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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知道少爷醒了没有,这都过去十多天了,老夫人都快急死了。” “谁说不是呢?少爷是老夫人唯一的儿子,老太爷早逝,两人相依相靠将近十年,老夫人能不急吗?” “少爷快点醒来吧,不然那些族人一定会将家产抢走,留下老夫人和昏迷不醒的少爷,这可怎么办?” “是啊,那些人一直对于老爷留下的家产虎视眈眈,时刻想要将家产吞为己有。如果不是有少爷的存在,那些人早就明目张胆的鲸吞家产了。” “......” 议论声越来越近,男子惊讶的站在那里,不敢置信的惊疑道:“少爷,老夫人,谋夺家产,这是在拍古代戏吗?还是家族争斗孤儿寡母的苦情戏那种?” 看看四周,又觉得不像,如果是在拍古装戏,怎么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剧组啊?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这时,就在男子还没有想明白之际,两个小厮模样的家仆出现,一个手中捧着茶具,另一人拿着小罐子。 两个小厮还在议论,全然没有注意到院中的男子,而男子却先开口了“你们是谁~? 立时,两个小厮愣住了,转而兴奋起来,一人麻溜的将茶具放在一旁的走廊上,边急忙后退,边喊道: “你去照看少爷,扶回房间,我去通知老夫人,少爷醒了!”没有人回答男子的话,两人都是激动之色。 另一个小厮反应过来,快的放下手中的小罐子,很有默契的配合着,匆忙走向男子,满是关心地说道:“少爷,外面风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先扶你回房间吧~!” 两个小厮的所言所语,听得男子好是别扭,无论是内容,还是称呼,暗道:“这也太梦幻和匪夷所思了吧,眨眼恍惚之间,不仅自己身处莫名的地方,还在参与着一场古装戏,更加离奇的是,好像还是一个不错的角色,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还是没有现摄制组导演,也没有见到镜头,心里痒痒的,任谁突然处于这种情况,都想要弄个明白,问个清楚,不由得低声在旁边的小厮耳边问道:“哎,你们是在拍戏吗?清朝哪个皇帝时期的?怎么没有看到导演和摄像机啊?”说的很是轻,细若蚊丝,声不可察,唯有二人才能听到。 小厮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看男子,没有丝毫的顾忌,大声的说道,:“少爷,你的脑袋摔坏了吧?怎么说的尽是让人听不懂的话?少爷,你还是先回房间休息休息,等会儿让大夫看一下,别真的出啥问题。” 小厮的表现完全出乎男子的预料,不像一个演员该有的反应,如此大的声音,不怕搅乱拍戏吗?特别是开始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异样,使人很不舒服。 又看了看小厮清朝独有的服饰装扮,那辫,那光光的一大片头顶,那深入头皮的丝,一切那么的真实,不由得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头,也是一片光头,扎有辫。 惊呆了,这不是在演戏,还有些不相信的揪揪头,那头皮处的疼痛不由得他不相信,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尽是混沌。 一旁的小厮很不解,少爷稀里糊涂的说一大堆让人不解的话语,接着就是一阵抓耳挠腮,还薅自己的头,摸脑门,太反常了,此时又不说话,两眼无神,目瞪口呆。 “少爷不会真的摔傻了吧?看着不像啊,就是有些呆呆的,愣愣的。”心里暗暗猜想,人也没有闲着,扶着毫无反应的男子回房。 床榻之上,背靠着软垫,男子不觉那么累了,小厮仿佛一个碎嘴的怨妇,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几日的事情,讲着老夫人如何如何的担心,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很是唠叨。 男子漠不关心,忽视小厮的碎嘴,也不在乎老夫人是谁,又打量起屋里的摆设,到处充满古色古香,古代的那种意味。又摸了摸头,还是是长,深入头皮。 此时,男子觉得这不是拍古装戏,而是真真实实的,手掌的那种触感不会骗自己,不禁回想起之前的种种。 虽然头有些痛,但意识很清晰,后脑勺被包扎着,依然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杨麟,由于同时失去工作和恋人,苦闷抑郁的他,选择远走他乡,用时间去治愈心里的创伤。 可是,他清醒的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古镇旅游,突然感觉头晕目眩,就失去了知觉,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呢?也喜欢看网络小说的他,不禁心里暗道:“难道说~我穿越了?” 有了这个念头,穿越的想法再也挥之不去,幻想着自己真的穿越到清朝,凭借现代人的头脑,拉起一帮人,当个山大王,弄不好还可以当皇帝!想着想着,嘴角微微翘起,傻笑起来。 就在杨麟先是愣神,再是莫名无声傻笑之时,听到一个声音似乎在叫自己,意识一怔,醒转了过来。 只见那名小厮满脸的关切之意,正在轻声喊道:“少爷~少爷~你醒醒,你怎么了?没事儿吧,今天你好奇怪~” 看到是在对自己说,收齐臆想而引的傻笑,回道:“我没事儿,就是一时愣神了。” “对了,刚才你说的什么,一时走神,没听到,你再说一遍。”杨麟又说道。 小厮见到少爷没事儿,心里大定,也就没有了刚刚的紧张之色,听到少爷的话,立即点头恭敬的应“是”,徐徐说道: “少爷,你不知道,自从你打马车上摔下来那天,就一直昏迷不醒,整个杭州的大夫找遍了,都束手无策。这几天,老夫人休息休息的不好,吃也吃不好......” 杨麟很感动,也很温暖,对于从小孤儿他的来说,亲情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镜中花,水中月,很少有人自内心的关心他。因此他全身心的投入爱情,渴望建立一个温暖的家,拥有相亲相爱的妻子儿女。 可是,相恋七年的女友最终离他而去,投入一个家庭环境很好的男人怀中。想到这些,杨麟不禁心中说道:“既然两世为人,给了自己拥有亲情的一个家,一个母亲,那自己一定要守护好她,守护这个家!” 同时,前世的贫困遭遇,没有背景,种种艰难带给他的痛苦和狼狈,使得他心里在暗暗地下一个决定。 小厮说完之后,尽管知道说的不是自己,但还是关心的问道:“那我母亲现在还好吗?带我去见她?” 母亲儿子说的那么流畅顺口,轻松自然,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杨麟来说,从未喊过这两个字,心中有些奇怪,怎么就说出了呢? 小厮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外立即传来一阵嘈杂声响,还有一个沧桑呼喊的声音 “麟儿,我可怜的麟儿,你醒了吗~~” 人未到,声先至。听得杨麟没来由心里一酸,不禁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年约四十几岁的妇人,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梨花带雨,尽是伤心之色,满是愁容。 容不得杨麟多想,妇人已经在别人的搀扶下,来到近前,扑向自己,将自己拥入怀中。 杨麟没有丝毫的反抗,没有觉得任何不适,就任凭老妇抱住自己。而且还双臂迎合,也抱住了妇人,整个人深陷妇人的怀里,感觉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温暖,就像狂风暴雨中的港湾,心里有那么一丝抚慰。 抱着妇人,杨麟无言,任凭妇人喜极而泣,呜咽,泪水浸湿自己的衣领。同时,杨麟的那些负面情绪一扫而光,完全沉浸在“母亲”的怀抱之中。 此刻,屋里的仆人婢女,也都是情动深处,被母子深情所感染,或轻掩面,擦拭眼泪;或直接抽泣,为母子二人而感动。这些仆从很有默契的都不再言语,不去打扰母子二人的世界,就那么的静静站着,随时听后着吩咐,做好服侍的准备。 第二章 失忆? 杨麟依然沉浸突然获得的母爱之中,双臂环扣,格外珍惜的抱着妇人,害怕一松手,从天而降的母亲就会消失不见,一切化为虚无。≥ 呼吸着属于母亲的味道,让那一丝丝气息抚慰受伤的心灵,弥补着对亲情的渴望,淡化二十一世纪之时失业与失恋的双重打击。 拥有着如梦似幻的母爱,杨麟并没有失去理性,感觉突如其来的母亲,她的气息越来越虚弱。知道眼前的这位母亲,身体不太好,情绪的巨大波动,使得她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住。 边轻轻拨开母亲,深怕自己的一个动作过大而伤到她,弄痛她。边轻声细语唤道:“母亲,别哭了,麟儿没事儿,你抱得麟儿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从门外走进两人,一个身背药箱,正是杨麟最早见到的小厮之一,另一人大夫的打扮,缓缓而来,站在距离杨麟不远处,小厮喊道:“夫人,李大夫来了。” 母子两人分开,杨麟的母亲杨氏站起来,走到一旁说道:“李大夫,你给麟儿看看,他的伤有没有事?” 李大夫坐在床边,手指搭在杨麟的手腕处,感受着脉象,给杨麟看病,双眼微眯,心神沉到丹海,一心只有手指处的脉搏跳动,去感应。 可是,此时的杨麟却不然,没有担心身体的不适,心里却在想着,身处清朝,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顶替着一个古代人,拥有着相同的名字,对这里的一切一无所知,更不甚了解。如果想要安稳的待在这里,需要一个理由,让这里的人都能接受,身份不被现的理由。 思索良久,心中一动,一个主意袭来,所有的忧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镇定自若。 不久,李大夫收回手掌,轻声问道:“杨少爷,你有什么不适吗?或者身体不对劲的地方?和老夫说说,好结合脉象相互印证。” 似无心,似故意,轻抚额头两侧,揉了揉,有些痛楚的说道:“李大夫,我头很疼,一想以前的事情就犯痛,一些事情也记不清,而且以前的记忆也在消失,总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李大夫,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李大夫又号了一下脉,看看杨麟那包裹着的脑袋,观察其气色,然后颔低吟道:“面色苍白,印堂两侧有些淤积之色,加上脉象反馈的信息,你这是由于头部受到撞击,脑袋里出现淤血,阻塞了经脉,造成失忆。” 这时,杨氏插口道:“李大夫,要不要紧,麟儿有没有生命危险?记忆能不能恢复啊?”一脸的紧张之色,担心之言。 李大夫站起身,不急不缓的说道:“老夫人,请放心,令郎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记忆能不能恢复,老夫现在也无法确定。病情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前的记忆有可能消失。这样吧,老夫先开几副活血化瘀、通经活络的药,吃吃看~”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人最重要,有劳李大夫了。”杨氏放心的感谢道。 “恩~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开药方。对了,由于令郎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尽量让他多休息,不要打扰,也不要想太多。”李大夫嘱咐道。 杨麟心里窃喜不已,心想这个李大夫太可人喜欢了,自己心里头刚有这个念头,只是稍稍不露痕迹的说一点,他就有了这样的诊断,怎能不招人喜欢?有了失忆这个由头,不禁心里长舒一口气,放心了不少。 随后,那个小厮送李大夫出去,连同拿方抓药。 听到李大夫的嘱咐,儿子又没有危险,只是有可能失忆,杨氏也就担心而疼爱的说道:“麟儿,你多睡会儿,娘先回屋,顺便吩咐下人给你做饭,昏迷的这些日子你尽喝一些米粥了!” 接着,杨氏带着众仆从离去,留下一个小厮负责照料杨麟。 几日后,经过休养,大量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的滋补,杨麟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丝毫的障碍,脸不红,气不喘。 同时,经过几日的问询,杨麟也知道自己来到的时期是嘉庆刚继承皇位,也是乾隆还在控制朝政的第一年,和珅依然逍遥快活的时候。 在这几天里,杨麟了解到,自己顶替之人无论是姓,还是名,和自己完全一样。而且,自从李大夫的那次诊治后,杨府的众人没有丝毫的怀疑,都以为他们“原来的少爷”真的失忆了,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因此,一个个都尽可能的向杨麟讲述以前的事情。 现在,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但也大概知道以前的那个“杨麟”,身世之类的也摸清楚了。令杨麟兴奋地是,以前的那个杨麟这个家,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也是一方巨贾,家资颇丰。不像以前的自己,贫困潦倒,福利院出身人士。 这一日,躺在睡椅上,享受着阳光浴,惬意的感受生活所带来的美好,无拘无束。杨府的众人,上到老夫人杨氏,下到仆从婢女,没有一个人怀疑杨麟的身份,这个来至于二百多年之后之人。 享受着微风的吹拂,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杨麟很是惬意。此时一旁的小厮却一脸的忧愁之色,尽是烦心幽幽。 无所事事的杨麟现了小厮的异样,感觉到这个“一同长大的小伙伴”应该有什么心事,于是问道:“杨遥,你怎么了?怎么忧心忡忡的?”依然躺在睡椅上。 那个小厮,也就是那个杨麟当初见到的二厮之一,名叫杨遥。此刻满脸的踌躇之色,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少爷,现在府中的情况不太好,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杨麟心里一惊,猛地坐起,惊呼道:“杨遥,怎么回事儿?” 杨遥急促而快的将杨府的事情一一二尽述,情况之危急,容不得多想。 杨麟了解到,家族的族长杨承志一直觊觎杨府的家产,想要纳为己有, 自从杨麟的父亲去世,留下孤儿寡母。虽然家资颇丰,但也困难重重,生活不易。 在那个年代,妇人只能守在家中,杨麟又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杨府的所有生意只能交给族中长辈,帮忙打理。待到杨麟长大成人,行完成人礼之后,就交回杨府一切生意事务。 这份家产,日进斗金的生意,怎么会不引的人眼红,垂涎三尺? 族长杨承志接手杨府生意不久,就开始安插自己的心腹,介入杨府的每个生意,渐渐控制木府。可是,由于杨麟的存在,杨承志无法进一步动作,不敢明目张胆的将生意吞为己有,弄到自己的名下。只能暗中养肥自己,扩大家业。 听完“自己”的这个贴心从小长到大的小厮述说,杨麟知道,自己要守候的母亲,并不顺心;自己要守护的这个家,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一股暗流正在涌动,随时都有可能摧毁这个家。 这才真正了解到,杨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情势十分危急。杨氏族中众人,一直虎视眈眈杨府丰厚的家产,每个人都想鲸吞,都想占为己有,分一杯羹。所谓的同宗同族,尽是一群狼子野心之人。 没有慌张,更没有急切,杨麟明白,任何的过激举动都无济于事,只有冷静的思考,想出应对之策,才是明智之举,上上之策。 双眸中闪烁着精光,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反而一份自信渐渐浮现,问道:“杨遥,距离我成年,真正继承家里的所有生意,还有多久?” 杨遥恭敬的回道:“如果公子没有从马车上摔下来,下个月初就是正式继承,举行家族成年仪式,接管杨府所有生意的日子。但老夫人担心少爷的病,在想着是否推迟成人礼呢?现在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 虽然距离下月初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但杨麟没有急慌,沉着应对,微微思索,就风轻云淡的说道:“去,和母亲说一下,下月初照常举行成年典礼,我要正式接管家里的所有生意,替母亲分忧,由我来面对那帮豺狼虎豹之人。” 此时,杨麟心里有一种猜测,那场马车之祸绝非表面的那么简单,不是一场意外之祸,一定内含鲜为人知的的阴谋。虽然是一种猜测,但杨麟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是那帮家伙心怀歹意,想要谋害之前的那个“杨麟”。 同时,心里有了应对之策,有了主意,不会让那些人如此逍遥的过活,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眼中泛出残忍冷血之色,心里冷笑道:“你们成功谋杀了一个杨麟,然而另一个杨麟来了。” 尽管没有什么确切的良策,但心中却已是决意似铁,更多的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决不让那帮人轻易拿到杨府的财产,要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股毅然决然之意在杨麟的胸中酝酿,在酵,在蒸腾。没有鲁莽行事的打算,因为他知道,不理智的任何行动,得不到任何的有效解决,只会加敌人的疯狂;没有绝对的把握,只会导致自取灭亡。 现在的杨麟只是大概了解杨府的家中之事,生意场上的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就是店面、店铺名称都不知道,如何去应付那帮虎狼之人,狡猾之徒? 因此暗自决定,明天让杨遥带自己到家里的所有铺面,转一圈,顺便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年代。 初来清朝,还未完全站稳脚跟,杨麟就开始了一场家业保卫战,一场与家族歹人暗中较量的序幕,在徐徐拉开。 第三章 锦绣山庄 翌日,行走在杭州金华府的大街上,逛了一个上午的杨麟没有丝毫觉得累,兴趣依旧盎然,闲庭信步,随从杨遥紧跟其后。 可是,每去一个自己家的店铺,杨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姿态不再施施然。此时,走在金华府最繁华的街道上,没有丝毫的心情欣赏往来如潮的热闹景面,而是问道: “杨遥,咱家的店铺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伙计和主事的都是爱搭不理的,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少东家放在眼里,哼~” “少爷,你这还是好的呢,平常老夫人让府里的管事来,查账,收取每月的盈余,都是搪塞应付,有时候还会被这些人直接挡在门外。只有老夫人亲自来,这些人才会忌惮收敛一些,但也是经常出现账目对不上,好多的银钱货物不知所向。” “可老夫人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而每个月都出来,虽然家里的生意看上去很红火,但每个月上交的份子钱都不多,只能勉强够府里的开支,略有剩余。” “恩~杨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杨遥心里暗道,少爷的病还真是厉害,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想到一同长大的少爷如此,心里瑟瑟,然后将自己所知的全部吐露,缓缓说道: “少爷,老爷在世的时候,家里的所有生意往来,很少有族内之人参与。那时候,府里无限风光,奴才婢女无数,往来拜访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虽然咱们是商人之家,比不上那些士族公绅,八旗子弟,但也是金华府数得上号人家!”说到这里的时候,杨遥眼里亮晶晶,一副怀念的样子。 接着神色一暗,声音有些沙哑哽咽,衣袖轻拭眼角,继续说道:“老爷去世的仓促,没有丝毫的征兆,突然就没了。” “一段时间里,家里的生意还行,和老爷生前差不多,还能维持家里的风光生活。可是后来,族内的长辈插手家里的生意,老夫人也无可奈何,毕竟那些都是老夫人叔叔伯伯辈分的。”眼里愤懑之色尽显 “渐渐地,老爷留下的伙计和主事的都被换掉,换成那些人的心腹之人,家里的生意也就越来越脱离老夫人的控制。虽然生意依然红火,但家里拿到的银子却越来越少。” 两人还在走着,杨遥停止了讲述,波动的情绪渐渐归为平静,谦卑的跟在后面。 除了刚开始的气愤外,此刻杨麟很平静,没有多少的哀伤,毕竟他是穿越过来的,对那个父亲没有丝毫感情,怎么会为他的去世而伤感呢? 同时,杨麟能够想象到当时杨府的繁华景象,奢侈而富贵春光,但此时却是颓废落败,随时都有可能被那帮自诩血亲之人吞没,心里不禁叹然 “家资再丰如何?家族再庞大又如何?一朝身死化为土,妻子幼儿就会处境危难,最后觊觎自己家产的反而是那些血亲!” 走着走着,杨麟来到家里的绸缎庄,锦绣山庄。 锦绣山庄位于金华府商业街的繁华地段,在整个金华府屈一指,吃着朝廷的特供,每年单凭特供宫里绸缎的奉银,就让锦绣山庄这个招牌屹立不倒。有着官商的身份,更是其他绸缎商贩所不能比拟和争锋的。 来之前,杨麟还记得母亲对自己的交代,特别是这个锦绣山庄。 “儿啊,咱们母子俩能够活到今天,府里能够勉强维持下去,全赖于这个锦绣山庄。由于你父亲死后,它就转到你的名下,而且是属于皇家指定的,尽管现在被族长杨承志控制着,但他也不敢私吞。” 那一刻,杨麟就有一个结论,这个锦绣山庄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鸡,而且还是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 奈何杨麟的父亲杨继祖在上面花了很多的心思,打下深厚的基础,获得官方的认可,只认他这杨氏嫡系一脉。因此,杨承志虽有心私吞,化为己有,但也是苦无良机,无可奈何,只能从里面弄银子。 看着高高悬挂的匾额,刻着的锦绣山庄四个字,杨麟久久不语,愣愣的站在那里,往来购买绫罗绸缎的客人不时地打量一两眼,议论道:“这人好生奇怪!” 杨麟置若罔闻,就是深深的看着,凝神着,他要将这四个字铭记在脑海里,烙印在心间,暗暗告诫着自己 “杨麟,这是你绝地反击的地方,这是你大展宏图的基点,把握住,一定要把握住~!” 虽然杨府已经落寞颓败,但也曾极度辉煌,金华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尽管现在沦落到一般的富贵之家,也不乏认识杨麟之人,因此不时有路过之人打招呼道:“万福啊,杨公子~!” 杨麟没有反应,那人对同伴小声嘀咕道:“这个杨公子不会真的失忆,变傻了吧~” “哪个杨公子,我怎么没见过?”那人的同伴问道。 “就是这个锦绣山庄的少东家杨麟,杨公子。” “不对啊,锦绣山庄的少东家不是杨继志吗?怎么突然冒出了个杨麟,难道是杨承志的私生子?” 杨遥气愤的就要上去理论,那两人已经走远,还在边走边议论着。 杨麟洒然一笑,自己刚醒来几天,关于失忆的事情却已经流传很广,人尽皆知,而且还说自己变傻了。 心里顿时明白,看来自己下月初举行成人礼已经确定,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准备拿自己失忆的事情做文章,还说自己的神智出了问题。 想到这些,杨麟暗笑,心道:“自己还是高看这些人了,这样的小伎俩,只要自己在举行成人礼的时候有一番表现,就可以轻易澄清扫除!” 反过来一想,这样的招也使用,那么也可以说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为了巨大的利益,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为接下来的行动造势。何况杨麟一直认为那次从马车上摔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杨麟清晰的记得,昨天下午自己去看那辆马车之时,车轴断裂之处,有一半的口子非常整齐,明显的有人为之。 可是,这个明显的漏洞,由于全府上下都在担心于头破血流没有意识的杨麟,没有人去检查马车,都认为是马儿受惊造成的。 后来,杨麟醒了,没有什么大的身体伤害,紧张的心情一松,更加没有人想起马车的事情了。 还在回想着,这时有个声音将杨麟拉回了现实。 “少爷,咱们还进去吗?”只见杨遥望着杨麟问道。 微微摇了摇脑袋,清空杂念,朗声说道:“进去,为什么不进去?都到门口了,我们不就是为这个而来的吗?” 说着,杨麟阔步前行,缓缓向锦绣山庄走去。 踏进锦绣山庄,琳琅满目的布匹立刻映入眼帘,锦缎或竖放,或横摆,罗列在各个柜台之上,货架之间。 无论是屋里的装修摆设,还是各式绫罗绸缎,都无愧锦绣二字,充足大量的货源更能体现山庄一词。 刚一走进锦绣山庄,就有一个穿着极为体面的伙计走上来,看到杨麟衣着光鲜,料子都是店里的上品,一看就是主子,后面的是个跟班,立即笑着问道:“这位爷,请问你要什么料子?苏绣,蜀绣,湘绣,粤绣,这里应有尽有,包你满意!” 杨麟什么都没有说,面带微笑,边走边看着。过了一会儿后,伙计说的口干舌燥,杨麟还是没有说买或不买,锦绣山庄的打理很不错,伙计的素质没得说,到目前为止,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抵触情绪。 虽然族长杨承志控制了锦绣山庄,但不得不承认,他把这里打理的不错,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夸张。 这时,杨麟终于开口了,问道:“你说的四大名绣都是什么价格啊?” 伙计心里一喜,如果卖出布匹明绣,那可是大幅提升个人业绩,奖励将会很丰厚,于是开始侃侃而谈,介绍布匹的价格和质地,穿着有多么的舒服,而杨麟心里却在默记着。 不久,杨麟阻止了伙计还要说下去,言道:“好了,去把你们主事儿的叫来,我有事找他。”说的如此坦然,就像老板查勤一样。 兴奋的言语之声戛然而止,对于杨麟的突兀要求很是惊讶,更多是不解,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见主事儿的?见到杨麟一身华服,客人找主事儿的又是常有的事情,不敢怠慢,立刻恭敬地说道: “行爷,小的这就去,你先去喝一些茶水,品尝一下点心。” 第四章 初次交锋 没过多久,那个伙计引着两个人而来,一个气宇轩昂,手中折扇,比杨麟大几岁的样子,走在正中间,另一人店铺主事儿的打扮,对于折扇男子非常恭敬。 杨麟淡然的喝着茶水,四处打量着锦绣山庄的一切,货物堆放,人员素质,店中伙计招待去往的客人。 伙计领着两人,嘴里说道:“少东家,主事,就是他们,进来这么久就是不买绸缎,尽问一些店里的生意如何?布匹的价格几许?”遥遥一指杨麟主仆二人的方向。 随着伙计的话语和一指,折扇男子和主事看向杨麟,主事心中一紧,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厌恶,没有丝毫对待顾客应有的态度。折扇男子表现如常,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散一声若有若无的敌视。 很显然,两人都认识杨麟,并且知道他的身份。折扇男子身在最前方,伙计和主事紧随其后,缓缓走向杨麟的方向。 随着三人的渐渐走进,杨麟主仆也现了他们,这时身后站立的杨遥小声道:“少爷,那个拿折扇的男子,是你的本家堂兄,族长杨承志的儿子杨继志。” 杨遥刚说完,三人已经来到近前,杨继志先是开口说道:“堂弟,还记得我不?听说你失忆了,不知真也不真?” “额,,堂兄啊,堂弟我确实记不清以前的一些事情了,所以也对堂兄没什么应像,还望不要见怪。”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那堂弟的头部还好吗?对正常生活可有影响?”杨继志一脸的惊讶,假似关心的问道。 杨麟不以为然,穿越前的自己,为了和女朋友联络感情,维持甜蜜的生活,可没少陪她看宫斗,家族争斗夺产之类的电视剧。里面的争斗手段,勾心斗角的计谋比这个小子高明的多了。 只是短短几言,就洞悉了杨继志的假模假样,暗讽自己是一个失忆的傻子,不能正常生活。 虽知他的用心,但依然恍若未察觉的自然道:“脑袋没什么问题,当然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堂兄,你看我都可以自己带着人出来,说了这么多,你感觉到我的不正常了吗?” 杨继志心里有些失望,自己这个堂弟确实没什么问题,言语清晰,回答简明条理,而且还隐隐的看出自己的用心,思量的只是一瞬间,接着问道:“堂弟没问题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不知你怎么今天来锦绣山庄了?”说的那么违心。 “啊,这样的,堂弟我下个月就要举行成人礼了,到时就会接手家里的所有生意,避免到时候慌乱了手脚,就提前熟悉家里的生意,也就先来看看我家最大的店铺,锦绣山庄,了解一下,好为当天的接手做准备。” 不知杨麟是有意,似无心,“接手”二字说的格外重,格外清晰。 杨继志的脸色很难看,阴晴不定,但一闪即逝,就是一旁的主事儿也不能反驳,说什么。金华府谁人不知,有着皇商背景的锦绣山庄是杨府的产业。 伙计好像是新来的,虽对于锦绣山庄的业务很熟练,的不深知其中的攸关厉害,杨麟的话刚一说完,就出口斥道:“胡言乱语,就凭你也佩接手锦绣山庄,俺们的少东家在这里,哪有你的份!”说完还一脸讨好的看向杨继志。 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没有理会伙计的话语和骄横,而是问道:“堂兄,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堂兄,我杨家锦绣山庄的少主,什么时候变成了你,我怎么没听说?我和母亲也没有接到官府特供人员变更的通知啊?” 连续三个问话,句句敲打在杨继志的心房,一脸的涨青之色,难看之极,嘴巴无力的开合。 店铺里早就由原来的热闹变为安静之极,所有的柜台伙计和往来宾客都看着五人的方向,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柜台伙计伙计一脸的震惊之色,往来宾客更是满脸惊奇,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这时,杨麟又说话了,缓缓迈步,对着大厅里的人员喊道,铿锵而有力,掷地而有声 “各位光临锦绣山庄的亲朋好友,邻里邻居,想在金华府,谁人不知锦绣山庄是我杨家的产业?谁人不知官府特供档案里写的是我杨府?各位乡里乡亲,你们听说过锦绣山庄易主了吗?” 话语响亮的回荡在整个大厅里,顿时惹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此起彼伏,原本脸色有所缓和的杨继志顿时变得面沉似水,难看非常。 就在这时,至始至终没有丝毫言语的主事儿开口了,并责怪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啪!”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伙计脸上立马出现了清晰可见的五根手指淤痕。 当杨麟说完那些话后,伙计就知道不好,此时也就无言的捂着脸,退到一旁。 接着,主事儿的又说道:“两位杨少爷,既然你们都是来看看锦绣山庄的,不如我陪着你们一起看看,省的这些伙计手脚照顾不周,怠慢了两位少爷。” 主事看着两人,等着答复,杨继志巴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免得继续丢脸下去,就坡下驴的说道:“行,我没问题。” 主事又看向杨麟,回答却出乎意料,漫不经心的的说道:“不用了,该看的我都看过了,该了解的也了解到,没必要再看。” 随着这句话落下,原本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泄,变得轻松起来。 在主事和杨继志一脸的惊讶之中,杨麟又说道:“杨遥,咱们走。” 见杨麟主仆二人走向门外,好事的宾客顿时觉得没意思,各自散了,继续买布的买布,回家的回家。主事儿和伙计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杨继志满眼的阴翳之色,寒芒闪烁,怨毒非常。 走出锦绣山庄,杨麟觉得很痛快,全身都有一种舒服之感,紧随其后的杨遥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声音愉悦的说道:“少爷,你说的真好,大快人心!以前咱们来的时候,那个杨继志凭着自己的父亲控制锦绣山庄,对咱们无礼藐视,今天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知道,锦绣山庄还是咱们杨家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少爷,你不是来看看店里的业务和账目的吗?既然主事的主动提出邀请,你怎么又不去了?” “刺啦~”展开扇子,缓缓摇着,气定神闲的说道:“当初的确这样打算的,但看了一会儿后,也就取消了。” “少爷,为什么啊?难得有主事的提出让你看。” “杨麟,你想简单了,锦绣山庄除了主事的知道我外,其他的人都只认为杨继志是那里的少东家,杨承志才是所有者。更何况......” 杨麟的话突然顿住了,引得听着正津津有味的杨遥,心里痒痒的,好像猫挠的,急忙问道:“少爷,何况什么?” 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何况看那个主事与杨继志的关系很亲密,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就算给我看账本和业务流程,估计也是假的,专门应付我和母亲的。” 想想也是,难怪每次锦绣山庄的主事到府里,老夫人查账,什么也查不到,心里顿时钦佩不已,又说道:“少爷,岂不是说,我们白来一趟了?” “也不尽然,今天不光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羞辱了杨继志一下,出口恶气,而且还向客人、店里的伙计,宣誓一个事实,锦绣山庄是我杨家的产业!成人礼那天,由不得杨承志那个老贼不交出锦绣山庄,也告诉所有人,我杨麟并没有因为一次车祸,而变傻,彻底打破那些谣言!” 对于少爷的一番言论,赞叹不已。心里暗道:“摔一次头,少爷没有傻,反而越加聪明,不复当初那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做事说话更加有男子气概,就连走路也是昂挺胸,十分自信而阳刚。 就在这时,杨麟突然说:“杨遥,你怎么看那个主事的?”似乎有意培养杨遥的思考,展为心腹干将,故意考问道。 “恩~少爷,没什么啊,就是感觉他挺不错的,锦绣山庄打理的那么好。” “何止不错!简直非常不错,只可惜他是杨承志的人,不能为我所用。”杨麟叹息的道。 “少爷,为什么这样说啊?我还真没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遥,我问你,当时我那样质问杨继志,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说,如果是你,怎样为杨继志解围,又不被攻击?” 杨遥很老实的说道:“少爷,我不知道该怎样做?” 微微一笑,好像早就想到了这个回答,并不恼怒其不争气,耐心十足的说道:“处理今天的这件事,就是那个主事的非凡之处!” 杨遥依然不解,疑惑的看向杨麟。 “杨遥,看一个人,评价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成就,还要观其举止,察其言行,整个过程的表现。比如这一次,刚开始见到我的时候,那个主事的什么都不说,等待事情的演变,从这一点而言,他处事就非常的谨慎。” “还有,当我大言谈,使得杨继志处境极度尴尬和难堪之时,他反而去责备那个伙计,岔开话题,就连对两个人的称呼上也没有丝毫的漏洞,可见他应急能力非常不错!业务能力更不用说了,单看锦绣山庄的生意就知道。” 杨遥瞬间明悟,心想还可以这样观看一个人,更加佩服少爷的眼力,心悦诚服的说道:“少爷,高明!那少爷,咱们接下来干什么?是继续看店铺,还是回家?” “都不是,已经中午了,走,找个酒楼,吃饭去!”杨麟洒然说道。 第五章 乞丐? 夕阳西下,晚霞袅袅,金华府的大街小巷上,行人匆匆,都往家里赶着,天色有些灰暗,往来行人渐渐稀少。 ≥ 杨麟和随从杨遥慢慢走着,并不慌忙,再拐几个弯就到杨府,因此他们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一阵嘈杂打斗声,充斥着污言秽语责骂声,引得杨麟的注意,眉头微蹙,转头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街巷口,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一只手拿着破碗,一只手拿着短棍,一起围殴一个人,一双脚轮替着死命的踩踏,跺在一个也是乞丐模样的人身上,不时有人嘴里喊着 “这是我们的地盘,没有我们的允许,居然敢在这里乞讨,找死!” “让你占我们的地盘!”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 本着二十一世纪少年特有的抱打不平,看不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同样是乞丐之人,于是就要向前阻止。 一旁的杨遥看到少爷的举动,知道少爷又是善心大,像以往那样,上前阻止那帮乞丐。于是小跑上去拉住了杨麟,劝说道:“少爷,这样的事情,金华府多了去了,你也管不完啊。而且天色也不早了,老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呢,该着急了。” 想想也是,在自己那个年代,也少不了这样的事情,于是减缓了脚步,依然沿着主街道,向着家里走去,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的打量那群乞丐。见少爷没有再上去,只是偶尔看看,杨遥也不再言语,老实的跟在后面。 路过那个街巷口之时,杨麟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望着那群乞丐轻咦一声,眼里渐渐浮现一丝亮光。 “少爷,怎么了?为什么停下了?” “杨遥,你看,那个倒在地上的乞丐是不是很特别?”杨麟不答反问的说道。 在灰亮的天色下看了看,杨遥不解的说道:“没什么啊,就是一群乞丐打一个乞丐,没有什么好奇怪和特别的啊!” 杨麟不理会杨遥的回答,径直的走向那群乞丐,喝道:“都住手!” 听到有人喝阻,那群乞丐不解气的又踹了两脚,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走来的杨麟,有几个行人也驻足,在不远处观望。 走到近前,杨麟说道:“都是处于落魄的境地,生存不易,你们何必难为他呢?放他一马,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是不是?” 见阻止自己之人一身华服,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这群乞丐没敢放肆,一个头头之人走上前,出言说道:“我们行走江湖之人尚来就是如此,恩怨情仇,占了别人的地盘,就要做好遭受别人报复的准备,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而且我说这位公子,你走你的路,不要管我们的事,我们也不想冒犯你。” 杨麟洒然一笑,朗声说道:“我也不想管你们江湖人的事,就是看他挺可怜。关于你们的恩怨,我也了解到了一点,整个事情无非就是他在你们的地盘上,行乞讨要钱财,影响你们的乞讨而已。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些钱,这件事情就算了,你们也放了他吧。” 众乞丐一听眼前的公子愿意出钱,帮被打的乞丐了事,也不管他是不是无聊,瞎管闲事,也没有了什么江湖恩怨,就都面露兴奋之色,那个乞丐头头问道:“你给多少钱?”喉咙还在吞咽着。 杨麟缓缓伸出两根手指,那个乞丐贪婪的说道:“二两?!” “不不,二十两,怎么样?”杨麟一收折扇,说道。 “行,只要你给银子,立马就放人,我们拍拍屁股就走,绝不纠缠!”乞丐头头连忙说道。 这时,杨遥已经走了过来,听到少爷的话,立即想要阻止,一个乞丐怎么值得了二十两?这年头,二十两都能娶两房平头老百姓的妾室。刚开口,就被堵了回去“杨遥,把钱给他们。” 身为奴才,主子的话怎敢违背?最多劝说两句,见公子决心已下,动作不是很愿意的扔给乞丐头头二十两,嘟囔道:“真是便宜你们了,乞讨一个月,你所有人加在一起,不吃不喝也要不到五两银子!” 拿到银子,乞丐众人哪管那些,一溜烟的哄散离去,独留一个浑身脏乱不堪的乞丐躺在那里,人事不省。 杨麟走向前去,蹲下身体,查看乞丐的情况,而杨遥一脸嫌恶的远远站去,并说道:“少爷,乞丐的身上都是虱子,别离得太近,小心他别有什么传染病~” 丝毫没有将话放在心上,依旧查看着乞丐的身体,双眸再次出现精芒,似乎现了被埋没的金子。 乞丐昏迷者,对于杨麟的出手相助,检查身体,没有丝毫感觉。 接着,杨麟毫无顾忌的将乞丐扶起,喊道:“过来,跟我一起架着他,带回府去。” 看着乞丐破烂不堪的衣服,蓬乱的辫,阵阵身体意味,杨遥就一脸的难色,很是不愿意,但没办法,只好按照少爷的吩咐,将乞丐架回去。 望着身穿好衣服,架着一个乞丐的两人,街上不多的行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杨遥的脑袋沉的很低,深怕别人认出来。杨麟不已为然,反而兴奋地迈步前行,头颅高昂。 距离杨府这么近,停在街上驻足而望的行人多是这几条街的,怎么会不认识杨麟主仆二人,有人低语道: “这杨府的公子不会真变傻了吧,花二十两买个乞丐回去。”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信那个传言,现在就难说了?” “你们看看,还一脸很得意的样子,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抽风了。” “......”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往坏的方面说,也有人说杨麟出于心善,人家的心肠好。 不久,杨麟就回到了杨府,并将乞丐交给门房,吩咐道:“你们去给他洗洗澡,收拾收拾,安排一个房间,再找个郎中给他看看,所有的银子从我的花销中扣除。” 当看到公子和杨遥架个脏乱不堪的乞丐回来之时,门房之人都是错愕不已,难以相信,但还是将昏迷重伤的乞丐扶了进去。 顿时,随着杨麟的一声吩咐,准备洗澡水的准备洗澡水,收拾房子的收拾房子,也有人去请郎中,没人懈怠。 将乞丐交给门房后,杨麟说道:“我先去换一下衣服,等一下就去陪老夫人用饭。” 立刻,一个下人小跑而去,向杨氏禀明情况,公子回来了。 饭桌之上,杨麟陪着杨氏吃着饭,不时地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听取母亲的意见。 说到锦绣山庄之时,杨氏内心很开心,说道:“麟儿,你做的不错,就应该如此,不然整个金华府还以为锦绣山庄易了主、换了人呢?” “不过,麟儿,现在家里今时不同往日,能够不和人争执,尽量避免和人争执,何况那些人还是同族的。” 虽然心里不认同,但嘴上还是不敢忤逆,说道:“好的~母亲,麟儿记住了。” 这顿饭吃了很久,杨麟向杨氏请教了家里的所有事情,无论是生意上,还是家族内的情况。 以前杨氏格外想让儿子了解这些事情,为成人礼接管家里的生意做准备,但以前的杨麟一身书生气,满脑袋里都是学而优则仕。 见儿子经过一场变故,虽然失忆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现在开始对家里的事情,丈夫遗留的生意感兴趣,能够为自己这个妇道人家分忧,心里甚是欣慰,当然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一尽述,没有丝毫保留。 又谈了一会儿,母亲毕竟年事已高,聊了一会儿就流露出心疲体惫,退了出去后,找来杨遥,问道:“那个乞丐怎么样了?安排好了没?有没有找郎中给他看伤病?” 杨遥没有了埋怨,有些神采奕奕的立即答道:“都做了,都是按照少爷说的做的。” “那他的伤势,郎中怎么说的?有没有生命危险?” “少爷,郎中说,他的新伤没大碍,就是有些伤筋动骨,养几天就好了。他的旧疾比较麻烦,不好治。” “旧疾?什么旧疾?怎么回事儿?” “郎中说那个乞丐以前受过内伤,不好治,如果不是那个乞丐有些把式,身体好,早就死了。” “那还能治吗?” “少爷,能治,配合着一些名贵药材,就能治好。” 杨麟心里顿时一松,缓缓说道:“药材是啥大事儿,如今府里虽然钱财不多,名贵药材有的是。去,吩咐管家,就说我说的,按照药方拿些药材出来,为他治病。” 杨遥没有丝毫的阻拦,更没有劝告。自从将那个乞丐收拾好后,满身的伤痕让他惊心不已,暗叹伤成这样还能活,后来听到郎中说,乞丐的身手非常高,换做他人早就死了。 心里当然明白,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有一个高手在府中是件多么好的事情。于是留下一句话,就一溜烟的跑了。 “少爷,你真是慧眼明珠,居然现这样的人才!” 杨麟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从见到乞丐的第一眼,就感觉他的不简单,后来检查他的伤势,更加坚信心里的那种感觉。 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就返回了房间,将今天的事情和母亲对自己所说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制定大概的家里生意收回计划。 第六章 老子没有龙阳之好 五天之后,距离举行杨麟的成人礼,正式接管家里的生意还有九天,虽然心知族内那些人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出,放弃既得利益,随时都有可能做出疯狂之举。 然而,杨麟非但没有丝毫的紧迫感,反而悠闲的走在大街上散心,看看这个紧邻杭州,隶属于浙江省的金华府。 自古以来,金华府东邻台州,南毗丽水,西连衢州,北接绍兴、杭州,又是东阳江、武义江和金华江的交汇处,地理位置极为优越,水路两路的交通要道,生意往来更是繁盛。 看着川流不息的往来人群,街道两侧林立的摊位,杨麟在思索着,如何将穿越前的一些东西弄到这里,另辟新的生意模式,攫取大量的资本,为自己的图谋做打算。 想到了烧烤,但略微思考,行不通,古人都是日落而息,很少晚上有人外出溜达的,而且也太低端了,不符合杨麟宏图大展的想法。 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立即就要抬腿回家,突然传来一声“哎呦~!” 只见侧面突然闯出一人,和杨麟撞在一起,惊呼吃痛之中,两人顿时纷纷栽倒在地。 跟在后面的杨遥一个照应不及,没有接住杨麟,忙慌的向前将地上的少爷扶起,头也不抬的对着另一人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走路没有一个准,将我家少爷......” 杨麟麻溜的站起来,拍拍身后的泥土,说道:“没事儿,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哎,这位兄弟,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杨麟问另一人。 没有人应答,主仆二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瞠目结舌。 只见一个酩酊大醉之人躺在地上,呼噜噜的睡着了,嘴里还在呢喃着“酒,好酒~” 杨麟很无语,从来没见过如此嗜酒如命、喝的如此烂醉如泥之人,看到那人酒后的滑稽表现,不禁暗笑连连。 这时,杨遥也郁闷了,碰见这么个酒鬼,真是无可奈何,撒气都找不到地方。总不能别人撞了公子一下,自己就啥也不管,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为主人出气吧,不由得问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杨麟仔细看了一下烂醉之人,体型魁梧而欣长,虽然身上有些污秽,但衣着还看得清,不像普通人家之人,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眉宇间散的那种好爽之意,心中顿生想要结交之意,又见对方就一个人,不忍心丢下不管,于是说道:“杨遥,扶起他,带回家,留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挺让人不放心的,往来的车辆马匹,别伤了他。” “少爷,就算这样,也没必要带他回家啊,咱们将他扶到街道旁,不就好了吗?况且,我们还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若是好人还罢,否则,赖上我们,谋图我们杨府家产,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看着对方粗犷不羁的打扮,一身价格不菲的服饰,杨麟实在觉得对方不像一个意图不轨之人,说道: “杨遥,没事儿,少爷,我感觉这人看起来挺不错的,充满一股豪爽劲,不像平常歹人,讹人那种!” 心想,我的老天爷了,感觉,少爷你只凭感觉就带着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回去,这也太牵强了,不由得嘀咕道:“我的娘来,前几天花二十两,弄回去一个乞丐,就惹得满城风雨,得,这又从大街上捡一个酒鬼,这下可好,更热闹了!” “砰!”的一声,杨麟重重敲在杨遥的脑袋上,说道:“胡说什么呢!快扶人~” 觉得自己的跟班说的不错,话留三分,补充道:“不愿担心,等他酒醒了,就让他回家,不会危害到杨府。” 杨遥被敲得痛呼一声,捂着脑门,幽怨的看了自己家少爷一眼,虽心生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扶人,郁闷的向家里走去,再次出现架乞丐回府的那种纠结心情,一路之上恨不得转进地缝里,或者找个东西挡住脸。 杨麟花二十两救一个乞丐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早已是风闻整个金华府,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杨麟这个人的存在,都认识了他。 此刻,和仆从扶着一个酒鬼走在路上,还是街上行人最多的上午,每到一个街,都有人议论,对两人进行着注目礼,眼神之中,是那么的异样。 “嗨,你看,杨府的那个傻公子又捡了一个人,还是一个酒鬼!” “那就是那个杨府的公子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长得挺不错,可惜这面相了。” 穿越前,杨麟就是一个我做故我在,只要问心无愧,何必理睬他人眼光?因此,无所谓的走在街上,任凭他人言论,头颅依旧高昂。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引得杨麟很是赞同和丝丝得意,举头分神望过去。 “这位大哥说的不错,这个杨公子的面皮不错,改天奴家也去装个酒鬼,躺在他的怀里,看他那身板,感觉好壮硕!” 说话之人的周围,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恶寒不已,纷纷厌恶的鄙视说话之人,一同向后退后几步,好像和那人待在一起就是一种羞辱,立即划清界限,泾渭分明。 “去~你们这些人,躲这么远干嘛,人家说的是实话,我又不是魔鬼,干嘛离奴家那么远,好讨厌~!” 杨麟看到了,刚想赞同的说,我支持你,你很有眼光,可是话未说出,憋在喉咙里。 顿时,一个踉跄,一股躁动之意在胸中上涌,一副干呕欲吐状,另一侧的杨遥也是如此,接着就是捧腹大笑,忍俊不禁,语言断断续续道:“噗嗤,公子你~哈哈~” 杨麟看到的不是令人欲呕的丑女,而是一个男子一手兰花指,一手叉腰,蹙眉矫揉造作着说话,一副模仿小女人姿态,更可气的是,看到杨麟望过来,秋波频频,满脸胡茬,彪悍体型,让杨麟恶心不已。 刹那间,轻抚额头,冷汗直冒,尤若寒芒在背,催促而威胁道:“有什么好笑的,再不走,我就把你给他,让他好好伺候伺候你!” 杨遥菊花一紧,立即不再笑,扶着醉鬼快而去,两人的身影都是狼狈不已。 结果,这时那个伪娘耳力极其灵敏,听到了杨麟的话,明白其中的意思,立即大声道:“好啊~杨公子,你的那位小仆也不错,奴家一定将他服侍的舒舒服服的~!”手中拿着丝娟,不断朝两人招摆着。 杨遥再也没有笑的**了,恨不得爹妈多给两条腿,立马离开这个让人脊背凉、浑身鸡皮疙瘩的地方,不知是走得远了,还是实在忍不住,两人同时吼道: “娘的,老子是男人,没有龙阳之好,只喜欢女人!” “哈~哈~”人群顿时起一阵爆笑之声,嗤嗤之音,响彻整条街,惊得隔壁街奇怪莫名,生了什么事情?此刻,所有人都有默契的远离那个满脸胡茬男,嗲声嗲气之人。 主仆二人的话引得那人满目怒容,双脚直蹦,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叫骂道:“老娘还不稀罕你们呢,这里有的是!” 这句话落下,仿佛六月飞雪,周遭瞬时冷了下来,寂静无比,原本大笑众人感觉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内心恶寒,顿时化为树倒猢狲,哄散四去,唯恐避躲不及。 从此之后,这条街就成了杨麟主仆二人的噩梦之地,每每走到这里,都会绕路而行。 快到杨府的时候,主仆二人才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息着粗气,脸色由于缺氧而微红,体力消耗过大,两人艰难的走向杨府大门。距离还有三步之遥时,杨麟喊道:“快过来,将这人~~搀~回府中!” 喘得厉害,说话都不利索。就在看门之人将要接受酒鬼之时,他却头一歪,“呕~!”,顿时腹中污秽之物,仿若飞流直下的瀑布,倾泻在杨遥胸前满身,毫无招架之力,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了,对着那个陌生人不由的爆出一声粗口 “我日,你******太缺德了,我和你有仇吗?!” 那两个接应之人吃吃笑了起来。等到下人将酒鬼扶走,杨麟笑着说道:“杨遥,你也下去吧,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的赏,换身衣服!” “你这一身味,实在太难闻,让人受不了,我先去看看那个乞丐,稍后,如果你还有事情,就到那里找我。”轻掩鼻口,一脸嫌弃的说道。 说完,又闻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沾上那些呕吐污秽之味,但也是一袭酒气,熏鼻子,暗道:“我也得去换一身衣服,酒味虽然不重,见人还是不太好。” 于是,杨麟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口,没于内院之中。几个看门之人,匆匆拿来打扫用具,清理那些恶臭难闻的呕吐之物。 第七章 一个反贼?一个官二代? “咚咚,有人吗?可以进来吗?” 杨麟正站在客房门前,敲门问道,并没有因为身为这家少主人,而鲁莽进入房间。 ≧ “有,你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推门而入,一个看不清脸色、尽是狰狞之色的面孔出现,满脸都是灼伤,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就是耳鬓稍微完好的皮肤,也是异常红通通的。虽然这张脸使得府里的婢女不敢靠近,但多次的接触,杨麟早已习以为常,尽管每次来探望的时候,“乞丐”都是昏迷状态。 今天接到府里下人的回禀,乞丐醒来了,立马就赶了过来。 刚走进屋里,脸色苍白的乞丐躺在床上,见不是往日照顾自己的下人,于是问道:“不知你是~?” “杨麟”回答的干脆利落,让乞丐一惊,立马挣扎着想要翻身下床,杨麟一个箭步上前,阻止住乞丐接下来的动作,说道:“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不必下床,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别再复。” 即使以前身手卓越非凡,毕竟大病未愈,也就被杨麟摁在了床上,但依然情绪激动地说道:“多谢恩人相救,不然我早就身死路边,抛尸街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人愿意终身相随,甘为驱使!” 心里不由暗道:“难道古代的人都是这样吗?动不动就以身追随,伺奉左右,或者以身相许。” “额~”想起后面四个字,浑身就一个哆嗦。上午的那个伪娘,这个面部狰狞的乞丐,使得杨麟觉得心里直抽抽,全身都冒冷气和鸡皮疙瘩,同时暗道自己思想太复杂。 乞丐昏迷醒来之时,就已经了解到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会在杨府?照顾之人的讲述,使得他尽知事情前后始末;对于杨麟的出手相救,更是感激涕零,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 对于一个混迹于江湖之人来说,这样的恩德如何相报,唯有以身为奴报答此恩,也许这就是一些江湖人的恩怨情怀吧。 杨麟没有立刻答应,不然显得有些乘人之危,协恩相报之嫌,缓缓说道:“不必,这位兄弟不必这样,就是区区一些银两和药材,不算什么,舍身报答太过了。” 这个乞丐的性格很拧,很固执,似乎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如若杨麟不答应就要负气而走,只好无可奈何勉强的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你以后什么时候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只要言语一声就行。” 杨麟的心里不像表面那么客气,却是非常的爽,暗道自己得到一个有力的助手,听到这位杨公子答应,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以后小人定尽心竭力听从公子,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待到乞丐的情绪稳定后,杨麟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然,不知道以后该怎样称呼你?” 一说到自己的名字,乞丐有些迟疑,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咬咬牙,决心说道:“既然决心跟着少爷,小人的这条命也是少爷给的,没什么好隐瞒。” “实话和少爷说,我是混元教齐林的义子,齐四远。”乞丐有些自豪,又有些伤感。 杨麟心里一惊,穿越前他可是看过嘉庆皇帝那部电视剧的,后来又通过网络了解那个时代的历史,不由惊呼道:“混元教,就是在那个生在湖北安徽的造反,为了抵抗苛捐杂税贪官污吏的混元教?!” “恩,是的,就是那个混元教。”说的有些落寞。 杨麟明白齐四远的感受,因为嘉庆元年的时候,混元教已经覆灭,主要人物宋之清、齐林等人都已身死,只是一些小人物逃出升天。想到这些,不解的问道:“那你怎么会逃到这里而没被人现呢?以你的身份,官府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啊?” 齐四远长叹一声“哎...”,徐徐说道:“少爷说的不错,以我的身份,不可能逃到这里来。能够逃出升天,应该与我的职位有关。” “由于我是混元教主要领导人之一齐林的义子,同时也是他的徒弟,当然会被委以重任。当时除了混元教顶层几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其他没有任何人认识我。” “在起义之初,在师父的建议下,我被委派联络各地的教众,通知他们,准备反抗暴清起义。起义顺利进行之后,我又被派到清军后方,秘密进行刺探情报,担任总负责人。” “经过将近十年与清军的对抗,起义最终还是失败,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落个身死的下场,哎,,” 说完最后一句,齐四远心里有些哽咽,难受之极,但还是说道:“混元教覆灭之时,我的身份也接着扑光了,由于见过我之人不过十指之数,多数还死了。一段时间里,我还算安全,没有任何人的注意。” “突然有一天,我遭到以前向我提供情报之人揭,清军也就获得了我的面部特征,布海捕文书,对我进行缉捕。”说到这里,齐四远的面部抽搐,语气艰难, 杨麟,轻叹一声,补完最后一句话:“万般无奈之下,你用烈焰毁了自己一张脸,亡命天涯,逃到了这里。” “不光如此,由于火焰太猛,浓烟的作用下,我的声音也变了,嘶哑无比。”齐四远补充道。 杨麟突然一改刚刚同情的语气,转而说道:“齐四远,既然你的身份暴露了,这个名肯定字也就不能再用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 摇头,缓缓说道:“没有,自从面貌大变后,我又受了重伤,一直流落于街头每天乞讨为生,根本用不到名字。” 杨麟低吟颔道:“恩...这样啊,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起一个,方便以后你在府里行走。你出身于混元教,姓取张,混元教字的同义,为了感谢你师父的养育栽培之恩,单字一个林,叫**,你看怎么样?” 齐四远,不,应该是**,见眼前之人没有到官府告自己,反而处处为自己着想,加上搭救之恩,心底渐渐涌现对杨麟的臣服与忠诚。 又聊了一会儿,杨麟离开客房,向那个酒鬼的房间走去。这都下午了,想必他也该醒了。 房门开着,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呕吐物的刺鼻味袭来,杨麟皱了皱眉,但还是走了进去。 缓缓走入,渐渐接近那个酒鬼,只见他还是当初遇到时的样子,面容时而紧蹙,时而放松,经过下人的擦拭,才现酒鬼一副英俊面容,满脸的富贵之气。双手白皙而修长,拇指处,一个绿玉扳指,按照杨麟穿越前的审美观点,就是一个美男子,高富帅的范畴。 还在观察着男子,就在这时,酒鬼仿佛梦呓一般,嘴里开始轻咳道:“咳咳,头好痛,来人,给我拿水来!” 杨麟走到茶几旁,拿过水壶和茶杯,径直走向卧榻,刚坐在床沿上,酒鬼美男子双眼皮在颤动,缓缓醒了过来。 一睁眼睛,酒鬼猛地坐起,向后挪去,震惊的说道:“你是谁?怎么在我的房间?想干嘛?” 刹那之间,酒鬼的巨大反应,引得杨麟立即站了起来,后退两步,保持着两步的安全距离,让酒鬼放心,说道:“别喊,这是我家好不好,搞得我好像一个小偷,潜入了你的房间,还是一个男人的房间。虽然你长得不错,但我也没兴趣。” “咳咳!”酒鬼被杨麟的话弄得干咳不已,内心一阵恶寒,暗道这是什么人,穿的挺不错,说话这么粗俗不堪。同时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现确实不是自己的房间。 短暂的接触,觉得杨麟并没有恶意,于是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杨麟......”,缓缓将自己与他的相遇,如何将他带回家的前因后果,一一叙述,没有夸张,没有保留。 说完之时,想想自己昨晚喝酒,直至深夜,上午晕晕乎乎的走出酒楼,但后面的都记不住了。酒鬼一脸的质疑之色,说道:“这世道,还有你这样的好人?不要骗我喔,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不然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杨麟一撇嘴,心里暗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玉皇大帝?你生气的后果还很严重,丫呸,还给老子摆谱,早知道就将你丢在大街上,管你死活,在我这里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虽然心里这样想,很是不爽,嘴里还是说道:“是不是真的,你明天到我说的大街证实一下,不就知道了,今天有不少人见到了,相信你很好打听!”意味深长的说完最后一句。 “不说这些了,我有些口渴了,给我弄点水来,头痛死了!”酒鬼命令的道,说的那么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 同时,酒鬼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接过杨麟递过来的茶杯水壶,痛痛快快的喝几口,顿时觉得浑身舒畅,头疼减轻,从怀里掏出一物,轻轻一抛,神清气爽的说道:“这块玉你先拿着,作为凭证。” 接过玉之后,觉得玉质非常好,入手温润光滑,不解的说道:“什么意思?作为答谢的酬劳?那就不必了,我没想过要你的东西!” “你这样理解也对,算是酬谢。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就不会如此果断利索拒绝。想我丰绅殷德,从来不欠别人人情,如果查过之后,你说的是真的,确属事实。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之后互不相欠!”酒鬼傲气而凛然的说道。 “我明天下午就回来,如果你所说不真,下场,嘿嘿~~”接着意味深长的补充道。 杨麟惊于酒鬼的出口狂妄,居然可以允诺自己任何事情,还没来及得回应,酒鬼已经一甩辫子,扬长而去,洒脱而不羁。 呆呆的拿着那块玉,看了看,正面为丰绅,反面为殷德二字,不禁得念了起来“丰绅~殷德~,丰绅殷德~” 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得默念着,看到墙壁上的“和”字,瞬间顿悟,脑间豁然开朗,低吼道:“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 再三思索,杨麟可以肯定,那个人应该就是丰绅殷德,想起丰绅殷德的允诺,顿时神采飞扬,暗道自己的那个计划可以初步启动。 第八章 终于来了 深夜 房间里幽暗的光线,随着蜡烛的火焰摆动而摇曳,杨麟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双手托腮,静思着,四处无声。 脑海里盘算着,回忆着,关于嘉庆元年所知的点点滴滴,思绪翻飞,记忆涌动,一幕幕渐渐浮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杨麟双眸中闪烁的光芒越来越炙盛,双眼开阖之间,精光四溢,神采飞扬,想到了许多。 嘉庆元年,暴乱四起,尤其是白莲教,蔓延川楚陕,时间长达九年,虽然起义得到镇压,但清廷从此也是一蹶不振,贪污**严重,只要手中有银两,人命不算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阐述的淋漓尽致。 这个年代,西方已经步入第一次工业革命,清朝依然是闭关锁国,夜郎自大,以****上国自居,唯有广州与外界接触,和西方进行贸易往来。 丰绅殷德的允诺,让杨麟的内心蠢蠢欲动,波澜起伏,浩然之志在澎湃,野心渐渐滋长。 凭着和珅的儿子、太上皇乾隆最宠爱公主的额驸身份,只要丰绅殷德信守承诺,杨麟想要的那个职位一定不是问题。 想通一切之后,情绪有些亢奋,虽是深夜,但没有任何的困意。 “天干地燥,小心火烛” ...... 打更的声音在回荡着,就像催促着杨麟早点睡。 熄灭烛光,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又想到了那个职位,那个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权倾一方的职位,但却可以接触到世界上最先进的东西,从而获得心中想要的东西。 来来回回的翻着身,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灰蒙蒙亮,鸡鸣渐起,此起彼伏,杨府里依然一片寂静。 一个翻身,猛地坐了起来,搓了搓脸,杨麟就开始穿衣服,内心还是躁动不已。 走出房门,院里无人,来到鹅卵石铺成的空地上,缓缓打起太极拳,去控制亢奋躁动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随从纷纷起床,打扫着院子,收拾着房屋,杨麟还在练习着太极拳,眼角处的躁动之意,说明一早上的太极拳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书房之内,杨麟坐在椅子上已经一整天了,除了吃饭,从没有出去过。虽然书桌上放着账本,但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上面,而是愣愣的两眼无神,呆着,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的傻笑起来,惹得刚开始伺候左右的杨遥心里直毛。 如果不是杨麟的这种状态,杨遥见过几次,还以为他们家的公子脑袋出问题了呢。无可奈何之下,公子又没有吩咐,就出去了,独留杨麟一个人在书房里,呆,傻笑。 “公子~公子,有人找你。” 只见杨逍匆匆忙忙的闯进书房,对着杨麟大喊大叫。 猛地站起,激动地问道:“谁找我?是昨天的那个酒鬼吗?” “不不是!”杨逍紧张而有些结巴的回道。 兴奋的神情一滞,顿时恢复平常,淡淡的问道:“什么人啊?你至于激动成这样,说话都不清楚。” 见少爷站起来又不走了,动作迟缓,说不清楚的杨逍拽着少爷的一只胳膊,就往外面拖,边走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少少爷,外外面有有一大队的官兵,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指名道姓的要找你~” 神情一愣,任凭被杨逍拖着走,没想到,没有等到丰绅殷德,反而等来官差。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大门口,只见一个身穿官服骑马之人,两侧站着威风凛凛的兵士,还有一个红顶轿子位于一侧,本地的知府洪安通牵马坠镫,态度非常恭谨谦和。 由于帽檐很低,杨麟看不清马上之人,更不知这些官兵所来何意?此时,杨府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左邻右舍,过往行人,正在小声的议论纷纷,不时指着这边的方向,有幸灾乐祸,有疑惑不解。 就在一干杨府众人不知所措,有些紧张的时候,马上之人忽然翻身下马,随即对金华知府洪安通说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来。” 洪安通立马躬身后退,让出面前的路,恭敬地说道:“是是,下官在这里恭候!” 骑马之人阔步而来,站在杨麟的面前,扶了扶顶戴,面容顿时显露了出来,杨逍振惊得说不出话,一只手颤抖的指着。 骑马之人正是和珅的儿子,固伦和孝公主的额驸,丰绅殷德。站在杨府的门前,淡淡的对杨麟说道:“你准备就这样招待我?在这里谈吗?” “当然不是,请进!”杨麟立马回道,前面恭敬而兴奋的带路。 离得这么近,杨府众人当然认出了这个大官,正是他们家少爷昨天带回家喝醉之人,这个大官居然连他们当地知府都恭敬非常,异常听话,顿时露出傲然自得之色。 特别是杨逍,丰绅殷德的面貌浮现之时,立刻认了出来。毕竟少爷和杨遥昨天带人回来之后,就是他一直负责照料的。 杨逍,也是陪同原来杨麟一同长大的小厮,杨麟穿越而来见到的两个小厮之一,除杨遥之外的另一个贴身随从,和杨遥同为书童。 刚走进院子里,见杨逍还愣在那里,喊道:“别愣着了,快去吩咐一下,让厨房准备晚膳,别怠慢......” 丰绅殷德打断了杨麟,径直而冷漠的说道:“不必,谈完之后,我就要离开!”继续向前走去。 杨麟面露尴尬,但无可奈何,快走几步,跟上后,引着丰绅殷德走向书房。 杨逍和一干下人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还是杨逍开口,挥手说道:“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自己走向门口,伺候那帮官爷,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要求,别怠慢了那群人,毕竟知府老爷也在其中,那可是本地最大的官。 杨府之外,知府洪安通来回的踱着步,暗自嘀咕道:“真是奇了怪,在这里当知府都四年了,居然不知道杨府什么时候和额驸大人联系上了?不知他们的关系怎么样,能不能借助一二?” “不对啊,如果真的和额驸大人关系不一般,杨府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了?杨承志那几个老家伙怎么敢如此对母女二人?可是,从额驸大人专门来一趟,对待杨府的少主人的态度上来看,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啊?猜不透?搞不懂?” 仿佛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洪安通着实想要弄清二者之间的关系,如果能够通过杨府搭上和中堂这条线,那自己升官财就有门路,拜访就有道,不然手中空有大把的银票,枉然而已。 看了看杨府的门,见刚才拽杨麟出来的小厮路过,立即招手,小声喊道:“小兄弟~~小兄弟,过来~~过来!” 听到有人喊叫,杨遥转头寻找,见知府大人满脸和气,正在向自己招手,不由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道:“大人是在叫我?” “对对,就是小兄弟~!”说着的时候,快走向前,拉着杨遥走到一个角落。 杨遥心里恶寒不已,堂堂的知府大人居然称呼自己小兄弟,惊疑不定,但还是顺从的走到一边, “小兄弟,你们家少爷和额驸大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啊?” “知府大人,小人也不知,就是昨天上午,少爷满身酒气带着大醉的额驸大人回来,让我们这些下人好生伺候,不得有任何的怠慢,其他的就不知了。” 洪安通心里一惊,暗道:“这个杨府的少爷果然不一般,隐藏的够深啊,居然没有人知道他和额驸大人的关系,展到这种层次,一起喝酒同醉,宿醉家中。” 思索着,心里渐渐活泛起来,攀附结交之意顿生,虽然打听到的不多,但也够了,于是拿出十两银子,说道:“小兄弟,谢啦,这点银子拿去打酒喝!” 说完,强塞到杨遥的怀里,就回到那匹健硕的高头大马身旁,等待着丰绅殷德的回归。 杨逍很惊讶,这个知府洪安通可是有名的大贪官,平时只有他身手向别人要银子,从未见过他掏出银子给别人,更何况是自己这样的下人,心里甚是忐忑,但也无可奈何。 第九章 兑现承诺 书房之内 丰绅殷德洒然的坐在那里,杨麟恭敬的侍立一旁,都是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丰绅殷德边饮茶,边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关于昨天的事情,我的人上午就验证出来了,难怪你说的很好验证~!”莫名的笑意浮现在嘴角。 身体一怔,不禁想起了昨天回来之时,和杨遥遇到的那个让人欲呕男人,好龙阳之人。顿时后背寒芒乍现,嘴角抽搐,面庞有些扭曲。 放下茶杯,徐徐说道:“没想到昨天生了那么多事情,弄得你绯闻流传。原本以为你只是将我带回家,使得我避免流落街头,而现出什么丑态。没成想,还让你背负这样的名声,看来我是无法一时偿还完。” “呵呵,对了,你真是龙阳之好那种人吗?”丰绅殷德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问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侮辱不外如此?不分文人与武将。 一阵恶寒,急忙辩解道:“不不是,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只喜欢女人!”杨麟气急败坏之下,爆出了现在人之语。 同时,心里暗道:“玛德,你才是同性恋,你全家才是同性恋,如果不是形势比人强,身在清朝,你丫的有个大贪官父亲,有个公主老婆,看我不抽烂你的嘴,给你几个大耳刮子!” “性取向很正常~,不错,这个词用的很正确,创的也很贴切,怪才,怪才”丰绅殷德很开心的爽朗道。 杨麟无语的站在那里,感觉和这个金华府一个商人少爷聊天挺舒服,丰绅殷德忘记了来之时的说说就走,待不长。 突然,轻抚额头,说道:“我怎么忘了来这里的正事了。” 语气一转,轻松的氛围顿时一紧,丰绅殷德接着说道:“昨天下午就和你说了,我不想,也不习惯欠人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一些人员职位的任免,地方官员轮换,我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我父亲还在职。” 意思很明显了,如果杨麟想要做官,只要不是品级非常高的职位,都能满足。 丰绅殷德的话,正和杨麟心意,辗转反侧了一夜,不就是为了现在吗?虽然心中异常亢奋,但还是压制住道:“这位大人,我将你带回家,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大人露宿街头,免遭过往的马车伤到,并未想过好处和回报。” 眉头一皱,不相信的说道:“是吗?你一个商人之家,能够入朝做官,改换门庭,乃是莫大荣耀。有几人抵制住这种诱惑?做人不要太贪,不然消化不了。”语气幽幽 “这位大人,我不知道你的官职有多大,也不知道你是谁,后台有多硬?更不知道你凭什么,信心满满的这样允诺我?想我杨麟,虽然是商人之子,出身不好,但也是读书之人,有自己的傲骨嶙峋!”凛然说道,假装有些不快。 杨麟心里腹诽不已,有些唾弃自己,明明想要,却假装清高,无限鄙视,但想到自己的宏图之业,不得不这样说。因为,既然遇到了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获得了这么个天赐良机,与清朝最大的贪官搭上线,怎能可以就这样草草了解,一定要深挖。 和珅还有四年的时间,期间可是大权在握,当朝的军机大臣,可以随意的任免一些大臣,如果和他建立良好的关系,好好运转,这四年足够了,足够自己打下坚实基础,获得丰厚身资,做自己想做的! 听着杨麟的慷慨陈词,丰绅殷德不以为然。在他的字典里,有几人不贪,不求达官显贵,圣人能做得到吗?孔孟,哪个不想入朝为官,拥有一番作为,不由得不耐烦道:“别和我咬文嚼字,说这些,爽快一点,什么要求,径直说,我可没时间听你说这些。” 见效果不大,依旧脸色假装不好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 丰绅殷德脸上顿时浮现不屑之意,暗道:“假清高,还不都是如此。” “这位大人,如果你方便的话,就让我去广州任职吧,我听说广州有一个广州十三行,你就派我到那里管理十三行,负责朝廷和那些外国人的事务” 脸上立即浮现惊讶之色,难以相信,不确定的说道:“你可知道,管理十三行虽然是一个能捞钱的差使,但并不是什么美差。这个职位很好弄到,差使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因为管理十三行的人,在朝廷里的地位一直很低微,为人所看不起,你确定还要去?” “这个丰绅殷德还不错,将到十三行任差的坏处,全都说了出来。”杨麟心里这样想。 “这位大人为难吗?我只是对那里感到好奇而已,如果为难的话,我只要任差三年就行了,事后还会回到金华府,管理家里的生意,不会让大人为难。”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位置,你想做多久都没问题,你确定要去?” “恩,是的。” “行,既然你坚持,先在金华府等着,我回京之后就给你弄,大概一个月之后,任职书就会到达,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准备准备。” 话已说完,杨麟掏出那枚玉佩,递过去,说道:“既然大人兑现承若了,这个也该还给大人。” 正是那枚刻有丰绅殷德的玉佩,丰绅殷德没有接,而是缓缓说道:“没想到你会要如此的官职,远出我的意料,搞得我好意思拿出手。” 语气一转,平和的说道:“你去广州当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而且还是处于敏感之位,这样,玉佩你还拿着。你到职就任的时候,悬带着这枚玉,凡是那里上的了品级的,没有不认识这块玉,没人不敢给我丰绅殷德面子的,这样你也不会太难做官,三年之后,你再把玉佩还给我,咱们算是彻底两清,互不相欠!” 说完,丰绅殷德站起来,就要走。到书房门口忽然停了下来,说道:“好人做到底,我写一封信,让广州那边的总兵给你一队火铳兵士,那里很乱。有了这队人马,可以保你安全三年,我明天就走,下午你到知府府来拿信。” 在杨麟的错愕中,丰绅殷德一甩辫子,扬长而去。 过了很久,杨麟才反应过来,看来自己刚才的慷慨陈词和之后的一番表现,还是获得了这个大贪官儿子的相信。 拨弄着手里的玉佩,喃喃道:“就这么容易办到了,是不是太顺利了?没想到管理广州十三行的职务这么不受欢迎。” 同时,杨麟想到了高中时,老师关于广州十三行的讲述,也就释然了。 广州十三行,并不是对外通商的只有这十三家,而是指的规模最大的十三家,制定的攻守同盟协议。 虽然负责对外通商的十三行处于垄断的地位,获利丰厚,但并不受清朝皇帝的待见,乾隆时期尤以为甚! 好面子的乾隆,有一个让广州十三难以接受而又不得不接受的条规,那就是担保外国商船进港的商户,凡是有一行欠外国人的债务,全行一起两倍的银两还给人家。如果外国人欠债,官府不管,而且外国人拖欠的税费还要十三行先行垫付,不然就查抄。 想到这些,杨麟知道,自己以后的路不会太顺利,只能见机行事,和当地的主事官员搞好关系。紧紧手中的玉佩,有了这张王牌,就多了份自信。 这时,一个突兀的人影闪了过来,待到杨麟察觉到之色,人影已经来到面前,只见是**,紧张的心情顿时大定,但还是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慌张?” “主人,我看到有一队官兵堵在门口,还以为我的身份被人现,连累了你。见那些官兵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我就到这里,想要问问什么情况。” 杨麟将意外救了丰绅殷德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人名推说不知,是一个官二代,今天来答谢自己出手相帮的。 **走了之后,杨麟依然待在书房里,构思着以后的大致行动,直至杨氏差人催了好几次,吃晚饭。 第十章 与洪安通的交易 金华府府衙 站在金华府权势最大的地方,杨麟并不觉得它神圣,它威严,因为这个本是替民伸冤,为民做主的地方,它变了,变得肮脏而丑陋,处处充满铜臭味,有两句话,最能说明现在的衙门,那就是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 虽然心里反感、讨厌,但并不影响杨麟进入,与里面的贪官接触,谋夺一些事情,而且,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更多,更加频繁。