丸。 “呜——”邱冬不说话,只是摇头。 石大海皱眉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呜——”邱冬还是边摇头边往嘴里塞。 石大海大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呵斥道:“你不会说话啊?” 邱冬一脸愕然:“不是你让我别说话的吗?” “尼玛的!”石大海气不打一处来,瞪眼问道,“快说,她人去哪儿了?” 邱冬手往外一指:“刚才一辆豪车开过去,她就往那边追去了!” 石大海心里隐隐觉得不大对头,赶紧追了出去——四妹树敌众多,又是在其它帮派的地盘,而且身上还带着伤,可别一不小心出了意外。 倒不是说石大海特别关心她,只是两人共过患难,心里难生敌意;而且现在又得知了种子的下落,他对百花堂的恨意已然大减。 追出半条街道,终于发现了四妹的身影——在前面一家名为“保露丝”的保龄球会所楼下,四妹摆出一副风尘女子模样来,搔首弄姿,倚墙而立,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向50米开外一辆黑色加长型卡迪拉克。 卡迪拉克旁边,两名穿黑色西装的精悍男子静静站立着,一高一矮,神情冷峻,腋间较鼓,显然是两名配枪保镖。 石大海摸不透四妹想干什么,正待行上前去,却见四妹朝他寒目一瞪,使了个眼色,只得脚步一滞,转而慢腾腾地顺着人行道蚂蚁漫步。 走出约二十来米路,只见一鹰眼钩鼻、脑袋半秃、一身华贵之服的半老头搂着一名漂亮性感的嫩模,颇有气度地从保露丝里面走了出来。 石大海眼角一瞥,心头大凛:只见四妹杏目杀气一闪而过,右手不动声色地滑向长筒靴口,显然靴内藏有杀器! 然而就在半老头刚刚走出大门五、六步,一直站在车旁的高个子保镖紧走两步迎上前去,侧身挡住了四妹的视线;而矮个子保镖则一拉后车门,警觉地扭头四顾! 见没有下手机会,四妹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怒意,右手却很自然地离开了靴子口。 “呜——”消音良好的引擎声轻轻响起,卡迪拉克载着三男一女离开了保龄球馆,向恩平道方向驶去。 四妹寒脸向路边一辆红色雪铁龙奔去,跑到车边,一拉车门,居然没锁。石大海见状,紧走几步跑上前来,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想杀那老头?” 四妹系好安全带,咬牙冷声说道:“他叫梁兆康,是香港大富豪,前几天刚逼死了他的三姨太!” 石大海钻进车内,皱起了眉头问道:“那又怎样?难道他三姨太也是百花堂的?” 见石大海上了车,四妹稍稍犹豫了下,并没有答话,霸道地一踩油门,雪铁龙箭矢般窜了出去! 前方那辆卡迪拉克速度并不快,车身压得较低,平缓地沿着恩平道向礼顿道方向开去,在灯光照射下,车后窗一片灰白褶皱,显然拉上了窗帘。 恩平道是双向两车道,此时街道上车辆较多,四妹根本就找不到超车机会,只能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往靴子内一探,取出一支银色手枪来! 看到石大海一脸凝重之色,四妹微微一笑:“城哥,是不是有上了贼车的感觉?” 石大海缓缓摇头,慎重提醒道:“杀一个人,首先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仓促之下,容易失手!而且,对方那两名保镖非常专业,不管是掩护卡位、安全距离,还是险情预防,都拿捏得非常到位,只怕我们讨不了好!” 听到石大海说“我们”,四妹显得很感动,转头目光深深地看着石大海,面带浅笑道:“城哥,自从上次澳门一战后,我时刻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很喜欢和你并肩作战的感觉。” 看到石大海并未答话,四妹接着轻声说道,“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所以……我没赶你下车。” 石大海从内衣上撕下两块布条下来,淡然说道:“快蒙上脸吧,否则今晚一过,咱们就要逃离香港了。” 四妹转头嫣然一笑,动人双眸中,丝毫看不出杀人前的紧张和压抑。 车流不息,卡迪拉克向左打着转向灯,上了双向四车道的礼顿道。雪铁龙紧跟着一个加速,从右超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失手了) “上当了,他根本就没有被催眠!”周围的机甲又惊又怒,纷纷扑了上来。柯海蓝刚刚跃起,一柄狼牙棒和一个流星锤已然抢先袭来。他举起激光刀“噹” 地一声挡住狼牙棒,同时身体后仰90度,流星锤险之又险地从身上划过,还未等他起身,另一柄奇形的弯刀带着“呜呜”的风声已直奔机甲的头部。 柯海蓝抓住地上断腿的机甲往上一扔,“轰”的一声,这个倒霉蛋被劈成了两半,柯海蓝趁势跃起,避开了分三路袭来的三把激光剑。然后手中的激光刀一挥,电光刀出手了,暴长的蓝色闪电将周围的敌人逼得纷纷后退。柯海蓝趁机向对面的黑色机甲扑过去,手中的激光刀直取它的头顶。 但是黑色机甲却丝毫不动,身在半空的柯海蓝却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惨叫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周围的机甲趁机纷纷攻到,柯海蓝倒在地上,急忙舞动激光刀将袭来的兵器挡开。只听得“咔嚓”一声,狼牙棒重重地击中了白色机甲的左臂,“啪”的一声,一个白色金属盒掉了出来,金属盒在地上滚了几下后“啪”地一声弹开,一个闪亮的小珠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银珠!”一片惊呼声传来,柯海蓝一听,回头一看,暗叫不好,急忙回身向银珠扑过去。但是已经有一只机甲的手抓住了银珠。柯海蓝此时惊怒交集,双目一片血红,狂吼一声,不顾身后袭来的狼牙棒,挥舞着手中的激光刀,狠狠地劈了下去。在他砍断对方手臂的同时,他的后背也遭到了狼牙棒的重重一击,他一下子扑倒在地,剧烈的撞击令他口中鲜血狂喷。但是他终于将银珠再次夺了回来。 柯海蓝操纵着机甲在地上一个翻滚,勉强避开了流星锤和弯刀的袭击,手一抖,又挡住了激光剑的劈砍,此时他连受重击,机甲已经受到了重创,行动比平时已缓慢了许多,加上柯海蓝的身体也已经受伤,操纵机甲时,许多动作都不能完全到位。所有这一切宣告他已陷入困境。 他狂吼一声,拼尽全力使出了“狂暴斩”,一轮夺目的太阳升了起来,并迅速的向前方坠落,前面挡住他去路的机甲一见,不敢怠慢,纷纷长啸着使出了自己的救命绝技。一时间,天空中色彩斑斓,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就好似节日的彩灯一般不停地闪烁着:黑色、白色、红色、黄色,交相辉映。 轰隆轰隆之声也不绝响起。这是他念力大成以来,“狂暴斩”所耗的念力最多的一次,但是成果也是最少的一次,“狂暴斩”的威力竟然被面前的机甲们合力接住了,没有一个人死亡或受伤。 但是柯海蓝没时间去仔细的查看了,他飞身跃起,向面前暂时无力行动的红色机甲扑了过去,手中的激光刀一挥,撒出了一串蓝色的闪电,眼看着红色机甲即将被闪电割裂成两段了,柯海蓝忽觉体内的念力似有不继之势,接着,激光刀上的闪电一闪而逝,“噹”的一声,激光刀劈在红色机甲肩膀上,但是仅仅砍入一刀身的距离后,因缺乏念力的支持,而被卡在机甲里。 正闭目待死的红色机甲机师一见大喜,当胸一拳,狠狠地击打在白色机甲的驾驶舱上,白色机甲“轰”的一下向后跌了出去。它倒在地下之后不再动弹。 四周的机甲见状纷纷出手痛打落水狗,不久,白色机甲的四肢已经不知去向。但是这一切柯海蓝早已一无所知了,早在他身上的念力消失之际,他已经是带着满脑的"为什么"进入了昏迷状态。 …… 不知过了多久,柯海蓝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环境很陌生,这是什么地方?他动了动,试图转动一下身体,“噹噹”之声不断传来。他转过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是被铁环扣着,身体呈一个大形的被锁在墙上。 他一下子清醒了,自己被敌人俘虏了,慢慢地他又回忆起来自己当时因为念力突然消失而昏迷,然后就是被俘。 他打量着四周,这个房间很小,除了一张长条桌外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墙壁是金属的,这里应该在战舰上,而且是战舰上的一间囚室。正当他思谋着脱身之计时,房间的门无声无息的向两边滑去,一群人走了进来。 一行人在长条桌后坐定,一个满头银发白须胸口佩带皇冠标志的老人慈祥地看着柯海蓝,他就是雷吉***弗朗西斯。他温和地笑了,“小伙子,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你知不知道,只有跟我们合作,你才有一线生机。”说着,抽出一支雪茄,后面一名白西装大汉急步上前,“啪”的一声,给他点着了烟,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后,雷吉接着说:“现在银珠已经在我们手中,我们需要它的解读方法。” 柯海蓝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解读方法?你跟我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天下间恐怕只有林叔叔一个人可以解读银珠,但是你们却杀死了他,这又能怪得了谁呢!这都是你们自作自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早已守候在一旁的一名光头大汉恼了,“笑什么呢?你还敢笑?”说着抽出一把电鞭,刷刷几鞭抽在柯海蓝身上,蓝色的高压电在柯海蓝**的上身四处游走着,剧烈的痛苦猛然袭击着他体内的神经中枢,令他的身体猛烈地抽搐起来,疼痛感像潮水一样涌来,瞬间淹没了他。他却依然冷冷地盯着光头大汉,嘴里哼也没哼一声,但他的目光却像北极的冰川一样寒冷,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这种轻蔑的态度激怒了光头,他狞笑着抖了抖电鞭,发出“啪啪”的击打声,“硬汉是吧?我最喜欢!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了。”说着,撸了撸衣袖,正准备动手。 第二十八章(灾难) “表少爷!”寺终于看到了肖尤,再以坚持不了了,沉沉的倒在了肖尤的怀里。 “寺!”肖尤二人刚一出门,就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寺倒进了他的怀里,轻轻的扶起她,肖尤不知道什么人会有能力把她伤成这样。 “表少爷,雪族的灾难……灾难提前了!”寺想说完,可是她却怎么也忍不住她强烈的疲惫,紧紧的抓住肖尤的手,还是禁不住晕了过去。 “寺儿!”紧紧的抱住寺,肖尤突然感到绝望般的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公会派寺出来,而且她还伤的这么重。 “肖尤,快把她抱进来!”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尹真泽跑到肖尤面前,急迫的说道,但是看到肖尤沉重的表情,她还是禁不住心里一阵酸楚, 尹真泽本来是打算从来送肖尤一程,可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画面,虽然她知道寺伤的很重,可是看到她在肖尤的怀里,她还是禁不住吃起醋来。 “寺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终于看到寺醒了过来,肖尤便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急迫的问道。 “表少爷,雪族需要你,逾城单方面撕毁了协议,我们没有办法抵御他们的攻击!”紧紧的咬住她的下唇,阻止血从口中流出,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逾城?怎么会这样?”紧紧的皱起眉头,肖尤不敢相信寺的话,他们明明有过约定,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瑞岳,他还没有回去!”轻轻的摇了摇头,寺知道肖尤在想什么,可是这不是瑞岳的错。 “那是谁?”瑞岳是逾城的王,不是他,谁敢这样做?肖尤想不出来。 “是戚逾,他发动了逾城的政变!哇!”当说到戚逾的时候,寺再以禁不住吐出了一大口血。 “真真,你的琴!”看到寺满身的血迹,肖尤紧紧的咬住他的下唇,转身看着尹真泽继续说:“你为我们拉一首《天籁》。” “呃?”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尹真泽不明白在这样的时候,肖尤还有雅兴听曲子? “快啊!”看到尹真泽的疑惑,肖尤捏紧了他的拳头吼道。 “夫人,《天籁》是雪族的治疗乐曲!”轻轻的拍了拍尹真泽的肩膀,冰看着肖尤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 “嗯!”听到冰的话,尹真泽赶快跑回乐房,拿回她的琴。 “你会找到我,就是因为我懂得《天籁》?”看到肖尤终于走了出来,一直在房外等待他的尹真泽拦住看他。 《天籁》虽然只是一首曲子,可是在这个世界是,她是唯一能够演奏的,因为那是一首奇怪的曲子,那种谁也说不清的感觉,别人演奏《天籁》时,总和有或多或少的缺失。 “你既然这样想,我无话可说!”暗自咬了咬牙,肖尤没有看尹真泽,直接向书房走去。 “你……” “夫人,肖少有他的想法!”轻轻的拉住尹真泽,冰向她摇了摇头继续说:“你去照顾一下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还有《天籁》。” “嗯!”轻轻的点了点头,尹真泽也不想在给肖尤任何为难,因为她感到他的那种眼神,有一种让她感到从心里的寒意。 第二十九章(豪赌) 林风不屑的看着秦贵,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到这个时候还不肯收手。冷冷的道:“现在的你还有本钱吗?我身上至少有四十万两,没这个数还是滚吧。” “哈哈,我拿喜福来酒楼跟你赌。”秦贵疯狂的笑道。 林风看着狂笑的秦贵,彻底无语了,这个家伙真的疯了,居然敢拿偌大的喜福来酒楼来做赌注。 几个公子哥都像看疯子一般的看着秦贵。 “不行,这绝对不行。”一个胡须已经白了的老头心急火燎的跑进房里,一进屋就开始出言反对。 在他的身后,一些在二楼贵宾房用餐的人议论纷纷,他们都算得上是奉天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是用如此大的酒楼做赌注的事可是第一次听说。看着疯狂的秦贵都暗自摇头。 林风也不想事情会玩到这么大的地步,前世骨子里隐藏的小人物本性恰在这个时候爆发了。虽然到了圣元大陆,并且已经算是强者了。但林风还没有彻底的被改造成一个冷血的不择手段的人。现在秦贵用酒楼来做赌注。自己仗着钱多赢了,所得又是否是不义之财?那自己又算什么,变相的强取豪夺。 林风的心在这一刻沉沦于黑暗不可自拔。渐渐地前方一个白光出现,在神秘洞府内,神秘强者的话再次复出脑海,“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很残忍的人,但我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修炼到如此境界?”是啊,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自己的仁慈说不定就是足以致命的死穴。想想古玄仙帝纵横几千万年,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成就了霸业。只要我不被杀戮蒙失本心,变成杀人狂魔就行了。何况现在我是靠正常手段赢取酒楼,没有行强取豪夺之事,又何必介怀,心若无为,一切随心吧! 林风的心一下子清明过来,在这瞬间,林风感觉自己的修为又提升了很多。或许所谓红尘历练本心便是如此吧。 林风淡淡的看着秦贵:“你做的了主吗?” 秦贵嚣张的说:“当然,我是秦家大公子,整个秦家以后都是我的。何况一个区区喜福来酒楼。” 白胡子的老头急忙说:“少爷不行啊,没有老爷的同意,谁也不能擅自做主。” 秦贵哀求的看着老头:“福伯,您就同意吧,我们秦家的财富绝不是这个小子可以抗衡的,一旦我们赢了,可以赚四十万两啊,就算事后爹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的。”说到最后更是捺不住的狂笑起来。 被称为福伯的老头本来还想摇头,可听到四十万两后,一颗已经苍老枯萎的心又活络过来。作为喜福来的管事,秦家的高层,他可是深知家族实力的。对方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小家族,想必也奈何不得秦家。再说四十万两的确是个大数字,有了这么多钱,秦家的实力也可以进一步扩张。真正坐实清远郡第一家族的位置。从而保证未来的数十年无人可以撼动。 林风看到那个出言反对的老头沉默下来,知道他对四十万两动了心,贪婪果然是最大的原罪,想到这,心里也不再有丝毫负罪感。 林风淡淡的说道:“好,我同意了。” 在门外的人全都轰动了,两帮人都疯了,居然用喜福来酒楼做赌注。 林风看了眼老者,随意的说:“这间喜福来酒楼值多少钱,报个数吧。” 秦贵首先将自己身上的银子拿出来,林风一看差点笑得喷血了。这家伙在怀里摸了半天,到最后才拿出了五十两。堂堂秦家大公子身上身上居然只有五十两,看来这家伙最近真的是霉运缠身,输得这么惨。 秦贵身后的几个公子哥也啧啧的发出了惊叹。秦贵狠狠地看了眼林风,见同伴也嘲笑,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们几眼,嚷嚷道:“把钱拿出来,快点,还在那里笑。”说到最后,更是直接用手比对,就差用抢的啦。 笑归笑,几个公子哥还是从怀里拿出了大把银票。粗略一看,最少的都有上千两。秦贵将银票拿在手里,用手数了数,一百两的银票总共四十六张,在加上自己的五十两,合计四千六百五十两。估摸着银子已经够多了,秦贵得意的说:“小子把钱拿出来吧。” 林风喝了口茶,轻描淡写的说:“秦公子的钱真的够了,有一万两吗?要不我再等等,让秦公子你多筹点。” 林风的话让秦贵一阵不安,这家伙身上不会有一万两吧,一万两啊,对于他这个秦家大公子而言,那都算得上一笔惊人的财富。现在只有四千六百五十两,离一万两还差一大截呢?把眼神投在其他人身上,几个公子哥也面带焦急,这几千两要是输了,他们日后的生活可就逍遥不起来了。 一个公子哥皱了皱眉,咬咬牙:“钱,我们身上没有了,不知拿其他值钱的东西折算成钱可不可以?” 林风大感意外,本来打算小赢一笔就收手了,谁知这帮家伙竟不死心,还想着死磕到底,那我就多赢点吧。 林风笑的无比灿烂,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可以。” 公子哥也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我爹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在灵宝阁购买的,价值五千两。” 其他的公子哥也纷纷效仿,桌子上立刻堆起了许多名贵的物品。 林风看了看一直没有动静,面带犹豫的秦贵,笑着说:“秦大公子,只出那五十两,就不再加点,要是赢了,凭五十两也分不了多少红利?万一要是在下侥幸多了一点,林某倒要谢谢秦公子的手下留情。” 林风的话再次收到效果,几个公子哥都责怪的看着秦贵,似乎在埋怨秦贵不出手。秦贵少分点银子,他们当然高兴,但要是差个百八十两,那就惨了。 秦贵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咬了咬牙,解开了腰间悬挂的长剑,狠狠的说:“翠云剑,三品灵剑,前年在灵宝拍卖行拍得,价值五万两。” 其他的少年震惊的看着秦贵,想不到这家伙连灵剑都出来做赌注了。 旁边的一个中年武士,小心的对秦贵说:“少爷,这三品灵剑是老爷花重金购得的,在家族内也仅仅只有三把啊。拿来做赌注,万一输了的话,老爷子会发怒的。” 秦贵没有理会中年武士的劝告,狠毒的看着林风:“小子,把钱拿出来吧你,要有一万两哦,不要想着敷衍了事。要不然就别怪本公子不留情了。”拿出灵剑做赌注,秦贵已经没有退路,对林风的怨恨也达到了顶峰。 林风往怀里一摸,便扔出来厚厚的一叠金票,砸在桌子上。笑着说:“秦大公子看看,这些够了吗?” 秦贵走到桌前一看傻眼了,桌上的一叠金票全是一千两的,数了数,整整三十张,三万两黄金,那可是三十万两白银啊,而自己等人的东西加起来还没有十万两,也就九万多一点罢了。揉了揉眼,秦贵仔细的看了看金票下面的银号,汇通银号。秦贵彻底死心了,面如土灰的跌落在地。 其他的公子哥面面相觑,见秦贵拿出三品灵剑后,都以为必胜,可现在看到秦贵的表情,一股强烈的不祥感涌向心底。一个个跑到桌子前,待数清了金票的数目后,一个个愣在原地,心里直念叨:完啦,全部都完啦。 林风将金票,银票放在怀里,拿出一个青色布包,将桌上堆的宝物放在里面,扔给雷鹰。至于那把三品灵剑,林风随意的丢给巨蟒,充当下装饰品算了。 走到秦贵的面前,林风语重心长的说:“秦公子,真是谢谢你的灵剑啦,今天的游戏林某玩的很愉快,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赌一把。”说罢便领着雷鹰和巨蟒准备找个客栈歇歇脚。 坐在地上的秦贵眼中充满了血丝,一股残暴的疯狂在里面蔓延。抬起头,盯着林风的背影,恶狠狠的说;“不准走。” 周围的几个公子哥也反应过来,打了个手势,命令护卫将大门堵住。 林风缓缓地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贵:“难道秦公子想凭着武力强行留下我吗?” 林风挥挥手,对巨蟒吩咐道:“阿蟒,将那些人全部打断手脚,扔下楼去,不要下手太重了,我不想看到死人。” 打断手脚,还叫下手不重,林风温和话语里的杀意听的秦贵等公子哥一颤。 巨蟒可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他是一只凶残的灵兽。刚才这帮人打扰它吃东西就已经让他愤怒了,现在还敢阻拦门口,听到林风吩咐,立刻冲过去,用拳头狠狠地砸起来。每一拳下去,必然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和痛苦的惨叫。十几秒后,十多个护卫就被巨蟒从窗户那里扔到了大街上。本来繁华的大街上,突然多出了十多个手脚被打断的人,一下子将街上行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来。一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向喜福来酒楼跑来。 林风冷冷的看着秦贵:“不知道秦大公子还有何指教。” 秦贵一脸畏惧的看着林风,在这一刻,温和的林风就像是那可怕的魔鬼似的。但是输了灵剑的强烈不甘给了他勇气,几乎是嘶吼的方式喊出:“我还要赌。”。 老头看了眼秦贵,在秦贵点头后,朗声说道:“我们秦家作为清远郡第一家族,经营喜福来酒楼五十年来,致力于高端服务,使得喜福来酒楼成为奉天城名副其实的第一酒楼。喜福来酒楼占地颇大,共分三楼。其中一楼面向大众食客,二楼是特设的贵族包间,三楼是住宿的地方。以现在的物价,酒楼价值超过六十万两,在加上酒楼账房的二十万四千两百两,总共折合八十万四千两百两。” 门外的客人都震惊不已,但没有一个人反对,显然所有人都相信秦家管事绝无吹嘘夸大,以喜福来酒楼的名声的确值这个价。 “八十万两,”林风呢喃的说道,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摸出了一叠金票,厚厚的一沓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响声。 最激动的当属秦贵,林风这次拿出来的比上回多多了,但他不认为林风可以拿出八十两。当一千两的字样映入眼帘时,秦贵像被点击似的怔怔的站在原地。 一旁的白胡子老头看到秦贵的状态,亲自跑到桌子旁。拿起厚厚的一叠金票数了起来,五百张,老头稍微的惊讶了一把。新楚通用的金票,银票的规格是一百两。现在林风拿出一万两黄金,收益虽然没有超出预料,但也不算少了。 “大公子,五万两黄金,折合五十万两白银,我们胜了。” 秦贵没有回话,指着金票,眼神里全是死灰色。 老头低下头,仔细一看。一千两,怎么可能,失声叫了起来“五十万两黄金。”原本很精神的面容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似的。 门外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五十万两黄金,相当于五百万白银,在整个新楚也没有多少家族拿的出来吧。而眼前的少年居然如此轻易地拿出来了。这个少年到底是何身份?所有人都暗自猜测着。 林风淡淡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叹息,又似在宣告“从今天起,喜福来酒楼就属于我了。” 没有说话,所有人都仰视着林风,在他们眼中有,此时的林风就像是一个发光的太阳,光芒愈演愈盛,大有将蔓延到整个新楚的威势。所有人的心神都匍匐在这股威势的面前,空中隐隐的传来,雷鹰待会给我完全的接收酒楼。 。 第三十章(辞行) 海滩餐厅外,一辆黑色加长奔驰s600霸气十足地停在沙滩前的路面上,车门边,静静地站了三名黑衣墨镜男子,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沙滩边,数十名比基尼靓女尽展惹火傲人身材,沐浴阳光,捧沙逐lang,嬉笑声中,一片rulang滚滚,波涛胸涌。爱蔺畋罅 在此期间,偶尔也有几名大胆的女子挂着浅浅的、腼腆的微笑迎上前来,趴在奔驰车窗前搔首弄姿展媚色,低声细语求包养,却被保镖不假辞色地冷言喝退。 透过深色车窗玻璃,隐约可以看到梁兆康那个半秃头靠在后座上,一脸的阴骛。显然,前天的遇刺撞车让他很不爽,暂时还没心情猎艳。 杨露一脸平静地走出餐厅,看到50米开外的奔驰车和保镖,稍稍犹豫了下,丝毫不惧地走了过去——她已经打定主意了,无论对方如何捕风捉影、威逼利诱,她都不会承认百花堂跟这件事有关。 才走出几步,右侧小道上传来一声呼唤:“杨堂主!” 杨露讶然望去,赫然是拎着行囊的石大海和邱冬! “咦?你们这是……” 石大海走到跟前淡淡一笑:“杨堂主,我们是才辞行去内地的。打扰贵堂已久,实在过意不去。” 在跑马地和澳门赌场得手、邱冬行将伤愈后,石大海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香港了——毕竟,一直纠结在心的种子谜底已经揭晓,他现在可以心无旁骛地回青岛帮助“收网”小组对付“黑夜降临”了。 就在三个小时前,成少华打电话给他,他们已经掐住曹义凯的七寸了! 这让石大海长舒一口气,暗暗侥幸在澳门逃离金城赌场时甩出去的四张光盘没影响到全盘计划。 杨露微微一笑:“城哥你客气了,能够招呼你,是我们百花堂的荣幸。” 杨露这句话说得似真似假,因为在确定林旧城就是石大海后,她心里巴不得石大海赶紧滚蛋;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先后救了自己、九妹和四妹,还及时揭穿了肥鸡的阴谋——尽管现在因为录象带一事,百花堂陷入了困境,但这是她们脑筋一时短路、思考问题不够周全而酿成的,怪不得石大海半分。 现在石大海提出要离开香港赴内地,杨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庆幸中暗暗透着仇恨,厌恶中夹杂着一丝感激,反正就是那种对方要是死了,她不会伤心,对方一直活着,她也不会开心的感觉。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了!”这句话是他跟四妹道别时,从四妹嘴里学来的。石大海微微颔首,便欲带邱冬离去。 就在此时,梁兆康摇下了车窗,不耐烦地向杨露阴森说道:“杨堂主,如此磨磨蹭蹭,是不是没胆量来见我啊?” 杨露冷哼一声,伸手止住旁边正待冲上前去的九妹,昂首走上前去,正待拉开车门,却被其中一名矮个儿保镖拦住了。 杨露脸一沉,冷声问道:“干什么?” 矮个儿保镖比杨露还矮了半个头,却看上去孔武有力,精悍机警,沙哑着喉咙说道:“不好意思,搜个身先!” 杨露勃然变色,先不说她是名女子,吃不消被对方这些男人搜身,而且作为一堂之主,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家门口被别人搜身,那她今后别说在外人面前了,就算在自己姐妹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了!当即寒着脸喝道:“你有资格搜我的身吗?” 矮个儿保镖冷冷地盯着杨露,笑而不语。 车内梁兆康悠然地点燃了一支雪茄,斜眼瞄着杨露说道:“那按杨堂主的意思,要我梁某人亲自替你搜身咯?” 杨露讥讽道:“梁先生,我看你谨慎过头了吧?如果没诚意找我谈话的话,那恕不奉陪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觉得背后劲风袭来,香肩一沉,一股大力将她压得几乎动弹不动,凛然望去,却是一名黑脸保镖出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梁兆康嘿嘿笑道:“既然杨堂主不肯接受搜身,那我只好麻烦保镖把你扒光了衣服再促膝长谈了!” 杨露眼中厉色暴射,怒喝道:“梁兆康,你试试?!” 话音才落,“嘶啦——”杨露的纯棉长袖t恤被黑脸保镖撕下了一大片来,白嫩的肩背和白色胸罩带子顿时暴露在了外面!站在餐厅前的九妹一见,怒容腾起,向这边快步走来,却被另一名脸上有道斜刀疤的保镖挡住了去路,立即弯腰从小腿处拔出一把细瘦锋利的匕首来,冲保镖骂道:“滚开!” 刀疤保镖冷笑一声,嚣张地伸出一根食指,玩味地点了点自己的肚子,示意让九妹尽管放开胆子捅。 九妹可不是刚刚出道、只敢虚张声势的雏,只见她眼里怒气一闪,银牙紧咬着虚晃一下,握紧了匕首向对方小腹处狠狠地捅了上去! 刀疤保镖显然是空手入白刃的好手,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向左踏出半步,右手形成空抓,轻描淡写地向下一扣,便将九妹持刀手腕扣住了,然后用力往前一推,把九妹推得向后趔趄几步。 九妹心下大急,咬牙切齿地向刀疤保镖盯去,却只见刀疤保镖又是歪头邪笑地站着,手指朝自己身体指了指,让九妹继续去捅他。 而奔驰车旁边,又是“嘶啦”一声,杨露右手袖管被扯了下来,惊得她挣扎着大声叱责道:“梁兆康!你好大胆子!” 九妹更是满脸杀气蒸腾,“呀——”的一声尖叫,全身力气凝聚在手腕,握紧了匕首,连人带刀向刀疤保镖小腹撞去! 刀疤保镖嘴角露出浓郁的讥色,右脚轻轻划出半步,左手握成空抓,正待故技重施,突变顿生! 就在他右脚刚刚移出去了半步,只觉得左膝盖环跳穴处一麻,浑身猛的一颤,九妹的匕首已然刺到! 刀疤保镖大骇,不敢再托大了,暴喝一声,左手快速并拢成掌刀,闪电般向九妹的手腕砍去! 但几乎是与此同时,他的左胳膊肘间关节处突然传来剧震!掌刀在离九妹手腕20公分处明显一滞!刀疤保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噗!”白刀子进!九妹一刀击中,立即手腕一旋! “啊——”刀疤保镖惨叫着后跌出去,红刀子出! 从九妹第二次扑上去,到刀疤保镖中刀后退,前后不过1.5秒钟的时间,另外两名保镖——矮个子保镖和揪着杨露的黑脸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20米外不紧不慢地走来一个男人——正是一开始跟杨露道别的人! 但他们还没意识到石大海的危险性,只知道九妹刚刚把刀疤保镖给捅了,于是眼睛都盯紧了九妹,单手下意识地从腰间拔出匕首——这里是公共场所,他们还不敢嚣张地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玩枪。 “放开我大姐!”闻着匕首上的血腥气,九妹杀气更盛。 梁兆康显然没料到刀疤保镖两个照面之下就被女人给干趴下了,心里一阵惊悸,赶紧摇上了车窗。 黑脸保镖狞笑道:“好啊,我这就放开她!”说完,左手揪住杨露胸前衣服,右手匕首飞快地在她背心一挑、一滑,精妙刀法下,杨露胸罩带和衣服后背全被划开,眼看全身衣物就要被黑脸保镖一扯而光,一道“呜——”的破空厉声响起! “咯!”一声骨头折断的轻响传来,只见黑脸保镖闷哼一声后退几步,左手的中指竟然呈怪异的反折射形状! 矮个子保镖这下看清楚了——袭击同伴的,是一枚硬币!而发出硬币的,就是那位越逼越近、现在仅在5米之外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矮个子保镖一边喝问,右手一边向左腋间探去——对方显然是绝顶高手,不动枪的话,绝对占不了上风。 “滚吧!”石大海面无表情地说道。 矮个子保镖右手插腋,征询意见般看了眼车内的老板,却迎上了老板暴怒的目光,当即领会意思了。突然,矮个子保镖像脱兔般,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弹起斜飞了出去! 而几乎与此同时,他的右手飞快地从腋下拔了出来,一把黑色手枪在空中向石大海瞄准! 石大海动了! 只见就在矮个子保镖刚刚弹起一刹那,石大海便像鬼魅般欺身上前,在对方枪口堪堪瞄准之时,双膝微微一曲,身形一沉,避过手枪准星,同时右胳膊后缩,在离对方仅仅半米距离时,重拳暴击! 拳头夹着一股凛冽劲风向矮个子保镖的肾部奔去。 “蓬!”“砰——” 矮个子保镖人还没落地,就被石大海硬生生地砸飞了出去,手里的枪顿时走火,“当啷”一声,子弹打在了奔驰车前,将左前大灯轰了个粉碎。 而几乎是在同时,杨露急喊一声:“小心后面!” 劲风从背后袭来,石大海不及思考,凌空一个翻转,躲过黑脸保镖掷出来的匕首,摔落地上后,一个保护性翻滚,滚到矮个子保镖身边,一个猛烈肘击,将他砸晕在地,随即手一探、一抓,又是一个机警翻滚,已是单膝跪地、单手持枪了! 而此时黑脸保镖的右手才刚刚从腋下抽出…… “现在可以滚了吗?”石大海的声音有如来自西伯利亚,寒冷得能让人发抖。 第三十一章(落马) 青岛,临近春节,年味渐浓.大街上,商城与超市里人头涌头,嘈杂鼎沸,整箱整框的瓜子花生、糖枣水果等年货像流水生产线一般往外面搬运;小巷里,雪人堆零星散落,路面冰渣硬滑,一件件棉大衣和羽绒服小心行走着,不时在对联摊和烟花爆竹铺前驻足停留、讨价一番。爱蔺畋罅新年已经响起了前奏。 市公安局一楼,宏大的会议大厅内,制服济济一堂,暖气吹拂宜人。 红布平铺的主席台上,局长尚成荣、常务副局长夏光和一众副局长们制服笔挺,正襟危坐;主席台后,盆栽常青,花卉鲜艳,两排大幅国旗整齐竖立;在主席台上方三米处,紧绷拉直着一条宽长红色大横幅,横幅上贴着“青岛市公安局2014年度工作总结会议暨表彰大会”几个大字。 主席台下,来自各区分局、中队、派出所的领导班子成员近百人,统一制服,鸦雀无声,昏昏欲睡却强打着精神听主席台上副局长曹义凯拖沓冗长的重要讲话: “……第二十三,深入开展专项治理,廉政建设成效显著!一年来,市局始终围绕群众反映强烈、社会高度关注的突出问题,抓住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深入开展专项治理,取得了明显的效果。通过大力压缩行政开支,清理评比达标表彰活动,开展小金库、公务用车、公款出国旅游等专项治理,坚决遏制了奢侈lang费和形式主义。人民群众满意度、警民和谐程度不断提高。” 曹义凯放下手中的稿子,摘下眼镜,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曲起指关节轻轻敲打着主席台面,目光严肃、面色威严、语重心长地警告道:“同志们,加强对警务人员的廉政教育和严格监督,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任务,我们要以身作则,反腐倡廉,坚决整治警务人员、尤其是领导干部以权谋私的问题,加大查办案件工作力度,严厉惩治**分子!” 说完,曹义凯再戴上了眼镜,清了清嗓子继续念稿子: “……成就鼓舞人心,成就催人奋进,警务系统正呈现出良好态势,为做好下一步工作打下了坚实基础。同志们,2015年,我们一定要进一步统一思想,不断增强工作的自觉性和坚定性,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噼里啪啦——” 雷鸣掌声中,曹义凯心满意足地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将面前的话筒向旁边推到夏光面前。 就在这时,主席台上一众领导的目光都向台下后方会议厅门口望去——只见一名外披风衣、内穿西装的青年男子率两名武警神情严肃地闯了进来,径直往主席台走来! 夏光清了清嗓子正待开口讲话,见状不由与尚成荣狐疑地对视一眼,决定暂时先缓一缓。 顷刻间,风衣青年已经在一片窃窃议论声中走上了主席台,站在一脸愕然的曹义凯面前,右手在怀里一掏,出示证件,冷冷说道:“曹义凯,我们是山东省纪委的,现在有几个严重的经济问题需要你协助调查!” “诶、这……”曹义凯顿时一脸的死灰,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对方死板的面孔,嘴巴张了两下,却觉得嗓子沙哑,发音艰难。 夏光的话筒是开着的,麦克风离曹义凯仅40公分的距离,因此风衣青年说出来的话很轻易地通过麦克风在音响里传到了会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本来快要入睡的与会者,顿时如同打了支强心针一般,精神大振,个个坐直了腰板、伸长了脖子、探出了脑袋盯着主席台! 众目睽睽下,曹义凯面色由死灰涨成了猪肝,又从猪肝刷成了铁青,再从铁青褪成了苍白,目光呆滞,两腿发软,屁股迟迟不离开凳子。 见省纪委的工作人员一脸的不耐烦了,尚成荣轻叹一声道:“老曹,早去早回吧!” “呃、哦……”曹义凯颤巍巍地扶着主席台站起了身,魂不守舍地要向台下走去,却被武警伸手挡住了,不解地转头一看,眼前赫然是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曹义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迟疑了良久,才在武警凌厉目光注视下,低头伸出了双手。 会议厅里一片交头接耳,嗡嗡声堪比蚊子赶集。 就在曹义凯像只斗败的阳.痿公鸡走向会议门口时,一阵尖锐刺耳、阴阳怪气的大笑传了过来: “呀——哈哈哈哈哈!以身作则,反腐倡廉,再接再厉,再创辉煌!矮油~~~~~”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目光刷刷刷地向声音源头追去——却是坐在第一排边上,胸口斜戴一条红色绸带的小蒋发出的,他是今年刑警大队的先进。 门口的曹义凯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当场喷血。 主席台上的尚成荣则脸色一沉,恼怒地看着小蒋笑得前俯后仰,目光一瞥处,却看到小蒋身后的成少华一脸的洋洋得意、幸灾乐祸…… …… 香港,皇后大道东28号金钟汇中心26楼,修身堂控股公司总部。 修身堂是向华胜的老婆张玉珊于2000年7月创办的,是香港顶级的纤体美容机构。凭借专业的美容纤体技术、保健食品和饮品以及高效的市场策略,修身堂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业内翘楚。 杨露一袭正装、佩戴墨镜、腕挎拎包,脚步沉重地向修身堂公司门内走去——今天她提前预约到了张玉珊,商谈修身堂加盟合作事宜,恳请张玉珊手下留情。 在修身堂入口走廊里,张贴了一排形象代言人郑欣宜的写真靓照,郑欣宜是香港著名演员郑少秋与电视节目主持沈殿霞的女儿,据说当初比母亲“肥肥”还要肥,在修身堂的美体调理下,成功瘦身,身材能与专业模特媲美。 推开光亮透明的玻璃门,墙上一行“健康身体是美的源泉”的公司口号醒目而清新,门后站了位黑色套裙、深褐色长发、脖间缠着紫粉两色丝巾的漂亮少女,微笑着款款弯腰。 “您好,我是百花堂的,跟张总约好了。”杨露摘下墨镜轻声说道。 “好的,这边请。”少女莲步轻移,将杨露引到创始人办公室前,轻轻叩响磨沙玻璃门。 “进来。”门内传来张玉珊清脆宛然的声音。 杨露点头致谢,推门进去,稍显局促地喊了声:“张总,您好。” 张玉珊戴了副眼镜,微微抬头看了眼杨露,手里捏着一支派克笔,朝沙发边一指:“坐。”接着又低下头,继续审阅文件。 “谢谢。”杨露走到沙发前坐下,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张总,这次新闻发布会的事……” 只见张玉珊皱起眉头,竖着派克笔摆了摆,打断杨露道:“关于这件事的起因,我不想再听过多无谓的解释!” 杨露苦笑道:“那张总您想听什么?” 张玉珊摘下眼镜,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看着杨露冷冷说道:“修身堂给客户提供的不仅仅是产品,更重要的是服务,专业纤体、医学美容服务,spa水疗服务,sstyogasia瑜伽服务,对客户贴心关怀,让任何走进修身堂的人都能享受终身难忘的快乐体验!当初成立修身堂的宗旨,就是要让顾客重拾健康、美丽、快乐与自信,让她们对自己的生活、工作变得更有自信。现在出了这么重大的危机,你能让她们快乐吗?她们还能自信吗?” “所以,”张玉珊站起身来接着说道,“现在我不想知道前因,我只关注后果!我要对我的顾客负责!” “张总你说的很对,但是,”杨露站起身来,直视着张玉珊的眼睛说道,“肥鸡对碧雨阁和春晖阁动手脚,这将损害到修身堂的声誉和利益,我能坐视不理吗?” 张玉珊摇摇头:“这是你和肥鸡之间的纠纷,硬要把我的修身堂牵涉进来,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杨露还想辩驳,却只见张玉珊摆了摆手说道:“杨露,你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收回代理授权,是为了你们百花堂着想!” 杨露一怔,不解的问道:“张总,此话怎讲?” 张玉珊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杨露的粉肩,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顾客的能量?她们的家世,她们的权力,她们背后的男人,又岂是你们百花堂能应付得了的?如果我继续让你做下去,他们拆了那几家店都有可能!” 杨露黯然苦笑。无奈叹息一声,起身准备告辞。 “诶,对了,”张玉珊喊住杨露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肥鸡的阴谋的?” 肥鸡是新义安的人,现在竟然对她的产业做出这种举动,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杨露思索了一下,随口说道:“是韩龙告诉我的。”既然现在肥鸡和韩龙正在内斗,那索性就让他们之间的斗争更激烈一些吧。 反正两人对质起来,不管韩龙怎么否认,肥鸡总归是不会相信他的。 “肥鸡,不是就你会耍阴谋诡计!”杨露内心恨意蒸腾,甚至产生了一丝荒唐的念头…… 第三十二章(1352874****) 济南市,蜿蜒恢弘的顺河高架桥下,大明湖畔堤柳夹岸,白雪一片,亭榭垂冰,点缀其间,湖面厚滑冰层上,千佛山模糊倒映,似真似幻,宛若仙境. 山东省纪委招待所,一间拉着厚实窗帘、陈设简单的房间内,曹义凯蓬头垢面,呆呆地坐在桌子前,一脸颓废,双眼无神;桌子上,几张信笺纸空白无暇,一支短小铅笔旁,一盏红茶早已冰凉。爱蔺畋罅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喀嗒,”门被看守警卫推开,一名中等身材、身披大衣、面色威严的眼镜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了看曹义凯满前仍是空无一字的白纸,不禁冷笑一声,指尖敲着桌子警告道:“曹义凯!你是警务人员,应该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看你还是趁早交代了吧!” 一听这话,曹义凯那颗本来已经摇摆不定的心顿时重新坚强了起来——对于司法程序,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主意打定,曹义凯摆出了满脸的疲惫和无辜,哀诉道:“领导,我是一名奉公守法、公私分明的国家干部,我交代什么呀?我是被人诬陷的!” “嘿嘿,被人诬陷的?”眼镜男冷笑着脱下大衣,搭在曹义凯对面的椅子背上,好整以暇地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翘起了二郎腿,眯着眼睛说道,“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省纪委的工作啊!” 曹义凯心里一震,看着对方成竹在胸的样子,不免有些心虚,躲闪着眼睛喃喃道:“我……我怎么不配合呢?可是、可是我说什么好呀?我破案无数,一身清廉……” “啪!”眼镜男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顿时骨碌一下翻倒,茶叶茶水泼了一桌。 “一身清廉?”眼镜男鄙夷地喝道,“曹义凯!没有确凿证据,我们会抓你吗?你醒醒吧!” 没想到曹义凯已经铁了心要赖到底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腔调来,懒懒地伸了下腰,不耐烦道:“领导,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说,外面那么多贪官、贪了那么多钱,你们不去抓,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lang费时间呢?” 眼镜男不禁莞尔:“lang费时间?对,你说的很对,看来我不该对你这种态度再lang费时间了!那好吧,我就这样问吧,2012年x月x日到x月x日,和x月x日到x月x日,以及2013年x月x日到x月x日,这三次你在香港跑马地赛马场,总共输了多少钱?或者说,赢了多少钱?” 曹义凯脸色一变,抬头看着眼镜男,又低下头去思索着不吭声。 “怎么,记不清了?”眼镜男玩味地问道。 曹义凯冷哼一声,心存不满道:“领导,我承认去过赛马场,但只是好奇,也就小来来,总共才千把块输赢!” “哦——这样啊……”眼镜男同情地盯着曹义凯,摇头叹息道,“曹义凯,像你这样被双规的国家干部,我们纪委一年到头要审问不下上千个,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从来没有哪个人像你这般不老实的!” 曹义凯心里一紧,看着眼镜男,脸上阴晴不定,久久没有说话。 眼镜男依然一副笃定的表情,悠然地抽了口烟,掸了掸烟灰,两眼望着天花板说道:“你知道在中国,为什么双规只针对国家干部,而不针对群众百姓就呢?” 曹义凯木然摇头。 眼镜男看也不看他,接着说道,“这个双规,就是为了送给你们一次主动坦白、争取立功表现的机会,这样呢,我们办案也轻松,你们也能获得轻判,何乐而不为呢?这可是国家对你们这些干部的恩赐啊!曹义凯,还有几天就要春节了,你不希望在看守所过年吧?赶快交代了吧!你在澳门金城赌厅,一次梭哈都能三五十万,面不改色,何等豪爽!现在又怎么这般婆婆妈妈、虚与委蛇了呢?” 曹义凯顿时浑身巨震,一脸的死灰,目光呆滞了足足有三分钟,才蠕动了两下嘴唇,喃喃道:“能、能不能给支烟抽?” 眼镜男点点头,把烟盒和打火机掏出来放到曹义凯面前。 曹义凯颤抖着手取过一根烟,抓起打火机,吧嗒吧嗒了几下才点着火,深深吸了一口:“领导,我……我交代……” …… 夜晚,分域街消闲廊内,音响震耳欲聋,射灯乱花迷眼,靓女蛇肢狂扭,rulang肆意胸涌,尖叫声、狂吼声、音乐声混揉交杂,香水味、酒精味、荷尔蒙弥漫喷薄,酒吧每个角落里都燃烧着反叛、狂野和亢奋。 二楼包厢内,肥鸡面色凶悍,反背着手在一排小弟前踱来踱去,阴狠的目光像把刀子,在他们脸上逐个刻画了一遍。 “说!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最近事情很蹊跷,先是苍蝇和越南人在湾仔渡轮码头进行白粉交易被韩龙撞破了,还被闪了一下光,韩龙手里极有可能掌握着他们贩毒的证据!然后是精心设下的局给百花堂识破了,还被录下了影象! 对于白粉交易被偷.拍,肥鸡倒并不担心——毕竟被拍到的是苍蝇,即便韩龙将照片交给警方,他也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但他现在要搞清楚,韩龙是从哪儿得到交易的时间和地点的? 肥鸡冷冷地盯着三眼,阴森森地问道:“三眼,韩龙那天怎么会去渡轮码头?”三眼是韩龙的心腹,因此肥鸡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三眼心里暗骂道:尼玛的,坑爹啊!老子得到的消息可是南湾泳滩啊! 不过他可没这么傻,只是战战兢兢地回道:“鸡哥,咱每次跟越南人做买卖,我都不参与的。我啥信息都知道。” “哼!”肥鸡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三眼当初替韩龙英勇地挡了一刀,忠肝义胆,令人侧目,因此在帮会里口碑甚佳,肥鸡也不能随便找个借口轻易动他。 肥鸡又走到烂皮陈跟前,冷声问道:“韩龙怎么得到消息的?” 烂皮陈哭丧着脸喊起了撞天屈:“鸡哥,那天白粉交易,我也在场呐!” 肥鸡一想也对,便接下来又问了其他几个小弟,无一例外,都是愁眉加苦脸,无辜加委屈。 壁虎坐在沙发上安逸地抖着腿喊道:“鸡哥,这事就算啦,就算真的拍了照,韩龙也没胆子把照片交给条子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新义安表面上叫社团,其实就是一黑帮,虽说近几年产业已经向正规化发展,但众多社员在骨子里还淌着邪恶犯罪的血液,各堂口在暗地里多多少少从事着涉枪、涉赌、涉毒、涉黄的勾当,因此像肥鸡贩毒一事,大多数知情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用一句常用的话说就是:就算你不贩毒,别人也会贩,这个钱你不赚,就被别人赚去了;而且,肥鸡的几家场子里黄毒赌俱全,白粉生意能直接影响到场子的生意。 因此,如果韩龙胆敢把这事捅给警方了,那性质就相当严重了——出卖本帮兄弟、损害社团利益,那可是要遭受三刀六洞之刑的! 肥鸡点点头,坐回沙发上,点燃了根雪茄,阴声问道:“那么,她们百花堂又是怎么知道咱们的计划的?” 这次杨露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录象,含沙射影地指责他肥鸡,让他丢了个不大不小的脸。 这事也是苍蝇主办的,只见他大拇指在鼻孔里鼓捣了两下,嗡着鼻子说道:“鸡哥,我看消息并没有走漏,而是咱们走背运了——或许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她们修身堂一直都是有监控录象的!” “恩——”肥鸡转了几下眼珠子,认可地点点头,转而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条神机妙策是我想出来,没想到竟然发挥出如此巨大的作用,嘿嘿嘿嘿,杨露啊杨露,老子让你送上两家来,你偏不肯,结果呢,差点把全部家当都赔进去了吧!” 就在这时,肥鸡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4****,这个号码不大熟悉,疑惑地按下了接听键:“谁啊?” “是不是肥鸡?”对方居然是个宛如天籁的成熟少妇声音,虽然有些冷淡,但很对肥鸡的胃口。 “恩?”肥鸡色心荡漾,一边示意小弟们噤声,一边喷薄着荡意yin笑道,“美女,你认识我鸡哥啊?是不是咱什么时候好过啊?” 少妇冷笑:“哼!你嗑药了吧?” 肥鸡继续不三不四、低俗下贱道:“矮油~~你鸡哥嗑药都被你看出来了,美女,你在哪儿啊?鸡哥正冲动着呐,来陪陪我撒!要不,我派小弟来接你?” “咯咯!”少妇怒极反笑,“好的呀!” “咦?”肥鸡顿时眼睛大亮,赶紧问道,“美女,你现在在哪儿啊?” 少妇一字一句说道:“金宝花园!” “哦,金宝花……”肥鸡突然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雪茄扑突一下掉在了地上,哆嗦着嘴唇,颤抖着语调忐忑问道,“你……您、您是二嫂吧?” 湾仔黄竹坑道金宝花园别墅可是新义安的总舵所在地,两位龙头大哥向华强、向华盛就住那里,而向华强的老婆、他们的大嫂声音明显没有这么清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是二当家向华胜的老婆张玉珊! 果然,只听电话那头,张玉珊言语冰冷道:“肥鸡,你最近胆子可不小啊!” 肥鸡赶紧直起身子,双手捧着电话唯唯诺诺道:“二嫂,我该死,我该死,我不知道是您呐,我还以为是翠花楼的小姐呢……哦,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该死,我该死!” “啪!啪!啪!”肥鸡竟然用力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厚重的巴掌声响彻包厢,听得众小弟们一阵心惊肉跳。 “算了!”张玉珊看来不想跟这种垃圾一般见识,在电话里冷然道,“肥鸡,我问你,你明知道百花堂的春晖阁和碧雨阁是我修身堂控股公司的加盟店,为什么还要在这两家店内造事?而且还是几次三番的造事!” “呃……这……”肥鸡脑子不大好使了,一时语塞,索性又狠狠扇起耳光来,“我该死,我该死……” 听肥鸡扇了不下10个耳光了,张玉珊才出声警告道:“肥鸡,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跟百花堂的杨露斗,还是跟韩龙斗,都别再牵涉到我的修身堂!否则,我饶不了你!还有,再好心提醒你一句:韩龙在借着杨露的手来对付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肥鸡一听,马上明白张玉珊话里的意思了:碧雨阁的事,又是韩龙从中作梗! 而肥鸡的噩梦还没结束,就在刚刚忐忑不安、心有余悸地挂了张玉珊的电话,外面小弟慌张地跑来汇报了:“不好了,鸡哥,反黑组的人来了!” 第三十三章(想你) 偌大的房子内少了他,惜妍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因为每个角落都会有他们一起的影子,那张沙发上,有她枕着他的腿吃零食的身影,那张转椅上有他看文件的影子,就连门口都有他进门时的影子,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她就是这么的想念他,就像孩子找妈妈般,在房内找他,明知他出去办事了,但还是期待他会突然的出现。让她可以在他怀里撒娇。 双腿盘着坐在客厅沙发内,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的流着。 “浩~我想你了,我一个人怕,你快回家吧。”环视着昏黑的房间她忍不住的颤抖着双肩。 “啪”灯突然亮了。 “浩,你回来啦~”惜妍用袖子擦着双眼高兴的转身准备迎接。 “小姐是我.”吴妈端着做好的饭菜走了过来。 “哦~是你啊吴妈?”惜妍失望的转身继续沉默。 “小姐,吃晚餐了,这是少爷特别吩咐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吴妈,我不想吃,你端出去吧。”说完又继续她的等待。 “小姐,你还是吃吧,少爷要是知道你不吃啊,他会责怪我的,临走时少爷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小姐的饮食,你不吃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惜妍看着一脸苦瓜样的吴妈,想想也是难为她了“那好吧”说着接过饭菜,慢慢的咀嚼起来。 随着手机音乐的想起,惜妍快速的扔下碗筷,看到短信高兴的蹦了起来,“那家伙发我信息了,吴妈,那家伙发我信息了。”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吴妈的手兴奋的说着。 ‘宝贝,有没有想我,我刚下飞机,现在在日本,可能会忙的没有时间打你电话,但你要乖,还要乖乖吃饭,知道吗?要是回来发现你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爱你’ 惜妍开心的看着他传来的简讯,自言自语的说“人家才不会想你呢,坏蛋,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你回来我就不理你。” 吴妈知趣的收拾碗筷悄悄的离开了。她很欣慰这位女孩让她的少爷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眼里已很少看到他的杀气。从前的少爷都是为了复仇而活,但现在的少爷应该很在意这位小姐吧。希望她可以给少爷带来幸福。 ‘今晚的夜空真美’惜妍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星星,今晚她睡不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没有齐浩在身边她就会感觉很孤单,这让她想起了爹地柳文军,想到一次又一次的梦呓,回想起梦里的情景,她就好害怕,他的爹地说自己是被杀的,满身是血,让她好怕好怕。 拨通远在日本的电话想了好久对方终于接了,“浩,我一个人好害怕,我又想起我爹地了,呜呜呜~~~~”惜妍对着手提低低的哭了起来。 那一头的齐浩此时正在整顿帮会,前任堂主死后就一直没有个合适的人选,以至于其他几个大胆的帮会频频挑衅生事。而让他不得不赶过来处理。 拿着电话走到边上的窗边“宝贝别哭了,我会尽快处理这边的事赶回去的,估计回来后你爹地的事也能解决了,乖,别胡思乱想,你要是害怕就让你那个方什么的同学来陪你。房外我会派人来看守的,所以你安心的睡觉知道吗?要是变熊猫眼就不漂亮了。” “呜呜呜~恩~我知道了,那你快点回来啊,我...我想你...啵。”惜妍对着电话传了个飞吻过去 “恩。乖,快睡吧,忙完了我就马上赶回来陪你。” “好,那拜拜”。 “嗯,拜拜。” 挂上电话,齐浩心想是该抽空把丫头的事替她做个了结了。。.。 第三十四章(生孩子) 石清家里,烟雾弥漫,欢声笑语,瓜子花生壳和糖果纸扔了满地,一片亲切而好奇的目光中,邱冬守着几个大包裹,像变戏法一样,不时地拿出一件物事来分给大家:高档卷烟、上好烟丝、名牌火机、陈年佳酿、酥软糕点、包装熟食、流行服饰,这些都是石大海在香港买的,数量充足,确保见者有份,连山山都分到了一套《铠甲勇士》漫画书,塞了一裤子兜的糖果躲房里吃独食去了。 石秀和小珍脖子间各缠绕了一条精美丝巾,喜上眉梢,合不拢嘴;石清深深吸了一口特醇港版万宝路,眯着眼睛,眉头舒展,脸上尽是舒坦和满足感;石百堂则点着ZIPPO煤油打火机,凑着烟枪滋吧滋吧喷着烟雾…… 看到众村民乐开了怀,石大海搂着谭云,心里满是成就感,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要让自己开心是这么简单的事——只要让关心自己、自己关心的人开心就可以了。 可能小珍是过来人,知道小别胜新婚的滋味,看到石大海和谭云如胶似漆,善解人意地上前来低声说道:“大海,这里烟味呛呢,带阿云去我房间聊会天吧。” 石大海心中一喜,感激地朝小珍点点头。看向谭云时,只见她似乎明白了他的鬼胎心思,悄悄伸手在他腰间一掐,眉间娇羞浮动。 石龙家里,卧室被小珍收拾得很干净:简陋的木板床上,方格粗布床单虽然陈旧,但素净整洁,平坦铺开;稗草籽枕头充实而饱满,散发着淡淡草籽香;印花被套已经洗得失去了原有的鲜艳色彩,但棉絮温暖,触手柔软。 拉着谭云的手,石大海坐上床沿,深情款款地望着谭云,大手在她手背上抚摩着,细致而温柔,充满了柔情蜜意和爱怜情怀。 谭云脸带微红,眼带媚色,润唇轻启,吐气如兰道:“大海,我们别在这儿好吗?我怕万一有人进来……” 石大海轻轻一带,将她揽入怀中,大手一探,隔着衣服抓住胸前一座饱满的乳峰大力揉搓一番,嘴巴在她耳边轻轻吹着热气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人来的,小珍会替咱把风的。” “啊?什么呀!”谭云紧张地要直起身来探视一翻,却被石大海顺势从背后伸手入衣服内,食指、中指轻轻一撩,解开胸罩扣子,两手轻车熟路地向前一抚,掌心便按住谭云温热柔软的肥乳,手指则夹住两颗肉葡萄一阵轻巧揉捏,直撩拨得谭云浑身发软、低声轻唤:“你别作恶啊……不要……” 石大海腾出一只手来,托住她的圆润下巴,凑嘴上去温柔一吻,抵着她的湿滑香舌,吸吮着嘴里的琼液甘汁,不禁**升腾,肉根强烈竖起。 “让我亲你下面的嘴,好不好?” “啊?不行啊!”谭云娇羞不堪,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 石大海可不是善男信女,右手滑至谭云肥臀上沿,手上稍作用力,微微托起她的屁股,飞快地将她的内裤外裤一褪到底,雪白丰腴的大腿肉和乌黑浓密的体毛便呈现在了眼前! 两手微微用力,将谭云的大腿左右一分,一道红润细嫩、甘露欲滴的褶皱便露了出来,石大海看得眼睛里精光四射,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谭云心生羞急,想并拢双腿却使不出力,要推开对方却心有不舍,只得低声娇唤道:“海哥,你看够没有啊?难为情啊……” 石大海轻轻一笑,两手大拇指按住两片唇肉向两边微微分开,鲜红嫩肉间,渗着晶莹液丝。 毫不犹豫地凑上嘴去,伸出舌头贴着唇瓣一舔,只觉得谭云娇躯猛的一颤,喉咙里闷哼一声,纤纤十指紧紧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使劲地按在两腿间。 石大海大受鼓励,伸长了舌头,在花瓣间时而上下舔动,时而左右撩拨,时而深入洞内,时而吸啄蒂肉,房内呻吟声渐渐高亢起来…… …… 湾仔警署楼下,一辆黑色奔驰静静趴伏,奔驰车后座,一名年逾五十、高鼻宽嘴、气度不凡的中山装男子靠在真皮座背上闭目养神,驾驶座上,外形精悍彪猛的司机戴了副墨镜,脸色冷峻,一言不发。 五分钟后,肥鸡带着一脸的疲惫和哈欠,跟着一名西装眼镜男子从警署里走出来,坐进了奔驰车内的副驾驶位置,对司机喊了声“生姜哥”,才转头探过身子对中山装男子说道:“谢了,明哥。” 此中山装男子正是新义安湾仔双虎之一:黄锡明。他是带律师来警署保释肥鸡的。 “恩!”黄锡明缓缓睁开眼,转头向窗前半躬着身子的律师问道,“乌鸦呢?” “呃……”律师哑然,一脸的为难。 估计乌鸦是捞不出来了,黄锡明也不为难他,淡淡点了下头:“辛苦了,萧律师!”便转头朝生姜扬了扬下巴,奔驰车稳稳开出。 “明哥,这次是韩龙搞出来的事!”肥鸡费力地侧着肥体扭头对黄锡明告状道。 黄锡明还是闭着眼睛:“恩。” 肥鸡和韩龙之间的别扭,他不想多过问——毕竟,一个处理不当,就要被帮会里的兄弟说闲话,说偏袒这个,偏袒那个。 肥鸡咬牙切齿道:“苍蝇落在条子手里的把柄,就是韩龙跟踪拍摄了交给警方的!” “恩?”黄锡明睁开了眼睛。 若真有此事,那可不能坐视不管了——韩龙做得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把苍蝇往死里整嘛! 肥鸡火上加油:“二嫂打电话跟我说,韩龙现在跟百花堂的杨露勾搭上了,准备一齐来对付我!” “咦?”黄锡明稍稍变了脸色,坐直了身子问道,“二嫂?张玉珊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要知道,即便是黄锡明这样的社团“五虎十杰”、四二六红棍成员,张玉珊也从来没有亲自打电话给他,仅仅只会在社团年底全家宴相互敬酒或上门拜年时才相互客套寒暄两句。 肥鸡支支吾吾:“或许……可能……大概……” …… 午后,阳光灿烂,海风煦暖,石大海和谭云庸懒地躺在沙滩上,轻声私语。 “大海……” “恩。” “……” “怎么不说话?”石大海搂过谭云柔软的身体,替她拂去脸上的发丝,微笑着问道,“是不是舍不得我离开木岛?” 谭云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下,秋波柔情似水;玉指在石大海的左肩纱布包扎处轻轻拂过,上午石大海一通激烈的体力劳动,纱布内已经微微渗出了一丝血水;手指从他那刚毅而粗犷的下巴上轻轻划过,谭云低声问道:“你……你射在我里面了,要是……我怀孕了,怎么办?” 石大海哑然失笑:“那就生下来啊!我在爱宝园的时候就求你给我生个孩子了!” “可是……”谭云心中诸多顾虑,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就在这时,一艘快艇飞速驶来,石大海举手遮起凉棚看去,心里一紧,正待爬起身子开遛,快艇上的人已经用力挥着手大声打招呼了:“嗨!云姐!” 谭云微笑着挥手喊道:“香妍!” 快艇靠岸,黎香妍和一名西装男子跳上沙滩,大大方方地走到石大海和谭云面前,介绍道:“这位是青岛二建的朱总,朱总,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林先生,谭小姐。” “您好!” “您好!” 一番场面上的客套,朱晓伟驻足四顾,只见蓝天白云,碧海无垠,岛上林木葱郁,空气清新,不禁由衷叹道:“黎总,这木岛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黎香妍呵呵笑着拿出规划图来,摊开来介绍道:“将来建设的时候,木岛的地形结构基本上是维持原状的,我们只需在岛上建一座多功能酒店和一片泳滩就行了。” 朱晓伟:“地质勘探过了吗?” 黎香妍笑道:“勘探过了,酒店能造20米高呢。” 朱晓伟点点头,沿着岛边信步而去,估计在考虑泳滩设计方案。 黎香妍收起规划图,转头看了眼石大海,微微一笑,表情自然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邱大夫呢?” 石大海不自觉地看了眼她的脚,稍显局促道:“额……刚、刚回来,那个……阿冬在屋里呢。” 黎香妍似乎看出了石大海的尴尬,便故意扯开了话题:“听说,你也是木岛村民?” 石大海挠了挠头:“唔……也算是吧。” “哦,”黎香妍双手抱臂边走边说道,“我们重心集团这次开发木岛,虽然说不需要对村民进行拆迁,但毕竟将来项目投用后,会打扰到他们的清净,所以呢,我们这次将对木岛村民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 石大海眼睛一亮:“我也有份?” ,第五季 第三十五章(真面目) 入夜,香港浅水湾,中湾海滩餐厅。 议事堂内,气氛压抑,杨露、幺妹、四妹、素姨、九妹和十三、十四妹围桌而坐,愁云密布。 百花堂的支柱产业——五家修身堂加盟店即将被张玉珊收回代理权,将来堂口的经济来源就只剩下杨露分管的爱宝园酒店、中湾海滩餐厅,幺妹分管的聚豪阁餐馆、香悦坊酒吧,以及素姨打理的艾美佳健身房了。 而目前她们面临的不仅仅是收入锐减这一问题,更棘手的是,她们已经“光明正大”地开罪香港大富豪梁兆康了——在被石大海出手赶走后,梁兆康放出话来了:等着瞧吧,跟我梁兆康斗?老子慢慢地玩死你们! “幺妹,下面的姐妹们都知悉这事了吧?”就快过年了,杨露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不利消息传播开来后,堂口姐妹们人心涣散。 幺妹捏着指甲剪,漫不经心地磨着指甲说道:“这么大的事,她们能不知道吗?她们又不是没长耳朵!闯这么大的祸出来,真不知道你这个堂主是怎么当的!我看呀,这样下去,百花堂要垮掉咯!” 杨露沉脸呵斥道:“这是你作为百花堂二当家应该说的话吗?” “切!”幺妹鄙夷地摆了摆手,继续磨指甲。 杨露冷着脸不再理她,转头问素姨:“对于日后的经营,你有什么看法?”五家修身堂被收回代理权只是时间问题了,她们必须赶紧开辟新的产业,寻找新的经济来源,否则百花堂将入不敷出,难以维系正常运行。 素姨轻蹙眉头,叹息道:“暂时还没头绪。这两天我带人去九龙和新界,商洽了几家化妆品公司和保健品公司,对方一听百花堂的名头,就都打了退堂鼓。看来,他们知道咱得罪兆康集团了,怕跟咱们合作,将来受梁兆康的打压报复。” 杨露脸色沉重地点点头:“恩,素姨你辛苦些,继续找合作单位,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梁兆康在香港还不至于只手遮天呢!一定会有其它公司肯跟百花堂合作的!” “省省吧!”幺妹朝天翻着白眼说道,“梁兆康既然已经放出话来了,那肯定不会让咱有好日子过了,我看新店面不开也罢,就算开出来也没人敢来光顾的!哼哼!按我看呐,咱还是做以前的买卖吧,来钱快些!” 一直没吭声的四妹突然语出惊人:“二姐,这是不是黑肉荣的主意?” 众人顿时一片愕然,愣愣地看着四妹不说话——她们都不清楚幺妹和黑肉荣的关系,因此四妹突然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显得很是莫名其妙。 但幺妹却一下子暴跳起来,怒视着四妹,一拍桌子呵骂道:“四妹!你说什么呐?!什么叫黑肉荣的主意?你什么意思?” 四妹抱臂安逸道:“没什么意思呀!你不是和黑肉荣很恩爱吗?逢事商量,老婆听老公的意见,很正常嘛!” “放你妈的屁!”幺妹手指戳到四妹面前,扭曲着粉底骂道,“你哪只狗眼看到我跟黑肉荣恩爱了?啊?” 四妹冷笑着不说话。 杨露清楚四妹不会信口雌黄,不由暗暗心惊,寒脸喝道:“幺妹!你跟黑肉荣什么关系?” 幺妹脸上怒气喷涌,脱口嚷道:“你少管我的私事!只许你肚子被人莫名其妙地搞大啊?我操!” 杨露铁青着脸警告道:“幺妹!你跟东星的人接触我不管,但我要警告你,你要是做出损害百花堂利益的事来,可别怪我铁面无情!” 幺妹讥讽道:“现在损害百花堂利益的,好象是你吧!” …… 湾仔区庄士敦道。 联发大厦下的马路边上,一辆黑色丰田轿车静静地泊在阴影下,车内,两名青年男子身着便装,犀利双眼盯紧了大厦出口处。 “阿杜,水蛇有没有动静?OVER.”耳麦里传来一阵女声。 阿杜竖起衣服领子回道:“Madam,水蛇已经上楼了,但母蛇还没回巢!OVER.” “继续监视,OVER.” “Yes,madam!” 十分钟后,阿碧身裹齐膝风衣,挎包低头向大厦匆匆行去,在走到入口处,还不忘回头探视一番,似乎怕有人跟踪。 电梯内,阿碧的手机响起。 “喂,鸡哥,今晚来过夜吗?”阿碧的声音很温柔,一点都不像出自40岁的妇人之口。 “不回来了,我在翠花楼包夜!对了,夜里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韩龙这狗杂种还没离开香港!” “哦,知道了。”阿碧有些忐忑地挂了电话,看到33楼指示灯亮起,电梯门缓缓打开,刚一脚跨出,就只见一个拳头迎面轰来! “蓬!”一声闷响,阿碧顿时一个后栽,上半身倒进了电梯里,“噗”的一声,嘴里吐出来数十颗带血牙齿。 “臭三八!”韩龙凶悍地走到电梯口蹲下来,指着阿碧骂道,“你妈的,老子对你情深意重,你个臭婊.子竟然跟肥鸡串通了来坑我!啊?” “呜……”阿碧开裂着嘴唇,漏风着牙齿,喷着鲜血哀求道,“龙哥,不关我的事啊……” “操!还狡辩!”韩龙站起身来,伸脚过去将阿碧两腿分开些,然后一脚踹在了她的裆部! “啊——呜——”阿碧一下子夹紧了大腿,蜷缩起了身体,一股淡黄的尿液从屁股下淌了出来。 韩龙还不解气,正待再踹一脚,旁边另一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两名便衣男子冲了出来,一看见阿碧上喷鲜血牙齿,下喷尿液屎渣,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顿时拔出了手枪:“住手!警察!双手抱头蹲下!” 韩龙浑身一个哆嗦,老老实实地蹲下了身子。 “阿羞!阿羞!他系韩龙!他系韩龙!”阿碧见来了阿SIR,立即使出了吞.精.液的力气漏风喊道。 两名条子却根本不理蹲在旁边的韩龙,而是一脸的殷切关心,像自己家人受到了沉重伤害般,双双抢到阿碧身边,默契地每人按住她的一条胳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女士,你怎么样?” “女士,要不要叫救护车?” 阿碧奋力蹬腿挣扎着,冲条子喷着血口吼道:“他系韩龙!他系逃犯呀!把他抓起奶!” 两条子却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只是满脸的体恤和关心: “女士,你千万不要说话,赶紧躺着别动!” “女士,你好象拉屎了耶!” 韩龙悄悄直起身子,蹑手蹑脚地进了旁边的电梯…… …… 夜已深,堂口议事不欢而散,只剩杨露、四妹和九妹倚窗望月。 “唉!”一身长叹,杨露眉头紧锁,烦躁地转身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包薄荷万宝路来,正待拆封,却被九妹一把按住了:“大姐,你怀着孩子呐!” 杨露迟疑了下,将香烟扔回抽屉里,颓然坐下,沉默不语。 “要是城哥在就好了!”四妹坐在沙发上幽幽说道,“他身手这么好,人又特仗义,有他帮我们的话,至少我们就不用担心梁兆康了!” 四妹还是那种感觉——城哥在身边,就觉得塌实。 杨露抬起头来盯着四妹,看了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问道:“四妹,你知道林旧城的真面目吗?” 林旧城的真实身份,目前就她和九妹知道。 四妹一愣:“城哥的真面目?大姐你什么意思?” 杨露脸上浮出一层异色,咬牙切齿道:“四妹,你还记得那个陈守廉吗?” “恩——就是在常州被咱们堵住了,九妹对他那个的那个嘛!怎么了?城哥跟他有关联吗?”四妹眨巴着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呵呵!”九妹冷笑道,“四妹,你一直在澳门,所以不知道!其实,这个林旧城,就是,陈—守—廉!” “什么?!”四妹大惊失色,骇然叫道,“这怎么可能?大姐,九妹,你们……你们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四妹,这是真的!”杨露沉声道,“只不过当初他跟阿雾拍拖时一直都戴了面具罢了!而且,他的名字根本就不叫陈守廉,也不叫林旧城,而是叫:石大海!” “石大海?石大海?”四妹喃喃念叨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惊骇,说不出的诡异,更觉得此事似乎大有不妥,但此刻心乱如麻,毫无头绪,只能不停地摇头…… 第三十六章(春节:蒙太奇画面一) 阵阵爆竹贺新禧,声声欢歌迎瑞年. 转眼已是小年夜了,姗姗来迟的羊年终于将在中原大地一片浓郁的传统文化氛围中徐徐拉开帷幕,然而,与往年一样,过年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爱蔺畋罅 …… 文昌锦绣花园。 “小城,来,先吃些花生!”梁母身着中老年暗红旗袍小袄,笑眯着双眼,端了一盘喷香炒货放到茶几上,对坐在沙发上的石大海说道“这盐水花生可是我直接在码头船上买的呢,快尝尝!”女儿的新任香港男朋友初次上门,拎来了上万元的贵重礼品,让梁母乐开了花——虽说梁母不是嫌贫爱富之辈,但看到出手如此阔绰的准女婿,试问天下哪位母亲会不高兴呢? “诶!”石大海笑点着头,伸手拿过一枚个头肥大的花生,两指一捏,颗粒饱满的花生仁破壳而出。 “恩!又香又脆,咸中带甜,好吃!”石大海一边嚼着一边捏着一粒花生仁送到梁静嘴边,“来,小静,你也尝个。” 梁静脸微微一红,眼角顾忌地瞄了下身后的母亲,迟疑着不敢张嘴。 “小城你先吃着啊,我去厨房看看白斩鸡做好没。”梁母脸上堆满了慈爱而宽慰的笑意,知趣地避到厨房里,见梁父正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探头探脑,便赶紧推他进去,压低了声音责怪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发香烟啊?让他俩单独呆会儿!” “哦!”梁父把烟收起来,拿起菜刀开始做白斩鸡。 海南有句俗语:“无鸡不成席”。过年过节有鸡吃,是所有海南人根深蒂固的情结。文昌白斩鸡是海南四大名菜之一,而梁父显然是做白斩鸡的好手:只见盘子里的鸡肉皮脆骨酥肉嫩,味道纯正芳香,皮色黄澄光亮,旁边还有一碟浓稠的蘸食酱汁,另外蒜泥、黄灯笼辣椒配料,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油而不腻,入口爽滑。 “我说老头子,你看小城那小伙子人品怎么样?”梁母偷瞄着客厅里石大海的背影,喜滋滋地问道。 “呃……我又不是相面的!”梁父捏着一小撮细盐撒在配料里,扭头说道,“不过吧,我觉得要比那个大海靠谱得多,至少他脸上没有刀疤。” …… 文昌街头拐角处,阿鬼靠墙而站,不时东张西望一番,一脸的紧张。 “啪!”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骇然回头,怯生生地喊道:“成哥。” 阿鬼身后站着的,正是成哥一行三人。 “东西呢?拿来!”成哥阴沉着脸摊出了手。 “哦,”阿鬼再次左右窥视一番,才偷偷摸摸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光盘来,恭恭敬敬地放到成哥手里。 成哥眉头大皱,不满地斥责道:“尼玛的!怎么就一张?消遣老子啊?” “哎呀!成哥,这张光盘是高容量、压缩版的!”阿鬼忙不迭解释道,“里面有十来部呢!” 成哥这才稍稍缓和下面色,点点头问道:“有码的还是无.码的?” “无.码的!无.码的!” “恩!很好!”成哥满意地拍了拍阿鬼的肩膀说道,“卡呢,我暂时不要你制作了,你就专心给我下载刻录光盘吧!下次我要酒井法子的,记住,最好要无.码版的!” “啊?!”阿鬼一脸青春痘涨得通红,激动地抗议道,“我上哪儿去找酒井法子的av片啊?就算能找到,也不可能是无.码的呀!” “有码的也能凑合!反正给你一个礼拜,你看着办吧!”说罢,成哥一行扬长而去。 …… 青岛,雪花依然纷飞,积雪已至半腰。市公安局大楼下,数十辆警车摆出了罢工过年的姿态,静静地深埋在厚白积雪下;几棵香樟树早已硕冰累累,细瘦的枝条树叶不堪重负地垂弯了腰;通往大楼的路面上,几条凌乱而深陷的脚印在雪层上延伸着…… “你们也太放肆了!曹义凯好歹是青岛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你们查他居然不跟我汇报?你们还把我这个局长放不放在眼里?”局长办公室内,尚成荣铁青着脸色对成少华大发雷霆。 成少华身姿笔挺地看着办公桌前,面无表情道:“现在不是向你汇报来了嘛!” “尼玛的!跟我来先斩后奏这一套啊?”尚成荣食指点着成少华的脸呵斥道,“成少华,我提醒你,你们收网小组的首要任务是端掉黑夜降临!而不是把精力放在私人恩怨上!” 成少华皱着眉头说道:“尚局,不拿下曹义凯,我们就没法查案子呀!” 尚成荣一愣:“你什么意思?” 成少华撇了撇嘴道:“这厮是黑夜降临组织安排在警局的内鬼!”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尚成荣怒斥道,“我们公安局内会有杀手组织的奸细?你《无间道》看傻了吧?”他领导的团队里竟然有敌人的内奸,这事要是真的,他颜面何存? “我们是有确凿证据的,尚局!”成少华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瞒你说,从老领导郑局遇害开始,那曹义凯就一直盯着我们,所以,没办法,我们收网小组的行动只能选择保密。” 尚成荣脸色凝重地盯住他,过了半晌才阴沉地说道:“连我都瞒?你们是不是也怀疑过我?” 成少华耸了耸肩,没有答话,不过表现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尚成荣恨恨道,“你们真够阴险的!” 成少华悠悠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已经损失那么多弟兄了,可不敢再马虎大意了!对了,尚局,追授立潮和正华为烈士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尚成荣不满道:“黑夜降临的案子没有结案,我怎么给他们申报?你总得给我个让人信服的由头吧?” “由头?会有的!”成少华冷笑道,“只要让我审问曹义凯,立潮和正华的案子就真相大白了!” 尚成荣皱眉道:“你审曹义凯?这是经济问题,案子归省纪委管,你凭什么审?” “嘿嘿嘿嘿!所以我今天找您来了呀!”成少华意味深长地微笑道,“尚局,黑夜降临的案子要是破了,那可是你的政绩哦……” …… 济南看守所内,曹义凯精神萎靡,无神的双眼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囚餐,尽管已是饥肠辘辘,却提不起丝毫食欲;平时梳得油光溜顺的头发,已然凌乱不堪,平时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早已布满了颓废胡茬。 在纪委工作人员的循循善诱下,他避重就轻地交代了经济和作风问题,包括天海集团张天海对他的“扶贫”,重心集团黎香妍给他的“咨询费”,多次大手笔地“支持”港、澳博彩业发展,长期“帮助”贫困女大学生以解决其学费、生活费问题等等。 在曹义凯看来,在中国,这些问题根本就不能算问题,相反,像他这么级别的官,涉案不足千万,简直能衬托出自己是鲜有的清官! 但是,纪委似乎对他兴趣很浓厚,竟然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地询问起张天海父女被杀一案来,这让他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疏忽了,导致那段视频有漏网之鱼? 曹义凯内心隐隐传来一阵不安和后怕…… …… 常州,翠竹新村,程晓美打开,“新书入库”栏目里,赫然显示了一部名为《越狱黑龙》的新书。 程晓美微笑着点进去一看,《越狱黑龙》,都市激战;作者:晓美;已写32500字,已有78人读过此书。 进入作者后台,“我的作品库”,道具一栏里,显示:鲜花0,盖章数0,贵宾数0,收藏数0…… …… 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一病房医生低头仔细查看一番,严肃地说道:“病情有些加重了,我建议你再住一个礼拜!” 一脸憔悴消瘦的秦教授顿时怒喊:“出院!我要出院!” …… 河北沧州,京沪高速与g104国道交界处,大庄子村。 冰封小河边,一群穿着光鲜新衣服的少年拿着各自心爱的玩具炫耀显摆: “你那算什么?我这个擎天柱是我姐姐从美国带回来的,看到没有?能变三次身呢!” “那有什么了不起?看我的蝙蝠战车,能爬楼梯呢!” “哼!你们的都不算啥!有钱就能买到!只有我这个钢铁侠,是限量版的,我干爹说了,全世界总共才100个!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50米外,一个年约10岁左右、穿着脏兮兮的校服、鼻孔间鼻涕流淌的男孩不由自主地向那群同龄少年移动着脚步,乌黑的眼珠盯着那些崭新玩具,童真的脸上写满了惊羡和好奇。 “杀人犯来啦!杀人犯来啦!” “杀人啦!大家快跑啊!” 那群少年夸张地惊呼,作鸟兽散,躲得远远的;小河边,只剩男孩那单薄孤独的身影…… 募然,一声宛如天籁、温柔动听的呼唤从身后马路边传来:“小朋友,你好啊!” 男孩愕然转身,看着眼前拿了一只礼品盒子的美丽女子,怯生生地喊道:“阿姨,你好。” 美丽女子微笑着走上前去,白嫩而纤细的手指从口袋里捏出一包面纸来,小心地抽出一张来,替男孩轻轻拭去鼻涕,笑吟吟地问道:“你是狗娃,对吗?” 男孩有些惊讶:“阿姨,你认识我吗?” “我跟你妈妈是好朋友!”美丽女子嘻嘻一笑,把礼品盒子递到男孩手里,抚摩着他的脑袋说道:“狗娃,新年快乐哦!” 狗娃有些手足无措,胆怯不安地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恩!快拆开看看!”美丽女子的眼神和微笑很像他的妈妈。 颤抖着双手,笨拙地拆开礼盒包装一看,男孩一下子举高了玩具,惊喜地大叫起来:“呀!超级战舰!是超级战舰!我在电视里看到别人玩过!是遥控的!能在河里开呢!”男孩的惊叫和手里的玩具惹来不远处那群少年嫉妒的目光。 美丽女子咯咯笑问道:“喜欢吗?” 男孩连忙点头:“恩!喜欢!我们学校里还没人有超级战舰呢!” 美丽女子蹲下身子搂着狗娃,轻声问道:“以后阿姨每年都买了礼物来看你,好吗?” “狗娃!狗娃!”远处一间砖瓦毛坯房前,一名60来岁的妇女大声呼唤着,向这边小跑而来,“你快给我回家里来!” “阿姨,我外婆来了!”狗娃紧抱超级战舰,不舍地离开美丽女子温暖的怀抱,一步三回头地说道,“谢谢你,阿姨。” 第三十七章(春节:蒙太奇画面二) 香港,浅水湾. 中湾海滩餐厅,素姨拎着一只方便袋走进二楼办公室内,给杨露递上一张清单:“大姐,这是给咱姐妹们拜年慰问的名单,您过目一下。爱蔺畋罅” 杨露放下咖啡杯,仔细地看了一下名单,点点头,眼睛不经意地瞄了下方便袋里稍显扁平的红包,随口问道:“慰问金你怎么安排的?” 素姨迟疑了下,如实答道:“比去年稍微少一些……每人2000块。” 杨露眉头大皱,不满道:“太少了!去年5000块,今年才2000,你让姐妹们怎么想?” 素姨为难道:“可是,过完年,张玉珊就要收回那5家店了……我们总得留些备用资金吧!” 杨露态度坚决道:“宁可将来借钱,也不能亏待姐妹们!每人6000块,去照办吧!” “这……”素姨犹豫了下,无奈地叹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素姨前脚刚走,四妹神色异常地走了进来,反身关紧了办公室门。 “四妹,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四妹点点头:“回大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杨露欣慰地站起身,揽过四妹肩头说道:“恩,那就好,再休养几天,你就离开香港吧,免得节外生枝——梁兆康可能已经怀疑你了,那天他带人过来,应该就是想逼我交人的。” “哦。”四妹有些心不在焉。 杨露看出了四妹似有心事,便搂着她在沙发内坐下,关切地柔声问道:“怎么了,四妹?是不是还在想着刺杀梁兆康?别想了,就先让他多活几天吧。” 四妹摇摇头,抓住杨露的手,郑重地问道:“大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把石大海的精.液给别人?” 杨露一愣,不解地问道:“四妹,你问这事干什么?” 自从杨凤英时代后期开始,四妹就在百花堂独当一面,扮演着专职杀手的角色,堂主让她杀谁,她就杀谁,从不推委,从不反对,从不问原因,从不要支援;至于堂口事务,她从不关心,从不插手,仿佛是游离于堂口边缘的局外人——以至于堂口大部分姐妹都没有亲眼见过四妹的真人真面目,只能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她的轶事流言。 但她现在的表现很反常,甚至有些激动,犀利的双目紧盯着杨露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严重的问题!大姐,我担心你犯错误了!现在,你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在常州劫取了石大海的精.液后,你究竟有没有找母体人工授精?” 杨露似乎被四妹严肃的神情吓着了,心慌意乱道:“没、没有,四妹,到底是什么问题?我、我会犯什么错误?” “没有就好。”四妹松了一口气,后怕地抚着胸口说道,“大姐,你不是说这个石大海一直戴着面具吗?那么,这张面具……大姐,我在担心——三年前戴着面具和阿雾拍拖的那个陈守廉,跟后来我们在常州劫持的石大海,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怎么可能?”杨露大惊失色,骇然叫道:“他们分明是同一个人!陈守廉也好,林旧城也罢,他们都是石大海的化身!根本不可能另有其人!” 四妹皱眉问道:“大姐,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这……”杨露一时语塞,心念电闪间,出口辩驳道,“他难道会把这么精妙的面具平白无故地借给别人吗?” 四妹缓缓摇头说道:“大姐,不管是你和九妹说的他在消闲廊对付肥鸡、在餐厅前对付梁兆康保镖时的身手,还是我亲眼见到的在澳门射杀金城赌厅保安的枪法、在礼顿道摆脱梁兆康追杀时的车技,我都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石大海是隶属于某个部门的特工!也就是说,那张面具,整个部门内的特工都有可能戴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三年前害死阿雾的,不见得就是石大海了!” 杨露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下意识地用手按着小腹,惶恐地大声叫道:“不,不可能的,石大海不可能是特工!他就是害死阿雾的凶手!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然而,诚如司诺克比赛中,选手在长台进攻时,用力愈大便愈显得信心不足一样,杨露愈是强自辩驳,心里愈是惶恐不安! 死一般寂静的办公室内,一股强烈的恐惧与不安从杨露心底升腾而起…… …… 烂泥湾,东丫村。 饭桌上,一盘浓稠的糖醋排骨琥珀油亮、干香醇厚,清新的菠萝炒鸭珍晶莹橙黄、香甜扑鼻,几盘时令蔬菜质嫩叶绿、色香俱全。 咪一口老酒,夹一筷鸭珍,陈千章边嚼边晃脑,说不出的写意快活,道不尽的悠哉安逸。 陈太太又从厨房里端出一条清蒸马鲛鱼来放到陈千章面前,撩起围裙擦着手,喜滋滋地说道:“年年有鱼,老公,尝尝。” “叉你老母!”陈千章瞪着眼睛骂道,“老子闻见鱼腥味就想吐!赶紧端回厨房去!” “哦。”陈太太低垂着眉头将味道鲜美的马鲛鱼端回了厨房,回转身来看了眼吃得眉飞色舞的老公,小声说道,“老公,明天就是大年夜了,咱要不要给林先生打个电话道声新年好啊?” “道他个老母好!”陈千章戳着筷子骂骂咧咧道,“顶老子一膝盖,老子还没跟他算帐呢!” 陈太太劝道:“可人家好歹给咱这么大一笔钱,还买了这么多营养品过来,不表示下感谢,总归说不过去呀。” 陈千章眼睛一瞪,理直气壮道:“老子又没问他要!是那傻逼硬塞给咱的,这有啥说不过去的?对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跟那姓林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又来了?”陈太太皱着眉头嗔怪道,“我都说多少次了: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 陈千章狐疑地盯着老婆,半晌后才疑神疑鬼道:“难不成那姓林的果真是傻逼?但他为什么非要做咱孩子的干爹呢?” …… 活道楼。 茶几上,一盘盐水花生,一袋五香葵花籽,一打百威听装啤酒,韩龙和黄金强边喝边聊。 “我说强哥,你啥时候也整个马子撒!晚上焐个脚,白天做个饭,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黄金强眼睛一瞪:“现在咋样了?” 韩龙“滋溜”一声喝了口啤酒,捏开一粒花生说道:“这好歹也大过年的,全中国估计也就咱俩不吃荤腥了!人家和尚都吃得嘴唇冒油光了!” 黄金强斜着眼睛道:“我要是整了马子,你还能住这儿?” 韩龙嘿嘿笑道:“强哥你还别说,你要是真搞上了马子,我立马知趣地拍屁股走人——根本就不用嫂子赶。” “哼哼……”黄金强一声冷笑,拿起啤酒罐头送到嘴边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抹了下嘴巴说道,“这世上,两种人最不能信!” 韩龙抢答道:“条子和女人嘛!”这话都听他说过不下百遍了。 “哔呲——”黄金强又开了一听啤酒,咕咚一声灌了一大口,诲人不倦道,“你看那.的尹国驹,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个……那个卷了他3000万的女人叫什么来着?” “安娜!” “对,安娜!”黄金强一拍大腿,接着说道,“要不是她卷走了尹国驹的全部家当,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他尹国驹能在澳门抢地盘抢赌场,搞得澳门腥风血雨,最后开罪司法警察司司长白德安吗?” 韩龙默然,想起自己多年宠爱的马子阿碧,竟然在他服刑期间与肥鸡勾当成奸,而且还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警察告密,不由一阵怅然。 “强哥,有件事……很是蹊跷……” “恩?”看到韩龙吞吞吐吐,黄金强皱着眉头说道,“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韩龙凝重着脸色说道:“我可能给条子盯上了!” 黄金强一惊:“是不是反黑组的孟欣儿?” 韩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强哥,事情很古怪——那些条子好象故意不抓我、让我逃脱的!”接着就把两次遇到条子、两次都安然脱身的经过说了一遍。 黄金强听了眉头大皱:“孟欣儿那三八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砰砰”敲门声。 韩龙大惊,正扭头四顾着找躲藏之处,却被黄金强拍了拍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条子还没胆量上我家里来要人呢!” 门一开,进来的居然是黄锡明、生姜和肥鸡! “韩龙!你***果然躲在这里!”一眼看到韩龙,肥鸡立即暴跳如雷,叫骂着要冲过去,却被黄金强冷冷的目光逼住了身子。 黄锡明一看,连忙出声呵斥:“肥鸡!别冲动!” 生姜则恭敬地喊了声“强哥,新年好”,便走到屋子角落里看电视去了。 肥鸡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韩龙,点着食指骂道:“你个逼样好狠毒!竟敢把我马子的牙齿都敲掉了!” 这事黄金强刚刚听韩龙说起,便冷冷说道:“这是阿碧那三八咎由自取!再说了,肥鸡,阿碧可是韩龙的马子,你抢他的马子还理直气壮了啊?” 肥鸡粗着喉咙道:“行!这事就这么算了!但今天当着强哥、明哥的面,韩龙你要给我个交代:苍蝇哪儿得罪你了,你要把他卖给条子?还有,你勾结百花堂的杨露来对付我,这事你怎么向强哥、明哥解释?” “肥鸡我叉你老母!”韩龙听了大为光火,冲上来戳着手指骂道,“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韩龙打14岁开始出来混,二十五年来,啥时候干吃里爬外的勾当了?啥时候出卖过自己的兄弟了?倒是你肥鸡,一次一次设圈套陷害老子,还纠集帮会里的兄弟来砍老子!尼玛的,老子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肥鸡涨红了脸狡辩怒骂:“放你妈的屁!老子什么时候叫会里的兄弟砍你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黄金强摆摆手,皱着眉头对肥鸡说道,“阿龙跟了我二十多年,他的为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说的那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肥鸡,你是听信谣言了!” 肥鸡大声吼道:“是二嫂亲口告诉我的!” 黄金强眉头一皱,斜眼瞄着肥鸡道:“女人的话也能信?” 这时,黄锡明也打着和事佬的旗号对韩龙说道:“阿龙,可能有些事呢,你跟肥鸡之间有些误会,大家说透了就好,你们都是新义安的后起之秀,又是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了。” 韩龙冷笑道:“既然明哥主张以和为贵,好,肥鸡你之前对我干的那些勾当,我韩龙也就既往不咎了!不过……” 肥鸡阴骛地问道:“你想怎样?” “哼哼!”韩龙斜眼瞄着肥鸡,冷笑道,“你把我的场子、我的兄弟都交出来!至于我的马子嘛,嘿嘿,就便宜你了!” “你、你做梦!”肥鸡狂怒而吼。 “嘿嘿嘿嘿!”韩龙阴笑道:“肥鸡,你霸占了我的场子也快三年了吧?该交还给我了!” 黄金强和黄锡明对望一眼,均是眉头大皱——按理说吧,韩龙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因为毕竟在他坐馆湾仔后,很多地盘和场子都是他亲手打下来的,他要肥鸡交出来也合情合理。 但问题在于,肥鸡在接替韩龙坐馆后,并没有扩张多少规模产业,完完全全属于他肥鸡“自主创业”的,也就是分域街的消闲廊酒吧和浅水湾的天上王者地下赌场,其它的都是“继承”韩龙的“遗产”。现在韩龙要他交“遗产”,他怎么可能答应呢——这跟净身出户有什么分别呢? 第三十八章(车模比赛) 雪花飘飘,北风呼啸,一晃一个礼拜过去了,年还是那样一成不变的年,看个春晚,放个烟火,走个亲戚,凑个热闹;春晚还是那样千篇一律的春晚,说个清汤寡水的相声,演个平淡无奇的小品,变个破绽百出的魔术,跳段莫名其妙的舞蹈. 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比如说,房子还是那么贵;比如说,油价还是那么高;又比如说,青云的汽车还是没找到。爱蔺畋罅 青岛市公安局内,旺盛的暖气把人烘烤得异常急躁。 “头儿,省纪委倒是审完曹义凯没有?” “头儿,曹义凯啥时候能到咱手里啊?” “头儿,尚局那边怎么说啊?不会有变数吧?” 面对弟兄们焦灼难耐的追问,成少华也是一筹莫展,他也想尽早把曹义凯拿到手,省得夜长梦多,徒生变卦,但尚成荣那边毫无动静,省纪委那边也毫无音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们“收网”小组审问曹义凯。 “滴——滴——滴——” 成少华一看号码,有些犹豫地掐灭了香烟,按下了接听键:“大海,新年好。” 石大海可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那曹义凯在你手上了吗?” 成少华有些难为情:“额……还没呢……” “尼玛的!”石大海严重鄙视了他一把,不满地挖苦道,“这么长时间,黄花菜都凉了!要不要我帮忙啊?” 成少华眼睛一亮:“怎么帮?” 石大海嘿嘿笑道:“上济南把那杂种抢出来呗!” “……”成少华一阵无语,没好气地说道,“这种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操心另外一件事吧!” 石大海:“什么事啊?” “咳!咳!”成少华干咳两声,摸了下鼻子说道,“那个,青云的车子让你给弄丢了!就是在重庆抓东子的时候,你忘记把车子开回来了,这事你还记得不?” 石大海淡然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呢,之前车子好像一直是你开的吧!” “呃……”见栽赃不到石大海身上,成少华有些尴尬,只能讪讪笑道,“嘿嘿,反正咱俩一起用的嘛,现在车子丢了,咱总得赔人家一辆,你说是吧?” 石大海完全赞同他的提议:“赔,当然要赔了,不过吧,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连借钱的亲戚都没有一个。要不这样,你先买一辆赔给她,等我将来上班挣了钱给你……” 成少华:“操!” …… 寒风中,一架灰机灰抵常州机场;三十分钟后,石大海叩响了纺织公寓红雪租屋的门。 很意外,红雪竟然不在家,只有红波和陆霏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站在屋里,看他们眉宇间的荡意和脸上的红晕,应该刚刚偷吃完禁果,或者,还没吃完也不一定。 石大海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当即冠冕堂皇地拜个晚年,顺便关心问候了一下秦教授的病情恢复情况,便脚底抹油开溜回避了。 又是三十分钟后,摁响了翠竹新村程晓美家的门铃。 这次更意外,居然看到楚鹃也在! “哎呀!大叔!新年好啊!”楚鹃穿了件深黄色羽绒服,戴了顶纯白色绒线帽,脖子间还搭了条薄薄的围巾,配以甜甜浅浅的笑脸,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哇!不是吧?你连年都在这儿过啦?”看到楚鹃像寄生虫一样赖在别人家里,石大海是哭笑不得。 楚鹃却一脸的心安理得,撅着嘴道:“我妈妈说火车上挤,等过完年了再回去。再说了,我在这儿又不白吃白住!”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让孩子回家过年的?不过石大海隐隐猜到楚鹃父母的想法了:楚鹃上学、父亲生病,她家之前肯定向亲戚朋友们借了不少钱,一时又还不上。这大过年的,她父母没钱还人家,便不好意思走亲戚;而他们的亲戚又担心楚鹃父亲前不久刚刚做完手术,手头正缺钱,便有意识地不来串门。这样心照不宣下,楚鹃父母索性也就不让女儿回家过年了,省得让女儿看到了心里难过。看到楚鹃眉间浮着喜色,石大海微笑着问道:“你爸爸身体好些了吧?” “恩!已经能下床!”楚鹃双眼看着石大海,轻咬一下嘴唇,搀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凑到耳根边小声说道,“大叔,谢谢你,恩……那钱我将来会还你的!” 耳脖间一阵吐气如兰,酥软麻痒,石大海一阵心猿意马,手指轻托着楚鹃的下巴,坏笑着问道:“你打算怎么谢啊?” 此话一出,楚鹃俏脸大红,眉头低垂,忸怩着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石大海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程晓美的教训呵斥:“你太过分了!楚鹃她还是学生呐!”“人家可是对你一口一个大叔的!” 想起那天自摆乌龙,不小心破了她的处女身子,石大海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负罪感来,不由轻叹一声,放弃了继续**的念头,揽住楚鹃的香肩,转移话题问道:“晓美他们呢?” “恩……啊?”楚鹃似乎也想到了那晚的旖旎荡色,显得心不在焉,募然惊醒道,“哦,小乐在看《圣斗士星矢》,他妈妈在书房码字呢!”说完飞红着俏脸进卧室了。 “码字?码什么字?”石大海听书房里并没有传来键盘敲打声,便走进去一看,程晓美居然已经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 “不是吧?你也太敬业了吧?”石大海上前按住她温热丰腴的肩膀轻轻推了推,却见她嘤咛一声,枕着胳膊翻了下身姿,继续沉睡。 石大海不由轻骂一声“猪啊”,正待转身离去,却发现刚才处于屏幕保护状态的电脑,由于程晓美翻身时触碰到了鼠标而解除了,眼睛不经意地一瞥,《越狱黑龙》四个字跳入眼帘,石大海顿时好奇心起,在程晓美的背边俯过身子,拿过鼠标细细看了起来…… …… “大叔,你在干嘛?”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石大海看得入迷的时候,楚鹃在书房外一声轻唤,结果把石大海和程晓美都惊醒了! 程晓美一竖起身子,差点就撞到身边的石大海。 “咦?大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似乎觉得石大海脸上有些做贼心虚的神色,程晓美不由查看了下自己的衣衫,狐疑追问道,“你在我身边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了?” 石大海一脸无辜:“我没干什么呀!我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 程晓美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楚鹃,冷笑道:“就是因为我清楚你这个人,所以才会问你这个问题!” “……”石大海一脸黑线,一阵无语,转头看到书房外的楚鹃拖了只行李箱,不由一愣,惊奇地问道,“鹃儿,你不是说等过完年才回去的吗?” 楚鹃嘻嘻一笑,并不答话。 程晓美站起身来没好气地将他推到一边,斜瞄着眼睛说道:“鹃儿是准备去重庆参加车模比赛呢!哪像你,整天游手好闲、拈花惹草,不务正业,无事生非!” “……”怪不得能写小说,肚子里词汇还挺多的。石大海也不理她,径直走到楚鹃跟前,亲切地揽着肩膀,翘起大拇指夸道,“行啊!鹃儿,出名了可别装作不认识我们啊!” 楚鹃咯咯笑道:“大叔,你说啥呢?其实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车展秀,随便找几个评委打打分的,出不了名的!” 石大海皱着眉头问道:“那你还去?这出场费够得上来回车钱不?” “够得上啊!”楚鹃精打细算道,“三年前铁道部开始实施合理化建议兑换积分、积分兑换车票的嘛,我现在手上有n多的积分,恩——算一下的话,我一来一回只要花100多块钱,而出场费有500块呢!” 石大海捏了下楚鹃小巧的鼻子说道:“这下你赚大发了!” “嘻嘻!”楚鹃俏皮地吐了下舌头笑道,“要是能进前三名的话,还能至少拿2000块奖金呢!不过听网上说,这里面的水比那年北京下暴雨的水还深,估计我是没希望了!” 石大海哈哈一笑:“那可说不定的!你长得这么漂亮,素颜都能秒杀干露露,除非那些评委眼睛都瞎了!” “真的啊?”楚鹃开心地眯起了眼,央求道,“大叔,你能陪我去吗?” “好的呀 !”石大海本来就打算去重庆一趟,为青云寻找一下爱车呢,便爽快地答应了。 石大海没有想到,这次去重庆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而他更没有想到,楚鹃重庆之行,竟然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第三十九章(韩寒新作) 重庆的冬天不下雪,不结冰,与天寒地冻的北方城市有着天壤之别. 上午,天气阴沉。爱蔺畋罅巴南区渝南大道21号,精诚斯巴鲁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前的广场上,彩旗迎风猎猎作响,六只大型红色气球挂着长长的条幅在阴湿的空气中飘荡,角落里,两只黑色大音响“嘭嘭咚咚”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广场上,络绎不绝的车迷向精诚公司大厅内涌去。 大厅内,一辆辆崭新发亮的森林人、斯巴鲁xv、傲虎、翼豹、力狮和驰鹏等车型泊在展览位上,引得一簇簇发烧友兴奋围观、指指点点;胸挂工作牌的销售人员服装统一、脸带微笑,像背顺口溜一样,巧舌如簧地向潜在观众们介绍车子配置和性能。 楚鹃和一众参赛佳丽已经在举办方的工作人员指引下,进更衣室替换衣服了,石大海无所事事,双手插兜,在大厅里闲逛起来。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光临第六届斯巴鲁车模大赛现场!”大厅中央,一名西装主持手持话筒,热情洋溢地介绍关于斯巴鲁的辉煌历史、历届车模比赛情况,以及本届比赛的规则等等,讲到最后,突然提高了声调,“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斯巴鲁形象代言人、我国著名青年作家、赛车冠军,韩寒先生!” 随着一阵惊喜狂呼和激动掌声lang潮般响起,个子中等、身形削瘦、长发飘逸、身着赛车服的韩寒挂着招牌笑容走到了大厅中央,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开始职业道德范畴内的广告宣讲。 人群中的石大海第一次见到韩寒真人,不由地也像其他粉丝一般伸长了脖子,正聆听入神间,耳边传来一声冷笑:“这小子的话不能信!” “恩?”石大海愕然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脖子上挂了条褐色佛珠的黑瘦矮个子中年男靠在旁边,脸色鄙夷地对他说道,“这小子七年前口口声声说不代言、不演戏、不作词、不写序的,可是现在,丫的样样都沾上了!” 石大海呵呵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人都是会变的嘛!” 中年男颇有些愤愤不平道:“这小子太令人失望了,亏得老子当年差点找方.舟子拼命!” “……”石大海一阵无语。 这时,大厅中央,韩寒已经出色地完成了“组织”交付的任务,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假公济私地推销起自己的新作来——《基情燃烧的月经》,顿时又制造了一阵沸腾。 公私广告做完,韩寒微笑挥手退场,主持人开始煽动着观众情绪,介绍起此次车模大赛的重量级嘉宾评委来:其中有两个导演,张纪外和陈凯舞,石大海是认识的,不过另外一个秃顶半老头就没听说过了。 可能从表情上看出了石大海的孤陋寡闻,中年男嘿嘿笑着介绍道:“这个秃头叫陶吉旧,你没听说过吧?跟你说吧,这小子是国家一级演员,别看外表一本正经的,其实内心龌龊着呢!三年前,这厮想以女三号为诱饵潜规则女演员,结果被女演员拒绝了,还把他发的短信内容给曝光了!嘎嘎!不要太丢人啊!” 都是些衣冠禽兽!石大海心里暗骂着,不免隐隐担心起楚鹃的比赛成绩来。 “……现在,让我们摒住呼吸,等待风情万种、性感迷人、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斯巴鲁车模们入场——”主持人显得很亢奋,手舞足蹈地指着连接大厅与更衣室的通道,颤抖着声调高喊道,“首先入场的是1号选手——干月晶!” 众人真的摒住呼吸望去,等看到干月晶那副化了浓妆都是貌不惊人的普通脸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失望的“噢”声。 石大海也是不禁摇头苦笑——这种姿色估计只能去当普桑的车模了。 中年男却在旁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哥们,知道重庆车管所所长尚牌男不?” 石大海茫然摇头。 中年男得意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尚牌男是1号选手的干爹!诶,哥们,干爹的意思你懂不……” 主持人继续高喊:“第二位入场的是——2号选手,梅茹芳!” 又是一片失望叹息声,中年男又在旁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哥们,知道重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曹倪酿不?” 石大海茫然摇头。 中年男又是得意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曹倪酿是2号选手的干爹……”主持人还在高喊:“第三位入场的是——3号选手夏乐燕……” 一片失望叹息和抱怨声中,中年男还在旁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哥们,知道重庆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夏盼岸不?” 石大海不耐烦道:“知道,不就是3号选手的干爹嘛!” 中年男还是得意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错!是亲爹!” 石大海:“……” …… 一片载道怨声中,16名姿色平庸甚至丑陋的浓妆女子相继登场亮相,在各自车型前摆了自认为很赞很**的pose,企图谋杀数码照相机的存储卡容量,但可惜的是,面对这些或高颧骨,或大龅牙,或寿星额,或招风耳,全场毫无兴致,闪光寥寥;其中唯一能博得闪光不断的,便是身着半b装的13号选手,但摄影大湿们的镜头并不朝她的丑脸和平胸拍,而是齐刷刷地蹲在她后面,对准了屁股缝里露出来的痔疮拍个不停。 主持人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拿着名单作最后疾呼:“最后一位入场的是——17号选手,楚鹃!” “哇——真美!” “呀!好漂亮啊!” “啊!好纯的美眉啊!” “长得太好看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呐!” “喀嚓!” “喀嚓!” “喀嚓!” 在一片惊叹、惊艳、惊羡和快门闪光声中,楚鹃一身白色开叉旗袍,飘逸长发随意一束,脸上不施任何粉黛,怯生生地踩着高跟鞋,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走出通道,矜持地向观众们半鞠了个躬,才笨头笨脑、笨手笨脚地在主持人指引下站到了一辆翼豹车前,眼睛都不敢看观众,高耸的胸脯频频起伏,显得心情很紧张。 “我日哦!”中年男很是激动,扶着石大海的肩膀,拼命踮起脚尖,像长颈鹿般伸长了脖子,由衷赞叹道,“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清纯,简直就是小龙女的翻版!” 石大海淡淡一笑。他心里很清楚,楚鹃确实是个漂亮清纯的姑娘,但还不至于让众人如此惊叹,只不过是刚好被前面这帮丑女衬托了,而显得异常夺目而已。 不过能看到楚鹃受到如此追捧,石大海心里还是很骄傲的,得意洋洋地说道:“楚鹃是我带来的!” 中年男猴躯一震,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她干爹?” …… 世间很多事,从一开始,或者说,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此次车模大赛就是如此——后台强硬的1号、2号、3号选手不出意料地获得了前三甲,深得观众青睐的楚鹃只拿了第四名,而穿半b装的痔疮女排名垫底,很是凄凉。 在一片嘘声中,三位道貌岸然的嘉宾给三甲颁了奖、合了体,哦不对,合了影,车模大赛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大叔!”楚鹃换好衣服,从通道内跑出来,脸上丝毫没有落败的沮丧,而是俏皮微笑着问道,“刚才我好看吗?” 石大海呵呵笑道:“你没听见吗?所有人都在夸你漂亮呢!” “嘻嘻!”楚鹃上前黏糊地抱着石大海的胳膊往外走去,不无遗憾道,“就差一个名次,2000块呐!” 石大海抚着她的秀发笑道:“人家可是有干爹罩着的!” 话音刚落,就只见那中年男小跑过来,谨慎地四顾一下,凑到石大海跟前问道:“嘿,哥们,想买高档车不?贼便宜!” 第四十章(卡迪拉克) “恩?”石大海玩味地看着中年男,似乎有些明白了:敢情这厮整天在汽车4s店里晃悠,是为了向那些发烧友推销赃车啊. 看着中年男一副生意笑脸,石大海心中一动,把他拉到大厅外,低声问道:“你那边有polo吗?最好是1.6排量的!” “polo?二奶车嘛!”不过中年男看了眼一旁的楚鹃,似乎明白过来了,朝石大海暧昧笑道,“噢~~~~有的!有的!九成新的也有,才跑了100多公里的全新的也有,哥们,去我店里看看?” “好啊!” …… 龙锦路,离北奔汽车有限公司约300米处,一家名为“宙斯”汽修厂的停车场。爱蔺畋罅 停车场很大,泊了整整8排、最起码超过200辆成色各异、各种牌子的二手车,看得石大海眼花缭乱。 “哥们,跟我来。”中年男将石大海和楚鹃带至停车场中间,指着几辆polo说道,“诺,就这么几辆,成色还可以吧?” 石大海一看颜色和内饰都跟青云的车子不吻合,便缓缓摇头问道:“我不喜欢这些颜色,还有其他polo吗?” “没了,都在这儿了!”中年男看石大海露出失望的神色,再次怂恿道,“我说哥们,要不我带你去看几辆高档货?” 石大海哪有兴趣啊,转身摆摆手拒绝道:“不看了,买不起啊!” “诶~~~”中年男一把拉住石大海的胳膊,嘿嘿笑道,“不贵的,不贵的!都是水路过来的!”看到石大海还是没提起兴致,又接着说道,“放心吧,绝对能上牌!我跟车管所老大尚牌男贼熟!” 看石大海不置可否,中年男便热情地硬拉起胳膊,将他拽到停车场边上的一间仓库前,掀开卷帘门,一辆黑色加长卡迪拉克赫然出现在石大海面前! 一看到这辆加长卡迪拉克,石大海心中猛然一动,只觉得太熟悉了——这不是梁兆康的座驾吗?如果说从轮胎、车身和玻璃的外表上不能肯定,但那车内窗帘可的的确确是前阵子跟四妹刺杀梁兆康时自己亲眼看到的! 绕着卡迪拉克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撞击的车身和引擎盖已经复位并重新喷漆了,受损的防弹玻璃也已经替换成了普通玻璃,车内安全气囊已经更换了,只不过车头保险杠还是能明显看出几处凹瘪——毕竟是跟悍马对撞的,巨大冲击力造成的损伤没这么容易修复。 见石大海久久不言语,中年男谄笑着问道:“怎么样?中意不?诚心要的话,一口价,100万!” 100万?还是至少转了两次手的价!石大海心想,这梁兆康还真是有钱,一辆7、800万的豪车,竟被他几十万卖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毕竟是卡迪拉克,还是加长版、半防弹的,石大海有些心动了,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兴趣来,而是不屑地说道:“你这车明显受过重伤的嘛!还卖这么贵啊?” 中年男眼睛一瞪,满脸委屈道:“我说哥们,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辆可是防弹车啊!才开了3万多公里,我这才开价100万,等于是半卖半送、不赚你的钱了!” 石大海摇摇头:“先不说这边换上去的几块玻璃是普通货,而且这车开出去也太招摇了,容易惹祸上身,我还是不要了。” “怎么会呢?”中年男宽他的心说道,“实话给你说吧,这辆卡迪拉克是从香港走私过来的,在国内开,绝对没问题!怎么样?100万,价格很公道吧?” 石大海存心要压他的价了,故意不接他的话茬,而是好整以暇地点了根烟,有耐有心地东拉西扯道:“老板在香港很有路子嘛!这辆车,一看就是哪个大富豪淘汰下来的座驾耶!” “嗨!香港那边我有啥路子啊?”中年男看来诚心要做石大海的生意了,直爽地说道,“这车是我从海南文昌那边弄来的,花了整整50万,回来敲敲打打、修修补补,然后将来再打点打点上个牌啥的,没有8、90万搞不掂啊!我也就赚你个工时费!” “文昌?”石大海心中一动,开始打熟识牌了,故作惊喜道,“老板你跟文昌那边做生意啊?哎呀,真巧,我就是文昌人呐!老板,咱也不跟你夸海口,在文昌,白道的郭启明、张军、梁静,黑道的豹子哥、成哥、阿鬼哥,都要给我三分面子!下趟你去那边,有什么搞不定的事要我帮忙的,只管吱一声!”文昌跟他打过交道的基本上也就这几个人了。 “咦?你也认识豹子哥?”中年男显然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说道,“这辆车就是从他手里搞来的!” “……”瞎猫碰到死老鼠了,石大海一阵暗喜,一脸满不在乎道,“我跟豹子熟着呢!去年年底的时候还跟他一起蹲看守所来着呢!” “是啊,上次去看货,他刚从看守所放出来没几天呐!”中年男显然对石大海的底细深信不疑了,眨巴着眼睛问道,“那……哥怎么称呼啊?” “叫我阿城就行了!” “城哥!”中年男不愧是做生意的,脑筋活络,为人圆滑,嘴巴乖巧,脸上堆满了阿谀奉承的媚笑,“那……嘿嘿,城哥您看,这车子……” 石大海面露难色:“玻璃不伦不类,保险杠破了相,开起来还特烧油,我觉得这车子100万还是太贵了,还不如直接买辆奥迪a8呢!算了,我不要了!” “诶、诶、诶……”中年男赶紧拉住往外走的石大海,“那城哥你开个价撒!” 石大海暗暗得意,故意皱着眉头瞄了眼卡迪拉克,摇头说道:“我顶多出60万!” “啊?60万?”中年男像是被割了一刀肉,一脸的心疼,“城哥,我本钱都捞不回来呐?”看石大海又要义无返顾地离开,一咬牙,一跺脚,愤慨决然道,“一口价,80万!城哥,我可不赚你一分钱了!” 石大海摆摆手,搂着楚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7、8米。 “70万!城哥,不能再低了!”中年男带着哭音喊道,“我可是亏了本卖你了!” …… 重庆渝宜高速,卡迪拉克以120码的速度沉稳前行,车内,纯手工缝制的真皮内饰古朴沉香,独显尊贵;车载高档音响音质浑厚,旋律舒缓流淌;后座两排相对摆设的座椅柔软舒适,空间宽敞。 楚鹃按捺不住全身细胞的激动和兴奋,在座椅上翻来滚去,不时摇头晃脑乍舌一番。 石大海看着后视镜微笑道:“怎么样,这车70万还值吧?” 楚鹃摇头纠正道:“大叔,你可不能逢人便说这车是70万买的!而是应该报车子的原价!” “原价?”石大海扭头说道,“这辆车原价可700万都不止呐!” “对!就说700多万!”楚鹃喜滋滋地抚摩着座椅真皮,感叹道,“坐700多万的豪车,这可是在同学面前吹嘘的资本啊!” “……”石大海一阵无语。 “滴——滴——滴——” 石大海手机响起,一看,是成少华打来的,顿时心中一动,隐隐觉得可能是曹义凯一事出现转机了。 “喂,成队,事情有进展了吗?” “嘿嘿,就快得手了!”成少华听起来很是春风得意,“省纪委除了经济和作风问题,实在审不出什么花样来了,曹义凯这狗娘养的,口风紧的很呢!看来明天我要亲自对他用大刑了!” 石大海问道:“明天才移交吗?” “对,明天是年初七嘛,机关单位第一天上班,办完手续盖了章就能提人!” “哦,”石大海提醒道,“提人的时候多带几条枪,押运路线也最好要保密!” 成少华哈哈笑道:“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明天我们收网小组全副武装,全体出动,不会给黑夜降临留下任何机会的!” “恩,那就好。”挂了电话,石大海总觉得心绪不宁,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在金四喜、黑寡妇和东子相继身亡后,曹义凯就成了他们调查“黑夜降临”的唯一线索和关键人物! 对于曹义凯的重要性,“收网”小组很清楚,同样,“黑夜降临”也很清楚! 因此,明天“收网”小组赴济南,将曹义凯押回青岛的途中,很有可能危机四伏、充满未知变数! “大叔,你们要打仗了吗?听你说到要多带几条枪呢!”楚鹃从后面探着身子问道,脸上竟然充满了对刺激冒险的向往和渴望。石大海摇摇头:“我不参加。” “哦——”楚鹃大失所望,撅起嘴颇为惋惜道,“这防弹车派不上用场了。” 石大海心中一动,沉思片刻,方向盘向右轻轻一打,卡迪拉克便向高速出口驶去。 楚鹃聪明伶俐,一下子明白了石大海的意思,惊喜地呼叫道:“啊!大叔!你真的带我去打仗啊?耶!太棒了!” 石大海淡淡说道:“等会儿下了高速,你就下车,自己想办法回常州。” “啊?你不是吧?”楚鹃失望透顶了,小声埋怨道,“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不让你弄了!” 第四十一章(满清十大酷刑) 选美处处有,重庆特别多. 自三年前旅星影视杯第52届国际小姐中国大赛,重庆赛区总决赛三甲“勾魂夺魄”的绝世容颜震精中原大地后,网络上再次曝出特大“美”闻——重庆第六届斯巴鲁车模大赛于日前结束,其结果何止让**跌眼镜和墨镜呀,简直连隐形眼镜都要跌出来了——前三名所谓的“佳丽”,其惊世骇俗堪比东施的容颜,慑人心魄堪称恐怖的气质,猛垫海绵也只能冒充a罩杯的身材,黑痣雀斑胎记刀疤满身飞的皮肤,赤果果地挑战世人审美神经的最底线! 网络再次沸腾,又一次口诛笔伐,矛头齐刷刷地刺向重庆——这块曾经抚育出玩过n多靓丽女明星的文强的土地。爱蔺畋罅 “太恐怖了!” “简直是丑不忍睹!” “尼玛的,干爹重口味啊!” “道德素质太低了,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 不过,在一片讨伐声中,也有个别心地善良积口德的,比如凤姐就比较菩萨心肠:“还好的啦,至少说明人家没整过容嘛!”“哎呀那个龅牙,长得好有前途哦,再龅一点的话,都快赶上偶滴了!鸭梨山大……” 某人说的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细心的网友很快发现了本次车模大赛的最大亮点——17号选手、第四名获得者,楚鹃! 在一众歪瓜劣枣里,楚鹃犹如华府秋香,鹤立蛤蟆群,其微带自信的羞涩,绰约而又含蓄的清纯,清爽飘逸的素颜,即使是半b装选手露出来的痔疮褶皱特写也无法与之争辉。 顿时,网友们鸡动了,骚年们冲动了,宅男们开撸了,女同们开抠了,官猿们蠢蠢欲动想包养了,熟男们心猿意马想出轨了! 不知是谁,在评论上给17号选手起了个封号,后来,楚鹃就在这个封号的光环庇护下,星路平坦,星光闪耀——“史上最纯车模!” …… 济南,南依泰山,北靠黄河,集“山、泉、湖、河、城”于一体,72名泉纵横分布,错落有致,泉水恒温,常年不冻,景色之美,独步天下。 清晨,已经解冻重新开放的济青高速公路上,三辆警车列队前行,帕萨特打头,警用押解囚车居中,刑警指挥车殿后。 此趟赴济南押解曹义凯,“收网”小组全体出动,清一色的防暴钢盔、防弹衣,每人配备一台对讲机、一把五四式手枪,除成少华手里的八五式狙击步枪外,其他弟兄都背一支五六式冲锋枪,装备齐全,弹药充足。 刑警指挥车内,成少华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皱起眉头按下肩头对讲机:“小蒋,你没吃早饭还是咋滴?油门踩重些撒!” 对讲机里,帕萨特里的小蒋喊冤了:“头儿,已经130码啦!” 成少华眼睛一瞪,按着对讲机骂道:“**!警车还怕超速啊?你脑子前阵子被炸坏了吧?开到180!” 小蒋得令,车速飚升,三十分钟后,抵达济南市历山路163号。 看守所幽闭的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悔罪过,铸新魂,今朝多努力;立壮志,奔前程,明天更美好。对联两边,各贴了一只卡通可爱的喜羊羊和美羊羊。 看守所接待室内,成少华一行出示证件和批文,客套寒暄声中,热茶、好烟、瓜子、糖果立即奉上。 象征性地抽了根烟、剥了俩花生后,成少华站起身:“不早了,还要赶回去向领导交差呢,多谢张所啦!” 张所:“好,那不耽误成队长办正事了,咱现在去提人。” 成少华点点头:“麻烦张所了。” 就在这时,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一名看守员进来,对成少华说道:“成队长,有电话找你。” “找我?”成少华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跟着看守员出去,走进一间办公室内,拎起搁在桌边的电话,“喂,哪位?” “是我。”电话那头赫然是石大海的声音。 成少华惊讶道:“大海?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守所?” 石大海:“老子打不通你的手机嘛!” “……”成少华恍然,在看守所内,手机信号是被屏蔽掉的,石大海打不通他的手机,就猜到他已经抵达了济南看守所,便打看守所的座机了。 “找我啥事啊?” 石大海说道:“成队,我觉得你还是别押曹义凯回青岛了。” “啥?!为什么?”成少华惊问道,“咱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抓到曹义凯,干嘛又不审他了?” 石大海解释道:“不是不审了,我是让你直接在济南看守所里审,审出咱需要的信息了,咱还是把曹义凯扔济南看守所,别带回青岛了,免得路上出意外!” 可能觉察出成少华犹豫不决,石大海接着开导道,“咱们的最终目标是赵大,只要能抓到赵大,那曹义凯不管是在济南还是在青岛,都难逃法律制裁!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地、稳妥地录到曹义凯的口供!” 话说到这份上,成少华也拎得清了,点点头应道:“好,明白了,我这就去跟他们沟通。” 回到接待室,成少华拿出了香烟递过去:“呵呵,张所,那个,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这个曹义凯呢,我们暂时就不带回青岛了,我们打算直接在您这里审,张所您看……” “诶,不不不不!成队长,这可使不得呀!”张所的脑袋摇得像拨lang鼓,摆着手说道,“这手续和批文都下来了,咱一定要按规定走程序呀!这大过年的,可别害我犯错误啊!” 张所老奸巨滑,其中利害关系拎得很清楚:对方想直接在这里审,那万一审死了嫌疑犯怎么办——中国警察的刑讯逼供可是闻名宇宙的,动不动就有嫌疑犯在看守所内莫名其妙地死掉,死法希奇古怪,而这曹义凯好歹也是副局级国家干部,要是被对方搞死在他的管辖区内,那他就难辞其咎了。 成少华看出了对方的忧虑和立场,转身看了眼弟兄们高昂士气和全套装备,胸中豪气激荡:“好!那咱就把曹义凯押回青岛!张所,有劳了!” …… “哐啷——哐啷——” 一阵脚镣在水泥地上摩擦的声音传来,曹义凯低垂着脑袋,痀偻着身躯,蹒跚着脚步,向成少华等人慢慢走来。 “曹局,别来无恙啊?”成少华脸带蔑笑,目光里却饱满仇恨。 “啊!”曹义凯抬头一看,大惊失色,“成少华!是你们?” “啧!啧!啧!”看着曹义凯苍老憔悴的面容、花白凌乱的头发,成少华摇头讥讽道,“曹局长,你也有今天?看守所还住得习惯不?” 曹义凯怒哼一声,目泛恨意。 成少华回以冰冷脸色,寒光直视着曹义凯,手一挥:“带走!” …… 京沪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三辆警车开启了双闪灯,风驰电掣般向青岛方向驶去。 “啊——” 警用囚车隔离舱内,曹义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蜷缩着身子倒在车厢里一阵翻滚。 成少华嘿嘿冷笑着,用手抹去了枪托上的血迹,阴声说道:“曹大人,还想留几颗牙齿去牢房吃囚餐的话,就赶紧给老子交代了!” “噗!”曹义凯吐出一口带血碎牙,“英勇不屈”地直起身子,嘴角淌血,眼露凶光,顽强吼道:“成少华!我,操,你,妈——” “蓬!”成少华又是一枪托砸过去,直砸得曹义凯的脑袋哐当一下撞在车厢上,震得隔壁驾驶室的弟兄都明显感觉到了。等曹义凯眼冒金星地回转头来,只见嘴唇开裂,嘴里的鲜血、口水、碎牙混杂在一起,像条小瀑布般从下巴涓涓流下,一直从衣襟淌到车厢底板上。 “继续显摆,继续充好汉!”成少华卷着衣袖管冷笑道,“老子最喜欢修理你这种骨头发痒的贱货!” 曹义凯张着血口,狰狞吼道:“你——妈——逼!” “嘿嘿嘿嘿!”成少华阴笑着举起枪托,正要再次向曹义凯面门砸去,身后一弟兄阻拦道:“头儿,让我来吧,手痒得难受!” 成少华耸耸肩,头一摆:“阿旭你来吧,不过别把他弄死啦!” “放心吧!”阿旭嘿嘿笑着,伸手一把揪住曹义凯的左脚踝,扯掉他的鞋袜,唾骂道,“你娘个逼,脚踩着屎啦?这么臭!” “你想干什么?!”曹义凯挣扎着踢腿,脚镣被蹬得哐啷哐啷响。 “动你妈的逼啊?”阿旭火冒了,奋起一脚,重重踹在曹义凯裤裆里,顿时将他踹得惨叫一声,两腿夹紧了蛋蛋,浑身痉挛地在地上翻滚。 阿旭使劲按住他的脚脖子,表情阴险地从口袋里捏出一根牙签来,艰难地要瞄准他的脚趾甲缝。 曹义凯大骇,也顾不上蛋蛋的疼痛了,使出射.精的力气来挣脱脚踝,漏风着牙齿怒叫道:“你想干嘛?你想干嘛?” “想干嘛?”阿旭哑然失笑,“你傻逼啊?竹签钉指甲缝嘛,这满清十大酷刑都不了解?” 曹义凯眼里喷涌着极度恐惧,抓狂怒叫:“你别太过分啊!” “不过分,不过分!”阿旭阴笑安慰道,“曹大人,我就扎一根,就痛那么一下下,很快就完事的!”说完又去抓他的脚,却老是被对方挣扎着逃脱,当即心头火起,抓过成少华手里的狙击步枪,照曹义凯左膝盖就是狠狠一枪托! “啊——”曹义凯哀嚎着瘫软了腿,阿旭骂了声“贱货”,便抓住他的左脚,正准备往他脚趾缝里刺牙签,却听成少华提醒道:“换只脚!这只脚刚被你打瘸了,估计没什么知觉了。” “有道理!”阿旭不由朝成少华翘起了大拇指,便换着抓住了曹义凯的右脚。 “操尼妈!”这时,曹义凯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嘴里狠骂一声求饶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成少华和阿旭相视一笑,对曹义凯不无怜惜道:“曹大人,你这又何必呢?早说不就完事了?非要吃些苦头,唉,贱呐!”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殿后的刑警指挥车里弟兄的呼叫:“头儿!情况好像不对!” …… 第四十二章(高速绝境) 景延广一把取过背上强弓,迅速搭上三支箭,三珠连射是他家传拿手好戏,凝望百步处一个悍不畏死冲上来到的银枪明盔甲士,在眼中不断放大…放大; “嗖——” 三支箭如流星赶月般朝那个士卒飞射而去, “噗!呲!噌!”三声清脆或沉闷的响声,“呃…啊!”一声惨叫跟随而来!三支箭分别射在那个士卒的头、咽喉、胸口,只有咽喉上的一只穿透而过!其他两只均被反弹开去。 景延广忙对李昪说道:“头,晋军重甲防御太强,距离太远,射不进去!” 李昪面沉如水,冷冷道:“看到了,告诉你强弓营的人,不要管那些银枪明盔的重甲晋兵,尽一切能力射杀其他轻甲晋兵。” “遵令!” “要准备好一场血战了。”李昪随着自喃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强弓手不断的重复着拉弓搭箭的动作,机械的动作使得肌肉在不断缩紧,已有个别士卒开始手臂下垂,微微发颤,这是力竭的现象;不过晋军付出的代价也是昂贵的,大片的士卒倒下; “实在不行了就用弩吧!” “是,请将军放心,强弓营誓死杀敌!” 李昪深吸了一口一把抽出手中刀大喝一声:“刀盾手跟我上,专杀银枪明盔之人!其他人给我保护好强弓营!” 晋军如蚂蚁般四面八方的朝李昪等涌来,逐渐开始逼近李昪,明亮的刀枪开始闪现出锐利的光芒,两方开始短兵相接; “杀!” 李昇嘶吼一声一把迎上一名晋军,这名晋军显然也发现了他,一晃锋利的长枪,对着李昪直刺过来,凶猛有力,不愧是晋军精锐步军; 冰冷的杀气透骨直入,李昪如豹子般闪开,枪尖贴着胸脯险险穿过,李昪手起刀落,手中刀挟带着强烈的破风声往晋军脖子砍去; “叮!”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震人心魄,在李昪刀将要落在他脖子的那一刻,晋军闪开了,李昪刀砍在了他的胸前,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明盔重甲果然不凡。 “呲!”两道明利的枪芒从两旁闪来,李昪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境地,“嗖——”两道箭芒从身后急速穿刺而过,直向对面两个明盔晋兵; “呃…啊!” 对面的两个晋兵痛苦的捂住了脖子,一支锐利的箭穿透了他的喉咙,箭尾上的羽毛还在不住的抖动着,鲜血瞬间大量的从他的手指间流了下来,晋兵倒了下去,渐渐的不再挣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李昪知道是景延广救了他,历史上五代时最负有盛名的神箭手,箭不虚发,百步之内,锁喉夺命。 更多的晋兵拥了上来,惨烈的白刃战在这段小小的范围内爆发了,金铁交击声、惨叫声、嚎叫声像潮水迸发,鲜血把这空旷的平原染成了一个屠宰场。 强弓营此时的威力发挥到极大,强弓与劲弩的配合射击下,大片的软甲士卒倒在了具李昪阵百步的距离之内,偶尔有能够冲到前面的也被护卫在前的长枪兵逐个刺死。 而迎守正面的李昪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疯狂而来的晋军精锐重甲银枪军,是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李存漳的王牌,凶猛的攻击,坚厚的重甲让他们显得不可阻挡,瞬间李昪身旁步卒伤亡巨大,五百银枪军树立的长枪形成一个快速移动的钢铁刺猬,压迫着的朝李昪等滚压而来。 李昪的眉头紧皱,心燎如火,一旦被这五百银枪冲了上来,强弓营将完全失去作用,从而轮而晋军的屠戮的对象。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昇此时如同一头恶极的狼,两臂微垂,眼中充满了血丝,手中刀不停的朝晋军脖子上摸去; “杀!” 受到李昪的感染,无数梁兵纷纷不要命的往迎面而来的晋军身上扑去,找准了晋军重甲所覆盖不到的头部、手、脚不断的劈刺,霎时间刀兵相交、血流成河; 景延广此时像一个狙击手般站在高处,手不停的拉弓射箭,为李昪解除一次又一次来自身旁的必杀之险;他发现这种办法非常有效,只要箭法准,能够以最小的力气杀伤敌人,于是调来几个神射强弓手一齐展开狙杀。 “呜!”短促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李存漳手臂一挥,晋军几个预备营依次调上阵中,开始疯狂的向李昪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 …… 城墙上,王景仁正凝视着这一切,眯起的眼睛里不时发出慑人的光芒。 “让开,我要见将军!”城墙下一个黑塔般的汉子和侍卫发生了冲突,正是陷阵营小张飞史弘肇; “大将军现在正审视军情,不得打扰!”侍卫拔刀恐吓道 “滚开,老子就要向大将军报告军情。”史弘肇如一头暴怒的雄师,作势欲扑; 争执声传到城楼上,王景仁猛地转头望向史弘肇,一丝狠辣的表情露于言表,对着身旁心腹招了招手,耳语问道: “一切可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将军,弟兄们都已经到位了,只待将军一声令下。” “好,让史弘肇上来,再给他一次机会,如若不从,休怪我不客气。” 不一会,史弘肇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王景仁的面前,抱拳嗡声道: “大将军!” 王景仁面带微笑对史弘肇道:“史校尉,近来可好?” “将军,李将军陷入敌营,为何不派兵支援?”史弘肇的声音丝毫不带一丝感情,犹如从地狱里响起的幽冥之声,让人从心底感到寒冷。 王景仁脸色一变:“史校尉,你是在质问老夫么?” 史弘肇冷声道:“不敢!此刻李将军已攻入贼军阵中,吸引贼军大部,只要再派一支精锐冲击晋军阵角,贼军必大乱,我军可大获全胜矣!” 王景仁冷冷道:“史校尉,你待如何?” 史弘肇抱拳道:“大将军,陷阵营请求出战,冲破贼军阵营,一鼓作气击败晋军。” 王景仁眯眼中爆发出一丝精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如你所愿,陷阵营即刻出战,一举攻破贼军。” “将军英明!” 史弘肇转身大步而去 王景仁对副将招了招手,冷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动手,把李昪心腹逆党逐一抓获,陷阵营先围起来,缴械软禁,如此一支精锐落在李昪手上太浪费了。” “是,将军!” “来人,点齐兵马,随时准备出城杀敌!” 王景仁遥望着城下正在激战的李昪等人,嘴角浮现出一丝难言的笑容… 第四十三章(火力全开) “范群。”“凌茜茜。” 范群嘿嘿一笑,随意的把手中斧头左右手的换来换去,但眼中的严峻表明了他的心态,这个随性不羁的汉子其实是很细腻的,对这个内院有名的女强者范群可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 凌茜茜面色清冷,静静的看着范群没有丝毫先出手的打算。范群低喝一声,后脚一蹬地整个人就射了出去,斧头正劈,没有一丝因为凌茜茜是女流而有所保留的打算。 下一刻,撕拉一声,衣衫撕碎的声音响起,范群直直的劈在了凌茜茜的身上,范群一怔,想要收手,但强大的惯性根本不由他做主。 范群愣了一秒钟,这时候长期在生死中厮杀的经验救了他,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剑气从天上刺来,凌茜茜竟然快到范群都看不到她的动作,只是劈碎了她的外衣。 范群狼狈的打了一个滚才堪堪躲过凌茜茜的这从天而下的一剑。 只是一招范群就差点被击杀,凌茜茜的强悍就在她快到变态的速度,她习练的是凌家内院不外传的身法并且凭借强大的天赋将这身法修炼到大成的程度,这就是内院的优势所在,外院子弟根本见都见不到这么强大的身法。 凌风目光严峻,这身法比之自己的流雷身法单纯的比速度恐怕还要占优势,只是流雷身法在短距离的躲闪和加速上是这身法比不上的。 “看来群哥踢到铁板了,竟然遇到他的软肋速度。”凌风的担心分明的写在脸上。范群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但是与此同时在速度上范群这一身肌肉就显累赘了,因此速度一直是范群的软肋。 凌茜茜脱掉外衣露出一身紧身的皮革劲装,纤细的小腰不可盈握,整个人如同一支婷婷而立的荷花般那么清冷。 没等范群回过神来,凌茜茜就展开了闪电般的攻击。 范群只能咬着牙支撑着,挥舞着手中重斧抵挡着凌茜茜四面八方袭来的剑气,但是凌茜茜有时虚有时实的晃得范群苦不堪言,打得是憋屈不已。 范群越打越急,但脚步和斧头挥舞的丝毫不乱,这时候就突显出了他心思的冷静和沉稳,和那些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的粗鲁汉子的区别很明显。 凌茜茜不和范群硬碰硬,轻轻点了一下就急退从其他方向攻击,范群突然将手中斧头抛起,整个人高高的跃起,半空中一把抓住斧头,腰部发力,手中重斧如同流星般甩向凌茜茜,落地后像弹簧一样弹射像凌茜茜所在的方向。 这是范群全部的力量了,这一瞬间,他用尽所有的体能发挥出了本不属于他的速度。 凌茜茜急忙躲闪,斧头擦着她轰击到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甚至把她乌黑的长发削下来了一节。 空中凌乱的长发还没落地,范群的拳头就迎上了凌茜茜的后背,一个有点得意的笑容在这一刻出现在了范群的脸上,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凌茜茜的皮革短衫和自己的拳头接触在了一起。 没等范群笑出来,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范群的拳头突然像打在了空气中一样,用错力的感觉晃得范群双眼一黑,睁开眼,入眼处只有一个皮革短衫。 “你输了。”后面凌茜茜抬剑抵着范群的后心,身上只有一个贴心的小背心,光滑的手臂向莲藕一样丝滑。 范群苦笑一声,回头对凌茜茜抱了一个拳:“谢凌姑娘不杀之恩,范群记得了。” 有点无奈的对着凌风三人耸了耸肩,范群捡起自己的斧头回到了自己一方所在了一边。 凌风拍了拍范群的肩膀,微笑的说道:“群哥你已经尽力了,下面的交给我即可。” 范群点了点头,看向凌斌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凌斌在众多支持者的欢呼中走到台中央,对着凌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一脸的阴翳。 凌风淡淡的笑了笑,向前几步走到场中央。 凌斌突然朗声道:“这第三场我们一比一,你可敢?” 凌风一下乐了,看来这凌斌对自己不是一般的自信。 “求之不得。”凌风的回答在现场掀起了一阵欢呼。 新生联赛的强强对决,终于开始了。 凌风取出黑血刀,对凌斌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斌不多说什么,举刀就对着凌风砍来,元力上他可是占着绝对优势。 元力加持下的凌斌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黑色弯月闪过,凌风的没有丝毫闪避,经过三千锤炼,他已经能将元力和黑血刀的力道接近百分百的融合在一起。 凌斌的战刀显然不是凡品,这种激烈的碰撞都没有丝毫的破损。 “这凌风还真有两下子。”凌斌双眼微眯,从刚刚的试探性的交手中他感觉到了凌风强悍的力量,这力量可比他所想的强太多了。 凌斌轻松的笑了笑,“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对你的嚣张表示同情。”说完,更多的元力加持在手臂上,凌斌以一种更强势的姿态轰击向凌风。 凌风不敢有所保留,二十片枫刀飞出环绕周身,凌风努力迎接着凌斌的压倒性的力量。 枫刀时不时的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激射向凌斌,但无一不被凌斌轻而易举的化解。 “飘渺刀法!”凌斌低喝一声,手中战刀突然变得飘忽起来,虚虚实实的刀影将凌风整个人都笼罩其中。这飘渺刀法是凌斌从族中武技阁所得,乃是最顶尖的九品刀法。 凌风来不及吝惜元力,不加控制的讲元力注入黑血刀,也就是凭借着这一手凌风才能和凌斌在元力上硬抗这么久。 凌斌见这飘渺刀法都不能将凌风怎么样,心急间下手更狠了,巨大的力道经过黑血刀削弱后仍然震得凌风虎口一阵麻木。 一咬牙,凌风元力几乎全部的从小腹中抽出注入黑血刀,高高跃起,黑色的长河划过,正是凌风残月刀法最强一招黑山压顶。 凌斌不敢轻视,加持在双臂上的元力增大,凌斌忙举刀格挡。 就在凌风黑血刀就要轰击在凌斌的战刀的前一个瞬间,凌斌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强大的杀气从后背袭来,凌风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暗藏一手,念力师能越级杀敌凭借的就是暗里阴手。 凌斌想要躲避跟本就是不可能,前面还有凌风的全力一击,后面的枫刀结合成一个长剑的模样,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一点上,这是凌风不兽化的最强手段了。 但是,凌斌还有底牌,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底牌。 说时迟,那时快。一青一红两道流光从凌斌双腿间掠出,红光直接击散了凌风的枫刀,青色的光竟然刺向凌风的小腹。 这凌斌竟然是念力师! 凌风前一刻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仅仅一瞬间就落入了完全的下风。凌斌格挡掉凌风的黑山压顶,青色的流光势必击中凌风的小腹。 但凌风又何尝没有底牌,没有丝毫的犹豫,凌风进行了兽化。 凌风的身体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迅速膨胀,一身几欲炸裂的肌肉刺激着现场每一个人的眼球。 强悍的身体让凌风做出了常人几乎不可能的动作,仅仅凭借双脚的力量,凌风一张弓一样弹射了出去。 后退了几米,凌风**着上身,双眼赤红如同一头穿越了时空而来的狼王一样盯着凌斌,十指都变成了削铁如泥的狼爪。 凌斌体前悬浮着两个菱形的梭,一红一青。这红色的梭叫做烈火梭,青色的梭叫做寒冰梭,乃是用对念力加持性很好的玄铁在至寒的极北冰原和至热的火山口酝养上百年才得来的两柄属性完全相克的念力武器,唤作冰火两重天。 四大家族的一些从未露过面的神秘人物拍坐而起,“这,这是兽化!” 凌森惊呼出声,兽化虽然是极其隐秘的一些秘密中的一个传说,但是这些开罗大陆最顶尖的势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看来这凌风不简单啊,一个外门弟子竟有如此奇遇,二弟这次恐怕又押对赌注了。”慕容强微眯着双眼,心底沉吟。 当下,一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看向凌风的眼神都变得神秘起来。 没有几天,这个拥有突然狂化能力的少年的名字就传遍了开罗大陆每个大街小巷,也传到了凌云凌山的耳中,凌风,这个以后必将更加响亮的名字第一次被人们熟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台上,凌斌冷漠的看着凌风。 “看来我真的小瞧你了,你的手段和你这狂化的底牌都大大超出了我的估计,我承认,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能被凌族新生中第一天才凌斌这么夸上几句,凌风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 赤红的双眼仿佛没有丝毫怜悯这类的感情,凌风像看着猎物一样看着凌斌:“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使用兽化的力量,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话没说完,凌风就这么原地消失了,如此庞大粗狂的身材竟然就这么原地消失了。 凌斌念力涌出夹裹着烈火梭和寒冰梭小心戒备着,凌风表现出的实力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现在凌斌连自己能不能获胜都没有半成的把握了。 “在那里!”凌风突然出现在凌斌身后,凭借这一级念力师的身份凌斌的感知力远非常人可比,要知道,凌斌也是凌家的人,这就说明他也是天生念力精纯的天赋横绝之辈。 凭借着强悍的**,凌风如同从山顶滚落的巨石一样碾向凌斌。 冰火两重天激射向凌风,可是凌风也是天生念力精纯的念力师啊,几十片枫刀迅速结合成盾牌形状阻挡住冰火两重天。凌风以一种极其震撼眼球的姿势冲向凌斌。 “手下留情!”凌森这下不淡定了,凌过的死他还可以忍受,但是凌斌可是天生念力精纯的天才啊,在凌族属于重点培养的对象,眼见凌风就要轰中凌斌,这让他怎能不急,怎能不怒。 元力加持下的声音震得现场观众一阵耳鸣,处于中央位置的凌风更是喉咙一甜,竟然被灵元境的凌森一声就震得受了不大的内伤。 殊不知凌森这一声反而害了凌斌,凌风就是这样,他本不欲杀凌斌,但是凌森这一出声反而激起了凌风的愤怒。 凭什么为了这凌斌就出手震伤我,就因为他是凌族的天才?我凌风的命难道就不如他凌斌的值钱? 再没有丝毫的考虑,凌风一拳实实在在的轰在了凌斌的胸口,只是一拳,凌斌的元力形成的保护层直接溃散,像沙包一样飞了出去,在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凌风这一拳竟然将凌斌轰穿了! “大胆!”凌森冲天而起,元力暴掠而出,将凌风压制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力道大的竟然将坚硬的青石地板压碎了两个坑。 第四十四章(赵大的真面目) “卧倒!” 就在依维柯里两名摩托车手刚刚抬起冲锋枪,准备向车内扫射时,石大海大喊一声,推开左侧后车门就往外窜出! “噗、噗、噗、噗!”就在石大海刚窜出车外,人甚至还未落地,他刚才呆的真皮座位处已经挨了一梭子弹!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在两名摩托车手的火力援助下,马自达车内的几名枪手趁机从车内钻出来,一边疯狂扫射,一边跨上了摩托车. 卡迪拉克车内,尽管成少华等四人戴了钢盔、穿了防弹衣,但仍然被密集的子弹压制得动弹不得。爱蔺畋罅 “呜——” “呜——” 在4、5条火舌掩护下,对方两辆摩托车油门一卷,各带三名枪手,沿着右侧护栏快速向南空旷的高速公路窜去!在经过帕萨特时,其中一辆摩托车后的冲锋枪手对准了躲在帕萨特左侧门后的小蒋! 摩托车与帕萨特擦身而过,小蒋全身已经暴露在敌人枪口之下,眼看对方黑洞洞的冲锋枪枪管内要喷出死亡火舌! “砰!砰!砰……” 枪声连续响起,子弹从卡迪拉克车下石大海手中的五四手枪里发出! “扑通——”摩托车后的那名枪手应声摔落,在路面上连续翻滚了十几下,才仰面躺地,不再动弹。 而那两辆摩托车只稍微犹豫了下,便卷足油门,朝南飞速遁去…… “头儿——” “头儿——” 小蒋那组三人均未受伤,端着枪哭喊着向卡迪拉克跑来。 “戒备!”石大海在卡迪拉克车下持枪厉声喝道。 小蒋等人顿时警觉过来,立即按战术掩护位半蹲持枪站好,打着手势对几乎散架的凌志、千创百孔的马自达和后门洞开的依维柯进行逐一仔细搜查。 石大海从车底下爬出来,看到车内成少华等四名伤员都已经费力挣扎着坐了起来,稍稍放下心来:“你们没事吧?” “死不了!” 成少华等人都是硬汉,咬着牙搀扶着座椅准备下车,被石大海制止了,就在这时,燃烧的囚车那边传来小蒋的惊呼:“头儿!阿祖还活着!阿祖还活着!” 众弟兄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脸上欣慰异常——要知道,他们可是亲眼看着囚车被火箭弹轰得爆炸起火的,而昏迷的阿祖竟然还活着,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你们三个呆车里别动!我去看下阿祖!”成少华咬着牙根钻出车外,步伐蹒跚地向囚车那边走去,看得石大海眉头大皱:“你内脏受伤了,就省点力气吧,别加剧伤势了!” “**!那是我的弟兄!万一他要死了,我得让他看到我最后一面!”成少华嘴上虽这么说,其实他是心里内疚——火箭筒袭击囚车时,他只顾自己逃生,而没有去救驾驶室内的阿祖!尽管说当时形势危急,根本就不容他做出第二选择,但作为弟兄们的头儿,他心里还是充满了强烈的自责和惭愧。 一片狼藉的高速公路上,成少华搀扶着石大海的胳膊走到囚车旁边,只见阿祖躺在地上睁着眼睛,脖子间还缠着止血绷带,小蒋等人蹲在他身边不敢贸然移动他。 “嘿嘿嘿嘿!”成少华裂着血嘴对阿祖笑道,“你小子不简单嘛!车子炸成这样,也能自己爬出来!” 阿祖茫然,沙哑着嗓子说道:“呃?不是你们救我出来的吗?我醒来就躺这里了。” 成少华顿时恍然——囚车驾驶室的门没有关,一定是在火箭弹击中囚车爆炸时,将阿祖从驾驶室内抛出来了! “头儿,阿旭和曹义凯呢?”阿祖问到。当时囚车内就成少华、阿祖、阿旭和曹义凯四人。 成少华眼神一黯,扭头看了眼20米外躺在地上、脑浆和血迹已经有些干涸的阿旭,沉重地说道:“阿旭先走了,曹义凯也挂了,妈的!” “呜~~~~呜~~~~呜~~~~”北边600米外,堵塞的高速公路上传来警车声,闪着警灯的车辆却被拥挤的私家车堵住了,根本就过不来,看得成少华等**急。 石大海看了眼脸色苍白、精神委靡的阿祖,对成少华说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先送你们几个伤员去医院吧。”现场车辆中,只有他这辆卡迪拉克还能开。 “好,拜托了!”成少华点点头,豪气地说道,“我跟小蒋留下来做现场勘察。” “随你了。”石大海见他非要充猛男,便也不再多劝,让他们将阿祖抬到车上去,就在这时,现场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寻声望去,众人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手机铃声是从那名躺在帕萨特旁边、被石大海五四手枪打死的枪手身上发出的! 成少华和石大海对望一下,眼里均是一个意思:这个电话很有可能就是“黑夜降临”总部打来的!甚至就是赵大致电来询问战况的! 这时,小蒋已经奔过去,从那名蒙面枪手身上摸出了一只黑色宽屏手机,朝成少华激动地喊道:“是视频电话!来电名称叫赵大!是赵大!” 成少华精神大振,眼睛放光,跌跌撞撞向小蒋快步走去,未受伤的左手一把伸出,从小蒋手里夺过了手机,近乎狞笑道:“就让老子来会会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说完,大拇指就要摁下接听键! “别接!”石大海一声厉喝,及时制止了成少华。 “怎么了?”成少华大拇指堪堪停留在接听键上,愕然问道。 “这是商务视频通话手机!”石大海凝重地指着手机屏幕上方的圆孔探头说道,“对方在通话前会首先进行脸部识别,确认后,双方才会进行视频对话。” “什么?”成少华大惊,看着手机屏幕上“赵大”两个字,直恨得牙痒痒,却始终不敢按下手去。 铃声持续响着,石大海左右四顾,看到倒在地上的蒙面枪手,心中一动,一把夺过手机来,对小蒋沉声说道:“把他扶起来!头罩摘掉!” 小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打了个响指,和另一个弟兄上前搀扶起蒙面枪手的尸体,一把摘掉了头罩——露出一张双目紧闭的大胡子中年脸来! “把他眼皮翻开!准备对手机屏幕拍照!”石大海说着,将手机探头对准了尸体的脸,按下了接听键! 这名枪手虽然已经死亡,但脸部并无伤痕和血迹,在眼皮翻开后,除了不会开口说话,显得跟活人并无二致。 “狗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事情办妥没有?”从旁边斜看过去,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位寸头横肉脸、颈悬金佛珠的肥胖中年来! “恩?阿熊?你怎么了?” 就在赵大起疑时,“喀嚓”一声,小蒋已经用随身手机将他的脸拍了下来! “操!”赵大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立即关闭了通话,那张肥脸顿时在屏幕上消失了…… …… 寒冷的夜色裹紧了青岛市立医院,惨白的路灯下,树冻草僵,霜雾交加。 住院部隔离病房走廊外,两名武警荷枪实弹,肃容静立。 “蹬!蹬!蹬!蹬……” 一阵慌乱焦急的脚步声从电梯口传来,惹得一名夜班护士从值班室内冲出来,冷脸对来人喝道:“这里是病房,你走路轻点!” 来人压根就不理护士,径直向隔离病房内冲去,却被武警伸手挡住了去路:“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来人不耐烦道:“哎呀,自己人!”说完又要向里闯去,却被武警一把推了开去,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搭上了枪把! “我……你娘的!”来**怒,从口袋里掏出证件,直接贴着武警的眼皮吼道,“里面躺着的是我兄弟!” 就在这时,护士值班室内又走出一名年轻的女护士来,见了来人轻声喊道:“国华!” 来人正是由于刚刚出院而未参加押解行动的“收网”小组成员——张国华,看见“准女友”出来,眼睛一亮,心急火燎地喊道:“快点带我进去!” “这……”护士求助般地看着两位武警,终于换来了他们的点头认可:“进去吧!” 病房内,成少华正躺在床上挂着盐水、打着石膏通电话,一见张国华进来,立即一通怒骂:“国华你妈的猪脑子啊?大晚上的来探病,晦不晦气啊?想咒弟兄们死啊?” “不是的,头儿……”国华尴尬道,“我、我这不是心里慌的嘛!头儿,弟兄们怎么样?” 成少华对手机说了声“稍等”,横了国华一眼说道:“阿旭去陪郑局他们了。”自从“收网”小组接连遭遇阴谋杀机、弟兄相继遇难后,他们这些未亡人对死亡已经不那么恐惧了,因此在提及牺牲弟兄时,语气很淡然。 国华眼睛一红,点点头说道:“下面有立潮他们罩着,阿旭不会受欺负的。阿祖他们呢?” “都伤筋动骨的,没有个把月是出不了院了!”成少华看了眼国华,举了下手里的手机说道,“我先打完电话再说。” 国华问道:“要回避吗?” 成少华摇摇头,对着电话说道:“当场死亡的6名杀手,他们在指纹信息库里都查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来,很明显,曹义凯替黑夜降临组织成员都打了掩护……恩,小蒋他们一回市局就将照片交给信息部门比对了,暂时还没有辨认出赵大的真实身份来……好,回头我让他把照片发到你手机上……现场分析已经出来了:对方使用的武器是德国mp5a2冲锋枪、德国g3/sg1军用狙击步枪,还有德国的铁拳3反坦克火箭筒,嘿嘿,上午那一炮要是被打实了,你那辆防弹卡迪拉克就废了……” 第四十五章(谭云怀孕) 煦暖的阳光轻柔地洒在文昌街头,让人丝毫觉察不出冬天的气息,帅哥西装衬衫,飘逸潇洒,靓女裤袜短裙,花枝招展,靠近20度的平均气温,让海南岛的春节清凉舒爽,心旷神怡. 惠民路,秦岭餐厅,谭云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文昌鸡、和乐蟹、东山羊、曲口海鲜、五指山野菜、海南粉、椰子饭,还有一瓶威士忌,两份牛排。爱蔺畋罅 “额……”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石大海心疼不已,皱着眉头问道,“谭云,这顿谁买单啊?” 谭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叫亲热些吗?直呼其名,听起来感觉贼生分!” “呃——好吧,”石大海挠挠头,重新问道,“云儿,这顿谁买单啊?” 谭云花枝轻颤,掩嘴笑道:“这些都是海南的名菜,我身上的钱付一道菜都不够呢!” “我靠!两个人吃这么多?你也太败家了吧?”石大海刚刚花70万买了一辆卡迪拉克,两天都没开满就要大修了,心里正滴着血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点算盘还是有的:这车给火箭弹和冲锋枪一通乱炸,车体需要复位、重新喷漆,所有的玻璃都要重新换,安全气囊要更换,有两只轮胎轮毂也要更换,还有车内的纯手工座椅真皮也被子弹打烂了,这些全部加起来的话,没有三、五十万是肯定修复不了的,所以一回青岛,他就索性把车扔给成少华了,同时扔给他一句话:“成队,你看着办吧,见义勇为也好,执行公务也罢,你反正把车给我修好了!” 成少华当时脸就绿了——范青云的polo车还没着落,现在他又要摊上一辆卡迪拉克,妈的,还是加长的,防弹的!这些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这竟然还是辆赃车!成少华当场就得了摇头病,一百个不同意! 谭云拿起威士忌,给石大海倒上浅浅半杯,风情万种的美目眨了两下说道:“不就是丰盛了些嘛!春节就快过去了,我俩还没在一起吃过年夜饭呐,这顿就当是咱俩的团圆饭好了。” “这倒也是!”石大海点点头,随即歉意说道,“云儿,没能在木岛陪你过春节,对不起啊!” 谭云妩媚一笑:“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在木岛?” “恩?”石大海眼睛一瞪,质问道,“你离开木岛了?上哪儿去了?” 谭云抿起小嘴捏着筷子,对着盘子里一块鸡肉拨来划去,低垂着眼眉小声说道:“我去河北沧州了。” “沧州?”石大海稍一思索,便已恍然,缓和了语气问道,“你去看望秀莲的孩子了?” “恩!”谭云点点头,淡淡浅笑着说道,“她的儿子现在跟着外婆住,挺乖巧的……我打算以后每年都去看他。” 石大海歉然不语,毕竟他曾经信誓旦旦地承诺常秀莲,将她从黄金监狱带出来的。 “海哥!”谭云美目闪烁,望着石大海柔声轻唤道,“你……你真的希望我替你生个孩子吗?” “废话!”石大海挽着袖管嚷道,“不相信的话,咱现在就来干一炮!绝对中出!” “神经!”谭云羞红了脸,横眼啐骂一声,旋即又低下头去,继续摆弄着盘子里的鸡肉,局促不安道,“海哥,我……我可能怀孕了!” “啊?真的?!”石大海喜出望外,惊喜道,“你没骗我吧?”随即马上皱起眉头,狐疑道,“你搞什么啊?小年夜咱才播的种啊!这才10天工夫,你就呕吐了?” 谭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非得呕吐了才算怀孕吗?不懂就别充内行!我例假四天没来了。” “噢——嘿嘿,嘿嘿!”石大海双手抚掌,乐呵呵地盯着谭云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蛋傻笑一番,突然吼起嗓子来,“服务员,加菜!” …… 秦岭餐厅斜对面,阿鬼双手插兜,局促不安地站在马路边东张西望。 没过多久,成哥一行三人悠哉悠哉地摇摆前来,眯眼上下打量一番,似笑非笑地问道:“新年好啊,阿鬼!” 阿鬼唯唯诺诺,半躬身子问候道:“成、成哥,新年好!” “嘿嘿嘿嘿!”成哥叼着香烟,冷笑问道,“一个礼拜的时间可过啦, 我要的东西呢?” 阿鬼一脸哭丧,战战兢兢道:“成哥,我……我天天百度、搜狗、谷歌,硬是找不到酒井法子的种子啊!” “什么?!”成哥脸色大变,一把揪住阿鬼衣领子,勃然大怒道,“你***当我***傻逼啊?老子三年前就听说酒井法子进军av界了,网上会没有种子?” “成哥,真、真没有啊!”阿鬼慌忙辩解道,“连、连***都没有!” “那你***还敢来见我?”成哥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嚣张气焰喷薄而出,“别***以为豹子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就能罩着你!老子告诉你,豹子现在就是一怂逼!被看守所关成软蛋了!” 秦岭餐厅内,石大海夹了一大块蹄胖放到谭云面前的盘子里:“云儿,赶紧多吃点,这个补奶水呢!” 谭云俏脸嫣红,含羞嗔道:“现在补什么奶水?孩子还没生下来呐!” “哎呀,可以先挤点出来让我尝尝的嘛!”石大海又挑了一块肥软香腻的蹄胖放到谭云盘子里,就在这时,眼光一瞥,突然“咦”了一声,放下筷子说道,“云儿,你先吃,我去外面会一会几个老朋友!” 石大海不急不徐地走到餐厅斜对面,对正扬起巴掌扇打阿鬼的成哥喊道:“嘿!说你呐!大过年的,猪蹄子甩这么狠干什么啊?又***逼人家给你造假啦?”在他的印象中,这三个人几次三番找阿鬼的麻烦,就是为了让他制作假信用卡。 “你***谁啊?”看对方一副嚣张找死样,成哥放过阿鬼,直接阴狠着脸迎上去,凶悍的目光盯住他警告道,“要是不想年三夜四的进医院,就给老子磕个头滚远点!” 石大海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成哥的衣领子,闪电般一巴掌扇了过去,恶狠狠地骂道:“你***竟敢抢老子的台词?!反了天了!” 成哥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顿时金星一片,耳鸣不止。 “**!”眼看老大被当场扇了记重重的耳光,旁边的牙签男怒骂一声冲上前来,刚要举起拳头,却被石大海凌厉的目光一瞪,寒声说道:“你***胳膊不疼了吗?” 牙签男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脑子里浮现出在文昌人民医院,胳膊被人用手掌斩脱臼的情景来,不由昂起了冲天鼻,阴森的双目盯着石大海,牙签一抖,恨声问道:“你***是谁?” 当初石大海是戴了面具的,因此成哥三人都不认识他,只有阿鬼觉得声音似乎很耳熟,双眼狐疑地盯着他不吭声。 “嘿嘿嘿嘿!”石大海阴笑道,“这位小兄弟是我罩的,识相的,以后你们三个见了他,给老子乖乖地叫一声鬼哥!” “你妈的!”这时成哥已经缓过神来了,嘴里叫骂着就是挥出一拳,向石大海小腹砸来;而牙签男也趁机偷袭,一脚向石大海裆部踢来。 “哼!”石大海冷笑一声,右手并拢,不慌不忙地挥出一道华丽的掌刀! “噗!”成哥一记凶悍重拳轰在石大海肚子上,却如泥牛入海,毫无着力感。 几乎与此同时,“喀——”一声轻响传来,牙签男惨叫一声,左手按住了右胳膊,倒地翻滚起来。 “啊?开天斩!”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阿鬼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盯着石大海,忐忑不安地喊道:“大、大、大神哥……” …… 餐厅内,谭云看着马路对面的石大海惹是生非,不由眉头大皱,正摇头叹气时,桌上石大海的手机“嘟洛”一声,提示收到新邮件了,漫不经心地一瞥之下,不由惊咦出声——邮件预览图显示内容是张照片,而那照片中的人物头像,她似曾相识的! 谭云好奇心起,伸出纤纤玉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捺,预览图瞬间放大,这下她看得真切了,情不自禁道:“好面熟啊!” 第四十六章(赵霸天) 秦岭餐厅内,桌上添了两副筷子,加了两瓶洋河天之蓝. “来,兄弟,弟媳妇,干一个!”豹子穿了件洋气年轻的米色西装,神采飞扬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伸手抹了下嘴巴,豪气地招呼道,“动筷子,动筷子,今天咱敞开肚子痛饮一番!这顿我豹子请了!” 石大海呵呵一笑:“别,豹子哥你太客气了!” “啥子话呀?你看不起我豹子还是咋滴?”豹子瞪大了眼睛拍着胸脯嚷道,“在文昌,我豹子敬佩的人不超过三个,兄弟你算一个!”双眼警惕地环顾一下邻桌,又凑上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去年你从法院门口脱身的消息传到看守所,哥为你狠狠地兴奋了一把呢!” 石大海淡然一笑,递过酒杯:“来,兄弟单独敬你一杯!” “干!”豹子豪爽地一仰脖子,二两白酒一口干掉,卷起袖管夹了块鸡肉塞进嘴里一阵大嚼,吐掉骨头,神秘兮兮地朝石大海挤着眼睛说道,“兄弟,那被你弄残的牛大坤,你知道他家发生什么事了不?” 石大海摇摇头,淡然说道:“听说变植物人了,不会没过完年就死了吧?” “嘿嘿!”豹子额头上长长的刀疤兴奋地跳动着,红着脸膛说道,“他倒没死,还在医院半死不活地躺着呢!是他老婆,耐不住寂寞,你猜咋滴?嘿嘿嘿嘿!他老婆跟家里的牧养犬搞上了!结果给狗搞死了……” “咳!恩——”谭云皱起秀眉重重地咳了一声。爱蔺畋罅 豹子当场醒觉,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知趣地转移了话题,拍了拍身旁正闷头啃猪蹄子的阿鬼,朝石大海问道:“那个,兄弟,你那朋友托阿鬼搞的什么卡,派上用场没有?” “恩,阿鬼脑筋蛮活络的!”石大海看着阿鬼一副心怀鬼胎、做贼心虚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端起酒杯递到他面前说道,“来,阿鬼,我替我朋友谢谢你啊。” “啊,哦,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被逼着跟极度杀人犯在一起用餐,阿鬼心理压力山大,端着酒杯的手一阵哆嗦,内心也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豹子哥,其实这个326号通缉犯跟买他卡的是同一个人——都是前阵子连杀5名贪官、被关进黄金监狱又越狱的石大海! 石大海可丝毫不担心他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说到底,他阿鬼是自己越狱的最大帮凶,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酒过三巡又三巡,风卷残云下,满桌菜肴差不多被三光政策了,看豹子喝得面红耳赤,酒意浓厚,石大海开始切入正题了:“豹子哥,今趟我让阿鬼喊你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豹子打了个霸气的酒嗝:“兄弟你说!” 石大海端着酒杯问道:“听说豹子哥前阵子刚刚出手了一辆卡迪拉克?” “咦?”豹子愕然道,“这事你咋知道的?” 石大海笑道:“车子在我手上嘛!” 豹子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骂道:“日哦!你去过重庆宙斯汽修厂了?多少钱拿下的?” “70万!”石大海捏着酒杯随意把玩道,“不过呢……车子才开了两天就差不多废了,需要大修,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搞到车子的保险?” 豹子顿时眉头大皱,一脸的为难:“兄弟,这水货你还想找保险公司理赔啊?就算我能搞到保险单,它香港的保险公司也不肯作境外理赔啊!” 对于保险业务,石大海的智商几乎为零,见豹子这般一说,便知道要想再捡一次便宜是基本没戏了,递过酒杯与豹子碰了下,对饮一口随意问道:“你这车子是从谁手里搞来的?” 豹子傲然道:“荣哥!香港铜锣湾的扛把子!” 石大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脱口说道:“黑肉荣?” 豹子一脸的得意:“当然是他!我跟他做了多年的买卖,这辆车呀,等于是荣哥半卖半送给我的。” “哦……”石大海心内顿起波澜: 梁兆康居然跟黑肉荣有关系! 幺妹又是黑肉荣的马子! 而杨露却一心想杀了梁兆康! 石大海隐隐觉得百花堂要出大事了!但不知怎么搞的,此刻他心里却是一阵快意兴奋,又是一阵莫名的惴惴不安,脑子里竟然浮现出四妹的影子来,耳际似乎响起了她的话语: “城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很喜欢和你并肩作战的感觉。” “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 …… 文昌街头,午后暖暖的阳光下,石大海把谭云轻拥在怀里,缓缓散步,行至一家婴幼用品店前,石大海驻足而立,望着谭云微笑道:“云儿,咱进?” 谭云两眼望天,几乎抓狂道:“拜托,你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呐!你还是先考虑一下,将来孩子姓石还是姓林吧!” 石大海挠挠头,大伤脑筋道:“这倒真是个问题,要不……哎呀,就随你姓得了!” 谭云没好气地瞪眼骂道:“一看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就在两人为孩子姓氏纠结时,石大海的电话响了。 石大海掏出手机一看,按下接听键懒懒说道:“喂,成队,是不是良心发现,准备替我修车子啦?” 电话那头成少华骂道:“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我问你,邮件收到没有?” “收到了呀!回头我想办法查这厮的来历!” “你妈的,收到了也不回个信息?” 石大海不满地嚷道:“回了信息你就给我修车子了?” 成少华:“操!” 挂了电话,谭云试探着问道:“你们在调查赵霸天?” “赵霸天?”石大海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谁是赵霸天?” 谭云指了指他的手机说道:“你刚才收到的邮件啊!” “咦?你偷看我邮件了?”石大海刚说完,内心突然巨震,一把抓住了谭云的肩膀,紧张地说道,“你说他叫赵霸天?黑夜降临的老大名字叫赵霸天?” 谭云当年可是在京城搞情报买卖的,手里掌握着大量不为外人所知的机密情报信息,而且她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因此石大海见她认识赵霸天,内心顿时激动不已,狂喜不止。 “你要死啊?轻点!”谭云嗔怒地掰开他的手,撅着小嘴说道,“我可不知道他是不是黑夜降临的老大!我只知道他跟越南方面常年有军火交易往来,跟香港黑帮和胜和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和胜和?”石大海疑惑地问道,“你是说,黑夜降临跟和胜和是一伙的?” 谭云摇摇头,轻蹙秀眉说道:“关于黑夜降临,我一点都不清楚,我只知道这赵霸天以前是和胜和的行会成员,曾在黑龙江黑帮头目宋永佳伏法后,赴内地前往哈尔滨开过堂口,但遭到当地黑帮残余势力排挤,后来逐渐就没了声音,我也只在国务院一份境内危险人物内参名单上看见过他的简单介绍。” “哦!”石大海明白了,估计谭云见着那份内参时,“黑夜降临”还没成气候,或者还没组建,因此并没有伴随着赵霸天一起出现在情报里。 “那么,那宋永佳又是谁啊?”石大海现在对黑帮颇有兴趣。 谭云倒也颇有耐心,挽着石大海的胳膊,语气温柔的介绍道:“宋永佳就是乔四爷,当年开一辆牌照为黑a88888的奔驰,因为得罪了lrh……” …… 晚霞裹着夕阳缓缓涌向天际,广袤的私家海滩呈月牙形,慈爱地围拢着文昌白金海岸度假酒店双层别墅,别墅边,凉亭连排,芳草茵茵,凸显欧洲园林设计风格;在别墅前,椰树青翠,枝弯叶细,傍岸垂首;清澈蔚蓝的泳池边,贵妇大款舒适地躺进遮阳伞下,尊享近水生活;修剪得四方平整的绿化带中央,白色幼年石麒麟四肢粗短,憨态可掬。 装饰豪华的套房内,风停雨歇,谭云庸懒地偎在石大海宽厚的怀抱里,细腻动人的脸上潮红云散,发丝拂面,因爱抚而愈加鼓胀的双ru巍然耸立,微微轻颤,修长的双腿如白玉精心雕琢般,洁白嫩滑又不失丰腴之美。 “海哥,假如孩子生下来了……”谭云纤细的手指顺着石大海硬邦邦的腹肌线条缓缓游走,轻声说道,“恩……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替孩子找个后妈……” “啪!”石大海在她肥大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埋怨道:“你瞎想些什么呐?大过年的,你能整些好听的话说吗?” “唉……”谭云轻叹一声,抱紧了石大海的身体,泼散着头发枕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木岛,担保你没事的!今后去探望秀莲的孩子,我陪你一起去。”石大海说着,一手轻抚她的背,一手握住她饱满肥实的ru.房慢慢揉动,胯下二爷又不安分起来了。 看石大海似乎余兴未尽,谭云下意识地伸手一探,握住杀气腾腾的二爷,失声惊呼道:“海哥!你、你怎么又起来了?” 石大海厚着脸皮道:“呜……不关我的事啊!是它要硬起来的!” 谭云赶紧一把拨开自己胸前的咸猪手,嗔怪道:“别摸了!我吃不消你这么干的!别伤着孩子了!” “啊?孩子?”石大海瞪眼嚷道,“ta现在还只是蝌蚪啊!” “反正我吃不消了!”谭云吃吃笑着躲进被窝里说道,“除非你答应在10分钟内.射出来,我就让你弄!” “操!不带限时的!”见谭云整个人蒙进了被窝,石大海心急火燎地把被子一拎、一掀,一具浑身散发着浓郁成熟少妇气息的完美**便滚了出来! “咯咯~~”谭云并拢双腿、双臂抱胸,笑吟吟地说道,“你性.欲这么旺盛,将来我肚子大起来了,你怎么办啊?” “恩……这个嘛……”石大海眼光在谭云浑圆的屁股肉上扫来扫去,心中一动,打了个响指喊道,“耶!我想到了!到时就弄你的p眼!” “晕!”谭云顿时大羞,一把掐在石大海腰肉间,啐骂道,“脏不脏啊!” “嘿嘿,怎么会脏呢?”石大海身子一趴,呈69姿势,把头挤到谭云胯间说道,“云儿,腿放松了。” “海哥,你干什么呀?”谭云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颤声娇唤着,温顺地分开了双腿。 石大海双手绕过她的大腿,按在两瓣屁股肉上轻轻一分,只见一朵颜色清淡、褶皱细密、蕾孔紧凑的菊花呈现在了眼前,不由心如鹿撞,激动不已,凑近了鼻子深深一闻,却丝毫没有异味,足见谭云素来爱干净,连臀眼之处都保持着清爽洁净。 血脉喷张下,石大海伸出舌头在菊花间轻轻一tian,谭云“啊”的一声,身子猛然颤抖,顺手握住了石大海的肉根,张开小嘴,一口含了上去…… “滴——滴——滴——” 正当石大海在谭云花蕾间tian得起劲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谭云见他迟迟不起身接电话,便强忍着臀眼处的酥麻爽痒,伸手拿过了一看,提醒道:“海哥,是韩龙打来的!” 四十七章(街头霸王) 香港,皇后大道东,德如茶餐厅. 一份虾饺,一壶铁观音,一双竹筷,石大海慢条斯理地用着春节以来在香港的第一顿早餐。爱蔺畋罅 他是在接到韩龙的电话后,连夜从文昌赶到香港湾仔的。据韩龙在电话里透露,在新义安湾仔双虎“金仔”黄金强和“遮仔”黄锡明两位大哥的调解主持下,他将和湾仔现任坐馆肥鸡进行争馆决斗! 此次争馆决斗将是一次终审判决:如果他韩龙赢了,那肥鸡必须把以前韩龙的场子都交出来!但如果是肥鸡赢了,他韩龙就必须马上离开,终生不再踏进湾仔半步! 因此,对于韩龙来说,这将是一场破釜沉舟、不容有失的决斗!肥鸡输掉了决斗,好歹还有消闲廊酒吧和赌场,但他韩龙输掉的话,就等于输掉了一切——从此永无翻身之日! 淡淡晨光下,一条魁梧壮实的人影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地飘进了餐厅,坐到了石大海对面。 石大海看了眼韩龙头上的大礼帽和黑墨镜,皱眉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欲盖弥彰吗?” 韩龙轻叹一声,摘下帽子和墨镜说道:“大战在即,我不想平添事端,所以就尽量低调一些!” “你这副打扮是高调!”石大海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给他添上一杯茶问道,“那肥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怎么会答应给你机会争坐馆的?” 韩龙冷笑道:“由得他不答应吗?这事是明哥强哥当着面点头定下的!” 石大海举起茶杯微笑道:“来,以茶代酒,恭喜你!” 没想到韩龙愁眉苦脸地摇摇头说道:“有啥好恭喜的?决斗的方式是江湖上流行的街头霸王pk赛,按理应该是三对三!唉!但现在老子是光杆司令。” 石大海隐隐猜到韩龙的意思了,耸了耸肩膀,点头说道:“行,这个pk赛,我来帮你打!” 按他的理解,韩龙求助于他,目的就是要他参加决斗,毕竟他的身手,韩龙是知根知底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半分钟内就能挑落肥鸡那边三个人。 却没想到韩龙连连摆手,皱着眉头说道:“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新义安社团内的事,外人根本就不能插手!你出战?那肥鸡不会去广东佛山请拳师啊?” “……”石大海现在终于明白肥鸡为什么会答应跟韩龙争馆决斗了!他根本就不是、或者不仅仅是忌惮于湾仔双虎,而实在是因为这是一场毫无“败算”的决斗——先不说韩龙已经是近40岁的“高龄”了,就算他正当生龙活虎的青壮年,也根本不可能赢下以一挑三的车轮战!更何况,肥鸡手下悍将如云,光是一个壁虎就能让韩龙呛一顿了! “那三眼呢?他也不能帮你?” “如果三眼帮我,那万一打输了,我拍拍屁股走人了,三眼怎么办?他在肥鸡手底下还怎么混?将来就算被人追着满街砍也不会有人替他出头!”韩龙正色道,“所以这一次,我韩龙只能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拖累弟兄们!” 颇为钦佩地看着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韩龙,石大海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那什么明哥、强哥,并没有秉公办事呐!” 韩龙点点头,又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这也不怪他们,我现在是逃犯身份,两位大哥肯给我这个机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石大海给韩龙夹了只虾饺,疑惑地问道:“既然我不能代你出战,那你叫我来香港干什么?替你收尸?” “操!大过年的,你***能不这么损吗?”韩龙瞪着眼睛不满道,“老子叫你过来是想让你传授个一招半式的,像你这样的特种兵,可别说只会游泳开枪泡女囚!” 石大海大伤脑筋,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韩龙,半晌才皱着眉头问道:“你啥时候打那个街头霸王啊?” 韩龙冷哼道:“正月十五,月圆之夜!” 石大海失声道:“***!只有一个礼拜时间啦?!” …… 烂泥湾,东丫村。 中午煦暖的阳光泼洒在灰色砖瓦房前,将虚掩的两扇门上崭新红幅楹联上的金字映得闪闪发亮:网撒四海云飞燕,舟行千里百味鲜。一个“鲜”字,很好地寄托了渔民对羊年的期盼和憧憬。 屋内,陈旧但干净的墙壁上,挂了一台新亮的宽屏液晶电视机,陈千章正翘着二郎腿,咪着老酒,悠哉悠哉地看着凤凰卫视。 “呕——”厨房里传来一阵干呕声,陈千章眉头大皱,对着厨房内操起了大喉咙:“你还在瞎鼓捣什么呀?赶紧来吃!” 厨房内,陈太太小声回道:“哦,我炒好鱼片就来。” “叉你老母!”陈千章怒骂道,“你猪脑子啊?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再烧鱼、别再烧鱼!你妈的听进去没有啊?” “哪有过年不吃鱼的?”陈太太撩着围裙从厨房内走出来抱怨道,“就算咱不吃,妈祖也要吃啊!”说着双手合十,闭眼祈祷道,“妈祖保佑,让我们家年年富裕,岁岁平安!” 陈千章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喝了口老酒说道:“我看呐,你也别求妈祖了,还是求那姓林的脑子多坏一阵吧!咱要求也不高,每个月都能添一台新家电就成了!” “我可不会诅咒林先生!”陈太太话音刚落,只见屋外人影一晃,“嘎——”的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哎呀!林先生!”陈太太惊喜地迎上去招呼道,“新年好,林先生,吃饭没有?” 陈千章则放下了筷子,瞪着眼睛咕哝道:“还别说,这妈祖真显灵了!” 来人正是石大海,笑呵呵地拎着两大袋补品和水果,对陈太太颔首说道:“新年好,陈太太,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陈先生欺负你了没有?” 陈太太还没答话,陈千章就借着酒劲嚷起来了:“姓林的,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我跟我老婆之间的夫妻家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石大海顿时脸色一沉,阴狠地盯着陈千章,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你有欺负她了?” 陈太太赶紧抢先否认道:“没有没有,林先生,我跟老公很恩爱,谢谢你关心了!” 陈千章却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陈太太身前,昂首说道:“姓林的,我陈千章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平白无故地给我家送钞票,我也就打算当你恩公看了;你硬要当我孩子的干爹,呐,我也忍了,也准备拿你当亲戚看了;但是,你要得寸进尺地干涉我陈某人的家事,嘿嘿,你这到底是何居心?” 石大海还未说话,陈太太也在一旁出言询问:“林先生,我们非亲非故,你到底是为何要对我家如此施舍?你这么做,我和我老公都很困惑呀!” 真是两个傻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心想反正这事早晚要点破的,就算不点破,对方也迟早会猜到的,于是石大海没好气地横了陈千章夫妇一眼,嘴巴朝陈太太的小腹努了努说道:“这其实是我的那个嘛!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猜到了呢!” 一番面面相觑,陈千章红着酒脸嚷道:“你***打什么哑谜啊?你到底想说啥啊?” 石大海不耐烦道:“哎呀,你傻逼啊?你老婆当初人工授精,用的就是我的精.子!”看到对方一脸的骇然和惊愕,赶紧安慰道,“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想尽一份父亲的责任,我……我要求不高,就想当孩子的干爹!” “你说什么呀?”陈太太当即红着脸叫道,“林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石大海心中一动,生出万分懊悔来,毕竟像人工授精这种事是人家的**,自己这样口无遮拦地说出来,对方会很难堪的。 而陈千章则眼睛瞪得溜圆,绷着脑门青筋冲石大海吼道:“我叉你老母!老子鸡.巴射出来的精.液都能淹死你个王八蛋!要跟你借种?真是笑话!老子脱了裤子能一鸡.巴甩死你!” 石大海苦笑着摇摇头,不打算争辩了,眼睛随意一瞥,不禁惊咦出声! 只见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正播放一条内地新闻: “……黑林铺监狱位于昆明市五华区,前身是云南省第三女子监狱,该监狱投用后,将成为亚洲首座人妖监狱!据首任监狱长邱长青介绍,黑林铺监狱将主要收容在大陆境内犯法的泰国、韩国、日本和国内的变性人、双性人以及人妖……”(注意这段)…… 浅水湾,爱宝园。 九妹从酒店经理推来的餐车中端过一碗清淡的稀饭,一边拿汤匙搅着,一边用嘴轻轻吹着气,递到床边,对倚躺在床头的杨露轻声说道:“大姐,喝碗粥吧,她们刚熬出来的。” 杨露面色憔悴,双目无神,长发垂肩,显得萎靡不振,伸手无力地摆了摆,小声道:“我吃不下,你先放着吧。” “你先出去。”支走酒店经理,九妹坐到床沿,拉着杨露的手安慰道,“大姐,你别胡思乱想了,四妹也是无凭无据瞎猜的。” 杨露凄惨地说道:“那万一被她说中了呢?万一跟阿雾拍拖的人果真不是石大海呢?我该怎么办?九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九妹默然,把手伸进被窝,轻轻抚摩着杨露依然平坦的小腹,叹息道:“大姐,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就别多想了,顺其自然吧!再说,咱也没办法弄清楚这石大海究竟是不是陈守廉!” “不!一定要弄清楚!”杨露咬牙说道,“我不仅仅要给阿雾一个交代,我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九妹皱眉道:“可我们怎么查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那陈守廉也没留下什么血样、头发,dna都验不了啊!” 杨露双手抓紧了被子,低头沉思半晌,似紧张、又似不安道:“我有办法,你打电话给石大海,让他来一趟香港!” 第四十八章(百花齐放) 湾仔,轩尼诗道,卫兰轩酒店. 石大海刚刚冲完澡,裹着浴巾埋头坐在沙发间,久久不说一句话——中午在陈千章家,他一个嘴快就把事情给捅破了,结果惹得陈千章夫妇甚是恼羞尴尬,百般“狡辩”,他也只好见势开遛,但以后要想再去探望他们的话,估计夫妇俩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爱蔺畋罅 床沿下,韩龙正光着膀子卖力地做着俯卧撑,虽说已近不惑之年,但他一身腱子肉还是有棱有骨的,该圆的地方圆,该鼓的地方鼓;但尽管这样,在做了差不多50个俯卧撑后,韩龙已经是气喘如牛了——岁月不饶人啊。 拥有23年历史的三星级卫兰轩酒店坐落于湾仔前列轩尼诗道地段,在地铁金钟站和湾仔站之间。乘搭地铁数分钟便可直达铜锣湾,经西区海底隧道前往机场仅一小时车程。韩龙挑选入住这家酒店的原因很简单——酒店马路北对面300米就是肥鸡的消闲廊,南面200米则是三眼打杂的虾面店,他要监视肥鸡的举动或者跟三眼联络都比较方便。 “海哥,琢磨什么呐?”韩龙喘着粗气说道,“开始吧,咱得抓紧时间了!”按韩龙的意思,石大海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对他进行封闭式、军事化、高强度的专业搏击训练,以迎接正月半的争馆pk赛。 石大海头都没抬,闷声闷气道:“我没心思!” 韩龙愕然,继而愤然道:“**!这还得看你心情呐?老子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我韩龙的名声、地位、权力,还有兄弟、马子、钞票,可都在这一战啦!” 石大海不耐烦道:“我在特种兵大队学的都是杀人技能,你学不?” 韩龙一愣,迟疑道:“最好别杀人,否则弟兄们会反感的!不过……你实在没其它本事的话,那我也只能学杀人技能了!” “滴——滴——” 石大海站起身拿过手机,接听道:“喂!” “嘿嘿嘿嘿!林老弟!新年好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位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石大海皱起眉头细细一想,知道对方是谁了,当即冷然道:“伟哥,有何指教啊?” “哈哈哈哈!”街市伟豪放大笑道,“林老弟好耳力啊!还记得咱们的赌注吗?” 石大海淡然道:“欠伟哥你一个人情嘛,林某人记得呢!” “恩!”街市伟用欣赏的口气说道,“看来林老弟还是挺讲诚信的,怪不得能跟杨露这丫头走这么近了!” 石大海不耐烦道:“伟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爽快!”街市伟说道,“凌晨一点,山光道,快活阁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快活阁?”石大海疑惑地望着韩龙,韩龙会意,解释道:“就在跑马地附近,是家麻将馆!” “哦!”石大海似乎隐隐猜到街市伟这趟来香港的目的了。 “滴——滴——” 电话再次响起,石大海一看,竟然是爱宝园豪华套房内的座机号码! …… 冬天的夜色来得很快,爱宝园大堂门前两盏印有“春”字和“节”字的大红灯笼已经早早亮起,透过玻璃门,大堂内也是张灯结彩,熏蒸着浓烈的节日气氛。 在酒店经理颔首微笑引领下,石大海走进电梯,来到顶层,豪华套房门上,精心张贴了一副单联:百花齐放艳满堂——楹联颇具百花堂的女性特色。 酒店经理轻轻叩开房门,九妹成熟妩媚的脸探了出来,见到石大海,立即惊喜地喊道:“城哥,你来啦!” 走进套房客厅,石大海一眼望去,微微一愣:只见沙发内,杨露一身银白色印花旗袍,细腰紧束,ru峰高耸,大腿开叉处,裤袜纯白,腿肉丰腴,令人遐想联翩;但看她吟吟笑意间,俏脸微带病容,秀眉暗藏忧郁,眼神似有忐忑,让人疑窦顿生。 “杨堂主,给你拜晚年了!”石大海淡然说道。 杨露点点头,微笑道:“今天是年初九,我们百花堂每年都会在这天晚上九点,燃放100发烟火,意为百花齐放,久盛久长。城哥,冒昧邀请你来陪阿露一同观赏烟火,请勿见怪。” 石大海呵呵一笑:“杨堂主见外了,这是林某人的荣幸。说来也巧,我今天早上才刚刚抵达香港。” “哦?城哥是来办事的吗?”杨露有些意外地问道,“有需要阿露效劳之处吗?” 石大海摇摇头,苦笑道:“街市伟来香港了,我前段时间在他的赌场输了一把,欠他个人情,所以,这次他估计是讨债来了。” “哦!”杨露点点头说道,“如果街市伟有为难城哥的地方,城哥尽管告诉我就是了。” 石大海不置可否地一笑了之。 …… 浅水湾道,黑色保时捷开着炽白大灯向中湾海滩餐厅开去。 车后座,杨露与石大海并排而坐。 “城哥,你可知道我这辆车子的牌照1516有何含义吗?” 石大海疑惑地摇摇头:“还请杨堂主明示。” 杨露双手抱臂,扭头望着车窗外海市蜃楼般的美丽夜景,幽幽说道:“我原本有个妹妹,亲妹妹,叫杨雾,两年多前去世了。” 石大海心里一紧,默不作声。 杨露轻叹一声,接着说道:“我跟阿雾自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在她生前,只要有好吃的,我一定会留给她吃,有新衣服,我总会留给她穿,甚至我暗暗发誓,有好男人,我也一定会让给她——只要阿雾过得幸福,我就会觉得开心!阿雾离世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想着她才能安然入睡……城哥,现在你可知道这车牌号是什么含义了吗?” 石大海轻轻点头道:“知道了,15是杨雾,16是你杨堂主的名字……你们姐妹俩永远都在一起的。” …… “咀——” “吁——” “蓬——” 随着或尖锐、或响亮、或清脆的烟花呼啸声响起,中湾海滩的天空一片姹紫嫣红、泼色流光,时而夜幕惊雷、雪花朵朵,时而流星火雨、描画天际,时而一骑绝尘、直冲苍穹,然而所有的烟火都如昙花一现,来得突然,走得仓促,在世人还未来得及欣赏它的夺目瑰丽时,便已然烟消云散,不知所踪。诚如杨雾,正值豆蔻年华、风华逼人,却已然香消玉陨,悄然离去。 “喀嚓——”一道强烈的闪光冷不防袭来,眯眼望去,却是四妹在前面抓着单反相机在对他们挥手微笑:“城哥,笑一个!” 看到四妹烂漫笑容,石大海由衷地笑了起来。 “喀嚓——”又是一道闪光亮起…… …… 子夜时分,空旷幽静的山光道上,一辆黑色保时捷呼啸而来,在嘉泰大厦旁边右拐,上了山村道,再向前行驶了大约一百来米后,停在了快活阁麻将馆楼下。 “城哥,我陪你一起进去吧?”四妹说着已经松开了安全带。 “不用了,谢谢。”石大海按住四妹丰腴圆润的肩头,微笑道,“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城哥……”四妹欲言又止,一双美目在幽暗的车内显得忧郁而深邃。 石大海拿手轻轻掠过她的耳际发丝,柔声问道:“怎么了,四妹?” 四妹垂首,缓缓摇头:“没、没什么……对了,这几天我就要离开香港了。” “恩,香港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你离开后……万事小心。”或许是因为对方曾经救过自己,也或许是因为两人曾并肩作战过,又或许是因为多次看见过她的裸露**,两人还曾在公园内假戏真做地半夜拥吻,现在石大海感觉整个百花堂内,也就四妹能令他生出亲近感来。 四妹感动地点点头,微微侧脸,让石大海的手掌在她脸颊滑过,轻声说道:“希望有一天,我还能跟城哥并肩战斗……” “恩,有机会的!”石大海捧着四妹的俏脸,心中生起怜意,下意识地凑过去,在她嘴上温柔一吻,“保重!” “恩,城哥,你也保重!” 保时捷一声轰鸣,消失在街道尽头…… 第四十九章(快活阁) 快活阁麻将馆是栋三层建筑,外部装饰毫无新意,普通墙砖、平常窗门,福字倒贴、灯光黯淡,推开门进去,只见一楼约百来平方的厅内,整齐地摆放了十余张自动麻将桌,此刻虽已凌晨时分,但仍然有五、六桌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麻友在熬夜奋战,“东风”、“白板”、“胡了”等粤语吆喝声不绝于耳. 穿过屋内飘荡的弥漫烟雾,一名毫不起眼的干瘦青年从角落里迎了上来,细眼朝石大海上下打量一番,一口黄牙咬着烟屁股说道:“没搭子,凑不了局了!” 石大海淡淡笑道:“我不打麻将,是伟哥让我来的。爱蔺畋罅” “恩?”干瘦男一听,细眼又眯成了一条缝,将石大海上下打量一番,猛地吸一口烟,“噗”的一声,将快要燃至过滤嘴的烟屁股吐在地上,干瘪的脑袋往边上一摆,不冷不热道,“跟我来吧!” 来到楼梯口的一扇铁门前,干瘦竖起鼻孔朝门上的探头翘起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石大海,过了大约15秒钟,铁门传来“喀嗒”一声,便从里面打开了,一纵幽暗的楼梯呈现在了眼前。 顺着楼梯登上二楼,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铁门,门前一左一右站了两名彪形大汉,眼神冷冷地看着石大海。 干瘦又是大拇指翘起来指了指石大海,对彪形大汉说道:“找伟哥的!” 其中一名彪形大汉盯了石大海足足有半分钟,才三长一短,轻轻叩响铁门。 “喀嗒、昂~~~”铁门从内打开,一阵嘈杂声顿时从门内传来:“牛牛!庄家通吃!”“尾道同花顺,天门吃五道!”…… 石大海迈步进入,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幅只在澳门新世界赌场和金城赌厅才见过的豪赌画面:宽阔的大厅内,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头,或胖或瘦,有男有女,老老少少,高矮不齐,一个个或神情紧张、或沾沾自喜、或懊恼丧气地围拢在7、8张赌桌周围,赌桌上,或牌九,或扑克,或骰子,有斗牛,有金花,有21点,有13张,烟雾缭绕中,唉声叹气中,兴奋惊叫中,堆积的彩色筹码耙来推往,哗啦作响…… “哈哈哈哈!林老弟!你可真守时呐!” 石大海扭头望去,只见街市伟夹着一支雪茄从靠墙一格小房间内踱了出来,依然背头澄亮,依然西装革履,依然派头十足。 “伟哥吩咐,林某人不敢怠慢啊!”石大海似笑非笑地迎上去,眼睛不经意地向小房间内一瞥,顿时脸色一变! 透过街市伟身后虚掩的房门,只见一名长发乌黑、肤白胜雪、容貌美艳却神情淡若止水的黑袍少妇席地而坐——不是“千手魔音”濑户野衣又是谁呢? 只见濑户野衣此刻眼皮低垂,双手搁膝,如打坐入定,悄然无声,仿佛室外嘈杂的开赌盛况丝毫不能干扰她半分。 看到石大海脸色微变,双眼盯紧了濑户野衣,街市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林老弟,你没这么小心眼吧?赌场上胜败乃家常便饭,男子汉大丈夫该拿得起放得下嘛!” 石大海淡然一笑,接过街市伟递过来的雪茄,点着了问道:“伟哥此趟叫我来,不会光是请我抽古巴雪茄吧?” 街市伟夹着雪茄,笑眯眯地用手指点了点石大海,由衷赞道:“我街市伟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来,咱进房间谈!” 随街市伟走进小房间内,关上门,濑户野衣依然没有抬起眼皮来,似乎已经进入了“井中月”般的宁静幽深、无心忘我的修炼状态。 “林老弟,你看我这家快活阁赌场怎么样?”街市伟得意洋洋地瞄着石大海问道。 石大海耸了耸肩膀,叼着雪茄问道:“伟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哈哈哈哈!”街市伟大笑道,“林老弟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我就喜欢爽爽快快的!” 石大海悠悠地吐出一口淡薄烟雾,抖着二郎腿说道:“依我看呐,你这快活阁也就是一家稀松平常的地下小赌窝,没什么钱途的!”在他看来,街市伟在澳门有新世界这么大规模的赌场,生意这么火暴,居然还不知足,跑香港来冒着被白道查封、遭黑道骚扰的风险,鬼鬼祟祟地开这么一家赌窝,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嘿嘿嘿嘿,”街市伟听了丝毫不以为忤,下巴朝门外一扬,“这家赌场是年初三开业的,到今天刚好是一个礼拜,林老弟你能猜出这一个礼拜内,我进帐多少吗?” 石大海粗略估摸了一下,往上撑死了试探着说道:“100万?” 街市伟摇摇头说道:“100万,那是我新世界赌场一个礼拜的利润!” 石大海讶然道:“你在澳门的赌场,这人山人海的,一个礼拜的利润只有100万?” “哼!”街市伟似乎被石大海戳到了痛处,愤然冷哼道,“新世界这几年赚的钱,全***给澳娱公司搜刮去了!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六十的利润要上缴给何家!我***一年辛辛苦苦熬下来,挣个几千万都只够支付员工的薪水!” 石大海终于隐隐明白街市伟非要冒着风险来香港开设赌场的苦衷了——他在澳门的新世界赌场就算一年能赚一个亿,也得上缴给何家的澳娱公司6000万,剩下4000万,还得支付3000万给这个压场台柱濑户野衣,再支付这个工资、那个福利,街市伟都快亏血本了! 但他在香港搞的这家快活阁,赚多赚少都归他,估计只要付个水电房租费就可以了。 看石大海沉默不语,街市伟嘿嘿笑道:“一个礼拜,快活阁二楼整整捞进了300万!三楼还没开放,林老弟,你没想到吧?” 石大海咋舌道:“那一年下来,岂不是能赚上一亿多?伟哥你这下发达了!” 街市伟摆摆手:“帐不是这么算的!这个礼拜赢进三百万,下个礼拜就必须得想法子输掉一两百万,开赌场不能整天想着捞钱,而是要懂得抓住赌客的心理,让他们有输有赢,有哭有笑,要让他们对自己的手气有信心!这样他们才会上瘾!赢了沾沾自喜,输了想要翻本!如果赌场只顾着死命捞钱,那不用多久,就没有赌客愿意上门了!” 石大海如醍醐灌顶,受教点头道:“伟哥你可真够阴险的,林某人算是佩服了!” “啥叫阴险啊?生意经罢了!”街市伟沾沾自喜地抽了口雪茄,食指轻轻掸了掸烟灰,笑眯眯地看着石大海说道,“林老弟,有兴趣入伙吗?” 石大海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化石般的濑户野衣,愕然问道:“入伙?赌博这玩意,我一没兴趣,二没水平,我入伙能干啥?伟哥你看中我啥了?” 街市伟食指中指夹着雪茄,颇为赏识地点着石大海说道:“我看中的是你的身手!这里是湾仔,属于新义安肥鸡的地盘,肥鸡这人心胸狭隘,而且也开了家赌场,他早晚会带人来砸场子,所以我需要你来镇着快活阁!” 石大海淡然一笑:“伟哥你看走眼了吧?我哪有什么身手?当初救杨露和九妹,也是纯粹碰上好运气罢了。” 街市伟双眼盯紧了石大海,意味深长道:“难道林老弟挑了金城赌厅总管黄七公的脚筋,凭的也是运气?” 石大海眼神一凛,寒光直视街市伟,冷声道:“伟哥,你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也太看得起林某人了吧?” “别多心,林老弟!”街市伟站起身来,在石大海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金城赌厅那件事已经成为一宗悬案,没人知道是你干的,我也是从失窃物品上才猜到是你干的!” 石大海断然否认:“不是我干的!” “行了行了,不是你干的!”街市伟挥着手笑道,“我就喜欢你这般口风紧的兄弟!这样,你来当快活阁的总管,我一年给你300万!林老弟,你意下如何?” 石大海摇摇头:“不好意思,伟哥,这差事我干不了。” 街市伟缓缓说道:“500万!” 石大海皱起眉头:“伟哥,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一来没时间,二来没兴趣,这总管,你还是找别人干吧!” 街市伟嘿嘿阴笑道:“林老弟,别忘了,你还欠我个人情呐!” 石大海眼睛一瞪,怒声道:“欠你个人情而已,至于让老子卖身吗?” 第五十章(肝脏攻击) 石大海拎着夜宵回到卫兰轩酒店,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刷开房门却吓了他一跳:只见韩龙正把脚板卡在床底下,嘿呲嘿呲做着仰卧起坐!床上还放了一副厚实的哑铃,一根弹簧拉力器! 石大海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来看了下时间,咋舌道:“不是吧你!这么玩命啊?” 韩龙涨红了脸膛又奋力起坐了三个,才瘫软在地毯上,伸长了舌头喘着粗气说道:“那咋办啊?只有六天时间了!” 看着韩龙额头细密的汗珠,石大海心内生起敬意,走过去也坐到了地毯上,拿出夜宵来,递了个鸡腿过去问道:“你们这街霸对决,有什么规则没有?比如说,武器什么的.” 韩龙张开大嘴撕咬了一片鸡肉,狠狠地嚼着说道:“不能用器械的,容易出人命!反正就是看拳脚上的能耐,把对方打趴认输为止!” “哦!”石大海点点头,心下有了计较。爱蔺畋罅 狼吞虎咽连啃了三个鸡腿,韩龙抹抹嘴巴,又站起身来抓着哑铃开始强身了,却见石大海朝他微笑着摆摆手,便停下动作,疑惑地问道:“咋啦?” “你这样是不行的!”石大海笑着说道,“只有6天时间了,你应该储存体力才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强化训练只会让你透支体能!” 韩龙犹豫地放下哑铃说道:“可是……我想过了,你那什么杀人的技能,我还是不学为妙——弑杀同门是要挨三刀六洞刑罚的!” 石大海点点头,正色道:“韩龙,我现在教你两招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手的技能!” 韩龙虎躯大震,双目神光飞扬,颤声叫道:“海哥!你真的有办法帮我赢下决斗?” 石大海摇摇头,郑重说道:“这要看你出拳的速度、准度和力度,及对手的反应能力和抗击打能力!” “这我能明白!”韩龙满脸喷薄着兴奋,激动地催促道,“海哥,你赶紧教我招数!” 石大海点点头,让韩龙站好了,两手握拳,双臂弯曲半抬至脸颊,呈自然护体状,正色说道:“你现在这姿势是自由搏击中最常见的保护动作!” 说着轻轻挥出一拳,抵至韩龙右肘下端腰部肝脏处:“我现在教你第一招:肝脏攻击!” 肝脏攻击是当今世界职业拳坛比较流行的打法,前世界重量级拳王迈克?泰森和中量级拳王霍普金斯最擅长的技能!当年墨西哥金童奥斯卡?德?拉?霍亚唯一一次因被ko失利,就是被霍普金斯击中了肝脏。 肝脏攻击就是攻击人体右侧腹肋骨位置,出拳角度介于左勾拳与左上勾拳之间,约以45度的角度向斜前方击出。如果是一般的腹部攻击,因为肋骨与骨盆之间有一定的肌肉和脂肪保护,可以吸收拳头击中的冲击力。而左右侧腹的表层仅有薄弱的腹内外斜肌和前锯肌,接着就是肋骨,肋骨的内部即为内脏,所以当拳头击中后无法有效吸收冲击力。 右侧腹内部的肝脏是人体能量代谢的来源,当肝脏受到冲击后,代谢能力会迅速降低,造成体力迅速衰减!而肋骨被击中所产生的剧烈疼痛,能让人迅速失去战斗力和反击能力! “肝脏攻击?有效吗?”韩龙显然对拳击不甚了解,拍着自己的右侧腰部对石大海说道,“来,用力打一拳试试!” “呃……”石大海迟疑了下,正握起拳头思忖着拿捏力度时,却见韩龙又摆摆手,握紧拳头挥动着胳膊说道:“算了,你的拳头我吃不消,还是我来打你一拳试试吧!” “***!”石大海当即怒骂着一脚踹了过去。 …… 浅水湾道,南上别墅对面,香悦坊酒吧。 酒吧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打烊了,员工也早已下班,空荡荡、静悄悄的酒吧大厅内,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酒吧二楼,装饰考究的办公室内,幺妹将营业报表扔至茶几上,缓缓靠在沙发上,夹着一支黑薄荷万宝路问道:“肥鸡的消闲廊给条子扫了,怎么这阵子咱们亚当和火烟还是卖得这么少?” 亚当和火烟是道上的行话,分别意指摇头丸和大麻。 对面沙发内的十三妹瞄了眼报表,撇着嘴说道:“现在都流行吸k粉和白粉了嘛!咱场子里只有亚当和火烟,很多人都跑铜锣湾小耳朵和荣哥的场子去买高级货了。” “恩!”幺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头咱上荣哥那边进点高级货。” 十三妹提醒道:“最好再想办法搞点海乐神,已经有很多顾客来打听过了。” 海乐神是一种淡蓝色强烈麻醉药片,口服后可以迅速使人昏迷晕倒,故俗称迷.药、蒙汗药、**药。可以伴随酒精类共同服用,也可溶于水及各种饮料中,药效比普通安定强45—100倍。自从三年前台湾富少lzr被曝迷.奸偷.拍约60位艺人名模后,一直在毒品市场不温不火的海乐神突然声名雀起,身价爆涨,直延续至今。 “知道了!”幺妹抿起嘴轻轻吸了口烟,双眼紧盯着十三妹问道,“那件事,你找十四妹谈过没有?” 十三妹脸色一变,直起身子慎重说道:“二姐,虽说十四妹私下跟我最要好,但……但这事,我也不能保证她会听我的……你说万一她不答应,或者去向杨露告密,咱们该怎么办?” 幺妹冷笑道:“这还不简单?看她神色不对,直接就灭口呗!” “二姐!”十三妹骇然惊叫道,“我跟十四妹从小玩到大,我怎么下得了手啊?” 幺妹眉头大皱,不满地责怪道:“十三妹,我知道你跟十四妹情同手足,但要成大事,怎能心慈手软?你要记住,将来你是百花堂的二当家,任何能借助的力量,我们要想办法拉拢;但只要是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人——都得死!” 十三妹犹豫挣扎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幺妹,沉声说道:“二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恩——”幺妹满意地点点头,起身走到十三妹跟前,揽着她的肩膀说道,“对付十四妹,有两个办法:首先可以利诱——只要她愿意跟我,那将来百花堂三当家的位置就是她的;其次可以威胁——她最近跟男朋友约会挺勤的吧?嘿嘿,我倒要看看,在男朋友和杨露之间,她会选择哪个?” …… “嘿!嚯!嘿!嚯!” 韩龙对着空气里模拟想象的对手腰部连续出拳,硕大的拳头倒也显得虎虎生风,颇具气势。 “好了,接下来我提醒你几个注意要点!”石大海喊停韩龙,按着自己的左腰说道,“首先你要知道的是,打击左腰也能奏效,但效果肯定比不上右腰!” 韩龙点点头,挥动几下左胳膊说道:“恩!我这几天尽量练左拳!” 石大海点燃了一根烟,指着韩龙的拳头说道:“练习出拳时,最好能假想出对手的身高和腰高!也就是说,你要猜测出肥鸡会派哪几个人出场!” 韩龙思索了下说道:“壁虎最能打,他肯定上!刺头最壮实,也肯定上!恩……还会派谁,我就猜不出来了——反正绝对不会派三眼上场!” “恩!”石大海叼着香烟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再教你一招速战速决的技能——下颚攻击!你在实战中,要懂得身体下沉后,迅速利用双腿股四头肌及臀大肌收缩产生的弹力,对对手的下巴进行闪电袭击,如果打实了,嘿嘿,对手会陷入短暂的昏迷状态。” 说完,石大海握起拳头,缓缓地以45度的角度向斜上方击出一记勾拳,轻轻地抵住了韩龙的下巴,问道:“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韩龙喜滋滋道,“我要的就是你这种能一锤定音的必杀技!” “好了,我能帮的就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你造化了!”石大海也是一宿未睡了,说完就往床上一躺,刚闭起眼睛来,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翻身坐起,眼睛瞄着韩龙说道,“程晓美写网络小说了,这事你知道不?” …… 第一章(噩梦) 清晨,深水湾道36号,罗氏私人诊所。 “嘎——”黑色保时捷在诊所前停下,九妹从驾驶室出来,从外面拉开了后车门。 “呼——”杨露在后车座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睁开眼睛一咬牙,从车内钻出。 “笃、笃、笃!” “请进!”办公室内传来罗大夫精神抖擞的声音。 “哦,杨堂主啊!”见进来的是杨露和九妹,罗大夫赶紧站起身迎上前来。 杨露除下了风衣,强颜微笑道:“罗大夫,给您拜晚年了。” 九妹适时双手递过一袋龙井茶礼品盒。 “哎呀!这——呵呵,杨堂主太客气了!”接过茶叶,罗大夫看着杨露紧身衣下平坦的小腹,笑眯眯道,“怎么样,最近妊娠反映稍微轻些了吧?” 杨露点点头,淡淡笑道:“罗大夫,其实,今天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罗大夫:“杨堂主千万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杨露从九妹手里接过一个u盘递给罗大夫,问道:“罗大夫对五官可有研究?” 罗大夫点点头:“略懂,不过我精通的还是外科。” 杨露指着罗大夫手里的u盘说道:“这里面有两张照片,需要麻烦你帮我辨别一下。” “哦。”罗大夫将u盘插进了电脑,打开acdsee看图软件,u盘里两张照片在宽屏幕上同时显示了出来:一张是在浅水湾泳滩、杨雾与一名男子的合影;另一张则赫然是昨天晚上在中湾海滩餐厅前燃放烟花时,四妹替石大海拍的照片! 罗大夫疑惑地指着杨雾的照片说道:“这不是阿雾和那个……那个陈守廉吗?” 杨露脸色变冷,寒声说道:“罗大夫,这个陈守廉是戴了面具的!你现在给我仔细看看,这两个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呃——”罗大夫眨巴着眼睛看着杨露问道,“你怀疑那陈守廉就是林先生?” 看到杨露冷然不语,罗大夫知趣地噤声,转头摸着鼠标将两张图片放大,然后依次将两人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唇、下巴和脖子放在一起仔细比对,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才摘下眼镜揉着发酸的眼皮肯定地说道:“他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嗡——”一旁内心高度紧张的杨露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一阵天旋地转后,才搀扶着九妹的胳膊,面无人色地颤声问道:“罗大夫,你真的确定吗?” 罗大夫重新戴上眼镜,拿起鼠标,用箭头指着屏幕上的两个脖子上的喉结说道:“我不管是陈守廉戴了面具,还是林先生戴了面具,杨堂主你看,相同比例下,他俩的喉结不是一样大的,形状也不同,陈守廉的喉结小而尖,林先生的喉结则要稍微大而宽些;再看他俩的下巴,林先生的下巴明显比陈守廉的厚实;还有你看他俩的耳朵,你看到耳垂没有……” “大姐!大姐!你怎么了?!”罗大夫话还没说完,就只听九妹惊呼起来,骇然扭头望去,只见杨露已经面色惨白地瘫软在了九妹怀里,不省人事…… …… 木岛,晨光明艳,锣鼓喧阗,彩旗招展,鞭炮震天。 一条高高拉起、写有“木岛旅游度假村项目动工仪式”的横幅下,薛亚伟西装笔挺,胸别红花,迎着镜头,对着话筒大声喊道:“……努力建设成为高标准、高档次、生态化、特色化的休闲娱乐综合性岛屿!同志们!我们有理由相信,三个月后的木岛,将成为三沙市的形象代表,将成为文昌市的对外窗口,将成为海南省的璀璨明珠!” 热烈掌声中,薛亚伟与黎香妍、朱晓伟分别亲切握手,两台崭新的挖土机同时发出一阵长鸣,硕大的爪斗向地上狠狠砸去…… 石屋前,众村民脸带喜色,翘首观看。 石百堂笑眯眯地皱起脸上纹路,抽着旱烟说道:“将来木岛热闹咯!” 山山挣脱母亲的怀抱,奔到谭云跟前叫道:“阿姨,会有小朋友来咱们岛上吗?” 谭云嘻嘻笑道:“当然会有啦!可能还会有外国小朋友来呢!” 山山挠挠头,好奇道:“外国小朋友长什么样?” 谭云摸着山山的小脑袋说道:“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恩……也有全身上下漆黑抹黑的……” “咿~~~”山山吓得哆嗦道,“鬼呀!” …… 常州,韩影宫。 二楼包厢内,暖气充足,红雪身着粉色护理服,目光专注地在熟客琳姐保养良好的**上倒着润肤精油。 纤细玉手灵活抚抹下,肉感丰满却丝毫不显臃肿的成熟**表面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润肤精油,在包厢内灯光照耀下,更显光亮闪烁,性感妖娆。 “琳姐,你的皮肤越来越嫩了耶!”红雪一边用双手捧起琳姐肥硕的乳.房揉搓着,一边不失时宜地甜嘴夸道。 “恩哼~~~”琳姐很受用地闭起了眼睛,朱唇轻启,“都是你的功劳,红雪。” “嘻嘻,谢谢琳姐夸奖!”红雪并拢手掌,沿着琳姐的腰肋处着力做着平滑,继续赞道,“琳姐,看你的腰,一丝赘肉都没有,二十来岁的姑娘也不过如此!” 琳姐得意地轻笑道:“女人要锁住男人的心,从身体上来讲,不光要保持好的皮肤、好的身材,还要……嘻嘻……” 红雪捏着她的乳.头催问道:“琳姐,咋还吊我的胃口啊?还要啥啊?” 琳姐缓缓睁开眼来,笑吟吟地望着红雪,小声说道:“下面还要紧凑!所以,红雪你将来最好剖腹产!” 看着琳姐小腹处那道色泽清淡、几不可辨的刀疤,红雪试探性地伸手至琳姐丰腴的胯间,手指在她花瓣处轻轻一触,就只听琳姐信心满满地鼓励道:“不信你伸进去试试!” “恩,”红雪俏脸微微一红,伸出中指抵在琳姐阴肉.洞口,往里微微用力一塞,在润肤油的润滑作用下,中指竟然一捅到底,整根手指立即被一团温热的嫩肉紧紧箍住了,不由惊呼道,“哎呀,琳姐,真的好紧呀!” “呜~~~”琳姐条件反射般地轻轻呻吟了下,微红着脸说道,“琳姐没骗你吧?哎呀,别抠……死丫头,哦……快拔出来!”看到红雪嘻嘻笑着拔出闪烁着晶莹液丝的中指,琳姐媚眼斜瞥着问道,“你跟高建中现在怎么样了?我可听人说,他跟别的姑娘谈上了?” 红雪心下一阵得意,傲然道:“琳姐你传授了这么多御男术给我,谁还能从我手里抢走男人?” 原来,就在迫于家人压力、被逼与红雪分手后,高建中又在亲戚介绍下与一位漂亮女子谈起了对象,可没坚持半个月就没了下文!再过了几天,高建中居然上红雪家来了,声泪俱下,跪求红雪的原谅,再后来就顺理成章地将那段遭断点的爱情续传了下去。 而据红雪追问得知,高建中是受不了那姑娘的性格脾气:动不动就撒娇发嗲,整天想着要这个,贪那个,吃这个,玩那个,毫无温柔体贴可言,根本不懂善解人意;而且不管高建中怎么约,只要是一个电话打过去,那姑娘准会百分之一百地兴奋赴约,按理说这样高建中应该开心才对,可几次下来,他却觉得意兴索然、索然寡味了,对那姑娘再也提不出半点兴趣来!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彼此对比下,高建中愈发感觉到了红雪的各种好,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回心转意、跪求哭诉。 “恩!看不出来,红雪你都得到我的真传了!”听了红雪的讲述,琳姐打趣地赞道,“看来高建中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红雪得意地嘻嘻一笑,双手在琳姐身上卖力揉动。 “不过,他父母那一关你始终是要过的!”感觉到红雪手下一滞,琳姐是铁了心要把这桩媒做成了,眼珠一转,狡黠地笑道,“红雪,要琳姐替你出个主意不?” 原本脸色黯淡的红雪眼睛一亮:“要啊要啊,琳姐,我知道你对红雪最好了!” “恩!”琳姐盯着红雪满脸的期盼,意味深长道,“据我所知,建中跟他家人都是挺传统保守的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红雪聪明伶俐,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喜出望外道:“明白了!红雪知道怎么做了!嘻嘻,谢谢琳姐!” 得到良机妙策的红雪心情大佳,感激地捧住琳姐的乳.房,张开小嘴就含了上去,温热香舌在已经微微涨起的乳.头上吮吸撩拨起来,惹得琳姐娇躯难耐扭动、颤声嗔怪道:“咿~~红雪你要作死啊~~噢~~~” “啵”的一声,红雪嘴唇吸离琳姐的奶.子,双目紧盯着琳姐红晕嫩脸正色道:“谢谢你,琳姐,今天就让红雪精心伺候你吧!” 说完,红雪将嘴凑到琳姐胯间芳草丛中,双手轻轻分开嫩白大腿,香舌吐出…… “啊——”一声欢畅高亢的呻吟,琳姐的身体一下子绷直了…… 第二章(现身) 九龙尖沙嘴,阴风阵阵,卷起街道落叶残花,乌云滚滚,吞噬天际赤血晚霞. 空旷深幽、寂静沉穆的圣安德烈教堂内,一名身材中等、年约六旬的神父披着宽松的黑袍,挂着纯银十字架,手捧黑皮烫金圣经,向忏悔室缓缓走去…… “孩子,你为什么不安?为什么忧虑?”神父的声音,慈祥中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似乎蕴涵着一种能轻易令人甘愿顺从和臣服的魔力。爱蔺畋罅 “神父,我罪孽深重,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忏悔室里,杨露一袭黑裙,长发凌乱,面容惨白地蜷缩在地,眼里尽是无助和自责。 “世上有罪恶,世间有黑暗,你为此而受苦,不为人谅解,被人忽视,甚至被人无情地踩在脚下,你很难受吗?” 杨露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哽咽道:“我很难受,神父,帮帮我!” “孩子,不要难过,不要害怕,不要忧心,把自己奉献给主,时时刻刻地祈祷,相信主,让主的无玷圣心来引导你,来安慰你!” 两行清泪从苍白的脸庞悄然滑落,杨露颤声哀诉道:“可是……我怀了孩子,我怀上了一个无辜者的孩子……我本来是想报复他的……神父,我想把胎儿打掉!” “孩子,这胎儿是圣母恩赐给你的最美果实,你要接受它,祝福它,并且很小心地保管它!从此,你这颗母亲的心,就不会再沉沦在污泥之中,再也不会受到任何黑暗和罪恶的玷污,永远清澈如泉水,明亮如阳光。孩子,跟我一起念吧!” 杨露悄悄抹去脸上的泪水,闭上眼睛轻轻点头道:“恩!” 神父:“这些磨难是考验我的信仰!”…杨露:“这些磨难是考验我的信仰!” 神父:“看我是不是足够的纯洁和坚强!”…杨露:“看我是不是足够的纯洁和坚强!” 神父:“我的信仰将会得到检验!”…杨露:“我的信仰将会得到检验!” 神父:“就象火焰让金子更加闪闪发光!”…杨露:“就象火焰让金子更加闪闪发光!” 神父:“我的信仰对我主来说!”…杨露:“我的信仰对我主来说!” 神父:“要比金子更加宝贵!”…杨露:“要比金子更加宝贵!” 神父:“如果我在历练后依然忠贞!”…杨露:“如果我在历练后依然忠贞!” 神父:“我会更加光荣、更加值得颂扬!”…杨露:“我会更加光荣、更加值得颂扬!” 神父:“当那一天到来时!”…杨露:“当那一天到来时!” 神父:“上帝与我同在!”…杨露:“上帝与我同在!” 神父:“阿门!”…杨露:“阿门!” 忏悔房内,杨露背靠墙壁,席地而坐,双目紧闭,心境一片空明,沉默良久后,才低声说道:“驹哥,我要杀了梁兆康!” 忏悔房外,尹国驹轻叹一声劝道:“该死之人,自有神罚天谴,你又何必让双手再沾血腥呢?” 杨露蹙起秀眉,站起身走出忏悔房,向教堂外缓缓走去,走出约30米后,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身后十步远的尹国驹问道:“驹哥,将来有一天,你还会重出江湖吗?” 尹国驹捏着垂在胸前的十字架,抬头望着耶稣像,怅然若失道:“重出江湖?当今江湖,我跟谁斗啊?” 杨露一阵默然:当今江湖已非昔比,与尹国驹齐名或者同辈的,和胜和的尤伯已金盆洗手,退隐马六甲,现任龙头大飞行事低调,甚至鲜有露面;新义安两位当家的则在正当行业里混得如鱼得水,不亦乐乎,对黑帮仇杀早已是心生厌倦,避而远之;而现在主持大局或坐馆揸旗的,要么是比他低一辈的,如和胜和的诉苦森、陈浩南、张耀扬,新义安的鬼添、杜联顺、黄金强等人,要么就是没法跟他比辈分的,如和胜和的小耳朵、黑肉荣,新义安的肥鸡之流,他尹国驹要是重出江湖,面对这群后辈、晚辈、小辈,他连个地盘都争不起——稍微露些霸气出来,那些媒体记者就会长篇大论、夸夸其谈地讽刺他倚老卖老、以大欺小! “那……驹哥,要不你回澳门去搞赌场吧!”毕竟澳门是.的发源地,赌场也是尹国驹所擅长经营的。 不料尹国驹脸色一变,冷哼道:“法庭勒令我终生不得离开香港!” …… 青岛市立医院。 病房内,成少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帅气不失刚毅的脸上挂着难得的恬静和安逸。 生理盐水缓慢滴淌,均匀呼吸深沉悠长,半梦半醒间,只觉得一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鸡肉香飘来,不禁喉头一动,睁开眼喊道:“妈,是鸡吗?” 只听一女子答道:“是鸡,但我不是你妈!” 成少华稍稍支起身子愕然望去,赫然看见青云坐在病床尾,正端着一碗热气蒸腾的鸡汤,撅起性感的小嘴轻轻吹着气。 成少华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才问道:“怎么是你?我妈呢?” “回去了啊!”青云站起身,端碗靠近成少华说道,“来,趁热喝了,你妈亲手熬的。” 成少华心里嘀咕道:当然是我妈熬的了,换作你也熬不出这么香的鸡汤来。不过现在还欠对方一辆车子,他嘴上也不敢过于得罪她,只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进医院了?看守是怎么让你进来的?” 青云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说道:“我去公安局找你,听他们说,你被一伙小毛贼打得进医院了,所以我就跟你那个姓蒋的手下过来了。” 成少华老脸挂不住了,怒声辩解道:“什么小毛贼?对方连狙击枪、冲锋枪、火箭筒都使出来了,简直就是恐怖分子!老子不穿防弹衣就挂了!” “行了行了,不是你们菜,实在是敌人太厉害,我懂的!”青云把碗凑到他嘴边催促道,“快喝吧,我答应婆婆趁热喂你的。” 成少华骇然道:“什么……什么婆婆?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青云得意地笑道:“没说什么啊,真的,我就喊了她一声妈!” “晕!”成少华伸起左手翘起了大拇指,狠狠道,“你厉害!” “过奖啦!”青云拿过一把汤匙舀了放到自己嘴边小心尝了下,点点头说道,“不烫了,喝吧,诶……你不会嫌我脏吧?” 成少华无辜道:“哪有啊?” “行,这可是你说的!”青云狡黠一笑,端起碗喝了一口鸡汤,笑吟吟地抿着嘴凑到他嘴前。 成少华惊喜地眼睛一亮,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情不自禁地张开嘴来,向青云小嘴吻去! “恩~~~”鼻息沉重而急促,温舌灵活地纠缠,鸡汤如小溪般在口腔内流淌…… 然而就在两人忘情缠绵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噪音叫唤在病房外响起:“头儿!信息部……额……” 来人赫然是刚从其他弟兄病房内跑过来的小蒋,看到两人面红耳赤地被抓现行后,却没有知趣地回避,而是继续厚着脸皮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 成少华干咳一声:“小蒋,什么事?” 小蒋正色道:“头儿,信息部刚刚来电话:赵大的手机在3分钟前开机了!根据追踪到的讯号——赵大目前就在香港铜罗湾!” …… 卫兰轩酒店。 “哼!嚯嚯!嚯嚯嚯嚯!” 韩龙光着膀子,缚着右胳膊,不知疲倦地对着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外套挥舞着左拳,在出拳的同时,身体还不停地做着左右随机躲闪摆动。 外套的高度是按照壁虎的身高来悬挂的,韩龙每一拳都朝外套右腰处打去,外套左晃右摆,足见拳风凌厉。 “不行,这几拳力道太足了!”石大海夹着盒饭筷子点评道,“你这样的拳速,对方有足够的时间来躲避!” 正常情况下,出拳速度越快,打击力度就越小——因为越是快的拳,就越缺少爆发的时间和距离,这就是为什么在拳击比赛中,出现最多、同时也是命中率最高的就是毫无杀伤力、仅能赢得点数的刺拳;而打击力度越大,出拳速度就相对越慢——因为出重拳时,蓄力会引起局部肌肉明显变化,而且出拳运行轨迹也较长,所以像杀伤力巨大的勾拳、摆拳,打出十拳也不见得能命中一拳。 “你妈的!”韩龙甩着额头上的汗水愤 愤骂道,“一会儿嫌我拳速太快,一会儿又说我太慢了,你耍猴呐?” 石大海嘿嘿一笑,安逸地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细嚼慢咽一番,指着韩龙被绑起来的右胳膊说道:“老老实实练吧!这个速度和力度的尺寸把握,没有任何捷径和诀窍可言的,只有靠你用心苦练了!” 为了提高韩龙左拳灵敏度,石大海将他的右胳膊绑了起来,要求他这几天只使左手——哪怕是上完大号擦屁股也必须用左手! “操!吃晚饭先!”韩龙早被石大海贪婪的吃相馋得咽口水了,拉过一条毛巾来在脸上混乱抹了抹,笨拙地拿起筷子,凑着盒饭狼吞虎咽地扒了起来。 “滴——滴——” 石大海放下筷子接通了电话:“成队,啥事啊?”…… “铜锣湾?!”石大海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沉声问道,“他跑香港来了?”…… “为什么要我去查?我怎么查啊?”石大海惊愕道,“你们青岛公安都死光啦?”…… “真服了你们了!”悻悻地挂了电话,石大海拿起一根牙签剔着牙缝问道,“你可是**湖了,我问个事:和胜和的赵霸天你听说过没有?” 韩龙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什么天?” 石大海怒声道:“赵霸天!你***每天吃的是耳屎啊?” 韩龙摇摇头:“没听说过,干嘛,这个人跟黑夜降临有关系吗?”刚才石大海一番电话,他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了。 石大海不答话,只是拍了拍韩龙的肩膀问道:“快点啃,啃完了跟我讲讲和胜和在铜锣湾的势力!” 第三章(四妹遇险) 中湾海滩餐厅,夜色渐浓,年味已淡,霓虹依旧,篝火幽暗. 微凉的夜风从海湾吹来,拂过平缓的沙滩,惹得细lang拍岸,引得树叶瑟飒。爱蔺畋罅 沙滩边,杨露光着雪白柔嫩的脚丫,坐在一块平滑的岩石上,忧郁的双眼失神般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幽深中湾,久久都沉默不语。 “大姐,这里风大,回去吧!”九妹在一旁小声劝道。 杨露抱起双臂,深深埋着头,苦楚地问道:“九妹,你说……石大海他会不会发觉陈太太的事……” 九妹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杨露肩上,无奈地说道:“他早晚都会知道的,这事根本就没法瞒!大姐,要不……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还是赶紧把胎儿打掉吧!再等下去的话,恐怕会错过最佳的人流期!” 杨露内心挣扎了良久,才无助地靠在九妹身上,轻叹道:“九妹,我心里好乱……唉!就听你的吧!明天替我约下罗大夫……” 仰望夜空,乌云遮月,众星无光,杨露双手掩面,颤声哽咽道:“阿雾,姐姐让你失望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那个负心汉!反而……石大海,对不起,我不该怀上你的孩子,或许,我更不该打掉这个孩子,但我……对不起!”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大姐!” 杨露和九妹骇然回首,只见身后十来步远处,四妹娇躯微颤,胸脯起伏,双目寒光在黑暗中愈发显得震怒凌厉:“大姐!你为什么要骗我?” 就在十来天前,杨露还亲口告诉她,并没有把石大海的种子播出去,而现在,真相竟然是:种子已经播下了,母体竟然就是杨露她自己! “四妹!我……”此刻杨露内心满是惊惶和愧疚,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辩起。 九妹上前揽住四妹的肩膀柔声解释道:“四妹,大姐是有苦衷的!” 四妹猛地甩开九妹的手,沉脸走上前来,眼睛紧盯着杨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姐,从小到大,你可是从来没骗过我的!” 杨露眼神黯然,轻声说道:“四妹,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城哥!”四妹厉声喝道,“城哥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我们已经伤害他一次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伤害他的孩子?!你这样做,这辈子会心安吗?!阿雾在下面知道了,她心里会好受吗?!” 九妹冷然道:“四姐,大姐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你就不能出口安慰几句吗?” “那谁来安慰我?城哥救过我……也救过你们!”四妹眼眶里含着泪水哽咽道,“现在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杀死城哥的孩子吗?” 杨露痛苦地咬紧了嘴唇,低头不语。 九妹皱眉劝道:“四姐,难道把孩子生下来,就不伤害石大海了吗?这样将来可能会伤害到更多的人!你懂不懂?” “我—不—懂!”四妹忿然转身离去,杨露出声唤道:“四妹,你去哪儿?” 四妹脚步不停,冷声道:“我是来辞行的!”枪伤痊愈后,她该离开香港了。 杨露追上前去,挽住她的胳膊说道:“让九妹送你吧!” “不用!”四妹甩开杨露的手,冷然说道,“十四妹会送我的!” …… 香悦坊酒吧。 “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二姐!是十四妹亲自送她的!” “恩,很好!” “二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十四妹的凯子放了?” “不急,等四妹一死,十四妹就再无回头路可走了,那时我们再放了她的凯子!呵呵呵呵!”幺妹得意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梁先生,您好您好,诶!呵呵,我跟您透露个消息……” …… 油尖旺区畅运道,九龙火车站。 夜晚的九龙火车站如香港岛上的一颗夜明珠,周体晶莹通亮,尽情散发璀璨光芒。连绵波lang形顶棚下,纯玻璃墙体通明透亮,让售票厅内充足的白炽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泄至车站前马路上,将整片地域映得如同白昼,仿佛一片光的海洋。 候车厅内,游客熙熙攘攘,其中大部分是来自深圳和广州的学生——从九龙至深圳,火车只需十余分钟,现在已临近春节年尾,这些学生都该回去等待新学期的开始了。 一片嘈杂喧嚣声中,四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脑子里都是石大海的身影。从当初在常州被她们三人劫持体液,到澳门科学馆前的doubletab,从铜锣湾与她一起行刺梁兆康,到爱宝园内为她裸.体遮盖毛毯,从黄泥涌水塘公园的虚假亲吻,到快活阁楼下的深情吻别,她心目中的石大海,是如此的英勇仗义、铁血柔情,却又无辜地被她们伤害得如此悲情,如此落寞,而他苦苦追寻的孩子,正面临着生死考验。 她承认自己失态了。以往她是从来不会干涉过问堂口事务的,但在无意间听到大姐和九妹的对话时,她当时如遭雷击,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石大海果然不是陈守廉!她们一直错怪他了!而更糟的是,大姐怀的孩子竟然就是石大海的——大姐这样做的目的她能猜到:要么是想以此来要挟报复陈守廉,要么就是想替妹妹怀上深爱男人的骨肉。但此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石大海不是伤害阿雾的那个男人,大姐还有什么理由一错再错、要伤害这条幼小的生命呢? 心潮起伏下,四妹心事重重地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捧微凉的水抚在脸上。 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四妹心内泛起想哭的冲动。 走到候车厅公用电话前,踟躇良久,四妹终于拿起话筒,塞进硬币,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喂,城哥!我四妹啊。”…… “城哥,我……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我只想跟你说,对不起……”四妹咬紧了嘴唇,还是无法将事情真相说出口,只能强忍泪水,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城哥,我要走了,我会想……” 话音未落,只听“兹哔哔哔——”一阵急促的电击声从身边响起,四妹只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后背狂涛般袭来,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觉眼前一暗,浑身麻木无力地瘫倒在了别人怀里…… 卫兰轩酒店内,石大海手机贴在耳边,疑惑地说道:“喂?四妹?怎么不说话了?” “嘿嘿嘿嘿!”电话里传来一阵阴险狞笑,“你就是那天跟这三八行刺梁老板的人吧?” 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片死灰,沉声喝道:“你是谁?!四妹呢?!” “哼哼!想救这臭三八,就来兆康大厦天台!嘟——嘟——嘟……” 石大海缓缓放下手机,双目怒光暴射,牙根咯咯作响,良久才一字一句地挤出三个字来:“梁—兆—康!” 看到石大海如此震怒,韩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忐忑地问道:“海哥,出什么事了?” …… 浅水湾,中湾海滩餐厅。 玻璃茶几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硬币。 杨露颤抖着手指向硬币伸去,眼看要触及硬币了,却再也不敢向前伸出半分。犹豫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九妹,不安地问道:“九妹,真的要靠抛硬币来做决定吗?” 九妹鼓励道:“大姐,一切凭天意吧!” 杨露银牙一咬,将硬币紧紧抓在手心,闭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纤嫩中指抵住硬币用力一弹,硬币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唿嚯嚯嚯”地在茶几上飞速旋转起来! “这胎儿是圣母恩赐给你的最美果实!” “上帝与我同在!” 杨露耳边响起尹国驹的圣洁颂词,紧张地不敢睁开双眼。 “滴——滴——” 九妹的手机突然响起:“喂……你是谁?!……你们不要乱来!要是敢动四妹一根头发……喂!喂!” 杨露娇躯大震,惊声叫道:“九妹,发生什么事了?四妹怎么了?” 九妹双眼泛起冷光,阴声说道:“四妹落到梁兆康手里了!他们要你单独去兆康大厦……给四妹……收尸!” 山光道。 临近晚上十点,正是快活阁生意兴旺之际,一楼麻将馆内,扔牌洗牌的噼啪哗啦声,丝毫不输于过年爆竹鞭炮响;重重铁门防范的二楼,人挤人,脸贴脸,一个个瞪大了王八绿豆眼;随着庄家开牌,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家更比那家忧。 几乎密不透风的赌场内,男子汗臭与女子香水交糅,呛人烟味与熏人屁味混杂,却始终没人抱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赌桌上。因此即使是衣着单薄的妖娆少妇、成熟美妇的丰ru肥臀挤到触手可及的眼前,也没人腾出心思来伸出咸猪手摸一把——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就算她们脱光了衣服,那些资深赌徒也不会扑上去:赌徒一般都是有忌讳的,赌博时不能近女色,否则逢赌必输。 小房间内,濑户野衣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巫女,一如既往地打坐修炼,一如既往地面如止水;街市伟则拧紧了眉头,忧心忡忡地燃烧雪茄。 手下已经调查过了,肥鸡并不是不知道快活阁暗地里开了赌场,毕竟快活阁的赌徒有一大半是从肥鸡那边跑来的。而这一个多礼拜时间内,快活阁能保持风平lang 静是有原因的:这几天肥鸡正着手准备跟韩龙打一场争馆街霸赛,为避免手下悍将挂彩,集中精力彻底搞垮韩龙,肥鸡暂时不想节外生枝。 因此,如不出意外,正月十五争馆赛一结束,快活阁就将面临肥鸡的强力挑战!而目前街市伟还并不具备与之抗衡的实力——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街市伟还是懂的。 “林旧城啊林旧城,老子出500万你都不肯干,你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吧?!”街市伟咬着雪茄狠狠自言自语道。 “笃、笃、笃!” “ 第四章(借兵) 咦?他来干什么?难不成回心转意了? 街市伟心里一阵嘀咕,正狐疑间,只见石大海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哎呀!林老弟……” “伟哥,没时间跟你唧唧歪歪!”石大海打断街市伟的笑脸寒暄,开门见山道,“我来是向你借个人的,急用!” 街市伟一愣,皱眉问道:“向我借人?你要借谁啊?” 石大海手指向闭眼打坐的濑户野衣一指:“她!”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直闭着眼睛的濑户野衣好象感觉到石大海指着她一样,竟然立即睁开了双眼望着石大海,原本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街市伟更是不解,看看濑户野衣,再看看石大海,疑惑地问道:“林老弟,你借她打算派什么用场?” 石大海心急如焚,不耐烦道:“哎呀,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细说,你赶紧点下头,我这就带她走,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她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 看石大海一脸的心急火燎,街市伟倒打起小九九来了,叼起雪茄慢腾腾地吸了一口,玩味地盯着石大海问道:“那我要是不点头呢?” “尼玛的!”石大海气不打一处来,脖子间青筋绷起,冲街市伟怒喝道,“老子是去救你们.的人!你还想趁火打劫啊?” 哪知道石大海越急,街市伟越显得安逸,脸上刻意挤出三分为难之色,幸灾乐祸道:“哎呀,林老弟,不是我不肯帮你,而实在是……唉!人家濑户小姐是我请来的,不是我雇来的!这请和雇是两回事!你知不知道?这濑户小姐不是我说借就能借的……” “行了行了!你别跟我磨唧了!”碰上眼前这老滑头、老油条、**湖,石大海算是彻底没了脾气,只得连连摆手打断他的连篇鬼话,点着头说道,“你绕来绕去不就是为了看场子的事嘛!行,我答应你,免费给你看一个月的场子!你赶紧让我把人带走!” 街市伟眼珠一转,讨价还价道:“最起码半年!” 石大海怒火中烧:“顶多两个月!” 街市伟嘿嘿一笑:“三个月!” “操!”石大海不跟他废话了,伸手上前就想拉过濑户野衣的手腕,却突然觉得眼前飘过一阵幻影,自己伸出去的手竟然抓空了! 愕然间,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只听濑户野衣平静地说道:“我自己会走!” …… 轩尼诗道与庄士敦道交汇处,兆康大厦。爱蔺畋罅 顶层宽阔的天台中央,四妹双手反绑着倒在地上,任凭两条皮带如毒蛇般在她身上反复噬咬,硬是咬紧了牙关不发出半分惨叫,仇恨的目光也丝毫不怵地瞪着五米开外安逸地坐在太师椅上的梁兆康。 天台上,除四妹和梁兆康外,还有四条汉子,其中站在梁兆康身后的两人,正是前段时间在中湾海滩餐厅与石大海交手的矮个子保镖和黑脸保镖,黑脸保镖左手中指还缠着纱布,显然被石大海用硬币打折的中指还未完全康复;还有另外两条彪形汉子正像打夯般轮流挥舞着手中皮带,直抽得四妹皮开肉绽、衣服碎布横飞。 “啪!”“啪!”“啪!”…… “恩,怪不得专家说女人承受痛苦的能力要比男人强,看来不是没有道理!”梁兆康向身后一摆手,阴笑着说道,“他们两个累了,换你们上!” “是,老板!”矮个子保镖和黑脸保镖狞笑着从腰间抽出皮带来,走到疼得浑身瑟瑟发抖的四妹跟前,“呼啪!”“呼啪!”皮带夹着劲风凶悍地抽在四妹背上,只几下就将本来已成布条状的衣服撕成了散落的布蝴蝶! 月光下,只见四妹的肩膀和背上早已是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体无完肤,天台上的凉风刮过,一股血腥味飘至鼻间,让人不寒而栗。 “继续打!打到这贱货吭声为止!”梁兆康兴致浓厚地盯着四妹身上泛起的血肉,翘起大拇指,嚣张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想要老子的命?嘿嘿,老子的命比天还硬!” “噗——”一蓬鲜血从四妹口中喷出,染红了整整一大块天台地砖。 “停一下!别这么快弄死她!”梁兆康奸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四妹身边,蹲下身子捏起她的 下巴,啧啧叹道,“哎呀呀呀~~~真想不到啊,江湖上传言姿色不俗、枪法牛逼的四妹,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惜,可惜啊!” 四妹用力晃头,强自挣脱梁兆康的魔爪,怒目直视着骂道:“姓梁的,百花堂不会放过你!” “百花堂?哈哈哈哈!”梁兆康狂笑道,“在我梁兆康眼里,百花堂算是什么玩意?杨露算什么东西?四妹,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呆会儿杨露是怎么在老子胯下发骚求操的!哈哈哈哈!” …… 月色下,两条人影幽灵般窜至兆康大厦楼下。 兆康大厦高达30层,从底下向上望去,大厦耸立夜空,显得异常雄伟;整栋大厦里,仅数十盏灯光零星错落地亮在各楼层内。 从外面向玻璃门内望去,大厦是标准的写字楼格局,采用的也是标准的商业保安系统——仅能从一楼大门口进入大厦,一楼大厅内设有两名值勤保安,大厅中央和电梯口也都安装了实时监控摄像头。 “从正门是进不去了!就算进去了也没处藏身,里面肯定到处都是摄像头!”夜色阴影中,濑户野衣神情淡然道,“看来我们必须从外面直接上大厦顶层!” 在来路上,石大海已经把大致情况告诉了她,包括他揣测的对方实力,以及她在营救过程中的主要任务。 对于梁兆康的实力,石大海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单枪匹马根本就救不了四妹,即使是叫上百花堂的人强攻,也绝讨不了好!而且四妹的底子很不干净,根本就不能报警,因此只有在濑户野衣的帮助下,攻他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从外面上?”石大海抬头望着平滑的大厦外壁,紧锁眉头提醒道,“这可是30层楼呐!” 像蜘蛛人一样爬30层帝国大厦,这对石大海来说几乎没什么困难,但问题是,要救四妹的话,濑户野衣也必须随他爬上去! 而要在背负一个人的情况下攀爬30层楼,石大海自问没这个本事。 哪知濑户野衣点点头,直接走到大厦墙脚下纵身一跃,双手双脚抠住墙壁凹槽与凸棱处,扭头问道:“你能爬上去吗?” 石大海心中巨震,猛然醒觉她的外号叫“千手魔音”——她的过人之处不仅仅在嘴上,手上的工夫也同样不可小觑! “恩,你小心点!”石大海助跑两步,双手十指弯成钩状,两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向上窜出三米多!而人还在半空时,右脚脚尖在墙壁一道浅显凹槽处一点,手指在凸棱处猛的一拉,人体又呼的一声窜上两米多!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保时捷顶着炽亮前灯,从轩尼诗道呼啸而来,“嘎——”的一声在兆康大厦前停下,车门打开,走出来的赫然是身着黑色披风、满脸震怒和杀气的杨露!石大海和濑户野衣攀爬的是大厦东墙,而杨露是径直往大厦南门而去的,因此她并没发现此刻有两人正附在外墙的玻璃体表面向上爬去。 看着杨露微微股起的腰部,石大海不禁暗骂傻逼——这种形势下,哪怕是把水果刀,梁兆康都不会让你带上天台去,何况是枪呢? 就在他稍稍分神间,濑户野衣竟然已经无声无息地爬至了第三层,石大海仰起头向上望去,只见她黑色长袍下,裤袜裹紧的双腿修长而柔韧,滚圆的屁股在抬腿攀爬动作中彰显弹性和健美,看似柔弱无骨的纤细胳膊如两条高强度收缩弹簧,不断地将她的身躯向上拉去。 石大海暗暗心惊,手脚发力,向濑户野衣追去。 从底层到十层,两人只花了不到三分钟时间;但从十一层到二十层,由于体力逐渐消耗,加上高空风速加大,两人足足花了六分钟时间;而攀爬至二十六层时,濑户野衣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甚至向上攀升一格窗户棱,便要贴紧了玻璃墙体歇息十几秒钟后才能重新蓄力攀爬。 此时石大海已在二十七层与二十八层之间了,耳边隐约传来了天台上杨露的怒骂声,却听不到四妹任何的声音,内心不由暗暗发急起来,正要加速向上爬去,却只觉得一阵疾风刮来,赶紧十指发力扣紧了窗棱,身体也贴紧了玻璃。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轻呼从下面传来! 石大海心中一凛,扭头向下望去,差点惊得魂飞魄散! 只见二十六层中间,濑户野衣的长袍被劲风灌入,吹得鼓涨起来!长袍吃上了 风力,把濑户野衣的身体牵扯得东摇西晃! “坚持住!”眼看濑户野衣扣在窗户凹槽中的双手双脚开始嗦嗦发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石大海朝她低喝一声,深吸一口气,脚尖脱离窗棱,钩状十指一松,整个人顿时贴着玻璃墙体呈自由落体向下坠去! 就在坠落至二十六层中段时,石大海闷哼一声,十指内劲爆发,向窗户凹槽内扣去! 但意外发生了! 窗户凹槽仅深半厘米,根本就不比凸棱来得容易吃上力,饶是石大海练了十几年的铁砂掌,在下坠力的冲击下,他那钩状手指依然没能抠实凹槽!他的身体只是稍微一滞,便继续向下坠去,直落到二十六层与二十五层之间的凸棱处,手指才总算吃住了力! 但就在石大海惊魂未定地仰起头时,那颗还在怦怦乱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第五章(魔音再现) 石大海抬头望去,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在风力持续吹刮下,濑户野衣竟然再也支持不住,脚尖一滑,整个人贴着玻璃墙体跌了下来!而此时石大海仅仅是双手扣住窗棱,双脚还未来得及嵌入凹槽! 情急之下,根本不容石大海思考,左手果断伸出,将从身边迅速坠落的濑户野衣拦腰一揽!石大海的身体猛的向下一沉,右手五指顿时脱落窗棱! “唧——”随着两人急速下坠,石大海的手指在玻璃表面摩擦起声,巨大的摩擦力几乎将他换上去的脚趾纹磨脱皮. “恩!”石大海咬紧牙根一声闷哼,手指堪堪攀住了第二十三层与二十四层之间的窗棱,只觉得承载了全部重量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关节几乎要爆炸撕裂开来般,剧痛难忍,赶紧催促道,“快抓住了!” “哦!好!”在得到短暂歇力后,濑户野衣的“千手”又稍稍恢复了些机能,飞快地抓住窗棱,踩好脚尖,然后腾出右手来搀住石大海的胳膊说道,“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石大海这才长舒一口气,在收回左手时,却尴尬地发觉自己竟然一直环抱着对方的胸脯!而更要命的是,自己的手掌也一直按紧了她左侧那只鼓胀而富有弹性的ru.房! “呃……那个,你把外套脱了吧,上面风太大了!”石大海好意提醒道。爱蔺畋罅 濑户野衣稍稍犹豫了下,咬着嘴唇点点头,单手解开扣子,肩头一缩,胳膊一抽,便将长袍脱了下来。 一阵夹杂着体香和ru香的味道飘至,石大海下意识扭头望去,却发现原来濑户野衣的长袍之下,仅仅束了条薄薄的白色抹胸,抹胸是那种弹性的宽带,在贴身束缚下,濑户野衣那对双ru浑圆而坚挺的轮廓清晰毕露,甚至在月色下近距离细看时,柔软的ru.头和淡色的ru.晕都能隐约可见。 “抓紧时间!”濑户野衣似乎又恢复了常态,神情淡然地提醒道。 石大海回过神来,点点头,将左胳膊从濑户野衣的右胳膊之间穿过,以最安全的互保姿势交叉着向上攀去。 二十七层……二十八层……二十九层…… 杨露的怒骂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恶毒:“梁兆康!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杂种!三姨太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我梁兆康一身驱鬼避邪的开光宝物,又怎会惧怕你们这些成不了气候的女鬼?”梁兆康洋洋得意道,“看来那个男的今天是没胆来了,这也只能怪他没眼福了!” 杨露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梁兆康yin笑道:“杨露,你不是要救四妹吗?嘿嘿嘿嘿!可别说我梁兆康没有人情味!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现在就乖乖地爬过来,给我来tian几下屁股眼儿,如果你的毒龙技术能伺候得老子爽的话,嘿嘿,今天四妹就让你带走!” 杨露羞愤道:“畜生!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啧啧啧啧——”梁兆康摇头挖苦道,“为了那不值半分钱的脸面,连自己姐妹的死活都不顾,你何德何能来当百花堂的堂主啊?” 杨露咬着牙齿沉声说道:“梁兆康,今天我来,不是救四妹回去的!而是来陪四妹一起死的!” “喔唷,好壮烈啊!”梁兆康讥讽道,“杨露,在我梁兆康的地盘,你以为想死就能死吗?来!给这婊.子打上一针,今天就让大伙看看,百花堂的第一美女是怎么个yin.荡下贱法,哈哈哈哈!” 黑脸保镖yin笑着从怀里拔出一把带有针管的麻醉枪来,正要向一脸骇然的杨露瞄准,突然空中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动力强劲的直升飞机螺旋桨声! “嚯嚯嚯嚯嚯……”螺旋桨的转动声响越来越大,直升飞机似乎就近在咫尺,众**惊失色,纷纷翘首四顾,但皓白月色下,根本就看不到有直升飞机的影子! “怎么回事?”梁兆康在太师椅上直起了身子,疑惑地喊道,“怎么会有直升飞机?直升飞机呢?” “嚯嚯嚯嚯嚯!”直升飞机那螺旋桨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切,似乎螺旋桨叶子都要割到脖子了! 天台的劲风刮过,就感觉像是头顶上的直升飞机刮出来的风,让人产生了飞沙走石、睁不开眼的错觉!众人不自觉地蹲下了身子,一脸惶恐地缩起了脑袋, 惊疑不定的目光四处搜索——但那直升飞机就像隐形了一样,只闻引擎与螺旋桨声,却就是不见飞机的踪影! 震耳欲聋的声响下,梁兆康此刻也是胆战心惊,屁股从太师椅上挪下来,矮着身子大声骂道:“***!真是邪门!亮家伙!” 除黑脸保镖依然握着麻醉枪外,其他三人立即从腰间拔出手枪来,半蹲着身子,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半空。 突然,一连串的机枪声响起! “哒哒哒!”“啪啪啪!” “哒哒哒!”“啪啪啪!” 凶悍的机枪扫射声夹杂着子弹在水泥地上的炸响声在众人耳际清晰响起,梁兆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毫不犹豫地躬起身子,两腿哆嗦着就往天台出口跑去! 四名保镖也是骇然失色,或抱头鼠窜,或随地打滚,但随他们怎么躲闪奔命,那喷涌着死亡气息的机枪扫射声总是在身边炸响着,甚至能感觉到不时的有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 枪声如此激烈,子弹如此密集,就连打定主意前来赴死的杨露也变了脸色,就地一个打滚,将奄奄一息的四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就在四名保镖被密集枪声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天台,幽灵鬼魅般接近了在天台边躲避“弹雨”的一名彪形汉子,一个掌刀斜斜砍落,“噗——恩!”汉子脖子肩一沉,闷哼一声便瘫软在地! “谁?!”四名保镖中,矮个子保镖的警惕心最强,惊魂未定中,突然就看到了天台边上刚刚偷袭得手的石大海,当即怒喝一声,举枪正待射击! 石大海就地一个翻滚,已将彪形汉子的手枪抓到了手里,再继续翻滚,同时连续抠动手枪扳机! “砰!砰!砰!” 矮个子保镖当场胸口连中三枪,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 此时黑脸保镖和另一名彪形汉子已经反应过来了,再也不顾那直升飞机和机枪扫射了,同时将枪口对准了30米外快速飞奔的石大海! “砰!砰!砰!” 彪形汉子连发三枪,子弹都落空了——看来他的移动靶成绩一直不怎么理想。 黑脸保镖手里握着的是麻醉枪,针管只有一支,因此他没有贸然射击,而是始终瞄准了石大海,等待时机,准备发射致命一击!此时,耳边的机枪扫射声已经停止,直升飞机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再也听不到螺旋桨的声音。 突然,他眼睛余光似乎感觉到天台边上又爬上了一道人影,心中一凛,立即将枪口掉转,对准了来人,趁对方还未开始快速移动,便果断抠下了扳机! “嗉——”那支无色透明的细小针管在月色掩护下,如离弦之箭,疾速射出! “呀!”猝不及防下,濑户野衣左大腿一痛,身形一晃,竟然差点摔落天台! “哼!”濑户野衣站稳脚跟,冷哼一声,赤.裸白瑕的右胳膊轻轻一抖,一道细小暗白之物,无声无息地向黑脸保镖袭去。 “噗!” “啊——” 黑脸保镖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右眼满地打起滚来,暗红的鲜血从指缝里潺潺流出! “砰!砰!砰!” 彪形汉子再发三枪,但三颗子弹依然落在了如鬼魅般移动的石大海身后! 而显然石大海已经不打算再给他开枪的机会了! 只见奔跑中的石大海凌空一跃而起,单手一甩,“砰!”子弹从枪管炸出了一蓬火星,精准地命中了彪形汉子的心脏! 但是令石大海感到震惊的是,对方居然没有倒下!而只是身形一晃,便双手持枪继续向他瞄准了! 此时石大海的身体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起身,被迫连续几个翻滚,而在翻滚的同时,两条胳膊高举过头顶,双手握枪连续抠动扳机! “砰!砰!砰!” 这次三颗子弹全部打入了对方的脑袋,直将他打得脑袋开花,脑浆迸溅。 “你怎么样?”看到濑户野衣腿一瘸一瘸的走过 来,石大海心下一凛,迎上去扶住她的肩头关切地问道,“中枪了?” 濑户野衣摇摇头:“我没事!” 石大海见她好象没怎么出血,心下稍安——毕竟他答应街市伟完好无损地将她送回去的。走到杨露和四妹跟前,石大海蹲下身子拍拍杨露的肩膀,示意她让开。 杨露似乎根本就没想到石大海会来救四妹,呆呆地看着他,眼里异光流彩,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城、城哥……是你吗?”四妹轻闭着眼睛,虚弱地呼唤道。 “恩!”看到四妹背上已是血肉模糊一片,石大海心中大痛,强忍满腔怒气,轻抚着四妹惨白的脸说道,“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四妹眼中满是感激和崇拜之色,勉强微笑着说道:“城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丫头!来,我来背你!”石大海说着,背转着蹲下了身子,对杨露和濑户野衣说道,“帮我把她扶起来!” 就在这时,石大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因为他发现杨露和濑户野衣突然惶恐地看着他的身后! 不好!石大海不及细想,以蹲姿迅速站起一个前冲,张开双臂向濑户野衣扑去! 第六章(解毒) 电光火石间,石大海已经意识到身后是谁了! 矮个子保镖! 就在石大海向濑户野衣扑去时,他看到濑户野衣右手中指和拇指轻轻一弹,一道白色之物从她手中急速射出! “嗒!” “砰!” 一记低沉的撞击声和炸雷般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石大海右臂一麻,便搂着濑户野衣翻滚在地!正要拔枪回射,却听一声娇叱,杨露已和身扑上,月光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名矮个子保镖的喉咙里顿时发出“额嚯洛洛——”的恐怖回血声! “扑突!”矮个子保镖瞪大了双眼,气绝倒地,喉咙间,一柄锋利的匕首从脖子里对穿而过,从穿透位置看,匕首应该割穿了他的气管. “城哥!”杨露回身惊恐地喊道。爱蔺畋罅 “我没事!”石大海收起手枪,将濑户野衣从身下拉起,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石大海确实疏忽了!其实就在他的子弹击中那名彪形汉子的心脏部位、彪形汉子还浑然没事后,他就应该猜到今天梁兆康的保镖都穿避弹衣了!也就是说,他一开始打中矮个子保镖胸口的三颗子弹,都被避弹衣挡住了!因此就在杨露和濑户野衣看向他身后时,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一阵后怕,石大海心有余悸地走到矮个子保镖尸体前,只见尸体额头中间竟然浅浅地嵌有一枚白色骰子,知道是濑户野衣在危急关头发出来的,而且正是她的这颗骰子,让对方的枪口稍稍偏离了准星,自己才逃过一劫,而杨露也才能一击得手,不由感激地朝濑户野衣点点头。 而濑户野衣却是双目幽然,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杨露从尸体脖子间抽出匕首,稍作擦拭便抬起鞋底,将匕首插了进去,看得石大海一阵不寒而栗——怪不得她敢孤身赴约,匕首藏在鞋底下,看来她今天是想跟梁兆康同归于尽的! “城哥!你受伤了!”四妹挣扎着要爬起身子,一脸的担心和惶恐。 “小意思,没事!”石大海上前搀扶住四妹说道,“来,我背你回去!” …… 深水湾道上,保时捷如悬磁浮般呼啸前行。 车后座,四妹俯卧在杨露腿上呜咽呻吟,在敌人面前她没有叫唤半句,但在杨露和石大海面前,她觉得就像终于找到了亲人和家人的庇护,可以安心地喊疼、坦然地哭诉了。 杨露轻抚着四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快到家了,四妹,罗大夫已经在等咱们了。” 石大海把着方向盘,微微侧头看下了濑户野衣,只觉得她脸色稍有异常,牙根轻咬,粉拳紧握,心中不由一惊,关切地问道:“濑户小姐,你怎么了?”今天能顺利营救四妹,百分之九十要归功于濑户野衣那出神入化的口技,她模仿的直升飞机和机枪的声音,即使石大海知道是假的,也不免条件反射般生出了躲闪的意识。 濑户野衣此刻脸色微红,鼻息急促,双腿并拢,娇躯轻颤,抿着嘴摇摇头不说一句话。 杨露在车后座说道:“她中了麻醉枪!”黑脸保镖打中濑户野衣那一幕,她是看清楚了。那支针管原本是用来对付她的。 石大海听了心内大骇,暗暗咋舌: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连麻醉剂都能抵抗? 岂料濑户野衣颤声说道:“不是麻醉……是、是……” …… “啊——呀……” 爱宝园套房客厅内,趴在沙发内的四妹一声惨叫,双手抓紧了杨露的胳膊,眼泪婆娑地哭喊道,“罗大夫,再给我打一支麻醉针吧!痛死我啦!” 罗大夫停下镊子,皱着眉头为难道:“我已经打了两针局部麻醉了,再加剂量的话,你会醒不过来的。” 从屁股上沿开始,一直到脖子下的肩头,四妹的整片背肉已经没一块完好的了,重者骨肉翻离,轻者皮开肉绽,皮带抽出来的伤口已经看不出任何条状,只像一块刚刚被牛犁耕过的烂地,血肉模糊,腥味四溢,让人看着阵阵肉紧。 “四妹,忍着点,还有几片碎布嵌在伤口里,罗大夫夹出来了就不疼了。”石大海蹲在沙发 前,轻拭着四妹脸上的泪水,把另一只手臂伸到她的嘴边说道,“实在觉得疼就咬我的胳膊!” 四妹呜咽道:“罗大夫,你赶紧夹完了给我包扎吧,千万别缝针了!” 罗大夫从四妹腰部夹出一块碎布条来,劝道:“不缝针的话,疤痕长不平的,将来嫁人的话……” 四妹惨叫道:“我不嫁人啊——” 石大海轻拍四妹的头,柔声安慰道:“马上好了,马上好了,你再忍一下,就当是生孩子,好吗?” 没人注意到,此话一出口,杨露脸色一变,眼眸中泛起似辛酸苦涩、似惆怅忧郁、又似愧疚痛苦的复杂神色来。 这时,洗手间内一声轻响,濑户野衣开门出来,双颊绯红,眼波水汪,扶着门框对石大海柔声喊道:“城……林旧城,你……来一下。” 石大海扭头望去,只见濑户野衣无意识地夹紧了双腿,紧薄抹胸下,原本柔软细小的ru.头已经膨胀至桑葚般大小,肆意勃.起,似乎要将抹胸顶穿一般;而发丝垂拂的动人美脸上,喷涌着骚动难耐的情.欲气息,双唇微启,眼神勾魂,饶是石大海曾与谭云这等绝色美女数次**,也不禁心头鹿撞,暗赞濑户野衣超凡脱俗的狐媚之色。 石大海已经知道濑户野衣是中了烈性春.药,正心内盘算着起身向她走去,却被杨露一把拉住了手腕,愕然望去,只见杨露咬紧了下唇,眼神威严地盯着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干傻事! 石大海本就对杨露芥蒂颇深,此时见她这般举动,当即心生厌恶来,皱起眉头把手一甩,走到濑户野衣跟前,正要出言安慰,却觉香风扑面,已欲潮澎湃、无法再强自克制的濑户野衣竟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娇躯扭动着呜咽道:“林旧城,帮我!” 温香软玉入怀,石大海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见罗大夫兀自专心地在四妹背上缝针,而杨露和四妹则都在盯着他——杨露眼内饱含激愤,四妹倒是一脸的宽容之色。 石大海暗叹一声,刚想附嘴至濑户野衣耳边宽慰几句,却只觉得一股温热急促的鼻息涌来,嘴唇一下子被对方的嘴吻住了! “唔~~~~” 濑户野衣喉咙间发出一声充满荡意、能令人**噬骨的露骨呻吟,香舌一抵,便轻易冲破了石大海的牙齿关卡,长驱直入,一下子吸卷住他的舌头,开始肆无忌惮地撩拨吮吸起来! 一时间,各种酥麻柔嫩、细滑舒爽、温软香腻,狂涛般涌入石大海的脑子里,他那本来就不甚坚固的美色防御系统瞬间土崩瓦解、支离破碎,仅凭脑间残留的一丝神明,双手抵住濑户野衣光滑细软的腰肢向上轻轻一托而起,迈步向卧室内走去。 “你……林旧城!!!” 身后传来杨露的怒吼,石大海心内升起一股巨大的快意——老子干女人,干你鸟事! …… “呀——” 卧室内,濑户野衣再次发出一声娇媚动人的叫唤,花蕾间的浓稠液汁白沫在石大海的卖力耸动下,源源不断地溢泛出来,顺着她的屁股沟一直淌到床单上。 “你放开我……”濑户野衣柔软的双臂环抱在石大海的脖子后,贴着他的耳根吐气如兰道,“我已经没事了。” 半个小时内,她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来了多少次**,只知道能令人极度疯狂的快感lang潮一波接一波,无休止地向她袭来,直冲得她时而飘至云霄,时而卷入海涛,时而惊心动魄地颤抖,时而酣畅淋漓地尖叫,短短的三十分钟,似已尝遍了人生所有甜美和幸福,当场死去亦无憾。 而石大海更是从濑户野衣身上感受到了直达骨髓的**快感,尤其是那远比天籁更动听、令人终生难忘的叫.床声,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魔音”的非凡魅力,他甚至怀疑她发出的声音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这个星球。 “能不能再让我……恩……三分钟就好!”石大海还没喷射,厚颜乞求道。 还好,消除毒性后的濑户野衣并没有恢复到以往的冷淡平静状态,或者说,在性.爱**下,天底下任何女子都不会冷漠无情。只见濑户野衣喉咙里轻轻“恩”了一声,闭上眼睛搂着石大海,等待他最后**.喷射的到来。 “滋咕!滋咕!滋咕……” 洪涝般的体液在“二爷”不知疲倦的冲击下,发出yin糜不堪的声响。 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了,可石大海依然干劲十足,毫无泄意,而更让濑户野衣气结的是,他竟然还或浅或深、时疾时缓、轻重有序地玩起了花样! “林旧城……你、你下来……”在药性消散后,濑户野衣已经恢复了理智,听着下体传来的**交合声,心内大羞,便强自忍着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快感,十指抓紧了石大海的肩膀,颤声轻叫道,“放、放开我~~~你说好了~~~三分钟的……” “再等三分钟!”石大海刮不知耻道,“这次是真的!” “不行~~~滚开啦!”濑户野衣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将石大海掀翻在床,“啵”的一声轻响,从两人身体结合处发出。 “额……”看着脸色越来越趋于平淡的濑户野衣,石大海心中暗叹,这张床真是不祥之物,当初他跟谭云在这床上亲热的时候,也是没能成功发射,现在又是这样! 正懊恼沮丧间,却听濑户野衣轻声说道:“谢谢你!” 第七章(楚娟红了) “呃……”看着垂首低眉的濑户野衣,石大海挠挠头,很想说一句“路见不平、拔吊相助”之类的豪言壮语来缓和缓和气氛,但临出口了,却成了一声幽怨辛酸的叹息,“唉——没什么,这种事么……我求之不得的.” 濑户野衣瞄了他一眼,将被他拉下的抹胸从腰际拎起,重新箍住白皙的胸脯,淡淡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爱蔺畋罅” “哦。”看到濑户野衣当着他的面穿衣服,石大海喉咙大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抹胸下的双ru,心不在焉地答道。 濑户野衣欠身拉过一张抽纸,在胯下轻轻擦拭了下,毫不避嫌地穿好裤子,迎着石大海的双眼说道:“我指的是你第一时间反应——替我挡子弹的事!” “恩?哦!”石大海回过神来,强忍住流鼻血的冲动,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答应街市伟要完好无损地把你送回去的嘛!” 濑户野衣默默点头,美目转至他胯间,看着他那依然怒气冲冲的二爷,轻叹一声,走上前来蹲下身子,单手轻扶根体,性感小嘴张开,一口含了进去! 石大海浑身巨震,喉咙口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低吼:“我——靠——” …… 龙城,夜色深沉,纺织公寓楼下,两道人影站住了脚步。 “红雪,明天我再来约你去看《暮色6》,晚安……”高建中的道别饱含不舍。 “诶,建中!”红雪出言挽留,“上去坐一会儿再走吧,红波不在家……我冲咖啡给你喝!” “真的?!”高建中大喜。 半个小时后。 “红雪,你……你会怀孕吗?”高建中躺在床上,深情款款地搂着一丝不挂的红雪问道。 “不会的,是安全期……建中,我刚才好快乐,你真厉害!”红雪小鸟依人般偎在高建中怀里,脸带羞涩地说道。 地球上对男人最大的肯定与鼓励从红雪的口中说出来,把高建中乐得雄风再起,激动地亲吻着红雪道:“雪儿,你对我真好!我……我这辈子都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 翠竹新村。 书房内,程晓美艰难枯涩地冥思一番,手指迟疑地敲打了一会儿键盘,又皱起眉头来,按下了删除键,再捧头绞上半天脑汁,又迟疑地码上一段字,还是觉得不满意,不由心浮气燥地一推键盘,低声咒骂道:“码字真不是人干的事!” 书房外传来儿子踢嗒踢嗒的走路声,程晓美恼火道:“乐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乐乐在书房外探出头来,撅起嘴委屈道:“妈妈,你好几天没给我讲故事了。” 程晓美暴起,冲过来就是一通屁股巴掌伺候,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么大人了还要听故事,你还有没有出息?!” 乐乐哇啦大哭,引得楚鹃跑来哄了半天,才哽咽着进了卧室。 “干吗呀,发这么大火?” 程晓美摇摇头,坐回电脑前重重叹了口气:“唉!写的书没人看!有点写不下去了。” “不会吧?”楚鹃伸手拿过鼠标,点开《越狱黑龙》的页面,已写62012字,已有329人读过此书…… 成绩确实不理想——甚至可以说很凄惨,楚鹃看着道具栏里仅有的80朵鲜花,极力安慰道:“不错嘛,有人给你投了80朵鲜花了耶!” 程晓美哀叹道:“都是我自己的小号投的!” “……”楚鹃一阵无语,再点至公告栏里,惊喜地叫道,“呀!20个收藏了耶!” “唉!都是我自己的小号收藏的。” “……”楚鹃实在无语了,伸出手来安慰性地拍了拍程晓美的肩膀,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加油!” “恩,我不会太监的!”程晓美斩钉截铁地说道。 楚鹃打着哈欠向书房外走去:“困了,你慢慢写吧,我去睡了。” 程晓美关心地问道:“那代言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几天楚鹃的手机快要被打爆了:有明日之星、希望之星这样的影视工作室旁敲侧击地暗示某部即将开拍的电视连续剧女三号正空缺着,有《女友》、《知音》这样的杂志询问是否愿意登上下期封面,也有国内二线品牌的化妆品和服装来咨询代言一款美白产品或胸罩需要多少钱,甚至还有直接财大气粗地开价1000块钱,让她当人体绘画、**摄影的模特儿!更加暗示如果像冰冰那样有掰穴动作的,可以涨价至1500块;而要是肯进一步容纳某冲动摄影师的下体的,价钱很有可能突破5000块! 不过除了化妆品代言的,其它的都给楚鹃婉言拒绝了。 楚鹃停下脚步回转身说道:“呜……我在等对方寄样品过来,如果用着确实有美白效果,我就考虑接下来。” 程晓美点点头赞同道:“鹃儿,你做得很对,咱不管是不是名人,不管是不是有名气,做事都得凭良心!” …… 快活阁楼下,一辆别克缓缓停下。 “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濑户野衣脸上又恢复了最擅长的波澜不惊,轻轻裹了裹白色风衣,眼睛都不瞄一下石大海,语气清淡地说道,“忘了今天发生的事。” …… 回到爱宝园已是凌晨时分了,正要叩响套房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酒店经理微红着脸色抱了一捧床单出来,愕然见到石大海,脸色愈加发红,局促地避让了下,颔首示意便匆匆离去,只留下床单散发出来的交合体液气味。 走进弥漫着药味的套房客厅,发现四妹已经趴在沙发内沉沉入睡,背上敷了一层厚厚的云南白药,一瓶消炎点滴高高悬挂着,已经滴剩小半瓶。 四妹对面,杨露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觉察出石大海回来了,腰背一挺,粉脸俏寒着直起身来,冷冷的目光逼视着他。 石大海直接无视了她的吃人目光,径直走到四妹身边附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下罗大夫的作业,满意地点点头,正要伸出手来将垂落在四妹脸上的长发撂去,却听杨露冷冷说道:“林先生,借一步说话。” “恩?”石大海扭头望去,杨露已起身走向卧室。 “杨堂主,什么事?”卧室内,石大海丝毫不惧地迎上杨露强烈不满的目光,坦然问道。 杨露冷哼一声,寒脸呵斥道:“林先生,不可否认,今天你和那个东洋女人救了四妹,但是……” “诶~~~”石大海打断道,“你好象漏人了吧?” 杨露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点点头咬牙道:“对,你俩不光救了四妹,还救了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石大海冷笑一声,摆摆手,让她继续。 “但是,我希望林先生你行事注意些分寸!”杨露胸脯起伏着严厉指责道,“罗大夫就在外面动手术救四妹,你们两个就公然在床上……在床上鬼混……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石大海毫不客气地回驳道:“我那也是救人!” “你……”杨露恨得牙痒痒,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真是太下作了!” 石大海不无讥讽道:“我不就是弄脏了你的床单,还拿了你一件风衣送给她嘛,杨堂主你是否心胸太狭隘了?” 杨露怒极反冷笑,盯着石大海缓缓摇头道:“林先生,你太令我失望了!” “哦。”石大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里思忖道:老子不灭了你们百花堂,已经算是给足四妹面子了,你还在老子面前老气横秋地提什么失望希望,真是不知好歹! “没什么要说的了吧?”石大海斜眼瞄着杨露说道,“那我出去陪四妹了。” “四妹不用你陪!”杨露冷喝道,“我们百花堂会照顾好她的!” “哦?真的吗?”石大海变了脸色,向前跨走一步,凌厉双目紧盯着杨露慢慢说道,“那么,我问你,四妹是怎么落到梁兆康手里的?” 杨露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我怎么知道?是四妹一时不小心罢了!” 石大海冷哼道:“四妹吃的是哪碗饭?她能轻易被人盯上?杨堂主你也太小看她了吧?” 杨露疑窦顿生,直视着石大海问道:“林旧城,你什么意思?” 石大海淡淡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杨堂主,下次四妹要是再落到梁兆康手里,嘿嘿,梁兆康可不会像今天这般,留她半条命给咱们了!” 尽管他从卡迪拉克一事上得知黑肉荣跟梁兆康有着关联,并由此怀疑四妹的行踪就是幺妹泄露给梁兆康的,但这纯粹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即使真是幺妹干的,她也完全可以一口否认。因此现在石大海还不想草率地把事情点破,免得把自己弄得四面树敌。 杨露狐疑地看着石大海,冷声说道:“多谢林先生了,我们自有分寸。” 你***有屁个分寸!石大海暗骂一声,不再理会她,转身出了卧室,却惊喜地看到四妹已经醒过来了——看来是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 “嘿~~~你醒啦!”石大海走上前去捧住四妹的脸轻柔喊道。 就像小船避进了安全的港湾,四妹轻闭双眼,安逸地蹭着石大海的手掌,喃喃道:“城哥,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石大海呵呵一笑:“要不是濑户小姐,我可救不了你呢!” “恩!”四妹侧过头来望着石大海,微红着脸颊小声问道,“你是怎么给濑户小姐解毒的?” 第八章(老堂主) “呃……”石大海大感意外,红着老脸胡诌道,“就是常规的那种,就是……恩……就是用一支大号针筒插进去,把毒抽出来……反正你懂的!” 四妹轻轻一笑:“我可不懂.” 看到杨露从卧室走了出来,石大海赶紧扯开了话题:“四妹,你怎么会给梁兆康盯上了?” 四妹沉思着摇摇头,脸上一片茫然之色。爱蔺畋罅 石大海皱眉问道:“你这次准备离开香港的时间、路线、方式,都有谁知道?” 四妹一愣,看看石大海,再看看杨露,并没有回话。 杨露冷声问道:“四妹,你的行踪是不是就十四妹知道?”四妹临走前曾跟她说过,由十四妹送她离开的。 四妹轻轻点了下头,但随即为她辩解道:“大姐,十四妹是不会出卖我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杨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对石大海下了逐客令:“林先生,四妹需要休息,你请回吧!” 石大海眉头大皱,看了看四妹万般不舍的目光,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就往套房外走去,只听杨露对四妹说道:“梁兆康这次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天亮了我就送你去老堂主那边避一避。” 石大海心中一动,转身问道:“杨堂主,冒昧打听件事:大概二十年前,和胜和曾有个叫赵霸天的人,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杨露干脆答道:“没有!” 四妹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不过随即揣摩到了石大海的心思,赶紧提醒道:“大姐,或许老堂主应该知道!” …… 清晨,一辆毫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静静地停在爱宝园酒店门前,面包车内干净整洁,散发着淡淡花香和消毒药水味;车后三排座椅已经拆除,空旷的车厢一角搁了几只芬芳小花篮,花篮里精心放置了颜色淡雅、香味清淡的百合、康乃馨,中间还夹杂了几支玫瑰花束,让人轻易地感受到对病人康复的美好祝愿。 洛~~ 洛~~洛~~一阵轮子在地面滑动的声音从酒店大堂内传来,只见杨露、九妹、素姨以及酒店经理推着一张像手术台差不多大小的轮床通过了侧门,在面包车前停下,轮床上趴卧着四妹,四妹敷药裸露的背上仅小心翼翼地遮盖了一层薄薄轻纱,晨风下,轻纱掀起,满背的体无完肤让人触目惊心。 “来,小心了。一、二、起!”杨露四人平稳地抬起轮床,轻手轻脚地将轮床滑进面包车厢内,再卡住了四只轮子的刹车片。 “呀,真漂亮!”看到车厢内的鲜花,四妹一脸的欣喜和幸福。 素姨笑吟吟地捏着四妹的手说道:“这是跑马地花店一大早送来的!” “谢谢啊!”四妹扭转了头看着姐妹们,真情流露。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跑车引擎轰鸣从酒店旁边传来,众人扭头望去,却是幺妹、十三妹和十四妹驾驶了一辆红色宝马敞蓬跑车开了过来! “咦?幺妹怎么会来?”杨露疑惑地看着九妹和素姨,不满地问道,“谁通知她来的?” 九妹和素姨也是一脸纳闷,轻轻摇头表示不知情。 酒店经理小声说道:“大姐,四姐的事没别人知道,二姐她可能不是来送四姐的!” “嘎——”宝马车一个急刹,幺妹一脸心痛关切地下车跑过来喊道:“大姐,四妹怎么了?!” 幺妹此话一出口,杨露心头顿时突的一跳、疑窦生起! 此时四妹在面包车内趴着,从幺妹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四妹的人——她凭什么认为车内就是四妹?再看她急切的表情,她凭什么认为四妹出事了? 杨露不由自主地向十四妹望去,只见十四妹眼神躲闪,神色稍显慌乱,在随幺妹走到面包车后看到四妹惨状时,身体明显一颤,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内流露出强烈的自责愧疚感来! “四妹!你告诉我,是谁干的?!”幺妹杀气腾腾地厉声问道,摆出一副要为四妹报仇雪恨的样子来。 杨露摆摆手打断道:“幺妹,这事改天再议,你下车来,先让她们送四妹去疗伤吧!” &nbsp“恩!”幺妹点点头跳下车,转身向素姨问道,“素姨,咱现在准备把四妹送哪儿去?” 素姨不假思索地答道:“暂时先送到老……” “罗大夫那边!”杨露及时打断素姨,表情淡然地说道,“四妹伤势太重了,必须在罗大夫的诊所里住下来,以便24小时观察。” “哦!”幺妹不疑有诈,点点头对车厢里说道,“四妹你安心养伤,这事我和大姐一定给你个交代!”说完,转身拍了拍十四妹的肩膀,对杨露说道,“这几天十四妹在我酒吧里帮忙,大姐你没意见吧?” “没事,只要记住别碰毒品就行了!”杨露提醒道。 “嘿嘿,你就放心吧!”幺妹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一挥手,就带着十三妹和十四妹离开了。 看着宝马跑车消失在视线里,素姨谨慎地问道:“大姐,好像不对头啊,十三妹和十四妹怎么跟上幺妹了?” 杨露一声冷笑:“扶植亲信罢了!哼!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来!” …… 20分钟后,素姨开着面包车载着杨露和四妹,在浅水湾海星别墅东南角落里的那栋三层小洋房前停下,一道人影站在洋房院子铁门前,脚下扔了七、八个香烟屁股,似已等候多时。 杨露从副驾驶座下车来,面色冷淡地说道:“不好意思了,林先生,让你久等了!” 此人正是石大海,他此趟来,是想让杨露替他引见一下百花堂老堂主杨凤英,打听关于赵霸天的事。 石大海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到了,看到杨露下车来,赶紧扔了香烟走上来问道:“四妹在车里吧?需要帮忙吗?” 杨露不满道:“你说呢?” 石大海撇撇嘴,耸了下肩膀就走到车门前一拉,四妹似乎早就听到他的声音了,侧着笑吟吟的脸喊道:“城哥早!” “嗨~~四妹早!”跟杨露板着的那副棺材脸相比,四妹烂漫笑脸简直就是幅赏心悦目的美丽画卷,看得石大海心情大好,上车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问道,“怎么样?还疼不疼?” 四妹嘴巴一撅:“疼呢!” “疼是好事,说明伤口正在愈合!”石大海安慰着,眼光一瞥,惊叹道,“好漂亮的花啊!” 四妹嘻嘻笑道:“是大姐她们送的!”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杨露的冷嘲热讽:“这年头,空着手来探望病人和拜访老人的还真是不多见呢!” “……”石大海大为尴尬,暗道糟糕——自己走得匆忙,还真没想到这茬。 倒是素姨善解人意地提醒道:“林先生,四妹就算了,改天补上吧;老堂主那边,你就随意封个红包吧。” “好,就听你的!”石大海点点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叠崭新的千圆面值港币来,随口向素姨问道,“有红包不?” “我来看看。”素姨拎过皮包一通翻找,还真找出一只来,正要递给石大海,却听杨露冷冷道:“别给他!”她是存心要让石大海难堪。 “额……”素姨正要一脸为难地缩回手,却被石大海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蘸着口水数了68张,把红包塞得鼓鼓的。 …… “汪汪……” 进入洋房内,一条体型精悍瘦小、面相机灵可爱的斑点狗摇着尾巴跑上前来叫唤两声,在杨露脚边蹭了几下痒痒,又支起脑袋来警觉地盯着陌生的石大海。 “嘿,小不点儿!”石大海颇为友善地俯身摊开手掌,伸至斑点狗下颚处轻轻一挠,斑点狗竟受用地眯起了眼。 “呵呵呵呵,它叫点点!”一声略显苍老的妇人嗓音传来,石大海抬头望去,只见素姨搀扶着一位年过六旬、眉慈目善却暗露威严的老人出来,当即微笑上前,躬身呈上红包:“给老堂主拜晚年了,祝您老人家身体安康,越活越壮!” “哈哈哈哈!乖!”捧着厚实的红包,杨凤英笑眯眯地将石大海上下打量一番,又瞄了眼一旁俏脸冷峻的杨露,竟语出惊人地问道,“林先生成家了么?” 作思索,正待老实回答,却听杨露在身后不怀好意地抢答道:“没成家呢,林先生整天在外勾三搭四,恐怕已经挑花眼了吧?” “哦~~~恩,林先生一表人材,招女子喜欢也很正常嘛,呵呵呵呵!”杨凤英受了这么大一份红包,对石大海正钟意着呢,话也尽挑好听的讲。 石大海知道杨露还在为弄脏她床单、自作主张把她衣服借给濑户野衣的事闹心,当下也懒得反驳,只是呵呵一笑了之。 “阿素、阿露,先把四妹搀楼上去吧,我跟林先生谈点事!”支走旁人,杨凤英给石大海看了座,朝点点招了招手,点点便乖巧听话地纵身一跃,跳进了她的怀里。 “林先生,听阿露讲,你有事要找我这把老骨头打听?” 石大海点点头:“不错,老堂主您是否听说过和胜和曾经有个叫赵霸天的人?” “赵霸天?”杨凤英抚着点点的脑袋,皱起眉头来细细思量一番,不大肯定道,“这人呢,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不过……应该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吧?” 石大海一愣,稍 第九章(谈条件) 麒麟出世后,二郎神府就变得门庭若市,每天都有很多的仙人来瞻仰麒麟。可是根本就见不到麒麟,因为岚凤和幻仁早在麒麟出世那天以后就消失了,留下了一个被麒麟出世毁的像废墟一样的府邸给二郎神。 如果问为什么,那么就要从岚凤和幻仁被捕的时候说起了,那天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幻仁会对二郎神强行把他们带回二郎神府的事发火,可是幻仁没发火,还很高兴。因为幻仁早就算到了岚凤那里有潜在的危险,如果把危险放在幻仁自己家里,依照幻仁的性格,是肯定不可能的。 本来呢,幻仁是准备在牢里度过危险的,但是二郎神自己跳出来,幻仁就把算盘打到了二郎神身上。事后,幻仁带着岚凤逃走的事后,岚凤就一直夸幻仁“老奸巨滑”! 幻仁和岚凤知道幻神府是回不去了,就躲到了仙界最安全的地方-天宫!岚凤知道和自己一样有着九龙护体气的仙帝,是不会拒绝自己的,就屁颠屁颠地带着幻仁跑了过去,而且岚凤还有大事要找玉帝商量。所以在最近的几天,在天宫几乎都可以看到岚凤拉着玉帝,一直撒娇,为的就是希望玉帝让她回去凡间。 玉帝几乎每天都要躲着岚凤,不是不能帮岚凤下界,而是玉帝怕岚凤一去不复返,那样玉帝的如意算盘就没得打了。所以玉帝一直想着找个好的理由和岚凤谈谈,可是一直想不到怎么开口。可是就在一天,玉帝脸上浮上了一抹邪笑,似乎是有什么奸计要得逞了似的。 岚凤一直打着喷嚏,还一直想:这玉帝是怎么了,以前我怎么找他,他都躲的像我要抢劫似的,今天怎么主动找我啊? 岚凤晃晃头,坚定地自言自语说:“怕什么,他耍什么阴招,我接着就是了!”说完就大步流星走去。 岚凤刚刚走到玉帝的面前,就觉得自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又一看玉帝满脸的春光,就知道一定没好事。但是一听到玉帝说:“小岚岚,你要会凡间是吗?”岚凤就马上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好像点头可以马上下界去似的。 玉帝奸诈地一笑,说:“小岚岚啊,我是你的玉帝哥哥,让你回去凡间是可以的,但是有几个要求要你答应哦!” 岚凤一听,马上警惕的看着玉帝,不停的上下打探着,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什么要求?” “第一,你要回仙界,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不超过一百年就可以。第二,你要带去一个人,和你一起回凡间。第三,你回来后要继承我的帝位五百年。”玉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念道。 岚凤听得目瞪口呆,艰难地咽了几口口水后,问:“玉帝哥哥,回来仙界是没问题,但是我要带上谁?还有,你的帝位为什么要我继承?还是继承五百年!” 玉帝苦着脸说:“小岚岚啊,我都当了几千年的玉帝了,你就不能帮我坐一坐这个玉帝的位子,让我放放假。” 岚凤似乎在玉帝的话里听到了“一线生机”,就邪笑着说:“玉帝哥哥,你的前两个条件我答应,不管带上谁。但是这个坐上这个帝位五百年,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一百年,不然休想!” 玉帝听了岚凤的话,不由得在肚里翻起一阵的苦水,想当年,他可是逍遥自在,可是偏偏不巧,被自己的师父骗去当了个官大权大但是没自由的玉帝。他可是找遍了仙界都找不到有九龙护体气的人,可岚凤的出现可是让玉帝已经几乎要死去的心有复活。可是岚凤却只说做一百年,这可比玉帝自己定的最少期限五百年少了不知道多少。 玉帝厚着脸皮,不断地和岚凤游说着,希望岚凤可以多坐几年的帝位。 第十章(卫星接收器) 卫兰轩酒店, “嘿——嚯嚯!嘿——嚯嚯!” 已是深夜12点舞着左拳,比起两天前的僵硬生涩,现在他的左胳膊已经明显有了灵活性和柔韧性, 床上,石大海靠在床头叼着根烟,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烟灰都比烟屁股长了也不知觉, 他现在是满脑子的懊恼和沮丧——杨凤英的故事都讲到这份上了,按理说他早该想到赵霸天的儿子是谁了,却一时脑筋短路,愣是待答应了杨凤英的条件、等杨凤英得意洋洋地说出了答案,才猛然醒觉——除了这个人还能有谁呢? 那他就像朝鲜的金三胖一样,从小就含上了金钥匙——尤伯肯定会对其加以培养,和胜和诸力扶持,因此他现在最起码也是坐馆、揸旗人的级别;赵霸天的手机信号出现在铜锣湾,很大程度上可以认定,他的儿子就在铜锣湾——这样就基本上可以锁定为两个人:要么是洪兴的小耳朵,要么是东星的黑肉荣;而最后一点,也是最不用动石大海也该猜到赵霸天的儿子是谁了——他俩长得那么像,都跟猪头仨一样,这还用想吗? 因此,当杨凤英答案一脱口,石大海的胸口就涌上了满腔的懊恼——自己这次真是衰到家了,白白摊上了刺杀梁兆康这档霉事,就算是用膝盖想,也该想到赵霸天的儿子肯定是——黑肉荣! “喂,你没事吧?”韩龙伸出左手来,在石大海眼前晃了晃,结果掌风把烟灰给扇落到了被子上, “没事,对了,跟你打听个事,”石大海摘掉烟屁股问道,“那东星黑肉荣的老巢是哪家场子?” “宝田酒吧!” …… 文昌市,红星镇, “老张,有没有兴趣上市里兜一圈?”帕萨特警车内,梁静一身崭新的英挺制服,那个英气不是逼人,而是逼神、逼鬼了, 张军嘿嘿笑道:“我正想去市里办个事呢!” 其实他有屁个事要办,只不过是见风使个舵、溜须拍个马而已——梁静的办公室可是比代所长还牛叉的,白痴都能看出来,这丫头上水警中队历练一番,这趟回来八成是准备升官了! 闯红灯,再超速,再当着一位值勤交警的面闯红灯,还是超速,二十分钟后,帕萨特警车牛逼哄哄地抵达市区,开始漫无目的地游大街、窜小巷,梁静不发话,张军就装个愣、充个傻,权当耗时间、等吃饭, “老张,上惠民路逛一圈!” “好嘞!”张军看出来了,梁静是在找人, …… 惠民路尽头一根水泥电杆下,阿鬼正拉着俩中学生年龄的青少年鬼鬼祟祟地商讨着价钱, “啊?50块一张?鬼哥,你也太黑了吧?” 阿鬼皱眉不满道:“喂,这可是压缩版的,一张光盘里面有十来部呢!都是吉尺明步、前岛美步、滨崎步的步兵版本!步兵懂不懂?不骑马的!” “日哦!还有滨崎步的啊?真的假的?” 阿鬼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我可跟你们交个底: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现在全国寒假大扫黄,整个文昌就我阿鬼手里有货!50块而已,你们拿回去往电脑里一拷,转手就可以再卖掉嘛!” “100块了,来两张吧!” “哎呀!不好!有条子!” “哎呀,真的,快跑啊!” “诶!诶!你们两个王八羔子,钱还没给呐!”阿鬼一边整理包裹,一边骂骂咧咧道,“妈的,敢跟老子玩仙人跳?” 话才说完,就有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哟!这正月半还没到,你就出来忙活了?” 阿鬼一个激灵,也不敢回头看一眼,拎起包裹拔起腿就跑,可跑出了100多米后,却听不到身后有脚步追来,不由狐疑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见一身警服的梁静正安逸地做着原地热身运动——扭扭脚脖子,伸伸胳膊肘,转转脖子弯,一边热身还一边惊疑地冲阿鬼喊道:“咦?怎500米的啊!” 