因为,杨麟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获得自己想要的,达到某些目的,实现雄图。 不是内心想要贿赂,与那些赃官同流合污,而是对历史深有了解的他,知道那个年代有多么的黑暗,处处是贪官。清官,比大熊猫还要珍惜,还要难见。 利用贪官的**与权势,才能迅壮大自己的实力,最短的时间实现胸中宏志,鸦片战争不会在生,不会再有八国联军侵略的屈辱历史,中国不再是十九世纪沉睡的狮子,她将龙游四海,千邦来贺,万国来朝。 已是日上三竿,守门的衙役似乎彻夜未睡,还在贪婪的打着瞌睡,争分夺秒的补充睡眠,惬意而懒散。 缓缓走上台阶,一个正在瞌睡的衙役站立不稳,身体一个猛地倾斜,立即醒了过来,险然摔在地上。睁开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现有人走上来,见来人一身华贵衣服,暗道:“生意来啦!” 精神一震,紧了紧手中的钢刀,摆出一副威武的姿态,喝道:“站住~站住~,知府衙门,闲人莫要靠近,小心板子伺候!” 嘴上这样说,但并没有阻止杨麟继续上前,注目以待。来到那名衙役的身前,缓缓说道:“我是来找知府大人的,还望通禀一下。” “找知府大人的啊,这话好说,这就去通禀。” 可是,那名衙役并没有动作,而是身体晃动,右手微微朝向杨麟,不断地手指撮合着,杨麟明白他的意思,不多言,抛出二两银子。 接过银子,那名衙役立刻兴奋地大喊一声:“好嘞,这就去!” 一溜烟,消失在衙门口,向着后衙跑去。 给了钱,那名衙役也去通禀了,杨麟穿越前痛恨贪污的劲犯了,嘀咕道:“一个小小的衙役,你就不怕我是你们老爷的贵客,敢这样慢待我,不怕我用银两砸死你~~”谁人心里没有一个愤世嫉俗的情怀。 那名衙役的喊叫,早已将其他的衙役惊醒,见到那名衙役得到二两银子,都是满脸的羡慕。听到杨麟的嘀咕声,一名年龄稍长的衙役,好像自己是一个见过很大的世面之人,说道: “年轻人,你还是经历的人事太少,不知道钱不与权斗,县官不如现管,别看你有钱,没有我们这些小差通禀,有钱也没地方使,也无法通神!” 接着,这名年龄稍长的衙役似乎很受用自己所说的,对于自己的职位很自豪,砸吧砸吧嘴,深深的看了杨麟一眼。 当然明白衙役的话,毕竟穿越前已经二十六了,一些人情世故也明白,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只是一时愤慨而已。衙役的那种眼神也明白,就是想要自己打赏,给他银子,可是杨麟不为所动。 见杨麟不知趣,没有丝毫的表示,轻哼一声“哼!”,就继续打起瞌睡,享受温暖的天气。 “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从后衙快而来,进去禀报的那名衙役远远落于其后。 洪安通气喘吁吁的站在杨麟的身前,一身的官装,态度亲和非常,热情的说道:“杨公子,你来啦,请进,快请进,有事先去后衙再说。” “行,父母大人赏脸,一介草民怎敢推辞,知府大人前面先行!”杨麟右手前伸,恭敬道。 “还是杨公子先走!” ...... 几番推让之下,两人并肩而行,向着后衙款款而去。看此情形,两名衙役后怕的轻拭额头,没想到一个少年来头这么大,居然和知府大人关系如此,还好没追究,不然自己的饭碗堪忧。 经过这次事情后,凡是杨麟来此,两名衙役只要远远看到,立即就会向后衙跑去,禀明。 后衙之中,两人相继分主客落座,等到婢女倒好茶水后,杨麟先说道:“知府大人,丰绅殷德留给我的一封信,不知你知不知?” 心道,这个杨公子居然直呼其名,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好,立即从官服内取出一封信,慌忙地递出去,说道:“给~杨公子,你看看是不是这封?” 接过信封,缓缓打开,取出信纸,看了一会儿后,说道:“正是,正是,有劳知府大人了!信,在下已经拿到了,如果大人没有什么吩咐,就先行告辞了。” 洪安通还没有说什么,杨麟就站了起来,作揖欲走,此时的洪安通就像满腹的心事,不知如何开口,见杨麟就要走,更加急切的说不出话来,这可是结交杨麟的绝佳机会,凭此搭上和中堂那条线,一路通天。 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什么,说道:“知府大人,我和丰绅殷德的事情,还望大人保密,不要泄露出去。” “好好,下官一定照办!”洪安通有些口不择言的回道,忘记了对方只是一个公子哥。 见杨公子真的要走,机会就要失去,立刻喊道:“杨公子,还请留步,下官有事相求,还望相商一二!” 不禁得嘴角泛出阴谋得逞的笑容,转身回到座位上,假模假样的问道:“所为何事,大人请说,谈不上相求二字,在下如能办成,自当竭尽全力。” 踌躇神色尽显,一咬牙,略带低声下气的说道:“不知杨公子与丰~~,额驸大人的关系如何?能不能为下官牵线搭桥?在下定当厚报!” “呵呵,我和丰绅殷德的关系,不可说,我和他有一个默契,就是不向第三人透露出两人的关系。” “至于牵线搭桥,大人不是能够见到他吗?何必通过我呢?” “额...,杨公子,有可能没有理解我的真正意思,就是在下想要晋升一下,希望能够通过额驸大人,联系上和中堂,铺衬一下仕途,有劳杨公子费心~” 说完,洪安通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递向杨麟,满眼的希冀之色。 推了推洪安通伸过来的手,缓缓拒绝的说道:“大人,先把银票收起来。知府大人如此爽快,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径直说了。” “知府大人,我来之前,想必对我杨府也有所了解,处于何种情形?” 话锋一转,转而说道:“知府大人说的事情,在下可以中间撮合一下,这银票就免了,只要知府大人在金华府就任期间,杨府的事情你多多能帮衬,就可以了。” 洪安通心里顿时一松,还以为这个杨府小子狮子大张口,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还是不得不对这个眼前小子的心计推崇一二。如果不是因为丰绅殷德关系,还真想将杨麟收为帐下,为自己出谋划策。 洪安通虽然以前不知道杨府有一个如此精明的小子,但对杨府的产业之一,锦绣山庄,可是深有了解,垂涎三尺,那可是日进斗金的铺子。奈何锦绣山庄有着皇商的身份,杨承志又一直对自己有孝敬,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下手和理会。 虽然心中还想获得杨承志的孝敬,但比起自己的仕途而言,那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升官,管的地方越多,就不缺捞油水的地方,立即应承道:“小事,杨少爷的事情就是下官的事情,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好,知府大人爽快,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不会让大人吃亏!只要大人助我重整家业,以后锦绣山庄四成的利都会给大人,绝不食言!” “四成的利,那可比杨承志老匹夫给的多多了,这个杨少爷做事挺厚道,搞得我都有些不想离开了!”洪安通心里暗道。 “知府大人,今天说的事情还望不要说出去,同时,我准备整顿一下家族,给那些家族内的野心之人一个警告,需要大人帮忙的时候,大人可不要袖手旁观喔~” “行,这好办,到时候你差人通知我一下,一定全力配合你!” 心里却暗道,年龄不大,行事居然这么老辣,老谋深算,不简单啊。 看到洪安通心不在焉,眼里闪烁着什么,知道这个大贪官知府大人一定盘算什么,没有追问,只要大方向上没有脱离自己的计划,不在意让出一些利益。 杨麟明白一个道理,让出的利益越多,那么自己和这个知府的关系就会越稳固,越牢靠,自己以后的行事就更加的便宜。 “对了杨公子,关于与额驸牵线搭桥的事情,还望多费些心,照顾一二~!”洪安通提醒的说道。 “好的,洪大人,草民一定会尽力的!不过,短时间里,我还要忙于成人礼的事情,而且,额驸大人不来,我也没法说,如果我到京城专门找他,因为你的事情,反而不美。不如等到额驸下次来,那样显得顺理成章,办得更顺利,省不少麻烦。 常在官场混迹的洪安通,当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对丰绅殷德也有所了解,说道:“一切听从杨少爷的安排。” 最终,两人得到各自想要的,杨麟满意而归,心中尽是踌躇之意,不禁有些志得意满,返回家中,为下一步动作谋划。 第十一章 不欢而散 从知府衙门回到家中,杨麟开始梳理最近的思绪,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争取一举歼灭所有敌视杨府之人。 第二天,距离成人礼还有两天。 关于杨麟的成人礼早就在十天之前开始准备了,临近日期,杨府越来越繁忙起来,特别是杨氏。身为母亲,当然操劳的格外多。虽然很累,但依然兴奋非常,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要举行成人礼,将是一个大人了。 儿子成年,就能正式主持家里的内外事务,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从此也就不必抛头露面,可以安心在家里吃斋念佛,享享清福。想想这些,杨氏就觉得心里甜甜的,这些年的坚持有了尽头。 杨氏忙碌了一上午,有些疲乏,刚从午睡中醒来,杨麟就挑帘进入,匆匆而来,一脸急切之色,目光炯炯。 “麟儿,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怎么没有让人传达一声,就进来了,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啊?” 坐下之后,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母亲,父亲走了之后,有没有留下可以深信之人,负责打点咱家的生意啊?” 杨氏顿时伤容满面,轻轻擦拭眼角,有些哽咽的叹息道:“哎...,怎么会没有呢,毕竟咱们家的生意,你父亲经营了二十几年,又有你爷爷那代人的遗留,肯定有不少人。” “像咱们家的管家和账房先生,就是。他们一个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另一个是和你父亲一同长大成人,都是对咱们家忠心耿耿。”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有他们的帮衬,咱们家不定破败成什么样子呢?” “还好他们主要是在府中打理事务,每月只是负责到铺面收收盈余,并不在那些地方管理生意,家族的那些人虽然恼怒他们俩,也无可奈何,拿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我不同意,谁也换不了他们~” “麟儿,你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母亲,大后天就是儿子的成人礼了,麟儿当天就会接手家里在外的所有生意,到时候肯定会忙乱非常,肯定一下子忙不过来,需要一些信任之人,帮手照看一下~” “而且~母亲,我不相信族长那些人,更不相信他们留在铺面里的那些人。儿子这几天虽然到铺子里看了看,但并没有了解到什么有用的实质,接手那天,一定会手忙脚乱,如果有什么突情况,必是错乱不已,诸多应付不到!” “哎....,苦了你啦,麟儿,族长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为娘怎么会不知道呢?但咱们毕竟是一族之人,那些人中更有一族之长,关系不好弄得太僵,不然以后需要什么帮持,他们也至于袖手旁观。”杨氏有些无奈的说道。 “母亲~,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也理解你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儿子和他们搞好关系,避免与族内之人相冲突。” “可是母亲,你看看咱们家现在的生意情况,我根本就插不进手,了解不到真实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生意铺面早就换了人呢。这样的族人,要他何用,不如统统换了?” “哎,麟儿,都是娘的错,没有能守好家里的生意,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可是~麟儿,还是不要和他们弄得太僵,那样才好~才有益于你以后管理生意”杨氏语气深长,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杨麟有些不耐烦,有些浮躁,虽然穿越前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更没有经历过家产之争。但没少见过,更没少听过。因此,有些急躁的性格,遇到这种情况格外想要快刀斩乱麻,早早了解这样的事情,不由的说道: “母亲,可是~~,这些族人手已经伸的很长,到处排挤我,根本就不想让我接收家里的生意,他们只想继续控制家里的生意,贪墨赚来的银两,肥了他们的产业!” “麟儿,这些为娘都知道,也清楚,可族内和谐才最重要,虽然你快成年,毕竟还是太小,需要这些族人的辅助,外人帮不了你~!” 杨麟心里闷闷的,脑海里更是难受,不解母亲为何非要坚持和那些居心叵测的族人修好?为何处处忍让他们?心里很堵,也就没有了谈下去的**,于是置气的说道:“好吧~母亲,就听母亲的,和他们修好关系,儿子先退下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没有等到杨氏答应,就满脸的怏怏不乐出去了,气呼呼的。 杨氏摇摇头,有些沉闷的叹息道:“哎,还是太年轻,想问题想的太简单,太理想化~。” 回到书房之中,杨麟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到外面的事情很顺利,家里却麻烦非常,母亲总是偏袒那些族人,为他们说好话。 想起自己的计划,在三年之内一定要有一番作为,可现在在家里却卡壳了,心里塞塞的,难受不已。 这时,杨遥进来了,见到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少爷心事忡忡,满脸忧色,关心的问道:“少爷,怎么了?” 正在气头上,心里郁闷非常,踹出一脚,杨遥顿时摔倒在地,不由得怒道:“哪都有你~!进来也不敲门,越来越放肆了,不知尊卑!” “少爷,小的知错了,还望少爷不要见怪~。”杨遥立马翻身跪倒在地,匍匐的央求道。 出脚的那一刻,心里就是一紧,虽然一同长大的那个杨麟不是自己,但多日的相处,对自己任劳任怨,杨府的事情更是知无不言,事无巨细的告诉自己。突然脾气,还出手打人,杨麟心里很过意不去。 此刻,心中已有悔意,那份憋闷随着这一脚也泄了出去,上前扶起杨遥,歉意的说道:“杨遥,对不起啊,今天心里太憋闷,堵得慌,别生我的气啊~~” 脸色一转,没有了恭敬谦卑,惶恐不已,笑着说道:“少爷,多大点事儿,还要向我道歉?没必要~!以后少爷还不开心,尽管找我,杨遥随时候着,绝无怨言!”拍着胸脯,一脸的信誓旦旦。 杨麟锤了一下,说道:“好兄弟,一辈子~!” 眼角有些湿润,这句话触动了杨遥的内心。杨麟的这一表现,是杨遥毫不怀疑少爷的原因。虽然少爷失忆后,一些言谈举止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但依旧对自己和杨逍两人那么好,名为下人,实为兄弟,对老夫人还是那么孝顺。 最重要的一点,少爷做错了事情,能够很快意识到,并且立即就改,向人道歉。单凭这一点,杨遥相信,这还是他们原来的那个少爷,绝无二人。 气氛有所缓和,变得轻松起来,杨麟将自己和母亲所谈所讲,说了出来,一吐为快,尽是牢骚。 等到杨麟说完之后,杨逍试探性的说道:“少爷,既然老夫人让你和族人保持和睦,不支持你和他们决裂,肯定有她的原因。如果你非要坚持自己的做法,可以找老管家和账房先生他们商量商量啊,说不定有转机你!?” 眼前一亮,心中顿悟,双眸中绽放丝丝光芒,暗道:“对啊,我可以找他们啊!凭着世代的交情,他们一定会帮我重振家业,找回以前那些可以信任的铺面伙计主事的。” 心里豁然开朗,不由高兴地说道:“杨遥,行啊,没想到脑袋瓜挺灵光的啊,比少爷我都强!” “嘿嘿,少爷过奖了,你只是一时迷糊了,当事者迷,只要一放松,平静下来就能想到~!”杨遥挠着脑袋,满脸高兴的说道。 同时,杨麟一展身体,神采奕奕的说道:“杨遥,走!” “少爷,去哪儿?”杨遥不解的问道。 “刚才还夸你脑袋灵活,反应快,怎么现在就迟钝了?当然是老管家和账房先生那里,不然还去哪啊?”杨麟轻啐道。 “少爷,这么晚了,都快到吃晚饭的点了,现在去合适吗?”杨遥指着外面渐黑的天色,迟疑不定的问道。 听到杨遥的话,看了看太阳早已下落的灰暗天色,杨麟有些迟疑了。但心里仿佛猫挠的似的,等待不及,果断道:“不管了,如果等到明天说,今夜又该无眠了,实在没有耐心再等下去。走,杨遥,现在就去。” 杨遥无奈的摇摇头,心道,少爷还是这个急性子,也就跟在后头,向着府里下人们专门住的地方而去。 第十二章 拜访两家 杨麟的步伐非常的快,个子矮,腿有些短的杨遥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杨府辉煌之时,府宅非常之大,专门为账房先生、府中管事儿和打杂的下人开辟了一个区域,单独盖了一些房子,就在杨府大门一侧。仅凭此举,杨府就是金华府独一份,府中规模更是位居金华府之,比之浙江总督的府第也不逊色多少。 现在这个区域,除了住着管家和账房先生两家人、其他的一些家丁杂役之外,已经没有了多少人,不复往日的繁华,没有了大大小小的房间都亮着灯,随从下人不再往来不绝,此刻,冷冷清清的。 往日的风光,杨麟想象过,虽然感受不到当时人头孱动的景象,但下人的院子之大,还是深有体会的,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管家和账房先生那里。 老管家和账房先生是老爷时代留下不多的老人,忠心耿耿的奴仆。上到老夫人杨氏,下到往来杂役白丁,没有一个人将他们当做杨府的下人,都是以礼相待。 同时,虽然两家一个是看着杨麟的父亲长大的,一个跟随杨麟的父亲一起长大的,年龄悬殊,作为府中不多的老人,他们两家毗邻而住,相处很是融洽,老管家和账房先生有着忘年之交的意味。 两个老人平时对待杨麟,就像各自的孙子和儿子,远胜之,疼爱非常。穿越而来的这些天,杨麟深有感觉,两个老人几乎天天来看望自己。 两人边走着,杨遥边将自己关于两家人所知的,全都告诉这个“失忆”的少爷,没有丝毫遗漏。 本来天就微黑,现在彻底没有了光亮,走在黝黑的过道上,看着远处明亮的两间房子,问道:“杨遥,前面就是老管家和账房先生家吗?” “恩,是的,少爷。” 加快脚步,快的向前走去。 “老头子,该吃饭了,快点准备准备,洗洗手。” “恩,好的,老婆子,不就吃个饭吗?用得着咋呼咋呼的吗?” “哎,老头子~,你说小少爷成人礼那天,咱们送点什么不,毕竟那孩子咱们看着长大的,就像咱们自己的亲孙子一样~” 一个满头银的老人就要说什么,见自己的老伴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副吃惊的模样,很是不解和奇怪,轻笑道:“老婆子,又怎么了,有点反常昂?” 银老人正是管家,看老伴不答,反而手指指向自己的身后,喃喃道:“老头子,你看看谁来了?我是不是眼花了?” 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少年在一个小厮的陪同下,吃笑着看着自己,不是杨麟和杨遥,还是谁。 “管家奶奶,你没有眼花,正是麟儿,你的不是孙儿胜似孙儿的小少爷。”杨麟满脸堆笑的说道。 两个老人赶紧来到杨麟的面前,亲切的说道:“小少爷,快进来,你吃了没?” “没有呢,紧着来看你们,忘了吃晚饭~” “正好,我和老头子刚要吃饭,只要小少爷不嫌弃,咱们就一起吃,添两副碗筷的事~” “怎么会呢?管家奶奶做的饭,我可是很爱吃,怎么会嫌弃?” 一口一个奶奶,叫的老夫人合不拢嘴,满脸笑容,说道:“别愣着了,快坐~快坐,你们先和老头子喝两盅,高兴高兴,我再去弄两个下酒菜~”老妇人就往后厨里走去。 同时,管家又站了起来,说道:“小少爷来了,怎么能不通知账房那小子?我去叫他来,一起喝两口,提前恭喜小少爷的成年礼!” 杨麟立马拉住了,说道:“管家爷爷,你不用去,让杨遥去,反正账房叔叔就在隔壁,杨麟又迷不了路。” 不用再吩咐,杨遥立马识趣的麻溜去了。 这时,管家说道:“小少爷,你也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喊我管家爷爷,喊账房小子为账房叔叔了,不然别人听了去,又该议论纷纷,说长道短了。” “嘿嘿,管家爷爷,这样叫成毛病了,改不了了!何况,如果不是你和账房叔叔帮衬,家里早就不知成什么样子了呢,哪还有今天?这样叫你们,应该的!” 说着的时候,杨遥和账房先生已经来了,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姑娘,人人手里端着菜,或者提着酒,拿着做饭的食材。 不必说,除了杨遥,三人正是账房先生一家子。 “小少爷,管家老爷子,我来了。” “夫人,你去厨房帮一下手,带着孩子~”账房先生又对老婆女儿说道。 “管家叔叔,就让小妹妹留下吧,一起吃饭,都是一家人,不用避讳什么。”杨麟说道 “是啊,管家小子,就让小妮子留下吧,有老婆子和你媳妇在厨房,就够了!小少爷已经开口,就别顾虑了。”管家劝道。 最终,小姑娘留了下来,和现在的杨麟年龄相仿,十六岁左右,即将成年的年龄。吃饭之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杨麟。 一阵推杯换盏、酒足饭饱之后,饭桌上只有杨麟、杨遥、管家和账房先生。 残羹剩饭,碗碗碟碟收拾好后,管家先开口,问道:“小少爷,你今天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见管家直切主题,杨麟也没有犹豫径直说道:“管家爷爷,账房叔叔,你们也知道,过两天就是我的成人礼,到时候也就是我正是接手府中的生意。” 管家和账房先生同时点点头,认同的说道:“是的,小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管家爷爷,账房叔叔,接手家里生意的那天,我不想再用族里的那些人了,我信不过他们!” “对,就该这样,这些年他们一直贪墨银子,上交的越来越少,对你和老夫人也越来越不放在眼里。金华府里,只知道杨族生意,却不知这些产业是咱们杨府的!”账房先生义愤填膺的插话道。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这样做,不想继续用他们。可是我母亲她,非要坚持我继续用那些族中之人,和他们搞好关系,但我心里实在不愿意,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们,商量商量。”杨麟说道。 “怎么回事儿呢?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那帮人的品性,怎么会为他们说话呢?这不是养虎为患,与虎谋皮吗?”账房先生疑惑不解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也不理解母亲为什么非要这样坚持,非要我这样做?”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听着两人说话的老管家开口了 “小少爷,夫人这样说有她的考虑。” 三人同时看向老人,尽是满脸的不解,讨教之色。 老管家看向杨麟,问道:“小少爷,你接手生意之后,不用那些族内之人,你有没有想过结果,和所带来的一系列反应?” “结果?一系列反应?”杨麟呢喃着,思索着这两句话。 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心生明悟,豁然道:“管家爷爷,你的意思是~~” 老管家打断了杨麟接下来的话,说道:“小少爷,咱们到里屋说,这里不方便~” “杨遥,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靠近,谁也不行啊!”老管家又说道。 接着,老管家领着杨麟和账房先生进入里屋,杨遥在外屋看守着。 三人坐定之后,杨麟急切的再次说道:“管家爷爷,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不是不同意我的做法,而是担心,担心我接手生意,真的将那些人拒在门外之后,他们会狗急跳墙,做出不利我之事?” 老管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补充道:“不仅如此,就算你接管了生意,一旦将他们排除在外,将会出现一不可收拾的局面。” “小少爷,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经营了那么多年,那些铺面里面还有多少伙计忠于杨府,听从你的驱使?” 杨麟身体一震,这时,账房先生又说道:“老管家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每次我去查账什么的,那帮人都是推三阻四,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一边。” 杨麟心里想着,是啊,那些店里的伙计还有多少是自己这一边的,一旦自己动了族内之人,深耕多年的那些生意铺面,伙计里面会有多少人不干,撂挑子,心中震惊不已,后背直冒冷汗。 此刻,杨麟才真正明白母亲的担心顾虑,暗道自己的想法太简单,认为只要有知府洪安通的帮忙就能解决,熟不知自己还是太鲁莽了。 明白了其中的后果弯弯绕,问道:“管家爷爷,账房叔叔,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不用族内那些人,又可以避免那样的事情出现?” 两人同时摇摇头,老管家突然眼睛一亮,账房先生也是如此,两人对望一眼,一同说道:“不能避免,但有一个补救的方法,只要能够做到,就不惧不用那些人所带来的后果! 原本失望的杨麟,顿时激动起来,两眼亮晶晶,迫切的问道: “什么补救的方法?!” 第十三章 隐藏着的财富 老管家和账房先生再次相视,老管家点点头,账房先生说道:“小少爷,老爷走了之后,留下了一个班底,负责打理生意,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母亲跟我说了,不过,自从族人强势介入生意之后,那些人早就不在铺面里面,直至现在,都是杳无音讯。 ”杨麟快说道。 “如果有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在哪,要是他们愿意回来帮我,那就好了,不用再担心那些豺狼。” 账房先生神秘一笑,说道:“想要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难,只要小少爷诚意足够,凭着老爷以前对他们的恩泽,我想他们会回来,帮你重振杨府往日的风光~” 眼前一亮,无法言表的问道:“账房叔叔,真的吗?” 一时激动地不敢置信,又看向了老管家,也是报以微笑,点点头,确认账房先生所言非虚。 顿时杨麟踌躇满志,胸中激扬彭拜,再次问道:“账房叔叔,你确定有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都在那里?” “恩,是的,当然知道!”账房先生摩擦着一小撮胡须,得意的说道。 “账房叔叔,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儿?我听母亲说,他们自从被排挤走之后,一直就没有他们的消息,母亲四下差人打听过,依然没有丝毫音讯,就像石沉大海般。” “小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不单是负责管账的,以前还是老爷的书童小跟班,跟他们很熟,交情也不错,自从他们不在铺面里干活后,我就私下和他们有联系,这些年一直来往不断。” 书房先生又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再次点点头,说道:“说吧,都告诉少爷,他也该知道了,毕竟快要接手家里生意了。” 即使拥有着现代人的头脑,本科的学历,智商还够用,杨麟也被两人的言谈举止搞得晕头转向,不知两个人神秘的在说些什么,勾的心里痒痒的。 看着小少爷满眼的疑惑,尽是不解,徐徐说道:“小少爷,你有所不知,凡是被老爷在店铺里委以重任之人,都是对老爷极为忠诚之人!” “而且,他们有些人绝不像表面的主事儿那么简单,有着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杨府的守卫者。” “所谓的守卫者,并不是指武力保护,而是家业的保护,财富的另一种延续。是杨府隐藏着的财富,除了老爷、我、老管家和当事者之外,无人知道它的存在,就是老夫人也不知道。” “小少爷,你和夫人所不知的是,现在杨府明面上的生意,远比你们看到的更糟糕,更严重!” 杨麟一惊,急忙问道:“账房叔叔,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样说?” “小少爷,事情是这样的,以前你还小,夫人一个人根本就无法应付族内之人,特别是族长杨承志。” “三年之前,府里就已经没有了进账,从那些明面上的生意里。相信小少爷这几日的走访,应该知道那些生意多么的好,多么的兴隆。” “府里之所以没有进账,就是因为那些生意赚来的钱,都被他们私吞了,谎说生意一直亏空,入不敷出。” “等等,既然没有进项,那母亲怎么说,锦绣山庄有缴纳银钱,勉强够府里维持,又是怎么回事儿?”杨麟打断,疑惑不解的问道。 两人看向杨麟的眼光更加赞许起来,心道,这回杨府有希望了,往日风光一定可以再来。账房先生说道:“小少爷,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杨府之所以还能够存在,养着这么大一所宅子,全依仗于老爷隐藏下来的财富,和那些兄弟这些年的经营。夫人所说的关于锦绣山庄的进项,全是从那些隐藏的财富里拿出的。” 豁然开朗,一直萦绕在杨麟脑海中的迷雾总算散开。自从穿越以来,对杨府有所了解后,一直就奇怪,这么大的宅子,养了这么多的下人,名贵药材更是很多,一个锦绣山庄根本就无法支撑,更何况锦绣山庄还被族长杨承志控制把持着,他也不可能将锦绣山庄的盈利拿出来。 最大的疑惑被解开,又了解到存在隐藏的财富,心中顿生涟漪,好奇频频,问道:“账房叔叔,隐藏的财富又是怎么回事儿?” 说到隐藏的财富,账房先生脸上满是崇拜之意,略带兴奋的说道:“隐藏的财富是老爷的得意之作,也是他的巅峰之作。” “当年,杨府处于繁华顶峰时刻,老爷就居安思危,从一大批的伙计主事之中,挑选出忠心耿耿之人,让他们负责杨府生意最好的铺面,每月将铺面的所有盈利拿出三成,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然后,再用这些银两购置店面,不以杨府的名义秘密经营,拿出一部分获利分给那些人,其余的都隐匿起来,形成了隐藏的财富。” “老爷之所以这样做,留一手,就是因为~~” 听到这,杨麟已是满脸的兴奋,双眸尽是神采飞扬,不由得接过话茬,侃侃而谈。 “因为,盛极而衰,谁也无法保证一个家族长期兴盛而不出现什么意外。为了应付突然剧变,我父亲就创出了这一手,弄一个隐藏的财富!” 杨麟说的慷慨激昂,条理清晰,和老爷当初所说,如出一撤,使得两人更加惊艳连连,没想到小少爷如此年纪,思绪如此缜密,分析问题如此透彻,指一点而知全面。两人更加相信,杨府传到杨麟的手里,必能扬光大。 一切尘埃落定,层层迷雾揭开,族里的那群人不足为虑,杨麟开始消化刚刚的一切。 两人见他们的小少爷在思索,再次相视,杨麟的表现与镇定远他们的意料。听到隐藏的财富,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立即思索起来。 两人没有打扰杨麟的沉思,也没有离开,即使困意袭来,还是依然坚持着,守候左右。 良久,杨麟醒转过来,见到两人尽是疲惫之意,困意之色,说道:“管家爷爷,账房叔叔,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起身站立,向门外走去,两人紧跟着,老管家说道:“小少爷,要不然你今天就在这里留宿吧,反正有的是房间,只要拿出两床被子就行了,况且已经这么晚了。” “管家爷爷,不用了,离得这么近,我走几步就到住的地方了。” 三人来到门外,站在路上,杨麟说道:“管家爷爷,账房叔叔,你们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劳烦你们,带我找他们。” 最后两字咬的格外沉重,老管家和账房先生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一旁的杨遥却是云里雾里,一脸的茫然。 “杨遥,走吧,还待在这里,数星星啊。”杨麟调笑道。 “小少爷,等一下,将它们拿着,道太黑。”账房先生叫住了杨麟,拿着两个灯笼而来。 “谢谢账房叔叔!账房叔叔,管家爷爷,明天早上见!” 两人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不时回荡着杨遥的好奇声 “少爷,他们~~?他们是谁啊?明天还要出去吗?” 直到杨麟两人的灯光完全消失,老管家和账房先生才各回各家,入房睡觉,此时已是三更半夜,繁星闪烁。 杨麟刚一回房间,烛光刚亮,就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砰砰!” “少爷,睡了吗?” “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杨麟不解的问道。 “少爷,老夫人叫你,在房里等你回话呢,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杨麟心里一惊,究竟什么事情,母亲这么晚了还找自己。想归想,边收拾,边回道:“你先去跟母亲说,我随后就到~!” 杨氏的卧房之中,烛影晃动,光线浑浊而黯淡,杨麟坐在一旁,杨氏躺在床上,有些疲惫。 这时,杨氏缓缓开口道:“麟儿,今天中午之所以对你那样说,为娘是有苦衷的,不是偏袒于族长那些人。” “母亲,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苦衷,你是担心儿子不用那些人,店里那些他们的心腹就会整体离开,使得生意无法展开,特别是锦绣山庄。如果影响了今年的特供,将是杀头之罪,后果不堪设想。” “行,你能理解母亲的苦衷就行。那麟儿,你知道该怎么了~!” “母亲,孩儿不能答应你,母亲,你先听我说完!”杨麟快的说道。 杨氏的口张了张,不再言语,等着杨麟接下来的话。 “母亲,我之所以下定决心这样做,不仅是因为非常痛恨那些人,还因为我有了父亲留下的那些人的消息,我明天就去请他们出山,协助我,打理咱们家的生意。” 杨氏满脸的惊愕之色,一副不敢相信,喃喃的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说道:“真的吗?你确定?” “恩~母亲,我确实!”杨麟郑重的说道。 身为人母,杨氏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而且根据她的了解,杨麟从不说谎,特别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的母亲。 似乎很累,杨氏有些哈欠的说道:“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做吧,你也早点回去睡吧,我也累了,困了,啊~。” 随后,杨麟离去,灯灭无声,各自睡去。 第十四章 十三守卫者(上)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寂静无声的小巷里,杨麟和账房先生行走其中,步履轻盈,款款而行,两人边走边谈着。更确切的说,多数情况下杨麟负责听和问,账房先生的嘴巴基本没停过,一直在侃侃而谈,讲述着过往种种,言语中充满敬仰和怀念之意,就像一个英雄在讲述自己的过往。 “小少爷,说起隐藏的财富,不得不说他们的负责人,十三守卫者。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老爷的大手笔,他们的创始人,也就是您的父亲,杨继祖!” “十三守卫者?账房叔叔,十三守卫者是不是指的十三个人,或者十三个组织?”杨麟不确定的问道 “恩~小少爷,你说的也对,也不对~” “账房叔叔,为什么这样说,什么意思啊?” “小少爷,既然决定带你去见他们,在此之前,我还是先给你说说他们,讲一个大概情况,大致了解一下,你就明白我什么这么说了。” “少爷,所谓的十三守卫者,指的就是十三个生意,十三个杨家隐藏在金华府的店铺,它们每一个都有一个主要负责人。他们所经营的生意,分别是丝织、瓷器、桑蚕、绸缎、烟土、当铺、酒楼、米粮、棉、糖、茶、油、酒,几乎囊括了金华府所有的主流产业。” “而且,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以前十三个负责人都是与老爷单独联系,他们彼此之间从不见面。” “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将他们与杨府联想起来,不将咱们杨府真正的实力暴露出来。这些产业一直只是保持在中等的规模,从未改变。虽说如此,但他们在人才储备上,却极其丰富!” “尽管如此,这些产业也和咱们明面上的生意相对应的,还有一些或明或暗的往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着这些,杨麟早就惊的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十三守卫者这么神秘,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这个金华府里;惊叹那个从未蒙面的父亲果然是大手笔,心思是那么的缜密非常;用人也是异常大胆,没有任何顾忌的就将一笔财富交给那些人。 说完了十三守卫者的经营范围和基本情况,账房先生已是满脸油光,仿佛这些都是出于他之手,意犹未尽的说道:“小少爷,至于那些主要负责人,等咱们见到他们时,我再跟你一一介绍,不然人名过多,一时记不住。” 杨麟点头同意,回想起刚才的谈话内容,开始默默记住,暗暗消化着。周围再次回归平静,唯有“哒哒~”有节奏的脚步声,响彻在无人的巷子里。 不久,两人来到一个院子的后门,账房先生缓步上前,轻轻敲门。 很快,门板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厮探头而出,看着两人。见其中一人是账房先生,立即上前。两人互相耳语攀谈了一会儿,述说来意,点名缘由,小厮看了看杨麟,就带着两人进入院子里。 刚走进里面,在杨麟的视线里,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到处摆满了丝织之类的货物。而且透过一些房间的半掩着的窗户,还可以看到里面有大量储藏的丝线,或者半成品。 根据杨麟对丝织的了解,这些货物足够自己家丝织店铺生意维持两个月,心中惊叹不已,又充满疑惑,不解一个中型的丝织店铺为何储藏这么多? 心中虽然疑惑,但并未多言,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小厮进入内房,去见那个所谓的十三守卫者,负责丝织生意之人。 刚走进一个小巧而亮堂的小屋里,就见一个八撇胡子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那里,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两人要来,静静等待着。 看到八撇胡子,账房先生仿佛是这里的东道主,没有丝毫迟疑的立即介绍道:“少爷,这是负责丝织生意的主事儿,石进。” “石进,这是咱们家老爷的公子,杨麟~” 杨麟和负责丝织生意的十三守卫者之一的石进谈了一会儿后,只是简短的相互寒暄,彼此认识一下,就离去了,杨麟没有一上来就问店铺的盈利如何?不然,那样太冒失了。 在账房先生的陪同和引荐下,杨麟一一拜访十三守卫者,虽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结果,但有了这些人的支持,杨麟无惧那些族内之人的威胁,可以尽情放手的大干一场,佛挡杀佛,神挡斩神,彻底收回家里的生意,清除隐患。 杨麟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十三守卫者虽然没有答应出山,但却允诺派出一些储备人才辅佐自己,必要的时候,不会作壁上观,置之不理。而且,十三守卫者派来的那些人,都是曾经在自己家店铺工作过,深谙其中的事务与流程,进入店里就能上手。 同时,十三守卫者无论是财力,还是物力上,都会鼎力相助,无所保留。他们之所以没有答应亲自出山,只是遵守一个原则,那就是杨麟父亲生前亲自制定的原则,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生死存亡之际,十三个主事不可以出面,却可以暗中相助,提供物质和财力。 杨麟的父亲也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若自己的后人不争气,没有相应的实力和能力驾驭,还不如将这笔隐藏的财富相散于江湖,滋润这些自己收养之人,自己最信任的人。 杨麟的近期表现,一直被十三守卫者所关注,并获得了他们的初步认可。因此在遵守原则的基础上,他们将会鼎力相助。从十三守卫者储藏的大量预备物质,避免杨麟因为一接手生意而出现材料短缺的情况,就是一个有力证明,不然他们储藏那么多货物干嘛? 同时,为杨麟所不知的是,十三守卫者还暗中准备了大量的钱财,为账房先生所掌管,在关键时刻给予一个惊喜,也算是十三个铺面为杨麟成人礼而敬献的礼物。 当然,还有一个没有明着将钱财交给杨麟的原因,那就是担心杨麟由于年轻气盛而瞬间霍霍完这些钱财。交在账房先生,可以在杨麟急需钱财的时候,交出来,解解燃眉之急。 一一拜访完十三守卫者之后,杨麟全身透露着一股自信劲,胸中没有丝毫的顾虑,一心谋算着后天的成人礼,只想做到一鸣惊人。向所有人大喊,往日辉煌的那个杨府回来啦! 成人礼上,他还要立威,给那些族内之人一个响亮的警告,让他们牢牢记住那一天,记住自己的一言一行,深深铭刻在心间。告诉他们,若识趣的老老实实交出属于杨府的生意,既往不咎,翻过那一页,大家还是血亲一族之人,还能融洽相处。 否则,别怪他杨麟不客气,下手狠辣,不顾同族之情。他杨麟动怒的结果,将会是屠戮四方,不管是不是同族之人,绝不留情。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五章 十三守卫者(下)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此时,在账房先生的陪同下,经过一天的行走、拜访,已经回到家中。吃过晚饭之后,杨麟思索着,想想穿越后的种种,考虑着成人礼当天的具体事宜,该如何做?应该先拿谁开刀?用谁立威? 思索再三,杨麟已经有了决定,眸中闪烁着狠厉果断之色,散着铁血杀伐的气息。 很显然,杨麟有了最佳的目标,有了杨威人选,那就是族长杨承志。如果想要做到杀猴敬鸡、射人先射马的效果,解决掉族长,那将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难得选择。办了杨承志,之后的事情就会好办的很多。 行事方案制定之后,杨麟再次找到知府大人洪安通。 “知府大人,后天就是我的成人礼,还望大人赏个脸面,多多帮衬帮衬,能够出面主持一下,让仪式有一个完美的结尾。同时凭借大人的声威,让一些不安分的宵小之辈消停下来,按照规则行事。” “对了大人,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希望大人主持公道,无论谁犯了王法,都要严厉惩罚,当众审理,以正视听。” 杨麟说的不咸不淡,义正言辞。但字字透着锋芒,句句暗含着杀机,引得洪安通心惊的同时,蹙了蹙眉头,心里充满好奇。 “杨少爷,不知你怎么做?让我如何配合?” “大人,就是想让您帮忙一下,打压一个人,如果他犯了事,处理的越严越好,最好之后能传出一些风声,将他搞得身败名裂,人人唾弃。” “喔~杨少爷,不知那个人是谁~?”洪安通来了兴致,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嘿嘿,就是我们的族长大人,不,我的族长大人,杨承志,希望到时候大人鼎力支持,不要手软喔~!而且~大人,如果他倒得越快,我掌控锦绣山庄就越早,大人得到的好处就越大啊~!” 听到好处二字,洪安通原本的迟疑之色顿时消失,双眸中转而迸出贪婪之色,眼中光芒变得越来越炙盛,他当然明白杨麟口中强调的好处二字指的什么,那可是锦绣山庄每月的三成获利,自己半年使劲的搜刮,也不一定搞到那么多银两。 不言不语,没有丝毫的表示,也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答与不答应。洪安通放在桌子上的右手,五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砰砰~!”击打桌子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回荡在后衙之中,这个大厅里面,好像在催促着什么。 嘴角笑容浮现,杨麟脑海中现出一丝明悟,知道了这个大贪官为什么迟迟不肯表态?沉默不语。接着,杨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出,缓缓而自信的说道:“大人,请一览~!” 拿过那张纸,面无表情的洪安通刹那喜上眉梢,尽是满意之色。这时,杨麟又说道:“大人,相信你这回安心了吧,立据为凭,我可不是空手套白狼,说话不算话,我更不会事后不认帐喔~” “对了~大人,还望不要怪我擅做主张,字据上的署名不是你的,希望大人理解。为了避免以后给你添麻烦,我就写上了贵公子的名字!” “呵呵,杨贤侄,别看你年龄不大,做事很是老道,比本官想的还周全!放在我儿子的名下,就算有人对我心生歹意,想要查我,也没用。不错,我明白你的意思”洪安通意味深长的说完最后一句,有些无厘头。 两人谈完之时,杨麟走了之后,洪安通脊背凉,暗道这个杨府公子,别看人小,心计却很深,很毒辣。年纪轻轻,为人就能做到杀伐果断,行事决绝,就连本族的一族之长也不放过,说整就整,还是最狠的那种,眼皮也不带眨一下,就有结果了他性命的意思。 这时,从屏风后走出一个贵妇,一摇一曵之间,散着一股勾人气息。虽已是半老徐娘之龄,但还是那么风情万种,妩媚妖娆。 贵妇拿过洪安通手里的字据,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见老爷的神色并不是很高兴,有些不解的问道:“老爷,上面写的咱们儿子的名字,这样不好吗?你们刚才说的,我也听到了,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洪安通神色一动,眉角一挑,有些感叹的说道:“好,当然好,之所以提不起兴致,只是不知道和这个杨家小子合作,是福是祸?” “老爷,你为什么这么讲?难道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那小子倒还不错,挺识趣的啊。不用你多言,字据就准备好了,做的还这么细致到位,想的如此周全,有什么好担心的?” “夫人,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觉得这小子太不简单了,心机太深沉了,做事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就拿这个字据来说吧,如果以后我遭遇什么不测,被上面查抄,为了儿子以后的生活,我就不会供出他来,他也少了一份危险,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两人久久不语,看着杨麟消失的方向,贵妇不由得心里想到,这还是一个十六岁少年应有的心智吗?太妖孽了吧! 从知府衙门出来,杨麟还在思铎着短期的计划,还在想着如何应对成人礼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没有丝毫的松懈,事无巨细的一一在脑海中过滤。 穿越而来的杨麟,深深的明白,天下没有后悔药,一旦一步错,就会步步错,满盘皆输。何况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就不是一失足而千古恨那么简单的了。 杨麟计划着,谋算着,争取一举搬到所谓的族长大人,杨承志。那样的话,收回家里的生意更加顺利。在以后的日子里,那些族内的不安分子也会老实下来。 前人都是杀鸡儆猴,起到威慑作用。此时此刻,杨麟却觉得杀猴的效果来的更好,来的更直接,可以省去不少麻烦,消除很多隐患。他不需要不能为自己所用的猴,即使他灵动十足,讨人喜欢,那也不行。 杨麟还在思索着,争取将自己的计划进一步完善,达到最完美,没有丝毫的漏洞,无懈可击;争取一次性解决全部的问题,将来行动之时,不会出现后院起火的事情。 回顾历史,种种往事,打败自己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自己人。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打破,被杨麟深深所认同。 远到商周,近到明清,哪个朝代不是自己先乱阵脚,内部彼此口伐笔征,**不堪,给外来者以时机。 所以,毁灭~不只是因为有入侵者,还有自己人。 杨麟还在思索着,眸子中闪烁着狠厉之色,铁血杀伐之情,面部越来越坚毅,一股一往直前的气机在萦绕,在盘旋。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六章 蠢蠢欲动(上) 嘉庆元年,正月三十,杨府的某个房间里。 杨麟正在试穿着成人礼当天的礼服,外披马甲,内穿长衫,脑门光滑如镜,辫子环绕在脖子上,一副富商巨贾的打扮,一切都在为明日的成人礼准备着。 此时,杨府的上上下下,个个都是笑逐颜开,真心为他们的少爷而高兴;府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仿佛在过着节日,喜庆连连,红灯笼挂满回廊门前。 在这热闹繁华的背后,熟不知,有一股暗流在缓缓涌动。杨氏族内的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并不像他们表面那么和蔼和气,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大动作偷偷进行着,有一种山雨来风满楼的态势。 这时,就在杨麟很是享受婢女服侍,整理着自己的礼服之际,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从门外而来,步履匆匆,满脸的急切之色,刚一站定,就气喘吁吁的慌忙说道:“小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禀报!” 杨麟透过镜子的成像,不仅看到了自己,还看到了来人,正是账房先生。 杨麟没有多余的动作,依然背对着账房先生,进行自己的事情,做自己该做,缓缓问道:“账房叔叔,有什么事情吗,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一副的镇定自若地样子,淡然的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账房先生并没有答话,而是一脸的忧愁急切之色,望了望屋里服侍的婢女下人,又看了看杨麟,三缄其口,喃喃不语,似乎等待着什么。 虽然是通过镜子看的,但账房先生的神情举止,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没有丝毫逃过杨麟的眼睛。 账房先生那流露出的情绪,有担心,有急切,有躁动。杨麟知道,账房叔叔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言谈。而且,事情还很急,很隐秘,需要两人独自交谈。 顿时,杨麟了然于胸,察其深意,于是手一挥,对着婢女仆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账房叔叔有些事情要商谈,之后,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叫你们~~” 下人婢女走缓缓退去,之后,杨麟又说道:“杨遥,你也出去,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人靠近!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进来。” “好的~~少爷”杨麟应声答道,立即躬身而退,带起房门,守在门外不远的地方。 屋里瞬间变得很安静。同时,杨麟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账房先生,神情认真的问道:“账房叔叔,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还不能让其他人听着。” 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消失,透过窗纱,又看到杨遥离得很远,账房先生这才放心的说道:“少爷,是这样的,十三守卫者那边传来信息了,说族人开始频频动作,不老实起来~!” 账房先生说话之前,杨麟就知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守卫者那边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想到这里,又听到账房先生接下来的话语,杨麟不禁身体猛地一震,很重视,立刻表情严肃的问道:“什么~?十三守卫者那里传来关于那些家伙的消息?快说说账房叔叔,具体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吗?” “少爷,根据十三守卫者传回来的消息,安插在被族人控制的那些店面里的人员反馈,那些族人的心腹开始不老实起来,私下里从铺面转移银钱,转移货物。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小,转移的钱财和货物不多,微乎其微,但苗头却有着燎原之势~!” “少爷,如果真按你之前的计划那样做,成人礼当天就清理那些族人出去,从家里的生意里。那么,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的阻挠拖延时间,然后启动一系列的小动作,将铺面里的存银和备货,统统转移走,只留给你一个空壳,什么都没有的铺面。”账房先生不无担心,幽幽的又说道。 杨麟轻轻整理了一下领口,摸了摸下巴,眼里闪烁着精光,淡淡的说道:“还真是和预期想的一样。不过,生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也符合那群人的贪婪本性。看来十三位叔叔的行动还真是明智之举,有着先见之明。储藏了那么多的货物,不至于让我一接手家里生意,就出现无货可卖的尴尬境地。” “可是~少爷,那也是不少钱啊!虽然有十三守卫者的鼎力支持,但铺面上一下子损失这么多的货物银两,将会元气大伤,长时间内将会一蹶不振。几年之内,咱们的生意不会有大的展。”账房先生很是揪心的说道。 “账房叔叔,我没有放弃店里那些货物钱财的意思,只是感慨说说而已。” “等待着看吧,我一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嘿嘿,账房叔叔,明天将有一场好戏大戏等着他们,而无暇转移铺面的资产。明那个特殊的日子,他们将会终身难忘,刻骨铭心,付出血的代价!”杨麟胸中涌现一股豪情,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字字铿锵,句句血腥,又散着几分阴险狡诈。 账房先生身体一颤,惊呆了,被自己家少爷的言语所摄,所震撼。双唇喃喃的,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像大脑出现了短路。账房先生没想到往日那个温和恭谦的小少爷,此时话语居然如此的锋芒炙盛,气势逼人。 杨麟没有再说,默默不语眼里泛着精芒,透过窗户,看向远处,望着天空,白云飘飘。 在一个酒楼的包厢,里面有十四个人,皆是衣着光鲜,红光满面,人人尽是得意之色。其中有一个人杨麟一定很熟悉,那就是杨继志,只有他站在那里,其他人都是坐着,不时相互攀谈着,议论纷纷。 杨继志旁边坐着的人正是其父,杨承志,杨氏一族的族长,威严的坐在那里。持着族长的身份,扫视打量着众人,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 此刻,两人一站一坐,位于包厢最前方,众人之,上上之位。其他人也都是杨氏族人,在族里有着显赫的身份,也都控制着杨府生意。杨麟成人礼之前,有如此格局,有如此的聚头,也难怪,不足为奇。 当然,众人的位次与族内的地位相对应,同时也应对着他们各自控制着杨府生意的优劣,品次高低。这时,杨承志双手摆动,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兄弟,那个小东西即将沐浴成人礼,正式接手杨府的生意,不知各位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他举行他的成人礼,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互不相干,互不干涉”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装傻充愣的喊道。 “七弟,话虽这样说,但那小子也是咱们的族人,咱们的晚辈,身为长辈,我们不好不参加吧?而且,按照当初的允诺,成人礼那天,就是咱们交出他杨家生意之日~~” 这话一出,包厢里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凭什么交出?老子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一句话、一个破仪式就想拿走,门都没有!” “就是就是,为了那个铺面,我也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交出去?不交,就是不交,看那毛头小子能奈我何?!” ...... 杨承志看着嚷嚷的这群族人,有的言语粗俗激烈,有的婉转表达,但都是吵吵嚷嚷的一个意思,绝不交出到手的肥肉!何况,他们已经经营了那么多年,尝到了甜头,已经无法自拔,也不愿意自拔。 如果不是身为一族之长,应该保持着一个长者风范,杨承志早就加入了热火朝天的吵嚷之中。但是,杨承志的一言一词虽然大义凛然,但充满了调拨教唆之意。 杨承志手里控制着杨府最大的生意铺面,锦绣山庄。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店铺,怎么会说放弃就能舍弃了?难道只是因为一个毛头小子的成人礼,一个几年前的允诺,他一族之长杨承志,就会放弃到手的会下金蛋的鸡? 第十七章 蠢蠢欲动(下) 贪婪,乃是人的本性、天性,也是后天渐渐养成的恶习。≧ ≧ 一个人做了那么久的无本生意,每月都可以从那些铺面获得丰厚的银两,这群人早已为然。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们要交出手中的店铺生意,怎么可能? 更何况,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那些店铺本来就是自己的,经过自己多年的耕耘的。那些铺面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为了那些生意铺面,他们可不管什么族人不族人?晚辈不晚辈?他们只认准一点,那就是谁抢我的银子,剥夺我经营店面的权力,谁就是我的敌人。 虽然族长杨承志早有预料,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见眼前的这些族人议论的差不多了,杨承志这才再次摆出一个族长的姿态,双手起伏,朗声说道:“各位,静静,请听我一言!” 众人很是听话,再次静了下来,想要知道这个狡猾如狐的族长要干嘛?众人很有默契的纷纷看向杨承志父子两人,心道,先看看这个最贪婪最狡猾的老族长要说什么。每个人都是直勾勾的看着,没有丝毫对一族之长的敬畏,眸子中有几分挑衅,有几分戏谑。 杨承志当然明白这些人眼中流露出的意味,仿若没有看到,更多的是不在乎,有一股孤傲之感。随后,杨承志言辞很是大义凛然,虚伪的说道:“我理解各位兄弟的心情,打理了那么多年的生意,怎么会说放手就能放手,心里肯定会万般的不舍,千般的不肯。” 接着,杨承志突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就算咱们不承认当初有什么承诺一回事儿,可是咱们手中的生意铺面,无论是铺面的房契地契,还是相关生意在官府的备案,都在杨府那一边,掌握在杨氏手里。若是他们有一个不忿,将我们告上衙门,到时候,就算想不交都不行,而且还要落下私吞族人家产的名声。” 瞬间,这群人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一副鄙夷的姿态,个个变得愁容满面。 突然一个小眼睛的男子,眸中闪烁着精明,眼珠滴流乱转,打破空气里的宁静,朗声问道:“族长,杨府生意最好最繁华的锦绣山庄,被你管理着,不知你甘心交出吗?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随着精明男子的话落下,刹那间,形势逆转,焦点聚于一人,返回杨承志的身上其他人也都会心的看着杨承志,嘴角噙着丝丝笑意,频频点头,很是认同那个人的说法。 被反将一军,杨承志并没有想象中的丝毫慌乱,毕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胸中充满各种老谋深算,只是微微一挑眉毛,接着就是激昂陈词的说道:“身为一族之长,当以言行为先,我怎么会把持着杨家的生意不放呢,谈不上甘不甘心?” 此言一出,情形再次转换,杨承志笑而不语,看着众人,心道,和我斗,嘿嘿,冷笑连连。 没有一个人相信杨承志的话语,虽然不明白杨承志的意思和用意,众人心中还是鄙视无比,暗道,说的冠冕堂皇,你这只老狐狸,不知从锦绣山庄敛了多少财? 过了一会儿,杨承志又缓缓说道:“各位兄弟,虽然杨麟是咱们的晚辈,已经成年,即将举行成人礼。但是,他毕竟没有管理过生意,没有什么经验。就算接过生意,一时也无法打理,离不开我们这些长辈的辅助,肯定还是需要我们的帮衬。” “而且,咱们作为长辈的,也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他胡乱折腾,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家族生意弄黄了啊?” 坐下众人明白了这个族长的意思,那就是杨麟接过生意之后,不敢解除众人对生意的控制,一个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而已。同时,一些人也是腹诽不已。刚刚还说不据杨府的生意为己有,这嘴唇一开一合,杨府的生意变成了家族生意,族人共有。 这时,又有人问道:“族长,如果他不需要我们,真的就愣头青的单干呢?真到那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杨承志的神色如常,平静的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不管你们怎么样,我只好交出锦绣山庄,收拾收拾我的东西和人,为杨府的小家伙腾地方了,也算是尽了一个族长应有的责任。”腾地方三字咬的格外重。 下面顿时沉默不语,眼中或是精光熠熠,或是不甘,但在同伴熟识之人的提醒下,都明白了族长的意思,又有人问道:“那怎么提前知道那小子的意向呢?若是不用我们,我们也像族长一样,好提前收拾好东西,为人家腾地方。”其他人纷纷附和。 知道下面的那些人都理解了自己暗含的意思,径直说道:“那就要看明天的成人礼,杨麟他怎么表示了?有没有挽留我们的意思?不过,挽留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很识趣的杨氏,这么多年的打交道,她还是挺明白‘事理’的。身为母亲,我想她知道该如何奉劝她的儿子。” 话语一顿,杨承志捋着胡须,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前方,这些和自己有着相同利益的族人。 有了前奏的点拨,这些人都认同族长的话,明白他的意思,计策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纷纷赞同的轻轻点头,心里暗道,不愧是老狐狸。 又议论了一会儿,众人散去,包厢里只有杨承志父子二人。和杨麟有过冲突的杨继志,不甘的说道:“父亲,你真的打算交出锦绣山庄,让那个野种这么轻易的得手?” “继志,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刚才我说的那么多,你是一句都没听懂,一句也没理解暗含的意思,还是太年轻了啊,经历的太少~” “话说的这么明显?”“怎么会不理解其中意味?”“话里有话?”句句使杨继志心中不解,充满疑惑,急切的追问道:“父亲,什么意思?快点告诉我~!” “哎...着什么急,你听好了~!” “儿,听话听音,要揣摩其中的意思。我刚开始的那段话,就是告诉他们,杨麟没有经手过生意,肯定离不开我们这些人,那些生意还是为我们所控,只是失去了一点利益而已。” “最后那段话就是,如果那小子不识趣,他母亲也劝不了他,非要坚持与我们分道扬镳,只要成人礼当天不交出管理权,拖延一下,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可以将铺面里的货物银两席卷一空空,给那小子一个空壳店铺!” 解释到这里,杨承志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一闪即逝。 杨继志瞬间明悟,豁然开朗的点点头,恭维道:“还是父亲机智多谋,想的深远!” 最后,两人也消失在包厢里,一场家族内的暗中较量,资产争夺战正式上演,杀人不见血的种种手段,阴谋手段正在预热着,等待着那个爆点,成人礼的到来。 第十八章 成人礼(上) 洒金街,金华府最繁华的地段,最热闹的商业街,也是锦绣山庄的所在地。 今天,街道比以往更加的拥堵,更加的嘈杂。临近现代的九点钟,洒金街人声鼎沸,锣鼓声震天,舞狮舞龙,喧嚣无比。特别是锦绣山庄的前面,更是热闹非常。 彩绸招展,人影孱动,一个一百五十公分的高台屹立在街道一侧,锦绣山庄的前面。高台之上,摆放着一个香案,是那么的显眼,惹人注目。其上铺满了典礼用的贡品,两支通红的蜡烛燃烧着,烛液缓缓流出,形成一个个细线,遍布于蜡烛表面。 同时,还有几个小厮身着仪式服,都是十六七的模样,朝气而蓬勃,分别散于台上各处,衬托着高台,形成独特的格局。 此刻,虽然仪式还未开始,但已经显露出那种庄严而隆重的意味,使得观看之人有着仰视之情,瞻仰之意。 见此情景,过往的行人不禁驻足而望,看着远处的高台,林立各处的司仪人员;听着鼓瑟萧笙,空气里那弥漫着的各种靡靡之音。 人越聚越多,不免就造成人员繁杂起来,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应有尽有,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彼此问,互相解答,话题各式各样,有诋毁,有祝贺,不一而定。 “哎,你们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谁家举办这样的庆典,如此奢侈而豪华?气派非常!”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刚来的外地人,居然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外乡人,实话跟你说,今天是杨府小少爷的成人礼,看看,那个最大最豪华的锦绣山庄就是人家的,而且人家还有其他十几处产业呢,只是比锦绣山庄差了一点,但也是在金华府数得着的!” “哦~,谢谢指点!” “对了,就算有这么大的产业,也不必在这里举行成人礼啊。洒金街就这么大的地方,一个礼台就占了大半的街道,还让人怎么逛街啊!” “我去,这里是今天最热闹的地方,你还想到哪里逛,今天之后,不知道啥猴年马月才再有这样的场面。” “看到没,看到前面的那群的乞丐没。他们昨天就来了,待了一夜,只为今天成人礼结束之时,杨府抛撒的钱财。运气好的话,有的乞丐几天都不用再担心吃食的事情。” 这段对话只是一角,其他地方的话题有的更加劲爆,更加吸引人的侧目。 “各位,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杨府为什么举行这么气派的成人礼吗?知道成人礼为什么单单选择这里?选择这个人流量大,热闹非凡的洒金街吗?” 瞬时间,这个话题吸引了周围人的眼球,博得众人纷纷侧,竖起耳朵,好奇而心痒痒的听着,无论是金华府人,还是刚来的外地人。 “这位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心里被你弄得像猫爪似的,痒的难受,快说,快说。” “你还真心急,好,实话告诉你们。本来我也不知道,昨天喝酒的时候,也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 “事情是这样的,相信各位都知道,在此之前,你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所谓的杨府,更没听说过什么关于杨府小少爷的成人礼,更加不知道锦绣山庄是属于杨氏族里的其他人家,都以为锦绣山庄是族长杨承志的吧?” 一连串的问,使得好奇的气氛达到了顶峰。听到问话,周围的人很配合的点点头,满脸散着想要听更深次的内容。说话之人很是满意众人的反应,很是享受这种众人急切的目光。 接着,那人咳嗽两声,得意的说道:“这些事情牵扯到杨氏族里的辛密,不为外人所知。说起这些,还要朔其根源,从六七年年前讲起。” ...... 周围人早已深深被那人的话语所吸引,不能自拔,越听越想听下去。也许,这就是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想要挖取别人的**。 随后,那人长舒一口气,总结的说道:“今天的成人礼没有那么简单,不仅意味着一个少年成年,还意味着一场权利的交接,两方人马的暗中相互较量。等着瞧吧,今天一会有一出好戏,格外精彩!” 说完,周围的众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接着两眼绽放着光芒,全身散着看好戏的姿态。 人群继续涌动,越来越多,不免有些争执,相互言辞攻击。同时,议论纷纷,气氛越来越高昂。不管是出于怀揣着好意而来,还是带着不怀好意,都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场中央,等待着成人礼的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擂鼓声响起,礼乐齐鸣,烛香焚燃,高台之上香案的两侧开始站了四个人,分别是杨族的年龄最长者三人和族长杨承志,四人就是今天主持杨麟成人礼的长辈,成人礼开始进入前奏。 不错,这就是杨麟举行成人礼的地方,规模之大,在金华府以往的历史中都很少,罕见非常,围观的人群更是拥挤不堪。为了避免生踩踏事件,衙门几乎派来了所有的衙役,维持治安。 人群还在议论着,吵嚷着,叫骂着,不一而定,参杂其中。由于封建礼教的思想,周围很少有大姑娘小媳妇,当然不乏胆大之人。 在擂台的边缘,杨继志满眼嫉妒的站在那里,愤恨不平。想想自己的成人礼,也就是寥寥几人,在家里草草举办的。和这个仪式相比,简直就是微乎其微,几乎忽略不计,云泥之别。 “唔~!”一阵低沉的喇叭轰鸣,接着,杨麟在一个族内长辈引着前行,缓缓向着香案走去,杨遥、杨逍缀于其后,随之款款而行。 低吼的喇叭刹那消失之时,杨麟也停住,站在了香案之前,前面站着一族之长,杨承志。 接着,杨承志对着杨麟,面朝着台下的众人,声音洪亮而厚重的喊着,大声道:“成人礼,正式开始!” 这一刻,声乐消失,人群寂静,唯有众人浓重的呼吸声。 杨承志点燃三支檀香做的香,缓缓递到杨麟的手里,对着香案的供案,高喊一声:“杨氏子弟,杨麟,今日举行成人礼大典,正式束加冠,成人。特此摆放香案、贡品,告慰列位先人,望先人们庇佑我族人繁荣昌盛,子嗣绵延,有请今日的加冠着杨麟,焚香告慰祖先!” 说罢,杨承志退居一侧,杨麟接过三支燃香,双手合十,距离面门不到三公分,躬身行礼,深深鞠躬三次,拜了拜,神情庄重的说道:“杨氏子弟,杨麟,献上香烛,望祖先庇佑!” 声音铿锵而有力,回荡于寂静的四周,击打着周围每个人的心房,节奏与心跳的频率相契合,带动着众人的一呼与一吸。 无论是台上,或是台下,人群保持着安静,每个人都在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有一股莫名的东西,让他们忘记了言语,忘记了彼此交谈,都在等待着,都在观看着。 回荡声中,杨麟缓缓将三支香插入香炉之内,在摇曳的烛火衬托下,香烟袅袅,檀香的气味弥漫于空气里,萦绕在每个人的一呼一吸之中。 杨麟做完这一切之后,谦逊恭谦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接着,族长张承志适时地喊道:“礼毕!” “轰隆隆~!”不知是谁先带的头,雷鸣的掌声响起。 第十九章 成人礼(下) 彩绸飘飘,清风徐徐,杨麟阔步走向高台正中央,对着热烈鼓掌的人群起伏双臂,双手缓缓摆动,示意人群安静下来,听一下自己的言语。 杨麟的一举一动仿佛散着某种魔力,事情就是那么的奇怪莫名,人群真的就静了下来,没有丝毫嘈杂之音,就连台下的杨继志此时也闭起了嘴巴,看着这个自己并不对付、很反感的堂兄弟。 众人眼中神采飞扬,精光奕奕,看着这个刚刚沐浴完成人礼的年轻人,刚刚加冠成功,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就有着那么一股吸引力,想要让人去倾听。 “先,我要感谢族长和族内的长辈,对我的支持和照顾,能够参加并主持今天的成人礼,我自内心的感激!”杨麟对着族内长辈四人,就是深深一躬。 “轰隆隆~!”掌声再起,被杨麟谦逊而征服,或者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作,推动着气氛缓缓进行,配合着杨麟的言辞。 杨麟的脊背直挺,胸膛高昂,嘴巴微微抬起,对着人群自信而朗声说道:“只要是金华府的老一辈人,相信没有人不知道我家杨府的,没有人不认识家父的。” 接着,杨麟的语气一变,话锋一转,铿锵有力的说道:“由于先父早逝,我又年小,这些年来杨府渐渐式微,很少有人提起,往来的行人客商,金华府新进之人,知道我杨府的微乎其微,也就是族内之人和一些老街坊知道一二。“ “哎~!你究竟要说什么,这么大的太阳,不会就让我们听你絮叨这些吧!”众人之中有人起哄道,弥漫着捣乱的味道。 身后的杨遥、杨逍顿时怒目而视,尽是满面愤慨之色,想要质问那人何意,为何捣乱?刚一有苗头,就被转头看过来的杨麟,眼神制止,狠狠瞪了回去。杨麟回头继续说道,有些自责道:“那位仁兄说的对,我有些絮叨了~!” 话音一顿,接着大声说道:“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要感谢十三个人。他们在家父故去之后,接手家里的生意,帮忙打理。还一直允诺道,我成人礼之时,就是他们交出之日!” 这话一出,顿时台上台下有数人脸色惊变,没想到杨麟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件事。台下的当事人见事情演变不妙,就要抽身退去,早作谋算。可是,杨麟的话再起,快点出众人的姓名。 “感谢这十三位族人,他们就是族长杨承志......,请他们上前,请接受晚辈最诚挚的谢意!”杨麟快说出。 与此同时,台下霎时出现十二个小包围圈,圈内之人皆是欲走之势,要走之人。台上的杨承志也是一脸苦涩,没想到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到眼,还是着了一个刚成年的黄口小儿的道。 十三人想要离去,可是面临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台下十二人不得不走上台,和族长杨承志,一同站在台上中央之处。 杨麟的每一句每一言,他们没有感到一丝真诚,没有感到丝毫的高兴。他们觉得杨麟说的每一句话话,字字透露着讽刺,句句让人难看。作为当事人,外人也许不知其中的恩怨纠葛,他们自己还不知吗?杨麟还不知吗? 来到十三人的面前,杨麟深深三鞠躬,面带微笑,动情而强调的说道:“谢谢各位叔叔伯伯,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和母亲的帮扶,对我家生意的照料,晚辈不胜感激,以后一定会酬谢各位叔叔伯伯!” 十三人脸色灿灿,尴尬之意微微流露。接着,杨麟又说道:“各位长辈,小侄已经成年,举行完成人礼,不知各位叔叔伯伯们是现在将管理权交给侄儿,还是等一会儿侄儿随着长辈们去,一一验查接手?”逼迫强势之意尽显,蕴含咄咄之势。 此时,围观的台下之人已经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在弥漫。 众人看到杨麟刚刚还是一身谦逊恭敬之意,现在却是强势逼长辈交出自己家生意,此时的场景,唯有那些金华府上层人士,深知其中恩怨与纠葛之人,才知道缘由,明白杨麟的态度转变。但都是笑而不语,一副旁观看戏的姿态。 面对杨麟的咄咄逼人,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如何拒绝?不然,无论是于情于理,还是出于公共舆论,他们都处于弱势,不利地位。 此时,十三人就是想要打官司,贿赂官府,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知府大人洪安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本着拖字诀,族长杨承志反应的很快,迅接过话头说道:“还是侄儿之后随我们一一查收,省的弄得一些账目不明,牵扯不清。” 语气那么无力,那么勉强,散着虚伪的味道。同时,杨承志的话语也透露着最后反击的意味,希望自己的儿子审时度势,能够立即离去,办理事情,那十二人心中也是如此。 可是,十三人的子弟,唯有杨继志站在台下,一脸的惊呆模样,没想到事情的展,演变成这样子,急转直下,完全出预期的预料。 其他十二人的子弟,对于今天的典礼,可没有任何兴趣观看,或喝酒于酒楼,或聚赌于赌场,或快活于妓院,无人来此。这也是杨麟提供第二种选择,如此自信的原因。 见十三人如此默契的回答,或是默认,杨麟虽然不尽知他们心中全部的想法,但也晓其大意,不点破,心中冷笑连连,面部依然带着微笑,说道:“还望叔叔伯伯稍等一二,侄儿做一下结语,就随同各位长辈,去接手家中生意。” 正中下怀,十三人巴不得杨麟在台上待得久一点,那样自己一方人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进行暗中的行动,将损失降到最低。可是,他们想不到,一步错,步步错,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展。 再次面对台下众人,就要出最后一番言论,感激之情时,一阵骚动声响起,推推嚷嚷声回荡。 站在高台之上众人看的清楚,只见围观人群远处,出现一对衙役,护卫着一个人挤来。待到近一些之时,那人身披官府,正是知府大人洪安通。 杨承志眼中一亮,自己可是和知府大人关系非常,没少孝敬,就连欲走、意识到情况不好的杨继志也停了下来,看着远来有着凑热闹嫌疑的知府大人,一抹笑意浮现在嘴角。 熟不知,杨继志的周围分布着几人,若隐若现的呈现合围之势,阻挡他的离去,没有任何人察觉而已。 由于围观的人群实在太多,洪安通推进的很慢。此时,杨麟喊道:“各位乡里乡亲,那边是我们的父母官,知府大人,还请各位让个道,让知府大人可以过来~!”一指洪安通的方向。 人群顿时出现一个甬道,为洪安通提供方便。 不是杨麟的话多么入情入理,而是这位知府大人威名远播,没有人不了解他的贪婪秉性,爱财如命。谁都知道,在知府大人眼里,公道是掌握在有钱或者有势之人手里。众人更不敢触他的眉头,当他的路。 很快,洪安通走到高台之上,杨氏族内长辈立即纷纷迎了上去,满脸尽是逢迎之意,响起片片讨好的声音。 可是,他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表情,没有理睬他们,径直的穿过那些人,走向杨麟,拍拍肩膀,说道:“金华府往日富的公子,举行成人礼,洪某怎能缺席?” “杨公子,洪某虽然没见过尊父,但也是神交已久,实在佩服他的惊才艳艳,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成为金华府富,在整个浙江省也是数得着的!” 台下之人唏嘘不已,心道,你个大贪官,还不是羡慕人家的聚财之道,也想大肆敛财,成就富贵之路,为仕途多抓钱。 洪安通还要说,又一阵骚乱声响起,几个人从外围挤来,出奇的是,这几人极为顺利,快的向这边移动,好像有人故意留出通道,为这几人而准备。 随着几人的靠近,杨麟的嘴角浮现笑意,杨承志心中不解,但还是乐见其成,时间拖得越长越好,站在高台边缘的杨继志不再笑意吟吟,看到其中的一人,顿时脸色变得煞白。 第二十章 挫其威、乱其心(上) 几人渐渐走近,很快,就来到了高台之上,站在那里。≧ 此时,台上的众人这才看清突然出现的一拨人,为的正是杨府的账房先生,身后跟着三个杨府的下人,其中一人被捆绑的犹如一个粽子,押解在那里。 账房先生来到洪安通的身前,扑通的一声,双膝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大声疾呼道:“知府大老爷,还望请你给我们家少爷做主啊!”声嘶力竭,回荡于周遭,引得周围的人群疑惑连连,不知生了怎么回事儿。 族长杨承志那些人,不解的看着账房先生,他们当然认识账房先生,毕竟以前可没少接触,没少打过交道。杨麟恍若局外人,一切都与他无关,整个保持着作壁上观的姿态,没有任何的言语。 洪安通微微侧头,以旁人不易擦觉的角度,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杨麟,见对方微微点头。 这时,洪安通想起了杨麟前两天的交代和允诺,不禁嘴角浮现笑意,心中瞬时明悟,知其意,心领神会的朗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喊冤?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启禀老爷,我家少爷就是杨麟,我是杨府的账房先生。”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为你家少爷做主啊?” 台下顿时一片骚乱之声,议论纷纷。多数人很是不解,这个账房先生是怎么回事儿?今天可是他们家少爷的城里,一个值得杨府上下喜庆的日子,居然弄了这一出,来了这么一手。 众人不禁想起了刚开始的一些话题,一些流言蜚语。瞬时间,多数人都是眼神怪异的看向杨承志十三人。意思很明显,他们收买了账房,指使他大闹今天的成人礼,给杨麟一个下马威,拖延时间。 这时,账房先生就要说话,杨麟突然说道:“知府大人,你先审着账房叔叔,我还要陪着各位叔叔伯伯,去交接一下家里的生意,还望大人见谅怠慢之过,稍后再向大人请罪。” “行,你去吧~!