阿鬼耷拉着脑袋走回来,苦着脸道:“警官~~~~你别耍我啦!” 梁静斜眼冷笑道:“包里什么东西?” 阿鬼心虚小声道:“进口通用科教视频影像资料,” “哼!你当我白痴啊?”看阿鬼吓得腿直哆嗦,梁静冷冷警告道,“下不为例!” “恩恩恩!”阿鬼如遭大赦,鸡啄米一样点头, “请教个专业问题!”梁静从口袋里掏了包未开封的硬中华来,扔给了阿鬼, 阿鬼受宠若惊地捧着香烟,鼻涕冒泡道:“警官,尽管问吧,小人一定知乎者也!哦不,一定知无不言!” 梁静伸手从阿鬼肩膀上蛮横地扯下包裹扔在电杆下,然后豪放地一屁股坐在包裹上,手脚比画着说道:“现在呢,比如说啊,我打个比方,就好像呢……” 阿鬼干咳一声道:“我说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梁静手一摆,直截了当道:“你有没有办法给木岛通上网络?” “有啊!让中国电信放条海底光缆就可以了!” 梁静翻了个白眼,淡淡道:“放三百公里的光缆,这就是你们中关村的办法?” “啊?这个……”阿鬼为难道,“别的办法也有,不过……犯法的耶!” 梁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犯法的” “额……”阿鬼挠挠头说道,“要给木岛通上网络,其实只要装一只锅就行了!” 阿家里安装后,电视机能收到境外频道,一般普通的“锅”只要五六十块就能买到,而高频的也只需七八内是犯法的——当然,罚钱而已,不用坐牢,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梁静不相信把重心集团总裁困扰得彻夜不眠的难题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就阿鬼一脸笃定地点点头说道,“因为中国电信的网络服务器已经被人到锅,我就给你提供网络管理员的用户名和密码,开通权限!” 阿鬼没有信口开河,客组织swagg security就宣布破解了中国电信的网络服务器,并获得了其900个管理员账号和密码, “ok!”梁静从包裹上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说道,“给你三天时间,搞只高频锅!” “啊?我去搞?”阿鬼哭丧着青春痘喊道,“我上哪儿去搞啊?” 梁静笑嘻嘻地翘出大拇指,向身后的水泥电杆指了指, 阿鬼拿眼望去,顿时一脸黑线,只见电线杆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狗皮膏药广告: “祖传秘方,专治:阳痿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不射,射而无力……” “专业维修核潜艇,回收二手航母,大修核反应堆,批发歼10、b2轰炸机,氢弹,原子弹,中子弹,东风全系列巡航导弹,量大从优,三折回扣……” …… 罗氏私人诊所, 此时临近中午,医生和护工都出去吃饭了,空荡荡的诊所内仅一名年轻圆脸女护士在咨询服务台后面玩着iphone8里的“愤怒的老鹰”,正玩得兴起,只觉得眼前光线微微一弱,抬眼望去,只看见一名约莫四十岁、身着黑色西装、留着浓密胡子的高大男子,手捧一大束香水百合从门外走了进来, “先生你好,”女护士起身招呼道,“请问是来探望病人的吗?” 男子友善地微笑点头,彬,请问四妹住哪个病房?” 女护士甜甜笑道:“四妹在三号病房,不过您要探访的话,得先登记一下,”说着递过登记簿,低头找笔, “哦好的!”男子伸出手来接过登记簿, “咦?罗大恐地对着男子身后诊所大门叫道, 男子立即下意识地回转头,向诊所门口望去!但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门口根本就没什么人影! 男子顿时不好! 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来,耳边就传来一阵击声,一阵强大的电流从他手腕脉博处迅速席卷全身,顷刻便将他击翻在地,瞪着白眼浑身抽搐, “嘿嘿!”护士一声冷笑,拿起iphone8拨通了电话,得意地汇报道:“大姐,钓到鱼了!” 第十一章(凌迟) 二十分钟后,黑色保时捷在罗氏私人诊所前嘎然停下, 护士迎了出来,拉开后车门,弯腰恭敬道:“大姐,人在仓库,” “恩!”杨露钻出车子问道,“罗大夫知不知情?” 护士摇头:“罗大夫还没回诊所呢!” 杨露点点头,对说道:“在外守着,” 诊所仓库内,几盏壁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线,幽暗角落里一把铁质椅子上,中年男子耷拉着脑袋,双手双脚反绑在椅子上,眼睛和嘴巴上都封着严实的塑料胶布, “昂~~~”仓库铁门从外被打开,轻脆的女子脚步声传来,惊醒了中年男子, “唔——唔——”男子刚一苏醒,发现自己两眼漆黑、嘴巴被封,马上惊惶地想动手动脚,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牢牢地捆绑住了,只得喉咙里“唔唔”乱叫着,身体拼命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别白白浪费力气了!”杨露抱着手臂冷淡地说道,“是用牛皮筋绑的,只会越挣越紧!” “呜——” 杨露一摆手:“让他开口!” “是,大姐,”护士上前捏住宽带胶布一角,手腕一抖,“嘶——”的一声,胶布竟然连一起撕了下来——对方竟然是易了容的, “吼~~~呵~~~”男子急促地喘了几口大气,大声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快把我放了!” 杨露像猎人看着身陷囹圄的猎物般,玩味冷笑道:“把你放了?你的差事还没干完呢,回去怎么跟梁兆康交代啊?” 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副茫然之色来:“什么梁兆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来探病的!” “呸!”女护士怒骂道,“探病?探病需要贴着假胡子来吗?” “唉!都这份上了,还不肯老实!”杨露从物品架上取过一只未开封的包装盒,拆开了取出一柄闪耀着寒光,“你知道是什么地方让你露出马脚了吗?” 看到男子惴惴不安地不吭声,杨露贴到了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四妹根本就不在这里!” “啊……”男子身躯猛的一震,侧过头来,用蒙着眼睛的脸对着杨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杨露一把捏着他的下巴,寒光凌厉、刃口冰冷的手术刀压在他脖子间,冷声说道:“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个痛快!” 见没法再掩饰了,男子索性心一横,气焰嚣张地威胁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敢担保,不出三天,就有人把百花堂杀得鸡犬不留!” “恩,鸡犬不留!好大的口气!”杨露放开他的下巴,蹲下身子卷起他的左裤腿,手术刀锋利的刀刃轻轻压在他跟踺脚筋处,森然阴笑道,“死到临头还敢恐吓?你给我听清楚了:每个问题我都只会问一遍!第一个问题:是不是梁兆康派你来的?” 男子眉毛一挑,底气十足地低头讥笑道:“嘿嘿,你说呢?” “恩,这种态度我轻轻摇头,刀锋抵住男子脚跟踺,手腕用力一转! “啊——”男子顿时一声尖厉惨叫,整具身体绑在铁椅上,如僵尸般剧烈地上下窜动, 手术刀是贴着脚跟骨头向斜上方深剜进去的,刃口之锋利,几乎将后脚腕上面的肉给剔除下来了,只留了薄薄的一层皮连着脚脖子,殷红的鲜血顺着袜子,溪流般淌入男子皮鞋里, “呕——”杨露被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熏得一阵干呕,护士马上扶住她的身子说道:“大姐,还是我来吧!” 杨露掩着小口点点头,将手术刀递过去提醒道:“别这么快弄死他!” 护士却没接手术刀,而是从架子上重新拿过一只盒子,拆开取出一只转轴式不锈钢扩阴器来! 耳朵里传来淅沥桫椤的声音,男子不知道对方要玩什么花样,恐惧感因蒙眼而倍增,只能顶着额头上的冷汗颤声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别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握住扩阴器蹲下身子,将抿合的鸭嘴夹对准了男子骨肉分离的脚跟踺,朝筋骨缝隙里用力一塞! “啊——啊!!!!!”凌迟般的剧烈撕痛从脚跟处传来,男子发了疯般摇头嘶吼,就连身下沉重的铁椅子都被挣扎得移了位, “操!塞不进去!”护士咒骂一声,左手死在物品架上够到了一把铁榔头,对准了扩阴器尾端就是用力一锤! “啊!!!我——操……妈啊——”男子甩着满头涔涔冷汗,拧皱着移了位的眼睛和鼻子,歇斯底里地惨叫怒吼着,被卡进扩阴器的左脚更是像通了电一样瑟瑟发抖, “嘴巴不是喜欢发贱吗?老娘就是专治你这种**的!”护士伸出拇指和食指拿住扩阴器后端的螺丝,笑意盎然道,“忍一下哦,老娘开始热身啦!”说完就唧~~唧~~地开始拧螺丝! “啊~~~呕~~呀~~~”随着扩阴器的两片鸭嘴夹在筋骨缝里慢慢撑开,男子喉咙里发出了来自炼狱般的脑袋像安装了变频电机般快速点动,不一会儿,就口吐白沫地含糊哀嚎道,“我呜操~~~~是~~梁老板~~~派我来的……” 护士放开拧螺丝的手啐骂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货!大姐,你继续问!” 杨露掩着嘴定了定神,欣赏地朝护士点了下头,转而对男子冷声问道,“梁兆康是怎么知道四妹在这里的?” 男子明显老实了许多,拨浪鼓般摇着脑袋喊出了哭腔:“这个我谎!我只奉命行事!” 对于杨露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无关紧要了——四妹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她心里要置四妹于死地?还有,幺妹怎么会跟梁兆想干什么? “好,姑且信你!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杨露眼里杀气一闪而过,“梁兆康每天的日程是怎样安排的?” 男子一愣,迟疑地答道:“是、是这样的……” 护士和杨露对望一眼,均是觉得大为不妥——和工作规律,现在这般支吾迟疑,只有一个可能——他在动念头准备胡诌撒谎! “操!还不老实?!”护士奋起一脚,重重地跺在扩阴器上,顿时传来一声分筋错骨的“咯~唧”响! “呵吼……”钻心钻肺钻骨髓的剧痛像核弹爆炸般汹涌袭来,男子差点当场背过气去,猛的倒吸一口冷气,连惨叫都喊不出来,兀自张大了嘴巴,浑身疼得筛糠般发抖,裤裆里滴滴答答,一股尿臊恶臭味在仓库里飘散了开来!而脑子里刚打好的腹稿也在撕心裂肺的剧痛冲击下,瞬间支离破碎! “快说!”护士厉声吼道, “我、啊!说了说了!”男子哪还敢再作丝毫犹豫,颤抖着嘴皮子加快了语速,竹筒倒豆子般连珠坦白道,“上午9点,誉满坊吃早餐,只点翡翠官燕鲜虾饺和鲍鱼鸡粒酥;10点,兆康大厦上班……” 两分钟后,杨露别给罗大夫添麻烦,” …… 铜锣湾,歌顿道,宝田酒吧, 宝田酒吧桌荣的场子, 此时刚刚入夜不久,酒吧化妆,牛郎还在床上睡觉,劳碌的白领还在昏天暗地的加班,只见百来平米的幽暗酒吧内,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位客人,百无聊赖地喝着啤酒,听着音乐,耗着时光, 酒吧一角,石大海和韩龙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耐心地燃烧香烟, 两人都很低调,石大海西装显得很有儒雅气质;韩龙则蓄了满腮的假胡须,戴了副满大街都是的橙黄偏光镜,头上顶一毡灰色鸭舌帽,左手装逼地朝身旁经过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帅哥,两听嘉士伯!” “吡~~~”“吡~~~” 澄黄的啤酒倒入杯中,厚厚的泡沫发酵般涌起,细小的酒点随着泡沫的散开而在杯沿飞溅, “滋啾——”韩龙用左手端起杯子吸了一口凉凉的啤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唇的白沫,靠在椅子上抖着腿说到:“海哥,咱这算不算是守株待野针啊?” “恩,”石大海似乎对他的冷笑话着酒吧内进出客人, 韩龙无趣地放下酒杯,张开左爪伸至眼前细细端详一番,自言自语自嘲道:“直娘贼哦,老子不会变成左撇子吧?” 石大海看变成左瘸子又何妨?” “哈哈哈哈!有道理!”韩龙粗犷大笑,立即引来数十道诧异目光,赶紧收敛了,贼头贼脑四顾一番——尽管跟特种兵在一起,但他现在毕竟是通缉犯,而且这里又是黑肉荣的场子,要是被人认出来,黑肉荣绝对把他往死里整, “咦?咝——”韩龙眼睛定定地望着酒吧左侧楼梯通道处,左手伸过来拍了拍石大海的肩膀,一脸诡异地说道,“海哥,你不是对百花堂的娘们感兴趣的嘛?” “唔——恩?”石大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跟百花堂接触的事让韩龙知道了,不过随即马上意识到,当初从木岛乘刘市长的快艇赴香港时,自己曾向他打听过关于百花堂和杨露的事, 顺着韩龙的目光望去,只见楼梯上,一名墨镜少女斜挎着皮包垂头向楼上快步走去,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她也是百花堂的吗?” “百花堂的十四妹,”韩龙轻佻着眉头嘿嘿笑道,“海哥有兴趣不?” 第十二章(虎穴) ps:今日两更7000字,特向“钻空子廊坊”致敬! “十四妹?”石大海心里突的一跳,“韩龙你没看错?” “操!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啤酒,手指遥点着已经消失背影的楼梯处说道,“这妞特泼辣,跟十三妹并称是百花堂的摧手辣花!直娘贼!当年才17、8岁,就砍了我两个小弟,老子看她女流之辈才不计较!嘿嘿,海哥你要是有意思,这就去泡了她?” 石大海紧锁着眉头下意识道:“她来黑肉荣的场子干什么?” 韩龙也马上反应过来了,摘下帽子挠挠头说头呀,百花堂怎么跟东星结盟了?” 心念电闪间,石大海马上意识到四妹的行踪是谁暴露的了——就是十四妹! 幺妹四妹大晚上的戴了墨镜孤身前来黑肉荣的场子,这很明显可以说明一件事——联想到黑肉荣跟梁兆康有着不错的关系和合作,那就不难解释四妹在离开香港前遇袭一事了! “大姐,十四妹是不会出卖我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想到四妹这番话,石大海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和焦躁来,不假思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杨露的电话:“杨堂主……喂?喂!” 杨接通便又立即挂断了, “尼玛的!摆什么狗屁谱啊?”石大海恨得牙痒痒,朝韩龙一甩头,“走,楼上去打两局!” 韩龙却瞪大了眼你跟杨露搞上了?” …… 中湾海滩餐厅, 办公室内,杨露冷着面孔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对面的素姨关切地问道:“大姐,谁啊?” “打错了!”杨露下巴一扬,“你接着说!” 素姨点点头,翻过一页纸继续说宝翠阁已经将那些vip顾客的余款结金回笼有些吃力,咱浅水湾的富慧阁和双叶阁要拖到下个月中旬再跟顾客结算……不过修身堂的人已经来催过两次了,勒令咱们最迟在下个月10号就把东西搬走!” 杨露一声叹息,疲惫地靠在沙发背的合作洽谈有进展吗?” “合作对象是有……不过我看挺悬的,”素姨面露难色,“大陆一家泰式按.摩保健公司准备在香港开连锁店,正在寻找加盟商,但我侧面打听到……洪兴也在跟这家公司谈,” 杨露鄙夷道:“咱有现成的技师和设备,他小耳朵只会搞情.色皮肉生意,他拿什么跟百花堂争?” 素姨苦笑道:“现在呀,只要有钱赚,谁会来管你怎么经营呢?” …… 宝田桌球中心, 宽阔的大厅被一米来高的蓝色挡板划成了数十个小格子,挡板上贴满了?特鲁姆普、尼尔?罗伯逊等世界斯诺克一流好手的海报, 每个格子内都摆放了一张台球桌,有玩斯诺克的帅哥,也有玩九球的美女,不过与那些秀球技、赌分数的帅哥不同球的低胸吊带衫美女纯粹是来秀乳.沟的——趴在桌上老半天,迟迟不下杆不说,假睫毛下的眼珠子还乌溜乌溜地四处乱瞄找凯子,心思根本就不在桌球上, “啪、啪、啪”此起彼伏的台球撞击声中,石大海和韩龙在格子间内信步穿梭,或许是年纪偏大的缘故,两人并没有招惹到那些低胸美女的浪荡发骚的目光, 在大厅角落的空格子间里,韩龙拎过一支称手的球杆,颇为自信地挑衅道:“海哥,来点彩头?” “行啊,”石大海往球杆上抹着滑粉,眼光四顾,心不在焉地应战, 韩龙心内窃喜,却不露形色,拿起白球往台上一摆:“那1000块一分,咋样?” 他当年可是被弟兄们尊奉为“湾仔神枪手”的——曾有一次当着阿碧的面大振亚洲雄风,打出一杆99分的超牛战绩,就差一点了! 尽管已是三年坐那浸淫二十来年的超强球感就瞬间布满全身,侵入每一道神经、每一个细胞,心中如“火箭”附体般的强大自信油然而生, “行啊,”石大海还是不紧不慢地撸着管,哦不是,撸着杆,飘渺的眼神在大厅内四处游荡——却始终找不到十四妹的身影, “开始咧!”韩龙左手食指拇指捏翘,其余三指捺桌成架,右手球杆一捅,一杆标球从右侧薄到红球弹库回岸,几乎贴库,足见其力度适中,手感颇佳, 韩龙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海哥,该你啦!” “哦,”石大海拎起球杆走到母球前看了下韩龙的开球效果,顿时皱起了眉头,左考虑右思量才勉强出手, “笃!”“啪!” 不出韩龙所料,石大海击出的贴库母球根本就没法安全回巢,跌跌撞撞地停在了台中央, 韩龙顿时咧开了嘴嘿嘿笑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捏?” 大礼当前,韩龙哪会客气,当即眉飞色舞地持杆上阵,红球一击命中,粉球中袋过渡,母球沉入底库,围绕黑球连续进攻,分数8分8分地累加,两边底袋越来越顺,清光散落红球,再来一次炸球——可惜效果不咋滴,再勉强打进两颗红球,眼看还差一颗红球就能超分了,韩龙看了下唯一有下球线路的中袋附近的红球,虎目一瞪,长杆一架,高杆轻推,强行出击! “笃!” 可惜了,稍稍打薄了些,红球摇摇晃晃地停留在球则停在了咖啡球旁边! “直娘贼!”虽然给对手留下了机会,但韩龙还是挺得意地豪骂了一句——毕竟三年没碰球杆了,一杆能打一半的分数,即便是“火箭”也不过如此! “嘿!海哥,子,死死地起眼的铁皮门,韩龙敲着球杆催促道, “哦,”石大海暂时收回目光,粗略看了下台面形势,不假思索地架杆瞄准了中袋红球,眼看就要出杆,只听韩龙好心提醒道:“太厚啦,你酱紫是打不进滴!” 一口气得了五、六十了,要是按这走势打到完,那石大海得输他十来万了!所以看到石大海明显瞄偏了,他还是友情提醒一把,免得让石大海输得太惨了赖皮不给钱, 哪料石大海压根不听他劝,仍然保持原杆位,击出一记稍带侧旋的低杆! “啪!”不出意料,红球沿着中袋洞口骨碌一转,便又逃出来晃荡了! 而韩龙刚想露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恨铁不成钢表情来,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母球的走位——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只见母球在低杆的拉力下,慢慢地绕过咖啡球,在底库轻轻一弹,又向咖啡球慢慢地、慢慢地滚了过去…… 咖啡球几乎微不可见的稍稍一晃,居然跟母球贴在了一起!而且将所有红球都挡住了! 斯诺克! “直……直娘贼!”呆呆地看着台面上的球势——中间一小堆红球被粉球遮着,唯一游离在外的那颗被石大海打丢的红球此刻却藏到了蓝球后面,而黄球和绿球又刚好在原位,把母球绕库的线路给挡死了!韩龙傻了眼——哪怕是让职业选手来,这也几乎是无解的斯诺克! “你慢慢解,我先去逛一圈来!”石大海安逸地点了根香烟,将球杆往肩膀上一架,悠哉悠哉地朝消防通道走去, 可就当他穿过格子间,走到离起了汗毛来! 杀气! 藏高手了! 他会注意到这扇铁门,是因为整个桌球中心大厅四周,总共就8个房间,其中有两间是洗手间,有—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他基本上可以断定十四妹就在这间一直紧紧关闭着的铁皮门房内! 可房间内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除了十四妹和黑肉荣,还会有谁?难道…… 石大海心脏突然一阵狂跳! 他已经猜到铁皮房内是谁了——赵霸天!只有杀人如麻的赵霸天才能生出如此霸道凌厉的杀气! 得知答案的石大海浑身血管内的血液像沸腾了一般直往上涌,正提高了警惕、放缓了脚步向铁皮门走去,突然,耳朵里传来一记“喀嗒”声,铁皮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石大海脚步一滞,下意识地朝门内看去,却赫然发现十四妹低垂着头、还是墨镜遮面,拎着包匆匆走出,向消防通道走去, “昂~~”铁皮门慢慢关闭,但就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石大海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布满了杀气和嚣桀的脸! 石大海心中一动,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他清楚地记得以前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的! “哐”一声响,铁皮门关上,石大海妹背影,又不自觉地望了眼幽闭的铁皮门,心下一盘算,便返身快步回到格子间内, 格子间内,韩龙正绕着球台愁眉苦脸地拿着球杆比划来比划去,迟迟不敢下杆——这一杆下去就要罚4分,那可折合港币4000元呐! “韩龙,走了!”石大海把的肩膀,掉头就走, “诶……”韩龙喜上眉梢,小跑上前来说道,“不打啦?那钱……”他正愁没法解死局呢,不打正好,白赚5、6万, 哪知石大海居然大度地摆摆手,:“那几个钱就算了,我不放在眼里的!” “额……这……”韩龙快步追上前去,手脚比划着嚷道,“是你给我,不是我给你!我领先那么多分呐!你不放眼里,我放眼里的呀!” 石大海却懒得理他,一步5、6台阶地往楼梯下跨去,风风火火地追到楼下,却只见十四妹上了一辆白色本田,向歌顿道西面开去, 石大海和韩不到出租车,严重不爽下,转身就朝停在楼下的一辆黑色凌志车走去…… 第十三章(军火库) 白色广本经大坑道、黄泥涌道,上浅水湾道后,在离曼克顿大厦100米处的路灯阴暗处熄火停了下来, 后面远远跟着的凌志车也靠边停车关闭了车灯, “她怎么不广本,疑惑地问道, “在等人呗!”韩龙是行家里手了,遥指着前面说道,“八成是毒品交易,两成是军火买卖!” 石大海扭头诧异地盯着韩龙:“你这么肯定?” 韩龙不屑道:“这事我干得多了!她上黑肉荣那边肯定是取货去了!真是纳闷,百花堂居然跟东星搞一块儿了!” 等了差不多三分钟,一名外披风衣、内着紧身塑形衣裤、脚踏白色运动对面的“艾美佳”健身中心楼下走出,机警地左右四顾一番,便低头向广本车快步走去, 走到车前,右侧车窗打开,十四妹露出半张脸到少女手里,嘴皮子动了几下,似乎在叮嘱着什么,只见少女迅速将小瓶藏到风衣兜里,轻轻点头便转身回了“艾美佳”健身中心, “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韩龙摇摇头,不大肯定道:“太远了看不清楚,不过看瓶子,里面装的大概是海乐神!” 看着十四妹驾车离去,石大海迟疑着要不要继续跟下去——他跟踪十危,现在看她正忙着贩药,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跟着她瞎混了, 正犹豫间,石大海的电话响起,掏出手机来一看,竟然是挂了他电话的杨露回电了!当即嘿嘿冷笑着按下接听键:“杨堂主,有何指教啊?” 杨露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听不出一丝人味:“林先生,麻烦你来一趟海星别墅!” “这么晚了……操!”石大海话还说完,杨露就挂了, 韩龙耳尖,听到了通话内容,暧昧猥琐地笑道:“海哥,看来你跟杨露是真搞上夜了!” 石大海横了他一眼:“是杨凤英有事找我商量!” 韩龙咋舌道:“老少通吃双飞,海哥你果然重口味啊!” 石大海懒得辩解:“少废话,赶紧带我去夜市花店!” …… 海星别墅,石大海捧了两束鲜花按响了洋房门铃, “汪!汪!汪!” 点点摇晃着小尾巴跑过来一通亲切叫唤,脑袋探得老高,似乎在等石大海给它挠脖子痒痒, “呵呵,林先生,这么晚把你叫来,多有冒犯!”杨凤英靠在沙发内半眯着眼睛,安逸地享受着身后杨露的按捏服务, 石大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附下身轻轻摸了下点点的脑袋,便走上前来递过一束内插康乃馨的白百合,微微笑道:“再次祝老堂主健康长寿!” 这次他算留心眼了,没空着手过来让杨露诟病, “谢谢谢谢!呵呵!”杨凤英双手捧过花,回头笑眯眯道,“阿露,看人家林先生,想的就是周到!” 杨露咬着嘴唇没有吭声,两眼却死死地盯着石大海手里剩下的一束玫瑰花苞, “给!”石大海表情淡然地将手里的玫瑰花递到了杨露面前, 杨露眼睛里顿时迸射出了奇光异彩,俏脸微红,酥胸起伏,似期盼已久却又不敢相信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鲜花,垂首轻声说道:“谢谢……” 哪知话还没说完,就听石大海冷冷说道:“麻烦你替我转交给四妹,谢了!” “你……”杨露神色大变,娇躯因失望和狂怒而瑟瑟发抖,双手紧抓住花束,铁青着脸色盯了石大海足足有半分钟,才咬着牙根点点头,牙气!” 石大海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杨凤英身边,歪着头问道:“老堂主有何指教?不会是急着催我去取梁兆康的人头吧?” 杨凤英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将手里的鲜花插到花瓶里,赞许的目光看着石大海光如炬、心思缜密呐!老身佩服!” 这一番话说得石大海眉头大皱——这么赤果果地给他狂戴高帽,摆明是没好事了, 果然,只见杨凤英脸上笑意一收,换了一副:“我们已经掌握了梁兆康的行踪——明天9点整,他将会在誉满坊用早餐,林先生你可 石大海心内一紧,没想到百花堂给锁定了,不由出言确认道:“情报可靠吗?” “当然!”杨凤英的头往身后的杨露一摆,勿庸置疑道,“是阿露亲自弄到的情报!” “哦~~~~”石大海摆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杨露哪能看不出即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没胆去就直说!” “哦呵——”石大海双手一摊,撇嘴道,“我还真没胆去!” “好啦好啦!”杨凤英算是看出这俩人不对付了,压着手打圆场道,“你们俩怎么跟刚结婚的小两口似的,在一起就闹别扭!阿露,带林先生去看货吧!” 杨露朝石大海狠, 石大海冷笑着正要跟去,却听杨凤英说道:“林先生,想来你是不会让老身失望的,对吧?” 石大海耸了耸肩膀:“看造化罗!” …… 顺着水泥楼梯下到阴暗的地下室,杨露已经在左侧墙壁上打开了一道两米高的暗门,暗门内黑咕隆咚的,一股阴湿霉味扑面涌来, 石大海探头向里面望去,开口问道:“里面什么呀?” 杨露并不答话,而是伸手到暗门内墙壁上一按,“啪”的一声轻响,暗室里面顿时灯火通明,一片光亮, 石大海走进厨房间般大小的暗室,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三排钢铁架子,架子上整齐罗列着二三十把长短枪! 最上面一排是十余支黑黝黝的五四式、六.四式、九二式和格洛克17式手枪,8支微型冲锋枪,最下面一排则是各种型号的狙击步枪! 石大海暗暗咋舌,摇头叹道:“嚯!军火库啊!” 杨露瞥着冷眼催道:“快挑吧!尽量拿称手的!” 要你这八婆教啊?骂着,附身拎起一把带瞄准镜的国产jq型反器材步枪,枪柄抵在右肩做了个射击姿势,微微点了下头, “大鸟”jq型步枪重量较轻,才20斤出点头,有效射程却可以达到1200米,可以说是实战狙击神级杀器,唯一的缺点就是弹匣容量太小,只能装5发12.7毫米子弹, “恩,就它了!”放下jq步枪,石大海又拿过一把配有31发弹匣的9毫米口径格洛克17手枪,双手持枪,微微闭起左眼刚刚瞄了一下,突然心中一! 他终于想起来在宝田桌球中心铁皮门内的那个人是谁了! 持枪抢劫杀人犯——“爆头哥”周克华! 三年前,为了将双手沾满血腥的悍匪周克华绳之以法,政府派出数万警力搜山,只搜到一堆屎,辩称是为了迷惑凶手;后来又宣称在重庆沙坪坝区童家桥一带将其击毙,却又不敢公布死者脸部特写近照;在群众一片质疑声中,警方一边漏洞百出地百般解释辟谣,一边拎着茅台酒瓶大肆庆功表彰,却没想到,周克华竟然真的没死!就躲藏在香港铜锣湾! “怎么了?”杨露盯着他一脸的震惊神色问道, 石大海摇摇头,将格洛克往背后皮带里一插,再拿起jq步枪,单手上下翻飞,顷刻间就将其大卸八块,随后将零散部件装进了口袋里,转身出了暗室,向楼梯走去, “等等!” “恩?”石大海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 杨露抿紧了双唇,定定地看才轻声说道:“活着回来!” …… “当——当——当……” 清晨,圣约翰大教堂宏亮的钟声传来,石大海缓缓睁开宝路, 醇厚的烟香在卧室内袅袅飘散,韩龙在邻嚷道:“直娘贼,把老子熏得睡不着啦!” 石大海兀自叼着烟,眼睛看着天花板淡淡说道:“你好象一宿都没睡着吧!” 韩龙一愣,惊疑道:“你咋知道的?难道你也一宿没睡?” 石大海道:“你整个晚上都没打呼噜,” “日……”韩龙伸手也拿过一支烟,点着了长叹一声,“实在睡不着,今天晚上就要跟肥鸡决斗了,心里根本就静不下来,” “呵呵,”石大海欠过身子拍了拍韩龙的肩膀安慰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要是带着包袱上阵,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了,” “”韩龙不满地摇摇头,猛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强哥给我打电话了,说到时龙头大哥也来现场观战的!我、我***当着向爷的面,更加输不起了啊!” “恩,”石大海点点头,正色道,“你要想赢得比赛,必须谨记三点:第一,不要缠斗,你这一把年纪了,缠斗会快速消耗你的体力,所以必须速战速决!第二,你要有心理准肝脏和下巴送给你打,所以你要想办法诱出空档来!最后一点,你要时刻谨记两个字——呼吸!” 第十四章(亲子鉴定) 石大海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的——常人在热血沸腾的斗殴中,很容易因紧张、激动和铆劲而呼吸短促,甚至不自觉地摒住呼吸,导致身体供氧不足,体能急速下降,十几拳下来就气喘如牛了;而受过专门搏击、格斗训练吸, “记住没有?”石大海脸色凝重地问道, “记住是记住了,可是,”韩龙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我咋觉得你在交代后事啊?” …… 中湾海滩餐厅二楼,议事堂内,杨露双手捏香,跪拜在地,虔诚肃容祈祷:“求关二爷显灵,保佑石大海平安回来!” 把香插入关公像前的香炉内,杨露回头说道:“九妹,你也来拜一拜!” “是,大姐,”九妹也点燃三柱香,恭敬地拜了三拜,“关二爷,您一定要保佑石大海为民除害,只要杀了梁兆康,百花堂给您镀金身,修祠堂!” 九色不善,心内不由一紧,忐忑问道:“怎么了,大姐,我说错话了吗?” 杨露冷声说道:“九妹,难道在你看来,只要能杀死梁兆康,就可以置石大海的生死于不顾了吗?” “大姐,我……” “重新拜!”杨露厉声喝道, “过杨露对她发这么大火,赶紧再捏三柱香,歉意说道,“关二爷,真是对不住,再麻烦个事……” …… 8点50分,湾仔跑马地, 石大海趴伏在一栋12层公寓的天台上,透过多米外誉满坊的门口, 位于跑马地成和道63号的誉满坊是家老式餐馆,外表古朴,馆内陈设都用传统中式家具、怀旧吊扇,装潢格局也刻意重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茶楼酒馆的细致讲究;这里的服务也是老式的,服务员不会总是有微笑,但是这里有非常好的点心,如鲍鱼烧卖、迷你叉烧包、香料云吞、翡翠官燕鲜虾饺、鲍鱼鸡粒酥,最经典的是虾饺皇,比香港任何一家店的都大,这是一家走高档点心款式路线的餐馆,颇受香港富豪阔太青睐,在周末很难找到空位, 而正是誉满坊生意过火,石大海放弃了在餐馆内用手枪直接刺杀梁兆康的念头——枪声引起的骚乱会让自己无法从容脱身,而且人多眼杂,自己就算易了容,整体相貌特征也会暴露,杀梁兆康这等防卫严密的大亨,假如没有充足的准备和稳妥将自己逼上绝境, 因此石大海选择了狙击,但在誉满坊对面、符合狙击条件的楼房就两栋,一栋是街道斜对面仅60米开外的9层商厦,另一栋就是那12层公寓, 选择在1000多米外是石大海的无奈之举——那商厦离目标太近了,如果梁兆康的保镖足够警觉的话,自己在商厦天台上稍稍探出半个头、或者伸出枪管来,就会监控,自己很难隐匿踪迹, 但这公寓天台也并非是理想的狙击点——太远了! 虽说“大鸟”jq型步枪有效射200米,但越是远的距离,子弹飞行的轨迹就越不稳定——会受到风速、温度和湿度的影响而偏离目标! 也就是说,石大海很有可能需要根据第一颗子弹偏离的程度而修正风偏和距离差!而实际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这么做——第一颗子弹落空,需要三秒钟的时间来计算数据修正,这短短的三秒钟,已经足够让对方的保镖反应过来而采取保护措施了! 权衡再三,石大海决定不爆头了! 直接打心脏!这样就算偏离了心脏,12.7毫米的子弹打进梁兆康体内一通翻滚绞缠,不死也能让他丢掉半条命! 8点59分,梁兆康的黑色加长奔驰车顺着成和道缓缓开来,霸气十足地停在誉满坊门前, 石大海心内一凛,左眼微闭,放缓呼吸,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整支步枪在他沉稳把持下纹丝不动, 奔驰车副驾驶座左前门打开,一名身形矫健、黑衣墨镜男子一脸警惕地仰起头来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走到左后门一拉,单手搭住车顶,梁兆康躬身钻出汽车,向餐馆内走去, 石大海虎目放光,瞄准镜内的“十”字中心锁住梁兆康后背,眼看就要抠下扳机,却觉人影一闪,黑衣男子竟了梁兆康身后,趋步跟紧了,把石大海的射击线路封得死死的!直到将梁兆康护入餐馆内,才停下了脚步, 石大海暗暗心惊,梁兆康这次请的保镖怎么这么专业,一点机会和, 就在这时,瞄准镜内的黑衣男子转过了身子,低点燃了,仰头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摘下墨镜撩起衣角擦了擦镜片,那张刚毅而冷峻的脸庞顿时清晰完整地映入了石大海眼帘! 石大海骇然失声:“怎么是他?!” 对方赫然就是在青岛机场被邱冬撞到、而后又在常州金苹果蛋糕店意图 石大海惊愕地张大了嘴——梁兆康竟然请特工做保镖了,那自己要想得手就难上加难了! 石大海一颗心渐渐沉入了谷底,正犹豫着要不要等梁兆康用完早餐出来时,看漏一下,给自己留下射击的机会,突然自己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座机来电, 对方开口就是一通得意狂笑:“嘎嘎嘎嘎!!姓林的,叉你老母!就你那小鸡.巴还想当亲爹?我呸!嘎嘎嘎嘎!!” “陈先生?”石大海听出了陈千章的声音,大皱眉头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笑了!陈太太怎么了?” 陈千章得意冷哼道:“我老婆关你鸟事?姓林的,老子告诉你,老子拿到亲子鉴定书了!嘎嘎嘎嘎——” “亲子鉴定书?”石大海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弄到我的dna血样了?” 陈千章毫不客气地骂道:“去你妈的,老子跟自己的种做亲子认定,用得着你的dna吗?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充鸭子啦?” 石大海更加纳闷了:既然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那陈千章为什么还这么激动兴奋?难不成他受了刺激,脑子坏掉了?可这说不通呀!难道陈太太做人工受精,他会不知情? 石大海现在搞不清陈千章的状态,担心他一时丧失生,你冷静点,陈太太做人工受孕也是为了替你陈家传宗接代……” “滚你妈个烂鸡.巴!”陈千章暴怒道,“你再诬蔑我跟我老婆,老子上法庭告你去!” 石大海正打算尝试着再劝几句,却听电话那头传来陈太太的声音:“老公,让我来跟林先生说几句吧……喂,林先生!” 石大海歉意说道:“陈太太,真是抱歉,这个事,那天我不该说穿的……” 陈太太语气不甚客气:“林先生,对你的热心和关怀,我跟我老公很是感激,但我希望你不要中伤造谣!我根本就不需要人工受孕!你可知道,为了你那句话,我跟我老公百般解释都没用,非要拉着我去做亲子鉴定!你可知道,胎儿还没成型,这么做会伤及胎儿健康的呀!” 石大海心底隐隐觉得不妥了,沉声问道:“鉴定结果怎么样?” 陈太太淡然道:“这鉴定结果还用说吗?我老公守妇道!孩子当然是他的!现在鉴定书就在我们家,林先生你最好现在就来看一下,有些不愉快的事,咱们也好当面说清楚……喂,喂?林先生……” 天台上,如遭雷击的石大海瘫坐在地,双目无神地看着浅水湾方向的天海之际,脸上布满了死灰之色,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杨露和九妹的圈套了! 陈太太根本就没有人工受孕! 那次提及陈太太,分明是杨露和九妹当着他的面在演戏——自己的身份已经让她们起疑了! 而她们演戏的目的只有一个——证明他究竟是不是石大海! 石大海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向楼下走去,脑子里交杂着沮丧、绝望、怨恨、次次地救杨露,救九妹,救四妹,一次次帮助她们百花堂对付肥鸡,对付梁兆康,现在她们竟然把他当猴耍,还把他当成了杀人工具! “我会灭了百花堂!” “我会灭了百花堂!” 石大海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当初杨露探监时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牙根紧紧地咬喷薄…… …… 海星别墅,小洋房内,四妹静静地趴在床上,胳膊耷拉着垂到地上,纤纤玉指变着花样逗点点玩,床头,一束含苞待放的玫瑰插在花瓶内,散发着幽幽清香, 突然,床头柜的座机响起,四妹笑眯眯道:“点点,去给我接电话!” 点点似乎能听懂她的话,“汪”了一声,欢快地纵身跃到床头柜上,像咬肉骨头一样,横嘴叼起听筒,跳到床上凑到四妹面前, “乖点点!”四妹赞赏地摸了摸点点 “四妹,花儿喜欢吗?” 四妹嘻嘻一笑:“喜欢啊,谢谢大姐!” “不用谢我,是昨晚石大海送来的,” 四妹惊疑道:“他昨天来过吗?” “恩,当时你睡着了……咦?城哥!你,得手了没有……啪嗒……” 四妹大惊,对着电话喊道:“大姐!大姐?!” 对方电话显然已经掉落地上,只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城哥!你干什么?!……城哥!放开我大姐!……杨露!我孩子在哪儿!!!!!” 四容失色,咬牙爬起,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 第十五章(逼问) 当林峰赶到旧金山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由于fbi是比较特殊的组织,所以普通的民众是不会知道具体位置的。林峰让司机将自己送到了旧金山警察局总署,付了车钱之后便下了计程车。 霍夫曼是旧金山市所有警察的老大,今年已经56岁的霍夫曼早已到了退休的年龄,不过他却不愿意过早的叫出手中的权利,毕竟只要他在位一天,那么在旧金山市,他便是手握实权的大人物,大部分人还是要仰他鼻息的。 更何况,作为整个旧金山市的警察局长,每天的灰色收入都是相当可观的。霍夫曼包养的三个年轻可爱的姑娘可是很会花钱的,如果没有那些灰色的收入,仅靠那些微薄的退休金,相信那几个年轻姑娘很快就会跟自己拜拜了。 凌晨的时候,霍夫曼放在床头的电话响起,不过由于临睡觉之前,他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在身旁那个风骚的小姑娘身上,所以霍夫曼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电话铃声。 睡在霍夫曼身边的,是他其中一个叫丽贝卡的情妇,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可响了好几声之后,她都不见霍夫曼有什么动静,无奈之下丽贝卡只好拉开床头灯,打算叫醒霍夫曼。 也许是霍夫曼年纪大了,所以睡梦中的他被丽贝卡推了好几下,才朦朦胧胧的醒来。 “你的电话已经响了很久了,我不方便替你接听。你赶快接电话吧,这大晚上的都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丽贝卡很是不满的抱怨道。 霍夫曼用右手在丽贝卡娇嫩的脸蛋上轻拍两下道:“亲爱的,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这点儿不好,24小时都要随时待命的。” 说完之后,霍夫曼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看了看屏幕发现是局里打来的。他的心中顿时一紧,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种在半夜里打来的电话,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敢耽搁,立刻按下了电话上的接通键。 “局长,我是埃尔文,你必须来警局一趟,出大事了。”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急促的声音。 听心腹埃尔文在电话里这样说,霍夫曼闻言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不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心中不安,不过表现的却很是镇定:“埃尔文,你别急,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埃尔文在电话那头飞快的说道:“局长,我们出售库房里的那些可卡因的事情被捅出来了,你最好赶紧过来,我在办公室等您。” 这句话说完,埃尔文不等霍夫曼说话,便挂断了电话。霍夫曼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半分钟之后,霍夫曼恍然惊醒,匆忙的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床上睡着的丽贝卡不满的说道:“这大晚上的,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吗?老折腾什么啊?” 霍夫曼此刻内心正惊惧交夹,丽贝卡这一下无疑撞在了枪口上,霍夫曼扭头大声呵斥道:“闭嘴,睡你的觉,妈的惹火了老子,老子就把你送到红灯区去接客。” 见霍夫曼发火,丽贝卡自然不敢再多说,而霍夫曼匆匆穿好了衣服之后,便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剩下丽贝卡一个人在床上暗骂不止。 灯火通明的旧金山警察局总署内,一身黑色紧身衣,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的林峰,正悠然自得的坐在局长办公室的座椅上。林峰的对面,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惊惧的看着眼前的林峰,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我已经通知了局长了,相信他很快就会赶到这里的,您的问题霍夫曼局长一定清楚。整个旧金山,也只有他有资格知道fbi的办公地点所在了。” 这个中年人便是刚才给霍夫曼打电话的埃尔文,说起来也活该他倒霉,林峰刚潜入警局的天台,便看见他在那里拿着电话不知道在恐吓什么人,并声称这件事是局长特别交代的,还信誓旦旦的说如果对方不按他说的去做,就一定会把对方送进监狱。 林峰之所以会来这里,便是想要打探fbi的办公地点,詹雨既然是被旧金山的fbi弄走的,那么只要找到他们就一定能找到詹雨。而警察局的局长,想必一定会知道fbi的所在了。 在埃尔文挂断了电话后,林峰果断的把他控制了起来,并逼问他关于fbi的一些消息,可挨了一顿暴揍之后,埃尔文则老实的交代,自己的确不知道fbi旧金山分局的位置。 为了不再受苦,埃尔文当即出卖了他的上司,也就是霍夫曼局长。林峰问清了局长房间的位置,单手夹着埃尔文从楼梯外闯入了办公室内,然后逼他给霍夫曼打电话,引霍夫曼过来,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埃尔文见识了林峰那堪称神奇的身手之后,只想要保命,哪里还顾得上反抗,于是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林峰所说的做了。 “很好,你做的不错,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不要耍什么花样儿,否则我绝对会要了你的小命!”林峰压低着声音恐吓了埃尔文一番。 “不敢、不敢,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不会跟您玩儿什么花样儿的。”埃尔文犹如惊弓之鸟般说道。 十几分钟后,林峰听到门外走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心中一动,他便大概猜到应该是那个局长已经赶来了。 果然不出林峰所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霍夫曼没注意到办公桌后面的林峰,而是先转身带好了房门,这才扭头对沙发上的埃尔文怒斥道:“你这个白痴,不是跟我保证过不会出问题的吗?现在怎么会闹成这样?” 面对愤怒的霍夫曼,埃尔文一言不发,脸上一片惊恐的盯着霍夫曼身后办公桌的方向。霍夫曼心中奇怪,顺着埃尔文的眼光朝身后看去,结果一看之下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带面具的黑衣人,正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道犹若实质般的目光,透过脸上那古怪的面罩盯在自己的身上。霍夫曼不愧是个老油条,他先声夺人的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埃尔文,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林峰不紧不慢的说道:“霍夫曼局长是吧?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不过我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霍夫曼疑惑的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埃尔文,心中隐约的猜到了几分,肯定是这个人逼着埃尔文引自己过来的。虽然心中暗恨,不过霍夫曼倒也足够冷静,他淡淡的说道:“我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若是不想从明天开始被全州通缉的话,就乖乖的给我滚出这里。” 林峰不屑的笑了笑之后道:“我想霍夫曼局长还不清楚眼前的形势吧?”话音一落,林峰身形一晃,霍夫曼和埃尔文只觉一眨眼的功夫,林峰就来到了霍夫曼面前。 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霍夫曼惊恐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是旧金山的警界最高长官,你如果敢...” 话还没说完,霍夫曼便‘呃...’的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林峰已经用右手死死的扼住了霍夫曼的咽喉,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更不喜欢有人用刚才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林峰的语气充满了阴森和冰冷的感觉,霍夫曼被林峰高高的举起,连呼吸都难以维持了,不过片刻之后,他的脸就变成了一片紫红色。 就在霍夫曼以为自己要去见上帝的时候,林峰的手臂一振,便将霍夫曼整个人扔在了沙发上。重获自由呼吸的霍夫曼,此刻竟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并且不停的咳嗽着。 “现在霍夫曼局长有没有兴趣,听听我要知道些什么呢?”林峰仿佛一个恶魔一般,对仍旧躺在沙发上不停喘息的霍夫曼问道。 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霍夫曼只好妥协,他一边粗重的喘息着,一边吃力的问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林峰满意的说道:“这才对吗,懂得跟我合作,自然就会少吃些苦头。霍夫曼局长,作为旧金山警界的最高长官,想必您一定和fbi分局的人有所接触吧?” 林峰的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霍夫曼的预计,不过他依旧下意识的点头道:“没错,我们曾经数次和fbi旧金山分局的人合作过。” “那好,我要你准确的告诉我,fbi旧金山分局的位置。只要你没有耍我,那么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林峰淡淡的说道。 霍夫曼闻言不禁一愣,他没想到事情可以如此轻易的得到解决,这个人设计让自己赶来,难道就只为了这个问题吗?霍夫曼心中虽然疑惑,但如果这样就能把这个瘟神打发走的话,那霍夫曼可真是求之不得了。 至于这个家伙问地址是用来做什么的,那关他霍夫曼屁事,管他是什么组织的恐怖分子,还是**大叔的手下呢,就算是他炸了fbi的分局又关他什么事,反正他霍夫曼就要退休了。 想到这里,霍夫曼立刻痛快的说道:“fbi在旧金山的分局,就在巴德姆大街15号的凯因大厦内,整栋大厦都是他们分局的。不过下面1-9层是作为掩饰用的商业店铺,上面的21层才是fbi的真正所在。” 林峰没想到如此顺利的就得到了fbi的位置所在,心中不禁大悦,连带着看起眼前的霍夫曼也满意起来。 “很好,我马上就会去核对一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保证你以后没事,但如果你敢骗我,以后睡觉的时候就要小心你自己的脑袋了。”林峰恐吓起眼前的霍夫曼来。 霍夫曼闻言心中大喜,知道对方既然如此说,那么就表示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了。“您放心,我是绝不敢欺骗您的,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什么麻烦。”霍夫曼连连说道。 林峰点了点头,然后猛的出手,把眼前的霍夫曼和埃尔文两人同时打晕,他可不想等自己走了之后,这两个家伙做出什么不利自己的举动来。 推开了办公室临街的窗子,林峰‘嗖’的一下越出了大楼,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少顷之后,在离警局不远的一个街口,林峰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之后对司机说道:“麻烦您,请带我到巴德姆大街。” 第十六章(三刀六洞) “喂,素姨,……对,大姐在这儿呢,什么事?……啊?!……” 看到九妹惶恐地挂了电话,杨露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问道:“怎么了?” 九妹凝重着脸色不安道:“大姐,艾美佳出大事了!” 艾美佳健堂的产业,一直由素姨精心打理,但刚才素姨打电话过来说,就在一个小时前的中午时分,有一名少女报案称在健身房更衣室里被健身教练下药迷.奸了!素姨本来打算私了把事捂住,但根本就捂不住——这名受害人叫方冰冰,是从内地来香港无线发展,却一直默默无闻的二线演员,正愁潜不了规、上不了镜、登不了报、出不了名呢,现在被人强.奸了,赶紧像中了**彩一样,激动满人对着**的私处拍照了, “什么?!”杨露听了事情经过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怎么会出这种事?!记者上门了吗?” 四妹平时不插手堂口事务的,此时选择了沉默, 九妹道:“别说是记在现场了!素姨说条子在方冰冰的水杯里发现了残留的海乐神粉末,决定要暂时查封艾美佳!” “糟了!”杨露一颗心再次跌到了谷底, …… 清风习习圆月夜,灯笼盏盏元宵节, 夜色下,分域街上大小商铺前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洋溢着中华传统节日喜庆的气氛,热闹的街道上,车流缓慢,人群簇簇,有游客、市民,有情侣、好友,有华人、外宾,有老人、孩童,或提着灯笼嬉戏玩耍,或驻足抬眼欣赏烟花,空气中弥漫着各色汤圆的香味和烟花的火药味, 挂着繁体字“今日停业”告示牌的消闲廊酒吧外也充满了火药味——大批酒吧常客被入口处的一群保安拒之门外,心情不爽、毒瘾发作、一言不合下,有些客人跟保安推推搡搡起来, “我叉!我叉!我叉你老母!滚开!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没看到告示牌吗?今天酒吧打烊,不接客!” “放你妈的鸡屎烂黄屁!不接客?他们怎么进去了?他,他,还有他们几个!” “你丫的新义安的龙头大哥,向爷,鬼添哥,还有明哥、强哥!” “……” 酒吧内已是人山人海,其中95%都是新义安湾仔的弟兄,其余的都是龙头大哥向华强派来的先头部队,二楼栏杆后面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只有正北面的那条栏杆空无一人,只摆座, 一楼舞池中央已经被清出了一块六米见方的空地,四周拉起了隔离带;酒吧吧台处,几十个黄毛、刺青簇拥在一起,纷纷递过手里的钞票,两名叼着香烟的赤膊弟兄拿笔记着帐:“张大嘴,3000块买鸡哥胜;二聋子,5000块买鸡哥胜;短腿,3000块赌5分钟内韩龙;三眼,50000块买韩龙胜,日哦,三眼你烧钱啊……” “向爷来了!” “快看,是向爷!” “哎呀,真的是向爷!” 人群一阵骚动间,向华强一身淡灰色休闲服,气定神闲地步入酒吧,在肥鸡点头哈腰谄媚笑脸引领下,直接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身后鬼添、黄金强、黄锡明以及两名墨镜黑衣作, 受向华强超强气场震慑,酒吧内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数百道充满虔诚和膜拜的目光直刷刷地射向二楼栏杆后安坐太师椅的向华强身上——那是新义安只手遮天的龙头大哥,是香港受万人景仰、睥睨天下的社团老大,是当今江湖身居权力颠峰的黑帮教父! 三分钟后,酒吧入口处又是一阵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人群自动分到两通道来,大家都意识到今晚的正角韩龙出场了! 果然,众目睽睽下,韩龙单枪匹马,昂首挺胸、虎目威严地迈入酒吧,一身黑色风衣敞开随意摆拂,颇具凛凛威风, “龙哥!加油!”全场四五百号人,竟然就三眼一人毫无顾忌、忠心耿耿地为韩龙鼓劲,势单力薄的呐喊在酒吧内显得格外刺耳,甚至引来了肥鸡手下的哄笑, 面对如此窘境,韩凄凉之色,他能深刻体会到弟兄们的苦衷——现兄们都得跟着肥鸡混饭吃,谁若是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抗中公然声援自己的话,那肥鸡取胜后,今后那些声援者肯定没法继续在湾仔混下去了! 试想哪个兄弟没有家小,没有马子?大家都是黑道混混,除了砍人敲诈泡马子,根本就没有其它一技之长,没有老大罩,怎么混江湖?怎么保命?不混江湖,怎么养家?怎么生活? 因此韩龙一点都不责怪弟兄们,坦然阔步一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足见他离开湾仔三年来,余威犹在, “向爷!各位大哥!新义安的各位弟兄!”韩龙朝二楼向华强和四周弟兄们拱手一番,语调沉稳、声如洪钟,“今晚我韩龙不自量力,与肥鸡争湾仔揸旗人之位,别无他意,只为重出江湖,扬名立万!因此,这场争馆赛是我韩龙的私事,与诸位弟兄没有任何观,权当看个热闹!” 太师椅上,向华强颇为欣赏地微微一笑:“恩,有血性,是块硬骨头!” 不然可以好好栽培一番了!” 人群中,三眼奋力挤到隔离带前,挥舞着胳膊大声疾呼道:“龙哥!算我一个!三眼跟你并肩作战!” 韩龙心头一暖,却皱起了眉头呵斥道:“三眼!胡闹!” “我在你身上下重注了!”三眼二话不说,抬腿跨过隔离带,走到,大声说道,“向爷!这场争馆赛,我和龙哥一起打!输了我自愿退出新义安!” 向华强顿时面露不悦,一旁的鬼添察言观色,立即怒声训斥道:“大胆!新义安岂是你三眼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 三眼自知失言,一时语塞,呆立原地眼巴巴地抬头看着向华强, 黄金强暗骂三眼卤莽,赶紧摆摆手,皱念你对大哥一番忠义,这事就算了,快退下吧!” 当年三眼跟着韩龙骁勇作战,冲锋陷阵,还替韩龙挡了一刀,其忠其义,有目共睹,因此黄金强趁他还没惹毛龙头老大,赶紧想护短般地轰他下去,免得事态闹大, 韩龙也是心下不安,上前要将三眼推搡出去, 哪知三眼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红着双眼朝向华强哀求道:“向爷!就让我帮龙哥打吧,不管是输是赢……三眼都甘愿身受三刀六洞之刑罚!”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就连向华强都是脸色一变,俯过身子深深地看着三眼, 三刀六洞之刑起源于上海小刀会,凡是严重触犯帮规的成员,必须用刀在小腿肚上扎三刀,对穿,三刀下去该刑罚几乎流行于各帮各派,成为江湖上最著名、也是最普遍的“家法”!不过一般只有对做了以下犯上、残杀同门、吃里爬外等性质恶劣之事的帮众,帮会才会对其动此刑罚, “三眼!你……你何苦如此呢!”韩龙单膝跪地扶住三眼的肩膀,湿着眼眶说道,“你难道对龙哥我这么没信心吗?” 三眼决绝的目光盯着韩龙说道:“龙哥,三年了,我等的就是你回湾仔的这一天!今趟争馆,三眼定当全力以赴,恭迎龙哥重返湾仔!” “三眼,好兄弟!”韩龙死死地抓住三眼的肩膀,努力忍着,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来, 楼梯中段,肥鸡冷眼看着舞池中央,阴森问道:“壁虎,多了个三吧?” 壁虎咯啦咯啦按着手指关节,嚣张地” 二楼栏杆后太师椅上,只见向华强右手食指轻轻一勾,鬼添立即俯耳上前,不住地点头称是,而后命人拿来了麦克风,伸出手掌拍了拍话筒试了下音质,肃容说道:“各位新义安湾仔看韩龙与肥鸡争馆,不是来主持比赛当裁判的,而纯粹是来凑个热闹助个兴的,因此,向爷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不过呢,我看韩龙也确实年纪一大把了,以一挑三,肯定有失精彩,既然三眼强烈要求出战,那我就替向爷应许了吧!” “hoho——啊哈——” 鬼添此话呼雀跃起来,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妥,赶紧低调收敛, 三眼却是肆无忌惮地站起来哈哈大笑——他反正头上一直顶着“韩龙心腹”的帽子,肥鸡从来就没信任过他,更没关照过他,因此他全力支持韩龙,一点都没心理负担, 而韩龙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忧愁,欣喜的是,三眼虽然身手一般,但胜在出手勇猛,永不退缩,虽不指望他能干掉对方一员,但有他助一臂之力,肯定能最大程度地消耗对方实力;而忧愁的是,不管是输是赢,三眼都将承受三刀六洞之刑,也都将被肥鸡唾弃!赢了还好,受刑也值得,自己还能倾力补偿他,但要是输了呢? 三眼这辈子就无依,直至死去! “还有,”鬼添持着麦克风继续说道,“争馆双方都是咱新义安的弟兄,拳脚无眼,为了避免出手过重,我建议,上场的弟兄必须戴拳击手套!” 韩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第十七章(刺头的抗击打力) 戴拳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己的拳头加大了体积——出拳的隐蔽性降低了! 意味着自己的拳头增加了空气阻力——出拳的速度降低了! 而最最重对方的抗击打力提高了!这对石大海传授给自己的杀技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毁灭性的打击! 因此,就在鬼添说出提议后,韩龙马上大声抗议道:“鬼添哥,你当我们是娘儿们啊?还戴拳套?那要不要戴头套、护膝啊?” 出乎韩龙意料的是,肥鸡居然也是大为不满,声援韩龙道:“鬼添哥,拳头打不死人的!拳套就免了吧!要是龙哥练的是八卦掌、一阳指什么的,那多憋屈啊?”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连几位大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向华强忿忿道:“这个韩龙真是不识好歹!鬼添,就随他,让他自讨苦吃!” 按向华强本意,看韩龙年纪偏大,又是势单力薄,这场争馆肥鸡取胜几乎毫无悬念,因此他建议双吃些苦头,也可以撑久一些,不会输得太狼狈,可没想到他根本不领情, …… “当!当!当!” 三声铃响,黄金强居高临赛,现在正式开始——第一场,三眼vs刺头!” “吼!吼!吼!吼!”大部分弟兄都选择了这种中立态度的助威方式来燃烧现鸡血般呱呱乱叫:“刺头!刺头!刺头!” 刺头首先入场,一进隔离带扯,露出一身盘根错节的肉疙瘩来! 刺头的身材并不像极了好莱坞肌肉男巨石强森,如果说巨石强森是xl号的猛男,那刺头就是m号的, 在韩龙坐馆湾仔时期,刺头便是有名的肌肉男,整天跟杠铃、哑铃为伍,人家泡妞,他泡在健身房;人家在床上做俯卧撑,他在健身房做俯卧撑,几年下来倒也小有成就,还参加过一次香港健美比赛,并且得了奖——当然,是纪念奖, “叉他地摒着肌肉绕场炫耀,三眼狠狠骂着,三下两下脱掉上衣,毫无惧色地冲进场内,大声叫道,“喂,卖肉的,来两斤猪肉脯!” “嘿嘿嘿嘿!”刺头转过身子,狞笑着跨步上前,抡起粗壮的胳膊就是呼的一记横扫千军,“给我躺下吧!” 人家打架是用拳头,刺头则直接就把胳膊当棍使——因为他太过壮实了,脚步移动和身体晃动反而显得不够灵活,因此索性仗着一身蛮力,使出攻击范围更广的招数来, 三眼岂能被他扫着,只见他不退反进,身子一矮躲过刺头的胳膊棍,“嘿”的一声,蓄力右拳轰然击出! “蓬!” 三眼右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刺头小腹处!但刺头仅仅倒退了半步,三眼自己却被震得胳膊发麻、肩肘酸疼——他的拳头就像打上了一块硬邦邦的木板! “哼——”趁三眼半边身体发麻、脚步呆滞的机会,刺头左胳膊同样横扫而出,狠狠地敲在他右耳与脖子间! 躲闪不及的三眼一下子被敲得眼冒金星、嗡嗡耳鸣,踉踉跄跄地斜跌了出去! 刺头一击得手,立即紧步逼上,双手十指相扣握成锤状,高举过头,一记凶悍的泰山压顶,雷霆般向三眼脑袋上砸去! 眼神迷糊间,三眼只觉一股劲风袭来,不及细想便躬身窜出,一头顶在了刺头胸口气门处! 刺头的拳锤顿时落了空,后退两步换气消除短暂的胸闷感,便大吼一声,张开双臂再向三眼扑去,三眼哪还敢再让他那巨槌一样的胳膊扫着啊,当即斜闪避开,左拳快速出击,向刺头右耳根砸去, “嗒”的一声,拳头正中目标,刺头闷哼一声,条件反射般的捂住了自己的右耳,却觉眼前一花,三眼又一拳袭到,“噗”刺头的左眼处! 四周传来一片出神入迷的“哦~~~~啊~~~~~”声,刺头只觉右耳嗡嗡、左眼茫茫,只得行动迟缓地向后退去, 三眼接连得手,赶紧趁胜追击,咬紧牙关抡起右摆拳,使出全身力气向刺头的脑门轰去, 但就在他摆拳刚刚挥出,只见刺头嘴角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弧线,心下顿时一凛,暗道不好! 但已经来不及了,三眼根本就收不住摆拳的去势!只见刺头大喝一声,双臂展开,脚步一跨,两手一揽——竟然硬生生地让脑门承受了一记重拳,却将三眼一把搂进了怀里!同时浑身紧,竟死死地将三眼给箍紧在了臂弯里! “不好!”韩龙心下大揪住了,三眼就再无翻身机会了! 果然,只见刺头牢牢地控制住三眼,两条胳膊上的肱二头肌不断膨胀溢出,似乎要将怀里的三眼挤成一团肉酱! 三眼顿时觉得浑身像要散架一般剧烈疼痛,惶恐地腾空了双脚,拼了命地向对方肚子上踹去! 刺头摒紧了坚硬腹肌,硬挨了对方两下急踹,便下一下地向三眼腹部顶去! “恩!恩……”三眼被顶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接连闷哼着,脸膛因强烈的胸闷而涨得通红! “三眼——”韩龙急喊一声,从身边一弟兄手里一把夺过了白毛巾,就要准备替他认输!就在这时,三眼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暴喝一声,脑袋用力向后仰起,然后猛的向前一撞! “噔!”,刺头身子一晃,小退半步,却似铁了心一样,两条胳膊就是不松开,就像把三眼捆绑了起来一般,依然抬起右膝向他小腹顶去! “呃啊——”三眼的头就像是一台古代战争中的弹力抛石机,以脖子为支架,噔、噔、噔地向刺头眉心鼻梁处撞去,刺头后仰起头躲闪,他就撞牙齿嘴唇和下巴,刺头左右晃头,他就撞脸颊鼻子,这样没头没脑地连撞十来下,刺头已是眉骨开裂、鼻孔冒血,只得把胳膊一松,抬腿用力一踹,狠狠地将三眼蹬翻在地! 三哈”地大口喘气,听到黄金强读秒“……6、7、8……”赶紧双手撑地,强忍着腹部剧痛奋力起身,但摇摇晃晃的身子还没站稳,只觉劲风扑面,刺头一记迅猛的重拳已然袭至! “蓬!” 三眼面门受袭,差点被重拳击得身体离地! “啪嗒!”三眼仰面,两眼半眯半睁着,任凭韩龙大声呼唤都无动于衷…… 楼梯上,肥鸡得意地对壁虎笑道:“看来今晚你是不用上场了!” 壁虎一脸的遗憾,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 “第二场,韩龙vs刺头!” “吼!吼!吼!吼!” “刺头!刺头!刺头!” 韩龙早已赤膊待战,铁青着脸刀割般难受,缓缓走进场内,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刺头, 刺头却毫无胆怯之意,擦了擦滴落眼皮的鲜血嘿嘿笑道:“龙哥,得罪啦!” 韩龙冷哼一声,身影一晃,右拳一记平淡无奇的黑虎掏心向刺头打去, 刺头倒也不敢托挥起,用同样简单实效的招数对付韩龙, 韩龙看着对方露出来的左肋空档,飞快地矮身闪过,心内直呼可惜——若是对方露出的是右肋,那自己就有信心一拳放倒他了! 韩龙脑子里时刻谨记着石大海的提醒:不要缠斗,呼吸! 飞快地脱离刺头的攻击半径,韩龙调匀呼吸,时疾时徐地绕场游走, “刺头!刺头!刺头!” 在肥鸡亲信们的助威声中,刺头信心爆蓬,张开双臂向韩龙扑去! 来了! 韩龙稍扎马步,身形纹丝不动,左拳暗暗蓄满力道,就在刺头扑到身前一米处、呼的一声挥出右胳膊时,虎目才突然精光四射,大喝一声,左拳如毒蛇吐芯般暴击而出! “蓬!” 卷着凛冽拳风的左勾拳如跟踪导弹般精准地击中了刺头的右腰,刺头当场惨哼一声,堪堪砸出去的右胳膊顿时失去了后劲,软绵绵地耷拉下垂,整具肌肉线条分明的健美身体也轰然倒地! “啊!”“哇!”“呀!” 酒吧内一阵惊艳失声,连向华强也发出了“咦”的一声,饶有兴致地掏出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上, “1、2、3……”现场惟有黄金强保持着镇静,面无表情地读着秒, “直娘贼!”韩龙忿忿骂着,鄙夷地看了眼倒在地上蜷缩痉挛的刺头,却突然发现对方艰难地缩起左膝抵住地面,双手竟然颤抖着撑地,试图要站起身来! 韩龙心内动作,耳边传来的读秒声竟似异常的缓慢:“7、8、9……” “噢——刺头!刺头!” 就在最后一秒,刺头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现场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声,而韩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想不到对方的抗击打能力强悍如斯!肝脏挨了自己十成之力的重拳一击后,竟然还能在10秒之内爬起来! 而刺头还仅仅是肥鸡派出来的第一将,看来自己要想速战速决、保存体力对付后面的可能了! 看着躬身站立、双肘有意识下垂护腰的刺头,韩龙不及多想,深吸一口气,咬牙扑了过去…… 第十八章(龙哥,加油) 韩龙的拳头就像圣斗士天马流星拳的起式一样,深深地藏到了肩头之后,浑身裹着劲风向刺头疾冲几步,一声暴喝,青筋裂起的胳膊带着棱骨峋嶙的重拳,风雷般向刺头脑门太阳穴轰去! 刺头此刻的胳膊防守已将左右肝脏保护了起来,而躬身低头的姿势恰恰将下巴这一要害部位隐藏了起来,因此韩龙只有选择攻击对方的脑袋——否则打在其它部位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皮厚肉糙的刺头根本就不惧自己的重拳! “噔!”在刺头有意避下,韩龙坚硬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对方后脑勺上,直震得他手腕麻痹,拳尖发痛! 而刺头也是猛的一个栽冲,头昏眼花地踉跄跪倒,不过没等黄金强读秒便撑地站起,缩起身子竖起胳膊做好防护姿势——肝脏的剧烈疼痛还没消失,他还不具备反击的能力, 找不到对方的防御空档,韩龙暗暗心急,多耗一秒时间,刺头就多恢复一分元场了,就是这一场都不一定能拿得下! 不及细想,韩龙厉目圆睁,再次和身扑上,趁刺头暂时只有防御招架之力时,抡起钵体般大小的拳头,暴风骤雨一样向对方发动了疯狂进攻! “噗!蓬!噔!噔!啪!” 在帮众歇斯底里的狂呼呐喊声中,韩龙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对方头、脸、眼、鼻处,顷刻间便将刺头揍得鼻青脸肿、鼻血长流,撞撞、趔趔趄趄,显得十分狼狈, 但韩龙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一通卖力胖揍并没有对刺头造体力明显下降,胳膊发酸,胸闷气喘,心脏也在“砰砰砰砰”剧烈跳动着,竭尽机能为主人输血供氧, “呼吸!呼吸!” 脑子里又想起石大海的警告,韩龙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将空气输入已显疲态的肺里,双眼却死死地盯住了刺头, 刺头也在抓紧时间拼命地呼吸蓄力,犀利鹰眼狠狠地盯着韩龙,任由鼻血滴滴答答溅落衣襟和地面,他右眉骨上方那道被三眼脑袋顶破的伤口,在韩龙重拳轰击下裂得更大了,深红的血液不断渗出,顺着高高肿起的眉骨,缓缓向右眼皮淌去! 韩龙看在眼里,心中一动,立即逼上半步,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对方的右胳膊肘关节! 此刻刺头的防守非常严密,两条胳膊弯曲竖起,肘攻价值的空档就是胸口气门,但他现在呈躬身收胸姿势,只要韩龙一出拳,胸腹间的肌肉就能条件反射般地作出保护反应,因此根本不怕受到重创, 但他现在眉骨破裂了!眼皮上的血正在滴下来! 韩龙意识到这是扭转不利局势的最后机会了——为了不让自己视线受阻,刺头肯定会稍稍抬起胳膊擦拭眼皮上的血迹,而抬起胳膊的那一瞬间,他的下巴空档就会暴露出来! 果然,就在眼皮上的血液快要淌到睫毛时,刺头右胳膊肘关节稍稍一抬,右手翘起大拇指向眼皮掠去! 机会! 韩龙脑血轰然上涌,双目精光迸射,两腿发力蹬起,整个人如出笼猛虎般向前窜出,强化训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左爆击而出! “噔咯!” 迅猛无比、快若电闪的左勾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刺头下巴右侧,巨大的冲击力和扭转力几乎将他下巴敲离头颅! 几百道目光注视下,只见刺头的脑袋猛的向左后侧一甩,嘴里喷出几颗断牙,翻白着眼睛委顿倒地! “啊噢——啊噢——” 酒吧内顿时一片沸腾,连黄金强举的秒数都几不可闻! 甚至连向华强都抚掌赞叹:“恩,精彩,真是精彩!呵呵呵呵!” “龙……龙哥……加油……”此时三眼已经醒了过来,但浑身散架般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站起身来,只能蜷缩在隔离带外,在帮众的脚跟下艰难叫喊,而微弱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现场狂热的气氛足足蒸腾了一分钟,才慢慢回归低潮,舞池中央那堆肉疙瘩被人拖拽了出去,只听黄金强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响起:“第三场,壁虎vs韩龙!” “吼!吼!吼!吼!” “壁虎!壁虎!壁虎!” 壁虎扭着脖子活动了几下脑袋,似三米开外的韩龙说道:“龙哥,要不要休息下啊?” 韩龙却根本就没有接话,而是胸口起伏着,使劲往肺里面吸气——雷霆一击后,直到此刻他的左胳膊仍然是发酸发麻,有那种握紧劲的感觉;而之前那一通进攻狂潮,让他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心跳速率,跟刺头三分多钟的对抗,几乎耗费了他一半的体能! “壁虎!你***磨蹭什么呀?!等他下蛋啊?!”肥鸡站在楼梯上大声叫骂, 这场争馆赛对他来说是一劳永逸的决战,只要今晚把韩龙干趴下,那自己的兄弟们和湾仔双虎、包括社团龙头大哥的正式认可,今后再也不用担心有同门来跟自己争权夺利了!而最让自己忌惮的韩龙,也将彻底从自己眼前消失!大的态度很是不满! “嘿嘿!”壁虎曲起双臂甩着肩膀,走到韩龙跟前一米处,阴笑道,“龙哥,吃不消就不要硬撑啊……” 韩龙回答他的是拳头! 没等壁虎话说完,他就出其不意地闪电击出右拳,向对方腹部打去——只要壁虎中拳,势必会吃痛弯腰,那下巴、太阳穴都将暴露在自己的左拳下! 壁虎看上去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但韩龙如白蛇吐信般一出拳,他便眼神一凛,脚下斜滑半步,腰肢稍稍扭后开始了属于他壁虎的个人表演: 只见韩龙一击落空,脚步与身体还处前冲之势时,壁虎身子猛的一旋,甩起一记凶悍异常的鞭腿,直接朝韩龙面门抽去! 韩龙去势正猛,如若被他这记鞭腿迎面抽中,就算鼻梁不断,也肯定是满地找牙! 劲风扑面之际,韩龙大喝一声,双臂曲起,并排护住面门,脚步硬生生收住! “扑!”鞭腿抽在了韩龙挡住面门的手臂上,韩龙踉跄后退,壁虎得势后紧步逼上,左右开弓,快如闪电的重拳如狂风暴雨般向他身上席卷而去! “咚!噗!噔!蓬……”只5、6秒时间内,韩龙就挨了足足有十来记重拳,脑门、眼眶、心口、小肚处传来阵阵剧痛,两脚蹬蹬蹬地往后急退而去! “躺下吧!”随着壁虎一声冷喝,韩龙只觉左太阳穴处传来一股凛冽劲风,刚下意识地抬起左手一格,只觉脑子嗡的一下,眼前顿时金星闪耀,两腿不听使唤地一软,整个人瘫倒了地上! “通!通!通……”韩龙仰面躺在地上,耳朵里嘈杂纷纷,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拼命地睁开双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要撑起身子,却觉一阵天旋地转,反胃欲呕, “壁虎!壁虎!” “加油啊!” “站起来再打!” “4、5、6……”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韩龙听到了弟兄们的呐喊和黄金强的读秒,万分焦急惶恐之下,张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深深吸一口气,紧守灵台一丝清明,握紧了双拳大喝一声,强忍一个翻身爬起,却脚步凌乱,趔趔趄趄地向隔离带撞去! “龙哥,小心!” “快扶住了,龙哥,加油!” “龙哥,坚持住!” 韩龙的身子被众兄弟扶住了,耳边传来窃窃私语般的加油鼓劲声,不由凝目望去,只见面前数十道他,扶着他身体的几只手是如此温热而有力,似乎要向他体内灌输源源不断的动力, 韩龙眼眶一热,心内顿时生出满腔壮志豪情,虎目瞳孔剧烈收缩,不身子走上两步,冷冷地盯着壁虎咬牙喝道:“放马过来吧!” 壁虎一脸惋惜地摇摇头:“那继续接着吧!”话音刚落,身形便是一个前冲,笼罩了起来! 只见韩龙像上一场的刺头一样,被打得躬身弯腰、曲臂抱头,努力护住要害部位,却见效甚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下,摇摇晃晃,看似连招架之力都快耗尽了! 酒吧只是静静地看着舞池中间的人肉沙袋表演,没人再呐喊助威,每个人的耳边只传来一记紧似一记的拳拳到肉声, “扑突!” 随着壁虎在韩龙背心砸下一记沉重的肘击,韩龙再次倒地,然而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黄金强还没开始读秒,他便又咬着牙根爬了起来! “加油啊,龙哥!”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立即有几个人应声附和:“龙哥!加油!” 先是5、6了两声,就有几十个人跟着一起喊,来越整齐,越来越宏亮,到最后,全场楼上楼下,竟然有上百人同时高喊:“龙哥!加油!龙哥!加油……” 第十九章(惊变) 恢弘高亢的助威呐喊在酒吧内久久回荡,仿佛要赐予韩龙无穷无尽的力量,在这一刻,肥鸡的眼神慢慢趋于怨毒咒恨,扫视四周,似乎要将那一张张公然背叛自己的面孔记在脑里、刻在心里, 舞池中央,形势一边倒的战斗仍在继续, 已经整整鏖战二十分钟了,韩龙像一叶狂涛怒浪中的小舟,在壁虎的拳风脚影下都有可像一头失去了牙齿、爪子、甚至奔跑能力的苍老雄狮,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倒下多少次了,只知道每次倒下,弟兄们都会整齐划一地喊他的名字——韩龙知道,他必须站起来!他已经不是为自己和三眼一两个人战斗了!而是在为数百号弟兄战斗! 弟兄们在迎接他回湾仔!弟兄们在跟他一起战斗! 每一次倒下,黄金强的读秒总会刻意地慢上那么半拍,似乎在有意让他回气歇力,哪怕只能多休息几秒! 但壁虎丝毫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占尽了优势! 二十分钟内,他在韩龙身上轰下了数百记重拳,轰得拳骨疼了,就用胳膊肘砸,砸得累了,就用胀起的通红颧骨,血沫垂滴的开裂嘴唇,半睁半眯、渗着血丝的肿眼,不停打颤、摇摇晃晃的双腿,壁虎知道,韩龙已经无里回天了! 冒烟、气喘如牛了,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韩龙已是强弩之末了!他还在坚持,倒下了还能从地上爬起来,纯粹是因为数百号人给了他精神支持,他完全是靠意志力在硬撑着最后一口气!现在他壁虎要做的,就是等待最佳时机,把对方那最后残留的一口气打散! 而临了! “咚!”壁虎一记有力的膝顶,重重地顶在了韩龙低垂的脑门上,只见韩龙一个强烈后仰,几乎是半蹲着跌退出去,被隔离带后的滞无神、脚步错乱地蹒跚上前——壁虎知道,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壁虎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平按住韩龙无意识微微晃动的脑袋,侧头大喊道:“兄弟们!大结局啦——” 然而,四周并没有传来他预想中的热烈欢呼声, 壁虎心下颇为不爽,抡起蓄满浑身力气的左拳,怒视着韩龙大喝一声:“该结束啦!” 就在左拳缩至耳边、蓄力待发之际,壁虎突然看到韩龙肿胀的双眼内闪过一道异彩,心内顿起惊疑,不假思索地暴拳出击! 但是,韩龙比他快了整整一拍! 一道迅疾凛冽的拳风袭至,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轰来,一声沉闷厚实的重击响起! “蓬!” 在数百、湾仔双虎、鬼添的亲眼目睹下,在新义安龙头大哥向华强的凝目注视下,几乎是摇摇欲坠、半死不活的韩龙,竟然不可思议地突然轰出一记迅猛的左勾拳,扎扎实实地击中了壁虎空档毕露的右腰肋部! “啊——”壁虎一声惨呼,颓然倒地,蜡黄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痛苦,和无法置信! 壁虎是对的!韩龙确实在靠意志力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打到这份上,韩龙已然知道,这次争馆自己是必败无疑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打最后一场比赛! 但是,他必须把壁虎打败!他要给在场所有替他助威加油的弟兄一个交代!因此,他一直留着这口气在等,等狂妄自大的壁虎犯错误! “5、6、7……”黄金强的读秒速度又恢复了正常,而细心的弟兄会觉出似乎有几秒稍稍快了半拍, 壁虎蜷缩着身子,捂紧了右腰处,倒吸着冷气想尝试爬起,但那从肝脏上传来的生剐活切般的剧痛,像炼狱梦魇般侵袭全身! “啊——”又是惨叫,壁虎那半撑爬起的身子终于因强烈疼痛而再次摔回地上! “龙哥!龙哥!龙哥!龙哥!……” 酒吧内,众弟兄兴高采烈地高声呼喊着,尽情地为他们昔日的大哥打气鼓劲, 但他们丝毫不知道,此时韩龙已是体力严重透支,几乎油尽灯枯了, 韩龙此刻仅凭两条颤抖的腿勉力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毕全身残留之力发出惊天一击后,要命的眩晕感就又侵袭而至了,在他眼前,只是一片脸和头的海洋在波澜起伏;他甚至想举起酸乏的胳膊来跟弟兄们道别,但他的胳膊太沉重了,手腕上就好像挂了一百多磅重的铅一样,连垂着都感到异常吃力,直往下坠, 楼梯上,肥鸡阴骛着脸色,对身边的心腹说道:“最后一场让烂皮陈上!” 说来可笑,肥鸡只准备了两个人跟韩龙对打,因为壁虎认为打一个韩龙,根本用不了三个人!现在他已经看出来了,韩龙这副将死不死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迷惑人的,为保险起见,他决定继续派悍将出马,务必将韩龙彻底打趴下! 所有弟兄中,壁虎、刺头和烂皮陈的实力最强,要知道,烂皮陈可是跑马地赛马场的保安队长! 但肥鸡还是粗便留了个心眼,一把拉住准备下楼找烂皮陈的心腹,小声问道:“烂皮陈有没有下注?” 心腹思索了下答道:“下注了,押的是鸡哥您!” 肥鸡这才放心了,点点头:“就让他上!” …… “第四场,烂皮陈vs韩龙!” “龙哥!龙哥!龙哥!龙哥!……” 声势越来越浩大的助威声中,韩龙颤晃着双腿,努力保持着站姿,他强忍着周身筋骨错,硬是努力呼吸,却丝毫无法让自己回气回力;他咬,晕眩昏暗, 已经肿胀成两条细缝的眼睛里,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一条高大身影,对方似乎赤着胳膊,两手自然弯曲,自由搏击姿势来,脑袋随着身体的快速左番试探,对方渐渐逼近! 而韩龙却根本无动于衷——看似高深莫测,实则是浑身已经凝聚不起一丝力气了,对方只需轻轻一碰,他就会颓然倒地! 因此,韩龙只能静静地等待那最后一击的到来——别了,湾仔! 二楼栏杆后,鬼添附耳小 向华强略一沉思,缓缓摇头:“江湖上没有公平,只有道义;不讲怜悯,只讲实力!” 众目睽睽下,烂皮陈狞笑上前,右手聚拢成拳,胳膊筋络突起,致命一击就待摧枯拉朽般向韩龙轰去!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烂皮陈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仓皇地向后跌退倒地,眼内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不安,颤抖的手指凌空指着一动不动的韩龙,撞邪般骇然惊叫:“你——呀——呀——”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烂皮陈看到了什么!更没人知道韩龙做了什么! 几百道眼光齐刷刷地盯着鼻青脸肿、一言不发的韩龙,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神秘诡异之处,难道他有特异功能?难道他懂巫术?难道他会下降头?还是对烂皮陈施了魔法? 黄金强则静的人,因为他还记得读秒:“……6、7、8、9、10!” 但现场几乎没人再关心比赛结果了——因为这一幕太恐怖了,倒地不起的烂皮陈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嘴唇发抖、眼神呆滞,浑身如同通了高压电般剧烈抽搐,不一会儿便翻着白眼不省人事,腿部不时地条件反射般抽动一下, 现场鸦雀无声,放眼望去,包括肥鸡在内,皆是愕表情,就连历尽大风大浪大场面的向华强也咬着雪茄一脸错愕,一头雾水, “扑通!”韩龙终于支撑不住,倒地不起,众人这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韩龙赢下争馆赛了! “龙哥!!!” “龙哥!!!” “龙哥——” 消闲廊内顿时成了一片激动狂欢、热浪蒸游丝的韩龙被帮众抬上了天…… …… 一轮圆月静悄悄地悬挂在山东半岛的夜空,皓洁光无光,色彩苍白, 医院病房内,青云轻托香腮,痴痴地呆望着明月,小声念道:“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咦?”病床上,成少华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芝麻汤圆惊异道,“?” 青云回头抿嘴一笑:“这是妲己对伯邑考说的话,” 月色下的青云更显白皙柔美,看得成少华直了眼神,傻傻地说道:“青云,你跟妲己一样好看呢!” 岂知青云脸色一黯,哀怨的眼睛看着成少华说道:“其实你是想说,吗?” “青云,你为什么这么说?”成少华有些激动,放下碗大声说道,“你不就是做过小姐吗?小姐怎么了?不偷不抢,自食其力,不蒙不骗,有情有义!比那些表面上一本正经装纯洁、暗地里淫.荡下贱认干爹的女明星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倍!我跟你说,青云,在我眼里,小姐是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母亲的伟大女子!” “呀!少华!你……你说的是真的?”青云感动地差点流泪,但随即反应过来,沉下脸冷声道,“你是在消遣老娘吧?” “青云!我没消遣你!”成少华大急,竟然伸手一把将输液针给拔掉了,冲上前来抓住青云的胳膊往外拽,大声说道,“走,去我弟兄们的房间!” 青云大惊,挣扎着叫道:“你拔针头干什么呀?你发疯啦?” 成少华盯着青云的眼睛,动情地说道:“我要当着弟兄们的面告诉你,我喜欢小姐!” “少华……”青云几乎柔肠寸断,感动的泪水珍珠断线般滴落风衣上,抓紧了成少华的胳膊哽咽道,“你别去,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第二十章(欣儿上门) 快活阁, 二楼大厅内豪赌正酣,小房间内却安安静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石大海和濑户野衣都在打坐, 街市伟已经回澳门打理他的新世界赌厅去了,这里的摊子就正式交给了石大海照看,为了让他尽快熟悉业务,濑户野衣将滞留几天,传授他一些基本的赌场规则和成文的、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了,什么情况下该砍人家的手指,什么情况下该挑人家的脚筋,什么情况下该剁人家的小**,等等, 但此刻石大海根本就没心思听濑户野衣唠叨,听了几句就不耐烦地摆摆手听不下去了——孩子下落不明,四妹欺骗自己,赵大逍遥法外,自己一大堆的事未了,还得卖身给街市伟当三个月的快活阁总管,不止如此,杨凤英交代的事还没办妥,而且难度系数越来越高了! 今天是元宵节,却没时间回木岛陪伴已有身孕的谭云,也抽不出身去文昌探望梁静的父母,石大海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分身乏术、心憔力悴,因此索性就学濑户野衣,打起了坐,妄图让自己静下心思路和烦躁的情绪,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扣齿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心里默念着特种兵大队必修的气功心法,石大海却仍然觉得心烦意乱,心浮气躁,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林总管似乎很烦躁呐!”濑户野衣闭着眼睛说道,如湖水般平静的脸上一片淡然肃宁, “恩?!”石大海睁开眼恨声说道,“你怎么知道?” 濑户野衣依然是双目轻闭,睫毛低垂,性感双唇微微开颔:“我能听到你的心跳,” “哼!”石大海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站起身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了,背对着濑户野衣闷声不语, “林总管,你现在需要发泄!”濑户野衣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恩?”石大海大感惊愕,疑惑地转过身子看着语出惊人的濑户野衣,讶 濑户野衣抬眼正视,坦然点头, 石大海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半晌才点点头,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说道:“好吧……但是,你不是让我忘了那天的事的吗?” 此话一出,濑户野衣顿时俏脸大窘,香腮飞红着嗔怒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没让你发泄兽.欲!而是让你发泄情绪——你可以向我倾吐苦楚,抱怨困境,甚至哭诉内心的伤痛,只要发泄出来了,你的内心就会慢慢平静下来的!” “哦……”石大海竟然露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来,意兴索然道,“谢了,我不用发泄情绪,” 他这句话的潜台词在濑户野衣看来分明是:情绪就不用发泄了,发泄兽.欲倒是可以接受的, 濑户野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不用谢,我只是想让你快些静下心来听我授课,我也好早日回澳门去,” 石大海一声沉重叹息,缓缓摇头道:“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后我就撒手不管了,你们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呢?濑户小姐,我看你还是把那些繁琐的规矩都写在纸上吧,将来赌场出什么事,我照着纸上的条条框框处理就是了,” 濑户野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赌场内很多规矩都是有弹性的,你具体把握好分寸尺度,岂能照着死板的条条框框去执行?所以你要当这个总管……” “什么狗屁总管!”石大海不耐烦道:“街市伟其实就是让我来对付肥鸡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濑户野衣又闭上眼老僧入定了, 石大海深深吸了口烟,将烟屁股往烟灰缸狠狠掐灭了,抖了抖外套就往外走, 濑户野衣闭着眼睛问道:“去哪儿?” “随便找人揍一顿!你不是说我需要发泄吗?” 濑户野衣微微一笑:“揍我吧!” …… 深夜,活道楼, 黄金强走出厨房,用纱布包着一枚熟鸡蛋走进卧室,递到斜靠床头的韩龙手里:“阿龙,敷一下吧,” “谢了,强哥,”韩龙接过鸡蛋放在青胀红肿的脸上慢慢滚动,细眯成缝的眼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兴奋喜悦和放眼未来的雄心壮志, 争馆赛打赢了,他韩龙终于又回来了!能名正言顺地与肥鸡一起坐馆湾仔了!可肥鸡算什么?韩龙拿走属于自己的仅仅是分域街的消闲廊酒吧、浅水湾的幺鸡地下赌场,以及七、八十名兄弟,从今往后,他根本就没资本和底气跟韩龙平起平坐! 当然,韩龙名正言顺地坐馆,并不代表就能够光明正大地行走江湖——他还是通缉重犯,抛头露面的事是干不了的,别说带着弟兄们去砍人、谈判、收保护费了,就连喝个早茶、饮个小酒都只能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去,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湾仔,再次属于他韩龙的了!而且,经此一役,他感受到了弟兄们的热肠忠义,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热烈拥戴,有这一切,就足够了,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恩,安心在我这儿养伤,今后逢年过节的,有空就过来陪我这老家伙喝两杯!”黄金强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厉害角色,见过大风大浪,挨过真刀真枪,因此对这场热血四溢、跌宕诡异的争馆赛保持着平常心态, “瞧强哥你说的!”韩龙呲牙裂嘴地滚着鸡蛋说道,“等三眼伤好了,我请你们去新界吃满汉全席!” 三眼在争馆赛结束后就当着向华强、鬼了三个对穿刀,硬是一声没吭, “呵呵,”黄金强不置可否地笑笑,替韩龙点了支烟问道,“那烂皮陈是怎么回事?” 韩龙咬着烟嘴摇摇头,不大肯定道:“要么是鬼上身中邪了,要么是压了我重注——故意使诈的!” 黄金强摆摆手:“据我所知,他压的是肥鸡!” “恩?”韩龙这下真疑惑了,正拧眉间,屋外传来了敲门声,脸色顿时一变, “放心好了,条子是不敢上我这儿来的!”黄金强宽慰道,走出叫道,“孟督察?!你……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呐?” 来人正是孟欣儿,一身便装,孤身前来,反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往沙发上一坐,两脚嚣张地翘在茶几上说道:“金仔,听说韩龙跟肥鸡打争馆赛了?” 黄金强挡住卧室虚掩的门,嘿嘿干笑道:“孟督察是听谁说的?” 孟欣儿眼一瞪:“是我问你话呢,还是你问我话啊?” 黄金强赶紧闭嘴,不再作声, “听说,韩龙打赢了?” 黄金强眼皮一翻,淡然道:“他们小辈的事,我跟遮仔已经不过问了!” 孟欣儿冷笑道:“哼,不过问了?现场当裁判也算不过问吗?” 黄金强老脸一红,讪讪陪笑道:“孟督察真是手眼通天嘛!” 孟欣儿一脸讥讽地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虚掩的卧室门大声说道,“替我转告韩龙,给我安分点,别犯事,否则我亲手送他回大陆监狱去!”说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黄金强心有余悸地把门关上,走经爬在窗台准备跳楼了,赶紧招招手说道:“下来吧,已经走了!” 韩龙委屈地说道:“你不是说条子不敢上这儿来的吗?” 第二十一章(放水) 跑马地,聚文街,“力王”拳击俱乐部, “力王”拳击俱乐部是业界公认部地下室每周都会举行两到三场高水平黑市拳赛,据说保持着218战全猜昆巴齐亚曾在该俱乐部当过一段时间的教练, 绕过曲折的通道,灯火通明、纵深宽敞的大厅内垒起了十余张标准大小的拳击擂台,虽已临近深夜12点,此时大厅内依然有为数众多的拳击手戴了护具和拳套在擂台上切磋和训练,有打泰拳的,有打西洋拳的,也有自由搏击的;擂台四周则挂满了皮质沙袋,数十名背心肌肉男正挥汗如雨地跟沙袋拼命, 石大海与濑户野衣一走进拳击大厅,就立即招——毕竟这里是雄性荷尔蒙的天下,像濑户野衣这般姿色不俗、天生媚骨的女子,很轻易就能引起这群精力旺盛、肌肉过剩的猛男冲动——这不,濑户野衣刚刚的风衣,露出紧身半透明吊带衫,展现出曲线曼妙、成熟动人的少妇**,有几个意志力稍微欠缺的拳手就可耻的硬了,紧身弹力运动短裤下,帐篷顶起,颇具规模, 戴好拳套,两人爬上一张空擂台,才活动了几下胳膊,石大海就感受到了场边那些因好奇和好色而围拢过来的一片异样古怪的目光,有惊愕,有鄙夷,有不屑,有嘲讽,令他如芒在背,压力山大——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众目睽睽下跟外表看似柔弱娇媚的女子打拳,会被别人愤怒和鄙视的眼光杀死的, “怎么了?开打呀,不想发泄了?”看到石大海面露难色,犹豫迟疑着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濑户野衣催促道, 石大海薄着脸皮支吾道:“呃……我看,还是不打了吧……”这确实没法打呀:占了上风不光彩,落了下风更丢人——濑户野衣的身手他可是见过的,真打起来,肯定会挨上几下飘忽不定的粉拳, 就在这时,擂台下传来一声夸张的惊叫:“哟——这不是林先生吗!” 石大海扭头讶然望去,却赫然是随孟欣儿前往中湾餐厅、跟自己,不自然道:“哦,黄警官呐,呵呵,我这……嘿嘿……跟我马子耍着玩呢!”说完就身子一躬,从绳栏下钻了出来——台上实在呆不下去了, 戴着拳套、赤着上身的黄书朗显然刚刚做完热身,宽厚的胸肌和有棱有骨的更显线条分明、充满劲力,潇洒地甩了甩搭在前额的头发,黄书朗走上前来,下巴朝台上的濑户野衣一扬,声调放高了讥笑道:“林先生,跟女人打啊?”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义愤填膺的声援: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就是,地球上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找不到陪练,我来跟你打就是了!” “唉,这么娇滴滴的靓妞,你咋下得了手呢?” 石大海脸上一阵发烫,摇摇头便张开嘴咬住缠在手腕上的绷带,开始绕着拳头解除拳套, “咦?你还打不打啊?”濑户野衣在台上皱着眉头抱怨道,柔嫩白皙的胳膊、傲人挺拔的双峰和略带冷霜的俏脸顿时又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石大海身上吸引了过去, “不打了!”石大海忿忿道,抬头看了下眼泛淫光、浑身骚动的黄书朗,心起邪念,不怀好意地冷笑道,“要不,黄警官你上吧,陪她玩两局?” 黄书朗一楞,上不上,这是个问题:上吧,也会被众人奚落瞧不起;让人垂涎欲滴的丰嫩**就摆在眼前,不上去蹭两下抱两把实在是很可惜的,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就在黄书朗乌溜的眼睛在濑户野衣的身体上瞄来瞄去、内恿道:“朗哥,上就上啊!大不了让她一只拳!” “上!上!上!上了她!” 看来黄书朗仗着伯父是湾仔警署总警司,在拳击俱乐部里混得很有人缘,现场所有人都在鼓励他上台, 黄书朗心动了,侧头对石大海悄声问道:“那个,你马子打坏了不用赔吧?” 石大海嘴巴一撇:“打死了都不用你赔!” “操!”黄书朗豪气顿生,向前猛跨两步,一八步赶蝉”,大腿一抡,屁股一撅,“噔”的一声就跳进了擂台,笑吟吟道,“美女怎么称呼啊?” 濑户野衣狠狠地瞪了眼台下气地催道:“少废话,不打的话我回家了!” “打!打!接招哦!”黄书朗倒也绅士,果真只用一只手,笑嘻轻飘飘、软绵绵的一拳,顿时引来台下一阵鸡飞狗跳般的哄笑, “哼!”就在黄厘米时,濑户野衣冷笑一声,左脚小退半步,右胳膊肘往内一沉一格,堪堪挡住对方来拳,随即轻叱一声,“当心了!” 黄书朗还是嬉皮笑脸道:“美女出手轻一点哦!” 话音才落,只觉眼前突然泛起只有在《圣斗士》里才会出现的漫天拳影,“噗!噗!噗!噗!”眼皮一眨间,脸上就已接连挨了四拳,连忙单手护头,骇然后退,吃惊地望着对方:“美女你是职业拳手?” 濑户野衣提着拳头冷笑道:“你还是用两只手吧!” 台下传来一片窃窃私语:“哇,是职业拳手!”“怪不得这么嚣张!” 黄书朗这下不敢托大了,下意识地提起另一只拳头——对方这么强悍,自己再死要面子的话就肯定要活受罪了, 不过他觉得对方出拳并不重,仅仅是快而已, 向前踏上两步,黄书朗试探着击出一记迅疾的左刺拳,但满以为能十拿九稳地命中对方脸颊,却又觉眼前一闪,濑户野衣充满柔韧性的腰肢大幅度扭摆,避过刺拳的同时,快如闪电的左右勾拳、刺拳.交替击出,以诡异的角度和不可思议身体——而更为令人恐怖的是,拳头击中自己身体的同时,耳朵里竟然清晰地传来“咯、嘎、嘎”骨裂脆响!!! 黄书朗吓得魂飞魄散,仓皇后撤逃离濑户野衣拳风笼用拳头轻触自己中拳部位,却惊疑地感觉不到骨折疼痛,又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晃了晃,扭了下腰,也没发觉身体有什么异常,不由脸色稍缓,放下心来, 石大海在台下暗暗侥幸,幸亏没跟这魔女打,不然自己也得吃败仗——虚幻飘渺的拳影,耳边一阵骨裂干扰的噪音,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啊? “朗哥,你不是吧?打呀!” “朗哥,用搂抱战术啊!” “朗哥,上啊!” 台下像打了鸡血般起哄,台上却吃了泻药般萎缩,只见黄书朗惊魂稍定后,愤愤骂道:“不思!”说着就钻出了绳栏,走到一脸坏笑的石大海跟前嚷道,“***,这妞什么来头?真是邪门!” 石大海耸耸肩,正要幸灾乐祸地挖苦两句,却听一声惨叫从大厅边上的走廊通道内传来!“啊——” 众人惊愕望去,赫然只见一名满脸血污、子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逃进了拳击俱乐部,后面则气势汹汹地跟追着数十名手持砍黑帮砍人, “住手!”黄书朗可是实习警校生,跟过反黑组,警龄虽没有,资历有人敢当着他的面砍人,当即怒吼一声,冲上前去厉声喝道,“警察!” 那些蒙面人还真被他震慑住了,赶紧收住头大哥模样的伸出明晃晃的砍刀遥指着躲到沙袋后面发哆嗦的血污汉子恶狠狠道:“今天算你命大!给老子等着!三天之内必定砍了你个吃里爬外的杂种!” 说完正要收兵,旁边一眼尖嘴快之徒附耳指着黄书朗提醒道:“他算什么警察?警校还没毕业呢!”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竟然没提到黄书朗是某某人的亲侄子, “恩?”带头人显然不认识黄刀一挥,“继续砍,谁挡就砍谁!” “反了天了!”黄书朗可是嚣张惯了的,这些天跟着孟欣儿出去溜达,就连那些黑道大哥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黄sir”,现在竟然当着众拳友和美女拳手的面被一群小蟊贼无视了,当即怒骂着要上前继续摆来两砍刀,吓得使出一招山寨版的“懒驴打滚”才堪堪躲过,但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子,又是两把砍刀劈头盖脸砍来,眼看避无可避,正待像娘儿们一样抱头颤声尖叫,却见一道凌厉迅猛的腿影掠过,“咯、咯”两声,两把砍刀当啷落地,两名刀手同时发出一声凄惨嘶叫,捂着被踢断的胳膊倒地打滚! 黄书朗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去,却是石大海出腿救了他, “咦?”带头大哥正向血污汉子追去,见这边有兄弟吃了大亏,立即提刀抽身返回,阴森双眼死死地盯着安然站立不动的石大海,狞声问道,“朋友,混哪条道上的?” 石大海从兜里掏出香烟,安逸地点燃了,轻轻吐出口烟雾,淡淡说不会袖手旁观了!” 话音刚落,却听血污汉子像发现了救星般大叫:“城哥!救我啊!” 石大海身子一震,立即听出来那人的声音了——烂皮陈!当即脸色一沉,阴声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说错了——你砍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了!” “**!你***找屎!”带头大哥正附耳提醒道:“不好!他就是那天在鸡哥包厢里救走杨露和九妹的人!” 带头大哥没来由地浑身一抖,蒙面布微微颤动,眼睛里泛出惊恐之色来,正琢磨着是否要强硬一把说些诸如“今天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等之类的场面话时,只听石大海懒懒地叼着香烟说道:“赶紧滚吧,再不滚就没机会滚了!” “哼!”带头大身带人离去, 石大海看了眼狼狈不堪、面无人色的黄书朗,出声询问道:“你没事吧?” 黄书朗定了定个小蟊贼也想砍我?” “……”石大海一阵无语,走到烂皮陈跟前问道,“你招着谁啦?” 烂皮陈恨声道:“肥鸡!” “肥鸡?你跟他不是一个行会的吗?”石大海疑惑了,接着询问道,“今晚肥鸡不是跟韩龙打争馆赛吗?打完没有?” “打完了!妈的,就是为这事他才派人砍我的!”看到石大海一脸茫然,烂皮陈抹着脸上的血迹解释道,“最后一场,肥鸡派我上的!” 心念电转间,石大海顿口叫道:“你小子故意放水啦?” 第二十二章(小姐老婆) 回到快活阁已是凌晨时分,明月依旧,赌况正酣,石大海泛起睡意,径直上了三楼, 快活阁三楼跟二楼格局相似,只是还未对外开放,赌桌赌具也没布置到位, 街市伟给石大海与濑户野衣安排了相邻的两间卧室,但设施条件有天壤之别——濑户野衣这个“特聘上宾”的卧室是参考宾馆标间设计布置的,有床有沙发,有浴室洗手间,有电脑有电视,有电话有空调;而石大海这个“大内总管”的房间内仅摆了一凳,其它啥都没了,咋一进去让是牢房还比它多个小便池呢, 用街市伟临走前的话说:实在对不住了林老弟,你的房间是来不及布置了,实在不行,这几天你就先住宾馆吧,等濑户小姐回澳门了,她那房间再给你当宿舍, 石大海到底是蹲惯大牢贱惯骨头的,对此并不介意,上濑户野衣的洗手间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刚裹着毛巾开门出来,却发现濑户野衣已是盘起了长发、裹上了浴巾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见他出来,没好气地嗔怪道:“你身上有屎啊,要洗这么久?!” “……”石大海目送濑户野衣赤着大半截白花花的胸肩和大腿进了洗手间,突然发现她高高挽起的长发下,脖子后居然咋一看去,似乎是个海盗骷髅(注意这个),正要细看,洗手间的门已被她不客气地重重关上了, 一宿沉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石大海来到濑户野衣卧室前轻轻叩门,却未听到回声,将门把一拧,竟然没反锁,还以为她已经起床出去了, 推门进去,却发现她正身披浴袍盘坐床上专心打坐呢,不由惊疑道:“你这坐月子不累啊?” 濑户野衣没有答话,脸色风平浪静,身姿一动不动, 石大海心里生出恶作剧的念头,蹑手蹑脚上前,伸手便向她胳肢窝挠去, 可就在他手指快要触及濑户野衣身体时,却突然见她睁开了眼睛,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一脸凝肃之色, 石大海反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缩手,嘿嘿干笑道:“想跟你开个玩笑嘛!” 濑户野衣并不言语,只是警惕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足足过了近两分钟,才脸色一松,长吁气,心有余悸地嗔怒道:“你想害我走火入魔啊?” 石大海愕然道:“你这是在练功吗?平时……” “平刚才是在修炼内功心法!”濑户野衣白了他一眼道,“刚才你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轻则经络紊乱,身受内伤,重则筋脉尽断,全身瘫痪,” “真的假的?”石大海将信将疑道,“那你还不锁门?” “我不是让你方便进出洗手间嘛!”濑户野衣起身走到衣柜前,毫不避讳地背对着石大海除下浴袍,露出了光洁无暇的粉肌玉背,抬手取过衣物,微曲胳膊半挡胸前玉.乳,走回罩套上肩膀,侧身转头对石大海轻声说道,“帮个忙,” “哦,”石大海伸出手拉住两边搭扣,正要队时战友们讲过的一件真人真事: 讲的大概是15年前发生在江苏常州的事了,说经人介绍认识的一对青年情侣眼看布置新房、筹备婚事,这天,家里没有其他人,两人忙碌了一阵,女子痒,够不着,让男子挠一挠,那木讷男子果真就上前把手伸进女子衣服里,在背上挠了挠,然后就完事了,女子大怒,第二天婚事就吹了, 石大海记得很清楚,当时战友们每每跟新兵说起这事时都会语重心长地教就出手哇!这女子都出性暗示了,你不赶紧上,人家还不当你生理心理有毛病啊? 想到这儿,石大海下定决心,不假思索地顺着濑户野衣的腋下,两手向前一滑、一探,轻而易举地按住了那滚圆温热的**,同时怀内娇躯微微一颤,只听濑户野衣轻声叱责道:“林总管!你干什么呐?!” 石大海厚着脸皮凑到她耳根边轻咬着柔软耳垂,嘿嘿干笑道:“我想发泄,” 濑户野衣俏脸大红,咬牙啐骂道:“要死啊?不是让你忘了那天的事嘛!”骂归骂,却也没生出剧烈反抗来, 石大海懒得跟她废话,手下稍稍用力扳转玉体,张嘴在她乳峰顶上一阵吸吮,怀里玉体便发热发软下来…… 风停雨歇,石大海保持着侧身后入式,还未完全疲软的二爷依然挤在滚热湿滑的温柔乡内,伸手撩开濑户野衣的淡香云发,轻轻抚摩着后脖问道:“你怎么纹了个加勒比海盗骷髅啊?” 濑户野衣庸懒地转过身子,下体脱离二爷羞人菲薄,一双美目深深地望着不是加勒比海盗骷髅!” “那是什么?” 濑户野衣轻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 活道楼, 石大海拿出开门,我到了!” 昨天从烂皮陈处得知韩龙赢下争馆pk赛后,他就打电话给韩龙道喜了,并且知晓了他的落脚处,说好了今天上午过来探望的, 电话那头传来韩龙愤愤骂声:“直娘贼!”接着就挂了电话, “啪嗒!”防盗门应声而开,一位身着唐装、颇有气势的六旬老人探出身子来问道:“林老弟吧?进来吧!” 石大海试探性地叫了声“强哥”,便提着水果篮进了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只见四十来平方的客厅内,堆满了花篮、水果篮,粗略估计不下两三百篮!不由咋舌道:“强哥你搞花果批发的?” 黄金兄们早上送来的,” “哦!”石大海恍然,仔细打量一下,发现花篮堆里还有其它诸如洋参、灵芝、虫草等营养滋补礼品盒,更为离奇的是,沙发上还放了具崭新的苍井空充气娃娃,看来弟兄们知道老大马子随了肥鸡,生理问题亟需解决,便送上av女神供其泄火,随手拿起来一看,充气娃娃屁股上还写着“烂皮陈祝龙哥:龙体安康、龙根健壮”几个字样, 这时韩龙光着膀子从卧室走出来,裂着嘴骂道:“海哥你真晦气,没人下午来探病的啊!” “有事耽搁了嘛!”石大海可不好直说是跟濑户野衣一番持久肉搏从上午10点一直搞到下午1点,放下苍井空,随便胡扯一番,上前拍了拍韩龙肩膀问道,“怎么样?那两招还行吧?” 韩龙撇撇嘴:“还算凑合吧!不过最后还是靠我想象力……” “拉倒吧你!”石大海鄙视道,“最后还不是得靠烂皮陈放水?” 韩龙眼睛一瞪:“当时那情形,他敢打我?他要是把我打趴下了,以后湾仔几百号弟兄谁还把他当人看?” “这倒也是!”石大海上前揽住韩龙肩膀向卧室走去,“走,跟你商量个事!” 韩龙有些迟疑,侧着身子说道:“强哥不是外人!” 黄金强倒识大体,颇为大度地挥挥手说道:“你们进去谈吧,我正好落个耳根清净,” …… 青岛医院,午后明媚的阳光润物细无声般融化着积雪,也将病房内烘得暖暖的, 成少华父母喜滋滋地从汤煲锅里端出精心制作的糕点,亲切地招呼道:“小云呐,快来趁热吃桂花糕!” 在今天早上范青云当面坦率地告诉他们她以前是小姐后,成父成母就乐得一直没合拢过嘴,原因很简单,这年头娶两种女人做老婆最靠得住,也最让人省心:越南女人、从良小姐! 买个越南老婆是当今大趋势,只要花上个10来万块钱,就能买个细皮嫩肉、胸大臀圆的美女回家,越南女贤惠温柔,勤快乖巧,孝顺听话,育了身体也不走样,越来越成为众多男人结婚的首选对象, 而从良小姐则是可遇而不可求了——试想有几个小姐会像青云这样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鸡?而就算被谁娶到了,又有几个人能坦然地说自己老婆以前是小姐? 但从良小姐的优点太多了——首先她嫁你之后是绝对绝对不会出轨的,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其婚后的洁身自好程度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其次会疼人,她会懂得珍惜爱情,珍惜愿意娶自己的男人,珍惜自己的孩子,爱在与公婆相处时,她不会闹腾,姿态很低,不像很多寻常女子,整天歪着鼻子板着脸跟婆婆怄气,光着屁股露着奶让公公扒灰, 而且当今诸多女子的身体也不比小姐干净,现在的女子99%都在大学、高中甚至初中就被开过苞、流过产了,谁要是讨了个处女老婆,要么是运气好——祖坟冒烟给他碰上了;要么是老婆心思巧——未雨绸缪去医院补上了, 在成父成母看来,跟那些外表看上去却动不动就视频裸.聊、网友见面、一夜.情、**、轧姘头、被老板包、给上司操、聚众**或者上xx会所让技师操的女子比起来,范青云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给成家的礼物! 更何况青云如此坦诚,丝毫不为自己身份掩饰,更是让成父、成母吃了定心丸一样,因此青云一口一个“爸、妈”,把二老叫得浑身舒坦,跟吃了人参果一般甜美, “滴——滴——滴……” 成少华拿起手机:“喂,大海,查得怎么样了?”…… “没有,小蒋他们一直监控着,但那***后来一直没开过机!”…… “什么?你开赌场了?喂喂喂,我跟你说啊,可别三心二意,你那边不抓紧,这边我说不定哪天是狠狠地掐了一把)…… “我不管你紧把赵霸天着替我收尸吧!哎呀!老婆你轻点!” 第二十三章(嚣张龙王) 翠竹新村, 夜深人静,程晓美抱着热水袋缩在电脑桌前艰难地敲打着键盘,她码字的速度并不快,几乎每码一行字就要停下来,双手按在热水袋上深思熟虑一番, 她的处女作《越狱黑龙》已经写了八万多字了,可除了收藏涨了两个,达到22个,点击涨到了425,贵宾有人投了一票,其它基本什么都没变——鲜花每一朵都是自己投的,盖章0、pk0;而评论区仅有的三条评论,也是两名新人携新书前来拜访的广告帖,以及钱拔光投那张贵 前两天本来打算厚着脸皮跟签约主编要推荐的,但看到作者qq群里那么多字数过30万、点击过10万、鲜花贵宾收藏数均完爆《越狱黑龙》的作品都排不上二级页面推荐,便又默默地把qq聊天框里已经打好的“福大,下周能给偶安排个推荐不?”给删掉了,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程晓美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里,替乐乐盖好被子,将取暖器由三盏灯关至一盏灯——乐乐这几天晚上老是流鼻血,医生说是卧室太干燥了,关照晚上睡觉时最好不要开取暖器, 想到每天都要熬夜码字,就连给孩子焐个被窝都做不到,程晓美心里一阵揪痛,好几次都生出了太监的念头, 但想到自己一无所长,惟有做网编积累了些阅读写作的皮毛技巧,不坚持写作,将来坐吃山空,连生计都会有问题,便又打消了太监的念头——石大海给的那笔钱她一直存着没用,尽管知道是替天行道得来的“义财”,但在她潜意识里,这笔钱不属于自己,用得心里不塌实, 而她坚持码到现在的最大原因是,韩龙和石大海的故事就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边,现成的监狱斗争、都市激战汉、黑道大哥人物形象,甚至连个中情节都是有专人口述的,这书不写下去就显得太可惜了, 回到电脑桌前,习惯性地打开《越狱黑龙》主页,正准备偷偷摸摸地刷几个点击上去,突然心里猛的一跳,似乎觉得哪儿不一样了! 眼睛凑到屏幕前仔细一看——“哎呀!” 程晓美的心差点没是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两只泛着微微血丝的眼睛瞪大了,死死地盯着“投贵宾”下面的“1001”字样! 不敢相信地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肉,程晓美“咝”地倒吸一口冷气——好疼啊,不是做梦!这不是做梦耶! “天呐!天呐!”程晓美小声惊呼着,因狂喜和激动而颤抖的手移动鼠标,点开“贵宾榜”,只见在钱拔光上面多了个人——嚣张龙王…1000! “要死了!1000贵宾!哎呀——”程晓美剧烈跳动的芳心久久不能平静,却找不到分享喜悦的人——儿子在睡觉,明天要上学呢;而楚鹃已经开学了,两天前就搬回学校宿舍去住了, 程晓美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便截了个图发到qq群里,顿时引来在线熬夜的新人们一阵羡慕嫉妒恨, 重赏之下,必有勇妇,程晓美的码字热情和动力立即呈几何式井喷,洗一把冷水脸,冲好咖啡,换好热水袋,关闭所有与word无关的ie、qq、千千静听,开码! 激动+冲动+骚动+感思泉涌,妙笔生花,纤细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通噼里啪啦,一个小时下来,字数统计一看,吓了她一大跳——1800字!乖乖,这可是大神级水准啊! 士为知己者装死,女为悦己者码字!继续码…… …… 常州大学, 中午,眼镜的莘莘学子胡乱地扒昭示了新学期的重新开始;各种众目睽睽下的互相喂饭秀恩爱,彰显了寒假后情侣之间“小岁钱换来的iphone新款手机玩自拍,挤眉弄眼鼓起腮,搔首弄姿装萌态的脑残非主流**们勤快地按着快门,打着闪光,使出浑身解数,期待吸引周边投来艳羡眼光, “鹃儿,下午签约时可要扛住价钱啊!你现在可是名人,咱不能掉价!” “鹃儿,发财了不许忘记我们这帮铁姐们儿啊!” “是啊,鹃儿,咱俩可是共用过一根黄瓜的!” “滚!鹃儿还是处呢!鹃儿,嘿嘿,上次住我家,咱可玩过69的哦!” “鹃儿,我们支持你,努力哦!赶超杨幂,耶!” “切,杨幂算啥啊?胸是假的,跟咱鹃儿的天然d罩杯根本就没得比!扯个破嗓子还拿什么狗屁音乐奖,我呸!” 食堂一角,一阵唧唧喳喳,楚鹃苦恼地放下饭勺,撅着小嘴说道:“各位死八婆,别闹了行不行啊?我正愁着呐!” 马尾辫眨巴着小眼睛疑惑地问道:“鹃儿,你有啥犯愁的?难不成” “嗨!盯上就盯上呗!人家送的东西可都是全球限量版的!” “就是,换作我,哼,我就掰开了屁股给他操!不爽白不爽!” “你?得了吧,陈大湿这么瘦,你又这么骚,可当心别把人家吸干了,天下女子追杀你!” “你们少说几句行不行啊?一群饥渴骚b!”楚鹃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在担心论文答辩的事,那禽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这事我来搞定!”马尾,“回头我把你的遭遇在校内网上贴出来,让喷子的口水淹死那个王八蛋!” 楚鹃翻着白眼道:“有鸟用?那禽兽脸皮厚着呢,干了自己的亲娘都跟没事人一样!” 马尾辫皱着眉头道:“那怎么办?禽兽可是出了名的阴险卑鄙淫邪小人,你这么整他,到时他绊子的!要不……你就从了他?” “滚!”“死辫子!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咱家鹃儿冰清玉洁,给那死金鱼暴眼睡?”“就是,要睡你给不干这事!” 一通劈头盖脸的口诛笔伐,马尾辫幽怨地没了声音, “退学?”楚鹃心中一动,想及当初大叔在学校里踹门暴打禽叫兽后跟她说的一番话,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 程晓美一觉醒来,已是午后,嘴角肌肉像定了型一样,还在傻傻的笑——她在睡梦中都笑醒了好几次, 看看接孩子放学还早,程晓美起身上洗手间痛痛快快地撒了泡隔夜尿,舒舒服服地打了个豪迈寒颤,拿起牙刷挤了条比往常都要多的牙膏,一边刷牙一边哼曲,两条腿不受大脑控制般地步入了书房, 咬着满口泡沫和牙刷,程晓e浏览器,洋洋得意地进入作品主页…… “噗!”程晓美一口牙膏泡沫喷到了显示器上! 第二十四章(超越起点) 常州怀德桥,恒鑫大厦, 楚鹃乘电梯直上七楼,拐了两道弯,来到“净馨化妆品公司”前,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 该公司是常规的写字楼格局,纵深处有两间单独的办公室,中间则整齐地格出了数排写字台,身着西装、脖挂胸牌的公司员工,有的伏案而睡,有的安静地盯着电脑,或聊qq,或玩红警,或看成.人.网站,整个公司内只有噼噼啪啪的键盘鼠标声,却没人注意到楚鹃静悄悄地傻站在门口, 最靠近门口的那张写字台后坐了位年轻帅气的黑框眼镜男,粗看上去跟《爱情公寓》里的关谷有几分神似,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楚鹃放轻脚步走到眼镜男身边,微微俯过身子小声道:“帅哥,请问……” “呃!呃——”眼镜男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将网页最长吁一口气,不过很快又两眼放光了低声惊叫道,“楚鹃?你是楚鹃小姐!” “嘻嘻!”楚笑道,“你们老板在吗?我是来签约的,” “哦~~对对对!今天是7号了!”眼镜男拍着脑袋跟楚鹃握手,“我叫萧逸敬,板起了没有,” 萧逸敬走到老板办公室磨砂玻璃门后探头看了一番,返回来抱歉笑道,“不好意思啊,楚鹃小姐,老板还在午休呢,要不……您先坐着等会儿?” “嘻嘻,没事了啦!”楚鹃见对方跟自己年龄相仿,长得也是清清爽爽,便拉过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了,小声聊了起来,基本上得知了关于这次签约的前因后果: 净馨公司于去年十月份推出一后发现效果很好,但市场销售却一直不尽如人意,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牌子不够硬,进不了商城柜台,只能现在化妆品和护肤美白产品都被香奈儿、迪奥、兰蔻、雅诗兰黛、玉兰油等国内外一线品牌占据着;二是广告不到位,既没有电视、平面广告,又没有形象代言人,只靠超市促销人员的吆喝,销售自然低迷,还无形中降低了净馨产品的档次, 因此,老板痛定思痛,在年终总结会上表态了,虽然公司形势很严峻,但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该请的人还是该请的,这广告是必须打出去的! 而当时正好楚鹃因重庆车模选美、一事而走红网络,于是净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由于楚鹃提出要先对产品试用一段时了今天,但该公司定于明天三八妇女节要开展大型促销活动,因此火来签约——其它不说,这宣传照肯定要拍了张贴在促销现场的, 一番详解,老板午睡还没起,萧逸敬便打开网跟楚鹃闲扯着, 楚鹃好奇地凑过头一看,“咦”了一声说道:“你也在看小说啊!” 萧逸敬嘿嘿一笑:“我这宣传口子基本上比较清闲,平时没事就看看书,这本《黄金监狱》写得挺烂的,更新巨慢,现在我鲜花都懒得送……” “那你还看?”楚鹃打断道,“我推荐》,我一朋友写的,是职业写手,保准比这幽灵垃圾写得强!” 这时,老板办公女子咳嗽,外面所有员工立即犀利桫椤,关qq,关红警,关丁香成.人.社区,齐刷刷地进入工作状态, …… 甲方:净馨化妆品有限公司 乙方: 现经甲、乙方友好协商,订立合同如下: 一、代言人工作范围,仅限于净馨美白霜的代言,包括广告画面的肖像、产品宣传资料的肖像…… 二、代币十万元,该费用在本合同签订后七天内由甲方汇入…… 三、乙方在为甲方代言期间,不得为同类企业接拍广告…… 办公室内,楚鹃仔细地看完代言合同,抬头望着茶几对面肤白胜雪、面带微笑的中年妇女说道:“曹总,这一签就是三年……我想,这代言合同吗?” “这……”曹总面露难色,“难道楚小姐合作下去吗?”她可是要把握这个机会的,合作年限越长越好,要知道现在楚鹃正崭露头角,身价低廉,而且没有经纪人和经纪公司从中作梗,因此这对净馨公司来说是一份性价比超高的代言合同, “当然不是,能替贵公司代言,是我的荣幸,”楚鹃解释道,“只不过,我未来的职业方向还没确定,不想为此束缚自己,因此还请曹总谅解,” 曹总大失所望,不死心地劝说道:“那……楚小姐,咱两年一签,好不?” “滴——滴——”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楚鹃拿起手机轻声说道,“喂,晓美姐,”自从石大海越狱后,两人关系愈加亲密,她就不再喊程晓美“程阿姨”了,…… “晓美姐!出什么事了?你不要哭呀!”…… “晓美姐!你别哭了!我马上过来!”楚鹃挂了电话,飞快地向曹总道个外冲去,身后传来曹总忙不迭的叫唤:“诶~~楚小姐,就一年一签,就一年一签!” …… 楚鹃心急如焚地打的赶到翠竹新村,把门拍得哐哐响:“晓美姐!开门呐!” 门开,程晓美竟然是一副诡异表情:头发凌乱,眼圈通红,鼻孔口还有些许亮晶晶的鼻涕丝,但却是紧咬着嘴唇,明显是在强忍着兴奋笑意, 楚鹃纳闷了,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晓美姐,你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被人强.奸了呐?还是烧坏脑子了呀?” 程晓美在楚鹃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吃吃笑道:“是被人轮.奸了啦!快跟我来看!” 疑惑地跟进书房,看着程晓美移动鼠标消除甚至要用恐怖来形容的画面呈现在了楚鹃眼前! 只见《越狱黑龙》封面上,厚厚实实、不留空隙地填满了暗红色、橙黄色“必读”、“推荐” 盖章——里三层外三层,看下面的票票方块里,才知道足足盖了2500枚章! 那个送鲜花的方块可以忽略不计了,因为鲜花数还没有pk票和盖章多! 投pk票:8500;投贵宾:50001! “啊!”楚鹃一下子懵了,张大了嘴巴傻站原地,根本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喃喃道,“这……真的假的啊?晓美姐,刷榜后果很严重的啊!” 程晓然是真的!” 原来,就在她刷牙的时候,打开主页一看,惊讶地下巴都差点脱臼了,原本1001个贵宾,竟然突然飙升至21001个!竟然还是那个“嚣张龙王”,接连送了两单10000贵宾票!而同时pk票、盖章像雨后春笋般涨了起来!涨幅竟然是以“百”、甚至“千”为单位的! 而更令人抓狂的是,随着程晓美不断刷新页面,票友动态里不断滚动出新鲜名字: “烂陈皮投了500张pk票,恭喜!” “烂陈皮投了2000张贵宾票,恭喜!” “老黄金投了300张pk票,恭喜!” “杀鸡小龙王盖了100个章,恭喜!” “斜眼小龙王盖了300个章,恭喜!” …… 同时,小说的点击率也蹬蹬蹬地往上飙升,2000,4000,6000,8000……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未满十万字的《越狱黑龙》,点击率竟然达到了三万多! 刷新到最后,程晓美柔弱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汹涌澎湃的极度亢奋和狂喜震惊了,挥洒着泉涌泪水在电脑前大哭大笑,扯头发,捶桌子,砸键盘,倒在地板上打滚,发泄般大叫,发疯般哭闹,整整宣泄了十多分钟才让自己情绪稍稍冷却下来,但直到打电话给楚鹃时,仍然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竟然有这种事啊?”楚鹃这下是真的开眼界了,傻愣愣地抓过鼠标点进作者后台——我的作品库——道具,只见收藏数竟然已经达到了335个! “晕!”咋舌之余,又下意识地点进首页,一幅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画面再次扑面而来: 小说贵宾票榜:1.越狱黑龙 新书人气榜:1.越狱黑龙 小说pk榜:1.越狱黑龙 …… 与号雍和大厦e座905室,一名胸挂工作牌的眼镜宅男面色慎重地匆匆走进办公室:“血大!出大事了!才大半天工夫,突然多出来好几百个9级vip!” “噗——”血酬一口咖啡喷到了宅男身上,失声叫道,“苍冥,你眼睛花了吧?” 要知个9级vip客户,现在突然多出来几百个,这让血酬如何相信? 苍冥抹了抹身上的咖啡渍说道:“血大,你自己看撒!” 血酬赶紧在电脑上一番鼓捣,没一会儿就颤抖着手指、颤抖着嘴唇、颤抖着声音喊道:“兄弟们~~~~超起点啦~~~” 第二十五章(野种) 山光道,旭日升起, 转眼两天过去了,快活阁赌场相安无事,这在石大海的意料之中——肥鸡在争馆中失去了九壁江山,又被韩龙搞趴了刺头和壁虎,暂时没有重振旗鼓踢场实力, 两天内,石大海一事无成——除了跟濑户野衣鬼混, 面对石大海种猪般城墙般厚实的脸皮,濑户野衣也只能暗叹前世造孽,半推半就地由他变着花样胡搞,不过她紧守了两条底线:一是在臀眼受袭时,给予了强烈抗议;二是在问及骷髅纹身时,保持着三缄其口, 为了查探赵霸天的下落,石大海还请濑户野衣去宝田桌球中心打了几局台球,不过那扇铁皮门始终没有开启,倒是心不在焉地被濑户野衣做了几杆斯诺克, 三天之期已到,该找杨露下最后通牒了,但此刻——如果杨露还是不开口怎么办?难道真要取她性命? 想到杨露宁愿挨子弹也不肯吐露自己孩子的下落,石大海就怒火中烧——如果说她还是把他当作陈守廉,那还情有可原,但现在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人、劫错种了,她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只能说她是天生歹毒了, “唉——” 石大海一声重重叹息,引来濑户野衣的强烈不满,横着眼睛嗔怒道:“睡我床闷吗?那就滚好了!” 石大海靠在床头,温柔地揽过濑户野衣的裸露香肩,歉意说道:“跟你没关系,我是想到前几天的烦心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濑户野衣轻偎在他怀里说里会好受些,” 石大海满心的艰难苦涩,满脸的难以启齿,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濑户野衣看有的好奇心更盛,眼珠一转,狡黠地笑道:“你把心事说出来,我就把骷髅的来历告诉给你听,” “呃……”石大海想得寸进尺了,谄着脸讨价还价道,“我还想弄你屁股眼!” 濑户野衣脸色一寒,直起身子就待穿衣:“你当我稀罕你那点破事儿啊?” “诶~~算了算了,不弄了还不行吗?”其实此刻石大海内心也真想找个人倾诉,这事憋着就像块巨石压在心里堵得慌,望着一脸得意的濑户野衣,石大海轻轻一叹,伸手一揽,搂着她躺在床上,低声诉说,娓娓道来…… “呀!你要死啊!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听到最后,濑户野衣惊骇道,“她可是孕妇呀!你怎么下得了手呢?!” “我有意避开要害了嘛!” “那也不行啊!”濑户责道,“孩子可是无辜的!你这手段太恶毒!知道吗?” 石大海一声冷笑:“恶毒?我能比得上她?” 濑户野衣略作沉思,缓缓摇头道:“可我看杨露不是这样的人,她可是能为了自己的姐妹而孤身赴死的!” “那质问道,“我招她惹她了?为什么非要拿孩子来折磨我要挟我?” “我……我没法回答柔嫩玉手轻抚石大海的脸庞说道,“作为女人,我能感觉到杨露这样做,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要么是她有难言的苦衷……你可知道,那天……就是那天你替我解毒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杨露她……似乎对你有情意!” “哈!你拉倒吧!她对我有情意?”石大海取过一支烟点燃了,鄙夷道,“她杨露对男人可是不感兴趣的!”这是当初韩龙在快艇上对杨露的评价, 濑户野衣反驳道:“对男人不感兴趣怎么会怀孕?” 石大海眼皮一翻:“我哪知道啊?一看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就知道是个野种!” “野种?”濑户野衣若有所思道,“杨露她怀的不会就是你的孩子吧?” “咳、咳、咳——”石大海一阵急呛,憋着气摆手说道,“你别给我瞎扯蛋了,还是说你的骷髅头吧!” 濑户野衣眼神一黯,咬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背过身去,双手轻轻撩起长发,露出骷髅纹身,低声问道:“你仔细看过纹身了吗?” 听此一问,石大海倒留上心了,伸手揽着濑户野衣的细腰,凑上眼睛仔细研究起骷髅头来,这么仔细一研究,还真发现特别之处了:这个纹身还真的跟普通常见的骷髅形象不一样——那个呈x形摆放的两根白骨,竟然好象是两个英文字母:一个是j,一个是s! “额……我好象看出来了,是俩字母!”石大海从背后轻拥着濑户野衣说道,“不过这俩字母的意思不大明白,是江苏?还是精神?” 濑户野衣转过身子,幽暗着眼神说道:“是绝色!恶,沉鱼落雁绝色岛,” 全日礁,石大海是知道的,就是当初关押极度重犯的黄金岛,但绝色岛就从来没听说过了,好奇追问下,只见濑户野衣已是脸色冷 …… 中湾海滩餐厅前,竖起了一块“三.八特惠套餐”广告牌,此时已临名顾客在餐厅门口的餐车前排起了长龙,三名年轻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身后餐厅内也已经坐无虚席,并且仍有不少人向门内涌去, 餐厅生意爆满,杨露却躺在办公室沙发内愁云满面——失去五家修身堂,剩余产业的经营再怎么有起色都无法维持百花堂的收支平衡,而艾美佳还处于查封状态,对杨露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也是石大海通牒的最后期限,杨露却还是想不出应对办法来,看着同样是一筹莫展的四妹、九妹,不由重重叹息着秀眉撑坐起身子说道:“你俩先出去吧,等下他来了看见你们,只会火气更大,” “大还想劝说几句,杨露却摆摆手说道:“如果他真要杀我,就凭你们俩是拦不住的,” “那……那好吧,”两人离开不久,素姨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素姨,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妙,大姐,”素姨脸色凝重道,“现在案子不归孟督察管,而是在孟督察讲,形势不容乐观……艾美佳可能还要整顿一段时间,” 杨露眉条子干嘛非要扯着健身中心不放?” 素姨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那名健身教练已乐神是咱艾美佳的员工卖他的!而且……那名员工居然也供认长期在艾美佳贩毒!” “荒谬!简直是放……放她妈的屁!”杨露怒不可遏,拍着沙发扶手质问道,“素姨!你平时怎么管教手下的?” 素姨轻声说道:“不瞒大姐,这名员工是十三妹和十四妹的人,平时我对她也挺放心的,但真没想到……” “不用说了!”杨露已经隐隐猜到背后指使人是谁了,阴冷笑道,“哼哼,幺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好好地跟你算帐的!” 素姨提醒道:“大姐,幺咄咄逼人,连四妹都敢动,你看,是不是跟老堂主打声招呼?要知道……现在外面正传谣言呢!” 杨露脸色一变,冷声喝道:“什么谣言?” “大姐,你可要知道人言可畏呐!现在姐妹们私下里议论,说大姐你决策失误,导致丢掉了修身堂;得罪了梁兆康,没人再愿意跟百花堂合作;堂口收成不好,却肯搞以前的买卖!现在很多姐妹都想跟幺妹混,说迟早有一天……幺妹会当上堂主的!” “我……呵呵……呵呵!”杨露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冷笑,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我待她们不薄呐!幺妹当堂主?除非我杨露死了!” 第二十六章(下跪) 素姨轻扶杨露肩头,柔声劝道:“大姐,当心动了胎气,” 杨露深深呼吸几下,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冷声问道:“投标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素姨点点头说道:“那家大陆公司新推出的泰式按.摩品牌叫女人香,目前女人香已经接受了咱们的标港,对咱们百花堂和洪兴进行评估和洽谈加盟方案,听说……小耳朵准备花大手笔拿下合作项目!” 杨露冷笑道:“他敢砸钱,咱就不能砸钱了吗?大不了两败俱伤!” 素姨神色一凛:“大姐……” “不用多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大姐,”素姨正待出去,却愕然唤道,“城哥!” 杨露娇躯大震,骇然转身望去,只见石大海满脸萧杀之气,站在办公室门光如千年寒冰之剑,直刺心脏深处, “海哥……石先生,请坐,素姨,你先出去,”杨露努力保持着镇静,轻颤的语调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惊恐, “海哥?石先生?”素姨疑惑道,“你不叫林旧城吗?” 石大海冷喝道:“没你的事,出去!” 素姨清晰地感受到了办公室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望着一脸凄惨的杨露和杀气凛然的石大海,单手下意识地探到后腰,挡在杨露身前,神态慈和地说道:“这位大兄弟,不管你跟百花堂有何我只想劝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怎样?” “冤家宜解不宜结!呵呵,好一个冤家宜解不宜结!”石大海摇头冷笑,伸手按住素姨肩头便要往旁边推,却见她后撤一步,飞快地从身后拔出一把银白色sig sauer p232女式手枪来! 石大海眼神一凛,不待对方持枪瞄准,便虎步前跨,右手成爪,电袭扣动扳机前,抓住枪身一抽一滑,便将枪管卸了下来! “你……”素姨骇然变色,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看着石大海说不出话来, 杨只说一遍:出去,还有,没我吩咐,谁都不可以进来!” “是、是,大姐,” 看着素姨面无人色地走出办公室,拉上房门,杨露对石大海惨然一笑:“索命来啦?” 石大海目不斜视地盯着杨露,语气淡然道:“怎么,你还想挨枪子?” 杨露神色一变,丝毫不惧地迎着石大海的目光说道:“石先生的意思是,我该感谢你上次手下留情咯?” 石大海缓缓摇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杨露,语气沉重地说道:“杨露,你是江湖中人,你们常说一句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我石大海别无他求,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杨露,你也是有孕在身,你难道体会不到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吗?” 看着石大海虎目含泪,杨露芳心巨震,柔肠寸断,扭转身子哽咽道:“石先生,正是因为我体会到了失去亲生妹妹的痛苦,所以才要逼你说出陈守廉的下落!得罪之处,务必见谅!”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扑突”一声,讶然望去,不由脸色大变,大声惊叫道:“石大海,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 石大海跪倒在地,惨声说道:“我石大海自幼无父无母,平生还从未跪过他人!杨露,今日我给你,把孩,日后我决不找百花堂的麻烦!” 杨露鼻子一酸,两下身子苦劝道:“石大海,你起来呀,我、我杨露不值得你跪!” “我知道你痛恨陈守廉!我知道你要把他千刀万剐!”石大海恨声说着,从裤匕首来 杨露大惊,下意识地捂住小腹急退两步,失声喊道:“石大海,你要干什么?!” 石大海咬着牙根沉声道:“杨露,陈守廉的罪我来背!只求你还我孩子!”话毕,怒喝一声,手起刀落! “噗!”十余公分长的匕首刃身,竟然有一大半没入大腿肉中! “啊——”杨露怎会料到石大海做出如此举动,当场骇然尖叫着扑上前去,“石大海!你疯啦!快住手呀!” 石大海出来,一股暗红色鲜血顿时穿透裤子飙了出来! “石大海!你别这样!”杨露双膝跪地,掩面痛哭道,“我求求你!别这样!呜~~~~” “杨露,我代陈守廉给杨雾说对不起了!”石大海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了手中匕首! “不要啊——”杨露哭喊着手脚并用爬上前来,却已是晚了一步! “噗!”又是一刀深插大腿内,直抵腿骨!石大海闷哼一声,瞳孔因钻心疼痛而急剧收缩, 杨露惶恐地抓住石大海的手腕,眼泪滴滴答答地掉落下来:“石大海,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我只想替陈守廉还债,我想要回我的孩子!”说罢,石大海虎目精光暴射,大喝一声,手腕推,深插大腿内的匕首锋刃竟然抵着骨头硬生生地剖了开去! “啊——”杨露惨叫一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露在大腿外面的匕首刃身,泪如泉涌,拼命嘶叫道,“我说!我说!呜……我对不起你!石大海,你的孩子就在我肚子里!呜……对不起……” “什么!!!!!”石大海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惊叫道,“杨露你到底在说什么!” “呜——我怀的是你的孩子!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呀!”杨露那被刀刃割破的手无力地拍打着石大海的身体,披散着头发,飞着眼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呜……” “你怀了我海无意识地站起身来,鲜血从大腿痛,只是惨白着脸色,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孩子,呵呵,我的孩子……” 双眼逐渐模糊,一阵天旋地转,石大海眼前一暗,无力地瘫倒在了血泊中,耳边隐约传来杨露的哭喊…… …… 那是一片芳草茵茵、鸟语花香的小树林,一名蹒跚学步的可爱宝宝扶着树干,在跟年轻的母亲捉迷藏,母亲站在不远处,捂着脸和眼睛笑道:“宝宝,妈妈不偷看哦~~” “咯咯咯咯~~”宝宝张开乳牙未全的小嘴开心地笑着,乌溜溜的眼睛看过来,挥着小手朝石大海生疏地叫道:“爸、爸~~” “宝宝乖!”石大海正要走上前去,眼光一瞥间,却骇然发现跟宝宝玩捉迷藏的竟然是杨露,不禁失声道:“怎么是你?!” 杨露阴森一笑,扭头看向了另一边, 石大海愕然望去,只见一名持枪男子低头走来,浑身布满了浓郁的杀气! 石大海心下发急,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朝孩子冲去,但已经晚了一步!那男子已经持枪对准了宝宝!还转头朝石大海诡异一笑——令人的是,男子竟然就是石大海他自己! 石大海惊得寒毛倒竖,颤声大叫道:“不要啊!” 第二十七章(赴宴) 不同于塞维尔的名传撒尔沙,这位礼仪老师的名字,幼苗们压根听都没听过…… 而最重要的是,在获得课程表的时候,每个课程后面都已经标注了相应的讲师是谁。 他们水系的礼仪课的讲师分明是一位名叫安吉拉的女性精灵,她已经连续俩年担任礼仪课的教师,为什么会突然换了? 面对幼苗们的疑惑,西恩斯的解释是:“安吉拉夫人最近在生活上遇到些问题,暂时不能接手你们的课程,所以由我来代课。” 说完他勾着嘴角扫视了一周,反问:“还有问题吗?” 他斜靠在座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叉,长发束在身后,姿态闲适的完全不像是在课堂,只不过那双眼睛扫过之处,却让人一个激灵的无法直视。 听到他的问话,幼苗们齐齐摇头:“没问题。” “那好。”西恩斯拍了拍桌子上的书说:“大家自习吧。” 幼苗们都傻眼了……自、自习? 开学第一节课,就是自习?要不要这么随意…… 不过没人敢质疑,幼苗可是本能生物,西恩斯虽然笑眯眯,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绝对是生人勿进闲人莫扰…… 就算西恩斯的名号没人听过,但他终究是一位精灵,精灵和植物的差距不言而喻,身为初级的小幼苗,没人会想去质疑他。 西恩斯的这一连串举动,让明非从最初的惊讶慢慢转变成无语……他没想到西恩斯居然会是他的老师,刚还好奇着他要讲些什么,居然就成了自习,其实……明非心里默默想着,西恩斯是压根不知道教什么,所以直接让学生自习吧! 让这样的老师来任课,真的大丈夫吗?不是在误人子弟? 本来,明非还担心西恩斯会一眼看到他,并且指名道姓的招呼他,但没想到,西恩斯压根就没往他这边看一眼,更别提打招呼了…… 他假装无视,明非也乐得如此,他可是真出够了风头,不想再被传出巴结任何人的传闻。 反倒是科林,在看到西恩斯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明非想到科林的万事通,立马意识到也许科林认识西恩斯? 他小声问科林:“你认识?” 科林皱了皱眉,却说:“不,从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那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科林顿了顿,才缓声说:“就是因为从没听过才不正常。” 这下轮到明非疑惑了,虽说精灵的数目不多,但是历年来也是有不少新生精灵成长起来,所以说虽然跟植物的庞大基数没法比,但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科林这话也未免说的太过了,难不成整个撒尔沙的精灵他都听说过? 但接下来,科林又为他解惑了:“他并不是新生精灵,如果我没看错,他绝对是诞生于生命之树的自然精灵。” 他这样一说,明非就恍然大悟,新生精灵的数目的确无法掌握,但在整个撒尔沙的自然精灵却是屈指可数的。 而科林又是被收养的幼苗,生长在内城,而他又是个心思缜密的,自然对于这些上位精灵了如指掌…… 所以说科林才认为不正常。 西恩斯是自然精灵,但科林却不认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西恩斯并不是撒尔沙的人! 