用你...” 凭着与知府的关系,杨承志立即插口道:“侄儿,交接店铺的事情,不用这么心急。接手生意铺面,还有的是时间,天黑之前一定能办完。况且,现在知府大人所审之人,是你们家的账房先生,虽说不是你上告,但也有些牵连,说不定还有用的着你的地方,省的大人麻烦,咱们就等会儿再去吧。” 说的有理有据,又抬出了洪安通,一副不容杨麟拒绝,推辞的架势。 “是是,族长说的对,时间还很充裕~!”其他人纷纷附和道,特别是那十二人。 同时,台下响起一片的唏嘘之声,朝着杨承志十三人。可是十三人不在乎,他们此时最需要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出乎众人的意料,杨麟很淡然,很平静,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有些配合的匪夷所思,没有丝毫的争取,就连杨承志十三人也是一呆,很是不解。 杨麟云淡风轻而洒脱不羁的站在一旁,轻声说道:“行,既然族长也这样说了,又有各位叔叔伯伯的承诺,不影响等会儿接手家里的生意,我也就没什么好着急的,那就先看知府大人如何审理?是否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连同杨承志,众人又一愣,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怎么就出现了什么承诺,有一种上当的意味。但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好依然保持着镇定的姿态,看着接下来的事情演变,能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与此同时,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洪安通坐在其上,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就说道:“账房,你具体的说一下,究竟怎么回事儿?你要状告什么人?快快说来。” 万人围观之下,嘈杂吵嚷之中,账房先生似乎演练过千百遍,丝毫不怵,言词清晰而有条理,响亮的回荡于周遭,账房先生徐徐说道:“启禀知府大人,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我们家少爷摔下马车,重伤昏迷之前说起。” “等等,你等等,不对啊,我听说那不是一场意外吗?怎么又从那时说起?”洪安通假装问道,不是为难,而是为了帮账房先生强调这件事情。 “不是的~老爷,那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一场彻彻底底的谋杀!”账房先生大声喊道,周围人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全场一时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接着吵嚷议论声再次响起,此起彼伏。 “安静,安静,不要影响本府的问话,打断本官的审讯!” 等到人群安静下来之后,洪安通这才继续问道:“你这样说有何根据?证明你说的不是妄然?不是在胡说八道,满嘴胡诌?” “大人,请看,这人就是少爷的马夫,那日负责赶马车之人。”账房先生一指被捆绑之人,继续说道: “大人,他的名字叫张三,出身于贫苦人家。前些日子,我家少爷出事之前,少爷看其可怜,就收留他作为府中的奴仆,专门负责赶马车。可是,就在我家少爷出事那天之后,这家伙突然拥有一笔横财,经常出入赌场酒楼和妓院,一次偶然的机会,被我家的下人现,感觉很不正常,就向我禀报了。” “大老爷,这个人就是一个马夫,还是刚来杨府不到一个月,哪来的这么多银钱供其花销,可以让随意进出那些地方?下人回禀我后,我也觉得有些异常,联想到他马车夫的身份,小人就又检查了一下保存至今的那辆破坏马车,现被人动了手脚。” “想到这些,草民对马夫进行突然审讯,并晓以利害,他就全都招了,说出了事情的始末原委。草民这才知道,我家少爷的坠车事件不是意味,而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谋杀,还望大人明见,为我家少爷做主。” 接着,账房先生从怀中取出一个状子,举过头顶,大声喊道:“大人,事情的经过,细微之处,谋杀动机,所告之人,前因后果,张三都一一招认了,全都在状子里,请大人一览!” 在洪安通的示意下,一个差人上前,接过状子,呈给了上去。 洪安通开始细细的品读,看着状子里面的陈述。 此时,围观的人群再次议论纷纷,讨论着这件谋杀案。猜测着,若是杨麟死了,最终的受益者将是何人? 一旁的杨承志等人都不老实起来,缓缓挪着步子,移向洪安通的身后,偷瞄着状子里面的内容。 看到的那一刹那,杨承志整个人蒙了,感觉天旋地转,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蜡白,全无血色。其他人或幸灾乐祸,或面部笑意连连,也有面无表情者,全然不复攻守同盟、马是瞻的姿态。。 突然,杨承志猛地跪了下去,喊道:“知府大人,冤枉啊,没有这事,绝不可能!” 台下再次哗然,暗道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一族之长,杨承志想要谋害本族之人?这可是大忌,为人所不齿。 同时,洪安通一声令下,内容与众人想的截然相反,出乎台下人群的意料,只见洪安通喊道:“来人呐,将杨继志捉拿归案,交给本官审理,查明案由,快去快回,不得有误!” 顿时,两个衙役跪拜上前,双手抱拳领命,可是两名衙役刚站起身就要走,却又停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挫其威、乱其心(下) 此时,一个声音突兀传来,只能听到大致的方位,不知是谁人所出,就是这个声音阻止了两名衙役的动作,牵引众人的注意力。 “大人,杨继志就在这里,他就在礼台旁边!” 声音是那么的洪亮,在寂静的礼台附近,显得是那么明显,好像每个人都能听到。 人群不禁应声望去,无论是台上,或是台下,不管是认识杨继志的,还是不认识的,伴随着唏嘘之声,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回荡于虚空之中,众人全都看向一个地方。 只见杨继志已经瘫坐在地上,两眼愣愣无神,面色犹如土灰。没有经历过如此场面的他,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谋害他人之命,一个公子哥能如何承受的住?一时慌乱了心神,不知如何应对? 看到杨继志如此的反应,众人觉得,所告之人,幕后主使之人应该就是他,不会有错。不然,他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事情何况还没有判决,只是提审而已,就有如此的反应,杨继志心里一定有鬼。 两个衙役很高兴,不用跑腿拿人,兴奋地屁急似的迅下到高台,将杨承志提到高台之上,等待洪安通的落。 至始至终,杨麟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表明他的态度。众人也好像是将他遗忘了,忘记了今天是他杨麟成人礼的日子,忘记了他才是今天的主角,万众瞩目的对象。 洪安通站起身,突然转而说道:“这里不是审案的地方,本官先行回衙门,随后再审。” 洪安通指着另两名衙役,命令道:“你们两个听着,随从这个账房,一起去杨府,将那辆马车带回衙门,让仵作检验一下。至于个他们两个,就先押回大牢,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可以探看!” 杨承志还跪在那里,没有人理会。他也不再喊冤,嘴巴无力地开合着。看见儿子表现的那一刻,他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事情是真的。 此时,杨承志心里有一丝悔意,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够阻止自己的儿子?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警告自己儿子,这样做的后果? 之所以这样想,因为杨承志曾经听到过儿子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的后悔。 杨承志是一个明白人,知道虽然整个事件没害死人,但也实施了,一定会被判刑。此时,杨承志的心里很乱,很糟糕。但还是强制的平复情绪,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想想对策,度过这个关口。 洪安通走下台之时,被押着的杨继志突然大喊道:“父亲,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一定要救我!”声音夹杂着混乱而凄厉,透露着最后一丝挣扎。 杨承志的心仿佛瞬间被狠狠揪了一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慌乱不已,一时没有了主心骨,只能一只手无力地伸了伸,似乎想要拉住自己的儿子,保住他。但是,动作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人群散去,高台之上只有杨麟主仆三人,还有那十三人。 此刻,慢慢品味,细细思索,回想整个成人礼的前前后后,十三人怎么会感觉不到?怎么会感觉不到,整个成人礼的过程中,事情的一件件,生的是那么合乎时机,生的是那么前后连贯,步步紧扣。一切事情的生和演变,根本由不得众人多做反应,有何应对,仿佛自己等人一直处于别人的算计之中。 十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杨麟,只见杨麟的面部波澜不惊,坦然以对,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 众人不禁思索过往,想起了杨麟过去的种种表现,让众人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一切是出于这个毛头小子之手。他们心里一致认为,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参与,在暗暗推动,操纵着这一切。 不久,杨麟不再沉默,转而声音毫无感情的说道:“各位族中长辈,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去接手家里的生意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可是允诺我今天就办完手续的。” 众人神情一滞,纷纷看向坐在地上的杨承志,一副马是瞻的意思。杨承志面色难看,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话:“主导计划这一切的是谁?背后的那人是谁?” 没有言语,更不会回答,杨麟乐的这些人将对手想成其他人。但是,杨麟转念一想,自己何不杜撰一个人出来?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一个莫须有的人身上。 杨麟想通这一切之后,于是很有深意的说道:“族长,咱们还是赶紧办理锦绣山庄的手续吧,办完之后,你老好去看一下继志堂兄,上下打点一下,免得他在牢中吃苦!” 杨麟的答非所问,话语刺痛了杨承志的内心,又无法作为。杨麟的最后一句话,使得杨承志身体一震,再也没有了那份好奇心,完全被儿子的锒铛入狱所羁绊。 此时,杨承志的全身好像被抽干了力气,有些心力交瘁。想起儿子的处境,想起整件事情都在这个毛头小子背后之人的掌控之下,为了儿子的安危,杨承志不得不交出锦绣山庄。 于是,杨承志的双眼有些无神而呆滞,声音冰冷的说道:“我就不去了,我让管家陪你去,去办理锦绣山庄的一干交接事宜。” 接着,又对着台下喊道:“管家,你去陪着杨麟去,传达我的意思。” 见族长杨承志都这样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虽然心中很是不甘,有诸多的不愿。但在全城的人见证之下,又有过承诺。不能反悔,也不好明着对耍赖。而且看情形,知府大人洪安通似乎有意帮着杨麟,其他十二人也就陪着杨麟离去,一一交接手中所掌控的生意,身影有些落寞,有些萧瑟。 当然,杨麟先接手的就是最大离得最近的锦绣山庄,虽然里面的伙计有些抵触,但整个成人礼他们也在场,都在观看,也都听到了,只好任凭杨麟接管。 杨麟接手的那一刻,忽然出现几个人,被杨麟一一委任为锦绣山庄的大掌柜和一些重要职位,严密的看守储备货物,负责柜台银两,原来的那个主事儿被晾在一旁,傻愣的看着这一切。 突然出现的几人,使得店铺的主事儿伙计和十二人一愣,心里更是一惊。这一幕更加验证那十二人心中所想,所猜,自己一干人确确实实被人算计了。 十二人见到锦绣山庄交接的那一幕,想到自己的那些铺面应该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如此。 随后,杨麟接管其他十二处生意铺面的时候,也是出现几个莫名人员,被杨麟委任铺面的掌柜,严格控制货物钱银,彻底验证了十二人的猜想,扼杀他们心中的歹意。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整个过程不到两个时辰,期间没有什么大的反抗,只是有些铺面的伙计很是抵触,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仅此而已,并没有出现多大的波澜,也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 接手完家里的生意铺面之后,杨麟很惬意的坐在书房之中,边品茗着刚从自家铺面里拿回的上好茶叶,边翻阅带回来的各个铺面账册,意兴阑珊,散着一股得意的味道。 下午的时候,洪安通就接着审理了杨继志,大刑都没有用,那小子就全盘招出了,央求着放他一命,畏惧非常。全然不复杨麟在锦绣山庄与其初次见面的样子,趾高气昂。 早在开审之前,杨麟就流露出了自己的意思,洪安通可以大肆敲诈杨承志一笔,进行轻判,让他们出钱平息这件事,放杨继志一马。 这笔钱,杨麟分文不要,可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杨继志打的一年不能下床,狠狠的刺激那个族长大人,扰其心志,乱其神魂,让他短时间里不能和自己斗,不能和自己纠缠。那样杨麟就可以好好整理那些铺面,将铺面牢牢抓在手里。 几天之后,族长的府里,虽然没有杨府的那怕气派辉煌,但也是金华府排的上号的府邸。 此刻,某个房间里,杨继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有一进没一出的,大夫在一旁诊治着伤势,一个妇人哀嚎大哭着,妇人当然是杨继志的母亲。 杨承志也在房间里,被哭声弄得不胜其烦,眉头紧蹙,心里乱糟糟的。 看着儿子被打的伤势,心里就是一阵肉痛如绞。从锦绣山庄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更是使得他心情很坏,很糟糕。 大夫走了之后,杨承志烦躁的在房中来回踱着步。接着,有些愤恨的说道:“管家,去联系那十二家,让他们明天上午去老地方聚一下,就说我找他们有些要紧的事情商量!” 跟了杨承志这么久,管家当然明白自家老爷的心中所想,话中的意思,边躬身后退,边说道:“好的老爷,我这就去!” 第二十二章 风起云涌(上) 嘉庆元年,二月初二,金华府。 此时此刻,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莫不是杨麟成人礼当天的事情,莫不是杨麟以闪电雷霆之势,迅接手家里的生意。话题之中,当然不能少了杨继志谋害杨麟那一案。言语之中,不无赞赏之意,不吝溢美之词。 茶余饭后,那些事情不时被提出,为人们津津所乐道。同时也在感叹,杨麟仅仅十六岁的年华,就收回了被族人控制的家中生意,有如此的犀利手段,时机把握的更是精准,由不得人们不称赞夸奖。 无论是当日的气度,还是关于杨麟的种种传闻,无一不是感叹杨麟的年少有为,处事的荣辱不惊。 还是那个酒楼,还是那个包厢,周围依然没人。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时包厢里只有十三个人,个个没有了往日的满面红光,志得意满。有的只是落寞,英雄末路的感慨和消极。 上座的杨承志,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烦躁不安。经过一夜的沉淀,辗转反侧,细细琢磨,杨承志心中那股隐藏的不安因子开始躁动起来,野心再次浮起,更多的是夹杂着报复之心,怨恨之念。 杨承志毕竟是经历了几十年世事沧桑的老狐狸,可以一时被亲情蒙蔽了心智。多年为人处世的经验,使得他能很快的反应过来,变得冷静沉着,头脑清晰的制定着详尽的计划,酝酿着一场阴谋,针对杨麟、杨府的报复。 前几日的整个成人礼,至始至终,他这个杨氏一族的族长都被人牵着鼻子走,儿子被人指控,牵涉谋害同族之人。可谓是颜面全无,彻底沦为整个金华府的笑柄,栽倒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他不甘,他仇视,他在心中嘶吼着,他杨承志以自己的生命起誓,绝不会让杨麟如此顺利的掌握那些生意,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杨承志心里暗暗誓,一定要挖出那个杨麟背后之人,不然誓不为人。因此,有了今天十三人的再聚。 包厢里的气氛很沉闷,有些压抑,谁也不愿意先开口,第一个言。 败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里,他们哪还有什么颜面出来见人?如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一族之长,杨承志差人邀请,相信他们之中谁也不愿意出来,参加这个所谓的聚。 尽管如此,出来之时,十三人也是个个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生怕被别人认出,个个尽是一副狼狈之色,难堪之情。 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沉闷,最后还是杨承志先开口,打破沉寂。 杨承志扫过众人被帽檐遮盖大半的面部,声音幽幽的说道:“你们甘心吗?甘心将手里经营多年的一块肥肉,就这么舍弃吗?甘心就这么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沦为金华府的笑柄?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杨承志的话仿佛一记记重锤,一次次的敲打着众人的心房,激起他们心中的不甘,挑起他们心中的仇视和不满。 事情的生,不过几天,记忆犹新,恍若昨日,他们心中那份蕴含着贪婪的血液还未冷却,此时经过一番激荡,一番挑唆,渐渐升温。 对于金钱的渴望,他们潜意识之中从未有过止境,有几人能逃过金钱的诱惑?有几人能从仇恨中,淡然走出? 由于杨承志的挑唆、煽动,十三人的心里越来越活泛,越来越躁动起来。此刻,他们似乎还能够感受到那一丝熟悉的气息,那个属于刚失去不久铺面的气息,眸子中闪烁的亮光越加炙盛,喉咙蠕动着,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众人流露出的表现,杨承志看在眼里,心里很满意。可是,他的内心的想法何尝不是如此?怎么可能没有残留的贪婪?怎么会不想失而复得?与其他十二人不同的是,他的心里多了一份浓浓的仇恨,让他变得不择手段,那怕是伤天害理;那怕是自绝后路,不留丝毫余地。 气氛不再是压抑无比,不再是沉闷幽幽,而是渐渐充斥一种斗志昂扬的意味。 十三个人都是正襟危坐,帽子早已消失不见,没有了那种斗败了公鸡的模样。曾经的荣耀,曾经在各个铺面的人前吆五喝六,使得他们各自的骨子里散着一股傲气。 还是那个精明男子,语气没有当初的那种不敬,变得谦恭起来,客气的问道:“族长,将我们叫来,不会就是加油打气,鼓励士气的吧?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可以重新夺回那些铺面?” 杨承志的脸色有些阴翳,丝毫没有因为那人态度变好而有所高兴地样子,但还是语气淡然的说道:“是的,有,但需要你们的配合” 听到这话,虽然还不知道什么主意,但十二人还是抑制不住的精神一震,神采连连,等待着杨承志下面的话语。 “各位,那些生意铺面不用我多说,各位心里都明白,也都知道,咱们当初都是一起接手的。” “时至今日,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哪个铺面没有各自的心腹?谁又对自己负责的生意不了解?无论是客源、进货渠道,还是货物储备情况等等。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那些铺面的这些情况。” 有些人心思玲珑,很快就明白了杨承志话语之中的意思,不禁双眼之中光芒四射,那些人仿佛看到了未来,明白杨承志的意图;有的人抓耳挠腮,被这一通说辞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云。 见此情形,杨承志还是有些欣慰,毕竟自己的这些合作伙伴并不都是猪脑袋,还有些聪明之人,将来的行动,他杨承志不至于被掣肘,变得孤军作战。 为了将十二人团结一致,全都明白自己的意图,统一思想。于是,杨承志更加详细的阐述自己的计划,事无巨细,一一讲明、说透,毫无保留,有着一往无前、背水一战的气势。 待到包厢再次恢复平静之时,杨承志完全讲清楚自己的意思之际,十二人个个都是志得意满,胸有成竹,好像那些失去的店铺,下一刻就会回到他们的手中,继续过着以前逍遥快活的日子,杨承志也是如此。 十三人又商议了一下,确定各自的分工之后,就各自离去,按照制定的计划,准备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刚走不久,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巷子口,表情凝重的看着十三人聚的酒楼。接着,那个人影身形快移动,消失在人海里,无人察觉到异常。 这天的下午,杨府的书房里,环境幽幽,安静而无人打扰。 杨麟还在认真的看着各个铺面的账册,一一过目。自从杨麟接手了家中生意的那天,十三个店面里的伙计并没有清除一个,只是每个店面增加了几个伙计和主事儿的,多了几个闲人而已。 直至今日,目前为止。由于杨承志那十三个人没有丝毫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反应,一切都如杨麟当初设想的一样,成人礼当天的雷霆手段,起到了威慑效果,使得杨麟接手家里的生意最初几天,顺利的过渡,铺子里面没有出现什么情况,一切如往常一样营业。 当杨麟聚精会神的看着账册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 “进来~!”杨麟有些蹙眉的轻声道,手里依然拿着账目,用心的看着。 第二十三章 风起云涌(下) “咯吱~”一声开门声,账房先生随之走了进来,步履匆匆,神色忧忧,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厮,很是陌生。≥ 那个小厮正是监视杨承志十三人的鬼鬼祟祟之人,出现在巷口的那个身影。此刻恭敬的站在书房里,位于账房先生的身后。 账房先生刚一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少爷,那帮人又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这个就是派去负责监视他们的人,具体的事情还是由他来说比较好,那样更加的详细具体。” 杨麟当然明白话语之中的他们是指谁,点头同意之后,那个小厮开始娓娓道来,将这些天跟在杨承志身后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虽然小厮没有进入酒楼,没有靠近包厢偷听众人的谈话,但也将十三人进出包厢的表情变化,神情举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述说的淋漓尽致,表达的清晰明了。 小厮离去之后,书房之中,只有杨麟和账房先生二人,一站一坐,都是神色凝重,各自思索着。 自从见了十三守卫者,杨麟与他们取得了联系,进行信息交流之后。一切的由来过往,全部都是账房先生在负责,一手操办,事必躬亲。 平静了一会儿后,账房先生还是忍不住的说说:“少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种种行为,杨承志他们的这次聚绝不简单。刚交接过生意,失去对店铺的控制,我想他们绝不会轻言放弃,心里肯定有所不甘,想要图谋什么?少爷,要小心啊!”言语之中尽是担心之意,关切之情。 “恩,你说的不错,和我想的一样。这样,账房叔叔,你先向十三守卫者传达一下我的意思,让他们立即启动隐藏在家里生意铺面的各个潜藏人员,严密监视那些人留在店铺里的心腹,一言一行都不可以放过,都不可忽视。” “对了,账房叔叔,你让十三守卫者送上来一份名单,罗列出那些人遗留在店里的所有心腹名字,等到店里的生意彻底稳定之后,一定要将他们彻底拔出,免留后患。” “恩,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 两天之后。 还是在杨府的书房里,杨麟还是坐在书桌旁,椅子之上,还是一个人待在屋里,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信笺。信笺的上面全是遗留在家里生意的不安分子名单以及和他们的主人频频接触的信息,尽是他们偷偷暗中来往的记录。 每一次的接触,都意味着那些不安分子在打听着店里的事情,以及一些隐秘之事。 综合所有信笺反馈回来的信息,那些不安分子所接触的人员,杨麟现它们之中的一个共同特点。想到此处,联想到某些事情,杨麟不禁冷笑连连,喃喃自语道:“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不老实,不安分起来,那就让我们来个大清算,彻底分出一个胜负。不过,到时候别怪我不念同族之情,手段狠辣!” 下午时分,杨麟心中还在思量着。不久就有了明确的对策,随后在账房先生的陪同下,杨麟再次秘密拜访了十三守卫者,一一吩咐他们办一个事情,虽然范畴不同,但却有着两个相同的特点。 一,若那一个人负责的生意出现价格波动,那就助推货物价格上涨。二,货物上涨之后,所有的储备只留够十天之用,其余的全部清仓处理,卖出去。 十三个负责人虽然心中不解,不懂杨麟的用意和目的,但没有一个人拒绝,全都照着杨麟的要求去做,去实施。毕竟,他们储藏的那些货物就是为杨麟准备。既然小少爷有这样安排,虽然心中顾虑重重,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照做。事后证明,杨麟的命令多么正确,多么明智。 成人礼那天,虽然十三守卫者没有人亲自到场,观摩整个过程。但成人礼的整个过程,所有事情的生,杨麟的诸多表现,他们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们派去的人全都传达了回来。 无论是成人礼的举办规模安排,还是后续的一系列的事件演变,种种作为,种种巧合,十三守卫者和杨承志那些人一样,他们也认为有人暗中操纵着一切,绝非他们少爷的手笔,毕竟杨麟太年轻了。 虽说如此,杨麟当日的种种表现还是赢得了他们的认可,自内心的赞叹。 杨麟的那份气定神闲,那份激昂陈词,适时的沉默不语,每一个时机,杨麟在当时的说话场合,都拿捏得非常到位,非常契合,仿佛演练过千百次。仅此一点,杨麟就有资格做为他们的第二个领导者,统御他们。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杨麟所策划,所谋算。最起码有两个人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杨麟之手,他们分别就是知府大人洪安通和账房先生。 因为,一个人是参与了杨麟的前期谋划,达成某种共识;另一个人经历了整个过程,杨麟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计划起草的过程,具体的实施,他都在旁边,看在眼里,并且还参与了。账房先生可以肯定,前前后后没有一个人在一旁指导,帮助着他们的小少爷,杨麟。 经过这次成人礼和夺回家里生意,以及应付那些族人的蠢蠢欲动的事情后,账房先生从杨麟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他们家老爷的影子。在决策谋划之上,杨麟反而还有过之。 事情的展演变,正如杨麟所预料、所判断的那样。向十三守卫者传达指令的第二天,金华府的丝绸、桑蚕、烟土、棉、糖、茶、米、油的价格就纷纷上涨,还有着愈演愈烈之势。这些商品仿佛一夜之间,不知道为了什么,又生了什么,第二天一早就纷纷涨了起来。 同时,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也在暗中开始收购,囤积其中的丝绸、桑蚕、烟土和茶叶,这些短期之内难以获得货物。 然后,这些货物的价格再次回落,回归正常。生的一切,让人难以理解,让人难以捉摸,处处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由于被囤积的四样货物都属于高档物品,平民很少用的着,因此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然后,经常使用这些的达官显贵又不在乎四种货物价格的波动,他们不差钱。所以,整个事情虽然来得离奇,但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高吸货物,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几乎买光了所有市面上流通的四种货物。但一些商铺并不担心,因为他们每一个仓库都有储备,足够他们铺面生意支撑十天半个月,等到下一波的货物供给。 不解,疑惑,充斥在整个商界。整个金华府的商人对这个神秘人物的收购感到奇怪,困惑。虽说如此,但也不多言,作壁上观,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演变,最终的结果。 十三守卫者一收到消息,察觉到货物价格的上涨,立马就按杨麟所说的,将储藏的货物卖了十之七八,狠狠赚了一笔。 此时,杨麟一个人悠悠然的坐在书房里,嘴角微微勾勒,浮现淡淡的冷笑,明眸开阖,精光荡漾,喃喃自语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和你们玩一次大的,玩得痛痛快快,玩的你们倾家荡产,永不翻身~!” 第二十四章 震惊整个金华府(上) 杨府的小花园里,穿越前,杨麟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 钓鱼时的那份专注,那份静谧,那份无人打扰,可以让杨麟那烦躁的思绪平静下来,身心处于一种空灵状态。 此刻,杨麟手里正拿着一个竹竿,神情专注的钓鱼,嘴角隐隐泛着丝丝笑意,全身都散着一股悠然自得的意蕴,杨遥陪在一旁,两眼呆呆的看着水面。与以往不同的是,杨麟此次钓的不是池中鱼,而是世中恶,人心的贪婪与险恶,等待的是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上钩。 过了许久,一旁没有耐心的杨遥开口打破寂静,问道:“少爷,你给我的那些信笺,我都已经看完了,那些人的行动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弄不明白。对了~少爷,你的应对之策也让人好生奇怪,搞不懂。” “少爷,你明明知道对方的用意,干嘛还要那样做啊?似乎在配合他们的行动,如他们所愿啊还将那些储备的货物卖那么多,一旦这些天里,咱们店里的突然生意火爆,出现货物短缺的情况,那样不就正好着了他们的道吗?” 杨麟想了想,思索一下,并没有立即否认杨遥的说法和见解。短暂的组织语言之后,杨麟缓缓说道:“从目前形势的展来看,确实如你所说,你担心的也没错。” “杨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理解你的意思,我也早就想到了。然而,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想放弃什么,而是不想和那些人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成日的提防他们,担心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使出小绊子。总是防守,那不是你家少爷我想要的。” “少爷,那你准备怎么做啊?总不能找人偷偷将他们解决了,毕竟他们还是少爷你的族人,就算你不在意。老夫人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杨麟嘴角泛出一丝邪恶的冷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若有深意的说道:“母亲之所以不同意,只是还没有看清那些人的真正嘴脸,不知道他们的内心有多么丑恶。如果让母亲认清了他们的本来面目,相信无论我对那些人做出赖什么,母亲都不会再说什么,更不会再责备我,阻止我。” 说了这么多,杨麟不禁抬了抬手中的鱼竿,调整鱼钩的位置,缓缓放下。 杨麟望着鱼漂的双眸绽放着几缕寒光,身后的杨遥毫无察觉,只是觉得杨麟语气中散着冷意,此时的他们家少爷让人觉得有些陌生,难以捉摸,好像有道鸿沟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 杨麟的这些话说得浅显易懂,通透分明,字字如情,句句合理。杨逍虽然不愿意自家少爷和族人闹得不可开交,但也无可奈何?而且,他心中还对那些人存有怨气呢。巴不得杨麟狠狠教训他们,解解胸中恶气。 想归想,怨归怨,杨遥还是有些不明白杨麟的一系列举措,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不明白他们家少爷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我想每个人都一样,纠结一件事情的时候,如果弄不清,解不开前因后果,心里就像有千万只小虫在爬,痒痒的,非常难受。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此刻,杨遥便是这种状态,心中仿佛有千万只猫在挠,痛痒难耐,触尽心底最深处。 最终,杨遥还是挠着光亮的大脑门,满怀着殷切的目光,有些迟疑的问道:“少爷,你说的这些,和你做的一系列举措,有什么关联吗?我还是不明白,你能不说说一下啊?” 杨麟微微一笑,不答反说道:“杨遥,事情说出来还有意思?没有经历用心的思考和琢磨,你就无法体验不到其中的乐趣,,一些行事谋断的真谛。” 看着杨遥拨楞着脑袋,皱着眉头,依然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杨麟来了兴致,旁敲侧击的提醒道:“杨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判断问题不要只看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纵观全局,将相关的事情联系起来,对比一下,汇总分析。” “然后,再分别站在自己一方和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那样,一些让你疑惑不解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明白其中的症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杨遥觉得他们家少爷说的很有理,可就是不明白。杨遥努力的思索着,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汇总起来,点点滴滴萦绕于脑海里,寻找其中的千丝万缕,种种联系。 杨麟苦苦思索着的同时,杨麟也在回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自从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的那一刻起,杨麟就清醒的认识到,事业不能单打独斗,不能全靠自己,要学会培养自己的心腹,扶持自己的党羽,多培养一些能够为自己独当一面之人,并且忠心耿耿。 杨麟穿越于此,来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朝代,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的,能够相信之人更是寥寥几人,总共也就在十指之内。 当然,母亲杨氏自不必说,杨麟当然相信。至于其他的人,不过也就是两个贴身书童杨遥、杨逍,账房先生和老管家。十三守卫者和谋反者**,杨麟还不放心,毕竟和他们接触的不多,交流的机会更是很少。 账房先生和老管家已经一把年纪,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操劳,听后杨麟的差使。因此,眼下值得杨麟培养的唯有杨遥和杨逍,而杨遥又常常跟在左右,也就得到了杨麟的更多关照,也就知道了更多的辛密,一些决策的制定,他也在场。 “少爷,那些人蠢蠢欲动,频繁和咱们店铺里的那些伙计接触,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防止他们里外勾结,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还用你说,等你提醒,黄花菜都凉了。放心吧,该做的我已经都做了。现在咱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坐在这里,安安心心的钓鱼,任凭他们上串下跳。他们闹得越欢,露出的破绽越多,那么咱们的可乘之机就越多。一旦被我们抓住时机,顺势而为,果断出击,看他们还能蹦跶几天?嚣张几何?” 突然间,杨遥仿佛见到了难以相信的事情,一脸震撼的模样,一手指着天空,大声小叫的喊道:“少爷~少爷,快看,快看!” 杨麟并没有因为杨逍的大呼小叫而改变什么,依然手里拿着鱼竿,保持坐着的姿势。尽管如此,杨麟还是顺着杨遥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十三股黑烟依次涌现,几乎同时生,遍布在金华府十三个不同的地。看着天空的那几道滚滚浓烟,方位有些熟悉。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麟突然变得满脸震惊之色,心中骇然,不由得喃喃道:“真是上帝欲使他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杨遥仍然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无法相信这是个事实。奈何,呛人的黑烟四散开来,熏得杨遥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杨麟喃喃的看着天空,看着道道浓烟,嘴里叨咕着。 虽然杨麟心里想通了,隐隐的猜测到一些事情,还是愣住了,表情凝重的看着灰暗的天空,到处是呛人的浓烟。 不知什么时候,杨麟手里的鱼竿滑落,“噔?”一声掉在地上。杨麟还在看着向天空,仿佛忘记了一切,脑海里一片清空,唯有眼前的视野。 十三股浓烟还在滚滚四起,火光燃烧到天际,映红一片天空。空气里弥漫着浓烟的同时,还有一股灼热感,一同覆盖在金华府的上空。 狼烟夹杂着火星直冲云霄,仿佛连接着天与地,道道狼烟都是那么的耀眼,引人注意。此情此景,让人觉得恍若置身在梦幻之中,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此刻,整个金华府已经陷入一片哗然,处于震惊之中,每个人都是仰头举目望去,看着天空的浓烟滚滚,不知究竟生了怎么回事儿,到底是哪里起了大火,而且还是十三处,同时生。 瞬时间,金华府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没有人在乎刺鼻的浓烟,没有人在乎干燥的空气,都纷纷议论起来,伴着吵嚷之声,同情之意。 “看看,照这情况,根据浓烟的规模,这火势不小啊~” “哎,一下子生这么多的火灾,还是在城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了?” “什么情况,金华府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生过这样的大火了~,怎么就生大火了呢?” ...... 第二十五章 震惊整个金华府(中) 金华府全城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纷纷之际,十三个不同的地方同时狼烟滚滚,火光冲天,附近的屋舍尽数没入火海之中,一切化为一片灰烬,成为一片废墟。 ≥ 此刻,十三个地方处处响彻着痛苦的叫嚷声和凄厉嘶哑的哭喊,以及无尽的有咒骂。 “啊~我的家啊,谁怎么就这样没有了,我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这么惩罚我~?我的老天爷啊,你以后还让我们怎么活?!” “是哪个天杀的,放的这把火,这不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吗~?求求老天爷,你就劈死那个挨千刀的~!” “我的家,我的房子,快救救我的家,救救我的房子,啊~,它是我的命啊~!没有它,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 这场大火之中,不幸中的万幸,还好是生在白天,房屋之内几乎很少有人。若是生在黑夜,想想就很可怕。那样的话,将会造成死伤无数,不是房屋化为焦土那么简单了。 这场火灾是那么的来势汹汹凶,漫延的如此猛烈,波及如此之广,殃及无数的房屋。若不是有着宽阔街道的屏障,以及众人见到火势旺盛而一时无法扑灭,不得不提前推到一些房屋,弄出一个隔离带,后果将无法想象。 待到大火扑灭之时,无数的房屋损毁化为瓦砾,变成一片废墟,一下子腾出一个黑色的宽阔地带。火灾之后的废墟之中,尽是烧黑的焦土,冉冉升起的丝丝黑烟,以及四处零落的火星。 在官府的组织下,遭受灾难的民众之中的壮汉劳力,一一被组织了起来,在废墟中巡视着。凡是见到火星之类的,立即扑灭,以免再出现二次火灾。 这场大火从上午烧到下午,直至天黑。金华府的大街小巷,各个地方都是黑烟缭绕,飞灰弥漫; 刚失去家园的民众,此时个个一脸黢黑,人人呆呆的坐在废墟之中,他们家曾经所在的地方。双眼之中,是那么的迷茫,是那么的无助,而无所适从。 天上的繁星被黑雾笼罩,若隐若现。已是深夜,受灾的民众到现在还是衣食毫无着落。两顿不吃饭,大人还能勉强撑得住。可是,孩童呢?已经从先前饿的哇哇大哭,到深夜哭的累了,睡着了。 黑夜之中,料峭的春风里,男人搂着他们的老婆,女人抱着她们的孩子,一家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彼此取暖,相互安慰着。大火之中,一家人都还在,是他们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大灾过后,就是财产损失的估计。然而,这场大火造成的损失却无法估算,无法衡量,一切都消失在大火之中。 深夜里,知府大人洪安通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休息,进入温柔乡,享受香玉满怀,怀抱佳人的安逸。 此时,洪安通和他的师爷在书房里,商议着事情,讨论着白天的火灾,如何去处理?如何去做善后工作。 尽管洪安通认为千里当官只为财,即使再如何的不懂政务,内心再如何的贪婪,此时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火灾之后的事情,思考着对策。 洪安通清楚地知道事件的严重性,那可是灾民无数,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弄得民怨沸腾。虽然他这个知府的品阶不高,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官阶。但由于金华府处于交通要道,地理位置优越,这个知府也算是一个肥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觊觎着。 二月份,还是料峭寒冷的春天,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将会多么的难熬,一无所有的他们,将如何度日?黑夜,尤为艰难。 火灾的第二日一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衙门还没行动,表示什么。杨府的杨麟率先无偿捐出帐篷数十,棉被若干。尽管这些东西对于庞大数量的灾民来说,远不能解燃眉之急,救急的效果不大。 可是,杨麟的这一举动,这一高调的姿态,却起到了带头的作用,提醒了众人。很快,金华府的居民都响应杨麟的行动,有钱的捐钱,有旧衣物的捐旧衣物,能出一份力都出一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灾民度过难关。 然而,金华府的一些富商巨贾却毫无动作,为富不仁,没有任何的表示,沉默不语的冷眼旁观着,看着这一切。 待到火灾生的三日之后,众人才知道,杨府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损失的还很大。因为杨府的十三个储物货仓被烧了个精光,干干净净。如此情况下,杨麟还能做出如此的善举,城中的百姓很是感动,特别是那些灾民,感激涕零。 如此大的一场火灾,谁人瞒得住?谁人又能压得住? 因此,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两江总督的耳中,总督立即就派出了专员,专门负责处理此事,敦促洪安通制定抚民策略。同时,火灾也传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惊动了如今的嘉庆皇帝和太上皇乾隆。 火灾后不久,金华府的一些人,很是精明。事后回想,察觉到一丝不正常,生火灾的地方全都是杨府仓库的区域,实在太巧合了。 这些人蛰居于深宅大院之中,经历沧桑事故,往来于商场争夺之战,见过各种阴谋诡计。因此,他们的神经格外敏感,能够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立马开始静静思考起来,试图从大火中找到什么,验证心中所想。 很快,有人就从这次的十三处大火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再联想到几天之前的哄抬物价,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大肆收购货物,囤积物品。他们想到了许多,越想越心惊,震撼不已。 想及于此,那些人不禁心里唏嘘不已,背后有一丝寒意,暗道究竟是谁如此的手笔太大?行事如此狠辣,丝毫不顾及于人命,不顾及他人的生计。 同时,还是那个酒楼,还是那个包厢,里面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琼浆玉液,喜悦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大呼痛快,庆祝着什么。 只见杨承志十三人身体摇晃着,表情迷离,却十分兴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相互举杯推盏,彼此兴奋地庆祝着。 渐渐地,众人醉意朦胧,已经是喝的酩酊大醉,酒话四溢,难掩心中那股舒畅之意。 “族长,在下实在佩服你的才思敏捷,居然想到如此之高、如此之妙的方法。只是一击,就是一击,就彻底的将那小子打垮,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能揪出背后之人。虽然方式狠是狠了点,但实在痛快,太痛快了,非常解气!” “说得对,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族长行事乃大丈夫。嘿嘿,这次的反击就是爽,爽到骨子里了!” “哈哈,我看那小子背后之人如何应对?没有了储藏货物,如何去做生意?如何完成夏季的朝廷特供?” “族长英明,只要咱们手中牢牢掌握着这批货物,就能控制住他们的短处,不怕他们不就范,不怕他们不肯将手中的生意分出大半,交个我们,否则~~嘿嘿!” “就是~就是,上缴不了特供,看他们如何交差?拖延皇家供奉,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不怕他不低头~!” ...... 第二十六章 震惊整个金华府(下)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十三人浑身散着酒气,尽情挥舞着手中的酒杯,尽情的宣泄胸中的快感,毫无顾忌的言语铿锵。 此时的他们,有一些得意忘形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股危机渐渐靠近。 十三人的放荡不羁,毫无顾忌的纵酒喧嚣,使得这股危机愈演愈烈。某个时间点,对他们来说将是毁灭性的,让他们彻底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没过几天,渐渐地,金华府的大街小巷里流传着一道消息,裹挟着燎原之势,迅被全城之人所熟知,所热议。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群情激奋,众人全都是一副愤懑之色,义愤填膺。 “听说了吗?前几天的那十三场大火并非天灾,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听说了,听说了,现在谁还不知道?而且,据说事情还牵涉到大善人杨麟。传言是他族里的一些人,想要谋夺他家的家产,眼红他家的生意,所以才会有这场火,一把火烧光了他们家的货仓。因此,殃及了周遭的百姓” “这样一说还挺有理的,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人哄抬物价,囤积货物吗?这场火烧毁的储备仓,就是那些被囤积的货物丝织、茶叶、烟土这些短期内无法量产的东西,只能向那些囤积商购买,否则就做不下去生意!” “对啊,各位别忘了杨家的锦绣山庄,那可是专门供奉皇家的,更不能耽搁,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 茶越品越淡,话越说越明,理越辨越清,这样的议论声被人传的越来越真,就像有人亲眼见过整个事件一样。 如果有人注意的话,这些消息传播的太快了。诺大的金华府,一个上午的时间,几乎弄得人尽皆知,处处透出着诡异,隐藏着一只巨手,在推动着消息的传播。 事情远不如此,还没有结束,绝不是满城议论那么简单。 受到杨麟捐助的资助,同时也是身为受害者的灾民,他们听到这条流言之时,他们疯狂了,彻底愤怒了。 蜚语的言之凿凿,描述的有理有据,使得灾民很难不相信?因此,无论是受灾的民众,还是愤慨不已的其他人,罕有默契的纷纷涌向知府衙门门口,嚷嚷着:“抓住纵火犯,揪出毁坏我们家园的凶手!” 洪安通躁动不安的在后衙走着,心烦不已。外面的那些灾民,他可以视而不见,喊声也可以充耳不闻。可是,面对专员的责难,催办此事,可就无法做到听而不闻,置之不理了。 中午的时候,洪安通心绪不宁的躺在卧榻之上,一旁的妇人动作娴熟,对洪安通忽而捶背揉捏,忽而按摩四肢百骸,希望给她的夫君解解乏,以此分担一些忧愁,能够做些什么。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洪安通没有丝毫的心情,去享受自己夫人的服侍、体贴。心中尽是绵绵躁动不安之意,仿佛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让他难以静下心来。 妇人见自己无论使出什么手段,洪安通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一时半会儿的摆脱不了那种状态,不由得温柔而善解人意的说道:“夫君,还是在为火灾的事情烦忧吗?” “是啊,这几日,天天都是火灾的事情,忙的都快焦头烂额了。上面逼得越来越紧,民怨搞得越来越沸腾,各种小道消息更是层出不穷。而且,新皇刚登基不久,正是想要拿人开刀,显示皇威的时候,你说我能不烦忧吗?” “老爷,街面上的流言你听说了没,传的神乎其神,就像真的一样。” “怎么会没听说呢?其实,我也认为那些不是什么流言,可信度非常高。可是我手里又没凭没据,总不能让我凭着流言抓人吧?而且,这里还有一个专员,行事诸多的不便。” “老爷,你怎么忘了一个人?他可是一个当事者,近些日子的诸多表现,说明他的脑袋挺灵光的,对你应该很有用啊。” “谁?!”洪安通一崛而起,紧紧看着自己的夫人,眼珠瞪得溜圆。 “老爷,你可真是当局者迷,还能是谁,就是那个杨麟啊。” 洪安通瞬间眼前一亮,立即下了床,边吩咐着下人将杨麟请来,边穿好官服,走向待客厅,在那里等着。 很快,杨麟就来了,坐在洪安通的对面,问道:“大人,不知你找在下何事?” 洪安通已经急的火急火燎,哪还有心情和杨麟磨叽,径直说道:“杨公子,本官找你来很简单,就是为了火灾的事情。相信你也听说了街头巷尾的那些议论,种种的流言,本官觉得那些街头巷尾之议,有很高的可信性。” “哦,既然大人有了眉目,那不知道大人唤我前来何意?有什么吩咐?” “杨兄弟,是这样的。那些议论只是别人的口舌之传,并没有什么证据,无法进行下去。这不,找你前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帮我破这个案子,抓出凶手。” 接着,洪安通语气一转,十分客气的允诺道:“杨兄弟,若是能助我度过此次难关,了结这件案子,洪某感激不尽,来日定当厚报!” “大人,既然你快言快语,那我也不拖拖拉拉。实话跟你说,关于前几天的那场大火,我已经有了眉目,但我毕竟不是朝廷的官员,没有权利捉拿他们,进行抓捕刑罚,进行审问。” 听到这些,原本躁动不安的洪安通立即兴奋了起来,急切的说道:“杨兄弟,这多大点事儿。你快说,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由我来办,由我来审理,只要确定是谁,有一点证据,我就狠命的招呼他们,不怕他们不招,不老老实实的交出背后的主谋?!” 一时间,两人一拍即合,迅密议起来,开始商量着如何行动? 一番认真详细的讨论之后,杨麟秘密的带着十几个衙役走出衙门,便装而行,直奔家里各个生意铺面而去。 动作很迅果断,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这些衙役就已经抓了二三十个伙计,加上几个主事儿的,全都是杨麟那些族人遗留在店铺里的心腹。这些人刚一被抓进打大,立即就被洪安通当堂审理,大刑伺候,莫敢不招。 不久,就从衙门口传出消息来,几天前的十三场大火确实是人为,不是天灾。而且,官府已经抓到了大量从犯,正在审理,寻找纵火主谋。 这个消息散布的很快,只是从府衙中传出一个上午,整个金华府就知道了,街头巷尾热议,满城再次陷入震惊之色,一片哗然。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七章 气得你吐血(上)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洪安通很高兴,一切都水落石出,只待捕快们将那些背后主谋全部揪出,抓获。 此刻,惬意的躺在妻子的怀里,享受着水果的甘甜,感受着老婆的温柔妩媚,幽幽兰香。 案件总算告了一段落,压在洪安通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此刻,洪安通没有对杨麟的感激。心里却十分庆幸有这么一位反应敏捷的媳妇。若不是她的出言提醒,说不定他洪安通还处在焦头烂额之中,哪有现在的悠哉怡然? 妇人将盘子中的水果拼盘,一块一块的送到洪安通的嘴里。同时,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两人议论交谈着。 “大人,这个杨麟好不简单,只是短短几日,居然就将事情的始末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所应有的。老爷,你说他后面会不会有什么高人啊?” “不会,最近生的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可以肯定,没有人在背后指点他。不过,虽然他背后没有高人,但却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老爷,靠山?什么靠山?是谁?”女子立即来了精神,频频好奇的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来,今天心情不错,咱们好久没有温存了,正好~~嘿嘿” 说话之间,洪安通的魔爪探出,两人的衣物翻飞,屋里刹那春光无限,尽是一片旖旎之色,两个光洁的躯体不停地纠缠着,喘声阵阵,香汗淋漓,娇喘连连。 杨麟坐在书房里,突然听到一阵呼喊自己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少爷~少爷,快出来,快出来,看,快看,着火了,又着火了!” 杨麟心里一惊,猛地站起,直奔门外。站在院子里,杨麟呆呆的看着天空。 又是十三股狼烟,滚滚涌向天空,杨麟下意识的命令道:“杨遥,快去看看,是不是我们的铺面着火了?” “少爷,你怎么这么想?不可能是咱们的店铺!你看,浓烟的方向离咱们家的铺面远着呢?而且,一看生火灾的地方就是城外。” 杨麟这才冷静下来,暗道心里还是太紧张了。也没法,杨麟还要靠这十三个铺面起家,大展宏图呢?几乎寄予了他全部的希望,怎能不紧张? 望着还在滚滚的浓烟,无论是杨麟,还是杨遥,心中都充满了疑惑,究竟又生了什么?在这个时候,谁还敢纵火? “杨遥,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生了大火?” 几个时辰之后,杨遥回来了,说道:“少爷,确实是城外大火,十三个私人仓库着了火。” 杨遥突然语气一顿,神秘兮兮的问道:“少爷,你猜是谁家的仓库?” 杨麟略微思考,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胸中豁然开朗,语气还是有些闷闷的说道:“还能是谁,除了那十三家,谁还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伤天害理的事情?” 见少爷一下子就点出了其中的“苦主”,原本想要耍一点小聪明的杨遥,顿时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同时,杨遥察觉到他们家少爷情绪中的一丝异样,杨麟话语中的一丝不快,不解的问道:“少爷,烧的是那十三家的,你还还有什么可怜悯的啊?坏事做尽,殃及那么多的无辜。” “我怎么会担心他们!就算全死光了,我都不觉的有任何可惜!”杨麟凛然说道。 接着,眸子中闪烁着灰暗,同情的说道:“我是担心,不过我担心的是这十三把火,酿成的火灾,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被殃及?多少老百姓因此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原来是这样啊,那少爷就可以安心了!” “怎么说?” “少爷,是这样的,这些生大火的仓库,全都是位于城郊。它们的附近没有民居,所以没有什么百姓跟着遭殃,少爷你多虑了。” “那就好~” 杨麟幽幽的看着天空淡淡的烟雾,心道,你们还真够狠的,行事如此之绝。看来,你们真是被逼急了,真是恨我恨到骨髓里了,居然做出这样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事情。 看到少爷又陷入沉思,杨遥想到刚才的小心思被杨麟猜到。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要搬回一局,再次神秘的问道:“少爷,你猜这次纵火的凶手是谁?这次,你绝对意想不到~!” 看着杨遥一脸催促自得的神色,杨麟会心一笑,并不急着回道。边看着杨遥的眼睛,边抚摸着下巴颔沉吟,然后略作迟缓的说道:“恩....,应该是那十三个老不死的吧。” 刹那间,杨遥心里心里满满的挫败感,哑口无言的看着他们家少爷。实在想不通,他们家少爷又没出去,怎么会知道的? 杨遥此时满脸的悻悻之色,为了掩饰尴尬,转而说道:“对了,少爷,听说官府的人到达火灾现场的时候,那十三家的家主正个个手持着火把,当时就承认是自己一把火将囤积的物品,一燃而尽,还仰天一阵狂笑。” “少爷,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留给他的家人不好吗?是不是都疯癫,变傻了?” “杨遥,你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知府大人已经查出了上次的火灾,他们就是主谋。派人四处捉拿他们而找不到,原来他们干这些事情去了。” “少爷,那他们也不用一把火将东西全烧了啊。如果将这些东西变卖,补偿那些被他们危害的老百姓,不好吗?” “杨遥,你不懂,也不会明白他们那些坏人的想法。在他们的内心里,他们不想失败,不想功亏一篑。而且,如果真的想要补偿那些灾民,他们当初就不会那样做了。” 杨麟说的人真仔细,杨遥却是一副懵懂姿态,明显不是很理解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见此情形,杨麟有些无奈,再次说道:“退一万步说,杨麟,他们知道纵火后的下场,绝无生还的可能。现在形势非常明显,直指他们。既然这样,总是要死,他们何不放一把火,拉我下水,陪他们上路。” 经过一番话的点拨,杨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如此行径。那一层蒙在心间的窗纱,瞬间被杨麟最后的话语戳破,洞悉了一切。 接着,杨遥反应了过来,突然紧张的问道:“那少爷,那些货物都被烧光,没有了。咱们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店铺出现货源短缺吧?更重要的是,咱们锦绣山庄的宫廷贡品怎么办啊?” 杨麟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看了杨遥一眼,说道:“放心吧,没事儿的。既然当初我那么安排,肯定有我的原因,留有后手。” 虽然自家少爷这样说,杨遥还内心是七上八下,无法放心。这时,没有留给杨遥多余的时间去遐想,去解惑,去问杨麟后手是什么?只见一个声音就将他拉了回来,堵住他心里所有的疑问。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八章 气得你吐血(下)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杨遥,走,咱们去官府大牢,看看那些‘所谓的亲’叔叔伯伯们,看那些所谓的具有血亲的族人,去感谢他们这些年的“厚爱~”,送他们走完最后一程。 杨麟的话语是那么的充满邪恶,是那么的充满冷酷无情,使得杨遥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金华府府衙,大狱里,光线幽暗,环境潮湿,到处充满霉的味道。 一个牢房之内,杨承志十三个人被关在一起,没有了往日的风光,衣着的光鲜亮丽,全都是一袭囚衣,锒铛不堪,蓬头垢面,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双眼无神的低着头。或躺在地上,或倚靠在墙角,或盘坐傻笑。 杨麟进来之时,正有一个小厮看望他们,刚想说话,汇报些什么,就被杨麟的话语打断了。 “各位叔叔伯伯,族中长辈,我的族长大人,晚辈杨麟来看你们了,你们安好啊~!” 杨麟那熟悉的嗓音,充满打趣的口吻,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起看了过来,目光满是敌意,恨不能寝之以皮,食之以血,逼视着杨麟,目光灼灼。 杨麟不为所动,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表现,只是风轻云淡的信步而来,走向众人,站在牢笼外,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就像一个战胜的将军,看着战败的敌人,沦落为阶下囚的众人。 看到杨麟的这幅模样,杨承志被刺激到了,不由狠狠地说道:“臭小子,别得意,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比我们还惨,满门抄斩,黄泉之路,我们等着你!” “哦~是吗?族长大人,恐怕这次又要让你们失望了~~” 众人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杨麟,都认为杨麟是嘴硬,不肯承认,无法接受完成不了特供的事实罢了。 杨麟当然看出了这些人的意思,语气平淡而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放这把火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得不到那些东西,在朝廷的特供上交不了差,从而落下个满门抄斩。” 接着,杨麟话锋一转,仿佛在看一群可怜虫一样,叹息的说道:“可惜啊可惜,实在可惜~,想法很美妙,可惜永远实现不了。” “什么意思?没有了我们囤积的布匹丝绸,你休想完成宫廷特供任务?终究难逃一斩,全家都要死!”杨承志再次声嘶力竭的喊道。 “族长大人,那可就令你们失望了,所谓天算不如人算,你们的那些小动作,时刻被我的人监视着,我早就注意到了,我怎么会没有防备之心呢?” 十三人不相信,特别是杨承志,尤其是最后一把火,最是其得意之作。杨承志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反正自己难逃一死,不管怎么样也要将眼前的这黄毛小子拉下水。 可是,杨麟句句透出的意思,在打击着他,触动他的心房,他的神情变得狰狞,杨承志依然不信的大喊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做的这么隐秘,更加让人想不到,你在唬我,你在骗我!” “确实,你们的行动确实出我的意料,那么多的民居在附近,你们居然都敢干?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动作,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十三个仓库里的货物,都换了。那些都是破布稻草,用来迷惑你们的而已。我只是损失了一些房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损失。没有你们囤积的货物,店铺一样可以经营下去,特供依然可以继续。” “如果不相信,你可以问一下他,我家的店铺有没有出现货源短缺,或者闭门歇业?”杨麟一指旁边的那个探望众人的小厮。 小厮有些犹豫,但看到众人催促的目光,还是不轻不重的说道:“是的,各位老爷~” “噗~!”顿时一口鲜血从杨承志的口中喷出,化作一团血雾,洒在四周,弥漫在空气里。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昏死了过去。 “哈哈~!”杨麟一阵仰天长啸,边不羁的狂笑,边一展扇子扇着,阔步走出牢狱,杨麟那得意的笑声依旧回荡于这个阴暗、潮湿的封闭空间,刺激着众人的每一根神经。 这一刻,还有意识的十二人恍若被抽出了全部的精气神,失去了最后一丝气力,都瘫软坐在那里,精神萎靡而一蹶不振。 走在大街之上,杨遥虽然明白了那帮人一把火烧了全部的囤积货物而为何少爷镇定自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心里还是充满着很多的疑团。 自从跟着少爷的这段时间,应付那些族人的虎视眈眈,好像养成了脑袋里时时想问题、不懂就问的习惯。 “少爷,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懂,还望你能解惑一下,心中痒痒的厉害,不弄明白难受的很!” “行,知道想问题,问问题了,不错,有进步。说吧,哪里疑惑?哪里不懂?” “少爷,你这些天所说的和刚才牢狱中所谈的,他们那些人打的注意,无非就是通过丝绸、桑蚕、烟土和茶叶,控制家里的产业,重点又是在丝绸和桑蚕,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烧毁咱们其他的仓库啊?” “恩~,问的不错,问到点子上了。他们的目的无非有二。其一,烧毁其他九处的仓库,就是加大对我精神上的打击力度,毕竟九个仓库的货物也值不少钱,一般商户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 杨遥很是认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问道:“少爷,那其二呢?” “其二才是真正的重点,他们的真正用意,也是他们合作的基础。” 杨麟有些卖关子的停了一下,看了看这个小跟班,杨遥脸上顿时现出猫挠的好奇难受感。 “之所以说是合作的基础,那是因为,他们后续的动作太大了,风险太高,如果有人走漏风声,放火之人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 “为了避免有人中途退出,举报自己,那就十三人就都放把火,彻底绝了每个人的后路。那样,无论是行动过程中,还是最后分取利益的时候,谁也无法说什么!” “可是,他们没想到,人在做,天在看,又是那么的歹毒,殃及了那么多的人。官府只是抓捕了中间行事或参与的伙计,还没审讯,只是问了问,就全招了,阴谋败露之快,可见有些事做的不能太毒!” 仿佛放下了所有心事,杨麟觉得身体一松,心里的憋闷,因为这一番谈吐,全都泄了出来。 杨遥呆了,愣在那里,完全被少爷入情入理的分析所折服。少爷的周遭好像有一层雾笼罩,让他看不清,看不懂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差不大,一起长大的少爷。 杨麟没有理会停步不前的小书童,依然信步幽幽而去,渐渐的消失在人群中。 杨遥还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少爷消失的方向,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有人撞了他一下,才醒转过来,大赤赤的奔向杨府的方向,追赶自己的少爷。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九章 后续(上)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几天之后,十三纵火案的主犯和从犯悉数被抓获,个个供认不讳,案情的始末也审理的透彻、明了,公布于天下。 虽然之前有流传于大街小巷的谣言,但被证明那些不再是所谓的谣言,而是真的时候,还是引起舆论的一片哗然。众人的怒火犹如决口的江河防堤,一而不可收拾。 一系列的口诛笔伐、群情激奋,纷至沓来,都在鞭策着十三人的恶行。不时有人聚众于十三家的门口,扔臭鸡蛋,丢石头等等,无一不有,无人劝说。 更有甚者,还在他们的门口喷洒臭气熏天的粪便。种种行为,都在释放着胸中的怒火,表达心中的愤慨。还好这十三家是高门大户,邻里邻居距离他们很远,因此免遭鱼池之苦。 很长的时间里,十三家的主人无一敢出门,抛头露面。都是大门紧闭,躲在家中。唯有一些下人老妈子敢出去,买一些生活用品,维持家用。即便如此,个个也是胆战心惊,害怕被民愤所袭击。 一族之长伙同族内之人,不仅连续几年控制族内的孤儿寡母他们赖以生存的店面,还想吞并化为已有。为了达到目的,更是祸及金华府的平民老百姓,害的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引起人神共愤。 十三人过去的种种行迹,恶劣行为也被人挖出,被人有意宣扬。因此,金华府的舆论攻击的更加的猛烈,更加的来势汹汹。一些下人承受不住这些压力而偷偷溜走,远离金华府,远走他乡。 由于案情得到二皇的高度重视和过问,因此洪安通将全部情况写成奏折,禀明皇上,不敢私自宣判结果,只待天子明示,刑部下达行文。 奏章到达京城之际,直至天庭,顿时引得雷霆震怒,呵斥之声。只是拿到手片刻,二皇的朱批就下来了。 很快,从京城就传来了加盖二皇大印的旨意,十三个主谋全部死刑,十三家全部查抄,没收家产,家人更是流放三千里。 圣旨到达之际,官府告示张贴之时,一时之间,整个金华府沸腾了,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在咒骂十三家的罪有应得。 不知什么人所为,杨麟的善举传到京城,进入乾隆帝和嘉庆帝的耳中。 对于杨麟的行为,两个皇帝很是欣赏,赞赏不已。杨麟那不顾个人损失而捐献灾民急需物资,两个皇帝意思难得想到了一起,都是给予特别嘉奖,敕封杨麟为大清义商。 杨麟被封为大清义商的圣旨,随同对十三家说完判决一同到达,只是没有判决结果流传的快而已。当金华府那些没有资助灾民的富商,听到这个消息之时,都是后悔不已,羡慕非常。 天下商人共知,有了皇上亲封义商这个名头,以后天下行商,就会少很多麻烦,地方衙门也不敢多有阻挠。而且,凭着这个招牌,杨麟经商的信誉将会大增。 值得称快而又使人兴奋的是,十三家没收的财产散于灾民,算是赈灾之用。 同时,最高兴的莫过于知府洪安通,不仅得到皇帝和上司的褒奖,还了一笔横财。那个专员也走了,他洪安通又可以我行我素,没有任何的顾忌,金华府依然他最大。 专员来的最初,洪安通好生招待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奈何专员并不理会洪安通的这一套,领那一份情。搞得洪安通准备的钱票银两,迟迟不敢拿出手,怕留下贿赂的把柄。 经过几日的相处,洪安通觉得这个专员,无论是于公于私,还是交流对话上,对方都是在找自己的茬,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时时催促着火灾的事情,动不动就说上报,禀明自己的渎职之罪。 那几天里,洪安通一直处于胆战心惊之中,害怕自己的乌纱掉落。经过与自己的心腹和媳妇商量,洪安通确定,这个专员名为专门督促自己侦办火灾案,实为借此机会扳倒自己,他好上位。 一切都云消于雾散,拨开乌云见月明。洪安通彻底放下心来,保住了他自己的乌纱帽。为了感谢杨麟以及他对杨麟的允诺,洪安通在奏折上多加了一笔,浓墨种笔的将杨麟的事迹写了上去。 当然,洪安通还有另一种意图,没有那么简单。那就是借助杨麟的事迹,冲淡辖区之内出现如此丧尽天良之辈的劣迹对他的影响,希望两个皇帝不再治自己的失察之罪。 虽然十三家算不上金华府的顶级世家,但也家资颇丰,仅是房屋田地就值不知多少钱,家里的现银虽然不多,但古董字画却不少。 洪安通将这些东西变现之后,到达灾民手中的少之又少,勉强能够过活,无论是金华府中人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还是那些灾民叫苦不迭,没人敢说什么。一个大贪官,拿出银子已经是件奇事了。 十三个主谋,也就是杨麟的族人,毫无疑问,纷纷被处死。行刑那天,围观之人更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有一点不得不说,杨承志父子很幸运,一个免于铡头之苦,身异处;另一个不用带着伤体而流放,二人双双同一天忧郁吐血而死。 经过成人礼、夺回家产、捐献东西、获封义商,或是风闻传说查抄十三人,有杨麟的份。总之种种,杨麟之名,风靡整个金华府,为老弱妇孺所热议。 走在花园里,杨麟一个人散着步,看着渐渐吐露嫩芽的草木,心情很不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和谐与寂静。 “少爷~少爷,恭喜啊,你现在可是咱们金华府的名人!什么年轻有为啊,什么聪明非常啊,全是夸奖你的!还有好多人,想要给你豹妹呢!” “闭嘴,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怎么和你说的,沉稳、稳重,不然你以后怎么跟着我做大事?” 杨麟的责备之声,使得匆匆跑来的杨遥立即收了笑容,老老实实的站一旁,一脸的郁闷之色。 这时,杨麟丝毫没有因为杨麟带回来的那些评价而高兴,沉声说道:“枪打出头鸟,知道吗?有什么好自得的~” 见杨遥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神色稍好,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杨遥,像我们这样的商人门庭,最忌讳风头太大,引人注意。不然,树大很容易招风,很容易招来无妄之灾。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杨遥,你还别不服气。咱们先不说那些强盗土匪,就是咱们商人的社会地位就不高。那些权势之人看你有钱,若心生邪念,只要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将你的家产收为己有,无处伸冤。” 杨麟这样说着,杨遥却在心想,少爷这是怎么了?挺好的事情,怎么说这些?搞得好像一个小老头,历经世事沧桑,遭遇过人生百态似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三十章 后续(下) 杨麟说的唾沫星子乱飞,看到自己的这个书童毫无反应,还有走神的迹象。 想想不觉心中笑,对方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自己已是心智二十六之人,虽然身体年龄相仿,但那种代沟无法磨灭,就那么的虚无存在着,看不见,摸不着,挑不明,言不清。 不再多言,任凭杨遥在那里出神,在那里愣,而自己继续缓缓前行,散步。 自从十三人被处决后,金华府并没有像表面那样平静,一些商贩一直静待事情的后续展。十三人的前后举动,种种用意,已经被他们猜出七七八八,使得他们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坐收渔翁之利,静等着杨府接下来有什么举动。是向自己这些人求援?还是苦苦支撑?或是一逃了之,保存全家性命与资产? 同时,这些天杨麟也没有闲着,开始暗暗组建自己的班底。账房先生给了他一笔钱,使得他很是惊喜莫名,恍若天助,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恰恰来了这笔钱。 这不,遭受火灾的百姓已经开始卖儿卖女,杨麟暗中差使**,买下这些孩子,又买下城外的一个大院,将孩子置于其中。 同时,杨麟打听到,金华府里居然有洋人传教士,顿时心里狂笑。又让**秘密将那几个传教士掳走,也放到城外的大院子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杨麟对传教士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教会那群孩子他们的母语,还有一些数学方面的自然科学。虽然**不懂这些所谓的科学名称什么意思,但也一字不落的传达。 几个传教士很听话,来到这个异国他乡,由不得他们。对于金华府而言,洋人的失踪也无所谓,一切都是生的那么了无生息,悄无声息,平淡无奇,没有引起任人的注意。 又是过了几天,金华府那些野心勃勃的商人并没有见到他们想要看到的,预期的结果并没有生,杨府的生意依然照常运行,货物没有丝毫枯竭的迹象。 而且,由于杨麟的好名声,大清义商的御赐名号,生意反而更加兴隆,人气更加火爆。 这些犹如豺狼的商人并未放弃,心存希望,不愿意放弃。杨府的这些生意可是一块大蛋糕,吞之,将会助所有人的实力踏上另一个更高层次。他们相信,这些繁盛只是一种表象,一种掩饰。没有了货物储备,杨府的生意支撑不了几天。 等待着,焦躁着,一天天过去,已是大火之后的十五天,这些商人蔫了,不再有任何的企图,贪婪之心渐渐平息,暂时蛰伏。杨府的生意依然兴隆如火,蒸蒸日上。 半个月,是一个临界点,是一个最大值。每个商铺的储存货物也就是十五天,因为十到十五天之内,就会有新的货物到来,补充,更换那些陈旧的。 杨麟将账目梳理的事情交给了账房先生,自己巡视着铺面,浪荡于大街之中,在杨遥的陪同下。 “少爷,这些日子里,咱们店里经常来一些陌生人,总是打听咱们家的生意如何?能不能接大笔的生意?可是,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又没有说要买?太奇怪了~” “杨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去锦绣山庄,和杨继志产生冲突的那次?”不答反问的说道。 “记得,当然记得,那次太解气了,少爷将那小子说的哑口无言,无以应对,更是尴尬无比,整张脸都气成猪肝色~!” “那,你还记得我问那个伙计店里生意的用意吗?” 杨遥的身体一滞,又继续前行,小小激动而紧张的说道:“少爷,你的意思是,这些天有人打听咱们家的生意情况,有所图?别有目的?” 虽然心中觉得少爷点的很明白,很透彻,很到位。但杨遥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问道:“可是~少爷,族里的那些人经过这次变故后,感觉都挺老实的,见着咱们府的人,都是尽量绕着走,还会心生歹意?” 如果不是有着穿越前的头脑,知道商场如战场,杨麟也不会洞悉这一切。看着杨遥迷惑的小脑袋,循循善诱道:“心生歹意之人,不一定是族内之人啊,再想想。” “那没有了啊,咱们正式接手家里的生意也就半个多月,之前很少与人来往,更谈不上与人交恶,不应该还有敌视咱们的人啊?” 身份地位和所处时代的限制,造成了思维模式的局限性,更何况那个年代,交流非常封闭,处于重农抑商的时期。杨遥千思万想,还是没有头绪。杨麟不再为难,背着手,缓缓前行,徐徐说道: “杨遥,不一定有恩怨才会敌视我们,才会对我们心生歹意。咱们家的生意铺面就像一块大肥肉,贪婪之人都眼馋,吞咽着口水,恨不得撕咬下全部。” “更何况,金华府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家储藏货物的十三个仓库被烧了,里面的货物更是被一烧而光,生意也就无法坚持多久,就会出现货源短缺。到那之时,有些人就会坐不住了,店里没有东西可卖之际,就是他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字字珠玑,条理清晰,循序渐进,意思明了,杨遥彻底明白了,无意识的说了一嘴“这不是乘人之危,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杨麟停了下来,眼神飘向杨遥,深有意味而又蕴含无限感慨,说道:“杨遥,记住,商场无战场,有商场的地方就有战场。更何况,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杨遥呢喃着,咀嚼着,重复着这些话。 “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句话仿若一剂虎狼之药,来的太过猛烈,让杨遥这个清朝之人一时无法接受,思想上迈不过那道坎,但还是觉得,凡是他们少爷说的,都是对的。经过种种事情之后,洞察先机,出手果断快,杨麟早就成为他心目中的神明,杨麟的所言所语,就是他杨遥的金科玉律。 突然,杨遥觉得脸上一丝凉意传来,不由得伸手摸了过去,软软的,像是一滩泥,还有些温热。杨遥不禁将手放在眼前,看了看,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气急道:“啊~,他ma的,鸟屎~!” 一股郁闷之意从杨遥胸中涌起,更有一股无名之火在酝酿。杨遥仰天展望,咒骂道:“哪来该死的鸟,老子又没招你惹你,哪拉不好,怎么非在老子的头顶办事,太他ma的倒霉了!” 话语刚落,周围的行人顿时嘻笑不已,捧腹大笑,指着杨遥。 刹那间,杨遥觉得非常丢脸。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瞧笑,指指点点,更是难堪,心里愈加气闷。 可是,说归说,气愤归气愤,杨遥见自家少爷渐行渐远,又要消失不见,管不了那么多,来不及反击围观的人群,立马怀揣着急切之情,追了上去,完全忽视了周遭的取笑声。 第三十一章 张林带来的惊喜(上) 一日,杨麟漫不经心的向城外走去,杨遥紧跟其面。 走出城门,往来的行人已经很少,很长时间才能碰到一个,两人就那么的走着,没有言语,静静地。 走着走着,杨遥开始抓耳挠腮起来,实在憋闷的厉害,无聊的紧。嘴巴开合了好几次,都憋了回去。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少爷,你买那么多小孩干什么用啊?而且还都是十一二岁的,啥也干不了。” “当然有我自己的打算,杨遥,你最近见过我做毫无意义的事了吗?记住,该你知道的,到时候一定会让你知道。不然还要我这个少爷干嘛~?” “恩,好的。” 杨遥碰了一个软钉子,这才老实下来,嘴碎的毛病没有再犯。心里却在嘀咕,语气充满疑惑。 少爷这是怎么啦?收养这些孩子,还能理解,毕竟少爷的心一直都很善。可是,买回那些孩子,还要秘密的,更是放在少人的城外,深怕别人知道做好事。令人疑惑不解的是,少爷不仅让那群孩子读书认字,还学西洋那些东西,尽是没用的。 哎,这样做,这些孩子算是毁了,杨遥这样心里叹息着。 不久,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来到了城郊,杨麟买到的那个院子。四处无人,只是五里地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 身为下人的杨遥很识趣,很懂事儿。两人刚停下来,就上前敲门,“砰砰”,声音不断地回想着,呼叫里面的人。 “吱呀”一声,开门的是**,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意外。因为整个大院,除了厨师和**,就是那些孩子和传教士。 走进院子里,**前面带路,杨麟两人紧跟着。一行人边走着,边问道:“**,那些孩子学习的怎么样?传教士的语言,有多少学会的?” “恩...少爷,不多,也就十几个人。” **惭愧的引着路,可是杨麟并不觉的失望,隐隐的还有一种兴奋。心道,看来这些孩子里有不少的神童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居然有十几个人学会了英语或法语。 **见少爷久久不语,还以为杨麟生气了,于是又说道:“少爷,根据那几个传教士所言,再过一个月,那些孩子之中还会有人熟练掌握他们的语言。 “而且,虽然一些孩子语言天赋不行,但学习什么化学啊,生物啊,机械之类的东西,一学就会,进步很快,就连传教士都佩服不已,啧啧夸奖!” 此时,杨麟已经不是面无表情,而是笑开了花,高兴地说道:“**,干的不错!” 夸奖的同时,杨麟想到了什么,忽的说道:“哎~对了,**,这么多的孩子,估计你也看不过来,人手肯定不够用。这样吧,最近从安徽那边逃难过来的灾民挺多,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没有可以雇佣下来,周济他们的同时,正好也可以给你增加人手。” “哎...难民越来越多了,可惜有心无力,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杨麟叹息的说道。 “走,**,带我去看看那些孩子。” 杨麟看过那些孩子之后,就和**离去了,到一间屋子里商量事情。 时值中午,杨遥没有陪杨麟,而是和那些孩子玩去了,鼓囊那些实验器材,精巧的机械模型,每次来此,杨遥必去。 自从杨麟命**将传教士撸到这里,他们教堂里的书籍之类的,全部也带到了大院里,不然那些传教士如何愿意老老实实的待在这? 有一点,杨麟绝想不到,传教士听到让他们教这些孩子,欣喜不已,很是高兴。对于他们来说,到达东方这个神秘国度,已经一年多了,没有展到一个基督信徒,就连当地的孩子,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其他的大人可想而知,传教士的心里郁闷无比。 饭桌之上,只有杨麟和**在吃饭,默默不语,没有交流,只是吃着各自的饭。 **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有什么心事,难以启齿,脸上满是犹豫踌躇之色。 很快,杨麟就察觉到**的不自然,问道:“**,是不是有事情,尽管说,不用顾忌什么?”,杨麟放下碗筷,看向对方。 **见杨麟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态度很是坦然,于是缓缓说道:“少爷,我的身份和出身,你也知道。虽然混元教已经被清廷覆灭了很久,但混元教还是有些秘密遗留在世间,我也知道。” 杨麟看了看对方,思索了一下,沉吟而真诚的说道:“**,无缘无故的,你怎么想起说这些?既然,你说是混元教的秘密,怎么又说了呢?毕竟,我又不是混元教之人。” “少爷,我之所以说,见你很是关心那些灾民,而又很无力帮助,我想帮你,我佩服你的善良之心,你的悲天悯人,我想尽一份力。” 杨麟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轻声说道:“**,你现在做的不就是帮我吗?” **没有回答,似乎想到了许多,语气有些沉重,有些伤感,缓缓说道:“少爷,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抚养成人。能理解那种没有父母疼爱,那种远走家乡的感觉。” 接着,**语气一转,认真而重重的说道:“所以,我也想帮他们,最起码让那些伶仃孤苦的孤儿不再流落街头,不再每天食不果腹,不再每天担惊受怕,受别人的冷眼旁观。” “不仅如此,帮助这些孩子的同时,我还想帮助这些孩子的父母,尽我之所能。” 杨麟看着**如此,很是赞赏,语气谨慎而认真的答应道:“恩...好吧,你说吧,**,看看我能帮你些什么?” “少爷,关于混元教,我就不说了,直接讲那些秘密。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混元教起义至始至终,就为自己留下了后路,留下东山再起的火种。混元教将近十年的起义之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藏于深山,匿于老林。” 杨麟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内心却在波澜起伏,汹涌澎拜。财富,是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每一个行动,每一个计划,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还在讲述着,讲与听的两个人,好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世事沉浮,唯有谈话内容。渐渐地,天色渐渐灰暗,杨遥来过一次,就被杨麟打回府,向母亲说一声,自己晚上不回去了。 待到天黑之时,**已经全全部部的说完,杨麟惊喜的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去描述。 吃过晚饭,略微思考,杨麟再次将**叫了过来,在房间里,两人再次开始深谈起来。 第三十二章 张林带来的惊喜(下) 为了缓解之前的沉重气氛,活跃一下谈话氛围,杨麟有些戏谑的问道:“**,你说的宝藏,不怕我据为己有吗?” **仿佛没有感觉到杨麟的用意,反而语气认真的信誓旦旦道:“少爷,我相信你~,从你救我那天起,再到救这些孩子,我相信你的品行和为人。 ” 杨麟不禁心中暗暗咋舌,心道,如果**知道自己做这些的真正用意,不知还会不会这样说,这样想?不再思绪乱飞,开始认真谈论起来。 杨麟一改刚才的玩笑心态,也认真的说道:“**,先谢谢你的信任。其次,你说出这些宝藏的意思,我也大概明白了你的用意,就是想要用这些宝藏,救济那些灾民,那些背井离乡的百姓,让他们免受颠沛流离之苦,日子好过一些。” “恩恩,是的,少爷,我就是这样想的。”**很是认同的频频点头,应声道。 “**,不得不说,我佩服你,居然愿意舍弃这么大一笔财富,心甘情愿的帮助那些灾民,甘心追随于我左右。” 然而,杨麟话锋一转,突然说道:“**,要救济这些灾民,远不是散给他们一些银子,给他们一些米粮那样简单。如果只是这样,根本解决不了本质问题。他们还会颠沛流离,还会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蹙了蹙眉,疑惑的说道:“可是,少爷,你说的根本问题我也知道,也明白。有如此多的灾民,无非就是那些灾民的家乡战乱严重,到处充斥着乱匪;无非就是当地的那些贪官横生盘剥,为祸乡里。” 此时,**流露出无奈之色,感慨的说道:“可是,少爷,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我们也改不了啊,又能做什么呢?” 杨麟内心很是诧异,没想到**看问题如此透彻?见解更是精准,暗道自己捡到了一个宝,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接着,杨麟忽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也是事实。既然大的方向做不了什么,但我们可以从小处着手,争取救济更多的人~!”出乎**的意料。 杨麟的话语刚一结束,**的眼前顿时一亮,神采连连。自己跟着师父起义不就是为了这些,不甘那些贪官横行,拥有一片乐土吗? 刹那间,**语气略带急促的问道:“少爷,那我们该怎么做?如何去实施?” 杨麟神色很自信,打了一个响指,轻松的答道:“很简单,隐居山中,打造一片乐土,不受官府拘束和管辖。” **更加感兴趣了,不禁眼中绽放出光芒,愈加的炙盛,急促问道:“具体怎么做呢,少爷?” 杨麟胸有成竹的缓缓说道:“**,我记得,你说的那批宝藏,有一处宝藏就在附近的伏龙山,是也不是?” **还是有些迷糊,不解的说道:“恩,是的~少爷,那有怎么了?” 杨麟知道,看了还是点的不到位,说的不明白,于是干脆的说道:“**,你只要取出宝藏,在伏龙山建立一个山中村落,隐匿其中,将所有集合的灾民都弄到那里不就好了。” 接着,杨麟顾虑之色溢于言表,话说一半道:“但是...” **已经被这个想法完全吸引了,突然的中断,使得他很是浮躁,迫不及待的问道:“但是什么?少爷,还有什么顾虑的吗?” 看着**的殷殷之意,迫切之情,杨麟说道:“当然有顾虑的,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事情还好办,灾民数量少,好安置,便于管理。可是,随着灾民大量增加,伏龙山的村落就会暴露,那样官府就会设立衙门,一切就会付诸东流,化为枉然。” **也忧虑起来,眉头紧锁,是啊,少爷考虑的很对。 见**听完自己的分析后,和预料的一样,又说道:“要想实现这个计划,那么短期内咱们就不能收留太多的灾民,只能是少量,容易管理。” “等到积累到经验,在伏龙山扎好根基之后,再收留更多的灾民,那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是满脸的疑惑,不解的说道:“那还是解决不了人员的增加,带来的问题,躲避不了官府的注意?” 杨麟微微一笑,很淡然的说道:“那还不简单,只要管住那些灾民,不让他们出山,不就好了。” 原本缩在一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衷心说道:“少爷,你心思好细腻,想的真周到!” “好了,不要拍我马屁了。我和你说一下具体的事情,然后我明天就吩咐杨遥,让他顶替你几天,你去办这些事情。好了,现在告诉你具体的细节。不足的地方,你再补充。” **的表情收敛起来,正襟危坐,认真的答道:“恩,好的,少爷。” 看到**如此认真对待,杨麟顿时心里一松,放心**操办此事。然后,缓缓的吩咐道:“**,你去取宝藏的时候,不用取太多,早先五千两足矣。这些银两,你可以分为这几个层次使用。” “先,你买一些米粮,在通往伏龙山的道路上,设一个施舍的米蓬。聚集一些灾民之后,再采购一些棉被的衣物,将灾民聚拢到伏龙山,你选好的地方。” “其次,就地取材,让那些灾民互帮互助,自己搭建屋舍。如此的话,可以节省很多的银钱。” “最后,你再选择一些相对孔武用力的男人,一定要是那种有家室的。然后,带他们进城,买一些畜禽之类的,再购置一些耕作的种子,那样一个小的村落基本就差不多了。” 说完,杨麟长舒一口气,有些得意,轻松地喝口茶。 对于少爷的安排,**很信服,但还是说道:“少爷,你说的施粥,买东西这些都没问题。但有一点,那些灾民不一定就听我的,跟着我进入伏龙山啊?毕竟面对一个陌生人,突兀的对自己好,突兀的让自己进山,他们不可能就照我说的做啊。” 杨麟洒然一笑,若有解释的说道:“呵呵,**,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等到灾民聚集一定的数量,再带他们进山。” 不解,满眼疑惑,看着杨麟。 接着,杨麟进一步的解释道:“**,你想,如果灾民聚集到一定的数量,他们又吃好喝足,有了力气。然后,你再如此这番的说一通说出的担心和顾虑。而且,他们那么多的人,还是一群流离失所、随时都有可能被饿死的灾民,肯定会相信你,跟你走的。” 杨麟不再说话,看着陷入深深思索的**,面带几许自信的笑意,泰然自得。 等到两人结束商谈之时,已是深夜,事情商量的都很满意,各自返回了房间,和周公聊着天。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三十三章 如梦似幻 从城外回来的这些日子,杨麟一直都觉得脑袋沉沉的,重重的。≧ 连续几天,都在重复做着同一个梦,次次醒来,都觉得身体疲惫乏力,精神萎靡不振。 梦中,杨麟置身于于一片混沌迷雾之中,一切都是云牵雾绕,模糊不清,朦朦胧胧。无论杨麟怎么走,怎么奋力挣扎,始终都是处于这种环境之中,无法摆脱这个累人的梦魇。 随着梦到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的渐渐推移,梦境生了改变,不再是混沌迷雾笼罩,而是变得到处是荒野,没有人烟,没有水流,荒凉一片,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自从梦境变为荒野的平原,杨麟觉得自己更加累了,仿佛自己每一夜都在劳作、耕耘,开垦那无尽的荒野,不是在睡觉休息。 经过这些天奇奇怪怪的梦魇折磨,杨麟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有些微黄,黑眼圈一直就没有消失过。长时间没有好好地休息,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毫无精神,全身充满着一种无力感。 此时,杨麟双手按摩着太阳穴,期许能够减轻那种一夜未睡的沉重,乏累。现在唯一让杨麟比较舒心的就是,最近这些日子里,家里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店里以前遗留的伙计也已更新替换完毕,**救济那些灾民的事情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一切不需要自己怎么操劳心神。 由于杨麟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杨府内外的事情,全都仰仗着老管家和账房先生的帮衬,细心打理。 杨府仿佛回到了杨麟昏迷不醒的时候,整个府内上下,紧张兮兮,担心杨麟的身体。其中最关心忧虑的,莫过于杨氏,杨麟的母亲。 杨麟靠在椅子上,虽然脑海里还是很累。但还是不由得回想起穿越而来,这将近一个多月的日子,自己的所做所为,种种行迹。不禁心中一动,暗想,若现在还是原来的那个杨麟,或许杨府早已经不存在,被自己所谓的族人吞并了吧。 多日的心累,疲惫的身躯,使得杨麟不由心里苦涩而无力,苦中作乐道:“呵呵,这也算是改变历史,为自己以后的行动迈出第一步了?” 突然,杨麟觉得自己的意识一阵恍惚,眼前变成白茫茫一片,腿下更是一软,再现自己当初穿越时的那种感觉。 身体的不适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头昏目眩的感觉就消失了,视线再次恢复清晰之时,杨麟惊讶的现,自己完全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禁愣愣的看着周围,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杨麟揉了揉脑袋,思考着,杨麟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又变得熟悉起来,心道,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梦到的的那个幻境吗? 踩在土地上的那种厚重感,让杨麟不敢相信,也不的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因为杨麟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睡觉,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呢? 这一刻,杨麟觉得天旋地转,意识出现一片混乱,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多日的作息不良,出现癔症了? 这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出现,恍若一股清泉,浇灭了杨麟混乱不堪的思维,恢复了清醒,也增加了几分杨麟心里的紧张和慌乱。 “欢迎来到时空历史逆转器,恭喜你成为它的主人。” 杨麟愣了,呆了,喃喃道:“时空历史逆转器~~” 不解,疑惑,难道自己还是处于梦境之中?依然在自己的幻想里? 杨麟不由自主的拧了一下脸,“啊!”的一声,吃痛感是那么的真实,可看到一望无际的荒野,又是那么的迷惘,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自己又一次穿越了?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也太有些坑爹了吧,自己可是刚在金华府有些成就,解决一些问题,处境刚有所改善,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此刻,杨麟已经接受了又一次穿越的“现实”,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但还是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中更是憋闷不已。就像一个人栽了一个果树,辛辛苦苦的灌溉,待到开花结果即将成熟之时,却说没你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心情几何?杨麟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好像知道杨麟心中所想所感,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时空历史逆转器的主人,你并没有再次穿越,依然处于那个时代,这里只是逆转器的内部而已。” 刹那间,不知是不是自我安慰,杨麟就是接受了这种说法,心里跟着一松,暗道,还好不是穿越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然饿不死,也会将我活活渴死。 虽说如此,新的问题又来了,杨麟不禁问道:“既然是什么逆转器的内部,那我怎么出去?又是如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依然是那个浑厚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里:“你好,拥有者,它的全名是时空历史逆转器,如果想要出去,只要你想一下就可以,进来也是如此。” 声音还没有结束,杨麟的意识就是一动,身影“蹭!”的一下子化为一片白光消失,身体一个晃动,再次出现在书房之中,还是那个环境,原模原样。 接着,杨麟再次消失,又出现在那片荒野之中。此刻,杨麟的心情没有那么的郁闷,糟糕。反而是那么的亢奋,一副捡到宝贝的模样。 此情此景,面对这种情况,杨麟不由得联想到玄幻小说中的空间戒指和须弥空间,暗道,这个时空历史逆转器是属于哪一种呢?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没有因为杨麟的无礼表现,不打招呼就穿梭往来于逆转器内部与现实之间而生气,依然浑厚有力,解释着杨麟心中的疑惑。 “逆转器的主人,由于你已经改变了历史一角,获得了逆转器的初期认可,可以随意行使逆转器的初期功能,也是你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接着,声音消失,海量的讯息涌入杨麟的大脑之中,关于时空历史逆转器的简介,初期功能,升级的方等到法,而且还能根据自己的喜好,为这个时空历史逆转器重新命名。 同时,杨麟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于此,来到清朝嘉庆元年,全因为这个时空历史逆转器,一个特殊的原因,被裹挟而来。 依据模糊的信息,时空历史逆转器是一个游行于时空,往来于历史的先进文明的一个试验品。由于能量的不足,一些故障问题。使得这部无主机器晃荡之中,穿梭于时空的时候,一个巧合,将杨麟带到于此。 而且,由于特别的原因,时空历史逆转器无法再次穿梭时空,往来于古今之间。对于杨麟来说,如此的际遇,不知是福兮祸兮? 杨麟摇晃着脑袋,尽量的让自己不再多想,心里自我安慰道,反正都已经来到了清朝,无法再回去。更何况,这里的衣食起居比穿越前好太多了,说不定还能改变历史,留下自己千古威名,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想及于此,不知是杨麟的自我安慰起了作用,还是一直都是心宽体胖,杨麟不再纠缠穿越的事情,而是开始挖空心思,为这个机器起名字,那个名称实在太长,叫起来太麻烦。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三十四章 时空机器? 时空?历史?逆转器?这些也太俗,和没改一样,杨麟这样心里嘀咕着,盘算着,想着,迟迟拿不到注意,确定不了时空历史逆转器的名字。 突然,杨麟眼前一亮,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略带兴奋地说道:“既然是为改变历史而生,能够穿梭于时空,而我又想凭借它留名于史册,成就不世之功,万载之勋,那何不就叫它追随者?!” 有些自得,又有些兴奋。同时,杨麟想到了追随者的其他功能,心中一动,迫不及待的走出杨府,奔向城外,不带一人,就那么的行色匆匆,引得杨府上下纷纷侧目,疑惑连连,公子怎么了? 来到城外,一个小溪之旁,无人的地方,杨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水波荡漾的小溪,听着宛转悠扬的小鸟鸣啼,注视着远处静静吃着嫩草的两只兔子,心里默念一声“收~!” 刹那间,溪流消失,鸟儿不见,草丛连带兔子也不复存在。接着,意识一动,杨麟也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在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的内部。 杨麟的不远处,小溪依旧静谧,水面荡漾,两只兔子却在惊慌失措的乱窜着,小鸟叽叽喳喳的乱叫,全然一副受惊的模样。 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浮现,杨麟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高兴劲,通体舒泰,双眸明光亮闪。 成功了,真的可以储藏东西,活物也可以,杨麟心里大叫着,呼喊着,透露着淋漓不尽的快意。 行动远没有结束,杨麟回到现实,飞奔回到家里,吩咐下人弄一些麦子过来,放在书房里。然后从里面上上房门,一个人独处,操弄着追随者。 杨麟将麦子带进追随者的内部,意识随即而动。接着,大部分的麦子洒落于小溪附近,一部分留在空地之上,饲喂那几只鸟儿。 杨麟缓缓闭起眼睛,意识涌动着,沟通追随者,拨弄着什么,似乎在设置。接着,杨麟双眼一睁,“哈哈~”大笑起来,身体再次消失,转瞬间再次出现。一消一现之间,追随者内部已是一年,没有春夏秋冬,只有气候不变。 此刻,追随者内部已经迥然不同,小溪附近尽是黄橙橙的麦浪,不知多少只兔子在乱窜,不知多少只鸟儿在叽叽喳喳。 杨麟再也抑制不住那股兴奋劲,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哈哈~!”。 “真的,完全是真的,追随者可以设置与外界的时间比例,哈哈,那样的话,我不是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快多了。而且,东西还可以随用随取,两不误!” 拥有的越多,能力的大幅提升,意味着杨麟的野心急剧膨胀,以往制定好的计划要改一改,有些事情可以提前去做,不再拘束于时间。 对于杨麟这个愤青来说,他想到了一八四零年的鸦片战争,中华屈辱的开始。此时是嘉庆元年,一七九六年,两者相距不到五十年,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他杨麟,要在这短短的四十四年里做些什么。杨麟想要将清朝这个自私蒙昧的朝代踩在脚下,建立属于自己的强大帝国,属于中华儿女的王国。 杨麟要将横推小鬼子、棒子、猴子不再是幻想,铁蹄征服五大洲,中华文明传播于地球,聚合天下最先进的科学,这些的一切切,种种事情,不再是传说和梦想。追随者就是一把利刃,就是他杨麟种种作为的一个推进器。 杨麟在傻笑着,在意淫着,连哈喇子都已经流了出来,而全然不觉。杨麟还在想着,想着未来的辉煌,未来的战绩;想着踏上巅峰的自己,那一刻的光芒,那一刻的荣耀。 杨麟待在追随者内部,任凭时间流逝,而外界的时间犹如静止,进展极度缓慢,只要两者设置的时间比例不变,杨麟就能安心的待在追随者内部。 虽然不在乎时间的过往,杨麟也不可能无限的站在那里傻想,傻笑。 神智渐渐回归,思维恢复冷静,杨麟开始思索以后具体的事宜,往后的打算。既然自己有了这一大助力,不可能弃之不用,要尽量挥它的最大功效。 想想,他杨麟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那就是为自己所用的人才,兼具忠心耿耿。然而,这两个标准,都需要时间去培养,需要感情去磨合。不然,不兼备才华和忠心两样者,要他们又何用?此前,这样的人才,杨麟只能偶尔想想而已,现在却可以付诸行动。 时间渐渐流逝,一桩一桩的事情从心间划过,一条一条信息流转于脑海里,杨麟在汇总,开始制定方向性的计划,明眸中越来越清彻,思如泉涌。 待到眉头舒展,活动活动身体之时,杨麟已是饥肠辘辘,饥饿感难掩那种兴奋劲。而且,杨麟多日没有好好睡觉的疲惫感,也被这股亢奋劲所冲淡,所掩盖,整个人红光满面,得以非常,全身散着力气。 然而,杨麟毕竟是一个凡人,**凡胎,终究要食五谷杂粮,食之果腹。杨麟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依旧兴奋满满,自语道:“反正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先回去吃饭去。” 接着,“嗖!”的一下子,杨麟再次消失,出现在书房里,对着屋外就是喊道:“杨逍,啥时候开饭?我都快饿死了!” “嘎吱”,房门打开,杨逍出现,恭敬的说道:“少爷,距离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呢,这不刚吃过没多久吗?” 一听还有将近三个小时,顾不得的杨麟,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催促的说道:“那先给我弄点吃的去,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 杨逍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准备吃的东西。 待到点心来的时候,刚刚放下,杨麟就立马上前,接着就是一阵风卷残云。不到五分钟全部消灭完,杨麟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喃喃道:“哎,勉强能垫吧垫吧肚子~!” 杨逍一个踉跄,被惊得不轻,心里惊呼道,那可是五大盘,整整五大盘,居然还没有吃饱,不由嘀咕道:“少爷这是怎么了?吃了这么多,还勉强垫吧,少爷不会是被饿死鬼附身了吧~?” 刚无意识的说出来这些,余下的就被杨麟狠狠地瞪了回去。啐声道:“杨逍,胡说什么呢~!” 看着干干净净的盘子,杨麟想起刚才不经心的一句话,不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些掩饰内心的尴尬,干笑道:“咳咳,有可能我最近在长身体,身体吸收的快,饿得快,吃得就越多,不足为奇~” 这话一出,杨麟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但内心还是暗示自己,自己刚刚十六岁,就是在长身体的年纪。暗暗道,不错,就是这样,转而一脸凛然的说道:“杨逍,由于少爷我最近长身体,半晌午,半下午的时候,多准备点吃的东西。” 杨逍又是一个踉跄,听少爷这意思,最近都准备这样。奈何,对方是主子,自己这个当下人的只能照做。 杨逍退出去之后,杨麟开始享受的剔着牙,喝着香气四溢的茶,心里思索着事情,惬意而悠然自得。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三十五章 初期的班底 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之内,与外界时间比例十年比一天,外界一日,追随者内部已是一年之久,这也是追随者设置的极限。 此时追随者的内部,凡是目力所能及之处,不再是一片荒野,尽是吃草的牛马羊群,处处是麦子的田野。这一部分只是追随者的一角,其他的地方依然还是一片荒芜,人迹所罕至。 到处充满生机的地方,一座座民居林立。此时,将近千人穿着现代军人服饰,留着辫子,两者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众人站在一片空地里,正在进行着各种训练,体能,刀械,刺杀,等等各种军事技能。 这些军人或是孤儿,或是被父母所卖。都是被杨麟暗中收养,放进追随者里面。杨麟见到他们之时,基本上都是在十一岁左右,思想还处于懵懂之中,三观还未定型。 此时,杨麟从人群中走出,在追随者内部已经领导带了他们五年,从其他省份流落到金华府的孩童如今也已是十六岁左右,和他在现实中的年龄相差不多,现在都是杨麟的忠诚的追随者。 五年的时间,那些孩童早已脱退那种稚嫩,变得魁梧壮硕,远同龄人。而杨麟依然如五年前,面孔如故,没有丝毫的改变,这就是追随者拥有者的优势。任追随者内部的时间流逝,拥有者不受影响。 五年的时间里,杨麟一直和他们相伴,同吃同住,一起训练,像兄长,似长官,鞭策着他们,督促着他们。而他们更像杨麟的铁杆忠诚者,只要杨麟的一个命令,他们将会一往无前,那怕前方是一个悬崖峭壁,布满沟壑,等待着他们的是死亡。 一千八百个日日夜夜,杨麟不仅教他们自己所知的军事技能,还传授他们种种的管理技能,以及让他们学会中国古典的兵书战法,结合实际而活学活用。 这些正在操练的军人全是被淘汰之人,全都是不能在自然科学有所成就,没有丝毫兴趣的一群人。他们崇尚武力,崇尚力量,相信手里的武器个人的技能,可以尽情的去厮杀,去杀伐,去效忠他们的神,他们的元帅,杨麟。 这时,杨麟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挺胸收腹,目光炯炯,厉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兵人!” “你们的天职是什么?” “服从命理,听从指挥!” 这群人的吼声响彻云霄,有力的回荡于原野之中,全都保持着军人的英姿,散着凌厉的气势,一脸坚毅之色,两眼炯炯有神,释放着慑人的气魄。 杨麟放慢步伐,有节奏的走着,来回踱步,赞许的点点头,对着人群中喊道:“团长出列!” 一个黝黑的面孔走出,尽是澎湃的朝气,昂阔步而行,以小碎步向杨麟跑跑去,始终保持着军人之姿。 这些军人的年龄相差不大,都是热血的青年,有着浓郁的野心和忠诚。杨麟对这将近一千人,采取的是现代军人的编制。除却杨麟之外,最高的职位就是团长。因为这里只有将近一千人,勉强一个团的编制。 整个团还有成建制的三个营,总共九个连,相加二十七个排。每个领导者,都是经过重重选拔,各项成绩优异者。因此,每个领导者都具有权威,其他的兵士心服口服。 这些人是杨麟武力的原始班底,更是初始战力,他们寄托了杨麟的最宏远的期望。而且,他们不仅每天训练,还负责追随者内部的开,农作物的耕种,更有一些武器的锻造。 杨麟的脑海里回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个团长已经到了。他稍息过后,杨麟只是淡淡的说道:“接下来就由你负责,继续训练,我去看看那帮家伙。” 在这群军人忠诚而狂热的注视下,杨麟的身影渐渐消失。 随后,他们继续开始训练刀法,互相对砍。虽是演练,但每个人都是散着萧杀之气,没有丝毫的留手,尽情的攻击着对方,攻击着彼此的要害之处。这是杨麟练兵原则,平常多流血,战时才留命。 看着这些人,如果不是他们留着长辫,一定会被人误认为是现代军人,铁血而坚毅。他们的动作是那么的干净而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刀刀砍直指对方的要害。 之后,十几名士兵抬着装有几十支鸟铳的几个箱子出现,一一放在这群军人的面前。接着,一队队的兵士从旁走过,有序而规矩的拿过鸟铳。没有拿到鸟铳的继续训练军事技能,等待轮到他们。鸟铳在这些人的手里,轮流使用,交替射击。 杨麟之所以没有全建制,每人一个鸟铳。不仅是因为铁材料的缺乏,还因为最近,杨麟想要改进鸟铳,设计出不要点火、直接扣动扳机,就能射击的鸟铳。 一个三层小楼之内,一大群人激烈的在那里讨论,在那里辩解,场面好不热闹,热火朝天。争论到最深处,个个是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但是,尽管如此,他们没有任何的肢体冲突,只是停留在见解看法分歧上,依然保持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品质,君子动口不动手。 此时,只见一个清朝兵士对着围观人群喊道:“鸟铳只能这样引燃,不可以改变,不然有失祖宗体统。况且,这是老我们的祖宗们流传下来的~,我们祖祖辈辈就是这样传承的。”面部尽是自得之意,略带愤愤之色。 一个愣头青丝毫不已为意,面露不屑一顾,撇撇嘴,嘲讽的说道:“照你这样说,凡是老祖宗说的就是对的,就是不能改变?” “对,不错,难道有什么异议吗?”清兵有些蹙眉的说道。 愣头青嘴角微微上扬,面露邪恶之色,有些俏皮的说道:“那我问你,老祖宗之前没有鸟铳,那鸟铳是怎么来的?如果都照你所说的做,老祖宗遵守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话,今天还会有鸟铳吗?你们祖祖辈辈还会有代代相传鸟铳的制作工艺吗?” “而且,根据你这样说,我们的老祖宗有失体统,不然明什么鸟铳,老老实实的骑马射箭不就好了!”愣头青又呛声道。 “哈哈~”顿时周围的人群大笑起来,一副很是认同的神色。 那个清朝兵士是杨麟掳来的,以便自己这班明新式武器人马好有一个参考,制造鸟铳的技术有所支撑。 此时,清朝兵士被反驳的哑口无言,无言应对,只能嘴巴无声的喃喃开合着,脸色有些尴尬,有些恼怒,有些悻悻然。 突然,出现在众人附近而没被察觉的杨麟,朗声说道:“赵翔说的不错,不能只墨守着老祖宗的东西,不知道变通,不知道改进。不然,就是吃老本,整个人就会变得迂腐!如果只是那样,我何必让你们在这里讨论,直接让一些劳力照本宣科,仿造鸟铳不就行了” 看着围观而来的目光,杨麟一副洒脱不羁模样,更多是有一股军人的气息,自信而果决,杨麟接着侃侃而谈道:“你们争论的,我都听到了。虽然我不知道鸟铳的具体结构,但它的原理还是知道一二。”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三十六章 鸟铳改进的议论 话语停顿了一下,杨麟看了看众人,见自己的话题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目光,继续说道:“鸟铳的射原理,无非就是通过火绳点燃内部的火药,从而将弹头推出,达到伤人的效果。≧ ” 一些人和传教士赞同的频频点点头,杨麟又说道:“如果我们在火铳的内部只要增加一个装置,点燃部分放在鸟铳的里面。那样的话,只要再加上一个撞针,在扣动扳机的刹那,撞针和里面的火石摩擦出火花,点燃火药,不就可以省去点燃火绳的时间了。” 那个叫赵翔的愣头青双眸中一亮,神采连连。 接着,杨麟又掏出两把短小的火枪,扔向赵翔,说道:“给,这是我从西洋人那里得到的,你们看看,可有帮助?你们可以将这两支火枪拆开,参照一下内部的结构,研究研究,看看怎样将鸟铳与火枪相结合,取长补短,制造出更加方便的武器?” 刹那间,人群围了上来,完全忽视杨麟的存在,全都打量着赵翔手里的火枪,或者直接而干脆的夺过来,触摸一下,感受这个比鸟铳玲珑好多的所谓“火枪”。 杨麟很淡然,并没有因为被冷落而露出不快之色。看着众人围着火枪已经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并且也将自己刚刚的一番言论,也纳入了话题之中。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坚持固守原来的鸟铳结构,全是围绕着如何改进鸟铳?如何将鸟铳与火枪相结合的议题? 杨麟又看了一会儿,听了他们的议题,就没有再多做停留,无声无息的离去,留下兴奋的人群,在那里讨论,在那里争论,争得面红耳赤。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杨麟心中很是无奈,暗叹自己穿越前所学的知识还是太少,而且还有些淡去,记不清了。不然一定可以交给这些人,让他们的理论水平达到更高的层次,视野更加开阔。但杨麟此时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更何况,一些现代化的设备,追随者内部也没有。说多了,徒增烦恼而已。 此刻,杨麟想到了牛顿定律,想到了电磁学,想到了机械知识等等。但杨麟不能说,不能讲。因为已经毕业好多年了的他,怕自己讲错,影响到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固化他们的认知。 不过,令杨麟欣慰的是,嘉庆元年,也就是一七九六年,牛顿定律已经出现,一些机械知识也相对成熟。杨麟在等一个机会,等待一个可以接触西洋人的机会,那样就可以获得相关的书籍,弄到西方的科学精英,提高整个研团体的素质。 一念之间,杨麟回到了现实社会,走向家里的后院密室,召集十三守卫者,布置着近期的任务,以及以后的一些打算。 自从杨麟完全消除了来至于本族的威胁,牢牢掌握家里的各个店铺生意后,杨麟就在杨府的四周以各种其他人的名义,买下了十三处不大不小的住宅,很是普通。 同时,杨麟在后院挖了一个地下密室,连通于那十三处宅院,通过一条条地下密道。弄好这一切,自此之后,凡是杨麟想要和十三守卫者有什么要事相商,不必再一一拜访,在密室里就可以商议了。 此刻,杨麟一个人坐在密室里,等待着十三守卫者,不急不躁,静静地思索着一些事情。 很快,随着一股股脚步声响起,十三守卫者的负责人先后依次通过秘密通道一一而来,坐在密室里。没有高低之分,十三人平等的对待。 杨麟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各位叔叔,不知道我请你们准备的燧石,怎么样了?” 十三人彼此相视一眼,点点头,一人说道:“少爷,都给你准备好了,三百斤。少爷,够吗?”其他人认同的点点头,一致的也是如此。 杨麟没想到如此的多高兴的说道:“嘿嘿,够,当然够,比我预期要的多了一倍,谢谢各位叔叔!” 接着,杨麟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一转,征求的说道:“对了,各位叔叔,你们的生意怎么样?我这里有些人,你们能不能帮忙调教一下啊?好让他们以后更能辅助我,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有没有时间?” 还是带头说话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爽快而朗声说道:“少爷,你太客气。不就是调教一些人吗,这是我们这些人的本分,应该做的。” “而且,少爷,你看,我也老了,满头的白,身体也不行了。最近我一直想要找个传人,正好没什么好的人选。现在少爷推荐人过来,我也不用再为接班人愁,相信少爷你的眼光,推荐的人一定不错!” 瞬时间,杨麟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对方以为现在是自己功成身退,交出权利的时候了,杨麟连忙说道:“叔叔,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要让你帮忙带一下人,现在我可用的人手不多。而且,以后的生意越做越大,到时候肯定需要更多的人。” 那人洒然一笑,捋着灰白的胡子,悠然的说道:“呵呵,少爷,你也别误会,我确实老了,最近一直感觉身体不舒服,总是乏累,体力不支,早就有找人替我管理生意的念头了。而且,忙碌了这么多年,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其他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很快反应了过来,纷纷表态,皆是自己年龄太大,做事实在力不从心的意思,需要一个人接替。话虽不同,表达的却是同一个态度,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看着一个个沧桑的面孔,淡淡的皱纹覆盖,杨麟心里虽然半信半疑,但更多的是感动不已,心里有些堵得慌,不禁眼角闪烁着泪花,杨麟努力的去控制住。 待到情绪平稳之后,杨麟对这些人佩服不已的同时。不禁想起那个从未蒙面的父亲,暗叹他的眼光真的很准,识人更加是精准毒辣。相信他地下有知,往日的部下伙计依旧忠心耿耿,对待他的儿子更是照拂有加,相信他也可以瞑目九泉了。 杨麟想到,自己只是想要让他们帮忙调教一下手下,他们就想到了那么多。然后就没有任何犹豫的舍弃那笔财富,舍弃那么多的铺面,坚决的功成身退,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 杨麟心怀感激,全身的表面麻麻的,态度诚恳的说道:“各位叔叔,既然你们这样说了,侄儿我也不再推迟。我会尽快让那些人向你们报到,还希望能给你们帮衬一下啊。” “恩,好的少爷,这些都是小事一桩!”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十三守卫者一个年龄稍长之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少爷,你让我们收留的孩子,都已经收留了。不知你什么时候带走,留在我们那里不太方便,毕竟人太多了,照顾不过来。” 杨麟心里一喜,问道:“很多吗~?”杨麟不是问一人,而是全部。 “是的~”众人纷纷应道。 略微沉吟,杨麟继续说道:“恩,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将他们带走,顺便将我说的那些人带给你们,正好两件事情一起办,省的麻烦。 谈论的同时,杨麟已经将追随者内部的时间调成与现实一样,让那群孤儿始终保持十七岁左右的年龄,热血的时刻。 第二天,杨麟如约而至,一一拜访了十三守卫者,分别将追随者的那些军人弄出来,分别再次打扮了一下,各个都是清朝人的装束。然后,杨麟在每个守卫者的店铺内安排十人。 接着,将十三守卫者提供的燧石和收留的儿童带走后,在城外的某个地方,无人的区域,将他们放进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里面。 随后,杨麟在三百多军人的跟随下,直奔伏龙山而去。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三十七章 伏虎村建成 伏龙山,位于金华府西南,靠近于城隍庙,群山环绕,更是在通往永宁县的要道附近。 由于四周都是山,因此它的地势险要,更是具有进可攻、退可守的地理优势。 山腰之处,一个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一群人在忙碌着,有的扛着木材,有的正在夯着木桩,或是蹲在房梁之上搭着干草,处处充满着热闹非凡的景象,众志成城的在搭建着茅草屋。 忙碌的人群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突然出现三百多人,步伐铿锵而有力,正在缓缓走近。而且,个个都是年轻人,很是高大健硕。 随着众人的走进,突然出现这么多体格强壮的小伙,立即引得正在干活的人群一阵骚动,议论声隐隐响起,不自觉的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这些人,有一些警惕、监视的味道。 “这些人是谁啊?怎么跑到咱们这里了?他们想干嘛?” “看着他们好像兵营里的兵士,不会是攻打咱们的吧?” “快快,快去通知老大!” “......” 三百多人渐渐走近,看清来人,人群的议论声消失,那种紧张压迫感不见,再次恢复一片忙碌的景象。人们不再担心,因为里面有一个他们熟悉的不能熟悉的人,不可能对自己这些不利。只见走在三百多人最前方之人,正是杨麟。 此时,如不是杨麟走在最前头,领着众人。正在干活的人一定以为山贼来袭,或者官兵来查,就不是小声议论那么简单了。 “怎么都停下了?快点干活,快点干活~!” 一个人从草屋中走出,对着停下活计的灾民喊道,催促着。杨麟微微一笑,很熟悉这个声音,看着那个浑身脏乱的人影,洒然喊道:“哎~**,不错啊,挺勤快的嘛!” **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由得扭头看了过来,一见是救自己的少爷,立马快步上前,走出人群,来到杨麟的身旁,高兴地说道:“少爷,你怎么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说一下啊?属下好去接你!” 杨麟拍着**的肩膀,指着已经成型的房屋,相视一笑道:“没必要那么麻烦,不用这么客气,我又不是没来过,认得路。对了,**,你行啊,这才短短几天,就弄得有模有样!” **早就注意到杨麟身后的一干人等,很识趣的没有问,只是匆匆扫视一眼,就满脸恭敬的答道:“呵呵,少爷过奖了。如果不是有些老弱妇孺需要照料,人手不足,不然进度会更快,早就有屋子可以住了。” “所以啊,前几次看你们干活的人不多,今天就给你带来了人手,这些可都是体格非常不错的伙计!”杨麟拍着旁边的一个队员,有些夸耀的说道。 虽然**没有从过军,进入过战场,与军人进行真正的厮杀。但多年的敌后收集情报工作,还是没少接触过兵士。而且自身还拥有不凡的身手,对于强者有着敏感的一种嗅觉,当然能感觉到少爷带来的这些人体质非凡,有着将士的气息。 三百多人举手投足之间,行走之时,富有节奏的整齐,那笔挺的身姿,更加确定**心中所想,坚定自己的想法。 种种念想,只是在**脑海中匆匆闪过。接着,**就笑脸迎人的赞叹道:“那太好了,有了这些人的加入,伏龙村的筹建进度就会快一大截!刚才看到他们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人是保护少爷你进山的呢。” “**,你想多了吧,就算我需要人保护,也不用这么多啊!不然,是不是太夸张了~,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杨麟一锤**,笑着说道。 突然,杨麟神色一变,话锋一转,郑重的说道:“**,先不聊这些了,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再详谈。” **见杨麟说的很认真,知道谈话的内容很重要。表情也郑重起来,征求道:“少爷,那我先去交代一些,将手头上的活安排给其他人,咱们再找个地方详谈吧?” 杨麟知道,**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两人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谈完,于是点头应声道:“行,你去吧。” 话音刚落,**就快跑几步,走到一个中年人的旁边,快的说了几句。两人彼此点点头示意之后,**就跑了回来。 来到杨麟的身前,**很是熟悉的一指不远处的树林,径直说道:“都安排好了,少爷,你看咱们到那片林子里怎么样?平时那里很少有人去的。” 杨麟没有抬脚就走,而是转身吩咐起来:“你们两个在林子外面守着,不要让人靠近。其他的人就不用跟着了,去帮那些乡里乡亲打打下手,建房子,都别闲着,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 “是!”三百多号人顿时一个整齐敬礼,声音响亮的应道,引得正在干活的人频频侧目,有点紧张之色。接着,三百多人纷纷走向正在建设的房屋,捋起袖子,就干了起来,独留两个人跟着杨麟和**。 **心中一喜,没想到少爷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这些健壮的小伙子真的就是过来帮自己的。 **这些天一睁开眼睛全都是木头之类的,即使一身功夫不俗,都快累的崩溃了。有了这些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加入,**相信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会很轻松,不久就能完成所有房屋的建造。 看到**松一口气的模样,以及**流连于三百多人身上的目光,杨麟微微一笑,洞察其意,脆声道“**,走吧,别愣着了,他们我就留在这里,不带回去了,咱们先去那片林子里,说事情吧。” **一听这话,顿时喜形于色,为杨麟的安排而高兴,他还真担心杨麟走了之后,还会带走这些人,以为三百多人就是打打短工而已呢。有了杨麟的允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随后,两人走进林子里,开始密议起来。 钻进树林子里的时候,杨麟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禁想起穿越前关于“钻树林”的潜在意思,顿时条件反射的一个哆嗦,满身都是鸡皮疙瘩,心里硌得慌。 杨麟嘴角扯动,心里恶寒无比,有些怀疑自己的思想了,太复杂,太不纯粹了。是不是有些太肮脏,太变态,太龌蹉了,让杨麟自己都受不了,无法接受。 想到自己只是和**到树林里商谈一些事情,就联想到了“钻树林”,对方还是个男的,还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男的,杨麟不禁有些鄙视自己。 不禁摇摇头,恢复正常思绪,杨麟徐徐说道:“**,这次我上山来,不仅是给你送一些给养,还想问问你,以后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三十八章 相商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见少爷先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失神,迟迟不语,现在又突然这样问,虽然心中有些疑惑,感觉有些唐突,但还是说道:“少爷,那有什么好问的,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先在伏龙山收留少数灾民,然后再扩大规模,救助更多的百姓吗?”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少爷,这些事情都不是短时间内可能完成,没有个五年十年别想做其他的,所以我没什么好打算的。毕竟到了那个时候,我又能做什么呢?” 杨麟知道**说的不错,没有异议,很是理解,赞同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也清楚,你说的不错。” 语气一顿,转而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现在贪官越来越多,匪寇肆虐,百姓被逼的不得不四处乞讨,寻找出路。**,你现在做的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远远不够。我认为你还可以做的更多、更好,还可以救助更多的百姓” “**,至于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带来的这些人,有的人就可以负责打理,保管弄得井井有条,让伏龙村正常运转。” “而且,你还可以从他们之中挑选一些顺手的,陪着你到安徽、河南、湖北等地方,再建立像这样的村落,收留更多的灾民,使你的那些宝藏挥更大的效用。” **有些迟疑,有些不舍。心里的犹豫,不仅仅是因为路途遥远,任务艰难。还是因为伏龙山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倾注太多的心血。此时初现端倪,渐渐成型,过些日子就能完成,突然撒手不管,心中不免有些踌躇起来。 看到杨麟眼里的殷殷之意;想起那些地方又是混元教起义失败的地方,承载了自己有太多的记忆,那里有太多的灾民,心里不禁又有些意动。 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焦躁不已。踌躇再三,还是问道:“少爷,你看我能不能过些天再走,等到这里的一切逗弄得差不多,让我看一眼之后再走啊?” “可以,当然可以,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影响。更何况**,这里花费了你那么多的心血,应该看一眼他建成之时的模样。” 见杨麟真的很理解自己,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内心的说道:“恩,谢谢少爷。” 然后,杨麟又嘱咐了一些事情,让**注意,到安徽等地方办这些事情的时候,不像是金华府这里,可以依山而建,相对隐秘一些。 那些省份则不然,更麻烦,不容易操办,到处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不好隐蔽,不利于隐居。虽然不是一眼看穿千里万里,但也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很难藏身,而不被官府所现。 杨麟嘱托的时候,**不禁心想,自己的这位少爷别看人小,知识挺渊博的,什么都懂,心思缜密,办事很是周到,对于安徽等地方更是很了解。 或是时间太久,或是交代的差不多了,也许是杨麟不想在山上过夜,急于回家。杨麟只是在伏龙山用过饭之后,就带着几个人离去。 有了杨麟带来的三百多兵士加入,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就将所有灾民的屋舍修建好,而且还围起了栅栏。 **看着井井有条的房屋,心里很是有一种成就感,轻松而愉悦。灾民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生活,村子的正常运转,**也就彻底放心下来,完全安心将这个小村落交给了一个兵士手中。 之后,随着那个兵士的一系列举措,种种言行。**更加安心,更是对杨麟佩服不已,暗道少爷从哪里找的这些人,不仅个个身强体壮,品质更是没的说,办事利落,没有一个人扰民,出力从来不含糊。简直就是上马可打天下,下马可安百姓。 当初杨麟和**两人筹划帮助灾民之时,选好具体地址之日,就由杨麟确定了这个小村庄的名字,伏龙村。 名字之中多少有些犯忌讳,如果被清廷官府衙门知道有这么个村落,一定会第一时间被取缔,还有可能酿成一场大祸。 但两人不在意,毕竟村落位于深山老林之中,只要自己不说,外人又怎么会知道?更何况,杨麟心里还有一个小九九,更加不会在乎犯忌讳的事情。 伏龙村进入正常生活,和全群人一起狂欢一夜之后,**就独自一人下山,直奔金华府而去,向杨麟告别,同时商谈一些事情,自己离去后,伏龙村的具体安排。 日落月出之时,杨府的书房之内,烛光幽幽,杨麟和**对视而坐,小声的交谈着。 “少爷,我准备明天就离开金华府,前往安徽等地,建立像伏龙村这样的村落。” “恩...行~**,路上注意安全,注意你们的行踪,做一些伪装,别被官府衙门现了你的身份,不然就不妙了。” “好的~少爷,我会谨慎行事的。” “对了,少爷,你看我明天走的时候,带多少人合适?” 杨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冥思起来。不久,抬起头,眼含光芒,声音幽幽道:“二百吧~!留一百多人负责维持伏龙村的秩序。不过,你和二百人不能一起走,不然太扎眼了。” 杨麟再次思索起来,不一会儿,低吟颔道:“恩...**,这样,你们扮演成灾民和乞丐,分批走,只要前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行。沿路留下记号,保持联系。毕竟这年头,流落街上最多的就是乞丐和灾民,如此伪装,就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恩,好的,少爷,那你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去睡了,明天一早我就出。” “没有了,去吧。” **刚站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少爷,我明天怎么和你带到伏龙村的那些人说啊?让他们相信我所说的,使得他们愿意跟我走呢?” 此时,杨麟见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很是轻松。听到**的话,很是自信道:“放心吧,我早就交代了。到时候,你只要说你们可以跟我走了,他们就会跟你走。” **还是有些迟疑,有些不放心,那些人真的会如此听话,一句话就跟自己走?奈何看到杨麟满脸的自信模样,也就回到房间去了。 先后两个房间的烛光依次熄灭,整个杨府才算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全府的人都休息了。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三十九章 店铺管理的古今结合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嘉庆元年三月十二日 杨麟接手生意已经一个月零十二天了,各个铺面也已过了那个新旧掌控者的过渡期,进入往日之时的生意模式,正式运转起来。而且,十三个铺面还扩大了规模,有着恢复往日荣耀的趋势,独占各个领域的鳌头。 出乎众人的意料,在一些局外人的眼里,杨麟接手生意的过程,出奇的顺利。除了一开始几天经历了一场火灾外,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变故,顺利的让金华府的这些局外人士都很是意外,觉得有点不真实。 毕竟,杨府的这些生意被族人把持了这多年,怎么会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被一个毛头小子接手了呢?因此,更加的突出杨麟的不凡,少年之英姿。 熟不知在这四十二个日日夜夜里,杨府的生意经历了多少个风波,并不像表面那样的平静,一直处于暗流涌动之中。 众人又怎知杨麟经历了什么样的勾心斗角,什么样的暗中较量?自从杨氏族长等十三人被处决后,杨麟家里的生意店铺一直被一些宵小之辈窥视,想要蚕食、吞噬,满足那些宵小的野心,壮大他们的实力。 随着各个铺面的主事儿和伙计的清理,一系列举措的施行,动作是那么的大,根本就是进行一场大换血。 杨麟深深明白,心里很是感激,若不是有十三守卫者的支持,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存在,他的这些种种策略根本就无法施行和有效落实。完全击败家族里的那些人,更是不可能。 十三守卫者提供的储备人员,6续的补充了上来,使得杨府各个生意铺面避免了一场由于人员更替而引起的暂时混乱。没有了杨麟族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使坏、掣肘,人员交接裁剪之时,杨麟才得以放心大胆的去干,不必顾虑后院起火的事情。 因此,店铺的整顿,没有出现任何的岔子。 当然,清除店里那些人的时候,他们之所以没敢捣乱,没敢聚众闹事儿,其中不乏杨麟这些日子的作为,一些风闻传说,杨麟短时间内迅而果断的清除了族里的十三个大佬,雷利风行的手段起到震慑的作用。 杨麟与知府洪安通的默契配合,传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二者有着某种联系,更是一时威慑了那些宵小之辈,不敢轻举妄动。 在接手家里生意的最初几天,杨麟有些手忙脚乱之外,后续就轻松很多。有着现代人的头脑,杨麟懂得如何下放权力和分权制衡。 店铺里的事情,杨麟通常不管,只是让杨遥负责去打理,他只负责遥控而已。 每逢月中、月末,账房先生都会去查账,然后再将信息汇总回馈给杨麟。这样,店铺的管理和资金分开,就避免了店铺出现一人堂而脱离杨麟控制的可能性。 而且,杨麟还将进货与采购另行交给其他人,分散了各个店铺主事儿的权力,使得各个店面呈现三足鼎立、一同拱卫杨麟的局面,使得杨麟牢牢地控制着这些生意,这些店面和这些主事儿的依然掌控在杨麟的鼓掌之中。 因此,杨麟现在很悠闲,经常进出于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内部,训练新带进去的那些孤儿,或者和那些研武器人员讨论,提出一些自己现代人的见解。然而,杨麟的一些观点往往是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推动一些技术的进步和改良。 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内部,武器研三层楼里。 “赵翔,让你们改进鸟铳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恩...杨元帅,还没有头绪,鸟铳的完善和改进太难了,很难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 当然,杨元帅是追随者内部人员对杨麟的统一称呼,也是杨麟一贯坚持的。 如果不是在现实世界,所有人都要这样称呼。之所以有这样的硬性要求,杨麟就是想要打造,自己在这些人观念中的权威,让这些人完全服从自己。 此时,杨麟看着面有愧色的研人员,淡淡一笑,一副洒然之意,有些神秘的转而说道:“先不说这些了,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随后,在众人的期待中,杨麟手一招,说道:“抬进来!” 众人再次向门口看去,就见几个士兵抬着三个大箱子进来,每个士兵都是满脸虚汗,吃力非常,一看就知道三口大箱子沉甸甸的,里面盛放的是大家伙。 赵翔不解,更是疑惑,心道,杨元帅怎么让士兵进来了?看来里面的东西很贵重,值得元帅如此破例一次。平常之时,如果小楼不出现火灾,或者不是什么特殊情况,是绝不允许士兵进入的。 众人全都在看着黑漆漆的三口大箱子,不由联想到什么,赵翔最是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问道:“元帅,里面放的什么啊?看你说的那么神神秘秘,又如此重视,难道和改进鸟铳有关?”,越说越兴奋,眼里的亮光烁烁。 杨麟不为所动,嘴角微微勾勒,有些神秘,笑着说道:“呵呵,自己打开看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砰!”三口大箱子同时被打开,现出满满的石头,以赵翔为代表的众人伸长脖子查看,先是同时惊诧,接着恢复平常的神态,有些失望的说道:“燧石~” 接着,赵翔不明所以的问道:“这~元帅,这不就是很常见的燧石吗?怎么拿到这里来了?有用吗?” 杨麟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反问道。“不错,是燧石,赵翔,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吗?” “知道,当然知道,不就是用来取火的石头嘛,很常见的,我家的厨房里就有。”赵翔很是不以为然,甚是笃定的回答,虽然杨麟的笑容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似乎早有预料,杨麟没有解答众人的疑惑,而是不急不慢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铁片,又拿过一个燧石。当着众人的面,将两样东西“砰砰!”对碰起来。 杨麟的手法是有特点的,只见一手固定燧石,一手快将铁片擦向燧石。顿时,随着“滋滋~”的声音响起,零零点点的火花四溅。 做完这一切之后,杨麟这才再次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现象没?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看到这个现象,再结合杨麟的问话,赵翔第一个反应过来,神色开始变得激动起来,难以掩饰,接着更是摩拳擦掌,就要说话之时,回答杨麟的问话,一个声音捷足先登,被截胡了。 “元帅,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吗?再使劲让它们对碰,它们依然还是燧石和铁片,没什么意义啊。” 说话之人正是被杨麟掳来的那个造鸟铳之人,也是那个早先关于鸟铳改进和赵翔争辩之人,此时满脸费解的望着杨麟。 赵翔早已经憋得脸通红,蠢蠢欲言,一见是自己最反感的那个老古董,总是倚老卖老之人,总是一副摆着能够造鸟铳的臭架子,再也忍不住的呛声喝道:“蠢货,重点不是在燧石和铁片,而是在它们相撞时的现象,那是解决和改进鸟铳的关键所在,也是元帅的真正用意!” 话语起落间,那人对着赵翔怒目而视,就要气愤的骂回去。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四十章 鸟铳的改进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 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赵翔似乎弄清了关键环节,理解了杨麟的真正用意,满面尽是澎湃激动之情红光,毫不在乎对方的怒视目光,抢先一步说道:“说你蠢,你还别不信,元帅之所以这样演示,就是为了向我们展示一个现象,解决改进鸟铳的关键之所在,是在提醒我们。” 那人知道自己鲁莽了,出言太过轻率,虽然被赵翔骂的怒气上涌,但还是努力的控制住怒火,瓮声瓮气的说道:“好,你说吧,最好说出个子丑寅某,不然,哼~!” 杨麟轻蔑一笑,缓缓道来,言辞简练的说起来,充满莫名的魅惑和诱惑力。 “各位,不妨想想,刚刚元帅演示的动作,只是轻轻将铁片和燧石相擦,就带出火星......” 随着赵翔的侃侃而谈,这时所有人都被他的话语内容所吸引,那人也不例外,不再怒目而视,敌意凛然。 杨麟赞许的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看着众人的反应。赵翔的反应和理解能力,杨麟甚是满意,也是杨麟准备以后着重培养他的原因之一。 杨麟一直没有打断赵翔向众人的叙述,也没有査漏补遗,补充些什么。之所以这样做,杨麟就是觉得,这些人应该自己去想,自己去摸索,相互去讨论。这样的做法,可以培养他们的散思维和想象能力。不然,杨麟自己都说来了,不利于这个武器研团队的展。 接着,赵翔不只是光说,还行动起来,以此佐证他自己的观点,使得他的言词更有说服力。举止言行间,都散着十足的自信。 与此同时,只见赵翔施施然的走到三口大箱子的旁边,潇洒如意而自信的拿过一个铁片、一个燧石,边演示边说道:“你们看,铁片和燧石相互碰撞就会产生火花。这个火花可以作为点燃火药的引子,也就是咱们一直无法解决改进火铳的关键点,引燃只能靠火绳,而没有其他的方法。” 此刻,在场的多数人都明白了赵翔所要表达的意思,也很认同,不禁露出敬佩的目光看着赵翔。 刚才那人,打破只有赵翔一人说话的轻松氛围,似乎和赵翔抬杠惯了,言词毫不经过大脑,出口就是急促的闷声闷气道:“那那,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燧石这么大,怎么可能放进鸟铳里?根本就行不通!” “说你蠢,还真是抬举你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居然还会当众问出来~?好吧,我行行好,就为你解答这么简单的问题。” “不错,燧石是很大,但你不会打磨小一些,小到足够放进鸟铳里,不就行了!”赵翔目含鄙视的说道。 周围顿时吃笑一片,那人也被说的狼狈不堪,无言以对,脸色僵硬在那里,好不尴尬。 “好了,赵翔说的不错,正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之所以带来这些燧石的关键所在。既然你们都明白了我的用意,我想现在的你们,心里应该知道该怎么去做?知道如何去改进鸟铳了吧?”杨麟适时插话道。 众人不语,满脸兴奋之色,那是由于长期困扰他们的问题得以解决,由衷的身心愉悦。众人点头应是,更是流露出对杨麟崇拜的神色。 接着,杨麟继续说道:“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我再说另一个问题,你们听好了,感觉可行性如何?” 刹那间,刚才的那种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在静气凝神,等待着杨麟接下来的话语。 “这个问题还是和鸟铳有关,不过,主题却不同。” 杨麟突然语气一顿,扫视众人,见围观的这些人都在看着自己,现在的氛围正是自己想要的,凝重,认真,安静。于是,杨麟继续说道:“既然是要改进鸟铳,咱们的步子不妨迈得更大一些,更远一些。” 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麟突然征询的问道:“对了,你们有没有人听说过连珠铳?” 众人摇头不语,表示不知。看着一干人等的反应,杨麟不禁有些失望,心里暗道,不对啊,康熙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可以连续射击的连珠铳,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特别是那个掳来之人?他在军队之中,还是负责制造鸟铳的,应该知道啊。 想归想,杨麟见众人确实不知,不像是装作不知,也就不再在连珠铳上纠缠,从新回到主题上,徐徐说道:“既然都不知道,那咱们继续说关于鸟铳的事情。” “你们也知道,鸟铳的射击特点就是点射,打完一颗子弹再上一颗,然后引燃,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让鸟铳能够连续射击的问题?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鸟铳的威力将会更大,杀伤力更强!那样的话,鸟铳的改进将是历史性和划时代性的。” 想起穿越前的机关枪,杨麟抑制不住的兴奋,面色潮红,眼中精光四射。不禁幻想起来,如果自己的手下每人手持机关枪,那不是横扫千军如卷席,灭清朝如弃敝履,同一世界,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了吗? 杨麟的说法彻底的镇住了众人,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全都是一副惊呆的面容,从未想过鸟铳还可以这样改进。众人无法想象,一个人持着鸟铳可以连续射击的场面,那将是多么的震撼,多么的惊人,多么的血腥,那的部队根本就是无敌的雄狮! 这时,一个传教士走了出来,打破了众人的沉寂,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元帅大人,您说的不是不可以,有很大的可行性~”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再次以难以置信的表情转而看着传教士,原本惊呆的赵翔迫不及待的问道:“托马斯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的根据是什么?” 那个托马斯传教士略微沉吟,思索了一下,说道:“当然是真的,依据就是我们西方的机械运动知识。” 托马斯那蹩脚的中文,说话有些迟缓,可憋坏了急性子的赵翔和众人,不由得催促道:“机械运动~?快说~快说~,托马斯先生,什么是机械运动?” “行,既然有解决的思路,那你们就先互相讨论吧,我就不在这里参合了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们谈这些。”杨麟插话道。 “好~好,元帅你先走,不用管我们。”众口一词,不快的且没有耐心的打道。 接着,众人再次看向传教士托马斯,等待着下文。杨麟心中一阵苦笑、无奈。暗道,都是一群爱折腾的疯子,一听到新的理论、新的知识,就什么都忘了。 然后,杨麟一脸灿灿然的走出去,有些尴尬。而托马斯也开始向众人讲解机械运动知识,无人理会杨麟的离去,聚精会神的听着托马斯的述说。 走出三层小楼,杨麟叫过来门口的一个守卫,吩咐道:“你听着,等一会儿之后,赵翔出来的时候,你给他说一下,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尽快研制出新的鸟铳,先是单射的那种。” “对了,就说我急需那种枪,需要配备大量的人员,不得拖延。还有,鸟铳研出来后,让兵工厂尽量快点生产,也要教会所有的军队人员,新式鸟铳的使用方法。” “是,元帅,属下一定将原话带到!”那名敬礼喊道。 随后,杨麟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意念一动,身形刹那消失,再次回到现实世界,整个人神清气爽,好不愉快。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四十一章 来客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 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杨麟陪着母亲杨氏正在在吃着饭,用着午餐,两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着,旁边的婢女不时地布着菜,放进两人的碗碟之中,气氛是那么的温馨而祥和,轻松而融洽。 “麟儿,最近都忙什么呢?都见不到你人,你要不就是出城一天,待到天黑晚饭之时才回来;要不就是一个人整日待在书房里,除了三餐,根本就不出那道门。” “娘,怎么了?我没忙什么啊,就是处理一些账目,是不是麟儿这些日子没有来请安,母亲生气了?” “那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看你天天生活没规律,怕你伤了身体。店铺里的事情多交给手下那些人,你好好休息休息,别累着了。” “......”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杨氏面露犹豫之色,有些踌躇,好像要说什么,但又担心杨麟不喜,使得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被破坏,影响儿子的进餐心情。 听到母亲欲言又止,心事重重,正在吃的不亦乐乎的杨麟抬头望了过去。见到母亲一副忧心之色,而又不好意思启齿,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你直说,不用有什么顾忌,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杨麟那动情而认真的一番言论,使得杨氏最后的一丝犹豫得以突破,说道:“麟儿,为娘说出来,你可不能生气,负气就走昂。” “恩,好的,母亲,你说,儿子绝对不生气,更不会离开。” “麟儿,是这样的,你的十三个叔叔伯伯已经死了,还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他们已经被流放了,也算是对他们的处罚了,你看看,能不能托人给他们送一些银两,让他们在流放地过的好一些。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咱们的族人。” 杨麟没有回答好与不好,而是沉默不语,开始思索起来,想着什么,摆弄着手里的筷子。 杨麟知道母亲是一个信佛之人,为人心存仁慈,不想做的太过赶尽杀绝,给他人一个活路,也为自己积一个阴德。 良久过后,杨氏等的有些着急,以为儿子不答应自己有些过于仁慈的要求。再次出言道:“麟儿,毕竟他们也是咱们的同族之人,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咱们母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对于杨麟来说,穿越而来,不仅获得一个财富继承,也获得了一个母亲,体会到亲情的温暖和慰藉。看着母亲那满含殷切的目光,杨麟心中一软,说道:“好吧,母亲,吃过饭后,我就吩咐下去,这两天就派人到那些人的流放地,给他们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杨氏顿时心舒一口气,儿子总算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免心情轻松愉快起来,为杨麟夹菜。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急切而仓促。只见杨逍突然闯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少爷,有人找你,挺急的,说有要事找你,要立刻见到你!” 杨麟微微蹙眉,有些不快,不喜欢自己再和母亲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破坏那种温馨的气氛,因此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杨逍,是谁啊,什么事儿,这么急着要见我?” 杨逍粗喘着气,尽量话语清晰的说道:“少爷,我也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人指名道姓要见你,亲自和你说事儿,不然谁也不说。不过,看样子不像金华府的,应该是外地人,说话的语音不像咱们这里的。” 杨麟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母亲,征求的说道:“母亲,你看~,要不你先吃着,不用等我了,我去看看是谁,回来再陪你~,如何?” “麟儿~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不要失了礼仪,免得咱们家落下一个待客不周的名声。”杨氏催促的说道。 接着,杨麟带着杨逍匆匆而去,直奔会客厅,会会突然来访之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非要见自己,而且还很摆谱的样子。 杨府的客厅之内,一个面皮白净之人,时而坐卧不安,时而来回踱步,神色焦躁而急切,有些等的不耐烦,不禁小声嘟囔起来,埋怨纷纷。 “哎~,真不明白公子怎么想的?不就是一个小地方之人,用得着这么看重吗?哎~公子怎么会交上这样的人?一个商人之子而已,不用催的这么急吧。” “怎么回事儿?人怎么还不来?商人就是商人,低等偏僻的人士,就是不懂得待客之道~,就算当了官,换了门庭,也提不起档次!”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噔~噔~”,打断了那个的嘟囔牢骚之言,不再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随后,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正是匆匆赶来的杨麟和杨逍。 面皮白净之人见有人来,看到其中一个正是接待自己的那个小厮,也就大概猜到另一人的身份,应该就是自己要找之人,立即住了嘴,停止了满腹牢骚,有些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就是杨麟~?” 杨麟听到对方的问话,看其如此的高姿态,心生厌恶,但还是应声道:“不错,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来到寒舍又是所为何事?” “呵呵,谦虚了吧,你这里可不是什么寒舍。刚一到金华府,我就听说了你的种种传闻,关于贵府的富丽堂皇,现在一见,传言果然不凡,远那些传闻所描述的。”那人笑吟吟的说道。 杨麟蹙了蹙眉,心中的反感之意更浓。刚一见面,来人不仅态度傲慢无礼,毫无访客的风范,还谈论自己家多富有,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有些不怀好意,不答自己的询问,反而对自己家的宅院很感兴趣的样子。 但杨麟的那一丝不耐和厌恶只是持续一瞬间,转瞬即逝,按捺在心里。由于一直在打量着客厅,陌生来人也就没有注意到主人家的不满。 虽然心中不快,杨麟还是沉住脾性,缓缓说道:“过奖了,家里虽有些薄资,但不算什么。这些不过都是先父的积累,在下幸运之至,继承了家产,得到了庇荫而已。”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来到舍下所为何事?”杨麟再次重复问道。 陌生人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喔~,瞧我这记性,一时间沉浸在贵府的奢华上,忘记了自我介绍,切莫见怪~!” “我叫刘印,家父刘全。”陌生人将最后两字咬的尤为沉重,铿锵有力,又不言语了,深有意味的看着杨麟。 刹那间,杨麟心中一惊。虽然他不认识这个刘印什么人,但刘全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那可是大贪官和珅的第一大狗腿子。想到这些,杨麟的脸上不免浮现震惊之色,诧异之情。 