而是千里迢迢从其他主城前来…… 自然精灵生来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在帕兰特更是因为数目稀少而备受重视,大多是位高权重的人。 可这样的一个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军事学院担任一个小小的礼仪教师?这其中的关系明非可能不会深想,但科林却必须得深深考虑。 之前的遭遇,让他对于精灵所谓的仁爱早就不抱有幻想,在那个权势至上的圈子中,没什么比巨大的利益更让人动心。 说是自习就是自习,整整一节课,西恩斯都悠闲的看着自己带来的话本,除了最初的自我介绍,再没说一句话,等到下课了,他站起身,怎么来的怎么走,整个过程完全不像是来上课的,倒像是喝了个下午茶…… 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关注过明非,仿佛是真的不认识。 明非一心在意着晚上去给艾芙瑞庆生,不过下课之后时间还早,他和科林道别之后就准备先回宿舍联系下黄毛。 他刚用芯片打开宿舍门,就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人,还没等他回头,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就在身后想起:“小明非。” 明非转过头,果然是西恩斯。 西恩斯冲着他笑笑,然后大刺刺的推开门进了屋,那神情理所当然的都让明非以为这其实不是自己的宿舍而是他的宿舍…… 西恩斯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然后啧啧有声:“撒尔沙穷疯了吗?新生的宿舍这么简陋?” 明非嘴角抽了抽,任谁的房间被这样直白的描述,大概都不会爽快吧…… 西恩斯非常自觉的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弯起眸子瞧着明非。 明非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有事吗?” “当然。”西恩斯微笑看他,“叮嘱你不要靠近精灵,你不听也就罢了,还偏偏去招惹些不该招惹的。” 说完,他还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蛋糕。 明非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话中指的不就是艾芙瑞吗。 西恩斯又说:“公主殿下因为某些原因,从没接触过外人,性情也养的单纯简单。但是,你不要忘了,她还有一位兄长……你以为那矛头全部指向你的流言是谁在背后默许的?” “我知道。”明非低头回道,这个他自然是明白的,在事情发生的初始,他就想透了,若是没有人刻意引导,那传言又怎么会将艾芙瑞撇的那么干净而他却背了整个黑锅? 不过对于这种特殊事件的应急处理,他也能够理解,艾芙瑞毕竟和他不同,不仅在于她的地位更多的是她只是个妹子,能脱离这趟浑水,他也乐意之极。 但是,理解归理解,这并不影响他对于幕后主使者咬牙切齿的恨。 艾芙瑞是个好姑娘,但她哥哥是个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的上位者,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明非显露的情绪,西恩斯看的分明,他勾了下嘴角又说:“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过,还是收拾下去给公主庆生吧,已经答应了,就去好好玩。” 撒尔沙内城中,最辉煌明亮也是最向人向往的莫过于正中央属于撒尔沙领主的主宫殿群。占地面积极广不说,所有建筑物所采用的晶石皆是在盛产矿石的撒尔沙都极为少见的珍惜品种,与此同时在建筑上更是将撒尔沙独有的艳丽和明亮的风格给发挥到极致。 落到明非眼中,他只想捂住眼睛,这太特么闪亮亮了……跟这座巨大的宫殿相比,金院那金灿灿的光辉简直不值得一提…… 他和黄毛是分别从各自的系院出发,因此并没有一起,但最终的目的地是相同的,所以也无所谓。 前往水院接他的精灵也只将他送入宫殿,就给他一个指引的铭牌,叮嘱他根据指引前行,就会到达目的地。 明非不敢大意,根据铭牌上的指示中规中矩的前行,但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这周围压根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就放松了许多,开始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真正意义上的金瓦玉石,虽说已经适应了植物星人这种将宝石做泥土用的另类价值观,但眼前的这些珠宝看起来还是与众不同的。 没有对比不会知道差距,若说城外的晶石大都空有美丽的外表,那这里的晶石却仿佛具备了生命一般,煜煜生辉,萦绕着旖旎的光辉,似乎充满了未知的能量一般。 明非一路走来,眼尖的发现了这里真正的不同之处,整个撒尔沙都极少见的树木,在这里却零零散散的发现了好几株。 而且在一株小树苗下面他还发现了掉落的树枝……明非走过去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跟地球上的枯枝没什么区别,就不屑的扔在地上。 明非这个见惯了森林的地球人压根对这些干瘪的小树苗不感兴趣,但如果是黄毛这个原住民在这,大概会惊的撑圆嘴巴,举步难行…… 假如明非知道,他随手扔掉的小树枝那不菲的价格的话,估计得痛彻心扉连带着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可惜他现在并不知道,还在饶有兴致的根据铭牌的指引,一路观光一路向着目的地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铭牌的指引停了下来,看来是到了目的地。 明非也没多想,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一抬头,心里咯噔一声……这该死的铭牌绝对抽了!这、这怎么可能是开生日party的地方…… 宽广明亮的大殿中,占据四分之三的是一个汪巨大的泉水池,莹蓝色美丽虚幻的色泽,以及这让明非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味道——这这是那天价的撒尔沙清泉水。 而最最让明非挪不开目光的是: 在池边,一张巨大的贵妃榻上,慵懒斜靠的身影。 第二十八章(搓牌) 8号包厢里总共6个人,倒有4个是伤员:鼻子上打着石膏、小腿上缠着绷带的三眼,被肥鸡手下砍伤、伤口还没拆线的烂皮陈,脸上还有些淤青紫胀的韩龙,以及瘸着腿的石大海, 另外两个人,说细蚊,虎背熊腰、剃着莫西干头的叫青皮,他俩石大海都没见过,不过都是韩龙以前特的古惑仔,手底下多多少少也有三五十都是些败家的纨绔子弟和早熟的不良学生, 酒过三巡,气氛和感情都培养得差不多了,韩龙夹着筷子戳着细蚊和青皮说道:“城哥,细蚊和青皮都是我韩龙信得过的弟兄,你要找那个人,尽管吩咐他俩就是了,” “恩,先谢过杯,掏出手机钓出赵霸天的照片,放到两人面前说道,“这人跟我有些过节,现在就在铜锣湾,基本可以肯定,他就躲在黑肉荣的场子里,要麻烦二位尽快帮我找出来了!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城哥,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 待细蚊和像照发至各自手机上,韩龙不怀好意地挤兑道:“城哥,我的弟兄替你卖命,你可不能待薄了他们啊!” 石大海豪爽笑劳弟兄们!” “好!” “好!” “城哥够意思!” 众人大呼爽快,韩龙也狠绰,我的小弟都要跟你跑了!” 孩子有了下落,任务有了依托,石大海觉得一身轻松,开始敞开了肚子大吃大喝,片刻就将韩龙灌得三分清醒七分醉,直着舌头喊道:“走!海哥,下楼去敬弟兄们!” 石大海故作糊涂,盯着韩龙惊讶地叫道:“啊?” 韩龙一愣,总算马上反应过来了,连忙改口道:“走,城哥!” 韩龙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梯,酒店大厅内近二十桌弟哥!龙哥!龙哥……” “哈哈哈哈——”韩龙像新登基的皇帝,红光满面地畅怀大笑,“弟兄们!皇,只管敞开了肚子喝!今天哪个弟兄不喝醉,就罚他一年不准碰女人!哈哈哈哈!” “龙哥,威武!龙哥,威武……” “弟兄们!我还是当年那句话:只要跟着我韩龙的,咱有妞一起泡,有钱一起捞,有仇一起报,有逼一起操……”在石大海看来,韩龙已经醉得说话不经过脑子了, “龙哥!龙哥!龙哥……” “恩,好!好!”韩龙一手酒杯,一手酒瓶,伸展开来压了压,继续说道,“我马子的处女作,你们要往死里刷点击,每人每天至少刷1000下!贵宾、pk、盖章票放心大胆地投,投多少都算我韩龙的!还有,每个人都必须至少拉10个下家,不管是你的马子、你的是你玩过的小姐、牛郎,砍过的地痞、流氓,通通滴把书收藏,每天要送鲜花,每天要发评论,哪个偷工减料的,哪个评论让人看着一次砍一根手指,砍完手指砍脚趾,砍完脚趾剁**!” “嫂子!嫂子!嫂子……” …… 坐着奔驰、打着酒嗝回到快活阁已是午夜时分,一楼麻将馆只剩孤零零的一局,两副老花眼镜跟两副近视眼镜正哈欠连天地耗着时光,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散伙了, 干瘦男在一旁也是看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在赶人了,看到石大海红胳膊:“林总管,你回来啦!” “恩,”石大海掏出烟盒散了根过去,“楼上还搞着呐?” “搞着呢!”干瘦男把香烟往耳朵上一夹,嘿嘿笑道,“林总管,下午您前来查岗了,” 石大海一愣:“林太太?哪个林太太?” 干瘦男眼睛眨巴两下:“你马子啊!百花堂杨露!” 石大海面色一沉:“她怎么来这儿了?她自称是林太太的?” 干瘦男一脸的暧昧荡笑:“那倒没有,不过人家堂堂百花堂的一姐,亲自给您送菜过来,搞得跟小家碧玉、贤妻良母似的,这摆明了当自己是一道菜,让你吃的嘛!嘿嘿嘿嘿……” “你就扯淡吧!”石大海不再搭理干瘦男,扶墙径直上了二楼,散了一圈烟,犒劳一下弟兄们,回小房间内简单查看了下几张赌桌的收成,正准备犯着酒困回三楼卧室歇息,外面却传来一阵怒喝嘈杂声,不由心头一紧——难不成是条子来扫场了?不对啊,楼梯口有两道门把着,条子哪这么容易进来? “来人!”石大海冲房间外大喝一声,看到凶神恶煞推门进来,出言询问,“外面什么事?” 凶神恶煞回道:“林总管,有个鸟人玩梭哈出老千,被咱当场逮着了!” “恩?”石大海马上就怀疑到这是肥鸡派过来捣乱的,当即冷喝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人被扭送了进来,是个身材中等的黄毛青年,颧骨肿起、嘴角淌血,看来已经被胖揍了一顿,眼神表情——委屈+愤慨, 石大海安坐在椅子上点燃了支烟,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前两天濑户野衣在枕边对他进行的授课培训,却由于那几天是二爷当家作主,脑子里都是精虫,濑户野衣的一番用心教诲全给他抛到九霄云外了——只隐隐约约地记得处置老挑脚筋啥的,至于什么弹性、尺度,他想了半天也只对濑户野衣**局部的弹性和尺度有些许印象, 不过既然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快活阁总管,又当着诸位手下的面,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先审后罚的通用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石大海装逼地仰头吐出一口烟,既显得城府极深,“说吧,你这是第几次搓牌了?” “额……”黄毛一脸茫然,看看高深莫测的石大海,又扭头看看如狼似虎的赌场打手,沉默不语, 凶神恶煞等手下也不解地望着石大海,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到众人露出疑惑的神色,石大海暗道不妙,情知自己很可能用错专业术语了,当即恼羞成怒地双掌合十,快速摩势喝道:“搓牌!不懂啊?!你***可别!” “……”凶神恶煞等人一脸黑线,敢情这林总管是周星驰的赌片看多了,传说中的搓牌**被他严重认可了,但即便真猫阿狗随随便便能使出来的呀! 黄毛也总算是明白石大海的意思了,骂了一句“傻逼”,便低头不语, 第二十九章(篡位) 石大海老脸挂不住了,烟头往黄毛脸上一弹,直奔主题狞声问道:“肥鸡派你来的?” 哪知黄毛撇转了头不屑地“切”了一声,似乎说他是肥鸡的手下辱没了他的人格, 他竟然不是肥鸡的人,如此一来,石大海倒没什么疑虑和盘问的胃口了,直接不耐烦地朝凶神恶煞摆摆手:“什么砍手指、挑脚筋的,按道上的规矩来,该怎么办就怎 “走!”几名手下像拖癞皮狗一样揪住黄毛往门外拖, 黄毛一下:“你***敢?!老子是东星的!”——看来他也知道出已表明后台靠山, 哪知道黄毛话音刚落,便立即招来一通拳打脚踹:“揍的就是你东星!”“傻逼,和胜和的来.的场子出老千,简直是找屎!” 眼看黄毛哀嚎着要被拖出门外,石大海突然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支退众打手,石大海玩味地盯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黄毛问道:“黑肉荣的小弟?” “哼!知道就好!”黄毛揩着鼻血愤愤道, “嘿嘿嘿嘿,”石大海重新点了支烟,附身上前阴笑道,“知道我是谁不?” 黄毛鄙夷道:“老子管你个傻逼是谁啊?” “啪——” 一记超级霸道、十分响亮的耳光甩过,直把黄毛扇得屁股离地、脑袋震晃、鼻血飞溅、金星闪耀,麻痹着腮帮子呜呜叫唤, “玛勒隔壁的!连老子都不认识?”石大海阴骛着眼神森然道,“你听清楚了!老子我林旧城的马子!黑肉荣当街摸凤姐的事,老子正要找他算帐呢!” 黄毛捂着嘴巴含糊哀叫道:“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啊?” 石大海冷笑道:“你说,他黑肉荣抢老子的女人,老子该咋办?” 黄毛惴惴不安地说道:“我、我咋知道啊?大哥的马子啊!” “恩——有道理!”石大海严重认可地点点头,赞赏地拍着黄毛肿胀的脸说道,“你很聪明,我很欣赏,现在你替我做件事,做好了,今天出老千的事就算了!” 黄毛一脸凛然,仰着破鼻子大声说道:“我对东星忠肝义胆,对耀扬哥和荣哥忠心耿耿,是绝不会做对不起……” “行啦行啦!少跟老子来这套!”石大海从兜里掏出一叠大子没让你做对不起帮派的事!呐,你给我24小时盯着幺妹,她的行去什么地方、谈什么事、买什么东西,打了几个电话、上了几趟厕所,哪怕是拉了几堆屎、撒了几泡尿、擦屁股用了几张纸,你都得事无巨细地向老子汇报!这是10万你先拿着,等老子泡上幺妹了,再给你90万!” “额、这……这个……”黄毛顿时迷糊了,傻愣愣地捧着钞票,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石大海,过了良久才语重心长地好意提醒道,“城哥,你这样是泡不上幺妹的!人家是百花堂的二当家,喜欢霸王硬上弓!我看你还是直接把她给奸了,操她个爽,说不准就死心塌地跟你了!” 石大海脸色一沉:“老子泡妞要你教?” “行行行,你爱咋样就咋样!”黄毛把钱藏兜里了,又警惕地确认道,“你不会卖了我吧?我可告诉你,这事要让荣哥知道了,他铁定扒了我的皮!” 石大海伸手从黄毛兜里嘿嘿冷笑人发现,这事就没第三个人知道!记住,每天都要汇报工作!” 黄毛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一步一瘸地下,迟疑地转过身来,哭丧着脸说道:“撒尿拉屎的事我咋查啊?” …… 回到三楼卧室已是凌晨两点了,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不锈钢保温汤煲锅,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半锅散发着热气和清香的西湖牛肉羹,肉末均匀,蛋清成丝,香菜点缀,汁液浓稠,看得石大海食欲大动——在皇雀会灌了一肚子的酒,撒了两泡尿就感觉饥肠辘辘了, 一通稀里哗啦、风卷残云,满足地拍拍肚子,倒头就睡,醒来已是太阳烤窗帘了, 习惯性地撩起窗帘往楼下—只6保时捷就停在快活阁楼下!当即出口喊道:“来人!” 卧室门却被异常轻柔地叩响,推门进来的赫然是提着不锈钢保温盒的杨露!身后跟着背了, 杨露今天衣着朴素,脸无粉黛,看上去就像一位持家少妇,低垂着睫毛轻步走进卧室,将保温盒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柜,略显矜持和局促地说道:“罗大夫是来给你换药的,” “哦,”石大海朝罗大夫微笑着点点头,“多谢了,” “呵呵!”罗大夫可,只是淡然一笑,便不再多话,打开药箱替石大海拆绷带、洗伤口、敷中药、换绷带,卧室里一片幽静,只有云南白药的药香在尴尬的空气中飘荡, 见罗大夫换药工作快收尾了,杨露默默地收拾起昨晚送来的已经见了底的保温锅,低声说道:“酒店厨房里熬的白粥,趁热吃吧,” 想起昨晚干瘦男说的“小家碧玉、贤妻良母”,石大海心底一声喟然叹息,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说道:“以后别再送来了,” 杨露不再言语,默默地转身离去, …… 海星别墅,小洋房内,气氛压抑, “老堂主你看看,碧雨阁、春晖阁、宝翠阁、富慧阁、双叶阁,当初为了从张玉珊手里拿到这五家修碌奔波,花费了多少心血!为了让五家店的经营走上正轨,咱百花堂投入了多少精力、人力、物力!可现在呢?都给杨露昏着脑子败光啦!”幺妹激愤地说道,“还有艾美佳,当初我就说了,素姨要忙着处理堂口事务,是没这个精力来打理的,交给我来打理,她偏偏不听!现在呐!被条子查封了!老我幺妹对她杨露有成见,而是我一片赤诚忠心,不想看到百花堂就这么被杨露毁了!” 杨凤英闭着眼睛靠躺在沙发内,轻抚着点点毛发,淡淡说道:“” 幺妹冷哼道:“杨露她根本就没有领导才能,只知道一味地搞正规产业,老堂主,她也不想想,咱们百花堂可是传统黑帮呀,搞正规产业不是咱们的强项!怎么搞得过人家?现在她得罪了张玉珊,还招惹了梁兆康,香港已经没人再敢跟咱合作了,咱堂口只剩这仅有的几家店在苦苦支撑着,这点经济来源根本就不够上上下下几百个姐妹过日子!要不是我幺妹冒着风险搞点白粉买堂的姐妹早跑得差不多了!” “恩!”杨凤英依然闭着眼睛,点点头问道,“那幺妹你是什么想法?” 幺妹义愤填膺道:“不能再让杨露坐馆了!老堂主,我幺妹愿意站堂重新崛起!” “你让我罢免杨露?”杨凤英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幺妹,冷声说道,“杨露可是我当初亲自传位的,你想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幺妹摇头说道:“老堂主,堂口姐妹们心里都清楚着呢,你当初传位给杨露,纯粹是因为她刚死了妹妹,你看她可怜才一时心软作此决定的!要论资历、论功勋、论能力和威望,我幺妹哪点比不上杨露?老堂主,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百花堂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吗?” “幺妹,你不用在我面前危言耸听,杨露有没有能力统领百花堂,我比你清楚!”杨凤英眼神威严地看着幺妹说道,“你听好了,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作好姐妹们的表率,用心辅佐杨露,听清楚没有?” 幺妹惨然一笑:“老堂主,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吗?” 杨凤英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就算我肯扶持你坐馆,四妹、九妹她们会服你、挺你吗?” 幺妹脱口叫道:“十三、十四妹是我的人!还有很多姐妹……” 等她意识到不妥、赶紧收口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杨凤英铁青着脸怒视着她,厉声喝道:“混帐!百花堂第三条戒律是什么?!啊?!私结小帮派,幺妹你该当何罪?” …… 做领导是件很爽的事,而做一把手领导是件更爽的事,而做山高皇帝远的一把手领导于最后一种领导, 快活阁在上午基本是处于打烊状态的,石大海就跟街市伟那帮手下打了半天台湾三十二翻麻将——虽说是第一次耍三十二翻,但总共打了三圈,总管大人便胡了一把88翻的十三幺、两把88翻的字一色、三把64翻的小三元、四把56翻的一色四步高+清一色、五把32翻的混幺九,面前堆了厚厚一撂花花绿绿的港钞, “***,不玩了,林总管你手气也太好了吧?”干瘦男装出一副懊恼郁闷的样子悻悻道, 石大海呵呵笑着将钱都分还给众人:“这次不算,下次你们别放水了,老让我一个人胡有什么意思?” “诶~~别呀、别呀,林总管,我们没放水呐!”众人摇摆着双手和脑袋一番推辞, 见众人坚决不肯收钱,石大海爽快地一拍桌子:“好,叫外卖,咱一顿吃掉它!” “啊?这里有好几万呐!” 石大海嘿嘿笑道:“来一道新界醉仙楼的满汉全席怎样?” 几条涎水顿时垂了下来…… 第三十章(叙旧) 一个小时后,一辆车身上贴着醉仙楼名号的面包车缓缓停靠在快活阁前——外卖送来了,不过排场有些大:一名肩扛对讲机、手持黑警棍的壮汉首先下车肃立一旁,随即两名作宫廷女名御厨模,俩宫女便托着托盘、轻扭腰肢,微笑着一字步走进,能让人骨头发酥的动听声音响起:“香油膳糊,蚝油牛柳,香烹狍脊,另外这几道呢是我们醉仙楼附带赠送的鲜豆苗、大叶芹和椒油茭白,” 目送俩宫女扭着屁股捧走了数万赌资,众人却丝毫没有心疼——毕里,就跟眼屎差不多;不过对于皇帝老儿吃的满汉菜,众人却显得免疫力低下伏, 石大海呵呵笑着把手一挥:“来,开吃!” 火燎地抓起筷子就准备开始哄抢狼吞了,却都在筷子即将夹到菜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住手了——林总管还没动筷呐! “嗨!没那么多讲究!随意,随意!”石大海刚拿起筷子夹了块牛外面就传来一阵浑厚的奔驰650引擎声,扭头望去,赫然是戴了副蛤蟆大墨镜的韩龙抹着油渍光亮的嘴巴下车向快活阁走来, “哈哈哈哈,林总管,正跟弟兄们吃着呐?” “你来这儿干什么?”石大海样招摇过市,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韩龙摆摆手,满不在乎道:“这算啥招摇嚣张?我还刚刚请强哥去醉仙楼吃满汉全席了呢!直娘贼,一道香烹狍脊就一万八千多!那个色香味,啧啧啧!真不是盖的!到现在那味道都一直在鼻子跟前晃悠呐!” 石大海看他那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赶紧下意识地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耐烦道:“说吧,什么事?我这正吃着呢!” “诶,来,一边说去!”韩龙亲热地揽着石大海的肩膀走到铁门后的楼道里,摘下墨镜,掏出香烟来恭敬地给点上了,嘿嘿咱可是过命交情了,你说是伐?” 石大海顿时心生提防:“你想干嘛?” “想请你帮个忙嘛!” “请我帮忙?”石大海警惕的眼光朝韩龙上下打量一番,疑惑地说道,“你现在都是帮派老大了,要场子有场子,要小弟有小弟,进进出出都是奔驰,你现在还缺啥?还要我帮什么忙?” 韩龙暧昧地挤着眼睛笑道:“我这不是还缺个马子嘛!” 石大海明白过来了:“想泡常州那个寡妇了?” 韩龙眼一瞪:“什么寡妇?人家晓美就一离异少妇!” “晓美?”石大海一阵恶寒,翻着白眼问道:“要我怎么帮你啊?” “嘿嘿嘿嘿,”韩龙双手抚掌,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呐,这几天你抽空回一趟常州,在晓美面前闲聊的时候,装作无心提到她的小说,然后旁敲侧击地跟她讲,这段时间是我老韩带着弟兄们在暗中默默地支持她,给她鼓劲捧场的,” 石大海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又不丢人,你自个儿不会跟她讲啊?” 韩龙谄着脸道:“这事我自己哪儿说得出口啊?这做了好事嘛,总归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才比较有震撼力的,你说对吧?反正你就这么跟她讲:他韩龙啊,每天都在追你的书看,每天都要看到凌晨好几点,看到动情处还默默流泪……” “你妈的可以去死了!”石大海打断道,“这事我干不来,你找别人吧!老子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诶、诶~~”韩龙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石大和青皮的领导!” “我,操!”石大海怒骂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韩龙,直接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串电话号码出去, 韩龙疑惑地问道:“你干嘛?叫人啊?犯不着吧?” 石大海瞪了他一眼,等电话接通了小说的票都是韩龙投的!他说他深深地爱着你啊!我谁?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恩,赶紧来趟香港,跟韩龙把事办了,就这样!拜!” 挂了电话,韩龙已是面无人色,眨巴着眼睛看着石大海,嘴出声来:“晓、晓美她、她怎么说?” “她让你亲自打电话给她呀!”石大海鄙夷地骂道,“瞧你什么胆子?” 韩龙像即将行洞房的新婚小伙一样窃喜着拿出手机准备煲电话粥了,石大海避嫌地走出楼道一看,不由一阵气结——桌上三只盛满汉菜的盘子舔过一样底朝天了,连汤汁都没剩, …… 午睡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撩开窗帘往下看去,不由哑然失笑——只见楼下奔驰650内,韩龙坐在左边副驾驶位还在熬着电话煲,手机下面拖了长长一条线,明显是电池不够用,插上车载充电器了, 看来俩人好事能成了,石大海心里想着,正准备放下窗帘,熟悉的黑色保时捷开过来在奔驰车后停下了,从车里走出来的还是杨露——还是早晨那身朴素打扮,还是那副眉目低垂、淡淡幽幽的表情,手里还是提着保温煲, 石大海一声叹息,放下窗帘, 三分钟后,卧室门被轻轻叩响,杨露首,强颜淡笑:“好些了吗?” 石大海不满你别送来了吗?” 杨露自顾自地走到床头柜边收拾早上的保温盒,轻声说道:“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吗?” 石大海缓缓摇头,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说道:“我是讨厌你的身份!一想到将来孩子要管黑社会叫妈妈,我心里就难受,” 其实他这么说,无非是想暗示杨露退出江湖——毕竟江湖险恶,肥鸡、幺妹、梁兆康这些人都在或明或暗地对付她,一不留神就会出事,如果伤着肚里的孩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但他也清楚,杨露作为百花堂的堂主,不是说退就能退出、说撒手就能撒手不管的,因此他只是点到为止,至于她拎得清拎不清,要看孩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 然而杨露却轻蹙着秀眉说道:“那云儿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跟你一起越狱的谭云!她也怀孕了,将来孩子要 石大海一阵语塞,正要心烦意乱地摆手赶杨露出去,却瞥到卧室门外韩龙在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不由冷声骂道:“你做贼呐?!” 杨露扭头望去,惊讶唤道:“咦?龙哥?” 韩龙笑容可掬地走,伺候夫君呐?” 杨露俏脸微微一红:“让龙哥贱笑了,” “哎呀,两年不见,真是出落得愈来愈标致了!”韩龙大大咧咧地揽着杨露的车里打电话时看你走过,就寻思着香港哪来这么漂亮的姑娘,一琢磨,只有百花堂的杨露了!嘿嘿,果然!果然!” 石大海没好气地冲韩龙嚷道:“赶紧滚出去煲你的电话粥去!” “三年不见了,跟弟媳妇叙个旧嘛!”韩龙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揽着杨露坐到沙发上开始东拉西扯起来,还不时地拿出成功人士的派头指点一番,或者摆出叔父长辈的 石大海看他一脸的春风得意,就猜到他跟程晓美的事基本上是成了, 就在这时,床头手机响了起来,石大海拿过一看号码,立即示意两人噤声,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黄毛兴奋的声音:“城哥!重磅情报!重磅情报!” 第三十一(情报) 石大海懒懒问道:“啥情报啊?” 他花本钱让黄毛监视幺妹,完全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四妹、九妹和素姨她们是一帮的,而幺妹、十三妹、十四妹她们是一派的,幺妹不仅针对杨露在暗中搞小动作,还跟梁兆石大海对她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闹不好就要出一尸两命的事, 因此在他看来,黄毛不清楚内情而这么兴奋,只有一个可能:黑肉荣偷腥被幺妹抓现行了,两人正闹别扭,他可以趁虚而入了, 果然,黄毛打着响鼻沾沾自喜道:“城哥,我可跟你讲啊,我这个情报,绝对绝对可以帮你泡上幺妹!嘿嘿嘿嘿,那个90万尾款……” 石大海不耐烦道:“卖你妈个逼关子啊?赶紧讲!” 黄毛又是一阵得意难耐,咂着嘴巴神秘兮兮地说道:“幺妹准备杀杨露了!” “什么?”石大海顿时心头大震,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沙发上的杨露,沉声喝道:“当真?” 杨露和韩龙见他这番紧张的神情,均是对惑, “当然!城哥,为了替你办事,我可是在聚豪阁餐馆女洗手间里蹲了大半天呐!亲耳听到幺妹在电话里说什么手枪和子弹准备好了没有、这几天就动手、这下看杨露怎么死之类的!城哥,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用我教了吧?只要等杨露一死,你就拿这事去要挟幺妹,嘿嘿,她还不乖乖就范?” 石大海听得背心发凉,狞声问道:“你还听到什么?” “还有啊,嘿嘿嘿嘿,”黄毛淫笑道,“城哥你听我说哈,幺妹撒起尿来特别霸气,那尿柱,啧啧啧,哗哗的;还有啊,估计她的p眼特别宽松,拉出来的特别大条,我硬是听她冲了两下马桶才罢休……嘻嘻,城哥你有福,可以走后门咧……” 挂了电话,杨露关切地问道:“什么事?” 石大海顾虑地看了眼韩龙,欲言又止, 韩龙严重不满地嚷道:“你啥意思啊?把我老韩当外人呐?” 石大海沉吟片刻,一脸慎重地对杨露说道:“这几天你当心点,幺妹要对你下杀手了!” …… 分域街,消闲廊, 包厢内,战况惨烈:肥鸡全身赤果,一手揪住身前俯腰翘臀女子的头发,卖力地耸动屁股做着深喉运动,另一,呼啸着在女子肥大的屁股上一顿猛抽,只看那活色生香+肥膘荡漾,只听那噼里啪啦+叽时间风云变色,星月无光, 一阵如野兽嘶吼般的闷嚎响过,肥鸡死死地摁紧女子的头,恨不得连两颗蛋蛋都要塞进女子嘴里,随着肥膘剧烈抖动,女子喉咙深处一阵呛咳,接着“咕咚”一声,将高蛋白特仑苏摄入体内, 肥鸡兀自不解气地猛抽了两下皮鞭,才飞起一脚踹开女子,愤愤骂道:“滚!” 女子赶紧撅起印着横七竖八红痕的屁股,披头散发地开门,晃着奶.子逃之夭夭, “笃、笃、笃!” 包厢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壁虎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手里拿着几张报表,小心翼翼地喊道:“鸡哥,报表来了,” 自从正月十五被韩龙打趴后,壁虎最近“懂事”了许多,说话做事都挺“乖巧”的,跟以前嚣张狂妄、鼻孔朝天的样子比起来了别人,毕竟肥鸡输掉争馆赛,他壁虎的责任最大——争前拍的胸脯,足以把苍井空拍成李宇春, 肥鸡斜着眼睛冷冷道:“滚进来!” “诶!”壁虎下意识地蹲下身子准备在地上打滚,随即意识到不妥,赶紧直起身来双手呈上报表,“鸡哥,您过目,” “哼!”肥鸡没好气地伸手抢过报表,斗鸡眼一扫,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抖着胯下二弟质问道,“酒吧怎?!” 壁虎菊花一紧,硬着头皮回道:“禀鸡哥,自从上次反黑组的人扫过场子后,基本上已经很少有人来咱们场子里吸粉了,”要知查消闲廊,给消闲廊的毒品销售业务造成了巨大冲击,许多新老客户都被吓得跑到铜锣湾去了,不过当时肥鸡手下产业众多、财大气粗,这点小损失根本就没被他放在心上, 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90%的场子拱手还给了韩龙,肥鸡目前只能依靠仅有的消闲廊酒吧和幺鸡赌场苦苦经营来养活近百号弟兄,而现在酒吧“主营业务”陷入窘境,每天挣的那几个酒水钱,给肥鸡打发青楼小姐都不够,这不,现在只能省吃俭用,干自己场子里的免费小姐了 , 肥鸡悻悻问道:“白粉还有多少?让弟兄们把存货拿外面去出手,” 壁虎垂首回道:“存货已经不多了,鸡哥您也知道,上次在湾仔渡轮码头跟越南人那次交易,让韩龙给搅和了,” “妈的!韩龙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肥鸡咬牙切齿地骂着,重新拿起报表翻看了下,又是暴喝一声,“赌场怎么才这点进帐?!” 壁虎抹了下额头冷汗,忐忑回道:“快活阁的事您不是知道的嘛!” 肥鸡铁青着脸琢磨一番,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街?” “鸡哥,息怒,息怒,” “哼!”肥鸡站起身来,光着屁股踱了两圈,冷冷问道,“烂皮陈死了没有?” “还没呢,那小子这几天一直躲在韩龙的场子里,弟兄们找不着下手的机会,” 肥鸡阴冷的目光盯着壁虎:“明天跑马地有赛马,他肯定得回去上班,我看这事还是你亲自去办吧,就当是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壁虎连忙点头:“放心吧,烂皮陈绝对活不过明晚,” …… 清晨,联01室, 化妆台前,阿碧对着镜子扒拉着嘴巴——上次给韩龙一顿胖揍,牙齿掉了儿镶补了假牙,但总觉得吃起东西来一点都不习惯,甚至说起话来都感觉特别的别扭,前两天牙根有些肿痛,专门去看了趟牙医,结果医生说基牙及黏膜组织损伤、出现了菌斑牙石堆积牙周炎什么的,给她开了些西药,说过几天复诊, 昨晚她打电话给肥鸡了,让他今天早上陪她去看说了几句就招来一通狂吼, 想起肥鸡已经快一个礼拜没给她零花钱了,阿碧郁闷地打开钱包,除了两张已经透支的信用卡,只剩下寥寥数张百元港钞,还不够应付楼下物业的, “丁冬——”门铃响起, “啊!鸡哥!”阿碧欣喜地小跑至门口,嘻啦着假牙把门一开,顿时一脸的失望,皱起眉头问道,“你是?” 来人身材中等,眼睛透着干练和精明,只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证件来,在阿碧面前一亮:“太太您好,我是诚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姓焦,我是受委托人的嘱托,前来收房子的,” “啊?”一颗假牙从阿碧张大的嘴里掉了出来, 第六季 第三十一(情报) 石大海懒懒问道:“啥情报啊?” 他花本钱让黄毛监视幺妹,完全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杨露、四妹、九妹和素姨她们是一帮的,而幺妹、十三妹、十四妹她们是一派的,幺妹不仅针对杨露在暗中搞小动作,还跟梁兆康勾结起来搞大动作,因此石大海对她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闹不好就要出一尸两命的事。 因此在他看来,黄毛不清楚内情而这么兴奋,只有一个可能:黑肉荣偷腥被幺妹抓现行了,两人正闹别扭,他可以趁虚而入了。 果然,黄毛打着响鼻沾沾自喜道:“城哥,我可跟你讲啊,我这个情报,绝对绝对可以帮你泡上幺妹!嘿嘿嘿嘿,那个90万尾款……” 石大海不耐烦道:“卖你妈个逼关子啊?赶紧讲!” 黄毛又是一阵得意难耐,咂着嘴巴神秘兮兮地说道:“幺妹准备杀杨露了!” “什么?”石大海顿时心头大震,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沙发上的杨露,沉声喝道:“当真?” 杨露和韩龙见他这番紧张的神情,均是对望一眼,面露迷惑。 “当然!城哥,为了替你办事,我可是在聚豪阁餐馆女洗手间里蹲了大半天呐!亲耳听到幺妹在电话里说什么手枪和子弹准备好了没有、这几天就动手、这下看杨露怎么死之类的!城哥,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用我教了吧?只要等杨露一死,你就拿这事去要挟幺妹,嘿嘿,她还不乖乖就范?” 石大海听得背心发凉,狞声问道:“你还听到什么?” “还有啊,嘿嘿嘿嘿,”黄毛淫笑道,“城哥你听我说哈,幺妹撒起尿来特别霸气,那尿柱,啧啧啧,哗哗的;还有啊,估计她的P眼特别宽松,拉出来的特别大条,我硬是听她冲了两下马桶才罢休……嘻嘻,城哥你有福,可以走后门咧……” 挂了电话,杨露关切地问道:“什么事?” 石大海顾虑地看了眼韩龙,欲言又止。 韩龙严重不满地嚷道:“你啥意思啊?把我老韩当外人呐?” 石大海沉吟片刻,一脸慎重地对杨露说道:“这几天你当心点,幺妹要对你下杀手了!” …… 分域街,消闲廊。 包厢内,战况惨烈:肥鸡全身赤果,一手揪住身前俯腰翘臀女子的头发,卖力地耸动屁股做着深喉运动,另一只手挥舞着皮鞭,呼啸着在女子肥大的屁股上一顿猛抽,只看那活色生香+肥膘荡漾,只听那噼里啪啦+叽里呱啦,一时间风云变色,星月无光。 一阵如野兽嘶吼般的闷嚎响过,肥鸡死死地摁紧女子的头,恨不得连两颗蛋蛋都要塞进女子嘴里,随着肥膘剧烈抖动,女子喉咙深处一阵呛咳,接着“咕咚”一声,将高蛋白特仑苏摄入体内。 肥鸡兀自不解气地猛抽了两下皮鞭,才飞起一脚踹开女子,愤愤骂道:“滚!” 女子赶紧撅起印着横七竖八红痕的屁股,披头散发地开门,晃着奶.子逃之夭夭。 “笃、笃、笃!” 包厢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壁虎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手里拿着几张报表,小心翼翼地喊道:“鸡哥,报表来了。” 自从正月十五被韩龙打趴后,壁虎最近“懂事”了许多,说话做事都挺“乖巧”的,跟以前嚣张狂妄、鼻孔朝天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不过这也怪不了别人,毕竟肥鸡输掉争馆赛,他壁虎的责任最大——争馆前他在肥鸡面前拍的胸脯,足以把苍井空拍成李宇春。 肥鸡斜着眼睛冷冷道:“滚进来!” “诶!”壁虎下意识地蹲下身子准备在地上打滚,随即意识到不妥,赶紧直起身来走进包厢,点头哈腰地双手呈上报表,“鸡哥,您过目。” “哼!”肥鸡没好气地伸手抢过报表,斗鸡眼一扫,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抖着胯下二弟质问道,“酒吧怎么又是这点收成?!” 壁虎菊花一紧,硬着头皮回道:“禀鸡哥,自从上次反黑组的人扫过场子后,基本上已经很少有人来咱们场子里吸粉了。”要知道上次孟欣儿带队扫查消闲廊,给消闲廊的毒品销售业务造成了巨大冲击,许多新老客户都被吓得跑到铜锣湾去了。不过当时肥鸡手下产业众多、财大气粗,这点小损失根本就没被他放在心上。 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90%的场子拱手还给了韩龙,肥鸡目前只能依靠仅有的消闲廊酒吧和幺鸡赌场苦苦经营来养活近百号弟兄,而现在酒吧“主营业务”陷入窘境,每天挣的那几个酒水钱,给肥鸡打发青楼小姐都不够,这不,现在只能省吃俭用,干自己场子里的免费小姐了 。 肥鸡悻悻问道:“白粉还有多少?让弟兄们把存货拿外面去出手。” 壁虎垂首回道:“存货已经不多了,鸡哥您也知道,上次在湾仔渡轮码头跟越南人那次交易,让韩龙给搅和了。” “妈的!韩龙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肥鸡咬牙切齿地骂着,重新拿起报表翻看了下,又是暴喝一声,“赌场怎么才这点进帐?!” 壁虎抹了下额头冷汗,忐忑回道:“快活阁的事您不是知道的嘛!” 肥鸡铁青着脸琢磨一番,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街市伟!你也来趁火打劫!当我肥鸡是素鸡啊?” “鸡哥,息怒,息怒。” “哼!”肥鸡站起身来,光着屁股踱了两圈,冷冷问道,“烂皮陈死了没有?” “还没呢,那小子这几天一直躲在韩龙的场子里,弟兄们找不着下手的机会。” 肥鸡阴冷的目光盯着壁虎:“明天跑马地有赛马,他肯定得回去上班,我看这事还是你亲自去办吧,就当是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壁虎连忙点头:“放心吧,烂皮陈绝对活不过明晚。” …… 清晨,联发大厦,3301室。 化妆台前,阿碧对着镜子扒拉着嘴巴——上次给韩龙一顿胖揍,牙齿掉了七、八颗,隔天就上牙医那儿镶补了假牙,但总觉得吃起东西来一点都不习惯,甚至说起话来都感觉特别的别扭。前两天牙根有些肿痛,专门去看了趟牙医,结果医生说是戴假牙引起的基牙及黏膜组织损伤、出现了菌斑牙石堆积牙周炎什么的,给她开了些西药,说过几天复诊。 昨晚她打电话给肥鸡了,让他今天早上陪她去看牙医复诊,但当时肥鸡心情不大好,刚说了几句就招来一通狂吼。 想起肥鸡已经快一个礼拜没给她零花钱了,阿碧郁闷地打开钱包,除了两张已经透支的信用卡,只剩下寥寥数张百元港钞,还不够应付楼下物业的。 “丁冬——”门铃响起。 “啊!鸡哥!”阿碧欣喜地小跑至门口,嘻啦着假牙把门一开,顿时一脸的失望,皱起眉头问道,“你是?” 来人身材中等,身型偏瘦,西装革履,戴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干练和精明,只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证件来,在阿碧面前一亮:“太太您好,我是诚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姓焦,我是受委托人的嘱托,前来收房子的。” “啊?”一颗假牙从阿碧张大的嘴里掉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欣男、小城升执事了) 夜幕降临,早春轻雾温柔地围拢着常州大地,万家灯火、缤纷霓虹,林立高楼、宏伟高架,在雾中袅绕交织,尽情描绘着影影绰绰、如梦似幻的龙城夜景, 纺织公寓,薄灯轻点,低声私语, “**,她真没化妆?” “呃……应该是吧,你没看到广告词吗:做素颜女人,净馨让你更自信!” “楚鹃真漂亮,诶~~你别急着看评论啊,图片还没看完呐!” “有什么好看的?霏霏我跟你说,她这肯定ps过的!” “那可不见得,那次大叔带着她上护士值班室来,我亲眼见呢!诶诶诶~~你怎么又上评论区了?” “看又是那些黑木耳、啪啪啪什么的……咦?奇了怪了,居然……都这么绅士啊?” “我来看看……哇,好多评论啊,楚鹃这下真火了!” …… 洗手间内,红雪拿着试孕纸,一脸的窃喜表情, …… 夜已深,新年以来的第二场跑马赛事已在一个小时前曲终人散,跑马地周边各主干道又恢复了车流畅通,管制交通的巡警们纷纷跨上摩托车,载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安乐的小窝;赛马场外,年迈的老人慢腾腾地收拾着油炸小摊,不锈钢盘子内的鸡肉串和瓶罐里的辣酱胡椒粉已所剩无几,可以看出他今晚生意还不错;在马场出口对面的马路边,两名浓妆女郎倚靠在路灯下,懒懒地对路过男子轻摆手势:“老板,耍不?300块,冰火两大哥,找乐子不?包夜500块,九曲十三弯,名器哦,” 马场内,保安人员已相继换下制服,或打着哈欠、或耷拉着眼皮走到保安部办公室门口:“头儿,先走啊!”“头儿,消夜不?啊,那先走啦!”“头儿,别忘了明天记兴喝早茶啊!” 烂皮陈叼着香烟揉了揉右眼皮,慢条斯锁门,又下楼到跑马场内巡视一番,才放心地出门朝停车场走去, 夜晚凉风袭来,烂皮陈打了个哆嗦,又伸出手指在右眼皮上揉动一番——今晚眼皮老是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会出什么事吧? 四周一片寂静,不远处的祥苑、荷塘苑两栋住宅楼已是一片黑灯瞎火,显得阴森异常,空荡荡的马路上,只有凌乱纸片和空矿泉水瓶子在风里翻腾爬滚, 裹了裹外套,烂皮陈加快了脚步向100米外的停车场走去,他的灰色雪铁龙世嘉静静地趴在住宅区围墙外睡中的巨型海龟,一动不动, 还有50米了,烂皮陈掏出车钥匙摁下了遥控电子锁,四盏黄色车灯立即闪烁了几下! 烂皮陈心头突然一紧,脚下条件反射般地一滞——就在刚才车灯闪烁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围墙上隐约映出了一道半蹲着的人影! 此时,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烂皮陈心生警觉,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大拇指稍稍用力,再次摁下了解锁按钮——诡异的是,人影竟然不见了! 烂皮陈背心一阵发寒,掉转头就往回快步走去,心里巴望着那两名风尘女郎还没离开——在他看来,掏几百块钱出来跟站街女结个伴换取些安全感还是值得的, 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跑马场门口已空无一人,连那个摆油炸摊的老人都失去了踪影! 背后响起的脚步声,烂皮陈转身望去,只见身后60米外,一道黑影快速没入墙边阴影里!骇然之下,烂皮陈拔腿就顺着马路往西南聚文街方向跑去! 而身后顿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追赶脚步声! 聚文街离跑马地马场约600米远,烂皮陈甩开双臂一阵急跑,拐到聚文街上,一颗心却沉入了谷底——此时已是子夜时分,大小商铺均已打烊,整条街就跟幽冥鬼市般寂静恐怖,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烂皮陈心下发急,脚步不停,穿过乐苑大厦,向300米外的山村道跑去! “呵~~呵~~~呵~~~”烂皮陈气粗喘急, “噔!噔!噔!”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眼看前面出现了一栋敞开门亮着灯、门口挂着“快活阁”招牌的三层楼房,烂皮陈像发现了救星般,正要大声疾呼救命,耳朵里却传来了清脆的子弹上膛声!骇然转头望去,只见身后一支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自己,浓烈的死亡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 快活阁二楼激战正酣,挤满了人——其中有一大半人是刚刚在跑马地赛马场结束战斗后过来继续鏖战的,跑马赢钱的,觉得今天手气不错,趁机在赌桌上再捞一把;跑马输了的,觉得今天的臭,期望在牌桌上翻本, 石大海躺在三楼卧室床上跟梁静和谭云发着短信,脑子里却想着幺妹对付杨露的事,心神不宁下,短信息也发错了对象,把“快点睡吧,别累着胎儿了”发给了梁静,把“过几天回来拜见你父母,宝贝”发给了谭云,结果收到n个问号, 眼看时间不早了,石大海编辑了一个全国通用无责任回复给俩女发了过去“不早了,快点睡吧,宝贝晚安”,然后瘸着腿准备下楼去检查赌场业绩,就在这时,外面马路上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砰——” 石大海一个激灵,脑子里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杨露!赶紧大步跨起伤腿扑到窗前,心惊胆战地拨过窗帘往下看去,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只见快活阁楼下对面马路边,一动不动地俯卧着一名男子,头部一滩深暗血沫在地上蔓延开来;而在30米开外,一名头罩连衫帽、手戴黑手套的男子一边低头打着电话,一边快步朝聚文街方向跑去,不多久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呆呆地看着窗外,石大海忽然觉得这具尸体的背影有些熟悉,一时又不能肯定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卧室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干瘦男推门进来,一脸紧张地喊道:“林总管,外面出大事了!” “我知道,别多管闲事,”话才出口,石大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猛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了,脱口大叫道,“快去二楼疏散客人!快!快!快!”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半夜传来枪声,楼前发生命案,用不了多久,大批香港警察就会赶赴这里,勘察犯罪现场,寻找目击证人,盘查嫌疑对象——而快活阁,这个子夜时分仍在营业的地下赌场,将毫无悬念地暴露在警! “我这就去!”干瘦男毫不迟疑地往外奔去,但由山光道方向传来,且来势迅速! 干瘦男脸色大变,急声叫道:“林总管,来不及啦!” 石大海又何尝不知——现在楼上近百号赌徒,如果一窝蜂地从快活阁内涌出来,将刚好跟赶到的警察迎头撞上,再笨的傻逼也知道他们在麻将馆干什么了, 石大海心急如焚,看着窗外愈来愈近的摩托警车,牙齿一咬:“听我命令,谁也不准放走,把两道铁门都打开!” 干瘦男失声叫道:“什么?开铁门?” “对!还要把门上的监控探头拆掉,赶紧去办!” 第三十三章(查赌场) 山村道上,警灯闪烁,数十辆摩托警车封锁了道路两端——这些交通巡警都是刚刚在跑马地附近值完勤、还未来得及回家就被总部呼叫派遣过来的;快活阁前的凶案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名年轻交警正蹲着身子拿着手机对尸体拍照,旁边一名剑眉浓须中年交警则深皱眉头, “姜一哥,行了吗?” “行了,其它的等鉴证科跟刑事科的弟兄来了再说,”中年交警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皱着眉头焦急道,“怎么还不来?” 一分钟后,年轻警员遥望着山村道与山光道交界处说道:“姜一哥,他们来了……咦,不对,好像是反黑组的车,” “嘎——” . .特制警孟欣儿率手下从车内钻出,朝姜一哥点头打招呼:“师兄!” “madam,这案子你接手啊?”看到孟欣儿点头,姜一哥介绍起案情来,“枪击案大约发生在15分钟前,弟兄们一接到总部呼叫就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但被害人头部中枪,已经死亡,” 孟欣儿扭头四顾一番,淡淡问道:“谁报的警?” “匿名的,,只说山村道快活阁麻将馆前刚刚发生杀人案,随即就挂了电话,” “哦!”孟,把手一挥,“阿杜留下保护现场,其他人跟我来!” 率手下气势汹汹地刚走进麻将馆,一名干瘦男就咧着满口黄牙笑脸迎了上来:“哟!警官,办案呐?” 孟欣儿脸一沉:“你眼睛瞎啦?没看到门口出人命?”话才说出口,便又一脸狐疑地盯着干瘦男问道,“馆子里其他人呢?为什么没人出来看热闹?” 要知道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警察、警车、警灯都快把门堵了,麻将馆不合情理了! “矮油,警官,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呀?又不是没见过!”干瘦男谄笑道,“再说了,咱开个麻将馆小本经营来着,这深更半夜的在门口扔个死人,晦气啊,还有心思看热闹呀?” “哼!”孟欣儿反背着手踱到那扇通往二楼、敞开着的铁门前,回头问道,“楼上场吧?” 干瘦男嘿嘿陪笑道:“警官您上不就知道了?” 孟欣儿微微抬起头,在铁门上方墙漆剥落处仔细看了一会儿,冷笑着把手一挥:“跟我来!”然而才走到拐角处,便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听掌声热烈程度,楼上应该不下百人, 孟欣儿狐疑地转头看了眼干瘦男,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干瘦男还是那副阿谀媚笑,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孟欣儿快步走上二楼,又走进一道敞开的铁门,竟然发现了一幅极其不可思议的画面: 只见门内大厅中央摆放了一张寻常赌桌,赌桌上寻常靠背椅子,一名男子背对着铁门坐在椅子上,正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地在做着类似授课般的演讲! 而整个大厅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头,有男有女,或胖或瘦,都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神情专注地翘首看着男子,皆是一脸的痴迷状, “……所以说,这麻将呀,是通人性的,你越是急噪,好牌就越摸不到;你心平气和,自然会来十三幺!因此,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们千万不能抱赌博的心态,而应该以娱乐为主,修身养性嘛!” 噼里啪啦~~~~~ “好了,接下来开始讲搓牌!这个搓牌啊,是一门技术活!我今天演示给诸位看,不是教你们怎样搓牌,而是想让大家知道,你们亲眼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呐,诸位看到我手里的这张黑桃a了吗?”男子扬着一张扑克牌侧过身子四下一转,眼光瞥及门口,顿咦?孟督察?!” 孟欣儿一阵气结,寒脸质问道:“林旧城,半夜三更的纠集这么多人,你在搞什么鬼?” 石大海一脸的无辜,扳转了椅子面向孟欣儿,耸了耸肩膀说道:“授课啊!我们新成立了一个戒赌俱乐部,专门揭露赌场骗局,教育人们远离赌博,爱惜家庭,珍爱家人!喏你看,这些都是俱乐部成员,我这正给他们传经布道、授业解惑呢,” 孟欣儿四下看了两眼,不禁冷笑道:“你来就能瞒天过海了吗?给我下来!” 石大海环顾四周,为难地说道:“那你稍等啊,我做个结束语……诸位,所以说,赌,乃万恶之源,赌,乃万恶之首!童鞋们,谨记一点:豪赌猛如虎,十赌有九输,若想要不输,只有不去赌!谢谢!” 噼里啪啦~~~~~ 热烈掌声中,还夹杂着狂热女粉丝的呼喊: “林老湿,你好帅” “林老湿,我也爱你!我是单身——” “林老湿,我是36d,今晚家里没人——” 嘈杂不堪的人群里,有人伸长了胳膊高喊着“林老师签个名撒”,有人一脸的醍醐灌顶作仰慕崇拜状,有人撩起衣襟在眼角边使劲蹭着作感动垂泪状,有人甚至还“啊——林老师,是你拯救了我!啊——林老师,是你赐予了我新生!啊……” 孟欣儿气得七窍冒烟,厉声喝道:“别啊了!”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上百道无辜、不解、迷茫、纯洁善良的目光射向了孟欣儿, “哼,呵呵!你们一个个的当我是白痴啊?”孟欣儿怒极反笑,寒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石大海“憨厚实诚”嘲讽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本还以为你是个江洋大盗,却原来是个开地下赌场的小老板!” 石大海眉头一皱,不满地反驳道:“诶~~~孟能乱说啊,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地下赌场了?” “你可别告诉我,这几张赌桌是用来打台球的!”孟欣儿冷笑着走上两步,大声喝道,“都给我蹲下!你们这群赌棍!” 就在这时,一名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义愤填膺地挤慷慨激昂地大声叫道:“不错!我们以前是不折不扣的赌棍,但是在林老湿的改造下,我们已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你现在还这样骂我们,这是赤果果的歧视,人格歧视!我要投诉你,我要告你,我一定要搞你!” 石大海暗赞一个,待年轻人转过身来冲他挤眉弄眼,不由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是黄毛!前两天还在快活阁出老千来着,今儿个就又来赌钱了!板起脸怒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让你办的事呐?” 了吗?” 石大海忿忿骂道:“操!” 孟欣儿则在一旁恨得牙痒痒,伸手狠狠地指着石大海,头一摆:“把他带走!” 第三十四章(保释) 消闲廊包厢内, “山村道快活阁麻将馆前刚刚发生杀人案?”肥鸡坐在沙发内细细咀嚼着这句话,深皱眉头问道,“你就这么说的?” 壁虎垂手站立:“是啊是啊,” “山村道快活阁活阁麻将馆前刚刚发生杀人案?”肥鸡又念了两遍,突然脸色一变,瞪着眼睛大骂,“你***是猪啊?报警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讲:快活阁赌场出人命了?你看,直接就告诉条子那是家赌场,还顺便把命案栽街市伟身上,多有杀伤力!” 壁虎小心翼翼地说道:“鸡哥,当时我也那样想过,但总觉得那样做未免太露骨了,街市伟很容易就能猜到是咱在搞他!所以,还不如内涵些,反正只要条子到场,快活阁就肯定会被抄个底朝天的!” “恩……有道理!神不知、鬼不觉,好!壁虎你这次干得非常好!”肥鸡坐在沙发内抚掌大笑, 壁虎谦虚道:“嘿嘿,都是鸡哥教导有方,” “恩!”肥鸡满意地点点头,“烂大的用场!天意啊!” …… 湾仔警署,口供房, “姓名!” “林旧城,” “哼!住址!诶~~可别再说是火葬场!” “……那好吧,暂时住快活阁,” “腿上怎么又伤了?枪伤还是刀伤?诶~~可别再说是自残的哦!” “阿sir,你还别说,这次还真是自残的!” 阿杜冷笑道:“那听你的意思,上次还真不是自残的咯?” 石大海叹了口气说道:“阿sir,我天生就一贱骨头,隔几天就喜欢,行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了?”阿杜冷笑着站起身来,朝监视摄像头打了个响指,摄像头的电源指示灯就慢慢熄灭了, 石大海皱起了眉头:“阿sir,不用这样吧?我是良民呐!” “我知道,上次你不说过了嘛!”阿杜点点头,从角落柜子里拎起一把木柄铁榔头,再取出一本厚实的词典垫在石大海胸口,玩味地说道,“贱骨头是吧?浑身不舒服是吧?那我就伺候您个舒坦?” 石大海摇头道:“不用了吧?劳烦阿sir多不好意思啊!” 锤起锤落,“咚——” “恩!”石大海闷哼一声,憋说道,“阿sir,会死人的!” 阿杜挽着袖子说道:“放心吧,这把榔头锤过上千个人,还从来没锤死过人呢!” 石大海长吁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咚!咚!咚——” …… 反黑组督察办公室, “报告!” “进来,” “madam,鉴证科的报告出来了!死者是新义安湾仔堂口的烂皮陈,在跑马地马场司职保安队长……” “可以了,我自己,”孟欣儿拿过报告书粗略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径直走到口供房外,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响,不由缩回了手,安逸地抱臂靠墙慢慢地等着,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待里面声响渐弱了,才重重地干咳一声,推门进去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阿杜满头大汗地拎着榔头,跟条懒皮狗一样伸长了舌头气喘嘘嘘;而石大海则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歪着头,垂着涎水打着鼾,嘴巴还不时地咂吧两下,以表示他现在睡得很香, “哼,哼哼!”孟欣儿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根,浑身颤抖着冷笑数声才勉强克制住愤怒的情绪,上他练过硬气功,” “我~~~典,伸手在石大海脸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别***给老子装了!” 石大海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耸起肩膀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天亮dam,早啊!” 孟欣儿寒着脸朝阿杜微微一摆头:“你先出去,” “yes,madam!” 待阿杜离开了口供房,孟欣儿竟异常平静地在石大海面前坐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淡淡问道:“赌场开多久了?” 石大海眉麻将馆!” 孟欣儿眼中厉色一闪,冷声喝道:“你当我白痴啊?!现场那么多赌桌,那么多赌徒,铁门上还有安装摄像头的痕迹,你跟我讲是麻将馆?还戒赌俱乐部?还传经布道?我看你可以当编剧啦!” 石大海面无表情道:“过奖了,” “哼!”孟欣儿站起身来踱了两步,转身斜眼望着他问道,“烂皮陈是谁杀的?” “烂皮陈?”石大海疑惑地看着孟欣儿,身体猛然一震,立即意识到那具眼熟的尸体是谁了! “怎么,你可别说烂皮陈在快活阁前被人杀了,你不知道!” 石大海心内暗暗惋惜,沉声说道:“是肥鸡杀的!” 孟欣儿冷笑道:“你亲眼看见了?” 石大海横了她一眼说道:“这还用亲眼看见吗?” 孟欣儿玩味地盯着他:“哦?那你说说,凭什么这么肯定烂皮陈就是肥鸡杀的?” 石大海暗暗把她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没好气道:“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 “呵呵呵呵!”孟欣腿冷笑道,“烂皮陈放水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你刚才不也说了嘛,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证据呢?” “问我要证据啊?”石大海眼皮一翻,“我要有证据,还要你们这帮警察干什么?再说了,烂皮陈被人杀掉跟我有什么关系?” “恩,跟你有什么关系……”孟欣儿不置可否地点着头,伸说道,“你说跟你没关系,那为什么杀手要在你的赌场门口动手?” “麻—将—馆!”石大海一字一句纠正道, “行,就麻将馆!”孟欣儿无所谓地点点头道,“你说,为什么?你可别跟我说,是烂皮陈刚好被杀手撵到赌……麻将馆门口的!” “……”石啊,这很正常嘛,烂皮陈他就在附近马场上班,巧合罢了!” “巧合?”孟欣儿冷笑一声,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大声喝道:“快活阁赌场是韩龙开的吧!” “我看你可以当编剧了!” …… 晨光下,保时捷徐徐停靠在快活阁前,一圈白色粉笔线条和一滩干涸的殷红血迹让杨露暗暗心惊,拎起早餐快步走进麻将馆,逮着干瘦男问道:“城哥呢?” “呃……” 看到干瘦男吞吞吐吐不自大震,惊惶叫道:“出什么事了?!他人呢?!” 干瘦男尴尬地嘿嘿笑道:“那个……林总管被一个姓孟的女条子包夜带走、哦不是,连夜带走了!” “哦……”杨露松了口气,转身出门打了个电话给律师,便上车向军器厂街1号驰去,20分钟不到,抵达湾仔区警察总部,径直乘电梯上了六楼,叩响了反黑组督察办公室的门, “咦?哦~~杨堂主是来保释林旧城的吧?”孟欣儿很快明白了杨露的来意, 杨露反身关了门微微一笑:“还请孟督察高抬贵手呐!” 孟欣儿稍稍欠身看了眼杨露手里拎给他带的早餐?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他是你男朋友?” 杨露脸微微一红,坐在沙发上放下了保温盒,缓缓摇头说道:“不是,” “呵呵,我看着也不像嘛!”孟欣儿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轻笑道,“他都能当你叔叔了!” “他是我未婚夫!” “咳、咳……”孟欣儿一阵呛咳,抽过一张纸擦拭了下嘴角,不满地说道,“这么说来,他开赌场你是知道的罗!” 杨露眉头一皱:“赌场不是他开的!” 孟欣儿得意地笑道:“我知道,是韩龙开的嘛!” 杨露一愣,就在这时,手机提示收到短信,翻开一看,原来是律师已经到了,便起身拎起保温盒说道:“孟督察,行个方便吧!” “行~~杨堂主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孟欣儿倒也爽快,站起身来淡淡笑道,“换作其他人,不满48小时我是不会放人的!” …… “林先生,请问在审讯过程中,对方有没有对你说脏话?有没有对你恐吓威胁?有没有对你……” “哎呀行了行了!”石大海知道不立即打断他的话,后面肯定还有叽里呱啦一大通话要讲,赶紧揽着一脸义正词严的焦律师的肩膀往口供房外一瘸一瘸地走去,背后明显感到的冷冷目光…… …… 皇雀会酒楼, 顶楼豪华客房卧室内,韩龙裹着一身唐装睡衣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鼾声如雷;床头柜上,一台插着高清视频探头的超薄笔记本电脑闪烁着宝蓝色电源指示灯,屏幕保护图片缓缓滚动——都是前几天在庆功宴上跟弟兄们的合影,其中最多的是三眼和烂皮陈,或举着酒杯痛喝豪饮,或咬着澳龙,心情之愉悦,不知情者还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韩龙皱着眉头翻身坐起,伸手在枕头底下一掏,摸出手机想看一下时间,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催命呐!”韩龙咕哝着下床穿起拖鞋,迷糊着眼睛走过去把门一开,顿时心里一紧——只见门外挤了十来名神色悲愤的弟兄! “出什么事了?!”韩龙隐隐觉得出大事了, “龙哥……”一弟兄哽咽道,“烂皮陈……他、他被人做了!” “什么!!!!!”韩龙顿时如遭雷击,死灰着脸无意识地倒退了两步,呆了良久才把牙根咬得咯咯响,“肥鸡!!!!!” 第三十五章(怎么是她?) 保时捷沿着礼顿道向希慎道方向开去,石大海疑惑地问道:“去哪儿?” 杨露稍稍侧头答道:“利园早茶餐厅,” “不用了,”石大海缓缓摇头道,“我没心思喝早茶,赶紧送我回快活阁吧,” “场子都给条子查了,你还回去干嘛呢?”杨露顿了顿大陆一家公司洽谈合作项目,你在旁边替我出出主意,” 石大海眉头大皱:“我能出什么主意……”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心里一紧,迟疑了良久才颇为内疚地按下了接听键:“伟哥,不好意思……” 没老弟,出来了吧?” “恩,刚出来10分钟不到呢,伟哥……” “哈哈哈哈!我听手下说杨露去过了,便猜到你差不多要出来了!林老弟,这次你干得非常出色!场子和客人都没事,你立了大功啊!我街市伟没看错人!哈哈哈哈!” 石大海一阵汗颜,不好意思地笑道:“伟哥,我看快活阁暂时是要打烊了,” 街市伟认可道:“恩,肯定要避下风头了,不过你搞了这么一出,把咱快活阁的名声和信誉打响打硬了,将来不愁没有客人上门!我这几天就放你假了,林总管~~~嘿嘿嘿嘿……” “那多谢伟哥了!”石大海顺便关心了下新世界的生意,“对了,前几天听说有硬点子去新世界踢场了?” 街市伟沉默了一会儿,淡然说道:“恩,吃了点小亏,便宜那俩洋鬼子了!” 石大海倒吸一口冷气,骇然叫道:“濑户小姐输了?” 街市伟恨恨道:“妈的,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精神恍恍惚惚的,跟以前……唉,别提了,现在人都走了!” “……”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石大海陷入了沉思:濑户野衣如此过人的身手怎么会落败呢?是什么事、什么人让她不能凝心聚神而精神恍惚呢?她离开了澳门新世界赌场,又会去哪儿呢?是回日本吗?还是回到她曾经说过的那座绝色岛?“恶贯满盈全日礁,沉鱼落雁绝色岛,”绝色岛,究竟在什么地方?又是个什么样的岛屿呢? “海哥!海哥!” “呃,恩?”听到杨露的过神来,侧头应道,“说,我听着呢!” 杨露皱着眉头定定地看着他,小声提醒道:“到了,下车吧,” “恩?哦!”石大海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松开安全带,钻出车门,看着利园门前络绎不绝的食客,出言询问道,“就是这儿吗?谈什么合作项目?” 杨露上前来搀挽住他的胳膊,边走边说道:“自从丢掉了五家修身堂加盟店,艾美佳前几天又被条子查封了,现在百花堂的形势很……唉!所以这次跟洪兴小耳朵竞标大陆的女人香泰式按.摩保健项目,我们是志在必得,否则姐妹们是看不到希望了……” 石大海淡然道:“看不到希望就看不到吧,” “那怎么行?!”杨露肃容道,“我是一堂之主,我要对百花堂上下花堂不可以败在我的手上!否则我杨露就是千古罪人!” 石大海一声暗叹,看来她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要劝她退出江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姐!”利园嘈杂的大厅内,素姨捧着一撂文件夹碎步迎上来,朝石大海点了点头,叫了声“海哥”,对杨露说道,“三楼锦湖包厢,” 杨露点点头问道:“林助理到了吗?” 素姨恭敬答道:“还没呢,不过小耳朵已经到了,” …… “哈哈!杨堂主!多日不见啦!近来可好啊?”锦湖包厢内,小耳朵豪爽大笑着站起身来打着招呼,“素姐好!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啊!咦?这位是……” 小耳朵留了一头飘逸的齐脖长发,身材不高,差不多1米75的样子,看上去却是精悍壮实,黑色紧身长袖t恤衫下,一身倒三角腱子肉显得鼓胀雄厚,配着头发飘散,可以隐约看到他右耳朵的耳垂下,长了一粒未成熟葡萄般大小的肉珠——看来他的绰号便由此而来, 杨露微微一笑介绍道:“哦,这位是城哥,恩……是我的、我的……” “哎呀,你的凯子嘛!看你不好意思的样子!”小耳朵倒也不讲究繁文缛节,直接手一伸,“来来来,坐吧!”然后朝身后站立的两位小弟一摆头,“叫人!” 俩小弟立即稍稍弯腰齐声叫道:“露姐!素姐!城哥!” “不必客气!”杨露微微颔首还礼,先为石大海看座,自己再坐到尊位边上,而素姨则抱着文件夹垂首站在她身后, 小耳朵看了眼素姨手里的文件夹,从主位上站起,拎起茶壶给杨露和石大海分别倒茶,笑呵呵道:“杨堂主,今天有备而来呐!” 杨露欠身微笑道:“让耳朵哥见笑了!呆会儿还请高抬贵手、多多承让呐!” “诶~~~”小耳朵放下茶壶,咂着嘴摆摆手道,“杨堂主,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当年你废了东星耀扬哥小弟的一只手,嘿嘿,着实让人解气了一把!呐,我小耳朵说话喜欢直来直去的!这些年来,我们洪兴跟百花堂是井水不犯河水,你那宝翠阁在铜锣湾开了这么多年,我可是从来没收过一分钱的保护费,你说是吧?” 杨露轻轻叹道:“承蒙耳朵哥关照了!可惜……” 小耳朵端起茶石大海扬了扬,一饮而尽,豪迈地抹了下嘴巴说道:“修身堂的事我呢也是深表同情,不过我小耳朵这人做起事来是公私分明的……” “呵呵呵呵,我明白,我明白!”杨露微笑着打断他道,“公平竞争嘛!” “哈哈哈哈!”小耳朵大笑道,“杨堂主快人快语!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哦!” 闲聊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包厢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高跟皮鞋踩地声,“笃、笃、笃……”清脆中透着自信,节奏间带着沉稳,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是女人香的市场总监助理来了! 果然,一名身着剪裁得西装套裙、粉肩轻挎纯白色方格子皮包、年约二十五、,轻抬柳烟眉,明亮的大眼睛看了下包厢门上“锦湖”二只见小耳朵已经满脸堆笑着伸出双手迎上:“哎呀呀呀!林助理!闻名不如见面,闻名不如见面呐!没想到林助理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尤物,尤物啊!” “咯咯咯咯~~”天下女子都一个德行,只要是恭维她漂亮的,话再怎么糙,再怎么露骨,听在耳里她都会开心得花枝乱颤, 杨露也适时迎上,握手微笑道:“百花堂杨露,欢迎林助理来香港视察指导工作,” “呵呵,谈不上,谈不上,”看到杨露姿色犹胜自己三分,林助理像所有女子般,暗暗心生暄客套时,语气略带几分戒心和冷淡, 而石大海则没有起身,只是默默地端着茶杯,不时轻抿一口,心里却是惊骇无比——怎么是她?她怎么也从良了? 第三十六章(周生生pk香奈儿) 来人赫然是三个月前在文昌宾馆打电话给他请教“昆”字怎么写的小姐——小玲! 接过制作考究的名片,握着软弱无骨的柔荑,闻着淡淡的高档香水味,看着依然丰乳肥臀、肤白胜雪的林小玲,石大海暗暗感叹风水流转、世道无常,青云收手从良,烤个鸡蛋饼都力不从心,小玲总监助理,还能代表公司前来香港商谈海外业务,足见混得风生水起, 由于当初石大海戴着面具,此时林小玲并没有认出他来,只当他是百花堂里稍微有些地位的二当家或管家之类的货色,在尊位就座后,不在焉地听小耳朵和杨露对自己嘘寒问暖、奉承拍马, 精品早点一道道呈上,凤凰炖奶、补血养颜燕麦粥、澳龙黑米饭、蒸排骨、香煎萝蜜汁蛋散,利园有名的早点品种几乎将圆桌摆了个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肆无忌惮地钻入鼻孔,林小玲掩嘴轻笑:“太丰盛了耶!人家减肥的呢!” 杨露热情地夹起一瓣澳龙肉放到林小玲面前盘子里,微笑着说道:“天生不胖,天生胖的人喝白开水都能长肉,林助理天生丽质,放心吃吧!” 小耳朵也殷勤地端过一碗燕麦粥小心地放到林小玲跟前:“来,这燕麦粥可是补血养颜的哦,林助理快尝尝!” “咯咯,那一起吧,一起!”林小玲开心地拿起筷子招呼一声,开吃, 十分钟后,除了石大海还在跟饿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外,其余三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擦嘴、喝茶,开始切入正题, 小耳朵倒显得颇有绅士风度,微笑着向杨露做了个“请”的手势:“杨堂主,您先来吧!” “那就谢了,”杨露也不客气,单手向上摊着,微微伸出少许,素姨便心领神会地从后面递过文件夹, “林助理,这是我们百花堂的相关资料信息,请您过目,”把文件夹摊开了呈给林小玲,杨露侃侃而谈,“百花堂从事美容美体保健行业已有数十年时间,期间积累了丰富的运作经验,如!” 林小玲低头看着文件说道:“继续,” 杨露信心满满地微笑道:“第一,我们拥有大批固定的消费群体,其中90%都是白领以上的高消费客户;第二,我们有大批高资质的护理技师,其综合素质和能力绝对能满足顾客和贵公司的需求;第三,我们有现成的先进设备和置的,现在还是九成新的呢;还有,我们百花多是年纪轻、形象好的少女,将来不管开几家加盟店,我们都有足够的人力来保证正常运作!” “恩,百花堂,清一色都是女性!”林小玲有意无意地瞄了眼蒙头吃喝的石大海,轻轻点着头,合上文件夹,转头对小耳朵说道,“那洪兴的优势又是什么呢?” 只见小耳朵嘿嘿一笑,伸出三根指头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洪兴没别的优势,就三个字:铜锣湾!” “铜锣湾?”林小玲皱起秀便点了点头说道,“恩,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其实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小耳乐中心,是高档消费的主阵地,客流量大,富豪云集,而且还是香港不夜市区,24小时都处于极度繁华热闹状态,其地段租金在世界排名也是第二高——仅次于美国纽约的第五大道! 如果女人香让洪兴加盟,在铜锣湾立足,那好处不外有三:一,女人香的消费档次和品牌档次提升了;二,不用担心消费群体的消费实力;三,在洪兴的地盘内,基本上不用考虑店面租金的问题! “呵呵呵呵,你们洪兴和百花堂都挺有实力的!”林小玲圆滑地笑道,“我也一时难以抉择,看来要回去禀告领导,专门开会商讨才能定夺了!二位别急,在我看来,都有机会的,呵呵!” 杨露微微扭头看了素姨一眼,素姨会意,从包里掏出一只外形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她的手里, “林助理,这是我们百花堂的绵薄心意作为见面礼,还请笑纳!”杨露笑吟吟地将盒子放到林小玲面前, “哎哟~~~这……咯咯~~杨堂主您真是太客气了耶!”林小玲颇为不好意思地打开盒子,一阵金色与白色光芒顿时从盒内散射而出,映得她白皙的脸上一片闪耀,不禁惊呼道,“呀!好漂亮的胸针啊!” 小耳朵也好奇原来盒子里是一枚黄金、铂金镶钻彩钻三色堇胸针,胸针呈花朵状,底下衬三片镶彩钻黄金,表面是三片镶钻铂金,都是花瓣状,花瓣中间则是五颗钻石众星捧月般托起一颗黄灿灿的彩钻,整体显得金光璀璨、异常夺目, “哇!这可是周生生的匠师打造出来的三色堇胸针啊!可得7、8万呢!”小耳朵朝杨露坏笑道,“杨堂主,你不怀好意哦!” 杨露脸微微一红,未及说话,便只见小耳朵伸出双手拍了两下,身后一小弟立即恭敬地上前,双手奉上一只通体纯黑、手机般大小的长方形盒子来, 看到那盒子外表黑得如此凝重尊贵,杨露已基本猜到他送的是什么牌子了, 果然,小耳朵一脸得意地将盒子放到林小玲面前,一排典雅的银白色“chanel”英文赫然出现在林小玲和杨露眼前! 只见小耳朵轻描淡写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林助理多多包涵!” “这……这也太……看你们、咯咯~~哎呀!太客气啦!”林小玲看到chanel几个字已是乐开了花,单手掩嘴却怎么也合不拢灿烂笑嘴,花枝乱颤着抚摩盒子表层,终于在小耳朵鼓励的目光下伸出微微抖动的双手,气息急促地打开一看,一蓬黄灿灿的光辉直扑面门,顿时惊叫出声,“呀——ia镶钻黄金手镯!!!” 杨露心底一沉,拿眼看去,顿时一脸死灰之色——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只做工精美的黄金镂空山茶花纹饰手镯,手镯两边各镶嵌了一圈切工睥睨天下之奢华!其不菲之价更是不言而喻! 从石大海的角度根本看不到盒内之物,但单是看杨露和素姨惊骇失落之表情,便能猜到小耳朵送的手镯和她们送的胸针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礼物, 而且,当初他替梁静买钻石发针时,就听珠宝行老板拿着样本说起过香奈儿的camelia系列黄金手镯——镶钻的都是全球限量版的,最便宜的也要20万,欧元! 看着林小玲一脸的震撼与激动,石大海不免为杨露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七章(看下肚子) 活道楼, “强哥,我要做了肥鸡!”韩龙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脖子间绷起的青筋足见其满腔火山喷发般的愤怒, “阿龙,冷静!”黄金强靠在沙发上,冷眼瞄着韩龙说道,“你要杀肥鸡,不跟我说,那我黄当然就不关我的事了;但你现在偏要跟我说,这算什么意思?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黄金强点头同意你杀肥鸡了!你说我现在还能坐视不理吗?” 韩龙大急:“强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这是其一!”黄金强摆摆手打断道,“其二,你刚坐馆不久,反话来警告过你,你说你要是搞出大动静来,条子会善罢甘休?再说了,烂皮陈之死,连向爷、鬼添他们都会知道是肥鸡干的!但这只能怪烂皮陈耍诈在先,肥鸡又输得这么惨,所以我相信这次没人会过分为难肥鸡!倒是你,要是占尽便宜还不依不饶、赶尽杀绝的话,嘿嘿,当心我保不了你!” 韩龙瞪着眼怒声道:“烂皮陈就只能白死了?” 黄金强闭上眼睛叹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阿龙,你这毛糙脾气得改改啦!” 韩龙拍案而起:“这事要这么算了,以后我韩龙在弟兄们面前还抬得起头吗?” …… 午后,爱宝园, 落地窗外,浅水湾的天空密布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偶有一道炽白闪电劈过,带来一阵沉闷的隆隆雷声;海湾里浪潮涌涌,惊涛拍岸,岸上风卷残沙,树枝狂摆,一场久违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套房客厅内同样是乌云密布,杨露、素姨、九妹等人都是愁字当头——女人香重的公关失误,百花堂要想拿到加盟项目,困难重重, 这是百花堂的失策,甚至可以说,这完全是杨露的判断失误! 在杨露看来,此次商务洽谈,百花堂占尽优势,胜券在握——毕竟加盟项目是要追求长线运营和双赢合作的,跟百花堂长年经营保健行业所蕴和运作经验相比,洪兴简直就是门外汉,如果不打情.色牌,洪兴根本就吸引不到真正的上层客户,而这种歪门邪道更是不可能建立起有档次、有品位的稳定消费群,其危险性和低俗性也不可能将女人香做久做长,更别提有什么远景规划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杨露还是特意出重金准备了一枚胸针,在她看来,打发助理级别的小领导,7、8万块钱的礼物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但出乎杨露意料的是,小耳朵“砸钱”,竟然砸得这么狠!完全摆出了一副孤注一掷、一锤定音的态势,直接将百花堂沦为了衬托! 而让杨露感到极度不安的是,林小玲明显是个爱慕虚荣、贪图奢华的势利女子,至少在利园临别前,她对百花堂和洪兴两家的态度已是截然不同了——对于杨露提出的到浅水湾作客邀请是婉言推拒,而对小耳朵提出夜逛迪士尼乐园的建议则欣喜应承,足见两家单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是云泥有别, “大姐,你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素姨道, 杨露轻摆风衣,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地说道:“跟女人香的合作项目我们是输不起的,大法吧,”她现在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频繁犯错的根源在哪儿了——很多时候自己太专断了,没有好好听取大家的意见和提议, 九妹沉吟着说道:“拼财力咱们不是洪兴的对手,大姐,实在没办法的话,咱们直接联系女人香在大陆的总部吧!” 杨露皱眉道:“不大好吧!这不是变相地参林助理一奏?” 九妹苦笑道:“那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 杨露下意识地看向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石大海,此刻四妹正持着一盏具有红外线灯对着他的腿部伤口烘照,看到杨露看过来,便伸手轻轻推了下,出声唤道:“海哥,你有办法吗?” 石大海还未开口,就听素姨冷嘲热讽道:“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知道跟饿死鬼一样闷着头大吃大喝!”看来心情烦躁下,她对前几天被石大海夺枪呵斥一事开始耿耿于怀了, 石大海冷笑一声坐了起来,斜瞄着素姨不客气道:“项目黄了怪谁呐?怪我理,但能代表一家公司独自来香港,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深得老板器重和信任!说白了,她就是老板的女人!你们居然不重视,还是多跟人家小耳朵学学吧!” 素姨仗着年纪大,板着脸没好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炮!” “好了,不要吵了,”杨露走上前来搀扶起石大海的胳膊,柔声说道,“去卧室躺一会儿吧,” 石大海知道她是不想看到自己跟她手下吵,便顺从地扶着柔弱香肩走进卧室,躺靠在床头,看着杨露心力憔悴的模样,转移了话题问道:“胎儿多少天了?” 杨荡漾起似水柔情和深深母爱,微弯了下嘴角,迎着石大海的目光轻声说道:“差不多一百天了,” “哦,”石大海杨露依然平坦的小腹,支吾着说道,“能……能不能让我……呵呵,没什么!” 难得看到石大海露出笑容,虽然是掩饰尴尬的干笑,但也着实让杨露欣慰了一下,微红着脸坐到床沿轻轻问道:“你是想摸一下肚子吧?” 石大海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说道:“不用了,那个……看一下就行了,” “……恩!”杨露迟疑了良久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做贼似地扭头看了眼虚掩的卧室门,飞红着脸站起身来,双手微微颤抖着伸至腰际,将敞开风衣内的丝质衬衣从低腰牛仔裤内缓缓抽撩了出来,直掀至文胸下沿才停住, 石大海本来是心无邪念的,完全是出于对自己亲生骨肉的好奇与关爱,巧的肚脐眼,低腰裤沿稍稍探出少许的黑卷体毛,胸口还是怦然心动了一下,心虚地挪了挪身子,制造些响声出来掩饰喉咙口吞咽口水的声音,躲闪着眼神说道:“还看不出来呐!” “恩,她们说要四个月身子将衣服束进裤子里,整理一番,才转过身来说道,“既然街市伟放你假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上一阵吧,” 石大海点点头:“也好,” 杨露脸色一喜,微笑着说道:“那你先休息,我出去跟她们谈点事,” 看着杨露略显单薄的背影,石大海终于忍耐不住了,出,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干了!” 杨露脚步一滞,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忧郁地看着石大海幽幽道:“别干了?你想让我退出江湖?” 石大海冷然道:“有何不可?” 杨露外面正谣传我没本事当大姐呢,海哥,你跟我说句老实话,我是不是真的没能力当百花堂的堂主?” 看到石大海“当上堂主后,我一次一次犯错误,找不到害死妹妹的仇人却害了你不说,现在修身堂丢了,艾美佳关了……唉!现在幺妹借此对堂主之位虎视眈眈,我要是抽身而退,那堂口的姐妹们怎么办?难道任由幺妹带着她们重回老路,整天打打杀杀、敲诈勒索,跟白粉军火打交道吗?……我唯一的希望了,我、我真的不想、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看着杨露一脸的苦楚,石大海顿生息道:“项目的事,我替你想想办法吧!” 第三十八章(大哥) 狂风大作,暴雨倾泻,保时捷在香港铜锣湾皇冠假日酒店前停了下来, “在下面等我,” “诶,你一个人上去吗?”杨露唤住准备推门出去的石大海, “恩,我的腿没事,” “哦,”杨露犹豫了下低声说道,“你不会要做……那种事吧……” “你想哪儿去了?” 电梯缓缓上升,石大海拧着眉头,久久无法舒散,虽然答应杨露替她搞定项目合作事宜,但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他仅仅是跟林小玲有过一次性.交易,做友情、感情,什么都谈不上,或许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那次交易中,有临走前石大海多塞了500块钱给她, 但当时石大海是戴着面具的,林小玲会相信他吗?况且,她现在已经从良了,冒然提及人家的隐私,她会翻脸吗?会不会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 石大海心里没有底, 大海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咦?林先生?”林小玲打开房门,见只有石大海一人,便疑惑地问道,“怎么……杨堂主呢?”她是在杨露打电话来、暗示还有重礼相赠后才告知入住酒店和房间号的, 石大海微微一笑:“杨堂主身子稍有不适,就由我代表她来拜访林小姐了,” “哦,呵呵,林先生的国语讲得真好,快请进吧,”或许石大海面相看上去并不邪恶猥琐,也或许他瘸着一条腿,里掏出比香奈儿限量版黄金手镯更名贵的礼物来,林小玲热情地将他请进了房间, 石大海在圆身椅内坐下,细细地打量了,乌黑长发垂肩,细腰随意一束,一条瘦细彩金项链轻挂白皙脖子间,鸡心蓝宝石挂坠在深v酥胸里若隐若现,而白嫩如藕的左手腕上,赫然已戴上了那只价值上百万港币的黄金手镯! 或许被石大海看得不好意思了,林小玲稍稍缩了缩左手腕,不自然地笑道:“林先生,关于加盟合作的事……” 听天由命吧!石大海暗叹一声,把心一横,抬眼望着林小玲说道:“小玲,其实我认识你的,” 林小玲顿时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声说道:“林先生,恕我眼拙,我觉得跟你好像素昧平生吧!” 石大海呵呵笑道:“我知道你老家在四川成都,三个月前咱们在文昌……” “别说了!”林小玲突然厉声喝道,“林先生,开个价吧!” “呃……开价?”石大海一时迷糊了,不解地问道,“开什么价?” 林小玲冷笑道:“你们不就是想拿我做小姐的事来要挟我吗?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胸针我可以还给你们,但是要想我把项目给你们百花堂?哼哼,没门!” 石大海皱眉说道:“我没想要挟你,小玲……” 林小玲从包里掏出胸针盒子狠狠地扔了过去,大骂!卑鄙的百花堂杂种!” 石大海从地上拣起盒子,长长叹了口气,瘸着腿走到林小玲面前柔声说道:“小玲,你知道为什么会不认识我吗?” 林小玲阴冷着目光说道:“我数三下,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立即叫保安!一!” 石大海苦笑道:“那我快点说吧,你慢点数!” “二!” “行了行了!”石大海伸出双手摆着叫道,“我就说三句话,说完就走,行了吧!” “三!”林小玲可根本就不想给他说三句”就立即后退着伸手向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抓去, “**!”石大海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单腿一跃而起,伸手一把搂住林小玲的身体滚到了床上, 林小玲立即大声疾呼:“强——” “奸”字还没喊出口,嘴巴就让石大海伸手用力按住了,不由撒起泼来,又是甩头,又是抓挠,双脚还扑腾扑腾一阵乱踢,其中一脚还踹到! 石大海疼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闷哼一声怒骂道:“别踢啦!我把话说完就走!” 感觉到身下的丰满胴体不再激烈反抗了,石大海放开捂着对方嘴巴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小玲,你还记得三个宾馆有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吗?” 见对方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不说话,石大海无奈地笑道,“那就是我,因为当时我戴了面具……你打电话来问我昆字怎么写,还记得吗?” 林小玲冷冷道:“三句话满了,你可以走了吧?” 石大海如被当头浇了盆凉水,呆呆地看着压在身下的林小玲,嘴巴张了几下都没再好意思说出话来, 一脸失落地撑起身子,瘸着腿向门口走去,脑子里绕来绕去就两句话,义! 然而就在他握住门把手想要拉开门时,却听林小玲淡然出声问道:“你那面具上有没有一道疤痕?” 石大海心望之火,缓缓转过身子,伸出手指在左眼下方斜斜地划了一下——那是面具伤疤的位置! “呀!”林小眼里一片异光流彩,白皙的脸颊喷薄着激动与惊喜,“大哥!” “……”石大海有些迷茫了,难道她只认伤疤不认别的吗?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小玲跑上前来搀扶住石大海的胳膊一阵晃荡,“我一直记着大哥你呐!” 石大海委屈道:“我不跟你讲了嘛,文昌宾馆,昆字怎么写!” “哎呀,文昌宾馆我做了几十次生意,问的都是这个问题,你笨死了!”小玲喜滋滋地伸出手来抚摩着石大海的脸,啧啧赞道,“还是不戴面具好看耶!” “呵呵呵呵!”看到林小玲的态度变得如此亲热,石大海稍稍放下心来,走到床沿坐下来问道,“你什么时候收手的?” 小玲脸微微一红,忸怩着小声说道:“自从那次被你弄丢了两次身子……我心里就感觉怪怪的,你要知道……我以前做了那么多次生意,还从来没有丢过身子呢!” 石大海不可思议道:“你收手就为了这个?” “咯咯咯咯~~”小玲轻笑道,“女人的心思你是不懂的啦!而且,我后来专门查了下百度,说女人性生活频繁但达不到性.高潮的话,那东西充血却得不到释放,时间久了会得妇多身体机能,导致这个紊乱那个失调的,看着挺吓人的,所以我就收手啦!” “哦!”石大海又好奇地问道,“你什么学历,怎么能当上市场总监助理的?看样子你老板挺器重你的嘛!” 小玲狡黠一笑:“林大哥你懂的啦!” “……”就算她不说,石大海也早懂了, “诶,对了,林真的不是来要挟我的?” 石大海没好气地说道:“大哥人品有这么差吗?” “嘻嘻!林”看来小玲至今还记得石大海额外多给的500块钱,笑嘻嘻地偎依在石大海怀里说道,“你肯定是来为杨堂主说情的吧?你俩啥关系啊?” 石大海避重就轻道:“小玲,帮大哥一个忙,把项目给百花堂吧,就当给大哥个面子行不行?” 小玲顿时撅起了嘴,哀求般的眼神看着石大海撒起娇来:“林大哥~~这手镯贼贵呢!我超喜欢呀!” 石大海一咬牙:“你先还给小耳朵再说,回头大哥帮你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真的?!”小玲眼睛瞪得贼亮,搂紧了石大大哥,你对小玲有情有义,小玲当然要对你言听计从咯!” 阿弥陀佛!石大海心里一块石头躺在了床上, 可就在他刚刚躺下去才几秒钟,就觉得下身微微一紧,撑起身子愕然望去,却见小玲一手轻柔地抓着他的下体,俏脸飞红,双目含羞,朱唇轻启:“林大哥,能再给小玲一次吗?” 石大海为难道:“改天吧?我腿不方便呀!” 小玲吃吃笑着,单手灵巧地解开石大海裤子和皮带,轻轻一探,温柔一捉,便将雄伟滚烫的二爷握在了手里,慢慢撸动着说道:“你就躺着,我来动好了!”看到石大海还想推拒,粉脸一板,刁蛮哼道,“你还想不想拿到加盟项目?” “……”石大海一阵无语,看来今趟狼入羊口了, “这还差不多!林大哥,我刚洗过澡了呢!”轻柔话语间,只见小玲缓缓褪去睡衣,里面竟是真空裸体,光洁粉嫩的成熟胴体还如三个月前那般丰腴白皙,乳.房肥硕却不失挺拔,体毛浓密而乌黑整齐,随着修长大腿向后跨起,呈69姿势俯卧在石大海身上,小玲那丰满圆润的肥臀凑到了石大海面门前,只见一道肉.缝红润鲜嫩,褶皱紧密、色泽匀淡,女子私密部位独特的诱人体香钻入鼻孔,让人血脉喷张,欲潮汹涌,二爷顿时更胀三分! “啊,林大嘴向二爷亲吻而去…… 第三十九章(神秘来电) 当小玲香汗淋漓地抬起肥臀从石大海身上翻落下来,已是两个小时后了,房内云停雨歇,窗外也是狂风渐止、雨丝零星, “林大哥,今日一别,我们何时才能再次见面?”小玲趴在枕头上,一脸潮红、媚眼如丝地问道,刚才一番大战让她再次体会到了阔别三个月之久的酣畅高潮, 石大海凑过去在她泛着红嫩光泽的屁股肉上轻轻吻了一下安慰道:“不需要很久的,” 他此刻不会见面了,只不过是在法庭上, …… 拖着伤腿走出酒店,杨露的保时捷停在马路对面,摇下一半的车窗内,传来挪威女歌手琳恩?玛莲忧伤细腻的歌声: “heaven is a place nearby so i wont be so far away and if you try and look for me maybe youll find me someday……” 走到车旁,杨露正安静地躺在驾驶座内,脸型精美,睫毛密长,鼻子小巧却英挺,双唇柔软而红润,衬衣领子内,一根细红绳白的颈脖间,细看之下,似乎是一块玉观音, “唔,你下来啦?”或许被石大海的身影惊醒了,杨露调整了座椅坐直身子,打开车门锁让他进了车内,下意识地看了眼仪表盘起了眉头,“怎么去了这么久?” 石大海心虚地干咳一声说道:“叙叙旧嘛,耽搁了些时间,” 杨露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欢或失落,不由忐忑地问道:“她答应了吗?” “恩,答应了!”石大海微微笑道, “真的?太棒了!”杨露握起粉拳用人的笑意和难耐的激动, “好了,回气靠在了椅子背上, “恩!”发动引擎,杨露却不挂档,而是转头定定地望着他,轻蹙着鼻子问道,“你……还是做……做那事了吧?”自从那天在爱宝园卧室内闻到石大海和谭云的交.媾气味后,她就对这种男女性.爱荷尔蒙气味就有了深刻的印象, 见石大海闭上眼睛没有答话,杨露咬了咬嘴唇,默默地挂档开车,一路无语…… …… 入夜,皇雀会酒楼包厢内,韩龙仰起脖子一口喝掉小半杯威士忌,重重地将杯着石大海问道:“怎么样?!” “你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个?”石大海皱起眉头说道,“你明知道我在香港是要执行重要任务的,怎么可能有精力帮你杀肥鸡呢?再说害你?肥鸡一死,全香港的人都知道是你韩龙干的!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要是再进去,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韩龙握起拳头把桌子捶得哐啷哐啷响,满面怒火道:“老子又不是没坐过牢!反死!你就爽爽快快说一句,帮还是不帮?你***可别说是怕了壁虎和刺头!” 石大海根本就不理他拍他的肩膀说道:“老韩呐,你也一把年纪了,就别再冲动了,多替程晓美想一想吧!你恨肥鸡,不见得就非要弄死他不可,让他生不如死岂不是更痛快?” “生不如死?”韩龙一脸迷茫地看着石大海…… …… 中湾海滩餐厅, 夜已深,二楼办公室内,杨露与众姐妹依然挑灯夜战——在石大海“光荣献身”后,女人香合作项目已基本没有悬念,现在百花堂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做和正式签约的准备, 当然,除了做好应对合同细节条款的预案外,将来加盟店的选址、开张时间、宾客邀请,以及广告宣传等工作也是要提前操作的;此外,一系列的规章制度要出台,员工的技能培训计划要编写,因为毕竟以前修身堂只为女客服务,而现在泰式按.摩的服务对象将包容男女宾客——甚至可能会以男客为主,所以必须未雨绸缪, “你们看,将来店面设在哪些位置比较好?”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主见,但杨露还是有意识地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素姨微微笑道:“我看还是以前那几家修身堂的店面比较划算,反正以前的房东跟咱们百花堂合作这么多年了,相信重新谈租金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还有两家租约目前没到期呢,将来只要续个约就行了,” 九妹点点头道:“现在湾仔由韩龙说了算,咱也不用担心肥鸡搞事了!就是铜锣湾的宝翠阁咱最好放弃……呵呵,我担心小耳朵为了这件事怀恨在心,暗中搞事,” “?” 四妹咯咯一笑:“大姐,做生意我不懂的啦!我只会杀人耶!” “呵呵,”杨露笑着上前轻揽四妹肩头,关切地问道,“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好是好多了,”四妹伸手在背上轻轻摸了下,故作愁苦状,“可千万别留下伤疤呀!不然嫁不出去了!” “四姐你怕嫁不出去吗?”九妹暧昧地挤着眼睛说道,“给大姐的男人当二太太就是了嘛!” 四妹不安地看了眼神色不太自然的杨露,羞红着脸啐骂道:“九妹你胡说什么呀?大姐的男人你也敢抢?” 九妹嬉皮笑脸道:“我可不敢抢,不过……嘻嘻,大姐男人的那东西我可吃过哦!超大耶~~” “咿~~~九妹你……”杨露皱着眉头要去拧她的嘴巴,却被她笑着躲掉了,正想板起脸来骂她两句,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滴~~滴~~滴~~” “咦?”一看是陌生来电,杨露迟疑了一下便将手机递给了素姨, 素姨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大姐!不好了!老堂主她、啊——”电话那头竟然传来一名少女的恐惧惊叫和戛然而止的疾呼! 素姨顿时脸色大变,赶紧追问道:“你是谁?老堂主怎么了?!喂?!喂?!说话呀!” 对方竟然已经挂断了! “出什么事了?!老堂主怎么了?!”杨露一脸紧张地大声问道,四妹、九妹都听到了手一脸肃色,眼睛紧紧地盯着素姨, “出事了!老堂主出事了!”素姨急得面无人色,手足无措地带着哭腔颤声道,“快!快去海星别墅!” “什么?!”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快走!”杨露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把抓过茶几上的保时捷钥匙,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带上家伙!”四妹冲九妹喊了一声,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 九妹一蹲身子,从沙发底下取出了那把银白色女用左轮手枪插在了后腰! …… “轰——” 保时捷顶着两盏大灯,像离弦之箭般窜向海星别墅! 车上,素姨拿着杨露的手机不停地回拨那个来电,但一直打不通;九妹则拨打小洋房内的座机,虽然是通的,却一直没人接听!而四妹则阴沉着脸从裤腿里拔出配枪来,退出弹夹检查着子弹…… 此刻,离海滩餐厅300多米远的树林边,一辆广本车缓缓启动,车内,十三妹拿着手机阴声笑道:“二姐,杨露过去了!” 第四十章(出事) “嘎——” 一阵尖锐的轮胎急刹摩擦声在小洋房外的青砖道上响起,四女未等车子停稳便推开车门冲了出来,脚步慌乱地跑向铁阑珊院子门,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萧瑟的路灯散发着惨淡光芒,院子内的小洋房楼上楼下暗无灯火,令众人更添不祥预感, 杨露奔跑在最前面,慌乱地推开院门,脚下不停,穿过庭院扑到门前拍门喊道:“老堂主!老堂主!” 没人回音,杨露大急,回头跺着脚对素姨叫喊道:“钥匙!快来开门呐!” “来了,大姐!”素姨一边急急忙忙地跑来,一边拎起包拉开拉链手忙脚乱地下一崴,身体趔趄着跌了开去,皮包“啪”的一下掉落地上, 杨露抢上前来,反拎起皮包一阵倒抖,顿时将包里物什通通倒了出来,俯身捡起钥匙就要开门, 这时,四妹却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挡在她的身前,单手持枪,神色凝重地提醒道:“大姐,小心!” 九妹也赶紧从后腰拔出左轮手枪来,双手端枪,一脸警惕地看着大门, 杨露一扭门把手,四妹抬脚就是一踹,大门洞开,屋内却一片黑暗,但四妹却心头巨震,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走开!”杨露焦急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四妹,冲进去单手在门边墙上开关上一按,“啪嗒!”屋内灯火通明! “啊!!!!” 四女同时发出了一阵毛骨悚然的骇然惊叫! 只见屋内椅子上,老堂主杨凤英脑袋歪斜,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一动不动地靠在椅子背上——眉心处,一个圆形子弹洞眼正缓缓地流淌着暗红血然已经积了一大滩血迹! “老堂主——” “老堂主!!!” 杨露、素姨和九妹体,眼泪如泉水般喷涌而出;而伤心欲绝的四妹则强忍地持枪向里屋走去!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从洋房外传来——“砰!” 四人身体同时一震! “跟我来!”杨露一把夺过九妹手中的左轮手枪,满脸泪水地向屋外冲去! 四妹心头一紧,赶紧快步追了出去,紧紧贴在杨露身边, 但两人冲出院子外搜索了一圈,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可疑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一枪是谁的! 树叶瑟瑟,阴风习习,看着不远处其它几栋别墅围墙上的红外防盗监控探头,四妹心里愈来愈觉得不安起来,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大姐,先进屋吧!” 但此刻杨露已经因杨凤英的突然暴毙而心神错乱了,暗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近乎狰狞地呻吟道:“是谁?!是谁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老堂主?!是谁——” 不远处,隐隐传来汽车四妹警觉起来,一把拉住杨露的胳膊,轻声喝道:“大姐,把枪收起来,快进屋里去!” 杨发抖着,握紧了枪瞄向了阴暗草丛内,似乎凶手就藏在那里! “不要!大姐!”四妹及时伸手压下杨露的胳膊,就在这时,一阵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传来! “糟了!”四妹心里咯噔一下,使子内跑去,“大姐!条子来了!” “啊!哎呀!不好!”此时杨露终于警醒过来,推着四妹叫道,“四妹!快跑!快呀!” 她此刻已经意识到了,四妹绝对不能呆在命案现场!绝对不能让警察看到!因为四妹身上犯的案子实在太多了! 四妹清楚自己的底细,不敢丝毫犹豫,拔起腿来要想往院子另一边阴暗处跑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四道刺眼的汽车前灯光柱直刷刷地射了过来,顿时将杨露和四妹周围照得一片白昼光亮!与此同时,警车喇叭内传来威严厉喝:“我们是香港警察!把枪放下!再说一遍,把枪放下!把双手举高!” 四妹一脸死灰地站停脚步,双手缓缓举过头顶,慢慢转过了身子,只见刺眼车灯后,几道盖帽身影半蹲在车门后面,持枪对准了她们, “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警告一声比一声严厉,四妹与杨露对望一眼,均是一脸的绝望惨然…… …… 爱宝园,石大海躺在舒适安逸的床上给谭云和梁静发着短信, 谭云告诉他,木岛项目进展很顺利,项目中心工程——酒楼主体已经概这几天就要封顶,准备进入内外墙装修阶段了;岛边的泳滩填平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昨天她刚刚跟黎香妍、阿秀她们赤着脚试过水,浅滩处;工地上的建筑工人跟木岛村民处得很融洽,每天等村民起床了才启动设备开工;阿秀他们每天都会做几条新鲜的鱼端给工人吃…… 梁静告诉他,前段时间红星派出所的代所长给她上报的履职请示已经批下来了,等明天考察程序,就可以升任科员级二级警司了,警衔相当于警长呢;还有,这几天一到晚上,父母都会催着她打电话给他,让他抽时间出来去锦绣公寓吃顿晚饭…… “唉!”轻轻揉着伤腿,石大海一声叹息, “嘣!嘣!嘣!” “城哥!城哥!” 客厅外的房门被重重地拍响,传来酒店经理惊惶的叫喊声, 石大海心里一紧,正要翻身下床,经理已经心急火燎地刷开了房门,气喘急促地疾步小跑进卧室来,花容失色地叫道:“城哥!出大事了!” 又是擅自开门,又是直冲卧室,石大海看到她如此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姐、大姐她……她们被警察抓走啦!”酒店经理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们?”石大海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四妹,肃容问道,“警察抓走谁了?”要知道,杨露身边,其他人没什么案底,就四妹是见不得光的, 酒姐、四姐、九姐,还有素姨,呜~~~” 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呜~~~~城哥,老堂主……老堂主她……被人害了!呜~~~~”经理已经泣不成声了, “什么?!”心念电闪间,石大海突然身体剧震——他想到了黄毛的情报! …… . .警车在海星别墅区停下,小洋房院子外已经停了五、六辆警车,十来名名身着夜间值勤服的警察在警戒线内外忙碌, 孟欣儿下车,神色严肃地向警戒线走去,阿杜从院子内迎了出来:“madam……” 孟欣儿脚步不停,冷声问道:“什么情况?” 阿杜答道:“百花堂前堂主杨凤英被人枪杀了!” “什么?!”孟欣儿身体一震,伸手掀起警戒线,正要加快脚步向内走去,却被阿杜拉住了胳膊,摇了摇头说道:“madam,不大好吧……” 孟欣儿眉头大皱:“怎么了?” 阿杜侧过头小声说道:“madam,这案子被重案组接手了!张督察在里面呢!” “重案组?他们动作怎么这么快?” 这时,“嘎——”的一声,路灯下一辆丰田轿车卷起两蓬青烟,在宝马警车后尾堪堪急刹停下,石大海瘸着腿从车内冲了出来,看到孟欣儿,顿时要扑上前来,却被阿杜伸手拦住了, “走开!”石大海顺手一带,便将阿杜撇到了一旁,虎目瞪着孟欣儿问道,“孟警官!杨露和四妹呢?!” 孟欣儿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林先生,警察在办案,你难道想扰乱妨碍公务吗?” “少给我打官腔!”石大海怒视着喝道,“人不是杨露杀的!” 孟欣儿冷冷道:“这话你应该说给律师或者法官听!” 石大海狠狠地点着头,用手指着孟欣儿说道:“行!算你狠!杨露人呢?你让我见她一面!” 孟欣儿没好气道:“被重案组带走了!” “重案组?” 归反黑组管,所以啊,你就别冲我大声嚷嚷啦!” 第四十一章(口供) 清晨,湾仔, 阴暗的云层压得很低,昨天那场意犹未尽的暴雨似乎正酝酿着再一次肆虐,早春冷风飕飕吹过,衣着单薄的路人能泛起阵阵凉意, 湾仔警署,重案组督察张嘉豪叼着香烟背靠在真皮座椅内,双脚安逸地翘在办公桌上轻闭的办公室内肆意弥漫,像蓄了半个月的泔水倒进阴沟里散发出的气味,酸霉恶臭,无比浓厚, “笃、笃、笃!”磨砂玻璃办公室门被有节奏地敲响, “进来!” “报告!张sir!鉴证科的现场勘查报告出来了!”一名相貌普通、身材普通、五都是普普通通的制服女警员站在门口直了直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呼吸走了进来,双手呈上一个浅蓝色文件夹,抿住嘴唇等待领导发话, “恩!”张嘉豪一副官腔,点了点头,依然保持着翘脚姿势,安逸地摊开文件夹,一边竖起食指抠着硕大的鼻孔,一边耐心地看着a4纸上的犯罪现场勘查报告:作案时间和地点,作案工具和手段,犯罪嫌疑人情况,犯罪侵害后果,提取犯罪证据…… “恩?”张嘉豪曲黝黑的鼻屎,皱起眉头,用那根刚刚从鼻孔里拔出来的手指点着洁白的a4纸,口气严厉地问道,“这个现场反常情况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犯罪嫌疑人泪流满面、情绪处于” “我—不—清—楚,sir!”这个叫“佩珊”的女吸回答道, “哼!鉴证科的意思是要给她们通通做一次精神鉴定咯?”张嘉豪伸出舌头,那根挖鼻孔的手指在舌头上蘸了下口水翻过一页,又是眉头大皱,“为什么没有目击证人?难道周边别墅里没人听到枪声吗?” 佩珊已经憋得脸通红了,强忍着胸口气闷,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张嘉是耐心仔细地翻阅着勘查报告,两只脚丫还时不时地叠在一起蹭搓一下脚气瘙痒, “张sir,我去倒咖啡!”佩珊实在憋不住了,捏着鼻子找了个借地大口喘着气,足足过了五分钟才舒缓过来,走到饮水机旁冲了杯咖啡,正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办公室走去,却看见一名歪牙咧齿四眼制服男捏着一叠口供记录簿向这边走来,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正好,师兄,张sir要的咖啡,麻烦你端去吧!谢谢啦!” “恩!对了,准备一下,要给嫌疑人录口供了!”四眼将口供记录簿往胳肢窝里一夹,双手小心地端起杯子,趁佩珊转身开遛之际,低头凑嘴到杯沿喝了一口,眉头一皱,又吐了回去,摇头暗呢!” …… “嘿嘿,张sir,您的咖啡!”四眼殷勤地递过咖啡杯,尽情地呼吸着室内脚气,摆出一脸满足、通体舒畅的样子来, “滋~~”张嘉豪口,满意地咂了咂嘴巴,将桌上的现场勘查报告扔了过去:“你先看一下,呆会儿录口供的时候……哼哼,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四眼谄媚地点头奸笑道,“张sir,你就放心吧!我四眼审犯人什么时候失过手啊?” 张嘉晰!” “yes,sir!” 张嘉豪那黑洞洞的鼻孔向上一扬:“好了,让他们赶紧把东西送过来吧!” 四眼立即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赶紧的,把手了!” …… 第一口供房内, “说吧,为什么要杀杨凤英?”四眼冷冷地盯着杨露,旁边的佩珊笔录, “阿sir,我没有杀人!”一夜无眠,杨露已是满眼血丝,满脸憔悴,杨凤英的死对她造成的打击是极其沉重的——从小到大,她和妹妹杨雾更多的是把杨凤英看作是母亲, 四眼一声冷笑:“你没杀人?那枪是谁开的?四妹?九妹?” “老堂主不是我们杀的!昨天晚上我已经说了几十次了!”杨露那铐紧的双手用力地捶着三角形审讯桌大声叫道,“枪根本就不是我们开的!长官!madam!我们是被陷害的!” “哈!陷害?”四眼哑然,又转头玩味地盯着杨露说道,“那么你说,你被谁陷害了?” 杨露恨声道:“我暂时没证据,但是终有仇的!” “你还想报仇呐?”四眼阴笑着,突然面孔一板,大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厉声喝道,“杨露!你都被我们人赃并获了,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地狡辩?!你说你半夜三更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案现非法持枪!还带着你们百花堂的还不赶紧认罪?!” 杨露急切地叫道:“长官!我是接到属下求救电话才赶到海星别墅的!你要相信我呀!” “哦~~~”四眼眯着眼睛问道,“那么,打求救电话的是谁?” “这……”杨露一时语塞,烦躁不安地说道,“我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我说这是个圈套!长官,老堂主对我恩重如山呐!我为什么要杀她?” “你为什么要杀她?”四眼“因为你这个堂主快做不下去了!” 杨露一愣,不解地说道:“你什么意思?长官,我乃百花堂一堂之主,除了老堂主,没人可以……”突然,杨露身体剧震,冲着一脸得意的四眼叫道,“不是这样的!长官……” “嘿嘿嘿嘿!”上,喷涌着烟臭味说道,“因为你无德无能,因为你把百花堂推入绝境了!所以杨凤英准备要废你的堂主之位了!所以安安稳稳地做百花堂的堂主!” 杨露愤怒道:“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 “嘿嘿~~杨露,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呐!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四眼一脸狞笑着冲佩珊使了个眼色, “又搞这套!”佩珊一脸的不满,不过还是咕哝着朝身后的监视探头做了个手势, “你们……”杨露似乎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了,内心顿时升起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感来, 看到监视探头的电源指示灯灭掉了,四眼阴冷着脸站起身来,突然伸手一把揪住杨露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的头重重地摁在了审讯桌面上!佩珊则立即上前,默契地掏出钥匙将手铐解开,随即一个凶狠的反扭,将杨露的双手紧紧地铐在了背后!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要乱来啊!”杨露使劲地挺起了身子大声叫道:“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律师!” “想见律师?嘎嘎嘎嘎——”四眼嚣张地一阵狂笑,走到墙角柜子前取出一“噗”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杨露肚子上,接着又转身从柜子里拎起了一把木柄铁榔头,肆无忌惮地向杨露走来! 一见这阵势,杨露顿时惊骇得面无人色,颤声叫道:“长官!不要!我、我肚子里怀着胎儿啊!长官!madam!我怀孕了啊!” 佩珊脸色一变,赶紧横过一步挡在了杨露身前,拦住四眼慎重地说道:“师兄!住手!” “哎呀,走开!”四眼满不在乎地抡开佩珊的胳膊,一脸鄙夷地说道:“这三八满口没有一句怀孕的样子吗?” 佩珊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地挡着四眼,转身搬开词典,伸手在杨“杨露,你这伎俩我们见得多啦!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少受皮肉之苦吧!” 杨露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摇着头哀求道:“madam!我真的已经有身孕了,才三个多月,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向罗氏私人诊所的罗大夫求证啊!” “哈,罗大夫?谁不知道他是你们百花堂的走狗啊?杨露,你以为我们重案组也像反黑组那样容易耍吗?好了,你让开!”四眼不耐烦地推开佩珊,重新把词典压在杨露肚子上,阴狠着眼神高高抡起了榔头,眼看就要砸下,杨露一声尖叫:“住手呀!!!!” “好!好!呜~~~~”杨露惨然地哭诉道,“我认罪!我认罪!长官,我认罪!只求你别打我的肚子!呜~~~~~”” 杨露拼命地咬紧了下嘴唇,任由屈辱的泪水从脸上滑落…… …… 十分钟后,四眼和佩珊神采飞扬地走出第一口供房,却迎头撞上刚刚从第二口供房出来的同事, “嘿嘿,你那边口供也录完了?”四眼成就感十足地笑问道, “恩,都录完了,师兄,” “来,给我看一下!”四眼不由分说地抢过同事手里的口供记录簿,细看之下,怒哼一声,铁青着脸色向第二口供房冲去! 口供房内,四妹安逸地靠在椅子上望着四眼,一脸的玩弄嘲讽, “啪!”四眼上前就甩出一脸上喷涌起狰狞狠毒之色,咬着黄牙怒声骂道:“死三八,跟老子玩花样?啊?!” “啐!”四妹冲四沫,凌乱着头发,讥讽的目光丝毫不惧地迎着四眼,咯咯笑道:“怎么?这份口供长官看不顺眼啊?” “喜欢玩是吧?好!老下响指,转身向墙角柜子走去…… 第四十二章(模拟法庭) 反黑组督察办公室,孟欣儿拎起一张a4纸看看正面寥寥数行字,又翻过来看看一片空白的反面,皱起眉头说道:“朗仔,你这假期实习总结也太简单点了吧?” 黄书朗一脸郁闷地靠在沙发上,不满地抱怨道:“madam啊,事实如此嘛!你说整个假期里,除了跟着你们出去瞎晃悠,我跟着反黑组破了什么案子、逮着什么贼了?” 孟欣儿放下黄书朗的实习总结报告,抱着手臂呵呵笑道:“朗仔,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案子等着你去破、那么多贼等着你去抓的!警察的天职是什么?维持社会治安,保证市民人身和财产安全!” 黄书朗反驳道:“不抓贼、不破案,怎么维持社会治安啊?怎么保证市民安全啊?” “呵呵,这么想抓贼破案呐?那你也得先布情况,熟悉鱼龙混杂的人际关系呀!朗仔,你可不要以为跟着我们出去是漫无目的的瞎晃悠,这种日常的摸排工作呀,对将来办案有很大帮助的!” 黄书朗嘴一瞥:“没意思,一点都不刺激!” 孟欣儿咯咯笑道:“刺激?朗仔,你警匪片看多了吧?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激烈的枪战啊?再说了,即使有枪战,你uncle也不会同意你冒险参与啊!” “笃、笃、笃!” 办公室门被敲响,一名文职女警员探进身来:“madam,外面有位林先生找!” “悄悄地指了指自己的腿,暗示来人腿脚不利索,孟欣儿眉头轻轻一皱,已经猜到是谁了,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15秒钟后,门被呼的一下推开,进来的果胡茬毛糙,头发蓬乱,衣衫不整,黑着脸劈头就是一句低沉的闷喝:“孟督察,我要见杨露!” 孟欣儿冷冷回道:“人又不是我们反黑组抓的,你要见她,去找重案组啊!” “尼玛……”石大海咬牙切齿道,“他们让见,我还来找你干嘛?” “切!”孟欣儿背靠椅子,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当警署是你家呢、还是我家呀?杨露现在是杀人嫌疑犯,你想见就能见?我说能见就能见?” 黄书朗也适时卖:“城哥,我们警察办案是讲程序的!只有律师才能见嫌疑犯!” 石大海这才注意到办公室内还有其他人,不过直接对黄书朗选择了无视,冲孟欣儿冷哼道:“孟督察,有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杨露怀有身孕!你最好警告他们一声,要是敢对杨露刑讯逼供,伤着大人和孩子,哼哼,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孟欣儿一声冷笑:“话不要乱说,我们湾仔警署是从来不搞刑讯逼供的,当心有人告你诽谤!” “呵!从来不搞刑讯逼供?”石大海怒极而笑, 孟欣儿不耐烦地摆摆手:“林旧城,你别在我面前上窜下跳显得自己很有能耐!真有能耐就赶紧去讲证据的!” 石大海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证据!这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黄书朗眼睛起啊!” …… 办公室外,黄书朗趋步紧跟:“城哥,别介啊!我可是警校优等生啊!还在重案组和反黑组干过呐!这是我的电话,有事call我啊!” “一边去!老子正烦着!” 大海掏出手机,正要给爱宝园酒店经理打电话,却见她已经带着焦律师从电梯里快步走了出来! “焦律师!我正要找您呢!”石大海迎上前紧紧握住律师的手,恳切地说道,“一定一定要把杨露保出来!拜托了!” …… 湾仔警署留滞室, “什么,你也已经认罪了?”焦律师一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杨露一愣,随即听出了他话中意思,紧张地问道:“怎么,她们几个也认罪了?” 焦律师摇摇头:“是四妹,她供认了,人是她失手杀的!” 杨露鼻子一酸,抬起手铐,伸出手指在眼角擦拭了下,难过地哽咽道:“四妹是想让我尽快出去,所以把事情一个人扛了,” 焦律师脸色凝重道:“你不该认罪的!现在你跟四妹都面临非法持枪和一级谋杀的指控,我没办法保你们两个出去!” 杨露惨然道:“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只要肚子里的孩子没事……焦律师,辛苦你了,” “放心吧!杨堂主,我一定尽全力替你做无罪辩护!那我先走了,” “诶,等等!”杨露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焦律师,替我办件事!” …… 傍晚时分,细雨蒙蒙,中湾笼罩在一片阴沉灰暗的雨雾中, 笑语逐浪,也没有沙滩漫步,只有阴冷湿漉的细沙,轻声哀叹的海浪,瑟瑟发抖的树枝,还有早早点起的惨淡灯光, 海滩餐厅二楼,杨露办公室内,石大海独自坐在沙发内,静虽然是娟秀的香港繁体字,但寥寥数行,石大海依然能清晰辨认: “海哥,我和宝宝一切安好,请勿担心挂念!替我打理好百花堂,并好好养伤,等我回来!阿露,” 打理百花堂? 杨露是什么意思?石大海一时陷入了沉思…… 点燃一支烟,站起身走进隔壁议事堂,九妹、素姨和酒店经理聚拢而坐,正神色凝重地听着焦律师分析眼前的形势, 九妹和素姨是在焦律师费了一番周折后才被取保候审的,毕竟两人没有案底,没有持枪,口供也保持了一致,更没有证据直接证明要提起控诉,控方律师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也没把握将两人定罪, 而在押两人中,四妹的麻烦最大——据焦律师介绍,她涉及十余宗一级谋杀案,很有可能被另案起诉;此外,她还面临谋杀未遂、非法持枪等一系列指控,如果罪名全部成立的话,她将面临终身监禁的判决, 而杨露虽然也面临一级谋杀的指控,但在焦律师看来,只要控方找不出有力的证据,而己方能提供足够的证据,那么控方顶多只能告她非法持有枪械——这样即便被判有罪,也只会判个三年左右,加上有孕在身,争取个缓刑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当然,这是他们最乐观的想法, 他们同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神秘恐怖电话引她们带枪前往凶案现场,蹊跷的枪声,神速抵达现场的警察!老堂主被杀一案已经明显是个圈套了!如果设套之人跟警方内部人士有勾结,那杨露就危险了! 看到石大海进屋来,焦律师点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a3白纸贴在墙上,拿起记号笔说道:“不瞒各位,事到如今呢,四妹已经很难脱罪了,不过我会尽量求得陪审团的同情,为她争取轻判!目前我们还是先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当事人杨露身上,虽然当事人已经认罪,但在法庭上她肯定会翻供,因此我们要确保赢得这场无罪辩护,” 对于四妹认罪,即便焦律师不说,大家也很圈套不管是梁兆康还是幺妹设下的,第一目标肯定是杨露!四妹自己是多宗重罪在身,如果能保全杨露,再多加一条一级谋杀又何妨? 而杨露认罪则出乎所有人意料,在焦律师解释后,大家才明白她是在遭遇刑讯逼供时,为了不伤及肚子里的孩子才被迫认罪的, 石大海正色道:“焦律师,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只要能确保母子平、全力以赴!” “恩,那大家听好了!要为当事人赢得无罪辩护,我们需要足够的、有力的、能让法官和陪审团信服的证据来支持!”焦律师在白纸上写下“模拟法庭”四个字,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暂且把这里当成法庭,现在假设你们是控方律师,请问,你们首先会将矛头对准哪儿?” 酒店经理脱口说道:“作案动机!” “恩,作案动机!”看其余人都没表示反对,焦律师便在墙上写下“作案动机”四个字,转身淡淡地说道,“现在警方认定当事人枪杀被害人,是因为当业务经营不善,被害人有意准备废她的堂主之位,由此激起了当事人的杀心!请问,此事是否属实?如果控方律师发难,我该如何反击?” “不属实!”素姨果断说道:“不错,百花堂前段时间确实遇到了危机,但是不管怎样,老堂主都不可能废掉大姐的!她把大姐当亲生女儿看待!而且,百花堂刚刚拿下了一个新的合作项目,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大姐又怎么会担心堂主之位被废呢?” “合作项目?”焦律师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拿起笔追问道,“对方什么公司?已经签约了吗?” “这个……”素姨无奈地摇摇头,“签约倒暂时还没有……” 看到焦律师眉头一皱,石大海摆摆手说道:“焦律师,这个你暂时不用操心,反正过几天庭审的时候,我会确保那家合作公司的相关人士出庭作证——证明百花堂已经拿到项目了,” “恩,那我就放心了!”焦律师又问第二个问题,“接下来,控方会在哪方面纠缠?” 石大海冷冷说道:“作案工具!” “恩,作案工具!”焦律师写下“作案工具”四个字,用记号笔指着说道,“现在警方已经判定死者头颅内的子弹是9毫米口径女用左轮手枪射出的——也就是m36!跟当事人手里的枪是一个型号!咱们该怎么办?” 众女都把目光集中在石大海身上, 石大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焦律师,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控方有预谋的话,就绝对不会做弹道试验——因为那样只会证明杨露没罪!所以我敢肯定,控方只会停留在手枪和子弹的型号层面上,加上几名警察的目击指证,来骗取陪审团和法官的信任!所以,你就索性抓住这一点,强烈要求控方出具弹道试验报告!这样一来,物证这一环节将有可能成为控方的死穴——除非……除非他们造假,把杨露手弹头替换从死者头颅内取出的弹头!不过,我相信这可能性不大!” “恩,这基本是不可能的!”焦律师脸色稍缓,又在墙上写下“证人”两个字,踱了两步说道,“作案动机不成立,作案工具没有说服力,现在该轮到我反击了!那么,我该怎样让陪审团和法官相信这是个陷阱呢?” 焦律师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好,我来告诉你们:证人!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她是咱们赢得这场辩护的重要证人!” “这……这上哪儿找啊?”众人面面相觑,一片为难之色, “不必找那个女人了!”石大海掐灭烟头,脸有得色道,“我能找人来证明这是个陷阱!” 石大海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从外面走廊传来…… 第四十三章(传位) “砰——” 议事堂的门被蛮横地一脚踹开,幺妹率领十三妹、十四妹和一众心腹姐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神情悲愤地厉声质问道:“九妹!杨露为什么要杀老堂主!你说!老堂主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了!为什么!为什么——” 九妹下意识地看了众人一眼,慢腾腾地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二姐,你别听信外面的谣言,大姐她没杀老堂主!” “啪——”幺妹竟然毫无征兆地甩出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九妹脸上! 九妹脚下顿时一个趔趄,眼看身子歪斜着要倒在玻璃茶几上了,石大海及时伸出手来在她腰间轻轻一托,扶稳了身子。【】 “二姐你……”九妹捂着脸颊,神情愤然地盯着幺妹。 “我听信谣言?”幺妹阴寒着脸呵斥道:“都人赃并获、被警察抓现行了,你还在为她包庇狡辩!杨露胆大妄为,竟然敢对老堂主下手!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九妹,素姨!现在你们当着众姐妹的面,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杀老堂主一事,你们两个有没有参与?!” 看幺妹杀气腾腾的架势,摆明了是准备来执行家法的。 石大海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冷眼旁观,并不吭声。 九妹面色冷峻地看着幺妹不说话,素姨则表情淡然地站起身来,目光直视着幺妹缓缓说道:“二姐,老堂主是被奸人所害,这事跟我们和大姐都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现在案子警方还在调查,二姐你还是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 “哼,你说我妄下定论?”幺妹举起手朝身后一扬,大声喝道,“杨露起异心弑杀老堂主分明是早有预谋!老堂主要废她的堂主之位,姐妹们亲耳所闻!你们说是不是?”看到身后心腹们悲愤地点头,幺妹接着叫道,“她和四妹持枪杀害老堂主,犯下滔天大罪,警察们亲眼所见!如此不忠不义、丧尽天良的臭三八,骚婊.子,你们还在拼命护着她!你们几个到底居心而在?!百花堂又岂能容你们只手遮天?!” 焦律师将墙壁上的白纸卷了起来,转身对幺妹严厉地斥责道:“在法庭宣判我的当事人有罪前,任何认定我当事人有罪的言论,我都会将之视为恶意诽谤!” 幺妹脸色一沉:“你……” “还有!”焦律师继续厉色喝道,“任何有关辱骂我当事人的言论,我都会将其视作对我当事人的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 幺妹冷眼瞄着焦律师,伸出胳膊指着议事堂口门大声叫道:“不相干的都给我滚出议事堂!为虎作伥!哼!” 焦律师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折叠着a3纸。石大海则叼着香烟慢慢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尽管他心里清楚杨凤英之死跟幺妹脱不了关系,但一来手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来也不清楚这事究竟是谁在她背后撑腰——黑肉荣?梁兆康?还是另有其人?目前不得而知,所以他现在不想把事情捅破,只想集中精力帮焦律师打赢官司,先救出杨露再说。 “你是谁?”幺妹从来没见过石大海,不过对他这号人还是有所耳闻的,斜着眼睛仰起鼻子质问道,“你是不是林旧城?” 石大海面无表情地看着幺妹,淡然说道:“正是在下,请问**狗有何指教?” 幺妹手指戳到石大海面门五、六公分处,寒脸瞪眼叫道:“你个死杂种给我听好了!现在快给老娘滚出去!以后再敢踏入百花堂半步,老娘打断你另外一条狗腿!” 石大海懒得搭理这个泼妇,转身唤道:“焦律师,走,咱们换个地方说去,这里真***吵!” “诶~~城哥,请稍等。”焦律师出声叫住石大海,伸手从贴身衣兜里取出一张折叠得如同手帕模样的白纸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只见焦律师谨慎地后退两步,双手摊开白纸,正色说道:“受当事人委托,我现在要宣读一份当事人的亲笔手谕!” “手谕?”幺妹神色一变,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了! 目光扫视一圈,焦律师沉声念道:“因遭奸人陷害,本座身陷囹圄,虽性命无忧,然百花堂不能一日无主,经深思,决定将堂主之位传于夫君林旧城,由林旧城替本座行使堂主职权,共图新志!” “什么?!”石大海愕然地看着焦律师,心头一阵怦怦乱跳,这时他才明白亲笔信中“替我打理好百花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包括幺妹、九妹、素姨等人在内的其他人也都是目瞪口呆,都没有想到杨露竟然会突然传位,而且还是传位给一个男人! 焦律师念完后,手指捏着白纸一抖,拎至齐胸呈在大家面前:只见纸上,几排黑字秀气工整,正是杨露的笔迹!在右下角日期处,杨露的亲笔签名龙飞凤舞、彰显气势! 而在签名的旁边,赫然摁了一个血红的大拇指印!一看指印颜色和形状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印泥——而是鲜血! 幺妹死灰着脸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咯咯嘎嘎”地仰天一阵大笑,捧着肚子喘着气说道:“真是***笑死人了!杨露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啦?把堂主之位传给男人?还夫君!真是滑稽,真是荒谬,真是***丢人现眼!还***手谕!手你妈个逼!” 一通极尽穷酸讥讽的发飙后,又瞄着石大海的裆部嘲讽道:“姓林的,想当百花堂堂主吗?先把裤子脱了,让姐妹们瞧瞧你有没有逼啊!哈哈哈哈~~~~” 石大海冷然不语——他相信杨露既然能让焦律师宣读手谕,就肯定有她的把握和道理。 果然,素姨走到石大海旁边,对幺妹冷笑道:“二姐,有哪一条堂规说男人不可以做堂主的?” “额……”幺妹竟然张口结舌、一时语塞——不错,百花堂内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从来不收男性入堂,这是历来已久的传统!但问题是: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而且也从来没人会去关心这一点、考虑这一点,就像放屁不用脱裤子、放屁不能当着别人面这些粗浅的道理一样,每个人脑子里都很清楚,但没人能找到具体“不许脱裤子放屁”和“不许在公众场合大声放屁”的文字规定和法律条款! 再加上几十年来,百花堂有意识地排斥男性,导致也没有男性会热脸贴着冷屁股来要求加入百花堂,因此根本就没人会多此一举,将“严禁男性加入百花堂”纳入堂规! 但就在幺妹铁青着脸无言以对之时,十三妹悄悄附上前来,在她耳边一番低语!幺妹那张臭脸顿时如桃花绽放,冲素姨嘿嘿阴笑道:“她杨露说传位就能传位了?我同意了吗?其他姐妹同意了吗?第十九条堂规是怎么规定的?啊?!” 素姨细细一琢磨,扭头又看了眼焦律师手中的亲笔手谕,嘴角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来放到两排雪白的牙齿中间,眉头轻轻皱起,牙齿用力咬下! 此时九妹也意识到该做什么了,也是脸色肃然地走上前来咬破手指,与素姨一起,在手谕上摁下了大拇指印! 看着她俩的举动,幺妹一脸的鄙夷和讥讽! 从焦律师手中接过手谕,将三枚手指印在幺妹眼前扬了扬,素姨一脸坦然地说道:“堂规第十九条:新堂主上位,必须经得堂口半数以上骨干成员的同意!二姐,你看——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原本百花堂骨干成员总共有九位,分别是杨凤英、杨露、杨雾、幺妹、四妹、九妹、素姨、十三妹和十四妹。百花堂有明文规定:在任堂主严重触犯堂口禁条、或犯下重大错误后,前任堂主有权废止在任者的权力;继任者要上位,须得到堂口半数以上骨干成员的同意和认可! 当初杨雾刚死、杨凤英传位杨露时,杨露是全票通过、接任堂主之位的。 “啧!啧!啧!啧!”幺妹像看小丑拙劣表演一般看着素姨和九妹,摇头晃脑地咂嘴说道,“都搞临时抱佛脚这一套了,哎哟哟喂~~~有用吗?恩?你们三个同意有用吗?你问过我和十三、十四妹了吗?”得意地转过身去,下巴朝十三妹一扬,“十三妹,你认这个野男人做堂主吗?” 十三妹做出欲呕状来:“我呸!什么几吧玩意?就这货色?给老娘**都嫌他老!” “恩!”幺妹满意地点点头,又转问十四妹,“十四妹,你呢?” 十四妹躲闪着眼神垂下眼皮,轻轻摇了摇头,蚊子嗡嗡般说道:“不同意……” “嘎嘎嘎嘎~~~~”幺妹得意地差点当场抠起逼来,指着素姨手里的手谕狂笑道,“真是比操了古天乐还好笑,拿一张废纸,你们就当成是圣旨了?啊?噢嘎嘎嘎嘎~~~现在三对三,没过半数!这野男人怎么当堂主啊?” 幺妹得意忘形地伸出手指来,在素姨的脑袋上连戳几下,摆出同情之色笑道:“素姨,这么简单的数数都不会,我看你年纪大了,还是早点退休回家养老去吧!哈哈哈哈~~~” 素姨和九妹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石大海走过去安慰性地拍了拍她俩的肩膀——这百花堂堂主之位本来就是杨露在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情况下硬要传给他的,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果说他真会当这个堂主,那肯定是出于对杨露殷切嘱托的考虑。 既然现在当不上了,那就当不上吧,反正堂主之位暂时也不会落入幺妹手中。只怕将来,万一杨露和四妹罪名成立入狱后,那百花堂势力对比将变成三比二——幺妹 十三妹 十四妹vs九妹 素姨,那时,堂主之位就真有可能落入幺妹手中了。 但就在幺妹还在嘎嘎怪笑、九妹和素姨一脸失落之时,焦律师嘿嘿冷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瘦鸡) 幺妹拧成麻花的笑容一收,冷脸质问道:“你笑什么?!” “嘿嘿嘿嘿~~~”焦律师冷笑着走到素姨身边,伸出右手捏过手谕,拎到齐眉处,左手食指指着一开始就摁在杨露签名旁边的指印说道,“我看你眼神不太好!这么大的指印摁在这儿,你居然看不见?” 幺妹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焦律师向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你不要搞错了!这枚指印是四妹的!” “什么?!”幺妹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抢夺手谕,却被焦律师飞快地一缩手躲了过去。 “四妹的……四妹也摁手印了……你、你们耍我!你们一个个的……”幺妹面无人色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嘴里像临死前的老太婆念经般喃喃自语。她知道作为律师,对方是绝对不敢撒谎的。 从看到手谕的第一眼,她就跟所有人一样,都习惯性地犯了个定向思维的错误——都以为手谕上那个指印,是杨露为了加强公信力而配合着签名摁上去的! 在十三妹提醒她后,她才猛然醒觉有第十九条堂规这回事,于是暗暗窃喜,认为杨露犯了个低级错误——要么是同样没有想到十九条,因此没让四妹提前在手谕上摁好指印,确保在传位时有四票支持;要么是她对十三妹和十四妹太有信心了,或者说太没戒心了,认为她俩不会反对传位! 如果现在传不了位,那她就有把握让这份手谕永久性地失效——只要让人在看守所做掉四妹就可以了!或者保险、低调一点,让焦律师和手谕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就行了!就算杨露重新起草一份手谕,她也有足够的时间让九妹突然失踪,或者让素姨突然失踪!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石大海释然了,本来他也在纳闷,这么重要的手谕,需要势力支持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漏掉四妹呢?现在看来,杨露已经把这件事情办得万无一失了。看到幺妹和十三妹等一众心腹的脸上都晴转阴雨,他忍不住奚落道:“继续笑啊!刚才不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吗?” “你们***一个个的……你们……”幺妹气得胯下的逼都快炸裂了,却不敢冲石大海发飙,只得浑身发抖着戳起手指对着素姨和九妹破口大骂,“你们竟然勾结外面的野男人来篡夺堂主之位!!你们几个不要脸的婊.子!!臭三八!!” 看到形势急转,素姨心中大定,挺起胸膛底气十足地板起脸来喝道:“二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首先,城哥是大姐的未婚夫,什么外面的野男人?这从何说起?!其次,城哥是大姐手谕传位的,符合堂口规矩,谈何篡位?!再者,你如此目无尊长,对堂主污言秽语,对姐妹恶语相加,该当何罪!!” 幺妹目光一寒,一脸阴森地说道:“你个老婊.子算什么东西?仗着杨露偷来的汉子就有胆量说我了吗?啊?!” “你……”素姨铁青着脸摇头道,“幺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幺妹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下自己的心腹们,见到她们都是面露胆怯,神情极不自然,心头怒火更盛,索性把心一横,狰狞着脸叫道:“怎么,你吓唬我啊?我乃百花堂二当家,你个骚.逼长了几个胆子敢动我?!” 眼看议事堂内剑拔弩张,相持不下,焦律师轻轻捅了捅石大海的后背,附耳小声提醒道:“城哥,看你的了。” 石大海心中一动,意识到现在自己该履行堂主职权了,当即瞳孔一收,目光鹰戾地盯着幺妹,语气阴森地问道:“素姨,按照咱们百花堂的规矩,幺妹这种恶劣行径该如何处治?” 素姨双臂抱胸前,淡淡回应道:“禀城哥!嚣张跋扈,出言不逊,辱骂堂口姐妹者,掌嘴五十下!不忠不义,以下犯上,藐视堂主者,三刀六洞责罚!不遵堂规责罚者,视作叛堂谋反,必须永久逐出百花堂!” 幺妹浑身一颤,盯着素姨尖声叫道:“我是百花堂副堂主!” 素姨一声冷笑:“百花堂三十九条堂规,每一条都适用于任何人——包括堂主在内!” “恩,我记住了!”石大海缓缓走到幺妹面前,浑身气势凛然迫人,利剑般的目光直视着幺妹,口气威严地大声喝道:“幺妹,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你……”作为百花堂副堂主,幺妹当然深知其中利害关系,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背心发寒、逼.毛倒竖、舌头打结,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怎么以下犯上了?我、我哪儿嚣张跋扈了?你看到我……” “啪!” 石大海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反手耳刮子甩过去,顿时将幺妹扇得奶.子晃荡、鼻血飞溅,整个人披散着头发向斜后方飞跌了出去——却没人敢伸手去扶她,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菊花括约肌条件反射地扩张了下,顿时“卟——”的一声,挤出个如步枪点射般短促的小屁来! 石大海夸张地皱起眉头,伸手捂住口鼻,闷声闷气道:“还有四十九个,你自己扇吧!每一下都要确保我在隔壁能听到声音!哼!焦律师,走,隔壁去谈,这里太臭了!” 幺妹瘫坐地上,左边半边脸红肿得像猴子屁股一样,五道粗大的手指印清晰地映在上面…… …… 浅水湾,泳滩道。 茫茫夜色中,一名身材瘦小的西装青年叼着香烟、两手插兜,沿着微弱的路灯向300米外龙景园对面的幺鸡麻将馆行去,嘴里不三不四地哼着郭富城的怀旧金曲:“风,刮在裤子裆!两个奶.子晃呀晃!她的逼.毛粗又长……” 马路斜对面,一名体态妖娆、穿着暴露的性感女子扭着腰肢迎上前来,娇滴滴地唤道:“ 帅哥!能请教个问题不?” 青年脸色一变,下意识地避开两步,警惕地叫道:“你站住!先别过来啊!”