杨麟很快从失神之中走出了过来,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刘印的种种表现,杨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稍稍揣测,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于是,杨麟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上,递给刘印,客气的说道:“原来是刘公子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还请快坐,咱们喝茶谈事,这是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刘印接过银票,一看是五十两的,虽然比不上父亲刘全一出手就是上百两,乃至几千纹银别人的孝敬。但对自己一个仆二代的身份,有着清醒的认识和定位,五十两也不少了,心情还不错。 将银两放进衣袖中,刘印的态度顿时好了不少,恭维的说道:“杨少爷真是年轻有为,如此年纪就接手了家里这么大的家业,还将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条不紊。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四十二章 迟来的承诺(一更) 杨麟见对方收下自己的银票,态度更是大转,心里顿时觉得一松,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问题。 因此,杨麟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刘公子,还不知你所来何事呢?若是有需要在下效力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决不推辞。” 刘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面带虚伪的笑容说道:“呵呵,这聊天聊得,把正事倒给忘了!” 此时,杨麟却腹诽不已。不愧是大贪官和珅第一大狗腿子的儿子,绝对有其父的特质,这么能装。明明是想要好处费,而迟迟不肯吐露来意,现在却美其名曰“忘了”,好不不知廉耻。 本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原则,杨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只是神情随和讨好的看着对方,等待刘印接下来的话语。 说完的同时,刘印动作娴熟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折子式样的东西,递给杨麟,笑着说道:“杨公子,给,这是额驸大人让我专程给你带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额驸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亲自将这个本本交给你!” 听到额驸二字,杨麟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和自己已经分开一多月,一直杳无音讯的丰绅殷德,和珅唯一的儿子。想到这里,杨麟心里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也就知道了这个刘印拿出的本本,其中大概的内容。 展开本本,只见右边竖着三个字开头,委任书。不错,正是户部下达的文书,任命杨麟前往广州,司掌广州十三行,负责对外国蛮夷事务的任命书。 杨麟认真看完,合上文书,收好之后,面带高兴之色,反而不解的问道:“刘公子,怎么是你送来的啊?不应是专门的衙役负责此事吗?” 收人钱财,拿人手短,就要替人消灾,为人解惑,刘印喝一口茶,抿抿嘴唇,说道:“哎,没办法,只能是我送过来,不然额驸大人也不放心。” “这是何解?为什么如此说呢?”杨麟客气地问道。 “是这样的,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现在是额驸大人的管家,专门负责一些重要事情的跑腿事务。” “而且,由于你还不是拥有功名之人,此次的职务任命算是买官的范围,因此没有户部专门派来的人员送达。”刘印说着的时候,一脸的傲然之色,为自己是丰绅殷德的管家而自得。 “因此,由于你不在京城,又是额驸办得这件事情,推荐的你,所以户部将文书送到了额驸府,也就有了我的此行。” 杨麟很是意外,没想到丰绅殷德为了自己当官的事情,如此上心。原本一个月的约定,已经出预期时间半个月,杨麟都有些放弃,都快忘记了。委任书突然而至,杨麟心中还是有些惊喜参半。 接着,刘全似牢骚、似抱怨的说道:“哎,真没想到,从京城到这里,路途那么的远,那么的难走,颠的我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没想到越往南走,天气越是闷热,让人好不习惯~!” 听到这些话,杨麟心里轻蔑一笑,又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假装很是关心、很是歉意的应付道:“为了我的事情,刘公子这一路辛苦了,让刘公子多有受累,这一点小意思还望收下,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对了,刘公子,还望帮忙转达一下,多谢额驸大人,杨某感激非常!” “杨公子实在太客气了,这才刚给过打赏,我怎么好意思再要呢~”,刘印嘴上推迟,手上可没有客气,很麻利的就接过了银票,又连连答道:“行行,杨公子尽管放心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一会儿的功夫就获得了一百五十两,刘印心情大好,突然一拍脑袋,仿若刚想起来,说道:“看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还有一茬事情!瞧我,瞧我,该打~!” 接着,刘印从刚才掏出文书的地方,又拿出了一封信函,交到杨麟的手中,面带惭愧之色,口中尽是自责之语,虚伪做作非常。 对于刘印的话语,杨麟心里嗤之以鼻,心道,若不是自己又掏出一百两,说不定你小子就打算将事情烂到肚子里,这封信不知道怎么处理呢?撕碎,丢进河里,都有可能,绝不会交出来。 心中虽然这样想,杨麟还是接过信,缓缓撕开信封,拿出信纸,仔细品读着其中的内容。 良久,杨麟看完了全部的内容之后,知道了丰绅殷德答应的事情,为何迟迟不至?怎么会来的这么晚? 同时,杨麟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心里的内容出乎他的意外,带来一份惊喜。 原来,管理广州十三行的差事儿,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也是一个肥差,个中充满了抓银子的道道,因此也有不少人惦记着。 若不是因为是和珅唯一的儿子和乾隆最宠爱女儿的额驸双重身份,又经过一段时间的盘桓,丰绅殷德才弄不到这个位置呢。即便如此,丰绅殷德还搭了许多人情。当中还有着丰绅殷德允诺,只占这个位子三年。 令杨麟惊喜的是,丰绅殷德不仅送了份管理广东十三行的大礼,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顺水人情。 杨麟暗中轻松一口气,虽然职位的争取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间夹杂着很多人情和琐事。不过,还好职位办下来了,使得杨麟一展宏图的一个关键点得以实施。 同时,杨麟心中对丰绅殷德感激非常。不仅是因为职位争取上,还因为丰绅殷德为杨麟的启程也有了安排,让杨麟拿着最后一页信纸,上面有丰绅殷德的私印,凭此就可以到金华府附近的军营,向那里的千总借几名鸟铳士兵,专门负责自己赴任途中的安全。 收好所有的信笺之后,杨麟的身心一松,一股鸿鹄之志油然而生。不由得面部尽是澎湃之色,高兴之意,对着刘印说道:“刘公子,相信你还没有吃饭,不如现在我带你去尝尝金华府的招牌菜,慰劳一下你的舟车劳顿之苦。” 听到这话,刘印心中一喜,暗道这人还真会办事,本着好处宁抓过不放过,刘印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爽快的说道:“既然杨公子这样说来,如此盛情美意,我怎么好推辞?也不能辜负了杨公子的一番好意,行,就按杨公子说的办吧~!” 两人同时起身,杨麟又对身边的杨逍说道:“你去和母亲说一下,我陪刘公子出去尝尝金华府的特色菜,尽一下地主之谊。” “恩,好的少爷~,我这就去禀报老夫人。” 随后,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客厅里,四周响彻着杨麟和刘印的爽朗交谈声,以及不时地交谈甚欢的笑意。 今天下午两点有个分类小说新书推荐位,很高兴喔,庆祝一下,今天三更喽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四十三章 各种安排(二更) 一天之后 杨府后院的密室之内,十三守卫者、杨遥、账房先生、老管家以及杨麟汇聚一堂,杨麟坐在位。 众人呈扇形分布围着,面色庄重的看着杨麟,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片静静悄悄的。 杨麟扫视过众人,缓缓说道:“我想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今天会将你们都聚集起来,心里一定充满很多疑惑吧~!特别是十三守卫者众位叔叔,一直都是保持低调的姿态,平时是不会与其他人见面,彼此之间也是如此。此次的见面,一定让你们很是不解吧。” “小少爷,你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情非得已,不然也不会将我们这些老家伙聚在一起?” 老管家的话音落下,其他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致同意这种观点,随后又都看向杨麟,等待最后的说法。 “不错,管家爷爷说的很对,我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说,时间不多,不能像以往那样一一拜访,而不得不召集众位,商谈一些事情。” 下面众人精神一震,立即腰杆挺得笔直,心神更加集中。似乎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年迈的老管家也是努力的挺了挺有些佝偻的腰背,随同大家一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杨麟,精神矍铄。 面对众多炯炯有神的目光,杨麟很是坦然,没有丝毫的紧张,一字一顿的说道:“各位叔叔伯伯,管家爷爷,过几天,我就要远行一趟,如果家里没有什么突情况,这一行可能要持续三年的时间。”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瞬间骚动起来,特别是账房先生,有些急性子的他,立马说道:“少爷,你刚刚接手家里的生意,才一个多月而已,还没有完全掌控,现在出去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一去还是这么久!” 账房先生的话立刻得到其他人的认同,纷纷赞同道:“是~是,对啊~对啊~,少爷,还是过段时间再出去,等到一切都稳定下来~,也不迟啊!” 虽然众人打断了自己的话,但杨麟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众人都是出于好意,真正的关心自己。 杨麟没有多言,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将刘印交给自己的那一纸文书,传给众人一一览阅。短暂的寂静过后,杨麟又说道:“各位叔叔,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这任命书上的赴任时间很急促,留给我的时日不多,不能再拖延了。” “而且,各位叔叔,侄儿我十六年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生活在金华府,从未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出去看看。” 众人不语,杨麟说的不错,他还年轻,应该出去闯闯,出去看看,增加见识,开阔眼界,那是男儿郎应该有的精神。但众人心里还是不想杨麟现在就出去,因为事情来得实在太突兀,太匆忙了,让众人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虽然不能完全洞察所有人的心中所想,杨麟还是继续解释道:“我这次出去的时间虽然长了一点,但好在有个具体的地方,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你们能够差人找到我。而且,去的又不远,只要沿着海岸,一路向南,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找到我。” 杨麟的字字句句都说明了决心,表明了去意。他们的少爷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很想到广州看看。 还是年龄最大,德高望重的老管家开口说道:“既然小少爷坚持,咱们也不要强求少爷留下来了,就是三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只好这样了,说这么多也没用,还是安排一下少爷走之后的事情比较务实。”账房先生有些无奈,灿灿然的说道。 虽然众人依旧不舍,但见事情不可违,也就纷纷不再牢骚、劝解,放下自己的坚持,都是默然不语,表示默认了老管家和账房先生两人的话。 作为资历和辈分最低的杨遥只能坐在一角,观看众人的磋商,听着前辈的议论与见解,没有任何的言权。 杨麟心中一松,还真怕这些老古董坚持,反对自己的决定,远赴千里之外的广州赴任,当那个什么芝麻绿豆的小官。 见大势已定,自己去广州的事情确定下来,杨麟嘱托道:“各位叔叔,我走之后,明面上府里的事情还是由账房叔叔和管家爷爷,协同杨遥管着,不时地再将重大的决策交给我母亲来拿。” “当然,稳妥起见,还是你们一起讨论之后,拿出几个意见来,再告诉家母,说出个中利弊。那样的话,各位叔叔也好办事,家母也不会一时没有注意而无法抉择。” “特别说一点,各位叔叔,杨遥还太年轻,经验什么的还不行,一些事情还上不了手,还望你们多照顾一些~!” 杨麟说的话是那么的老道,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应有的表现,但下面众人恍若未曾察觉,都是一副赞许的模样,似乎他们的小少爷本该如此,本该就是这么的聪明非常,心智成熟。 如此周到细致的安排,避免了店铺生意没有他的注视,而变得混乱,也让众位老人放下心来,心甘情愿的放杨麟离去。 接着,杨麟对着角落的杨遥说道:“还不快谢谢各位叔叔,他们只是指点你一点,就够你受用终生的了~!” 刹那间,杨遥立马站了起来,对着众人就是深深鞠躬、行礼,嘴里恭敬的说道:“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教导,晚辈感激万分!” “如果杨遥有做的不好的,各位前辈尽管批评,我一定接受,并且改过!” 众人见杨遥的态度谦逊,虚心请教,心里很是满意,不自禁的表露出来,或是抚摸下巴,或是捋着胡须,频频欣赏的点点头。 杨麟看到众人的反应,没有对自己的安排有异议,对杨逍也很满意,再次看向杨逍,示意其坐好。 “好了~杨遥,你先坐下吧。” 接着,杨麟正朔神情,端正姿势,看向众人,徐徐述说起来。“各位叔叔伯伯,现在咱们商谈一下,我走之后的具体安排事宜吧。我刚刚说的,只是大致性的,定了一下高层人士的安排而已。” 待到密室里恢复一片安静之后,杨麟缓缓说道:“时间不多,很是紧凑。因此我说的具体也是相对性的,只是简要的说一下轮廓。具体的事宜,还是各位叔叔互相商量着,斟酌着办吧,反正都是老人了。你们办事,我放心!” 杨麟的放心之语,没有过多干涉的表态,很是得到十三守卫者的认同感。 从杨麟的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他们誓死追随,心甘情愿的默默为其担当守卫者的那个人,就是杨麟的父亲。 “先,十三位叔叔各自的生意和家里明面上的生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走之后,你们依然保持着这种的隐蔽关系。同时,也要时时刻刻暗中注意家里的生意情况,一旦有人对家里的生意心怀不轨,你们就暗中联合,彼此沟通,小心应对。” “其次,管家爷爷和账房叔叔可能要累一些,家里明面上的生意太多,而杨遥又不怎么懂,两位可能要多费心一些。实在解决不了,可以和十三位叔叔商量一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的母亲,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还希望各位叔叔多多帮忙,多照看一些。就算家里所有的生意都不要,也要保证我母亲的周全。”杨麟铿锵有力的说着最后几句话。 今天下午两点有个分类小说新书推荐位,很高兴喔,庆祝一下,今天三更喽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四十四章 十三守卫者的思绪(三更) “对了,还有一点忘记给你们说了。 如果家里出了什么官司案子,可以找知府洪安通,和他商谈一下,他一定会站在咱们这一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十三守卫者的存在。” 老管家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说道:“小少爷,你其他的安排,我都没有意见。但唯独对洪安通不放心。” 说到这,老管家看了看杨麟,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见没有反对,就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 “小少爷,洪安通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贪官,找他不就是与虎谋皮吗?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杨麟当然明白老管家的担心和用意,怕自己年轻容易相信人,吃亏上当。在座的都是杨麟放心之人,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向他们述说自己的理由。 “各位叔叔伯伯,在解决家族里那几个虎狼之人时,我和洪安通就有了暗中往来,达成了交易。我将锦绣山庄每个月的四层盈利给他,换取他对咱们以后的支持。” “更何况,我手中还有一个王牌,由不得他不配合,不站在咱们这一边。除非生了什么连他也办不了的事情,危及到他,否则绝不会置之不理!即便如此,他也会尽量的给予某种方便。”杨麟无法言明那个王牌是什么,只能向众人卖个关子。 众人见杨麟说的如此自信、笃定,迟迟不讲那个王牌是什么。虽然心里有一丝异样,但脑海中的忠诚催使着他们,相信杨麟所说,任凭杨麟差使。 十六人感叹他们家小少爷心思缜密、未雨绸缪的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震撼,源于内心深处。 一系列的述说,不仅让他们安心放杨麟离去,也验证了他们的所听所闻。心里感叹坊间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他们的这个小少爷真的有可能参与了那场大火案的办理。 众人回想起纵火案的前前后后,种种迹象,少爷的一切安排。虽然入情入理,但每一步的安排,都是前后严密契合,都是对那些野心家的有力反击,最终使得杨府在大灾之后,处于不败之地。 想及于此,他们从心底里将可能二字剔除。十三人十分肯定,他们的小少爷一定参与了,一定也对各种难早有预判。 对于杨麟最后不言明的王牌,众人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频频点头,表示一切按少爷说的办。 同时,在十三守卫者的内心有一种疑惑,少爷的种种预谋,各种安排,究竟有没有人从旁指导?还是这一切的所作所为,真的就是少爷一人谋划,一人应对。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说明了一个事实,他们的这位小少爷不简单。因为,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结合他们的所见所听,换位思考,他们哪一位也做不到小少爷的那种气度,举重若轻,潇洒如意,从容不迫的下达各个指令,尤以成人礼那天的表现最佳。 十三人确定,就是创出十三守卫者的老爷,他们仰望与崇拜的那个人,在十六岁的年纪,也做不到小少爷成人礼当日的气度。 思绪回朔之间,十三人心里震撼与疑云的同时,更多的是喜悦泉涌,为他们的似兄似主的老爷而高兴,为他们的老爷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儿子真心高兴。 此刻,他们忘记了以前关于杨麟的种种风闻,他们家的小少爷不喜商人身份,不屑于经商,一心只有经史子集,一登皇榜而传名天下。 那时,他们彷徨过,混沌过,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老爷生前早有交代,若子嗣不肖,没有统领他们之能,自可弃去,另立门户,从此忘却十三守卫者这个名字。 可是,杨麟父亲杨继祖的往日厚待,深以为信,将如此一笔财富交于自己等人的手中,无论是出于杨继祖的知遇之情,还是难忘杨府的收养之恩,他们都无法做出私吞这笔财富的决定。 现在好了,一直纠结于他们心中的难题不再疑惑,他们的小少爷历经磨难,经历生死,终于彻悟,对生意产生了兴趣。 不仅如此,杨麟还拥有非同一般的经商天赋,他们可以安心的将手中的生意交给他们的小少爷,从此颐养天年,不必在理会商场的勾心斗角,种种叵测阴谋。 此时,杨麟见十三人有些愣,有些走神,说话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嗓门。 “好了,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些。最后还是要说一下,杨遥还太年轻,希望各位叔叔多多栽培,让他日后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分担一些事情。” 十三人没有异意,毕竟他们老了,深知陪同杨麟的时日不多,不如早日放权,培养新人。账房先生和老管家相视一眼,同时心道,小少爷这是准备重点栽培杨遥啊。 随后,杨麟又和众人人聊了一些闲篇,唠唠家常,缓和一下刚才的沉重气氛,也增进彼此的感情,更加深入的了解彼此。 没过多久,密室里变得空无一人,杨麟回到府里,走出金华府,直奔城外,前往伏龙村,交代一些事情。 临走赴任之前,杨麟肯定要对那里也要有一番安排,不过要简单的多。因为那里的真正控制者,都是他的真实忠诚者、追随者。只要他杨麟的一个号令,莫敢不从。 到达伏龙村之后,杨麟从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里取出几十杆鸟铳,交付那些自己训练的士兵,让他们保卫村落的安全。 同时,杨麟有所交代,一旦自己离开之后,让他们每隔几天,都要进入金华府一趟,照看杨府的情况。一旦出现什么不测的情况,这些士兵一定要手持最先进的鸟铳,救出自己的母亲,带到伏龙村隐藏起来,以策万全,神挡杀神,佛挡斩佛。 回到家中,深夜里,杨麟与母亲杨氏秉烛而谈,唯有两人。杨麟将自己的种种安排,一切后手,特别是伏龙山的万急之策,详细交代于杨氏。 杨氏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何这样安排?为何将事情想得如此糟糕?但并没有询问,心里很是欣慰,也安心的让杨麟出去闯一闯。因为她的儿子长大了,成熟了,行事不再毛里毛躁,做事很是沉稳。 杨府内外的诸多事宜弄好之后,杨麟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尤为重要。为了赶时间,杨麟明日就有此行,热别办理此事,但胜券在握,自信非常。 一切安排完以后,杨麟虽有些身心疲惫,劳心费力,但心中才真正的放心下来,安心的前往广州,踏上真正的征途,谋一世强者之路。 今天下午两点有个分类小说新书推荐位,很高兴喔,庆祝一下,今天三更喽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四十五章 贿赂 金华府南北水流分布,东西群山环绕。≧ 因此,在东西两侧的一个地势相对平坦的位置,分别驻扎着两个军队,护卫着金华府的安全。 在西大营的不远处,有两个人渐渐靠近军营门口。一前一后慢走着,闲庭信步,不时四顾张望着,看看周围的环境,欣赏着美景。两人就是杨麟和杨逍,带着丰绅殷德的信笺前来西大营驻扎的地方,拜访里面的千总。 东西两大营分别是绿营和八旗子弟,八旗子弟众所周知,是清朝最大的依仗,装备精良;所谓的绿营就是汉人组成的军队,武器要差的多,也是清朝统治者不相信汉人的表现。 杨麟之所以来到西大营而不是东大营,因为清朝时期除了京城的火器营有鸟铳外,地方拥有火器的军营只有八旗子弟的军营。 怀揣着丰绅殷德的亲笔信,杨麟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毕竟第一次接触清军。随着越来越接近军营,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紧张不已。 扬州三日,嘉定三屠,虽然杨麟不甚了解,但记忆尤新,杨麟真的查看过这段历史,触目惊心。 清军的种种暴行,屠城杀害平民百姓人,残忍程度令人指!虽然入关之后,统御汉人多年,清廷一直倡导满汉一家。可是,无论是那个皇帝,都没有对屠城的那段历史真正道过歉,真正忏悔过。 而且,无论是流传于世的康熙帝,还是载入史册的乾隆,不仅没有向汉人表达歉意,更是大肆兴起文字狱,将汉人的一些有识之士屠戮殆尽。兴八股,彻底奴化汉人文人。 八旗子弟横行于中华大地,无人敢管,更是以汉人百姓深受其害,荼毒最深。八旗子弟兵,凭借着旗位,更是横行无忌,做事霸道。地方的汉人官员不敢管,满人官员尽量偏袒,帮忙掩饰。 这一切的思绪在杨麟的脑海里回荡,使得他对清军没有丝毫的好应像。奈何,今日之行,不得不为。今日的举动,可以为杨府平添一份安全,让杨麟离去的更加安心,值得冒一次险。 西大营之内,一队队的士兵巡逻着,胸前身后都有一个勇字,表明他们的兵士身份。寒光闪烁着的钢刀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刺眼,寒气逼人。佩挂于腰间,使得这些兵甲铠士威武不少,平添几分属于军人的风采,威风凛凛。 两人刚走到距离西大营十米的地方,守卫大门的士兵瞬间刀矛横立,直指杨麟二人,大声喝阻道:“军营重地,闲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杨麟和杨逍同时后侧几步,杨逍有些害怕,身体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杨麟躬身行礼,一副书生做派,开始进行交涉。 “这位大哥,别误会,我们两个没有恶意,就是专门来拜访千总大人的,有一些事情和千总大人相谈。” 士兵头颅微仰,双眼鄙视着杨麟,傲慢而轻蔑的说道:“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我们千总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快滚!不然,别怪我手中的长毛嗜血,想要杀人。” 同时,看到杨麟两人的一身打扮,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守门的士兵也就放松了戒备,依然拿着武器,直指杨麟二人,双眼警示的看着二人。 杨逍看到守门官兵的慑人气势,再听到对方的所言所语,不禁拉了拉杨麟:“少爷,咱们还是走吧,别事情没办成,反而将性命丢在这里。” 杨麟微微一笑,拂去杨逍的手掌,毫不为话语所动。杨麟深深知道,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清朝尤为应验。更何况在这个贪污**盛行的嘉庆元年初期,和珅还在逍遥在外,依然进行着卖官鬻爵。浮靡之风,席卷于官场与军方两界。 有钱有人,就可以平步青云,军功赫赫;无钱无人,只能老老实实的为兵为士,想要向前进一步,难如登天。 因此,杨麟迅地从袖中掏出几块银两,露在众守门士兵的视野之中。顿时,士兵的那种敌视目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贪婪,想要将其收入囊中,不自觉的手中一松,武器收了起来。目光也散着些许平和起来。 杨麟见此情景,心里一喜,暗道有门,果断的一个人小碎步上前,迅靠近,立即将几块银两分散给几名士兵。 之后,守门兵士的态度彻底转变,为之明显,不再是那么嚣张跋扈,不再是蔑视二人。 这时,杨麟又暗中掏出十两纹银,偷偷塞给站在守门小队的最前方一人,一个头头模样之人,小声说道:“这位兵大哥,我真的是找千总大人有事,还望通禀一下。事后不论成否,千总大人见与不见,小的还有答谢!” 小队头头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听到杨麟后面的话,顿时心里一动,脸上露出微笑,轻声而和煦的说道:“这位兄弟,不是我不想帮你,如果我就这样干巴巴的通禀进去,弄不好事情办不成,还会吃板子的。说不定,你也要遭殃。” 杨麟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兵头头心这么细,人也不错,本能的问道:“兵大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你看,我们主仆二人刚一天明,就赶来了,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不能白跑一趟啊~”说着,杨麟又塞给了对方一锭银子。 小队头头将银子放进怀里,对杨麟更加好感非常,沉吟道:“恩~你有没有介绍信之类的东西?让千总大人一见到,就会见你?这样,咱们两个都好过!” 一听这话,杨麟情不自禁的拍脑袋,慌忙说道:“有,有,瞧我这脑袋,怎么将这茬忘了,这就拿给你,还望通传一下。” 随后,杨麟迅从怀中取出丰绅殷德的信笺,递给小队头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只要千总大人见到,一定会见我,绝不会牵连到兵大哥的!” 接过信笺,看着眼前书呆子十分笃定的态度,小队头头安心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置疑,不是很相信杨麟的话。但是想到杨麟允诺的酬谢,之前的出手阔绰,小队头头已经决定通传。 当然,这个小队头头并不傻,不会为了杨麟而冒险。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若是千总大人追究下来,他完全可以一推四六五,将全部的责任推到杨麟的身上,自己置身事外,不会受到牵扯,毕竟他只是通传一下而已。 想通了一切,小队头头答应道:“行,我帮你通传一下。不过,事前声明,如果真出了事情,别怪我翻脸无情,将所有的事情推都到你身上。” “行,出了问题,我一人承担,绝不埋怨。”杨麟自信的模样,更加坚定了小头头的决心。 同时,小队头头分别对杨麟和一起执勤的兵士说道:“你老实在这里待着,别妄动。不然,若是引起我这些兄弟的误会,别怪他们出手不客气的~!” “你们~你们,注意点,留神些,看好他了!” 小队头头一溜烟小跑,消失在门口,径直向着最大的帐篷快步而去。 第四十六章 千总 随后,守门的兵士没有多少敌视,也没有过多为难,就是对杨麟提升监视程度什么的也没有。 毕竟他们也收受了好处,不好多做为难,翻脸无情。 众兵士的态度就是,只要杨麟不靠近,不硬闯军营,始终保持着五米开外的距离,这些兵士就好像没有看见二人站在那里,任凭杨麟有些着急的来回走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小队头头依然没有音信,没有回来。自己的信笺更是犹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守门的兵士已经换了一茬,那个小队头头还是没有回来。不知是被千总扣了,还是自己寻乐子去,丢下他杨麟的事情不管。 万幸的是,两班人马交接的时候,杨麟之前给银子的那一队人马向另一方打了一声招呼,说了杨麟的来意,二人才没被守门的兵士驱离。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麟看了看太阳,已经临近中午,不免心中更加急躁起来,有些冲动的走向兵营大门。 刚迈出几步,立马传来了守门兵士的呵斥声:“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们就不客气了!” 一瞬间,铠甲兵器的摩擦声哗哗响起,泛着幽幽寒光的大刀、长矛对准杨麟,没有丝毫的假意,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起攻击的架势。 如此情况,杨麟立即控制身体,停下了脚步。同时,杨逍快步上前,将杨麟向后一拉,护在身后,忠诚的说道:“少爷,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杨麟没有理会杨逍的言语与举动,拨开杨逍,故技重施,又从袖中拿出银两,亮于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向前。 众士兵不为所动,其中之一威严的喝道:“别给我们来这一套,我们可不吃这一招。如果你再敢前进半步,我们手中的大刀、长矛绝不留情,一定将你砍死钉在那里!” 知道事情不可为,杨麟识趣的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反而后退了一步。收回手中的银两,换了一种态度,尝试去交涉,希望对方通情达理,通传一下。 “军爷,你看,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一上午了,能不能帮我们问一下,刚才一队之中的军爷,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是不是出事儿了?” 没有人回答杨麟的话语,每个人尽忠职守的手握大刀、长毛,坚定不移的站在各自的岗位上,双眼直视前方。 此时,杨麟有些动容,没想到八旗子弟并不都是军纪松懈,贪婪银两。其中不乏威武之人,依然有铁血之兵,坚守军纪之士。 现在,杨麟心中更多的是尴尬,面色灿灿然,双手不知如何摆放?气氛紧张至极,守门兵士并没有因为杨麟的退却而有所改变态度,依然兵锋对着两人。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响起传来,吸引杨麟的注意,不禁探头看去,充满希冀之色,心中不断祈祷着。 伴随着众多的快步踏地声,一群兵士簇拥着一个长官模样之人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开始的那个小队头头,在负责者带领引路,一副恭敬讨好之情。 虽说如此,从军营里传来的异动和声响,没有影响到正在守门的兵士,他们毫无动摇,依然手持大刀、长矛对着杨麟二人,保持监视的姿态,确保不会有人靠近大门,闯入军营。 很快,人群就来到大门口,越过守门士兵,一开始的那个小队头头指着杨麟说道:“千总大人,就是他,就是他要找你,那封信也是他交给我的!” 走出簇拥的兵士,千总身披铠甲,腰挂佩刀,头戴羽帽头盔,阔步而行,身躯甚是彪悍,整个人黑黢黢的,信步来到杨麟的面前,举着信封问道:“这封信是你的~?” 杨麟看着千总如此的姿态,远他的想象,原来并不是每个清军将领都是脑满肠肥,一副大腹便便。听到对方的问话,这些思绪在杨麟的脑海里一闪即逝,立马回道:“不错,是我的。” “哈哈~,不愧是额驸大人介绍来的,果然不简单,面对如此阵势,居然没有露出丝毫的怯懦!”千总朗声说道。 杨麟就要谦虚一下,被抢了先,只见千总再次说道:“这位公子,咱们不要在这里说话交谈了,先到我的帐下,随后咱们再谈信中之事。” 杨麟没有动,而是拿目光扫了扫守门的兵士,千总回头看了看,会意,一笑道:“你们还不快收起武器,这可是我的贵客,可不能有任何怠慢,也不可有任何的无礼。” “哗啦!”令行禁止,一瞬间,千总的话音一落下,守门的兵士就收起了兵器,依然威风凛凛的守护着军营大门,目视前方。 千总看到如此情形,刚刚的话语之中虽然有些责备之意,但此时并不生气,更多的是有些自得,有些在向杨麟炫耀。 他堂堂一个千总,怎么会因为守门负责的行为,而责备这样的手下呢?哪个武将不喜欢如此之兵?如此之士? 千总赞许的点点头,转而对杨麟有些歉意的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啊,我的这些兵在军队里待木了,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不知道你的身份,只知道执行军中条规,不要在意,还望莫要介意。” “呵呵,无妨,这些兵士如此表现,是朝廷之福,也是千总训练有方,军人当如此模样!”杨麟恭维道。 “哈哈,公子过奖了。好了,咱们别总站在这里了,先进营帐吧~!”千总单手前伸,邀请道。 随后,杨麟二人跟着千总向中心营帐走去。同时,杨麟心道,这个丰绅殷德的牌子真的很好用!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信笺,就能得到手握重兵的千总礼遇,客套非常。如果千总知道自己有那样东西,又会是何种模样?又会怎样对待自己? 中心营帐之内,唯有杨麟与千总二人,居于其中。 千总位于上座,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杨麟居于下方左侧,坐在第一排,荣辱不惊,处时泰然。两人彼此相互打量着,恨不得立马看穿对方的心房,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杨麟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位千总大人态度转变如此快。人前之时,还是一副热情很好相处的模样。刚打走手下众人,两人才刚一独处,就换了另一种态度,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 没有顾虑,杨麟也是直视过去,从头到脚,一一认真看个清楚,打量着对方。 此刻,营帐内的气氛有些古怪,有些凝重。两人就那么的相互对视着,没有一人先开口。就连营帐之外负责把守的兵士也是稀奇不已,心道,里面怎么了?千总大人又是怎么了?平常有客人来了,都是大声招呼,热闹非常,此次却这么的安静。 一直听不到杨麟声音的杨逍,很是担心自己家少爷的安危。面对如此情况又无可奈何,只好随同守卫的兵士一起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第四十七章 交锋 任他风吹草动,鸟叫鸣啼,时间流逝。 ≦营帐之内依然是静谧非常,杨麟和千总对望着,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他们有着相同的特点,那就是腰杆挺的都是笔直,流露着属于军人的特质。 此刻,千总内心并不是那么平静。心里暗暗惊疑,如此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怎么会散着久经历练的军人气息?而且,在自己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士目光注视下,居然丝毫不惧,没有任何的胆怯,更没有落下风的迹象。 百转千回,思虑辗转,千总对自己眼前的少年很是感兴趣。不仅是军人气息的相互吸引,还有种种谜团,焕了他心里的探索**,想要从杨麟的身上得到解答。 对于千总来说,他追求的不仅是战场杀伐,还有无上荣耀,显达于世人,名利于双收。之所以能够做到今天的位置,不仅是凭靠他的赫赫战功,还有他的善于经营,与他的上司处理好关系。 文官想要往上爬,获得更好的职位;武官也是如此,他们也想要更高的品级。 不然,为何千总看了丰绅殷德亲笔信的第一眼,就匆匆赶来,对杨麟的态度客气非常,所为何?无非就是看中了杨麟与丰绅殷德的那层非凡关系,籍此搭上丰绅殷德的那根线,更进一步,升到从五品,乃至正五品的品级。 然而,此刻千总心里有些犹豫不决,因为他无法确定眼前这个少年与丰绅殷德的关系,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自己又能沾到多少光?因此,他根据以往的阅历,打量着杨麟,估摸着得失是否合算?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 气氛安静至极,又古怪至极。堂堂的一个千总,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现在却打量着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显得他有些婆婆妈妈,迟疑不定,没有军人的那种果敢干脆,爽快利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千总对杨麟渐渐欣赏起来。因为他心里知道,就算是自己的那帮手下,在自己如此逼视的目光之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千总相信自己的这股气势,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它的犀利,它的摄人心魄,它可以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因此,杨麟的表现显得尤为突出。对于一个将领来说,如此的少年才俊,显露着属于军人的彪悍不畏气息,怎能不欣赏? 当然,杨麟的这股气息可不是凭空而来。那可是杨麟和那群孤儿在追随者内部摸爬滚打而来,久经血汗洗涤而来。尽管还没有经历过铁血征伐,但是已经养成了那股气机,只待以后的血雨腥风去淬炼,去磨合。 此刻,千总对于自己目光的这股自信,不仅是因为他身居高位多年,还源于这股气势历经无数战场杀伐,经历杀敌无数,磨炼而成。不是那些进入军中的八旗贵族子弟,纯粹就是镀金而来,然后再根据家里的权势,返京谋个好差事。 良久,千总似乎觉得没意思;又似乎对一个少年如此强势,有**份。毕竟他是一个战将,有属于他的骄傲,有属于他的傲骨嶙峋。 突然之间,千总大笑一声,爽朗而连连说道:“哈哈~年轻人,有意思,有意思,你很不错,能够在我的目光之下坚持这么久,果然有过人之处,难怪额驸大人如此看重你,居然让我派几个鸟铳兵士护送你前往赴任!” 接着,千户毫不觉得态度变得太快,对着帐外就是一阵闷雷般的大喊道“来人,上酒~上菜,招呼贵客!” 随着千总一系列的言语,周围的气氛顿时一泄,瞬息而转,变得轻松起来,杨麟也跟着暗自松口气。 熟不知,杨麟刚刚虽然脸上镇定,表现的悍然不惧,此时的后背却已经布满了细汗,浸湿了内衣。由此可见,不经过磨炼,杨麟的心里素质还不行。刹那间,杨麟想起了追随者内部的那些士兵。 思绪万转千回,脑海中瞬间即逝,杨麟面对千总刚刚还是气势逼人,转而又是夸奖连连,赞赏不已,现在只能说道:“千总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反应比较迟钝,并没有大人说的那么好。” “哎~杨公子,不必谦虚,我军中都是一帮糙老爷们,直肠汉子,不会拐弯儿抹角,没有文人的那种矫揉造作,你推我让。” “在军中讲的就是实力为尊,功劳为荣,喜得就是率性而为,敢做敢担。面对荣耀,毫不谦虚,坦然享受,犯错也是如此~!” 很快,一道道菜上来,全都是鱼肉,荤腥硬菜。每一盘都是大块大块,酒也是以碗盛放,没有城里的那种饭菜精致,小酒轻啄细饮。此副情景正符合军中做派,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酒菜摆满,人员来齐,全都坐好。身为主人的千总当然先言,只见他端起一碗酒,对着杨麟慷然而道:“今天杨公子能来,都是咱们的荣幸,举起酒来,一起敬一碗!” 杨麟看着桌子上的一碗酒不易擦觉的苦笑,虽然穿越前的酒量还行,不知现在如何?认真想想,今天还是杨麟穿越而来的第一次饮酒。 看到千总的盛意拳拳,举酒的那一刻,杨麟出于本能的就端起了酒碗,随同一饮而尽。 杨麟一碗酒下肚,并没有感觉到白酒的那种辛辣。杨麟这才想到,古人喝的酒是黄酒,不像白酒那样烈,没有那样辛辣。几杯下肚,就会让人觉得头脑晕乎乎,一阵天旋地转。 酒席饭桌之间,千总总是不时地旁敲侧击,打听着杨麟与丰绅殷德的关系,希望从杨麟的口中获得有用的讯息,便于自己未来的晋升之路。 奈何,杨麟处事甚是老道,无论千总的何种机锋?何种探寻?杨麟都是紧收口风,丝毫不露出他与丰绅殷德关系,只是借助着酒劲,佯装没有听到。 推杯换碗之间,在酒精的刺激下,无论是千总和他心腹那一方,还是杨麟杨逍二人这一边,都已放开,说话难免有些大舌头。 “这位杨公子,今天实在有些怠慢啊,让你等了那么久,别放在心上。不是本人故意而为,而是军中实在有事商议,直到会议结束之后,才有人向我禀报,呃~”千总有些醉意的说道,一个酒嗝随之而出。 “千总大人见外了,今天能够见你,我就已经是荣幸之至,给足了面子,那还有那些想法,大人过虑了。”杨麟醉意朦胧,努力控制住思维的说道。 “对了,杨公子,关于额驸让我派鸟铳兵士护卫你前去赴任,你看~大概需要多少人?”千总酒气熏熏,突然地一问。 一说到正事,杨麟顿时一个激灵,醉意也退去了大半,早有想法的说道:“千总大人,我知道鸟铳士兵在军中的珍贵,对千总大人用处极大。” “千总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不如您换一种方式帮我,使得大人不用派一兵一鸟铳,也方便了在下。” “恩...杨公子,你什么意思?本千总实在不明白~”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四十八章 暗藏玄机 “啊,是这样的,千总大人。 我店铺里也有些伙计,人还算可以。只要大人派人教会他们鸟铳,然后让他们带着鸟铳一路保护我,不是也一样吗?”杨麟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虽然千总看上去醉醺醺的,但并没有因为酒精的刺激,立刻点头答允,而是双眼微眯,右手抚着额头,做欲睡状,一旁的心腹也是暗自拉扯着千总的衣边,微微摇头示意,不可答应。 看到千总没有立刻应承下来,杨麟左手动作着,放在腰间,露出一个东西,摆弄着,和声悦道:“千总大人,我绝不会白要你的鸟铳,白白辛苦你教会我的那些伙计,相信额驸也赞同我的建议。” “千总大人,每条鸟铳我愿意出六十两纹银购买,而人员的培训费也是一人四十两。,决不让千总大人破费和白白辛苦一场。” 刹那间,千总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杨麟的左手,更准确的说是杨麟手中的东西,双眸闪烁着光芒,突然一改刚刚的模棱两可态度,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下来“行,杨公子,就这么办,我答应你!” 似乎想到了,千总又说道:“好事儿做到底,你送来学鸟铳的人员,我再给他们每人一个军方籍贯,让他们手持鸟铳而不被路途官府过问。学会过后,临走之时,我就会给他们每人一个证明身份的令牌。” 千总的这一番话,不禁使得杨麟惊喜两重天,也让他身边的心腹震撼不已。 看到千总身边的心腹刚反应过来,就要劝阻,杨麟赶紧下席,站在大帐中间,弓腰说道:“谢千总大人,下官随后就派人员前来!” 同时,杨麟从怀中取出一千两纹银,递出去“千总大人,这是一千两,不成敬意,还请大人辛苦,多多调教我那些愚钝的伙计。” 千总的手一招,立马一个小兵接过杨麟手中的银票,送了上去。千总看也没看银票,就将银票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爽朗而有深意的说道:“杨兄弟,快回酒席,来,咱们再痛快的干一杯,庆祝咱们的第一次合作!”合作二字,说的尤为沉重,散着强调的意味。 杨麟坐好之后,举杯说道:“千总大人,合作愉快~!” 千总一愣,品了品最后四个字,心中会意,笑着说道:“没想到杨兄弟还是一个妙人儿,果然不凡,用词是那么前所未闻,但也十分贴切,来~干了这一杯,合作愉快!” 一切生的那么短暂而仓促,使得千总的心腹和杨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千总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千总大人两人就将所有的事情洽谈好了,银两也已付完,想反悔也不可能。 此时,杨逍一头的雾水,对于鸟铳是什么东西,一无所知,更不甚了解。平白无故花了一千两很是心疼,尽管钱不是他的。 无论是杨逍,还是千总的心腹,见事情已经定下来,也就老实的坐在那里,一脸的不快之色,闷闷不作声。 呼来喝去,酒杯起起落落。不久,酒席散去,杨逍扶着有些醉意的杨麟,晃晃悠悠的走出西大营,向金华府走去。 杨麟两人刚离去不久,原本醉意熏熏的千总身体一震,顿时没有丝毫喝醉的样子,眸子中琉璃着烁烁精光,右手轻抚下巴,看着营帐门口的方向。 此时,一旁的心腹看到千总这副状态,很是不解,平时大人不这样啊,都是一副率性而为的姿态。 心腹对于千总和金华府来的那个小子的协议,到现在还有嘟囔之意,于是说道:“千总大人,属下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那小子的要求,卖鸟铳给他呢?而且,还要给那些受训的人员以军籍。” 恢复心神,千总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哎,我也不想卖鸟铳给那小子,我也知道朝廷对于鸟铳的管制很严,禁止军中之外的人使用。可是,我不得不卖丰绅殷德一个面子,现在和珅还在军机处,还是我的顶头上司。” 听到这些话,心腹遥遥头,同样有些无奈,又问道:“千总大人,我也看了那封信笺,并没有强制要求大人办啊。一个小小的八品芝麻官而已,和额驸大人的关系也不一定怎么样,就是你不卖给他,他又如何?额驸也不一定难为大人啊?” 千总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懂,一开始的时候,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没想到那小子有丰绅殷德的贴身玉牌,这就不得不从新考虑一下,那小子与额驸的关系了。” “至于给那些人军籍,也只是一个顺水人情而已。反正鸟铳都已经卖出去了,军籍又算了什么。” “哎,对了,那个失踪的制造鸟铳的铁匠找到了没有?” “启禀千总大人,属下无能,还没有找到。” 一瞬间,营帐之内再次变得平静非常,不知道过了多久,千总喃喃地说道:“不知道两件事情是不是一种巧合?是不是不该答应那小子的要求?” 西大营到金华府的路上,杨逍扶着杨麟走了好远,看不见西大营之时,杨麟这才一晃身体,不再摇摇晃晃,不再醉意连连,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着。 杨逍一呆,愣在那里,心道这是什么情况,少爷怎么突然酒醒了。但只持续了一下,立马就赶了上去,追问道:“少爷,你没喝醉啊~?” “喝醉?杨逍,那可是西大营,那可是虎狼聚集之地,谁敢在里面喝醉?酒醉之后,若是一个弄不好,惹出什么风波,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何况咱们还不是军人,出入军营,如果出了事情,追究起来就更大了!” 杨逍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又问道:“少爷,鸟铳是什么啊?为什么那个千总已经答应了派人护送你去赴任,你还要花钱让店铺里的伙计去学?那可是一大笔钱~!” “额...杨逍,有些事情你不懂,以后你就会明白。”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之所以花钱让店里的伙计去学鸟铳,一是因为跟随我前往赴任的保护人员是咱们自己的人,路上要是出现什么情况,我也好差使。现在的兵士,只要有你一张口,他就会伸手,而且让他办得事情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其二,若是那些兵士跟着我到广州,由于他们是兵,是军人,属于千总借给我的,到了地方之后,我根本就约束不了。何况,到了地方,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我后面的安全还是没着落。” “总之,要是咱们自己的人,就方便多了,不用忌讳什么。只要我不让他们走,随时都要跟着我,听从我的指令。全部算下来,一千两银子花的值!” 杨逍想了想,说道:“少爷,虽然我不全明白你说的意思,但大概理解了。让咱们的伙计去学什么鸟铳,不仅省事儿,还省钱、省心!” “对喽,杨逍,你总算开窍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一些,快点走,城门别关了。”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四十九章 启程 杨麟回到家之时,已经日落西山,明月将升。≥ 些许的醉意,使得杨麟早早入睡。杨麟之所以没有立刻叫来杨遥,尽早确定明天前往西大营的人选,就是因为他早就有了主意。 不得不说是,杨麟从来没想过从店铺里抽派伙计,前往西大营学习鸟铳。而是准备天明一大早,就从追随者内部弄出十人,作为人选。 之所以这样做,杨麟是有考量的。如此这般,不仅是省去了人员选择上花费的时间,省了许多麻烦。还因为,杨麟不想在学习鸟铳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尽早启程,前往广州赴任,毕竟留给杨麟的时间并不充裕。 穿越之前,杨麟就有一个习惯,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每每有事情要做,杨麟都会提前做,防患于未然。即使是赶火车这样的小事情,杨麟都会提前一到半个钟头。 所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杨麟都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对于杨麟来说,西大营之行,鸟铳不是最大的收获,主要的还是在于持有鸟铳的合法化,最为重要。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天蒙蒙亮,杨府的众人还没有起来,杨麟就已经从追随者里面弄出了十人,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后,就叫来了杨逍,让他带着十人前往西大营。 杨逍见到十人的那一刻,整个人一愣,处于呆之中。看着十个陌生的面孔,杨逍没想到自家少爷只是一夜之间,就确定了人,自己还都不认识。 自从昨天回来直至现在,自己也没听说过少爷选人的事情啊?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惊奇。即便如此,杨逍还是匆忙的吃完早餐之后,就带着十人直奔西大营。 只是两日,仅仅两天,杨麟派去的十人全都获得了军籍,顺利的取得使用鸟铳的合法资格。 十人如此短的时间就掌握了鸟铳,不足为奇,毕竟他们没少摸过和使用鸟铳,但却使得千总惊奇不已,视为天生的神枪手,有种不想放十人走的意思。奈何,仔细思索之后,唯有长叹一声。 十人获得军籍的第二天,万事俱备的杨麟就拔营启程,带了几马车的东西,一路之上浩浩荡荡,很是惹人注意,煞是显眼。一行人走出金华府之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更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杨府的那个小少爷要出去了。” “看,看,照这情况是要远行啊,怎么让人感觉像是拖家带口的。” “真是奇怪了,这位杨公子刚举行成人礼一个月,接手家里的生意还没多久,居然现在这个当口出去,不智。” “......” 听着一路之上众人的议论,看着几辆马车的东西,杨麟只能苦笑,他也不想带这么多东西,不想走的这么张扬。奈何母亲杨氏万般坚持,千般衷肠,杨麟只能服从,不然看着母亲轻拭眼角,擦着眼泪,杨麟怎能忍心拂去母亲的好意? 在杨麟的坚持下,作为交换的条件。杨麟强烈要求,离开的当然,母亲杨氏不要送行,不然走的时候太过忧伤。 送行的只有老管家、账房先生和杨遥。在三人的注视下,杨麟一行人渐行渐远,最后只有浑浊的尘土弥漫、飞扬,三人只能看到这些。 这一日,一队人马行走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赶着路。队伍之中,马车厢里面有两个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时不时地通过窗口左顾右望,四处张望,稀奇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其中一人正是杨麟,另一个是随行而来的杨逍。 此时,杨麟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杨逍,能不能老实一会儿?你看看,一路之上,你总是动过来动过去的。赶了几天的路,就没有消停过,你不烦吗?不累吗?” “额...少爷,对不起~”杨逍立即蔫了下来,缩回头,老实的坐在那里,歉意的看着杨麟说道。 一连几天坐马车,一直都是待在车厢之内,刚老实下来的杨逍屁股又痒痒起来,身体开始晃动起来,眼神偷偷地瞄了瞄杨麟。见杨麟的神色有所缓和,恢复常态,大胆的问道:“少爷,你怎么选择我和你一起出来,而不是杨遥啊?” 杨麟似乎也是被憋坏了,有些无聊,想要和人说说话,打无聊的时间。 于是,杨麟整理一下衣服,缓缓说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杨遥在家里还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店里的事情,帮老夫人跑跑腿。” “而且,出门在外,我也需要一个熟悉而可信任的人跑腿,办一些琐碎的事情。你们两个相比较而言,还是你更合适,最适合跟着我。” 杨逍的脸色顿时垮下来,心里一苦,灿灿的说道:“少爷,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呢?听了你说的之后,我怎么感觉我一无是处,只能跑跑腿,好像连杨遥那小子也比不过?” “呵呵,杨逍,你的脑袋挺够用的啊,我话里的隐含意思也能听出来了,平常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啊~?总是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难怪杨遥叫你呆鹅” “那是,我的脑袋当然够用!不然.......不对~少爷,你还是在贬我,说我不如杨遥!”杨逍听到前面的话语,得意洋洋起来,刚说了一句,才反应过来。 杨麟嘿嘿一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里很是舒畅,无聊之感有所冲淡。然后,杨麟默然不语的看着杨逍,嘴角微微勾勒,眸子中尽是笑意。 杨逍有些气恼,对于少爷的取笑又无可奈何,不由得生闷气的探头出去,看着车厢外那几个背着鸟铳的伙计,不知为何就数了起来。 突然,杨麟轻咦一声,忘记了杨麟的调笑,问道:“哎~少爷,拿鸟铳的伙计怎么只有六个人?还少四个呢。” 看到杨逍回头问自己,没有了刚才的愠怒,杨麟也就收起了笑容,说道:“不少,咱们走的时候,我就带了六个。” “啊~少爷,你花那么多钱培养十个鸟铳手,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保护你的吗?那另外的四个人呢?” “是啊,不错,培养他们就是为了护送我。不过,少了几个也没什么,六个人足够了。至于其余的四人,他们都在家里,负责看家护院呢~!有他们在家里,我安心不少。”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搞丢了四个,或者四人偷偷跑了呢。” “无语,杨逍,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太能联想了吧。” “哎~对了,少爷,咱们怎么不坐船,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那样不就省好多时间,不是可以省去走好多路吗?” “恩...我不是没想过。不过,船不好找。而且,现在海上的海盗挺多的,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救助无门,沿岸三十里的地方可都是没有人烟的。” 杨逍前面还认同的点点头,听到后面一句话,顿时一惊,心里很是不解,不由得出口问道:“沿岸三十里没有人烟~?怎么可能?少爷,你说着玩,开玩笑的吧~!”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章 一路向南 “杨逍,我可不是胡说逗你玩的,说的的的确确是真的,沿海三十里之内,确实没有人。 ≥ 不过,就算咱们自己雇船前往,估计还没有受到海盗倭寇之类的攻击,估计还没到地方,反而会被官府或者水师抓起来。” “少爷,为什么会这样啊?”杨逍疑惑的问道。 “恩...说来就话长了。我记得,康熙雍正的时候,像咱们浙江,还有江苏、福建、广东,都是对外通商的口岸,沿海更是允许人员居住,打捞捕鱼。” “那后来呢,少爷?为什么现在沿海附近三十里,变得荒芜人烟,没有人居住呢?”杨逍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问道,更多是好奇心作祟。 “后来啊,不知道什么原因,乾隆帝突然关闭了江苏、浙江和福建的沿海口岸,更是一纸圣谕命令沿海居民后撤三十里,不得下海捕捞和通商,唯留广东的广州还保持着开放,对外交往,与外国进行经商往来。” 杨逍听得兴致勃勃,津津有味,见少爷停了下来,催促道:“继续啊~少爷,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是变成现在这样了,沿海附近三十里内荒无人烟,除了一些水师之外,就是一些专门负责漕运的官船行于沿海,基本没有民用船只的影子。” “喔,就这些啊,我还以为沿海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有什么扣人心弦的诡异事件,使得朝廷不得不颁布禁海法令呢。” 说完这些,杨麟心里叹息,如果不是乾隆帝的自大,说什么此乃****上国,地大物博,富有四海,不用与外国蛮夷通商,互通有无。十八世纪的中国,怎么会沦落为列强欺辱的对象?怎么会任人宰割? 熟不知,乾隆帝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中国的经济总量和人数位列世界第一,茶叶、丝绸和瓷器依然受着西方各国追捧、喜爱,但整个科学文明已经走下坡路,几乎止步不前。 杨麟还在回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过了一会儿,杨逍又开始躁动起来,变得不老实,要么摸摸脑袋,要么掏掏耳朵,或者左顾右盼,一副憋闷的样子。 对于杨逍来说,自小就在金华府的他,外面的世界处处透着新奇,充满着未知,哪里都想去查看一番,弄个明白。于是又问道:“少爷,咱们现在这是往哪里走啊?” 一路之上,杨麟也是无聊的头顶,见这个不爱读书的杨逍比平时爱问的多,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打无聊时间的同时,又向杨逍普及一下地理知识,说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广州,所以咱们是一路向南。” “途经福建省,然后就会进入广东省,再往南走就到广州府了。” “少爷,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不仅咱们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风土人情,就是咱们要走那些地方也都是一清二楚,少爷,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啊?” 杨逍问这些话的时候,杨麟随手抄了一本书,深为痛斥的样子,说道:“是书告诉我的,平时让你多读读书,偏不听,看看,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现在一出门,两眼一抹黑了吧” 随着一本书映入眼帘,杨逍默读起来“大清博物志~!” 杨逍正要将书本接过来,看看其中的内容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进车厢内,声音中充满哀求和有气无力感,让人很是同情,想要一看究竟。 “大爷,求求你善心,赏口饭吃吧~,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进过一粒米了~” “好心人,救救我的孩子,他都快饿死了,他只有七岁,求求你们,给口吃的,让我的孩子活下来吧~!” “老爷,行行好,救救我吧,只要施舍给我一点吃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 无助而哀求的声音敲打着杨麟的心脏,使得他的头皮紧紧的,心里涩涩非常,更有一种憋闷感悠然而生,充斥在杨麟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听到这些话的刹那,杨麟和杨逍同时探出头,看向车外,看看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使得出声音的众人,蕴含着那么浓郁的凄惨而痛苦的气韵,使得闻者揪其心,听者流其泪的感觉。 此时,只见马车外站满了一个个衣衫褴褛,满面污垢的灾民,围着杨麟一行人,频频弯腰行乞,煞是可怜。而且,还有一些躺人在路边无力的呻吟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小。 如果不是杨麟一行人看着很精壮,散着彪悍的气息。从这些人饿的绿幽幽的眼光里,也许他们早就扑上来,进行哄抢了吧? 杨麟一行人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同情的看着这些人。 虽然马车上的杨麟二人看不清每个人的面色,但从他们骨瘦嶙峋的身体来看,无法想象这些人历经了多少磨难,受了多少苦,有多少个日子没有吃饱过饭?有的人嘴角还挂着腐草枯叶。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杨麟愣住了,杨逍也呆住了,两人深深的被震撼了。作为身在水米之乡,生在富贵人家的他们而言,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加不会经历过! 尤其是杨麟,此时内心的反应非常的强烈。生于二十一世纪,身为八零后的他,二十六年的所见所闻,从未有过如此凄惨场景。唯一知道的还是别人口口相传,声声议论的六零年。 就在杨麟和杨逍两人愣在那里,看着这一切的时候,一个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响起,回荡在空气里,充满痛苦、哀伤、无助与不舍。 “妈,你怎么啦?快醒醒,不要抛下孩儿~!母亲,你快起来,孩儿再也不饿了~!” “母亲,你快睁开眼睛,孩儿去给你找吃的~!” “快醒醒,孩儿以后会更加听你的话,挣很多很多的银子,让你再也不挨饿,不受冻了~” ....... 那不是喊叫,那是在声嘶力竭的呐喊,那是在痛彻心扉的嚎啕,那是万念之下的不舍,那是千般的呼唤。 只见人群之中,灾民之间,路道之旁,一个一身邋遢、肮脏的孩子不停地哀嚎着,满是泪水的呼唤着母亲。可是,怀中的那个妇人已经了无生息,一动不动的耷拉着脑袋仰躺在孩子的怀中,脸色蜡白而干瘦。 还在呼喊行乞的灾民无动于衷,更像一种麻木,见惯了这种场面,只是向杨麟这队人马哀喊,求救着。 杨逍再也忍不住了,身体开始耸动起来,无声的啜泣,对着杨麟说道:“少爷,救救那孩子,救救这些可怜的灾民吧~!他们实在太可怜了~!” 虽然没有流露出动情的神态和举止,但杨麟并不是一个冷血动物。若是有人认真看他的双眸,可以现眼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泪花。 杨麟的内心很沉重,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胸中有一种无比强烈的责任感,更加认为自己雄伟目标不得不行。 听到杨逍那带有哭腔的请求,杨麟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绪,语重心长道:“那就将马车上面的一些粮食取下来,分给这些人。” 同时,杨麟从舒适的马车上一跃而下,杨逍紧随其后,缓缓走向那个还在痛苦哀嚎的孩童。 一步步靠近那个孩子,杨麟的身躯愈加笔直,头颅更加高昂,一脸的坚毅之色,阔步快前行。 杨麟的这一系列变化,生的那么自然,行云流水,与天地相契合,而走在后面的杨逍恍若神经非常大条,没有察觉到自己家少爷的变化。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灾民 随着杨麟的一连串吩咐,跟着一起前去赴任的仆从迅动作起来,并伴随着吆喝声。 “哎~所有人都听着,我家少爷大行善事,给你们一些吃的~!” “不要慌,不要乱,不要抢,人人有份!” 声音刚落,刹那间,灾民立刻涌动了过去,夹杂着讨要饭食之音和感谢之语。 灾民不在少数,而是很多,每个人都是一副争先恐后的神态,深怕自己落人身后,捞不到吃的,奋力的向前挤去。 眼看就要大乱,生哄抢之时,砰的一声,一声枪响,使得轰乱不堪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恐慌之色,畏惧的站在那里,不再向前挤,隐隐的有后退之势。 只见一个随从手持着鸟铳朝天鸣枪,枪口还有一股青烟,巨大的爆炸声暂时压制了场面,维持了秩序,避免了一场哄抢踩踏事件生。 杨麟回头看了看那个仆从,很是赞许的点点头,暗道这个伙计很机灵,应变能力不错,值得自己以后培养,有展的前途。 接着,那个仆从又向天开了一枪,大喊道:“不要乱,所有人听着,保持有序的队形,一一来这里领吃的,每个人都有!如果有人闹事,胆敢哄抢,我手里的这家伙可就不客气了!” 杨麟随行的这些人,明面上是仆从,实际上都是杨麟在追随者内部训练的兵士。此时,随着两阵枪响,个个都迸着一股气势,威风凛凛,震慑着这些骚乱的灾民。 不久,饥饿感催使着灾民,反应过来,开始变得缓慢而有序的前进,虽然脸上还是流露着焦躁急切之色。但没有一个人再敢互相推搡,向前挤去。这些人畏惧似的不时偷看马上六人手里的家伙,老实的排着队,虽然不认识鸟铳是什么武器。 连续的两枪着实也吓住了杨逍,一瞬间忘记了那个孩子的凄惨,停下脚步对杨麟说道:“少爷,这个鸟铳是什么玩意儿?看着小小的,也就三尺来长,居然出的声音那么大,威势如此强烈,震得人心肝颤~!” 杨麟微微一笑,笑而不语,继续走向那个孩子,脸上满是郑重之色,犹又同情。 那个孩子完全陷入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忘记了饥饿,即使连声若惊雷的枪响也没有影响到他,没有听到,心中唯有怀中的母亲,那已经变得冰冷而毫无气息的尸体。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个灾民都获得吃的,或享受的慢慢咀嚼,或狼吞虎咽,果腹之饥。而那个孩子,还在哭泣,还在呜咽,还在呼唤。 渐渐地,时间仿佛静止那里,孩子不再痛苦哀嚎,而是紧紧抱着母亲,眼含泪水,在哭泣,在哽咽,一切化作相思泪,化作对母亲的绵绵不舍。小孩儿紧紧的搂着,想着如此就不会失去母亲,母亲就在自己的身边。 当灾民都在涌向派吃的的方向时,杨麟逆着人流,缓缓走向那个孩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位于他的旁边。一旁的杨逍刚要说话之时,就被杨麟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待到孩子的伤心有所缓解,不再散着那么浓郁的哀伤之时,杨麟伸手递过去一个馒头,劝解的说道:“小朋友,不要伤心了,相信你的母亲一定在天上看着呢,也希望你不要这样。来,吃个馒头,垫垫肚子。” 毕竟还是一个小孩,一听杨麟这话,并没有接过馒头,而是满眼希冀的望着杨麟,问道:“大哥哥,真的吗?我母亲真的在天上?真的在天上看着我吗?” 稚嫩的话语打破了杨麟最后的一道心里防线,身体不觉抖动了一下,看着满脸是污渍,身体干瘦,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小孩儿,杨麟的语气有些酸涩,有些颤声的说道:“真的,你的母亲在天上,以后会一直看着你~,陪着你!” “不过,你要乖哦,赶紧吃点东西,不然饿坏了身体,你天上的母亲会不高兴的~。”杨麟故作轻松的又说道。 小孩看了看怀里的母亲,又看了看杨麟这个突然而来的大哥哥,亲和的面孔。看着杨麟手里的馒头,小脑袋想了想,才接过馒头,吃了起来,狼吞而虎咽。 杨麟看着小孩蓬乱的头,额头没有空出光秃秃一片,知道应该是一个小女孩。 突然之间,小女孩停止了吃馒头的动作,将手里的馒头撕扯一点一点的,一个一个的送入怀里母亲的嘴里。奈何,人已经死了,无论她再怎样做,都喂不会喂进去,嘴里还喃喃着:“母亲,有馒头了,你尝尝,很香~很甜~” 小孩眼角遗留的泪花,琼鼻上的灰尘,让杨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帮她擦拭,心里很是怜爱。然而,小女孩的话语更是刺痛了杨麟的心房。 这一刻,杨麟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身世。自从有了记忆起,就一直待在孤儿院。没有父母,杨麟时常被其他大的孩童欺负和嘲笑。上学之后,每每和别人起了争执,就会被骂没爹娘的孩子,野种,被唾弃的孩子之类的。 虽然杨麟那时还小,不明白野种之类的字眼,但看到其他同龄人嫌弃的目光,不愿意和自己玩耍,幼小的杨麟还是很难过,很心痛,慢慢变得孤僻起来。 幼小的杨麟渐渐长大,十八岁那年考上了大学,从此离开了孤儿院,进入了大学,拥有了几个很铁的哥们儿。心里渐渐有了温暖。杨麟遇到了她,随后陷入爱河,相亲相爱,甜蜜心间。 第一次,那是第一次,杨麟有了想要组建一个家的**,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充满温馨和爱的家。 可是,好景不长,现实很残酷。面对社会激烈的竞争,生活的物质需求。杨麟不仅失去了相恋六年的爱情,还有赖以为生的工作。 种种往事,历历在目,往日情景一一在脑海里浮现,使得此时的杨麟表情有些忧郁,下意识的擦拭眼角。 一滴泪,一滴伤心的泪,一滴为过去伤心的泪划过。这滴泪,代表了杨麟从此与过往诀别。 杨麟叹息一声,喃喃道:“这一滴泪算是与过去诀别,放下所有的过往,从新开始,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这一世,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回过心神,杨麟轻轻擦拭小孩琼鼻上的灰尘,眼角的泪痕,是那么的温柔而细心。小孩毫不在意,没有抵触杨麟的温柔,也不再尝试往母亲嘴里喂馒头,而是依然双手拿着馒头,使劲的吃着,快吞咽着。 “咳咳~!”小孩突然被噎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让杨麟心疼而紧张起来。 “杨逍,快去拿水过来!” 同时,杨麟右手轻拍小孩的后背,轻声说道:“快吐出来,别噎着!” 小孩还在剧烈的咳嗽着,可就是不肯吐出嘴中的馒头,依旧在吞咽着,希望将喉咙里的馒头咽下去。咳嗽刚有所缓解,小孩又立刻吞咽起来,那怕一丝的馒头渣也不愿意掉落。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二章 小女孩的坚强 很快,杨逍拿水过来。 杨麟接过水囊,放在小孩的嘴旁,柔声道:“来,先喝点水,顺一下喉咙,别再噎着,还有呢,别急,慢慢吃。” 似乎光吃馒头,小孩的嘴干了,也觉得渴了,于是拿过水囊就喝起来,咕噜咕噜的吞咽着。 看着这一幕,杨麟脸上现出一丝欣慰,一丝笑容,满足而充实。 四周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无尽的贪婪咀嚼声。那是饥饿的太久,对食物的渴望,那是对一顿饱饭的内心追求。其他的,他们别无所愿,但求食之果腹,一个安稳的生活。 此刻,众多的灾民或席地而坐,或弯身蹲在道路一侧,或边咬着馒头边喂身边的孩子。 尽管他们身上穿的全都是破衣服,衣不蔽体;尽管他们满脸的污垢,体味熏人。但他们都流露出一时满足的面容,不时地捡着掉落的馍渣,塞进嘴里,咀嚼着,回味属于馒头的气息。 良久,那个孩子吃完了手中的馒头,虽然打着饱嗝,但难掩脸上的意犹未尽之色。 似乎是饱腹感填充了一种空虚,又或者刚吃饱过后脑袋里的血液不足。总之种种,孩子忘记了刚刚失去亲人的伤悲,眼角带着泪痕,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杨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大半天,才满含稚嫩的说道:“谢谢大哥哥~!” 也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孤儿;又或许出于对孩子的同情,杨麟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轻声说道:“别客气~” 小孩感觉到怀中的冰冷,低头看去,顿时再次哇哇大哭起来,哭声中尽是无助和对母亲的想念和不舍,哀声痛人心扉,揪人心房。 见此情况,杨麟先是有些手足无措,转而安慰道:“别哭~别哭,你这样下去会哭坏身体,你死去的母亲也不会放心,安心的走,在天上也会为你担心。” 孩子毕竟还小,很好哄骗。虽然听不懂杨麟全部的意思,但她明白了最后一句,立刻停止了哭泣,但还是有些哽咽,小脸紧张兮兮的缓缓说道:“真的吗?我不哭,不让母亲在天上担心,敏儿能行,敏儿坚强~!” 虽然说得稚声稚语,出于一个小孩之口。但话语之中充满一股震撼力,感动着杨麟,使得杨麟内心在抽搐。一旁感情丰富的杨逍早已把持不住,同情而感动地转身哭泣起来,无音耸动着身体。 有着二十六岁心智的杨麟,多了份成熟,多了份理智,立马对孩子说道:“你真乖,你母亲一定能够在天上放心的看着你,守护着你,安心离去。” “快起来~小朋友,你母亲已经去世了,咱们还是将她埋了,让她入土为安,安安静静的睡,不被人打扰。”杨麟又说道。 小孩还在抽噎,但已经听进了杨麟所言,顺从的让人将她的母亲从怀中抬走,刚站起来,“哎呀!”一声摔在了地上。 同时,杨麟立刻再次紧张起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说着,杨麟就要检查孩子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外伤。 “大哥哥,我没事儿,就是坐的久了,我的腿麻了,一时站不起来。” 杨麟心里瞬间的明悟,想到了孩子的母亲一直躺在她的怀里,一定是压得太久,腿部的血液循环不流畅,所以出现了这种情况。 于是,杨麟边揉着孩子的小腿,活动腿部血液循环,边安心的说道:“那就好,没事儿就好~” 吃饱喝足的灾民并没有离去,而是漠然的看着杨麟和孩子,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态。似乎这个妇人的死去和这个孩子的母亲与他们毫无关联,没有任何的触动,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没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情怀。 对于全部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的杨麟来说,灾民的所有神情举止,漠然表现,都没有注意到。不过,杨麟也不在乎这些,依然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个孩子。 随后,杨麟叫来了两个随行人员,同时对小女孩说道:“小朋友,咱们将你的母亲入土为安吧~?” 刚站起来的小女孩立马紧张起来,跪着一搂母亲“不行,我不要离开母亲,我要和母亲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不许抢我的母亲!”。声音是那么的稚嫩,是那么的不舍,是那么的坚决。 见此情形,杨麟缓缓蹲下身体,语气平和的说道:“小朋友,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让她好好地睡在地下,那样她才能进入天上,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 小女孩的听得有些懵懂,态度也有所松动,忽闪着大眼睛,稚嫩的说道:“真的吗?母亲只是睡在地下?那样母亲她就能一直在天上?真的就能看着我了吗?” “恩,真的~”杨麟应声的同时,缓缓扶起小女孩,接着对两个人使眼色,示意将尸身抬到不远处的小坑旁。 也许真的相信了杨麟的话语,小女孩很是温顺起来,任凭两人抬着母亲,走向不远处。 小坑不大,不久之后,两人在杨麟的指挥下,将弄到可以盛放小女孩的母亲。随后,两人又去砍了一颗小树,作为坟牌,以便刻着小女孩母亲的名字。 杨麟在镌刻着小女孩母亲的名字,而小女孩依然有些不舍的蹲在坟坑里,乖巧而认真的整理着母亲的衣衫和面容,小手轻轻地动作着,小心而仔细。 已经吃饱喝足的灾民并没有走,而是蹲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这一切,静静的。杨麟与小女孩的动作是那么的和谐,仿若来自天成。 渐渐地,杨麟已经镌刻完毕,小女孩也整理好了,可是,却蹲在那里,不肯上来,不愿意让人掩埋自己的母亲。 杨麟走到小女孩的身旁,轻拍后背,仿佛杨麟身上有某种魔力,小女孩就是那么的听话,顺从的让杨麟抱着自己,站在一旁。 两个随从开始手臂动作着,往坟坑里填土。随着泥土的起起落落。小女孩还是无声的啜泣,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流,挂满整个面庞。 杨麟没有再去安慰,没有再去劝解。因为,小女孩应该为生她养她的母亲去落泪、去哭泣,小小的年纪能做的,只有这些。 时间好像变慢了,两个随从的动作好像变缓了。其实不然,一切只是杨麟的感觉。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三章 敏儿 晃动的马车车厢之内,里面不仅有杨麟和杨逍二人,还多了一个,就是那个刚刚失去母亲不久的小女孩。≥≧ 此时,小女孩虽然不再哭泣,不再哽咽。但整个人却蜷缩在那里,全身弥漫着孤独的气息,玲珑小巧的身体显得很是突兀。 那么幼小的身躯,使得这股气息和她的年龄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很是违和;使得旁观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心生怜爱,想要将这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揽入怀中。 也许,这个幼小的身躯承受了太多她不该承受的东西,从而由内自外的散着这股气息。 车厢内很安静,没有人打扰小女孩。就是杨麟和杨逍想要宽慰小女孩两句,但看到她那小脸上流露出的不想与人说话的意味,拒人于千里之外。两人还是忍住了那种冲动,各自静静地坐在那里,用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瞟着。 自从杨麟命人将小女孩的母亲草草埋葬之后,看其实在可怜,又是那么的幼小,无人照看。实在不忍心将小女孩丢在那里,于是就将小女孩带上,一起前往广州赴任。 虽然车厢里还是很安静,但小女孩散的那股若有若无的伤感,使得氛围渐渐变得有些压抑,有些沉闷,浑身都不舒服。 有几次,杨逍想要开口打破这种现状,奈何刚一张张嘴就,有些无力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失去至亲之痛,岂是言语所能安抚的?唯有用时间去淡化,去治愈那种心灵之伤。 所以杨麟不再去打扰小女孩,因为他深有感受。当处于心痛之时,杨麟就是一个人待着,或是远游他方,或是疯狂游戏,让自己处于一人的境界,让时间去抚慰心伤。 万籁寂静,鸟兽归林,晚霞袅袅,晚霞不时地通过摆动的车厢窗帘照进来,照在杨麟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照在小女孩蜷缩的身体、深埋怀中的小脑袋上。 一行人是那么的安静,没有一个人言语,唯有咯吱咯吱的车辆晃荡声。 最终,太阳还是日落西山,天色幽幽。这时,车厢外传来一个随从的喊声。 “少爷,天已经黑了,附近既没有客栈,也没有村落,咱们今晚只能露宿荒野了。” 杨麟挑帘而出,躬身站在马车上,打量着四周,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点头说道:“那就就地扎营,在这里歇息吧。你派几个人分别去弄些干草,打些水来,升灶做饭。” 随着杨麟的一声令下,除了六个手持鸟铳的仆从留下,其他人三三两两的或去寻找水源,或去捡拾干柴枯草。此时,杨麟一回头,对着车厢里面喊道:“敏儿,快来,下车透透气,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可以吃完饭了。” 敏儿正是那个小女孩,全名赵敏。听到杨麟的叫声,她抬起深埋双腿之间的头颅,望了过来。见杨麟一脸和煦的笑容,心里一暖,也就顺从的走出车厢,在杨麟的抱着下,来到踏实厚重的土地。 自从收留了赵敏,杨麟只知道她的名字,其他的全是不知。由于小女孩还处于伤心之中,杨麟也不好多问,只待有个恰当的时机,赵敏的情绪有所减缓,再探问一二。 微风徐徐,吹得杨麟好不舒服,不由得舒展双臂,迎着烈烈微风,吸允着属于大地和风的气息。四月初左右的春风,最是能体现风的温柔,风的细腻。清风缓缓吹过面颊,流淌于肌肤表面,是那么的让人舒服,畅然。 可是,一旁的小女孩赵敏却是一个哆嗦,身体寒颤着。看此情形,杨麟立马脱下外套,披在赵敏的身上,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敏儿,忘记你的身体单薄,衣服有些不保暖。等到城里或者村庄,有人的地方,就给你做两套合身的衣服,现在你先将就一下,凑合着穿我的衣服吧。” 赵敏有些羞涩,有些腼腆的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小女孩感觉杨麟的衣服是那么的温暖,但还是比不过有人关爱之时,心里正在流淌的那一汪温流,来的温暖。 随后,杨麟三人围在一个火堆旁,静静地坐在那里。赵敏双手环抱,下巴枕在上面,两眼失神的看着火光,似乎在愣神,在回想事情。有时候会露出淡淡的微笑,有时候又会出现不易擦觉的伤感。 不久之后,杨麟看到小女孩的脸色好了不少,没有了那种淡淡哀伤,心里就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哎,敏儿,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赵家村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原本我和母亲在村里生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村里来了好多的要饭的。”赵敏从愣神中醒来,童言稚语的回答起来。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村子就一下子乱了,村里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所有的人都收拾家里的东西,慌忙地离开了村里,大家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走散了。最后就只剩我和母亲。” “哦...那你知不知道你们村里人为什么离开村里啊?” “不知道,我路上也问过母亲,她就只是说要打仗了,找个栖身之所。” 听到赵敏稚嫩语气说出“栖身之所”,杨麟微微一笑,心里却很是沉重,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儿怎么会懂的什么是栖身之所?怎么会知道这个词?应该是她母亲说的,学语而来。 杨麟没有再想那么多,出于下意识的问道:“敏儿,怎么没听到你说过你的父亲啊?你们没有一起出来吗?” 刹那间,小女孩神色一僵,抽噎哭泣起来,声音哽咽的说道:“恩~恩~,原本我和母亲就是要投奔父亲的,但是走到半路上,我和母亲就没有了父亲的消息,不然~~不然母亲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成为孤儿~!” 接着,小女儿赵敏泣不成声,泪流不止,再次恢复之前的状态。杨麟缓缓将其搂着怀里,安慰而温柔的说道:“敏儿不哭,敏儿不是孤儿,敏儿还有大哥哥呢~!” 听到杨麟温润的话语,小女孩抱得杨麟更加紧了。一旁的杨逍一直站立左右,无声的看着这一幕,眼角泛着泪花,有感动,有同情,更有一丝身同体会。 严格说来,杨逍也是一个孤儿。和杨遥自小被杨府所收养,侍奉于杨麟的左右,和杨麟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和小女孩不同的是,杨逍和杨遥自有意识起就在杨府,从未受过磨难。 而且,杨麟的母亲和父亲待他和杨遥如己出,从未将他们当过下人。所以,两人的那种孤儿感要淡的多,要幸运的多。因此,两人也就将杨府当他们的家。 更准确的说,现在的杨遥和杨逍已经将自己当做杨府的一员,密不可分。为了杨府,他们愿意做任何事情。如果有人胆敢破坏他们的家,杨府,两人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繁星爬上星空,缀满黑夜,一眨一眨的闪烁着。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四章 依偎 此时,小女孩赵敏还在紧紧抱着杨麟的双腿,头部深深埋在杨麟的腹部,贪婪的吸允着属于杨麟特有的气息,让那气息牢牢记在心间,铭刻在脑海里。 杨麟轻轻而有节奏的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目视着前方,眼中泛着幽幽光芒,似乎有什么心事,沉浸在这个黑夜里,静思着。 一阵饭香飘来,使得小女孩转了转脑袋,琼鼻嗅了嗅。 “咕噜~”小女孩赵敏羞涩的低了低头,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杨麟微微一笑,怎么会听不到赵敏肚子的不满,说道:“敏儿,走,咱们吃饭去!” 瞬时间,赵敏的眼前一亮,亮晶晶的看着做饭的地方,在杨麟拉着小手下,并排而去,步伐轻盈而欢快。 杨麟坐在火堆旁,围着火堆,吃着饭。赵敏位于右侧,杨逍居于左边。此时,赵敏没有了对杨麟和杨逍的陌生感,开始和两人不时开心的说着话。 似乎杨逍也很喜欢这个小女孩,不断地说着俏皮话,逗得赵敏咯咯直乐。虽然杨麟的言语不多,和小女孩的交流不是那么亲密。但是,似乎赵敏对杨麟更亲昵一些,总是喜欢坐的离杨麟近近,紧挨着。 所谓仓廪足而知冷暖,此时就是这个情况。赵敏吃饱喝足之后,又想起了母亲,脸色又变得郁郁不乐起来。 走了一路,一个问题一直卡在杨麟的喉咙里,憋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害怕一张口,又会触动赵敏那根敏感的神经,触动她心中的痛和思念。 左右为难之下,思虑再三,杨麟还是说道:“敏儿,大哥哥问你,你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啊?” 杨麟担心的还是生了,只见赵敏听到杨麟的问话,那原本淡淡郁郁不乐的表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闷闷不快。 赵敏紧咬着双唇,明眸看了一下杨麟,低头不语。良久,小嘴中才蹦出几个字。 “大哥哥,你是嫌弃敏儿了吗?嫌敏儿是个累赘吗?” 小女孩那蕴含哀求无助的话语,使得杨麟心里瑟瑟,莫名的心房有些收紧起来,暗自埋怨自己不该问这些。 杨麟明白,自己的话还是触动了小女孩内心的那根敏感的弦,赶紧解释道:“敏儿,大哥哥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因为,大哥哥觉得敏儿如果有亲人的话,还是由亲人照顾比较好。毕竟敏儿和大哥哥只是认识了半天,大哥哥是一个外人,担心敏儿并不想跟大哥哥走。” 赵敏的脸色稍稍好转,但还是不开心,只是“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低头信手揉捏着衣角,身上渐渐散着一股不想与人说话的气机。 这一刻,无论是杨麟,还是杨逍,都觉得赵敏刚刚还是近在咫尺,此时却变得远在天涯,和赵敏之间出现了一层隔膜,一层间隙,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又真实存在,使得与小女孩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生疏。 这股气氛只是延续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杨麟的话语打破。 “敏儿,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让你跟着我,而是想让你自己选择,不想强迫你。” “呸,看我这张嘴,说的都是啥,表达的混乱不清。敏儿,总之一句话,大哥哥喜欢你,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跟着大哥哥!” 赵敏被杨麟凌乱的话语逗得“噗嗤”一笑,接着笑逐颜开起来,腻歪着杨麟,甜甜的说道:“大哥哥真好,敏儿愿意跟着大哥哥!而且,敏儿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赵敏眸子中变得一暗,整个人显得有些萧瑟。 听到赵敏的话和看到她表情的变化,杨麟两人心里顿时一松,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杨麟扶了扶赵敏的小脑袋,让她靠着自己,感觉舒服一些。 身在异时空,同是天涯沦落人,杨麟觉得自己小女孩的遭遇是那么相似。细细考究之下,自己还更惨一些。从小就是孤儿,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杨麟像其他的孤儿一样,都是跟的孤儿院院长的姓氏。 杨麟看着明月,不禁想起了她,那个曾经那个带给温馨、爱意的她。不仅如此,杨麟还想起了穿越前的四个哥们儿,同窗共室的四个室友,也是杨麟唯一所能留恋的人。 思绪万千,转瞬即逝,杨麟不禁感触颇多,问道:“阿敏,你就这么跟着大哥哥,不怕我是坏人,专门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吗?” 靠在杨麟身边的赵敏点点头,说道:“我相信大哥哥,大哥哥不是那种人,大哥哥给我的感觉很温暖,不像坏人。” 杨麟不再多言,温柔的摸了摸赵敏的小脑袋。此时,赵敏穿着杨麟的衣服,显得很是肥大。如不是有个小小的脑袋在那里,恍惚之间,就像两个璧人在那里相互依偎,彼此感受对方的气息。 一阵清风吹来,杨麟感受到一丝冷冽,关心的问道:“阿敏,你还是去马车里睡吧,夜里太冷,你承受不住,快,别让大哥哥担心。” 那一刻,杨麟关心温润的话语,使得赵敏感觉心里暖暖的,很是幸福。接着,有些固执而倔强的说道:“不,不要,我不要和大哥哥分开,要时时刻刻的和大哥哥在一起~!” “而且,大哥哥很温暖,阿敏一点也不觉得冷。感受不到大哥哥的气息,阿敏睡不着。” 杨麟扭头看了看小女孩儿,看她说的如此坚决,如此认真,但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说服他进入马车里睡觉。 “阿敏,你进入马车里睡觉,并没有和大哥哥分开,大哥哥一直都在这里,你放心,大哥哥不会放下你的。” 赵敏蹙了蹙小巧精致的脸庞,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我不,就要和大哥哥在一起,除非大哥哥进入马车,也在里面。” 杨麟不禁露出苦笑之色,无奈的说道:“阿敏,马车那么小,根本就容不下两人,还是你进去吧。如果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喊我,不用担心。”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用一个坚定的摇头回应。一时之间,杨麟也无可奈何,只有叹息一声,往火堆里多添加一些干柴,挑一挑,让周围的温度高一些,仅此而已。 倚靠之间,一言一语之中,杨麟与小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近,赵敏从内心深处开始对杨麟有着依赖,一种情感开始滋生。 呼吸着杨麟的气息,感触着杨麟的体温,小女孩越来越放松,身上若有若无的悲伤气息变得更淡,消散于无形,溶解于黑夜里,随风而逝。 渐渐地,周围开始想起了缓慢的呼吸声,小女孩的视野开始模糊起来,上下眼皮开始缓缓接触,开合的次数越来越少......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五章 去而复返(书名将为) 月明星稀,微风缓缓而过,赵敏香甜的睡在杨麟的怀里,安详而静谧。 干柴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映的杨麟的面庞微黄。此时,已是深夜时分,虽有倦意,但杨麟还是努力的睁大着眼睛,不时地摇摇脑袋,看着前方的火堆,凝神而深思,记忆慢慢浮现。 杨麟紧了紧盖在小女孩身上的衣服,然后抬头看向天空,看向繁星点缀的黑夜,凝神而静思,思绪纷飞而清晰。 皎洁的月光,安静的夜,使得杨麟回想起了清朝嘉庆元年的一些事情,想到了那个波及多个省份的灾难。如果说是灾难,不如说百姓已经忍受不了苛捐杂税,忍受不了贪官污吏的横行盘剥,由此而奋起反抗的起义。 说到起义,莫过于当时影响最大,波及最广,让清廷最为头痛的白莲教。 白莲教的起义军活跃于川陕楚,流蹿于山川树林之中,与清廷对峙,两者处于胶着的状态。胜败之间,难分难舍。 这场战乱,不仅是百姓对朝廷的不满,还意味着乾隆帝对嘉庆的掣肘。嘉庆认同的一些平乱方案无法实施,只能望洋兴叹,任凭和珅在一些大事情上指手画脚,任凭和珅在太上皇乾隆那里使坏。 一国的皇帝,诏令圣旨之上需要加盖父亲的印玺方能有效,一切大小事宜只有请示过太上皇,获得点头之后,才能批准。不能不说,嘉庆皇帝是一个孝顺过头而碌碌无为的当权者。一生唯一值得世人称道的功绩,唯有扳倒大贪官和珅,还是三年之后,乾隆帝驾崩的次日。 然而,**问题并没有并未随着和珅的倒台而有所解决,反而愈演愈烈,比乾隆晚期还要猖獗,还要**。由此可见,嘉庆的无能和无所作为。 想着想着,杨麟再也坚持不下去,眼皮开始缓缓闭上,沉睡过去。黑夜依然沉寂,四处无声。 “啊~欠,这一觉睡得真累,啊~!” 杨逍打着哈欠,嘴里呢喃着醒来,不由得站起来伸着懒腰。可是,刚要站起来,想到赵敏还在怀里,就停止了动作。 看到小女孩睡得香甜,杨麟没有站起来,而是搓了搓有些僵硬的面部,四处看了看,顿时惊呼起来。 “啊,什么情况?怎么一夜之间出现了这么多人?” 杨逍的一声惊呼在寂静无声的清晨,犹如晴空霹雳,一下子惊醒了所有人。 此时,只见跟着杨麟而来的随从,猛地醒来,动作干净利落的站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似乎意识到什么,迅而自觉的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杨麟保护在里面。 杨麟已经顾不得小女孩赵敏,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而紧急,只好将小姑娘放在那里,站了起来,看着四周,认真的分析着,究竟什么情况? 一系列的嘈杂响动的声音,使得小女孩赵敏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处于迷糊的状态,还不知道生什么事情。 赵敏揉了揉眼睛,看到大哥哥这一方人全都是一副紧张的状态,目光不一的看着四周,满是警惕之色。 赵敏很是不解,心里疑惑,这是怎么了?天还没完全亮,怎么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本能的走向杨麟,带着些许床气的问道:“大哥哥,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吗?” 来到杨麟的身旁,倚在一侧,循着众人的目光,透过人群的间隙,赵敏这才看到外围好多人,多是昨天和自己一样流落的人,一身的破衣烂衫。此刻,都睡在那里,好像来了很久。 不过,赵敏看着外围那些人枯黄疾瘦的面孔,那布满污垢的身体,不由暗自神伤,想起了自己遭遇的种种,之前自己还是他们之间的一份子,不由拉了拉杨麟的衣袖,哀声说道:“大哥哥,他们好可怜。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也好可怜,饿的哇哇直哭,大哥哥,你帮帮他们吧。” 杨麟原本就要说话,此时被赵敏抢了白,被这一席同情之语挡了回去,心中有一丝猜测,但充满不确定性,没有言明。 此时,杨麟无法确定围着自己这些人的人群打的什么注意?是饥饿难耐而求救,还是心生贪婪而围困自己这些人?因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有立刻答应小女孩的请求。 正在杨麟举棋不定之际,犹豫不决之时,从杨麟的左前方来了两人,步履有些维艰,缓缓而行,走向自己。 立时,两名手持鸟铳的随从枪口对准来人,手指搭在扳机上,一旦对方有什么不善的举动,就会开枪的姿态。 杨麟一抬手,挥了挥,示意收起鸟铳,同时解释道:“不用怎么紧张,两个老人而已,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举动。就算有,也翻不出什么波浪” 外围的灾民和杨麟这些人距离并不远,随从收起鸟铳刚一会儿,那两个衣衫褴褛、满头斑白银的老人就走了过来,距离杨麟两步远的地方,站在那里,身体佝偻着,有些颤颤巍巍,似紧张,似害怕。 两个老人略微喘了喘口气,平复一下神色,有些乞求的缓缓说道:“这位小少爷,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一夜没吃饭还可以,但那些小孩实在不行。特别是那些尚在吃奶期的婴儿,他们的母亲更是不能缺少米粮~!” 杨麟不为所动,因为这些灾民的举动充满不怀好意,敌意若隐若现。 若是纯粹讨要一些吃的,何必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自己这些人围住?杨麟就要回绝,突然感觉右手晃动,低头看去。 只见小女孩赵敏小脸认真,正在恳求的看着自己,两只小手微微摇晃自己的右手,眸子中闪烁着希冀的目光,忽闪忽闪的,小嘴轻声说道:“大哥哥,你就救救那些小朋友和那些大娘大妈吧~!” 看到赵敏如此表情,杨麟心中顿生怜爱。同时,内心微微一动,计上心来,以防不测,脑海里就有了对策。 “少爷,阿敏说的不错,先救救那些老弱妇孺,看着招人同情,挺可怜的。”杨逍没有想到这么多,如此这般附和着赵敏说道。 杨麟轻轻一笑,手指在赵敏的小琼鼻上,亲昵的刮了一下,说道:“行,就依阿敏!” 霎时间,赵敏眉舞飞扬,双眼充满笑意,眯成一条缝,对着杨麟说道:“大哥哥,低下头,我要和大哥哥说一个秘密!” “呦~,阿敏,你偏心啊,我也帮你说话了,怎么不和我说秘密。”杨逍调笑的佯装生气,俏皮说道。 “阿敏,别理他,他就说了一嘴,没出什么力!”杨麟呛声说道,同时弯腰附耳过去。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六章 白莲教反了(书名将为 出乎众人的意料,小女孩并没有说什么,对着杨麟白净的面部就是“吧唧”一下子,亲了一口,略带羞涩而难为情的说道:“大哥哥对阿敏真好!” 顿时,周围一些人的笑意浮现,看着这和谐的一幕。 在这诡异莫名的场景,赵敏的表现犹如一股清泉,减缓了紧张的对峙。 言辞虽多,但事情生的很短,就是那么几盏茶的时间。 杨麟有些意外的摸了摸赵敏亲过的地方,有些湿润,有些温热,更有小女孩特有的气息,顿时脸上甜意若隐若现。而小女孩早就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了,埋在杨麟的怀里。 赵敏的俏皮举动,赢得了更多人的喜爱,特别是杨逍。过来一直粘着赵敏,索要一吻。 杨麟摸着赵敏脑袋的同时,转身对那两个老人说道:“我们带的东西也不多,昨天也给了你们不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有补充东西。因此能给你们的不多,不然我们就没得吃,无法再赶路了。” “这样吧,我们能帮助的有限,就先让你们中的妇女儿童过来,一会儿就升灶洗米做饭,一起和我们吃一顿饱的,随后咱们就各奔东西,老人家,你看这样可好?” 两个老人有些迟疑,但也只是持续一瞬间。毕竟杨麟的所言所行已经是仁至义尽,总不能要求人家毫无保留的帮助,全部贡献自己的东西,而不顾自己以后的吃食吧? 经过短暂的言辞感激不尽后,两个老人回去了。当老人讲杨麟的意思传达过后,那群人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那一瞬间,人群中有高兴,有不满,有牢骚。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人群又安静了下来,渐渐平息,在几个年轻汉子的帮助下,人群听从两个老人的安排。 随后,杨麟的话迅在灾民中传播开来,儿童妇女,老弱妇孺在两个老人的安排交代下,从四周渐渐涌向中心,杨麟一干人等歇息的地方。 待到没有妇女儿童走来的时候,杨麟的驻扎地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衣衫褴褛之人,回荡着饥饿的呻吟声,儿童的吵闹声,使得杨麟皱眉频频,好不喜欢。 随从们已经忙了两个多时辰,不知道煮了几锅饭。渐近中午,做饭的他们还没有吃过早饭,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还在进行着煮粥做饭。 唯一让随从安慰的就是,吃过饭的妇女并没有闲着,出于感激之情,开始搭把手,帮着做饭,使得他们难得能够休息下来,吃些饭食。 此时,在杨麟的吩咐下,赵敏欢快的穿越于灾民之中,派着米粥,笑意连连,余音袅袅。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孤僻,渐渐从失去亲人的阴影中走出。 令人奇怪的是,四周围着的其他年龄段的灾民,已经两三顿没有吃饭了,居然没有任何蠢蠢欲动的表现,只是嘴里咀嚼着绿草,不时的看向这边张望着,打量着杨麟一行人。 杨麟席地而坐,位于刚开始前来谈判的老者中间,询问道:“老人家,你们是哪里人啊?家乡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们愿意的舍家弃业,这样背井离乡?” 其中一个老者很是满足的一饮碗中米粥,叹息的说道:“哎~,我们这些多是湖北之人,逃难至此。说句真心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离开家~。” “老人家,这是怎么说?最近没听说过有什么天灾啊?”杨麟问道。 这时,另一个老者也喝完了米粥,吞咽一下,缓缓说道:“这位小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湖北生了****,出现了名叫白莲教的起义军。” “这还不算什么,白莲教的教众多是一些农民,没什么家产之人。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没有什么,所以他们对我们的危害不大。奈何,出了白莲教的叛乱,地方的贪官污吏也就有了由头,对我们进行盘剥,逼我们卖儿卖女。”刚才的老者接过话头说道。 “像我们这些流露街头的百姓,有些个把力气的,身强体壮的,或是上山为寇,劫掠过往行人;或是加入白莲教,与朝廷做对,杀入州府,博得一时丰足。” “哎,像我们这些糟老头子也就只能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在不断诉说着,夹杂着丝丝讯息。有哀叹生逢乱世,难以安生;有讲家乡种种,诸多安好,万般不舍;或是咒骂那些贪官污吏,盗贼横行,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 杨麟早已失神,心里想着事情,合计着两位老人若有若无的暗示。同时,杨麟的脑海中再次出现昨晚自己回想的一些事情。白莲教开始叛乱,起义了。 同时,杨麟还想到了湖南的一支起义军,来至于苗族的叛乱。这些只是较大一些,形成一定规模的,其他还有一些叛逆势力,零零散散的犹如夜空繁星,遍布于各地。 乾隆晚期,社会矛盾激化,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使得各地涌现各种教派,或者起义军,纷纷杀入官府,占领府库,揭竿而起。 嘉庆帝接位之时,清朝已经走向下坡路,国力衰弱无比。经历白莲教的叛乱,更是从此一蹶不振,英国更是虎视眈眈,觊觎着中国这个庞大的市场。 杨麟还在回想着,被一阵阵呼唤叫醒,意识回归了现实。 “小少爷,你想什么呢~?” “小少爷,快醒醒~!” ...... 只见两个老者看着杨麟,轮流的叫唤着。 杨麟精神一震,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轻声说道:“没什么,听你们说这些,我一时想起了一些事情。” “对了~两位老人家,你们知不知道她的身世,认不认识她啊?”杨麟一指远处还在为灾民盛饭,忙的不亦乐乎的赵敏问道。 两位老人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认识~!” 其中的一个老人又解释道:“我们这些人里面,不仅有湖北的,还有一些广西的。就算是来至于同一个省份,也不一定认识。” “而且,广西的那些人之所以也背井离乡,他们怕我们那里的战火会燃烧到他们那里,也就跟着逃了出来,躲避战祸。” 接着三人不再言语,而杨麟心里关于赵敏的老家在什么地方,又多了一种猜测,那就是福建和湖北中间的广西。 杨麟思索着,看着不远处的赵敏,犹如一个花蝴蝶在欢快的飞舞着。虽然衣服有些破烂,但不影响她的清纯香甜模样。 仅仅是一日一夜的相处,杨麟已经将赵敏当成了妹妹。虽无血缘,但亲切之意更胜似兄妹之情。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七章 异变突起(上) 等到所有的老弱妇孺都吃饱喝足之后,已是中午时分。≧≥≧ 又由于种种牵绊,繁杂琐事牵绕,杨麟一行人一天都没有启程,依然驻扎在原地,准备第二天一早出。 每每杨麟想要聚拢手下,叫回小女孩赵敏之时,就会有三五成群、成群结队的灾民到这里,向杨麟千恩万谢,表达感激之情,一时束缚了杨麟的手脚,无法安排启程事宜。 这一切的生,好像都有一只大手在推动,在阻止杨麟等人启程。然而,一切的生又是那么在情理之中,契合着场景,没有引起人的怀疑,除了一个人之外。 杨麟看着远处正在和其他小朋友玩耍的赵敏,流露出的天真烂漫,满脸笑容,反而提不起丝毫兴致,额头渐渐紧皱着,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忧心之色。 日落西山,黑夜环绕,杨麟驻地的火堆多了很多,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无论是杨麟这一方,还是灾民那一边,多数人都已经入睡,风呼呼的吹着,一切显得那么平和,两方人相处的那么和谐。 然而,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一片乌云在风吹之下,缓缓移动,遮挡住皎洁的月光,黑暗再次笼罩在杨麟一行人的驻地。 几个黑影浮现,鬼鬼祟祟,慢慢涌现在杨麟一行人马车的附近,鬼头鬼脑,窃窃私语着。 渐渐地,黑影越来越多,有的偷偷摸向马车,有的暗暗潜向杨麟一行人,手里或持着混粗的木棍,或拿着闪着幽光的寒刀,比划着手势,缓缓逼近。 这帮人的行动是那么干净而利落,行走之间,脚步声轻不可闻。举手投足之间,小心而谨慎。一看这些人,就是一帮老手,经常行走于黑暗,善于做这种杀人越货之事。 也许杨麟这些人时运不济,天公不作美,黑夜掩饰了这些人的行为举止,使得他们的行踪更加隐秘。唯有靠近火焰,才能看到他们的身形。 近了,越来越近,三个人影无声无息的靠近杨麟三人。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凝固起来,氛围突然变得异常沉重起来,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紧张。而这一切,睡梦中的众人毫无察觉,依然是呼吸均匀而流畅,安详的睡着。 不久,三个人影站在距离杨麟两尺远的地方,边慢慢靠近,边双臂缓缓升起,木棍到达最高点,寒刀高高扬起。 刹那间,无论是混粗的木棍,还是幽光闪闪的寒刀,瞬时而落,夹杂着呼啸之声,狠狠的向下砸去,或者砍去,直指杨麟三人的头颅,三人的双眸中闪烁着狠厉之色,尽是冰冷无情。 千钧一之际,万分危险之时,“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刹那间血花飞溅,枪枪弹无虚,三个人影应声动作一滞,随后重重砸在地上,身体抽搐一下,再无气息,心脏不再跳动。 在火堆火焰的照射下,三个人的脑门上分别出现一个黑洞,汩汩地冒着鲜血,都是满脸狰狞之色,双眼圆睁,尽是不甘之意,血腥味瞬时传播。 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大片的枪声响起,火花在黑夜里闪烁,硝烟在空气里弥漫。 枪声响的同时,黑夜中快涌现五十多个人,个个手持着鸟铳,飞的向杨麟这边围拢,并不时地开着枪,将正在搬运马车上面东西的黑影打翻在地,枪枪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溅起朵朵血花,下手没有任何迟疑,冷血而无情,动作机械而快,枪法精准而不浪费一颗子弹。 一切都是生在刹那之时,电光火石之间。只是匆匆几十秒钟的时间里,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十几具尸体散落于地上,姿势各异,或躺,或趴,或者靠在马车旁,少有喘息之人,多数一命呜呼。 如此情况,沉睡的众人早已被惊醒,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人人都是心惊胆寒,没有人敢抱头鼠窜,个个畏惧的缩成一团,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老实的呆在那里,害怕引起歹人的袭击同时,也怕未知的武器击中自己。 此刻,所有的灾民都是满脸的恐惧之色,隐隐的骚动之声,此起而彼伏。 又持续了一阵枪声之后,化为零星点点,接着黑夜才再次回归平静,那些围在杨麟众人四周的灾民依然浑身哆嗦着,眼里尽是害怕之情,畏惧之色,紧张而无所适从着。 此时,赵敏也害怕的缩着身体,钻在杨麟的怀里,有些瑟瑟抖,不肯出来,不敢睁开眼睛看周围。无论杨麟怎么安慰,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赵敏那玲珑的身体犹如袋鼠的幼崽,就那么的待着,挂在杨麟的身上。 渐渐地,随着外围突然出现的那些人靠近,将来袭的黑影打退之后。借助着火光可以看到,这些人正是杨麟在时空历史逆转器里培训的军人。 现在,他们个个手持鸟铳,或警戒着四周,或查看倒在地上的来犯之人是否还有活着的。每个人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着凌厉的气势,摄人非常。 杨麟的这些人,完全一副现代人的打扮,全是分叉裤子,领子上衣。个个充满彪悍之意,威慑着所有的灾民。 除了杨麟和那六个一直手持鸟铳的随从镇定自若之外,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恐慌的低着头。一旁的杨逍不认识这五十人,不无担心的小声问道:“少爷,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他们都是咱们的人,有什么好害怕,好紧张的。” “但但是,少爷,既然是自己人,他们的服饰怎么那么怪异?和咱们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看到他们留着的辫子,和咱们体面貌相同,我还以为他们是异族人呢。” 杨麟的话语对赵敏的作用也不大,还在害怕的瑟瑟抖,恐惧非常。看到深埋自己怀中的小女孩,杨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才好,一副无所适从的表现。 这时,一直在杨麟一行人附近的最初两个老者之一,开口试探性的提醒道:“这位少爷,这个女娃是不是害怕死人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麟刹那明白了赵敏害怕的根源。那就是四周的死人,死状惨烈,血液满地,狰狞非常。虽然尸体已经停止了流血,但还在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不曾多想,未及多言,杨麟没有任何的交代,就抱着小女孩向马车走去,准备先将赵敏安置在车厢里,自己一会儿再处理这些事情。同时,杨麟头也不回的对那个老者说道:“谢啦,老人家!” 紧接着,杨逍也似避讳似害怕的紧随其后,向马车走去。 三人坐在车厢里,那淡淡的桂花香粉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被掩盖。闻着桂花香,杨麟觉得自己也舒服不少,心旷神怡。 眼不见心不烦,远离死人和血腥的场面,赵敏情绪好了很多,趋于平稳,已经不再那么的瑟瑟抖,但依然抱着杨麟不放。也许唯有如此,闻着属于杨麟独有的气息,小女孩才会觉得安全,才会觉得放心。 渐渐地,赵敏似乎太累了,整个人陷入睡眠之中,干净的小脸蛋上不时抽动几下,微微出轻不可闻的鼻音,眉宇间散着一股害怕的神色,刹是惹人怜爱和疼惜。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八章 异变突起(中) 一会儿过后,杨麟轻轻掰开赵敏抱着自己的双手,缓缓将其平放在车厢之内,盖上一个毯子,动作温柔而认真。 然后,小声的对杨逍说道:“你在这里先看着,负责照料赵敏,我出去看看,处理一下外面的事情。” 此时,杨逍已从害怕恐惧中走出,恢复以往的神智,不无担心的说道:“少爷,还是我出去吧,别还有贼匪隐藏在灾民之中,突然对你不利。如果你有个闪失,我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啊。” 杨麟心中感叹,杨逍毕竟还是一个十六岁少年,从未经历过流血杀伐,语气中透着些许紧张,没有多少的底气。 杨麟没有理会杨逍的阻拦,径直来到车厢口,挑帘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负责照料赵敏,就你那小身板,还没我好呢。遇到突事情,我还能抵挡一二,等待救援,若是你,估计没戏。” “而且,就算你出去处理事情,你知道哪些事情要立即处理?哪些等到明天在处理?外面的那些人虽然都是咱们的人,但你认识几个,又能支使不?” 杨逍无力的张张嘴,无声的喃喃,无法反驳。 同时,杨逍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再与杨麟那孔武有力的身体相比,不言自明,无法言语。但出于护主心切,想要争强好胜的说自己可以。可是,杨麟已经挑帘而出,下了马车,消失在视野里。 月已出,月光洒落,狂风呼啸,吹得那些灾民裸露的肌肤有些凛冽,抖动的身体不仅是因为害怕,还有阵阵的冷意。 此时,虽然人很多,但却很寂静。杨麟阔步的脚步声,嘎子嘎子的作响,回荡于黑夜里,尽管声音不大,但仿佛是擂鼓的重锤,在击打着一些人的心房。 杨麟走到自己的那些手下旁边,看着已经堆在一起的尸体,估摸着三十具左右。明眸闪动,冷意若隐若现,嘴角微微扯动,尽是不屑之意。 接着,杨麟没有丝毫的动作,依然冷眸看着前方,双唇轻轻开合,吩咐起来。 “去,派两个人过去,将白天的那两个老人叫过来,不要为难他。”杨麟略微思索,特意交代道。 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时间过得很快,两个老人来带近前,身体颤颤巍巍,心虚的低头,不敢正视杨麟,眼神四处飘着,游离不定,很是害怕。 杨麟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那堆尸体,幽幽的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认识这些人吗?他们还有同伙隐藏在你们其中吗?”杨麟很是笃定,认为两个老人认识这群歹人。 虽然杨麟说得平淡,但喝问之意隐含其中,裹挟着些许怒意。两人的身体一颤,瘫软在地,同时说道:“这位少爷,不关我们的事,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如果不是他们逼着我们,威胁我们如果不配合,就杀光我们,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刹那间,两人哀求着,头颅如捣蒜般磕着,乞求杨麟的饶恕。两人的没有立即回答,杨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面对答非所问,杨麟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别磕了,我又没说找你们的麻烦,追究你们掩护这些人的责任。” “如果不是看在你们之前还算老实,言语之中透露着暗示提醒之意,你们这些人还会站在这里~?早就像他们这些歹人一样。”冷意森森,幽幽喃喃的自语道。 两个老人颤颤巍巍的刚站起来,一听到杨麟的话语,立马身体就是一颤,有着再次瘫软在地的趋势。 杨麟不再废话,看着两人的反应,没有任何的同情,径直的对两人再次问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儿?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们为什么袭击我们?他们还有没有同伙?”有些不耐烦,尽是催促之意。 “少爷,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是清楚,只是昨天受了你的恩惠后,我们这些人继续赶路,向其他地方逃难。” “可是没想到,我们走了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碰见了他们。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明晃晃的大刀,拦住我们。威胁说,如果不听从他们的话语,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杀了我们。”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不答应,就要逃走。没想到这些人那么狠,手段很是毒辣,对着就要逃走、不听话的人就是一阵乱砍。有着几人死在乱刀的前车之鉴后,我们这些人就听了他们的话,掩护他们的行踪,便于他们混迹于我们之中,好截击你们,图谋不轨。” “之后,没想到他们又乔装成我们的模样,驱赶着我们,向你们这里靠来,围在你们的四周,等待着时机下手。” 好像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个老人补充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他们是打的你们的注意。再次见你之时,也想直接告诉你。可是,我们两人的小孙子、儿媳都在他们的手中,不敢明着跟你多说什么。” “而且,我们这些人并不是最先被胁迫的,之前就已经有人被他们控制住。所以他们的身份和来历,还有没有同伙潜伏,我们也不清楚,也不知道。” 杨麟听完两个老人的讲述,不禁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担心,担心还有残余。 杨麟开始默默不语,静静思索起来。 此时,杨麟内心已经有了一些猜测。确定这些歹人并非报仇而来,看他们主要目标是在自己等人的马车货物,判断他们应该是附近的一伙山贼流寇。一时贪墨钱财,所以想要置自己一干人于死地,才有了今晚的行动,才有了这次的夜晚偷袭。 周围再次回归一片寂静,两个老人畏惧的待在一旁,随时听候着问话,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脸色有些苍白,牙齿不时在打颤。 不久,杨麟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缓缓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们这些人没有什么恶意,曾经暗暗提醒过我,又由于是被人挟持。否则,我绝不会这么轻饶你们。好了,事情就这样算了,其他的事情留着天亮再说,你们先去休息吧。” 杨麟说的轻松,但那些灾民可并不这么认为,心里依然是胆战心惊,忧虑重重,无法入睡。 同时,由于杨麟没有话放自己离开,这些灾民也不敢偷偷溜在,害怕自己的偷跑行为引起误会,而死在那些壮汉手中的武器中。 灾民们依然害怕着,担心杨麟突然难。想想就不难理解,一方出于好心好意的施舍救助别人,那人反而忘恩负义的反击一手,带人意图不轨,尽管其中充满了迫不得已的苦衷,但那又怎么样呢?谁人又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因此,灾民之中除了儿童能够快入眠外,其他人都是心怀惴惴不安,满是忐忑的等待着天明,最终的审判,希冀杨麟能够放自己离开。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五十九章 异变突起(下) 回到马车上之前,杨麟并不认为匪寇已经清理完毕。≧≥≧ 因此,安排了十几人,手持着鸟铳,轮流巡夜,进行警戒,以防再有突然袭击,不至于措手不及。 出乎意料的是,一夜无事,寂静无声,并没有匪寇再次来袭,杀一个回马枪。月落日出,天色灰蒙蒙亮。 黎明的时候,一些灾民在两个老人的组织下,怀着自责和内疚之情,更多的是希望杨麟见自己等良好表现,能够放过自己,不因为昨夜的事情而再追究自己,纷纷很自觉地开始打扫着战场,清理着地上的血迹,掩埋尸体,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利索而快。 此刻,灾民能做的只有这些,尽可能的释放善意,尽可能的表达忏悔之情,获得杨麟的谅解。 杨麟三人已经醒来,整理好衣服后,先后下了马车。洗漱完后,杨麟开始聚集那些灾民,处理昨晚遗留下来的一些事情。 杨麟刚下马车,看着外面的情节整齐,心里很是惊讶,但面不改色,不露出丝毫情绪的变化。 虽然尸体已经掩埋,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淡淡血腥味,充斥在一些人敏感的嗅觉中,提醒着众人,昨晚变故的存在。 灾民被分为两拨,一部分是老弱妇孺,一部分中年身强体壮之辈,分别散布于两侧。个个低着头颅,不敢直视。只有一些不懂事的孩童,四处张望着,不解自己的亲人怎么了?仿佛忘记了昨夜的变故,也许这就是小孩子的好处,不记事儿。 突然出现的五十多个军人,正是杨麟察觉到情况有些诡异之时,趁着天色灰暗,偷偷从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内部带出来的,秘密安排在四周,时刻警戒着,防范于未然。 此时,五十多个壮硕如牛的军人环视左右,拿着鸟铳,威武的监视着众人,气势逼人,使得两部分灾民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噤若寒蝉,不敢有任何不善举动。 杨麟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见自己想要的氛围效果已经达到,开始朗声说道:“各位,我们好心周济你们。可是,你们却掩护一些虎狼之人,对我们欲行歹事。” “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意识到情况不对,前去搬来救兵。我想,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歹徒,我们一行人也不再是能说会动的人,而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受害的将是我们这些行善心之人。” 说到这里,杨麟语气一顿,漠然而缓缓的扫视着两拨人。接着,杨麟声音铿锵有力的回荡:“难道我们帮人帮错了吗?不该帮你们吗~?” 杨麟最后的一问,狠狠撞击灾民们的心脏,他们的头颅低的更低了,他们惭愧,他们心虚。刚刚受到别人的好处,吃一顿饱饭,他们却包含祸心,倒戈一击。 事情虽非他们所愿,但他们确确实实的做了,尽管没有参加谋害行动。 众人的反应赢得了杨麟的一丝欣慰,一丝尊重。因为,杨麟从众人的表现中看出,这些人还不算太坏,犹存善念,心存忏悔之意,确实是一时为形势所逼而已。 于是,杨麟语气一转,轻声说道:“大概的情况我也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出于你们的本意,被迫而为。这次就算了,等一会儿你们就走吧,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随着杨麟最后一句话的落下,刹那间,凝重压抑的气氛一泄,周围的人顿时感觉轻松起来,心里的那份沉重减轻了许多,负罪感在增加。 同时,周围开始出现孩子的童言稚语,回荡于空气里,冲淡了原本的紧张感。 赵敏经过一夜的睡眠,或是孩子的天性使然,一夜之间,就忘记了昨天晚上生的事情。见大哥哥尽是说一些自己不是很懂的话,感觉有些无聊。 这不,杨麟的话刚一停,那些孩子刚一嬉戏起来,赵敏就迫不及待的越过杨麟,纵横那些身强力壮的灾民区域,奔向老弱妇孺那部分人所在的区域,寻找同龄人玩耍,想要和他们一起嬉戏。 刹那间,一看到赵敏的动作,杨麟本能的意识到情况不妙,暗道不好,还未来得及阻止,赵敏已经跑出几步,进入那部分身强体壮的灾民区域,杨麟立刻就追了上去。 突然,原本老实的灾民瞬间骚动起来,几个人影从中暴起,快闪动,身上散着凶狠的气息,猛地扑向赵敏,裹挟着剽悍之风,有着雷霆一击的气势。 说时迟那时快,杨麟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丝毫的迟疑,完全出于本能,飞身就是扑向赵敏,欲将其揽入怀中,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那几个人动作干脆利落的从怀中掏出明晃晃的匕,刺向杨麟和赵敏,尽是决绝嗜血之意,一副一往无前的气势,身体也随之完全曝于众人的视野中,想要同归于尽。 惊呼之声不绝于耳,妇人瞬时捂着孩子的眼睛,自己也别过脑袋,不忍看到接下来的血性场面,杨逍也意识到不好,大声疾呼着,跑向自家少爷和赵敏二人,力图阻止些什么。 多方竟逐,杨麟先行一步将赵敏护在身下,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同时,那几个人来到了近前,匕狠狠挥舞,纷纷刺向杨麟身体的各个部位,直指要害之处。 杨麟只来得及一个旋转,尽力去格挡,“噗呲~噗呲~”,还是无可避免的中了两刀。顿时,血花朵朵,白匕化为红刀,沾染着杨麟的血液。 两刀并未要了杨麟的性命。几人很是不甘,再次袭来,挥舞着匕就刺,妄想结果了杨麟,一个像是领头人的喊道:“贼人,纳命来,为我大哥偿命,去死吧!” 千钧一之际,几人含恨奋力刺刀,想要结束杨麟小命之时,砰砰几枪,几人的身形顿时僵住,缓缓倒下,面露不甘愤恨之色,嘴里咕噜咕噜的吐着血液。 正在跑步而来的杨逍顿时全身一松,提到嗓子眼的心一放,暗道危机总算过去了,少爷的命算是保住了。 杨逍快赶几步,来到杨麟的面前,检查着自家少爷的伤势,有没有生命危险。 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生的那么短暂,让人手足无措,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事件就已经结束,画上了句号,几个生命瞬间消逝,无人可怜。 杨麟的身上受了两处伤,分别是肩胛和手臂处。缓缓放开赵敏,肩胛和手臂的血液滴在还在愣的赵敏身上,脸上,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赵敏呆呆的摸了摸脸上,仰头看向杨麟。手里粘粘的液体,充斥鼻孔的血腥味,刺激着赵敏的每一根神经。 瞬时间,赵敏哇哇大哭起来。夹杂着哭腔,满含着泪水,模模糊糊的喊着:“大哥哥,你不要死啊,大哥哥,阿敏不要你死,不要离开阿敏,阿敏刚没有了母亲,不能没有你啊~!” “都怪阿敏,都怨阿敏不该贪玩,不该这样任性,不然大哥哥就不会这样!阿敏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大哥哥,你不要有事啊~,快醒来,快醒来!” “大哥哥,阿敏以后会很听话很听话的,再也不乱跑,再也不惹祸了~” “......” 赵敏的哭声痛彻心扉,见之心怜,呜咽之声,很是嘶哑,扯动人的敏感神经。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章 赵敏的变化 赵敏的哭声虽然嘈杂,有些让人烦心的皱眉,但也惹得人心生怜爱。≥ ≦声音是那么的撕人心肺,痛人心扉,第一感觉就想要呵护这个小姑娘,将其搂在怀里,安慰一番。 杨逍先是检查一遍杨麟的伤口,一番认真详细的检查之后,见两处的刀伤都只是伤到皮肉的轻伤,并没有什么生命安全,顿时心里大定,所有的担心忧虑才都放下来,这才有精力理会一旁的小女孩赵敏。 杨逍神情一松,心里更是一宽,反而饶有兴致的对一旁还在哭泣、自怨自艾的赵敏说道:“阿敏,如果你再哭,再嚷嚷,就会耽误你大哥哥伤势的救治。那个时候,他可就是真的要离开你,真的死了。” 杨逍的话语很管用,余音还没消失,赵敏立即停止了哭喊,绷住小嘴巴,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还不住地吧嗒吧嗒的流着泪,泪眼婆娑的望着杨逍,小声喃喃说道:“逍哥哥,真的吗?只要我不哭了,大哥哥就不会死了吗?” 杨逍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憋住想要笑的冲动,认真的说道:“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不骗你。而且,只要你以后都喊我逍哥哥,我救你大哥哥的心情就会好一些,那样你大哥哥就会好的更快!” 赵敏还没有说话,一只手掌砰的一下子打在了杨逍的脑袋上。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传来,啐声道:“胡说什么呢,别乱扯,就知道骗俺家阿敏!还不快过来,给我处理一下伤口。” 这时,赵敏插口道:“大哥哥,不要打逍哥哥,这次都是阿敏的错,害的大哥哥为了救阿敏,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要能救大哥哥,阿敏什么都愿意做!” 杨逍死性不改的探出脑袋,捂着额头,不怀好意歪着头,俏皮的说道:“真的~?就算是让你亲我一口,也愿意?” 赵敏的眼泪已经停住,衣袖一擦残留的泪花,攥着两个小拳头,小脸认真的点点头,诚恳的说道:“恩,真的,愿意~!” 赵敏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引得一些人纷纷侧目,杨逍更是一呆,没有想到会答应这么干脆。 杨麟看到赵敏这副十分在乎自己的模样。她那小脸上流露出属于大人的表情,又想笑,又觉得刹是可爱,心里更是暖暖的。不禁想起穿越前的一句话,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此时杨麟觉得,小妹妹也可以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 如此温馨的场面,冲淡了刚才的紧张气氛,凝重的场面得到缓解,也增进了小女孩与杨麟只见的感情。 这时,几个军人走了过来,守在杨麟三人的周围,目光犀利的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可疑人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有人做出什么不善的举动,他们就会扣动手中的扳机,对准那人,无情的射杀。 打破寂静,杨麟再次说道:“阿敏,别理杨逍,他太坏了,就想占阿敏的便宜,大哥哥没事儿,杨逍是吓唬你的。走,陪大哥哥包扎伤口去。” “对了~阿敏,以后就叫他小逍子,还让他骗你,拿大哥哥的伤势开玩笑!” 赵敏本来还有一些犹豫,觉得叫杨逍小逍子不太礼貌,听到杨麟后面的话语,很是认同,顿时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意识到了什么,十分坚决的点点头。 此时,赵敏小脸刹是认真,琼鼻轻哼一声,愤懑的说道:“恩,大哥哥说的对,让他拿大哥哥的伤开玩笑,以后就叫他小逍子~” 杨逍的脸色瞬时间垮了下来,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叫做小逍子,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的扑腾着,但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唬着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威胁着说道:“不准这么叫,小心我揍你吧!”再说,杨逍也舍不得 杨麟心里偷偷一笑,有些暗自得意,心里美美的,很是甜滋滋,如吃蜂蜜。 随后,在赵敏犹如小大人的搀扶下,小脸一副认真的表情,杨麟缓缓走向马车,同时让人取出随行携带的金疮药,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止血疗伤。 还别说,杨麟很佩服这古代的秘制金疮药,疗效果然强大,只是涂抹淡淡一层,流血立马止住,伤痛也减缓了许多,还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敷药之前,不知出于自责之意,还是关心之切,赵敏争着抢着,非要坚持为杨麟涂药,做这项工作,小脸还一副威胁的表情,对杨逍怒目而视,娇斥道:“哼~逍哥哥,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不让我来给大哥哥敷药,我就天天叫你小逍子,人前人后叫你小逍子!” 看着赵敏仿若一个小大人,此时更像一个小雌豹。话语之中,夹杂着萝卜与大棒,弄得杨逍毫无应对之策,又憋闷之极,杨麟不禁莞尔。 敷药之时,赵敏的小脸紧绷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神情很是认真而专注,动作轻柔而缓慢。不时地,还会用小嘴轻吹两下。 敷完药之后,在杨麟的坚持下,三人再次来到了那些灾民的面前。杨麟淡淡的站在那里,赵敏有些害怕,但并不明显,好像经历刚才的一场变故,长大了不少。 此刻的杨逍,一脸的警惕之色,站在两者之间,时刻准备着,防备着灾民,保护着两人。一旦有什么不对情况,就会扑向两人,遮挡着未知的危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敏变得越来越胆大,不再畏惧鲜血,不再恐惧尸体,能够坦然的面对血腥的场面,呼吸着血腥的空气。一时之间,赵敏仿佛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内心变得强大起来。 赵敏的表现比杨逍强很多,面对这样的场景,面色如故。而杨逍,却有些惨白。多年以后,身居高位的杨逍想起此情此景,不禁暗自羞愧,表现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同时,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匍匐在一边的空地上,体格还算可以,但并不怎么强壮,整个人害怕的抖动着身体,畏惧非常。杨麟看了看,问道:“怎么回事儿?” 一个军人走了出来,敬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报告少爷,这人是那帮歹徒的同伙。刚才见事情败露,同伙身死,又胆小如鼠,等不急的就想逃跑,刚一跑,就被我们抓了回来,扔在那里,等候你的处置。” 军人干净利落而简洁的言语,杨麟很是欣慰,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恩,做的不错!”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立即跪着爬行几步,对着杨麟就是连连磕头,犹如小鸡啄米,一阵求饶之声。 “大爷,求你饶过小的一命。我也不想来的,都是老大胁迫,不得已才跟着他们过来,对你们图谋不轨的。” “大爷,小的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听从使唤!” “大爷,求你放过我吧,就当我是一个屁,放了吧。” ...... 对于贼匪冦的言辞举止,那些军人都是鄙夷连连,羞以为伍,就是看看,都觉得脏了眼睛。更有几人,使劲的擦拭着双手。很明显,那几人正是负责抓捕的张三,感觉脏了自己的手。 杨麟更是冷哼一声,幽幽说道:“说的倒是轻松,被胁迫而来。好一个图谋不轨,你还真能说的出口,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将一切的事情完全归于一个死人身上,避重就轻。” “我问你,都已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你说说,单凭你说的这些言辞,就想让我放你一马,你认为可能吗?你自己相信吗?”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一章 破绽 贼匪冦无力地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何去应答,顿时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色,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他不想死。 杨麟看着远处躁动不安的灾民,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语气一转,缓缓说道:“放你一马,不是不行,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做些什么,让我满意,使得你能够进行将功折罪,给我一个放你的理由。” “大爷,只要能留我一命,放我一马,小的愿意效犬马之劳,什么都愿意做,定当肝脑涂地效忠你,毫无保留告诉你任何事情,只要你感兴趣。” “喔,挺识趣的啊!那我问你,你们这伙人是哪里人?你又叫什么名字?还有没有同伙?” “小的叫张三,我们这些人是附近的土匪,专门劫掠过往的商旅,谋人钱财。” “至于同伙,这里没有了。”贼寇张三望了望人群,肯定的说道。 杨麟稍稍短暂思索,接着双眼微眯,意味深长的说道:“哦,这里没有同伙,照你这样说的话,如此说来,其他的地方还有你们的同伙喽?” 张三有些踌躇,有些犹豫了,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躲闪起来,不敢正视杨麟的目光,说话也是吞吞吐吐,言语不清,闪烁其词。 杨麟冷哼一声,手一招,顿时一声枪响,打在张三的附近,距离跪着的膝盖处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刹那间,刺耳的枪声,熏鼻的硝烟味,张三被吓的浑身一个哆嗦,额头汗如雨下,尾椎骨直冒冷气,蹭蹭往上窜。张三紧张的看着杨麟,尽是害怕之情,畏惧之色。 “还不快说,不然下一次打的就不是地上,而是你身上的某处!”杨麟喝道。 “是是,小的全说。”喝声震醒了张三,慌忙应道。 随后,张三开始事无巨细的一一吐露,唯恐对方察觉到自己有谎言之处,惹得杨麟一个不高兴,从而招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张三讲述的同时,杨麟想起了昨天进入时空历史逆转器的一些突情况,弄得一时手足无措起来,问过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之后,杨麟才知道,原来自身实力的限制,改变的历史并不多,造成追随者内部人员容纳量非常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 因此,现在的追随者内部不能再迁入人员。如果杨麟还想弄进去新人,进行培训,那就必须有选择的清除,迁出一些人。 杨麟想的有些入神,等到醒转过来之时,张三的讲述已经进入了尾声。虽然中间的内容没有听到,但最后几句话却非常关键,对杨麟的用处极大,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时间匆匆而过,杨麟一行人已经拔营启程,向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后面还跟着那些灾民,他们没有离去,只因杨麟突然的一个允诺。 最前面走着的是杨麟那五十多个军人和张三,队伍缓缓而行,慢慢的推进。 马车之上,杨麟三人坐于其中,赵敏的那股哀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人的那种认真,不再调皮,还是有些贪婪的依偎在杨麟的身侧。 看着赵敏的小大人表现,杨逍笑了笑,但没有说什么,害怕再招来横祸。这短暂的时间里,杨逍可没少吃瘪,也就老实了下来,不再去招惹赵敏。 可是,杨逍并不是一个能老实下来的人,才过去没多久,就兴趣盎然的转换目标,问道:“少爷,你是怎么现那些匪徒的啊?他们伪装的那么厉害,若不细细打量,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错,他们的掩饰技术确实能够欺骗人的眼睛。但是,他们的伪装有一个天然缺陷,在这些灾民之中,显得尤为明显,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若是他们混迹于城里的乞丐之中,就没有了这个缺陷!”杨麟很是自信的说道。 听到这些,杨逍立马来了精神。杨麟言辞中的表达不清,模棱两可,言语不明,深深刺激了杨逍心里的那份好奇心,想要知道贼匪伪装的缺陷是什么,不由的催促道:“少爷,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他们的天然缺陷是什么?” 杨麟依然气定神闲,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杨逍的催促而改变什么,就要说话之时,一旁坐着的赵敏却突然开口说道:“大哥哥,我知道,你看看我说的可对?” 杨麟饶有兴致的看向赵敏,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恩,阿敏,你说吧!” “恩~,我想大哥哥说的缺陷应该是他们本身吧。虽然我不知道城里的乞丐是什么模样。但我知道,深有体会,我和母亲一路走来,都是饥一顿饱一顿,从没有吃饱过,一路随行的其他叔叔伯伯,还有其他的婶婶大娘,也是如此。”赵敏小脸认真的说道。 “哪有怎么样呢?又能说明什么呢?”杨逍不由得问道。 杨麟微微摇头,一拍杨逍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呛声说道:“都说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都装些了什么?!” “额~,少爷,我真的没听明白。但是,脑袋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就是有一层纱,迟迟不能捅破,无法明了!” 杨麟顿时无语,但还是说道:“你看看外面的那些灾民,一个个饿的面如土色,黄白。你再将他们和那个张三比比,那个张三面色红晕,体质强壮,哪像那些灾民,个个骨瘦如柴,一副风吹就倒了的样子!” 杨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尴尬无比,笑容是那么的牵强,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变得沉默不语起来。一想到小女孩赵敏都比自己反应的快,杨逍的头背的更彻底,假装直勾勾的看向车外,欣赏着外面的春意盎然。 此时,赵敏没有小孩子特有的得意之色,只是神色如常的坐在杨麟一侧。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叽叽喳喳的取笑杨逍的反应慢,挑出杨逍的尴尬之处。赵敏的天真活波渐渐变淡,多了些属于成年人的某种味道,成熟。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车里再次回归平静,外面亦然。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外面的灾民神情有些憷,有些畏惧,但隐隐的还有一种兴奋,一种希冀。走在最前面的张三,最是紧张,最是害怕。每每想要放慢脚步,鸟铳的枪口都会捅捅他,催促着,警告着。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二章 战斗的号角(一) 杨麟从张三的口中得知,又从灾民那里得到验证,这才确信自己一行人走偏了,远离自己原来的福州路线,沿着邵武府、丁州府、漳州府,一路南下,直至广州。 此时却来到了江西的最东南面,赣州的地界。 杨麟虽然有些心里郁闷,但还是有些许欣慰,毕竟偏离的并不远,只要稍稍调整方向,继续朝着东南的方向进,就会进入广东的地界,到达肇庆府或者韶州府,那样离广州府就不远了,不日就能进入广州府的广州赴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赣州的官道上,人虽多,但很寂静,充满一股异样的气息。 赣州,相对于政治中心的京城,这是一个天高皇帝远、被中原人认为的蛮夷之地,还未完全开化的区域。即使是在他的官道上,也很少有人行走,鲜有人烟。 在一个岔路口,一行人缓缓前行,慢慢向前推动着。队伍中心的一个马车之处,杨麟挑帘而出,站在马车之上,抬头望了望前方,对着最前面的军人喊道:“停下来,前面的人听着,分出十五人候着,随后跟我一起走,先去前面探探风,摸摸敌人的情况。” 刹那间,随着杨麟的这一指令,整个队伍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即使混乱无序的灾民,在这一刻也立即停止不前 接着,杨麟对着马车里的杨逍说道:“杨逍,你先待在这里,负责照顾好阿敏,我去侦查一下敌情。听着,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替我看着这些东西,照料好阿敏。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离开这些人的保护圈。” 杨逍一脸的担心之色,不想让杨麟只身犯险。可是,他们家少爷说这些话的时候,迸着一股气势,摄的他不敢言语,只能听之任之,唯命是从。 赵敏虽然十岁不到,似乎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表现比杨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见到杨麟的目光望来,赵敏以一种善解人意的味道乖巧说道:“大哥哥,你去吧,不用担心阿敏。阿敏会很乖,好好地待在这里,等大哥哥回来。” 杨麟明眸闪烁了几下,眼中泛出些许欣慰,心里却是有着几分苦涩。赵敏如此小小的年纪,这么早就消失了一个孩子特有的天真烂漫,不知是坏是好? 杨麟深深的看了赵敏一眼,嘴角泛出温柔的笑意,此时不知说些什么,唯有转身而去。 杨麟刚转身下马,站在地上,就听到赵敏那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喊道:“大哥哥,你要早点回来,阿敏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直至你回来!” 杨麟的身子一滞,神情有些动容,身体里涌现一股无法言明的意蕴,使得每个细胞都是酸酸的,有一种感动,有一股不舍。奈何,此行不得不去,不得不走这一趟。 短暂的沉寂过后,杨麟头也不回的招招手,边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边阔步前行,领着那十五个军人走进岔路,带着恐惧不安的张三,谨慎前行,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随后,十七个身影一闪即逝,快的消失在草丛之上,荆棘树林之中。 杨麟的身影消失之后,一直注视的赵敏,眼中闪烁着泪花,泪液化为滴滴水珠,串在一起,缓缓流出。一旁的杨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唯有暗暗长叹一声。 接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杨逍突然问道:“阿敏,既然你这么担心你的大哥哥,刚才怎么没有阻止他啊?如果你出言劝说,凭着你大哥哥那么疼你,说不定就会答应你了呢。” 小小年纪的赵敏依然看着那个方向,似乎在解释着原因,又好像对自己而言,平静的述说起来。 “关心是一回事儿,支持又是另一回事儿。正是出于爱大哥哥,既然大哥哥他已经决定了,那么想要做这件事情,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可以阻止他,应该让大哥哥他、做他想做的,阿敏不想牵绊大哥哥的脚步,让他分心。” 随后,赵敏又说出了一段话,让杨逍即震惊,又惭愧。 只见赵敏姿势不变,小手紧握成拳头,表情认真的说道:“我现在帮不了大哥哥,那么就不能成为他的累赘,因此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就是对大哥哥最大的帮助,最大的支持。我要长大,我要变强,我要帮到大哥哥,不要只能待在这里,被人保护着!” 赵敏不再言语,仿佛是一个化石,注视着远方,凝眸而专注,等待着杨麟的身影再次出现。 杨逍也不再言语,保持着安静,心里却是涩涩的,惊涛骇浪,惭愧不已,暗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此刻,两个人都在成长,心智慢慢成熟,化为稳重。一个不再活波可爱,天真烂漫;一个不再心浮气躁,好奇连连。 某个山径通幽处,十几人影在晃动,暗暗隐伏于草丛中,不再前向,停在那里。这些人正是杨麟一行十七人。 此时,随着杨麟一声细不可察的命令,十二个人迅散开,有的匍匐在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有散落于杨麟的周遭,负责警戒。余下的三名军人借助着茂密的草势,隐藏其中,对杨麟进行贴身保护,防备着张三。 面对杨麟的锋利目光,本就十分害怕的张三,此时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犹如筛糠的筛子,晃动不已。 杨麟看了看前面高耸入云的山体,郁郁葱葱草木山林,不禁感叹崆峒山的巍峨壮观,气势逼人,崆峒山就是如今赣州的峰山。 杨麟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自己当下的任务是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不到两分钟,就恢复冷静沉着,一指远处,对着身侧的张三说道:“张三,你们的山寨就在这里?挺会选地方的啊,攻守两具,不惧千军来袭。如果粮草充裕,可坚守盘踞几年。” 张三害怕的肝胆都在惧颤着,哪还能觉得杨麟话语是那么的轻松?更多的是一丝危险,认为眼前这个年前人话语之中,对自己很不满,不由有些哆嗦的说道:“恩~没有,没有少爷说的那么好。” “恩,是吗~?”杨麟眉毛轻挑了一下,旁边的张三看的清清楚楚。 张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心里,从骨髓里,对杨麟就是犯怵,畏惧非常,害怕的紧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三章 战斗的号角(二) 此刻,那怕杨麟流露出一丝不快,一丝不满,他张三都有一种手脚冰凉,软的感觉。 就是跟在杨麟的身边,站在一侧,杨麟什么都不说,他心里都憷,脑海里一片混沌。杨麟每问一句话,他就不自禁的张口而出,没有丝毫的谎言和隐瞒。 “张三,距离你们的山寨还有多远?你不会告诉我在山顶吧?”杨麟徐徐问道。 “不不是,少爷,山寨在山腰之处,大概再往上走一里地,就到了。” “哦,真的?张三,你最好不要骗我,有什么小心思喔。否则,后果不太美,下场也不太好看喔~~”杨麟语气幽幽的说道,寒气逼人。 张三顿时身体一颤,连忙说道:“少爷,少爷,小的不敢,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杨麟瞥了一眼张三,看到他的反应,再次看向前方,轻抚下巴,笑而不语。 接着,杨麟短暂的思索一会儿后,迅的召集十五名人员,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灾民行装,也来个乔装打扮,装成山贼扮灾民的模样,悄悄向前方潜入,缓缓推进,以防被山贼现。 即便如此,真的被山上的山贼现,一行人现在的装束,也可以应付一二,更何况这里还有他们自己人,张三。 很快,杨麟一行十七人来到一个山寨附近,距离大门之处将近一百多米的地方,一片树林草丛之中,极其隐秘,很难被现。 众人匍匐在那里,表情严峻的打量着前方,侦查着敌情,窥视所能看到的一切,沉默不语,唯有专注而警惕。专注于前方的情况,警惕于被人现。 杨麟待在的这个地方确实隐秘,很是安全,没有被人现。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突情况生。 可是,所处地方安全的同时,也造成了视野局限性的增大。现在,杨麟等人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因此获得信息肯定有限,不足以攻打崆峒山这帮山匪之用。而又无法再向前推进,不然很容易被现,处于危险境地,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 此刻,杨麟想起了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追随者内部的满负荷逼得他不得不攻打崆峒山,不能放弃。毕竟,越接近广州,谁敢保证,这一路之上,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提供一个去处,用于安置追随者内部的人员。 杨麟看着远处有两层楼高的寨门,不由得眉头紧蹙了起来。这个山寨不仅山门很大很高,而且上面还有两队贼匪,时刻不停地巡视着,更有几个小喽啰站在一个小屋里,负责朝四方瞭望,一直看着山寨远处内外,没有丝毫的松懈。 此时杨麟心里也不禁暗叹,有一丝对山寨头子的赞赏,没想到一群啸聚山头的贼匪乱众,居然把守寨门这么严,若有若无之中,透露着一股纪律严明的味道,不得不说,山寨的主事儿的有几把刷子。 杨麟手下虽然众多,多数都是手中持有鸟铳,但现在并不全在,只凭着这点人,根本无法强攻。 即便所有的兵士都在,将他们从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里面弄出来。杨麟也不打算强攻。因为山门之上,不仅有巡逻的贼匪,还有摞起来的雷石滚木,架好的油锅。 一旦自己进行硬攻的话,肯定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不是杨麟想要看到的,也不是杨麟心中想要的结果。追随者内部的士兵,可是他杨麟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花费了很多的心血,与他们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杨麟拔了一根草,放在嘴中咀嚼,神情很是放松,慢慢地思考着,不时打量着四周,寻找时机。看了看一旁的张三,杨麟眼前突然一亮,问道:“哎,张三,山寨里还有多少人?有没有可以攻入的地方?” 虽然心里害怕,对杨麟很是畏惧,张三但还是说道:“少爷,山寨里大概还有五百到八百多人......” 张三突然明悟过来,指着十六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小声而惊讶的说道:“你你不会想要攻打山寨吧,就凭你们这些人?” 杨麟不以为然,毫不在乎张三的反应,也不管张三说这些话,是出于好意,还是源于自保。杨麟的身体散着如有若无的气势,自信的说道:“不可以攻打吗?难道你不愿意帮我们~?” 凛凛气势,幽幽话语,使得张三一个激灵,仿佛被浇灌了一股凉水,瞬间醒悟了过来,口齿清晰的说道:“可以,可以,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是想要阻止你们。而是,你们人员实在太少了,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悬殊,更本不可能攻打成功。” 杨麟眉毛一扬,径直点出其中的要害,说道:“哦,没想到你还挺为我们着想的嘛~。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害怕我们一旦兵败,将你牵扯了出来。” “好了,其他的事情不是该你操心的。你只要将山寨里面的事情交代清楚,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情,该不该打,到底攻与不攻,由我决定,我说的算!”杨麟不再多言,不想和张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径直说道。 如此情形,张三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善意提醒,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不禁心中滋生无奈感。 张三见事情不可为,改变不了什么。于是,开始将山寨里面的事情一一讲述,事无巨细。 一切说完之后,虽然杨麟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张三心里害怕的并不多,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那个必要,毕竟此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看着杨麟在向那十三人小声说着什么,好像在分派任务。张三犹豫再三,神情踌躇,最终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还是说道:“少爷,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害怕害了你们,也葬送了我自己。” 正在和其他人商量的杨麟,突然被打断,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但看到张三那欲言又止的姿态,还是说道:“快说,快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听你婆婆妈妈,危不危险,我们自有判断,你尽管说就是。” 杨麟的话语落下,众人也举目望去,都看向张三,眼中尽是不屑之意,尽管对方给自己一方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依然看不起这个贪生畏死的贼匪小喽喽。 张三当然看到了十三人的蔑视眼光,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故意忽视了这一切,仿佛没有看见,缓缓说道:“少爷,我以前偷偷下山的时候,在后山现一个小道,非常隐秘。相信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 听到张三所说的,杨麟心中闪过一丝意动,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情绪波动,依然面色波澜不惊,平静的说道:“喔~你怎么就这么自信,那条小道只有你自己知道?或者说,你怎么让我相信,你说的小道不是你们山寨设置的陷阱,专门对付想要混入山寨之人?比如说,像我们这样的。”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四章 战斗的号角(三) 张三哑口无言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呆的时候,时间上一有拖延,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招来杀身之祸。杨麟身上散的凌厉气息,张三相信,他一旦迟疑太久,就会沦为刀下之鬼,死翘翘。 想及于此,思绪瞬间而过,张三迅表露忠心,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诚恳的说道:“少爷,我绝不会骗你。否则,我张三遭受天打五雷轰。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你可以让人压着我去,走完小道,确定一切安全之后,少爷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骗你!” 杨麟看着张三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以及说话的内容,想到对方的贪生怕死,心中已经相信了几分,但还是出于谨慎的思索了起来。 之后,突然之间,杨麟对两个士兵说道:“你们两个负责押着他,前去探路,一前一后。