这是赌徒的通病,或者说是良好习惯——从令狐冲时代,古人就谆谆教诲:赌钱的时候绝对不能近女色,否则逢赌必输! 性感女子知趣地站住了,掩嘴娇笑道:“矮油~~就问个问题嘛~~~请问帅哥,咬文嚼字的咬怎么写啊?” “滚你个老母!幸亏老子有点觉悟!”青年一边绕道开遛,一边骂骂咧咧道,“老子正要去赌钱呢,你赶紧死远点,别***给老子找晦气!要操,等老子赌完钱再操!” 性感女子一声冷笑:“就这个了!” 青年一愣,收住脚疑惑地问道:“什么就这个了?” 话音刚落,一把尖刀重重地顶在了他的腰际,锋利尖锐的刀尖甚至戳破了西装布料,直接顶在了皮肉上! “诶!大、大、大哥!别、别呀!”青年还算机灵识相,也不反抗,也不回头,也不大叫,而是立马高举双手,闭着眼睛急急巴巴道,“冤、冤、冤有头,哦不是,好汉!井水不犯河水呐!好汉!要钱我给,要命没有!” “少废话!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冰冷的刀尖往前一送,就顶着青年向马路对面阴暗处走去…… 阴暗处,韩龙戴了副超大蛤蟆镜,坐在奔驰车内把玩着一顶造型奇特的毛料帽子,帽子顶上琳琅满目地挂着亮晶晶的金属片和玻璃纽扣,帽檐稍宽,偏厚,整个外形看起来颇像一窝喜鹊巢。 这顶帽子是他手下一弟兄的马子亲手缝制出来,准备对付肥鸡的——他要搞垮肥鸡的赌场! 搞垮肥鸡赌场的办法有很多,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报警,直接让条子来端掉这个赌窝!但这也是最冒险的——跟警察勾结乃社团大忌!如果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让人知道、或者让人猜到是他向警方通风报信对付自己人的,那他这个老大肯定当不久了。 还有个办法就是请枪手——从澳门雇个精通赌术的人去幺鸡赌场干几票!但一来雇人要花重金,二来生面孔进赌场有难度,三来无法对肥鸡造成致命打击,因此韩龙想到了现在这个办法! 瘦小青年被老鹰赶小鸡般撵进了奔驰车后座里,一见韩龙超酷打扮,立即点头哈腰,忐忑陪笑:“嘿嘿,型男好汉,威武大哥,不知找小弟来有何吩咐?” 韩龙没吭声,只是打开前座后面的抽屉盒,取出一根雪茄烟来,前座立即有人凑过身子,双手捧着火替他点燃了。 “嘿嘿,嘿嘿,大哥抽烟好帅,好有派头哦!”青年不放过任何拍马屁的机会。 韩龙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淡淡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嘿嘿,回大哥,我叫瘦鸡!” “恩!跟谁混的呀?” “嘿嘿,回大哥,我跟祖哥混的。” 韩龙一愣,皱起眉头问道:“祖哥?哪个祖哥?” “嘿嘿,祖哥跟着宗哥混的,宗哥跟着光哥混的,光哥跟着荣哥混的,荣哥跟着耀扬哥混的……” “哦——”韩龙算是听明白了,敢情眼前这瘦鸡是黑肉荣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伸手把那顶帽子拿在手里随意把玩一番,漫不经心地问道,“经常来这家麻将馆耍啊?” “是啊是啊!” “恩,最近手气怎么样啊?” “输啊输啊!” “恩,帮我做件事怎么样?” “好啊好啊!” 韩龙眉头大皱,一个巴掌甩在瘦鸡后脑勺上,叼着雪茄骂道:“直娘贼!老子还没说啥事,你就答应得这么爽快!敷衍老子啊?” “不啊不啊!” 韩龙把帽子往瘦鸡头上一扣,恶狠狠地吩咐道:“瘦鸡,你给老子听好了!戴着这顶帽子进麻将馆!出来了自然重重有赏!” “成啊成啊!” 第四十五章(作证) 幺鸡麻将馆地下赌场入口处,一打手拦住了瘦鸡,伸手向他头顶上的帽子抓去! “诶~~”瘦鸡一个矮身闪过,后退两步喝问道,“你干什么?!” 打手警惕地盯着他头顶问道:“你戴帽子干什么?” “关你鸟事啊?”瘦鸡仰着鼻孔,翘起大拇指朝头顶扬了扬说道,“告诉你,这顶帽子刚刚开过光,你那摸逼手可别乱碰啊!否则今晚老子输钱了就找你麻烦!” 打手:“##$%—#” …… 子夜时分,湾仔警署。 鉴证科,物证保管仓库值班室外的走廊里,壁灯幽暗,寂静无声。 值班室前拱形小窗口后,一名皮肤白嘟嘟、脸蛋胖嘟嘟的青年制服男子缩在电脑后,聚精会神地操作着键盘鼠标,插在电脑机箱上的一根耳机线搭拉在已经见了底的肯德鸡全家桶上,小小的耳麦里传来“哈!哈!”的攻杀剑法声和“哗~哗~”的半月刀法声。 “唧咯、唧咯……”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胖青年耳膜一抖,机警地按下了随机传送卷,飞快地将名字为“香港督督察”的战士操作到蜈蚣洞地牢一层北的角落里,摁下键盘上的“开始”快捷键,将游戏画面最小化,摆出一副正襟危坐、一丝不挂,哦,一丝不苟的样子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胖青年鼻子一蹙,用力吸了两下,“咕咚”一声,喉头狠狠地吞咽了下口水——最爱吃的香辣鸡翅味道从玻璃窗口处飘了进来! 胖青年不由将肥大的脑袋费力地挤出窗口,一看之下,眉开眼笑:“哎呀,师兄啊!值班呐?” 来人赫然是重案组的四眼,只见他右胳膊里挽着一只刚出炉的全家桶,左手擎着一只油亮香酥的鸡翅,咂吧咂吧大啃特啃一番,嚼着油乎乎的嘴巴说道:“咦?嘟仔啊,你也值班呐?” “恩恩!”嘟仔点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四眼手里的鸡翅膀,抿紧了嘴巴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张口,那口水就会像尿水一样泉涌而出。 四眼三口两口撕咬完手里的鸡翅,沾了油渍的手指挨个放入嘴里,意犹未尽地**了几下,拍着肚子打着饱嗝叹道:“看着还想吃,可肚子里却装不下了,唉~~~廉颇老啦,不能饭咯!” 嘟仔将嘴腮用力一瘪,艰难地咽尽口腔内的口水,盯着全家桶内堆积如小山的鸡翅、鸡块、鸡腿说道:“这得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是啊……噢~~对对对!”四眼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双手捧着全家桶从窗口内塞了进去,“嘟仔,来来来,你帮我吃了吧!这都大半夜了,你肯定饿了吧!” “呵呵,嘿嘿,那,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师兄!”嘟仔乐得满脸肥肉开了花,从四眼手里夺过全家桶,紧紧地抱在怀里,伸手一探,抓起一只脆皮椒盐鸡腿就塞到嘴里乌拉乌拉啃了起来。 四眼斜靠在玻璃窗前,单肘撑着身体,手指轻轻地、缓缓地在玻璃上敲来敲去,脸色忧郁地叹道:“唉!这个值班真无聊啊!电脑都坏掉了,连个扫雷都玩不鸟,郁闷呐——” “呜!”嘟仔噎了一下,直了直脖子,小跑到门后,把门呼的一拉开,“来来来,师兄,玩我的电脑!” 四眼矫揉造作地不好意思道:“呃……这个,进值班室,违反规定的,不大好吧?” “哎呀,又没人看见!赶紧进来吧师兄!”嘟仔不由分说地将四眼拉进值班室,指着电脑说道,“随便玩!随便玩!l盘里那个新建文件夹8,里面是三年前台湾那姓李的小子偷.拍的小电影;盘那个系统资料3文件夹,里面是重口味的;p盘那个艺术人生文件夹,都是日本女.优的写真,四点尽露,绝对是美女!**之间的距离绝对超过20厘米!” “嘿嘿,你小子!”四眼伸出手指点着嘟仔笑骂了两句,坐到电脑前,漫不经心地点开下方任务栏,“咦?传奇?不是吧?大圈仔都不玩的东西,你还玩得起劲啊……啊哦~~黑白了!” “啊?!”嘟仔大惊失色地凑上前来一看,顿时心疼大呼道,“我的攻11的圣战戒指爆掉啦!!”随即眉头一皱、失声惨叫道,“哎呀,不好!肚子疼!师兄,你帮我守着,我上个大号!” 嘟仔捧着屁股逃出了值班室,四眼冷笑一声“傻逼”,打开抽屉取过一串钥匙,向后面仓库走去…… …… 这场闷憋了大半夜的暴雨是在快天亮时开降的,迅急密集的雨点像沙尘暴一般狂卷山村道,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雨量才渐渐趋弱,天空也开始缓缓透亮。 快活阁前的沥青路面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几洼清澈的积水在微弱的雨丝骚扰下,泛起细小的星点涟漪,空旷的街道上,几顶彩色的雨伞慢慢行走。 快活阁内,一局麻将、四支香烟正在鏖战——没人知道这局麻将究竟是从昨夜通宵打到现在的,还是大清早刚刚坐局的。 “呜~~~嘎——” 一辆黑色丰田轿车在麻将馆门前停下,四人疑惑地拿眼望去,只见驾驶室里钻出来一名身材丰满、面容娇好的少妇,动作麻利地撑起一把伞,附身到车后,半弯着腰拉开车门,一名黑衣男子躬身下车,一瘸一瘸地向馆内走来。 “林总管!”干瘦男眼睛尖,第一个快步迎了出来,满脸欣喜地伸手搀扶住石大海的胳膊,咧着烟垢牙嘿嘿问道,“伟哥放你的假结束了?” 石大海摇摇头:“没呢,回来办点事。” 走进麻将馆内,九妹便转身回到车前,默默地收起伞回到车上。 “林总管!早!林总管!回来上班啦?”其余三人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跟石大海打招呼。 看到一桌子的麻将牌,石大海疑惑地问道:“你们这大清早的、还是通宵的……” “嗨!才玩了半圈呢!五点才开始玩的。”凶神恶煞恭敬地给石大海上了烟,点了火,堆笑着一番解释:原来,在那天孟欣儿扫场子后,二楼赌场一直处于打烊状态,一楼麻将馆则跟往常一样满负荷运营,一般到子夜时分才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空位置,不过很快会被人填上——每天半夜都会有很多赌客来快活阁探头探脑打探一番,看看赌场重新开放了没有,一看还没开放,也不走了,直接叼着香烟泡杯茶,在一楼热闹的麻将桌边晃悠,看到哪个打哈欠了,立即补上,看到哪张桌子空了,立即占上,一般到凌晨三四点,还有人候不到位置,一通抱怨。 赌客抱怨,那些赌场的弟兄也抱怨——赌场不营业,弟兄们不用上班,没事干很无聊,但又不能脱岗,好吧,打几圈麻将消遣消遣吧,哪料连个位置都没有,都给客人占了!每一张麻将桌边都候了n个替补,给脸色都撵不走——人家也无聊呐!习惯了通宵赌钱的,突然没的赌了,心里碜得慌呐! 当然,也有一撵就走的——打扮得风骚迷人的女子,娇滴滴地旁敲侧击,问“你们的林总管呢,我想约他单独地深入地探讨探讨戒赌心得呢,他在楼上吗”,得到的答案是一个字:“滚!”于是就悻悻地滚了。 就这样,赌场的弟兄要想打麻将,得等有空桌子——那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以后了! “呵呵,那你们慢慢打,等会儿那个出老千的黄毛来了,让他来三楼找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凶神恶煞叩响了三楼卧室门:“城哥,人来了。” 黄毛推门进来,点头哈腰:“城哥,早!” “坐!”石大海扔了根香烟过去,开门见山道,“今天找你来,是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黄毛脑子很活络,自作聪明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杨露杀人被条子抓起来了,幺妹想杀她难度太大,估计一时不会动手!城哥你要想借此威逼幺妹就范恐怕没机会了!” “呵呵呵呵,你只说对了一半!”石大海笑着说道,“不错,这件事跟杨露有关!我呢,受他们.所托,要把杨露捞出来!” 黄毛眨巴两下眼睛,疑惑地问道:“捞杨露?你的意思,是不是把她捞出来了,可以方便让幺妹杀?” “……”石大海一阵无语,看来黄毛是铁了心地认定他想泡幺妹了。摇摇头苦笑道,“仅仅是受人所托罢了,跟我那事没关系。” 黄毛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哦,那……你找我干什么?” 石大海淡淡说道:“出庭作证!” 第四十六章(驹哥) 黄毛夹着香烟的手一抖,烟头掉落了地上:“出庭作证?出什么庭?作什么证?” 石大海脸色一板,沉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作伪证的!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杨凤英不是杨露杀的!而是幺妹杀的!杨露只是中了幺妹的圈套而已!现在我需要你在杨露受审时出庭,把那天你在聚豪阁洗手间内听到幺妹打电话的事告诉给陪审团和法官听!证明杨露是被陷害的!” “什么?!!!!!!”黄毛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巴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急急巴巴道,“城、城哥,这、这可是个机会呀!你可以借此要挟幺妹了耶!”他还在想着石大海泡幺妹的事,毕竟事成之后便能拿到90万尾款。 石大海勃然大怒:“你***还没听清啊?老子受人所托,要救杨露出来!现在你要出庭,帮助律师证明杨露没杀人,她是无罪的!” 黄毛也急了,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城哥,会出人命的!我出庭把幺妹卖了,荣哥会把我剁成肉酱的呀!” 石大海又何尝不知,但除了他,没人能证明杨露是被人陷害的了! 沉默半晌,点点头说道:“你的难处我能理解,这样,你将来出庭叙述时,只需把原话原原本本告诉法官听就可以了,不需指名道姓说那人是幺妹,或者索性就说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你一定要把原话说出来,尤其要谈及枪和子弹的事!” 黄毛苦着脸哀求道:“城哥,你让我干其它事,我铁定不推辞,但这件事,城哥,你就饶了我吧!杨露跟幺妹是死对头,我替杨露作证,让荣哥知道了……” “放心吧!我会让律师为你身份保密的!”石大海打断了黄毛,冷然说道,“再说了,如果你不出庭作证,难道我就会放过你吗?” “城……我……”黄毛一脸骇然,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石大海从兜里取出一叠捆好的钱来,甩给黄毛说道:“这是10万,等杨露无罪释放了,再给你剩余的80万!” “滴、滴、滴……” 石大海拿起手机一看,是杨露办公室的座机号码,立即摁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是素姨打来的:“城哥,回来一趟吧!驹哥来了!” …… 回到中湾海滩餐厅,推开杨露办公室的门,石大海见到了尹国驹——昔日港澳三大黑帮之首“.”的掌门人,二十年前号称权力大过澳督、横行东南亚的黑道枭雄,江湖地位超然、能与超级元老尤伯平起平坐的黑帮教父! 在与百花堂频繁接触过程中,石大海或多或少地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位江湖传奇人物的事迹,也知道他现在是香港某教堂的神甫。 尽管此刻尹国驹仍然是一身神甫着装,黑袍 十字架 圣经,安坐沙发内,但其蓄而不发的气势、不怒自威的神情,仍然让修为不凡、见惯风浪和世面的石大海感受到了强烈的迫人气场。 “驹哥!久仰!”石大海不卑不亢地上前,微微躬身见过礼,双目直视着对方,递过烟盒内抽出半截的香烟。 “恩,你先出去!”尹国驹朝静立一旁的素姨摆摆手,从烟盒内取出一支烟来。石大海立即双手捧火点上。 “坐!”尹国驹朝对面沙发一指。 “恩,”石大海坐定了,也点起了一支烟,迎着尹国驹的目光问道,“驹哥是为了老堂主的事来的吧?” 尹国驹掸了掸烟灰说道:“凤英的事,刚才阿素已经跟我讲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石大海淡淡道,“但我保证,一个月内,找出杀人真凶,给老堂主报仇!” 尹国驹点点头,语气淡然道:“给你半个月时间,把凶手找出来!” “尽量吧!” “阿露和四妹,你有几分把握把人弄出来?” 石大海缓缓摇了摇头答道:“捞杨露出来,我有九成把握,现在正在落实庭审前的证据搜集工作;不过四妹呢,我一成把握也没有,估计律师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和办法。” “哼!什么狗屁律师?!”尹国驹冷哼道,“年轻漂亮的女子是万万不能进监狱的,一进去就毁了!你跟律师讲,不管用什么方法,两个人都必须捞出来!差一个就砍一条腿!” “知道了。”石大海暗暗心惊。 尹国驹威严的目光盯着石大海,冷声说道:“几十年来,凤英跟着我出生入死、吃尽苦头却毫无怨言,到头来连清福都没享到就惨遭毒手,我心里很是愧疚!现在我要是连她的徒子徒孙都保护不了,将来我还有脸下去见她吗?” 石大海点点头:“我明白了!” “多花点钱,把她的丧事办隆重风光了,让她走得体面一些,我心里也能好受些!”看到石大海点头,尹国驹接着说道,“道上规矩很多,讲究也多,你刚刚上位,不懂的地方就问阿素!” “好!” 尹国驹掐灭烟头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后,看着窗外细小的雨丝,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问道:“林老弟,听她们说,你身手不错,干过杀人买卖的?” 石大海心中一动,这事他只跟杨凤英提过,尹国驹怎么会知道?当下谨慎地回答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恩!”尹国驹转过身来,用颇为欣赏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点着头说道,“自古以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百花堂历来都是清一色的女子,这次阿露将堂主之位传于林老弟,可以看出林老弟你定有过人之处,而且阿露对你也很信任!” 石大海微微一笑:“机缘巧合罢了,以后还得请驹哥多多照应。” “照应?”尹国驹深深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都是自己人,照应是应该的!而且,等凤英的事情办完了,我还得请林老弟为我办件事呢!” 石大海大感意外,出言相询:“什么事?驹哥请明示。” 尹国驹反背着手转过身子,望着窗外淡淡问道:“对于我尹某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石大海老老实实回答道:“甚少!” “恩,那我就明说吧!”尹国驹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石大海面前,脸色阴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石大海眉头一皱:“找人?找谁?” “一个女人!她叫安娜!英文名叫anamaria quinto!”尹国驹咬牙切齿道,“她是我前妻,中葡混血儿,算起来,今年她应该56岁了!95年11月3日,嘿嘿!那一天,她突然失踪,卷走了我3000万!差点害得我倾家荡产、走投无路!” 石大海大伤脑筋,赵霸天还没着落,就不务正业地摊上了一大堆事:答应了死人杨凤英杀梁兆康,答应了街市伟看赌场,答应了杨露当堂主,现在竟然连尹国驹也来凑热闹,向他登寻人启事了,难道他们都把他当作万能胶了? “驹哥,这找人的事我还真不拿手,要不你找家私人侦探社吧!”石大海婉言拒绝。 尹国驹摆摆手说道:“林老弟,你放心好了,人,我已经找到了!” 石大海疑云顿生,皱眉问道:“找到了?那驹哥你……” 尹国驹沉声说道:“她现在人就躲在越南!本来这件事我打算亲手处理的,但我已经被判终生不得离境,因此我需要你去一趟越南,帮我把人活着带回来!” 石大海这下算是完全明白尹国驹的意思了——这哪儿是找人啊?分明是绑架呀!还是跨国绑架! 石大海知道这事是绝对不能应承的:先不说自己没精力策划运作跨国绑架,就算有精力,也不见得有能力完成任务——越南那边势力割据,军阀混战,形势复杂,那个安娜在二十年前就拥有至少3000万资产了,时至今日,肯定更加实力雄厚、防卫森严,又怎会轻易被人虏走?而且还是活口,那更加不可能了! 石大海断然拒绝道:“驹哥,你太高看我了……” “诶~~~”尹国驹摆摆手打断他道,:“你先别急着答复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第四十七章(肥鸡的烦恼) 撩开镂空丝质窗帘布,石大海站在办公室窗户后,目送楼下餐厅前素姨恭敬地躬身挥手送别尹国驹的车子离开,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尹国驹明明是第一次看见他,却为什么丝毫没有露出寻常初次见面般的陌生感来?他似乎对自己的底细有所了解,为什么? 他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吗,那为什么杨凤英跟他会有联系?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曾经当过杀手? 他要找安娜干什么?讨债?续情?还是报仇? 点燃一支烟,踱到杨露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一尘不染的桌面上,整齐地摆放了两张合影镜框,一张是杨露和她妹妹杨雾的合影,看身后的游乐设施,应该是在迪斯尼乐园拍的。照片中略显青涩的杨雾一脸的天真烂漫,开心的牙齿在阳光照耀下愈发显得洁白整齐。风姿绰约的杨露则从身后环抱住妹妹的柔嫩细腰,动人的双眸里满是浓浓的欣慰和爱护笑意。 另一张照片就是在中湾海滩餐厅里拍的,一盒点燃了生日蜡烛的蛋糕周围,杨凤英、杨露姐妹、素姨、幺妹、九妹和十三、十四妹围拢而笑,鼻子上都抹了白白的奶油,看蜡烛的数量和颜色,应该是在为杨凤英的生日庆贺。 两张照片里惟独少了四妹,可以看出她素来行事比较低调谨慎,很少公开露面。 想起尹国驹的强硬态度,石大海拿出手机来准备给焦律师打电话——如果他实在没办法把四妹捞出来的话,那就必须冒险走行贿这条路了。 “笃、笃、笃!” 素姨进来,垂手而立:“海哥,驹哥走了。”自从石大海当上堂主后,她就再也没敢给脸色他看。 “哦。”石大海腿脚不方便,就没有下楼去送杨尹国驹。 看到石大海心不在焉,素姨轻声说道:“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石大海点点头,随即又出声唤道:“等等!” 素姨手握着门把站住了脚,扭头疑惑地望着他。 “阿素,你见过安娜没有?”素姨只比他大了三、四岁,公开场合叫还可以,私底下叫她“姨”,石大海觉得太肉麻了。 “见过呀,混血儿,是驹哥的第二任妻子,蛮漂亮的,就是……做事太绝了!”百花堂中,除了杨凤英,就数素姨年纪最大、资格最老了,二十年前的人和事,现在也只有她知道得最清楚。 “恩,”石大海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朝对面的沙发指了指,示意素姨坐下,叼着香烟问道,“那你知道当初她为什么要离开尹国驹吗?” 素姨轻轻蹙起秀眉摇了摇头,颇为不解地说道:“当时驹哥风头正劲,几乎通吃黑白两道;.也盛极一时,实力排在三大帮派之首。要知道,以当时驹哥的江湖地位,多少女子要争着投怀送抱呢!其中不乏当红明星、名媛千金,但驹哥其他人都看不上眼,只对安娜一个人宠爱有加,还把所有身家都交给她一个人打理,却没想到,到头来……唉!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她可是身份尊崇,走到哪儿都是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嫂子的!” 石大海沉思了下,掸了掸烟灰问道:“尹国驹现在还有钱吗?” “应该有吧!”素姨伸手摞了下头发说道,“当年法院判决,好象并没有涉及到他的财产!” 石大海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那他还非要我帮他把安娜找回来干什么?” 素姨脱口答道:“因为安娜是唯一敢背叛驹哥的人!而且,她还是驹哥最亲近的人!” 石大海疑窦顿生——尹国驹托他找安娜的事,素姨好象早就知道了!为什么?难道他在快活阁时,尹国驹就跟她说了?还是刚才她在门外偷听到他跟尹国驹的谈话了? 就在石大海心中起疑时,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九妹头戴缟素小花,手里拿着一只黑纱布,走进来说道:“城哥,.在香港的其他堂口派人过来了。” 看九妹的神色和打扮,石大海就知道那些人不是来祝贺他当上堂主的,而是来奔丧的,点点头说道:“先让他们去议事堂吧,我马上过来。” 不紧不慢地抽完烟,再等了大约两三分钟,估摸着来人差不多已经就座、茶水也倒好了,石大海才在袖管上别好黑纱布,起身肃容走到隔壁的议事堂。 “这是我们林堂主!” 随着素姨的引见,十余名或黑西装、或黑中山装、或黑风衣男子站起身来,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地纷纷颔首致意:“林堂主,节哀顺变!” 素姨表情冷淡地挨个介绍:“这位是宝堂三当家x哥,这位是孝堂二当家x哥,这位是义门x管事,这位是湃庐派x管家……” 杨凤英乃同门中德高望重的大姐级人物,不幸去世,前来随份子的却都是.宝、孝、毅、义、德、信、梅、、胜、健、同及大圈等堂口的二号、三号甚至管事级别的货色,而且个个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悲痛之色,怪不得素姨看不过去了。 看来江湖传言.一盘散沙,所言不假。石大海也不想跟这些小脚色虚情假意地客套,随口聊了下丧事办理事宜,正琢磨着是否要委婉地下逐客令,九妹快步走进来,附耳上前小声说道:“伟哥来了。” 石大海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九妹一愣,欲言又止。 石大海眉头一皱:“怎么了?” 九妹小声说道:“他在隔壁候着呢。” 也好,省得继续跟这群“远亲”阳奉阴违,石大海双手一拱,下了逐客令:“诸位弟兄不好意思,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接见个重要客人!” 眼前这些人都是在江湖上混得八面玲珑的主,石大海此话一出,他们当然就听出弦外之音了——他们不是重要客人,赶紧滚蛋吧。于是一个个的面无表情地打着哈哈告辞了。 “伟哥!惊动你大驾啦!”走进隔壁办公室,石大海掏出了香烟递过去。 街市伟坐在沙发内摆摆手,从兜里抽了两根雪茄,甩给石大海一根,眯着眼睛点燃了说道:“林老弟,几天不见,把百花堂给收了嘛!” “伟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也就暂时救个火,等杨露出来了就还给她!这差事我干不来的!” “恩!凤英的遗体呢?” “还在警署呢,等丧事的日子定下来了再拿回来。”石大海点燃了雪茄,大拇指朝门外扬了扬问道,“怎么,你要避着那帮人啊?” 街市伟眼皮一翻:“啥叫避着?他们算老几?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吗?” 石大海摇头笑道:“那伟哥你是哪个堂口的?” 街市伟抬着眼睛嘿嘿笑道:“我?我就是.啊!” “哦,伟哥原来是.的长老啊!” 街市伟面有得色地翘起了二郎腿,倚老卖老地说道:“林老弟,出来混呢,是不讲身份的,江湖上只讲辈分!只认地位!所以啊,就算你当上了百花堂的堂主,嘿嘿,那个快活阁呢,你还是要抽空帮着打理打理的!过几天啊,咱把三楼也开出来,把生意搞大了!” 石大海摆摆手笑道:“伟哥,你放心地搞吧,我就不掺和了。” 街市伟眼睛一瞪:“不掺和了?林老弟你什么意思?你不帮我镇着赌场,肥鸡来砸场子怎么办?” 石大海耐人寻味地说道:“肥鸡不会来砸场子了!” “咦?为什么?” …… 入夜,消闲廊。 “滚!” 包厢内,肥鸡一脚踹飞了口舌技术极其平庸、相貌身材极其普通的小姐,敞开着裤裆拉练从沙发内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气呼呼地在来回走动。 失去了白粉支持,众多粉客对消闲廊不屑一顾,口碑效应下,纷纷往铜锣湾涌去。眼看着小耳朵和黑肉荣卖粉卖得几吧欢,数钱数得手发软,肥鸡是羡慕嫉妒恨,恶向胆边生,明知道条子对他盯着紧,还是咬咬牙,硬硬头皮,让壁虎联系越南卖家,打算搞一批货回来重整旗鼓了。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越南人竟然不肯卖粉给他了!说除非把上次在湾仔渡轮码头损失的货原价赔给他们——当时韩龙几个拍照搅局,吓得越南人“急中生智”,按常规套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有的白粉扔进了海里,成功销毁证据。 肥鸡又不是傻子,那可是好几百万的货,要他赔,除非脑子进水了!白粉又不是就你一家有! 但让肥鸡愤怒的是,当壁虎向缅甸和越南其它买家求购时,竟然无一例外吃了闭门羹——那些毒品贩子都是信息共享的,居然都把他给拉黑了! 断了境外白粉货源,他要拿货就只能从香港本土买,但这样一来,成本骤升,利润直接跌了几十倍,风险倒直接翻了十几倍——大批量交易的话,很容易引起条子的注意,而且还有可能撞上钓鱼执法! 眼看着酒吧惨淡经营,连稍微有些姿色的小姐都跳槽了,肥鸡出离愤怒了,但偏偏又想不出应对之策,这时他特别想念乌鸦——如果乌鸦在的话,肯定有n种办法替他排难解忧。 “来人呐!” “嘿嘿,鸡哥!”壁虎推门走了进来,不停地点头哈腰。 肥鸡一挥手:“走,去一趟浅水湾!”酒吧生意不景气,看着就来气,现在就赌场争气,还是去那边缓口气吧。 第四十八章(神秘视频) 浅水湾,泳滩道。 “咦?”车子经过幺鸡麻将馆旁边的停车场时,肥鸡扭头四顾,神色颇为不善,“停车场怎么没车子?”按往常这个点,这里最起码要停上十几辆豪车,三四十辆中低档车,几十辆小毛驴——其中绝大部分汽车的主人是冲地下室的赌场去的,而那些骑着小毛驴过来的,基本上都是些来打麻将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姨。 幺鸡麻将馆经营跟街市伟的快活阁走的是一样的路线:表面上整个十来张麻将桌,挣几个台钱、烟钱,但真正的暴利则来自于地下室的赌场——就像消闲廊酒吧一样,卖几个酒水钱那简直就是毛毛雨,白粉才是拳头产品、重点业务! 但现在停车场内,除了那批连小偷都看不上眼的破毛驴外,就只有两三辆破大众!豪车呢? 壁虎也是一脸的纳闷,不过随即谄笑道:“嘿嘿,可能今天客人都是打车来的吧。” 肥鸡狠狠瞪了壁虎一眼,阴沉着脸下车,快步走到麻将馆前,立即有小弟诚惶诚恐地迎上:“鸡哥,您来啦!” 听着麻将馆内稀里哗啦拉的扔牌声和颤颤巍巍、老态龙钟的咳嗽吐痰声,肥鸡冷哼着皱起眉头,一把推开小弟,闯进麻将馆内直奔地下室。 地下室入口处,一望风打手脸色不自然地站起身来:“鸡哥!” 肥鸡板着脸问道:“今天生意怎么样?” 打手支支吾吾道:“呃……鸡哥,你自己下去看吧!”说完三长两短叩开了铁门。 肥鸡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下心态,咚咚咚咚跑下木楼梯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诺大的地下室内,六张赌桌,一个总管,两个服务员,六个荷官,八个打手!但是客人就两个!在赌场工作人员的目光注视下,两人浑身的不自然,把玩着筹码来回转悠着,也不知道玩什么好——这赌博是要讲氛围的,现在赌客人数还没赌场工作人员的零头多,很容易让人产生弱势畏惧心理的。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一幕还是让肥鸡产生了吐血的冲动,不顾客人在场,恼羞交加地怒喝道:“发生什么事了!人呐?都跑哪儿去了!啊?!” “哎呀,鸡哥,我也不知道哇!”总管忐忑地跑上前来,捏起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到,“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呀,今晚就……” 肥鸡眯起两只细眼,狞声问道:“是不是快活阁重新开张了?” “没有哇!去那边探场子的弟兄刚刚打电话过来,那边也只有打麻将的!” “嘶~~~~”肥鸡摸着下巴深深皱起了眉头,正纳闷间,只听一赌徒擎着手机打起了电话:“喂!大炮!你***搞你老母呐?怎么还不过来?***再不来快天亮啦!……你妈的还别说,赌场闹鬼了,人都没有!……啥?!……你妈的!不早说!操!” 只见那赌徒草草挂了电话,扭头警惕地在地下室四周张望一番,拔起腿往外走去,剩下另一名赌徒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也赶紧尾随离开。 肥鸡看在眼里,疑云大起。 …… 常州,纺织公寓。 红波一如既往地在网上尽情遨游,被黄易网上一条民意调查的帖子吸引住了:宅男们,你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是谁?a,苍井空;b,酒井法子;,张馨雨;d,湿露露;e,凤姐;f,杨幂;g,楚鹃。 哇,不是吧,楚鹃都能跟这些成名已久的前辈们相提并论、平起平坐了?红波大为震精,作为同学校友,自豪感、荣誉感、使命感、责任感、第六感纷纷喷薄而起,贱手飞快地操纵鼠标按下了g点,然后下移查看选票结果,突然“哇”的惊叫起来! 只见投票结果显示: 选择“a苍井空”的有1219人(苍老湿还是很有人气的)。 选择“酒井法子的b”有4198人(昔日清纯玉女即将变身av熟女,人气更加高涨啊)。 选择“张馨雨”的有69人(看来当年跟李晨合演的“石头记”,至今让人觉得她胸大无脑)。 选择“d湿露露”的有3人(据说其中两票肯定是她和母亲投的,还有一票肯定不是奥巴马投的)。 选择“e凤姐”的有15623人(再次验证“凤姐威武”)。 选择“f杨幂”的有12人(人工充气胸完败,为广大整容隆胸造假女敲响了警钟)。 选择“g楚鹃”的,竟然多达人!美丽、清纯、矜持、乖巧的邻家女在**露屁露奶露牙齿的全明星阵容中大获全胜!轻松秒杀不择手段搏上位、一丝不挂搏眼球的神马和浮云! 评论栏里,神通广大的网民人肉出了楚鹃可怜的家世——父亲病重,母亲下岗,债台高筑,迫不得已,自己勤工俭学…… 也有好事者搜扒出了不为人知的故事——论文辅导,差点遭禽叫兽潜规则,忠贞不屈,刚烈反抗,现在面临辍学危险…… 还有内部人士披露出更加隐蔽的深层次细节——为了避免误导消费者,楚鹃在给净馨美白霜代言前,先试用了一段时间…… 诸多正面事迹,让人又爱又怜,又敬又叹,一时间赞誉滚滚,好评如潮,楚鹃,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史上最美车模”,不费吹灰之力,便让那些红极一时的明星都沦为了陪衬。 楚鹃,嫁给我吧!qq号:0! 楚鹃,我爱你!手机号:11111! 楚鹃,我们结婚吧!奔驰车牌号:京d8888! 楚鹃,我为你而终生不娶!法号:空空大师! …… “厉害!厉害啊!”看着网络牲口们撕心裂肺般的求爱信号,红波摇头咂嘴,朝屏幕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五毛qq群里有人呲牙裂嘴笑嘻嘻地发了个网址连接,红波心不在焉地点进去一看,居然是香港博彩论坛,一则港体标题为《今天,你赌博了吗?》的帖子,帖子内容是一段长达15分钟的视频:镜头不稳定,隔十几秒钟就变换了拍摄角度,而且微微有些摇晃,但是画面很清晰——这明显是在一个赌场内拍摄的,赌桌、赌具、筹码、荷官,以及约五六十名赌徒的脸都清晰入镜…… …… “呜~~~~呜~~~~~~荣哥,呜~~~~你要为我做主啊——” 宝田酒吧包厢内,幺妹鼓着猴屁股一样的腮帮子扑在黑肉荣怀里凄惨地哭诉,眼泪和眼屎,鼻涕和鼻屎,口水和烟屎混合在一起,淌了黑肉荣一身。 “林旧城!!!!”黑肉荣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牙根咯咯响,眼珠溜溜圆,额头脖子青筋爆起,怒喝道,“你把我马子搞成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乓啷啷~~~~”啤酒瓶被摔成了玻璃碎末。 包厢外,黄毛一手插兜、一手端了杯啤酒悠哉悠哉地经过,听到摔打声音一愣,问包厢外守门的兄弟:“嘿,荣哥在里面砍人呐?” “砍个毛!”守门兄弟翻着白眼说道,“在发火呢!” 黄毛没来由地眼皮一跳,凑上前小声问道:“荣哥干什么发火啊?” 守门兄弟警惕地侧耳听了听包厢内的动静,蹑手蹑脚地走到一边小说道:“荣哥马子被人虐啦!” 黄毛“咝~~~”地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揽着守门兄弟的肩膀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动荣哥的马子?虐谁了?幺妹还是凤姐?” 守门兄弟撇撇嘴说道:“幺妹啦!被她们百花堂的新堂主家法侍侯了!” 黄毛疑惑道:“新堂主?百花堂改立新堂主了?杨露死了吗?” “我也不清楚,只听包厢里断断续续地提到新堂主是个男的,叫什么林旧城!” “啊?!”黄毛骇然变色。 守门兄弟也没在意,自顾着说道:“这厮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敢跟荣哥对着干!嘿嘿,这次荣哥动真火了呢!” “啪嗒!” 黄毛的手一个哆嗦,啤酒杯掉落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第四十九章(庭审) 一晃两天过去了,浅水湾谋杀案迎来了第一次庭审。 上午九时许,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港湾道12号,香港湾仔法庭前,各色雨伞如蘑菇般成群结队,凭手里的话筒台标、帽子上的logo或胸前的工作牌,可以轻易辨认出这些人都是凤凰卫视、tvb、atv等电视台,苹果日报、太阳报、东方日报、明报等报社,以及香港电台、香港新城电台等媒体派来的记者。 伞下,记者们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雨中,一辆缓缓晃着雨刮器的丰田轿车在法院门前的台阶边停下,酒店经理从右首驾驶位下车,打开雨伞,刚刚把后车门打开,记者们便是一涌而上,话筒、录音笔、闪光灯和摄像机镜头争先恐后地向正要钻出车门的石大海戳了过来,而酒店经理差点被挤到车底下去。 “林先生,作为百花堂历史上首位男堂主,请谈谈你现在的感想!” “林先生,请问你是靠什么上位的?是不是性能力特别强?还是性器官特别长?” “林先生,请问你跟前堂主杨露是什么关系?上过床了吗?” “诶诶诶,林先生,请问你晚上睡觉时有没有让百花堂的女人侍寝?一般需要几个?” “林先生,请问前前堂主杨凤英是不是你杀的?先奸后杀吗?” “林先生,请问你是变性人吗?” “林先生,你能把裤子脱下来看看吗?”…… 饶是特种部队出身,面对眼前这群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狗仔队,石大海也是一筹莫展,看着头顶上黑压压的雨伞,皱着眉头又缩回了车内,正想吩咐酒店经理关车门,却只觉得车身一晃,“冈~~~嘎!”车门赫然已经被挤垮了!而狗仔们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一扇日本破车门,依然唧唧喳喳、不屈不挠地将设备塞进车来,提着千奇百怪的问题。 …… 第三法庭内,旁听席上寥寥数人,除了一身便装的反黑组督察孟欣儿外,便是四眼、佩珊和重案组几个同事。 旁听席前座,控辩双方律师皆是头顶假发、身着黑袍,一脸肃穆。两律师身边各有一名助手模样的少女,专心地翻阅着卷宗资料。 9点28分,9名陪审团成员从侧门入席。陪审团成员由5女4男组成,年龄从25~50岁不等,服饰各异,有西装革履,有牛仔休闲,五名女子中,有青春靓丽的少女,有端庄稳重的熟.妇。 两分钟后,一名身着紫边黑袍、头戴白色假发套的法官庄严入庭,立即有人一声长诵——“ourt!” …… 法庭外,石大海还被困在水泄不通的车里。 记者们的问题层出不穷,而且提的问题始终围绕着他,却很少有关心案子当事人杨露的,不觉让人啼笑皆非。 “好啦好啦!剩余的问题等庭审结束后再回答吧!”石大海摆摆手便要从车内钻出,满以为耐心地回答了几十个问题以后,狗仔队见好就收,会放过他了,但没想到,还是有几个牙尖嘴利的女记者不依不饶地挺胸挡住他的去路。 石大海恼火了,板起脸怒喝道:“你们到底想怎样啊?!” 一雀斑女记者两眼冒着淫光,尖声骚叫道:“把裤子脱下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啊呜~~~哦o~~对!脱!脱!脱!脱!脱!” 妓者们一脸兴奋地开始起哄。 石大海没辙了,无奈地一声叹息,对驾驶座上的酒店经理说道:“你来搞定吧。” “是,城哥!”酒店经理脸一寒,躬身钻到车后座,挡在石大海身前,抬起高跟皮鞋,对准雀斑女的逼一脚踹了出去…… 艰难突围的石大海瘸着腿赶到第三法庭门外,却被两名制服警察挡住! 石大海焦急道:“长官,我是被告的家人!” 警察铁面无私道:“现在是庭审时间,不得入内!” 石大海脸色一变,狞笑道:“你们歧视残疾人?” 两警察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一番,无奈地挥挥手:“进去吧,不要大声喧哗!” 走进法庭向里望去,杨露正站在被告席上接受控方律师的提问,神情淡然,毫无憔悴之色,长发一束,不见丝毫凌乱,腰肢挺立,显得精力充足。 石大海心下稍定,看来为了肚子里的胎儿,她在看守所里吃得下,睡得香,一点都不让胎儿受到伤害。 眼角余光感觉到了熟悉的身影,杨露马上转头向石大海看了过来,一时间四目相对,良久不语,万千柔情,尽在相视一笑中。 法官适时敲响了法槌:“请被告回答控方律师的问题!” 杨露回过神来,朝法官歉意地一颔首,又对律师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再问一遍。” 控方律师脸上怒气闪过,大声说道:“请问被告,按照百花堂的堂规,是否只有被害人才有权力直接罢免你的堂主之位?” “反对!”焦律师站起来提出了抗议,“我反对控方律师对我当事人提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控方律师大声说道:“法官大人,这个问题与本案的案情有着非常重要的关联!” 法官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反对无效!请被告如实回答控方律师的问题!” 杨露坦然答道:“是!” 控方律师嘴角划过一道得意的弧线,狞声质问道:“也就是说,只要被害人一死,就没人能威胁到你的堂主之位了,是不是?” “反对!”焦律师站起来大声抗议道,“法官大人,我强烈反对控方律师对我当事人进行诱导式提问!” 法官:“反对有效!请控方律师注意提问方式!” “是,法官大人!”控方律师朝法官稍稍弯了下腰,转而对杨露继续问道:“你说当晚是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后才匆忙赶到案发现场的,那么请问,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杨露冷声道:“不知道!” “恩!”控方律师极有城府地点点头,接着问道,“你说接到电话时情况很紧急,所以才带上了手枪,那么我问你,你有没有马上报警?” 杨露冷哼道:“当时我还不能确定到底出了什……” 控方律师大声喝道:“你只需回答有,还是没有!” 杨露深深吸了口气,低沉答道:“没有!” “你说在案发现场听到了一声枪响,除了你的手下,还有其他证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 “哼!”控方律师转身回到位置上拎起一把用透明塑料袋封起来的左轮手枪,走到杨露面前冷笑着问道,“请问案发当晚,你拿的是这一把枪吗?” 杨露眉头一皱,凝目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刚要张口回答,却听到一声轻轻的咳嗽,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朝石大海望去,只见他正紧盯那把手枪,一脸凝重沉思之色。 “看着像,”杨露谨慎地说道,“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我的那把!” “恩,那再问个问题,”控方律师慢慢踱着步问道,“请问当年你妹妹死后,你有没有因为百花堂没能保护你妹妹而对掌门人产生憎恨情绪?” 杨露脸色一变,大声说道:“没有!我妹妹是因为……” “我的问题问完了!”控方律师打断杨露的回答,潇洒地朝法官和陪审团半弯了腰施下礼,面带微笑地回到了位置上。 法官:“请辩方律师提问!” 焦律师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面色平静地走到杨露面前:“请问被告,你是否已经怀孕了?” “反对!”控方律师跳出来大叫道,“我反对辩方律师提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法官大人!”焦律师对法官大声说道,“这个问题对本案非常重要!” 法官:“反对无效!” 杨露点点头,平静地说道:“是,已经100多天了。”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焦律师柔声提醒道,又接着问道,“请问孩子父亲是谁?是你什么人?” 杨露下意识地望向旁听席上的石大海,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目光柔和而饱含温情,微笑着对着石大海说道:“孩子的父亲是我的未婚夫!” 第五十章(休庭) 顺着杨露含情脉脉的目光,法官、陪审团以及旁听席上所有人都向石大海看去,石大海表面上一脸坦然,内心则幸福、温暖、自豪、荣耀、感动、感激,回望着笑吟吟的杨露,一时间百感交集, “恩,”焦律师点点头问道,“口供上你已经认罪了,但现在又为什么翻供?是不是遭遇了刑讯逼供,为了保护肚子的孩子而不得已才认罪的?” “反对!”控方律师大声疾呼,“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是在诱导被告人,妄图混淆视听,迷惑众人!” “反对有效!”法官肃容警告道,“辩方律师,提问请注意了!” 焦律师无奈地问下一个问题:“被害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杨露眼神一黯,难过地答道:“我和妹妹都是她收养的,” “哦,”焦律师继续问道,“你口口声声称,在此案中遭人陷害,那么请问你跟什么人有仇?谁,会不惜杀人来嫁祸于你?” 杨露看了看石大海,沉思了良久才答道:“我们是帮非很复杂,你问我遭谁人陷害……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 焦律师点点头,踱了几步又问道:“你到达案发现场后听到了枪声,有几声?从哪儿传来的?” 杨露:“一声,在屋外!” “那么枪响后,过了多久警察才到现场的?” 杨露想了下说道:“大约2分钟不到吧!” 焦律师:“请确切地回答!” 杨露又想了一下,肯定地答道:“2分钟之内,” 焦律师朝法官颔首道:“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法官威严地喊道:“控方律师召唤证人!” …… 控方第一个证人竟然是十三妹! 看着十三妹一脸肃容举手宣誓,石大海隐隐为杨露担忧起来, 控方律师:“请问,被害人生前有没有结下仇家?或者说,直到案发前,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没有!”十三妹干脆地回答道, “你这么肯定吗?” “当然!”十三妹一脸的悲痛与愤怒,“老堂主生前在江湖中受人尊敬,德高望重,而且一直以来,百花堂都是偏居一隅,与世无争,她根本就不会得罪到什么人!” “恩!”控方律师似乎对十三妹的回答很满意,频频点头,接着问道,“那么请问,在案发前,百花堂的经营状况怎么样?” 十三妹不假思索地答道:“很差!快要垮了!” “哦?你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十三妹轻蔑的目光瞄了下被告席上一脸淡然的杨露,正色道:“百花堂的支柱产业是碧雨阁、春晖阁等五家修身堂,但在一个多月前,在大姐决策失误下,这五家店全部被修身堂控股公司收回,这几乎给百花堂造成了毁灭性打击!不久前,艾美佳健身中心也因为管理不善,导致被查封!可以说,目前百花堂已经到了濒临解散的境地!” 控方律师问道:“你说的大姐,指的是谁?” 十三妹伸手朝杨露一指,丝毫不怵地大声说道:“就是被告!” 控方律师:“那被害人知不知道百花堂面临的困境呢?” “当然知道!” 控你是被害人,会怎么做?” 十三妹脱口而出:“当然是罢免……” “反对!”焦律师愤怒地大声抗议, “反对有效!”连法官都听出控方律师的弦外之音了,因此不等焦律师说出反对理由,便果断同意了, 控方律师双手抚掌琢磨了一下,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在案发前,有没有迹象表明被害人准备废除被告的职位?” “有!那段时间里,堂口姐妹们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说大姐的堂主之位坐不长了……” …… “请问,百花堂的财政收支是由你负责吗?”焦律师站在十三妹面前问到, 十三妹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 焦律师讥笑道:“那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百花堂的经营状况很差呢?甚至已经快要垮了呢?” 十三妹头一昂:“谁都能感觉出来!” 焦律师冷笑道:“一个多月前才发的年底红包,每个人都比去年多拿了1000块!这也是快要垮掉的迹象吗?你怎么解释?” 十三妹回以冷笑:“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焦律师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 …… 控方第二名中的一员, 控方律师:“请你描述一下案发当晚的情形,” 警察:“案发当晚,我跟同事在值勤,巡逻至海星别到一声枪响,就立即赶到了现场,看到被告跟另一名女子手里持着枪,样子看上去很慌乱,我立即发出了警告,后来将被告和她三名同伙制服后,进屋里一看,发现被害人头部中枪,已经死亡!” 控方律师:“当时你只听到一声枪响吗?” 警察:“只有一声!” 控方律师拎起塑料袋呈到警察眼前:“当时被告拿的是这把枪吗?” 警察点头:“对,是这把!银色左轮手枪!” 控方我问完了!” …… 焦律师:“请问,案发当晚你的巡逻路线是怎样的?” 警察想了一想答道:“从黄竹坑道—香岛道—浅水湾道—赤柱峡道—大潭道,再回铜锣湾,” 焦律师:“你听到枪响的时候,处在什么位置?” 警察:“浅水湾道海堤花园旁边,” 焦律师:“赶到案发现场用了多长时间?” “恩——”警察思索了一下,答道:“大概两分钟不到!” 焦律师问道:“你当时的车速是多少?” 警察肯定地答道:“70码!” “恩,70码!你肯定吗?” 警察:“肯定!” “70码,两分钟不到就赶到了现场……”焦律师突然目光一凛,厉声喝道:“那你是直接冲案发现场去的咯?!” 警察一愣:“废话!当然啦!” “嘿嘿嘿嘿!”焦律师阴笑着说的位置在海堤花园,突然听到一声枪响,你就立即驱车前往海星别墅区,而且直接就找到了案发地那栋洋房前!那么我问你,那么远的距离,你为什么不区内发出的?为什么不怀疑旁边的雅景阁和康芷园?而是直接就断定是海星别墅呢?这几个小区都挨得这么近!难道你知道海星别墅区内会发生命案?” 警察一下子支吾起来:“这……这是因为……因为……噢对了,那是因为海星别墅区里住的都是富豪嘛!” “哦~~~~嘘~~~~”陪审团们顿时发出一片嘘声,对该警察这种只为有钱人服务的态度和思想给予了严重鄙视, 焦律师神色鄙夷地转过身去,拎起塑料袋接着问道:“你能肯定当时被告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把枪吗?” 警察:“能啊!” 焦律师:“那你能告诉我这把枪的型号吗?” 警察:“额……好象是……” “我来告诉你吧!”焦律师冷笑史密斯?韦森公司在1990年向市场推出的9毫米口径女用左轮手枪——36,全世界有超过20万支36,请问你是怎么肯定这一把就是被告手里拿着的那一把呢?” 警察撇了撇嘴:“反正看着像嘛!” “哦——”焦律师恍然大悟道,“那你老母生殖器和你马子的看着挺像的,你也能当成一样的操吗?” “哈哈哈哈——”陪审团们顿时哄堂大笑, “反……” “砰!砰!砰!” 控方律师还没喊出反对,法官已经敲响了法槌,神色严厉道:“辩方律师,请注意你 焦律师朝法官弯腰颔首:“对不起,我的问题问完了,” …… 控方第三名证人也是警证科的嘟仔! 控方律师上前直接问道:“请问贵科的弹道试验结果出来了吗?” 此话一出,石大海和焦律师都是神色大变,——对方竟然主动提及弹道试验一事,而且成竹在胸的样子,这究竟是为什么? 没人注意到此时旁听席上的四眼嘴角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 “试验结果出来了!”嘟仔拿起一张盖着湾仔警署公章的报告单朗声答道:“根据实验比对,死者头颅内的子弹,正是这把物证编号为xxxxx的手枪内发射出来的!” “什么?!”神色一直都保持坦然平淡的杨露终于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盯着嘟仔,失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试验结果是假的!” 石大海也是心里咯噔一下,面无人色地看着嘟仔,知道在这试验过程当中定然有人做了手脚!但要法官和陪审团不采信警方的证据,无异于痴人说梦, 惊魂未定时,孟欣儿回过头来,一脸的狐疑之色,似乎连她也怀疑杨凤英死于杨露之手了! “肃静!请被告肃静!”法官不厌其烦地敲打着法槌,警告完杨露后,转头对焦律师说道,“请辩方律师提问!” 焦律师阴沉着脸说道:“法官大人,本人请求暂时休庭三十分钟!” 第一章(激辩) 法庭外吸烟室内,烟雾袅绕,石大海和焦势对杨露非常不利, 不得不说,控方律师的功课做得很充分:由杨露的手下证实了作案动机,由警察充当了案供了最重要的物证,成功地给陪审团和法官造成了“只有被告才是杀先入为主的印象,现在他们要想赢得这场无罪辩护,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而在石大海看来,对方最致道试验! 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杨露的手枪被调包了!这也更加印证了一件事——幺妹的背后确实有条子在撑腰! 但怎样才能让陪审团和法官相信杨露是被陷害的呢?林小玲和黄毛的证词能彻底扭转被动的局面吗? 石大海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焦律师紧锁着眉头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说道:“城哥,别怪我说丧气话,这场官司,我感觉……很悬!” 石大海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强颜挤出点笑容说道:“焦律师,我相信你们香港的法律!现在我们还有两个证人没有出庭,还不能妄下结论!再说了,既然对方把手枪调包了,我想那把手枪上面绝对不会有杨露的指纹,你就抓住这一点自由发挥下,” 焦律师点点头,苦涩尽力的!” 又是一阵默默的抽烟, “大哥!” 这时,吸烟室外传唤,石大海抬头看去,只见林小玲穿了一身薄薄的淡色春衫,踩着高跟鞋走来,脸上胜新婚的渴望和欢愉, 石大海微微一笑:“小玲,你来啦!” “恩,昨天晚上就到了,”似乎感觉出了石大海的沉重心情,林小玲收起了笑容,坐到他的身边柔声问道:“怎么,官司很难打啊?” 石大海点点头,狠狠地掐灭香烟,长身而起,正待走出吸烟室,迎面遇上了叼着香烟的四眼和控方律师! “哟!焦律师!”控方律师似乎跟焦律师不止一次在法庭上交手了,也似乎以前曾经不止一次败在他手下,一边递过香烟,一边洋洋得意地大声说道,“这次好象是我要赢了哦!” “呵呵,不抽了,刚掐掉,”焦律师淡淡地摆了摆手,随石大哼了出去, 林小玲挽着石大海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小声安慰道:“放心吧,有我作证,杨露一定不会……” “咦?”四眼指着林小玲的背影,警惕地问道,“她是谁?” 控方律师拿眼瞄了瞄,满不在乎道:“辩方证人呗!” 四眼紧张地问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控方律师一声冷笑:“怎么可能呢?人证、你当陪审团和法官是白痴啊?” 四眼不言语,默默地抽了两口烟,还是掏出了手机:“喂,佩珊,你想办法查一下辩方证人,一个大陆妹,看她什么来头,恩,包括工作单位、家庭情况、出入境记录等等,越详细越好,恩,快点!” 电话打完,控方律师不满地说道:“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四眼淡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 “ourt!” 庭审继续,辩方召唤证人, 本来庭协警千呼万唤下,也不见证人现身,看到焦律师投来疑惑的目光,石大海赶紧起身到法庭外寻找——黄毛此刻的,但大厅里根本就没有黄毛的踪影! 石大海心知要糟,连忙拿出手机来拨打黄毛的电话,却是关机的! “操!”石大海知道被黄毛放庭内,辩方已经召唤第二名证人了, 焦律师:“请问林小姐,您在哪家公司供职,担任什么职务?” 林小玲微笑着答道:“我是女人香保健公司的市场总监助理,” “恩,”焦律师点点头,指着杨露问道,“请问您是否认识被告席上的女子?” 林小玲看了眼杨露,微微颔首示意下,答道:“认识,百花堂刚刚跟我公司敲定了战略合作协议!” “哦?是什么合作协议?” “女人香泰式按.摩的品牌加盟呀!根据协议,百花堂将是我公司在香港指定的唯一运营商!” 焦律师:“哦,那您认为女人香在香港的市场前景怎么样?” “这个我无法给你确定的答复,毕竟这主要看加盟方怎么运作了!”林小玲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可以这么讲,我公司之所以从众多竞标单位中选择百花堂,是因为百、经营理念和成功经验等综合实力上,符合我公司的合作要求和标准!因此,至少从我公司的角度来看,我们对女人香在香港的市场非常看好!” 焦律师微笑点头:“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 控方律师拿着一叠开庭前两分钟才打印出来送达他手里的资料,慢悠悠地走到林小玲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林小姐,据我了解的信息,你在高中毕业后,到进入公司前,这段时间内的个人档案几乎是空白的!那么请问,这六年多时间里,你一直呆在海南干什么了?” 石大海心里一紧,升起强烈的不安感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强悍如斯,连林小玲的底细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林小玲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控方律师阴险地笑道:“那么如果我说,这个问题跟案子有关呢?” 林小玲一字一句道:“无可奉告!” 法官发话了:“请证人如实回答控方律师的问题!” 林小玲眼里怒色闪过,咬紧牙关,鼻翼扇动,做了个长天花板冷冷答道:“我做的是女公关!” “哈!”控方律师大为惊喜,脱口叫道,“原来你是妓女啊!” 这个根据推测,他只以为她是人家包养的二奶、小三之流,打算利用她低劣的人格品德来降低证词可信度,但真实情况超乎了他的期望——竟然是名妓女! “喔——”陪审员们也同时发出一片惊愕之声,显然没想到一名妓女居然能当上一家公司的市场总监助理, 控方律师欣喜若狂地转过身去,手舞足蹈地对着陪审团喊道:“这个人以前是妓女!妓女呀!妓女的话也能信吗?” 没想到此话一出,立即招来陪审团里五啦?你***歧视女性啊?你老母也卖过逼啊!垃圾律师!狗杂种!” “肃静,肃静!”法官敲响了法槌,黑着脸说道,“控方律师,请继续提问!” “咳、咳!”被陪审团的女人一通臭骂,控方律师尴尬地收敛了下尾巴,干咳两声继续问道,“案发当天,你在不在香港?” “在啊,怎么?你怀疑人是我杀的?” 控方律师脸一沉:“你只需回答在,或不在!” 林小玲鄙夷道:“你耳朵聋啦?我回答说——在!” 控方律师脸上浮起一层阴毒之上的石大海问道:“你跟被告的未婚夫是什么关系?” 林小玲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茫然说道:“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嘿!”控方律师狞笑道,“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林小玲脸一沉:“没有!” “我看不见得吧!”控方律师得意地转过身去,对着陪审团大声说道,“案发当天,证人入住的是香港皇冠假日酒店!根据该未婚夫,进了证人的房间,整整呆了两个小时!各位陪审员,你们猜猜,孤男寡女,哦不对,应该说孤男妓女,这两个小时之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噢~~~”陪审团又是一阵唏嘘,似乎都在尽情想象当时房内的香艳情形, “卑鄙!”林小玲怒声叫道,“我们是在谈项目合作事宜!” “为什么偏偏要挑选这一天呢?”控方律师玩味地说道,“是不是被告早就预谋好了这天晚上要杀人,所以提前用金钱和性贿赂来出现今天的状况下出庭作伪证呢?” 焦律师怒声喝道:“反对!反对控方律师凭主观意想对我证人进行人格侮辱!” “反对有效!” 控方律师目的已达到,得意地笑道:“我问完了!” …… 法官:“请控辩双方分别作结案陈词!” 焦律师深深吸了口气,昂步道:“法官大人,各位人的长辈,对她有知遇之恩,更是从小收养她的养母,对她有养育之恩,一直以来,我当事人都故地下此杀手呢?” “在我当事人的领导下,百花堂一直遵循香港法律,坚持产业正规化、正当化,与我们常识中的传统黑帮划清了界限,这几年从来没有被反黑组查到过从事犯罪活动!” “诸名怀有三个多月身孕的母亲,正要准备跟未婚夫结婚,她有什么理机、家庭事业迎来丰收的时候,不考虑丈夫和孩子,而去杀一个与自呢?” “所以,我恳请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宣判我当事人无罪!还有,控方所谓的物证,根本就不是我当事人的那把手枪!因为,这一把手枪上,根本就没我当事人的指纹!” 此话一出,陪审员们顿时发出一片嗡嗡声, 第二章(宣判) 眼看焦律师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法官不由地泛起狐疑之色,眼睛盯着控方律师,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众目睽睽下,控方律师站起身来抖错!警方确实没有在这把手的指纹!所以!” 没等陪审员们发出质疑声,他加重了语气大声说道,“我怀疑当时在向警方缴枪时,被告为了脱罪,故意偷偷地擦去了指纹!” 焦律师大怒:“荒谬!现场目击证人根本就没提到我当事人在被捕时有擦去指纹的举动!再说了,就算要擦指纹,她能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被枪指着的情况下,把指纹擦干净吗?警察会让她这么做吗?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弹道试验结果显示,我们眼前的这把手枪正是杀人的凶器!但是,我的当事人已经说过了,这是个陷阱!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枪,而是被人调包了!调包的目的,我相信诸位都已经很清楚了!” 控方律师冷笑道:“简直是荒谬,物证由警方保管,你现在竟敢质疑警方办案的公正性?” 焦律师嘿嘿笑道:“我有说手枪一定是警方调包的吗?” …… “ourt!” 在控方律师义正词严、滔滔不绝地作完结案陈词,陪审团裁议结束后,浅水湾海星别墅凶的宣判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被告人杨露,被控一级谋杀,罪名成立,将择日宣判!退庭!” “砰——” 法槌重重落下的一瞬间,杨露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始终抿着双唇保持着微笑,单手轻轻按着小腹处,泪眼深深地望着旁听席上的石大海,目光中有承诺,有责任,有庇护,有勇气,还有浓浓的思念和柔情…… …… 法庭外,细雨渐止,大部分记者已录完口供返回,看到石大海阴沉着脸向停靠在路边的丰田车走来,赶紧小跑上前搀扶着他的胳膊, “林先生!” 一声清脆的呼唤传来,石大海不慢地走了过来, 石大海冷冷问道:“孟督察有何指教?” “不要对我有成见,这事跟反黑组没关系!”孟欣儿轻轻白了他一眼接着说,最好在正式宣判前,把杀人真凶找到,这样案子才有转机,法庭也顶多只判她一个非法持枪,像她这样怀有身孕的,肯定会得到缓刑的,” “谢了,”石大海不冷不热地道了谢,正要迈开腿,胳膊却被酒店经理轻轻地掐了一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顿时省悟过来,“诶!孟督察!” 孟欣儿:“恩?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石大海揽着酒店经理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不好意思地笑手下不小心失手打伤了人,你看能不能帮忙销个案?” “知道了!”孟欣儿黑着脸转身离去,才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问道,“伤的是什么人?” 石大海支吾支吾道:“好象……是记者吧?” 反悔,只见石大海飞快地着酒店经理一瘸一瘸地跑开了, …… 回到爱宝园已是中午时分,草草吃了两片面包,洗了个澡,石大海躺到了卧室床上,抱着柔软鼓胀的枕头,闭上眼睛思考着怎样为杨露翻案, 在如山铁证面前,林小玲的证词显得苍白无力;黄毛又刻意躲起来拒绝出庭作证,显然他已经知悉这案子有警方参与了,一旦出庭跟老大的马子作对,消息肯定会传到黑肉荣的耳朵里,那样后果很严重,因此索性玩起了人间蒸发, 现在该怎么办?找杀人凶手,上哪儿去找?对幺妹刑讯逼供吗?但师出无名,万一激起不明真相者的愤怒,或者被她反咬一口,告他滥用私刑怎么办?那他这个堂主之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正抱着鼓胀柔软的枕头翻来覆去找头绪时,客厅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接着就是磁卡刷开门的声音,坐起身看去,却是酒店经理拿着托盘端了杯咖啡进来, “城哥,需要喝咖啡吗?”酒店经理似乎刚刚洗过澡,身上裹着纯白浴袍,头发有些微湿,脸上也是干干净净,没阵清新的伊卡露洗发水和力士香皂味就飘了过来,盖过了咖啡的浓香, “谢谢,放着吧,”石大海微微笑着指了指床头柜, 酒店经理款款走到床前,俯身放下托盘,小心地端起咖啡放在床头柜上, 石大海眼角余光习惯性地一瞄,心头怦然一动——对方浴袍内竟然是真空,酥软白嫩的胸口处,两只肥白玉兔颤巍巍地晃动着,甚至散发出了淡淡的**和体香, 但终究是在杨露的卧室,而且又是在形势严峻、心情烦躁的状态下,石大海并没有表现出种马本色,而“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出乎他意料的是,酒店经理竟然并没有答话,席梦丝床垫倒是一沉,睁眼望去,却见她已经爬到了床上,微微红着脸,低垂着眉头,大腿上轻轻按捏了起来, “呃……你、哦,谢了,不用……”石大海不清楚她要干什么,便婉言推拒道, 酒店经理轻声说道:“城哥,那天你们从皇冠假日酒店回来后,大姐就吩咐过我了……” “咦?”石大海疑惑地坐起身来,扶着她的肩头好奇地问道,“吩咐你什么了?” 酒店经理脸更加红了,声音也更低了:“大姐说……城哥你的、你的那个……精力比一般男人旺盛……她又有身孕,不能伺候你,她不想你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侍你……城哥,消你不会嫌弃,” 石大海眼眶一热,心头暖流涌动,没想到杨露对他体贴入微到这程度, 轻叹一声,伸手拥过酒店经理,正琢磨着怎样委婉拒绝才不会伤及她的自尊心,忽觉身上的浴袍下摆被撩起,胯间微微一紧,二爷已落入她的温热掌心,被轻柔缓慢地撸动了起来! 石大涸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此刻意志会如此做这种来,下体起了生理反应,内心极度愧疚下,伸手向酒店经理的肩膀推去,嘴里喊着:“诶、别,真的不用……” 话音未落,酒店经理已娇羞地伏下头去,张开小嘴含住了愈来愈膨胀的二爷身体…… 酒店经理足足蹲坐在石大海身上动了一个多小时,呻吟声中,香汗淋漓地泄了两次身子,直到腰腿发软,才总算迎来了怒射喷发,体内传来一阵阵强烈有力而有节奏的脉动,就在此时,外面的房门传来了刷卡声! “呀!”酒店经理轻呼一声,正要跪着双腿抬起屁股,但突然意识到对方还未完全喷射结束,稍作犹豫,贝齿一咬,闭着眼睛继续保持着女上位的姿势,让石大海尽情地爽到底, 男人的7、8秒,但喷射的脉动一般会持续十几息了,客厅内的脚步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了!别说来不及穿衣服了,就连起身都没时间了,被子早已掉到了床下,海身上,把红彤彤的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胸贴着胸,石大烘切地感觉到对方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声,心怀感激下,对卧室门口喊道:“先别进……” 话还没说完,九妹已经探进了身子,一看之下,顿时失声惊叫,刚要红着脸退出,身后的素姨却听到惊叫,赶紧加快了脚步冲了进来,结果也是当场惊羞交加,满脸窘色,局促不安、手足无措地傻站在原地…… 待酒店经理忐忑不安地起身穿好浴袍、为石大海擦拭干净了离去,九妹和素姨才重新敲门进到卧室来,神色皆是不自然, “吃过他下体的,首先恢复了常态,但言语中明显带着不满情绪——杨露都快被判终生监禁了,你还有心思搞女人, 石大海靠在床头端起咖啡说道:“你法的,你俩先做两件事:素姨,你负责继续跟大陆那边接洽,一定要把女人香合作项目搞出来,关于合同细节你要把握好!” 素姨点点头:“知道了,海哥,” “九妹,你带着姐妹们把老堂主的丧事办风光了!对了,灵堂布置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海哥,头七的事宜已经安排妥当了,”九妹答道,随即又蹙起秀眉问道:“老堂主摆明了是幺妹杀的,那还需要她来守灵吗?” 素姨愤然道:“让老堂主还能走得安稳吗?” 石大海冷哼一声说道:“她没资格来守灵!按理来说,要拿她的人头来祭祀的!” 九妹为难道:“可她是二当家,不让她来守灵,说得过去吗?” 石大海沉思了一会儿,咬牙阴狠地说道:“那就索性废了她这个二当家!” 第四章(吊唁)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搭起了灵堂, 灵堂外,松柏常青,花圈罗列,草木含泪,哀思遍野,灵堂内,沉重的灵柩静静地停放在灵堂中央,牌位端正,香案飘焚,水晶大烛高烧,三牲英的遗像,下书斗大的“奠”字,左右两边挂起白色挽联: “英灵永悼,丰河处处流长泪;万古长青,桃李年年吊忠魂,” 灵堂两边,九妹率数百名神情悲痛的百花堂姐妹披麻戴孝,整齐地跪列两侧,在催人泪下的断魂哀曲中低声哭泣, 灵堂口,香案下,石大海和素姨一身缟素,跪在草垫上静静地等待各门各派前来吊唁的人士,素姨已经哭得嗓子沙哑,眼睛血红,她终究跟了杨凤英长达二十余年,心中悲切,只有己知, 管制,像当年新义安“十杰”之首李泰龙丧礼、年前和胜和尤伯金盆洗手一样,大锁主要交通干道,对进入中湾区域的车辆和人员进行了询问盘查, 临近九点,各帮各派的代表陆续前来, 按年龄,杨凤英可以称得上但她终究只是.旗下一小堂口的堂主,论资排辈,论战绩,论江湖地位,跟新义安“五虎十杰”都要低上一个档次,因此在石大海和素姨看来,前来吊唁的最多也就是.各堂口的当的坐馆、揸旗人或者二当家之类,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今天前来吊唁的,不乏有头有脸的江湖大哥,甚至连鬼添和张玉珊都来了! 第一批抵达的是和胜和的诉苦森、鸡脚黑、陈浩男、张耀扬等大中黑肉荣一脸的阴森——显然是幺妹挨打、还在昨天晚上被逐出百花堂之事彻香后则意味深长地看了石大海一眼——似乎在为女人香的事耿耿于怀, 第二批来的是新义安的“五虎十杰”部分成员,有黄金强、黄锡明两人,其余的都是像韩龙之流的各区坐馆,只是惟独少了肥鸡,看来他还是有自知身堂搞鬼,单单是对杨露和九妹下药一事,百花堂的人也不会轻易让他进来磕头, 大庭广众下,韩龙并没有表现出跟石大海过于熟悉亲热,恭恭敬敬地磕完头、上完香,朝石大海和素姨颔首示意下,便道一声“节哀顺变”,随几位大哥前往海滩餐厅喝茶, 澳门的何超仪也来了,她是跟张玉珊结伴而来的,两女跟其他男人一样,也是墨镜加黑风衣,率人送上花圈和挽联,给足了杨凤英和百花堂的面子,跟其他人一样,在磕头上完香后,两女也是深深地看了石大海一眼,似乎对这个娘子军新领袖很感兴趣, 不过由于场合与气氛的缘故,张玉珊并没有提及修身堂的事,何超仪也没有问起上趟澳门之行他有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待各路客方人马吊唁完毕后,.各堂口的堂主、香主、馆主,以及二当家们,才在尹国驹的率领下默默地依次上香,与前几大的面,众人都尽量装出了几分哀伤,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反倒是街市伟,表情淡然,毫不作伪,磕完头不忘摞一摞发型,上完香不忘整一整西装,末了伸手拍一拍石大海的肩膀以示安慰, 尹国驹还是神甫黑袍打扮,并没有按中国风俗给杨凤英上香,而是直接走到灵柩前,右手持银色十字架,平举至右胸,庄重肃穆地低声祷告,石大海只隐约听到“主啊赐福”、“ 指引庇护”、“死亡幽谷”、“宽舒阿门”什么的, 临近中午时分,前来吊唁的宾客逐渐散去,远处道口的警车也开始离去,素姨正要搀扶起石大海,却来了几名不速之客——赫然是杜和黄书朗, 继续跪谢,完了石大海在素姨的搀扶下起身,淡淡说道:“几位警官,请去隔壁餐厅喝杯清茶吧,” “不用了!看来今天风平浪静,可以收队了他一眼,玩味地说道,“今天磕了上百个头了吧?” 石大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孟欣儿接着说道:“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林堂主,呐!” 石大海淡淡道:“都是给驹哥面子罢了!” 孟欣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口说道:“爱宝园经理蓄意伤人一事,对方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谢了,” “节哀顺变吧,”孟欣儿转身离去,阿杜快步跟上,只有黄书朗不失时机地凑上前来低声问道:“喂,城哥,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带上我一起查不?” 石大糊要回答,眼睛一瞥,只见50米开外,素姨低头钻进了餐厅路边的一辆汽车内,久久不见驹的车,他俩在商谈什么事?跟杨露有关吗?还是跟安娜有关? “诶,城哥?”黄书朗见他心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故作紧张地问道,“魂灵跟着杨凤英跑啦?” 石大海没好气地瞪了?没事干啊?” 黄书朗委屈道:“老大,我可是来帮你的呀!义工呐!” “义工?”石大海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鄙夷地问道,“你懂什么?又能干些什么啊?” 黄书朗把胸肌捶得咚咚响:“什么懂!什么都能干!” …… 海滩餐厅二楼,杨露办公室内,黄书朗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内,翘着二郎腿,抽着万宝路,老气横秋地频频点头:“恩,恩,恩……” 石大海海星别墅凶杀案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完了翻着白眼说道:“你别整得跟福尔摩斯一样,你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啊?” 要不是看他曾经在重案组混过两个月,石大海压根就不会理他, “恩——”听完了案件经过和庭审过程,黄书朗眯起眼睛继续“恩”着,一副成竹在胸、老谋深算的腔调, “恩、恩、恩你妈个逼啊?你拉屎呐!”杨露危在旦夕,还有五天就要正式宣判了,石大海心急如焚, “呃……”黄书朗尴尬地掸了掸量搜索着学校里的课本知识,梳理了一下说道,“呐,城哥你看啊,案发现场是别墅区,海星别墅嘛,我也知道,那边住的都是社会名流、大富豪、大明星!对吧?” 石大海皱起眉头道:“说重点,我不想听废话!” 黄书朗似乎有些思路了,自信钵茶几说道:“这次控方虽然占有绝对的上风,但是,他没有案发现场目击证人!那几个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的警察,严格意义上说,根本就不能算是亲眼目睹了案发经过!” 石大海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上哪儿找目击证人?九妹和素姨是没法作证的,” 黄书朗嘿嘿笑道:“你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杀死杨凤英的那一枪!” 石大海心中一动,脱口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场!” “不错!”黄书朗得意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在她们接到神秘电话时,杨凤英就已经中枪了!这说明什么?这就是说,正常情况下,第一枪就应该已经惊动洋房附近几栋别墅里的人了!就算知道,转轮手枪因为在结构上密封不是很好,消声效果是不会理想的!” 石大海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便顺着他的思路说道:“但警方和控方却有意识地避开了向周边居民的取证!” 黄书朗接着道:“如果真有人能证明,在杨露抵达后开的那一枪,其实是十分钟后的第二枪,那就完全可以证明,这是一场陷阱!而要找证人并不困难——整整响了两枪,怎么可能没人听见呢?除非别墅区里住的都是死人!” 随着黄书朗的分析,石大海原本堵塞僵硬的思路也跟着活络开阔起来,频频“恩、恩、恩”地点头,并且又找到了一个新的问题——斑点狗! 从头至点去哪儿了!这太不正乘! 看到石大海似乎很认可自己的观点,……咱们现在就去寻找证人?” 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石大海摇了摇头:“保险起见,咱们晚上去,案子还没了结,目前小洋房还处于封锁状态, 一听“咱们”,黄书朗心中大喜,小声问道:“要蒙面不?” …… 正商谈间,焦律师过来了——明天四妹的案子要开庭审理了, “城哥,黄警官!”焦律师打过招呼上不再吭声, 石大海明白他的意思,大度地摆摆手笑道:“没事,黄警官是自己人,不用回避,焦律师你就直说吧,” 黄书朗感动地看了石大海一眼,但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第五章(夜探凶案现场) 焦律师还是顾忌地看了黄书朗一眼,干咳一声说道:“四妹那边已经叮嘱过了,她今晚就会把背上的皮全部蹭破,明天在法庭上,我会控告警方刑讯逼供,四妹也会翻供,” 四妹背上的伤刚刚结疤不久,有的部位还没来得及拆线,这次要想在逆势下赢得转机,只有用苦肉计来激怒陪审团、骗取法官的同情——尽管会石大海和焦律师想到的唯一办法, 石大海咬了咬牙根,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能更加稳妥些吗?” 焦律师看了石大海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最好惊动媒体?” 织!” “我来想想办法吧!” 一旁的黄书朗听得瞠说不出话来, …… 傍晚,皇雀会, 韩龙在卧室内跟程晓美视频聊天,极力邀请她来香港,但程晓小说不能断更;再说乐乐要上学,她也走不开,对于他对《越狱黑龙》的大力支持,程晓美表达了最衷心的感谢,字里行间也似乎透露着以身相许的意愿,但韩龙总感觉出她还有一丝躲闪和犹豫, 难道嫌他是黑社会?还是嫌他是大老粗?或者嫌他是通缉犯? 韩龙不得而知,也没有再三追问,只是坚持着带领弟兄们每天刷着近5万的点击,送着近1万的贵宾和pk票,封面也始终保持着满屏盖章,近万条评论也是铺天盖地的赞誉之词,把《越狱黑龙》夸成是五千年来最牛逼、可以秒杀四大名著的小说,把作者捧成了脚踩金庸、屁股坐古龙的超级网络巨神, 韩龙相信,终有一天,程晓美会被他的不懈付出而打动的, “笃、笃、笃!”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三眼,微微跛着脚,嘴角咬着半支雪茄,走进卧室来喊道:“龙哥,肥鸡那厮好象快混不下去了!” “恩?”韩龙斜靠在转椅上抬起眉毛问道,“怎么了?” 三眼嘿嘿笑着说道:“楼下鬼鬼祟祟来了几个以前的弟兄!来投靠龙哥你啦!” 韩龙心中一动,脱口叫道:“是肥鸡那边的?!” 三眼点点头,挤眉弄眼道:“龙哥,你看咱……乘机糗他们一把,还是权当扶贫,发个善心啊?” “唔——”韩龙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嘿嘿阴笑!” …… 入夜,分域街,消闲廊酒吧, 包厢内,阿碧哭丧着黄脸蜷缩在沙发内,裹着毯子可怜巴巴地问道:“鸡哥,明天陪我去看牙医不?” “看你老母个逼!”肥鸡虎着脸呵斥道,“没看见老子这几天忙得连舔p眼的工夫都没有啊?自己一个人去!” 阿碧小声说道:“那给些钱我撒……” “给你老母个逼!”肥鸡“没看见老子这几天没进帐啊?整天就知道花钱,花钱!自己挣去!” “额呵~~~~~~”阿碧一把眼泪一把假牙地哭了起来,“你这个狠心的,额呵~~~当初操.我逼的时候一副骚相,哭着求着骗我脱~~~你这个杀千刀的哦~~~当初咋就没一逼夹断你个骚几吧呀!额呵~~~~~~” 肥鸡正是时火气更盛,冲上去抬起脚对准她的肚子就是一通猛踹:“叫你发贱!叫你发贱!你再贱!再贱撒!”直把阿碧踢得翻了白眼、哼哼的力气都没了才悻悻罢休, 站在一旁的壁虎只当自己是局外人,也不劝阻,也不加油,始终小心地堆着笑脸, 肥鸡发泄完了,朝昏死过去的阿碧吐了口口水,解气地问道:“查出来没有?麻将馆里的视频是谁拍的?” 壁虎小心赔笑道:“嘿嘿,鸡哥,还没呢!” 肥鸡又来气了,冲上去对准壁虎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妈的吃大便的啊?这么多天还没查出来?” “嘿嘿,这个……这个没法查呀?反正、反正只可能是两个人,要么是街市伟干的,要么是韩龙干的,这事啊,其他人干不了!” 肥鸡冷哼道:“这还用你说啊?壁虎我告诉你,限你三天之内,查出拍录象的人,老子非得亲手剁了那厮的手不可!” 壁虎无奈地点点头,转而又硬着头皮说道:“鸡哥,咱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弄点钱再说吧……弟兄们手头拮据,嘿嘿,他们都开始抱怨了!” 肥鸡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道:“你亲耳听到的?弟兄们都说什么了?” 跟韩龙正式分家后,他手底下总共才100人不到,势力和实力都比不上那些分帮分派分舵的二当家了!如今四面楚歌,举步维艰,要是再发生手下弟兄人心涣散、弃他而去的事情,那问题就更加严重了——这种事情是有传染性的,只要有人开了头,那用不了多久,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根本就控制不住! 壁虎小声说道:“弟兄们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说他们的马子怨气越来越大了,连交个公粮都是在电影院里——上酒店开个房的钱都没有……” 肥鸡阴沉着脸在包厢内来回踱步,良久后才收缩着瞳孔狞声说道:“你让弟兄们放心,跟着我肥鸡是不会过苦日子的!哼哼,你让他们作好准备!大买卖!” 壁虎大喜:“真的?什么买卖?” “嘿嘿嘿嘿——”肥鸡阴笑道:“白粉卖不成了,赌场也开不了了,你说,搞什么来钱最快?” 壁虎眼神一凛,压低了声音问道:“鸡哥,你是说绑票?” 肥鸡很是嚣张地扭了扭脖子,两眼朝着天淡淡说道,“这两年张学友开世界巡回?咱让他吐些出来……” ……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浅水湾海星别墅区小洋房院子外,路灯幽暗,万籁俱寂,两道矫健黑影避开路灯光线和警方拉起的警戒线,贴着墙根阴暗处飞快地窜到洋房后面, “城哥,你会轻功不?”黄书朗抬头望着二楼窗户小声问道, 石大海没回答他这个白痴问题,而是从兜里捏出一枚回型针来,扳直了刺进门锁内,竖起耳朵来贴着锁孔鼓捣两下,吧嗒吧嗒两声,再顺手一推,防盗门便敞开了一道缝隙, “神偷谍影啊!”黄书朗情不自禁地赞叹着,从兜里掏出一支微型手电筒来,学着石大海也在电筒前端蒙上一层纱布,再打开电源咬在嘴里,才闪入屋内, 石大海进屋后没有直接迈步向前厅行去,而是蹲下身子来,照着手电筒仔细地查看着乳白色地砖——但可惜的是,地砖上已经踩满了凌乱的脚印,扔了几个烟屁股,甚至还有一口不知道哪个畜生吐的痰! 如此垃圾的犯罪现场保护暗脸红,干咳一声说道:“城哥,这是临时工干的,” 石大海紧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走到前面客厅里,那张杨凤英临死时坐着的椅子下,一滩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色,周围也是一片混乱不堪的脚印,看得黄书朗大皱眉头, 石大海并没有在客厅里呆很久,稍作查勘便进了厨房,拉开橱柜门寻找一番,便上了二楼,又是一通翻箱倒柜,嘴里还不时发出“~~噘~~”的声音, “城哥,你找什么呀?”黄书朗纳闷道,“我怎么感觉你在找一条狗啊?” 石大海点点头:“我是在找一条狗,斑点狗!” 黄书朗问道:“是死者的宠物吗?” “恩!” “那你别白费力气了!”黄书朗斜着眼睛说道,“它肯定不在屋子里!” 石大海一愣,转头望着他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切!”黄书朗不以为然道,“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陌生人闯进别人家中,那家的狗不叫唤的?” “……”石大海顿时醒悟过来,不过很快又心里一沉——既然点点没有叫唤,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它已经死了! 再进一步猜测的话,那是在杀手袭击杨凤英时被杀死的!否则杨露她们抵达现场时,点点肯定会出现的! “城哥,你找狗干什么?咱现在的主要目标是目击证人!”在远比一条狗来得容易让杨露脱罪, 石大海沉声说道:“狗是通人性的,而且永远不会撒谎,这一点法官知道,陪审团也知道!” 黄书朗摇了摇头,不知趣地问道:“那假如是条死狗呢?” 石大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情沉重地走下楼梯,正打算从原路返出,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来,转身向地下室入口走去, “城哥,诶~~~”黄书朗快步跟上,走下楼梯,进入地下室,看到石大海拍开电源,贴着墙壁推开了一道暗门,不由疑惑地走上前来,探过头一番张望——里面却黑咕隆咚的,好奇地问道,“里面什么呀?” 石大海没有答话,事实上是,他也不知道在警察撤走后,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 伸手在墙壁上抚摸到电源开关,“吧嗒!” 黄书朗伸长了脖子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哇~~操……”随即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架子上几十支长短枪,胸脯剧烈起伏着,半晌后才激动地说道:“有没有搞错啊?老子还以为进了飞虎队的库房呐!” 第六章(好消息) “停止对妇女使用暴力!” “尊重妇女、保护妇女,妇女权益不容侵犯!” “坚决反对迫害妇女,依法维护妇女合法权益!” “无罪释放当事人!” 院门口聚集了大批女性,拉着条幅,举着牌子,服饰、年龄各异,却异口同声地抗议和谴责湾仔警署的暴行,强烈要求法院释放当事人——她们都是香港妇女发展联会的成员,昨天傍晚,有确凿消息传来,海嫌疑犯四妹在审讯期间遭遇了严刑拷打!甚至到了夜晚,网络上开始传播当事人在医院内救治时的照片——背部一大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其受刑的残酷程度令人发指! 了!在当今妇女普遍饱受家庭暴力、婚内强.奸折磨而且地位卑微的大环境下,妇联严和权益,保护她们免受社会的不公和迫害, 长期以来,香港女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堂而皇之法顶着道德枷锁和公众谴责来公然出轨,只能偷偷摸摸地买个电动按.摩棒过一把瘾,这样的差距和不公,早就让全港女性感到忍无可忍了,因此只要一发生女性受辱受欺负的事件,妇联就会倾巢出动,充分利用长舌骂街优势和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敌技能,为女同胞甚至人妖呐喊助威,讨回公道, 这事如果发生在大陆,闹起来的话,有关部门肯定会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要么是临时工干的,要么是当事人自己摔的,然后静等事态慢慢平息,直至事件淡出人们视野, 但这里是香港——法治意识和人权意识已经深入人心,如此恶劣的性质和残暴的手段,严重得罪到了积愤已长达百余年的女性弱势群体,要是相关部门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说辞,妇联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妇联成员以家庭主妇为主,有充裕的时间来参加团体组织的游行示威,不就是折腾嘛,她们最拿手了!其实除了家庭主妇,就算那些上班族,也会强势请假参加示威活动,因为保不准哪天这种不幸和不公就会落到自己头上了!今天不为别人出力,怎能指望明天别人给你申冤? 湾仔法院前被示威抗议者堵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连大喜过望的记者都难以挤到法院门口去拍摄正面镜头,只能在外围随便拉几个牙尖嘴利、神情激愤、破口大骂的怨妇搞段采访,还不时诱导着火上浇油一番,一时间叽叽喳喳,唾沫直喷摄像机镜头, 法院法警们如临大敌,手拉着手组成人墙,一脸紧张地拦在门口防止示威者冲进法院内——香港所有民间社团中,就数妇联最骂你坟墓里的祖先;动起手来也最狠——专挠你每天要见人的脸;关系也最复杂——要是不小心得罪到哪个不起眼的三八了,说不准她就是你邻里街坊阿姑阿婆的牌友搭档或者茶友唠客,也可能是你老妈老姐的同学同事,那你就倒霉了!回家挨一通数落还是轻的了,弄不好连马子都会跟你闹分手——“你瞎了眼啦!连珍姨也敢得罪?她是我老爸最着呐!分手!滚!” 抗议和谴责在继续,法院领导却迟迟没有露面——不难理解,湾仔警署搞出来的事,关湾仔法院什么事啊?谁愿意当出头鸟来背这个黑锅啊? 一枚枚臭鸡蛋、烂番茄像手雷一样扔出去,准确地命中,却没有一名法警后退半步,临近9点,又有两股势力加入示威队伍——香港人权组织***和民间人权阵线!一时间声势更盛,呐喊声响彻云霄: “停止刑讯逼供!” “反对人权迫害!” “纳税人的神圣人权不容侵犯!” “释放被害人!严惩警界暴徒!” …… 法院外舆论滚滚,恶评如潮,愤怒的口水似乎倾泄至法院内的第三法庭,直接影响到了陪审团的判断和法官的判决!但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重案组四眼的证供! “根据我掌握的资料信息,在我当事人第完后,你独自进入了口供房,请问你进去做什么了?” 四眼淡淡道:“我看有部分口供细节不够清晰,就再审问了几个问题,” “当时有对我当事人严刑拷打了吗?” 四眼冷哼道:“什么叫当时?我自始至终都……” 焦律师严词喝道:“你只需回答有,还是没有!” 四眼愤愤道:“没有!” “没有?”焦律师冷笑一声问道,“你说没有对我当事人进行刑讯逼供,那请你告诉伤是怎么回事?” 四眼愤怒道:“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自己呀!” “你是说我当事人自残罗?” 四眼嘿嘿冷笑道:“这分明是想用苦肉计脱罪罢了!” “那请你告诉大家,你审讯我当事人,持续了多长时间?” 四眼一愣,支吾着答道:“唔……大概,三分多钟吧……” 焦律师踏上两步,逼视着四眼厉声问道:“那么我问你,为什么警署信息科无法提供这三分多钟里,你对我当事人审讯的现场录象?!” “这……”四眼惊惶失措,强自辩驳道,“他们、他们忘记开监控了嘛!” “你喝道,“你进入口供房前,监控还开着!现在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对着监控打响指?这个响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打过响指后监控就关闭了?!” “这、这……我……”四眼一时无言以对,慌乱地摘下眼镜抹来抹去, 焦律师趁势追击,甚至连控方都不给,紧盯着四眼连珠炮般发问: “你在对我当事人用刑,是不是?!你这样做是为了逃避法律的追究,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当事人有罪,是不是?!我当事人拒绝认罪,你就严刑拷打,对不对?!为什么我当事人的衣服没有破?你强行扒了她的衣服打她的背的!是不是!是不是!” 四眼急怒攻心,脱口叫道:“不是!我没脱的背……” “那你打她哪儿了?” “我打的是……” “反对!!!!”千钧一发之际,控方律师及时大吼一声,硬生生阻止了脑残四眼的无脑供述,但饶是如此,陪审团还是发出一阵鄙夷的嘘声,心中一片雪亮! 焦律师得意地朝法官一躬身:“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 “ourt——” “由于本严重的人身伤害,而且被告口供不实、控方证据不充分,经陪审团审议,一致认定,对被告的十立!但被告非法持枪罪名成立,考虑到被告人身体状况很差,本庭宣判,判处被告人四妹缓刑三年!退庭!” …… 黄大仙区徐开出,沿着龙翔道向观塘道开去,后面默默地跟了五六十辆黑色轿车,由于天气炎热,为了避免尸体腐烂,杨凤英的灵柩只在灵堂内停放了两晚,便送来火葬场火化了, 灵车后的丰田轿车内,尹国驹和石大神,默默不语, “滴——滴——” 石大海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焦律师的电话, “喂,焦律师,案子顺利吗?”…… “恩,很好!辛苦了!谢了!”…… 焦律师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石大海长舒一口气,转头对尹国驹说道:“驹” “恩!”尹国驹依然闭着眼睛,脸,才缓缓问道,“阿城,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石大海下意识地看了眼驾驶位上专心开车的素姨,低声说道:“不好意思,驹哥,这事我怕搞砸了,你还是……” 尹国驹突然睁开眼,扭头盯着石大海问道:“听说你在找赵霸天的吧!” 石大海顿时确认了一件事:尹国驹所有关于他的情报都是由杨凤英在生前提供的! 见石大海没有否认,尹国驹重新闭上了眼睛,头靠着座椅说道:“你帮我把安娜带回来,我就帮你把赵霸天找出来!” 石大海心中一动,正思索着要不要答应这个诱人的条件,手是青皮打来的! 有消息了! 石大海第一反应就是青皮有赵霸天的下落了,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城哥!我这边小弟得到一个情报……” “过半小时我打给你!”石大海果断挂了青皮的电话,转头对好意思,驹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第七章(下落) 在浅水湾灵堂安置好杨凤英的灵位和骨灰盒后,石大海吩咐九妹带人去海星别墅,暗里调查洋房附近的几栋别墅里有没有人听到案发当晚的第一声枪响,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再顺便在周边区域寻找点点的踪迹, 四妹的案子已经定性了,离杨露最终宣判还有两天时间,石大海让焦律师暂时先把精力放在艾美佳中心恢复营业;素签约事宜, 事情安排妥当后,石大海回到了爱宝园,在套房内给青皮回了电话, 青皮反馈的消息很有份量:昨天夜里,他手下一小弟在宝田酒吧里蹲点暗察,装作喝多了,东摇西晃地进了酒吧拐道深处的员工厕所,结果在厕所里碰到了一名头戴墨镜的胖子,脸型跟照片上的那个人有点像!不过他小弟很谨慎,并没有长时间盯着胖子看,所以并不能肯定这个胖子就是他要找的人,不过他注意到了两个细节:第一是胖子手腕上戴了一只万国金表,价值不菲,绝对在百万港币以上;第二是出了厕所后,胖子进了走廊尽头处一道铁门内,门上有摄像头监控着,而且门口还站了两名保镖! 石大海听得心血潮涌——大晚上的还戴墨镜,上的是员工厕所,铁门前设置了监控探头,还几条已经能够充分证明这人的身份了——非赵霸天莫属!只有赵霸天才会这么谨慎,只有赵霸天才能让黑肉荣如此上心! 但他有些意想不到,按原先估计,赵霸天躲在七楼宝田桌球中心的那扇铁皮门后的可能性较大,却没料到会藏在六楼酒吧里! 真诚感谢一番、关照青皮切立即拨通了成少华的手机——要抓捕赵霸天,绝对不能依靠香港警察,否则风险太大了!光是看杨露这件案子,就能明显看出警署当中有不少内鬼跟各方势力勾结,要是他现在报警的话,说不准下一秒钟赵霸天就能接到警署通风报信的电话了! 因此,他索性连孟欣儿都不求助,而是直接采取了最稳妥的做法:将“收网”小组召来, “成队长,我的卡迪拉克修好没有啊?” “日!老子啥时候答应替你修车了?”成少华赶紧撇清干系,那辆来路不明的车虽然救过自己和弟兄们,但稍微修一下就要几十万,而是他能承担的,即使走公费程序也走不了, “哦,这样啊……” “喂!这么久了,你倒是查到赵大的下落没有啊?你还在不在香港啊?” 石大海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查是查到了,不过呢……”他还不死心,指望着以此来要挟对方替自己修车, “**!真查到了?!在哪儿?!”成少华一阵鸡冻狂喜,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警惕地警告道,“诶,我可跟你说哈,你可是军人,千万别跟我讲条件!不过我保证,只要抓到赵大,你那破车我会尽力想办法修好的!实在不行,我跟弟兄几个把房子卖了……” “行了行了,别装着可怜兮兮的恶心我了!”石大海算是听出来,对方压根就没辙,只得没好气道,“赶紧办一下手续,把弟兄们都带上,我在香港浅水湾等你们!” 成少华沉声问道:“要不要带家伙?” “废话,” “你开什么玩笑?!”成少华骇然大叫道,“老子这边就小蒋、国华他们几个,其他人还在医院躺着呐!你让我们来当炮灰啊?” 石大海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如果让成少华打申请调动青岛市局其他毕竟他们搞不清“黑夜降临”在警察系统内安插了多少个内鬼,或许除了死去的曹义凯,还有别的内鬼也说不定, 但仅凭他们几个去铜锣湾东星的场子抓人,而且抓的还是东星老大黑肉荣的亲老子,那难度也太大了!别说要把人抓走了,就算自己能活着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此次抓捕行动必须万无一失,确保一击必中,否则让赵霸天逃脱了,再想找到他的话就很难了, “先来香港再想办法吧!” 挂了电话,石大海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梳理着一片混了,但他证据收集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赵霸天已经露出马脚了,但偏偏没有足够的把握去逮捕他;梁兆康有黑衣人护着,也暂时取不了他的性命,好在杨凤英已死,他杀不杀梁兆康已经不重要了——除非半夜杨凤英托梦催他动手, “笃、笃、笃!” 酒店经理轻轻叩门进来,端着咖啡与石大海对视一眼,粉脸微微一红,神态有些不自然地走上前来,俯身将咖啡杯搁置在茶几上,小声说道:“城哥,四姐已经转到罗大夫的私人诊所里了,” 石大海不自觉地看了眼她半敞开的胸口,发现里面穿戴了胸罩,将雪白的乳.房衬托得更加丰满圆鼓,心中不由一荡,胯间一阵骚热,惭愧地干咳一声说道:“关照姐妹们,一定要加对不能让她再出意外!”四妹杀了这么多人,肯定树敌颇多,存心寻仇的人要是知道了她的下落,铁定会趁百花堂两任堂主相继出事、四妹身负重伤的机会动手! “知道了,”酒店经理应承着,眼睛瞄了下他那微微隆起的下体部位,红着脸小声说道,“城哥,要……么?” 杨露还在看守所等着宣判,四医院,杨凤英刚刚火化尸骨未寒,谭云怀了孕却没时间回去照看,梁静也对自己望穿秋水,而自己却还想着苟且泛起浓重的自责愧疚感来,暗叹一声,揽过酒店经理的腰肢,拥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不要了,我现在心里很乱,等姐妹们都平安无事了,再那个吧,” 酒店经理红着耳根点了点头,在石大海身边蹲下了身子,小声说道:“城哥,我帮你弄出来吧,射出来了心情就会平静下来的,” 见对,酒店经理便伸手到他胯间拉开拉链,探进去轻轻握住滚热半硬的二爷,动作轻柔地掏出来,张开小嘴含了进去…… …… 湾仔绍安大厦22楼,“准星”桌球中心, 从当年坐馆湾仔开始,准星桌球中心就是韩龙的场子,他的球技也是在这里锻炼出来的, “啪!”一杆精准的长台进攻,红球应声入袋,立即惹来围观弟兄的大声喝彩,韩龙得意地绕桌走了一圈,很有型地看了看球势,拿起枪粉在杆头擦了擦,正待架起球杆开始行云流水的表演,三眼匆匆跑过来,附耳低语一番, “肥鸡想搞绑票?”韩龙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低声喝道,“让他们几个到我办公室来!我亲自问他们!” …… 一声酣畅爽意的闷哼,二爷在酒店经理的小嘴里爆发喷射,一阵剧烈的跳动后,只听“咕咚”一声,酒店经理将特仑苏咽进喉咙里,再撩动香舌温柔地**一番,等待嘴里的巨根慢慢软化, 石大海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按在酒店经理的头上轻轻抚摩着秀发,脑子里竟然生出一种自己是登基皇帝的错觉来——是不是每个行会的老大都能这样?当年尹国驹也像自己这样吗?新义安的向华强、湾仔的韩龙、铜锣湾的小耳朵和黑肉荣,他们每天也都有女子伺候吗? 就在石大海胡思乱想之际,套房门被急促地敲响,他还没来得及喊“进来”,门已经被推开,九妹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捧着一裹外套,外套内不知包着什么物什! 看到酒店经理仓促地吐出石大海的二爷,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站到一边,九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物什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毯上,神情悲愤地说道:“点点死了!” 第八章(现形) 石大壕起身来走上前一看,衣服包裹内赫然是点点僵硬的尸体,呲牙裂嘴,双目怒睁,四肢弯曲,似在极度愤怒地向袭击主人的凶手进行攻击, 石是在哪儿找到的?” 九妹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难过地说道:“是在洋房后面的小道边草丛里找到的,” 石大海蹲下身子将点点翻了个身,发现它身上从头到尾并无创口,很显然行凶者在受到袭击时,将斑点狗活活掐死或者踩死了, 看着点点锋利的牙齿缝里钩扎了几条布丝纤维,石大海心中一动——点点肯定是咬到对方了! 也就是说,在案发后,凶手很有可能会上医院急诊室注射狂犬疫苗! 想到这一点,石大孩即掏出了手机:“朗仔,帮我查一下,案发当晚到第二天上午这段时间内,湾仔各医院和诊所注射狂犬疫苗的记录……对,跟案子有关系……好,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 兆康大厦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超过了一百平米,宽敞明亮,古香古色,室内的装修凸显欧洲王室风格,硕大的红木桌椅,威严地衬托着的豪华办公桌后面的墙上,高挂一幅苍劲有力的名家行书——“风调雨顺,天佑兆康”, 离办公桌前20米远的会客区沙发内,幺妹吊着石膏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梁兆康哀声哭诉,细数这些天来遭受的不公和委屈,毕竟,作为堂堂百花堂的二当家,如此颜面无存地被逐出行会,换谁都受不了, 当然,她没这么傻,尽说自己的悲惨,而是挖空心思地把百花堂的矛头对准了梁兆康:“……梁老板,姓林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当初咱们对杨露动了手,这件事他一直记着啊!现在他坐大了,第一个对付的是我,接下来可就要对你动手了呀!梁老板,你要当心呐,俗话说先下手为强……” 梁兆康是什么人?幺妹这借刀杀人的伎俩在他眼里简直就跟小孩子的骗人把戏一样,但他并没有点破,反而很认同幺妹的观点——因为他本来就要做了杨露和幺妹的,这俩女的为了跳楼自杀的三姨太的事一直对他心存不轨,伺机行刺,尤其在派出去的杀手神秘失踪后,他的杀心更盛;还有那个叫“林旧城”的男人,这人身手太过厉害了,一个人能挑了他三个堂主之位,权力甚大,此人早晚得杀,否则迟早会成他的心腹大患! 梁兆康轻轻掸了掸雪茄烟灰,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几天宣判后关进了监狱里,嘿嘿,有的她受的!到时只怕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林旧城,恩,手底下有两下子,我要慢慢玩死他!”在他眼里,石大海就像一道美味的菜肴,如果一口就给吃了,那太可惜了, 幺妹抹了把鼻涕问道:“那四妹呢?她现在铁定在罗氏诊所里养伤!” “哼,这个三八身上没一块好肉了,操着也没意思,可以去死了!”梁兆康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摁下了一个红色圆形按纽, “笃、笃、笃!” 推门进来的,正是他的贴身保镖黑衣人:“老板,有何吩咐?” “阿豪,去给我做一个人!” 黑衣人脸色一变:“老板,我是保镖,不是杀手!当初我跟您讲过的!” “诶~~~”梁兆康摆摆手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聘你做贴身保镖吗?就是因为这个人接二连三地行刺我!她是职业杀手!神出鬼没,防不胜防!阿豪啊,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杀手不除,我哪天都不安全呀!” 黑衣人为难道:“可是……” “别担心!阿豪,我是不会纵容手下滥杀无辜的!”梁兆康宽慰道,“此人绰号四妹,乃黑道中臭名昭著的败类,涉及十余宗一级谋杀案,你这次做了她,可是为民除害啊!如果不信,你可以来看看网上的消息——她刚刚在狡猾律师的帮助下,今日不除掉她,明天将有更多的无辜人士死在她了,梁兆康扳转了电来来来,你自己看看,这事在网络上引起了一片哗然!你要是做了她,全香港的人都会拍手称快的呀!” 黑衣人看了眼电脑屏幕,用力一咬牙,点点头应承道:“好吧,老板,我这就去办!” …… 黄书朗不愧是香港湾仔警署反黑组警司的亲侄子,两个小时不到就查到了湾仔各医院和诊所在案发后两天内人,名单一发到石大海手机上,石大海便锁定了其中一人——“周华克”! 周华克?这在他眼里,跟“周克华”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联想到杨凤英被手枪爆头,作案现场又没留下蛛丝马迹,足见其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而周克华又常年乃理所当然!所以,石大宏全可以认定——凶手就是周克华! 石大海盯着手机屏幕冷笑好日子到头了!” 但随即令人头疼的问题来了! 杨露宣判在即,他必须尽快动手抓捕周克华,赶在法庭宣判之前把口供弄到手! 但是,周克华躲在宝田桌球中心,赵霸天躲在宝田酒隔,如果要去抓捕周克华,那肯定会惊动赵霸天! 要是把惊弓之鸟赵霸天给吓跑了,那以后上哪儿再去找他——要知道,赵霸天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只是周克华呀!肯定会以为来人是冲着他去的! 而就算他最后知晓了真相——他们要抓的人其实是周克华,大厦了!因为他会认为这里已经暴露了,不再安全了! 深锁眉头,思索再三,石大海还是决定了:周克华,赵霸天,两个一起抓! 掏出手机,拨通了成少华的电话, “喂!手续办好没有?” “你也太夸张了吧?这才几个小时啊,你就来催了?你以为打个申请跟打瓶酱油这么简单啊?四个人的持枪登机手续、境外执法许可、与香港警署的对接……” 石大海可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嚷道:“别办了,直接过来了再说吧!” “啥?”成少华骇然道,“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要动枪的呀!没有逮捕证,没有手续,我们别说抓人了,连枪都不能开,否则就是渎职,喂,你可别让我跟弟兄们犯错误啊!我栽了不打紧,可不能害弟兄们丢了饭碗!” 石大海冷笑道:“不想连累弟兄们,那你就要是跑了可不关我的事!还有,多带几件防弹衣,枪就不用带了,我这边有!” “日!” …… 定时间,石大海又拎起客厅里的座机给服务台打了电话,让人买束鲜花上来——成少华从青岛坐飞机到深圳、再从深圳坐火车到香港,没有五、六个小时去罗氏诊所探望四妹, 四妹不仅受到了警察的刑讯逼供,还用背抵着墙,将自己背上已经结了疤的伤口硬生生地蹭烂了,这需要莫大的勇气,要经受剜心的疼痛!因此,她此时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大约二十分钟后,酒店经理捧来了一大束火红玫瑰,包装精美,枝叶碧绿,花瓣绽开,香气四溢,显得异常美丽, 石大海凑过鼻子在花朵前深深一闻,花香顿时吸入肺中,竟然觉得小腹一热——一般花香都是带有催情效用的! 心海捧过经理的脸蛋轻轻吻了一口,双手并没有去接花束,而是按在了她那饱满的乳.房上,隔着衣服开始揉动起来, 虽然三个小时前刚刚替他吸出来一次,但酒店经理显然对他的性.欲旺盛程度是知根知底的,也知道他是在花香催情下动起了欲念,便乖巧地转过身去,将制服裙子轻轻撩起,身体前倾支撑着沙发扶手,屁股后敲,任由石大海轻薄! 只见连体丝袜下,半透明的蕾丝内裤紧紧包裹着滚圆屁股,线条柔滑,圆润细腻,看得石大海**大动,再也按捺不住,果断挺身而上…… 这一战足足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在石大海抵着酒店经理的菊花喷射后,道一声歉意,草草收拾一下战场,抓起玫瑰花匆匆下楼而去,心里满是愧疚之感——又是在下午时分探望病人了, 殊不知,正是这场心血来潮下阳差地改变了四妹的命运! 第九章(短兵相接) 丰田车在香岛道上匀速行驶,d里播放着徐小凤韵味独特的《每一步》,古意盎然、真醇典雅的传世老歌透过她那不高亢不激越的嗓子流淌出蕴涵深沉的古典气质和温馨松缓的旋律,于平缓中放射着绝对的穿透力,不暗哑不滞重,于浑厚中透着绝对的感染力,似把演唱者自己的情感溶入到了歌声里,彰显出了徐小凤与众不同的魅力和本色, 九妹默默地开着车,偶尔抬眼望一下后视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一曲放完,看到石大忽开了眼睛,才轻声说道:“海哥,大姐她能回来吗?” 石大海肯定地点点头:“放心吧,阿露肯定不会有事的!” 杨露怀着他的骨肉,如果被判一级谋杀罪名成立的话,那几乎等于宣判了孩子的死刑——为了避免日后杨露在监外执行刑期,某些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在监狱内让她流产!哪怕是打,也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因此,杨露绝对不可以入狱! 九妹见他说得斩钉截铁,心下稍宽,嘴角弯起了一道弧线,轻笑着说道:“海哥,等将来大姐把孩子生下来了……你可不能再乱来啦!” “恩?乱来?”石大海不解地问道, 九妹脸微微一红:“就是……跟其他女子做那事呀!” 石大海恍然,淡淡“哦”了一声,想到海南的谭云和梁静,一个貌比天仙,与自己共过患难,一个善良正气,对自己情深意重,只觉一阵甜意涌上心头,甚至产生了荒诞的念头——同时将谭云、梁静和杨露都娶为妻子,隐居木岛,尽享天伦, 看到石大海不再言语,可能九妹也觉得自己要求有些过分了,便改口道:“要大姐例假期间……你实在忍不住的话,也可以偶尔放纵一下的啦!” 石大海老毛病又犯了,不怀好意地调笑道:“那可以找你放纵一下吗?” 九妹虽说床第经验颇为的挑逗,还是暗呼吃不消,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呀?我……堂口那么多少女呢,干嘛扯上我呀……” 旖旎气氛中,车子开到了香岛道与与黄竹坑道接壤处,拐个弯,再往前开七、八公里就到罗氏私人诊所了, 就在这时,石大海看到前面200米外,路边退一辆黑色大众轿车,一名身形挺拔、戴着墨镜、穿着竖领风衣的男子站在车前,正准备对他们的丰田车招手! 石大海心里突的一跳——这名男子的身形好面熟啊!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男子的面部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石大海心头猛然大震! 对方竟然是梁兆康的新聘保镖——黑衣人! 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梁兆康也在附近? 想到这儿,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冲着四妹来的了!不过看到对方的车头方向,应该是要往诊所方向去,而不是从诊所方向来,心下稍稍安定——四妹应该还没遇险! 就在石大海心念电闪间,九妹已经注意到了黑衣人,看到他礼貌地朝自己招手,微微犹豫了下,但并没有减速,毕竟车上载着堂主,安全第一, 眼看丰田车要与对方的大众车擦肩而过,而九妹也没有停车的意思,石大孩即开口叫道:“停车!” 九妹随即踩下了刹车,“嘎——” 石大海飞快地系好安全带,低声吩咐道:“让他坐后面!” “哦!”九妹摇下钵,并没有问为什么,一个合格的手下,最重要的一项素质就是执行力, 刚摇下钵窗,黑衣人已经躬着身子跑上前来,不过并没有摘下墨镜,而是探过头来看了眼车后座的石大海,微微笑了笑,操着标准的粤语说道:“帅哥,美女,不好意思啦,车子抛锚了,能载我一程吗?” 九妹笑嘻嘻道:“没问题啊,兄台要去哪儿呢?” “罗氏诊所,请问顺路吗?” 此时如果换作其他人,说“啊,我们也正好要去罗氏诊所呢”,但九妹却体现出了在险恶江湖中历练出来的不俗修养,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眼石大海,待他点头后,才把手一扬:“上车吧!” “thank you!”黑衣人回到自己车前,从车里抓起一束康乃馨来,返转回来走到车子左侧,正要拉开前车门,九妹出声阻止道,“坐后面吧,副驾驶的安全带失灵了!” “额……那好吧!”黑衣人拉开后车门,对石大海道了声对不起,才钻进车内, 车子缓缓起步,石大海友好地问道:“探望病人啊?” “是啊,探望病人呢!”看到石大海身边也放了一束鲜艳的玫瑰花,黑衣人问道,“老板您这是准备送给太太的吧?” 石大海笑着点点头:“叫我阿城好了!” “城哥!”黑衣人伸出手来,“我叫阿豪!” 石大海伸手过去,柔弱无力地轻轻一握便松开友呢,还是家人啊?” 阿豪含糊地搪塞道:“哦,是朋友,” 看对方藏头掖尾、遮遮掩掩的,石大海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了——四妹刚刚被判缓刑、转到罗氏诊所,梁兆康就派人上门了,摆明了是不打算让她活过今晚了! 内心冷笑一声,石大海虎起脸对九妹催促道:“开这么慢哥急着去医院看望朋友啊?” 阿豪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急的,城哥您太客气了!” 九妹是什么眼力?石大海一发话,她便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丰田车的电子码表迅速飙升起来:95……110……125…… 阿豪顿时心生警觉,单手还是捧着鲜花,另一只手悄悄伸至身后,把安全带抽了出来! 石大海哪会给他系安全带的机会!就在车速飙到160码时,突然大吼一声——“刹车!” 阿豪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一把抓紧了安全带! 九妹当机立断地用力踩下急刹,同时一把将手刹提了起来! “嘎——嘎~~~” 四只轮胎在一瞬间由滚动摩擦变成了滑动摩擦,尖锐的刹车声中,轮胎橡胶紧咬着路面沥青刻出了又粗又长的黑痕,几蓬青烟散起,急速飞驰的车子陡然减速,硬生生地向马路边上漂移而去! 车内,在巨大惯性冲击下,阿豪整个人离座而起,上半身已经挤过了正驾与副驾座椅之间的空档里,只靠左手死死地拉住了安全带! 趁车子仍在减速、惯性还没消除的时机,石大海暴喝一声,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轰向对方腰肋处! 此时阿豪已经失去了重心,而且脚下漂浮,加上一本就没办法抵御石大海的攻击,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左手把安全带一松,整个人顿时随着汽车的强大惯性向前一冲——上半身扑到了九妹旁边,却堪堪避过了石大海的重拳! 石大海暗叫可惜,单手一摁安全带的锁扣,解除束缚,和身扑上,趁对方夹在前排座椅,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背心处! “咚——” “恩!” 阿豪闷哼一声,强忍着痛的痛苦,右肘向后猛击,逼退石大海,然后左手按在座椅背上用里一撑,迅速调整好步伐,躬着身姿,右手飞快地向腰间探去! 石大海神色大凛——他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抗击打能力,要知道,此人在年前还挨过子弹的,中枪部位正是后背!现在吃了他这么凶猛的是太过恐怖了! 不及思索,石大海抡起拳头重新扑上,开始和对方展开近身格斗——车厢内空间狭小,绝对不无可避! 阿豪的手枪还没来得及拔出,已是劲风扑面,稍一权衡,只得放弃一声,双手交错格去,硬接了石大海的重拳猛击,身形一晃,趁机后退半步,屁股和脚跟抵住了车门,猛地一顶,全身发力向前冲去! 两个身体魁梧而壮实的汉子缩在车子后座间,就像斗牛一样躬着背激烈搏斗,车体摇晃,拳来拳往,竟然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一个是职业特工,一个是特种士兵,身手本来就相差无几,又蜷缩在狭,也无暇动兵器,双方各自施展出眼花缭乱的大小擒拿手来,比拼着出手速度、力度和抗击打能力! 但相持了差不多两分钟后,阿豪毫无悬念地处了下风——背心那记重击造成的伤害开始凸显了:背部肌肉越来越酸疼,心口绞痛一阵接一阵,体能也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流失! 而且,驾驶座上的九妹也从小腿处拔出一把匕首来,对着他虎视眈眈! 石大海的拳速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沉,这让阿豪深深意识到,对方绝非常人了!也意识到再在车内相持下去绝对讨不了好! “蓬!” 右脸颊又挨一记凶悍的勾拳,阿豪只觉一阵耳鸣目眩,不待石大海第二拳攻至,一咬舌尖,暴喝一声,右拳迅猛击出,左手却伸到身后按向了车门锁! 第十章(绑票) 阿豪重拳击出,石大海就已经看破了他上打一个滚就可以把枪拔出来,因此怎能给他逃出去的机会? 重拳凶大海大吼一声,左右双拳卷起两道凛冽的拳风,向阿豪太阳穴环形击去! 阿豪心中大凛——对方竟然使出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搏命招数! 要么缩手回来护住自己的要害,要么狠下心赌一把——看谁的重拳杀伤力大! 阿豪选择了后者!因为他的重拳先发先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卸去对方的力度! “蓬!”电光火石间,势大力沉的重拳如巨锤敲墙般狠狠地砸在了石大海的左肋软档处,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而几乎与此同时,石大海的双拳也闪电般奔袭而至! “轰——”左右太阳穴同时遭受重击,阿豪只觉得耳朵隆隆轰鸣、眼前漆黑一片,脑袋像要炸裂般剧烈疼痛,在了座椅上, 肝脏受到重创的石大海也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钻心噬骨的剧痛像瘟疫般从左腰处迅速扩散开来,曼延至全身上下,豆大的冷汗渗出额头,顺着痛苦扭曲的脸庞滴落下来,原本充沛的体能也随之大规模地倾泄出体外,再也凝聚不起半点内力来, “海哥!你怎么样?”看到石大海一脸痛苦地委顿蜷缩在座位上,九妹关切地喊道, 石大海吃力地拉过安全带,嘶哑着喉咙奋力叫道:“开车!加速!” 九妹会意,立即放下手刹,挂档起步,“呜~~~轰——”丰田车的油门被踩到了底,排气管内喷发出一股浓烟,车速迅速飙升至70码! 阿朵依然嗡嗡作响,眼睛还是一片昏暗,只有从紧贴住座椅的身体来判断出此时车子在提速行驶!心下不由大急,两手胡乱地在座椅上乱摸,寻找救命的安全带, 汽车的速度已经达难地扣好安全带,扭头一看,眼看阿豪快要够着车门边上的安全带了,急忙喊道:“撞上去!” 九妹眼神一凛,看到前方马路边上只退一辆黑色奔驰,牙齿一咬,不假思索地把方向盘一打,丰田车头顿时冲着奔驰扑了过去! “哐——啷啷~~~” 震天巨响中,阿豪整个人一下子飞了起来,越过窗摔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奔驰车顶,再骨碌啪嗒地翻滚着掉落马路边的草丛里, …… 夜幕降临,一辆挂着kj710牌照的奔驰车从浅水湾海星别墅区内一栋红色高楼下缓缓开出,由泳滩道开上浅水湾道,再向香港高尔夫球会开去, …… 在爱宝园东面两公里处,坐落着浅水湾抽水站,此时离抽水站200米远的马路边,静悄悄地退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面包车内,肥鸡、壁虎和其他两位弟兄烦躁不安地抽着烟, “吗勒隔壁的,七仔怎么还没动静?”肥鸡不时地掏出手机来看时间, 壁虎谄脸陪笑:“嘿嘿,可能他要跟ay亲热一番才上球会去呐!” “操!刚吃完晚饭就做床上运动?”肥鸡翻了个白眼骂道, “嘿嘿,人家是神嘛!” “尼玛的,那厮是歌神,不是战神!” 正说着,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肥鸡赶紧凝重着脸按下了接听键:“刺头,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刺头按捺不住兴奋的低叫:“鸡哥!七仔出来了!七仔出来了!” 肥鸡大喜:“确定吗?” “确定!确定!牌号为j710的奔驰!那是七仔的专用座驾!” “好!你们赶紧跟上!!保持联络!”肥鸡放下手机,把头一摆,众人立即从车里拎出长短枪支来,哗啦哗啦地检查一番子弹, “嘿嘿嘿嘿!七仔呀七仔,虽说你没干过什么缺德事,但兄弟几个实在是手头上有点紧,只好跟你化个缘了,唉,不好意思啦!”肥鸡把玩着手枪,摇头晃脑自言自语一番, …… 二十分钟后,奔驰车从浅水湾道开上丽景道,右拐朝抽水站方向开去,车速说来并不慢,大概七十来码的样子,但按其车子的档次来说还是偏慢了, 夜色渐渐转浓,奔驰车顶着两盏自动前灯开到了距离抽水站仅200米处,路上并无其它车辆——除了远远吊着的一辆黑色大众轿车! 就在这时,大众轿车突然摁起了高亢的喇叭,开启右转向灯,显然是想从旁边超车!但不可思议的是,这辆破车竟然贴紧了昂贵的奔驰车身! 奔驰车岂肯让它刮着?仓促间车头向左一偏,贴着路基边缘闪避了过去——就在这时,前面30米一辆白色面包车冷不防地从路边窜出来! “嘎——”奔驰车猛地一个急刹,同时稍稍向右打了小半圈方向盘! “砰!”车体一震,奔驰赫然与刚才野蛮超车的大众擦刮在了一起,两车就这样并排着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滑行, 前面的面包车飞快地向左打了把方向,屁股一摆,一个刹车,便大大咧咧地拦在了奔驰前面,挡住退下来,两扇右车门同时打开,两名头上套着,绕到奔驰车左侧,霸道地用枪把重重地砸着贴了黑色车膜的汽车窗户钵,凶狠地大喊道:“开门开门!抢劫!”——大有再不开门就要开砸窗户钵的阵势, 但奔驰车门并没有打开,反而把车窗钵慢慢地滑了下去,两名持枪汉手进去开门锁保险,却同时手下一滞,愣了两秒钟后,乖乖地把手一松,扔下了手枪,然后把手举了起来——车门内竟然同时有三把手枪对准了他们! 面包车内,肥鸡皱起了眉头,拿起一只反恐头罩说道:“妈的,真墨迹!绑个票还磨磨蹭蹭的,非得老子亲自出马!” 戴好反恐头罩,抓起手枪刚刚推门下车,只听壁虎急喊道:“鸡哥!情况好象不对!” “恩?”肥鸡身上的肉膘猛地一抖,狐疑地向那边定睛看去,顿时大惊失色——他终于看清了,刺头他们两个已经缴械投降了! “妈了个巴子!竟然有保镖!弟兄们操家伙!”肥鸡知道这趟遇到硬点子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自己这边还有四条枪,硬搞就硬搞,大不了搞死几条人命,点子是必须拿下的! 但就在金杯车上两名小弟端起微冲气势汹汹地扑向奔驰车时,一声听起来异常恐怖的—“把枪放下!警察!” “我~~~~……”肥鸡顿时吓得头皮发麻,两腿打筛,而那两名小弟也差点直接大小便失禁,手里一个哆嗦,微冲险些掉到地上——对方竟然是警察?!他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跟警察玩呀!玩不起呐! 夜色中,只见奔驰前车门打开,一名女子形态的人从驾驶室内钻出来,双手端枪,双目闪亮,尖声大叫:“肥鸡!把枪放下!” 这一声叫,直把肥鸡惊得魂飞魄散、灵魂出窍——只要是在黑道上混的,哪个听不出来这是反黑组督察孟欣儿的声音啊?而她竟然一口肥鸡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就在肥鸡犯傻犯愣的紧急关头,金杯面包车引擎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轮胎急转着向后猛地倒车撞来! “哐——”油门狂飙下,面包车的车屁股头一下子撞偏到了路基边,连驾驶舱里的安全气囊也撞得弹了出来! 就在孟欣儿连连后退闪避时,壁虎从面包车驾驶室内探出头来,心急火燎地催道:“鸡哥!快上车!” 肥鸡顿时警醒,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求生力气,双腿像青蛙一样用力一瞪,肥胖的身躯竟然离地而起,一跃钻进了车窗内,只留两条腿在外面一通挣扎! “呜~~~轰——”面包车关闭了车灯,迅速向前绝尘而去,另外两名手持微冲的弟兄也想趁机上大众车逃命,身后却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只听孟欣儿怒叫道:“再跑就开枪啦!” 两人顿时吓得站在原地撒起尿来…… 第十一章(避弹衣) “唔……” 罗氏诊所阴暗的仓库内,阿豪低哼一声,袭来,浑身如散了架般疼痛,骇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全身被脱光了绑在一张铁椅子上,而眼前站着一名男子——正是在汽车内跟自己过招的阿城! “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嘿嘿!”石大海冷笑道,“这两个问题正是我想问你的呢!” 阿豪怒声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石大海慢条斯理地掏出支烟来点燃了,抱起手臂摇摇头说道:“我说,你曾经在常州金苹果蛋糕店差点被人杀掉的话,那么请问,我有没有认错人呢?” 阿竟是什么人?!” 石大哼上前去冲阿豪的脸吐出口烟雾,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两巴掌,呵呵阴笑道:“现在不是你问我问题!假如你足够聪明的话呢,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阿豪当然是聪明人,沉默了三秒钟就吧!” “恩,你很乖!”石大海得意地笑了笑,淡淡问道,“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这正是阿豪问的第一个问题,只见他眉头一皱,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因为他实在不清楚对方究竟对自己的底细了解到哪种程度! 对方居然知道自己曾经在常州执行过任务!但为什么又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凝思间,阿豪突然心中大动,脑子里一片雪亮,云的人!” 只要看体型、看身手,他估计自己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香港! 石大海没有承认,也并没否认,只是淡淡地提醒道:“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阿豪脸上一阵苦涩,低声答道:“我是大陆的特工,不过……已经退役了,” 石大海下巴一扬:“继续!” 阿豪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了下说道:“对方那名特工也被你杀了,京城两派阵营互相指责……这事总归要有人来背黑锅的!所以我被除名了……你懂的!” 从口袋里掏出根香烟来点着了塞,翘起二郎腿问道:“所以你就来香港给梁兆康卖命?” 阿豪大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连香烟都没咬住,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石大海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地上拣起了香烟难道很缺钱吗?梁兆康是什么样的人,你可清楚?” 阿豪摇摇头:“我只是个保镖,不该问的事情我是不会过问的!” “你只是个保镖?”石大海冷哼一道,“保镖也干杀人的活?!” 阿豪又是大吃一惊,出话来, 石大海横着眼睛瞄了下阿豪,一脸鄙夷地说道:“组织传授你一身武艺民百姓的吗?你还有军人的血性吗?连女人都杀,我看你活着简直就是给大陆的特工丢脸!你可知道梁兆康害死?呵呵,你的良心给狗吃啦!” 阿豪彻底懵了,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抖着嘴唇问道:“你、你怎么……都知道?你调查过我吗?” 石大海掸了掸烟灰,眼睛望着天花板说道:“看你当初打算救谭云的份上,我今天就给你两条路走:一是回去把梁兆康做了!” 是个保镖,要是连自己的雇主都杀,我这保镖……呵呵,我这辈子岂能心安?” 石大海冷笑道:“那你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阿豪哪能不懂?当下仰天惨声道:“你废了我吧,只当是上次在常州你救我一次,这次就权当还个人情给你了,” 石大海暗叹一声,从货架上取过一只手术刀包装盒,一脸同情地摇着头说道:“难道你认为我只是要废了你吗?” 阿豪脸色大变,沉声喝道:“我跟你无冤无仇,难道你要杀了我?” 石大海从包装盒里取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大拇指轻轻舔着锋利的刀刃,阴声说道:“你可知道你准备杀的四妹是我什么人?” 阿豪死灰着脸盯着他不说话, 石大壶狞一笑,刷刷刷!手术刀被他飞快地甩了三下,便将对方手脚上的牛皮筋割断了,“当啷”一声,手术刀被扔到了阿豪脚下,冷冷说道:“自己了断吧,规矩你懂的!还有,脏了!” 阿豪艰难地蹲下身去,伸手拿起手术刀,微弱的壁灯照射下,刀刃寒光闪烁,散发出阴森的死亡气息!微微颤抖的手握着刀柄,将特工跟特种兵一样,们很清楚,如果刀锋足够锋利、动作足够快的话,心脏能瞬间被刺穿,甚至连鲜血都没来得及涌出,切开的伤口已经重新合滤, 但他此刻却迟迟下不了手,湿润的眼中饱含牵挂与不舍, 石大海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行不行?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临死前还要让我鄙视一把啊?” 阿豪凄惨地咬紧了牙根,摇摇头哽咽道:“动手之前,你让我打个电话吧!” “怎么,你有老婆啊?” 阿豪含着眼泪点点头:“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石大海身体一震,心下不由一软,叹息着伸手过去夺过手术刀,冷冷说道:“滚回大陆去吧!别再让我看到你!挣钱的方法有很多,你为虎作伥,滥杀无辜,家人会遭报应的!” “滴~~~滴~~~” 石大海掏出手机一看,是成少华打来的,看来对方已经抵达香港了, “喂,我在九龙下火车了!赶紧来接我下!” “自己打的过来!” 赶紧利落地打发掉成少华,石大孩即拨通了快活阁麻将馆干瘦男的电话, …… 成少华黑着脸抵达爱宝园时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直接上了顶层, 酒店经理叩开豪华套房的门,恭敬地颔首说道:“城哥,成先生来了!” 石大海翘着二咬着雪茄点点头:“恩,你先出去吧,” “是,城哥!” 看着酒店经理像古代宫女般恭敬顺从地退出房去,成少华大发满腹的牢骚:“尼玛的,派头不小啊!这是你行宫啊?我可跟你说,老子可是第一次来香港,你自个儿在行宫里安逸地抽雪茄,让我跟瞎眼耗子一样乱窜,你做人也做得太蹩脚了吧!” 石大航眼朝天,鼻孔里喷出两道淡淡烟雾来,含沙射影地说道:“我也想来接你的呀,但不凑巧,手头没车子呀!” 成少华气结道:“日哦!你别整天拿车子说事好不好?老子又不是公安局长,你那几百万的车子老子修不下来啊!” 石大航手一摊,表示上九龙火车站接客的事爱莫能助, 成少华气得鼻孔快要冒烟了,把肩膀上沉甸甸的包裹往地上一扔,恶声恶气道:“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石大海眼角瞄了一下,叼着雪茄问道:“带了几件啊?” “五件!够了吧!” 石大海眉头大皱:“你咋么办事的呀?才五件避弹衣,谁穿了好?” 成少华怒道:“你***,一件衣服16斤!五件就是八十斤了!老子从地北背到天南,你轻轻巧巧地擦擦嘴皮子还说风凉话,我……操!” 石大海冷笑道:“怎么?嫌辛苦啊?抓了赵大,难不成还能分我一份功劳?” “……”成少华一时语塞,悻悻地坐到沙发上,没好气道,“给我一根抽抽!” 第十二章(入伙)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吞云吐雾之际房门又被叩开酒店经理带了五名满身匪气的男子进来赫然便是快活阁的干瘦男、凶神恶煞等人 “林总管” “林总管想煞我们啦” “什么林总管呀要改口叫林堂主啦” “对对对林堂主” “哎呀直接叫城哥得了” “城哥” 街市伟的手下一通七嘴八舌、叽里呱啦直把成少华惊掉了下巴脑袋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干瘦男他们一会儿又看看石大海瞪大了眼睛叫道:“总管堂主你***入黑社会了” 石大海还没来得及说话干瘦男便瞪着眼睛冲过来把手指戳到了成少华面门处凶巴巴地大声喝道:“你小子在城哥面前把屁.眼放干净点黑社会怎么啦不服啊小王八羔子吊毛还没长齐全就跟老子瞪眼呐城哥要不要兄弟几个现在就把他给做了” “……”成少华被一通抢白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堂堂青岛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居然被一个骨瘦如柴的古惑仔给奚落恐吓一顿这要是传回大陆去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而更为可气的是石大海居然轻描淡写地摆摆手像皇帝下达特赦令一般说道:“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家教跟不上别跟他一般见识” 成少华差点气得吐血正待发飙一把石大海已经站起身来“乌拉”一声拉开包裹拉链拎起避弹衣来招呼众人:“来弟兄们正好一人一件穿好了给你们布置任务” “哇避弹衣啊城哥这活干大了吧”干瘦男上前来接过衣服拿手里掂量一下又摇摇头“太沉了穿了路都走不动” 成少华轻蔑地嘲笑道:“还是穿在身上压些分量吧否则就你那身子骨……呵晚上风大” 干瘦男顿时唬起了脸朝成少华走去石大海赶紧一把拉住:“行了行了你就别穿避弹衣了等会儿行动的时候你就在外面望风” 说着将干瘦男手里的衣服提起来扔给了成少华拍拍手说道:“好了弟兄们给大家详细说说今晚的行动方案” 找街市伟的手下帮忙实在是无奈之举原本这是“收网”小组的份内之事但此时“收网”小组损兵折将伤号满营根本没法组织抓捕行动;他也想到倚靠百花堂的姐妹们但兵贵精而不贵多20个女子的战斗力和反应能力加在一起都可能比不上10名男子而且现在堂口的姐妹们都是杨露的亲信万一有谁在行动中受伤甚至遇难了那根本就没法向杨露交代了;当然他也曾想到向韩龙求助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即逝韩龙好不容易在湾仔安顿下来根还没扎稳不宜搞事而且反黑组那边估计正24小时盯着他们如果搞大动作的话反而会平白起变故 因此石大海只能以权谋私了私自“调遣”街市伟的“兵力”反正这几天快活阁三楼正在装修二楼也没营业只用留两三个人在一楼伺候那帮退休的老弱病残麻友就行了剩下的护院全给他召唤来了 虽然他在电话里已经明说了任务很艰巨(闹不好就是对抗一个行会而且可能会出人命)报酬很低廉(说白了其实就是义务劳动顶多完事了撮一顿)但街市伟的手下还是争先恐后地来了不是因为看在那顿满汉全席的份上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混混这段时间早就闲得蛋疼了一听要搞事个个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不知情的还以为要去搞女人呢 为了提高行动成功率避免人员伤亡石大海特意在墙上贴了一大张白纸用记号笔精心描绘进攻线路、攻击目标、撤退路线以及任务分工等等但在进攻次序上他跟成少华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原因很简单抓捕的目标有两个而石大海和成少华关心的目标主次不统一 根据情报显示赵霸天的位置在宝田大厦六楼周克华却躲在七楼现在他们总共七个人去掉一个望风的干瘦男实际参与抓捕行动的也就六个人分头行动同时抓捕是不可能了因此只能一个一个抓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无论先抓捕哪个目标都会导致后面另一目标的抓捕成功率直线下降抓一和抓二之间有时间差的呀抓一时二肯定会警觉的 六楼、七楼都是东星的场子场子里都是黑肉荣的小弟不管是抓赵霸天还是抓周克华他们都根本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他们刚刚在六楼踹开赵霸天的门七楼的周克华就有可能收到风声夺门而逃了 因此石大海主张先进攻七楼抓周克华这次行动的主旋律本来就是为了救杨露 但成少华强烈要求先进攻六楼这是他来香港的唯一目的而抓捕赵霸天、铲除“黑夜降临”也是“收网”小组的神圣使命 一时之间两人据理力争相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倒把街市伟那帮手下吵得耳根发疼了凶神恶煞粗着嗓子大吼一声:“嚷什么呀民主投票表决” 石大海顿时醒悟过来打了个响指说道:“对表决就这么着同意先进攻六楼的举手” 只有成少华高高举起两只手其他人则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成少华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那些人只会跟着石大海但苦于现在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不由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把弟兄们都叫来哪怕是伤号只要能举起手来那对方就嚣张不起来了 成少华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蹲在一边抽闷烟石大海上前拍了拍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比你更急着抓赵霸天” 成少华心里稍微好受了些点点头站起身来把胳膊一伸一曲露出手表来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对一下表” 一时间众人都鄙夷地看着他这厮是不是电影看多啦还对表呢这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混混哪有混混装逼戴表的哦对了除了他们的装逼老大伟哥是戴表的 就在成少华尴里不尴尬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竟然是素姨带着黄书朗进来了 “哟聚会呐”不管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黄书朗都是自来熟笑呵呵地走进来站到了干瘦男身边让人乍一看去觉得是美国队长发酵前后的两个版本 石大海疑惑地看了看素姨冲黄书朗问道:“黄警官你怎么来了” 黄书朗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想来看看案子的进展嘛上餐厅找你又不在素姨说你可能在这里……嘿嘿” 上次跟石大海夜探别墅区贼感刺激尤其是后来那个小型军火库更是让他大开眼界、热血沸腾、欲罢不能一天不跟着石大海浑身如蚂蚁啃咬般瘙痒难受这不刚陪两位警花妹妹用完晚餐硬是婉言拒绝了几乎是明示的双飞性暗示便心急火燎地赶来浅水湾了 跑来这个二世祖搅和石大海嗔怪地瞪了素姨一眼:“素姨女人香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素姨颔首答道:“林助理后天过来签约” 石大海点点头:“恩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城哥”素姨转身向外面走去黄书朗却揪住成少华身上的避弹衣大惊小怪道:“哇这不是大陆产的防弹衣嘛新款呐听说很耐打的耶城哥你们打算干嘛呀” 石大海皱着眉头看着素姨不动声色地带上了房门才淡淡答道:“打仗” 原以为会吓退黄书朗没想到他眼睛一下子精光四射满脸喷薄起激动和渴望来:“这么刺激啊怎么不带我啊来来来给我也来一件” 石大海板起脸斥责道:“你以为闹着玩啊会死人的” 黄书朗可是湾仔反黑组最高领导的亲侄子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这百花堂还是趁早关门歇业吧 哪知道石大海越是说的严重黄书朗越是亢奋激动嘴角流着哈喇嚷道:“老子枪法如神在警校里的实战技能是no.1呢就算你们全死光了老子也伤不了一根汗毛赶紧的算我一份不然老子立刻报警” “尼玛的”石大海气得把手掌伸直了打算趁其不备给他脖子来一记掌刀打昏了拉倒 可没想到成少华却是个竭力拉壮丁的货热情地拉过黄书朗还把身上的避弹衣脱下来给对方穿上:“兄弟欢迎入伙好好干啊” 黄书朗一听国语版的眉毛一挑鄙夷地望着成少华问道:“大圈仔呐” 成少华:“#¥#%” 第十三章(警兆) 凌晨两点半铜锣湾依然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一片热闹景象 宝田大厦六楼宝田酒吧内舒缓的音乐流淌醉人的酒香飘溢刻意卖春、有意买醉、形形**的男女在酒吧内流连忘返眉来眼去 七楼宝田桌球中心却是另一番景象:整片楼层上空无一人死寂一片只有几盏苍白的日光灯阴森森地俯视着底下数张绿油油的台球桌毕竟已是凌晨时分了穿着低胸衫卖弄肉.球的女子早已找到目标随人开房去了真正耍台球的也早已哈欠连天回家跟床拼命去了 此时在宝田大厦七楼与八楼之间的消防通道内七条身着黑色劲衣和厚重避弹衣、头戴反恐面罩、手持长短枪支的人影静静地站立在楼道角落里没人发出半点声音来甚至连鼻息声都刻意放缓了 这次抓捕行动的代号也叫“黎明行动”带头大哥毫无疑问当然是石大海 其实抓捕小组早在三、四个小时前便作好了充足的准备 按照计划他们是先乘电梯抵达宝田大厦八层由于八层是写字楼区域晚上整个楼层处于闹鬼状态因此可以避人耳目地进入消防通道八层和七层之间的消防通道内只隔了一道上了锁的铁阑珊这把挂锁估计已经n年没换过也没开过了锈得跟干不垃圾的猫屎一样凶神恶煞刚刚举起断线钳把钳嘴凑上去还没开始用力夹挂锁便自个儿哒啦一声掉了下来倒把大伙吓了一跳 在消防通道里边10来米处就是铁皮门周克华的藏匿之处按石大海的估计抓捕顺利的话可以在60秒内搞定然后留两人押持周其余五人继续从消防通道火速冲向六楼袭击赵霸天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此时还不会遭遇到有效的阻击赵霸天也可能还没收到风声因此不大可能逃出铁门那他们就有机会来个瓮中之鳖了 按照情报赵霸天的铁门外有两名保镖这对大家来说是个考验因为没人清楚这两名保镖是什么级别如果是从保安公司聘请的那估计不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麻烦;就只怕是花重金雇佣的飞虎队或特种部队退役成员那就免不了一番恶战了 但至少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占有优势的:一来他们人多势众火力凶猛;二来大多数人穿了防弹衣因此解决保镖进入铁门内是应该没问题的 现在只担心一件事了:万一赵霸天畏罪自杀了怎么办这可涉及到将来起诉审判量刑定罪的不过这只是成少华一个人的担心其他人并不在乎赵霸天的死活包括石大海在内金四喜死了东子死了黑寡妇和曹义凯也死了这些人都是“黑夜降临”组织的绝对骨干成员如果现在赵霸天也死了那“黑夜降临”就基本上名存实亡了就算在组织三当家或四当家的领导下苟延残喘下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按计划在顺利或不顺利地拿下赵霸天后他们就需要开始突围了正常情况下此时酒吧内黑肉荣的手下应该全体出动了而且很有可能也已经是全副武装了这时他们就只能靠三把冲锋枪的强悍火力来压制住对方确保他们退回消防通道 只要一退入消防通道那就变成了巷战对方的人数优势将荡然无存这时将由石大海一个人断后其他人迅速撤退与外面的干瘦男会合分乘三辆车朝三个方向逃逸最终在山村道快活阁麻将馆大会师 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和刑讯逼供了这不管是对成少华、石大海还是黄书朗来说都是相当在行和享受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成少华默默地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两只乌黑溜秋的眼睛望向石大海意思很明显我等不及了你看着办吧 石大海等这么久也是为了等待最佳的突袭时机常人警戒心最薄弱的时段就是凌晨三点到四点这段时间此时人体机能最疲劳、脑细胞最嗜睡、反应速度最迟钝选择在这段时间内动手可以有效提高抓捕成功率 石大海把手伸出来凌空压了压示意成少华沉住气 但大家在楼道里充当蜡像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并不是成少华一个人觉得心焦难耐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只不过是有些人慑于“林总管”的淫威没敢吭声抱怨罢了 不过黄书朗好象并不怕“林总管”只见他默默地将手枪往皮带上一插转过身去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拉下了裤子拉链便掏出小鸟来对准了墙角开始撒尿 黄书朗很有职业道德粗热的尿柱不管是角度还是力度都控制得非常到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只能凭脚下跟一条蛇一样弯弯扭扭流淌的尿液来估摸他的小鸟吞吐量 石大海重重喷了下鼻息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撒尿这种事就跟抽烟一样都带传染性的大伙本来膀胱里就积了一大泡尿了此时见黄书朗又是甩头又是颤抖的貌似撒得很过瘾顿时觉得自己的膀胱快要爆炸了一般纷纷调转身子掏出鸟群来对着墙壁一通奚奚放水一时间楼道内热气蒸腾尿味扑鼻 看着一群牲口摇头晃脑地放完水了石大海歪起头来一甩行动 楼道里没法再呆下去了臭死了 桌球中心石大海已经来过三四趟了知道这里并没有安装摄像探头因此大家并没有鬼鬼祟祟地东躲西藏而是蹑手蹑脚地径直走到铁皮门前围拢起来看着石大海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枚回形针扳直了塞进锁眼里像掏耳屎一样鼓捣起来 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过后锁舌发出了“吧嗒”一声石大海立即朝旁边避让一步左手一挥正对着门的凶神恶煞马上稍稍后撤半步一个发力身形虎豹般窜出一记雷霆重脚朝铁皮门蹬了过去 “哐” 一声震天巨响铁皮门竟然不是被踹开而是直接就给踹倒了 在外面的日光灯微弱光芒照射下幽暗狭小的室内扬起一蓬烟尘一时看不清楚内部结构石大海制止手下冒然向里面冲周克华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而且枪枪爆头压根不会朝他们的避弹衣开火 出乎石大海意料的是铁皮门踹开后室内竟然悄无声息大约过了20秒钟后从石大海的侧面角度望去烟尘已经落定室内的大致布局呈现在了眼前: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内杂乱摆放了五六张凳子和一张长方形餐桌桌上扔了一堆残留着肉渣的鸡骨头地上则扔满了听装啤酒罐头和香烟屁股可以看出刚才扬起的那蓬灰尘主要成分就是烟灰 在餐桌后面靠墙处竖立着一只双排门冰箱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石大海疑惑地看了另一侧的成少华一眼发现他也是眼露迷惑之色情知室内应该没人便伸出两根手指来朝里面点了点身后凶神恶煞等人立即勇敢地端起枪身形左右交叉着冲了进去石大海和成少华紧随其后黄书朗则留守在外双手端着手枪为他们警戒 不出所料室内果然空无一人 难道周克华今晚不回来过夜石大海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狐疑地打量着狭小的房间心里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就在这时成少华锐利双目一扫沉声说道:“扑空了先不管这个了赶紧下去抓赵霸天”他念念不忘的就是“黑夜降临”的首脑赵霸天 事到如今石大海也只好依着他了失望地点点头下令道:“撤” 成少华抢先冲了出去街市伟的手下鱼贯跟出石大海断后缓缓跟上黄书朗则非常敬业地靠在门外持枪双手纹丝不动 但就在石大海即将走出门外时背心突然泛起了一股凉意 第十四章(不测) 心生警兆之际石大海已经意识到这间屋子哪儿不对劲了 从格局来看房间显得太小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次跟踪十四妹时发现十四妹进这个房间是来取毒品的按正常逻辑黑肉荣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将毒品放在这个无遮无拦的房间内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个房间有隔层 心念电闪间石大海马上停下脚步返身走进了房间内单手持枪凝目打量起那两堵正对着桌球大厅和消防通道的墙壁来 街市伟的四名手下见总管没有跟上来纷纷止步转身疑惑地看将过去;而心急火燎的成少华已经闷着头冲到消防通道内了可能觉得身后没有脚步声狐疑地转头一看后面屁个人影都没有当即怒火中烧气冲冲地跑回来一边用力挥着手一边压低了声音闷吼道:“搞什么飞机你们***快跟我来呀” 但根本就没人鸟他国语大圈仔算个球在这里石大海才是正牌带头大哥 见没人响应他的号召成少华只好冲进房间去对着石大海怒声催促道:“你搞什么呀再不下去人都跑啦” “嘘”石大海竖起手枪放在嘴边示意噤声另一只手则在墙壁上轻轻叩着 成少华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石大海在干嘛但他此刻满腔抓捕赵霸天的**哪能容忍在早已“死”了三年的周克华身上耗这么长时间呀当即抓起枪把在另一堵墙壁上咚咚咚咚砸了起来 一砸之下石大海顿时听出了异常那堵墙壁明显是用木质材料制作的当即低声喝道:“住手有问题” 话音刚落靠墙的双排门冰箱内突然发出“蓬”的一声闷响上面一扇门像是被人从里面用力踹开似的一下子荡了开来 位于冰箱右侧、看不到里面情景的石大海大惊失色急忙冲成少华大声叫道:“快卧倒” 此时成少华正背对着冰箱刚想警觉地回转头一看究竟突然听到石大海的提醒马上下意识地向前一个鱼跃 而就在成少华刚刚跃起的一刹那一声巨大的枪响从冰箱内传来 “砰” 一颗子弹竟然硬是贴着成少华的后脑头皮飞了过去成少华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子弹擦过时对头皮的灼热烧伤感 冰箱门是斜对着门口的一直为他们戒备的黄书朗第一个发现目标就在成少华跃起的身子还未完全落地他就瞪大了兴奋的眼睛果断地朝冰箱内连续抠动了扳机“砰砰砰砰” 而离门框约三、四步远的凶神恶煞等人似乎又被黄书朗的激动与冲动传染上了个个眼睛冒光毫无犹豫地端着冲锋枪对冰箱内扫射起来“哒哒哒哒哒……” 石大海暗暗叫苦急忙大声吼道:“快住手***别开枪留活口”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偷袭他们的就是周克华而他是准备要活捉凶手的杨露要想脱罪就必须让周克华认罪 但等他们意犹未尽地停止了射击一切已经晚了冰箱门上已经喷溅了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愤怒的目光瞪向黄书朗黄书朗却潇洒地举起手来比画了个ok的手势示意安全了 “尼玛的”石大海忿忿骂着上前走到冰箱门口一看发现这只冰箱其实就是个没有背面的外壳充当了内室隐蔽的暗门内室里面赫然别有洞天从石大海的角度看去内室里有床有沙发墙壁上还挂了一台宽大的液晶电视机而就在冰箱后边一名额头中枪、胸脯被打成马蜂窝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眼睛大睁嘴巴微张看样子已然气绝身亡不是周克华又是谁呢 成少华也是认得周克华的(话说只要是大陆的基本上都知道他的长相)摸着头皮凑过来一看肯定地说道:“果然是周克华不过已经死了别再耽误时间了赶紧下楼去抓正点子” 目前的形势也确实容不得石大海懊恼了只得牙根一咬把手一挥:“你们两个把尸体抬车上去其他人跟我走 凶神恶煞与另一名打手躬身从冰箱里钻进内室准备收拾周克华的尸体虽然已经是死尸一具了但他终究是海星别墅凶杀案的真凶至于陪审团和法官信不信石大海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石大海和成少华等人火速向消防通道跑去时间已经耽搁得太久了按照原计划他们在七楼抓捕周克华只准备耗时60秒但现在他们足足花了120秒都不止 然而他们还没跑到消防通道内就听到内室里突然枪声大作 不好内室里遭到袭击了石大海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疏忽大意了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内室里其实并非只有周克华一人因此惊得头皮发麻对成少华大声叫道:“你先带他们下去朗仔跟我来” 他叫黄书朗跟着自己一来是怕在下面六楼跟赵霸天两名保镖起正面冲突时他会遭遇危险;二来是因为从刚才射杀周克华时可以看出他的枪法还算过得去的 成少华也分得清缓急轻重果断地一挥手率领街市伟两名手下继续向六楼跑去希望能及时截住赵霸天事已至此赵霸天是肯定已经被惊动了因为他此时已经觉察到六楼酒吧内的音乐声停止了也就是说枪声已经惊动黑肉荣的手下了 石大海与黄书朗冲回到房间内靠在冰箱上往内室看去发现己方两人情况已非常危急其中一人已大腿中枪瘫倒在地兀自单手举着冲锋枪不时朝前面扫射一番另一人也是胳膊中枪蹲着身子且战且退受伤的胳膊硬撑着拖起同伴往冰箱出口退来而对方似乎是两把手枪“砰砰砰砰”子弹不时飞过来有的打在墙壁上有的打在他们的避弹衣上将他俩打得惨哼连连踉踉跄跄 石大海只觉得浑身血往上涌大喊一声“坚持住”便一个箭步穿过冰箱在地上保护性的一滚随即单膝跪地挡在街市伟手下前面双手端枪朝对方瞄去随时准备抠下扳机 但一瞄之下石大海一愣对方竟然是缩在内室角落里、像地道口一样的地板下的 内室里竟然有地下室石大海暗暗觉得大为不妥但一时情况紧急不容细想只是双眼盯紧了地道口沉声问道:“你们怎么样” 街市伟的手下都是硬汉各持着枪、流着血大声喊道:“没事死不了对方有两个人” 这时黄书朗也一个鱼跃扑了进来石大海头也不回地喊道:“朗仔你先带他们出去这里交给我了” “好”黄书朗把枪插进腰间伸出手来搀扶起挂彩同伴帮助他们钻出冰箱同时关切地转头看着石大海待看到地道口时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咦:“这里有楼梯耶操那咱们可以直接从这里下去的呀” 此话一出石大海虎躯大震 他如醍醐灌顶般顿时明白哪儿不妥了六楼竟然跟七楼是通的而根据地理位置判断此间内室的正下方应该就是赵霸天的藏身之所 石大海的一颗心顿时掉落了谷底也就是说就在他们从一开始踹铁皮门的时候内室里的周克华、楼下的赵霸天就都已经惊醒了现在过了这么久了赵霸天肯定不会在房间了不出所料的话成少华他们在楼下只能扑个空甚至很有可能遭遇到黑肉荣手下的纠缠 而此时他所面对的两人很有可能就是赵霸天的守门保镖 一场精心策划的抓捕行动却因最简单的“狡兔三窟”而充满了变数和险情石大海一时急怒攻心杀机大盛 就在这时地道口飞快地伸出两把手枪来妄想来一番胡乱点射但还没来得及抠下扳机石大海便厉目寒光一闪稳健的枪身轻微抖动“砰砰砰砰”连续两个double tab四颗子弹几乎以光速命中对方那两只持枪手腕子弹强大的扭力和爆炸冲击力竟然将两只手腕连同手枪直接从胳膊上给打了下来两蓬血雾从断裂的动脉中喷发而出 “啊” “唔呀~~~~~” 两声惨叫从地道口传来紧接着便传来“骨碌骨碌~~啪嗒”身体滚下楼梯的声音 “哇好枪法”黄书朗看得真切一边由衷赞叹着一边情不自禁地走向地道口准备欣赏石大海的辉煌战果 石大海心里一紧赶紧叫道:“朗仔危险快回来” 第七季 第十五章(变故)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底下一颗子弹打来,只见黄书朗身子巨震之下,向后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避弹衣胸口处一缕青烟袅袅燃起! 石大海大惊,提枪快步冲到地道口,一个仰面斜冲,头下脚上,以倒栽葱的姿势,整个人顺着木质楼梯滑了下去! 就在他下滑过程的短短两秒钟时间内,室内情形一览无余室内简直就是个小型总统套房,电脑音响,高档沙发,明亮的茶几,整洁的地板,先前两人各断了一只手,正面如金纸地倒在楼梯下,早已失去了战斗力;而在铁门口处,一名手持左轮手枪的肥胖身影一闪而出! 赵霸天! 这是石大海的第一反应,所以还未等身体滑到地板上,他就单手一撑,腰背部一挺,整个人如鱼跃龙门般弹将而起,一个凌空翻身落地,随即向门外扑去! 但他还未追出门去,就只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呐喊声和手枪子弹上膛声!石大海心内大急,脚下急催,刚刚奔出铁门外,“砰!砰!砰!”前面的胖子头也不回地连续打来三枪,子弹几乎是擦着石大海的胳膊和脸颊呼啸着飞了过去! 石大海下意识地矮身冲到走廊墙壁边避让,但就这么缓了一下,胖子已经拐了个弯从他视线中消失了。 石大海正要起身继续追赶,拐角处传来了大声的询问:“天爷!你怎么样?”“天爷!发生什么事了!?”“天爷,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了!” 果然是赵霸天! 石大海胸口一阵热血沸腾,不顾对方人多势众,大步跑到离拐角处约三米处,双手握枪前伸,一个侧俯冲,身体从地上滑行了开去绝对不可以让赵霸天跑掉,否则以后很难再查探到他的下落了! 而就在他从地上滑动到拐角处探出头来0.5秒钟,收入眼底的情形顿时让他叫苦不迭赵霸天已经被四名持枪男子挡到身后保护起来了! 也就是在这半秒钟内,石大海作出了判断,凭借练了二十年的枪法,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砰!” 几乎是在两秒钟内,对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石大海就连发四枪,枪枪命中这四名男子的脚踝!只要这四个人倒地,赵霸天便失去了屏障,肥胖的身躯就会完全暴露在他的枪下! 然而,就在石大海刚刚抠下扳机,只见赵霸天伸手一揽,硬是将其中一人挟持在身前当作了肉盾!同时单手向石大海举起了手中的左轮手枪! 石大海心头大凛,就在肩膀刚刚撞及墙根,便迅速地向后急滚! “砰!” 在一片惨叫声中,子弹打在了石大海的身体刚刚从0.1秒前滚过的地砖上,激起一蓬火星。石大海堪堪滚回到了拐角后,竟然已是觉得额头渗出了冷汗。 “蹬蹬蹬蹬……天爷!天爷,这边走,快快……” 听到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石大海的心一下子跌落了谷底,知道对方救兵越来越多了,今趟要想抓捕赵霸天是不可能了! 心内权衡一下,石大海毅然返身回到了室内,顺着木楼梯飞快地爬上了七楼! 地道口,黄书朗已经摘下面罩,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他苍白的脸色,刚才那一枪应该伤着他的胸骨了! “朗仔,你怎么样?” “我,没事!”黄书朗倒也是条硬汉,咬紧了牙根恨声问道,“人抓到没有?” 石大海神色黯然地摇摇头说道:“先撤吧,回去再说!把面罩戴上了!” 等黄书朗重新戴好面罩,石大海搀扶起他的胳膊,从冰箱内钻了出去,和那两名街市伟的手下带着周克华的尸体一起撤向消防通道。 但此时,消防通道六楼与七楼中段处已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就在石大海等四人刚刚进入消防通道楼梯内,成少华带着街市伟另两名手下灰头土脸、颇为狼狈地从六楼处窜了上来,身后是枪声大作,子弹横飞! “操!我们三个人顶不住!对方有十几条枪!”成少华朝后面胡乱扫了一梭子弹,急步跑到石大海他们跟前,明知故问道,“人抓到没有?” 石大海凝重着眼色摇摇头,大拇指一捏,将手枪里即将打光的弹夹退掉,又从兜里掏出一只弹夹来装上,把头朝八楼一摆,沉声命令道:“从原路返回!我殿后!” “小心!”成少华显然对石大海的能耐很有信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果断地朝其他人一挥手,“我们走!” 这种形势下,他没有理由再坚持抓捕赵霸天了能活着回去就已经不错了! 其他人也深知捅了马蜂窝后情况很是危急,因此都没有像国产战争片剧情里描述地生离死别般那么矫情,只是用信赖的目光注视着,朝石大海点点头,说了声“保重”便转身离去。 由于黄书朗受了伤,街市伟的手下也伤了两个,还要带着周克华的尸体,因此他们撤退的速度并不快,刚刚相互搀扶着爬到八楼,黑肉荣的手下已经追到七层半了!对方的架势一入眼,石大海就知道自己绝对讨不了好了对方冲前三人竟然手持防暴盾牌,头戴面罩钢盔,后面还跟着7、8个钢盔男,每人举一把全自动手枪,一边漫无目的地朝上乱射,一边蹬蹬蹬蹬地追赶上来! 黑肉荣竟然有如此精良的装备,这大大出乎石大海的意料,对着楼梯下面“砰!砰!砰!”连发三枪,趁对方躲闪遮挡之际,迅速抬手就是两枪,准确地将两盏楼道内的声控灯打灭了,消防通道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看己方六人已经撤到了八楼走廊内,加紧速度向50米外的电梯跑去,石大海伏趴在八楼与九楼之间的阶梯上,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这时黑肉荣的手下就暴露出缺乏实战经验的短处来了黑咕隆咚中,他们追击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只敢小心翼翼地举着盾牌缓慢前行,后面却有几人按捺不住,又举起手枪来毫无目标地胡乱点射,颇具声势,却毫不奏效,而且还给了石大海可趁之机! “砰” “砰” “砰” 消防通道内,巨大的枪响上下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生疼。就在其中两人的枪管刚刚喷发出火星的一刹那,石大海开枪了! “砰砰” “呀” “啊” 黑暗中,两声近乎歇斯底里的惨呼响起,接着便是惊惶嘈乱的推挤、趔趄和跌倒声传来,石大海刚才瞄准的就是对方持枪手腕,此时趁他们阵脚大乱,抓住机会,长身而起,扳机连连抠动,10余发子弹一口气打了出去! “砰砰砰……” …… 等甩脱黑肉荣手下的追击,已是15分钟后了,石大海赶到宝田大厦楼下对面的弄堂边,三辆车子已经启动了在等他了。街道尽头,尖利的警笛声正以极快的速度赶来。 “按计划分头走!快快快!”等成少华他们两辆车向街道另一头开出后,石大海动作麻利地上了干瘦男和黄书朗的那辆车,车子一个急启动,向弄堂边上的小道开去。 车上,黄书朗的脸色已经好多了,别说是一开始中枪后的苍白了,现在他脸上浮满了惊险刺激后的兴奋感来,这倒让石大海松了一口气。 “朗仔,先送你去医院吧!”黄书朗中枪的那一刻,他看得一清二楚,尽管当时子弹是打在避弹衣上的,但中过枪的都清楚,所谓避弹衣,其实是根本就没办法抵挡住子弹霸道的冲击力的! 手枪还好一些,一般情况下要不了你的命,只会直接把你打成骨折或骨裂;但要换成是狙击步枪,十多毫米、甚至是二十来毫米口径的子弹,哪怕你穿两件避弹衣,那排山倒海般的子弹冲击力依然能把你震得口喷鲜血、内脏破裂! 哪知道黄书朗牛逼哄哄地挺了挺胸脯,“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好象牵扯到伤痛部位了,不过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说道:“不用,他们那鸟枪,连老子的胸肌都打不穿!” “……”石大海一阵无语。 扭头透过车后窗看了眼百米开外在宝田大厦楼下停下的警车,黄书朗咂着嘴意犹未尽道:“过瘾,真是他妈的过瘾!比跟着反黑组逛街有趣多了!诶,对了,那个人可是我打死的啊!城哥,你亲眼看到的吧?” 石大海苦笑道:“没人跟你争功的,是你打死的!谢了!” 黄书朗大度地一摆手:“谢啥呀?!抓贼嘛,这是我们警察的份内之事!只可惜啊,还有一个没抓住!” 石大海脸色一黯,今趟失手,再要捉拿赵霸天归案是遥遥无期了。 就在这时,干瘦男插口说道:“那个大圈仔找抓的胖子,好象被人劫走了!” 石大海失声叫道:“什么?!劫走了?!” ,第七季 第十六章(撤诉) 被人劫走了? 这算什么意思? 如果干瘦男说赵霸天被人救走了,那石大海一点都不会感到吃惊;但现在竟然说是被人劫走了,这让他一时之间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难道除了他和“收网”小组,还有其他势力在打赵霸天的主意? “你没看错吧?”石大海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确定那个胖子是给人抓走的?” 干瘦男撇了撇嘴说道:“城哥,我在道上混这么久了,绑架也干过好几票了……” “恩?”黄书朗一下子朝干瘦男瞪起了眼睛。 石大海赶紧冲他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没你的事,少打岔!” 黄书朗乖乖地“哦”了一下,不再吭声。 石大海接着问道:“对方多少人?” 干瘦男摇摇头:“没看清,大概,恩……反正就在你们下来之前,那胖子刚刚从大楼里跑出来,斜里就冲过来一辆别克商务车,不由分说地把那胖子给绑走了,前后也就十几秒钟的工夫,看上去应该是绑票老手了。” “嘶”居然发生如此诡异之事,石大海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 早晨,反黑组总警司办。 “为什么?Uncle!” “哼!为什么?”黄家卫怒容满面地呵斥道,“浅水湾海星别墅凶杀案是重案组负责的,我作为反黑组最高负责人,怎么能无缘无故横加干涉?人家会怎么看我?” 黄书朗据理力争道:“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杀人真凶逍遥法外?” “哼,杀人真凶?”黄家卫冷笑道,“大陆警方已经在三年前正式公布周克华的死讯了,你现在突然把他再抬出来,你让大陆警方的脸面往哪儿搁?啊?他们会承认这个人就是周克华吗?” “可是,Uncle,他确确实实就是周克华,就是杀害杨凤英的凶手啊!现在的被告人是被陷害的!作案凶器上都没她的指纹呐!你看这几张照片撒,你看,周克华小腿上的这个伤口,就是被杨凤英的宠物斑点狗咬的!还有,等会儿他们会把DNA检测报告送来,斑点狗牙齿上的DNA……” “朗仔啊,你这不是在公然打他们重案组的脸吗?”黄家卫皱着眉头劝道,“你听我说,朗仔,你爹地和妈咪最大的心愿就是等着你警校毕业,顺利地成为一员香港皇家警察……” 黄书朗插嘴道:“我正是这么做的呀!” “诶~~”黄家卫摆摆手说道,“你要记住,不管是在香港警察总队,还是在湾仔警署,或者在重案组也好,反黑组也罢,你都要跟同事和睦相处,搞好关系,将来升迁……” “你是说为了升迁,我就应该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黄书朗大声说道,“Uncle!我们是香港皇家警察呀!我们的天职是抓贼,不是冤枉好人!” “我是为了你好,朗仔你到底懂不懂啊?这件案子摆明了是有人在动手脚,你这么冒然推翻了,将来在警界会受到排挤的!” 黄书朗毅然摇头道:“我不怕!我相信正义存在于大多数人的心中!Uncle,这个案子你一定要帮我!” “朗仔!你……”黄家卫还想苦口婆心地劝说,但黄书朗只说了一句 “Uncle,这是我破的第一宗case!如果你不帮我……我将来毕业后,没脸再穿这身警服了!” …… 中湾海滩餐厅,成少华捧着一块火腿三明治大啃特啃,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咒骂一番,再端起半杯牛奶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空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引来四周一片惊疑的目光。 服务员紧张地小跑过来,惴惴不安地向坐在成少华对面的石大海问道:“城哥,早餐还可以吗?” 石大海淡淡地摆了摆手:“没事,你去忙吧。” 打发掉服务员,石大海点燃了雪茄,瞄着成少华说道:“难得来一趟香港,多住几天再走吧!” 成少华眼睛望天抹了下嘴巴,,脸带嘲讽冷笑道:“住这儿干嘛?看你花天酒地?看你作威作福?看你呼来喝去?我那帮弟兄们还在医院躺着,可没心情独自享受!” 石大海知道他还在为了凌晨抓捕行动失败的事而生气,安慰相劝道:“那件事,我会在这边继续跟进的,一有消息就立马通知你……” “哼!”一提这事,成少华便动了真火,两眼瞪着石大海,压低了声音怒骂道,“你妈了个巴子!老子说该先抓六楼的,你个蠢货偏要先抓七楼的!这下好了,正点子跑了,副点子死了,你开心了?妈的!” 石大海递过一根雪茄,淡然微笑道:“既然两层是相通的,那就算我们先攻打六楼,点子照样能从七楼跑掉,我们还是一样会失手!” 成少华冷哼一声,点燃了雪茄吧嗒吧嗒狠狠地吸着,过了良久才闷声说道:“昨天下午临出发前,我去医院看了趟弟兄们……我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这次我一定会把赵霸天抓回来!然后赶在清明前,跟弟兄们一起为郑局他们上坟……” 石大海心下一阵歉然,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出言安慰,桌上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赫然是焦律师打来的! 对于石大海来说,焦律师带来的绝对是梦幻般的消息:浅水湾海星别墅凶杀案,控方突然撤诉了! …… 午后,煦暖柔和的阳光直直地照洒在浅水湾灵堂口,杨露一袭孝麻衣、袖别黑纱布、头戴小白花,手里捧着一束白菊,神情肃穆地站在杨凤英灵位前。身后不远处,石大海、九妹和素姨戴着墨镜,静静地肃手而立。 “老堂主,恕阿露不孝,没能亲自来送你,对不起……害你的凶手已经被大海杀了,你一路走好,在下面替我照顾好阿雾。”上完香,鞠完躬,杨露已是眼眶饱含泪水,捏起袖管轻轻擦拭着牌位,看着老堂主慈祥含笑的相片,多日来满腔的屈辱、愤怒和不安终于化作无限悲痛,双膝一软,跪倒在杨凤英灵位前,放声恸哭起来,哭声凄幽悲惨,令闻者动容、肝肠欲断…… 十五分钟后,素姨和九妹上前搀扶起哭红了双眼、哭哑了嗓子的杨露:“大姐,保重身子呀!” 杨露肩头不停地耸动抽泣着,泪水涟涟地看了老堂主和杨雾的牌位一眼,再鞠两个躬,才万般不舍地转身走到石大海跟前,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谢了,海哥。” 看着杨露弱不禁风的样子,石大海一阵心酸,伸手揽过她的香肩,轻轻搂在怀里说道:“人早晚都是一死,你就不要伤心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 四妹还在诊所里躺着,虽然已经加强了护卫,但就怕有人下定决心、不惜代价取她性命,因此最好得找个隐蔽之处转移过去;女人香的项目签约在即,接下来有很多前期准备工作需要去做;在焦律师的努力周旋下,艾美佳健身中心被查封一事已经有了眉目,即将重新开业;而在幺妹被逐后,香悦坊酒吧和聚豪阁餐馆一直处于打烊歇业状态,需要重新整顿;当然,最重要的是,经历这么多的变故后,堂内姐妹早已人心惶惶,一片迷茫,亟需有人出面安抚激励,让她们重新看到百花堂的未来和希望。 杨露闭着眼睛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低声问道:“不是有你嘛?” 石大海轻叹道:“这个娘子军我是带不来的,你现在回来了,我就撤了吧。再说,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未了,实在没精力帮你打理堂口事务。” 杨露沉默了一会儿,似下定决心般咬了咬嘴唇,仰起头来望着石大海说道:“如果有难度……杀梁兆康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吧,让他多活几年也没关系的!这种人,其实就算我们不杀他,也会遭报应的!” 杨露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石大海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得懂她的意思,但是从梁兆康派出阿豪来行刺四妹一事上可以看出,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们想不想杀梁兆康的问题,而是梁兆康肯不肯放过他们的问题! 想到百花堂即将铺开的产业,看着杨露即将隆起的肚子,一股使命感从石大海心头升腾而起…… 第七季 第十七章(静香号) 夜幕降临,霓虹争艳。 皇雀会包厢内,石大海与韩龙对坐而酌。 “消息一传过来,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干的!”韩龙嚼着牛蹄筋洋洋得意道,“不过……你哪来的人手啊?不会是带着一帮娘子军去的吧?” 石大海摇摇头:“是快活阁那帮弟兄。” “直娘贼!”韩龙瞪大了眼睛嚷道,“你不怕街市伟知道啊?” 石大海一声苦笑:“唉!只怕是瞒不过了!”这趟抓捕行动,街市伟的手下伤了两人,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最起码要休息一两个礼拜,快活阁三楼开张在即,街市伟肯定会从澳门赶过来打理一番,到时手下的伤势根本就瞒不过他。 “你娘的!”韩龙忿忿不平道,“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兄弟嘛!这么大的事,干嘛不跟我要人?信不过我的人啊?” 石大海横了他一眼:“你这个泥菩萨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活该你抓不到人!”韩龙咒骂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抹着嘴巴说道,“现在肥鸡折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石大海提醒道:“肥鸡有这么好打发吗?” 韩龙满不在乎道:“我韩龙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连个肥鸡都搞不定,我这辈子岂不是白混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动身?回常州不?” 石大海知道他又想提那茬了,赶紧摆摆手说道:“我只到海南,在文昌和木岛呆上一段时间,你跟程晓美的事,还是自个儿想办法吧,别扯上我了。” “你个没义气的鸟人!”韩龙不满地骂道,“亏老子在湾仔准备了三家大店铺给你马子开泰式按.摩店!” 石大海淡淡笑道:“你现在财大气粗嘛,就当是扶贫好了。” …… 次日上午八点五十五分,跑马地成和道。 黑色加长奔驰霸气十足地向誉满坊缓缓开去,梁兆康靠在纯手工缝制的真皮车后座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回味着昨天晚上跟当红影星范火火在床榻间缠绵的情形,心中自然少不了些许懊悔120万陪他吃个饭、上个床,操下来才发现,大明星的逼也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那些普通的嫩.模来得紧凑、水多,从插入到中出,两片木耳始终黑不溜秋的,一点都不像她的脸蛋来得光洁圆润,让他产生了上当受骗的感觉来。 不过无所谓了,钱都付了,精也射了,下次汲取教训先找玩过的熟人打听打听货色再下手! 车子在誉满坊楼前停下,保镖敬业地下车来,恭身拉开车门。 前天本来是派阿豪去做掉四妹的,但没想到他一回来就推托对方是女的,还受了重伤,坦言自己下不了手!下不了手也就算了,还向他提出了辞职借口妻子分娩在即,需要他回去照料。 梁兆康是什么人、什么眼色,当然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不过他并没有追问既然人家铁了心不干了,再刨根问底也没什么意义,当下也没有强加挽留,只是在结算工资时耍了个小小的手段满脸惋惜和不舍地感慨一番,还多塞给了他两万块钱,说这是给他孩子的一片心意。 耍起来得心应手的手段起到了作用:阿豪显然很是感动,临走前含蓄地提醒他,这段时间加倍小心点,道上传言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梁兆康马上就想到了百花堂!意识到对方在杨凤英被杀、四妹和杨露遭陷害后,终于动了真怒,准备再次向自己下手了! 但自己有这么容易杀吗?从创建兆康集团开始,二十年来他总共遇到不下三十次的暗杀,但无一例外地被轻松化解,到今天还活得好好的,究其原因,一个字命! 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夭折,有的人活到90岁还牙根健壮,精神抖擞;有的人活了七八十年还一事无成,有的人七八岁就登基当上了皇帝;有的人当了一辈子的丫鬟,有的人却被人侍候了一辈子;有的人只能**做鸭、做牛做马,有的人却吃喝嫖赌、花天酒地,一样都不拉下! 这是为什么?懂《易经》的人知道,这就是命! 对于自己的命,梁兆康是非常有信心的,算命的人也说过,他最起码能活过九十岁,能操300个女人的逼掰着手指一算,离这300个的目标还有一半的差距呐! 不过梁兆康也不是傻子,虽然自己的命很硬,但该防的还是要防的,该穿的还是要穿的比如身上风衣下的这件马夹,是从瑞典进口的谍用避弹衣,从外表看与普通马夹别无二致,但防弹性能不输于O记和飞虎队他们身上穿的厚重避弹衣。 低头钻出轿车,那熟悉的虾饺香味扑鼻而来,梁兆康一阵感慨不管是美若天仙的少女,还是丰腴性感的少妇,给他玩过一个礼拜不到,就会心生厌腻,想换些新花样、新品种;但这家店的早餐却怎么吃都吃不腻! 抖了抖阿玛尼风衣,迈步向誉满坊内走去,两名保镖很知趣地站立在奔驰车前,保持着警戒状态这跟阿豪贴身护卫的素质差别就显现出来了,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是保镖公司的级别,跟人家首都特工自然有几个档次的差距。 突然,梁兆康背心泛起了一股凉凉的寒意,后脑勺一阵发麻,右眼皮冷不丁地急促跳动了两下! 他可是信邪的主,赶紧转身对保镖呵斥道:“你们过来……” 话未说完,只听“蓬”的一声,在两名保镖注视下,梁兆康嘴巴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跌了出去,仰面摔在了餐馆内的地砖上! “啊” “呀” 餐馆内养尊处优的阔太富小姐们顿时发出高分贝的惊恐惨叫声,两名保镖大惊失色,一边查看四周情形,一边扑上前去,只见主子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已然昏迷,阿玛尼的胸口处被炸开了一个小洞,掀开一看,只见避弹衣上嵌了一枚10余毫米的狙击步枪子弹头! …… 红星派出所食堂内,梁静拿着勺子在饭盒里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几块辣子鸡被她在饭里拌成了白斩鸡。 木岛度假项目建设临近收尾,这段时间她得空就去岛上照看一下,看着高高耸起的酒店、宽广平坦的沙滩、修葺整齐的树林,心内满是欣喜;尤其是新近采购回来的豪华游艇,黎香妍命其名为“静香号”,还说等将来酒店装修好了,正式命名为“静香苑”,这让她欢喜得合不拢嘴。 在安装了卫星锅后,木岛上的村民终于也看上电视了,虽然是几台老式笨重的29寸大彩电,但在他们看来,即使是痔疮广告,也比普通人眼里的好莱坞大片精彩纷呈得多,而早起早睡了一辈子的石百堂,终于开始懂得“享受”生活了每天晚饭后,一袋烟、一壶茶,一张躺椅、一条被单,最重要的是,一只遥控器…… 一切都似乎很和谐,很美好,但梁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这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她发现谭云呕吐得很是厉害!显然是怀孕了! 而且,木岛上的村民们似乎早就知道她怀孕了,甚至知道是谁令她怀孕的当然是石大海!看他们对谭云敬若神明的姿态就可以猜出来! 她当然早就意识到石大海跟谭云之间有一腿,但她实在不能接受其他女子为他生下孩子!生下孩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家庭!意味着从此以后,她要承受着心理负担跟石大海交往了!甚至……谈婚论嫁?以前日夜憧憬之事,现在看来多么可怕万一将来有一天,有陌生的孩子跑到家里来冲自己的丈夫喊“爸爸”,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跟父母解释?父母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石大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除了谭云,你还有多少女人? “小静,你没事吧?”对面的张军关切地问道,“你脸色好难看呀,是不是病啦?” 梁静苦笑道:“今天食堂的菜我吃不惯。”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梁静拿起来一看,赫然正是石大海打来的!犹豫了一下,伸出大拇指来,狠狠地掐掉了! 第七季 第十八章(辍学) 落日余辉下,梁静推着电瓶车,沿着马路慢慢前行。 街道上,下了班的俊男靓女或牵手,或相拥,秀着恩爱,透着甜蜜;退了休的老伴们也是成双成对,相互搀扶着散心漫步,矢志不渝地履行着白头偕老的忠诚契约;店铺屋檐下,一对花猫偎在一起,神情懒散,蹭头挠耳,尽显情侣厮守的安逸。 “唉~~~”睹物思情下,梁静叹了一口幽怨深长的气,单腿跨上车子,正待快速离去,身形却是突然一顿,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 只见前方电线杆下,一道魁梧挺拔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着,炯炯有神的双眼饱含深情地望着她,俊美的双唇微微划出一道魅力弧线,似要低声诉说无限衷肠和思念。 梁静轻咬了一下嘴唇,推着车子走上前,略带不满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嘛!”石大海伸手接过梁静手里的车子,把头一摆,“走,请你吃晚饭!” 梁静干脆地拒绝道:“没胃口!” 石大海皱眉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挂我电话。” 梁静恨声道:“问你呀!” “咝”石大海挠挠头,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哪儿得罪她了,只好半猜半问道,“是不是元宵节没回来看你,你父母亲有意见了?” 梁静惨然冷笑道:“你回来看谭云了吗?” 石大海隐隐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了,当下默默地摇了摇头,推着车子慢慢向前走去。 “怎么?连孕妇都不回来看一眼?” 听着梁静强忍怒气的发问,石大海停下脚步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啦……那段时间刚好很忙,一时走不开……这不,一得空了,我就回海南来看你们了。” “你们?”梁静双手抱胸,脸带讥讽地挖苦道,“你回海南来要看的人挺多的嘛!不知道这个你们除了谭云和我,还有些什么人呐?” 石大海硬着头皮答道:“没有了,就你跟她。” “是么?”梁静玩味地盯着石大海,紧追不舍地问道,“那除了海南呢?” 石大海不忍骗她,撑起车子,揽过梁静的粉肩柔声说道:“小静,有些事很复杂,我正准备找机会跟你解释……” 梁静一甩胳膊挣脱他的手,冷然说道:“我正要听你怎么解释呢!你现在就告诉我,为什么要让谭云怀孕?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你在外面究竟有几个女人?有几个孩子?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这个……”石大海苦涩地说道,“小静,你的问题,我现在真的很难回答……我、我……” “哈……”梁静看着石大海,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石大海,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贪婪,很自私,很过分吗?你难道也认为玩弄女人是件很光荣的事吗?你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军人看?” “我没有玩弄你们……” “那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你以为你是皇帝啊?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你问过谭云的感受没有?她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还想娶其他女人为妻吗?你以为你在埃及、摩洛哥,可以搞一夫多妻制吗?” 石大海一时无言以对,伸手从兜里掏出香烟来默默地点燃了,看着梁静低声说道:“小静,谭云的事……是我太过分了,但我是真心喜欢她,就跟喜欢你一样……” “切!”梁静鄙夷地骂道,“种马!” 正骂着,兜里的手机“滴滴滴”响了起来,梁静冷着脸掏出手机,一看来电号码,“咦”了一声居然是谭云打来的! “喂,云姐!”虽然谭云怀孕一事让她感到很揪心,但这不怪谭云,因此她并没有表现出恶语相向的敌意来。 手机那头传来谭云惊惶失措的呼喊:“不好了!梁警官……” …… 常州,翠竹新村。 书房内,程晓美还在专心地码字,《越狱黑龙》才26万字,但点击已经上升到了百万!贵宾、PK、盖章也分别逼近了10万、5万和3万!而收藏更是达到了堪称逆天的65600个!其中百分之八十的收藏并不是来自于韩龙的手下,而是正宗的17K读者他们都是被《越狱黑龙》极度恐怖的投票和风起云涌的好评所吸引来的。 近三个礼拜以来,《越狱黑龙》牢牢占据着17K小说网各大排行榜的首席位置当然,除了订阅榜和字数榜。 如此神级数据下,程晓美也顺利提前收到了今年17K作者“年会”的通知话说一个半月前,去年的年会才刚刚结束! 程晓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得归功于韩龙;她也知道,是到了该向韩龙的一片痴心答复的时候了! 敲完最后一行字,仔细检查一番,再设置好定时更新,上传结束。程晓美拿起手机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在书房内缓步转悠着酝酿着该如何向韩龙开口:她是肯定不会离开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江南水乡的,当然更不会带着小乐远赴香港、跟一个黑社会头目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韩龙会为了自己而放弃香港的事业、放弃老大的位置,而来内地跟自己一起生活吗? 她年轻时也在道上混过,当然知道“兄弟义气”四个字在江湖儿女心目中的份量,也知道“儿女情长”在“兄弟情义”面前的苍白,因此她的要求对韩龙来说将会显得非常苛刻,但她没得选择现在小乐是她的全部,她要给就给孩子一个风平浪静的家,要给就给孩子一个安全可靠的爸爸! “阿龙,对不起,要为难你了!”程晓美讷讷自语着,正要摁下拨打键,外面传来开门声她知道肯定是楚鹃来了,在黄立群遇害、石大海搬走后,只有楚鹃有她家的钥匙。 走出书房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楚鹃! 但程晓美却是一阵诧异:“鹃儿,你这是……”只见楚鹃的脚下放了两只笨重的行李箱,还有几个塑料散袋,袋中装着牙膏牙刷、毛巾面盆之类的物事,咋一看上去像是在搬家。 “晓美姐……”楚鹃的眼圈有些湿红,咬着下唇艰难地说道,“我、我退学了……” “呀?!”程晓美大惊,快步上前拉住楚鹃的胳膊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什么教授给你下绊子了?” 楚鹃低着眉眼摇了摇头,两颗泪珠滴落下来:“现在还没有……反正,我……不想上了!” “鹃儿,你这样是不对的呀!”程晓美连高中都没上过,跟其他所有没上过大学的人一样,都对大学校园充满了憧憬和向往,见楚鹃如此不珍惜,心内如滴血一样惋惜,忍不住苦口婆心劝解道,“你还有一学期就要毕业了,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这毕业证书都没拿,四年岂不是白搭了?” “我知道,”楚鹃抬起手背蹭了下泪水,吃力地拎起行李箱往屋里拖,红着眼睛说道,“但学生会的人暗地里跟我说了,那禽兽根本就不打算让我过论文答辩,除非让我去他家里单独道歉!” 程晓美眼睛一瞪:“那怎么可以?那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就是嘛!”楚鹃撅着嘴说道,“大叔当初也教导过我,不要为了一张毕业证书而把自己给作贱了!反正……唉,晓美姐,你看看现在,本科生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找着工作了也是一个月三四千块钱的薪水,在单位还要察言观色、低声下气,被领导呼来喝去,或许又要被上司骚扰,一年下来挣个几万块钱……还不如接几单代言呢!” “那倒也是……可是……”程晓美总觉得太可惜了,还想再劝说几句,楚鹃忽然破涕而笑,搀着她的胳膊嚷道:“哎呀,放心了啦,晓美姐,我现在手头有N多的合约呢,只要省吃俭用些,够咱们一辈子花的啦!” “咱们?”程晓美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可不用你养,有人会养我的!” 楚鹃狡黠地眨了眨眼:“是韩龙吧?” “哼!”程晓美得意地扬了扬手机,昂起头走进书房,果断地摁下了拨打键! 第七季 第十九章(绑架) 香港,准星桌球中心。 “啪!”“骨碌!” “哇龙哥百步穿杨呐!”三眼使劲地鼓掌吆喝道。 “嘿嘿嘿嘿!”韩龙得意地摆了个马步,瞄准一对组合球,正准备发力出杆,楼下跑上来一位小弟,凑上前来小声道:“龙哥,反黑组的孟欣儿来找你了!” “啊?”韩龙不自觉地心头一紧,神色紧张地问道,“她来找我干什么?” 小弟茫然地摇摇头。 韩龙不放心地又问道:“就她一个人吗?” 小弟答道:“好象是的,就在楼下那辆宝马车内等你。” 韩龙皱起了眉头,一时猜不透孟欣儿的来意。 三眼见状宽慰道:“没事的,龙哥,要是来抓你的,何必这么低调呢?” “说的也对!”韩龙点点头,放下球杆,掸了掸衣服上的粉就往楼下走去。 他前脚刚走半分钟,后脚放在球桌边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三眼拿过一看,犹豫了一下,摁下了接听键,刚想喊“嫂子”,对方已经像连珠炮一样语速急促地开讲了:“阿龙,你听我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 宝马车内飘洒着淡淡的香水味,韩龙坐在里面却丝毫生不出“香车宝马”的感觉来。 “怎么,这么紧张?见了我怕啊?”孟欣儿坐在驾驶位上抬头看着后视镜,嘴角带笑地问道。 韩龙干咳一声,不安地瞅着车外,局促地说道:“Madam啊,我对警车过敏的……” 孟欣儿没好气地“切”了一声,淡淡问道:“肥鸡去哪儿了?” 韩龙眨巴着眼睛答道:“我怎么知道啊?” “你会不知道吗?”孟欣儿冷笑道,“他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打算绑架什么人,你可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前几天肥鸡策划绑架张学友,她事前得到了匿名举报在她直觉看来,这个信息有99%的可能是韩龙举报的! 韩龙可不含糊,立即否认道:“诶~~Madam,你可别冤枉栽赃呐!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我韩龙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所以,你别害我我不清楚你刚才在说什么!” 勾结警察对付自家兄弟乃社团大忌,其实即使是串通警察对付其他帮派,也是江湖中极其忌讳的行径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哪个屁股都不会干净,谁要是敢借条子的手来打击仇家,闹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因此韩龙赶紧矢口否认。 “得了吧!”孟欣儿转头横了他一眼说道,“这车上就你跟我俩人,话能传到哪儿去啊?” 韩龙反正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一口咬定那事不是他举报的,孟欣儿也不打算跟他在这事儿上计较了,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给我安排人手,把肥鸡找出来……” 没等韩龙拒绝,她又紧接着说道,“否则哪天肥鸡跑到大陆去,把你的底透露给大陆警方知道了,你就等着跑路吧!” 韩龙一惊:“他会跑大陆去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肥鸡还真的跑大陆去了!不过严格来说,他并不在大陆,而是在海上。 …… 文昌海岸边,一艘快艇如离弦之箭高速插入茫茫大海,向木岛方向飞驰而去,即使航速达到了70码,梁静仍然焦急地催促道:“再快点!再快点!我加钱!” 就在15分钟前,谭云打电话告诉她:黎香妍被人绑架了! 绑架!这种行径在近几年的文昌几乎已经绝迹了!别说是绑架海外华侨!更何况是在几乎杳无人迹、偏处天涯海角的木岛!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梁静在第一时间报了警,便立即与石大海搭乘快艇赶往木岛黎香妍危在旦夕,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了! “警官,你又不是第一次搭我的船!”250船主哭丧着脸嚷道,“这已经是最快的啦!” 梁静心内如焚,求助地望向石大海。 此刻,石大海正独自坐在船尾,跟谭云通着电话,希望能详细了解事件的经过。 但谭云能提供的线索少得可怜就在半小时前,工地上的工人都在酒店大楼内搞装修,她和木岛居民在石屋内准备晚饭,黎香妍则跟邱冬在沙滩上闲聊时,突然从海上冲过来一艘汽艇,直接开到了沙滩上,跳下来三条持枪蒙面汉子,不由分说地将黎香妍给绑走了!临走前扔下了一句话:“准备两千万,三天内来取,报警的话就准备收尸!” 当时现场仅邱冬和山山等人目睹了全过程,当时差不多懵了半分钟后,回过神来的邱冬赶紧招呼阿三跳上新购置的高速汽艇“木岛一号”追赶上去,但才追上去就被对方两梭子弹给打漏了舱底,阿三都差点中枪,吓得两人只好调头回岛,吩咐谭云报警。 石大海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按说黎香妍在国内时间不长,得罪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但即使是跟天海集团一伙的那些人,都远在青岛,而且并非亡命之徒,更不是缺钱的主,犯不着搞绑票这一套。 那会是谁干的呢?难道是良茂集团的那帮爪牙? 果断地挂了谭云的电话,石大海又给豹子打了电话。但豹子哥在一番分析后推翻了他的揣测:良茂集团的老总因为受贿罪还在羁押期间,其手下那帮爪牙骨干也因为强拆伤人事件处于拘留状态,而且就算没有被拘留,他们也没魄力和能耐干绑票的事他们只是街头小混混,不是有组织有实力的黑社会。 难道是越南或菲律宾的散兵游勇?可他们怎么一抓一个准知道黎香妍是有钱的主? 冥思苦想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 文昌市政府大楼。 薛亚伟爆着脑门上的青筋,几乎是在对着电话机咆哮:“老严你他妈的脑子进水啦!这事还用得着汇报吗!赶紧调集警力行动呀!” 严伟忠委屈道:“这不是想请薛市长您亲自坐镇指挥嘛!”他倒是一片好心,看在这是薛亚伟最后一年任期了,逮着机会想让他好好出一番风头再走,哪知道招来一通恶骂。 “你是公安局长,我指挥个屁啊!”薛亚伟气得脸都快绿了,重心集团这个项目可是他亲自主抓的,现在出了性质这么恶劣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成为他职业生涯的严重污点! 不过摔电话之前,他还是习惯性地作出了“重要”指示“你给我听着,务必!务必确保人质的安全!务必尽快成功解救人质!” “明白!”放下电话,严伟忠愤愤道,“妈的,这还用你说啊?!” “笃、笃、笃!” 文书在办公室外飞快地叩了门走进来,肃容道:“严局,几位副局长和刑侦大队、水警大队的人已经在会议室了!” …… 此时,离木岛西南方向约80公里处,一艘白色汽艇正风驰电掣般向前疾驶,颠簸的船舱内,黎香妍蹲坐在角落里,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三位蒙面男子。 在商界驰骋多年,历经的大风大浪无形中为她锻炼出了过硬的心理素质,再加上前段时间在青岛遭遇了那么多事、见了那么多死人,她的强大心智早已非寻常同龄女子可比的了。 而更为重要的是,她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国外教育模式,深知在险境、困境下该如何正确判断形势、怎样充分保护自己。 眼前三名操着广东口音的匪徒,一个魁梧壮实,一个精悍扎实,另外一个肥胖细眼睛似乎是带头大哥,他们的第一目的显然是财两千万,第二目的或许是色她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两千万可以放在一边暂缓考虑,他们说要三天内取钱,那两三天后,海南警方估计已经在木岛海域布下天罗地网了,届时他们想要顺利拿走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当务之急是先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躯,以避免被对方劫色从那蒙面胖子色迷迷的眼中喷薄出的**来看,对方似乎正准备蠢蠢欲动了! 果然,随着一声“嘿嘿”荡笑,精悍男两眼闪着谄媚之色冲胖子说道:“鸡……那个哥,到黄金岛还早呢,要不,您先开个洋荤?” 第七季 第二十章(携带者) 蒙面汉子正是在浅水湾抽水站意图劫持张学友,反被孟欣儿吓得落荒而逃的肥鸡和壁虎,他们当天就带另外一名忠实小弟二聋子逃离了香港,一路辗转从深圳来到了海南文昌。至于绑票计划是谁泄密的、刺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已经无暇关心了。 丢了家当和小弟,失去了革命根据地,落魄的肥鸡只剩手头几条枪赖以谋生。但明抢是肯定不行的,而且他也丢不起这个人好歹是香港湾仔区大哥级人物,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下三滥勾当,肥鸡是不屑一顾的。 那干什么好捏?绑票咯!这是三人的一致意见哪儿跌倒的,就从哪儿爬起来! 对于绑票的操作规程,他们是相当熟悉的,人生地不熟的不利形势下,遵循“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精挑细选+安全第一”的不二原则,一番折腾下来,重心集团总裁、木岛开发项目负责人、旅非华侨黎香妍成为了他们的首选绑架对象首先,她有钱,承受得住他们狮子大开口;其次,她是外来人口,在海南没有人脉根基,完事后不会有后遗症;第三,听说她长得很漂亮,这劫财之后是不是可以顺便劫个色呢?要知道肥鸡已经很久没玩过上档次的靓妞了;尤为重要的一点是,在经过一番实地迂回考察后,他们用高倍望远镜发现,目标几乎全天候呆在鸟不拉屎的木岛上,这给实施绑架后的逃跑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等条子闻讯赶到,他们早一蓬烟消失了! 至于落脚处,他们也早就踩点锁定住了黄金岛,当初关押韩龙的地方!这座岛屿是在“广州”号与越南海警船对峙、监狱搬迁后才被媒体曝光的,虽说现在已经被海南军区的轰炸机夷为一片焦土,但断壁残桓仍可满足他们的藏身所需;而且,在黄金岛上,肥鸡可以意淫一把时刻地、深刻地感受到韩龙沦为阶下囚所遭受的痛苦!这能给他带来胜似射.精的快感。 在行家里手的得心应手操作下,绑票行动显得轻车熟路、顺风顺水,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绑得人质,顺利击退追兵,顺利遁出西沙群岛、进入中沙海域! 更让肥鸡欢欣鼓舞的是,眼前的人质在近看之下竟然愈发显得美丽动人、秀色可餐,一点都不像平时经常发生的情形:远看一朵洁白花,近看一脸雀斑渣! 因此,当壁虎提议“开洋荤”,肥鸡那是喉头大动,欣然点头应允,“恩!爷很久没这么有情调,在海上打.炮了!嘿嘿嘿嘿!” 黎香妍似乎听不懂他们的粤语对话,只是丝毫不惧地看着他们,面色冷然,目光淡定,这让肥鸡感到很不习惯。 “喂!小妞,我说”肥鸡一边解裤带,一边操着生硬蹩脚的国语对黎香妍叫道,“哥几个好久没爽了,你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给老子乖乖的,等下有的你舒服呢!” 黎香妍的眼中闪过一道窃喜之色,随即又飞快地掩饰过去,摆出一副贞烈愤怒之情来呵斥道:“既要钱,又要色,你们太过分了!要我从了你们,哼!休想!” 肥鸡浑身的肉膘一阵颤抖,哈哈大笑道:“哎哟,小妞,还挺刚烈的嘛!我肥……哥哥我就喜欢你生气的模样,真有味道,啧、啧、啧,来!先给哥哥我摸一把!” 肥鸡正脱了裤子、晃荡着三天没洗的臭鸡.巴走上前,伸手向黎香妍高耸的胸脯摸去,却被壁虎一把拉住! 肥鸡一愣,扭头瞪着壁虎的眼睛怒问道:“壁虎你干嘛?想跟老子抢头筹?反了天了你!” 壁虎听肥鸡已经直呼其名,便索性摘下了面罩,一脸慎重道:“鸡哥,等等!这女的恐怕有问题!”刚才黎香妍眼中闪过的异色被他瞧了个真切难道她…… “咦?有问题?有什么问题?”肥鸡下体已经硬了,焦灼难耐地一把扯下面罩(反正壁虎已经露着脸喊他“鸡哥”了,他再蒙脸已经没意义了),狐疑地打量黎香妍一番,粗着嗓子冲壁虎吼道,“她能有什么问题?总不会是人妖吧?” 话说回来,此时此刻,即使对方是人妖,他也要挺枪上马了!谁让对方长得这么好看呢? 壁虎扭头看了眼两腿随意叉开、脸上浮着冷笑的黎香妍,凑到肥鸡耳边慎重提醒道:“我总觉得这三八似乎巴不得咱们上了她!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病?什么病?”见壁虎紧张兮兮的,肥鸡也不禁疑神疑鬼起来,突然想到对方来自非洲,背心嗖的一下发凉起来非洲是什么地方?那是艾滋病的重灾区!全球70%以上的艾滋病患者和艾滋病毒携带者都在非洲! “咝”想到这儿,肥鸡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撤了两步,后怕地看着黎香妍的裤裆处说道,“你是说这三八有艾滋病?” 哪知他话音才落,黎香妍顿时恼羞成怒般跳将起来,泼妇一般张牙舞爪、大叫大嚷道:“什么?!你说老娘有艾滋病?!我叉你妈个文盲逼!老娘只不过是携带者!携带者懂不懂?懂不懂?!” 肥鸡和壁虎骇然失色,惊恐地连连倒退至汽艇边缘,还差点倒栽掉落海里,赶紧狼狈地稳住身形,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持枪闷声厉喝道:“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可要开枪啦!离老子远点!口水别喷老子身上了!” 小伎俩奏效,黎香妍心中甚是得意,脸上却依然是极度的愤慨,不依不饶地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魂淡!白痴!艾滋病毒是靠唾液传播的吗?啊?打个嘣儿就能得艾滋了吗?真是没见识的土包子!” “滚远点!”肥鸡一脚踹了过去,将黎香妍踹回船舱角落里,然后心有余悸地将鞋子脱下来放海水里冲洗一番,才鄙夷地瞅着黎香妍骂骂咧咧道,“死三八,你再敢冲老子喷口水,老子一枪崩了你!” 黎香妍作出一副凄惨悲怜的模样,别过头去抽泣起来…… …… 木岛。 石屋内,石大海、梁静神色凝重地向邱冬和阿三详细盘问着事发经过和细节,石百堂、石清、朱晓伟、谭云等人站在一边,神情焦虑,心急如焚;青岛二建的建筑工人们也已经再无心思干活了,都围拢在石屋外七嘴八舌地制造嘈杂之音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当初参与青岛崂山水上乐园项目建设的,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到木岛项目会不会也遭遇半途而废、提前夭折的命运。 “三个人都是微型冲锋枪吗?” “恩……好象是吧……”邱冬挠了挠头,不大肯定地答道,“我也没看清,反正至少开枪的两个拿的是微冲!另外一个胖子手里拿的是什么枪,我就没印象了。” “恩,”石大海点点头,接着问道,“他们汽艇速度有多快?” 这个邱冬倒可以估算出来,稍作思索便肯定地答道:“在70码左右!朝西南方向逃逸的。” 西南方?这倒有些出乎石大海的意料,因为木岛西南方都是散落的岛屿,除去边缘礁和暗礁,大部分岛屿实际控制在越南兵手里,难道对方是越南军人?但石大海清楚,越南兵历来是很少装备微型冲锋枪的! 梁静似乎也意识到对方是越南兵了,冷声问道:“阿冬,你听他们说话,中国话是不是说得很生硬?” “这个啊……”邱冬细细思索了一下答道,“好象是的,而且还带有香港口音呢!”他随石大海在香港住了一段时间,对当地人说国语时附带的粤语腔还是很有印象的。 “咦?”石大海惊咦出声,似乎突然找到突破口了! 胖子,粤语,微型冲锋枪,绑票,两千万…… 石大海内心强烈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谁了!当即掏出手机来拨给了韩龙,他要求证一件事肥鸡还在不在香港? 他可不知道,此刻韩龙正焦头烂额地疲于应付弟兄们的质问。 第二十一章(木岛二号) 皇雀会。 此时本该是顾客盈门之际,但皇雀会大门却紧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透过玻璃门可以发现,在酒店大堂内,上百号湾仔区的弟兄正神情激愤地盯着韩龙这一切都源于三眼接程晓美的那通电话。 现在的湾仔区已经不是黄金强和黄锡明这“湾仔双虎”的时代了,更不是日渐西山的肥鸡一个人的天下,而是他们在消闲廊以一腔热血和豪情呐喊恭迎回来的韩龙的天下,为了让他重返湾仔,三眼不惜承受三刀六洞之刑,烂皮陈甚至搭上了性命,其他所有人都当着社团龙头的面,公然叛离了肥鸡,所幸的是,韩龙回归了,弟兄们的冒险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们的欢呼和兴奋还未完全冷却下来,还没在脱离肥鸡和他心腹们的欺压阴影后酣畅淋漓地扬眉吐气一把,那位远在大陆的“准嫂子”的一个电话把他们惊呆了她竟然逼宫大哥,要她没弟兄,要弟兄没她! 他们不清楚这个嫂子究竟哪儿来的十足底气,但从大哥对《越狱黑龙》这本网络小说的狂热态度上可以看出,对于大哥,嫂子的确具备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魅力或魔力,也正因为这,以三眼、青皮、细蚊等骨干为首的湾仔弟兄们才意识到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龙哥要是为了个女人而放弃湾仔、远赴内陆,那弟兄们全白忙活了不出意料的话,湾仔又将重新落入肥鸡的手中! 虽说肥鸡现在被条子追得很紧,但这恰恰只会加重他上位的筹码这就是江湖,越是被条子看重,就越体现了你的地位,历来如此! 所以,如果韩龙离开了,那剩下的弟兄们怎么办? 而且,在众弟兄眼里,韩龙不仅是他们的大哥,更是湾仔区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精神领袖!因此,绝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毁了他! 现在,众弟兄正逼着韩龙表态:湾仔和马子,两者之间必须选一个! “弟兄们,冷静!冷静!”韩龙伸展着双手向下压了压,大声喊道,“先让我亲自打个电话问问,看你们大嫂到底怎么说,好不好?” 他虽然没有接到那通电话,但已经能从三眼和弟兄们的激烈反应中猜出程晓美的心意了,心下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坚持和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她终于肯接纳自己了;但又担忧她提出的条件再无商量的余地。 众弟兄在三眼等人的指挥下显得很有秩序,安静地等着他拨打手机,但不巧的是,手机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龙哥,你就痛痛快快地给弟兄们一个准信吧!”三眼冲韩龙大声喊道,“如果非要逼着你选,你是选弟兄们,还是选女人?” 青皮也点点头说道:“龙哥,弟兄们绝不逼你,就想知道,今后弟兄们还能不能跟着你闯江湖、打天下,你就给个话吧!”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盯住了韩龙,看他怎么下决定。 韩龙皱起眉头使劲地挠着板寸头,心内大感棘手,没想到“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这个千古难题会落到自己头上来,现在他是真的体会到“鱼与熊掌,不可得兼”的痛苦与艰难了。 韩龙终究是当老大的料,情知群龙不能无首,军心不能涣散,而且说句实在话,要他放弃艰苦得来的湾仔,还真是很难做到,因此决定先稳住弟兄们再说,至于程晓美,大可用缓兵之计:“弟兄们,我韩龙能有今天,全靠仰仗各位的厚爱和拥戴,韩龙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今天就趁此机会清楚地告诉大家,我韩龙,绝对不会抛弃弟兄们!绝对不会离开湾仔!嗨!不就是个马子嘛,两条腿的马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咱香港有的是!嘿嘿,这大陆妹,三天不给颜色瞧瞧就反了天了,咱别理她!好了,弟兄们,咱喝酒!哈哈哈哈!”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众弟兄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附和他一起笑,反而觉得个个神色古里古怪的,不由疑窦顿生:“诶,你们怎么了?还不满意吗?三眼,是不是要我发誓啊?” 三眼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随即扭头望着细蚊。 韩龙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细蚊,却见细蚊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递给了他一只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 韩龙一时弄不明白,一头雾水地问道:“谁啊?” 细蚊淡淡说道:“是嫂子!” “什么?!”韩龙大惊失色,赶紧一把夺过手机,手忙脚乱地贴着耳根喊道,“喂!晓美!你听我说!我刚才只是……喂?喂?” 对方已经挂断了,韩龙一脸死灰之色,气急败坏地冲细蚊吼道:“我刚才说的她都听见了?!” “不好意思,龙哥!”三眼略带歉意道,“弟兄们也是没办法,此事关乎几百号弟兄的生计,我跟青皮、细蚊都不忍心看到你优柔寡断,只好出此下策了!” “你、你们一个个……合起伙来……直娘贼!”看着弟兄们一张张满是歉意的脸,韩龙伸着颤抖的手指,满腔懊恼和愤怒,却始终骂不出口,只得巴望着程晓美听不懂他的粤语。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韩龙想也没想就掏出来摁下了接听键,贴到耳边急促地喊道:“晓美!晓美!你千万别挂,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头啊!”对方赫然是石大海的声音,“我问你,肥鸡在不在香港?” “是你啊!”韩龙大为失望,心不在焉道,“我不清楚啊,前几天他刚想绑架张学友,被条子撵走了,我也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你找他干什么呀?喂?喂?尼妈的!” …… “一定是肥鸡!”木岛石屋内,石大海放下手机,斩钉截铁地说道。 “肥鸡是谁?”梁静这个问题表达了大部分人的疑惑。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谭云在记兴餐馆前远远地见过肥鸡一面,当时他和乌鸦、壁虎绑架了杨露和九妹;而邱冬虽然在香港湾仔渡轮码头替肥鸡的手下照过相,但也仅此而已,对肥鸡本人还是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韩龙的死对头。 “是个人渣!香港湾仔区的黑帮小头目,经常干绑票勒索的事!”石大海神色凝重地说道,“黎香妍落入他的手中,恐怕会吃大亏!” 众人顿时心头一紧尽管石大海说的很含蓄,但大家都能明白言下之意:黎香妍恐怕难保清白之躯了! 梁静大急,虽然她从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跟黎香妍相识到现在只不过三、四个月时间,但两人脾性相似,情投意合,相处下来已是情同姐妹,此刻听到石大海这么一说,当场颤声叫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救她呀!” 虽然她已经报警了,但在她眼里,整个文昌市公安局的警察加一块儿都抵不上一个石大海管用。 石大海沉声反问道:“我上哪儿去救?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你……”梁静一时语塞,又气又急下,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使劲地咬着牙恨声道,“你平时玩女人这么多招数,让你救人就没辙了?!” 石大海老脸一红,干咳一声,偷偷地瞄了谭云一眼。 谭云也是一脸的局促尴尬,深深地低下了头,但总感觉众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一时之间,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是好。 看着众人一筹莫展,朱晓伟焦急地搓着手问道:“海南的警察怎么还不来?” 眼看木岛项目就要竣工了,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要是黎香妍有个三长两短,这估计又将是一项滥尾工程了。 梁静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了桌面上,耸动着肩膀抽泣道:“等警察到了,恐怕香妍姐已经……” “唉”一直没有说话、在旁边抽旱烟的石百堂一声长叹,磕了磕烟灰,站起老迈的身子说道:“大海,梁警官,我呢只是一介渔夫,大道理也不懂,但是人家黎老板呢,确确实实是为木岛造福的大好人,现在她突遭横祸……唉,如果等官府的人来救的话,估计也只能像没头苍蝇般乱撞……咱们好歹尽点人事吧,我让石清和阿三他们开着渔船,你们也开着那个快艇,咱们分头去找,总比干坐在这里争论不下没个结果强,你们说呢?” “恩,”石大海点点头站起身来,转向邱冬问道,“你那个叫什么木岛一号的,修好没有?” 邱冬摇摇头:“木岛一号的船舱被他们打漏水了,不过当时买了两艘,还有一艘木岛二号可以用。”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石大海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随口问道,“你那汽艇最快航速可以达到多少?” “160码!” 三分钟后,木岛二号如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载着石大海、梁静和邱冬三人,向西南方海域急速射去。 夜幕,完全降临了…… 第二十二章(二聋子) 一个小时后。 “大海,咱这是去哪儿啊?”邱冬伸长了脖子望着星空下粼粼浩瀚的海面问道。 石大海把着高速汽艇的方向盘淡淡答道:“黄金岛。”木岛二号有六台引擎,但现在即使这六台引擎全部启动了,汽艇内也不显得有过分嘈杂的噪音德国进口引擎充分体现了工业强国的高技术含量,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当年希特勒能够差点把整个地球给打下来的原因吧。 梁静裹紧了衣领子冷声问道:“你能肯定他们在黄金岛吗?”其实她早就看出了汽艇的方向是黄金岛,因此这个问题她已经憋了很久了。 “不是很肯定!”石大海耸了耸肩膀说道,“但除了黄金岛,他们没其它岛屿可去!” 其实他这么回答是很武断的,首先,他并不能确定肥鸡往木岛西南方向逃逸是不是障眼法,或许他在半路就向陆地折返了;其次,他也不能确定肥鸡究竟知不知道中沙群岛有黄金岛这个地方! 只是如果换作他来操作这次绑架,他一定会选黄金岛作为落脚点!现在只能赌一把了话说回来,在茫茫大海里找一艘快艇,又不能进行手机讯号定位,除了赌,也没其它办法! 汽艇依然以160码的时速向前疾驶,沉默了一会儿,邱冬突然嘴贱地问道:“大海,你这段时间在香港,还是一直住在杨露她们那边的吧?” 石大海含糊地“恩”了一声,适时地扭头朝邱冬递了个眼色。 但黑暗中,邱冬这个近视眼哪像他特种兵那么好的眼力啊?继续不知趣地追问道:“你还是睡杨露的卧室里吗?” “咳没有!”石大海重重咳了一下,企图转移话题,“你脖子上的伤口痊愈了吧?” 邱冬还没开口回答,只听梁静阴森森地问道:“杨露是谁?” 石大海狠狠地瞪了邱冬一眼,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杨露啊,她、她是……” “哼!”梁静冷笑一声说道,“你要是敢说她是男的,我立马从船上跳下去!” 石大海大感头疼,伸手一把揪过邱冬,怒声喝道:“你来开!” 莫名其妙的邱冬到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咕哝一声,不情愿地接过了方向盘。 “小静,你想多了!”石大海面对梁静,手脚比画着解释道,“她是香港一黑帮的女老大,韩龙、谭云,喏,还有阿冬都见过的……” 梁静眉毛一挑,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就说吧,你俩什么关系?” “我俩没啥关系呀!我跟她不熟!”石大海一阵庆幸幸好是大晚上,否则他现在脸上火辣辣的,肯定会被对方看出是在撒谎。 但他显然不知道,在第三者的问题上,女子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辨别真假的本能,只见梁静冷笑道:“不熟?不熟你会住人家的家里?还睡人家的卧室里?你当别人都跟我这般贱啊?!” 随着梁静的语气越来越尖锐,木知木觉的邱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敢情石大海也曾睡过梁静的卧室呐!赶紧自作聪明地补救道:“诶,梁警官,你误会了,其实大海跟那女的没啥关系的,那女的是个孕妇呢……” 石大海赶紧大喝一声:“闭嘴!” “什么?!”梁静顿时明白他元宵节都不回来的原因了原来他在香港还有女人!而且怀孕了!当即杀气腾腾地逼视着石大海,一字一句地问道,“怀的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石大海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肩膀:“小静,你冷静点……” 梁静猛的一甩肩膀,厉声质问道:“是不是!” “……”石大海轻叹一声,在黑暗中看着梁静愤怒的眸子,沉默了良久才重重地点下了头,苦涩地承认道,“不错,是我的孩子!” “啪!” 邱冬并没有回头,但听声音就知道石大海挨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如果只有谭云,我梁静可以看在你们越狱时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原谅你!但是……呵呵,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跟……跟那些贪得无厌、寻花问柳的猥琐小人没什么两样!你……石大海,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如果我再跟你说一句话,我诅咒自己从此瞎了眼!” “小静,你别这样……”眼看梁静发出如此毒誓,石大海心头一阵酸痛,但现在偏偏又没法向她解释没有程晓美和楚鹃两个目击者作证,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的。 一时间,汽艇船舱内再无只言片语,只有引擎嗡嗡声和浪花飞溅声…… …… 星空下,黄金岛,海风呼啸,惊涛拍岸,沙砾扑面,这座被汽油弹彻底轰炸灼烧的岛屿,只剩残破不堪的围墙和歪斜倒塌的监舍,两座瞭望塔台和放风区的钢丝网早已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警卫室、医务室和物资仓库也已千疮百孔、面目全非,而双层办公楼则整整塌了一大半,依靠钢筋混凝土的支撑,在海风中摇摇欲坠。 在昔日三号监区楼下,肥鸡一行找了间看上去还算完整、能够挡风的房间钻了进去,却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当初女囚的厕所。 不过他们都是在江湖上打杀起家的,并没有养尊处优的癖好,因此丝毫不介意臭味,凑着屋外的星光,铺开了报纸,稀里哗啦倒了一大堆啤酒罐头、包装鸡爪和花生米来。 黎香妍则双手抱膝,静静地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暂时度过失身危机后,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招惹到这帮煞星。 “噼” “噼” “噼” 啤酒罐一开,三人在女厕所里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半罐啤酒下肚,话唠自然开始慢慢多了。 “鸡哥!你说等钱拿到手了,咱怎么分啊?”二聋子的耳朵不好使,由于这次跑路匆忙,连扩听器都没来得及带,因此说起话来跟吵架一样凶猛。 肥鸡扔了鸡爪骨头,油渍渍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抓起啤酒罐嘿嘿笑道:“怎么分?平分呗!” “什么?!”二聋子侧着头凑过耳朵大声问道。 肥鸡不满地横了一眼,兀自喝起了啤酒,不再搭理他。 壁虎则嘿嘿一笑,一把揪过二聋子的耳朵,冲着他的耳朵洞大喊道:“平分!” “哦,”二聋子这才点点头,满意地啃了口鸡爪子,转而一想又疑惑道,“2000万,咱三个人怎么平分啊?要不,鸡哥,咱把赎金涨到3000万吧!每人1000万,咋样?反正这娘们有的就是钱!” 壁虎对着他耳朵吼道:“要不整三亿吧!” 二聋子大喜,忙不迭地点头叫道:“成啊成啊!我也不贪心,给我一亿就行了!” “脑残!”肥鸡鄙夷地骂道,“绑票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漫天要价,逼得人家没办法了,只好报警!你以为个个都像李嘉诚,一个电话就能拿出10亿赎金来?” 二聋子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兀自端着啤酒罐,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往嘴里扔花生米,似乎在憧憬着拿到一亿后的逍遥帝王生活。 转眼一打啤酒下了肚,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酒是色媒人”,这酒劲一上来,肥鸡乌溜乌溜的贼眼又忍不住向角落里瞟去了,毕竟黎香妍的胚子长在那儿,要想无视她的性感和美貌几乎是不可能的。 壁虎是什么眼色?一见肥鸡这个样子,当然知道他色心又起了,赶紧提醒道:“鸡哥,忍一忍吧,等钱到手了,咱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啊?你可别一时冲动,把命给丢了!” 肥鸡心头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干咳一声愤愤骂道:“娘个逼的,这骚娘儿们肯定给非洲黑鬼的大鸡.巴给操得稀巴烂了!真是他妈的扫兴!” 壁虎看他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偷偷看了二聋子一眼,压低了声音坏笑道:“鸡哥,要不……让二聋子扒光了她的衣服给你看看?” 肥鸡顿时眼睛一亮,看了眼只顾着自我陶醉在一亿元中的二聋子,嘿嘿淫笑道:“直接让他上了拉倒!” 当时他们在汽艇上大吵大闹时,二聋子正背对着他们专心开船呢,根本没听到什么爱滋病、携带者啥的,因此他根本就不知道黎香妍自称是爱滋病毒携带者!如果让他去上黎香妍,肯定是百分之一百的乐意。 壁虎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怕地说道:“鸡哥,这……这也太狠了吧?他要是得了病,咱可得离他远些了!” “切!”肥鸡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等钱一到手,咱就各奔东西了,管他有没有爱滋病啊!” 他俩说话也没避着黎香妍,直把她吓得心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大声怒骂道:“有种就自己来!别干毒害老实人的勾当!” “哈!你说他是老实人?”壁虎揽着二聋子的脖子大声说道,“二聋子!那三八看上你了!赶紧去把她衣服给扒光了!” “什么?!”二聋子眼睛里迸发出了奇光异彩,激动地吼叫道,“真让我去扒吗?带不带摸两把的?” 肥鸡嘎嘎大笑起来,喷着酒气的嘴巴贴着他的耳朵叫道:“不光能摸,还能上呐!去吧!给我和壁虎表演个活春.宫!诶~~~你可别不争气,关键时刻硬不起来啊!” “操!鸡哥你可真够义气的!”二聋子呼哧呼哧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裆下,赫然已经是一柱擎天了,而且规模颇为壮观! 黎香妍大为惊骇,连忙站起身来对二聋子大声叫道:“你别上他们的当,我有爱滋病!他们是在害你!” “什么矮子?”二聋子纳闷地转过头问道,“鸡哥,这三八在说什么呐?” 壁虎冲过去拎起他的耳朵大喊道:“她说你裤裆里的家伙是矮子!矮子!她瞧不起你呐!” “娘个逼的!看老子操不死你个贱逼!”二聋子一脸狰狞,恶虎扑食般向黎香妍扑了过去。 黎香妍大惊失色,也不知从那儿来的力气,抬起高跟鞋,对准二聋子裤裆高耸处就是奋起一脚,当场把他给踹得惨叫一声,吃痛蹲下了身子,随即把鞋子一踢,赤着脚向厕所外跑去。 肥鸡和壁虎也不阻拦(准确的说是不敢阻拦,怕她身上的病毒),只是坐在原地,拎着汽艇的钥匙哈哈大笑道:“你傻逼啊!钥匙在我这里,你往哪儿跑呐?” 黎香妍可不管那么多,四处张望一下,转身向监舱后面的布雷区跑去。 “臭三八!”二聋子在裤裆里揉了一揉,一声发喊,冲出女厕所,向黎香妍尾随追去…… 第二十三章(雷区) 随着木岛二号耐力持久地急速飞驰,海面上风力渐强,波涛汹涌,浪花水珠不断地越过汽艇边缘,飞溅到三人身上。石大海根据海流和浪势估算了一下所处方位按这速度,再过5~10分钟就能抵达黄金岛了。 三人的外套俱已被海浪打湿,石大海还好些,几十年的特种兵生涯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强悍的耐寒、耐疲劳体质甚至能让他光着身子在冰天雪地里潜伏一整天;邱冬虽然身体削瘦、一副文弱书生相,但他身处驾驶位,前面有一大片挡风玻璃遮挡着,因此也不是觉得特别冷。 但梁静就惨了,从发毒誓开始,整整一个小时了,一直都是抱着膝盖独自坐在船舱角落里,眼神呆滞,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任凭浪花打湿了她的长发和衣服,星光下,惨白的脸上晶莹一片,看不出是水珠还是眼泪,但石大海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子在暗中瑟瑟发抖,甚至能在浪潮中隐约听到牙关的打颤声。 石大海心中哀叹一声,脱下外表潮湿、内层干燥暖和的风衣,走到梁静跟前,刚想做出替她披衣服的动作来,便见她身子猛的往后一缩,咬紧了格格作响的牙齿,闭紧了发乌发紫的嘴唇,仇恨的眼睛瞪着他,目光像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石大海心口隐隐作痛,虽然知道对方会抗拒,但还是俯下身去,强行将风衣裹在梁静的身上,见她使劲挣扎着想把风衣扯掉,只好沉声喝道:“马上到黄金岛了!你别到时冻着了乱打喷嚏,把肥鸡他们惊动了怎么办?” 梁静这才停止了抗拒挣扎,表情厌恶地别过了头,任由石大海替她重新裹好犹带体温的外套但尽管身体传来一阵暖意,她的内心却依然冰凉一片! 眼前的男人还是她当初认识的石大海吗?他还是身负神圣使命、与黑恶犯罪势力作斗争的特种兵吗?把通缉犯的肚子搞大了还不算,还把黑帮女老大搞怀孕了!这还不算,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跟自己这个无辜的女警调情说爱,他还是人吗!他把她当什么了?情妇?玩物?性.伴侣? 以前每到夜深人静,她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在青岛香格里拉总统套房内与他抵死缠绵的香艳场景,每到那时,她的内心就充满了羞涩、甜蜜和幸福;但现在,她尽量不去想因为她已经觉得自己是在被人肆意玩弄了! “唉”石大海一声无奈沉重的叹息,被迎面劲吹的海风带往了浩瀚飘渺的夜空,向前远眺,黄金岛那熟悉的轮廓赫然已经进入了视野! “阿冬,看到了吗?那就是黄金岛!” 邱冬摘下近视眼镜在衣服上蹭了下水珠,戴上去眯眼一看,点头道:“恩,看到了,话说那就是你当初蹲牢房的地方?”石大海的事迹,他从成少华嘴里听过一些皮毛。 想到已然死去的金四喜、依然深陷囹圄的常秀莲,石大海一阵唏嘘感慨:如果知道出去了会丧命,金四喜还会义无返顾地跟他一起越狱吗?如果常秀莲当初跟着他一起越狱了,她现在能跟儿子在一起尽享天伦吗? 随着黄金岛越来越近,石大海吩咐邱冬关掉四台引擎,只留两台工作他怕万一肥鸡真的在岛上,引擎轰鸣声会被他听到。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黄金岛的背面,也就是当初他越狱时钻围墙洞的地方,远远望去,原本高大雄伟的围墙已是残缺不堪,但并没有看到岛边停有汽艇。 石大海并没有灰心或许肥鸡是从正面登岛的,此刻汽艇也许就停在岛的另一边。 为谨慎起见,他让邱冬再关掉一台引擎,慢慢向岛的正面绕去,他本来就不敢在背面登岛围墙内便是布雷区,虽然据说在监狱搬迁后,黄金岛被海南军区的轰炸机地毯式轰炸过,但他还是担心有地雷漏网,没有被引爆,那万一踩上了,可不仅仅是缺胳膊少腿的事。 但就在邱冬刚刚关闭引擎,准备绕岛浮行之际,一声冲天巨响在黄金岛上轰然炸起! “轰” 汽艇上三人被吓了一跳,惊魂稍定,石大海又喜又怕喜的是,黄金岛上果然有人!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的追赶路线是对的!肥鸡极有可能真的躲在这里落脚!但怕的是,那声巨响分明是地雷的爆炸声!也就是说,海南军区的轰炸机果然漏网了,确实有地雷没有被引爆,而且,还被人踩到了! 但是,是被谁踩到了?会是黎香妍吗? 石大海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梁静,见她也是露出了又惊又喜又是担心害怕的神情来她是知道黄金岛上有地雷的! “阿冬,带小静绕到前面登岛,我先去看看情况!”石大海边说边把上衣和外裤飞快地除去,只留一条裤衩,精光的身子一弯,沿着汽艇边缘,像海蛇一样无声无息地滑入海中,向百米外的黄金岛潜去。 半分钟后,石大海匍匐着湿淋淋的身体趴在了监狱围墙外面,刚刚想在当初他钻破的洞口探出头去窥视,便听到了肥鸡的惊叫怒喝声:“二聋子!二聋子!马勒个逼的!臭三八,怎么回事?!” 石大海顿时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一看,果然,只见星光下,黎香妍正颤颤巍巍地站在布雷区内,一脸惊吓地看着10米开外一具残缺的尸体,单手掩住樱桃小嘴作欲呕状。 而在尸体跟前,肥鸡持着一把黑色手枪,一边警惕地四处观察,一边慢慢向黎香妍逼近:“臭三八!到底是谁干的?!” “等等!鸡哥!”身后壁虎突然出手一把拉住肥鸡的胳膊,神色凝重地喝道,“二聋子可能是踩到地雷了!” 肥鸡身上的肉膘顿时一阵剧震,两脚条件反射般向后接连跳了回来,骇然大叫道:“地、地雷?!怎么会有地雷?”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了这里一定是为了防止犯人越狱,监狱埋设的雷区! 黎香妍也已经意识到刚才对方是踩到地雷了,而自己现在正身处雷区,因此吓得两腿瑟瑟发着抖,再也不敢轻易迈出半步! 刚才自己慌不择路地跑进了这片沙地,浑然不知这片土地下面埋着地雷,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爆炸,只觉得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气浪涌了过来,等转身望去,对方的大部分身体已经倒在地上了,而就在她的脚下,掉落了半条血淋淋的小腿! “你、你们……你们别过来啊!”黎香妍刚喊完这句话,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犯蠢了,马上改口道,“你们有本事过来啊!过来啊!” “娘个!你当老子傻逼啊?告诉你,本来老子没打算要你的命,但要是你自个儿被地雷给炸死了,哼!可不怪我了!要想活命的话,给老子老老实实地站到天亮吧!”肥鸡说完,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浓痰,悻悻地回女厕所喝酒去了。他本来就对人质一身爱滋病毒忌惮三分,担心她半夜趁他们睡着了搞病毒传播的“非礼”举动,现在正好,等于给她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了却了一桩心事。 壁虎也屁颠屁颠地跟上了,摇头晃脑地感叹道:“这二聋子,唉,真命差啊!唉,赎金可以少分一份了……” 肥鸡和壁虎一走,黎香妍就惨了,独自一人困在雷区不说,还是大晚上的,而且跟前还躺了具尸体,惨淡星光,鬼哭海风,阴森孤岛,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是早知道会在这儿站到天亮,那还不如给二聋子奸了拉倒! 小声抽噎了两下,黎香妍闭上眼睛,伸出手来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做个深呼吸,摇摇晃晃地抬起一条腿来,正琢磨着要不要沿着自己的来路脚印踩下去,忽然耳朵里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噤声提示“嘘!” 黎香妍本来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但刚一转头,便看到围墙洞口,一条黑影在冲着她大幅度地挥手! 定睛一看,顿时惊喜交加不正是那个林旧城吗! 此刻黎香妍心内有说不出的欢呼雀跃,眼泪却不争气地一下子泉涌而出上帝保佑,救自己的人来了! 第二十四章(打赌) 尽管受过专门的心理素质**,还经历过无数次的死亡考验,也明知道那颗爆炸的地雷是地毯式轰炸后的幸存品,但石大海在战战兢兢地趟过雷区、来到黎香妍面前后,还是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气,抹了下额头的冷汗,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林先生,你怎么来了?是来救我的吗?”黎香妍的泪水哗哗地从脸上淌下来,却丝毫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石大海呵呵轻笑道:“当然是来救你的,难不成半夜来荒岛上旅游啊?你没事吧?” “没事。”黎香妍深深地看了石大海一眼,轻声说道,“谢谢你!” 石大海笑着摆摆手,转身向监舱墙根走去:“来,赶紧走吧!” 黎香妍赶紧一把拉住他的手,骇然说道:“当心地雷啊!” 石大海其实心里也没底,这既然有一颗地雷漏网了,那就很可能有第二、第三颗地雷漏网,要是不小心踩上了,两人就算不死也会落个半身不遂。 但现在他们没得选择,不能沿着他刚才的脚印倒退回去,而必须要穿过雷区绕到监狱大门那里去梁静和邱冬在监狱前面登陆了! “走吧,咱又不是恶人,没这么早死的!” 但黎香妍可没他这么大的胆子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弟弟又在监狱服无期徒刑,那留母亲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怎么行?当即脚下生了根一般,态度坚决道:“地雷又没长眼,万一踩上了怎么办?我看咱们还是沿着你刚才走过来的脚印去围墙外边吧。” 石大海大伤脑筋,挠了挠头皮问道:“你会不会游泳啊?”他并没有坚持穿越雷区,因为他也怕死,怕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未出生就成了孤儿,因此他打算从原路返回后,沿着岛礁泅渡至前面跟梁静他们会合。 呼啸海风下,黎香妍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一咬牙齿,点头说道:“我会!” “那行!”石大海转身边走边催促道,“那赶紧走吧!来,跟着我的脚印!” 但黎香妍终究是柔弱少女,在明知道这是片雷区的情况下,心像打鼓一样扑通扑通乱跳,两腿跟麻花一样弯弯扭扭地踩不稳步子,勉强跟着走了两步,出声哀求道:“林先生,你背我吧!我……我实在不敢走了!” 石大海无奈地叹了口气,折返回来,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在她腿弯里一抄,抱着她撤出了雷区,钻到了围墙洞外,指着汹涌的海潮说道:“这里是浅滩,咱可以淌过去,但过了这一段就必须游过去了,你跟紧了我,这里都是暗礁和暗流,很危险的!” 看着黑黝黝涌动的海水,黎香妍心生胆怯,小声说道:“浪好像很大耶!” “恩,是有点大!” 黎香妍抱着胳膊,伸出脚尖在水里小心试探了下,犹豫地说道:“水里面好象很冷耶!” “恩,是有点冷!” 黎香妍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道:“哦,这样啊……” 石大海知道她又在想法子求助了,只得率先趟下水,半蹲下身子,对黎香妍招招手:“来吧,趴我背上来!” 黎香妍马上毫不犹豫地下水,像八爪蜘蛛般缠在了石大海宽厚温暖的背上,稳妥了还小声来一句:“好了,驾!” …… 女厕所内,肥鸡美美地打了个酒嗝,扔下手里啃得瘦骨嶙峋的鸡爪子,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咱去看看那三八尿裤子了没有?” 壁虎嘿嘿笑道:“鸡哥,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俩打个赌吧?” “咦?打赌?”肥鸡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劲头,“怎么个赌法?” 壁虎安逸地嚼着花生米说道:“呐,我做庄家,现在开盘口:那三八没尿裤子的赔率是1:1.1,尿裤子的赔率是1:5,拉屎的赔率是1:7.5!至于那个钱嘛,就在分赎金的时候再算,鸡哥你看咋样?” 肥鸡眼珠滴溜溜一转,哼哼笑着说道:“我买200万,赌那三八尿裤子了!” 壁虎顿时变了脸色,艰难地苦笑道:“呃……嘿嘿,这个……鸡哥,你下的注也太大了吧?”按他这么下注,不管人质有没有尿裤子,两人中间铁定有一人是分不到赎金了。 但问题是,要是人质没有尿裤子,自己真能将老大的赎金给全部吞了吗?真那么干了,肥鸡不杀了他才怪呢! 肥鸡却是一脸无辜、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膀往厕所外走去:“不怪我哦,是你硬要开盘口的!” 壁虎感觉自己是在玩火自焚了,赶紧夹着尾巴追上去,绕过拐角,讪讪赔笑道:“嘿嘿,鸡哥,你刚才也没说是港币、美金还是欧元,我就当你那200万是日元啦?” 走在前面的肥鸡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惊咦一声叫道:“她奶奶的!这三八竟然躲起来了!” 壁虎赶紧小跑两步上前,凑过脑袋向监舱后面的雷区一看,果然,人质已经不在雷区了很显然,她已经想办法走了出来,并找地方躲起来了! 不过肥鸡并不担心汽艇已经被他们抬上岸了,凭她一女之力,根本无法将汽艇推入海中(话说太极高手高高手闫芳可以轻松办到的)。所以,除非她跳海自杀,否则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座小岛上呆着! “嘿嘿嘿嘿,”肥鸡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有意思,知道咱俩闲着没事干,跟咱玩捉迷藏了!不错,不错!” 壁虎此时也终于一颗心落了地总算不用为打赌的事而懊恼发愁了,当下怂恿道:“鸡哥,那咱开找吧!” 肥鸡一脸坏笑道:“要不,重新打个赌,看谁先找到?” 壁虎骇然变色,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两人沿着墙根墙脚、岩石岛礁一番地毯式搜寻下来,竟然连人质的影子都没看到! “咦?奇了怪了!”肥鸡挠着肥大的脑袋疑惑道,“难不成这妞真的投海了?没这么离谱吧?不就是两千万嘛,逼上拔根毛的事,至于这么想不开吗?” 但壁虎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巨震,颤声说道:“鸡、鸡哥……好像不对头耶……你、你刚才看到咱们的汽艇没有啊?” …… 就在肥鸡和壁虎在黄金岛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子转时,黎香妍和她的木岛二号已经在二十里外了,肥鸡的汽艇则系在木岛二号后面,空荡荡、晃悠悠地跟着。 “阿嚏” “阿嚏” 凛冽刺骨的海风下,浑身湿透的黎香妍冻得娇躯筛糠般瑟瑟发抖,即使梁静把石大海的风衣裹紧了她的身子,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依然无法阻止她喷嚏连天。 石大海本来为了避嫌,正准备把他下海前脱在船舱里的衣物穿上,看黎香妍冻成这副鸟样,只好发挥一下军人的献身精神,大度地将干燥的衣物递了过去:“来,把我的衣服换上吧。” 黎香妍看着他健壮的裸体,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过,低头感激道:“谢谢!” 梁静则冷着脸对正在驾驶汽艇的邱冬背影厉声喝道:“邱冬,你老板要换衣服,是人的话就别转过头来偷看!” “……”邱冬把着方向盘,跟石像一般纹丝不动。 石大海不是傻子,知道其实梁静是在指桑骂槐地警告自己,当下知趣地走到邱冬旁边,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道亮光一闪而逝!石大海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夜空繁星闪耀,海面波光粼粼,他也不能确定刚才看到的究竟来自天空还是海面、到底是星光还是灯光。 木岛二号的速度很快,就在他疑惑间,前方又出现了亮光这次石大海看清楚了:那是一道光柱!不是强光手电筒就是探照灯!而且,对方正朝木岛二号快速靠近过来!由于木岛二号的速度超快,双方之间的距离正以每秒钟近百米的速度急剧缩减着! 石大海心头大凛,下意识地转头沉声喝道:“你们两个赶紧趴下!”他担心对方是夜间巡逻的菲律宾军船或越南海警船。 此时黎香妍刚刚把身上包括胸罩在内的湿衣服全部脱下,还没来得及套上他的t恤衫,胸前那对饱满雪白的乳.房在星光下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你的狗眼!”梁静侧身挡住黎香妍的胴体,冲石大海怒声骂道,“你这个垃圾是不是存心的呀!你还要不要脸啊?” 石大海懒得解释,也不理会她刚刚发过的毒誓,转过头去紧张地盯着前方不到2000米的光柱,伸手从邱冬手里接过方向盘:“阿冬,我来开吧!”如果对方果然是敌军,他就只能掉转头就跑了只要对方火力不是太猛,相信凭木岛二号的速度,四人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 大约15秒钟后,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已不足500米了,石大海才心头稍定对方赫然是海南水警中队的快艇!显然是梁静报警后,文昌派出来搜寻人质的警力! 而此时对方传来了高音喇叭的喊话:“前面的船只听着,我们是文昌水警大队的警察,请立即关闭引擎,接受检查!” 梁静大喜过望,立即跳起来挥舞着两条胳膊大声喊道:“喂我是红星派出所的梁静人质已经获救啦” 400米,300米,200米……随着对方距离越来越近,石大海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银龙液)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梁静也看清了对方汽艇上的人:红星水警中队指导员方文军和一队水警警员,而在方文军的旁边,赫然站着文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郭启明! 梁静心里一沉,顿时变了脸色郭启明可是一直在追捕石大海的!而且,他一直都认定自己是和石大海勾结、帮助其逃脱警方追捕的,现在却正被他抓到了现行! 就在她忐忑不安之际,石大海已经采取行动了低着头将方向盘向左侧稍稍一打,本来已经放缓了航速、准备与对方会合的木岛二号顿时避开会船航线,由原本的东北方转向正北方,重新加速行驶! 但已经晚了! 郭启明已经看到他了四个多月前,把文昌市局搞得鸡犬不宁,让自己茶饭不思、牵肠挂肚的326号通缉犯,出现了! “326号!停船!!!!!”就在木岛二号与警艇擦肩而过之时,郭启明暴喝一声,飞快地从腰间拔出配枪,厉声喝道,“否则开枪啦!”牛大坤还跟死狗一样在医院躺着,自己原本唾手可得的副局长之位变得可望而不可及,造成的心理创伤远远大于被缝纫针爆菊之痛,新仇旧恨混杂,都拜这名通缉犯所赐,他又岂能让对方在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逃脱? 石大海知道对方不是善男信女,说开枪那绝不是唬人的,但此时木岛二号的速度还没提上来,要脱离射程最起码还要20秒钟,不由心中大急,转头对梁静等人叫道:“都趴下!” 说完,将方向盘往左猛打一圈,再又往右猛一圈,木岛二号顿时按z字型冲了出去现在石大海只能指望对方的移动靶成绩不达标了! “砰” “乓啷” 看到石大海企图逃逸,郭启明果然毫不犹豫开枪了!子弹擦着石大海的脖子呼啸飚过,一下子将木岛二号驾驶位前面的挡风玻璃炸了个粉碎! 石大海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方向盘再大幅度盘动时,“砰!砰!”又是两枪打来! “恩!”石大海右胳膊中弹剧震,肩肘之间一阵酸麻刺痛,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把胳膊从方向盘上甩出去!当即阴沉着脸一声冷哼,单手向右连打两把方向盘! 但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了邱冬的惊呼:“梁警官!危险!快趴下!” 石大海骇然回头一看,只见梁静已然扶着艇身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单手挥舞着冲对方大声叫道:“郭启明!别开” “砰” “呀” 随着一声枪响,梁静惨叫一声,双手捂着眼睛倒在了船舱内! “小静!”黎香妍骇然失色,惊叫着扑过去,看到梁静指缝里流出一丝暗红鲜血,顿时带着哭腔大叫道,“林旧城!小静中枪啦!” 石大海脸色铁青地回转头看了眼倒地惨叫的梁静,心内如刀剜一般剧痛,咬紧了牙根,冲300米开外的郭启明厉声吼道:“姓郭的!你记住今天这一枪!” 石大海的愤怒之声在星空下的海面久久回荡,木岛二号一骑绝尘,以警艇2.5倍的速度向香港岛方向疾射而去…… …… 凌晨五点,爱宝园。 星光隐隐褪去,浅水湾的天空开始微微放蓝,冰冷的晨风从黯淡的海面拂过,吹进顶层套房客厅,带来阵阵寒意。 此时客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石大海披着一件浴衣坐在沙发上,呆滞的目光中透着强烈的不安,嘴角叼着的万宝路香烟已经燃烬,指节长的烟灰阴魂不散地附在烟头上,久久没有掉落。 黎香妍已经洗过了澡,身上替换了杨露的衣服,此时正闭着眼偎靠在沙发扶手上,睫毛不停地抖动,显然也是心绪不宁,无法入睡。 杨露和邱冬静静地坐在一旁,在凝重压抑的气氛下一言不发,陪石大海一起等待命运的宣判此刻梁静正躺在卧室内接受罗大夫的治疗,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罗大夫还没有出来。 “笃、笃、笃!” 酒店经理推着餐车进来,在每人面前的茶几上轻轻地放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似乎感觉到房间里沉重的氛围,没说一句话,便低头默默地推着车子出去了。 大约又过了15分钟,卧室门的把手一旋,罗大夫一脸疲惫地缓缓走了出来。石大海身体一震,吐掉烟头一跃而起,两三个大步便冲到他的面前,急切地问道:“罗大夫,她怎么样?” 罗大夫摘下眼镜,右手食指、拇指轻轻捏着两眼间的鼻根揉动一番,神色为难地说道:“海哥,具体情况我也不好妄下结论,毕竟这得看她的恢复情况,不过……” 石大海心下一紧:“不过怎样?” 罗大夫看到大家都在神情紧张地盯着自己,便走到茶几前,端走两杯咖啡,取了两盏圆形杯垫在手上,并排举起了示意道:“呐,海哥,杨堂主,这就好比是伤者的两只眼睛,子弹是这样贴着她的左眼球、再经过右眼表面飞过去的!因此,她的左眼伤势比较严重:角膜破裂,前房和巩膜受损,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她左眼很有可能会失明!”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石大海和黎香妍还是“哎呀”惊叫一声! 看到石大海一脸死灰之色,杨露心下也替他难过,知道那女子跟他关系非同寻常,当下柔声宽慰道:“大海,你先别急,我们可以想办法替她做角膜移植手术的。” 移植手术容易做,但问题是角膜上哪儿去找呢?从2012年10月10日起,国家就规定了器官移植试点医院如获得器官,需要由中国器官分配与共享系统来分配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中国基本上只有两种人能享受到器官移植服务:一是手握重权的高官,二是财大气粗的富豪! 石大海深深吸了口气,惨然问道:“那她右眼呢?”他现在只希望梁静的右眼没事,至少还可以看见东西,不至于变成盲人。 罗大夫却正色道:“海哥,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伤者右眼的角膜被子弹高温灼伤,我现在还不能判定伤势严重程度,但按以前病例来看……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最终都失明了!而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病人中间,有一半人的眼睛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选择性失明!” 看到石大海脸色愈发难看了,罗大夫善意安慰道:“当然,我这也是初步诊断,究竟怎么样,要看伤者的恢复情况。” 石大海又岂能听不出对方的安慰之意?沉重叹息一声,颓然坐回沙发上,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腿间,良久才闷着头艰难地问道:“罗大夫,有办法能确保她的右眼没事吗?” “这个……”罗大夫皱起眉头来思索一番,迟疑地说道,“办法有是有,不过……” 石大海精神大振,猛地站起身来,大手如同钢丝钳般紧紧扣住罗大夫的胳膊,急声催问道:“什么办法?!你说!” 罗大夫强忍住胳膊剧痛,咧着嘴说道:“用银龙液……” “什么银龙液?!” 杨露赶紧站起身来,轻柔地伸手在石大海肩头拍了拍:“大海,你放开罗大夫,别弄疼人家了。” “哦,哦,罗大夫,不好意思。”石大海自知失态了,连忙松手向罗大夫道歉。 “呵呵,没事,没事。”罗大夫自然地抱起双臂,暗暗揉着疼痛部位,表情自然地解释道,“银龙是一种常年生活在沙漠中的毒蛇,数量非常稀少,可以说极其罕见,哦对了,前几年艾德.哈里斯主演的一部叫《归途》的影片里曾出现过一条蛇,那条蛇的原型就应该是银龙!据《美国药典》和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上介绍,银龙的毒液对人类眼角膜有非常奇特的修复功能,不过,我从医四十余年,从未见过香港哪家药房有银龙液出售,希望内陆地大物博……” 石大海心内燃起的希望又几乎被他最后的话扑灭了,正惶惶不安间,卧室里传来梁静的轻声呼唤:“大海!你在吗?” 第二十六章(暴怒) “大海,这就是我发的毒誓,很灵验,对吗?”梁静斜靠床头,原本漂亮的双眼缠上了厚实的绷带,惨白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异样的笑意。 石大海坐在床沿,伸展双臂将她拥入怀里,柔声安慰道:“小静,刚才医生说了,子弹只是从眼球前擦了过去,你只要安心恢复就不会有事的。” “大海,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的伤势自己心里清楚。”梁静环抱住石大海的身体,紧靠在他的胸膛上,似乎终于找到了期盼已久的温暖归宿,嘴角带着娇气刁蛮的轻笑,“但我此刻心里一点都不难受,大海,这就是命,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它是要你照顾我一辈子呢!” 石大海心中一暖,眼睛模糊一片,紧紧搂住梁静柔弱的肩头哽咽道:“小静,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 “别!大海,”梁静慌乱地伸出白纤玉手摸索着掩住他的嘴巴,“求你了,千万别发毒誓,我相信你就是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相信誓言的灵验,害怕同样的命运降临在石大海的身上。 望着梁静惶恐的神情,石大海再也忍受不住,两行英雄泪夺眶而出,顺着脸膛滴落在梁静的手背上。 …… 清晨,文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烟雾袅绕中,郭启明正手持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布置追捕任务在昨天夜里让326号通缉犯逃脱后,他们通宵夜战,判断犯人逃跑路线和落脚点,制定多套搜索和追捕方案,三亚、广州、深圳、香港成为他们计划中重点搜捕区域。 “a组的弟兄,你们在会议一结束就启程,赶赴广州,跟对方公安局取得联系,我随后就会向严局汇报取得行动指示的。你们到广州后,重点搜查各港口、码头和附近酒店、旅馆的监控录象……” 这时一名干警举手打断道:“头儿,为什么不先查医院?听红星水警中队的弟兄讲,梁静好像……” “住口!”郭启明怒容满面地呵斥道,“他们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你们给我听好了:梁静跟326号是一伙的,我根本就没开枪打她,她是为了掩护326号逃跑,故意装出来的苦肉计!” “可是……”那名干警似乎是一根筋的主,仍然坚持道,“那万一梁静真中枪了呢?他们肯定要去医院的呀……” “尼玛的……”郭启明都快气得鼻孔冒烟了,心想这厮咋这么不开窍呢?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其实他此刻心里也特别没有底,因为当时那最后一枪完全是在脑子狂热、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打出去的,压根就没意识到会伤及突然跳出来的梁静,虽然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但当时双方船体都在颠簸晃荡,子弹又没长眼……而且,听当时梁静的那一声惨叫,并不像是作伪…… 郭启明越想越怕,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市局文书推开了:“郭队,严局找你!” 看到文书脸上带着战战兢兢的味道,郭启明似乎意识到局长心情不佳了,试探着问道:“怎么,严局在发火啊?” 文书小声说道:“你上去就知道了。” …… 局长办公室内,郭启明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局长吞云吐雾他已经站了整整10分钟了,局长大人却始终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只顾着阴沉着脸抽烟,一口接一口,一根接一根,弄得郭启明搞不懂领导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从领导神情和举动来看,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要挨批了很有可能是暴风骤雨般的痛骂,因为现在领导正在酝酿骂人的辞藻。 “咳、咳!”眼看领导桌上那包软中华还有大半包呢,让他这么没完没了地抽下去也不是办法,郭启明只好再次干咳着打破僵局,“严局,有啥指示就吩咐吧,我还要带弟兄们去抓人呢!” “抓人?”严伟忠阴骛的眼神盯着他冷冷问道,“抓326号通缉犯吧?” 郭启明被盯得背心一阵发毛:“是的,昨晚上被他跑了!现在我怀疑他躲在……” “砰”严伟忠一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烟灰缸里的烟头烟灰都洒了出来,足见其力量之大,心情之愤怒:“你干什么吃的?!啊?!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让你去抓通缉犯了吗?啊?!我让你去抓通缉犯了吗?!你什么脑子啊?啊?你什么脑子?我当初怎么瞎了眼,提拔你当刑警大队长的?郭启明,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你给我长点记性好不好?你在那件案子上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你还有完没完呐?我要给你擦多久的屁股才算擦完呐?你还想让人家看多久的笑话才会觉得脸红啊?你他妈的不脸红,老子早就脸红啦!!!!!!” “额……严局……” “闭嘴”严伟忠隔着办公桌,伸出颤抖着的手指戳到他鼻子尖,眼球爆裂、额泛青筋地怒吼道,“你昨天的任务是什么?!啊?!我他妈的让你干嘛了?!啊?!” 郭启明狼狈地抹了下一脸的口水,小声答道:“解救人质呐!” “操他妈的人质呐?!人质呐?!” “呃……被326号绑走了……” 严伟忠光火地几乎要跳到办公桌上去,咆哮如雷道:“放你妈一裤子裆的屁!你是不是存心要让老子不得好死啊?啊?你要让老子丢人丢到退休吗?啊?你是不是要让老子见了高国峰就跪下来磕头求饶啊?啊?!!!!!” 郭启明皱眉道:“严局,你别听方文军那帮破嘴巴乱放屁,我怎么可能对梁静开枪呢?” 严伟忠抓起烟灰缸在桌子上狠狠一砸:“薛市长也会乱放屁吗!啊!” 郭启明一下子变了脸色,骇然失声道:“薛市长怎么会知道?” 他可不知道,就在半小时前,文昌市长薛亚伟接到了黎香妍的电话,轻描淡写地反映了三个情况:一,在红星派出所民警梁静奋勇解救下,她现在已经安全了;二,绑匪目前正困在黄金岛上,可以随时去抓捕;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梁静被晚来一步的市局同志误认为是绑匪同伙而射伤了,双目很有可能就此失明! 薛亚伟差点当场就发飙,对方尽管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淡的语气,但他从政为官二十年,又岂会听不出她强自抑制的出离愤怒? 先不说梁静是她的挚友,单单现在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正直警察反遭诬陷迫害,花季少女从此双目失明,换作谁还能保持冷静? 薛亚伟彻底愤怒了!作为一市之长,这件事要是不清楚彻查、严肃处理,给重心集团和梁静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他都没脸去下一任更加显赫的位置就职! 也就是这样,严伟忠接到了一通电话:从头到尾整整十分钟,几乎每一句话里都带着“猪啊、吃屎的啊”之类的痛骂,他知道,薛亚伟此刻生吞活剥了他的心都有。 而现在,他想生吞活剥了郭启明这个他一手培养、委以重任、寄以厚望,却屡次三番让他失望、让他操心、让他擦屁股,还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地偷觑副局长之位的队长! “小郭啊,”发了一通肝火下来,严伟忠深刻体会到岁月不饶人了,筋疲力尽地坐回椅子上,摆着手颓然说道,“去黄金岛把绑匪押回来吧,等这件案子结了,你放个假,好好反思反思吧!” 郭启明顿时一脸死灰,颤声叫道:“严局!别啊……” 等待他的却是一脸厌恶之色和极不耐烦的挥手…… 第二十七章(双喜临门) 早晨清淡的阳光撒在爱宝园自助餐厅落地窗前,石大海、黎香妍、邱冬与杨露各自端了一盘精美餐点,边吃边聊,酒店经理和素姨则在一旁伺候着梁静已经安然入睡,她的心态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包括杨露在内。 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独占石大海的念头毕竟她早就知道他跟谭云的关系了,现在多出来一个梁静,那就要么怪他太花心了,或者只能怪自己太草率了,谁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呢? 看着身边举止与气质高雅、身材与相貌一流的黎香妍,杨露心生喜欢,拿起餐巾轻拭了下嘴角,笑眯眯地用生硬的中文说道:“香妍妹妹,你穿我的衣服正合身呢!” 两人不管是身高、腰围、臀围或者胸围罩杯都是差不多的,因此杨露的衣服穿在黎香妍身上简直就跟量身定做一般贴身。 黎香妍浅浅一笑,贝齿在晨光下闪出了钻石般的光芒:“是啊,杨堂主,你的衣服款式很新颖呢!” “叫我阿露就行了啦!”杨露呵呵笑道,“衣服我还有好多呢,要是不嫌弃的话,呆会儿去我衣柜里挑好了!反正我马上也不能穿了!”这几天她已感到小腹微微凸起了。 “好呀!”黎香妍爽朗地应道。 女人之间只要一说起身上穿的、脸上抹的,那肯定是没完没了,石大海赶紧趁早打断了:“那个,女人香的事进展如何了?” “恩,蛮顺利的。”杨露微笑道,“韩龙在他地盘上给我找了两家店面,承诺三年内免租金;铜锣湾那边,过几天我去拜访下小耳朵,争取讨两家店面过来,要是实在不行,就只好先在浅水湾发展了,浅水湾的人气是肯定没法跟铜锣湾比的,不过相信大半年下来,也能积累大批vip顾客呢!” “那健身中心呢?解禁没有?” “艾美佳昨天中午开张的,开张的时候那个黄警官也来了呢,听焦律师说,黄sir在我的案子上出了不少力。” 石大海点点头,想起当初跟黄书朗第一次见面时还差点闹出不愉快来,觉得真是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的老话。想起黄书朗,又不自觉地想到了濑户野衣,心中不免一阵喟然:她去哪儿了?现在还好吗?那个绝色岛,究竟在什么地方? “大海,露姐,”黎香妍此刻已经知道“林旧城”乃是化名、而石大海才是他的“真名”了,脸带微笑道,“木岛旅游度假村5月1号正式投运,到时请二位赏脸哦!” “好的呀!到时我叫上百花堂的姐妹们去当义工!”杨露抢先表态。 石大海也是惊喜不已:“这么快?搞庆祝仪式吗?” 黎香妍笑着摆摆手:“不搞啦,地儿小,就不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了,在晚上简简单单放几响云霄火箭炮就行了。” 邱冬咋舌道:“云霄火箭炮?!这烟花贼贵的!折算下来一发就得好几万块钱呐!” 这款烟火石大海也是听说过的,当年迪拜塔竣工时就曾燃放过数百发,据说在燃放前首先须取得航空管制部门的批准否则很有可能会炸到天上刚巧路过的灰机。 “呵呵呵呵,你老板有钱呢!”石大海笑道。 杨露深以为然地点头道:“重心集团实力雄厚,阿冬你可要攀紧这颗大树哦!呵呵,香妍妹妹,令堂是个颇受人景仰的女强人,我前几年在报刊杂志上经常见到她,长得非常漂亮,她现在还好吧?” “恩,蛮好的,”黎香妍很自然地指了指石大海,“前阵子在青岛,大海还见过家母来着呢……” 话未说完,就知不妥,两团红晕已然飞上脸颊,下意识地偷偷瞄了眼对面的石大海。 石大海也是想到了那天在总统套房内的香艳性事,一时尴尬不已,正局促地干咳两声准备逃之夭夭,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韩龙打来的。 “阿龙,什么事?” “大海,哦不,海哥,哦也不是,海爷……” 石大海赶紧打住:“诶等等,你死了命地给我戴高帽子,想干啥呀?” 韩龙哭诉道:“哎哟,我的爷啊,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晓美她生我气了啦!” 石大海眉头大皱:“我说阿龙,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什么话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韩龙委屈道:“这不是还没到家务事的份上嘛!大海,你现在在哪儿?赶紧来皇雀会一趟!跟你说啊,我可是对晓美真心的,这事要是吹了,我跟你没完!” 石大海一阵气结:“你娘的!你俩吹了干我什么事?” 韩龙蛮横道:“你来不来?” 石大海直接拒绝道:“我不在香港!” “直娘贼!” 看石大海挂了电话,杨露柔声问道:“韩龙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石大海撇了撇嘴,鄙夷道:“那小子搞不定马子,让我做和事佬呢!” 杨露皱眉道:“那你干什么拒绝人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能帮就帮一把是了!” 黎香妍也已恢复了常态,拿话挤兑道:“就是,你不能光顾着自己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呀!” “……”石大海大感吃不消,躲闪着黎香妍玩味的眼光,咕哝两句拿起手机,给程晓美打了过去,“咳,那个,是我哇!” “大海啊,什么事?”程晓美的声音显得很苍凉。 “唔那个,你现在……还好吧?”说句实在话,他现在感觉做婚介比做杀手难度大多了。 “不好!”程晓美干脆地答道。 “那么……”石大海挠挠头,挖空心思找由头,对方却冷冷甩了句“跟韩龙说,以后别给我的小说投票了”,便挂断了电话。 感受到周边三人鄙视的眼光,石大海讪讪笑道:“嘿嘿,那啥,越洋电话,信号不好!”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之下,惊咦出声竟然是久未联系的红雪打来的! “红雪!” “大叔!”红雪的声音充满了喜讯的味道。 “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不会是红波那小子跟小护士要结婚了吧?” “嘻嘻!你猜中了一半!”红雪俏皮笑道,“是我要结婚啦!跟高建中!” 石大海心中莫名一酸,毕竟红雪是他第一个女人,现在就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他。不过他很快又释然高建中能给她的,他给不了。红雪只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一个温馨美满、风平浪静的家,一个能让她姐弟俩不用再漂泊的永久住所。更何况,红雪并不爱他。 一番通话下来,他才知道红雪与高建中是奉子成婚的,当即屏弃五味心情,送上衷心的祝福。而巧合的是,红雪的婚事也定在5月1日,当即跟她开起了玩笑,让她把婚事喜宴办在海南的木岛。 而没想到的是,红雪似乎对他言听计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搞得石大海一时骑虎难下,也弄不清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随口附和的。 挂了电话,石大海惴惴不安地望着黎香妍,一副等候皇上发落的腔调。 黎香妍倒也率性,呵呵笑道:“好事嘛,木岛双喜临门,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石大海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但没想到,紧接着一个电话让他几欲抓狂。 第二十八章(我也要) “喂,驹哥!”电话竟然是.的龙头老大尹国驹打来的! “阿城,我还是那件事,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啊?”尹国驹的话语中充满了威严的霸权之气。 石大海站起身来避到一旁,不卑不亢地回道:“驹哥,恕小弟斗胆那事我不是已经给你明确答复了吗?” “哈哈哈哈”尹国驹粗犷大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石大海心中一动,沉声问道:“驹哥你什么意思?” 尹国驹淡淡道:“听说你在找一个人?” 石大海心头狂跳:“不错!” “呵呵,他现在在我的手上!” “什么?!”石大海失声惊叫起来,现在他终于意识到那天劫走赵霸天的是谁了竟然是尹国驹!没想到他为了逼迫自己就范,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要挟自己!但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此清楚呢?石大海下意识地看了眼远远站着的素姨,却捕捉不到她刻意躲闪的眼神! “你想怎么样?”石大海觉得自己这一问是多余的。 果然,尹国驹得意地笑道:“阿城呐,你可是个聪明人啊!你说我想怎么样?” 石大海狠声道:“驹哥,你别乱来啊!你手上这个人可是大陆公安追捕的重犯!” 尹国驹冷笑道:“即便是天王老子又怎样?你不想看到我放了他吧!” 石大海气得胸膛快要爆炸了,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去越南给你找安娜!你现在把人交给我!” “呵呵呵呵,阿城呐,别怪我做事刻板自从被这个女人耍过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嘿嘿,你什么时候把她带到我面前来,我什么时候把人交给你!” “尼玛的!”石大海狠声警告道,“尹国驹!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让他跑了,老子拆了你的教堂!” 尹国驹丝毫不以为忤,安逸地笑道:“脾气挺大的嘛!有个性,对我的胃口,嘿嘿嘿嘿!” …… 卧室内,梁静抱着洁白柔软的枕头睡得正香,弯弯的小嘴透着梦乡的甜蜜,让石大海狠不下心来叫醒她。 “黎总,要不我们等她醒了再来吧。”他跟黎香妍是准备来向梁静辞行的。 “没事啊,反正又不急着走。”黎香妍坐在床沿小声说道,“还有啊,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别显得太见外。” “行,香妍。”石大海把头一摆,“那我们先出去吧。” “好。”哪知黎香妍的屁股刚从床沿离开,梁静便醒了她是被床垫的弹性惊醒的。 “大海,是你吗?” “小静,你醒啦?”石大海上前扶起梁静的香肩,柔声问道,“睡的好吗?” “恩!”梁静自然地偎依进石大海宽广的胸膛里,显然没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房间里,微红着脸撒娇道,“刚刚梦到你又对我做下流事了呢!龌龊鬼,坏死了你!” 黎香妍本来还准备开口慰问下的,这么一来,口便开不了了不然会让梁静感到羞急难堪的,当下只能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站立一旁,看着眼前两人演肉麻暧昧戏。 但是,她显然没有料到,接下来要轮到她羞急难堪了。 “小静,跟你说件事,”石大海显然也知道当前微妙的处境,因此一来并不点破黎香妍在场,二来将暧昧的话题引开,伸出手来与梁静十指相扣,歉然道,“我是过来跟你辞行的。” 梁静大感意外,焦急地握紧了他的手,惶恐喊道:“啊?大海,你要去哪儿?” 石大海腾出手来,宽慰地轻轻拍着她的粉背,当着黎香妍的面把他跟尹国驹的交易详细叙说了一遍,直听得黎香妍目瞪口呆她本来就是聪明伶俐的女子,石大海又说得如此条理逻辑清晰,再加上梁静不时地插上一两句“旁白”询问,一番叙说下来,她终于算是知道了石大海大致的身份和肩负的使命,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化名,为什么会跟成少华走这么近! “大海,此趟去越南要多久?” “唔这要看顺不顺利了,少则一个礼拜,多则一个月吧。” “会有危险吗?”梁静关切地问道。 石大海呵呵笑道:“小静你就放心好了,你忘记啦,我可是从黄金监狱越狱出来的,本事大着呢!” 梁静脸色稍稍放缓了,但还是不大放心地问道:“你一个人去吗?找少华给你当帮手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我跟谭云一起去。”他已经计划好了,跟谭云假扮赴越南旅游的夫妻,暗中寻找接近安娜的突破口,谭云见多识广,可以适时为他提供情报信息支持。 “哦,”梁静撅起了小嘴,摆出一副醋意大发的样子来,“就知道你会带那狐狸精出去度蜜月!哼!我也要给你怀个孩子!来,我要!” “啊?现在?”石大海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的黎香妍,黎香妍俏脸飞红,抿着嘴低头暗笑。 就在这时,梁静伸出手来摸索到石大海的裆部,五指空抓,轻轻捂住鼓囊囊的肉团慢慢揉动起来,吃吃轻笑道:“坏蛋!我要让你在越南时刻想着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石大海一阵汗颜,又是干咳,又是打响鼻,手足无措道:“呃、这个,恩,那个啥,这个大白天的,不大好吧……香妍她们在外面等着呢!要不,改天吧……” 哪知道梁静脸色突然一变,压低了声音喝道:“你什么意思?!不敢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吗?!” 石大海心头大凛,赶紧辩解安慰道:“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呢?其实我巴不得呢!小静,你别误会了……哎呀,我这不是看你还受着伤吗?怕弄疼你!” “哼!”梁静这才没有追究下去,蛮横地将小手往他裆内一探,将战战兢兢、畏头畏脑的二爷给揪了出来,空心拳握着根体一阵上下撸动,卧室内顿时弥漫起了浓烈的暧昧情.欲味道。 黎香妍大感吃不消,想轻移莲步躲到外面去,却又害怕一个不小心制造些声音出来让梁静给听到了话说眼睛看不见的人,听力超常出色的。 此刻她就站在床沿,石大海的二爷离她只有大半米的距离,甚至能够闻到它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气味。尽管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石大海的下体,甚至还委屈地“品尝”过他射出来的体液,但她终究是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女,现在这么近距离地观看现场肉搏,比当初住在梁静家、在床上偷听两人做.爱更加害臊了! 想到那晚被石大海捧着脚一通乱啃的情景,黎香妍不禁心如鹿撞,满脸通红,连耳根、脖子都如烧红了的玉炭,赶紧闭上眼,张开了小嘴,轻吸轻呼,以免沉重的鼻息被梁静发觉。 石大海此刻也不好过,当初射了黎香妍一嘴那件事就已经让他胆战心惊了,后来啃错脚一事更让他见了她就没来由地发怵,现在更要当着她的面跟梁静爱爱,其浓重的心理阴影怎能挥之而去呢? 果不其然,撸了一阵下来,梁静抱怨了:“怎么搞的?平时跟种猪一样,这会儿怎么硬不起来了?” “额……”石大海支吾道,“可能,也许,大概……” 梁静是铁了心也给他生孩子了她可不想在与谭云和杨露的竞争中落了下风,当即甜甜一笑:“大海,还记得上次在我家里吗?就是香妍睡在旁边的那次!” 石大海紧张地满头大汗,不安地看了眼正紧闭双目的黎香妍,急急巴巴道:“额,记得……怎么了?” “嘻嘻,坏蛋!你那次不是想让我帮你舔吗?哼,便宜你了!”说着,梁静低下了头,张开小嘴一凑,香滑的嘴唇和舌头一下子将二爷吸吮了进去! “呃啊”突如其来的强烈快感排山倒海般汹涌袭来,石大海一个把持不住,阴影神马的顿时烟消云散! 二爷终于雄起了! 第二十九章(一夫多妻) ps:《黄金监狱》临近收尾,幽灵手在此叩首致谢,并为前段时间的更新状况表示真诚歉意,具体发生什么事,老手会在大结局时跟大家明说。 …… 卧室内一片旖旎景色,杨露却在卧室外焦灼地等待还好,她也知道临别在即,石大海与梁静有很多情话要说,但问题是,黎香妍在里面凑什么热闹啊? 她可不知道,黎香妍快要晕倒了。 耳边满是淫.糜的滋咕滋咕之声,鼻子里尽是性.器官特有的浓郁气味,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内蹦出来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两腿阵阵发酥发软,胯间私密处更是又热又湿、又痒又麻,硬是凭着灵台间残存的一丝理智夹紧了大腿,但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终于睁了开来,羞人地朝梁静口中看去!一根粗壮油亮的物事在樱桃小嘴内进进出出,黎香妍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血液像沸腾般涌了上来!而灼热的目光更是像生了根一般,盯着石大海的二爷再也移不开去。 “大海,你怎么不摸我?”觉得石大海跟傻逼一样没有任何动作,梁静强烈抗议了。 “额、哦,哦,这就摸,这就摸……”石大海惴惴不安地扭头看了黎香妍一眼,见她正大胆地盯着自己的下体,不由老脸一红,一阵局促尴尬,不过如此微妙情形,倒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刺激感,在梁静强烈要求下,终于把心一横,动起了老练的贼手,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衣扣和胸罩,粗糙有力的双手覆盖在两座皓白乳峰上磨搓起来…… “啊~~~”随着肉体终于交合,梁静发出一声欢愉的呻吟,像八爪章鱼般缠住了石大海的身体,在他身下尽情迎合着,浓稠乳白的体液从结合处不断溢出,顺着梁静的股沟淌落床单…… 一通活塞运动下来,梁静已是满脸潮红地瘫软成一具软骨胴体,兀自张大了嘴巴,任凭石大海轻薄。 石大海担心地扭头看了眼黎香妍,却是心头大震只见她已跟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站不住了!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石大海大急,要是被梁静发觉黎香妍在卧室内看着两人亲热,轻者羞愤交加,从此三人之间产生隔阂,重者阴.道痉挛,像秦叫兽他娘那样,把二爷给锁在里面! 一想到罗大夫不怀好意地笑着给他俩“开锁”,石大海便感到一阵后怕,赶紧保持着插入姿势,腾出手来扶住了床边黎香妍的肩头。 “啊~” 摇摇欲坠的黎香妍低声惊呼,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忐忑地看向梁静。 幸好,石大海急中生智地“啊~啊~”轻叫两声,装作很爽的样子,把她的惊呼声掩盖了过去,而梁静显然还沉醉在高潮余韵中,没有分辨出其中的细微差别。 虚惊之下,黎香妍更加软弱无力了,终于伏到了石大海的臂膀里,滚烫的脸蛋紧紧地贴在他裸露的肌肉上,几乎要将肌肤上那层细密的汗珠炙烤蒸发掉。 此时此景,即使是玉皇大帝与如来佛主都把持不住,何况是“心术不正”、种猪家族变异而来的石大海?恶作剧心起,石大海将黎香妍搂在怀里,手掌刚好处于她胸脯的位置,不假思索下,贼手一按,赫然按在了她那饱满圆鼓、充满青春活力弹性的乳.房上! 快感电击般传来,黎香妍身体猛的一颤,条件发射般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石大海的肩膀上,死死地抑制住喉咙口的呻吟。要知道,她戴的是杨露的胸罩,那可是超薄丝质的,跟没戴一个样!因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石大海温热的大手在自己乳.房上抚摩,手指还隔着衣服,时不时地在峰顶葡萄粒上捏揉几下! “咝~~~~”突然吃痛下,石大海倒吸一口冷气,梁静还以为他快***,勉力迎合了几下,却发现对方毫无高潮迹象,不由羞愤交加,狠狠骂道:“坏蛋!” …… 中午,浅水湾在明媚的阳光下尽情闪耀着夺目光彩,杨露率领百花堂一众姐妹们手捧鲜花,齐聚中湾海滩餐厅前的沙滩上,送别石大海、黎香妍和邱冬。 “城哥,一路顺风!”当着姐妹们的面,杨露还是叫他城哥。 “恩,你也保重,替我问候四妹。”四妹还在罗氏诊所养伤,还有两个礼拜就能出院了。 杨露深情款款地盯着他,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前几天传来消息,梁兆康遭遇暗杀,身负重伤,已经转到美国北卡罗莱纳州治疗了,而肥鸡又落入了海南警方手里,因此她和她的百花堂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石大海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在杨露微微凸起的小腹轻轻抚摩了一阵,然后揽过她的肩膀,在她嘴上深深一吻:“小静就交给你了。” 杨露娇羞道:“恩!” “拜拜。” “城哥,拜拜!香妍妹子,阿冬,常来玩呐!” “露姐,记住,5月1号!” “咯咯~~一路顺风!” 木岛二号引擎全开,邱冬发出一声加勒比海盗杰克?斯派罗船长的招牌式“哟吼!”,一道漫长笔直的水痕在浅水湾划了开来…… …… 蓝蓝的水,蓝蓝的大海,蓝蓝的苍穹不施半点粉黛; 轻轻的风,轻轻的云彩,轻轻的歌声宛若仙境天籁。 浩瀚洋面上,木岛二号如颠峰时期莱科宁在直道上驾驶的一级方程式赛车,挟裹着清新海风飞速驰骋,将船尾的浪花和半空的燕鸥远远地抛了开去。 “老板,你唱的什么歌啊?真好听!”黎香妍是用阿拉伯语唱的,歌声优美动听,韵味淳厚,时而热烈而又含蓄,时而纤丽而又刚劲,听得邱冬仙仙欲醉。 黎香妍瞥了眼坐在身边傻愣愣的石大海,狡黠地轻轻笑道:“这是常年生活在摩洛哥王国北部山麓的贝尼阿鲁斯部落的民间音乐,很有意境的耶!不过像某些整天只知道祸害良家妇女的老色狼是肯定听不懂的!” 石大海一脸黑线地回道:“《摩洛哥之灵》嘛!谁说我听不懂了?” 邱冬和黎香妍顿时吃吃笑了起来,石大海这才发现自己一个走神,直接承认自己是老色狼了。 “咯咯咯咯!”黎香妍掩着小嘴笑了良久才作罢,拍着胸脯忍着笑问道,“你傻不拉叽地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美女太多了,不知道挑哪个做老婆好啊?” 石大海一声苦笑,摇摇头没有搭理她。 黎香妍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下石大海,轻笑道:“要不我给你参谋参谋?”说着也不问他同不同意,便自作主张地掰着手指念叨起来,“谭云呢,人是最漂亮、最有气质,脾气也温柔,年纪又跟你相仿,可以预见会是个贤妻良母;杨露呢,有权有势,也很有心思,你看到没,她送我的是摩洛哥国花康乃馨呢!小静呢,虽然可能会落下眼疾,但她聪明伶俐,而且性子耿直,有她管着你呀,你不容易走歪路呢!” 说着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颇为惋惜道:“三个女子都这么好,随便放弃哪两个都挺可惜的……诶,要不这样,你要不移民去摩洛哥吧,我国允许一夫多妻呢!” 石大海看了眼邱冬的背影,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道:“那你也嫁给我好不好?” 黎香妍小声羞怒道:“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石大海耸了耸肩无辜道:“那你那天晚上干什么在电话里叫我老公?” “啊?你听出来啦?”黎香妍大窘,那天在青岛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内,她是代梁静喊了他一声“老公”的,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尖,居然听出来了! 石大海没再继续捉弄她,双手反枕在后脑,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一声沉重叹息:“唉上哪儿找那银龙液呢?” 黎香妍低声啐骂道:“你属跳蚤的呀?话题跳这么快!” 第三十章(启程) 下午时分,木岛二号终于风浪仆仆地抵达木岛,迎接他们的是木岛村民和青二建全体建筑工人的欢欣祝福和诚挚问候,看着大家一个个像是心头巨石落了地,又是紧张又是宽慰地挤上前来喊着“黎总,你没事吧?”、“黎总,你可回来了!”、“黎总,让你受委屈了!”,黎香妍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石屋内,石百堂和石清接过石大海手里的香烟点燃了,异口同声地问梁警官怎么没有一起过来,石大海不想让他们过于担心,便扯了个谎,说她直接回文昌了。黎香妍和邱冬似乎猜到了石大海的心思,便也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点破。 当问及文昌公安有什么动作时,谭云端上了茶水,回答说今天上午警察去黄金岛把肥鸡和壁虎抓住了,途经木岛时让他俩做了作案现场指认,顺便采集了几名青二建工人的指证,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见警察并没有调查他的意图,石大海终于放下了心,看着屋外高高矗立的“静香苑”酒店,随口问起了度假村的运营准备工作。 黎香妍似乎已经完全从浩劫阴影中走了出来,只见她潇洒地抖了抖杨露赠送的范思哲风衣,站起身来带石大海走到屋外,指着酒店介绍道:“静香苑是栋综合性酒店,顶层是观景台,设有六台高倍望远镜,可供游客俯瞰远眺周边海域和岛屿;5~10楼是豪华套房,内部结构和配套设施全是按国际五星级标准来装潢设计的;4楼是餐饮区,恩我已经在海南各大酒楼物色海鲜名厨了,到时酒店菜谱将以海鲜为主;3楼是购物区,这一层楼我打算招标租出去,不管是卖土特产还是纪念品,或者吃的穿的用的,相信生意一定会很火暴;呐,2楼呢我想搞休闲保健养身项目,你也知道,那些来度假的游客肯定想彻底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 “那你准备自己搞还是租出去让人家搞啊?”石大海打断问道。 黎香妍轻轻一笑:“我哪儿会搞这一套啊?当然是招标让人家专业保健品牌来搞,跟你说啊大海,我这标要是一放出去,好多公司都挤破了头来抢呢!” 石大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试探道:“要不你就索性让杨露的百花堂来经营女人香泰式按.摩项目好了,反正她手下有的就是年轻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技能有技能……哦对了,你这酒店不是还要配服务员嘛!也直接用她百花堂的姑娘!” 在他看来,最好整个把百花堂给搬到木岛来,彻底脱离香港黑道,也好省得他终日为杨露和四妹的安危提心吊胆。 “好是好,”黎香妍斜瞅着眼睛说道,“可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呐!” “切!”石大海大手一挥道,“你看她杨露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再说了,要是她不乐意,你就说是我说的!” “哟~~这么威风啊?”黎香妍笑吟吟道,“呐,我这泳滩上还缺两到三名紧急救生员和医护人员呢,你让她帮我一并解决了吧!” “医护人员啊……”石大海咧起嘴挠挠头,心想罗氏诊所里倒有不少医护,但这不是逼着他挖罗大夫的墙角吗?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合适人选冯娜娜! 冯娜娜在黄金岛上呆了一年多,相对其他人能比较容易适应木岛上的生活;而且当初从越南海警船上逃生时,他也知道她有一定的水性;加上她能够独当一面的医疗能力,当木岛的专职医护是最合适不过了。凭直觉,石大海相信自己能够游说冯娜娜来木岛。 但就在他准备把冯娜娜推荐给黎香妍时,两艘快艇从海面上急速驶来,看船身警徽标志和船头插立的国旗,显然是海南水警系统的快艇。 随着快艇离沙滩越来越近,石大海皱着眉头喃喃道:“不会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黎香妍眼尖,率先看清楚了来人,当即呵呵笑道:“是来找我的!不过你还是避一下吧!” …… 来者赫然是文昌市长薛亚伟和公安局长严伟忠一行! “黎总,薛某人无地自容啊!”一下快艇,薛亚伟便满脸愧疚不安地迎上前来,双手抱拳躬身自责道,“我这个父母官当得太窝囊了!还请黎总原谅薛某人的渎职之罪!” “薛市长,快别这么说,”黎香妍心生好感,连忙双手扶住薛亚伟,诚恳说道,“绑匪是从香港过来的,跟您没什么关系呢,薛市长您千万别自责了!” 薛亚伟痛心疾首地沉重叹息道:“唉!在我的辖区内发生这么恶劣的犯罪事件,我难辞其咎啊!幸好黎总您没事,否则……我有何脸面见黎董事长?” “呵呵呵呵,这不是没事了嘛!”黎香妍轻轻一笑,随即瞥了眼一身制服的严伟忠,淡淡说,“只是苦了我的好姐妹梁静,平白无故地挨了一枪,只怕一只眼睛要保不住了……” 她故意将梁静的伤势淡化了些,以免毁了她的事业前途。 果然,薛亚伟询问了下梁静的伤势后,对严伟忠冷哼一声:“老严啊,梁静是个好同志!此次单枪匹马把人质安全救回来,立了大功啦!这样一身正气、一心为民的巾帼英雄,你可要重点培养才是呐!” 严伟忠鸡啄米般点头道:“是、是、是!一定重点培养!一定重点培养!” “恩!”薛亚伟可不是这么好糊弄打发的,只见他犀利的目光盯着严局长,淡淡问道,“听说红星派出所到现在还没个正儿八经的所长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严伟忠又不是傻逼,哪还听不懂啊?当即笔挺着身子肃容道:“我回去就遵循市委市政府关于对优秀后备干部破格提拔录用的程序,着手对梁静同志进行干部考察!” “恩!”薛亚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反背着手仰头巡查一番,由衷赞叹道,“大兴土木,却不损伤岛上一草一木,维持了木岛原有的生态环境,黎总啊,这个项目交给你们重心集团来做,薛某人是没看走眼哇!对了,黎总,度假村还有多久投运啊?” 黎香妍咯咯一笑:“5月1号开船迎客!到时就不请薛市长咯!” “诶~~那怎么行呢?”薛亚伟不满地嚷道,“开业那天我准来,黎总你放心好了,我以私人朋友的身份过来,这总行了吧?” 黎香妍嘻嘻笑道:“消费要买单哦!” 薛亚伟压低了声音问道:“开**不?” …… 翌日一早,石大海与谭运跟众人挥手道别,由石龙驾驶木岛二号送抵海口市,然后乘坐快艇抵达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与越南防城港市的交界海域防城港口区,再登陆坐中巴车,沿着芒街市海防市路线,前往越南首都河内市按尹国驹的情报,安娜藏身于河内的红河三角洲一带! 换了两趟车,抵达河内附近的红河流域已是次日清晨,一路上除了谭云的绝世美貌引人纷纷侧目外,基本上算是相安无事。 河内市位于越南红河三角洲西北部,坐落在红河右岸和红河与苏沥江的汇流处,气候宜人,四季如春,花木繁茂,素有“百花春城”之称。此时正值四月,虽说是越南的旱季,但由于河内临近海洋,因此这里降雨非常丰富石大海和谭云刚下车,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便不期而至,街道马路上顿时如鲜花绽放般撑起了花花绿绿的雨伞。 两人下车的地方是市郊,离市中心大约还有五、六公里远,石大海脱下风衣遮挡在谭云头上,正张望着准备拦一辆出租车,饥肠辘辘的谭云被风雨中飘过来的肉粽香馋得直咽口水,轻蹙秀眉小声道:“你想饿死孩子啊?” 第三十一章(荷叶) 两人进的是一家名为“haiyenrestaurant”的餐馆,此时餐馆内已坐了不少市民,男性西装革履,女性长袍束腰,体现了河内一贯的穿着风格和传统。 由于跟广西、云南相邻僻壤,从“小盘” 嬴政派军队征服岭南开始,越南当地就居住生活着大量华人,他们在此安家落户、从事贸易,甚至与当地居民通婚,繁衍后代,经过历史的沉淀和积累,形成了特有的中越文化,因此在这里,人民币与越南盾是通用的,很多越南人会讲普通话,甚至能说好几种云南和广西地区的方言。 餐馆里的菜单也很有意思没有英文,却是中越文的:炒饭(当然,不是扬州炒饭)15000越南盾,河粉(更不是河豚)20000越南盾,肉粽(跟sm也没什么关系)20000越南盾…… “云儿,来份炸春卷?”石大海坐在角落里,悠然自得地看着菜单问道。 “不,我要吃肉粽!”谭云蛮横地撅起了嘴,“快点,吃完走人!”在外国被一群外国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石大海却是皮厚肉糙,浑然不觉,慢条斯理地点了三个肉粽、一盘春卷,再要了两杯豆浆,美美地吃了起来。 越南肉粽的做法有很多种,这家馆子是采用上好的瘦猪肉加入各种香料,先放入锅中煮熟,再切成块或薄片蒸热,吃时蘸以鱼露和胡椒粉,味道非常鲜美,还不油腻,吃得谭云口齿留香,眉飞色舞,更具妖娆妩媚之色。 相比于肉粽的香美,炸春卷则又是另一番风味:春卷皮用糯米做成,薄如蝉翼,油炸酥黄,内裹豆芽、虾仁、葱段馅,蘸以鱼露、酸醋、辣椒等佐料,塞进嘴里,真是非一般的酥脆可口。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谭云拿起石大海从香港带回来送她的香奈儿手袋,从一大叠钞票中抽出两张百圆大钞放在桌上,姿态优雅地起身走人在北京干了这么多年的酒店经理,早就潜移默化培养成阔绰施舍小费的不良习惯了。 外面小雨渐止,五颜六色的雨伞像残花凋落般收起,街道上人来人往,谭云生性喜爱干净,踮着脚尖小心地避让着地上的水洼,突然,一条纤细的身影在她旁边不小心打了个滑,趔趄着在她身上蹭了一下,谭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脱口叫道:“诶~哟!小妹妹当心!” 对方赫然是名身材娇小玲珑、面容俏丽可人的越南姑娘,看样子还不到20,身裹普通的花色窄腰长袍,下摆舒展,开叉至腰际,内穿一条白色宽腿拖地长裤,一头乌黑的长发束于脑后,乍看上去倒也婀娜多姿、亭亭玉立。 出乎谭云意料的是,对方竟然会说中文,只见她满脸歉意地躬身颔首,匆匆道了句“对不起呀”,便像犯了错的孩子般,神态拘谨地闪过一旁,转身向旁边一条窄胡同里遁去。 落在谭云身后两三米的石大海暗暗发笑,不可否认,那小姑娘的手法绝对称得上出类拔萃,甚至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但整个过程还是一丝不漏地落入了他的法眼就在她与谭云“不小心”相蹭的0.5秒时间内,她竟然仅凭左手食中二指,拉开了谭云一直抓在手里的手袋的拉链,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一大叠钞票,还顺便将手袋拉链给复原了!其动作之迅捷、手法之灵活,几乎与“千手魔音”濑户野衣有得一比! “高手在民间呐!”石大海心内一阵由衷的赞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揽住谭云的粉肩柔声问道:“云儿,你没事吧?” 谭云浅浅一笑,摇头说道:“我没事!刚才那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俏,讨人喜欢呢!” 石大海哑然失笑道:“你可知道她刚刚借了你多少钱啊?” “啊?不会吧?!”谭云心思缜密,马上警觉地将手袋打开一看,顿时小声惊呼道,“呀!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哎哟,这下我更加喜欢她了!” “……”石大海一阵无语,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把头朝胡同内一甩,“走吧!” …… 胡同纵深而崎岖,其间还有不少岔口,但这难不倒石大海跟踪术本来就是特种大队的必修课,再加上胡同内淋雨较少,地面相对比较干燥,那小姑娘潮湿淡隐的脚印成了指路牌。 拐过两道弯,一阵细小的窃喜偷笑声钻入了两人的耳朵,贴着胡同墙壁慢慢探出头一看,只见那小姑娘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墙角里,蘸着口水数大钞呢!一边数还一边吃吃地笑,肩头一耸一耸的,显得很是暗爽。 石大海扭头看了谭云一眼,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小姑娘很是宽容,心中不由一动,凑到她耳根边小声问道:“要不收她做丫鬟吧?专门服侍你好不好?” 谭云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好的呀!” “啊!”小姑娘被谭云的说话声惊动了,飞快地把钱藏到长袍里,转过身来一看,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没来得及褪去,便顿时傻了眼! “小蟊贼!嘿嘿嘿嘿……”石大海狞笑着逼上前去,却被谭云一把拉住了胳膊,嗔怪道:“你别吓着人家了!” 石大海顿时一脸黑线,眼前这丫头表面看上去像受惊小兔,一脸的惶恐不安,但眼睛里却透着古灵精怪和狡黠邪气,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 “喂,丫头,叫什么名字呐?” “#%#%¥”那姑娘果然狡猾,从嘴里跑出来一番越南语。 石大海呵呵笑道:“哦,原来叫荷叶啊!刚才拿了阿姨多少钱啊?” 荷叶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石大海能听懂越语,当即乖乖地小声答道:“大概有7、8万吧。” 石大海玩味地盯着她问道:“打算还吗?” 荷叶涨红了脸,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把手伸到长袍内,正要将钱掏出来物归原主,却突然眼睛大亮,看着石、谭二人身后惊喜叫道:“塘哥!” 谭云哪懂这些伎俩门道啊?马上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身后却是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忙回转头一看,荷叶赫然已经跌倒在十来米开外了身边地上落了一枚崭亮的硬币!显然是她使诈趁机逃走时,被石大海用硬币打中了腿弯。 “哎呀,你别伤着人家!”谭云嗔怪着小跑上前扶起荷叶,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哇”眼看跑不掉了,荷叶索性两眼一闭,嘴巴大张,扯开喉咙大哭了起来,“呃呵~~~呃呵~~~” 石大海顿时眉头大皱她显然是企图用凄惨的哭声吸引周围的居民过来为她撑腰! 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被不明真相、蛮不讲理的群众围住了,一时还真是有理说不清!石大海稍作权衡,便想拉过谭云一走了之,却听到了四周“啪嗒”、“啪嗒”的关窗关门声! 正狐疑间,一名70来岁的老头扶着墙根从胡同拐弯处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旱烟杆,冲荷叶就是一通义正词严的痛骂! 这下石大海算是完全听明白了:荷叶干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前几次周围居民还真上了她的当,替她打抱不平了!但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发生的次数多了,居民也开始意识到受骗了怪不得刚才她一开哭,就有居民厌恶地关门关窗户。 被糟老头一通狠骂,荷叶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一大把,谭云足足替她擦了两包清风洁纸才总算止住了她的眼泪。 “荷叶是吧?不哭了,啊。”谭云怜爱地轻轻拍着荷叶的背,说了一句让石大海几乎崩溃的话来,“阿姨那钱不要了,就当送你了!” “啊?!”荷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愕然问道,“真的?!” “假的!”石大海抢先叫道,“除非你带我们去你家,我要见你的父母!”看到谭云这般爱不释手的样子,他是打定主意要将荷叶买下来给她当丫鬟了。这些年来,中国人来越南买老婆的越来越多,买丫鬟的倒没听说过,也不知道能不能买成。 “去我家干嘛?我父母早死了!”荷叶一脸警惕道。 石大海哪会相信她这番鬼话,上前把手一摊:“那算了,把钱还给我们吧!” “啊?这……”眼看到手的巨款又要没了,荷叶百般心疼,内心斗争了好一阵子,才狠下心来把牙一咬,“行!不过到了我家,不许跟我家里人提起这件事!” 石大海冷笑道:“那要看你乖不乖了!” 第三十二章(石女) 红河发源于中国云南省中部,流至我国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境内后称为红河,向东南方向流至河口入越南,到河内分支流入太平洋的北部湾,全长约1200公里。因河流大部分流经热带红土区,水中混有红土颗粒,水质略呈红色,故名红河,在越南,红河名为song hong。 红河在越南境内多呈河谷狭窄、水流湍急、急滩密布之势,但流经河内地段时,河面变为宽阔,最宽处可达近千米,且水流缓慢,具备良好的灌溉、通航能力。 荷叶家就安落在内河远郊的红河河畔,这是一个典型的越南农户家庭,靠着得天独厚的热带丰富降水量和数千年来经久不息的红河水利,长年种植水稻、玉米和木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食其力,自力更生,生活虽不富裕,但看上去也绝不贫瘠双层楼房,红瓦黄墙,楼顶上安了太阳能管,侧面外墙上吸附着空调主机。 顺着一片绿油油的青菜地垅走到屋前,只见一名16、7岁,长发黑肤的青年男子跨坐在一辆半新的大洋摩托上,支着侧撑架,手里拿着只破手机在打电话,看到石大海三人走过来,脸色一愣,随即用越南语朝荷叶喊道:“姐,他们是谁啊?” 荷叶板着脸说道:“叫海叔、云姨!” 在回家的路上,谭云已将真实姓名和意图坦诚相告了,这让荷叶感到又惊又喜又担心:惊的是只听说过中国人频繁来越南买老婆,买丫鬟还是打娘胎里出来第一次听说,而且还偏偏让自己给遇上了;欢喜的是,对方财大气粗,显然是大户人家,而且云姨不但美若天仙,气质无双,而且性格温柔,人又善良,做她的丫鬟绝对不会受气受委屈;但是她又在担心一件事虽然这跟她做丫鬟没有直接关系,可她毕竟是个有身体缺陷的“残疾”人!她担心被歧视瞧不起。 “海叔!云姨!”荷叶的弟弟很听姐姐的话,友善地对石大海和谭云打过了招呼。 “恩,是阿水吧?”石大海听荷叶介绍过她的家庭状况了:她家属于河内京族的黎姓,父母终年务农,有一个叫黎荷塘的哥哥,前不久刚遇难,只剩下一个叫黎荷水的弟弟,跟她一样也已经不上学了,整天跟着街上不入流的痞子混不入流的黑社会。 荷水嘿嘿一笑,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头发一甩,老练地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包蹩脚烟来,抽出一根递给石大海:“海叔,抽烟!” 石大海呵呵笑着接过香烟,从兜里取出一部崭新的苹果iphone8来,拍拍荷水的肩膀说道:“给,海叔送你的见面礼!” 为了博取荷叶家人的好感,提高“贩卖人口”的成功率,他在来路上特意买了名贵烟酒、高档燕窝准备送给她的父母,还买了只最新款的手机给她弟弟。 “啊……”荷水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大口大口吞咽着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看薄平溜滑、外表精美的手机,又看看石大海,再看看荷叶,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两手迟迟疑疑地伸到半途,才吞吞吐吐地问道,“海、海叔,你、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哪能呢?”石大海呵呵笑着将手机往他手里一塞,豪爽地在他胸脯上轻捶一拳,头朝屋里一摆,问道,“你父母在家吧?” “在呢在呢!”正说着,荷叶已经小跑进屋内,拉着一位衣着朴素、相貌普通的农夫走了出来,用中文小声介绍着石大海和谭云,看来她父亲也会讲中国话。 果然,农夫频频点头,舒缓了神色,上前来热情地将石大海和谭云请进屋内,召唤老伴出来沏茶上烟,憨厚地笑着问道:“石先生来自中国呀?怎么跟小女认识的?” 石大海实话实说道:“黎叔,实不相瞒,我跟内人今天早上才跟荷叶相识的!” “哦……”荷叶父亲显然大感意外,看了荷叶一眼,疑惑地问道,“刚才小女说石先生、石太太有事相求,不知……” 谭云浅浅一笑,看着石大海柔声说道:“大海,你就直说了吧,别让黎叔多想了。” “恩!”石大海揽过谭云的肩头,朝端茶上前的荷叶母亲点头致谢,诚恳地说道,“黎叔,黎太,是这么一回事,内人已有身孕,我呢平时公务繁忙,无暇顾家,怕将来内人独自在家寂寞,便想找个人陪陪她,也好有个照应!今早内人凑巧看到令爱,觉得她聪明伶俐,长相乖巧,心下很是喜欢,便起了收纳之意,不知黎叔、黎太的意思……” 荷叶母亲脸色一变,但并未开口说话,只是转头望着丈夫,看他怎么说。 荷叶父亲也是略有不悦之色,淡然说道:“石先生是想买我女儿回家当丫鬟使唤吧?”现今不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古代了,天底下哪有父母愿意把亲生骨肉卖给人家当佣人的? “不错,”出乎荷叶家人的意料,石大海竟然点点头干脆地承认道,“是丫鬟!不过请黎叔黎太放心,我们绝不会把荷叶当丫鬟使唤的,只会把她当妹妹看待;其次,荷叶只用陪内人三年,等将来孩子过了哺乳期,她便可离开我们家;而且,在此期间,我会传授她一些正当的谋生技能和防身本领!呐,这里是20万,如果黎叔黎太相信石某人的话,就请把钱收下。” 荷叶父母和弟弟面面相觑,似乎第一次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既不是买老婆,又不是请保姆,却花20万人民币,让荷叶在他家当三年丫鬟,还教她什么技能、什么本领,这不会是人贩子吧? 荷叶父亲沉吟了半晌,才半信半疑道:“不知石先生会传授小女什么样的防身本领呢?” “呃……这个……”石大海挠挠头,左顾右盼没见到合适的物事,索性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仰起脖子连茶带叶一口喝掉了,伸展手掌握住杯体,稍稍发力,只听“咯、啪”两声,整个茶杯竟然四分五裂了! 而在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石大海并未放手,像当初在火车上震慑金鹏、于虎一样,虎口慢慢收紧,茶杯瓷片在他铁沙掌碾压下,格拉格拉作响,转眼间便花作细碎粉末,从他指缝间流落地下! “额……这、这个……”荷叶父亲傻了眼,呼吸急促地急急巴巴道,“想、想不到……石、石先生是世外高人,小、小女能跟您学艺,那是三生有幸,可、可是就三年时间,她能得到你的真传吗?” “……”石大海一阵无语,心想老子在特种兵大队练了近二十年才能有此火候,她三年学个屁啊?能学一身格斗技能已经不错了! 谭云轻轻一笑解释道:“他刚才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其实我们有很多知识可以教她的,像荷叶如此聪明伶俐,一定能学到不少有用知识的,就好比是上了三年大学呢!将来如果她愿意,可以在中国发展事业,还可以在中国找个好婆家呢!” 满心以为这番说辞一出口,对方会欣慰地点头称谢,可没想到荷叶父母俱是眼神一黯,神色显得不自然起来! “石先生、石太太,能否借一步说话?”荷叶母亲拘谨地说道。 “恩,”石大海和谭云起身随她走到里屋,“黎太有话不妨直说。” 荷叶母亲紧张地捋了下前额花白头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石先生、石太太,你们是不是真心让小女当丫鬟的?只是当丫鬟吗?” “那是当然!”谭云大为惊疑地问道,“黎太为何有此一问?” “唉”荷叶母亲叹息一声,抬手手背擦拭着眼睛说道,“不瞒石先生、石太太,小女身体先天有缺陷,恐怕……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嫁人了!” 谭云不解:“咦?为什么?” 石大海却隐隐猜到了什么,淡淡笑着安慰道:“黎太请放心好了,现在科技这么先进,韩国整容术又这么发达,即使是石女,也只是开个刀、做个手术的小事情!” 荷叶母亲眼睛里异光闪烁,小声惊呼道:“啊!石先生,你已经知道小女是石女了吗?” “我猜的,”石大海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放心吧,黎太,我答应你,等三年后令爱回来,一定是个百分百的女子!” “哎呀!石先生!”荷叶母亲眼眶一红,感激地要给石大海作揖,被眼疾手快的谭云一把拦住了,挣扎几下才算作罢,喜滋滋地回到外屋,在丈夫耳边私语一番。 荷叶站立一旁,默不作声,脸上却浮现出一丝难抑喜色来…… …… 入夜,石大海轻拥着谭云站在二楼阳台上,静静地望着夜色下湍流不息的红河。 “老爷、夫人……”荷叶端着一盘水果从房间里走出来,向石、谭二人招呼道。 “诶~~”石大海打断道,“荷叶,不是说了嘛,别喊老爷、夫人什么的!” 谭云笑道:“就是,荷叶,你就叫我云姨好了!” 荷叶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我父亲说做丫鬟要有做丫鬟的样子!我这不是叫给他听的嘛!以后私底下就喊你云姨!” “呵呵,”谭云爱怜地捏了捏荷叶的脸蛋,好奇地问道,“荷叶,你为什么要偷人家东西啊?” 荷叶撅起了嘴:“我想筹钱做手术嘛!” 谭云同情地揽过荷叶:“怪不得,唉,可怜的孩子!” 石大海拿起一片苹果塞进嘴里嚼着问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 “回老爷,”荷叶小声答道,“我大哥是在四个月前,在中沙群岛一座叫什么黄金礁的岛屿附近,被中国解放军杀掉的!” 石大海的心差点一下子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第三十三章(军火商) 世界竟然如此之小!当初为了解救常秀莲,在越南海警船上与越南兵一番激战,毙敌数名,想不到竟有荷叶哥哥在内! 暗自心惊下,当着荷叶面,石大海义愤填膺地把那个“解放军”给痛骂了一顿,然后赶紧撇开话题:“荷叶,你知晓河内地区有个叫安娜的女子吗?恩,大概四十来岁,长得还算漂亮,有印象吗?” “安娜?”荷叶眨巴着乌亮的大眼睛,轻轻蹙起眉头一番思索,缓缓摇头道,“回老爷,我从没听说过有叫安娜的女人,不知她是哪个族的、属于什么姓氏?” “哦,呵呵,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是朋友托我打听的。”听荷叶这么一说,石大海便知道安娜已经改名换姓了,便换个思路问道,“荷叶,河内有哪些名门望族和财团势力?” “这个我清楚着呢!”荷叶来了兴致,掰着手指解说道,“我们河内有陈、吴、阮、黎四个大姓,嘻嘻,说起来,我家也是四大姓家族成员呢!” 沾沾自喜一番,荷叶接着介绍道,“四大姓家族中,各有或实力雄厚、或位高权重的代表,像河内机械制造集团总裁陈强,早年靠加工高精密机械量具仪器发家的,靠着他伯伯陈大光,就是现在的公安部部长啦,从七、八年前开始倒卖军火,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据说连政府的单子都敢抢呢!吴姓家族中比较有名望的就是现任司法部部长吴雄,雄哥为人很正直,在我们越南很有威望的,深得百姓爱戴呢!阮氏家族中,阮善仁,老爷您应该知道吧?” 出乎荷叶的意料,石大海对于这个人还真不知道,不过搞过情报工作、记忆力超人的谭云就比较清楚了,点点头说道:“你们的副总理呗!” “对呀,”荷叶朝石大海做了个俏皮的羞辱鬼脸,接着说道,“阮氏家族中,除阮善仁外,还有一名叫阮娜的女子很有势力和名气,也是搞军火买卖的,据说比陈强入行要早十来年呢,摊子铺得很开,法国、意大利、俄罗斯的黑帮都来找她提货,不过近几年被陈强压着,听说现在主要跟中国人做生意。至于我们黎姓呢……” “阮娜?”石大海皱着眉头问道,“她跟副总理是一个家族的,怎么反而在跟陈强的抗衡中落了下风?难不成那公安部长比副总理还牛?” “不是的啦,老爷,”荷叶解释道,“听民间传言,阮娜其实并非阮姓嫡系,而是在二十年前移民越南的混血儿,所以……” “混血儿?!”石大海与谭云对望一眼,眼里俱是一个意思就是她了! …… 翌日一早,石大海、谭云带荷叶告别她的家人,打算前往红河三角洲。虽说仅三年之约,但终究是骨肉分离,荷叶与父母抱头痛哭一番,才泪水潋潋地挥手作别。 由于不是买老婆,所以并不需要拿着中国护照和越南签证去办理婚姻状况公证书等手续,因此省却了不少麻烦。 与中国首都一样,越南首都也是一座“堵城”,从荷叶家坐出租车到河内市区边缘才花了半个多小时,但从市区边缘开到市中心足足花了一个小时,谭云有孕在身,本来就容易心生烦躁,此时听着车窗外长龙车队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不由蹙起秀眉抱怨道:“吵死了!大海,咱们下车走走吧!” “也好!”石大海话音刚落,前座荷叶就立即吩咐司机靠边停车,下车后手脚麻利地给谭云拉开车门,显示出其良好的素质和觉悟,看来很有当丫鬟的天赋。 停车的地方位于市中心还剑湖畔,一眼望去,只见湖岸四周树木青翠,浓荫如盖,湖水清澈如镜,幽雅娴静,湖中有玉山寺和龟塔,碧波塔影,交相辉映,甚为美观,不愧为河内第一风景区。 荷叶轻轻搀着谭云的胳膊,身兼导游之职,边走边聊,将还剑湖的来历娓娓道来。 此时已临近中午,市中心的游客络绎不绝,或成群结队,或三三两两,穿着各异,肤色不一,其中不乏鹰鼻碧眼、身材壮硕的欧洲人。 正信步徜徉间,忽听谭云轻咦一声,一双美目盯着左前方不远处,小声说道:“怎么是他?” “恩?”石大海闻言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三条身材高大的欧洲汉子手拎皮包,向瑞星龙宫大酒店快步行去,当即问道,“云儿,你认识他们几个?” 谭云淡淡一笑:“有点印象罢了,走在前面那个穿白色西装、脑袋有些秃顶的眼镜男子,叫大卫?莫罗,是法国马赛有名的大毒枭,他的毒品曾经运到重庆呢!” 石大海诧异道:“这你都知道?我还以为你只窃取事关国家机密的情报信息呢!” “呵呵,谁说不是呢!”谭云掩嘴轻笑道,“只不过当时王立军在重庆打黑嘛!” 石大海恍然大悟:大卫?莫罗跟重庆黑帮做过毒品交易,王立军打黑,自然就知晓了大卫?莫罗的底细,而三年前某事曝光后,中央相关部门自然要全面调查重庆警察系统,包括王立军本人在内,因此,林林总总的调查报告和内参里出现大卫?莫罗的资料信息也就不奇怪了。 石大海冷笑道:“原来他的毒品都是在越南采购的!” 没想到谭云摇摇头说道:“那也不一定,他来河内应该是冲着军火来的!据我掌握的情报,大卫?莫罗势力团伙的军火装备大多是从越南采购的!” “什么?!”石大海心头巨震,隐隐觉得这是个打探安娜的大好机会!只要想办法接近大卫?莫罗,就有可能接近安娜!但再一细想,又顿时泄了气据荷叶先前介绍,安娜在欧洲的军火市场已被陈强蚕食吞并,现在只能主攻中国市场,因此,大卫?莫罗此趟应该是来找陈强交易的! 灰心丧气下,石大海不再关注那几个法国人,吩咐荷叶拦了辆比出租车更为轻便的三轮摩的,穿越市区,向红河三角洲驶去。 红河三角洲位于河内市区东南部,是越南北部由红河及其支流太平江冲积而成的平原,也是越南北部最大的三角洲。这里人口密集,农业发达,90%的土地已经开垦为水稻田,此外也种植大量的黄麻、烟草、甘蔗和花生,远远望去,一片片广袤的绿色耕地,显得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隔着宽阔的河面,荷叶指着对岸那栋独立别墅说道:“老爷,喏,那就是阮娜的住宅了!外围有她的保安巡逻,咱们只能在这边远远的看看。” “哦。”石大海凝目望去,只见别墅建在河畔,共有四层,呈欧式风格,庭院幽深、高墙耸立,墙上缠绕着电网,拐角处还安装了摄像探头,在别墅顶层阳台上,两名负枪墨镜男子来回走动,戒心十足;而在围墙外河道边,一艘白色双层游艇随波浪缓缓飘荡,里面似乎正有人拿着望远镜向这边看过来! 石大海心内一凛,伸手揽过谭云的肩头:“云儿,咱们走吧!” …… 爱宝园内,杨露端着一碗南瓜粥坐在床沿,慢慢搅拌着汤匙,撅起小嘴轻轻吹了吹热气,单手搂过梁静的肩膀说道:“来,好妹子,这南瓜粥啊是厨房里特意为你熬的呢!听她们讲,南瓜富含维生素a和b2,对眼角膜的新陈代谢有好处的!” 梁静颇为感动地点点头:“露姐,其实你让下人来服侍我就好了!” 杨露微微一笑道:“什么下不下人的?在百花堂呀,我们都是好姐妹!” “呵呵,对不起啊,我对江湖规矩不怎么懂。”梁静歉意一笑,伸手搭在杨露的手腕上问道,“露姐,你跟大海是怎么认识的?” 杨露诧异道:“咦?我跟他的事,大海没跟你说过吗?” 梁静摇摇头:“他没说过……其实我也没问。” 杨露似乎捕捉到了她的心思,柔声说道:“妹子,你听我说,其实啊,大海是被我用计迷.奸的!” “啊?!”梁静失声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露吐了下舌头,忍住笑意继续胡诌道:“我看他是英雄豪杰嘛,人又长得风流倜傥,嘻嘻,我们江湖儿女是不大讲究的啦……” 梁静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才问道:“那……那你爱他吗?” “我爱他!”杨露不假思索地答道,不过看到梁静脸色有些异样,怕不小心刺痛了她的心,又赶紧接着说道,“跟你一样爱他!” 第三十四章(侦察) 凌晨四点,星光渐淡,石大海匍匐在红河河畔的甘蔗地里,放下手里的红外高倍望远镜,皱着眉头不甘心地再看了眼对岸的别墅,才翻转了身子,仰天而躺,轻轻伸展了下发酸的胳膊从昨天深夜到现在,他已经在这里一动不动地趴了整整六个小时了! 但一番窥视下来,打击不小。 首先是别墅的警戒装置从围墙和大门的电源线路布置看,安娜竟然给自己的住宅安装了从美国进口的“响尾蛇”和“蜘蛛网”两套警报系统!对于“响尾蛇”警报系统,石大海是深知其卓越性能的灵敏度非常高,别说是人了,即使是一只猫无声无息地爬上围墙,也能凭热能感应,在0.1秒时间内探测出来并发出警报!而“蜘蛛网”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盗系统,一般情况下是与附近警局联网的,这套系统刚开发出来时,只为世界著名的银行和博物馆提供服务,后来随着系统软件普及和市场竞争加剧,该防盗系统才放低了姿态,开始进入高档写字楼和豪宅。 除了这两套盲点和功能互补、拥有独立电源的警报系统外,别墅内还有不少于一个排的警卫兵力这是他根据对方的巡逻和换班频率计算出来的。对方的警卫力量主要分成两批,一批以流动巡逻为主基本上每两个小时巡逻一次,巡逻区域覆盖别墅附近的陆地、公路和水域;另一批主要负责站岗岗哨分为两个点,一个点在别墅顶层,另一个点在院门口。 但对于石大海来说,警报系统和警卫力量都不是最棘手的!最让他头疼的是,别墅内还养着动物! 就在半夜零点时分,三辆奔驰车开进了别墅内,在院门打开时,石大海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两条通体黑毛、形同灰熊的藏獒! 这让石大海倒吸了一口冷气!“响尾蛇”他有信心摆平,“蜘蛛网”有把握破解,警卫队也有机会搞定,惟独这两头凶残无比的畜生让他一筹莫展。 当然,除了打击之外,石大海也有一丝收获看到了安娜本人,准确的说,是看到了她的裸体。 就在那三辆奔驰开进别墅后不久,别墅三楼的华丽灯火亮了起来,再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主卧室落地窗的帘布被拉开了半米左右的空档暗淡的暖色调灯光下,一具体态完美、保养完好的成熟胴体出现在了望远镜镜头下! 石大海一眼就看出了她就是安娜因为她像极了同为混血儿的小泽玛丽亚,不过她比小泽更加妖娆,更有风韵:虽年约四十,但双乳高耸,小腹平坦,大腿修长,浑身不见一丝赘肉;短发微卷,鼻梁笔挺,鼻尖纤细,两眼如幽似怨,双唇中厚边薄,配以白皙鹅蛋形的脸,看不出有协调之美,却能生出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特殊韵味。 安娜两腿间光洁如瑕,显然是白虎,高倍望远镜出色的分辨率能让石大海清晰地看到她私处的前端缝隙。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安娜胯间停留太长时间,因为他发现在卧室内还有其他人两名样貌俊俏、身形健美、赤身裸体的花样型男!这两名男子的本钱很雄厚,疲软状态下就已经具备了跟普通人硬起来之后的尺寸规模,显然是安娜的侍寝男宠了。 没几分钟,一名男宠嘴巴便动了几下,似乎征求了安娜的意见,上前将卧室灯光调暗了,然后极尽讨好地开始了3p前戏幸亏石大海的望远镜是红外线的,否则就不知道安娜的“承受”能力了:前戏足足进行了半个小时,三人才进入主题,让石大海大为惊讶的是,三人的姿势居然是三明治肉夹式的男宠甲仰躺于床,安娜俯卧其上,男宠乙再趴于安娜背后,进入她的臀眼! 据国际权威专家临床试验和日本av拍摄经历证明,这种三明治肉夹式下,女性是最容易高潮的! 不过让石大海大为震撼的是,这两名男宠,任何一人的二爷尺寸都绝对不在自己之下,那安娜的臀眼竟然能够吞得进去看来这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了!也不知道尹国驹有没有弄她的…… 仰望着逐渐泛蓝的天空,石大海陷入了深思。要虏走安娜,不外乎两条途径:一是劫趁她在别墅外应酬消遣时,发动突袭,杀她个措手不及,其实说白了就是绑架。但他知道,要在河内绑架安娜,成功率非常低!首先从安娜的出行规模来看,三辆奔驰中,至少有两辆是负责警卫的,而安娜本人乘坐的,很有可能还是防弹的!其次,河内的交通相当拥挤,就算他侥幸得手了,也不见得能逃得掉!第三,他没有帮手!如果要实施绑架,谭云和荷叶是帮不上忙的,当然,帮倒忙是有可能的。 那就只剩下另一条途径了偷!比如此时,趁她在别墅内睡着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弄昏她,然后把她从别墅内偷出来!运气好的话,能顺便把别墅前那条游艇给搞到手,顺流而下,直接出海,赶赴香港! 但就目前侦察的情况来看,“偷”的难度似乎比“劫”的难度更大藏獒可不是吃素的! 那怎么办?先想办法把藏獒给药倒了吗?但这样一来,安娜就算是傻逼,也知道有人准备对付自己了! 一番思索,毫无头绪,只得暂时先回瑞星龙宫大酒店。 由于是步行,回到酒店已近七点了。谭云和荷叶刚刚起床,石大海先回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换了身行头,才携仆女二人前往早餐厅。 瑞星龙宫大酒店的早餐厅设在六楼,南北双向俱是落地透明窗,坐南边可以看到宽阔流淌的红河,坐北边则可以欣赏到景色优美的还剑湖。 酒店的餐点很丰富,有越南的传统美食,也有内河的特色菜肴,还有迎合中国人口味的馄饨、水饺、包子和讨欧洲人欢心的培根、三明治和面包。 三人各自挑了一盘食物临窗而坐,看着二女美滋滋地细嚼慢咽,石大海却味同嚼蜡,毫无食欲该死的尹国驹,竟然给自己出了这么一道难题!此刻他甚至动起了即刻返程、回香港强攻九龙尖沙嘴圣安德烈教堂的念头! “老爷,你有心事啊?”荷叶很会察言观色,鼓着腮帮子问道。 石大海苦笑一下,撕了块面包塞进嘴里,眼睛一瞥之下,却发现餐厅入口处走进来三名欧洲人赫然便是昨天白天谭云指给他看的大卫?莫罗一行! 大卫?莫罗还是昨天那身打扮,西装革履,脑袋半秃,削瘦的脸上留了一圈酷似豪斯医生的络腮胡茬,倒也显得颇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他身后左边跟着的男子身高1米85左右,穿一身白色运动服,体型呈倒三角形,胸肩壮实,腰部很细,显然是名格斗好手;右边的男子则披一件黑色单薄风衣,乍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面无表情,却双目精光四射石大海心内一凛,只有长年苦练枪法的人才能具备这么凌厉的目光! 看那三人端起盘子沿着架子慢腾腾地挑选食物,石大海突发大胆奇想既然陈强和安娜在军火买卖上明争暗斗,那如果自己能够说服大卫?莫罗放弃陈强,介绍他去买安娜的货,那岂不是可以博取到安娜的好感,从而趁机接近安娜? 突然产生这个想法,石大海感到一阵怦然心动,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问道:“荷叶,你对那个军火商陈强知道多少?” “陈强啊?”荷叶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子,轻声答道,“回老爷,陈强他有两个老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简单点,你就说关于军火交易方面的!”石大海直接打断道。 顺着谭云的目光,转头看了大卫?莫罗他们一眼,荷叶似乎隐约估摸到主子的心思了,微微笑着答道:“陈强这几年的生意铺得很开,欧洲、美洲、非洲的黑帮和组织都在跟他做生意,听说不管是欧元、美金还是英镑,他都不收的!” 石大海诧异道:“那他收什么?黄金?” 荷叶摇头道:“是钻石呢!” 石大海暗暗咋舌,当年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米尔纳附近一有3500万年历史的小行星陨石坑里发现上万亿克拉钻后,全球钻石价格曾一度剧烈波动,但在世界三大钻石运营商统一战线、高度垄断下,随后的钻石市场价格并未出现世人想象般的跳水现象。 谭云拿起餐巾轻轻擦拭了下嘴角,淡淡笑道:“那现在他们身上岂不是藏着钻石?” 第三十五章(团购) 石大海心中一动如果荷叶所说属实的话,那大卫?莫罗身上肯定藏着钻石!因为不管换作是谁,都不会把如此贵重、携带轻便的宝物遗留在房间内! 心念电闪间,石大海已经制定出一条极为大胆而相当冒险的计划来!眼看大卫?莫罗一行已挑选完菜肴,端着盘子向牛奶桶走去,石大海低声说道:“荷叶,快去把钻石搞来!” 谭云脸色一变,小声抱怨道:“你搞什么呀?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贩!” “没事,夫人,看我的吧!”荷叶倒是表情轻松地站起身来,端起面前的空盘子,信步走到食品架后面,掀开这个看看,翻开那个瞅瞅,伺机对大卫?莫罗下手,看得谭云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对荷叶的身手相当有信心,但石大海也知道对方乃涉毒涉军火的嗜血之徒,生性凶残不说,身处异地,肯定保持着高度谨慎和防备,因此荷叶稍有不慎,便会惊动对方,招来血光之灾! 这时大卫?莫罗已经冲了一杯浓白的牛奶,双手端着盘子张望一番,自然地迈步向石大海这边靠窗位置走来,眼看离食品架只有五步之遥了,一直背对着他的荷叶随手拿起两枚白煮蛋放进盘子里,别转了头,眼睛依然盯着各色点心,轻移莲步,似是懵然不觉地向大卫?莫罗的行进路线切去! 荷叶准备动手了!石大海看在眼里,也是觉得一阵心紧,为避免对方心生警兆,正欲闷下头去时,却突然心头大凛大卫?莫罗身后那名风衣男子锐利的目光射向荷叶,露出了一脸的警觉! 石大海暗道不好!此男眼力不在自己之下,荷叶怕要暴露了! 眼看荷叶离大卫?莫罗仅两步之隔了,石大海急中生智,沉声低喝:“云儿,快弯下腰去捡!” 谭云愕然,正要不解询问捡什么的时候,石大海已伸出中指飞快地在她面前的食盘边缘一拨,“乓啷!”盘子已掉落在过道里的瓷砖地上,顿时摔成了四分五裂! 谭云心细如发,瞬间已知其意,当即微红着脸俯下身子,纤嫩玉指向地上的盘子碎片伸去! 大卫?莫罗和风衣男子的目光一下子被谭云吸引了过来河内属于热带气候,谭云衣着甚为单薄,外穿一件松软的宽领纯棉t恤衫,内戴纯白色半罩杯胸罩,由于身处妊娠期,乳.房时有胀痛感,因此她戴的胸罩比平时的尺寸大了半个罩杯。现在以她俯身弯腰的姿势,简直就是将大半个乳.房毫无遮挡地呈现给那几名洋人看!而也正因为此,她的脸才会微微发红。 如此绝色当前,相信地球上任何一名正常男人都不会愿意错过这道美轮美奂的风景,大卫?莫罗也是,一眼望去,顿时目泛异彩、小腹灼热,心中暗叫一声“上帝”,正要感叹造物主的伟大,左胳膊却被轻轻一撞,一名端着盘子的豆蔻少女在他身边趔趄了一下,盘子里的两枚鸡蛋顿时翻滚着掉落了地上! “噢~~shit!”大卫?莫罗下意识地避让半步,来了句国际标准通骂,还想看谭云的白酥胸脯时,却发现已是风景不在石大海已经扶起了谭云,招呼酒店服务员过来收拾了。 “噢~~sorry!”大卫?莫罗大感扫兴,不情不愿地收回目光,这才发现面前的少女长得也挺玲珑可爱、讨人喜欢,赶紧来了句国际标准通歉,正想绅士地蹲下身子给她捡鸡蛋,荷叶已经撅起小嘴,撅起屁股转身回食物架重新拿鸡蛋了。 看着大卫?莫罗一行在邻桌入座,石大海不动声色地向荷叶望去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刚才他没看荷叶的作案过程,因此并不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得手。 荷叶很聪明,并没有跟他对视、给他任何眼色,而是低头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来! 石大海知道她已经得手了,便放下手里的刀叉,捏起餐巾来擦了擦嘴,起身向邻桌走去他必须赶在对方发觉钻石丢失前,告之他们已经被窃了!否则让他们自己警觉到钻石被窃,情况将会变得很糟!而等到那时自己再出来承认,会被认为是迫于压力的“自首”行为,其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餐桌是双向四座位的,石大海大大咧咧地在风衣男子旁边剩余的那张空位上坐了下来,立即遭受到了三人警惕的目光注视。 “呵呵呵呵,”石大海摊开双掌半举而起,以示并无恶意,操着纯熟的法语微笑道,“早上好啊,莫罗先生!” 见石大海一开口就叫破了身份,三人俱是神色大变,盯着他的目光更显警戒敌意。 不过终究是老江湖了,大卫?莫罗并未惊惶失措,而是转头瞄了谭云一眼,见她并无威胁,便朝石大海打了个哈哈,放下手中叉子问道:“这位朋友,咱们见过面吗?” 石大海微笑着摇摇头:“去年我在马赛见过莫罗先生一面,不过咱俩并不认识。现在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石大海,中国人!那是我妻子谭云。很高兴认识你,莫罗先生。” “哦……你好!”大卫?莫罗伸出手来与石大海轻轻一握,狐疑地打量一番,好奇地问道,“石先生是干哪一行的?来越南是旅游吗?” “no、no 、no!”石大海竖出食指摇了几下,大有深意地盯着大卫?莫罗,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来越南的目的跟莫罗先生一样!” 大卫?莫罗刚刚拿起刀叉在切一块牛排,听石大海这么一说,手下一抖,一小块牛排给挤出了盘子之外。 看着石大海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大卫?莫罗一时搞不清他的深浅和底细,皱起眉头询问道:“不知石先生找我有何贵干呐?” 石大海翘起二郎腿答道:“实不相瞒,莫罗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大卫?莫罗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继续。” “莫罗先生,是这样的,”石大海从内兜里掏出一根雪茄,取过桌上的火柴盒,两根手指捏着火柴梗轻轻一划,一蓬赤焰在雪茄前端燃起。 “嘘”美美地吐出一股淡青烟雾,石大海才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呢,来越南是想跟军火商阮娜买一批货的,但由于跟她是第一次做生意,彼此间不熟,因此价钱上一直谈不拢……听说这几年陈强和阮娜斗得很厉害,嘿嘿,莫罗先生是陈强的老主顾了,阮娜肯定对你有所耳闻,如果莫罗先生今趟能买阮娜的货……” 大卫?莫罗这下算是整明白了敢情眼前这小子是想搞团购啊!把他们拉入伙,趁机向阮娜压价!同时还卖了个人情给阮娜白白给她介绍了一笔大买卖!这样一来,阮娜肯定会将这小子捧为座上宾! 对于大卫?莫罗来说,买谁家的军火不是买啊,但问题是,他堂堂马赛黑道一哥,居然被一个东亚病夫拿来当枪使唤,这事要是传回法国,那也太没面子了吧!而且,他也没跟阮娜打过交道,不清楚她的运输环节和后台支撑,因此对跟她交易的安全系数存有一定的疑虑。 眼珠滴溜滴溜转了两圈,大卫?莫罗仰起鼻孔冷冷道:“石先生,我为什么要帮你?陈强是我的合作伙伴,现在你让我放弃他,转而拿阮娜的货,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好处?”石大海呵呵一笑,身子后仰靠住椅背,伸手朝后打了个响指…… 第三十六章(发怒) “老爷!”在三人愕然目光注视下,荷叶躬身上前,双手托着盘子呈到石大海面前,盘子内,除了两个未去壳的熟鸡蛋外,还放着一只如手机套子般大小的黑色布囊这个布囊在大卫?莫罗看来不是一般的眼熟! “呵呵!”石大海随手拎起布囊,往大卫?莫罗面前的盘子里轻轻一扔,得意地说道,“物归原主,莫罗先生,下次小心了!” 在听到布囊落入盘子中发出细碎的撞击声后,大卫?莫罗顿时骇然醒悟过来,条件反射下,赶紧伸手在左胸西装内兜里一摸,脸色如播放幻灯片般急变数变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青红皂白、惶恐惊骇,繁杂纷乱的表情在脸上火速上演一遍,其精彩程度即使换好莱坞喜剧大师金?凯瑞来都不见得能模仿得出来。 “呃、这……你们……”双手抖抖索索地拉开布囊口子,大卫?莫罗看看石大海,再看看荷叶,一时瞠目结舌,说不出句连贯的话来这可是价值三百万欧元的钻石呐!得把脑袋系裤子带上,提心吊胆卖半年毒品才挣得回来! 石大海挥手差走荷叶,咬着雪茄玩味地笑道:“谢就不用了哈!” 惊魂稍定后,大卫?莫罗悻悻地将钻石收起来,阴声问道:“既然石先生缺钱,干什么不把我的钻石给吞了?这些钻石别说买枪了,连导弹都能买了!” 石大海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我可得罪不起莫罗先生!你早晚能查到钻石是我拿的,不是吗?” 大卫?莫罗眯起眼睛琢磨一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似乎对石大海中肯坦诚的态度很满意,主动伸出手来,重新跟石大海握了握,笑眯眯道:“石先生,中国人很少像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你虽然很卑鄙,但比起斯里兰卡的小偷来,更容易让人接受!” 三年前,一名32岁的中国男子在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珠宝展上吞下一颗价值1.3万美元的钻石,当场被逮捕,成为轰动一时的一桩丑闻。 石大海不置可否地笑笑,与另外两人友好握手:穿运动衫的叫杜兰,果然是名格斗好手是空手道黑带六段!风衣男子叫埃布尔,竟然曾在法国国家宪兵干预队gign服过兵役!不过此时看来,应该是遭除名的个中败类。 一番东拉西扯下来,石大海绕回了正题:“莫罗先生,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满以为在归还钻石后,大卫?莫罗会心生敬佩+感激+欣赏之情,爽快地答应自己的提议,但显然石大海低估对方的智商了! 只见大卫?莫罗把眼皮一翻,颇为不爽道:“石先生,记得你们中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完就直着舌头用蹩脚的汉语艰难地模仿“空”、“套”、“白狼”几个字来。 石大海用中文淡淡应道:“空手套白狼!” “yes!yes!”大卫?莫罗点着头说道,“石先生你从头到尾都是在kong shou tao bai lang,我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便宜都被你占了,对我不公平!” 石大海哑然失笑:“莫罗先生你的钻石不是失而复得了吗?” “no,no,no!”大卫?莫罗摇晃着秃顶脑袋说道,“这钻石不管是谁偷的,我都能把它们找回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石大海轻轻叹了口气:“莫罗先生,那依你看……” “呵呵呵呵!”大卫?莫罗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着下巴,眼角瞄着邻桌的谭云,不怀好意道,“石先生,这位谭小姐真是你妻子吗?” 石大海脸色一沉:“她当然是我的妻子!” 大卫?莫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意,瞅着谭云啧啧称赞道:“长得可真是漂亮啊!” “多谢莫罗先生赞美,”石大海冷然道,“你还是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卫?莫罗收回猥琐的目光,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慢慢嚼着说道:“石先生,你可知道这些钻石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相信你的妻子对你来说也很重要,我想让你也体会一下那种失而复得、惊心动魄的感受!这样,我才会觉得公平!” 石大海听明白了对方竟然动起了谭云的主意!想“借”她玩一玩! “莫罗先生,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石大海阴森森地问道。 大卫?莫罗与两手下对望一眼,得意淫笑道:“石先生,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哈哈……” 可他还未笑干净,石大海就已经怒不可遏地一拳轰去了! “蓬!”杜兰和埃布尔还未反应过来,一记出其不意、迅如闪电的摆拳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大卫?莫罗的左脸颊上,硬是将其剩余的笑声砸回了喉咙里! “恩呜”猝不及防下,大卫?莫罗半秃的脑袋猛地一晃,整个人向杜兰身上倒去。杜兰身手不弱,眼看老板失去了重心,忙单手按住老板的肩膀轻轻一扶、顺势一带,自己却挪开了屁股,以右腿为轴,身体滴溜溜一转,竟然将老板按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他自己却轻轻巧巧地绕过椅子,坐到了老板的位置上,同时左腿一弹,在桌子底下向石大海裆部踹去! 而几乎与此同时,坐在石大海身边的埃布尔也发动了突袭右肘曲起,向石大海左肾处猛撞而来,左手却飞快地探入风衣内里,显然是准备动枪了! 电光火石间,石大海虎目精光迸射,脚下马步生根,双膝猛的关门并拢,顿时像钢丝钳般将杜兰的踹脚紧紧夹住,同时左胳膊一沉,挡在肾脏前,硬生生接了埃布尔的沉重肘击! “蓬”的一声闷响,石大海身子纹丝不动,右手闪电般从桌面掠过,抓起一把叉子后,去势不减反增“噗!”叉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袭而至,在埃布尔左肩肩井穴上重重一扎,埃布尔左半身立即一阵瘫软,刚刚拔出的带消音器的手枪也向地砖上掉落! 石大海眼疾手快,伸出左脚板凌空轻轻一挑,左手一探,便将手枪握入手中,藏在桌底下,面无表情地低声喝道:“不想死的话,就都给我安分点!” 从动手到夺枪,整个过程仅持续了3秒时间,由于双方都没有大声吵嚷,也没摔凳砸碗,因此除邻桌的谭云和荷叶外,稀稀拉拉分布在餐厅里的宾客竟然并没有察觉到这边差不多要大开杀戒了! 大卫?莫罗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眼睛里的石大海也是谍影重重,不对,是叠影重重,把头使劲甩了两下,眨巴了两下眼睛才终于恢复了视觉,揉着脸颊出声唤道:“石先生,你误会了,是场误会!” “shut up!”石大海也学起了对方,一会儿英语,一会儿法语,冷酷着脸说道,“莫罗先生,不好意思,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请把钻石交出来!” “啊?”大卫?莫罗一时傻了眼这厮怎么不稀罕偷,只稀罕抢啊? 见对方充愣装傻,石大海不耐烦地催促道:“我给你五秒钟!5!4!” “calm down !calm down!”大卫?莫罗赶紧摆着手喊道,“石先生,你听我说,我在跟你开玩笑呐!” 石大海冷笑道:“不好意思,我可没在跟你开玩笑!3!2!” “诶!有话好好说撒!” “1!”石大海冷哼一声,桌下枪管上的消音器抵住对面杜兰的小腿,毫不犹豫地抠下了扳机! “咻!” “恩!呀~~唔~”杜兰顿时如触电般浑身巨震,双手握紧拳头,像拉一堆又干又粗的屎一般,扭曲着苍白惨脸,使劲咬住牙齿一阵闷哼,额头因剧痛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哎呀,石先生!住手!住手!我向你郑重道歉!郑重道歉!”大卫?莫罗这下才算是真正慌了阵脚这人怎么这样,一言不合就开枪啊?敢情今天是碰上心狠手辣的硬点子了!似乎是担心事情闹大了惊动到警察,大卫?莫罗擦着嘴角的血迹,将微微肿胀的脸凑到石大海面前,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你们是国际刑警嘛!所以试探了下!石先生,千万请息怒哇!” 事实上大卫?莫罗并没有说谎,一开始他确实信不过石大海这世道上,哪有得手了三百万还主动高风亮节地搞物归原主这一套的?这其中分明有道道可能是针对他的,可能是针对阮娜的,也有可能是针对陈强的,但不管是针对谁,他都是对方的“踏脚石”!因此他才会出言挑衅,不惜激怒对方来试探其底线!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连发怒的征兆都没有,更没有发怒前的开场白,直接翻脸动手了这简直应了《复仇者联盟》里banner博士的一句酷毙了的台词:“告诉你个秘密,队长!我随时都可以发怒的!” 石大海似乎根本就不信他这番鬼话,狞笑着掉转枪管抵住了埃布尔的蛋蛋,阴声说道:“再来一次!5!4!” 埃布尔脸色大变,蛋蛋不保可是要命的事对方可是说开枪就开枪的灾星啊!当即颤声唤道:“老板~~~~快点下决定啊!” 石大海心头一片雪亮怪不得这鸟人会被gign除名,原来是个软骨头!不尽早踢出组织的话,那将来一旦被敌方逮捕,还没开审就全部交代了! 见石大海如此咄咄逼人,大卫?莫罗倒也光火了,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态势来,阴骛着双眼警告道:“石先生,你要是伤了我们,能平安逃出河内吗?要知道,我们可是陈强的贵宾!” 石大海本来就准备找个台阶下了,听他这么一说,脸色赶紧微微一变,露出忌惮三分的神色来,继续嘴硬道:“哼!老子又不是没杀过人!大不了跟你们一起死!” “ok!ok!ok!”看石大海终于有所顾忌了,大卫?莫罗稍稍松了口气,赶紧趁热打铁道,“石先生,我答应你的提议了!ok?” 第三十七章(生意?交易!) “扑通,!” 一具曼妙白皙的美妇**像条美人鱼般跃入深蓝色泳池中,激起浪花朵朵,荡起涟漪阵阵,明媚的晨光像柔软的道姑拂尘,披洒在美妇光洁的肌肤上,随池水荡漾而轻轻飘动,泳池水面上飘零着一片片皓洁白莲花瓣,如众星捧月,围拢在美妇身边!!莲花是越南国花,象征着力量、吉祥、平安和光明。【...】 在周围数名警卫注视下,美妇在泳池内一丝不挂地舒展身姿、尽情畅泳,或踩水分腿作蛙泳,私处肉.唇若隐若现,或挥舞胳膊作仰泳,胸前乳峰巍巍轻颤,看得警卫们喉头大动,猛咽口水!!别墅内的游泳池建成以来,老板每天都会坚持晨泳,而且是毫不避嫌的赤身裸泳,在他们看来,这是老板阮娜大公无私、别出心裁的恩赐与犒赏。 来回大约游了二十分钟,阮娜钻出水面,抓着不锈钢扶手,轻抬玉足,款款上岸,晃颤着肥白丰臀走到遮阳伞下,立即有两名男宠上前,一人拿着柔软干爽的毛巾为她擦拭前胸与后背的水珠,另一人则曲下双膝跪在她胯下,凑过嘴巴伸出舌头,吸舔股沟私处和臀眼上的水滴。 这是阮娜的养生之道!!私处是女性最重要的部位(没有之一),甚至比脸还重要(毕竟脸保养得不好没关系,可以靠化妆来弥补,但逼是不能化妆的,就算勉强化了妆,撒泡尿就冲没了),因此一定要精心呵护,每天早晨让它在舌头吸舔下适当地、少量地、短时间地充血,可以有效保持它的敏感度,还能避免许多诸如bd过多、gj糜烂、yj不调、yd松弛等妇科病;而最为重要的是,这叉开双腿、让男人像条狗一样臣服在胯下舔食的过程,能让她感到至高无上的尊贵和睥睨天下的权势,这能给她带来极度愉悦和欢畅的心情。 男宠的狗舌头一番舔动,私处水滴去无踪,淫.液倒快要渗出来了,阮娜伸出手来,一把揪住胯下男宠的头发往旁边一甩,冷声喝道:“滚吧。”私处的刺激只能适可而止,否则容易变成黑木耳。 披上宽大舒适的毛巾,正想躺到椅子上休息一下,却见管家安静地垂手站立在不远处,似有事禀报,便出言相询道:“财叔,什么事!” 财叔趋步上前,低垂着眉眼回道:“老板,外面有名姓石的先生求见,是中国人!” “姓石的中国人。”阮娜闭上眼睛喃喃琢磨着,似乎脑子里搜索不到此人的印象,便淡淡问道,“他有何来意!” 财叔如实答道:“听说是来谈军火交易的!” “哦~~”阮娜睁开眼睛,对财叔摆摆手说道,“带他去会客厅!” …… “石先生,让你久等了。”财叔走出来,谄着那张跟蛋蛋一样的褶皱脸,对站在别墅外闷抽雪茄的石大海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来,这边请!” “哼。”石大海刻意装出一副颇为不爽的样子,鼻孔里冷哼一声,咬着雪茄昂起头便向别墅院门内走去!!安娜的架子还真不小,求个见都要等上二十分钟,此刻不表现出点情绪来,只怕会让她小觑了。 不过他刚刚跨进院门,便遭遇了让他真正不爽的事!!两名身着西装领带的墨镜男子迎上前来,伸手挡住石大海的去路,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先生,做个检查!” “恩,搜身。”石大海一脸不悦地看向财叔。 财叔倒也挺会察言观色的,当即脸色一板,对两男子沉声喝道:“放肆,石先生是老板的贵客!” 哪知道那两名男子只当他放了个屁,丝毫不予理睬,依然伸长了手臂挡在石大海身前,拒不退让半步。 财叔只好半躬起身子,对石大海点头哈腰抱歉道:“嘿嘿,实在不好意思,石先生,这是别墅内的规矩,你看……” 石大海算是看出来了,财叔这套说辞估计使了不下上百遍、早耍得滚瓜烂熟了,既用“贵客”抬高了客人的身份,不让客人生气,又用“规矩”来显得自己爱莫能助,不让客人怪罪,整个儿一老奸巨滑的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办法,石大海只好阴沉着脸把手机、手表和钱包取出来,让对方拿着金属探测仪在周身上下刮蹭一番,才悻悻往内走去,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安娜这么谨慎,自己就算成功接近了她又有什么用。 别墅院落内,绿化呈椭圆形布局,左侧栽有六株水石榕,枝叶青绿,含苞待放;右侧植了一排吊钟花,枝条密生稍下垂,花朵紫红呈倒悬;院门后侧,一纵十余阶狭窄的水泥楼梯盘旋而上,直通岗亭,岗亭内两名荷枪实弹、目光精锐的警卫肃然而立;楼梯下,一名上身赤膊、肤色黝黑的壮汉正持着一柄寒光利刃,从大如汽车引擎盖的牛骨架上剔下鲜红淋血的牛肉来,扔给关在铁笼子内的两头藏獒吃。 这两头藏獒皆为虎头型,通体黑毛,骨架粗壮,争食时吼声如雷、眼光凶悍,足见其凶残好斗、勇猛善战的本性。 在别墅顶层两名眼戴墨镜、手持ak74全自动步枪的警卫注视下,石大海随财叔绕过庭院中间的假山喷泉,从西侧走廊穿过别墅主体,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别墅后居然像片度假村,中间一汪30米见方、碧波荡漾的私人游泳池,池里浮着片片白莲花瓣;泳池边上,合金躺椅洁白如象牙,遮阳花伞宽撑似凉亭,竟是一派地中海海滩风情,足见安娜是名颇有情调、懂得享受的女子。 距泳池约二十多米处,是一间半面墙体为深色玻璃、室内窗帘深垂拖地的矮房子,从外表看,有点像咖啡屋的造型。 “石先生,这边请。”一路走来,财叔已经说了不下10次“这边请”了,看来对“礼多人不怪”的中国传统抱有执著的信仰。 走进“咖啡屋”,却发现里面布置甚为简单:八张米色方正木质单人沙发与四张红木茶几靠墙相对摆放,内墙拉了一幅白色投影幕布,然后就是天花板上的几盏水晶吊灯和一只投影仪镜头,除此之外,室内并无其它装饰和点缀!!显然这里是纯粹用作商务会客的。 “石先生,请用茶。”财叔态度恭敬地递上一杯芽芽直立、汤色清洌的青瓷绿茶,陪石大海坐下谈天说地、东拉西扯,七八分钟过去了,却始终不见安娜,石大海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上来了,一脸不悦道:“你老板好像很忙呐,我看还是改天再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噬骨的娇柔媚笑:“咯咯咯咯~~不好意思哟,让石先生久等了,奴家怠慢之处,还望石先生海涵!” 石大海放下茶盏刚要抬眼望去,已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定睛一看,阮娜似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后颈发梢微卷,前额刘海斜垂,秀眉细描如柳烟,眼影淡画露幽怜,明眸闪烁含春,朱唇微启带笑,嫩耳点缀精钻,玉脖轻坠翡翠,酥胸一抹轻纱,双峰沟壑深邃…… 穿着衣服比光着身子好看多了,正头晕目眩、胡思乱想间,阮娜已轻扭小蛮腰,碎跨玉莲步,走到石大海面前伸出嫩白柔荑,露出洁白贝齿浅浅笑道:“石先生,西湖龙井茶尚能入口吧!” “马马乎乎啦。”看到财叔知趣地退了出去,石大海很是粗犷地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伸手握住阮娜柔若无骨的温软小手,故意不懂礼节般久久不肯松开,眼睛也是盯紧了她的胸乳,裂开嘴巴嘿嘿笑道,“日尼娘的,闻名不如见面,阮老板果然是性感尤物啊,哇,又白又大……” “呵呵,过奖了。”虽然跟自己做生意的客户都是些人渣,但还从来没有哪个客户像眼前这人般素质低劣,阮娜当即轻蹙秀眉,手上稍稍用力,挣脱石大海的咸猪手,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石先生请坐!” “嘿嘿嘿,阮老板你也做,咱俩一起做~哎呀。”石大海不光手上占便宜,眼睛占便宜,连嘴上都要占便宜,“阮老板,你今年多大岁数啦,听说还没结婚吧!” 阮娜显然见惯了江湖中不解风情、不懂礼数的卤莽粗汉,只是呵呵一笑而过,端起茶杯吐气如兰,轻抿一口润了润唇说道:“石先生,咱们还是谈正事吧,你准备买哪些规格的货,要多少数量!” “买。”石大海玩味地笑着摇头道,“阮老板,我不是来买军火的!” 阮娜涵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变了脸色,眼睛里寒星一闪,收缩着瞳孔喝道:“是你说来跟我谈军火交易的!” “对呀。”石大海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从兜里取出一根雪茄来点燃了,斜瞄着阮娜胸脯说道,“我是来跟你谈交易的,不是来谈生意的。” .,..! 第三十八章(贵族血统) 阮娜眉头大皱。【...】冷着脸问道:“请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打个逼方,”石大海指了指自己的裆部,邪恶地笑道,“我让你看一眼我的驴玩意,你再让我看一眼你的奶.子,那就叫交易!而我让你睡一晚上,你再给我10块钱,那就叫生意!阮老板,明白了吗?” “呵!石先生的价钱还真便宜呐!” 石大海知道她是在骂他贱,但依然厚颜无耻道:“诶~~~我说的是欧元嘛!” 阮娜可没心思跟他胡搅蛮缠,不耐烦地催道:“说吧,石先生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先入为主的印象基础夯实了,嘴皮子也耍够了,石大海也适可而止,开始切入正题:“是这样,阮老板,我呢,手头缺一批货,数量不是很大,要求也不是很高,二十支ak74,两千发子弹,外加红外瞄准镜,一周内提货,当然,嘿嘿,这些是要你免费给我的!” 阮娜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低头喝了口茶,小手轻摆:“继续!” 石大海点点头接着说道:“作为交换条件,我呢,给你介绍一笔大生意!” 阮娜放下茶盏淡然问道:“有多大?” “三百万!” 阮娜心中一动,但依然脸色平静道:“也算不上大生意嘛!” 石大海仰头吐了口烟圈:“我说的是欧元嘛!” 阮娜这才脸色一变,扭转了头盯着石大海问道:“买家是谁?” 石大海避而不答,端起茶杯吹了又吹,吊足了她的胃口才缓缓问道:“阮老板对这笔交易感兴趣吗?” 但阮娜终究是做军火买卖的,军火这东西可不是见钱就售、逢人便卖的,得首先确保交易的安全性,因此她还是坚守底线,淡淡答道:“感不感兴趣,也得看对方买家是谁!” 石大海得意地笑道:“如果买家是大卫?莫罗呢?” “咦?”阮娜显然吃了一惊,正色问道,“大卫?莫罗不是陈强的客户吗?” 石大海故作高深道:“此一时、彼一时啊!” 阮娜显然对石大海感兴趣了,笑吟吟地说道:“想不到石先生竟然跟莫罗先生相识,请问石先生祖籍是?” 俗话说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掩饰,石大海哪肯在身份问题上耗费精力和心思啊,当即又冷又酷地警告道:“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好处!” …… 陆陆续续添了三次茶,两人差不多谈妥了看货的时间、地点和具体交易细节,不知不觉已经午时了,石大海放下茶盏,长身而起:“阮老板,第一次跟你合作就这么愉快,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当然,得你请哦!” 眼看在别墅内动手是没机会了,便故意磨磨蹭蹭耗到了饭点,想办法把对方约到外面去再伺机行动。 但显然阮娜并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站起身来微微笑道:“石先生远道而来,又介绍了一笔大买卖,当然得我做东请了,刚好尝尝奴家做的清蒸鳕鱼。” 看到这顿饭摆明要在别墅内吃了,石大海暗道可惜,却又不能固执地邀她外出,只得装出欣然脸色来:“哎呀~~能令阮老板亲自下厨,石某受宠若惊啦!” 阮娜浅浅一笑,柔荑轻摆:“来,这边请!” …… 出乎石大海意料的是,阮娜的厨房和餐厅设在了四楼,前后皆是落地窗,面朝宽阔的红河,背对广袤的稻田,由于周围并无高大的建筑,因此随便站在哪边,都能显得视野开阔、心旷神怡。 餐厅左边为意大利名家设计的品牌厨柜,色彩明艳,光洁新亮,线条圆润,布局舒适,配以考究的厨具、高档的水龙头和图案精美的地毯,显得前卫时尚而华丽经典。 餐厅右边墙上则挂了一幅肖像油画,画像中,一名长须钩鼻、头戴皇冠的中年欧洲统帅左手持圆铜盾,右手握玄铁剑,身披黑铁盔甲,目视前方,面露威严,颇具王者气势。 “石先生可识得此人?”见石大海在油画前驻足半晌,阮娜在厨柜后拿着小刀问道。 石大海老实地摇摇头,不忘调侃道:“应该不是你老公吧?” “咯咯咯咯~~~”阮娜的胸ru一阵乱颤,单手掩嘴、秋波流转着嗔道,“你可别亵渎我先人哦!” “啊?!”石大海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这名非王储即贵族的统帅竟然是阮娜的先祖,顿时肃然起敬道,“想不到阮老板竟然是王侯将相之后,真是失敬,失敬!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呵呵,是阿方索一世!”看来阮娜并未打算掩饰自己的中葡混血儿血统。 “阿方索一世?!葡萄牙第一代国王?!”石大海瞪大了眼睛看看画像,再转头看看阮娜,乍舌惊道,“你这血统在800年前可老贵了!” 阮娜借用了石大海的一句话,幽幽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啊!” 石大海能深刻体会到她的苦楚堂堂葡萄牙国君后裔,竟然在国外颠沛流离,落魄到下嫁黑帮头目的境地,虽说靠卷走的数千万资金搞起了军火买卖,但这些年一直被陈强压着,生意不温不火,心内该是很憋屈。 不过当今世上,除了英国、西班牙、日本和挪威等少有的几个国家外,又有多少王室能经久不衰呢?那些在历史车轮碾压下作鸟兽散的贵族后裔,又有多少能继续风光无限呢? 看到石大海依然饶有兴趣地盯着画像,阮娜伸出手来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番,拎起毛巾擦拭着,款款走上前问道:“石先生对先祖可有研究?” “我又没毛病,研究死人干嘛?”看到阮娜狠狠地瞪眼过来,石大海赶紧改口道,“不过话说回来,阿方索一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经常听人说起他在欧、欧、欧什么鸡来着?” “欧里基!”阮娜没好气道。 石大海一拍大腿:“对,欧里基!欧里基城!他打了胜仗!” 阮娜莲步轻移,走到画像下看着祖宗轻轻说道:“八百多年前的那场欧里基攻城战是先祖毕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世人只知道那场战役是先祖打败了摩尔人,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一开始摩尔人是占了绝对上风的,只不过到了最后,他们突然绝望了,放弃了抵抗……” “突然绝望了?什么意思?”石大海听得一头雾水。 1139年7月的欧里基战役在特种兵大队的理论教材上有简单的描述,说阿方索在其军队和部分贵族的支持下,以武力夺得政权,并在塞尔内雅战役中打败了莱昂王国的军队,当时士气正盛,挟余威在欧里基城大败摩尔人摩尔人就是现在的穆斯林,虔诚的伊斯兰教徒,遍布北非一带。 “对,绝望了!”阮娜转过身子,褐色双眸盯着石大海问道,“石先生,你猜猜看,是什么原因能让摩尔人感到绝望?” 看阮娜的表情,石大海已隐隐猜到了一丝可能性能让这些伊斯兰教徒绝望的,肯定跟信仰有关!但他还是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调侃道:“难不成他们突然发现你先祖阿方索其实是真主的化身?” 哪知阮娜竟然点点头说道:“差点被石先生猜中了!” “……”石大海一阵无语。 .,..! 第三十九章(人心酒) “眼看欧里基城久攻不下。【...】士气受挫,取胜无望,但先祖不甘心就此罢手,纠集军队正想做最后一次冲击,却突然发现欧里基城门大开,手无寸铁的摩尔人竟然像行尸走肉般放弃了抵抗,甘愿接受屠城命运!” “哈!竟有这种事?”石大海歪着嘴笑道,“难不成你先祖真有神灵来帮忙?” “不!”阮娜正色说道,“其实是摩尔人的信仰坍塌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发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真相穆罕默德竟然不是安拉真主派来人间的使者!” “晕!”石大海哑然失笑道,“这不是废话嘛!诶~~看你的样子……怎么,你也相信真主那一套啊?” 穆罕默德全名叫穆罕默德?本?阿卜杜拉?本?阿卜杜勒-穆塔利卜?本?哈希姆,是伊斯兰教的创复兴者,也是伊斯兰教徒公认的亚伯拉罕诸教先知,据传他于570年出生于麦加,常年在麦加郊区的希拉山洞中静思,探索感悟宇宙的奥秘与人生存的价值。传说在610年,穆罕默德40岁时,某天在希拉山洞内独自深思时接到了安拉通过天使传达的启示,命令他作为人间的使者,传播伊斯兰教。 安拉真主是全世界穆斯林崇拜的唯一主宰,被认为是创造了宇宙万物,养育了全世界。但这仅仅是信仰、传说,就跟西天取经中的如来佛、观音菩萨和西方国家信仰的上帝、耶稣一样,很多人都信,但从来没人看到过,除了一个人《大话西游》里的吴孟达:“老婆,快点出来看上帝!” “谈不上信不信,但当时的情形非常诡异,不由你不信!”阮娜转过身去仰起头望着油画说道,“我们阿方索家族留有一部先祖传下来的笔记,据笔记中叙述,那场战役结束后,士兵们听到了摩尔人的传言,说穆罕默德来自另一个世界但绝不是真主的世界!” 越来越邪乎了!权当听山海经吧!石大海也不调侃嘲讽了,索性顺着阮娜的话风问道:“那他来自哪个世界?” “蛮荒大陆!” “蛮荒大陆?”石大海真怀疑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便是她脑子有问题,干咳一声问道,“这个大陆……在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阮娜很干脆地答道,“笔记上记载也不详细,反正说那片大陆上全是野兽,穆罕默德也是半兽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传播伊斯兰教,其实是为了驯化人类,为将来半兽人的进犯扫平道路!至于当时这个真相是被谁首先揭发出来的,没人知道这是摩尔人历史上的一桩悬案!” 眼看阮娜一会儿真主安拉,一会儿蛮荒大陆,一会儿这个世界,一会儿那个世界,搞得跟真的似的,石大海真怀疑她是不是看穿越小说和《普罗米修斯》看傻了!可看她一脸的凝重肃穆之色,又不像是在杜撰作伪! 难不成跟异次元空间有关?看来还是等回去后问问黎香妍吧她可是在摩洛哥长大的,那边满大街的摩尔人,对于这事或许有所耳闻。 …… 清蒸鳕鱼肉质白细而滑嫩,入口鲜美而不腻,体现出了阮娜的非凡厨艺,可她自酿的白酒就不敢恭维了。 餐桌中间放置了三只瓮头般大小的玻璃酒罐头,罐头外表用黑色纱布蒙上了,中间则安装了特制的金属水龙头,倒酒的时候只要将酒杯放到水龙头下轻轻一拧便可了。 当阮娜在水龙头下接了半杯酒递过来时,石大海闻到了一股辛辣的腥味,暗暗估计这酒罐头里泡着的不是蛇便是蜥蜴。 “来,石先生,为我们的首次合作,干杯!” 石大海举起杯子与阮娜轻轻一碰,小酌一口,顿时皱起眉头跟以前喝的茅台比起来,这简直就是阴沟里的泔水! 看到石大海皱起了眉头,阮娜摇晃着酒杯淡淡笑道:“怎么样,酒味如何?” 石大海撇了撇嘴:“还算凑合吧!” “呵呵,这可是大补酒呢!” “补酒?”石大海瞅着玻璃罐头外表的黑纱布问道,“罐头里是什么名贵药材?” 阮娜放下酒杯,双臂抱胸,盯着石大海玩味地笑道:“石先生你猜猜看呢?” “不是蛇就是蜥蜴!” 阮娜缓缓摇摇头:“错!” “不是蚂蚁就是壁虎!” 阮娜继续摇头:“还是错!” “不是蟾蜍就是蝎子!”石大海心想这下错不了了吧。 没想到阮娜还是摇头,而且说了一句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来:“石先生你怎么老往昆虫动物身上猜啊?” “呃……”石大海如同吃了只死苍蝇,皱起眉头艰难地问道,“阮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用胎盘来泡酒吧?”人体胎盘是大滋大补的高级营养品,但从来没听说可以用来泡酒呀! 阮娜眼中闪过一道诡异之色,似笑非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石先生莫瞎猜了,还是自己掀开来看看吧!” ***,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老子还怕了不成?大不了里面泡着一根人鞭呗!石大海卷卷袖子,伸手过去捏住了黑纱布一角,深吸一口气,正要掀开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内心产生了一阵惶恐这罐头里不会泡着一只臭脚丫吧? 石大海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搞得一阵反胃,甚至连面前盘子里的鳕鱼看上去都像人的脚板了,正犹豫间,只听阮娜激将道:“石先生,还是别看了,咱第一次共进午餐,可别把你给吓着了!” “老子吓大的?!”石大海心头火起,一把掀开了黑纱布,定睛看去,差点魂飞魄散酒罐头里,分明泡着一颗人的心脏! “咯咯咯咯~~~”看到石大海惊得面无血色,阮娜发出一阵得意娇笑,意犹未尽地将剩余两只玻璃罐头上的纱布揭开了,才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饮半口,露出美味无穷的表情来,眯着美目摇头叹道,“石先生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奴家一个妇道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娘的!你《致命弯道》看多了吧?”石大海装出一副强忍着干呕反胃的模样来,大为不满地责怪道,“这可是庆功宴呐!你给老子喝人心泡的酒?还大补品?” 阮娜委屈道:“这可是奴家最爱喝的酒呢!平时从来都舍不得喝,只有贵客来了才拿出来招呼呢!” “……我服了你了!”石大海极度厌恶地将酒杯推得远远的,指着罐头里的心脏问道,“你这从哪儿搞来的?” “哦~~”阮娜轻描淡写道,“这三颗心脏啊,是前几年从行刺我的杀手体内取出来的!” “杀手?有人要杀你吗?”石大海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卷起了惊涛骇lang!怪不得别墅里的安防级别这么高,原来她已经经历过多次暗杀了!而这些杀手,极有可能就是尹国驹派来的也就是说,他在狱中就探知了安娜的下落、并雇佣杀手来行刺她了!但显然,这几名杀手都没完成任务,还把心脏留了下来! “一些陈年旧帐而已,不提也罢!”阮娜一句话一带而过,却让石大海心如明镜果然是尹国驹派来的! 看着浸泡在玻璃罐头内的心脏,石大海心头暗凛看来这趟行动很有可能要破产了,否则勉强动手的话,自己的心脏也要被眼前的女魔头剜出来泡酒了。 “石先生,既然酒不合你胃口,那就多吃点鱼吧!”阮娜热情招呼道。 石大海哪还有半点胃口啊?当即摇摇头,拎起黑纱布往玻璃罐头上盖去,却突然发现中间那只罐头里的心脏只有一大半!不觉讶然问道:“这怎么只有半颗?该不会被你吃掉了吧?” “咿~~瞎说什么呀?恶心死了!”阮娜竟然作出一副恶寒状,白了一眼解释道,“这是被我的藏獒咬过的!当时行刺我的杀手背着降落伞跳进了别墅内,脚还没落地,人就给藏獒撕成了碎片,幸亏当时我喝止得快,才从狗嘴里抠出半颗心来!” 看到石大海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阮娜掩嘴笑道:“怎么了,石先生?” 石大海并没有答话,而是皱着眉头摆摆手,装出实在受不了的样子,苦着脸起身离座,很自然地走到落地窗后,做着艰难的深呼吸,但两只眼睛却居高临下地一阵扫描他虽然不清楚那名杀手是从哪里跳伞的,但这人的跳伞行为却深深启发了他!也让他想到了一条非常冒险、却极具可行性的计策…… .,..! 第四十章(点击冲百万了) 河水奔流。【...】日出日落,转眼五天过去了。 五天来,谭云与荷叶每天早出晚归,游遍了河内各个景点,逛遍了市区大小商城,吃遍了各式风味小吃,酒店房间里的购物袋堆积如山,仔细看的话,其中有不少商品是madeinchina的。 五天来,石大海也没有闲着他主要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以国际友人的身份亲切慰问了不幸受伤的杜兰同志,对先前的误会表示了诚挚的歉意,对杜兰的伤势送上了衷心的祝福,对中法两国和平相处提出了殷切的期望;大卫?莫罗对此发表声明称,他充分谅解中方的无心过失,将继续维持两国友好密切的关系,并就与越方军火交易一事达成了一致共识,最后,还郑重发出了热情邀请,欢迎中方代表莅临马赛视察指导。 石大海可没这么傻双方在越南的地盘上,表面当然装得和和气气的,但要是到了马赛,那可是他大卫?莫罗的地盘了,他要是存心跟自己算这笔帐的话,十条命都不够他虐的! 第二件事是传授荷叶格斗技能。由于荷叶每天都风风火火地跟着谭云走街窜巷,没法静下心来揣摩钻研,因此石大海只能见缝插针地教上几招大擒拿手、小擒拿手和颇具实战性的太极散手,先看看她的悟性再说。 第三件则是头等大事了购买了些许药品,并找相关专业公司定制了一套装备!这套装备的材料、制作和性能,将直接决定劫持行动计划能否成功实施! 夕阳斜沉,已近黄昏,石大海费力地扣上衬衫袖扣,房门被鬼鬼祟祟地叩响,他知道肯定是谭云回来了。 拉开门一看,果然是主仆二人,手里拎着一撂虾饼,脸上浮着兴奋余韵,两人一进门就把虾饼往床头柜一扔,从挎包里取出河内地图来铺在床上,撑起下巴研究明天的游玩线路和景点,对石大海则直接选择了无视。 “云儿,还没玩够啊?” “恩!”谭云头都没抬,随意敷衍了下,继续跟荷叶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呵呵,这饼我吃啦?”石大海将床头柜上的虾饼抓在了手里。 “恩……”谭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足足过了十秒钟才突然警醒过来,双手一撑,一跃而起,瞪起眼睛对准备张嘴啃咬的石大海喝道,“住口!这是我跟荷叶的消夜!” “……”石大海讪讪地放下虾饼,干咳一声问道,“今天上哪儿玩去了?” “去镇国寺逛了圈,然后看了场水上木偶戏!”谭云摘下蝴蝶结发绳,反手拢起秀发轻轻甩了甩头,目光在石大海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皱起眉头问道,“你衬衫里面穿了几件衣服?” 石大海不答,从衣架上取下风衣披在身上,上前揽过谭云的香肩柔声说道:“云儿,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船只了,等会你们就下去退房吧。” “啊?今晚就返程啦?”谭云一脸的不舍,撅起嘴道,“我还没玩够呐!” 石大海抚摩着她的头发微微笑道:“再不回去,钱都要被你花光了!” 谭云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伸手从衣架上抽下领带,缠在石大海脖子上细心地打着结,小声问道:“你准备动手了吧?”与石大海相处这么久,她已经对他的秉性风格了如指掌了,知道他此时遣走她们是为了消除后顾之忧。 石大海点点头:“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在香港会合了。” 谭云伸出纤柔双臂环抱住石大海的身体,在他耳边小声叮嘱道:“记住了,凡事不要勉强!一定要活着回来,别让孩子看不到父亲!” 石大海左手捧起她的脸轻轻一吻,右手隐蔽地按在她饱满的胸ru上,嘴角带笑道:“放心吧,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床上!” “种猪!”谭云绯红着俏脸小声啐骂道。 看到荷叶知趣地背转了身子一声不吭,石大海出声唤道:“荷叶,这两天偷懒没有?” 荷叶暗暗做了个鬼脸,转过身子怯生生地答道:“回老爷,荷叶不敢偷懒的!” “恩,过来,过两招给我看看!” “是,老爷!”荷叶微红着脸走到石大海面前,未等他有所准备,便突然起势,同时口中娇叱连连,“罗汉折枝!太公摆旗!顺手牵羊!佛顶摸珠!金丝缠腕!怀中抱月……” 石大海单手见招拆招,半套拳路下来,竟然不知不觉被荷叶逼退了两步,心下甚是安慰荷叶果然是玲珑剔透、天赋极高的女子,小擒拿手才学了几天,耍起来便出手如风、变招如电,虽然达不到濑户野衣那漫天手影的层次,而且也稍欠些力道,但她眼力过人,拿位精准,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 半小时后,石大海叩响了大卫?莫罗的房门,与埃布尔一同下楼,钻进了停在瑞星龙宫大酒店门前的奔驰车内这是阮娜专门派来接他们去军火库验货的。 …… 河内郊区,巴亭郡。 奔驰车抵达西湖边一片纷乱嘈杂的居民区时,天色已渐渐灰暗下来,狭窄坑洼的马路两边摆满了劣质低档商品摊位,晚饭后无所事事的烟民、蓬头垢面的贫民和姿色平庸的风尘女子在摊位间穿梭游荡,肆无忌惮地对摁着喇叭招摇过市的奔驰剜着白眼、吐着口水,毫不掩饰内心的仇富和嫉妒。 显然,阮娜把军火仓库设在这里是大有深意的此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治安紊乱,实乃杀人越货、凶宅藏私、非法交易的风水宝地! 奔驰车在一栋外貌破旧、门窗深幽的五层楼房前慢慢减速,绕到楼房后侧的矮平车库前,司机遥控升起卷帘门,待进入车库内,却并不打开车门锁让石大海等人下车,而是将卷帘门遥控拉下了,关闭汽车引擎和大灯,似乎在等待什么。 就当石大海和大卫?莫罗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时,一阵“呜~~呜~~”的引擎声传来,同时车体一震,奔驰竟然随地面一起开始缓缓往下沉去!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了这栋五层楼房和车库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军火库其实在地下! 汽车随地面下沉了约五米左右再次一震,司机随即下车在墙壁上按了个绿色按钮,一道卷帘门缓缓升起,车头前现出了一道昏暗的走廊,走廊内站着一条曼妙的性感身影不是阮娜又是谁? “噢~~莫罗先生,欢迎光临寒舍!”阮娜笑吟吟地迎上前来,操着熟练的法语跟大卫?莫罗打起了招呼。 “噢!阮小姐真是漂亮啊!”大卫?莫罗很绅士地轻撩起阮娜的玉手,凑过臭哄哄的嘴巴,像饿猪拱食般在她光滑细嫩的手背上啃了一下,抬起满目yin光不无遗憾道,“早知道阮小姐如此性感迷人,我就该早几年跟你合作啦!” “咯咯咯咯~~~”阮娜颤着ru峰娇笑一番,玉手轻摆,“莫罗先生,这边请!” 行至走廊尽头一道暗门处,两名西装领带男子微微躬身,伸出手来挡住了去路。 阮娜微笑着道了声“抱歉”,让过一旁。 大卫?莫罗和埃布尔熟知行规,自觉地掏出手机等物事,抬高了双手让对方用金属探测仪一番扫描,石大海也不例外,跟着照做,然后随安娜进入暗门。 暗门内是一个像录象厅一样的小房间,房间后墙处整齐地放置着两排单人沙发,前墙上则挂了一台中国产的“视翰”牌广告机,广告机内正滚动播放着各式枪械和杀伤性武器的视频介绍从制造公司、设计工程师,到服役军队、光辉战绩,再到子弹口径、最大射程,还有零部件的特写图片、市场价格和黑市价格对比表等等,足够详细全面,相当权威专业。 石大海知道,这是当今军火交易的惯用流程:客户首先从供应商提供的视频资料里搜集自己需要的和感兴趣的器械,列出清单来,注明规格型号和数量,供应商再根据清单取货,供客户验货后装箱贴封条,并签署运输风险控制协议,然后结算预付款,完成交易。 大卫?莫罗坐在沙发内耐心地看着视频,不时和埃布尔小声交头接耳一番;石大海却无所事事他反正已经跟阮娜达成了协议,只要免费送他二十支ak74就可以了,对其它武器丝毫不敢兴趣,因此独自坐在角落里眯着眼睛抽雪茄,内心盘算着怎样确保交易结束后,他和大卫?莫罗能进入阮娜的别墅内共进晚餐!如果无法进入别墅,那他的准备工作就全部白做了,劫持计划也将彻底破产! 正琢磨间,一阵香风袭来,阮娜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丰腴的下巴朝广告机一扬,轻声说道:“这些都是奴家手里的主打产品,石先生不感兴趣吗?”她到底是精明的商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客户。 “呵呵呵呵,阮老板手里都是高级货,石某人买不起啊!”石大海调侃归调侃,还是礼节性地朝广告机看了一眼,却是心中一动,再接着看下去,心内顿时掀起了惊涛骇lang…… .,..! 第四十一章(签单) “mp5a2冲锋枪。【...】口径9毫米,重量2450克,弹容30发,德国hk公司生产……” “铁拳3反坦克火箭筒,口径44毫米,重量5100克,破甲弹,有效射程30米,德国hasag公司生产……” “g3/sg1军用狙击步枪……” 尽管已经知道阮娜的大部分军火销往中国,但看到广告机里她的武器资料时,石大海还是一阵魂惊魄惕、心跳如擂这些不正是当初“黑夜降临”的杀手在京沪高速上狙击“收网”小组和曹义凯时配备的武器吗! 没有想到,世界如此之小!阮娜竟然就是“黑夜降临”的军火供应商! 如果一旦自己得手了,押着阮娜去跟尹国驹交换人质时,她与赵霸天两人见面时会是什么表情呢?石大海内心生出了荒谬而又滑稽的想法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埃布尔从大卫?莫罗手里接过一张清单,交给了阮娜。 阮娜美目在清单上一扫,顿时泛出了精光异彩,趋步走到大卫?莫罗面前,把小蛮腰弯成了90度,单手向下斜摆,笑容满面道:“莫罗先生,这边请!” 看着阮娜这般举止,石大海猜到很可能是大卫?莫罗的采购数量犹在阮娜估计之上了,不由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这顿庆功晚宴有着落了! …… 要么是大卫?莫罗在马赛的势力非常庞大,要么就是他的对手实力很强因为他光是冲锋枪和全自动步枪就采购了满满五大箱,还有数十挺火箭筒,近百把手枪,瞄准镜、消音器、防弹衣、定时炸弹和各类子弹更是琳琅满目、堆积如山。 看大卫?莫罗和埃布尔正一丝不苟地验着货,阮娜眉开眼笑地走到石大海面前,指着另外单独的一箱说道:“石先生,这是你的ak,也验下货吧!” 石大海豪爽地一挥手:“不用!跟阮老板做生意,放心着呢!” “咯咯咯咯~~石先生说话比前几天动听多了呢!”阮娜眯着狐媚眼睛说道,“那么……石先生签下运输协议?” 尽管石大海当时声称不用送货上门,由自己来提货,但阮娜并未答应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万一客户在私自运输军火的过程中被警方逮住了,追溯到源头的话,供应商的麻烦就大了!因此,供应商只相信自己的运输方式和渠道这是常年打点的、绝对安全和成熟的送货途径。 “行!”石大海从阮娜身边的西装男手里接过协议单和圆珠笔,正要在目的地一栏写下“海南文昌大华水产有限公司”这个坑人地址时,心头却突的一跳! 协议单是传统的本式单据薄纸,粉红、淡黄两色,一式两份,自带复印功能,在填写后,两张纸撕下来,粉红色的原件归供应商保存留档,淡黄色的复印件由客户带走,因此,在落笔签协议单时,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稍稍用力,以保证第二张复印件的字迹清晰。 而此时石大海手里协议单上的地址栏里,正留着一行力透纸背的空白笔迹显然是上一次客户签单的送货地址!而根据笔迹,可以依稀辨认出,这是中文字! 如果说阮娜在中国有十个客户,那么,这批货就有10%的可能性是“黑夜降临”的!而“黑夜降临”在京沪高速一战中损失了一批枪支弹药,正需要补充!这批货,就很有可能是赵霸天在出事前订购的! 石大海心头一阵狂跳,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认真审阅协议的装逼模样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拿起圆珠笔来大手一挥,随即深深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的鬼画符作品不满地摇头道:“一直都不习惯用圆珠笔写字,给我换支铅笔来!” 阮娜此刻心情正佳,懒得跟他计较,当即吩咐手下去拿铅笔来。 “嘿嘿,其实我的书法还是不错的,就是不习惯用圆珠笔……”石大海一边大言不惭地辩白着,一边将前两页单据撕了下来,顺手塞进了风衣兜里。 阮娜以为他不想让自己的丑陋字迹落在别人眼里,便也没多想,扭头看到手下拿着铅笔过来了,便似笑非笑道:“书法大师,你要的铅笔来了!” “嘿嘿~~”石大海干笑两声,接过铅笔在协议单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小学生字体“海南省文昌市红星镇大华水产有限公司”。 阮娜伸长了脖子看他填完协议单,幽幽挖苦道:“石先生的语文是自学的吧?” 石大海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你没听说过,人的长相跟写的字是成反比的吗?!”说罢狠狠瞪了阮娜一眼,把铅笔甩在了地上而就在甩铅笔之前,他已经将铅笔前端那一厘米长的铅芯给掐断了,塞进了大拇指的指甲缝里…… …… 大卫?莫罗的预付款并未通过网络银行转帐支付,而是直接给了价值近两百万欧元的钻石,这更令阮娜乐开了花,嘴巴从对方取出钻石后就一直没合拢过。 石大海趁势怂恿道:“阮老板,莫罗先生出手这么阔绰,今晚你可要给她亲自下厨哦!” 阮娜一愣:“额……今天啊?这么晚了……” 未等阮娜拒绝,大卫?莫罗已经欣然应邀了,手舞足蹈道:“哎呀!没想到阮小姐非但人长得漂亮,还能做一手好菜啊!我跟埃布尔来河内一个礼拜了,还没吃到可口的越南菜肴呢!阮小姐不会让我们带着遗憾回法国吧?” 阮娜这下不好拒绝了,只得装出满腔热情来,灿烂地笑道:“呵呵,既然莫罗先生你肯赏脸,那咱这就去寒舍,我给大家做一道清蒸鳕鱼!” 石大海算是看出来了,她除了清蒸鳕鱼,估计也做不出其它能吃的菜来…… …… “气儿死!” “气儿死!” 别墅四楼餐厅内,壁灯幽暗,烛光淡然,玫瑰色的葡萄酒在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里轻轻晃荡,散发出浓郁和醇厚的葡萄原汁的甜美芬香,这是葡萄牙最负盛名的正宗波尔图葡萄酒全球公认的最浓烈、最煽情的红酒,是能令人热血沸腾的**名酒! “阮老板,你偏心哦!”石大海捏着杯脚轻轻晃着酒杯,不怀好意地瞥着阮娜笑道招待他用恶心的心脏泡酒,招待大卫?莫罗却用正宗的波尔图葡萄酒,这差距也显得太大了吧!他真有点怀疑阮娜是不是有严重的种族歧视心理。 “喝你的酒吧!”阮娜深知其意,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大卫?莫罗和埃布尔和颜悦色道,“两位先生,比起贵国的20年波尔多葡萄酒,此酒口感如何?” “恩!如果跟我国的20年波尔多葡萄酒比起来,您这酒口感更加丰富多情、醇香浓烈!”大卫?莫罗显然是品酒好手,轻轻晃着酒杯说道,“不过,如果是百年以上的波尔多酒,她的香味将比世界上任何一款红酒都要复杂和lang漫,色泽内敛而典雅,口感紧缩而圆润,唇齿细腻而留香,噢!上帝呀!我又想到圣维克多修道院的玛丽修女了!” “……”阮娜一阵无语。 “噢~~莫罗先生真是人中龙凤、英雄豪杰啊!竟然用百年波尔多葡萄酒来打动修女的春.心,佩服,佩服啊!”石大海夸张地向大卫?莫罗翘起了大拇指,端过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便仰起脖子,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伸手在嘴巴上粗犷地一抹,大声赞道,“好酒!” “呃……”大卫?莫罗和埃布尔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正想善意提醒石大海红酒不是这般喝法的,石大海已经反客为主地拎过酒瓶子,先给自己斟了半杯,再瞪着大卫?莫罗劝起酒来:“咦?莫罗先生,怎么没干掉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阮娜皱起眉头嗔道:“人家莫罗先生是绅士,哪像你?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瞧你,简直是在糟蹋佳酿!” “嘿嘿,嘿嘿……”石大海被奚落得一无是处,只得讪讪干笑着,手指却极为隐蔽地在瓶口一掠而过,两粒烈性速溶春.药悄无声息地跌入瓶内红酒中…… .,..! 第四十二章(顺手牵羊) 烛焰轻舞。【...】蜡油流淌,白烛已燃至半截处,红酒也在此起彼伏的“气儿死”碰杯中剩下了小半瓶,波尔图的煽情混合了烈性春.药的催.情,熏红了阮娜美艳动人的脸。 “噢!阮小姐,你真性感!” 这句话并非出自大卫?莫罗之口,而是醉眼迷离的埃布尔说出来的! “咯咯咯咯~~~谢谢!”阮娜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桌下两腿不由自主地夹了夹。不知怎么搞的,此刻她觉得**特别瘙痒难耐,心里特别希望有两根欧洲超级巨棒猛地塞进自己湿润的下体和臀眼,让汹涌澎湃的快感把自己炸上云霄。 “哼!”大卫?莫罗醋意大发,狠狠地瞪了一眼没大没小的埃布尔,转而对阮娜挤出一副自认为能与大卫?吉诺拉相媲美的魅力笑容来,起伏着浓密胸毛挑.逗道,“阮小姐,我想搂着你的身体跟你共舞一曲,可以吗?” 阮娜轻抚着酥胸娇嗔道:“噢~~莫罗先生……” 未等阮娜应承或拒绝,一旁的埃布尔已经抑制不住小腹的灼热骚动了,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挺着胯下粗壮小钢炮,憋红着脸急吼吼道:“阮小姐!我也要跟你跳舞!” “呀!”肉质钢炮威慑下,阮娜芳心巨震,欲.潮涌动,下身体液涓涓,胸前shuangfeng颤颤,几乎忍不住要点头应承时,却见大卫?莫罗怒吼一声,一脚将埃布尔踹翻在地,站起身来挺着丝毫不比手下逊色的巨炮,呼吸急促地向阮娜伸出了手催促道:“阮小姐!来、来吧!” “啊……”阮娜已经被两门进口大炮轰得头晕目眩、芳心杂乱,当下秋水含情地伸出手来,顺从地被大卫?莫罗牵引至餐厅中央,小腹顶着炮管、胸ru贴着胸毛,轻摆妖娆**,开始翩翩起舞! “啊!阮小姐!我也要!”埃布尔从地上一跃而起,饥渴难耐地扑到阮娜身后,下身义无返顾地挤入了富有弹性的丰臀股沟! “呀~~~~”阮娜娇躯一颤,轻咬着下唇,扭头幽怨地白了埃布尔一眼虽然知道法国人向来以lang漫著称,而且自己内心也极其渴望他加入进来,但她毕竟是有着王室贵族血统的女子,当着另一位客户的面公然3p共舞,还是让她感到了些许羞愤。 但羞愤并没有持续几秒,便在大卫?莫罗和埃布尔魔爪侵袭、前后夹击下抛之脑后、烟消云散了! “啊~~~~喔~~~~呃~~~~咿~~~~~唔~~~~~吁……”饱满的胸ru被摩搓,肥大的屁股被抓揉,敏感的**被顶撞,阮娜觉得浑身的细菌,哦不是,浑身的细胞都快要亢奋得发疯了,沸腾的血液快要从体内喷薄而出了,嘴里也无意识地呻吟出小学一年级的韵母声调来。 石大海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着。下了药的红酒他一口都没喝,阮娜等人还以为是在遭受了一通奚落后,他羞愧地无地自容,因此没好意思再喝呢! 眼看与狼共舞的阮娜身体扭幅越来越大,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乱,似乎快要陷入无意识的疯狂状态了,石大海冷笑一声,抓住餐桌上酒瓶子的细瘦瓶颈,内力急催,胳膊猛的一甩! 红酒瓶像出膛炮弹般朝落地窗轰去! “哐啷” 一声震天巨响,落地窗的钢化玻璃瞬间被砸了个粉碎! 大卫?莫罗、埃布尔和阮娜三人顿时如遭雷击,身形大震,惊愕着春色yin脸呆呆地看着石大海。 石大海站起身来,义愤填膺道:“真是不够义气!竟然不带我!我强烈要求加入!” “嘎嘎嘎嘎!!!!” “哦哈哈哈哈!” 大卫?莫罗和埃布尔顿时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yin叫荡笑,继续伸出双手在阮娜香艳的身体上一通撕扯,直接将东亚病夫给无视了却对从楼顶天台楼梯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充耳未闻! 阮娜也是在娇羞的半推半就中白了石大海一眼,眼角荡漾着无限春意却对楼下院落内警卫的惊呼叫嚷声毫无反应! “嘶拉” “呀~~~” “吼吼” 餐厅内充斥着衣物拉扯撕裂声、女子惊呼娇喘声、兽血沸腾低吼声,刹那间,两门钢炮破茧而出,杀气腾腾,两座ru峰挣脱束缚,巍然对峙! 同时,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已然逼近,石大海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住手!住手!莫罗先生,你们不能这样!你们疯了吗?”石大海故意用警卫听得懂的越语大声叫喊着冲向“肉搏战团”,“阮小姐!我来救你啦!” 但还没等靠近战团,兽.性大发的埃布尔就一脚踹了过来:“滚开!” 这时别墅顶层的两名持枪警卫正好冲了进来,石大海夸张地顺着对方踹势“啊”的一声摔了出去,狼狈不堪地在地上一通翻滚,却又随即奋不顾身地爬起来冲上前去,愤怒地吼道:“你们太过分了!阮小姐!坚持住!” 那两名警卫先是一惊,再是一呆,随即浑身血往上涌,周身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们在别墅内服役近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从来只有主子强.奸别人,哪有别人敢强.奸主子的?妈的,竟然还是轮.奸! “住手!” “放开我老板!” 两名警卫同时飞扑上前,抡起步枪的枪托向大卫?莫罗和埃布尔身上砸去这两名警卫还是很有素质和分寸的,即使在如此危急情势下,也能保持着理智,充分考虑到对方是尊贵客户,没有直接开枪将两条**给崩了。 但大卫?莫罗和埃布尔可不是吃素的,一个是马赛黑道枭雄,一个是接受过gign培训的劣质特种兵,在服用了“兴奋剂”的情况下,对付两名警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见两人先后挨了沉重的一枪托,却都浑然不觉,一个踹出一脚,一个挥出一拳,当场将两警卫掀翻在地,随后红着双眼向紧捂胸口半蹲在地的阮娜扑去阮娜终究是女子,又是别墅的主人,当着自己手下的面脱光了游个泳可以接受,跟自己的专属男宠玩3p也可以接受,但当着手下的面跟几名客户乱搞,那她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眼看阮娜又要落入魔爪,石大海大喝一声(当然,又是越语):“阮小姐!我来保护你!”便英勇无比地张开双臂挡在了阮娜身前,结果招来了心急火燎的一通拳脚“滚开!让我跟阮小姐做.爱!”“去死吧!中国小鸡.巴!” 就在这时,纷杂急乱的脚步声从餐厅外火速涌来,别墅院落里的警卫和岗哨到了!他们涌进来一见如此情景,顿时呱啦呱啦叫嚷着冲上来支援被揍得摇摇晃晃的石大海此时即便是傻逼都能看出他是护主正派,而那两洋鬼子是操主反派了。 众警卫一涌而上,跟大卫?莫罗和埃布尔展开了“非殊死搏斗”,而石大海则体贴地脱下风衣披在阮娜身上,提高了音量关怀道:“阮小姐,你没事吧?来,我保护你!” 阮娜此时已羞愤交加,六神无主了,傻傻地随石大海行至餐厅门口,突然警醒过来,大声命令道:“你们不要伤着他们!” 即使她不关照,警卫也不敢伤了这两名钻石vip,所以只是跟他俩缠斗,缠斗,再缠斗!但对方乃欧洲猛夫,借了酒胆,还充了药劲,一时之间,7、8名警卫加上仙风道骨的财叔,竟然制服不了他俩! 就在这时,楼梯口又是“咚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响,居然又跑来两名脸色紧张的警卫!石大海一看,心下暗喜别墅外红河边游艇内的警卫也被惊动赶过来了! 平日幽静的餐厅里像炸开了锅,拳来脚往,吼来吼往,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战斗足足持续了三分钟如果按世界职业拳王争霸赛的规则,这刚好是打了一个回合,而一个回合下来,大卫?莫罗和埃布尔以被技术性击倒获得了光荣失败,被十来条精壮警卫反扭着胳膊摁倒在地可怜了两门巨炮,此时依然坚硬如铁,不屈不挠地顶在地板上! 战斗停止了,但巨炮的主人不会说越语,警卫都不会说法语,双方无法交流,这时大家才想起了正角咦?老板去哪儿了? .,..! 第四十三章(兽战) 阮娜此时已经昏迷在别墅楼顶上了她刚刚吃了石大海一记掌刀。【...】现在仅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 漫天夜幕,月黑风高,正是行动好时机! “撕拉” 像蛛蛛侠变身般,石大海一把撕开身上的衬衫,飞快地褪下外裤,露出了此趟行动的终极装备无动力滑翔服! 这是他在深受那名降落伞杀手启发后,制定的一条冒险计划先利用大卫?莫罗来制造混乱,把别墅内的警卫引开,然后依靠滑翔服,将阮娜带出别墅,再劫持游艇,火速逃离河内! 按照原计划,他在滑翔落地后,还得费一番工夫解决游艇上的两名巡逻警卫,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因为这两名巡警也已经去餐厅凑热闹了。 石大海将脖子上的领带抽下来,背转半蹲了身子,扶起阮娜柔若无骨的身体趴在自己背上,再将领带绕过两人腰际,紧紧地束缚在了一起其实领带并不需要承受重量,因为在滑翔过程中阮娜是平匐在他背上的,领带只是起到固定位置的作用,因此不必担心其断裂。 楼下的嘈杂声小了下来,石大海知道餐厅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警卫此刻肯定正在寻找他们的老板。 不敢再有耽搁,石大海背起阮娜走到天台边缘,尽量张开了双臂,试了试风力两幅连体边翼如大鹏展翅般伸展了开来! 这是他找河内一家飞行器公司定制的滑翔服近几年来,世界各国每年都会举行多场国际“鸟人”锦标赛,有动力飞行,也有无动力飞行;有使用滑翔伞的,也有使用滑翔翼的。随着飞机器制作水平越来越高,飞行技术越来越成熟,“鸟人”比赛也在全球各地普及开来,2012年10月,全球近距离天际滑翔运动高手齐聚中国张家界,挑战首个无动力飞行世界纪录,运动员们当时身穿的就是此时石大海身上的翼装滑翔服“飞鼠装”! 不过与正规翼装滑翔服不同的是,他身上这件飞鼠装的骨架不是金属的,而是高强度塑料制成的这是为了避免被金属探测仪扫描到。 此时的风速比较理想,高度也勉强合适,石大海唯一担心的是:塑料骨架能不能承受两人的重量!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石大海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反手托着阮娜的肥臀,后退几步,快速助跑,凌空跃起!伸展双翼!两腿紧绷分开! “呼” 石大海像一只体型庞大的蝙蝠,驮着阮娜从别墅楼顶滑翔而下,飞速之快,去势之疾,竟连感受鸟禽飞翔的乐趣都没来得及,便已呈急剧下坠之势,向别墅围墙上的高压电网撞去! 石大海心头大凛两个人还是太沉了!如果他能像大便超人那样放一个猛屁,或许还能靠喷气式推力冲过电网,但他这是无动力飞行!猛屁?这个真没有! 眼看离电网仅10米距离了,石大海狂吸一口气,使出了吃奶、射.精、放屁、屙屎、撒尿、咳嗽、打哈欠、打呼噜、打喷嚏的浑身所有力气,脑袋后仰,前胸猛地向后一提,像提升坠落飞机般,硬生生地将滑翔俯冲角度稍稍拉起了些许! “呼” 石大海几乎贴着围墙电网一掠而过,扑突一声,在别墅外的河岸边摔了个狗吃屎为了不让背上的阮娜受到伤害,他没敢做出保护性翻滚动作来(估计他背着人也做不出翻滚来)。 “嘘”皱着眉头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心有余悸地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石大海连连暗呼侥幸如果电网有汗毛的话,他确信自己是擦着它的汗毛飞过来的! 白色双层游艇就停泊在数十米外的红河岸边,石大海双手拉住腰间领带发力一绷,领带立即断裂开来,背后的阮娜便软软地向地上瘫去,石大海单手一抄,挟起温热娇躯向游艇急步行去。 但就在他走到游艇边,准备跨步登艇时,一阵急促闷沉的兽步夹杂着“呜呜”低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身后迫来! “糟了!”心念电闪间,石大海顿时一脸死灰之色,下意识地拎起阮娜向游艇甲板上一甩,未等她的身体落下,便要纵身跃起,但一股迅猛腥风已然扑到! 石大海惊得头皮发麻,未及细想,便本能地一个侧扑,就地连续两个翻滚,躲过了藏獒的攻击不错,是藏獒!别墅院落大门本来是关着的,但游艇上的两名警卫前往餐厅救驾时,把院门打开了!刚才石大海背着阮娜从围墙上掠过时,被其中一头机警的藏獒发觉了! “呜吼”石大海刚刚从地上翻滚爬起,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的藏獒已凶悍无比地低吼着疾扑上来! 石大海连暗暗叫苦的时间都没有,骇然之下,只得身形一晃,又做一个侧斜急冲,企图闪避对方的进攻。但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头畜生四脚离地跃起、从他身旁交错之时,竟突然前腿一挥,利爪像钩子一样扎进了他的肩膀处! “呲啦”滑翔服连皮带肉被藏獒抓下来一片,石大海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还未来得及回头,身后劲风又起这头畜生虽然体型如虎熊,重达200来斤,但动作之敏捷、速度之迅猛,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匹敌的! 石大海连喘息都没机会,眼看避无可避,仅凭求生本能向前打了个地滚!但他还在翻滚过程中,藏獒已经风速扑上,两只粗壮前腿一下子摁住了石大海的胸膛,张开了浓腥血红的狗嘴向他喉咙处咬去! 石大海哪敢给它咬着啊?生死关头,两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卡住了畜生的下颚喉咙处,拼了命地向外推拒! “呜哇~~~~~~~~”藏獒两眼凶光毕露,狰狞着狗脸使劲甩头,前腿利爪又蹬又刨,只几下就把石大海胸膛处抓得布条褴褛、血肉模糊! 眼看再被多刨几下,心脏都要被它刨出来了,石大海怒吼一声:“**尼娘!”也不管它娘是不是狗了,使足了浑身内力,右膝盖猛地往狗肚上一顶! “蓬嗷~~~”藏獒顿时惨叫着摔了出去,石大海精神一振,顾不上抹去一脸的腥臭狗涎,咬紧牙关,正待起身逃跑,突然,前方十余米处,一条庞大黑影顶着两点犀利寒光,像地狱幽灵般无声无息地飞速奔袭而来! 石大海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这分明是别墅内的另一头藏獒! 没等石大海作出反应,这条藏獒已“呼”的一声凌空跃起,张牙舞爪、呲牙裂嘴地向石大海扑来!其狂涛骇lang般的进攻声势足以将一头成年猎豹活活吓死! 电光火石间,石大海突然向后仰天斜倚,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斜起若桥,使出了闪避暗器的铁板桥招数,背心几乎贴着地面时,在半空中滑行的藏獒已然扑到!石大海暴喝一声:“滚!”单腿突然向上,整个人呈“⊥”字型,兔子蹬鹰!借力打力! “咚!”一声闷响,上百公斤重的藏獒凌空惨嚎一声,顺着去势向石大海身后的红河飞去! “扑通”庞大的狗体在河面上溅起一蓬华丽的水花。 但石大海刚刚起身,第一头藏獒已经重新扑了上来在连扑三次都未能将对方击毙、反而挨了沉重一击后,从未吃亏遭败绩的畜生恼羞成怒、兽.性大发,双目凶光更盛,来势更加汹涌,喉咙里更是迸发出誓将对手生吞活剥的怒吼! 这次石大海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猛吸一口气,摒紧了周身筋骨肌肉,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狂啸,如深山猛虎般向藏獒疾冲而去! .,..! 第四十四章(你被捕了) “嗷呜” 藏獒连疯牛都敢咬。【...】又岂会惧怕石大海?矫健的四肢在地面连蹦两下,突然箭矢般弹射跃起,伴着一声异常凶残的嘶吼,飓风般扑向迎面冲来的石大海。 “狗杂种!”眼看藏獒两条毛茸茸的前腿离自己血淋淋的胸口仅半米不到了,石大海暴喝一声,身形突然鬼魅般往左一晃,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了藏獒的左前腿! “滚吧!”石大海的胳膊正要顺着藏獒冲势发力甩出,却不料尚在半空中的藏獒将脖子一扭,血腥狗嘴竟一口向他手腕咬来! 石大海大惊失色,哪敢给它咬着?但更是不敢放手千钧一发之际,扣着狗腿的左手索性向前猛地一送! “咯嗷”藏獒竟然一口咬在了自己粗壮的左前腿上!顿时发出了凄厉的狂吼惨嚎! 石大海只觉得左手受力一轻,知道畜生的腿已经断了,赶紧趁它后腿刚刚落地还未站稳着力之际,右腿聚力,猛地一脚踢在了畜生肚子上! “蓬!”200多斤的藏獒被踢得再次腾空而起,足足离地半米! “嗷~~~~”藏獒虽身体离地,却已狂性大发,不顾断腿剧痛,张开狗嘴又要向石大海的手腕咬来! 石大海可不会再给它翻盘的机会了,当即左右手同时握紧了畜生的断腿,用力一拉狗腿竟硬生生地被拉长了少许!几乎与此同时,石大海像链球运动员一样,以狗腿为链,以自己的身体为轴,抡起藏獒飞快地旋转两圈,大喝一声,“去死吧!” “嗷~~~~”藏獒庞大的身躯立即脱手飞出,像一只装满了大米的麻袋,啪嗒一声掉在了三米高的围墙上! “哔!啪!兹~~哔!哔!哔……” 高压电网发出一阵灼眼刺亮的火花,随即飘来一阵皮毛焦臭的烤肉味! 冷汗涔涔的石大海未敢稍有停留,拖着遍体鳞伤向游艇大步流星地奔去院落内已经传来警卫的惶恐吆喝和急促脚步声了! …… 红河春长河段,一艘双引擎快艇趁着浓重夜色风驰电掣般向巴喇河口狂飚而去! 阮娜的游艇很先进,配置了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为了摆脱追踪,石大海将定位器拆了下来,在里仁河段扔到了一支向平陆方向航行的煤炭船队上;为了彻底搅乱河内警察的追踪计划,在抵达仙吕河段时,他将游艇设置成自动巡航,向扶渠、宁江方向开去,自己则带阮娜改乘了这艘快艇,加速向南海驶去只有进入公海,才算真正的安全了。 此时已临近子夜时分,四周一片死寂。随着临近入海口,河面越来越宽阔,水流越来越湍急,快艇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达到了100码!凛冽的夜风挟裹着淡咸海腥味,像无数片锋利的刀片,在糜烂的胸膛上肆意刮割着,似乎要钻入石大海的伤口,tian噬他体内灼热的血浆。 船舱内,补了一记掌刀的阮娜被领带反绑住了双手,裹在石大海的风衣里继续昏迷沉睡,风衣下摆处,两条大腿裸露在外,在夜色中更显白嫩无瑕、性感丰腴。 眼看前方河道已宽如长江港口,石大海取过一柄船桨撑住方向盘,维持住航线,转身走到阮娜跟前,伸手掀开了风衣。 风衣上沾满了阮娜的滚热体温和幽幽体香,风衣内是一具活色生香、春光曼妙的美妇**,石大海却无暇顾及那对肥白饱满的ru峰,而是径直伸手进内兜里,取出自己的手机、两张发货单和铅笔笔芯来。 船舱内不时有水花溅入,为了避免纸张被打湿,石大海索性跪趴在舱底,撩起阮娜身上的半侧风衣兜在头上,借着手机的亮光,铺平了发货单,食指捺住笔芯,在地址栏上轻轻滚动起来! 随着笔芯来回滚动,地址栏里的空白笔迹慢慢成型成字,随着字体越来越清晰,石大海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手指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市胶” “岛市胶州” “青岛市胶州湾” “山东省青岛市胶州湾xx村码头” 竟然是青岛的!石大海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批货是“黑夜降临”组织订购的了! 拿过手机,把亮光照准了“xx”两字,却根本无法辨认出来因为这两个字被石大海的鬼画符涂盖掉了,看不出究竟是“东x村码头”,还是“大x村码头”,亦或是“来x村码头”。 再勉强辨认一番,石大海实在无法确认那两个xx是什么字,只好把笔芯按在日期栏里,同样滚动一番,把手机一照,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发货期竟然是两个礼拜之前的! 从越南河内到山东青岛,如果是快船,只要一个礼拜,但如果是慢船,则需要半个月才能抵达!也就是说,如果“黑夜降临”订的这批货是快船运输的,那早在一周前就已经交接结束了;但是,如果走的是慢船,那交接就应该在这两天! 石大海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赶紧拿起手机打给成少华。 “喂!还没睡啊?有赵霸天的消息了?”成少华念念不忘赵霸天。 “不是,少华,你听我讲,一定要给我听清楚了!”石大海做了个深呼吸,沉声说道,“我现在人在越南,查到赵霸天订了一批军火……” “军火?越南?诶~~你怎么去越南了?赵霸天逃到越南了?” “你***别插话!”石大海怒喝道,“现在情况非常紧急,你听清楚了:赵霸天的货很有可能在这两天抵达青岛!到时黑夜降临的人会去收货!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懂是懂,可是,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交接啊?” 石大海怒声喝道:“你没长耳朵啊?!就这两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成少华干咳一声又问道,“那交接地点呢?” “就在胶州湾!” “……”成少华等了一阵,见石大海不说话了,便试探着问道,“后面没有了吗?” “暂时没有了。” “什么?!”成少华抓狂了,大声叫道,“你妈的,胶州湾比青岛都大,你让我上哪儿去找交易地点啊?!” 石大海恨声说道:“是一个叫什么村的码头,不是大啥村码头,就是东啥村,或者叫来啥村码头,我就查到这些,你赶紧召集人马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 放下手机,石大海回头看了眼航向,却骇然发现快艇已经斜斜地往岸堤撞去了,赶紧扑过去扶正了方向盘,重新将划桨顶住。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娇吟,石大海知道是阮娜醒了。 “嘤咛~~~呃~~~呀!”船舱内,阮娜睁大了惊惶不安的双眼,奋力扭动着无限妖娆的**,颤声叫喊道,“我、我在哪儿?你……石大海!你想干什么?!” 石大海走过去淡淡说道:“阮老板,不好意思,我是中国警察!专门负责调查国内军火走私案的!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你被捕了!”现在必须想办法打探到那批军火的交易地点,因此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是尹国驹派来的否则她会绝望的! “警察?”一听石大海自称警察,阮娜神情竟然一松,随即厉声叫道:“你想干什么?!我跟越南总理是亲戚!” “嘿嘿,是副总理吧?”石大海冷笑着蹲下身子,捏住阮娜的下巴说道,“不过,你跟越南副总理的关系对我派不上用场,还是等将来引渡后对你们越南法官说吧!” “呵呵呵呵,”见石大海并不惧怕自己的后台,阮娜发出了一阵性感媚笑,装作无意识地轻轻抖落肩头风衣,露出了惹火玉体来,眨动着勾魂夺魄的双眸说道,“石警官,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呢?报效国家?为民除害?你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为名?为利?钱?我有的是!女人?我就是!咯咯咯咯~~石警官,只要你放了我,我分分钟就可以转一笔巨款到你的帐户上!而且~~~~我会让你度过一个愉快美妙的夜晚哦~~~”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石大海捏住阮娜下巴的手往下移了少许,轻轻卡住她的喉咙,玩味地冷笑道,“阮老板,到审讯时间了!希望你能配合!” .,..! 第四十五章(水刑) “哟~~石警官。【...】你这是打算要对我用刑吗?”阮娜秋波流转,丝毫不惧地迎着石大海的冰冷眼神微笑问道。 “那要看你乖不乖了。”石大海淡淡问道,“两个礼拜前,你发出去的那批货在什么地方交易?” 阮娜娇笑道:“哎哟~~奴家一把年纪了,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批货呀?” 石大海冷哼一声,掐住阮娜喉咙的虎口稍稍收紧了,双眼逼视着一字一句道:“中国!山东!青岛!你记起来了吗?!” 阮娜脸色一变,定定地注视着石大海,良久才冷声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说!”石大海根本不跟她废话。 阮娜把眼睛一闭,别转了头冷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石大海面色一寒,沉声喝道:“阮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可知道你的军火会害死中国多少无辜的百姓?!会让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家破人亡?!你就不能为自己和后代积点阴德吗?” 阮娜缓缓睁开眼来,望着石大海说道:“石警官,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你们的百姓活着幸福吗?呵呵,你难道不觉得,我的军火是用来帮助他们、超度他们的吗?” “哈哈哈哈!”石大海怒极而笑,“超度?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需要你来超度吗?” “不,石警官,你错了!”阮娜正色道,“不自由,毋宁死!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希望,你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拿你来说,你会为了苟且偷生而甘受奴役吗?” 顿了一顿,阮娜接着说道,“欧里基城的摩尔人,当信仰坍塌、希望破灭时,他们甘愿放弃抵抗,坦然接受死亡!而你们中国百姓有自由、有信仰吗?他们的希望又在哪里?我结束他们的痛苦,你又何苦阻止他们重新投胎,获得新生?生存的权利,难道不正是死亡的权利吗?石警官,我说的有道理吗?” “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石大海阴声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有5名弟兄死在你的枪下了!” 阮娜神色一变,还未开口说话,便听石大海咬牙切齿接着道,“你还要跟我谈自由,谈信仰,谈希望吗?恩?难道他们也轮得到你来超度?哼哼!阮娜,你听好了!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希望你能记起些什么来!否则,嘿嘿……” 阮娜面色一寒:“否则怎样?!” “3!” “2!” “1!” 石大海眼睛里寒光闪过,狞声问道:“交货地点在哪儿?” 阮娜深深吸了口气,咬牙答道:“不知道!” “恩,你不乖!”石大海点点头,双手伸到阮娜腰际,手指勾住内裤边缘往下一拉,一条细小的棉质三角裤便褪了下来。 “呀!”此时药性已过,阮娜并无生理需求,当即惊呼道,“你想干什么?!” 石大海不答,站起身来褪下滑翔服,再将自己的短裤也脱了下来! “你!你这个禽兽!”阮娜扭过头去厉声骂道:“你不是说对我没兴趣吗?!你这垃圾也配当警察?!” 石大海一声不吭,蹲在快艇边缘,将两人的内裤放到河水里浸湿了,重叠在一起,走到阮娜面前狞笑道:“相信你应该看过丹泽尔?华盛顿的《安全屋》吧,嘿嘿嘿嘿,忍着点哦!” 阮娜骇然变色,这才意识到石大海是准备对自己用刑了,当即挣扎着身体、摇晃着脑袋,刚想破口大骂,却只见石大海左手揪住了她的后脑卷发往下猛的一拉,把她的脸拉成了后仰角度,右手飞快地将湿内裤敷在她口鼻上,两条粗壮的大腿则死死地压住了来回扭动的身体! “呜呜咳!咳!” 阮娜惊恐地想要大声呼叫,却根本喊不出声音来,反而把水滴呛进了鼻子里! 二爷在温热的胸ru间晃荡,脚踝在茂密的芳草丛磨蹭,石大海却丝毫生不出异样冲动感觉来,左手保持着拉拽姿势,右手则拎过连体滑翔服,用牙齿在裤子踏脚处咬了个小洞,再把它浸到了河里。 由于快艇航速极快,滑翔服刚入水便被河水冲了个鼓鼓囊囊,活像一具没有脑袋的充气.娃娃。石大海单手发力,拎起沉甸甸的“充气.娃娃”,将那条灌满河水的破洞裤腿悬在了阮娜脸部上方! 滑翔服的质地是不透风不渗水的,因此裤腿里的河水铆足了劲从破洞里飙了出来!一道激烈水柱直冲阮娜口鼻处! “唔呵~~咳!咳!嚯~~~~唔呃~~咳!咳!” 阮娜顿时被呛得七荤八素,酸涩苦辛咸,五味俱全,闷、痛、晕、呕、涨,百感交集,只得瞪大了极度惊恐的双眼,双脚像垂死母狗般挣扎乱蹿,却根本无法阻止河水像蛇群一样涌入口腔和鼻孔!仅仅5秒钟不到,便觉得自己的气管和肺里注满了河水,几乎要钻入脑髓、从眼球和耳膜内溢出来! 石大海抵在阮娜胯间**的脚脖子一热,意识到她小便失禁了,便把瘦了一半的“充气.娃娃”拎过一旁,揭开了她脸上的内裤。 “吼咻吼咻啊!!!吼咻……” 阮娜张大了嘴巴,淌着眼泪鼻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气管里传来呛水后的尖锐气鸣声。 “恩,不错,坚持了10秒钟!都快破记录了耶!”石大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淡然问道,“不知阮老板记性好些没有?”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呜~~~”阮娜已经顾不上形象了,痛哭流涕道,“交货地点在青岛胶州湾快船客运中心!货在一个礼拜前就已经送达了!呜~~呃~~~呃~~~” “哦!是快船客运中心!恩,我觉得你还不够乖呐!”石大海收缩起瞳孔,冷笑着再将内裤盖在了阮娜的脸上,阴狠恐吓道,“我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其实最高记录是18秒!你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阮娜大骇,不顾头发被他揪在手里,拼了命地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唔唔”乱叫起来! 石大海揭开内裤一角,玩味地问道:“怎么?是不是又想起什么来了?” 阮娜这下彻底崩溃了,泪如泉涌地哀哭道“我说,我全说!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呜~呜~~呜~~交货地点在胶州湾!胶州湾,大洼村码头!呜~呜~~呜~~” 原来是大洼村!石大海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点点头继续问道:“交货时间呢?”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阮娜痛哭道,“这批货走的是慢船,最起码还要三天才能到!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呜~呜~~呜~~” 还要三天到?老子相信你才怪呢! 不过石大海已经没兴趣再戳穿她的谎言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装出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叹息道:“早点交代嘛,何苦要吃这苦头呢?” 说着拎起风衣重新帮她披上了,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不是?安娜!!!!!” “什么?!!!”阮娜浑身巨震,满脸惶恐地盯着石大海,颤声叫道,“你、你不是……” “轰隆隆” 伴随着巴喇河口的奔腾河流,快艇像枚鱼雷般冲入了浩瀚无际的南海…… .,..! 第四十六章(刺探) 山东青岛。【...】胶州湾西海岸。 凌晨四点,整片山东半岛正在大海的环抱里安然沉睡之际,黄岛区公安分局第一会议室内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凝重近三十名精神抖擞、目光坚毅的公安干警井然列队,肃然挺立,等待青岛市公安局局长尚成荣作统一行动部署。 大概三个半小时前,成少华在得到石大海的确切情报后,第一时间向尚成荣作了汇报,尚成荣可不含糊,马上火速赶到市局,却发现成少华和刚刚出院没几天的“收网”小组弟兄们已经在市局整装待命了“黑夜降临”杀手组织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新仇旧恨,是该到算帐的时候了! 但“收网”小组本来就势单力薄,在接连损失了几名弟兄后,成少华手下也就只剩下小蒋、国华、阿祖和小虎等8名弟兄,其中甚至有几名弟兄是刚刚拆了石膏、提前出院的!由于对方此次进行的是军火交易,尚成荣不敢托大,从他亲自分管的刑警大队第三支队里抽调了15名亲信警力过来增援,一同赶往黄岛区公安分局设立临时指挥所黄岛区公安分局离大洼村码头仅20分钟车程。 大洼村码头以黑孤石和大孤石为入口,呈锯齿状u字型向黄岛内延伸,至滨海大道为止,整片码头岬角突出,水平lang静,不淤不冻,不仅是小型船只的避风港,也是发展藻类、贝类等海水养殖的良好场所,附近的海带养殖场几乎遍布整个海岸。 为了确保行动的绝对保密,任何人,包括尚成荣自己在内,一切通讯工具全部关闭上缴;不管是谁,不得脱离队友视线即使是上厕所,也必须有人陪着! “成队长,你带领收网小组从北面逼近,与我们第三支队形成夹击之势!”尚成荣用激光笔在墙上的胶州湾地图上部署道,“长江东路与连江路交界处乃对方必经之路,你们负责在这道关卡布控,记住,只准进,不准出!” “明白!”成少华顶着钢盔大声喝道,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从金四喜入狱以来,“收网”小组与“黑夜降临”的每次对抗都几乎处于绝对的下风,这一次,他要扳回一局! “老黄,你带分局的弟兄,从水路包抄,在薛家岛港湾切断供货方的后路!不过,如果越南人的火力猛,就由他们走!咱们的主要目标还是黑夜降临!” 老黄是黄岛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尚成荣的老搭档,也是一名老公安了,由于生性耿直,脾气暴躁,熬到50岁才凭同情分混到了分局局长,不过转眼明年就要退休了,这次铆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为退休后的茶余饭后积累厚实谈资。 “啥?由他们走?”老黄卷起袖子对着空拳心吐了口唾液,拎着步枪拍了拍避弹衣的胸口大声嚷道:“在湄公河被他们嚣张惯了,今儿个到了咱地盘,咱可得热情款待款待!不然被人家说咱太小器咯!”说着转身对分局里几名值班干警大声命令道,“弟兄们,大家都听好了!今天这趟行动,一个越南崽子都不准放跑了!” “明白!”众干警吼声如雷。 “恩!”尚成荣满意地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皱着眉头道:“去探路的弟兄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有事吧?” 成少华掏出香烟象征性地散了半圈,嘿嘿笑道:“尚局你就放心吧,小蒋和国华机灵着呢!” …… 连江路昌盛工业公司对面马路边,一辆熄了火的黑色大众车内,小蒋和一名分局便衣女警躲在车后座,用高倍望远镜监视着800米外、一名在大洼社区居委会门前打扫马路的黄马甲环卫工人。 虽然此时离天亮尚早,马路上还飘荡着淡淡晨雾,但在路灯光线照射下,他们还是透过望远镜发现了不少可疑之处。 “蒋领导,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不像是清洁工!”女警举着望远镜说道,“第一,咱一路过来,没看到有其他清洁工,他这上班有点早了!第二,他的扫地姿势我看着吧,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反正不专业!第三,你发现没有,你看,他的胳膊在往左摆时,右腰处是不是有个轮廓?好象是枪耶!” 女警也姓蒋,叫蒋玉兰,是一名29岁的少妇,在黄岛公安分局算得上是一朵当家警花,今天刚好跟另一名女警小婷值班,结果被局长安排来跟小蒋和国华来刺探敌情了此次“黑夜降临”跟越南人交易军火,肯定会在几个关键路口设置放风眼线,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因此要想在行动中杀他们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就必须把这几个眼线给搞定了! 到底一个是分局的,一个是市局的,地位差距摆在那儿,因此尽管蒋玉兰的年纪比小蒋大,还是尊称他为“领导”。 “兰姐,我来看看!”小蒋接过蒋玉兰手里的望远镜,把手搁在前座椅靠背上,仔细看了一番点点头,接着她的分析说道,“第四,他左手戴的手表是lang琴,嘿嘿,清洁工哪有戴lang琴的?这个肯定是黑夜降临的盯子!兰姐,你看呢?” 蒋玉兰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飞快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小蒋,低声催道:“快点抱我、吻我!”她刚才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骇然从反光镜里发现车后有一制服口罩男子单手搁在后腰间,正向这边快步走来! “恩?”小蒋一愣,又贴着望远镜看了环卫工人一眼,不解地说道,“他没发现我们呀……” 话没说完,蒋玉兰已经手忙脚乱地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望远镜,俯下身子往座位底下一塞,也根本来不及起身跟小蒋拥抱接吻了,干脆直接把头埋到了他的胯间,鼓起腮帮子,脑袋一上一下、装模作样地做起了“咬(分开读)”的动作来! 这就是男女搭配了刺探敌情的好处按这个钟点,只有幽会偷腥的野鸳鸯或皮肉交易的野战男女才能不让人生疑。 小蒋这时才猛然发觉车窗外人影一闪,心头大震之际,赶紧飞快地伸手按住了蒋玉兰的脑袋,把她一头长发拨得凌乱披散了,勉强遮挡住她的嘴巴,自己则装出极度享受的表情来,半眯起眼睛偷瞄着车外,半张着嘴巴小声含糊道:“他~~在~~外~~面~~看~~着~~呢~~眼~~睛~~都~~贴~~玻~~璃~~了~~” 蒋玉兰心头大凛,车窗玻璃虽然贴了深色车膜,但凑近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清车内状况的!危急关头,她没有丝毫犹豫,灵巧的手指捏住小蒋的裤子拉链轻轻一拉,玉手进去一掏! 小蒋只觉得二爷突然被轻轻一握,随后又被吸入了湿润温热的口腔内,顿时“啊”的轻叫一声,心脏狂跳、血液倒流,呼吸跟刚拉完犁的老黄牛般沉重急促! “笃!笃!笃!”外面的口罩男一手按腰际,一手敲车窗,眼神如冰原雪狼般闪着寒光! 终究是“收网”小组的骨干,小蒋竟然临危不惧,摇下车窗玻璃便瞪着眼睛破口大骂:“***找揍啊?!没见过车震还是咋滴?!”蒋玉兰则赶紧捂着脸,扭转了身子缩在一边一言不发。 对方两眼警惕地盯着小蒋打量一番,再凑近了脑袋看看他的胯下露在裤子外的老二虽然软绵绵的,但上面沾满了口水,显然两人刚才真的是在“咬”! 那人没再生疑,冷冷警告道:“这里是本公司范围,要搞车震给老子滚远点搞!” “操!你不要狂,给老子等着!”小蒋悻悻地把老二收起来,钻到前座赶紧挂档离开。 回程途中,两人无语,直到过了薛家岛汽车旅游站,小蒋才干咳一声打破了尴尬气氛:“咳,那个,兰姐,刚才好悬呐!” 蒋玉兰幽幽望了小蒋一眼,不无同情道:“蒋领导呀,有病可得早治呐!”她显然是指刚才货真价实“咬”的情况下,他居然没有硬。 “……”小蒋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委屈当时情况那么危急,谁还有心思硬啊? …… 小蒋他们前脚刚回到分局,还没开始汇报,后脚国华和另一女警小婷探路也回来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小婷捂着脖子,一脸的义愤填膺,冲老黄嚷道,“黄局,我要休病假!” 老黄脸色一板,不悦喝道:“小婷,怎么回事?” 小婷指了指国华怒声道:“你问他!” 这时成少华和尚成荣叼着香烟走了出来:“咦?国华回来啦!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报告尚局、成队,”国华老老实实道,“我们在滨海大道嘉陵江路立交桥下,发现一辆车牌号为鲁bc5588的黑色路虎,我和婷姐监视了足足二十分钟,此车一直处于启动状态!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黑夜降临的岗哨!” “哼!二十分钟!”小婷放下了捂着脖子的手,大声骂道,“没见过你这种人的!一看见旁边有人经过,就像猪一样啃我的脖子,整整二十分钟,我被他整整啃了二十次!你们看看!尚局!黄局!成队长,你们看看!我脖子被他啃成什么样了?我还怎么见人呐?回去怎么跟老公交代啊?!” 看着她脖子上一枚枚又红又紫的唇痕齿印,国华自认理亏,羞愧地低下了头。 “额……”老黄和尚成荣、成少华面面相觑,支吾了半天才打圆场道,“这个……兄弟呀,尽量别亲脖子嘛!下次……” “还有下次?”小婷怒道,“以后别找我干这种差事!” 成少华苦笑着拍了拍国华的肩膀,转头对小蒋道:“小蒋,你那边怎么样?” 小蒋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裤裆,脱口答道:“我?我跟兰姐没亲嘴呀!” 蒋玉兰大怒,一脚踢了过去,横着杏眼骂道:“让你说正事呢!” 众人相顾莞尔…… .,..! 第四十七章 (短兵相接) “弟兄们!”会议室内。【.】尚成荣厉目一扫众全副武装的干警,沉声说道,“今天这次行动,将是各位有生之年最为艰巨、最为凶险的一次行动!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或许会看不到今天的日出!而且,我们是没有机会向家人道别的……” “但是!”尚成荣突然提高了音量,挥舞着拳头,用激昂慷慨的语调大声道,“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最光荣、最骄傲的事就是战死沙场!今天的行动不论成败,青岛的百姓都会记住我们一辈子!弟兄们!拿出爷们的勇气来!干他娘个爽!” “干!干!干!”整齐划一的大吼声势如雷。 “今趟行动的代号……”尚成荣看了眼成少华和他的“收网”小组弟兄,点点头说道,“就叫……” 但他“收网行动”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成少华大声打断道:“黎明行动!” 这是他从石大海嘴里听来的,知道郑局在世时曾亲手启动了一个“黎明”计划,当然,这个计划也是他亲手取消的。 尚成荣脸色一变,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似乎意会到其中专门针对“黑夜降临”的深意了,眼里突然精光暴射,大声喝道:“今趟行动,代号黎明!弟兄们!行动!” …… 大洼村码头,晨雾迷漫,影影重重,一艘小型货船打着两短两长的手电,缓缓停靠在青岛安子港务公司的2000吨级一号码头边。 …… “蜘蛛,蜘蛛,外围情况怎样?外围情况怎样?”尚成荣率队匍匐在离码头约200米远的集装箱上,对着耳麦低声喊话道。蜘蛛是成少华他们“收网”小组的代号。 “蜘蛛已经布网,蜘蛛已经布网!”耳麦里传来成少华阴冷的回应。他们“收网”小组的主要任务是搞定望风眼线,并守住码头的陆路出口。 “海鸥,海鸥,海上什么情况?”海鸥是分局老黄那队人马。 “海鸥已经就位,越南崽子没有后援,没有后援,请指示!”老黄的主要任务是守住u形开口处,切断越南人逃跑的水路。 “全体待命!全体待命!”下完命令,尚成荣放下望远镜,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了,朝码头右侧的港吊点了点,10米开外藏匿在集装箱下的两名干警立即猫起身子,趁着雾色向港吊潜去…… 一番调兵遣将,尚成荣麾下15名干警已经呈半扇形分散开,各自在集装箱、矿粉堆、铲车和港吊处占据了有利战术位置,将一号码头半包围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微微泛出深蓝,雾色也渐渐转浓,透过望远镜,依稀可以看出码头边影影绰绰,竟然有不下二十人,有的持枪警戒,有的上船搬运,有的递烟寒暄…… “3号,3号,请回答。” “3号收到,3号收到!” 尚成荣贴着望远镜指挥道:“你负责狙击11点钟方向那个背ak47的大胡子!” “3号明白!” “5号,5号!请回答!” “5号收到,5号收到!” “你负责解决12点钟方向……咦?”突然,尚成荣从望远镜里看到对方有几个人身上出现了细小红点,心头顿时大骇,压低了声音急喝道,“该死!别开红外!别开红外!” 要知道,对方人多眼杂,红外瞄准镜的镭射点很容易被他们发现;而更为要命的是,此时起着浓雾,红外镭射线穿过迷雾时,会留下清晰的线路轨迹! 埋伏在狙击点的干警马上服从命令,关闭了红外,但已经来不及了…… …… 连江路中段,离昌盛工业公司约300米处,成少华、小蒋和阿祖缩在帕萨特车内,盯紧了靠在该公司门口路灯下、摘下口罩抽烟的男子,等候尚成荣的行动指令。 “国华这小子最近走的什么运?”成少华挤着眼睛嘿嘿笑道,“先是把小护士搞到了手,今儿个又把分局的师姐亲成这样,艳福不浅哈!” “桃花运呗!”阿祖猥琐地tian了tian舌头说道,“护士制服,人妻诱惑,嘿嘿……” 成少华板着脸老气横秋道:“阿祖,你跟着小蒋学坏啦!” 小蒋兀自举着望远镜,不满地嚷道:“头儿,扯上我干嘛呀?” 成少华嘿嘿荡笑道:“你捂着裤裆说跟兰姐没亲嘴,到底干嘛了?” “没、没干嘛呀!”小蒋慌乱心虚地贴紧了望远镜,支支吾吾,“我、我跟她都不熟,能干嘛呀……咦?情况不对!” 成少华心头一凛,伸手一把夺过望远镜朝前看去,只见口罩男神情警觉地左顾右盼一番,随手把烟屁股一扔,突然拔腿向前跑去! “不好!有情况!”成少华刚要命令小蒋发车追赶,耳麦里突然传来了密集枪声和尚成荣的怒吼声:“你们被包围了!你们被包围了!快快放下……**!全面开火!全面开火!7号、7号!快去把3号救回来!海鸥!海鸥!越南崽子往你那边去了!准备迎敌!蜘蛛!蜘蛛!立刻收网!立刻收网!” “小蒋,快追!”成少华一拉枪拴,对着耳麦沉声喝道,“国华!小虎!你们两组立即行动!立即行动!”国华一组盯的是立交桥下的那辆路虎,小虎一组盯的是大洼社区居委会前的环卫工人。 “轰~~~~”帕萨特油门被小蒋一踩到底,引擎竟然发出了只有跑车才具备的巨大轰鸣声,四只轮胎狠狠噬咬着地面,夹裹起一蓬青白浓烟,像一头极度愤怒的公牛向口罩男飞速窜去! 出乎成少华意料的是,正在夺路狂奔的口罩男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和轮胎的迅猛追赶声后,竟然停下了逃跑的脚步,随即转身不丁不八地站住,右手持枪,左手下托,脑袋微侧,摆出詹姆斯?邦德的酷毙射击姿势来,瞄准了百米开外猛扑过来的帕萨特! “jb!跟老子装什么鸭子!”小蒋咬着牙齿阴森森道,“头儿,要不要直接撞死这逼样?” 话音刚落,“砰!砰!” “乓” “恩!”随着前车挡风玻璃上现出了doubletab枪眼,小蒋闷哼一声,单手按住避弹衣右前胸处,脚下油门不松,呲牙瞪目道,“给老子去死吧!!!!!!!!” “蓬” 浓白晨雾中,一条黑影喷着鲜红液体腾空而起,凌空做了套720度后空翻加转体四周半难度系数9.9的超高难度动作…… …… u字型出口内侧,一艘货船开足了马力闯将出来,慌不择路地朝胶州湾出口方向逃窜而去,货船甲板上,三条越南汉子手忙脚乱地整理侧翻了的箱子,里面装满了未来得及卸载的ak74步枪! “恩~~~~~~” “恩~~~~~~” 两道快艇引擎嘶鸣声从左右两侧快速传来,越南**惊失色,叽里呱啦乱叫着抱头鼠蹿。 老黄看得心花怒放,意气风发地一挥手:“二组的弟兄们!跟我冲啊!” 货船的速度撑死了也只有50码左右,几乎只有快艇的一半航速,仅仅二十秒钟,两艘警艇便已进入射程,呈左右包夹之势! “砰!砰!砰!” “哒哒哒哒!!!” 冲天一通鸣枪警告后,老黄拿起喇叭喊话道:“船上的越南小贼听着!你们已经被……” 但话还没喊完,便听对面二组快艇上的蒋玉兰惊声尖叫道:“黄局!危险” “恩?”老黄一愣,正待透过迷雾细看,却已经被手下纵身一扑而倒地:“黄局小心!” 话音刚落,狂风骤雨般的大口径子弹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镗!镗!镗!镗!镗!镗!镗!镗!” 老黄可是当过兵的,一听对方枪声便浑身大震,颤声叫道:“重、重机枪!” “啪!啪啦咚!噼啪啦!” 重机枪扫射下,快艇艇体大震,引擎、船板瞬间支离破碎,舱体千疮百孔,海水汹涌而入,老黄骇然下令道:“二组快撤!二组快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呼”的一声,一枚火箭弹从越南货船上呼啸起飞,钻破层层浓雾,直扑二组快艇! “弃船!!!” 在蒋玉兰惊惶尖叫声中,快艇“轰隆”一声,迸起一团华丽烈火,在海面上熊熊燃烧起来! 而无心恋战的货船趁着雾色和滚滚浓烟迅速向黄海遁去…… . 第四十八章 (黎明来临) 一号码头。【.】枪声密集,子弹横飞,战况惨烈! 双方虽然人数相当,而且尚成荣本来占据着敌明我暗的优势,但由于对方警觉得早,趁他拿着喇叭喊话之际,迅速找到了掩体进行疯狂扫射! “黑夜降临”这次订购的全是重型军火,码头上堆放了整整五箱ak74,还有各式轻重机枪,这对尚成荣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打击他们身上穿的避弹衣和钢盔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防护功能:大口径的子弹打在钢盔上,可以迅速扭断你的脖子!打在避弹衣上,可以震得你当场吐血身亡! 而干警们的红外瞄准镜也失去了狙击功能迷雾中,红外线刚刚射到敌人身上,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敌方已是一梭凶猛的子弹率先打了过来! 红外线,已经成了对方的追踪雷达! 更为恐怖的是,对方似乎接受过正规化军事训练,枪法甚至比他们还准! “哒哒哒哒!” “镗!镗!镗!镗!” “砰!砰!砰!砰!” 在“黑夜降临”暴雨般的反击下,落入下风的干警们伤亡惨重,节节败退!看着麾下干将一个接一个倒地惨叫,尚成荣的心滴满了愤怒的鲜血,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呀!!!!!!!” 尚成荣眼睛里喷涌着怒火,端着全自动步枪站起身来“砰!砰!砰!砰!”一阵怒射,却马上被对方更为凶悍的射击打得抬不起头来! “轰隆”远处海面上冒出一大蓬火焰来,尚成荣低着头大声喊道:“海鸥!海鸥!请回答!海鸥!请回答!” 但对方根本没有回音!尚成荣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他意识到老黄那队人马已经遭遇不测了! 敌方越逼越紧,已经呈反包围态势了!眼看麾下15名将士,现在仅一半人尚有作战能力,而对方损伤甚是轻微,尚成荣知道大势已去,蹲在集装箱后仰天惨笑道:“哈哈哈哈!弟兄们!你们说,现在是丢下受伤的弟兄,灰溜溜地逃回去,窝囊地熬到退休领养老金,还是跟我冲出去杀他个痛快!” 众干警早已杀红了眼,纷纷嘶哑着嗓子大声吼道:“尚局!今天跟你来的,没一个是孬种!” “尚局,能跟你一起死是我们的荣幸!” “尚局!放心吧!我们不会丢你脸的!” “好!好弟兄!”尚成荣心头一暖,噙着热泪大声道,“今天随我尚成荣到阴曹地府去,咱找郑洪明和其他弟兄们喝他个痛快!弟兄们!跟我冲啊!!!” 尚成荣端起步枪大叫着一跃而起,但还未来得及抠下扳机,便只听到“砰砰”两声枪响,整个人便向后飞跌了出去! “尚局!” “尚局!” “尚局” 众干警骇然扑上前一看,发现尚成荣怒目圆睁,却脸如金纸,腹部避弹衣已是焦糊一片,兀自冒着袅袅青烟! “噗”尚成荣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推开手下的扶持,恨声骂道,“滚开!老子跟这帮杂种拼了!” “呀”一名年轻干警脑子一热,疯狂叫喊着端起微冲跳上了集装箱,对准敌方一通胡乱扫射,但弹匣还没打空,却被一梭机枪子弹给轰了下来,两眼心有不甘地睁大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再无动弹,看得众人几乎咬断了牙根! 尚成荣扶着集装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把扯掉避弹衣,咬牙切齿道:“杀一个少一个!老郑,你妈的摆好酒席,老子带弟兄们来陪你了!” 就在尚成荣和麾下残余干警准备作最后自杀式冲锋时,突变顿生!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 “呀!啊!啊……” 敌方后侧竟然突然枪声大作!惨叫声不绝于耳! 尚成荣惊喜交加,精神大振,脱口喊道:“弟兄们!是老黄来啦!” 话音刚落,却只听耳麦里传来异常冷静的指挥声:“国华,9点钟方向;小虎,12点方向;小蒋,11点钟的两名机枪手交给你了!第三支队的弟兄听着!第三支队的弟兄听着!在你们1点钟方向有两挺重机枪,麻烦清理一下!” 竟然是成少华和他的“收网”小组!尚成荣大喜过望,捂着小腹大喊道:“弟兄们,杀啊”喊完便提着步枪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 全线压上的“黑夜降临”杀手们突然腹背受敌,顿时阵脚大乱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前面尚成荣带领的刑警第三支队身上,眼看对方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正准备一鼓作气收拾残局,以便火速撤离,却哪会想到身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队人马来? “镗!镗……” “砰!” 重机枪手刚抠了两下扳机,便被一枪打烂了脑袋!而这已经是30秒内,“收网”小组勾走的第10条魂魄了! “警察!放下武器!” “警察!放下武器!” 在“黑夜降临”成员魂飞魄散、仓皇逃窜之际,“收网”小组成员发出了比天籁还动听的警告声!数名幸存者赶紧像扔烫手山芋般丢弃了手中枪支,自觉地蹲地抱头,大喊“饶命”! 青岛安子港务公司的一号码头上,枪声戛然而止! “第三支队的弟兄,保持警戒!保持警戒!”成少华从掩体后闪出身来,指挥“收网”小组的弟兄们以战术位纵深推进,眼睛不经意地一瞥,惊疑地大叫道,“咦?尚局你还没死啊?” “噗”尚成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 二十分钟后,小岔湾,黑孤石,天已浅蓝一片。 “哗啦哗啦哗啦” 五、六名干警狼狈地从海湾里游上岸,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蒋玉兰和小婷更是娇躯乱颤,咳嗽连连常年生活在海边,她俩的水性本来都不差,但由于仓促跳船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厚重的避弹衣,这女人的脑子吧,一时间又拐不过弯来,扑腾扑腾呛了半肚子海水,快要淹死的时候才意识到脱衣服! “唉阿嚏!阿嚏……” 老黄满脸内疚沮丧之色,又是长吁短叹,又是喷嚏连天,再无出发前的豪情壮志,摘下衣服上的耳麦,用力甩了甩水,徒劳地“喂”了两声,又是一声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的悲催长叹:“唉” “黄局!喂!是黄局吗?”百米开外,奔来数条黑影。 “啊!”老黄羞愧交加,迟疑了半晌才迎上去,抖着身子闷声喊道,“成队长……人抓到了吗?尚局他们呢?” 来人正是成少华、小蒋和国华等人,尚成荣担心分局弟兄的安危,派他们过来查看战况。 “黄局,哦,弟兄们都在呐,谢天谢地!”成少华脱下外套递给老黄,“黄局,快换上吧!人都抓到了,尚局他们在清理现场,夏局马上带弟兄们赶过来支援!”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黄终于松了一口气。 “兰姐,快换上吧,别着了凉!”小蒋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蒋玉兰。 蒋玉兰点点头,稍稍侧过身子除下上衣,只留一件白色镂空文胸,娇好的身材看得小蒋一阵脸红心跳。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蒋玉兰一边扣扣子,一边侧头瞥了眼小蒋的胯下,露出了会心的轻笑,眼角瞄着小蒋眨了眨,似乎在说:“原来你没病啊!” 胶州湾,东方的天空露出了一线鱼肚白,黎明,终于来临了! . 第四十九章 (升官) “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青岛的初春带着冬的凛冽:青草露沾衣欲湿,杨柳风吹面俏寒;也透着夏的热情:向阳坡春光似锦,街道处短袖如云。 积雪才消化,野花缀草间,松脂洒清香,少女露香肩。美丽的女子永远是大城市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即使料峭春寒花未遍,时尚的女孩已经鼓起减去冬装的勇气,迫不及待地褪去厚实的外套,大大方方地穿上吊带衫,露出捂了一冬的白晰肩膀,誓与春色争奇斗艳。 “阿嚏!” 大街上,穿着无袖镂空针织衫的青云打了个柔柔弱弱的喷嚏,双手抱起胳膊,搓抚着向青岛市公安局小跑而去。 …… “笃!笃!笃!” “进来!” 成少华推开常务副局长夏光的办公室门:“夏局,你找我啊?” “恩,少华!”夏光起身侧了侧手势,“来,坐!呐,是这样的……” “嘟~~~嘟~~~~”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夏光摇着头朝成少华苦笑道:“又来了,这一上午还没歇过呢!” 从凌晨去大洼村码头收拾残局回来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了,电话机堪比315热线,足足响了三十次,都是省委省政府、省公安厅、市委市政府和青岛市各区分局打来的贺电,按理说贺电轮不到他这个二把手来接但尚成荣光荣负伤了,已经和第三刑警支队的一众弟兄在青岛市立医院住院了。 “喂……诶哟!范主席……哈哈,哪里哪里……哦不、不、不!都是我们尚成荣局长和成少华队长他们干的……哦,尚局受了点枪伤,已经在医院住下了……呵呵呵呵,谢谢范主席关心!谢谢……诶,好的,我们青岛市局一定按您的指示,把表彰大会开得风风光光的,到时可要请范主席来作重要讲话呐……哈哈哈哈!诶,好的,范主席您忙!” “唉”夏光放下电话机摇头叹道,“他一个政协副主席来凑什么热闹啊?” “闲得慌呗!”成少华冷笑道,“你以为政协里那帮老头有事干呐?” “呵呵,”夏光拉开抽屉,拿了一包“九五至尊”出来扔给成少华,“喏!上次到区里考察,贪污来的,这次便宜你了!” 成少华撇了撇嘴,得寸进尺道:“不是吧夏局!这一包,弟兄们咋分啊?” 夏光眼一瞪:“不要拉倒!老子一直没舍得抽呢!” “要!要!”成少华赶紧把烟藏兜里了。 “呐,跟你说正事!”夏光重新拆了包硬中华,扔了根给成少华说道,“上午在医院病房里的时候呢,尚局跟我提起过你的事……” “恩?我的事?”成少华叼着香烟、捧着火机疑惑道,“我有什么事?” 夏光摆摆手,让他别插话,点燃了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理了理思路说道:“少华,自从郑局走后,你们收网小组的种种遭遇呢,其实我跟尚局也都看在眼里……诶,不要激动嘛!”看到成少华一脸的愤然,夏光伸长了胳膊遥按一下,解释道,“你也知道,咱们青岛市正处于经济转型期,市委市政府非常注重营造稳定和谐的投资环境……” “行了行了,”成少华不耐烦道,“这话尚局都翻来倒去说n遍了,夏局你别甭说了!” “行,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夏局掸了掸烟灰说道,“尚局现在住院,局里暂时由我主持工作,尚局呢关照我做三件事,其中两件跟你有关系!” 成少华警惕地问道:“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夏光呵呵笑道,“你不是一直缠着尚局,要为死去的弟兄正名吗?” 成少华心里突的一跳,颤抖着嘴唇道:“省里批下来了?” “没呢!”看到成少华脸色一黯,夏光笑道,“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打包票了!呵呵呵呵,你啥时候把这件案子的报告交给我,我就啥时候出发去省里汇报工作,顺便把追授烈士的事给办了!” “我这就去写!”成少华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快出门了,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夏局,那还有一件是什么事?” 夏光靠在椅背上安然道:“少华,你今年多大了?” 成少华眨巴了两下眼睛,掰了掰手指算了下说道:“27呀!” “恩,”夏光故意眼睛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道,“想不想当局领导啊?” “啥、啥?!”成少华惊讶地下巴都差点掉下来,急急巴巴道,“夏、夏局,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夏光摆摆手,让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了,站起身来正色道:“自从曹义凯被双规后,咱市局的领导编制就一直空着,刑侦和尸检所这两块也一直没人分管,我跟尚局、还有其他几位副局呢平时应酬比较多,没有精力静下心来带弟兄们好好干,反而助长了一些歪风邪气!” “你也在副大队长职位上锻炼了两年了,早上尚局跟我讲,说你在这次行动中充分体现出了运筹帷幄、处乱不惊的领导才能和业务素养,跟我交换了下意见,我们都觉得你有能力来担负更重的责任!因此呢,这次我们准备上报市委市政府,以此次行动为由头,把你提上来,顶曹义凯的位置!希望你能带弟兄们好好干!” “这……嘿嘿……那……呵呵……夏局……嘻嘻……” 成少华已经乐得不知东西南北了,更不知道是怎么出夏光办公室、进自己办公室的,只知道是被人几个巴掌扇醒的! “啪!啪!啪!”几个不轻不重的巴掌甩过,成少华才终于回过神来,惊愕道:“青云!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回过魂来了?”青云放下手机,板着脸嗔怪道,“我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你呐!跟中了邪似的,我还准备给茅山老道打电话了呢!” “嘿嘿嘿嘿~~~”成少华把青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yin亵地笑道,“宝贝,你今天可真性感!” 青云斜着眼睛道:“切!我哪天不性感了?” “那是,那是!”成少华做贼一样看了眼关着的办公室门,颤抖着手伸向青云饱满的胸脯,吞咽着口水说道,“宝贝,让、让我摸一把~~” “啪!”青云一把打掉咸猪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作死啊!这在办公室呢!这是做事的地方!” “对!对!对!做事的地方!我想做.爱做的事!宝贝!”成少华不由分说地一把搂过了青云那白皙性感的**…… …… “呀”一声低呼过后,青云在沙发内瘫软了身体,两条白嫩的胳膊缠绕在成少华宽厚的背上,潮红着俏脸娇嗔道,“少华!你要死啊?烫死我了!” 成少华顶紧了下体继续抽搐痉挛了两下,才长嘘一口气,在青云嘴上亲了一口,美滋滋地赞道:“老婆,我刚才舒服得差点昏过去呢!” “嘻嘻!死相!”青云在他背上轻轻地掐了一把,催促道,“赶紧起来!被人看见了多难为情啊!” 成少华屁股一抬,退出下体,抽过一张纸巾想替青云擦拭**,却突然想起了网易上流传甚广的一首诗,脱口吟道: “天生妙物腿间居,雅称玉户俗称逼。 茸茸美髯红唇隐,幽幽秘洞甘露滴。 无牙偏爱吃硬肉,嘴小却喜吞大鸡。 最是令人**处,亦收亦缩亦吮吸。” 青云娇羞不堪,掩嘴笑道,“你今天怎么突然……突然兽.性大发,还诗性大发啊?受刺激了吗?” 成少华得意地笑道:“我升官了耶!我当副局长啦!嘿嘿嘿嘿~~hohohoho~~~” “真的啊?!”青云大喜,拉着成少华的胳膊兴奋道,“我刚才跟公安局的副局长上床啦?!” 成少华笑眯眯道:“恩~~准确地说,你刚才把公安局的副局长给操了!” 青云激动地一把推倒成少华,张开双腿将他坐在了身下,心急火燎道:“我还想操一下副局长!” “你!别呀!这在办公室呐!”成少华大惊失色,骇然抗拒道,“你怎么这么能干呀?” 青云**一口将还未完全疲软的“大鸡”吞了进去,得意地笑道:“出来卖,是要讲性.欲的!” “滴滴滴” 成少华像看见了救星,赶紧一把推开青云,逃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手机:“喂!大海!” . 第五十章 (回岛) “成队长。【.】在码头吗?”电话确实是石大海打来的。 “日哦!早已经干完一仗,回市局了!”成少华叼着“事后烟”,坐在真皮椅上吞云吐雾道。 “干完了?!今天送货的吗?”石大海显然没料到成少华的行动如此神速,惊喜交加道,“人逮着没有?人赃并获没?” “嘿嘿嘿嘿!完胜!”成少华打着响指得意道,“当场毙了14个,活捉5个,缴获重型枪械60余支,子弹上千发!娘个,那帮杂种简直想谋反呐!” “弟兄们没事吧?” 成少华心头一暖,轻描淡写道:“我跟弟兄们都没什么大碍,就尚局那边折了几名弟兄。” “哦,那就好。” “诶,你还在越南吧?” “没呢,我已经回海南了,快到木岛了。” “哇!你可真能折腾!哦,对了,”成少华掸了掸烟灰问道,“黑夜降临这趟交易,你从哪儿搞来的情报?赵霸天是不是躲越南去了?” “这事呆会儿跟你细说!听好了,你现在带弟兄们去香港,咱们在浅水湾会合,家伙就不用带了,那边有!记住,不要走漏风声!”石大海没跟他多废话便挂了电话。 “香港?”成少华隐隐猜到这趟要去干嘛了! …… 石大海刚挂完电话,不远处木岛沙滩上已经传来了荷叶兴奋的挥手呼唤:“老爷老爷”看样子她已经在沙滩上翘首以盼好久了。 从快艇上望去,外墙已经装修完毕、富有时代气息的“静香苑”酒店矗立在蓝天碧海间,在骄阳下显得金碧辉煌,光彩熠熠;宽长的泳滩如一抹轻绸丝巾,静静地围拢在风轻lang徐的木岛边,在清澈的海水里荡涤;一艘通体洁白的三层豪华游艇泊在岸边随lang轻摆,艇身上“静香号”三字醒目而新潮;沙滩上,荷叶光着脚丫手舞足蹈,大声呼叫,身后引来了一群花枝招展、体态轻盈的少女,也是兴高采烈地挥着胳膊用粤语大声叫道:“城哥城哥……” 竟然是百花堂的一众姐妹们! “呵呵呵!你们来啦?”石大海一边像领导般挥手,一边靠岸,眼睛往人群中一瞥,却是惊咦出声,“冯大夫!你也来啦?!” 群芳中,赫然站着双颊微红、稍显拘谨的冯娜娜!只见她腼腆一笑,颔首致意道:“黎总说,是你推荐我来木岛当医生的!咦?你受伤了吗?” 话音才落,荷叶已经一个箭步跳上快艇,紧张地看着石大海胸膛上的恐怖抓痕,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老爷!你没事吧?” 百花堂众姐妹也神情紧张地围拢在岸边伸出了胳膊帮忙搀扶:“城哥,小心点……” “不妨事,不妨事,荷叶,替我把她安置一下!”石大海指了指安娜,下船随口问道,“你家夫人呢?” 荷叶揪住安娜的胳膊答道:“夫人跟杨堂主、黎总她们出去逛海了!” “杨堂主?”石大海疑惑地看向百花堂姐妹们,“阿露也来了吗?那梁静呢?伤愈了吗?” “是啊,大姐也来了。梁警官已经在三天前回海南了。” …… 在青岛二建抢抓进度、日夜赶工下,木岛生态旅游度假村项目已临近收尾: 岛北茂密的天然绿林已经修葺成荫,林间椰果飘香,蕉叶轻舞,小道蜿蜒,鹅卵匀铺,石几石凳,光洁圆润,菇状凉亭点缀其间,实乃休憩小饮的避暑圣地; 木岛正南沙滩已拓宽改造为泳滩,水下浅滩广袤,清澈见底,深滩浮标醒目,鲨网牢固,岸上沙粒如粉,温软细匀,崭新的不锈钢躺椅整齐排列,在阳光折射下闪闪发亮; 东南与西南两侧岛石嶙峋处,分别竖立了两块中英文牌子垂钓处,这里偏离嘈杂的泳滩,海水深幽,适合垂钓爱好者打个盹、逗个鲨; 木岛居民的几间石屋则保持了原样,还是陈墙旧瓦,残棱木门,窗户上也依然钉着原来的塑料薄膜,不过石屋四周被围上了一圈精心雕琢的白玉石栏不知情者还会以为这些房子是木岛上的珍贵文物,不过石大海却能揣摩到黎香妍的心思:她是不想让好奇的游客打搅到木岛渔民习惯了的清静生活; 现在唯一还没竣工的只是项目主体建筑静香苑酒楼,不过也就只剩下四楼餐饮区和二楼休闲保健区的配套设施安装了,因此青岛二建的建筑工**部分已经撤走,只剩朱晓伟带着三、五个人留守,等待三沙市政府对项目进行最后验收。 静香苑10楼总共24个超豪华套间,从1015到1024,这10个房间是不接受预订的,其实是不对外经营的这是黎香妍和她朋友的私人领地,其中包括了梁静、杨露、谭云主仆、冯娜娜、石大海、邱冬以及母亲黎婉等人的专属客房。 石大海的房间号居然是1024跟当年首次入狱时的囚犯编号是同一个号码。 “哎~~嘶”1024号房内,石大海倒吸一口冷气,赤身**靠躺在床头呲牙裂嘴地叫嚷道,“冯大夫,你轻点撒!” “别乱动!”冯娜娜按住他的胸膛,捏着酒精棉签仔细地擦洗着糜烂伤口,正色警告道,“你这伤口不处理干净的话,很容易发炎溃烂,烂到心脏你就死定了!” 时值四月中旬,海南已是炎热如夏,此时冯娜娜下身着一条泛白牛仔中裤,上身穿一件淡黄心领t恤,俯着身子专心清洗伤口的时候,衣领内的满园春光都在石大海眼前毕露无遗,shuangfeng白皙圆鼓,ru香淡淡飘溢,看得他起了生理反应来。 一番精心护理,整整用去了半瓶子医用酒精,冯娜娜一边缠绕纱布一边郑重叮嘱道:“三天之内,必须去正规医院注射狂犬疫苗;伤口结疤之前,不能吃鱼腥海鲜;还有,不要激烈运动,注意卧床休息!” 石大海点点头:“谢了!” 冯娜娜摞了下前额秀发,微微笑道:“不用!你都救了我两次,正要好好谢你呢!” 石大海的臭毛病又犯了,口无遮拦、油腔滑调地轻浮笑道:“冯大夫准备怎么谢我啊?” “呃……”冯娜娜一时语塞,眼角一瞥间,却看到石大海的下体如小钢炮般对着她杀气腾腾、咄咄逼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满地嗔道,“刚刚不是交代过你了吗,不要激烈运动!” 石大海委屈道:“我没激烈运动呀!” “呵呵,我看你是有这个贼心!”冯娜娜一笑而过,拎起被单盖住石大海的下体,看了挺拔的“帐篷”一会儿,苦恼地站起身来说道,“我看还是先出去吧,你安心睡一会儿!” “别呀,冯大夫,陪我聊聊!”石大海厚颜无耻地挽留道。 冯娜娜倒也够温顺体贴,重新坐在床沿,刻意不看帐篷,轻声问道:“那……聊什么呢?” “恩……”石大海没话找话道,“你来几天了?” “才三天呢!” “你舍得放弃那么好的待遇吗?黎总给你多少年薪?” 冯娜娜摇摇头,俯过身子给石大海整了整胸口的纱布,轻声说道:“要是看重薪水,我当初就不会离开重庆二院、去黄金岛了。我来木岛,一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二是我喜欢这种独处孤岛的生活,就像当初在监狱里一样……” 看着冯娜娜半忧半郁、多愁善感的样子,石大海顺手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说道:“那你不跟着去乌兰素木太可惜了!” 冯娜娜偎在他怀里轻叹一声:“唉!大漠飞沙的,去了又怎样?再说了,老邱、林韵也都已经不在那边了!” “咦?林韵也不在乌兰素木监狱了吗?”据他所知,邱长青是调任云南昆明的黑林铺监狱,也就是人妖监狱当监狱长了。 “恩,”冯娜娜似乎想到了曾经的旖旎往事,微红着双颊、闭着眼睛喃喃道,“林护士跟老邱一起去云南的黑林铺监狱了,上个礼拜还跟我通过电话呢!” 石大海心里突的一跳,脱口问道:“那3002号犯人常秀莲呢?她也过去了吗?” 他自始至终都没忘记自己对常秀莲许下的承诺,但要潜入大漠深处的特级监狱把她救出来,实在是难比登天光是在自然条件恶劣、浩瀚无际的巴丹吉林沙漠里生存下来就已经是困难重重了,更别说要穿越层层森严封锁、从陌生的乌兰素木监狱里救人了!因此他现在特别希望能从冯娜娜嘴里听到常秀莲转押黑林铺监狱的消息去这种低档次的监狱劫人,跟特级监狱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了! 可惜的是,冯娜娜抬起头来愕然道:“常秀莲?她怎么可能过去?黑林铺关押的都是人妖和变性人呀!” “哦……”石大海顿时大失所望。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叩着推开了。 . 第一章 (吗啡) “老爷。【.】夫人回来啦!” 荷叶很是机灵,就在房门被叩响推开之际,便在走廊内扯高了嗓子大声叫唤起来,冯娜娜惊呼一声,赶紧挣扎着从石大海怀里坐起两人虽然啥都没干,但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的。 来人赫然便是谭云、杨露和黎香妍,她们刚刚出海返航,便听荷叶说老爷凯旋而归了,不过负了伤,正在房间内接受冯大夫的治疗! “死丫头!”谭云伸手在荷叶脸上轻轻掐了一把,责怪道,“这么大嗓门干什么呀?” 杨露掩嘴笑道:“小丫头滑头着呢!想给主子通风报信的吧?”笑罢跟黎香妍挤眉弄眼一番。 冯娜娜大羞,站起身来急红着脸辩白道:“我们没干什么呀!” 众人吃吃偷笑,谭云眼角瞥了下石大海,款款上前揽过冯娜娜的肩头安慰道:“其实就算干了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冯大夫!大海这人就这样,整天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 “我晕!”看到谭云一副不在乎的腔调,冯娜娜叫起了撞天屈,“我、我真的没跟他干什么呀!你、你们……”此刻她真想豁出去表明立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呀! 看到众女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暧昧之色,冯娜娜急中生智,伸手一指石大海胯间帐篷,脱口叫道,“你们看!他那玩意还硬着呐!” “哈哈哈哈” 众女顿时捧腹大笑起来,一番前仰后翻、花枝乱颤、波涛汹涌,看得石大海差点流出鼻血来,见冯娜娜又羞又急,便故意板出脸来呵斥道:“好了好了!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当着冯大夫的面还这么放lang形骸,成何体统?!” 冯娜娜也知道他们几个人之间关系非比寻常,小别胜新婚,估计有很多话要说,便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知趣地跟黎香妍、荷叶一起告退了,临出门了还不忘叮嘱一句:“不能做激烈运动啊!” …… “伤得重不重?” “你没事吧?” 外人一走,谭云与杨露两人便趋步上前,同时出声表达了关怀倍至的问候。 “呵呵,没事!你们的老公壮实着呢!来!”石大海微微笑着张开双臂,左右两手一边一个,将两女拉入怀中。 一个是风韵少妇,一个是青春少女,都是身材妖娆、皮肤白皙、容貌绝美的天香国色,而且两女都处于妊娠期,皮肤更显光滑丰腴,胸臀愈发丰满肥大,诱人体香扑鼻而来,石大海再也把持不住,咸猪手左右开弓,在丰ru肥臀间大肆揩油,喉头“咕咚咕咚”吞咽着口水,颤着帐篷急色道:“两位老婆大人!救命啊!” 谭云还好些,毕竟是过来人,跟石大海数次鱼水之欢后已是见惯不怪了,轻蹙了秀眉为难道:“不行啊!刚刚冯大夫不是交代过了嘛,你现在还不能做激烈运动呢!再说了,我俩都怀着孩子呢!” 杨露可就吃不消了她虽然怀了石大海的孩子,但终究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呀,本来就已经被那顶雄伟异常的帐篷惊得心慌意乱了,此时见他举止轻薄,言语放荡,当即羞红了耳根,闭起了眼睛,蚊子叫一般喃喃道:“云姐,要不我先出去吧!” “别理他,他就一头种猪!”不过说归说,看到石大海可怜巴巴的乞求眼神,向来温柔体贴的谭云还是心下一软,轻叹一声,伸出纤纤玉手捉住了二爷根体,微红着脸嗔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罢了,就给了你吧!你别忍着啊,快点射出来!” “恩!恩!”石大海像乖巧听话的小童鞋般忙不迭地点头。 谭云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当着杨露的面,揭去被单,张开樱桃小嘴含住青筋迸胀、盘根错节的二爷根体,“滋沽、滋沽”吮吸了起来。 “嘶”石大海挺直了脚板,闭起了双眼,尽情享受着温润小嘴带来的别样感受。他突然想到了《离开拉斯维加斯》里,尼古拉斯凯奇扮演的主人公,在临死前就是这样躺在床上,让女朋友侍侯着死去的如果每个人都能**,那还有人对会死亡感到恐惧吗? …… 满腔的**在谭云口中急剧迸发,随着“咕咚”一声,烟消云散而去,石大海长舒一口气,感激地朝谭云点点头:“云儿,谢谢你。” “咿~~腥死了!”谭云在小嘴边扇着玉手,吐着舌头向洗手间小跑而去。 杨露这才敢忸怩不堪地睁开眼睛,忐忑不安地看了眼已经轰然倒塌的帐篷,咬了咬嘴唇,小声歉意道:“sorry啊海哥,以后……以后阿露一定好好侍候你!”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石大海揽过杨露肩头,安慰一番问道,“对了,女人香的进展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杨露不再缩头缩脑了,坦然答道:“还行,湾仔和浅水湾那边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素姨她们准备赶在五一前,挑个吉时开门营业;就是铜锣湾那边,呵呵……” “怎么,小耳朵没给你面子?” 杨露点点头:“算了,反正香妍已经同意我进驻木岛了,她还专门给我留了一套房间呢!就在你房间斜对面!要不要去看看?” 石大海摇头笑道:“不用啦,以后时间多着呢!小静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杨露脸色一黯,犹豫了下吞吞吐吐道:“她的眼睛……不好说。” 看到石大海一脸的关切与焦急,杨露理了理思路,娓娓道来。 原来,梁静是在三天前拆纱布的,罗大夫一番检查下来,情况还并不是很糟左眼几乎已经失明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些影子,但右眼并无大碍,裸眼视力相当于300度的近视,即使不戴眼镜也能正常起居。 但就在大家深感欣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极度恐怖的事情:拆纱布当晚,浅水湾下起了雨!当时梁静正在用晚餐,突然双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哭喊着说眼睛疼! 杨露她们吓得连忙打电话把罗大夫叫来了,仔细诊断下来,确诊是阴雨天气对她眼睛造成的影响!也就是说,今后每逢阴雨天,梁静的眼睛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什么?!”石大海大惊失色,一脸死灰道,“这、这可怎么办?海南文昌一年到头有近百天是阴雨天气,那、那小静她岂不是要痛死?” 杨露难过地摇摇头,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石大海一时手脚冰凉,苦涩地问道:“那……那天小静是怎么熬过来的?罗大夫给她配止痛药了吗?” “恩!”杨露点点头,迟疑了下说道,“罗大夫给她注射了吗啡。” “啊?!吗啡?!”石大海当场惊叫起来,“开什么玩笑?罗大夫他疯了吗?” 这时谭云从洗手间走出来安慰道:“大海,罗大夫用吗啡,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者苦衷!” 石大海瞪着眼睛骂道:“有屁个道理啊?难道从今以后一下雨就打吗啡?吗啡是毒品,会上瘾的!而且是孕妇禁用品!” 杨露小声道:“小静她没有怀孕。” “……”石大海一阵默然,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愧疚感来。 对于梁静,他亏欠了很多,从一开始累她遭受刑讯逼供,到后来排挤下放到水警中队,再到后来害她在黎婉母女俩面前出丑,直到这一次,连累她差点变成盲人!自始至终,他除了送给她一枚钻石发针外,再无其它付出!现在她唯一的心愿怀上他的骨肉,也没能帮她实现,石大海心里又酸又疼,靠在床头闭着眼睛问道:“小静临走的时候,她开心吗?” 杨露轻轻靠在石大海胸膛说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孩,海哥,我们现在去一趟文昌探望探望她吧!” 石大海喟然道:“改天吧!我现在要去一趟香港,跟尹国驹交换人质。” “海哥,万事小心呀!”杨露肃容提醒道,“黑肉荣现在也肯定在到处找他老爸,说不定……我是说,万一幺妹怀疑到你头上,那黑肉荣可不是好惹的!” 石大海心头一凛黑肉荣的实力他是见过的,如果交易人质的事给他得到了风声,在半路上劫这趟镖,他和成少华的“收网”小组还真没几分带着赵霸天全身而退的胜算! 琢磨了良久,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你还在香港吗……麻烦你帮个忙……” . 第二章 (交易前) 夕阳下。【.】木岛一号载着石大海、杨露、荷叶与安娜,朝香港浅水湾驶去。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风吹lang打、水刑折腾,安娜消瘦了很多,眼里再无狐媚流转之色,而是布满了惶恐不安与恶毒怨恨;脸上也不再是洁白无瑕、明艳动人,而是沾满了发丝涕痕;原本一头新潮时尚、高贵典雅的卷发,此时像被暴风雨摧残后的鸟巢,造型凌乱、蓬散不堪。 迎着猎猎海风,望着浩瀚海洋,石大海踌躇满志,心情大畅终于要结束了!“黑夜降临”组织成员死的死,抓的抓,在青岛大洼村码头全军覆没;其掌门人被尹国驹劫持囚禁,现在只要抓牢安娜这张牌,那赵霸天就肯定会落到他的手里,任他宰割!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萧卫国的军令,郑洪明的计划,“收网”小组的血仇,都将随着赵霸天的归案而彻底终结! 石大海本来对安娜颇有负罪感的毕竟自己跟此女无怨无仇,在尹国驹的威逼胁迫下赴越南抓她押送回港,未免显得师出无名了!但自从知道她是“黑夜降临”的军火供应商后,他就没有心理障碍了就权当是为民除害、或为郑洪明报仇吧。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安娜,却发现她正狠狠地盯着自己,眼中的怒火似乎随时都会喷涌出来,将他吞噬燃烧殆尽。 “安娜,不好意思!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不管有没有心理障碍,石大海还是对安娜有一丝同情之心的,毕竟她有着非同寻常的皇室贵族血统,等会儿落到尹国驹的手里,下场绝对是凶多吉少按尹国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饶恕像她这样严重背叛和伤害过自己的人的! “呵呵呵呵!石大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对我下此毒手!”安娜呲裂着森森白牙,收缩着瞳孔阴声咒骂道,“你会受到报应的!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诅咒你妻离子散、骨肉分离!诅咒你家破人亡、全家死光!嘿嘿嘿嘿~~~石大海!你就等着吃你自己种下的恶果吧!!!!!” 第一次遭到如此森然恐怖、怨狠阴毒的诅咒,石大海听得一阵头皮发麻、背心发寒,跟杨露对视一眼,看到她眼里也是充满了不自然的后怕与惊悚! 就在这时,荷叶突然放开了高速汽艇的方向盘,迎着风lang高声唱颂起来“~~~~” “??~~~~~” 石大海和杨露一惊,转头愕然望去,只见荷叶敞开了外衣胸襟,迎风伸展了双臂,长发急速飞舞,就像《惊情四百年》中女主角为了拯救吸血鬼而对着风起云涌的天空大声召唤异界力量般仰天长啸,嘴里喊出的竟然是祭司法老的梵文咒语! “哼!”荷叶转过霜冷的脸,对安娜厉声道,“你别想害我老爷夫人!” “歪门邪道!”安娜横了荷叶一眼,便别过了身子,忿忿然地不再言语。 “荷叶,你刚才喊的是什么呀?”杨露好奇地问道,“你会作法吗?” “回二少奶奶,”荷叶把着方向盘,侧身对杨露颔腰恭敬道,“刚才荷叶念的是我们神龙教的降妖除魔令,驱邪护身呢!” “哦,原来你是神龙教的!”杨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于越南神龙教,她还是有所有闻的:此神龙教跟金庸笔下的彼“神龙教”毫不搭界。越南有佛教、天主教和高台教三大宗教,其中高台教以仁、神、圣、仙、佛五教统领自居,而神龙教就是其中“神教”的一个分支,据说起源于唐朝时期的交州地区,只不过由于其过度宣扬兽人进化,不能被世人广泛认同和接受,因此并没有像佛教、天主教那样形成规模、发扬光大。 “恩!”荷叶傲然道,“二少奶奶,你不用怕这恶毒妇人!她的诅咒已经被我解除了,害不了人了!哼!” 石大海听了不觉莞尔看来安娜和荷叶两人还真把自己的诅咒和解咒当作一回事了。 …… 木岛一号抵达浅水湾时已是晚上八点了,爱宝园内,酒店经理早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以庆祝石大海凯旋归来。 “大姐!海哥!晚餐准备好了!”酒店经理在豪华套房前敲响了门。 石大海给安娜上了副反铐,直接铐到了茶几金属座架上,拍了拍手,取出一根雪茄来点燃来,对酒店经理说道:“去,把罗大夫给我叫来!诶,对了,让他带上狂犬疫苗。” 半小时后,罗大夫拎着药箱赶来了,诚惶诚恐地凑到餐桌边问道:“海哥,你被宠物咬了吗?” 石大海放下筷子,抓起餐巾胡乱抹了下嘴巴,不客气地质问道:“罗大夫,你为什么要给梁静用吗啡?” “呃……”看来今趟对方找他过来是问罪算帐的,罗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问道,“给梁警官用吗啡,有什么问题吗?” “你玛……问题?”石大海大怒道,“吗啡是毒品!你说有什么问题?除了吗啡,你难道就找不到其它镇痛药了吗?” 罗大夫不慌不忙道:“海哥,就目前而言,吗啡对梁警官的副作用是最小的!” 石大海不满地说道:“那她吗啡上瘾了怎么办?” 罗大夫诧异道:“上瘾就上瘾呗!只要老天还会下雨,她就需要注射吗啡,这上不上瘾也没什么区别!放心吧海哥,我建议她每次静脉注射5毫克,这对身体是不会产生不良反应的当然,只要她不擅自加大剂量!” “唉”石大海一声长叹,胃口全无。 在杨露眼神授意下,罗大夫解开了石大海身上的纱布,皱起眉头仔细看了下撕皮翻肉的抓痕,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海哥,你这可是被虎豹所伤呀!” …… “滴滴滴”就在罗大夫替石大海注射了狂犬疫苗、重新敷药包扎后,石大海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成队,到香港了吗?” “恩,刚下火车,现在我们在九龙!” “没带家伙吧?” “你不是让我别带的嘛!我们现在都是便衣,手头就几副微型对讲机,没其它装备了。” “放心吧,今晚咱不一定会遇到麻烦!成队,你先带弟兄们去尖沙咀填下肚子,我马上就到!” 早在抵达木岛时,他就跟尹国驹商定了交易地点就在九龙尖沙咀圣安德烈教堂内交换人质! 对于这个交易地点,尹国驹是相当钟意的圣安德烈教堂是他的地盘,主场交易,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节外生枝。 而对于石大海来说,选择九龙尖沙咀交易,只为一个原因九龙火车站! 他跟尹国驹的交易从表面上看来是神鬼不知的,但他知道其实个中充满了变数黑肉荣不是吃素的,在自己场子里丢了亲爹,不可能查不到蛛丝马迹!也就是说,东星很有可能已经怀疑到尹国驹身上了!只是忌惮“崩牙驹”的江湖地位而没敢去公然要人!所以很可能只在暗中对他保持着密切监视! 而对于以安娜换取赵霸天的交易,江湖上也不可能没有传闻即使他相信尹国驹不会散播传言,也无法相信其他人会守口如瓶,毕竟知道这笔交易的大有人在!而且,幺妹虽然已经被驱逐出了百花堂,但谁能保证她没有心腹亲信留在堂口? 石大海甚至认为,自己今晚刚刚踏入香港,这消息估计已经传到黑肉荣的耳朵里了! 因此,他的行动必须非常谨慎!交易必须非常小心!撤退必须非常迅速九龙火车站位于油尖旺区畅运道,离深圳站仅35公里,他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赵霸天带离这片暗潮涌动的是非之地! …… “记兴”餐厅内,孟欣儿正与老公在吃着火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孟欣儿对老公歉意一笑,拿过手机接听道:“喂,阿杜,什么事?” “madam,事情不大对头,听道上的人讲,铜锣湾东星黑肉荣带了大批人马杀往尖沙咀了!” 孟欣儿脸色一变,捂着嘴巴沉声问道:“他跟杜联顺在搞什么鬼?”在她看来,尖沙咀是新义安“尖东之虎”杜联顺的地盘,按理说黑肉荣是没资格跟杜联顺斗的这江湖地位摆在那儿呢,杜联顺的辈分比黑肉荣的大哥张耀扬都高! 但问题在于,这阵子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黑肉荣被人抢了亲爹了,他正处于一般人惹不起的极度愤怒、理智不清状态中,因此如果现在是去尖沙咀砸杜联顺的场子,孟欣儿倒也相信。 不过阿杜推翻了她的猜测:“madam,听线人说,东星这趟是准备去找崩牙驹的!” “崩牙驹?”孟欣儿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叫道,“肯定是林旧城回来跟他做交易了!” . 第三章 (围困) 九龙。【.】尖沙咀。 与铜锣湾一样,尖沙咀也是香港主要的游客区和购物区,商铺、餐楼、酒吧、娱乐城林立于繁华的半岛街道,在夜色中尽情挥洒着奢靡妖娆的霓虹色彩,将维多利亚港装扮得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弥敦道,空旷幽静的圣安德烈教堂内,夜风低呜,白烛垂泪,耶稣低着头钉在十字架上,用自己的鲜血洗涤着世人的堕落和罪恶。 临近子夜时分,三道黑影从教堂侧廊缓缓步入中厅,在祷告席前站定前方十米处耶稣像下,尹国驹面无表情地安坐木椅内,双目在幽暗的烛灯下闪着阴冷的寒光。在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魁梧而壮实的黑衣人,似是尹国驹的心腹保镖;另一人则西装革履,衣着鲜亮赫然便是街市伟! “驹哥!伟哥!”石大海不卑不亢地颔首打过招呼,伸手向后一招,让荷叶将安娜扭送上前,朗声说道,“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恩!”尹国驹点点头,缓缓站起身向安娜走来他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虽然还是一袭神甫装,却是熨烫得有棱有角,头发理顺,胡须新刮,身上还带有淡淡的香皂味,显然是刚刚进行了一番沐浴戒斋。 “不错!不错!”尹国驹举起烛灯,在安娜的脸上定定地打量了良久,才转头对石大海说道,“阿城,我没看错你!谢了!” 石大海淡然道:“驹哥,我要的人呢?” 尹国驹并未搭理他,而是脑袋微微一摆:“给她松绑!” 身后的黑衣人立即趋步上前,替安娜解开了束缚,并取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布巾。 “呃,”安娜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身子,似待宰羔羊般不安地轻呼道,“驹哥……” 尹国驹还是一脸的不愠不怒之色,伸手轻轻拨去贴在安娜脸上的凌乱发丝,长叹一声道:“二十年了,安娜,你一点都没变!” “扑通!”安娜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扶着尹国驹的小腿颤声哭诉道:“驹哥,你变瘦了,变老了!呜~~~” “呵呵呵呵”尹国驹反背起双手,踱开步子避过安娜的手,淡淡笑道,“俗话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一晃都已经二十年了,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安娜微微耸着肩膀,抽泣着摇摇头,无助地望着尹国驹的背影。 尹国驹慢慢转过身来,眼里突然杀气大盛,咬牙切齿地喝道:“二十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死了!!!!!” 安娜身子猛的一震,意识到自己今晚大限将至了这位受过自己致命一击的黑道枭雄已铁了心要手刃自己了!虽然被石大海劫持后自己就已有了思想准备,但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期盼他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当啷!” 尹国驹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到了安娜跟前,阴声说道:“.的堂规,对大哥不忠不义、谋叛谋反者,理当受三刀六洞之刑!哼!别说我尹国驹不念旧情念你跟我夫妻一场,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顿了一顿,尹国驹仰天说道,“只要你能说出一件我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可以少捅一刀!如果能说出三件,那这三刀六洞之刑就可以免了!” “啊!驹哥……”看着眼前闪着锋芒的匕首,安娜一阵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将手伸出一半,却怎么都不敢将匕首抓入手中,满脸苦楚地望向尹国驹以乞求怜悯,却换来冷冰冰的斜视,不由痛哭出声,“呜~~~~对不起!对不起!驹哥,我错了,我错了!呜~~~~” 尹国驹冷笑道:“既然你自己不愿意动手,那只能由别人来代劳了!” 说完,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即踏步上前捡起匕首,一把揪起安娜的脚踝,作势向她大腿处扎去! 安娜大惊失色,脱口大叫道:“驹哥!你没陪我去看徐小凤的红馆告别演唱会!” “恩,没错!这是我对不起你的事!”尹国驹依然是面无表情,淡然说道,“我还记得那一年就是1995年,那天晚上说好了要陪你去红馆的,但后来要跟向华强谈判,没能走得开,就让你一个人去了!” 说着微微俯下身子,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玩味,对安娜摇头叹道,“你可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一直都记在心上?!” 安娜一愣,却见尹国驹从兜里取出一只随身听来,摁下了播放键!随身听里立即响起了徐小凤的歌声: “曾踏过艰辛的每一步仍然前去仍然闯不理几高耳边的风声响象似歌声鼓舞努力为要走好我每步行尽了许多的崎岖路还前去.才能知境界更高名利似有还无要想捉.捉不到岁月在我身边笑着逃道路段段美好总是血与汗营造感激心中主宰每段道路为我铺但愿日后更好我愿永远没停步我要闯出新绩要用实力做旗号……” 低沉的歌声中,安娜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当时她刚刚来到香港,还是一名下等的饭店服务员,在一次偶然邂逅后,她与尹国驹相识、相恋,成了香港三大帮派之一的“.”龙头大哥的女人!从此居家玉衣锦食,养尊处优,出行前呼后拥,万人景仰!但是,那些日子,现在只能追忆了…… “明日再要走几多路谁人能计谁能知天有几高凭自信努力做要得到的终得到以后就算追忆也自豪和平宁静快乐是我的歌谱……” 一曲唱罢,安娜已是泣不成声,低着头向黑衣保镖伸出手,要过了匕首! 尹国驹反背着手冷然道:“我尹国驹闯荡江湖四十余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弟兄们的事除了你!二十年前,你将我跟弟兄们辛辛苦苦打拼来的家当卷了个精光,让我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让.的弟兄们遭尽了道上的嘲讽,受尽了各帮各派的白眼!但是他们依然不离不弃,对我衷心耿耿,跟着我出生入死!我尹国驹曾对天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将那个背叛我的女人找到,当面问她一句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尹国驹凌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安娜的脸,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的我都给了你!别的女人没有的,你都能有!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恩?!” “因为没有安全感!”安娜大声哭诉道,“我跟着你没有安全感!你锋芒太露了,树敌太多了!白道,黑道,他们都想置你于死地而后快,你早晚会死在他们刀下的!呜~~~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梦到你被别人砍死在街上!呜~~~” “哼!所以你就卷走我的钱?”尹国驹冷笑道,“你岂不是先把我置于死地了?呵呵,除了演唱会那件事,你还能说出第二件我对不起你的事来了吗?如果没有,还有两刀,赶快捅吧!” 安娜抬起泪眼望着尹国驹,却看不到半丝怜悯和饶恕之意,遂牙齿一咬,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握住匕首柄,鼓起勇气往自己的大腿上狠命扎去! “噗~”由于安娜用力不足,匕首并没有对穿而过,只插进去了半截刀刃。但即使是这样,她已是痛得花容失色,冷汗淋漓,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番痉挛抽搐、低声哀号。 就在这时,黑衣人向前踏上一步,一脚踹在了匕首柄上! “噗~”匕首顿时从安娜的大腿肉里洞穿而过! “呀”安娜惨叫一声,蜷缩起身子捧着大腿在地上来回打滚,看得石大海眉头大皱,心下不忍道:“驹哥,你还是给她个痛快吧!” 他知道安娜今晚是肯定活不成了在受了所谓的“三刀六洞”刑罚后,尹国驹定会换着花样让她尝其它的苦头,直到折磨至死为止! “痛快?我也想给她个痛快呀!”尹国驹冷眼瞄着安娜说道,“可我已经给过她三次机会了,她都没接受呀!” 石大海知道他在意指一开始派出去的那三名杀手当然,他只知道那三次行刺都失败了,却不会想到他们的心脏被安娜用来泡酒了! 看样子尹国驹跟安娜的帐一时半会儿也算不完,石大海忍不住催促道:“驹哥,把赵霸天给我!否则我只好把安娜重新带走了!” 尹国驹脸上怒色闪过,沉声喝道:“放肆!” 话音刚落,荷叶已抢步过去准备把安娜搀扶起来,却觉劲风袭面赫然是黑衣人欺身上前,手凝虎爪向自己的喉咙卡来! 荷叶反应甚快,腰肢一扭,反身躲过对方袭击,左肘顺势曲起向他腰际软肋处撞去! “咦?”似乎没料到荷叶竟具如此身手,黑衣人惊咦一声,手下却不缓慢,左掌一挡、一托,卸去荷叶肘击,右掌呼的一声砍向她脖子软档处。 “神龙摆尾!”荷叶娇叱一声,身体倒飞腾空而起,两脚凌空连环踢出,“蹬!!蹬!”两脚连续踢中黑衣人胸膛,借力窜出对方攻击范围! 黑衣人身子一晃,倒退半步,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扑上时,却见石大海已经挡在了荷叶身前! “住手!”尹国驹冷着脸喝止了,转头对街市伟说道,“去,把人带过来!” 就在这时,石大海的耳麦里突然传来成少华的惊呼声:“大海,情况不对头!教堂外面来了好多人!” . 第四章 (对峙) 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终于出事了! “守住教堂大门!一个人也不能放进来!”火速下完命令,石大海对尹国驹沉声问道,“驹哥,教堂有没有其它出口?” 尹国驹脸色一变,厉声问道:“阿城,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为了以防不测,成少华与“收网”小组的弟兄就守在圣安德列教堂门外警戒,此事尹国驹并不知情。 石大海还未答话,只听成少华在耳麦里说道:“对方好象没动真家伙,只是仗着人多!” 心念电闪间,石大海已经猜到黑肉荣的意图了对方是想用人海战术把自己困住,只要保证赵霸天不被自己带走就行了!因为东星的势力从铜锣湾大部队开往尖沙咀,事态肯定会迅速闹大,大批西九龙的警察很快就会赶到,一来他们没带枪,警察拿他们没办法,二来他是想救自己的亲爹,师出有名白道**,黑道讲理,他一不犯法,二来占理,因此根本就不需要动刀动枪! 这时尹国驹已看出石大海是在用微型耳麦跟外界通话了,当即给黑衣人递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即向教堂出口奔去。 “快把赵霸天交给我!晚了就来不及了!”石大海焦急地催促道。如果不出意外,教堂的出口应该已经被东星的人封住了,现在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须赶紧拿到赵霸天,从教堂的后门逃出去! 但已经晚了,只见黑衣人快步走了回来,一脸凝重道:“驹哥,外面都是东星的人,教堂前前后后都已经被包围了!” “东星的人?”尹国驹皱着眉头看了石大海一眼,冷哼一声,昂首向教堂外走去,石大海也快步跟上。 教堂门口,成少华一众弟兄端着从杨凤英别墅内取来的微冲和步枪全神戒备,如临大敌,而外面的弥敦道上,竟黑压压地站了大约三、五百号赤膊光膀、纹身染发的古惑仔!这些人都很有默契,既不叫骂,也不喧哗,只是安安静静地拎着啤酒瓶子,眼神阴冷而嚣张地与“收网”小组遥相对峙! “阿城,这几个人是你带来的吧?”尹国驹指着成少华等人问道。 石大海点了点头,正色警告道:“驹哥,他们都是大陆的公安,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哼!”尹国驹怒色一闪,显然对石大海与条子勾结的行径很是恼火,阴声说道,“阿城,道上的规矩你可懂得?” 石大海没理他,而是对成少华低声喝道:“你先进去,把赵霸天控制住!” 成少华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道:“妈的!老子今天要是带不走那杂种,毙也要把他毙了!”说完对小蒋一摆头,“走,进去拿人!” 这时,黑肉荣从人群里慢腾腾地走了出来,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插在裤子兜里,神情安逸地叼着香烟、歪着头上前喊道:“驹哥!不好意思,打搅您老人家清净了!” 要是换作平时,尹国驹对这种面生的后辈理都懒得搭理,不过此时看对方阵势不小,而且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是稍微给了点面子,阴沉着脸单枪匹马走到大街上,叼起一根雪茄来,正眼都不瞄对方,鼻孔仰着天冷声问道:“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呵呵呵呵,”黑肉荣裂着嘴笑道,“东星黑肉荣!今晚斗胆向驹哥要个人!” “毛还没长齐,也配跟我要人?”尹国驹拿眼角瞥着黑肉荣阴声冷笑道,“就算是大飞来了,也得乖乖地给老子递个烟、上个火!你算老几?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要人?!” 黑肉荣脸色一变,枉然自己带着500号人马,却偏偏不敢拿话顶他!倒不是怕他身后那几名持枪青年,而实在是尹国驹的江湖地位摆在那儿!就像当年的霍英东,走街串巷,独来独往,根本不用带保镖随从!澳门的何鸿,抛头露面时也只是跟几个保镖,那也不是担心什么,只是业务重、绯闻多,保镖是来挡记者的! 这就是江湖地位!像尤伯、尹国驹、向华强、何鸿以及过世的霍英东等人,都是江湖上的泰斗级人物,随便跺跺脚,江湖上就会刮起一阵惊涛骇lang,因此要是换作平时,黑肉荣这种小字辈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更别说是在言语上冲撞了。 但终究是自己的亲爹被对方虏去的,而且对方还准备将亲爹给“卖”了,自己要是再怂的话,连手底下的弟兄都会觉得颜面无光,将来自己在道上抛头露面时也会遭尽奚落!因此,黑肉荣也是势如骑虎,只有硬着头皮说道:“驹哥,我跟弟兄们可不是冲着您来的!只是听说我老爹在你这教堂里住了半个月了,嘿嘿嘿嘿,想接他老人家回去了!驹哥,您不会不答应吧?” 哪知道尹国驹压根就没打算把他当人看,冷冷回了句:“我要是不答应呢?” “驹哥你……”黑肉荣心头大怒,却不敢冲尹国驹发火,只能咬着牙根点点头,盯着教堂门口的石大海狞声叫道,“林旧城!你给老子听着!你今天要是能把我老爹带走了,我黑肉荣从此在地上趴着走路!” 人质如果在尹国驹的手里,他当然不敢去抢人,这是需要掂量掂量后果的!惹毛了尹国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江湖都有可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但只要对方交易一完成,老爹到了“林旧城”的手里,那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尹国驹再怎么横,总不能不自重身份、不顾江湖规矩而护短吧!再说了,“林旧城”也不见得是.的人!原因很简单他在跟尹国驹做交易! “别怪我没警告你!”尹国驹也懒得再跟小辈废话丢了身份了,直接扔了一句,“你们要是胆敢在我的教堂里伤人,老子踏平铜锣湾!”便拂袖转身向教堂内走去。 他心里清楚,眼前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林旧城”今晚估计是没法把人带走了,但至少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对方是绝对不敢进教堂来动手的。 …… 教堂内,街市伟已经把赵霸天带了出来这是自从京沪高速公路枪战时在手机上见过他的通话视频后,成少华第一次看清这位“黑夜降临”首脑的真面目! “赵霸天!”成少华收缩着瞳孔缓缓走到赵霸天跟前,逼视着一字一句道,“你可认得老子?!” 赵霸天显然刚刚度过了一段糟糕难熬的囚禁期,面孔虚胖,眼袋浮肿,胡茬凌乱,双目无光,反绑着双手佝偻着背,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成少华苦大仇深的表情,微微一愣,但似乎对此已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竟然并没有大惊失色,而是闭起双眼仰起头,淡淡说道:“原来是郑洪明的徒子徒孙寻仇来了!” “嘿嘿嘿嘿!”成少华将手里的步枪递给小蒋,指关节一寸一寸地收紧,突然一记勾拳暴击出去,重重地砸在赵霸天的肚子上,直轰得他胃部一阵痉挛、喉咙口一阵作呕之声…… …… 弥敦道。 孟欣儿踩着宝马车的油门向教堂方向飞驰而去,却在裕华国贸大厦遭遇了车辆大拥堵,拉响了警笛、摁破了喇叭都无法再前进半步,只得下车向前面跑去,耳边传来路人既兴奋又激动的议论声: “和胜和跟.干起来了!” “听说是黑肉荣跟崩牙驹对干上了!” “啊?黑肉荣这么牛?当年张耀扬都没这么狂过呀!” “嗨!还不是看崩牙驹退隐江湖当神甫了,想趁机威风一把!” 孟欣儿脚下狂奔,冲到离教堂约100米处,只见前面已经被堵了个水泄不通,索性拔出枪来冲天就是一枪,大声喊道:“警察!” . 第五章 (危局) “把枪放下!”孟欣儿费力地挤过古惑仔人群,却骇然见到教堂门口架了五、六条枪,赶紧双手握紧配枪,平举胳膊厉声警告道,“警察!快把枪放下!!!” 张国华等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冷脸凝目,持枪与东星势力对峙此时此刻,他们只服从于石大海和成少华两人的指挥,除此之外,即使是香港特首前来,都无法让他们听命缴械! 见对方顽固持械,对自己的警告置若罔闻,孟欣儿怒从心起,正考虑要不要在西九龙警署辖区呼叫总部时,突然看到教堂门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即大声叫喊道:“林旧城!你给我站住!” 石大海正烦躁不安地琢磨着怎么脱困,见到孟欣儿到场,心中一动,赶紧挥着手喊道:“孟督察!你过来!” 孟欣儿估计也知道对方不会朝自己开枪,便冷哼一声把枪收起,怒容满面地疾步穿过马路,朝张国华等人狠狠瞪了一眼,厉声质问道:“林旧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石大海懒得跟她解释,直接朝张国华等人侧了侧头:“弟兄们,把证件亮给陀枪师姐看看!” “收网”小组弟兄们不约而同地掏出证件来在孟欣儿眼前一晃:“长官,自己人!” 孟欣儿心头一震,心念电闪间,已隐约猜到石大海的卧底身份了,当即沉声问道:“林旧城,你是大陆公安?” 石大海嘿嘿冷笑着并不答话,伸长了脖子在古惑仔人堆里一番好找,失望地皱起眉头问道:“孟督察,就你一个人啊?” “尖沙咀不归我管!我帮不了你!”孟欣儿何尝不知他的心思,凝重着脸色摇头道,“林警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这么干会出大事的!” 她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这次交易行动一无后备支援,二无批捕手续,三无紧急预案,甚至压根就没和香港警署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才会落得现在这般没法收拾的糟糕局面! “已经出大事了!”石大海狠狠地盯着嚣张地站在马路中央抽香烟的黑肉荣说道,“赵霸天是大陆公安缉拿的重刑犯,我们花了整整四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他,嘿嘿,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落在黑肉荣的手里!孟督察,如果不想尖沙咀发生流血冲突事件的话,还请麻烦你去做做黑肉荣的思想工作!” 孟欣儿心头大凛,厉色警告道:“林警官!你不要乱来啊!”石大海话里的意思她当然能听懂逼上绝路的话,他会不惜大开杀戒硬冲的! 但是她知道,这将从一场刑事案件上升到政治事件!因为从三年前开始,香港民间那股要求保持香港政治、经济、文化独立的思潮,也就是所谓的“港独”势力和言论重新抬头!香港居民对大陆民众很是排挤,发展到时下,已经差不多达到种族歧视的高度了!也就是说,这队大陆公安卤莽行事的话,那将导致一场灾难他们非但带不走人,甚至会全部死在这里!别说是东星的人,就连周围的路人都会参与进来!而如果出现这种局面的话,根本就不是警察所能够控制的! “林警官,你先让手下把枪放下!”孟欣儿目光坚毅、神色凛然地说道,“东星那边,我现在就去跟黑肉荣谈条件!”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说服黑肉荣,但现在只能先稳住局面,等西九龙警署的人来了再说了. 看到石大海稍稍思忖了下,轻轻摆摆手,让手下暂时放低了枪口,孟欣儿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到马路中间,对黑肉荣严词喝道:“黑肉荣,你是不是想搞事?!赶紧把人撤走!你可别忘了,这里不是铜锣湾!” 黑肉荣手里把玩着啤酒瓶,仰天吐出一蓬烟,淡淡说道:“孟督察,这里也不是湾仔呀!” 他的意思很明显:尖沙咀不是他黑肉荣的势力范围,但也不是湾仔警署的管辖范围,所以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各不相干。【.】 “哼!”见黑肉荣一副王八吃秤砣的模样,孟欣儿厉色警告道,“你可知道你在跟谁对抗?他们是大陆的条子!” “条子了不起啊?!我老爹在香港犯法了吗?!”黑肉荣勃然大怒,举起手里的啤酒瓶子“啪”的一声狠狠地砸在了水泥地上,大声叫道,“够种把我们东星的弟兄们全都杀光了!” “啪!” “啪!” “啪!” “啪!”…… 东星几百号古惑仔纷纷拎起酒瓶子重重地砸在了弥敦街道上,一眨眼,街道变成了一片细碎的青色玻璃海洋,在路灯下泛起了阴寒幽光…… …… 在东星与“收网”小组对峙于教堂之时,黑白两道也迅速行动了! 零点十三分,新义安“尖东之虎”杜联顺率大批人马赶到,占据了太平洋大厦与教堂之间的街道尖沙咀是他的地盘,和胜和的堂口与.的龙头在这里对峙,他不能坐视不理!当然,有尹国驹在,主持公道、行使话语权自然是轮不到他了,但贵为新义安“五虎十杰”和四二六双花红棍成员,走个过场、出面调停意思一下也是必须的。 零点二十五分,诉苦森、鸡脚黑、陈浩南等和胜和大佬级人物率洪胜、安乐、胜堂、洪兴等堂口的几百号人马赶到,占据了亮视点和福利会周围的空地,声援黑肉荣九龙原本就是和胜和的早期根据地,在这一带的势力根深蒂固,因此纠集人马很是方便。 零点三十七分,.西庆、西联、忠、仁等附近的堂口近三百号人马在各自坐馆率领下抵达教堂,与和胜和对峙虽然近几年.各堂口以一盘散沙、各自为战闻名江湖,但这次事关龙头老大,各堂口决然不敢怠慢! 弥敦道位于香港九龙半岛,连接旺角与尖沙咀这两个主要商业区,本来就是香港最著名、最繁忙的街道之一,在各帮派大批人马赶赴现场后,交通顿时完全瘫痪,从南边的永乐大楼一直到北边的均乐大厦,密密麻麻的车子和人将这段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局面越来越糟,陷入重重围困的石大海开始真正地后悔了! 不可否认,当时让“收网”小组秘密来港执行抓捕任务,一定程度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但是,他其实内心很清楚,这么做的最大原因是出于一片私心他要让“收网”小组摘取这颗胜利的果实!他不想让如此显赫的功劳旁落他人! 为了彻底瓦解“黑夜降临”,为了将赵霸天缉拿归案,郑洪明与他的“收网”小组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最后一击,这定音一锤,必须由“收网”小组来完成,以告慰郑洪明和其他弟兄的在天之灵! 但是现在看来,他低估了黑肉荣的实力,低估了黑肉荣的智商!也第一次真正认识了香港的黑道江湖! 一眼望去,周围黑压压地聚集了上千号古惑仔,仔细分辨的话,可以看出其中绝大部分是和胜和的帮众,石大海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难道真的要把赵霸天留在香港了吗? “呜~~~” 零点四十五分,大批警车闪烁着警灯抵达了山林道全副武装、手持盾牌、身着避弹衣的西九龙警署警员到了! “砰!砰!” 与孟欣儿一样,他们也是在朝天鸣枪后才勉强挤出一条道来的,鱼贯而入后,在一名浓须鹰目、脸色冷峻的中年干警指挥下迅速列阵警戒近四十名警员,其中至少有三十支枪的枪管是对准石大海他们的! “对面的人听着!我们是香港警察,立即放下武器!立即放下武器!”中年干警躲在一面盾牌后举着喇叭喊到。 孟欣儿小跑上前,敬礼招呼道:“陈警司!” 中年干警是西九龙警署反黑组警司陈家胜,与孟欣儿仅是点头之交,此时毫无防备地在枪口下跑来跑去,甚是诧异,皱眉问道:“孟督察,你怎么在这儿?对方是什么来头?” 孟欣儿指着教堂门口解释道:“他们是大陆公安!前来缉拿重犯的!陈警司,此事有些棘手……” “大陆公安?我这边根本就没得到消息!这不是乱来吗?”陈家胜虎着脸对孟欣儿摆摆手,“这里就交给我们西九龙警署了,孟督察请回避吧!” 说完也不理孟欣儿的反应,直接大踏步走到石大海面前,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色喝道:“请出示跨境逮捕证明!” 石大海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这时成少华和小蒋已经押着赵霸天从教堂里面走出来了,赵霸天已经被胖揍了一顿,眼圈紫青,腮帮肿胀,鼻孔冒血,嘴角破裂,看得陈家胜眉头大皱,冷然说道:“对不起,香港是法治社会,你们跨境批捕不走司法程序的话,我没法配合你们的工作!” 成少华听了冷笑道:“不配合就闪一边去吧!反正本来就没对你们抱希望!”眼看对方不仅出警速度奇慢,到了现场还把枪口对准了己方弟兄,成少华没来由地一肚子火。 “嘿嘿,”陈家胜盯着成少华阴声说道,“不好意思,现在请你们配合我们香港警察的工作把枪放下,把人交给我!” “什么?把人交给你?”成少华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了石大海一眼,见石大海神色凝重地微微摇头,便毫不客气拒绝道,“凭什么交给你?怎么,想抢功啊?” 陈家胜面泛怒色,横着眼警告道:“呐!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们是大陆市局的还是省厅的,在香港,就必须守香港的法律!没有逮捕令,你休想带走一个人!我再说一遍:把枪放下!把人交给我!否则,哼哼……” 石大海沉声喝道:“否则怎样?!” . 第六章 (命令) “假如你们一意孤行的话。【.】嘿嘿,后果自负!”陈家胜冷笑着退到盾牌阵后,缓缓举高右手,突然脸色一沉,大声喊道,“alert” “哗啦!哗啦……”盾牌阵后,西九龙警察全部子弹上膛,对准“收网”小组的黑洞洞的枪口喷涌出萧杀迫人之气! “弟兄们!警戒!”血气方刚的成少华也不甘示弱,举手一挥,全队倚在石柱后侧,端枪与对方针锋相对! “大陆的公安听着!大陆的公安听着!”陈家胜显然要为自己的行动酝酿舆论基础,举着喇叭高喊道,“你们不要知法犯法!我再说一次:把枪放下!把人交出来!” “做你个大头梦!”成少华咬牙低声咒骂道,“人交到你手里还不等于直接给放了?”香港警方要是靠得住的话,当初他们夜袭宝田大厦抓捕赵霸天和周克华时就请他们帮忙了。 “5!” “4!” 陈家胜竟然开始倒数了! 成少华等人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石大海,见他咬着牙根黑着脸,一声不吭地看着教堂右侧!现在教堂已经被重重包围了,但由于现场有新义安、和胜和、.三大帮派,各股势力都有意识地按敌我阵营归拢了,这从各阵营的带头大哥可以看出来当初杨凤英丧礼上,石大海曾跟这些大哥级人物打过照面。 此时教堂后方是东星的人,具体有多少人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在少数;左侧是诉苦森、鸡脚黑、陈浩南率领的洪胜、安乐、胜堂、洪兴等堂口人马,估摸着有三、四百号人;前方马路对面则是以黑肉荣为首的东星主力,人数差不多接近五百号;而在教堂右侧,“中立派”杜联顺的数百号弟兄把弥敦道堵了个滴水不漏;“保皇派”.的帮众由于来得晚,没占到好位置,而且主要任务是护驾,因此一部分人进了教堂,另一部分人都挤在了教堂右侧墙根下的那片绿化草坪内此时此刻,也没人有心思去告他们损坏公物、破坏绿化了。 “3!” “2!” 陈家胜的倒数通过喇叭扩音,像擂擂战鼓声敲打在众古惑仔心间和胜和的帮众一脸的嚣张得意,新义安的帮众一脸的幸灾乐祸,而.与“收网”小组成员则如临大敌,脸色凝重! “1” “住手”就在陈家胜倒数结束之际,一直绷紧了心弦的孟欣儿赶紧从人群里冲了出来,高举胳膊挥舞着挡在西九龙警察与“收网”小组之间,大声叫道,“陈警司,林警官!你们冷静!冷静!” “孟欣儿!闪开!”陈家胜厉声警告道,“否则别怪我以妨碍公务罪将你逮捕!” 孟欣儿脸色一变,咬了咬嘴唇,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盯着石大海郑重劝道:“林警官,听我一句,让你的弟兄把枪放下!” 石大海沉着脸看向“收网”小组诸位弟兄,看到的是一张张义无返顾、毫无惧色的脸,一双双义愤填膺、坚毅决然的眼!他们比谁都清楚,赵霸天一旦交给香港警方,那么,和胜和与黑肉荣就有太多太多的办法让他脱罪、甚至人间蒸发了!再要抓他,将比登天还难! 死去弟兄的血不能白流!四年的努力不能功归一溃!因此,绝对不能把人交出去!绝对不能把枪放下! 但是,出乎所有“收网”小组弟兄意料的是,石大海用低沉的声音下达了一个简单的命令:“把枪放下!” “什么?!” “什么?你……” “大海,你说什么?!” 成少华与弟兄们一脸愕然地望着石大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时,陈家胜大喊一声:“催泪瓦斯弹,准备” “住手!”石大海从石柱后走了出来,冷着脸对西九龙警署的盾牌阵喝道,“你们给我记住今天!今天,是你们用枪口对准了中国警察!” 说罢,阴冷的目光盯着洋洋得意的黑肉荣狞声道,“你会后悔的!” 黑肉荣嘎嘎笑道:“彼此彼此!林旧城,咱俩之间的帐有的算呢!” 石大海阴沉着脸转身命令道:“成队长,你们把枪放下!”看到成少华愤怒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了,只得加重语气道,“把枪放下!他们有催泪瓦斯!” 成少华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像头濒临垂死的野兽般低吼道:“我不怕!!!!!” 石大海眼内异光突闪,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毋庸置疑道:“这是命令!” “我……**”成少华因愤怒而浑身发抖着,阴毒的眼神在赵霸天的脸上足足剐了十秒钟,才从牙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命令来,“弟兄们,把枪放下!”说完握紧了拳头“蓬”的一下重重砸在了石柱上,石柱上顿时留下了一道鲜红拳痕! “action!”看到“收网”小组放下武器从石柱后现出身来,陈家胜把手一挥,立即有四名持枪警员猫着腰小跑过来,其中两名负责缴械,另外两名走到挟持赵霸天的小蒋面前,厉声喝道:“退后!” 小蒋怒视对方,胸脯因出离愤怒而急剧起伏着,粗起嗓子不甘心地质问道:“你们还是不是警察?!你们的正义、你们的使命都给狗吃啦?!” “退后!”其中一名警员咄咄逼人地将枪口对准了小蒋! “小蒋,放手!”石大海过来毫不客气地拨开了那支枪管,在小蒋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拍。当着赵霸天的面,他无法作过多的解释。 “林警官!”看到事态得到缓和,孟欣儿也跑了过来,正色提醒道,“把人移交后,你们最好跟着西九龙的人离开!”现在他们手无寸铁,和胜和近千号人马在周围虎视眈眈,一旦警方撤走,他们将陷入绝境他们的公安身份已经公开了,尹国驹是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出手相救的! “噢~~~~哦ho~~~~~” 看到西九龙的警员从小蒋手里接管了赵霸天,东星势力都发出了肆无忌惮、得意忘形的欢呼怪叫,就连赵霸天都在警员押解下回过头来,朝“收网”小组露出了“你奈我何”的嘲讽阴笑! “你妈!!!**”小蒋气得胸膛都快炸了,眼角不经意地在孟欣儿腰间一瞄,只觉得浑身血液一下子往上涌去,不假思索地疾跨两步,闪电般伸手在她枪套上一抓,嘴里叫骂道,“贱种!老子崩了你!大不了一命抵……” “呀!你……” “小蒋不要!!!” 孟欣儿和石大海同时警觉,发出一声惊呼!正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啊” 众目睽睽下,小蒋的右胳膊随着一声枪响软软地垂了下来,孟欣儿的配枪也“啪嗒”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小蒋!”石大海一个迈步扶住面如金纸、摇摇晃晃的小蒋,沉声喝道,“不要冲动!相信我!他跑不了!” 孟欣儿正弯腰拾回配枪,听了眼神一凛:“林警官!你什么意思?!” 石大海无暇搭理她,“嘶啦”一下撕开小蒋的袖管,骇然发现他的肘关节处几乎已经被子弹打脱节了西九龙警署里显然有枪法精准的狙击好手! “小蒋!” “小蒋!” 成少华与众弟兄围拢上来,虎目含泪地撕下衣襟替小蒋包扎伤口,石大海微微侧过头,眼角瞄到赵霸天已经在西九龙警员押送下穿过新义安的人群,向泊在山林道与弥敦道交叉处的警车走去了,嘴角顿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来,快步走入教堂,对站在尹国驹身边的荷叶说道:“荷叶,让驹哥送你去浅水湾!” “是,老爷!”荷叶永远都是那么优秀,从来不多此一问,从来不拖泥带水! 石大海返身向教堂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阿豪,别失手了!” . 第七章 (狙击) “知道!”耳麦里传来阿豪简短有力的回答。【.】 教堂外。和胜和帮众们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哄笑和充满挑衅的嘘声,丝毫没有散去之意似乎一番对峙下来没能尽兴,想制造些冲突出来压压轴;西九龙警署的残余断后部队已经收起了盾牌,正准备撤退如此声势浩大的黑帮集会似乎让他们感到很是不安,远离风暴中心,静观其变才是上策;杜联顺的部队也没有撤离反正始终都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帮众则有些颜面无光虽然这批大陆公安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群大圈仔在与和胜和的抗衡中吃了大亏,他们感觉就跟自己打了败仗一样,很窝囊! “林警官,你们赶紧走吧!”看到石大海从教堂内出来,孟欣儿快步迎上前催促道,“来,跟我和西九龙警署的弟兄们一起走!” “孟督察,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石大海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便拍拍成少华的肩膀,“带弟兄们跟我走!快!” 此时随着警方撤退,和胜和帮众的脚下已经开始缓慢地朝这边移动了!而憋了一肚子气的.帮众也毫不示弱地慢慢向前迎去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但有无敌领袖尹国驹在场,他们不会惧怕任何人!尤其是和胜和,当年被.从香港赶到澳门,再从澳门撵回香港,大小战斗数百场,.没输过一场! “那赵霸天怎么办?”成少华搀扶着小蒋不甘心地追问道。 “闭嘴!服从命令!快走!”借着石柱和.帮众的掩护,石大海在前面开道,贴着教堂墙根费力地往右侧绿化带方向挤去现在教堂周围都是和胜和的势力,惟独这个方向存在着脱身的可能性! 但由于.帮众不断地从绿化带向街道中央涌去,准备跟和胜和死磕,逆流行进的“收网”小组成员顿时变得步履维艰,前进三步倒要被人群撞回来两步! “不要让大圈仔跑了!!!”石大海等人的逃跑意图终于被和胜和眼尖的帮众发觉了!而此时西九龙警员已经撤到了外围! “杀啊”再无顾忌的和胜和帮众终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冲锋呐喊,七、八百号古惑仔踩着街道上的碎玻璃,赤手空拳地向教堂门口冲来,声势之浩大,连弥敦道的路面都能感觉出微微震动来! “弟兄们!冲啊”.的帮众毫不示弱,大声叫喊着迎头扑了上去! 一场自14年前尹国驹被捕以来规模最大的江湖纷争终于全面爆发和胜和的原始目标虽然不是.,但从1995年赌场之争开始,他们在与.的对抗中就一直处于被动挨打局面,现在是到了新帐旧帐一起算的时候了!所以除了黑肉荣的东星势力扑向街道北侧、准备拦截石大海等人之外,其余洪胜、安乐、胜堂、洪兴的人马全部冲进了.阵营,拳拳到肉地厮杀起来! “快!快!快!”石大海奋力推开身边挡道的.帮众,回身不停催促道。 但由于小蒋胳膊受了伤,为了防止在逆行中受到冲撞,弟兄们只能尽量用身体护在他周围,这样一来,前进的阻力更大他们甚至差点被刚刚从教堂内涌出的.帮众冲到了战团里! 石大海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地伸展开粗壮的胳膊,推开身边的.帮众为“收网”小组开道…… 就在石大海寸步难行之时,黑肉荣也遭遇了不小的阻力街道北面,也就是教堂右侧“盘踞”的是杜联顺的兵马,东星近500号弟兄根本就冲不过去! “滚……让开!”气势汹汹的黑肉荣今晚虽然出够了风头、赚足了眼球,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本来想喊“滚开”的,临出口了才突然醒觉对方是“尖东之虎”杜联顺,自己也正在他的地盘上,因此慌忙改口“让开”。 “哟!够威风的嘛!”杜联顺慢腾腾地叼起一根烟来,斜瞄着眼角讥讽道,“在我滚之前,是不是还应该叫你一声荣哥啊?”虽说今晚和胜和很强势,但杜联顺是什么人?名震江湖的新义安“尖东虎”,给一个包.皮还没翻开的江湖垃圾小辈让路,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不被江湖同仁笑死,也要被向华强、向华胜两位龙头骂死! “呃……”黑肉荣一时语塞论江湖地位和辈分,他跟对方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但刚才强势的话语已经出口,收也收不回来了,索性把心一横,仗着人多势众,沉声喝道,“呐!今天我不想多事!你们新义安可别自寻晦气啊!” 杜联顺凑过香烟让弟兄们点着了火,悠闲地吸了一口,朝身后打了个响指,把头一扬:“你来打发他!” 很显然,跟黑肉荣说话,他都觉得是在掉自己身价了! …… 山林道与弥敦道交叉口的太平洋大厦下,陈家胜在警车旁摆手指挥道:“一组、二组、三组,你们留守,等待总部支援,准备收拾残局!四组,你们把他押回警署去!” “yes,sir!” “呵呵呵呵!”赵霸天无所谓地笑了笑,转头看了眼远处教堂门前的凌乱战团,双肩颇为无奈地耸了耸,潇洒地躬起肥胖的身躯,向警车内钻去! “咻!”一道子弹撕裂空气的凌厉低啸响起! “噗!”赵霸天肥大的脑袋猛的一甩,像一陀猪头肉般狠狠地撞在了车后窗玻璃上,贴着玻璃“叽哩叽哩”地滑了下去,留下了一道夹杂着脑浆和血液的恶心拖痕…… …… “快!跟紧我!”终于脱离了战团,石大海领着“收网”小组穿过草坪,加快脚步向天文台方向狂奔而去,这时,耳麦里传来阿豪的声音:“事情办妥了,我先撤了!” “好!谢了!” “那咱两清了?” “两清了!”石大海精神大振,从左右两耳内抠出两枚微型耳麦来扔到地上,边跑边说道,“弟兄们,赵霸天干掉了!” “收网”小组弟兄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啊!” “大海,你留后手了?!”成少华紧跑两步追到石大海身边惊喜交加地问道。虽然不能亲手将赵霸天送上审判法庭,但此时此刻,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遗憾中的无憾了! “嘿嘿!”石大海故作神秘地一笑,避而不答。 不错,此次交易他留后手了这是万一出现紧急情况下唯一的、也是迫不得已的后手:阿豪! 在离开木岛前,他打电话给阿豪了,让他执行这项狙击任务在圣安德列教堂旁边的太平洋大厦设立狙击点,一旦交易出现状况,他们无法带走点子的话,那就由阿豪来动手,把点子“留”在香港!永远地“留”在香港! 他救过阿豪一次,还放过他一条生路,因此阿豪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求助。但对于一名妻子临盆在即的退役特工来说,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因为杀生太多的话,身上的杀气会无形中给孩子造成伤害!因此在完成狙击后,阿豪特意强调了一点:彼此间的恩怨已经两清了,以后别再喊他杀人了,最好以后别再联系了! 天文台越来越近!抵达天文台后,只要穿过两道马路就能到达漆咸道了漆咸道是九龙另一条主干道,随便拦一辆车就能直奔红海底隧道,横穿维多利亚港,进入韩龙的地盘湾仔!或者转上畅运道,搭乘地铁,顺西铁线逃到深圳! 这两条逃生线路都是靠谱的,但是,前提是要安全到达漆咸道!而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密集、低沉、急促的追赶脚步声! 石大海心里一沉,回头望去,不由暗暗叫苦身后足足有百十来号追兵,而带头的竟然不是黑肉荣!心念电闪间他顿时醒悟过来了:这批追兵是负责把守教堂后门的东星势力!他们没被新义安的人挡住! 己方由于小蒋负了重伤,逃跑速度大打折扣,眼看追兵越来越近,石大海脚步一收,沉声说道:“你们先走!我挡他们一阵!” “大海!别逞英雄!”成少华怒声喝道,“你根本就挡不住他们!” “这是命令!快***给老子滚!”说完,石大海直接掉转头向追兵大步迎去,但只走了十来步就觉得不大对劲,转头一看,顿时骇然变色八名“收网”小组成员中,除了小蒋单手托着胳膊踉踉跄跄继续向前奔跑外,剩下的成少华、小虎、阿祖等七人都掉转身子跟在了自己身后! . 第八章 (困兽) “尼玛……”石大海心头一热。【.】怒声呵斥道,“快给老子滚蛋!别碍手碍脚的!”虽然对方有上百号人马,但均是赤手空拳之辈,他且战且退拖延一段时间后逃之夭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但现在多了这七个活宝包袱,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成少华卷着袖管淡淡道:“怎么,你们当兵的就对警察这么没信心啊?”在得知赵霸天被干掉后,他们这些置生死于度外的未亡人就更加没什么顾忌了。小蒋也很明智,没像国产战争片中生死关头千篇一律描述的那样:大义凛然、情深意重地大喊“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在双推磨了半盏茶后才饱含热泪一步三回头地不舍而去那般狗血矫情,而是直接“落荒而逃”了他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包袱! “杀啊”转眼间,东星古惑仔已经在百十米以内了!而且对方似乎存心要将他们团灭,追赶的阵型是半扇包围型的! 此时虽是子夜,但香港见缝插针的照明系统将四周照得一片通亮,石大海那身藏匿、迂回、潜伏、偷袭等特种技能派不上丝毫用场只有硬拼了!但香港的环境整治工作做得非常好,在地上凝目四顾,硬是没找出一截木棍或半块板砖来! 50米! 40米! 30米! 石大海知道这场硬仗已避无可避了,便沉声大喝道:“弟兄们!切记一点:绝对不能倒下!”这种群狼扑食的缠斗中,一旦摔倒在地,那只有死路一条再借你两条腿都别想爬起来! “吼噢!!!!!!!” 在“收网”小组充满斗志的豪壮狮吼声中,二十余名脚程飞快的东星先头狼队已凶猛扑至! “打”石大海一声猛虎长啸,身形狂冲而出,右手重拳挟裹着万钧雷霆,向一名打头壮汉迎面轰去! “蓬!”一蓬暗红血花夹杂着黄白碎牙从拳头撞击处喷溅而出,体型如牛的壮汉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哼出声,便像被砍了屁股的不倒翁般飞跌出去,在地上足足滚了七八米,才直挺挺地作干尸状! 一击得手后,石大海脚下不敢稍有停顿,旋风般扑向左侧两名古惑仔,左右钩拳闪电般击出,“蓬蓬”两声,这两名古惑仔甚至还没来得及作出肌肉收缩保护反应,便身体腾空着倒飞了出去! 此时“收网”小组也已进入短兵相接搏斗状态,蓬蓬噗噗的拳肉击打声暴雨般响起!弟兄们不愧是郑洪明精心挑选出来的骨干精英,几乎每个人都是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两三个照面下,已有五、六名古惑仔被简单实效、朴实无华的擒拿格斗招数扭断了关节瘫软倒地作猪猡哼哼状! “杀啊!!” “**老母啊!!” “干尼老娘啊!!” 一息间,东星主力狼群已经一窝蜂涌至,石大海奋力踹出一记凶狠霸道的侧踢,转身边跑边喊道:“快跑!” 对方是呈扇形围追的,如果此时不赶紧逃出半包围圈,那一旦被两翼负责堵截的古惑仔围拢住了,就只能在重重围困中血战到底了! 成少华深知其中利害关系,后仰起脑袋猛的向前一撞,将呲牙裂嘴地死搂住自己的古惑仔撞得鼻血乱飚,再弓起膝盖“咚”的一声将左侧正腾空飞踢的猛男顶得浑身抽搐,频频作呕,遂大叫一声“弟兄们走啊”,便欲转身向后方包围圈豁口处跑去,却突然听到右侧有弟兄闷哼一声,骇然望去,却是阿祖背心被对方踹了一记异常沉重的飞踢,正步伐凌乱、跌跌撞撞地向后摔去!而在他身后至少有十余条穷凶极恶之狼狰狞着嘴脸疾步扑上! “坚持住!” “坚持住” 就在成少华毅然返身营救之时,小虎、国华等其他弟兄也火速折返,大喊着向阿祖身后的追兵扑了过去! …… “格啦!” “呀” 石大海的鞭腿抡出一记横扫千军,硬生生地扫断了一名红毛的脚脖子,头也不回,再向后撞出一记沉重的肘击,将一名黄毛砸得当场休克了过去,也无暇观察对方包围形势,脚下呼呼生风,向豁口处狂奔而去!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收网”小组弟兄们的暴喝怒吼声和古惑仔们的喊打喊杀声! 石大海暗叫“糟糕”,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收网”小组的弟兄们已经被缠住了! …… “**啊” “蓬!噗!噗!” “呀杀啊杀” 在近五、六十名古惑仔暴风骤雨般狂攻下,穷途末路的“收网”小组成员只能作困兽之斗!为了防止背腹受敌,他们背靠着背,肩并着肩,双拳抵挡着数以10倍计攻击力的汹涌来袭!区区一分钟内,他们已不知吃了多少拳,挨了多少腿,眼冒金星,口鼻腥咸,只是凭意识本能杂乱无章地挥打着手里的拳头,嗓子已近沙哑,却依然奋力大吼着为同伴打气鼓劲! “妈的!挤死这帮大圈仔!”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群狼顿时热烈响应,吼吼狂喊着纷拥而上,硬顶着“收网”小组的垂死挣扎,像水桶抱箍一样快速收缩、裹紧、挤压…… “你、妈……” “我……叉……” “咳、咳……” 在四面八方的肉盾挤压下,“收网”小组弟兄们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别说抽出胳膊来出拳了,就连呼吸都显得异常的艰难,连叫骂声都像被卡在了喉咙口,吐出上半句,下半句再也吐不出来了! 就在他们胸闷目眩、胸骨欲裂之时,突然一声晴天霹雳般的暴喝在头顶炸起,一条如展翅大鹏般的身影腾空扑来赫然便是石大海! “蓬!蓬!蓬!蓬!” 石大海人在半空,竟眼花缭乱地凌空连踢四脚,将四具憋足了劲的肉盾当场踢得没了人样:第一个中脚的最惨,眉心处硬生生地被踢凹了足足有五公分,两颗眼珠差点夺眶而出!第二个中脚的最爽,因为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苦脑袋左侧中脚,“咯”的一声轻响之后,他的右太阳穴就顶在了自己的右肩上了!第三、第四个中脚者则直接倒挤着人跌了出去不过并没有跌出去多远,因为阻力太大了!不过他们空出来的立锥之地已经够石大海站稳脚跟了! “嚯!嚯!嚯!嚯!” 刚一落地,石大海便勾拳、摆拳轮番出击,两秒内放倒四副近身肉盾,未等对方卷肉重来,具备了发挥空间的鞭腿火速甩出,宇宙超级无敌雷霆霹雳鸳鸯腿夹杂着十二路、十三路、十四路谭腿,硬是将身边的人墙逼退了数米! 而成少华等人见到石大海英勇回归后,俱是精神大振,未等气力和呼吸恢复,便展开双臂抱住身前的肉盾,张开牙齿就是一通野兽噬咬!其凶残程度足以让泰森自惭形秽! “啊” “呀我的老母啊!!!” “啊!!!我的老娘啊” “唔我的鼻子呐” 一时间,鬼哭狼嚎,凄厉惨叫,响彻云霄! . 第九章 (又现魔音) 但即使眨眼间放倒了对方数十人。【.】成功将肉盾打散了开去,石大海和“收网”小组却依然深陷重围!而且形势更加糟糕两翼负责堵截的近五十名帮众已经合拢会师,形成了包围圈后,正快速收拢过来! “大海,谢了!”成少华吐出半片古惑仔的嘴唇,喘着粗气说道。 “等逃出去后再谢吧!”石大海阴沉着脸回道。 一番苦战后,他胸脯的伤口已经全部撕裂了开来,温热的鲜血正从纱布内涓涓涌出,顺着腹肌和皮带流淌下来,浸湿了裤子的上半部!心脏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动着,为失血缺氧的肌肉传输有限的动力!他知道这是力竭的可怕讯号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且,黑肉荣的后援部队很快就会到来! “大海,怎么办?” 石大海缓缓摇头道:“别说话,先蓄力,准备一鼓作气!” 但就在这时,东星帮众人群里传来了“滴滴”的手机铃声! “喂!荣哥……大圈仔被弟兄们困住了……赶快来天文台方向!” 石大海与成少华对望一眼,眼里俱是惊恐之色! “大海,咱今晚可要在香港英勇牺牲啦!”成少华惨笑着调侃道。 石大海深深吸了口气,双目喷涌着凶戾之气沉声喝道:“9点钟方向,冲!” “啊”“收网”小组齐声发喊着向左前方冲去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冲不破包围的话,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但东星古惑仔们是打惯了群架的,一见他们准备拼死硬闯了,立即有一批人涌向冲击处增援!显然,石大海凶狠毒辣的出手并没有吓倒这些古惑仔,反而激起了他们同仇敌忾的斗志和决心这就是真正的古惑仔,真正的黑社会! “3点钟方向!”眼看拟定的攻击点突破无望,石大海果断改变进攻方向,但对方的移动增援速度丝毫不比他们慢! 就当眼看突破无果,石大海暗暗叫苦、心急如焚之际,突然,夜空里竟然飘来一阵似幽魂哭泣、如阴魂哀号的低吟声! “嘤~~~~咿~~~~~呜~~~~~” 低吟诡异之极,时疾时徐,似叹似泣,仿佛有说不完的惆怅,诉不尽的冤屈,蕴涵了少妇的妩媚,又糅合着少女的相思,像鬼雾般渗入耳膜、侵入体内,吸吮着骨髓,撞击着心弦,竟让人产生了血液僵冻、脑浆凝固的麻痹感来! 石大海心中一动,用力一咬舌尖,恢复了一丝灵台清澈空明,转目四顾,发现东星古惑仔们皆作痴迷恍惚状,赶紧低声喝道:“快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但没想到成少华等人也跟中了邪、吸了毒一样,双眼无神、表情迷茫,傻傻地呆立原地,似乎压根就没听到他的话! 低吟声逐渐变小,石大海知道她功力快耗尽了,连忙甩手给了弟兄们每人一个耳光,趁他们稍稍回过神来之际,厉声叫道:“快走啊!”便率先向人墙冲去!成少华等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随石大海跑去。 就在这时,低吟声戛然而止! 石大海刚刚冲到人墙面前,趁对方还未醒过神来之际,借着冲势凌空跃起,踹出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脚来! “蹬”被踹者连同身后两人一起向后跌了出去,包围圈顿时被撕开了一道豁口!石大海与“收网”小组弟兄们发了疯般向豁口外抢去! 而几乎与此同时,古惑仔们也回过神来了!看到石大海等人突然已经快突围了,赶紧大叫着追上来,甚至几名靠得近的古惑仔已经抓住石大海的外套了! 但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夹杂着子弹破空声的机枪扫射声!“哒!哒!哒!哒!咻!咻!咻!哒!哒!咻!咻!” 古惑仔们大惊失色,求生本能的条件反射下,不约而同地扑倒在地,不敢稍有动弹! 但“机枪”只扫射了三、五秒钟便没了声响,大约等待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古惑仔们才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地探出了头那群大圈仔已经没了踪影了! …… 半小时后,平缓而宁静的维多利亚港湾,一艘私家摆渡船随微波轻轻晃荡,明月下,濑户野衣抱膝坐在船头,默默地望着五光十色、璀璨多彩的水面。 石大海替弟兄们包扎好伤口,走出船舱,坐到濑户野衣身边说道:“欠你一个人情!” 濑户野衣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 “唉”石大海长叹一声,仰面躺下,望着夜空明月说道,“如果我说你一直在跟踪我,你不会否认吧?”毕竟她能在这么正确的时间、这么正确的地点出现,除了跟踪监视,别无其它合理解释。 没想到濑户野衣淡然否认道:“我一直都在香港的,你跟尹国驹的交易很多人都知道!” “……”石大海一阵脸热,亏自己是特种兵出身,这么重要的绝密行动竟然引来这么多人!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转换话题道,“听街市伟说,你摇骰子输给那俩美国人了?” 濑户野衣轻叹道:“山外有山,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可是,你这么好的身手……哦,对了!”石大海突发奇想,翻身坐起揽着濑户野衣的腰肢说道,“你最近不怎么忙吧?我刚刚收了个丫鬟,想请你做她的师父,教她两招!嘿嘿嘿嘿,你也一把年纪了,总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手艺失传吧?呐,作为回报,我无偿陪你半个月!” 濑户野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还是多陪陪妻子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有人会动手取她性命!” 石大海心头大震,知道她说的是谭云,当即问道:“是不是北京的势力?” “这我就不知道了,”濑户野衣伸出玉手轻轻拍了拍石大海的肩膀说道,“反正你有时间多陪陪她就是了!这或许是你们的最后时光了……对方雇佣的杀手……功力绝对不在我之下!” “什么?!”石大海骇然变色,心念电闪下,脱口叫道,“杀手也是绝色岛的?!” 濑户野衣并没承认,也未否认,只是望着石大海幽幽道:“看看,你都认识的什么人呐!” 石大海只觉得手足一阵冰凉,惴惴不安地问道:“濑户小姐,你,你会帮我吗?” 濑户野衣脸色一变,冷冷地反问道:“你难道想我死吗?” . 第十章 (最后的蒙太奇) 【画面一:】河北沧州。【.】 傍晚飕飕冷风中。一名邮递员埋起身子骑着电动车驶离了大庄子村。 “狗娃,别写作业了,来!” “外婆,什么事?咦?这封信……” “来,拆开念给我听听,我眼睛老花了,看不清!” “哦,”狗娃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摊开洁白的信纸,坐在门槛上慢慢念道,“狗娃,娘给你写信了,你跟外婆这些年过得好吗?前阵子是清明,你给爹上坟了没有?狗娃,娘在牢房里过得很好,不愁吃,不愁穿,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恨娘,更不要自……外婆,那个字我不认识!” “应该是自卑吧。” “哦,更不要自卑。你要记住,娘没干坏事,娘杀的都是恶人,你爹就是被这帮恶人害死的!他们死有余……” “死有余辜!” “哦,死有余辜。如果有同学看不起你,你就大声地告诉他们:我娘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狗娃,你记着,娘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下面没了,外婆。” “唉四年了,这是你娘写的第一封信呐!” “可是,外婆,这不是娘的字啊!” 【画面二:】文昌市红星镇,大华水产有限公司码头。 正值凌晨时分,天刚微亮,一艘陌生的机船夹杂在当地赶早卸货的渔船间,几番穿梭后,歪歪斜斜地靠岸,两名陌生精壮汉子费力地抬起一只封存长型木箱,向大华办公楼门卫处走去。 “诶,一大早干什么的?还没上班呐!”胖高个保安拎着橡胶警棍、眯着惺忪睡眼盘问道。 “送货的!”对方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答道。 “哦,快递吧?放门卫吧!对了,要不要给钱啊?” “免费的!”对方将木箱抬到门卫室里,放下就转身离开了。 “啊~~~~”胖高个打了个舒缓的哈欠,瞄了眼木箱上的小心轻放和严禁火苗警告标志,嘿嘿yin笑道,“不会是老板订的充气.娃娃吧?” 就在胖高个拿着橡胶警棍在木箱外表这里敲敲、那里戳戳的时候,门卫外突然传来了“呜~~~~”的警笛声! 胖高个一惊,走出去一看,立马堆起了谄笑迎上去道:“哎哟!梁所!张警官……” …… 一小时后,红星镇北一栋别墅内,曹大华夹着lv皮包向车库里的琼bc6688黑色宝马走去,刚掏出钥匙来,周围突然炸起声声厉喝:“不许动!”“警察!”“把包放下!”“把手举起来!” “哎呀妈呀~~~”曹大华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颤着胳膊大腿,哆哆嗦嗦地扭头四顾,只见周围竟然冒出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来! “各、各、各位警、警、警官~~~”看着四周黑洞洞的枪口,曹大华吓得差点尿裤子,丢了皮包举高了双手像招财猫一样作揖哀号道,“别、别开枪啊!我可是、我可是良民呐!哎呀!梁所长!梁所长!你来得正好!我是良民呀!” 梁静戴了一副名贵的dior偏光镜,冷着脸持枪上前厉声喝道:“曹大华!你涉嫌军火走私被捕了!” “啊?!军、军、军火?!!!!”曹大华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画面三:】深夜,文昌市人民医院。 “滴~~~滴~~~滴~~滴~滴” 重症看护病房内,电子脉搏仪的波段越来越弱,越来越浅,最终成了一道直线病床上,植物人戴的氧气呼吸器透明口罩内壁,吸附了一层凝雾水汽…… 【画面四:】青岛市公安局一楼会议大厅,表彰大会现场,省公安厅厅长正在作最后慷慨激昂的总结陈词: “…… 在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面前,你们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和压力,忠实履行着宪法和法律赋予的神圣职责,用鲜血和生命维护了青岛的长治久安,面对穷凶极恶的黑夜降临犯罪团伙,临危不惧、挺身而出、勇往直前、无怨无悔,一场场生死硬仗,你们打出了人民卫士的血性,打出了公安民警的风采! 你们是中国警察的表率! 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山东人民为你们感到自豪! ……” 会场外,成少华顶着胸口的大红花,正贴着手机在通话:“我可跟你讲啊,阿冬,现在我风头正劲,在领导面前特能说得上话,你只要点个头,这事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哎呀,你怕什么呀?你是法医专业的高才生,专业素质和综合能力连李昌钰都认可的,这是尚局和夏局亲眼目睹的嘛!你就别担心了,趁现在尸检所由我分管,赶紧过来,这个尸检所所长必须得你来当……怕个球?蔡建波那厮早该滚蛋了!纯粹就一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无能吃货……哎呀,那个破翻译有什么前途啊?我跟你老板说去……” “头儿,头儿!”会场侧门口传来张国华的低声呼唤,“要颁奖啦!” 成少华冲张国华点点头,对着手机说道:“呐,你赶紧考虑一下啊,一个小时后给我答复!” 这时,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过,会场内传来了青岛市委书记宣读表彰决定的声音: “……授予青岛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第三支队集体一等功!授予青岛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收网专案组集体一等功!授予青岛市公安局局长尚成荣个人特等功,授予青岛市公安局副局长成少华个人特等功……” “此外,追授原收网小组成员章立潮、缪正华为烈士……” 【画面五:】青岛太平陵。 灰蒙蒙的晨空下,陵园山峰暗影重重,沟壑纵横,肃穆之气绵延数里;墓碑冰凉,错落有秩,默然立于常青松柏间。 在一块刻有“一生豪气垂青史,两袖清风贯长虹”的墓碑前,一道颀长健硕的身影肃然站立,坚毅的脸庞布满正气,深邃的双目饱含哀思,良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俯身小心翼翼地放下一捧白菊:“郑局,你走的时候,我因为分不开身,所以没能来看你,不好意思。这次来,只想告诉你,黎明行动已执行完毕,你安心吧!” 毕恭毕正的军礼在墓碑前久久伫立…… 【画面六:】四川成都军区。 “报告!” “进来!哦,小赵啊。” “政委,你的信!” “信?”萧卫国一阵纳闷,他都已经快10年没收到过信件了这年头懒人横行,连个短信都懒得发,哪还有人肯写信啊?疑惑地从小赵手里接过信封,撕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折好的普普通通的信笺,摊开信笺一看,却不觉惊咦出声纸上就简简单单四个字:幸不辱命! “嘶”萧卫国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意思?这是谁写的?自己最近没下什么命令啊! 把信笺纸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萧卫国挥挥手让小赵退下,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特贡,正待点燃,却见电脑屏幕上弹出一框新闻页面来,眼角不经意地一瞄间,心头猛然大震! 新闻首页,赫然是一条题为“历时四年青岛警方成功摧毁黑夜降临杀手组织”的快讯! 看看电脑屏幕,再看看桌上的信笺,萧卫国心头一阵狂跳,因激动而不停颤抖的手抓起打火机,哔吧哔吧了好几下才终于艰难地点着了香烟。 “吁”萧卫国长吐一口青烟,稍稍平静了下心情,重新拿起信笺纸,摇头呵呵轻笑道,“你小子,老子还真没选错人呐!” “哔吧”一声,打火机重新点起,信笺和信封在火苗中蜷缩着化为灰烬,募然,萧卫国脸色一变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小赵!小赵!” “报告!”小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什么事,政委?” “汪雨在不在军区?” “报告政委,汪雨三天前离开军区执行四脚蛇任务了!” 萧卫国大怒:“什么四脚蛇任务?!是蜥蜴行动!” 小赵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道:“反正意思差不多嘛!” 萧卫国沉声问道:“他有线索了吗?” 小赵不大肯定道:“也许,大概,可能……” 萧卫国板着脸喝道:“快想办法联系上他!” 小赵不解地问道:“干什么啊?” “那个女人,要留活口!”他对自己的部下还是非常了解的军区的特种兵,一个个都是好色之徒,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此时谭云应该是林旧城的女人了!此趟要是汪雨找到谭云的下落前去索命,势必会跟林旧城发生遭遇战!以林旧城的实力,还远远无法跟汪雨抗衡! 该是还他一个人情的时候了! . 第十一章 (最后后的蒙太奇二) 【画面七:】常州大学。【.】教学楼二楼,计算机系2011届毕业生论文答辩现场。 “众所周知,那些美狗、日杂整天以批评政府和党为乐,为何在这篇《论五毛、美狗与日杂的网络影响力》的论文中,你旁征博引,要千方百计为他们的反动行为开脱辩护呢?红波同学,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些美狗、日杂反而比所谓的五毛更加爱国呢?” 红波甩了甩分头,朗声说道:“各位老师,首先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批评政府和党,就是反动行为吗?” 见众老师面面相觑,哑口无言,红波继续说道,“批评他们,是因为他们做得不够好!是希望他们做得更好!所谓棒子下出孝子,筷子下出逆子,整天阿谀奉承、歌功颂德,能掩盖当前社会上普遍存在的黑恶丑陋现象吗?能帮助我们国家和党不断进步吗?” “哦?红波同学,那依你来看,反而是五毛的存在危害到党和国家的健康发展咯?” “不,我没这么说,”红波摇着食指道,“五毛的本职是网络舆论引导,各位老师,请你们注意,是舆论引导,而不是遮丑,更不是扭曲事实!可是当下呢,一部分网络舆论引导员为了挣那五毛钱,抛弃了道德的底线,放弃了做人的原则,极尽奴才嘴脸,丧心病狂……”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红波同学,听同学们讲,好象你也是五毛吧?” 红波坦然道:“不错,我是一名职业五毛!” “那……你作为一名五毛,却在这篇论文里,通篇都在褒扬美狗、日杂而贬低五毛,你难道不觉得有自己打自己耳光的嫌疑吗?” 红波淡然笑道:“老师,我是一名良心未泯的五毛!” “哦?那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也从来没发过昧着良心的帖子呢?” 红波沉默了半晌,迎着老师玩味的目光道:“我发过!但是,自从当年网易职业五毛寡妇村牛村长因房子被政府强拆而公开泄愤后,我就再也没发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帖子!” “那么,红波同学,你说美狗的批评是为了党和国家好,那他们为什么整天口口声声地喊移民美利坚、美利坚是人类的希望等这样的反动口号呢?难道这也是他们的爱国表现吗?” 红波摇头道:“我不知道!老师,我这篇论文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爱国这个字眼进行论述过,不管是五毛,还是美狗,亦或是日杂,我都不会凭主观臆测去草率评判他们哪个更加爱国!但是,我只想说,一个国家和政党想要人民去爱她,那她首先必须爱她的人民!你们说对吗?” “呵呵呵呵,红波同学,你的观点或许是对的。呐,你这篇论文写得很有意思,立意也很独特新颖,现在我想问一个跟论文答辩毫无关系的问题作为一名职业五毛,假如有机会的话,你会选择移民美利坚吗?” “呃……”红波挠挠头,尴尬地答道,“我虽然对自由、**的认识不怎么深刻,但是老师,你也知道的,美国,那是有钱、有权、有身份地位的人挖空心思、挤破脑袋想要去的地方,而且去了也不想再回来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人人都趋之若骛、移民向往的地方,那一定是个好地方吧……额……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其实是一条美狗!” 【画面八:】木岛,红日从天海一线间慢慢升起,一抹晨曦越过浩瀚无际的海洋,轻轻地吸附在静香苑表层明亮整洁的宝蓝色玻璃上,像道洗礼圣水,缓缓流淌。 平软的沙滩上,两行足迹沿着lang滩渐行渐远。 “真的要走啊?” “恩,再不走的话,你那几位太太可要杀了我了!” “呵呵,她们联手都杀不了你的!”石大海伸手揽过濑户野衣的香肩笑道,“是不是嫌这里太闷了?” “没有,”濑户野衣自然地把头靠在石大海肩膀上,轻声说道,“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我终究要离开的。已经半个月了,对方还没有动静……” “杀手没这么容易找到这儿的!”石大海搂着濑户野衣坐在沙滩上,单手捧着她的香腮,凑到发鬓耳际轻声说道,“濑户小姐,你真漂亮!我很舍不得你走呢!” “别这样,”濑户野衣眼角瞄了下远处的荷叶,微红着脸拨开石大海的轻浮咸猪手嗔怪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啊?” 石大海两手一摊:“那怎么办?难道杀手一天不来,我就得整天提着心、吊着胆,哭丧着苦瓜脸吗?” 濑户野衣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劝你还是带她逃吧!” “逃?”石大海一脸的疑惑,“逃到哪儿?逃到什么时候?” 濑户野衣一时语塞,满脸同情地看着石大海幽幽道:“是啊,逃到哪儿?要逃到什么时候呢?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找到她的!唉” 石大海忍了半个月的好奇心又起来了:“你们绝色岛到底是干嘛的?北京势力怎么会雇佣你们来杀人?” 濑户野衣苦涩地摇摇头:“有关绝色岛的事我是不会说的,你还是别问了!事实上,我对这次的行刺任务知道的也不多。对不起。”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后,两人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濑户野衣才伸出双手环抱住石大海的身子,艰难地说道:“保重!” 虽然知道已经无法挽留她了,但石大海还是温柔地抚摩着她的长发,诚恳地劝道:“濑户小姐,等婚礼结束后再走吧,难得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下。” 濑户野衣摇摇头拒绝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的。” 石大海苦笑一声,拉着濑户野衣站起身来,对远处的荷叶招招手:“荷叶,过来!给你师父磕三个响头,送她上路吧!” “咯咯!讨厌!”濑户野衣露出了难得的嫣然笑容…… 【画面九:】浅水湾,夕阳下,一艘蓝白相间的快艇泊在中湾海滩边,快艇船舱内放了两只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 沙滩边,四妹与九妹、素姨、杨露依次相拥作别。 “四妹,独自在外,万事小心!”杨露替四妹紧了紧黑色丝绸披风说道。 “恩,”四妹点点头,乌黑双瞳注视着杨露叮嘱道,“大姐你也要当心,梁兆康此趟伤愈回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露微微一笑:“放心吧,等几家店面全部上了轨道,我就离开香港去木岛安心养胎了。” “呵呵呵呵,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哦!”四妹打趣道,“咱百花堂阴盛阳衰呢!” 杨露捏着四妹的脸皮道:“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赶紧吊个凯子嫁了吧,也好让姐妹们安个心!” 四妹一吐舌头,冲九妹挤了挤眼睛说道:“大姐怕咱抢她老公了呢!” “哎呀,死丫头!说什么呐?啊!有种再说一次!” “咯咯咯咯……” 沙滩上,两道曼妙妖娆的少女身影嬉戏扭打成一团…… 【画面十:】“吁啪!” “吁蓬!” “吁哔啦啦啦” 五彩缤纷的烟火将木岛的夜空装扮得格外绚烂多彩,连周边的海水都映得流光溢彩、璀璨异常。 静香苑顶层天台上,木岛村民们驻足而立,在散发着火药硫磺味的空气中伸长了脖子仰起了头,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壮丽天幕,随着一蓬蓬烟花的炸裂,发出一阵阵肺腑之惊叹。 相比于大人的矜持和稳重,山山已经完全陷入了失心疯状态,眼睛死死地贴住了高倍望远镜,小嘴发出了高分贝的凌厉尖叫,两条胳膊凌空挥舞着,似乎要将眼前的迸溅焰火抓入手中! 天台一角,黎香妍挽着母亲黎婉的胳膊,坐在木质沙发内轻声私语。黎婉是在一天前刚刚抵达木岛的。 天台另一角,梁静偎依在石大海的怀里,偏光镜片上一闪一闪地映着夜空的瑰丽美景。 “大海。” “恩。” “如果……要是人生的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呀!” “傻丫头!”石大海搂着梁静,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那我们岂不是成化石了?” 梁静把头深深地埋进石大海的胸膛里,喃喃道:“如果能和你长相厮守,即使变成化石又何妨?大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恩……” “我在想,要是明天的婚礼上,我俩也是新郎新娘,那该多好啊!” 石大海心里一酸,搂紧了梁静歉然道:“小静,我发誓……” “不要啊!”梁静赶紧伸手按住他的嘴巴,惶恐道,“大海!千万不要发誓!千万不要!” 石大海知道她还在为她的毒誓而心有余悸,轻叹一声抚着她的秀发说道:“小静,过几天我就去你家上门提亲,将来我们就住在木岛,以后我每天开着快艇送你去上班,好么?” 梁静摇了摇头,轻轻地推开石大海的怀抱,独自走到天台北边,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低声幽然道:“大海,如果有一天我离开海南了……不能再跟你见面了……你会想我吗?” 石大海心头一震,扳过梁静肩膀沉声问道:“小静,你在瞎说什么呀?” 梁静缓缓转过头来,一蓬烟花炸开,脸上赫然映出了两行泪水,从眼镜下悄悄滑落! “大海……对不起……”梁静伸手死死地抓住石大海的胳膊,数度哽咽,“我真的不想这么做,真的不想,呜~~~但是……我实在无法承受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祈祷,祈祷老天不要下雨,不要下雨!呜~~~~你可知道,我不光是眼睛痛,心里更加痛啊!大海!” 石大海惨声唤道:“小静……” “大海,你听我说,”梁静瘫软在了石大海的怀里,哀声抽泣道,“每次我都是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才注射吗啡的……每次注射完了,眼睛不痛了,可心里痛得死去活来!以前我想给你生孩子,可现在我再不敢了啊!我怕胎儿受到影响!” “小静!那我们就不要孩子了,好吗?” “不!我不想再用吗啡了!”梁静摇着头哭诉道,“大海,我要离开海南,去一个不下雨的地方任职!” “什么地方?”石大海心里一沉。 梁静深深吸了口气答道:“乌兰素木!乌兰素木监狱!” “什么?!”石大海顿时觉得手足冰凉,骇然失声道,“你要去沙漠?” “恩,”梁静点点头道,“上头已经同意了,手续也已经办好了,对不起,大海……” 看到石大海木然不语,梁静接着说道,“尽管你一直都在否认,但其实我是知道的,曹大华走私军火案是你报的警!我……我不想你用这种方式来帮我!大海,我是你的爱人,我要你用心来呵护,而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舍!你明不明白?” 石大海惨然问道:“所以你要离开红星派出所,连所长都不想当了?” 梁静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天际反问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受雨季的折磨吗?” 石大海一阵默然,良久才苦涩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我来送你。” . 第十二章 (婚礼() 蓝天。【.】晴空万里;白云,淡淡飘逸;艳阳,煦暖普照;燕鸥,轻展羽袍;海水,微涌碧涛;木岛,洋溢喧笑。 沙滩边,几十艘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快艇靠岸而泊,随波澜轻轻颠簸;岛上,四处弥漫着浓郁的馥郁芬芳,循香而去,源头正是静香苑酒店前数排大花篮里的锦簇鲜花;空地上,上万发裹着大红外衣的电光鞭炮排成了双喜字样,等待着引线的激情燃烧。 酒店旋转门前,蔟满了上百名衣光鲜亮的宾客,他们有的是男方的亲戚家人,有的是女方的亲朋好友,也有来自于香港的“赞助商”,或者叫“代表团”韩龙带了一帮小弟过来捧场了。 离旋转门三五米远处,两名中年男女黑着脸,斜瞄着人堆里一众黑衣黑裤黑鞋子、耳环墨镜黑领带的彪悍青年男子,指指点点忿声嘀咕道:“你看看,你看看,不是脸上生了道疤,就是脖子上刻着纹身,一副流里流气的流氓相,一看就是黑社会分子!” “就是呀!建中怎么会认识这帮人呢?” “我呸!建中怎么会跟黑社会搭上关系?分明就是红雪邀来的狐朋狗友!” “唉!大老远兴冲冲地赶到这里,没想到这婚礼给搞的……唉!” …… “吉时到” 随着韩龙一声破嗓子大吼,数十名捏着香烟的古惑仔从人群里抢出,点燃了鞭炮爆竹的引线! “嘣啪”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静香号”游艇顶着鲜花彩带在沙滩缓缓靠岸,三对妙龄新人身着一尘不染的礼服和婚纱,手挽着手走落沙滩,迎着百花堂姐妹们洒起的漫天花瓣,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向静香苑款步行去…… …… 宴会大厅内,璀璨灯火光芒四射,红粉帷幔影影绰绰,五彩气球斜斜轻飘,鲜艳的双喜字下,大红同心结紧紧相扣,昭示着这场融合爱情、亲情、友情的婚礼蕴涵着无尽的温馨和lang漫。 此次婚礼虽然没有太多的繁复环节,也没有伴郎伴娘相衬,但婚宴的布置极尽了奢华,从酒水菜肴上就可以感觉出其隆重和考究: 数十桌大圆台中间,竖立着用金色丝线缚住的大红色繁体菜单,菜单上罗列着迎宾冷餐碟、申城糟钵头、江南水晶虾、玉珠大乌参、原笼荷香鸭、蟹粉烧白玉、珍菌鲍鱼酥、雪笋蒸黄鱼、沪上扒时蔬、酒酿小圆子、翡翠鸡茸羹、明炉烩鱼头、羊肚菌牛仔、春申腌笃鲜、上海生煎包、甜品伴水果等精美菜名,在每张菜单旁,赫然摆放着两瓶雍容华贵的正宗皇家礼炮50年!这十余瓶世界上最完美、最珍贵的苏格兰调和威士忌是由韩龙从香港带来的,据说每瓶价值上万美金不过石大海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的,这几瓶酒八成是走私货,充其量也就三万多港币一瓶。 “蓬!蓬!蓬!”司仪台上,一身暴发户打扮的韩龙面对满座高朋豪迈地拍响了手里话筒,半中半港地吼响了开场白:“尊敬的各位来宾,尊敬的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在这天地之合的喜庆之日,我们相聚在富丽堂皇的静香苑酒店,欢聚在这鲜花簇拥、喜庆浓郁的宴会大厅,共同为高建中先生和红雪小姐、黄三先生和石秀小姐、成少华先生和范青云小……” 似乎感受到了青云恶狠狠的一瞪,韩龙赶紧收口,艰难改口道,“范青云姑娘举行集体婚礼!” “啪啦啦啦~~~”掌声雷动。 韩龙伸出手来颇具气势地压了压:“现在!请允许我介绍几位重量级佳宾!他们是,海南省文昌市市长薛亚伟先生!” 啪啦啦啦~~~“跨国投资巨鹗重心集团董事长黎婉女士!” 啪啦啦啦~~~“山东省青岛市公~~咳!咳!公安局局长尚成荣先生!”终究是名逃犯,在念到公安局时,韩龙还是不自觉地菊花一紧。 啪啦啦啦~~~看到来了这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高建中的父母终于脸上露出了笑意。 “香港百花堂掌门人杨露小姐!” 啪啦啦啦~~~“著名艺人、当红明星楚鹃小姐!” 啪啦啦啦~~~“著名作家、13800100风头最劲的大神、《越狱黑龙》作者!程晓美女士!!!!哦我爱你!晓美!!!我爱你!晓美!!!我爱你……” 在众目睽睽、目瞪口呆下,韩龙像嗑了摇头丸一般在司仪台上手舞足蹈、又喊又跳!而台下几欲抓狂的程晓美则作仰天无奈状…… 在小提琴手悠扬乐声的伴奏下,高建中和红雪、阿三和石秀、成少华和青云三对新人含情脉脉、手挽着手步上司仪台,等待着恢复平静的韩龙宣布交换戒指。 “现在!有请证婚人”韩龙一手擎着话筒、一手遥指着大厅后墙的投影喊道,“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迎接最重量级的人物为三对新人证婚!!!!!!!!!” 啪啦啦啦~~~在莫名其妙、但非常热烈的掌声中,投影开启,幕布上赫然出现了一位神甫打扮的中年人!在众人疑惑惊叹声中,石大海咬着香烟扭头望去,差点被一口烟呛到了竟然是尹国驹! “三对新人们,”看背景,尹国驹显然在教堂内,手捧《圣经》肃容道,“你们今天面对着圣安德列教堂,主的圣殿,上主把圣洗的恩宠赐给了你们,又降福你们的爱情,现在,更借着婚姻圣事圣化,使你们的生命更加丰盈。你们知道既是天作之合,就必须终身厮守。愿上主惠然坚固并降福你们在教会及亲友面前缔结的婚姻盟约。愿你们白首偕老。阿门!” 掌声中,石大海挪到杨露旁边座位上嘿嘿笑着问道:“这一出是你搞出来的吧?” 杨露嘻嘻一笑:“驹哥没办法离开香港,只能用卫星视频了,怎么样,够可以吧?” 邻桌,尚成荣拉长着脸问道:“刚才那人是不是香港黑帮老大尹国驹?” 众“收网”小组成员支吾着旁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今天头儿好帅啊!”“是啊,嫂子也贼漂亮呢!” …… 觥槲交错间,陆霏携红波红光满面地端着满满的酒杯挤过来:“大叔,好久不见了,我们敬你一杯!” 石大海瞅着那晃荡溢出的酒杯心疼道:“端稳了端稳了,这酒老贵了!一口下去可最起码要几千块呢!” 咋舌惊叹中,三只酒杯轻轻一碰,相视而笑,浅饮而止。 “小护士,你跟红波的事啥时候办呐?”石大海微笑着打趣道。 陆霏执着酒杯半垂睫毛答道:“我家里没意见呀!可红波她姐姐说……说要等红波工作三年后才能……” “三年?屁话!”石大海不顾红波和陆霏一脸的羞涩,断然指责道,“她只顾着自己爽!呐,听大叔的,你俩赶紧去找个房间把事办了!学她那样,奉子成婚!” 红波大喜,脱口叫道:“姐夫,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啊?!” 刚撵走红波和陆霏,成少华便拉着青云乐呵呵地凑了过来:“大海!今天我结婚,你必须喝醉啊!” “青云今天这么漂亮,我早已经醉啦!”石大海坏笑着揽过少华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道,“成局,你瘦啦!” 成少华哪会听不出他话里深意呀,当即摇头叹道:“唉!每次都是连番作战,精气被吸得差不多啦!人家是专业选手,不服不行哇!” 青云眼睛一瞪,怒声呵斥道:“每次都是你先开口要的!有本事一个礼拜别碰我!” 成少华赶紧作惶恐状一番安抚哄骗。 石大海摇头苦笑,却见黎婉携女儿正挨桌敬酒,至木岛村民那一桌时,石百堂受宠若惊地捧着酒杯站起来:“诶呀,黎老板!今天除了三对新人成婚,还是度假村开张之日,真是四喜临门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听到“四喜”时,石大海不由想起了金四喜,心内顿时感慨万千眼前的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当初郑洪明针对金四喜执行“黎明”计划,自己便不会离开成都,也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惊心动魄之事,更不会认识这么多人,尤其是梁静、谭云、杨露,还有韩龙、成少华。 如果金四喜不死,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局面呢?“收网”小组成员还能剩几个?赵霸天是不是就不用死在香港了? “怎么了,大海?”看到石大海面露深思之色,成少华放开妻子的肩膀坐下来问道。 “没什么,”石大海摇摇头随口问道,“后来金四喜的尸体,他们成都警方怎么处理的?” “嗨!别提了!”成少华摆摆手骂道,“那帮废物,连个死人都看不住!” “恩?什么意思?” 成少华让青云先回桌,接过石大海手里的香烟,从西装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说道:“在表彰会前夜,省里准备结案了,让我们青岛市局向成都警方要金四喜的尸首,你猜怎么着?” 石大海好奇道:“怎么,尸体不见了?” “可不是嘛!”成少华拍着大腿说道,“我在电话里问怎么不见的,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一怒一下就直接赶到成都,面对面地对质,结果对方说实话了当天半夜里接到报警后去诊所运尸体,开到尸检所才发现后车厢是空的!他们连忙按来路返程去找,可屁都没找到!你说说看,这都办的什么事?!” 石大海心里如明镜般雪亮,拍拍成少华的肩膀安慰道:“算啦,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挡人家财路啦!” 成少华明白他的意思,狠狠地抽了口烟咒骂道:“娘的!警察都干起贩卖人体器官的勾当了,这都什么世道啊?” 石大海呵呵笑道:“这有什么?警察都娶小姐做老婆呢!” “你娘的!怎么这么酸呐?”成少华笑骂着一拳捶在了石大海的胸膛上。 就在这时,黎婉与黎香妍端着酒杯,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走了过来,微微俯身道:“石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 第十三章 (杀第机暗涌) 静香苑顶层。【.】豪华套房内,石大海翘着二郎腿安坐沙发内,双手枕在脑后问道:“两位黎总有何指教啊?” “呵呵,石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呐!”黎婉轻笑着弯腰上前,亲自为他递烟上火,石大海诚惶诚恐地一番推辞,才伸长了脖子撅起了嘴,凑到火苗上深深吸了一口,两眼却不守规矩地往酥白丰胸间瞄了又瞄。 今天黎婉穿的是低胸淡黄轻衫,内裹纯白色半截式弹力抹胸,肥满shuangfeng配以脖子上熠熠闪亮的海豚型挂坠,显得既高贵典雅又魅力无限,让人丝毫感觉不出她已是四十余岁的中年妇女了。 “听小女说,石先生原来是特种部队出身呐!我黎婉看走眼了呢!”黎婉很自然地轻抚短裙下摆,挨着石大海坐了下来。 “呵呵,让黎总见笑了。”石大海瞄了眼对面的黎香妍,并没有露出丝毫责怪之意。 “恩,其实我早该看出石先生乃非常人了!”黎婉盯着他微笑道,“丰神俊朗,从容大度,一举手、一投足间便已气势逼人!小女承蒙石先生相救,实在是三生有幸呐!” 石大海摆摆手道:“黎总言重了,我救的人多了,没啥的!” “恩,你救的人多了,”黎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石先生不会介意再多救一个人吧?” 石大海脸色一变,马上明白她邀自己谈话是什么意思了,正待一口回绝,却见黎婉站起身来踱着微步说道:“石先生,当初您的一番提议,我至今都还记着!但是,你可知道,小女并不打算将木岛度假村捐给政府!其原因不外有二。” 转身看了眼石大海,黎婉接着说道,“自从木岛度假村即将开放的消息传出后,静香苑酒店的预订电话便几乎没有停歇过,短短一个礼拜时间内,酒店客房已经预订到了十月黄金周!将来木岛的火暴程度可见一斑!小女已经决定了,近期将着手建设木岛二期工程,投资1.5亿元,在岛上建造恒温游泳池、高台跳水和冲lang设施,再沿岛岸线凌空架设透明的木岛海洋公园,将木岛的娱乐功能进一步健全,这样一来,度假村的年收益将在3000~5000万元!” 石大海点点头说道:“木岛将会是个潜力巨大的聚宝盆,把她捐给政府显得很有诚意啊!” “不错!”黎婉双手抱胸道,“但是按目前形势看,木岛度假村将会成为重心集团的主力产业,冒然捐出去,势必会受到集团董事会的强烈抗议。这是其一。” “其二,就算这套产业捐给了政府,我也不敢肯定他们会放了天正!呵呵,如果只换来一个减刑,那天正还得继续在牢里受罪!等他出来,或许我已经进棺材了!” 石大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夹着香烟等待她的下文。 望着窗外的苍茫海洋,黎婉沉默了半晌,轻轻咬了下嘴唇,似乎鼓起了勇气,转身对石大海说道:“石先生,你身怀绝技,曾经从监狱里救出过好几个人来……现在黎婉想厚颜拜托你一件事:把我儿子从牢里救出来!作为回报,我可以替你和几位太太办妥摩洛哥的国籍!” “唉”石大海一声轻叹,望着黎婉母女俩无奈地说道,“不好意思,黎总,请允许我解释一下:首先,我不会再去干这么冒险的事了,因为我将为人父,已经没底气和勇气去搏命了,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其次,就算我置妻儿于不顾,前往乌兰素木监狱救你儿子,我也没丝毫把握你要知道,这个监狱是在大漠深处,即使我能进去把他救出来,也没办法把他活着带出沙漠啊!所以,黎总,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黎婉脸色黯然地坐到石大海身边,深深吸了口气,颤声问道:“那……石先生,如果小女以身相许呢?” “额……”石大海大感愕然,看了一下脸颊绯红、侧过头去的黎香妍,皱起眉头说道,“黎总,先不说这个交易有些唐突,你难道不认为这样对香妍很不人道吗?而且,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根本就没能力把你儿子救出来!” 哪知黎婉压根就不信他,双目盯紧了他,一字一句道:“石先生,难道你非要我们母女俩都为你侍寝才肯答应吗?” 黎香妍失声轻呼道:“妈~~~” 石大海大感头疼,怕当场拒绝了会让对方尴尬地无地自容,只得站起身来敷衍道:“黎总,这事……你先让我考虑一下,考虑一下……”说完便不顾对方幽怨的眼神,仓皇逃离套房。 …… 酒宴已散,岸边的快艇陆续载客离去,沙滩上,韩龙正口沫横飞地与程晓美和楚鹃说着什么,直把俩女哄得又惊又喜、掩嘴瞪眼的,正想过去瞅个究竟,楚鹃已是欢呼雀跃地冲这边奔了过来,嘴里叫嚷道:“大叔!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我要拍戏啦!” 石大海呵呵笑着揽过楚鹃的腰肢问道:“怎么了,大明星?” 楚鹃又是呲牙裂嘴,又是握拳跺脚,不顾形象地兴奋了好一阵子才终于还过魂来,激动着红脸把来龙去脉介绍了一番:原来,韩龙厚着脸皮央求新义安龙头向华强买下了程晓美的《越狱黑龙》的版权,向华强的永盛娱乐公司准备在今年筹拍这部电影!而且,韩龙还答应楚鹃,保证让她出演女二号! “这小子!怪不得能哄得晓美像吃了蜜一般开心!”石大海朝韩龙遥遥翘起了大拇指,搂着楚鹃笑道,“呐,将来成了影后可别装作不认识我啊!” “哪能呀!”楚鹃捶着石大海的胸脯轻声说道,“就怕你讨了三个老婆,以后不记得楚鹃了呢!” 石大海哈哈大笑,眼睛一瞥,看到梁静正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与木岛居民一一作别,便快步上前:“小静,不吃了晚饭再走吗?” 梁静低下眼皮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回去还要收拾行李呢。” 石大海抚着她的肩头怅然若失道:“后天我去机场送你。” “恩。”梁静微微点了点头,两颗泪珠悄悄地从镜片后滴落沙地,瞬间便隐去了踪影…… …… 翌日,随着游艇满载而归,木岛终于迎来了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游客,也终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蹂躏中国游客的放肆和疯狂永远是旅游景点的主旋律: 在垂钓区钓鱼的,会突然站起身来拉下裤子拉链,旁若无人地掏出下体对着海里撒尿;在泳滩游泳的,会突然传出一阵怒骂惊叫,原来某人身后突然浮出来一条又粗又臭的大便;海里的汽艇开着开着,会在一片嬉笑吵闹中突然翻了船;木岛的破渔船上跟吊死鬼一样爬满了人,咚咚砰啪,又舞又跳,恨不得要把船给拆了;石屋前,石秀弯着腰洗衣服时,老是会有几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伸长了脖子看着露出来的一片白软胸肉;岛后林区内,许多身手过人、进化滞后的“猴子”不顾旁人劝阻,兴奋地爬上椰树摘取椰果;静香苑内的泰式按.摩房间内,时不时地会有脑满肠肥的老板、领导模样的大款表情气愤地冲出来,大声质问经理“为什么服务员不让摸”…… 才半天时间,海边浮满了塑料包装袋,沙滩上扔满了空酒瓶,鹅卵石道上到处是一口口恶心浓痰,光洁的白玉栏杆上也被人蹭上了黑乎乎的鼻屎…… 夜晚终于降临,木岛却未归于平静,沙滩上、树林里仍有一对对意犹未尽的姘头在鬼混,谭云偎依在石大海的怀里,在海边沐浴着清新晚风,却终于受不了耳边的肆意荡笑,皱着眉头道:“海哥,带我出海,好吗?” “恩?这么晚了呀,当心着凉了。” 谭云第一次在他面前撒起了娇:“去呀~~我想在海里安静地看星星嘛!” 如此美人撒起娇来,足以将铁石心肠熔成红烧肥肠,石大海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酥软了,连声应承道:“好好好,我带你去看星星!荷叶!荷叶!备船!” …… 暗淡星光下,静香号游艇驶离木岛,向南方海域航行而去…… 五分钟后,静香苑酒店内,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旋转门,向停泊在岸边的木岛一号走去…… 又过了三分钟后,空无一人的木岛二号缓缓飘离岛岸,越飘越远,越飘越远,在离开木岛约800米后,一道妖娆的身影从水里钻出,灵活地滑入船舱内,不多时,汽艇加速向南追去…… . 第十四章 (深第海激战) 浓重而苍茫的夜色中。【.】游艇在无穷无尽的蓝黑色海水里匀速航行,谭云站在船头,尽展双臂,在浩瀚南海的胸怀里尽情地呼吸大自然的清新气息,远离了繁华与喧嚣,忘记了浮华与烦躁,静谧与空灵随着微凉夜风的吹拂在胸间弥漫开来,心中再无半丝烦恼。 “云儿,把扣子扣好了,小心着凉。”石大海从她身后拢起衣衫,环抱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柔声说道。 “恩,”谭云把头稍稍后仰,轻靠在石大海的肩膀上说道,“海哥,我不想呆在木岛了!” “为什么?”石大海把脸蒙在谭云那蓬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发鬓间问道,“是不是嫌太吵闹了?” 谭云转过身来,玉手捧住石大海的脸膛不安道:“海哥,木岛人好杂呀!只怕长此以往,我会被人发现了,那……你可知道,来这边度假的都是达官贵人,万一有京城认识我的人也在岛上……” 看着谭云一脸的惶恐之色,石大海也慎重起来,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先不说北京势力的耳目遍布全国各地,单单是她的绝色容颜就难以在芸芸众生中躲藏了,万一有哪个好事游客偷偷用手机拍下她的照片,再往网上一发,美其名曰“木岛仙子”,那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儿,那要不咱们去国外吧?摩洛哥,好不好?”石大海突然想到了黎婉的交易条件。 谭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幽幽轻叹一声,侧头望着幽暗深邃的海面说道:“如果能再有一座安静的孤岛,我愿此生在孤岛长眠。” 石大海在她额头上深情一吻:“别胡思乱想了,起风了,回去吧。”此时天上乌云涌动,星月无光,海风渐烈,波涛渐强,前方几十里外似有一股暴风雨挟着骇lang狂涛汹涌迫近。 就在这时,荷叶在驾驶舱突然大声喊道:“老爷!后面有艘快艇追上来了!” 石大海心里一沉,疾步走到艇侧栏杆处向后看去,只见300米外,果然有艘白色汽艇趁着夜幕向游艇这边迅疾驶来,看汽艇外型,应该是木岛一号!而看驾驶者上半身轮廓,显然不是木岛上的熟人! 心念电转下,石大海迅速退到甲板上,搀起谭云的胳膊沉声喝道:“快进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谭云面如死灰地颤声问道:“是来抓我的吗?” “是来杀你的!”石大海不由分说地将谭云推进舱内,对荷叶大声喊道,“荷叶!加速往前开!看我手势行事!”他现在已经断定,对方是绝色岛派来刺杀谭云的杀手了! “是!老爷!”荷叶将引擎航节推到最高档,游艇尾部顿时喷涌出大蓬lang花,向正南方海域冲去。 但“静香号”游艇的速度哪能跟木岛一号高速汽艇相比?仅仅二十秒钟不到,体型更小更轻盈、动力更足更强劲的木岛一号已经轰鸣着引擎迅速追了上来,一时间,两艇激起的水雾lang花像暴雨般倾泄喷洒! 石大海像八爪鱼般紧紧地贴伏在游艇驾驶舱外玻璃上,侧头眯眼盯着左侧露出艇尖的木岛一号,心里默数着3、2、1!右手突然向左用力一挥! 荷叶会意,毫无犹豫地向右猛的一打方向盘!“静香号”艇身顿时半倾半斜地向即将齐头并进的木岛一号撞去!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游艇会突然来这一下,匆忙间欲往右侧闪避,但由于其速度过快,汽艇头部还是堪堪地在游艇侧身“蓬”的一挤,木岛一号顿时一个颠簸,船体剧晃! 石大海看准时机,两脚着力一蹬,整个身体从游艇上腾空而出,像头展翅雄鹰扑向木岛一号上的人影! 但对方显然是格斗高手,看到石大海凌空扑来,竟不躲不闪,右手扶住方向盘,左胳膊一曲,向石大海的腰部一肘撞来! 石大海偷袭的初始目的是不让对方有机会拔枪,但哪知他人还在半空,一看见对方的容貌,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头皮发麻! 对方竟然是在成都五块石客运站夺取自己面具的外勤特工! 也就是说,对方不见得是来杀谭云的,而是来杀自己的! 电光火石间,石大海在半空中仓促变招,双手平摊重叠,掌心在对方肘尖处飞快地一撑,勉强卸去冲击力,同时左膝呼的一下向对方下巴处撞去! 汪雨一声冷哼,身子微微一侧,脑袋稍稍后仰,轻松躲过石大海的膝顶,几乎与此同时,右手放开方向盘,并拢成掌,斜挥而出,一记凌厉无比的掌刀呈半月状向石大海胳膊中段砍去! 这一刀如果被他砍实了,胳膊不废也残!石大海深知其厉害,在刚刚落地、还未站稳脚跟之际,左掌以柔克刚、迎着对方掌刀锋刃迅速挡出,而右手则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向对方腰际探去如果他猜得没错,对方应该跟上次一样,在腰间藏有一把92式手枪! 汪雨不知有诈,犀利掌刀迅猛地砍在了石大海软绵绵的手掌上,并继续向前勇猛劈进,“噗”的一声砍在石大海肩胛处! 饶是缓阻了一下卸去了一半掌力,石大海仍是闷哼一声,左肩膀犹如被一柄砍柴刀劈中一般,骨头像开裂般剧痛,但右手却顺利地抓住了枪柄,借着身体踉跄之势,快速向后退去!只要离开对方1.5米的距离,他就有足够的准备持枪制约对方了或许他会毫不手软地对准其非要害处来上一枪! 但汪雨的反应丝毫不慢,就在石大海触摸到手枪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不对了,掌刀刚收,便大吼一声和身扑上,根本就不给石大海拉开距离的机会这跟当初在客运站的情形恰恰相反,当初是石大海怕他开枪,被迫贴上去近身搏斗! 见对方反应神速、咄咄逼人,石大海暗暗叫苦由于汽艇上空间狭窄,根本就没有腾身回旋的余地,无奈之下,石大海只得纵身一跃,向游艇上跳去! “走不了啦!”汪雨冷喝一声,右手疾探而出,一把扣住了石大海的右脚踝! 石大海大惊失色,连忙凌空旋身,左脚飞踹而出,意图逼退对方。哪知汪雨不退反进,粗壮的胳膊强势一挡,硬接了石大海一脚,同时单腿呼的一下弹了出来,“啪!”精准踢中了石大海的右手腕!手枪顿时脱手而出,“波通”一声跌落海里! 石大海暗暗叫苦,未等左脚站稳,身子再度腾空而起,以自己的右腿为轴心,身体像钢铁轧辊一样快速旋转着,左腿呼啦啦地向对方脖子软肋处抽去! 如此声势彪悍的鞭腿,足以抽断胳膊般粗的小树!汪雨不敢托大,只得放开石大海的脚踝,纵身向后跃起,趁石大海腿影刚刚抡过,马上两腿一弹,欺身而上,呼、呼两拳向他后背处轰去! 石大海此刻刚刚落地,便觉背后拳风袭卷而来,眼看避无可避,仓促之间,只得飞快转身,双拳一错,暴喝一声,两条胳膊交叉着硬格上去! “蓬蓬!” 两记雷霆重拳轰在手腕处,直把石大海轰得双臂麻痹、几乎骨折而裂,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差点摔落汽艇! 而汪雨未等他脚下调整步伐,又迅速扑上,右手一记更加迅猛的摆拳挟裹着千钧气势向石大海太阳穴砸来! 石大海此刻已根本抬不起胳膊肘来格挡,情急之下,使出险招,脚下倒退半步,纵身一跃而起,右腿飞快踹出,啪的一声跺在对方手腕处,艰难卸去摆拳之力!但对方拳势之猛,几乎将他凌空扫落汽艇,硬是堪堪踩着了一点汽艇边缘,趁对方身形一滞之时,发力跳上了游艇! “荷叶!调头!”石大海在游艇上翻身一滚,爬起来大声喊道。 但他还未来得及转身戒备,便觉脑后风声再起! 石大海不假思索地提起右脚向后猛踹出去! 这一脚他并没有向正后方踹去,而是偏向左侧斜踹出去的他赌了一把!赌对方在看到自己后踹时会往左躲去!因为自己这一踹会出现一个破绽,给对方留下了掌刀袭击小腿的机会!而对方善于使右掌刀,就肯定会向左闪避! 果然,汪雨下意识地向左一避,右手掌刀闪电般挥出,朝石大海的腿弯处砍去! “蓬!” 汪雨掌刀落空,同时小腹处吃了一记重脚,顿时闷哼一声趔趄后退! 石大海得势不饶人,大喝一声,像头公狮般扑了上去…… . 第十五章 (程起程) 就在石大海与汪雨在甲板上激烈缠斗之时。【.】又一条汽艇木岛二号悄然逼近游艇,一条裹着水淋淋的紧身衣、曲线傲人的蒙面身影如灵猫般跳上了游艇,向驾驶舱猫腰潜去。 驾驶舱内,谭云跟荷叶正紧张地透过玻璃、望着外面甲板上殊死搏斗的石大海和汪雨,浑然没有意识到致命杀机正一步步逼来。 “荷、荷叶!”眼看石大海与对方缠斗时明显落了下风,谭云猛然警醒,荷叶会格斗擒拿的,当即催促道,“快!快去帮你老爷!” “是!”荷叶也回过了神,马上转身向驾驶舱门处跑去,顺手一拉,却迎面卷来一股阴风! “呼!”冰冷阴风里,一条幽灵般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荷叶迎面“飘”来! 荷叶大吃一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那名杀手居然还有同伙!情急之下,荷叶腰肢一扭,娇斥着使出一招推山掌,向蒙面人撞去! 哪知蒙面人根本就不理会她,身影往斜里一晃,轻松避过荷叶攻势,妖步连踏,一条阴森森的胳膊伸直了,如红缨枪般径直向谭云喉咙口刺去! “休得放肆!”荷叶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将过来,干净利索地使出一招关节拿腕小擒拿手,向对方手腕处扣去! “哼!”蒙面人轻蔑地冷哼一声,肩头几乎不动,左掌轻飘飘地一拂! 荷叶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迫来,骇然变色下,两脚斜踏半步,双手十指并拢,“刷刷”两刀向对方肘关节处斩落,在濑户野衣的悉心指导下,她竟然也能划出两道淡淡的手影来! “咦?”蒙面人吃了一惊,快速地化掌为拳,“蓬蓬”两记,闪电般击中两道手影中心,化解荷叶攻势,娇声呵问道,“千手魔音是你什么人!” 荷叶哪会理睬她,趁她手下一缓之际,立即扯开了嗓子大叫道:“老爷!!!” …… 甲板上,石大海正与汪雨贴身肉搏,饶是对方着了自己的道,吃了暗亏,但此刻他仍然占不到半点便宜,使出了毕生所学、浑身解数,却时时险象环生,处处狼狈尽显! “蓬!”眼花缭乱的格斗中,石大海右胸再中一拳,踉跄着后退开去,却听到荷叶一声大叫,匆忙间眼角一瞥,顿时惊得魂飞魄散!驾驶舱内竟然多了一道蒙面女子黑影! 石大海马上意识到了!她才是绝色岛派来的杀手!是来杀谭云的! “呼”趁石大海分神之时,汪雨一记霸道的鞭腿拦腰抽去!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石大海身上,压根就不知道游艇上还有第三方势力在。 石大海哪儿还会再跟他缠斗?就在腿风即将扫到自己腰部时,两脚向后一蹬而起,整个人反身撞向驾驶舱玻璃板! “哐啷啷”游艇前舱玻璃顿时被撞了个支离破碎,石大海跌落驾驶舱内,在玻璃碎片里连滚带爬,一跃而起,铁砂掌劈头盖脸地向蒙面人击去! “螳臂当车!”蒙面人娇喝一声,向前跨上一步,左掌迎着石大海击去,右手却握了一把匕首,鬼魅般刺向右侧呆立原地的谭云! 眼看对方竟然同时分袭二人,石大海大惊,救援不及下,只得掌力疾吐,汹涌内劲顿时狂喷而出! “啪!”两掌一对,石大海虎躯狂震,整条胳膊如同敷上了一层寒彻肌骨的冰渣,几乎失去了知觉! 而蒙面人也显然没料到石大海竟有如此功力,娇躯被掌势轰得向后一飘,右手锋利的匕首之刃顿时在谭云小腹衣襟处一划而过! “呀”谭云惊呼出声,连连后退,出于母亲本能,双手掀开了内衣,在微微凸起的孕妇肚皮上一抚,见没有出血,才惊魂未定地放下衣服。 “咦?怀孕了?”蒙面**感意外,见石大海又勇猛地扑了过来,看似柔嫩的双掌蝴蝶飞舞般拍出,去势之快,堪比狂蜂箭矢! “滚吧!”石大海大吼一声,摒足全身劲力,连人带拳冲进蝴蝶掌影内! “咯咯~不见得!”蒙面人竟然安逸地娇笑一声,纤柔飘忽的身体如秋风里的落叶般向旁边一晃,同时右足无声无息地踢出,足底尖赫然泛出一锋寒光! 石大海一击落空,立即脚下一收,正待旋身发力,左腿弯处突然一记刺痛,已然被对方鞋底下的利刃刺中!当即身形踉跄着跌退开去! “老爷!”荷叶轻盈的身体一窜而出,却未及出手,便被蒙面人伸手在腰际闪电般一戳,当场软软地跪倒在地! “哼,还不成气候!”蒙面人冷笑一声,转而欺身上前,一记掌刀砍在谭云脖子处,右手一揽,挟起她的娇躯向游艇驾驶舱外窜去,只见一道矫健黑影站在舱门外,阴冷喝道:“把人放下!” “有本事来拿呀!”蒙面人冲势不减,左手食中二指并拢,竟然化作数十柄飘忽不定的指剑,向汪雨周身要害处刺去! 汪雨心头大凛,脚下稍稍后撤半步,硬气功遍布全身,大喝一声,左拳平实无华地轰出! 蒙面人倒也识得厉害,不敢硬接,娇躯轻摆,滑蛇般贴着拳头闪了过去,顺势一指戳在了汪雨左心处! “恩!”汪雨闷哼一声倒退半步,正待调匀呼吸追上去,却只觉一丝极寒阴气迅速钻入心肺,胸口一阵痉挛抽搐、气血翻涌,眼前顿时一暗,几乎当场休克过去! “云儿”眼看谭云被对方劫走,石大海心头大急,拖着伤腿扑将出去,却见木岛二号已经开足了马力向西迅速遁去! “老爷!”荷叶捂着腰肢趔趔趄趄地跑出来,看到木岛二号飞驰而去,心下大急,指着游艇边的木岛一号大声提醒道,“老爷!上那船!” “走!”石大海铁青着脸单腿一跃而起,与荷叶跳入木岛一号,却发现木岛一号的引擎电源处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显然是被蒙面人破坏掉了! 石大海心头大急,正待扯开电源线准备重接,艇身猛的一晃!荷叶一下子跌倒在舱底,惊恐着脸色大声叫道:“老爷!是大风暴!” 石大海扭头望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前方50米处,一堵高达数十米的狂涛巨lang在飓风推波助澜下,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汽艇扑来! “不好!快上游艇!”石大海大叫一声,搀起荷叶的手就要向游艇跳去,但腿弯处突然传来一阵韧带割裂的剧痛,脚下一滞,顿时跌落海里! “轰~~~哗~~~~”…… 三十分钟后,飓风渐息,夜空下的海面又恢复了平静,却再也没有了静香号和木岛一号的影子…… …… 翌日清晨,海口美兰机场售票大厅内,梁静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走过安检通道,偏光镜片后,两行晶莹的泪珠从脸庞肆意滑落…… 二十分钟后,一架飞机腾空而起,渐渐消失在天际…… (全书完)ps:老手是怀着忐忑不安、内疚惭愧的心情完本的,对于两次断更,我深表歉意,因为工作和生病的影响:第一次是公司质量认证复审,我当华夏认证的三陪,全程陪同伺候一个礼拜;第二次是因为心绞神经痛。下一本,老手不轻易开书了,最起码要有60万存稿才开本,预计2013年3月26日。 再次对广大追书者表示诚挚的歉意,sorry。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