一旦他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不用有任何的请示,立马打死他!” 冰冷无情的决绝之语,森森的指令,使得张三的脸色顿时一僵,刹那间变成死灰之色,没想到自己的献计献策,反而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没有换来丝毫的好感和信任,内心唯有苦涩不已,听从命运的安排。 背叛与懦弱,没有人喜欢。但是有时候,在特殊的情况下,两者又很重要,因为他们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现在的张三,对杨麟一行人很大的作用。 杨麟当然看到了张三的表情变化,明白其心中的所思所想。态度一改,夹杂着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张三,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带我们顺利的走完那个小道,到达山寨的后方,一路之上不耍什么心眼儿。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杨麟不再理会张三是否接受自己的安抚,反应如何?是否相信自己的话,转身就对着十三名兵士吩咐起来:“留下八个人在这里守着,一会儿确定后山真存在一条小路,直通山寨后山。一旦准备行动,我会再派人员过来,通知你们,并且协助你们把守这里。” “听着,一旦有鸟铳的枪响,就是此次战斗的开始,枪响之后,不准放过一个山贼偷逃走,牢牢将这片空地带控制在手里。如有反抗者,尽管开枪,不要有任何手下留情,全部射杀,除非是身穿军服的自己人。” 由于距离山寨大门只有一百多米,又有草丛树林的掩护,几人的交谈话语,并没有引起山贼的注意和现。 杨麟一系列的指令完之后,八人只是看了看远处寨门的方向,就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点头应是,不再言语。转而再次看向山寨大门的方向,目光炯炯,鸟铳直指前方,手指搭在扳机之上。 渐渐地,杨麟带着七名士兵,押着张三,步伐轻盈而小声,谨慎而环视左右,不久就消失在树林里,淹没于草丛之中,四周再次归于一片寂静之中,唯有空气里叽叽喳喳的鸟叫鸣啼之音。 山寨之内,群匪的聚义厅里面,几个贼匪头头坐在那里,正中间坐着大当家,光着脑袋,正是张三告诉杨麟的山寨头号山匪,刀疤脸山鹰,人称鹰哥。 下面依次坐着的人,都是山寨前十的头号山匪领。此时,众匪头头按资排辈的分坐在两侧,都在看着上座的山鹰,等待着老大的话。 屋子里只有九个人,其他站着的小喽啰不算。唯一空着的一个椅子,说明缺了一个头目,正是排行众人中的老五,稳坐第五把交椅的匪寇,也就是被杨麟打死的主要袭击负责人,张三的老大。 此时,山鹰也在看着下面的那些兄弟,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幽幽的说道:“老五出去快两天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杳无音讯。各位兄弟,你们看,该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找找老五。” 下面的八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嘈杂无序的声音使得山鹰直皱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不由得打断众人的交谈,声音洪亮而威慑,喊道:“行啦,行啦,别再吵吵了,烦死了,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嚷嚷的,如果谁有好的主意,有的话就提出来,咱们一起议一下,看看究竟该怎么办。” 山鹰的话音刚落,刹那间,下面就安静了下来,归于沉寂,无人再敢言语,更没有人敢看山鹰,畏惧的低着头,丝毫没有贼匪头头的模样。可见,山鹰的威势盖过八人,九人并不像说的那么好听,都是兄弟。 此情此景,八人的表现,根本就不像贼匪头头的应有表现,恰恰印证了张三的所言所语,山寨的众头目并不和谐,只是一言堂而已。这也是杨麟此战的自信之一,确定自己能够拿下崆峒山。 山鹰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八人,心里嘀咕着,表情之中,隐隐的散着不屑之意,尽是蔑视之情。 “一帮废物,没用的东西。就凭你们这样的,也配和我山鹰称兄道弟?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哼~,如果不是为了便于管理下面的那些小喽啰,让他们有一个奔头,老子早就灭了你们,什么狗屁的二当家、三当家......?玛德,崆峒山是我的,只有老子我说的算,其他的都是狗屁!” 虽然看不起下面的那些人,但是山鹰知道,下面的那些人还有些作用,依然可以替自己冲锋陷阵,尽管效果不大。而且,一些繁琐的事情,也可以交给他们,不必事必躬亲,省自己不少事儿。 下面的八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地位呢?心知肚明,不想反抗而已。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地位还不错,有着一帮手下可以呼喝,差遣使用,比一般的小喽啰强的太多。即使是看到山鹰的不屑表情,也是假装没有看见。 山鹰又看了一遍八人,收敛脸上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厌恶表情,缓缓说道:“各位兄弟,老五和咱们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现在他杳无音讯,是不是那位兄弟下山看一下,究竟怎么回事儿?老五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没有一个人出头,都是眼皮下翻,目光注视着地上,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却在冷笑连连,嘟囔纷纷,也在鄙视着他们所谓的“大哥”。 “什么歃血为盟?什么异姓兄弟?全Ta妈的狗屁!相信你山鹰的嘴,不如相信世界上有鬼!” “如果真听你的,天真的下山去看看?找找老五?老子可还没活够呢!谁知道老五是真的走丢了,还是被你山鹰暗自解决了?现在下去,估计人还没找着,自己倒回不来了,反而遭到你的毒手。” “哼,说不定找老五就是一个由头,解决我们倒是真的。现在我们的手下有所增加,想要解决我们了吧~” “切,我们又不是刚来的愣头青,外地来的小头头,都是在崆峒山混了多年。你山鹰敢不敢解释一下,前几任的九名头目怎么死的?以前的大当家又是怎么死的?” ......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五章 战斗的号角(四) 八个人的心里,心思各异,怀揣着不忿之情,都流露着这些相似或雷同的话语。 但是没有人敢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不敢置问出来,只有在心里这样嘀咕着。 此刻,八人都是默然不语,心里明了,静静地和山鹰僵持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八人谁也不愿意下山,寻找那个“歃血为盟的兄弟”,五当家。 就在九人还在低头沉默不语、互相僵持的时候,一个小喽啰突然创了进来,行色匆匆,急忙禀报道:“启禀鹰哥,各位当家的,五当家的几个跟班回来了,都很是狼狈,衣衫褴褛。” 瞬时间,九人都是同样的模样,一脸的惊异之色。众人没想到,自己这些人刚刚还在讨论五当家的,究竟怎么办?现在倒好,仿佛喜从天降,就有五当家的消息了,省去不少的麻烦。 与此同时,八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上座,他们的老大山鹰,心里也是一松,不用下山了。尽管老五没有遭遇不测,没有惨遭山鹰的毒手,八人依然暗自警惕着山鹰,时刻不敢松懈,因为危险时刻伴随着。 见八人望来,山鹰当然明白八人目光中的意思,一切都是自己做主呗。如此情形,山鹰一撩长袍,正襟危坐,朗声说道:“那五当家的回来了没?” “回禀大当家的,没有五当家,他们都说,带回来了五当家的话,只有见到你才肯说。”那个小喽啰回道。 山鹰没有任何的犹豫,径直说道:“那就让那些人进来,我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为什么不派人回来报个平安?” “是,大当家。” 那个小喽啰领命下去,躬身而退,快而行。 接着,聚义厅里再次归于平静,然而九个人的心思却各不相同,各个心怀鬼胎,互有猜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一种最大的可能,难道老五逃走,真的另立山头了? 涌现这个念头的同时,八人忍不住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山鹰。此时,山鹰的脸色有些冷,眼中闪烁着寒光,面部铁青,充满杀伐之色。一瞬间,众人的内心就是一个寒颤。 同时,八人心里有着某种莫名的畅快,痛呼过瘾。也在暗暗佩服老五的杀伐果决,居然不在乎山中妻儿的生死,敢另立山头。 很快,众人还没来得及多想,进行深思,刚才的那个小喽啰已经领了十几个人进来,个个衣衫褴褛,全身泥垢,面容被污渍所遮盖,好不窘迫。 而且,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没有一个人受伤,但却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造型怪异的长棍,拄在那里。 山寨之中,群匪环绕,有着众多的兄弟巡逻和守卫,聚义厅里的山匪不觉得有任何的异常,更不觉得会有任何的危险。 此时,九人只是觉得进来的十几人肮脏了一点,有失为匪的脸面一点。除此之外,不觉得有什么。然后,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十几人,又望向山鹰,等待这个所谓的大哥的问话,准备怎么落这些老五的手下。 山鹰也在打量着十几人,有些厌恶,讨厌众人的一身肮脏,不禁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立即作,根据心中对老五的猜测,而处置这些人。 尽管山鹰的心中不喜,但也不能将他们轰出去,毕竟还要做做样子,安抚一下下面坐着的八人,问一下老五的情况,验证是否如自己所想,老五是不是真的背叛了? 对于小喽啰带进来的这些人,山鹰疑惑不解。如果不是看到老五的亲信张三位于其中,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些人都是老五的手下。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种种的不解,对于下面的多数面孔很是陌生,邋遢的装束更是使得山鹰心里还有些厌恶,但不得不问道:“张三,你们的老大呢?怎么几天都没有回信了?难道他不担心山上的老婆孩子吗?” 张三还没有答话,八人的心里却是一颤,眼角扯动着。暗道,山鹰这是明里问着老五的情况,实为在敲打着自己这些人。提醒警告着,背叛他山鹰没有那么容易,你们的老婆孩子还在山上,都在我山鹰手里呢。 八人个个低着头,眼中明灭不停着,最后双眸化为一潭深水,波澜不惊,平静非常,仿佛没有听懂山鹰的弦外之音一样。 当然,作为五当家的心腹,张三怎么会不知道山鹰的弦外之音,为了不露馅,赶紧出口说道:“启禀大当家的,我们大哥就在山下,正赶着上山来呢,为了让你放心,避免误会,特意差使小的们先行上山,向大当家的报个平安,不让各位当家的担心。” 十几人正是杨麟和他的手下,此时,张三的话语不仅堵住了山鹰的疑虑,也获得了杨麟的赞赏,出乎九人的意料,否定了他们心中猜测。 “这张三虽然怕死,但人倒是挺机灵,反应挺快~!”杨麟心里这样想着。 同时,山鹰赞许的点点头,很是满意张三的回答。突然,山鹰的眼睛眯缝了起来,察觉到诡异的气息,眼含深意的开始认真打量张三身后的十几人,眸子中开始闪烁着光芒,脑海中好像抓住了什么,意识到一丝不正常。 瞬时间,山鹰反应了过来,心中有了明悟,明白了哪里不正常,为什么心中有些忐忑? 山鹰觉得,张三带回来的这些人太不正常了,完全不像他们山寨的人。虽然他山鹰做不到认识山寨中的每一个人,但是大概情况还是知道的。都是周遭背井离乡的灾民,或是一些村镇的小混混。 张三带回来的这些人,虽然个个衣衫褴褛,人人蓬头垢面。可是,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体格健壮。细看之下,他们佝偻着的身体都是勉强维持,装出来的。 而且,那些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虽然肮脏,布满污渍,但很是强壮,棱角的肌肉,尽管裸露不多,露出来的肌肤都迸着一股力量感,完全不是他们山寨之人可以比拟的,更不是山寨中那些小混混能够具备的体魄。 想及于此,山鹰暗道不好,思绪翻飞,瞬时划过,同时大喊的命令道:“上,他们不是老五的人,是混入咱们山寨的奸细,快捉拿起来。” 听到山鹰的话语,八人和他们身后的跟班还没有反应过来。瞬时间,张三的后面响起一个命令的声音,冷酷而无情,果断而杀伐:“行动,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话音刚落,“砰砰~!”之声响起,刹那间,聚义厅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枪声,硝烟弥漫。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六章 战斗的号角(五) 这一刻,九个匪寇头头全都站了起来,刚拔出手中的钢刀,还没有迈出步子,就被一连串的子弹放到,抢枪打在额头正中间,一枪毙命,全都保持着惊讶的表情,没想到有人胆敢闯他们的崆峒山,进犯他们的山寨,在聚义厅袭击自己等人。 随后,聚义堂外面也应声响起了枪声,遍布整个山寨,鲜血飞洒,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剥夺,被收割,战事瞬间燃烧了起来,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向着一边倒的方向展,纯粹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无情碾压! 这一日,密集的枪声意味着死神的降临,鲜血侵染这个山寨,也意味着这个山寨的权力更迭,一个崭新的开始,全然不同。 未来的某一天,崆峒山将因此战而闻名天下,此役也将载入史册,流传千古。尽管他的规模很小,勉强称得上一场战斗。 每个场面都很血腥,都很混乱,到处都弥漫着硝烟,还有嘈杂的喊话声。 “听着,听着,放下武器不杀!” “停止抵抗,不杀!” “趴在地上,视为投降,否则,必杀!” “.......” 这样的话语在一遍遍的喊着,处处在生,回荡在空气里,硝烟中。 一个个的人倒下,化为一具具尸体,冰冷而狰狞,脑洞大开,胸膛被击穿,两眼依然保持着不甘之色。 此刻,血液在流淌,侵染每寸土地,染红山寨的角角落落,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充斥整个空间,弥漫在空气里,和土壤的气息混杂。这一瞬间,崆峒山化为人间炼狱,一个个鲜活生命消逝。 从山寨的后山开始,一大群身穿军装的兵士涌现,全然不同于清朝士兵的装束,快涌向山寨的中心,再向山寨前方推进。不错,这些正是杨麟追随者内部的兵士。 虽然杨麟的这些兵士从未杀过人,从未经历过战场洗礼。可是,此刻他们没有任何胆怯,坚决的举着手中的鸟铳,不断地扣动扳机,尽情的倾泻子弹,无情的收割着人命。 这些人不是天神,不是天生适合战场,不是真的不在乎他人的生命。而是有个信念在支撑着他们,督促着他们的行动。 杨麟的话语在回荡,在他们的心里响彻,在他们的脑海里辗转返回,催促着他们,支持着他们。信念化为力量,支撑着他们的精神和行为。 “听着,作为我的士兵,作为我的兵士,就要为我而战斗,就要听我的号令,无惧生死,不怕任何场面!” 这些士兵在动作着,每个姿势都是快而精准,完全符合一个军人的标准。他们与山匪不是在战斗,根本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因为对方的武器很简陋,只有大刀和长毛,他们有着绝对的优势! 更何况,山匪毕竟就是山匪,虽然有着些许的纪律严明,有着些许的抵抗,但是面临正规军的绞杀,如何能与之匹敌?手中的钢刀如何能和鸟铳相抗衡?一句句断喝,仿佛来至于九幽的呼唤,让一些匪寇胆颤而心寒,胆小之徒已经匍匐在地,举手投降。 战斗刚开始,就进行的很激烈,反抗的也很激烈。但面对压倒性的优势,战斗持续不到半个小时,枪声就犹如大雨滂沱化为点点滴滴,雨势将要结束之时那般,变得淅淅沥沥,只有零星几声枪响。 聚义厅,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几具尸体,九个贼匪头头全都身死,无一存活。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渐渐变得浓郁,张三身后的那些人早已换了另一副面貌,个个冷酷无比,腰杆笔直,面无表情,散着军人独有的凌厉气势。他们围着一个人,枪口一致对外警戒着。 不错,突然难的正是杨麟等人。当山鹰话的那一刻,杨麟就知道,自己这方人暴露了。没有任何的犹豫,更没有谈判的打算,果断出击,行使雷霆手段,瞬间解决这些山寨头头。 没有了头狼的群狼,就是待宰的羔羊。余下的贼匪小喽喽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很好解决。 此时,杨麟推开围着的众人,缓缓走向山鹰的尸体,步伐富有节奏,昂挺胸,阔步而行。 几名军人虽然对他们的枪法很是自信,抢枪都能夺人性命,瞬时而。可是,出于谨慎起见,保证杨麟的安危万全,还是逐个的开始检查每一具尸体,并在要害之处补一枪,小心而谨慎,动作娴熟。 行走的过程中,杨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遍八个山匪头头。然后,杨麟站在山鹰尸体的不远处,先是打量这个聚义厅,这个群匪聚会议事的地方。 接着,杨麟望向躺在地上的山鹰,同时也是在等待着外面的战事结束。 此刻,张三两眼无神的坐在地上,被刚刚的阵阵枪声吓呆了,惊住了,嘴巴喃喃的开合着,嘴唇白,在微微颤抖。他张三不是没有见过杨麟一行人手中家伙的威势,而且不止一次。 但是,无论是哪一次,都没有第三次来的震撼,来的惊人,让张三心里惊恐万分,无以言表。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张三见到的第一次虽然阵仗也大,但那是夜晚,根本就看不清楚。而第二次呢,倒是白天,阵仗却非常小。 因此,相比而言,这一次的冲击力异常强烈,让张三的大脑短路了,整个人显得傻傻的,失神不已。 那一刻,十几名兵士开枪的那一刻,张三被砰砰的枪声吓到了,更是被一个个爆头的尸体、飞溅的血花吓愣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他张三,永远不会忘记那可怕的瞬间。 聚义厅之外,山寨之中,枪声渐渐变得淅淅沥沥,寥寥无几,直至消失不见,只有云雾缭绕的硝烟,以及充斥于空气里的浓郁血腥味。 聚义厅里,杨麟听到枪声已经消失,不疾不徐的走到张三的身边,踢了一脚,轻喝道:“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估计在匪寇窝里,也是一个末流角色。只是如此局面,死了几个人而已,你就吓成这样。真不搞不懂,就凭这点胆色,你怎么会当得了匪寇?而且,居然还有人收你!” 杨麟的一脚,将傻呆中的张三踢醒,整个人仿佛受惊的兔子,猛地身体一颤,接着又双眼无神的瘫软在地,无言喃喃。 听到杨麟的一番话语,张三不觉得有任何尴尬,更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经过一会儿的愣神,张三那种惊吓有所缓解,但脸色还是苍白如雪,面无血色。 张三缓缓站起,不再理会屁股后面沾染上的血液,恭敬而害怕的站在杨麟的一旁,憷的问道:“少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与此同时,聚义厅的门外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声音。 “报告,少爷,外面清理完毕,所有活着的贼匪,都被压在一个空地上,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杨麟看看张三,瞥了一眼,还是先回答道:“我这就去看看,你在门外先等着。”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七章 铁杆追随者 四周回归平静,杨麟的目光回到张三的身上,面带笑意,平静的说道:“张三,听到了吗?你现在是不是应该陪我出去一下?给我指指一些人,让我认识认识~,里面还有没有危险人物。 ” 张三并不觉得杨麟的话语平和,杨麟脸上的笑意也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话语之中,散着邪恶之意,蕴含着幽幽寒冷。 虽然杨麟是在问话,张三不会真的以为,那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在提醒自己,现在用得着你张三。否则,嘿嘿...... 这些千头万绪,种种念头,在张三的脑海里一闪即逝。一瞬间而已,张三赶忙答道:“是是,应该,应该,少爷请~!” 接着,张三前头带路,走出聚义厅。众人跟着那个前来禀报之人,向一个方向走去。 凡是杨麟几人走过的地方,都有士兵把守着,或是正在巡视着,防止一些不老实的山匪突然难,袭击;或是站的笔直,目视前方,杨麟经过之时,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队队的兵士,就是眼睛所能看到的,就已经远远过了杨麟上山之时,所带来的数量。 突然出现的兵士,足有将近千人,几乎掏光了杨麟追随者内部的所有军人。 当张三将杨麟八人带到后山,走出小路的时候,身后就莫名的出现了这么多的兵士。随后,这些兵士很有经验的进行伪装,潜伏于山寨里面,混迹于贼匪之中,每个人都是手持鸟铳。 将近千人人手一支鸟铳,想起这些,杨麟不得不感谢**,不得不感谢他提供的宝藏,大量的金银珠宝。不然,他杨麟如何可以大量收购铁材料?如何能够拥有这么多的鸟铳? 杨麟的计划很完美,实施的很顺利,有着张三的存在,很容易蒙混过关,很容易的进入聚义厅。天公更加作美,让山寨的匪寇头头聚在一起,使得杨麟来个一锅烩,省了很多麻烦。 走在路上,杨麟越想越高兴,不禁嘴角勾了起来,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个空地上。空地的中心,蹲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尽是残存下来的匪寇。 杨麟站在幸存匪寇的十米远处,打量着这些人,问道:“张三,你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头头之类的?” 张三上前,认真的看过去,仔细看过每一个蹲在地上的匪寇,脸上不时露出陌生之色。看完之后,说道:“少爷,小的看不出来,没有找出什么头头。” 瞬时间,杨麟流露出不满的神色,额头的表面抖动了一下,有一丝不耐烦。见此情形,张三赶紧上前一步,慌忙解释道:“少爷,山寨里分为十个势力,而又以山鹰的实力最强,远其他九人的总和。” “少爷,平常之时,十个势力之间,很少有往来,就是接触都不多。所以,很少有人互相认识,很少有人能辨别谁是属于哪个势力,跟的哪个当家。” 杨麟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了张三一眼,说道:“喔,那山寨里的人,没有老婆孩子吗?怎么没有看到他们的存在?” 张三还没有回话,一旁的一个班长模样的士兵说道:“少爷,有,他们都被我们关到了另一个地方。团长担心都聚在一起,容易出事儿,所以才这样做的。” 杨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说道:“哦,原来这样啊,那你带我去看一下,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的,少爷。” 那名班长刚在前面领路,杨麟一行人才一转身。突然,那群蹲着的匪寇之中,涌现十几名大汉,悍不惧死的飞奔而来,个个手持匕,嘴里大喊着:“贼人,去死吧!” 杨麟下意识的一转身,躲在几个士兵的身后,凝视过去,看着突然袭击而来的十几名大汉。 “砰砰~”,连续几十声枪响,瞬间就有几个最前面的大汉倒下,彻底的死去。然而,后面的大汉依然愤然不顾的往前冲,希望杀死杨麟这个看上去是头头的人。 虽然大部分的匪寇没有反抗,没有跟着突然袭击。可是,他们的眼光一直留意着整个过程,精光熠熠。等到最后一名大汉身死倒下之时,蹲在地上的贼寇,脸上、眼里尽是惨然之色,畏惧之情,没有了那种蠢蠢欲动,全都老实下来。 杨麟走了出来,淡淡的看了那些尸体一眼,问道:“张三,这些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彪悍,不惧死亡,难道他们不留恋这尘世?不牵挂他们的家人吗?” 张三的状态好了很多,毕竟他经历了三场这样的情景,已经有了些免疫。只见他思索再三,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回道:“少爷,这些人应该是山鹰培养的死士,极为忠诚的一群铁杆追随者,自小就被收养。因此,他们没有亲人,只有山鹰。由于他们是山鹰的最后一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杨麟来了兴致,问道:“既然很少有人知道,张三,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爷,是这样的,有一次我的老大,也就是山寨的五当家的,一次他和兄弟们喝酒之时,说这些的时候,当时我就在门外负责把守,听到了一耳朵,所以才知道的。” 杨麟点点头,有些欣赏的说道:“这个山鹰不简单啊,居然搞出了这么多死士。” 张三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小心而谨慎的候着,听凭差遣和问话,回答一切关于山寨的事情。 此时,杨麟仿佛失去了去看那些匪寇家属的兴趣,反而问道:“张三,这山寨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杨麟的这话,张三很是不解,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爷,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启禀少爷,有,就在山鹰住处的附近,不远处。平常之时,大当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不知道算不算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杨麟精神一震,心道,被山鹰如此看重,一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然后,杨麟交代了一下,让一些士兵去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和地上的血渍。 接着,杨麟在几名士兵的陪同下,跟着张三远去,朝着山鹰的住处走去,步伐不慌不忙,徐徐而行。 新人不易,求各种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打赏的话,更是感激不尽了 第六十八章 三层阁楼,层层不同 山寨的西侧,山壁的旁边,几座阁楼环绕,依山而建,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位于一个低洼之处,水面平静无比,波澜不惊。 唯有清风过后,才会有淡淡的涟漪。 这时,几个人影忽的出现,站在阁楼的前方,其中一人指着阁楼说道:“少爷,这就是山鹰的住所。平常之时,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让热靠近。” 说话之人就是张三,其他几人正是杨麟和他的随行护卫兵士。 听到张三的讲述,杨麟并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琉璃着欣赏的神色。心里感叹,这个山鹰别看是一名匪盗头目,还真是会享受。住的地方,有山有水,环境清幽,早上一起,还可以望到东升的旭日。 杨麟看了看阁楼,虽然不是什么奢华精致的建筑,但也是敞亮高大,住着的感觉很是显得空幽,舒适,一个打闲情逸致的好地方。 接着,杨麟回转心神,不再留恋这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张三,就山鹰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他没有亲人?难道他不近女色,没有老婆孩子?” 张三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明白了杨麟的意思,灿灿的说道:“少爷,你误会了。山鹰近女色,而且还很好色!” “喔~” 接着,杨麟转而问道:“你说的那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呢?在哪里?不会就是这几座阁楼吧~?” “不是不是,少爷,你跟我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随后,张三带着众人来到水潭的附件,又走了几步,停留在一个隐秘的洞口旁边,指着里面说道:“少爷,就是这里。具体里面是什么,我也没进去过,所以我也不清楚。” 杨麟打量了一下昏暗幽深的洞穴,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清洞口的轮廓。再往里几米,就看不到了洞壁以及洞穴随后的走向。 杨麟又看了看天色,太阳早已西斜,被山体所遮挡。思索了一会儿,对一个士兵说道:“你去通知你们团长,让他亲自下山一趟,将山下咱们的人接上来。同时,再带些兵士过来,准备一些火把,咱们进洞一探!” “是,少爷!” 士兵走了之后,杨麟并没有闲着,不是一直在洞口等,而是带着众人走进山鹰的住处,那几个依山而建的阁楼,查看一下,那几个阁楼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山鹰那么重视。 杨麟带头走在最大的一个阁楼里,也是最高的一个,三层,位于正中间。刚一走进一层,推门进去,入眼的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西洋的机械钟、玻璃、水晶之类的东西。 对于杨麟来说,这些没什么,没有丝毫的吸引力,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则不然,这些东西仿佛有一种魔力,牢牢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抓住他们的目光,不忍挪开。 杨麟微微一笑,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抬步向楼上走去,悠悠然的踩踏着阶梯,一个人进入二楼。 与一楼不同,二楼全是一些古玩字画,瓷器和珍珠玛瑙,这些中国人情有独钟的东西。 漫步在二楼里,杨麟自语道:“没看出来,这个山鹰还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居然喜欢收藏名贵古玩字画。” 杨麟不懂古董,但喜欢古董。因为它们都是价值连城,在二十一世纪,拍卖会上,拍出的价格,动辄就是百万千万,更有甚者,卖出上亿的天价。如此值钱的古董,杨麟怎么会不喜欢呢? 走着走着,杨麟停在了几幅画的旁边,深深被几幅画吸引。上面画的全是美女,个个沉鱼落雁,人人都是闭月羞花。只是看着这些话,杨麟就觉得自己被一群绝代佳人环绕,很是享受。 就在杨麟依然沉浸在幻想之中时,连串的脚踩楼梯声想起,惊醒了他。杨麟不禁蹙着眉头,看向楼梯口。 与此同时,张三随同几个士兵上来了,出现在楼梯口。看到杨麟的那一刻,几人都是面露尴尬之色,怀揣着不好意思。几人居然都沉迷于一楼的玩意儿,忘记了杨麟的护卫工作。 几人刚一踩到二楼的地板,杨麟提醒道:“小心点,这些可都是古董、名贵字画,别碰坏了,将来我可是有大用的!” 说话的时候,几人已经小心翼翼的来到杨麟的声旁,也看到了那几幅美女图,神情也是一呆,和杨麟最初看到时的表情一样。不过,这次他们没敢再深陷其中,刚刚犯过错,使得少爷的身边没有护卫。 此时,杨麟已经没有了心情欣赏美女图,招呼着几人向三楼走去。 三层楼小的多,没有一楼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没有二楼的古玩字画,只有十几口大铁箱子,摆放在那里。 杨麟看了看大铁箱子,每一个都被一个铁锁锁着。杨麟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去,用鸟铳将它们打开!” “砰砰~!” 十几声枪响过后,全部的铁锁落在地上。接着,就是整齐的“吱呀”声,大箱子统统被打开。 那一瞬间,张三的眼睛直了,绽放着精光,那是对钱财的贪婪和渴望。对于他一个小喽啰来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银珠宝,此时看看也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满足。 杨麟和他的士兵面色如常,没有丝毫被眼前的十几箱子金子银子吸引。因为,他们见过比这更多,成色更好的。 扫视完大铁箱子之后,杨麟出一声轻“咦~”,目光注视着前方石壁的一幅山水画,也是整个三楼仅有的一幅画。 这幅山水画,在这个三楼里,显得是那么引人注目,很是特别。但是,画的内容又是那么平凡。二楼的字画中,随随便便拿出一张来,都比这幅美,都比这幅画的意境深远,惟妙惟肖,引人深思。 杨麟心生奇怪的同时,步履轻盈的缓缓而行,越过大铁箱子,来到山水画的旁边,认真的打量起来。 良久过后,突然之间,杨麟的手一扬,瞬间将山水画撕拽下来,连同张三,所有的士兵都惊讶地看着杨麟的举动,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 山水画被撕拽下的刹那间,一个半人高,一米宽的洞口出现,映入众人的眼帘。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噔噔~!”,众人不禁回头望去,兵士警惕性地将手中的鸟铳对着楼梯口,手指微微扣动着扳机,一副随时攻击的姿态。 刹那间,周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与此同时,楼梯口出现了一个身影。顿时,警惕着的兵士就将鸟铳枪口朝下,警备的姿态瞬时收起,紧张的气氛消失不见。 第六十九章 雄起 突然出现之人刚一走进楼梯口,就看到了杨麟众人,并没有察觉一干人的淡定表现,紧张而担心的急切问道:“少爷,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听到这个阁楼里响起一阵枪响,还以为你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突然变故呢?”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向众人,来到中间,后面跟着的一些士兵鱼贯而入,瞬时间,整个三层被挤得满满,三楼顿时变得拥堵不堪,很是憋闷。 杨麟瞬间明悟过,难怪这些人脚步如此繁杂,赶得如此匆匆。应该是自己刚才打开大箱子而弄出的枪声,惊到了他们,引得他们担心自己的安危。想通这些,杨麟不禁洒然一笑,暗道自己鲁莽了。于是右手一指,解释的轻声说道:“我没事儿,就是用鸟铳打开这些大铁箱子,所以你才会听到枪声。” 突然出现之人顿时神色一送,紧张之感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杨麟神色轻松的又说道:“好了好了,既然这里没什么事儿,三楼就那么点地儿,站不下那么多人。带着你的人先下去吧,在门外等着。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再叫你们。” 那人很听话,杨麟的话语仿佛圣旨般,他立刻招呼着手下向楼下走去。突然,杨麟又叫住了他们:“等一下,把你们的火把留下几个,我有用!” 突然出现的兵士走了之后,杨麟拿着火把,走到那个山水画后面的洞口旁边。随后,杨麟点了四名兵士,自己居于中间,两前两后。前者在前探路,以防凶险;后面的两个士兵,紧随而至,负责殿后。剩下的人都在三楼,静静地等待着。 由于洞口相对狭小,五人只能躬身而行,缓缓推进,小心而谨慎的留意着周遭的环境。刚走十几步,洞穴的方向突然一变,高度也增加了,足够五人直腰前行。一转弯,周围的光线变得明亮一些,前方明显的有着光亮,光线摇曳不定。 瞬时间,五人的神情紧张起来,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目不斜视的紧盯着前方,鸟铳的枪口防备着,对准前方。 就在这时,杨麟身体一滞,小声说道:“都小心一点,前面不简单。既然有灯光,说不定里面会有人。” 四名兵士依然保持警戒姿势,一手托着鸟铳,一手手指搭在扳机之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神情处于紧绷的状态。听到杨麟的话语,四人机械性的点点头,示意明白。 见此情形,杨麟右手上扬,轻轻一挥。 “继续,前进~” 渐渐前行,越来越深入,洞壁上开始出现油灯。杨麟驻足看了一下,现灯油全是可以燃烧千年的鲸油,不由心里暗叹,这个山鹰果然大手笔,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精贵的东西,居然用上了传说中的鲸油? 鲸油那可是极为名贵之物,只有皇室贵族才用的起。而且,还是只能用于王侯帝王的陵墓,专门用于墓内的照明,意味着长明灯,代表墓内之人与世长存。 此时,洞道之内居然出现了鲸油做的灯,还不止一两盏,不得不说山鹰很在乎这个山洞,经常出入这里。而且,不得不说,山鹰很有钱,如此摆设,太奢侈了。 五人又走了十几步,终于到了尽头,一路之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危险,五人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之中放松了不少,没有了那种紧张的压迫感。 尽头之处,杨麟的眼前豁然开朗,光线愈加明亮起来,一个四十平方的石屋出现在五人的面前,三米多高。由于空间的增大,周遭的环境依然有些昏暗,安静无比,寂静无声。 放松心情的杨麟等人开始走进石屋,步履泰然,缓缓而入。可是,刚一迈进石屋,突然之间,在这个幽静的石屋里,猛地响起一阵节奏紧凑的声音,充满报警的气息。 “有人,有人,有人闯进!” “大胆,大胆,没有主人的允许,不许进入!” “滚出去,滚出去,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 瞬时间,五人的头皮麻,背冒冷汗,刚放松的神经,立时再次紧绷,紧张程度比之刚才,犹之过极,一股寒气从尾巴根,沿着脊椎直往上窜,话语依然回荡着,重复响起。 出于军人的本能,四个兵士立时丢下手中的火把,借着洞中的幽暗灯光,身体微微前倾,脊背弓着,手持鸟铳,开始一步步的走进,呈现攻击的状态,杨麟站着不动,看着下一步的情况。 很显然,杨麟等人并不准备退去。不仅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还由于整个空间就四十平米,尽收眼底,除了左右两侧的死角之外。而这两个地方,那么狭窄的空间能容下几个人?何况,杨麟等人的手中可是有四把鸟铳。 走在最前方的两个士兵,慢慢的动作着,缓缓前行,一寸寸的推进。刚一临近两侧,两名士兵忽的一个九十度转身,背靠背,分别相反而行,枪口对着前方,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霎时间,一个士兵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鸟铳,做了一个解除了警戒的手势,很是突兀,接着转头对杨麟说道:“少爷,这里没有人,就是只有一个鹦鹉,是它在说话,学舌~” 话音落下,另一名士兵也放下了手中的鸟铳,回道:“我这里什么也没有,空无一物。” 这一刻,所有人紧张的神经才真正的放松,不禁每个人擦了擦由于惊吓而出的虚汗,暗舒一口气。杨麟走到鹦鹉的附近,不禁苦笑道:“搞得这么神经兮兮,如临大敌的,原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这位仁兄,我不是玩意儿,我的名字叫雄起,不是玩意儿,请叫我雄起!”鹦鹉再次灵性十足的说道。 五人不禁都被逗乐了,杨麟一点鹦鹉那红色的弯钩嘴,连连笑道:“好好,你不是玩意儿,你是雄起!” 接着,杨麟不再逗鹦鹉,整个人处于放松的状态,开始打量这个石屋,仔细的看着每一处,并没有因为鹦鹉的学舌而恼怒,杀了小家伙,而是留下了来,准备送给赵敏,当个礼物。 正在打量整间石屋的杨麟,突然间眼前一亮,快行几步,几个呼吸的时间来到一大一小的小盒子旁边,站在那里,明眸闪动,充满奇异之光。 杨麟平静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刻打开。出于谨慎起见,杨麟先是敲了敲,然后侧耳听了听,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响起。 随后,杨麟从一名士兵那里取来一把鸟铳,准备用其远远地打开小盒子。屏息静气的紧了紧手中的鸟铳,缓缓挑了挑盒子的顶盖,整个心神沉浸其中。 “住手,住手,不准动主人的东西!”瞬时间,杨麟下了一跳,惊了心神,转身怒目而去,全身散着森森气势,鄙视着还在咋呼的鹦鹉。 “啊呜~你打吧,你打开吧,我再也不敢阻止了,再也不敢了~”鹦鹉雄起被杨麟的眼神镇住了,语气哀求的述说起来。 第七十章 意外之喜 杨麟瞪了一眼鹦鹉,不再理会人性十足的雄起。 而是再次整理心情,开始枪挑盒盖子,看看里面的东西。盒盖子掀开之时,并没出现弩箭之类的机关暗器,而是立刻现出了一摞摞的纸张。 走近前去,鸟铳放在一旁,杨麟缓缓拿起纸张,密密麻麻的文字解说映入眼帘,更有栩栩如生的图案充斥其中,图形很怪,就像一把变异的琵琶,又有很大的不同。 随后,杨麟开始看文字的内容,其中所要表达的意思,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激动。杨麟的身体更是抑制不住的亢奋,开始微微抖动起来,眸子中同时释放着光芒,如饥似渴的品读着纸张。刹那间,杨麟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此刻,杨麟仿佛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只感觉自己身临于文字的海洋。看着文字还不过瘾,立马翻过纸张,拿出带有图案的纸张。看到上面的琵琶式样的图画,旁边的种种注释,尺寸标示,杨麟的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加大起来,那是内心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的外在表现。 四名兵士茫然的看着杨麟,不解他们的元帅怎么啦?完全不像他们以往的那个领袖,处事泰然,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荣辱不惊的姿态。 不过一些纸张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莫名,用得着这么亢奋无比吗?元帅怎么会因这些东西,失去了往日神采,沉着淡定了呢? 虽然四人不解,但无人敢出言说什么,打扰他们的神。他们的清楚地知道,杨麟现在处于一种极度精神集中的状态,谁也不能去打扰他,否则将会是军法处置,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四人再次深深看了杨麟一眼,确认他们的元帅没有事情之后,彼此对视一瞬间,达成了某种共识,立刻就呈现扇形的弧度,各自把守一方,不让人打扰杨麟,也以免出现突情况。 杨麟快的翻阅着纸张,查看着每一个图案。不知过了多久,杨麟看完了所有纸张,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放进盒子里,唯恐自己的动作稍大,造成纸张的折损,出现字迹的模糊,引起图案比例的不清。 同时,杨麟轻轻放下小盒子之后,满含殷切之意,缓缓打开大盒子,忘记了用鸟铳去打开,防止机关。很快,一个类似琵琶大小的东西映入眼帘。杨麟激动了,抑制不住的兴奋,胸中尽是澎湃之意,鸿鹄之情。 摸着铁质的那个东西,杨麟的十指在微微颤抖,脸上夹杂着紧张而激动的难以言表神色。 突然,杨麟猛地双手抓住那个物件,牢牢的紧握在手中,一只手温柔的擦拭着,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原来清朝真的有这东西~。”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杨麟有些疯癫的状态,将他拉回现实,意识回归清醒,打破石屋诡异的寂静。 “连珠铳,那是主人的连珠铳,你个陌生人,不要动主人的宝贝,不要主人的东西!” 声音正是鹦鹉雄起出的。只见它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对杨麟大喊大叫着,试图阻止着杨麟的行为。奈何,它腿上的金色链子,将它那玲珑的身体牢牢地束缚在那里,无法挣脱,无法用行动阻止杨麟,捍卫属于他主人的权益。 杨麟此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极度兴奋之色,神态如常。杨麟施施然的走着,心情不错,再次来到鹦鹉的面前,手里依然攥着那把连珠铳。 看着鹦鹉雄起还在扑腾着翅膀,依旧对自己大喊大叫,重复那几句话,杨麟不觉嘴角一扬,会心的笑起来,面露邪恶之色,说道:“你这只鹦鹉可真有意,还不老实,忘记了刚才的警告?不想活了?你这个鹦鹉不仅灵动十足,简直拥有通灵之姿。” 鹦鹉雄起,人性化的一缩脖子,很是畏惧杨麟的话语,哪曾想杨麟刚刚还是有说有笑。 突然之间,杨麟瞬时将连珠铳举起,对准鹦鹉,坏笑道:“不知道你这只通灵的鹦鹉,知不知道连珠铳的威力和妙处?” 刹那间,鹦鹉雄起不再大喊大叫,不再扑腾着翅膀,害怕的在那里来回走着,嘴里呜咽道:“大爷,大爷,放过小的,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冒犯大爷了,求饶命,求放过一马。” 此刻,四名士兵再也忍受不了了,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实在被这个可人的鹦鹉逗得不行,无法忍住心里的那份汹涌笑意。 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阵枪声大作,二十八子弹打向鹦鹉,四名士兵被镇住了,惊呆了,嘴巴僵硬在那里,没想到自家元帅真的开枪,更没想到元帅手里的玩意儿,威力这么大,还可以连续射。 与此同时,鹦鹉“啊呜”一声掉落,悬浮在空中,两个翅膀大开着,几根羽毛飘落,身体更是抽搐痉挛,嘴里还在自语着:“完鸟,这回是真的完鸟~!” 只见杨麟还是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嘴里却在说道:“这连珠铳还真是二十八,威力更是不输鸟铳。” 随后,杨麟收起连珠铳,擦了擦枪体,对着鹦鹉说道:“好啦,雄起,我又没朝你开枪,就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别再装死,别在那里装无辜啦!” 话音一落,鹦鹉一个呼扇,翻身再次站在露天的鸟笼上,嘴里人性化的俏皮道:“吓死鸟了,吓死鸟了~”两个翅膀还在拍打着胸膛,煞是可爱、 五人刹那间“噗呲”一笑,更觉得这个鹦鹉不简单,人性化十足。同时,四名士兵直勾勾的看着连珠铳,完全是出于军人队枪械的的喜爱,对杨麟手里的连珠铳想要过一把手瘾。 接着,杨麟收起笑容,对着一个士兵说道:“好啦,耽误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拎着这个鹦鹉,咱们走吧。” 随后,五人带着一个鹦鹉,拿着两只盒子,沿着原路返回。半路之上,遇到了几个兵士,全都是被连珠铳的枪声惊到,担心杨麟的安危而来。又是一番解释,才解除他们的担心,跟着一起离去。 回到阁楼三层,来到阁楼外,杨麟对着一个营长说道:“听着,吩咐下去,看看这个寨子里有没有姓戴的?记住,如果找到了,好生招待,若有一丝照顾的不到位,军法处置,我绝不留情!” 瞬时间,那个营长一个军礼过后,立马带着几个人离去,直奔羁押贼匪的各个点而去。停在这里的兵士,没想到元帅一出来就是一串命令,接着就是一个下马威。 然后,杨麟带着二十几个兵士,伙同张三,人人拿着火把,每个兵士都带着鸟铳,直奔那个大山洞而去,准备一探那个神秘、被山鹰极其看重的洞穴,想要立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有了连珠铳的收获,杨麟更加期待起来。 第七十一章 戴氏五人 杨麟一行人走在漆黑的洞里,脚步声嘎子嘎子作响,没有一个人出声,十几个兵士走在最前探路,几个兵士留在后面,负责殿后。≥ 洞穴里风呼呼的吹着,回荡着呜咽的声音,火光闪烁的摇曳着,每个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注意力集中于前方,眼里闪烁着光芒,在火焰的映衬下,眸子里的那片光显得是那么明亮,透彻。犹如鹰隼的厉目。 众人缓缓推进,慢慢前行,小心而谨慎地留意着四周,留意着脚下,打量着洞壁。 静静地环境,幽幽的光线,使得洞里处处透着诡异,散着一股紧张感,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使得每个人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突然,幽幽的“铛~铛~”声传来,回荡于周遭,萦绕于众人的耳畔。众人的神情一惊,步伐一滞,有些慌张的看着前方,希冀着弄够从茫茫黑夜中看出什么,现声响的来源。 声音响起的瞬间,每一个人的心都好像卡在喉咙之中,心跳变得平缓之极,呼吸也在减慢。不用杨麟的一个指令、一个命令,前面的兵士就自动的分出几名,慢慢走向前方,双手死死的握着鸟铳,一只手指搭在扳机上,查探起来。 两部分人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缓缓推进着,“铛~铛~!”的声音还在回响,富有节奏,着幽黑的洞里,气氛显尤为得紧张而诡异,一行人精神极度紧张着。 渐渐地,最前方开始出现火光,两部分人更加紧张而警惕起来。每一个人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紧绷着,一副随时释放力量的状态。杨麟的双眼微眯着,直视前方。张三瑟瑟抖,头皮麻,全身密布着白毛汗,不时擦拭着额头的细汗。 一步步迈进,火光团越来越大,铛铛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每一声都代表着有一个大锤,在敲打着众人的心脏。 待到火光团的大小不变,声音的强度也不再变时,火光团附近却出现了几个类似人的影子,双手在挥舞着,好像在锻打铁器。 这时,那几个人停止了动作,其中一人对着杨麟这边喊道:“谁?山鹰,是你吗?” 听到这个声音,知道是人,不用杨麟吩咐,前方的那一部分兵士快行近,几秒钟的时间,电石火光之间就到达那几个人的旁边,鸟铳对着几人,厉声喝道:“都别动,否则开枪了!” 几人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兵士,一副茫然的样子,其中一个中年人最先反应过来,急声催促道:“都别动,他们手里的是鸟铳!” 中年人的话语,立马使得几人紧张起来,转而满脸的畏惧之色,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中打铁的工具更是丢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士兵。很显然,在黑暗中打铁的几人都知道并认识鸟铳,只此一点,这几人就不简单,来历非常。 这时,杨麟已经来到了近前,借助着昏暗的火光,看了过去,凝视着几人。 只见总共十个人,两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其他的都是在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全是一副铁匠的模样,由于长时间打铁,身处火炉附近,都是脸色红,身体强壮。 杨麟稍稍打量了一下十人,轻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在锻造什么?” 还是那个中年人,有些狐疑的反问道:“你们不是山鹰的人,你们是谁?山鹰在哪里?” 中年人的问话,使得杨麟不觉想要笑,中年人这是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啊。杨麟指着周围兵士手中的鸟铳,声音有些阴森的说道:“喂,我说你没搞清楚情况吧,现在可是你们为鱼肉,我为刀俎,你问我,你感觉合适吗?” 那个中年人顿时眼神一暗,态度松软下来,唯唯诺诺的说道:“你说的对,确实不合适,我们这些人只是一个个阶下囚而已,有什么提问的资格?” 接着,中年人面露无奈之色,缓缓指过几人,介绍道:“我叫戴立,他是我的兄弟戴德,这是我的儿子戴放,这是我的两个侄儿,也就是我弟弟的儿子戴霄、戴翰,另外五个人是山鹰派过来的人,协助和监视我们锻造的人。” 杨麟一听五人都姓戴,心里顿时一动,情不自禁的问道:“什么?难道你们就是戴梓的后人,那个明连珠铳戴梓的后裔?” 那个名叫戴立的中年之人面露讶然之色,下意识而惊奇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先祖?怎么会猜到我们是他的后人?” 其他四个戴姓之人也是一脸的讶然之色,不解的看向杨麟,皆是一副警惕之情,深情紧张地防备着杨麟。 杨麟没有立刻回答,解答他们的疑惑。而是先向四周挥了挥手,示意兵士收起手中的鸟铳,释放善意。空气中刚刚千钧一的紧张气氛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化为些许轻松。 放下了上扬的双手,杨麟全身释放着一股善意,平和的说道:“喔,我是从山鹰留下关于连珠铳的信笺和图纸中,知道你们的存在,了解到令先人戴梓,明了能够连环射的连珠铳。知道你们一直秘密的为山鹰他制造连珠铳,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 说到这里,杨麟突然面露兴奋之色,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对了,你们制造连珠铳,制造的怎么样了?” 戴立见到杨麟一副迫不及待之色,当然知道杨麟是在打连珠铳的注意,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诺,都在那里,弄了这么久,就是鼓囊了这些部件,一个连珠铳也没有造出来,真是有辱先人的威名~!” 接着,其他戴姓四人面露惭愧之色,一时觉得很是难堪,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谁也不再言语。 杨麟走到那些部件的旁边,看了几眼,摆弄了几下,现都是粗糙无比,根本就无法作为制造连珠铳之用。 杨麟面露失望之色,还是强打精神的说道:“好啦,咱们不要在这里说了,先出去吧,然后再具体聊聊,谈谈你们怎么会被山鹰虏上山来,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 五人听从了杨麟的提议,但也无可奈何。而且,十人巴不得早点出去,远离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就要走之时,戴姓五人突然停了下来,默契的纷纷走向那些部件,想要将他们带出去,毕竟那些东西是他们几个月来的心血所铸。 杨麟挥手阻止了兵士,因为五人的举动而做出的反应。然后,众人向洞外走去,气氛不再诡异,却充满了急促之意,仿佛每个人都不想在这个黑洞洞的地方多待一秒,早点出去。 因此,众人出来的时间比进去的花费少的多。众人出洞之后,戴姓五人和山鹰的五个手下都紧闭着双眼,个个都有一名士兵搀扶,朝着阁楼走去。 很显然,这是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很少见到阳光,而造成的眼睛不舒服,不适应外界的阳光。 在杨麟的带领之下,众人来到一个空旷的阁楼之中,或站或坐的待在那里。等到五人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了眼睛之后,杨麟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了吧,详细介绍一下你们的情况,究竟怎么回事儿?也让我了解一下,看看该怎么处理和安排你们?” 第七十二章 荣耀与不幸 杨麟的所言所语,虽然述说的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危险,很是和煦。 但其中如有若无的散着一股催促之意,参杂着一丝不耐烦。 戴立看了看其他四人,身为五人之的他,缓缓说道:“原来我和弟弟戴德两家人一起侍奉家中老母,隐居于杭州,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看看先人遗留下来的书籍,尝试着根据书中所讲,想研制出连珠铳,重现祖上的荣耀。” “因此,我们一直这样过着平静的生活,与世无争。可是有一天,不知道山鹰从哪里知道连珠铳的存在,更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们正在研究连珠铳,并且找到了我们的住处。” “山鹰见到我们之时,二话说,直接就将我们两家老小掳走,带到这个山上,威胁我们为他制造连珠铳。不然,他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又得到的可能,他宁愿毁了连珠铳,杀害我们。” 说到这里,戴立停下来,看了看杨麟,忽然问道:“这位少爷,不知你是?山鹰他?” 虽然戴立只是问题说了一半,但杨麟知道他要问什么,不过就是顾虑于山鹰的威胁。为了打消对方的忧虑,杨麟径直说道:“我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少爷。至于山鹰,已经去见阎王爷了,永远不会对你们构成威胁。” 出乎杨麟的意料,戴立五人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担心而异口同声的置问道:“什么?山鹰他死了?” 杨麟眉毛一挑,露出稀奇之色,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你们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不想让山鹰死呢?不过看你们的反应,好像不希望他死多一点。” 这时,戴德神色一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插口,狠声道:“不希望他死?我们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巴不得他早点死!挫其骨,扬其灰,方能解心头之恨,泄胸中怒气!”字字珠玑,声声铿锵有力。 接着,戴德有种想要掩面而哭的冲动,双眸中闪烁着泪光,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那可恶的山鹰,他糟蹋了我的女儿,使得我的女儿不忍屈辱,含恨而死。每每想到这些,我恨不能敲其骨,吸其髓;扒其皮,饮其血,食其肉,为我的女儿报仇!” 戴德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痛苦,越说越仇恨,面露狰狞之色,极度扭曲,那是恨之极致,达到了鼎峰,爆起来。这时,他的两个儿子,戴霄戴翰走了上去,安抚着。 一旁的戴立也是面露愤恨之色,但更多是有些无力,那么无力回天,不能报仇雪恨。 戴德早已泣不成声,自怨自艾不已。戴立接过话头,缓缓而无奈的说道:“如果不是顾忌两家其他人的安全,我们堂堂的五个男子汉早就和山鹰他拼了!哎,但奈何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还都在他们的手中,我们只能忍气吞声,苟且的活着,延续戴氏的血脉,传承祖上的荣耀。” 杨麟看着悲愤的五人,试探性的问道:“刚才你们问山鹰的生死,是不是就是担心家人的安危?想要通过山鹰找到家人?” 五人一致的点点头,证明了杨麟的猜测。虽然杨麟现在控制了整个山寨,但也无法确保戴姓家人的万全,只能好言安慰的说道:“既然山鹰将你们裹挟到山上,那么你们的家人肯定还在山寨里,不可能将人压在其他的地方。” “现在我控制了整个山寨,已经吩咐了下去,只要见到你们的家人,就会将他们带过来,与你们相认,让你们两家人团圆。” “实话实说,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连珠铳十分感兴趣。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们,和你们在这里谈这么久。” “不过,你们可以相信,我绝不会勉强你们,就算你们不愿意,也不会再让你们待在那个山洞里,为难你们。”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答应,参与连珠铳的研制和制作,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也不必事必躬亲,不必参与连珠铳的锻造,只要和我的人探讨一下连珠铳的制造工艺和设计的奥妙就行。” “而且,我还可以保证,只要你们答应,以后就能够确保你们两家人的安全,绝不会让任何人人对你们不利!这是我的承诺,希望你们帮助我,完成连珠铳的生产和进一步完善。” 杨麟说的很是恳切,态度更是真诚,语气也是商量着的说的,赢得了五人的好感,有些意动。作为年长的戴立,恰恰相反,更是察觉到一丝危险,嗅到威胁之意。但没有说破,只是心里嘀咕着。 “如果我们不答应,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的安全就没有保障,你说的那些就会成为相反的情况?” 更何况,五人无论是谁,打心里希望如杨麟所说的是真的,没有骗自己,真的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人,合家团聚,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来的重要呢? 因此,五人有些松动了,给谁做连珠铳不是做,比给山鹰那个仇人造连珠铳,强太多了。而且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家人。于是,五人彼此相望,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两个父辈的戴立和戴德相互确认的点点头,由戴立说道:“行,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家人,并确保我们两家老小的安全,我们就愿意追随你,帮你做连珠铳。” 杨麟很是满意,连珠铳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能够现戴家的存在,更是意外之获。 此时,阁楼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有些微妙。杨麟转移话题,分散众人的注意力,缓解氛围,转而轻松地说道:“戴立老先生,贵先人明了连珠铳这种武器,当时一定得到了朝廷的重用吧?” 说到连珠铳的明人,也就是戴梓,五人的祖上。这五个戴氏子孙明眸中顿时露出光芒,散着骄傲之色,以有这样的先人为荣。 穿越前的杨麟,只是知道连珠铳的存在,真与假也无法确定,更不知道它的明制造是谁?更不知道戴梓的存在,他是谁?如果不是山鹰留在石屋里的那些手稿,也许杨麟永远不会知道这段历史。 还是戴立,听到对方谈到自己的祖上,有些骄傲的说道:“当初先人不仅明了连珠铳,还有子母炮。” “而且,当时正是康熙年间,恰逢葛尔丹叛乱,子母炮起到巨大的作用,将叛贼打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因此先人被康熙帝所欣赏,得以被朝廷供用,与当时的南怀仁一起负责火器研制。” 听到这里,杨麟心里暗叹,电视剧害人啊,虚拟的太多。特别是鹿鼎记中,说冲天炮是南怀仁明的。现在看来,真正造出来的人,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戴梓。 想及于此,杨麟更加不解,疑惑的问道:“既然这样,你们戴家怎么会沦落这般田地,连一般的书生门第都不如呢?单凭红衣大炮和连珠铳,就够你们戴家几世荣耀的了。” 第七十三章 难以接受 这时,戴德接过哥哥的话,由骄傲赞同转而愤恨的说道:“不错,当时祖上凭着这两项火器,很是受到康熙帝的荣宠,更是可以行走于御书房,直接面见天听。 ” “奈何,后来由于先人的才情过人,在火器方面的造诣更是无以伦比。因此遭到南怀仁的妒忌,南怀仁居心叵测,伙同他人陷害先人。最终,我戴氏一家落得个谋反罪名,被流放于盛京(沈阳),关外那个苦寒之地,艰难度日,潦倒贫困,先祖更是以卖字画为生。” “后来先人得以沐浴圣恩,恰逢天下大赦,新的皇帝继位,谋反罪名被****,祖上才得以带着家人重返老家,回到杭州。” 说完这些,五个戴姓人都是沉默不语,叹息连连,尽是无奈之色,为他们的先人鸣不平,不该有如此的际遇,遭到这样的对待。真是天妒英才,遭到小人陷害。 杨麟也沉思起来,思索着什么,并没有出言同情,宽慰几句,而是觉得其中有某种因果,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过了一会儿后,杨麟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症结,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你们的先人之所以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必然会生,南怀仁等人的污蔑、陷害只是一个引子,使得事情提前了而已。” 听到杨麟的这番言论,年龄稍长的戴立戴德沉住了气,只是眉头皱了皱,露出有些不快的神色。 其他三个小年轻可就不干了,满含一腔热血的他们,无法忍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如此这样说自己的先人,同时愤恨的异口同声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的先人!什么意思?难道南怀仁的陷害还有理了?” 杨麟微微一笑,并不为三人的态度而生气,坦然而不以为意的说道:“之所以着说,肯定有我的依据和判断,也不是在为南怀仁辩解什么,只是说出我的个人看法和观点,没有说你们先人的意思,纯粹是一个局外人的见解,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我的观点?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 戴立阻止了还要说话的三人,见杨麟语气平淡,并不是在针对自己等人,于是请教性的疑惑问道:“敢问这位少爷,不知你为什么这样说?你的依据又是....?” 杨麟没有理会还在瞪自己的三个戴姓年青一代,似自言自语,又似解释的说道:“依据很简单,因为你们先人明的东西,威胁到了满人的统治,将要破坏八旗的根基。对于满人皇帝康熙来说,你们先人的如此才情,就已经是犯罪。” 见到对方露出难以相信和震惊的神色,杨麟没有继续解释,反而问道:“请问,当时的康熙帝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他会如此轻易相信南怀仁的谗言,认定贵先人谋反通敌吗?没有证据,就是单凭几个人的言辞举报,就将有如此功劳的人流放,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戴立下意识的回答道:“康熙帝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啊,平三番,杀鳌拜,定葛尔丹叛乱,与民休息,缓解了满人与我们汉人的矛盾,不错啊。可是,这又和俺们的祖上被流放有什么关系呢?” 杨麟冷冷一笑,不理戴立的回答,继续自己的言辞,接过上面的话题。 “不错,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康熙的功绩。可是,别忘了,他是满人,他是清廷的皇帝。一切的事情,他优先考虑的是维持清廷的统治,八旗子弟的地位以及清廷的根基问题。” “我再问你,贵先人制作的火器威力之大,实所罕见。若是装备于军中,军队的整体实力将会大大增强。然而,那位英明的康熙帝只是继续使用了子母炮于军中,而连珠铳弃之深宫而不用,每次清廷的行军打仗,你听过连珠铳吗?不然,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研制吗?” 杨麟的问话,让他们哑口无言,无法辩驳,三个年轻人也不再敌视杨麟,若有所思,开始回味杨麟的所言所语,其中蕴含的意味。 此刻,戴立戴德不再蹙着眉头,额头紧锁。其他三人也老实下来,想着杨麟的字字句句,思索着杨麟想要表达的意思。 看到他们还是不解,没有想透关键环节,杨麟循循善诱道:“我问你们,如果贵先人的连珠铳装备于军中,那以后的两军对垒、交战,还用的着大刀长矛,箭羽弓矢吗?骑兵还有优势吗?” 五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相信,想要辩解,戴德有些挣扎的问道:“可是,这些又与朝廷的统治和八旗的根基有什么关系?有了连珠铳,军队不就更强大了吗?” 杨麟只是略微停顿,就在五人的注视下语气强调的说道:“有联系,还是很大的联系!” “再次问你们,知不知道满人入关,仰仗的无非就是八旗子弟,仰仗的无非就是他们的金戈铁马,优秀的马术箭技,远胜于汉人这个基数庞大种族。若军队一旦使用连珠铳,就算是最普通的汉人都能操作它,凭借连珠铳的威力,那金戈铁马就只是一种摆设,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满人的优势不再!” “更何况,无论是贵先人,还是我,都是完完全的汉人,汉人的总体数量更是满人的几倍有余。就算只有一小半的汉人出来反抗,拿起连珠铳与清廷对立,那他们满人的江山就将不保,不得不滚回关外,那个苦寒脊贫之地,关外。” “如果你们是当时的皇帝,你们还会睡得着吃得香吗?还会安心用你们先祖这个汉人吗? 五人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戴立戴德的感悟更深,理解的更透。因为他们经历的更多,更了解政治,深知人心,明白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最后,杨麟总结性的说道:“你可以想想,无论是与清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元朝,还是当今。两个朝代都很敌视汉人,以征服汉人为荣,屠城是经常的事情。统治之中,汉人的地位更是处于枝节末尾。” “之所以有这种情况,不是因为汉人的反抗有多么强烈,让他们损失的有多么严重。而是因为,汉人拥有强大的潜力,只要苏醒过来,任何其他民族都无法统治。因此,基本每个少数民族的统治者,都是以屠戮汉人为第一任,降低这种威胁。” 杨麟说完了,五人叹息先人遭遇的同时,更是被杨麟的分析能力所震惊,所折服。没想到如此年轻之人,居然拥有这样的观察如理的才情,看问题直指要害之处。胸怀如此之广,纵览古今,看的如此透彻。 第七十四章 收戴家为己用 虽然五人已经从心底里默认同了杨麟所说,感觉说的有理,很大的可能就是那样。≧ 但骨子里的那股忠君思想,还是让他们一时有些脑袋转不过来弯儿,本能的思索起来,思考着这些事情。 这时,阁楼外忽然传来纷杂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五人的思绪。 接着,只见几个士兵带着三个个妇人鱼贯而入,就要向杨麟禀告之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戴立五人已经飞扑上去,堵住了士兵头头的话语,围住了三个妇人。 此刻,戴立和戴德围着一个老妇人,嘘寒问暖的说着什么,一脸的担心之意。 “母亲,你怎么样了?山鹰那狗杂碎岁,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就是最近生了病,让两个儿媳媳妇受累了,多亏了他们,不然现在还好不了~。” “母亲,那有啥,那就是她们该做的。为人妻为人媳应该懂得丈夫不在身边,就该为他的夫君尽孝道,照顾好家中老人。” “对,大哥说的对,就是这样。” ...... 从三人的言谈之中和老妇人的年龄来看,杨麟知道,她应该就是戴立戴德的母亲。 其他三人,或二或一,分别聚拢围着一个中年妇人,嘘寒问暖,言辞关心,充满想念之意。两个妇人分别是戴立戴德的媳妇。 杨麟见此情景,对其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跟着自己出去,一干人等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捎带着关上了门。 众人只是在门外稍稍停留,就缓缓退去。行走的时候,张三不解的问道:“少爷,我们为什么出来啊?你不是对那些戴姓人很感兴趣吗?” 杨麟悠然的迈着步伐,目视着前方,淡淡的说道:“不错,我是对他们很感兴趣,但也不在这一时之间。君子有成人之美,就让他们一家人聚聚,好好说说话,反正他们又跑不了。” 张三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会这样说,这样做,不觉有些意外。不到两天的相处,张三见到的杨麟,都是杀伐果断,行事迅,从未见过现在这样,知人情冷暖,晓人情世故。 日已落,月已升,在杨麟的房间里,只有杨麟和戴立两人。 “戴先生,下午的时候,一直没有空闲问你一些事情,现在好了,夜幽寂静,无人打扰,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恩....不知道少爷要谈些什么,戴某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天能够留出时间,让我们一家人相聚,戴某感激不尽!” “那我就径直说了,我问你,你对连珠铳了解多少?你能造出它吗?” 戴立心下骇然,虽然不知道杨麟的身份背景,但从这两句问话中,可见眼前的年前人志向不小,所图甚大。就是如此,戴立才会顾虑重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杨麟问出这两句话的时候,就知道戴立会有如此反应。因为造制连珠铳,意味着造反,意味着与朝廷对抗。 若是纯粹想要防卫自保,杨麟只要鸟铳即可,连珠铳可是大规模性杀伤武器,一旦达到一定规模,连珠铳就是移动的红衣大炮,轰炸的更有针对性,根本就是夺营拔寨的不二利器。 杨麟见戴立迟迟不答,晓之以理的说道:“戴先生,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你我同为汉人,皆是炎黄子孙。我想你应该知道,咱们汉人在清廷之中的地位,多么的卑微。” “无论咱们汉人多么的努力,多么的为清廷奉献忠心,上到清帝,下到八旗子弟,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汉人。汉人无论做到多大的官,都要看八旗子弟的脸色。” “远到康熙,虽然说什么满汉一家,但一家指的是什么?一主一仆,一尊一卑而已,从未有过平等。康熙帝若真的相信汉人,认为满含地位相同,敢问令祖上还会有那样的遭遇吗?康熙和乾隆年间,还会有大规模的文字狱吗?” “咱们再说近的,看看如今的大贪官和珅,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贪官,可是他就是屹立不倒,无人办他。之所以如此,不仅是因为他和珅是乾隆的宠臣,还因为他是八旗子弟。” “纵观整个清兵入关以来,凡是八旗出身的贪官污吏,最严重的判决无非就是流放宁古塔。而汉人的官员呢,只是有些许的风声,就会被判处死刑,当街处斩,威慑汉人百姓和官员。” 杨麟犀利的话语,引得戴立振聋聩,无以辩解,心里深深认同着,不觉间流露出丝丝意动之色。但一闪即逝,被另一种情绪所掩饰,那是瞻前顾后的神色。 杨麟见火候差不多了,只差临门一脚。本着趁热打铁,又动之以情。 “戴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两家只是负责制造鸟铳,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非常隐秘之处,没有任何人的打扰。而且,那里还有其他人帮助,他们都是对红衣大炮和鸟铳非常了解之人。” 随着杨麟最后一句话落下,戴立的最后一丝顾虑被打消,情不自禁的问道:“真的?你能保证我们两家的安全,我们只负责制作连珠铳?” 杨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应道:“真的,绝无虚言!” 戴立立刻兴奋起来,连连应道:“好,行,我答应你,帮你制造连珠铳!” 听到肯定的答复,杨麟总算松了一口气,全身心解除紧绷的状态。此时,气氛是那么的融洽。虽已是半夜时分,两人都是全无睡意,都是处于一种兴奋地状态。 因此,两人先是谈论起连珠铳,再到杨麟新式改进的鸟铳。当杨麟说起改进的新是鸟铳之时,戴立双眼绽放着光芒,很想看看那样的鸟铳,触摸一下。 聊着聊着,杨麟突然问道:“对了戴先生,根据你的估计,制造一个连珠铳需要多久才能完成?” 戴立思索了一下,谨慎的回道:“至少半年,多则我也无法确定。” 杨麟不由惊叫道:“什么,居然要这么长时间,戴先生你确定?” “恩,如果只有我们两家,可以确定。毕竟连珠铳的结构特殊,需要的铁要非常精良,不然枪膛根本无法承受弹头的连续射击以及过程中产生的热量。而这些,都需要我们亲自动手。” 听到这样的解释,杨麟不由的松口气,说道:“戴先生,你放心,绝不会只有你们两家五个人,还有我的一帮手下。他们一直负责改进鸟铳,和制造出类似于连珠铳这样的火器。” “喔~这样啊,如果还有其他同行业的人手,赶制连珠铳的时间会将会更快!”戴立惊诧道。 戴立突然沉默起来,面露踌躇之色,最后还是一咬牙,恳请的说道:“少爷,你能不能将山鹰从我们这里夺取的手稿还给我们啊?那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我们这些后辈不想愧对祖先,失去它们。” 杨麟眉毛一挑,露出不快之色,戴立也不好意思起来。戴立想到刚才杨麟千般言语,万般劝说,自己才答应对方,现在又想轻轻松松的讨回如此珍贵之物,顿时觉得脸烧。 杨麟将戴立的反应尽收眼底,很是满意。刚刚流露出的不悦,只是在铺垫,是杨麟故意做给戴立看的,为的就是让对方不好意思,自己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收起不快的神色,杨麟缓缓说道:“那些手稿还给你们,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手抄一份,随后才能将原稿给你们。” 戴立虽然有些不想答应,但无论是主动权,还是话语权,都不在自己手里,更何况自己还不占理。杨麟是从山鹰手里得到的,又不是从他们戴家强抢而来。 就在戴立还想做最后一份努力,保证祖上手稿的独有性之时,杨麟幽幽的说道:“戴先生,不行吗~~?” 戴立顿时一惊,连连说道:“行行,当然行~!” 真难受,昨天感冒了,到现在还头晕晕的,青鼻涕不止,鼻子都擦得疼,难受啊~,求票票,求赏啊,谢谢啦 第七十五章 意外之喜~~铁矿? 杨麟见戴立总算答应了自己所有的要求,虽然费了不少口舌,但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毕竟形势比人强,人在矮檐下。 接着,语气一转,突然问道:“对了戴先生,你们怎么会被山鹰关到山洞里呢?在外面不一样可以为他打造连珠铳,为啥非要在乌漆抹黑的山洞里呢?” 戴立收了收有些失落的情绪,一时为祖上的手稿不再是唯一性而介怀。听到杨麟的问话,虽然心情不高,但还是讲述起来。 “少爷,山鹰将我们幽闭于山洞之内,无非两个原因。” “其一,就是将我们和家人分开,不让我们五个人和外界有联系。这样,不仅可以防止我们逃走,还可以让他的造连珠铳行动,不被外人所知,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杨麟赞同的点点头,不错,连珠铳事关重大,如果走漏一点消息,被官府所知,一定会引来围剿之祸。 “其二,就是洞穴的最深处,有大量的铁矿石,如果我们......” 只听到前半句,杨麟就兴奋莫名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之中,立刻打断了戴立的话语,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铁矿石?真的吗?那个洞穴是一个铁矿?” 一连串连珠带炮的问话,让原本想要徐徐述说的戴立,猝不及防,一时蒙圈了,怎么回事儿?少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听到铁矿,就兴奋成这样? 想归想,杨麟那灼热的目光,使得戴立很快反应了过来。见此情况,连忙说道:“是的,里面的的确确是一个铁矿。听山鹰说,储藏量还很大!” 储藏量很大,深深刺激着杨麟的神经。自从鸟铳得到改进之后,杨麟一直想要大量制造鸟铳,火药之类的还很好办。奈何,铁器一直属于朝廷严密管制的东西,杨麟很难大量获得。 因此,铁一直制约着杨麟鸟铳的大量制造,使得杨麟的一些想法难以实行。经过沿途的采购,杨麟制造出的鸟铳,勉强够追随者内部的几百人配备,全副武装,基本所有的人现在全都在这个崆峒山上。 如果有充足的铁供应,杨麟就可以大批量的制造出鸟铳,从而武装更多的人员,进而让这些武装人员盘踞于沿线各府附近的山头,一旦自己起事,他们就会率众响应,迅占领附近州府。那样,杨麟的计划就会提前完成,覆灭清廷,指日可待。 此刻,现了一座铁矿,杨麟怎能不兴奋?怎能不亢奋异常?无意间还得到了连珠铳的图纸、制作方法,而现了戴梓的后人存在,对杨麟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将自己的武装力量凭空提高了一个层次。 一声鸡鸣响起,叫醒了沉醉其中的杨麟,外面的天色已是蒙蒙亮,强烈的刺激和内心的极度兴奋,杨麟此时已是全无睡意,精神抖擞。 杨麟猛地站起,抑制不住的兴奋,催促起来。 “戴先生,现在天都亮了,快带我进洞看看,让我见见铁矿石,是否真如你所说的。” 戴立露出一丝苦笑,一夜未睡,他现在可是脑袋重重的,沉沉的,没有一点精神,很想睡觉,奈何人在屋檐下,还有求于人。因此,戴立随之站起。 “少爷,你看,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人太少了?要不再叫上两个人?” 随后,杨麟让戴立先到洞口等着,自己找一个空挡,将追随者内部的托马斯弄了出来,让他鉴别铁矿的质量和规模。 很快,杨麟带着二十几个人来到洞口,和托马斯、戴立站在洞口。 只是短暂的驻足,杨麟看了看洞口的周边,一脸的激动之色,手一挥。 “走,进洞!” 这次的再探洞穴,要比前次顺利的多,快得多,心情也不一样。没有了那种对黑暗的警惕,没有了对未知的谨慎,持着火把径直进入洞穴深处,寻找着铁矿石的存在。 半个小时之后,杨麟一行人伫立不动,托马斯在前方翻弄着石块,使用仪器检测着,测试铁矿石的密度,估计铁矿石的质量。接着,托马斯放下石块,来到杨麟的身边。 “少爷,这座铁矿质量不错,很高。但是,要知道铁矿石的规模、存储量,我还要出去四处看看,探查一下,才能大概确定下来。” 此时,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沉淀,杨麟的脾性已经镇定了下来,没有一开始的那种亢奋激昂神色,但还是流露出那份难以掩饰的高兴,听到托马斯的初步报告,说道:“行,那咱们先出去吧,然后再派几个人随你四处看看,同时负责你的安全。” 杨麟没做停留,就向出口走去,带着众人。一旁的戴立心惊不已,没想到杨麟手下居然有西洋人的传教士。若是平常一般人,也许对西洋传教士不了解,但他戴立的祖上,戴梓可是没少和洋人接触,更是对西洋人了解非常。 因此,凭着祖上的余荫,戴立从祖上戴梓的一些日志和手稿中,不时会见到有关于西洋人的记述。 在戴梓的一些手稿里,西洋人不仅善于制造火器、油画,还对于计量和勘探铁矿尤为敏感,很是擅长。而且,清朝的一些疆土测量,江河治理的测量工程,在康熙时期,基本都是洋人完成的。 戴立回想感叹的同时,心里还若有若无的对洋人充满着厌恶和敌视,那是对西洋人特有的厌恶和反感。即使有杨麟关于祖上戴梓的遭遇解释,戴立还是挥去不掉心头的固有偏见。 中午时分,戴立早已去补充睡眠去了,杨麟却是满眼的血丝,两个眼圈开始出现灰色,整个人一言不语的坐在聚义厅里。 赵敏和杨逍昨天下午就上了崆峒山,进入了寨子里。此时,两人也坐在聚义厅里,担心的看着杨麟,不解自己的大哥哥、少爷怎么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就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谁也不理。 日光西斜,进入下午,杨麟已经一天水米未进,任凭赵敏如何劝说,杨麟还在等待着,丝毫没有吃饭的意思,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看着是那么吓人,赵敏担心幽幽,失去小女孩特有的嬉戏笑容。 就在赵敏与杨逍焦急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杨麟已经循声望去。 只见出现的正是托马斯,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走到杨麟的身边“少爷,已经大致确定了,储藏量很丰富,大概在几百吨的样子。” 刹那间,杨麟幸福的笑了,满脸的兴奋之色。之后,问道:“托马斯,大概需要多久能够开采完?” “恩~~少爷,现在还无法确定,毕竟只是勘探了一下,其他的还没有看呢。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就无法制定开采的计划。” 杨麟冷静了下来,心里暗叹,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失去了应有的尺寸。 杨麟想了想,既然已经确定了铁矿石的矿藏量,足够自己装备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不仅是鸟铳那么简单,还有红衣大炮,各种简易手榴弹。 想及于此,距离乾隆死去,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杨麟的时间还有些富裕,不急于一时。 这时,一旁的杨逍打破了寂静。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走,前去广州赴任啊?” 杨麟一惊,这才想到自己赴任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不到,不能再在崆峒山停留了,说道:“明天,明天就走,不能再耽搁了。” “啊~,困死了,阿敏,杨逍,你们先去玩吧,我去睡了,补一觉,太困了。” 杨麟一夜未眠,整个人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困意袭来,不再多言,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此刻,赵敏只来得及张口喃喃,小手微举,杨麟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眼角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第七十六章 不一样的提神醒脑 深夜 杨麟的房间里,伴随着一声睡眼惺忪的声音响起,“啊~”杨麟缓缓醒来。 睡了那么久,杨麟觉得脑袋沉沉的,无法再入睡。 烛光闪烁,房间里的光线幽幽,杨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全无睡意的他,呆呆的,愣愣的,双眼迷离的看着桌面,思绪翻飞,开始思考自己走了之后,崆峒山这里该怎么处理?如何去安排? 崆峒山位于江西的东南面,赣州的境界,与井冈山遥遥相望,距离不远。提及井冈山,杨麟想到了红军根据地,还有很多,不禁心思活络起来。 江西北连湖北、安徽和浙江,东接福建,南指广州,向西毗邻湖南。对于杨麟来说,江西的位置极其重要。 因为,若杨麟日后揭竿而起,起地多是广州。那么,第一时间控制了广西,杨麟的队伍就可以与川陕楚的起义军遥相呼应,一同与清军对峙。那样,杨麟面对的压力就会少很多。 而且,杨麟的浙江老家一旦出事,江西的队伍就可以进行雷霆一击,以闪电般的度北进,迅控制浙江,使得杨麟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不必再为金华府的母亲而担忧。 更何况,北进就是中华的水米之乡,平原地带。一旦控制了安徽、浙江地带,那就是掐断了清廷的粮仓主产地;拿下福建、广州等地,就如同削弱了清廷的大部分军饷筹集之地。 乾隆晚期,嘉庆之初,各地大小农民起义不断。起初,对待起义军的态度又是镇压为主,概不劝降。因此,清廷派出了打量军队,进行镇压。这些军队所用军饷,过一大半以上,全是来自于广州对外贸易的税收。 因此,杨麟一旦控制了江西,占领广东、福建,就相当于去除清廷的一大臂膀,让他的镇压军队出现军饷供应不足;再占领安徽、浙江其中之一,那样就会让清廷的处境更加困窘,很有可能无力回天,彻底走向灭亡。 如果想想不难现,无论是清廷的那个皇帝,都非常重视这两处地带。一个钱袋,一个粮仓。细细回想,清朝史上,这两个地方很少有****,相对安稳很多。同样的,一个是米仓,一个钱袋,也滋生了很多的贪官污吏,国之硕鼠。 这些思绪在杨麟的脑海里飞过,慢慢品味,想之越多,杨麟愈加放心不下崆峒山,愈加想要将其牢牢控制在手里,不能出之丝毫差错。 渐渐地,杨麟的想法越来越清晰,条理更加明了,对于崆峒山的安排越加自信,有了自己的对策。 一个人的夜是那么的静,有些幽幽,让人沉淀的同时,多少有些寂寥,有些难熬。思索间,杨麟眼前一亮,来了精神。接着,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出现在追随者内部。 在武器研究的三层小楼里,杨麟聚集了所有的科研人员,自己悠悠然的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大一小的两个箱子。 此时,追随者内部也是深夜,赵翔一群人也是困意连连,各个哈欠熏天,眼睛微眯着,只有一副耳朵悬在那里,似有似无的听着杨麟的讲话。 “咳咳,都醒醒,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你们绝对想不到,精神绝对会为之一振!”杨麟说的大声,接着脸上却是尴尬之色,悻悻然。 只见赵翔一群人还是哈欠连连,两支眼皮直打架,身形晃荡着,可见众人有多的困,没有人理会杨麟的话。 赵翔这些人虽然进行过军事训练,身体素质还不错。可是,毕竟是文职人员,专门从事于武器的研究和开,实在承受不住周公的袭扰,睡眠的催促。 若是杨麟的那些兵士,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杨麟的一个呼哨,一个起床号,就会精神倍儿棒,个个眼睛睁得溜圆,聚精会神的听着杨麟的训示。 此刻,虽然杨麟一时改变不了赵翔等人的慵懒,但一个坏主意涌现在杨麟的脑海里,油然而生。突然之间,杨麟脸上的尴尬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邪恶之意,嘴角噙着丝丝坏笑。 只见杨麟动作轻轻的将小箱子挪开,缓缓打开大箱子。接着,杨麟取出里面的连珠铳,再次看向众人,确定还是一脸的睡意。瞬时之间,杨麟的动作干净而利落,对着一众人前方的空地上,就是一阵猛地射击。 “哒哒~!” 连续撞击的震耳欲聋声,使得昏昏欲睡的众人,刹那间仿佛触电般猛地惊醒,全无睡意,胆颤心惊的同时后退,眼中尽是惊恐之色,以为自己遭到一群手持鸟铳之人射击,性命堪忧之际,全都醒了过来。 此刻,众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透过淡淡的白色硝烟,四溢的灰尘,看向前方,那个枪声的来源,麻烦的制造者。 众人的视野里,杨麟嘴角依然挂着邪恶的笑容,手持着一把琵琶形状的看似鸟铳的东西,也在坏笑的看着自己这些人,全身散着一股嘚瑟之意。好像在述说,在警告、 “让你们还睡,不听老子的讲话~!” 众人见到自己没有危险,心里的紧张放松了一些,依然警惕着,此时所有人都被枪声吓得全没睡意,不禁打量起周围,疑惑刚才的连续枪声怎么回事儿?从哪里来?是谁干的?心里也有着算计,一定将自己的受惊肝颤,报复回来。 在众人的认知当中,现场只有元帅一人啊,不可能同时扣动如此多的鸟铳?更何况,就算杨麟也参与了,干了打鸟铳的事情,众人也不敢从杨麟身上找补回什么?只能四处寻找,希望现什么,拿其他人撒气。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寻找其他打鸟铳之人时,杨麟轻咳几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缓缓说道:“不用再找了,刚刚的枪声是我一个人打的,没有其他人。” 众人同时撇撇嘴,尤以赵翔为甚,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见此情形,杨麟的邪恶再次袭来,意味深长的问道:“是吗~?你们真的不信我说的~?” “嗯嗯~!”众人深有同感的点头,表达自己的观点,根本就不相信。 刹那间,一个招呼都没打,杨麟干脆而利落的动作再次来袭。“哒哒~!”,此起彼伏的枪声大作,比刚才持续的时间还要久,杨麟射击的地点离众人更近,使得众人条件反射的退后,挤在一堵墙上。 众人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不断地向后挤,尽管退无可退。这时,赵翔边跳着脚边求饶。“元帅,元帅,我们错了,你快停~快停下来,我们相信你,再也不敢怀疑你说的话了!” 枪声停下之时,众人还在恐惧晃神之际。赵翔最先从害怕之中恢复过来,第一个跳了出去,直奔杨麟而去,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比夜晚和自己的婆娘那啥之时还要激动,还要迫切! 跑到杨麟的旁边,赵翔一把夺过连珠铳,仿佛在爱怜自己的娇妻,抚摸着连珠铳的枪身,双眼迸着光芒,仔细打量着连珠铳的每一寸,每一个地方,嘴里还在喃喃的说道:“元帅,这是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可以连续射的鸟铳吗?” 第七十七章 鸟铳的升级版~~连珠铳 这一刻,赵翔就像置身于事外,忘记了刚才的种种,杨麟的下马威,没有了刚才的恐慌之色,尽是疯狂之意,陶醉于手中的东西,恨不得立刻将连珠铳抱回家去,一个人看着。 与此同时,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其他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一窝蜂的围了过去,七手八脚的触摸着连珠铳,嘴里吧嗒吧嗒的问着各种问题,仿佛机关枪喷洒着子弹,尽情的宣泄。 “元帅,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连续射?” “元帅,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东西?太厉害了!” “少爷,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元帅,这个像鸟铳又不是鸟铳的东西,一次可以射击多少子弹?” “......” 七嘴八舌的话语,将杨麟淹没,使得杨麟不知如何回答?先回答哪一个? 虽然众人的问题很多,有些聒噪,很是嘈杂。但是,杨麟不觉得有任何的厌烦,满脸都是享受之色,自得的看着这些人。 赵翔等人哪还有困意,没有人再想睡觉,都想弄白赵翔手里的大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那种念想掩盖了一切。此刻,每个人都被焕出了最大的精神力,最大的求知欲,都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一个武器研究人员来说,新的武器产生,新的理念涌现,比什么都重要。此时的赵翔等人,就像一个好色之徒,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想要获得她,拥有她,一刻也等不及,也不愿意等,就是这种心情。 杨麟只是双手微微起伏,挥动一下,示意着众人。原本躁动的人群瞬时安静下来,赵翔依然死死的抱着连珠铳,以防被人抢走。 赵翔的现在一副模样,就算你抢了他的老婆,估计也绝不会撒手。因此,杨麟调笑道:“赵翔,是不是现在有人抢你的老婆,你也不撒手,放开手中的东西啊~?” “不撒手!不过,我会用这东西突突了那人,敢抢我的老婆!” 杨麟一阵无语,笑道:“突突~?你老婆也不要了,准备一起突突了?” 赵翔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争辩?只是依然怀抱着连珠铳,低头不语,小心呵护着连珠铳,一副我的小心肝的样子。 杨麟不再逗赵翔,此时很是满意众人的反应,见赵翔不想放开手中的连珠铳,顺手又从大箱子里拿出一支连珠铳。附近的人顿时眼前一亮,就要探手也要取出一把之时。 刹那间,探手过来的几人,脸上尽是失望之色,谁也没有拿到一个,因为大箱子里面只有两把连珠铳。几人都知道连珠铳的尺寸大小,也就没有人打小箱子的主意,全以为里面放的都是子弹。 杨麟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退后一些,留出一个空地,若这东西一个擦枪走火,可是杀伤一大片,你们可就惨了。” 杨麟的话语刚落,众人的眼皮直跳,神经质的就是猛地的后撤。虽然没看清元帅两次怎么射击的,第二次的威力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铭刻在心里,记忆犹新。还有那地上密密麻麻的小洞,在提醒着众人,它的杀伤力不俗,元帅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众人退后,留出一片空地方后。杨麟单手举着连珠铳,得意的说道:“这个叫做连珠铳,我又称它为机关枪,一次连续射击可达二十八,是一个名叫戴梓的人明的。” 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得到广泛应用,渐渐消弭于世人的视野之中,很少有人知道他。而且,造它的戴梓被清廷的皇帝治罪,连珠铳更是鲜有人知。 还有一种说法,连珠铳没有得到广泛流传的原因是戴梓的一个梦,他梦见菩萨托梦给他,说连珠铳的杀伤力太大,造孽太深。最后,戴梓将连珠铳束之高阁,不给他人看。 不过,我认为前一种的可能性最大。毕竟戴梓明研究出连珠铳,就是出于上阵杀敌,帮助康熙平乱,不然戴梓何必那么麻烦,不明连珠铳不就好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戴梓不仅明了连珠铳,还弄出了红衣大炮,帮助康熙平复了三番叛乱。然而,他的下场并不是很好,只是风光一时,就被警惕汉人的康熙治罪,流放到苦寒之地,知道古稀之年,才能返回家乡养老。一辈子的时间,都是郁郁不得志,无法施展在火器方面的才华。 赵翔等人一阵默然,心情沉重起来。如果元帅没有收留自己这些孤儿,没有提供学习知识的机会,没有提供现在研究武器的条件,自己这些人将是何种命运?也许早就在某个寒冷的夜里,冷死、饿死在某个角落。 遭遇相同,想法相似,恍惚之间,赵翔等人对杨麟更加的感激,更加的忠心,一生认准了杨麟,誓死追随于杨元帅。 氛围由最先的亢奋激烈,再到沉重压抑,最后的激昂澎湃,众人对自己流露出的忠心表现,杨麟都有体会。 杨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稍稍整理一下情绪,再次恢复兴奋之色。在众人的诧异中,杨麟将连珠铳抛给离得最近之人,惹得其他人羡慕连连。此时,没有人再沉浸于刚才的情绪之中,恢复对连珠铳的狂热。 接着,杨麟打开小箱子,在众人的不解和疑惑中,从里面拿出一摞摞的手稿与图纸,缓缓而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个是戴梓亲笔所书,详细记录了连珠铳的制作工艺、设计原理以及研究连珠铳整个过程的心得、思路。” “现在谁想看,可以过来看看!” 刹那间,众人心里暗道刚刚自己怎么了?为啥不打开小箱子看看,不然,不就是自己最先拿到手稿了吗? 此时,后悔不迭的众人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就要飞扑过来,想要看第一眼,想要第一个触摸手稿纸张,感受属于手稿的气息,攥握在手里。 见此情形,杨麟一个动作,立马警告道:“等等,所有人都停下来,你们都可以看,但不可以这样抢,很容易弄坏这些手稿和图纸。这可是世界上的独一份,孤本。如果有一点损坏,你们哭也来不及!” 话语刚落,站在一旁的赵翔,一个跳跃,双臂展开,护在杨麟的身前,依然不愿意放开连珠铳,准备拿过手稿。 奈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赵翔刚想拦住众人,夺得先机,刚要拿过杨麟手中的稿子,就被身后的众人一个拖拽,猛地拉倒后面,还有众人的议论声。 “哼,赵翔,做人不要太贪,你第一个拿到连珠铳,就知足吧!” “就是就是,老实呆着,等我们看好了,你再看,少不了你看的时候!” “待在一边去,先玩你的连珠铳,等我们看好了,弄懂里面的内容,再给你看。” “.......” 第七十八章 摘录 此刻,站在人群外围的不仅有赵翔,还有一人,手中也是拿着连珠铳,同样是有些落寞,一脸渴望的看着人群之中,想要一览手稿和图纸的内容。 最后,两人只能望洋兴叹,唯有等待,只能等到那些人看完之后,自己方能尽情一阅。 杨麟微微一笑,见众人激动的模样,朗声说道:“好啦,跟你们说一下,告诉你们,这些手稿都是别人的,我还要还给人家,你们赶紧摘抄一份,随后我还要带走。” 一时之间,吵闹的众人寂静下来,接着呼啦一下子四散而去,拿笔的拿笔,找纸的找纸。这时,赵翔两人一听这话,没有动作,去摘录图纸和手稿,反而紧了紧怀中的鸟铳,一副神情紧张之色,看着杨麟。 两人如此模样,逗得杨麟一乐,当然明白他们为何这样,笑道:“好啦,连珠铳我还会留着,不带走,你们赶紧也去抄吧。” 瞬息间,两人神采飞扬,担心之色不复存在,也是四散而去,将连珠铳挂在胸前,各自寻找纸和笔,准备摘抄一份。 看着一片忙碌的景象,热火朝天。但没过多久,杨麟蹙起了眉头。 只见所有人的行为都是乱七八糟,有十几个围在一起,摘抄一份手稿,几十人你争我抢的摩画图纸。尽管每个人都是激情四射,对手稿和图纸都十分感兴趣,热情高昂。可是到目前为止,十几分钟过去了,摘录没有丝毫的进展。 究其原因,每个人都想第一个抄录第一份,不甘人后。哄抢之下,虽然热情洋溢,但却延迟了办事的效率。 见此情形,杨麟知道,该自己出场,阻止这一切了。不然,就怕两天两夜也不会有个结果,摘录的工作将会非常缓慢。 因此,杨麟来到场地的中央,站在桌子上,登高而呼:“都停停,都停停,都停下来。” 吵闹声依然在继续,仿佛没有人听到杨麟的喝止,反而吵杂的氛围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此刻,杨麟觉得嗓子眼里干得冒火,不再大吼大叫,不再出言阻止。 走下桌子,杨麟找来了一把鸟铳,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 “砰!” 刹那间,屋里再次回归平静,众人紧张的趴在那里,双手抱着头。更有疯狂者,对连珠铳极为痴迷,什么都不在乎的趴在上面,双臂遮盖着,保护手稿和图纸。 “你们舍得消停下来啦?老子的喉咙都快吼破了,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还是那个老样子,一出现新奇的东西,就是你争我抢,一点不理性都没有。” “看看,看看,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们谁抄好了一章,画好了一幅?全******挣啊挣,抢啊抢。若是在平时,你们这样也就算了,不和你们计较。” “跟你们说了,时间不多,时间不多,这些手稿和图纸,我还要还给人家,我待不了多久。” 杨麟的一字一句抑扬顿挫,言辞责怪之意尽显,毫不留情面,说的每个人头颅低下,面部难掩愧色。见数落的差不多了,一改责备的面孔,催促起来。 “别愣神了,赶紧抄吧!这次记住了,别再像没头的苍蝇胡乱撞。” “听好了,两三个人一组,分别负责不同的手稿和图纸。等到摘录好一份之后,你们可以好好地去抄,去画。何必急于一时,非要第一个抄录完整的第一份。” “记住了,你们是一个团体。我需要的是,集合你们所有人的智慧,为我改进鸟铳,造出连珠铳,弄出更多、更好的武器。不是让你们天天在这里,嘚不嘚,嘚不嘚,争风头。” “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研武器的事情,我什么也不说,也不会责怪你们。你们看看,现在是吗?好了,不和你们说这些了,我实在没心情待在这里,时间不多了,你们快点吧。” 与此同时,杨麟将追随者的时间比例调到最大,然后就走出了三层研小楼,晃荡在追随者内部的道路上。 不是杨麟的时间很紧迫,追随者内部的时间比例,最大可达十年。之所以这么催促,这么赶时间,而是杨麟的心里烦躁不已,根本就不想在追随者里面待太久,只想尽早出去,安排崆峒山的事宜,找相关人员谈话,交带一下。 走在大路上,看着林立的房屋,多数都是空的,里面已经没有了多少兵士,也就是几十人而已。这也是杨麟特意为之,留下的,为了以后再引进孤儿之用,由他们担任教官,负责训练事宜,不得不这样做,有如此安排。毕竟杨麟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追随者内部,训练那些儿童。 天开始微微亮,杨麟走向开采铁矿的专业人员居住区域。这些人全都是杨麟收养的孤儿,彼此结成连理,从师于传教士那里。因此,这些人的挖掘矿藏的水平只是停留在理论上,还没有实际经验,没有真正操作过。 所以,崆峒山的铁矿,具体的操作问题,还是将有由传教士托马斯负责,去指导。 此次,杨麟不仅是将连珠铳的实物和手稿带进来,还准备将这些矿藏开采人员带出去,以便尽快开采崆峒山的铁矿,尽管他们还是新手,效率将会很慢,但也比崆峒山那些纯粹劳力要好得多。 何况,他们还是杨麟的班底,将来专门从事于开采矿藏的人员。以他们为起点,培养更多更优秀的开采矿藏人员。未来的他们,足迹将踏遍山川河流,走过五大洲,行于四大洋。 杨麟相信,以后随着手下的增加,将会有更多地专业人员,不仅局限与此,有武器研者,制造者,轮船和海轮将不会是梦。 强大的海军,征伐四方的6军,空中飞舞的苍鹰,空军。这些都将会一一实现,这些事情将会提前一个多世纪,生在华夏,中国屈辱的历史不复存在。 意兴阑珊处,想的如痴如醉中,杨麟觉得胸中激昂澎湃,有股气在身体里窜涌,在激励自己的意志,去实现这些事情,斗志源源不断,动力喷薄不止。 杨麟此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不得不为,那就是将追随者内部的人员全部清除出去,腾出更多的空间,只留下一些研人员以及兵士,作为训练下一批孤儿之用。 之所以这样做,有如此的安排,就是因为,杨麟上次带出去五十名士兵之时,追随者就反馈给他一个信息,追随者内部负载的人员数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只能容下万余人左右。 所以,杨麟准备留下一些精壮的耕种人员和研究人员之外,其他人全都带出去。腾出空间,为杨麟培训兵士之用。 无独有偶,那时获得了关于崆峒山的消息,正是杨麟安排这些人的好去处,也是杨麟一开始攻打崆峒山的真正用意,不是为了除暴安良,消灭一方匪患。 第七十九章 迁出 杨麟已经好久没有在追随者内部行走,没有认真地看看了,多少有些想念,不仅这里是杨麟的秘密武器,专门培植自己的核心班底,还因为杨麟在这里流过汗,和一些兵士一起进行体能训练,长达五年之久。 当然,这些是追随者内部时间,外面只是半天而已。 此次,正好借助今天的这个时机,好好观看这里的一切。虽然心里很是烦躁,想要快一点出去,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走着,逛着,天色渐渐明亮,出现了行人。 虽然在追随者里面有大把的时间,可是杨麟没有多少的耐心去等待,只想快点将里面的事情办完,然后早点出去,安排崆峒山的事宜,尽早启程,前往广州十三行,此行的目的地。 杨麟已经等不及了,好想早点达到广州,看看广州十三行的富有,见见当地聚集的西方人,获得各种科学书籍和人才,充实自己的武器研团队。 日落日出,杨麟在追随者内部已经待了一天一夜。期间,杨麟改了时间比例。现在,根据以往的经验,崆峒山应该快天明了。 杨麟已经将所有人员集结完毕,全都是要带出去的,众人站在一个临山而建的小房子门口。 小房子正是每次带人出去的必经之地,杨麟掩人耳目之用。若是杨麟一个人进出追随者内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不用如此麻烦,只需一个意念。 小房子的房门特制而成,房锁更是极其特别,若没有的钥匙,谁也打不开。更何况,杨麟还命人时刻把守着。 而且,就算有人进去了,除了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追随者内部,除了杨麟谁也无法自己进出。 之所以多此一举,有这么小屋的存在,就是多一道保险,并不是不相信从这里出去的人员。杨麟只是想掩藏追随者的存在,不想为世人所知。 打开房门,杨麟先进去了,让众人先在外面等着。刚一走进小房子里,身形一闪,意念随之一动,杨麟就出现在崆峒山睡觉的房间里,见外面和自己估计的一样,天色蒙蒙亮。 于是打开房门,找一个无人而又空旷的地方,很是隐蔽。接着,杨麟的身形晃动,再次出现在追随者内部的小房子里。 走出房门,杨麟对着众人喊道:“所有人都听着,全部闭上眼,手牵着手,跟着我走,如果谁敢不听命令,别怪我不客气!而且,不听我的话,很有可能出意外。轻者重伤几个月,严重的话,一命呜呼,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对了,出去之后,谁也不许向外面的人提前这里的事情!” 随后,杨麟见所有的人员都准备好之后,没有一个莫敢不从,意念一动,也就开始带着众人离开追随者内部,出现在空地上面。 众人觉得身体一阵晃动,下意识的狠狠地闭着眼睛。紧接着,身体瞬间恢复平稳,不再晃动,脚下传来踏在土地的厚重感觉,杨麟的声音恰时响起。 “好了,你们都睁开眼睛吧,到地方了。” 还没睁开眼睛,众人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很是脆亮,使得众人好是心旷神怡,没来由的心情舒畅。 刚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高耸如云的山顶,密布的绿绿葱葱的植被草木。 同时,众人很是诧异,只是眼皮开阖之间,就置身于另一个境地,完全不同于追随者内部的环境。尽管如此,出于对杨麟的十二分信任和忠诚,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没有骚动,没有议论,只有服从,等待着杨麟接下来的命令。 在杨麟的呼喊和引领下,众人向一个方向走去,浩浩荡荡。天色越来越明亮,太阳冉冉升起,红彤彤的。 杨麟带着众人向山寨走去,渐行渐近,几个人影出现在视野里,正是杨麟早就安排好的张三和自己的几名士兵,站在那里,等待着。 看到杨麟一下子带来了几千人,张三一时失神起来,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只是刹那间,就被身旁的士兵晃醒了。 张三醒转过来,立马就迎了过去,走向杨麟。 “张三,我让你准备的房间,怎么样了?够这些人住的吗?”杨麟一指身后的众人,问道。 顿时,张三的面庞呈现苦涩的样子,说道:“少爷,没有,我没想到你说的一些人,居然是这么多,将近崆峒山原来人数的七八倍。就算将寨子里的所有的房间都腾出来,也不够。” 杨麟望了望身后,想了想,确实是在为难张三,略微思索,对着旁边的士兵吩咐起来,“去,叫你们团长过来!” 接着,转头对张三说道:“好了,房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等会儿再说,咱们先回寨子里,商量一些事情。” 随后,在杨麟的领头下,众人向山寨的聚义厅走去。 在一个空挡的时间,杨麟将戴氏两家人带进了追随者内部,介绍给赵翔那些人。 追随者内部,时间比例最大化。里面就算过了一天一夜,外界也只是分秒之间,最多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丝毫不影响杨麟的事情,对崆峒山的安排,迁出人员的安置问题,耽误不了外界多少时间,眨眼之间,就会回到外界,与外界的人员会合。 此刻,杨麟带着戴氏五人,站在追随者内部研究室的三层小楼里,前方站着赵翔一干人等。 “赵翔,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戴梓的后人。” “戴先生,这些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那些专门负责研究鸟铳的手下。你们以后的生活起居,会有专人给你们安排,负责照料。” “好了,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们彼此互相介绍一下,相互了解一下。” “哎,赵翔,戴先生一家人的事情,如果有一点披露,出现一点不周的地方,我回来的时候,拿你是问昂,别怪我没提前和你说。” 说着,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反应,杨麟已经走了出去。这时,赵翔却埋怨道:“元帅真是的,也不多说一些,直接就撂挑子走人了,真不负责~!” 随后,年轻的赵翔先是自我介绍,接着将其他人向戴氏五人一一介绍,客气非常。 杨麟刚一走出三层小楼,心里猛地轻松不少,肩上的担子没有那么重,两方人马总算迁徙好了,现在就剩后续的安排。想想下午还要启程出,前往广州,杨麟顿时觉得时间很紧凑,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 第八十章 助手人选 崆峒山山寨里面,聚义厅之中。 偌大的聚义厅里面只有三人,杨麟,团长霍雄以及张三。三人静坐在那里,没有人言语。杨麟和霍雄很是轻松,表情自然,而张三一副的紧张神色,内心忐忑不已,聚义厅里的安静,使得他更加有些不安。 良久过后,杨麟轻咳两声,缓缓安排起崆峒山的事宜起来,交代自己走之后的大概安排。 “霍团长,我走之后,山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要挑起这副重担啊。” 刹那间,霍雄仿佛神经质般的从椅子上一倔而起,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浑厚的喊道:“是,少爷,属下绝不辜负你交代的任务,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身体站的笔直。 这一刻,霍雄的回答完全出于本能,一个军人的习惯。在追随者内部的那几年,每每杨麟的指令,一个言行,霍雄都是这副表现,早已成为他的一种下意识,完全铭刻于他的骨子里,血液中。 当然,杨麟对于霍雄的这种反应也早已习惯,很是满意他对自己命令的执行力,所以此时的态度也就很平常,只是单手轻轻起伏,示意霍雄坐下,和声说道:“霍团长,相信你也看到了,外面几千号人马等待安置,你现在能不能大致的说一下,我走之后,你准备怎么安排?如何去做?” 杨麟的脸上不无担心之色,担心霍雄是一个军人,只懂得舞枪弄棒,不懂得管理之道,自己走了之后,他治理不好这诺大的山寨。毕竟这是几千人,可不是他手下千人不到的兵士,不仅要解决住房为题,还有衣食行,事情不但多,还很繁琐。 听到少爷的问话,霍雄一时微蹙眉头,接着老实的说道:“少爷,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武夫,打打杀杀,冲锋陷阵,训练兵士还行。如果你让我来管理这么多人,负责他们的吃吃穿穿,饮食起居,我就只能挠头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知道自己挑不起这个重担,不能完全胜任。” 说完这些,杨麟不再言语,沉默起来,开始思索着,聚义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杨麟和霍雄对话的过程中,张三一直坐在一边,听在心中,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的插话,不表自己的意见。因为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少爷不相信自己,不可能将这个山寨交给自己打理。 张三爷明白,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和杨麟一伙人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天,如此短的时间里,对方怎么可能放心自己?留下一条小命,有这样的对待,已经是自己很幸运的事情了。 尽管心知肚明,知道自己被重用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心里也在思索着,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去办?该怎样处理? 张三之所以这样想,只是他个人感觉,虽然自己以后的日子里,在崆峒山这个寨子里,要想活的更如意一些,那就要有存在的意义。建言献策,不失一个途径。若主意好的话,这个霍团长应该会对自己有所改观,不再那么轻视自己。 等待的过程是难熬的,思索的过程是费脑的。因此,聚义厅里的三人都不好受。氛围寂静的有点压抑,让人很是不舒服,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一样。 这时,一直低头静思的杨麟抬起头,再次看向霍雄,心道还是不行,如果就这么的将崆峒山交给他一个人根本行不通,有些太冒险了,需要想一个两全之策。杨麟并不怀疑霍雄的忠心,而是不相信他的能力问题。 不仅是因为霍雄是一个武夫,生活阅历不足,还因为霍雄对崆峒山根本就熟悉,从未来过这里。 而且,外面还有几千人等着安排呢,事情很是仓促而紧急,没有多少时间留给霍雄去学习,去熟悉崆峒山的一切。 这么多的人不仅仅是吃吃穿穿,还有一个很长远的关键问题,那就是日后的崆峒山如何展?方向是哪里?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事情,由不得拖延。 随后,杨麟目光缓缓转移,看到一个位置之时,刹那间眼前一亮,意味深长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张三。一会儿之后,杨麟的心里豁然开朗,有了一个主意,也是当前最好的方法了。 “霍团长,我知道你管理不了这个山寨,现在我给你找一个助手,让他专门负责山里的日常事务。而你主要负责山寨的防务、治安以及士兵的训练,你看如何?” 霍雄不禁心里一喜,浮现在脸上,急切的问道:“真的?!只让我负责防务之类的,不用管理日常琐碎杂物?如果真的是那样,真的太好了。”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的神色残留在脸上,让霍雄惊喜莫名。 杨麟点头确定,正是如此。心里大定的霍雄,又问道:“那少爷,你说的助手是谁啊?怎么刚才没说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时,一直低头不语、还在思索的张三一惊,听到这句话,不禁双目四顾,打量起聚义厅,最后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霍雄疑惑的看了看杨麟,又看向其他的地方,最后停在张三的身上,实在不喜欢这个贪生怕死之徒,一脸的难以置信,指着张三,不确定的说道:“少爷,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然也~,不错,就是他,张三!”杨麟轻抚下巴,气定神闲,尽是笑意的回道。 这一刻,张三惊呆了,完全没想到,杨麟会选择自己管理日常事务,虽然刚刚那一瞬间自己想到了自己。但是张三清楚的知道,杨麟的这个决定有多么大的分量,尽管这个助手不是崆峒山的掌舵人,但也是实实在在的二号人物,真正的实权者。可以说,一人之下,几千人之上 直至现在,几分钟过去了,张三还处于震惊之中,无法相信,手指下意识的指着自己,一副喃喃之色,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梦幻之中。 杨麟看出了霍雄并不是很愿意,张三负责日常事务,不仅是因为张三是一个外人,曾经是一名匪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张三贪生怕死,出卖了这个山寨原来的一伙土匪,霍雄身为一个军人,从骨子里看不起这样的人。 杨麟并没有理会霍雄的态度,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看向张三,轻声问道:“张三,如果让你负责崆峒山的日常事务,能不说说,你准备先怎么办啊?” 刹那间,张三从震惊中醒转过来,略微思索,明眸闪烁,接着自信满满的徐徐说道:“少爷,我现在也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只能说出大概该怎样做?具体的事情,还需要时间去推敲,去验证。” 第八十一章 意料之外 杨麟很满意张三的回答,毕竟自己的问题来的太突然,留给对方的思考时间又是那么短,不可能有详细的计划。 因此,杨麟平静的说道:“恩,只管说,我先听听怎么样?” “是~少爷,依小人所见,现在当务之急无非有二,其一就是外面人员的安置问题。其次,就是山寨遗留下来的匪寇该如何处理?如果二者有一个安置不好,就会出现人员伤亡,严重的话,还会生骚乱。” 杨麟赞同的点点头,就是一旁的霍雄也是一副深以为然之色,尽管还是对张三很是抵触,不想让这个胆小如鼠之徒当做自己的助手,但对方说的很是有道理,观点很鲜明,只是略微想想就明白什么意思。 听到张三的简短叙述,杨麟没想到张三处理日常事务的能力这么强,很是意外,就是有一件事连他自己都没有考虑到,以前遗留下人员的处理问题。当然,如果杨麟的时间足够充裕,若能够再在山寨待一段短时间,也能想到。 随后,杨麟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说道:“张三,你继续说,我想听听你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有没有什么详细的计划或措施?” “少爷,那小的就说了,如果有什么不对的,或者有不足的地方,还希望少爷补充批评。” “恩,你说吧,尽管大胆的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恩~少爷,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无论是山寨遗留下来的人,还是外面少爷你带回来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衣食住行问题,要之急,这些关系到人心稳定。” “启禀少爷,你有所不知,山鹰还在的时候,担心官兵围剿,堵在山下。因此为了以防不测,山鹰在崆峒山储藏了很多的粮食,足够山寨之人度日三年。虽然现在人员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但也够支持一年之久的。因此,现在吃的就不是最不重要了,可以稍稍延后,以后再做打算。” “然后,推第一位的那就是住了。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四月份末尾了,天气并不是很冷。但山里很是潮湿,尤其是夜晚,更是冷得不得了,如果没有一个遮风挡雨住的地方,肯定不行,不然很容易生病。” 杨麟的欣赏之意更浓,张三那清晰的思路,如此短的时间就有这样的应对之策,对张三愈加赞赏不已,心里已经认定了张三,让他辅助霍雄。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隐忧在脑海里回荡。 此时,杨麟完全被张三的观点吸引了,淡化了那种不放心,暂时压制住隐忧,而是饶有兴致的问道:“张三,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少爷,这个很好解决,就是麻烦一些。先,将现在所有的人员分为两部分,男的女的分开住。然后,将山寨的男女分别和你带来的人,混合杂居而住,短时间里先挤一挤,将就一下。” “其次,现在山里的众人多以青壮年为主,这样就可以从中抽出一部分人,加班加点的建造房子。至于其他的妇女,可以负责做饭之类的。” “而且,崆峒山及其附近,就有很多的树木。这样,咱们可以就地采伐,不必再去购买,不仅省去很多银两,还能节约不少时间。”张三又补充一句,有些自得说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少爷,咱们寨子不能坐吃山空,应该开荒种田,可持续的生活下去。” 张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对自己的一番言语很是满意,无意间流露出一股自信之色,掩盖了他那胆小甚微、谦卑的气韵,让霍雄多了一些欣赏,少了一份厌恶之感。 此刻,杨麟不是欣赏那么简单了,而是满意非常。就连一旁的霍勇也是神采连连,没想到张三居然有如此的才干。此时,霍雄已经从内心里默认了,张三负责崆峒山的日常事务。 杨麟惊喜张三才干非常的同时,也暗叹他的心思细腻,很是玲珑,体察到自己的担心之忧。 就在杨麟还要问话之时,聚义厅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随之,一个身影出现。 正处于聊到兴头之时,关键之处,杨麟本能的眉头一挑,就要责备来人时,抬头看去,顿时眉头舒展开来,愠怒之色消失不见,转而好言问道:“阿敏,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大哥哥,杨逍让我问你,咱们什么时候出啊?再晚的话,咱们就赶不到下一个地方,只能在荒野歇脚了。”赵敏说的天真无邪,言语之中露出忧忧之意。 瞬时间,杨麟才想起今天要出,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中午,而自己的话题才刚刚开展,正在兴头上,说到关键之处,还远未结束,崆峒山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想了想,就对赵敏说道:“阿敏,你去跟杨逍说一下,今天就不走了。明天一早,咱们再出!” 赵敏“喔~”的一声就出去了,知道杨麟有事情要说,就没有多说什么,顺带着乖巧的关上了门,不再打扰。 聚义厅再次回归平静,不复三人刚开始的时候那种氛围,此时却是轻松愉快,很是融洽。 杨麟和霍雄的目光再次回到张三的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示意他继续说,尽管畅所欲言。 此刻,却只见张三面露踌躇之色,一脸的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少爷,虽然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员安置问题,解决他们住的地方。可是,少爷,你有所不知,附近不止有山鹰这一帮土匪,还有其他的两股。” “所以少爷,寨里的事情都好解决,就怕外面出现什么意外?” 杨麟明白张三言中所指,不以为然的径直说道:“张三,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非就是寨子里正在建设的时候,担心那两股土匪知道了山鹰已死,他的势力被灭,想要趁这段时间攻打崆峒山,那样咱们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枉然,白费力。” 杨麟还要说,这时一直没有插话机会的霍雄,突然开口道:“不就是两股土匪吗?他们最好别来,如果来了,老子都收拾了,全都弄死,顺带着掏了他们老巢,nn个熊!” “呃,霍雄虽然说得粗鲁,但也是我的意思。张三,你尽管负责崆峒山展的问题,山寨的安全防卫工作,你不用担心,山上的兵士我一个都不带走,全留下,放心吧。” 安抚好张三之后,杨麟又和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带着两人前去吃午饭了,下午依然继续商谈崆峒山的事宜,不过要细致的多,更有针对性。 第八十二章 点醒 下午的时候,杨麟三人关于崆峒山大致性方向已经确定,商量的差不多,两方人马以后的生活事宜更是经过仔细的推敲,具体的论证,细化下来,只待后续实施。 ≥ 因此,杨麟关于山寨的后续事宜,放心了大半,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还剩一些事情不能当着两人面同时讲,需要一对一的深入交谈,还有再次摸摸张三的底之后,才能交代,方能放心。 尽管如此,杨麟还是打算好好嘱咐霍雄一番,让他多留些神,守住自己的这个崆峒山,保护好留在这里勘探专业人员。 因此,杨麟先是让张三离开,让他去安排一下人员居住的事情,不让一个人今夜没有住的地方。当然,杨麟还命令两名营长一同前往,增强张三的执行力和威望,落实上午商量好的决策。 当然,之所以这样做,杨麟还有另一个意图,那就是让两名营长观察张三的一举一动,然后反馈回来,为自己的最后定论提供依据,判断张三的忠心如何?虽然时间非常短,判断的准确性有待考量,但杨麟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将就着这样做。 张三走了之后,聚义堂里只有杨麟和霍雄。两人都是经历过军事训练,进行体能和精神的极限考验。尽管已经谈话一整天,两人还是龙精虎猛,精神矍铄,不觉得有任何疲累。 没有了人员安排的羁绊,杨麟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反而更加谨慎而凝重。此刻,霍雄却是兴致盎然的神色,等待着以后在崆峒山大展拳脚,一展伸手,挥自己在训练人员方面的才能。 而且,想到崆峒山周围还有两股匪寇,霍雄就抑制不住的兴奋。两股土匪代表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代表了敌对,意味着战斗随时都有可能爆,他霍雄可以再闻一闻硝烟的味道,体验战场带给他的快感与激情,让他五尺的汉子有机会扣动扳机,真正的与敌人厮杀。 霍雄经历了一天的熏陶,关于管理的事情也有了初步认识。想想崆峒山以后的美好画面,霍雄就是一阵胸中澎湃,尽是激荡之意,很是向往。 良久过后,杨麟的一句话就点破了霍雄的美梦,将他从陶醉其中的幻想里拉回了现实,彻底的醒转过来,霍雄有些悻悻然。接下来的话语,让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将问题想简单了。 “霍团长,别再做梦了,我让你留在崆峒山,可不是单纯的在这里经营,而是另有侧重点,另有打算,那才是我的真正用意,打下崆峒山的真正目的!” 霍雄一惊,没想到元帅会说出这番话。 此时,见少爷说的如此神秘而含有深意,霍雄一时有些应接不暇,不知如何应对?如何接话?霍雄原本以为,元帅带自己这些人来这里,就是端了山贼的老窝,以此救助灾民,为民除害。 出乎意料的情况下,霍雄出于条件反射的还是问道:“另有用意~?少爷,你的意思是~?” 杨麟并没立刻解答,话锋一变,转而说道:“霍团长,等会儿再和你说我的主要目的。现在咱们先谈谈,你觉得张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对他的印象又是什么样的?” 霍雄看杨麟说的认真,搓了搓脑袋,想了想,径直说道:“他挺聪明的,很擅长日常事务的处理,挺会谋算的,就是为人有些贪生怕死,这一点实在让人真心看不起。” 杨麟有些认同的点点头,赞许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很到位。尤其中间一句,你能想到这些,我就放心了不少。” “恩~少爷,不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他敢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就给他一鸟铳,一颗子弹崩了他,送他去见上帝!” 一听这话,杨麟知道,自己还是高估了霍雄,对方并没有意识到关键点,还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真正用心,依然没有完全认清张三这个人。不由得说道:“霍团长,你越是这样说,我还真放心不下你,想的太简单了。” “啊~元帅,你为什么这样说?怎么又不放心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霍团长,怎么让我放心你?到现在为止,你还对张三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只是看到了一些表面的东西。我走之后,如果张三真的有什么不轨,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摆平你,弄死你,到死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霍雄并没有因为杨麟的看轻而生气,而是内心真的很不解,疑惑元帅想要表达什么?总是说话留半句,弄得人心里痒痒的,依然还是一头雾水,心里充满不解和疑惑。 杨麟之所以没有打开天窗说亮话,径直言明,就是想让霍雄多动动脑子,明辨生活中的各种形形色色之人,根据一人的一言一语,只言片段,判断一个人。察其言,观其色,洞其人。 对于霍雄的军事才能,杨麟深信不已,毫不怀疑。只是担心他的为人处世,生活方面。 就像岳飞,军事上让敌人闻风丧胆,兵锋所指,定是破敌四方。可是,他在看人方面还待商榷,过于肤浅,太过于想当然。以为凭着自己的赫赫战功,就能全身而退,免遭遇难,还能纵横沙场。 熟不知,他的无知和不成熟,不仅自己惨遭横祸,死于风波亭,还使得自己最为亲近之人,也遭受毒手,没有一个人幸免,更是将收复旧河山的梦想化为泡影。 霍雄还在思索着,杨麟见事情已经点了差不多了,该是说破的时候,随后为霍雄解惑起来。 “霍团长,还记得上午的时候,张三一开始关于人员的安排吗?” 霍雄想了想,说道:“不就是男女分开,两路人马混杂而居,先挤挤吗?有什么不对吗?” “很对,可以说非常的对,对到我之前也没想到!” 霍雄有些无语起来,杨麟的再三强调,让霍雄心里不解,元帅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在打哑谜? 杨麟没有理会霍雄的反应,继续述说起来,意味深长。 “霍雄,你不懂,那样的安排,不仅是出于房屋紧张,解决居住的问题。还因为,张三洞察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不放心山寨遗留下的人。” “你想想,如果那样杂居,咱们的人很多,差不多六到七个人比一,完全可以监视山寨遗留下来的人,完全可以防止那些人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一旦有不轨企图,完全可以扼杀在摇篮之中。” “从这一点来讲,张三的心思极其缜密,善于逢迎和洞察他人的心思。再加上他的贪生怕死性格,那就极其危险了,我担心你驾驭不了他,反而为他所害。” “更何况,他的怕死,很容易投靠他人,使得他这个人更加危险。” 第八十三章 获得初步认可 杨麟的话语刚一结束,霍雄惊得一身冷汗,寒毛倒竖,真心没有考虑到这层利害关系。 虽然他霍雄生活方面不是很懂,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知道杀人最厉害的不是兵器,莫过于阴谋诡计。阴谋可以杀人于无形,不见血迹。 作为一名军人,霍雄熟读于各种兵法,深知“上战伐谋,其次伐交,最后才是交战”的至理名言,兵家必学之道。 想及于此,霍雄不禁倒吸一口气,惊得一身冷汗,不解的问道:“那~元帅,你为什么还如此重用他呢?既然担心张三为害,何必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呢?” 杨麟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啊,如果这副担子交给你,你根本就无法独自挑起来,打理不好这个寨子。尽管咱们也有管理人才,毕竟这里将近一万人,咱们的管理人才挥不到多大效用。如果要管理这个山寨,这么多人,需要一个熟知周遭各种情况的本地之人,从旁辅助。” 此刻,霍雄意识到问题的关键症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也知道元帅说的确确实实,就是实际情况。 随后,杨麟只是短暂的沉默,又继续述说起来。 “好了,霍雄,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给你敲一个警钟,并没有指望你有什么好的对策。” “总之,我走以后,不要完全仰仗张三,保留一份质疑在心里。而且,一定要将寨子里的武装力量牢牢攥在手里,不要轻易涉险。只要有你坐镇山寨,就算张三有不轨之心,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还有,咱们的那些管理人才你都认识。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多和他们联络联络,让他们注意张三的举动。一旦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好立马禀报给你!” “教给你一个原则,你要牢记,保准你能识别张三的面目,一旦他真的有图谋不轨,没有其他人的禀报,也能立即识破。” 听及于此,霍雄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元帅,你快点说,什么原则?我一定照做,绝不会有丁点折扣。” “听好了~霍雄,你要时刻记着,如果现咱们在寨子里的自己人员减少,或者你派去监视张三的人员联络不到,立刻控制住张三,将他幽禁起来。与此同时,动员咱们所有的人,严密监视其他的遗留人。” “一旦真出现这种情况,随后,赶紧派人快马加鞭,赶到广州府找我,我一定会回来处理的。放心,只要拖到我回来就好了。” “还有,等一会儿,我再找张三谈谈,探探底,看他是否真正效忠于我,为我所用。如果他能拿出真正让我放心的理由,到时候,我会向你们俩同时讲述我的真正用意,崆峒山以后展的侧重点。” 听完这些,霍雄并没觉得有一丝放松,反而觉得心里更加沉重,肩上的担子更重,责任更多,让他的心里闷闷的,好不舒服。奈何,既然元帅吩咐下来了,他就要做,坚定地执行! 随后,杨麟看到霍雄的沉重神色,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并没有宽慰几句。因为,作为将来的一员大将,这是必不可少的心中历程,不再嘱咐什么,只是说道:“你先出去吧,顺便让张三来见我。” 不久,张三就出现在聚义厅里,坐在杨麟的对面。看着杨麟那不喜不悲的神色,张三没有因为坐上第二把交椅而冲昏头脑,心思玲珑的他,知道杨麟单独找自己,肯定不是唠家常,扯闲篇。 此时,张三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了霍雄,虽然叫自己来之时,说的痛快,是杨麟的意思。但是,对方眼里瞬间流逝的闪烁目光,张三还是扑捉到了。 无论怎样想,如何去猜测,张三都无法洞察杨麟此时的心思,究竟找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无可奈何之下,张三心道:“算了,只能小心应对了,看看少爷要说些什么?” 渐渐的,空气里弥漫着的凝重氛围,使得张三紧张起来,额头上情不自禁的冒出细汗。 杨麟微微心中一笑,知道自己想要的气氛已经达到,火候差不多了,以巨大的精神压力为基础,铺垫自己接下来的谈话氛围。 “张三,你一定很疑惑我叫你来的用意吧?不解为什么和霍雄谈过之后,又匆匆忙忙的喊你过来?” 杨麟的直切主题出乎张三的意料,好像自己的心事儿都在对方的法眼之下,被洞穿一样,张三莫名的更加紧张起来,心事重重。 看到张三频率加快的右手指头,不断的动作着。杨麟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的张三紧张、不安、局促。 接着,杨麟的态度一变,话风一转,洒然说道:“张三,你也知道,明天我就走了。之后,崆峒山主事儿的就只有你和霍雄。说明白一点,霍雄只是一介武夫,而崆峒山的后续展又以日常生活为主,霍雄最不擅长的地方,全都靠你了。” “所以,在我走以后,希望你好好辅佐霍雄~~” 刹那间,一丝明悟出现在张三的心间。张三知道了杨麟找自己的用意,是在敲打自己,一张一弛,萝卜与大棒。也许更确切的说,对方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警告自己。 此刻,瞬间明悟过来,张三知道,对方在等自己的答复,在等自己的表忠心,在等自己给出一个理由,让对方能够相信自己的理由,能够完全安心的离开,不必被崆峒山的事情羁绊。 “少爷,崆峒山也是我的家,也是我生活的地方。我的老婆孩子和老娘都在山上,我当然希望,崆峒山以后能够有个好的未来。请你放心,我一会好好辅助霍团长的。”张三表情认真而诚恳,动情的述说着这些。 张三的回答,杨麟很满意,也有了相信对方的基础。因为,对方表达的很清楚,也很委婉,那就是他张三的妻儿老小都在山上,生与死都在霍雄的手里,杨麟放心了,还能要求什么?不过,以防万一,作为万全之策,霍雄那里还是不能放松,依然如初,让他保持一颗警惕之心。 随后,杨麟又和张三谈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的时间。张三离开之前,杨麟特别嘱咐,晚饭之后,再到自己这里一趟,和霍雄三人商量一件大事,引得张三喜上眉梢,情不禁的脸上挂满笑意,知道自己的表忠心,达到了效果。 走出聚义堂,张三笑了,知道对方已经开始相信自己,拿自己当做心腹培养,晚上的密议就是很好的证明。 第八十四章 崆峒山根据地(上) 崆峒山的夜有些微凉,有些潮湿,但月亮还是那么皎洁,尤为明亮,赏心悦目,照在山间,映射于树林里。 杨麟的房间里,现代时间八点钟左右,古时候的平常百姓人家,这个点安歇入睡,休整忙碌一天的疲倦身体。 今日,张三和霍雄的配合很默契,办事效率很高,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将所有的人员集合完毕,所有人的居住问题得以解决,安排好了,每个人都是居有所处。虽然还是一些人不时有这样那样的抱怨,但杨麟不以为然,很是满意。 毕竟制定整个计划只有一个上午,实施也只有一个下午多一点的时间,事情很仓促,屋舍很紧张,能有现在的安排,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杨麟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此时,张三和霍雄陪着杨麟巡视完之后,待在杨麟休息的房间里。三人略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杨麟率先开口。 “霍雄,张三,我想你们两个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急着非要今天晚上和你们商量事情?认为我完全可以再推迟一天走,然后再详谈我所要说的要事,何必急于一时?” 杨麟停顿了一下,扫视二人的表情,看他们的反应。听到杨麟的话,霍雄和张三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认为杨麟操之过急了。 “我之所以这么赶时间,这么急的非要今晚和你谈事情,肯定有我的原因,日后你们就会明白。现在,最主要的是我接下来要交代的事情,我来到崆峒山的真正用意。” 杨麟的后续话语使得两人精神一震,立马来了精神,不自觉的挪了挪屁股,以便坐得更直,表示自己的态度,在认真听着。 突然之间,杨麟话锋一转,并没有直奔主题,反而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崆峒山的地理位置,了解的有多少?我想看看,你们对崆峒山的认识。” 霍雄虽然没来过南方,在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内部待了将近五年,关于这个世界的印象已然模糊。但是,他对整个清朝的州府分布,版图情况,地理情形非常了解,这是他作为军人的第一要务和必备课。 因此,听到杨麟的问话,霍雄率先回答起来,朗朗上口,胸有成竹,很是自信。 “元帅,崆峒山位于赣州府的最东南面,江西的境内。北连湖北、安徽、浙江,西邻湖南,东接福建,南壤广东。” “就具体的地理位置而言,就目前的整个大环境而言,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我个人认为它的军事用途不大,更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恩...元帅,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杨麟赞许的点点头,边示意霍雄坐下的,边说道:“霍团长你说的不错,将整个崆峒山大的格局说的很明白,目前的情形,分析的也不错。” 接着,杨麟转头看向张三,问道:“张三,你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不进行补充一下?” 张三看到杨麟投过来的热切目光,知道元帅想要自己说些什么,并不是在客套,只是略微沉吟,稍作迟疑,随后徐徐说道:“元帅,在整个江西大体轮廓上,我没有霍团长那么明白。但是,我知道一点。” “那就是赣州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粮食的产量并不行。对于清廷而言,这里就是一个瘴气弥漫、民风还未完全开化的地方。因此,这里常常是朝廷流放或贬谪人员的地方,从未引起过真正重视。” “尽管如此,可是这里的民风彪悍,游勇斗狠,常常是朝廷征兵的选地。而且,这里的铁矿密布,经常能现一些矿藏量大的铁矿,因此也是清廷的铁矿集聚地。” 杨麟见两人将崆峒山的地理位置、风土人情,已经说得七七八八,没有必要再藏着压着,进行摸底,就开始直说主题,将自己所知也讲了出来。 “你们两个说得都不错,不过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虽然崆峒山地处偏南,被认为是蛮夷之地,不被重视。恰恰如此,同时也是清廷鞭长莫及之处,被忽略的地带。如果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清廷根本就无法有效应对。没有一个月,这里的消息,根本传不到紫禁城,那个端坐于庙堂之上的鞑子皇帝。” “而且,就算这里真的出现****,没有个几个月,清廷根本就无法集结大规模的部队,有效应对。比如西北面川陕楚的白莲教起义,就是实实在在的例子,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清廷有什么应对。” 此刻,霍雄和张三心里一震,心道,元帅这是要干什么?言词之中,充满叛逆之意,充满离经叛道之言,难道元帅这是要起义造反不成? 杨麟似乎察觉到两人心中所想,不稳定的气息,接着像是在解释,又像在喃喃自语,和自己说话。 “我想你们也知道,现在的清廷**无能,贪官肆虐,八旗子弟横行。可是,我不管这些,也管不着,我只在乎我的亲人、朋友,不想让他们处于危险境地。如果他们一旦有难,我必须有能力救他们,就是清廷也不能阻拦,佛挡杀佛,神挡斩神。” “因此,我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有足够的势力,时刻准备着,进行未雨绸缪,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 杨麟最后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脉动于整间屋子里,回荡着的音波狠狠敲打着二人的心房,使得他们很是震撼,同时心里有某种兴奋,有某种无法言明的战意。 此刻,霍雄和张三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杨麟的意思,纷纷表忠心,以示自己的态度。 “元帅,我支持你,无论你的命令是什么,你指哪啊,我就打哪在!” “少爷,需要我做什么?属下定当肝脑涂地,全力而为!” 杨麟微微一笑,很是满意两人的反应,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我需要你们做的就是,目前以崆峒山为根据地,然后向外拓延和展,进行扩充势力范围。但是,尽量做的隐秘,不要和清廷有正面冲突。而且,广接纳各地流落于此的灾民,盘踞于各个山头,形成自己的势力范围。” “我对你们的标准就是,一旦我的号令到达,你们可以随时出击,揭竿而起,以最短的时间占领附近的州府,从而控制整个江西!” 杨麟说的志得意满,红光满面,精光矍铄,兴致盎然,全身散着自信之意,胸中尽是鸿鹄之志,澎湃之情。 可是,张三由最初的兴奋之色,接着变得满目愁容,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元帅,不可否认,你的想法很大胆,计划有很大的可行性。可是,你要求短时间内办到,还要做到保密,一时还行,根本无法持续多久啊。” 杨麟还没有说什么,霍雄却先拧眉冷对,揶揄的说道:“难道你怕了,担心一旦起义失败,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死无全尸的下场~~?” 第八十五章 崆峒山根据地(下) 杨麟一抬手,挥手示意,制止了霍雄还要说下去,理性的说道:“霍雄,先让张三把话说完,别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不要进行人身攻击,今晚的议事只就事论事,表自己的观点。 ≥ ” 对于霍雄的揶揄之言,张三微微一笑,表现的不在意。见杨麟没有因为自己的泼冷水,而迁怒自己,依然冷静沉着,不禁心中坚定了追随杨麟的想法,随后继续讲述。 “少爷,我的意思是,咱们如果按照你说的展,就算盘踞于深山老林,不与清廷正面对抗。可是,随着势力范围的增加,人员的越来越多,肯定保密不了。毕竟人员的增加,也代表了人员组成的嘈杂,咱们的事情很容易被传出去,清廷肯定不会任凭咱们展壮大,那样就无法避免与清廷的对抗。” 霍雄住嘴了,不再瞧不起张三,转而满是羞愧之色,因为张三的所言所语乃是真知灼见,很是有战略性眼光,完全是出于好意,为将来的做打算,提出所有可能面临的突情况。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张三的一系列言语虽然是最糟糕的情况下。但不可否认,他的言词直指要害之处,由不得二人不开始沉思,想想对策,进行完善。因为,张三所说的生的可能性很大,由不得众人不考虑,不思索对策。 良久过后,张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亮光,接着兴奋地问道:“少爷,你知不知道鞑子入关之时,提的留头不留,留不留头的说法?” 杨麟疑惑的轻嗯一声,不解的望向张三。霍雄早就想的脑瓜疼,此刻听张三的意思,好像他有了注意,立马催促道:“张三,快说,别卖关子了,这都快深更半夜了,少爷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出呢。” 张三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卖弄的时候。于是,朗声说道:“少爷,咱们可以仿效鞑子入关之时的做法,凡是咱们势力范围之内,寨子里面所辖之人,都不许留辫子。就算不愿意,想要离开,也要灭口。不然,一旦走漏消息,咱们就会功亏一篑,一切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付诸流水!” 杨麟不用想,只是微微思索,就知道张三的主意是上上之策,不二选择。那样的话,没有辫子的人,根本就不敢偷偷溜出去,更不会泄露崆峒山的事情。 不过,杨麟没有立刻敲定,而是思索一会儿,才表达自己的观点。 “张三,你的方法不错,有很大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不过,还有一些值待完善的地方。” 原本兴奋的张三立即虚心问道:“少爷,完善的地方?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杨麟轻抚下巴,缓缓说道:“没有不对,只是还不是时候。” “根据目前的情况,短时间之内,还不是咱们起义的时候,还没有完全与清廷处于对峙状态,一切只是暗中而已。” “而且,咱们山上的粮食并不是很充足,需要不时下山采购。因此,山寨里需要保留一些人有辫子,以便他们下山采购一些东西,生活用品。” 刹那间,张三豁然开朗,明白了杨麟的意思,立马又补充的说道:“不仅如此,那些下山负责采购的人员,还要完全忠诚于元帅你,值得咱们十二分的信任!” 杨麟洒然一笑,微微点头,朗声说道:“不错,正是这样!” 接着,杨麟不给两人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现在大的方向已经确定,防范的措施也要想好了,具体的以后你们两个商量办。” “现在,我还有两件事情交代给你们办。” 原本放松的两人立马紧张起来,满脸的肃穆之色,认真的准备听杨麟接下来要说的。 “其一,就是咱们的兵士。凡是咱们的势力范围,每个人都要接受军事训练。当然,这个由霍雄着手去办。但是,这是建立在农忙之后,粮食作物种上和收割之后,才能进行军事训练。” “而且,所有的兵士都要有编制。农时,可以分为若干股,进行农事。训练或战时,能够有相关的组成,做到只要一个指令,所有的战斗人员都能披甲上阵,与敌进行厮杀。当然,还是以我们原来的军队编制为准。” “级别分为军、师、旅、团、营、连、排、列兵。一排十二个列兵,一连三个排,一营三个连,以此类推。但是,一定要经过层层选拔,才能确定各个层次的长官,不能有任何的特别对待。” 与此同时,杨麟心中微微一笑,一个念头毫无理由的冒了出来,不禁眉梢流露出玩味之意,接着笑着说道:“对了,霍雄~张三,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感觉怎么样,你们看如何?” “元帅,你说,我们听着呢。”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想也没想。 “这样的,以后咱们若是起义了,这个地方肯定要有一个叫法,军队也要有一个番号,你们看咱们这个地方叫作崆峒根据地,部队的番号就叫崆峒军,怎么样?” 杨麟说这些的时候,霍雄神采奕奕,兴奋连连,那是属于军人独有的情绪。 两人虽然不明白元帅说的这个叫法什么意思,更不解为什么非要这样叫,但看到少爷满脸的兴奋之色,不想扫杨麟的兴,而且只是两个名字而已,立刻纷纷应道:“好好,少爷取得名字真不错,就这样叫!” 随后,杨麟从兴奋中醒来,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交代,于是接过之前的话题,继续述说起来。 “其二,就是咱们崆峒山有一个铁矿,你们两个人一定要组织人手,进行挖铁矿。特别说明一下,我带来的那几千人里面,有人懂这个的。我想霍雄应该都知道都是谁,霍雄,你以后和张三说一下。” “恩,好的~元帅!” “我要说的不是让你们只挖这一个铁矿那么简单,而是四处再找找,看看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铁矿,我现在很需要铁,大量的铁!” “对了,不是单纯的挖铁矿,还要冶炼出来,囤积好,我下次来的时候,会带走。” 杨麟说完这些之后,又特意的嘱咐一些事情。没过多久,霍雄和张三就离去,三人都是困意非常,哈欠连天,早就熬不下去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杨麟原班的一行人马启程出,在张三和霍雄的迎送下。 不过,杨麟队伍还是中多了一人,那就是赵敏。 杨麟一行人离开崆峒山,沿着赣州的官道,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直奔广州而去。 第八十六章 难得休息半日闲(上) 杨麟一行人紧赶快赶十天,经过广东的潮州府,到了惠州府,不日就可到达广州,杨麟就能正式赴任,真正与广州十三行的商人接触,就能和西洋人有见面的机会,杨麟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获得先进的科学知识,顶尖的冶炼和勘探技术,以及了解到一些西方的武器。 算算时间,杨麟还有四五天的时间,足够他赶到广州,时间很充裕。因此,察觉到人困马乏的杨麟,不禁下令随行人放慢赶路的度,停在惠州府半天,好好修整一番,补充一些生活用品,第二天一早启程。 一切安排之后,随行人员留在客栈里休息,而杨麟、杨逍和赵敏三人,漫步在街道之上,行走于热闹的人群之中。 三人里面,以杨逍最为兴奋,从客栈里出来之后,脑袋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不停地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双眼绽放着兴奋地光芒,两只手也一直没有闲着,不是摆弄这个,就是玩玩那个,或者摸摸这,摸摸那,然而什么都不买,惹得沿街的小商小贩很是厌烦,指指点点,鄙视不已,议论纷纷。 “哪啊来的乡巴佬,没钱就不要乱碰,弄坏了东西,陪得起吗?” “真不懂规矩,什么东西都可以摸吗?我的这些东西可是用来吃的,真不知你的手~~” “今天真是倒霉,遇到这样的二货,晦气!” ...... 听到这些言辞议论,各种不满,杨逍好像没有察觉一样,就是一个没事儿人,依然我素我行,兴奋的倒腾沿街的小玩意儿。 见此情形,杨麟和赵敏就像躲瘟神一样,很有默契的远离杨逍,那意思就是在说,我们不认识这小子,和他没关系,很是嫌弃杨逍。 尽管如此,毕竟赵敏的年纪还小,看到新奇好玩的,难免心喜,不过没有杨逍表现的那么夸张,只是两个大眼睛不断地扑闪着,绽放着晶莹的光芒,看到一些可爱小巧的玩意儿,总会流露出想要的神色。 多日的匆忙赶路,杨麟也有些疲惫,有些心累,经过崆峒山之时,更是劳心费力,一路赶来,基本没有休息过。 此时,身处热闹的人群之中,杨麟感觉身体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舒服,心情很是愉悦,感慨好久没有像今天下午这么悠闲,什么也不用想,也不用考虑,不必劳心劳力,心里很是享受这份悠闲。 走着走着,杨麟突然感觉左前方有人撞了自己一下,不禁微微侧头,看了过去,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充满自责之意。 “大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就是一时走神了,你有没有事啊?” 原来杨麟左前方正是小女孩赵敏,此时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杨麟,刚才撞到杨麟正是赵敏。杨麟微微一笑,摸着赵敏的小脑袋,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没事儿,阿敏,不管怎么说,大哥哥也是一个大人了,有事儿的也是你,应该是大哥哥道歉才对!阿敏,有没有撞疼你啊?” “啊,大哥哥,怎么这样说,明明是阿敏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到大哥哥,才撞上去的。不过,大哥哥真好,无论阿敏做什么,都是先为我着想,真的很开心,嘻嘻~,阿敏也没事儿!” 杨麟认真地看了一下,见赵敏真的没事儿,也就放下心来,朗声说道:“敏儿,那咱们继续逛街,看看有没有你想要买的东西,走吧!” 这时,远处正在玩的不亦乐乎的杨逍突然反应了过来,望向停下来的少爷两人,有些不满的催促道:“少爷~阿敏,你们干嘛呢?这么好玩、热闹的街市,你们站在那里干嘛?走啊~” “阿敏,走吧,咱们也玩玩去~’ 说着的时候,杨麟牵着阿敏的小手就要向前走去。那一刻,杨麟十分轻楚地感觉到,赵敏的身体明显停滞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小女孩。 那一瞬间,杨麟现赵敏有意无意的频频侧目,眼角的余光总是看向一个方向,于是也就顺着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在杨麟右前方的街边上,有一个小地摊,上面摆放了琳琅满目的小泥人,各式各样的,小巧玲珑,煞是可爱,惹人喜欢,充满喜庆。 杨麟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刚才赵敏并不是失神,而是喜欢上了那些小泥人,完全被他们吸引住了目光,一时忘记了走路,所以才撞到了自己。 不知道不为什么,杨麟很喜欢赵敏,想要宠着她。她那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笑两个小酒窝,惹得杨麟情不自禁的喜欢。自内心的想要疼爱她,没有理由,就是喜欢,就像他的亲妹妹一般。 或许,杨麟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毕竟穿越之前,杨麟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自从杨麟一行人离开崆峒山之后,一到有人的小镇子,杨麟二话不说,什么也不干,直接拉着赵敏就奔裁衣店而去,买了几套成衣。 一番装扮之后,小女孩赵敏显得愈加水灵,俨然就是一个小萝莉,很是可爱,惹人喜欢,一看就知道,将来肯定是一个大美女,根本就是一个美人坯子。 千思万绪瞬间划过脑海,一晃而过,杨麟拉着赵敏突然改变了方向,径直走向那个卖泥人的小摊子。 此时,玩的不亦乐乎的杨逍很是不解,少爷怎么突然改变方向了?不过,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追了过来。 三人刚一走近地摊,就见摊主吆喝了起来,宣传自己的东西。 “几位,来看看,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小泥人,还有各种小动物的,随便挑,随便选,绝对便宜,物所值。而且,我这里还可以根据客人的需要,依照你们做小泥人,现场制作哦,不像不要钱,否则分文不收!” 瞬时间,赵敏听到这话,眸子中一亮,神采奕奕。杨麟当然看到了赵敏的神情变化,于是说道:“摊主,给她做一个真人的小泥人啊~”一指赵敏,尽是溺爱之意,疼爱之情。 “好嘞,客官,你们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就在赵敏想要推辞之时,虽然心里很是想要,杨麟又说道:“阿敏,快看看,这里面还有没有你想要的小泥人,只要喜欢,大哥哥都买给你,不要客气喔,不然~大哥哥可就生气了。” 赵敏听到杨麟的话语,原本无声开合想要拒绝的嘴巴转而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立即浮现。 “谢谢大哥哥!” 刹那间,赵敏再次恢复到那个爱说爱笑、犹如一个飞舞于花丛之中的小蝴蝶般的小女孩,活泼而开朗。 第八十七章 难得休息半日闲(中) 赵敏蹲在了小摊旁边,认真而仔细的挑选着小泥人,挑挑这个,摆弄那个,但多以小动物为主,很符合小女孩的天性。最终,赵敏挑选了一个小猪、一个兔儿,还有一个小猴儿,都很可爱,精致而逼真,玲珑而好玩。 见此情形,赵敏还没有说话,杨麟朗声说道:“摊主儿,将这十二生肖的泥塑来一套,还有那几个小动物的。”杨麟买的这些,全都是赵敏摸过两次的,很是喜欢而又没有张口要的。 “大哥哥,不用买这么多,这三个就够了。” “没事儿,阿敏,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对大哥来讲,不算什么。阿敏,只要你喜欢,尽管说,大哥哥都给你买!” 赵敏很是感动,心里暖暖的,似乎和杨麟心的距离更近了,过了血缘,跨越了时空,认定了杨麟,一生一世都要跟着大哥哥。 这时,杨麟突然一个侧身,对着迎面而过的一人喊道:“哎~卖冰糖葫芦的,来一串冰糖葫芦!” “好勒~,给,你接着。” 杨麟接过冰糖葫芦,付过钱之后,递给赵敏,温柔的说道:“给,阿敏,尝尝这冰糖葫芦,好不好吃?甜不甜?” 这一刻,赵敏觉得自己好幸福,仿佛置身于爱的海洋,一个蜜罐子之中。同时,赵敏不禁想起了往日的快乐时光,可是记不起来了,忘记了上一次的幸福感是在何时?不知道有多久了,好像很久很久,久到没有任何的记忆。 这一瞬间,赵敏很是触动,高兴的声音有些哽咽,缓缓的接过冰糖葫芦,有些不舍得咬了一口。 穷苦的孩子早当家,赵敏长大了,虽然她只有八岁,但已经懂事儿,明白了许多。获得幸福的同时,并没有独享甜甜的冰糖葫芦,而是一举,声音甜甜地说道:“大哥哥,你也吃一个,尝尝!” 杨麟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摊主却开口了,还在捏着泥人,夸奖之意溢于言表:“这娃儿不但长得漂亮,很是可爱,而且还很懂事儿,真是难得啊~!” 杨麟咬了一个冰糖葫芦,边咀嚼边回道:“呵呵,多谢大叔夸阿敏!” “阿敏,快,还不快谢谢大叔~” 出乎众人的意料,赵敏一伸胳膊,冰糖葫芦递了过去,甜甜的说道:“叔叔,你也吃一个,可甜了~!” “呵呵,小娃儿,我就不用了,我正在弄这个泥人,脸上很脏,就算了,叔叔下次再吃。” 这时,杨逍一弯腰,伪装着醋意大,对着赵敏埋怨的说道:“阿敏,所有的人,你都让冰糖葫芦吃了,怎么没有想到你逍哥哥啊?是不是太偏心了?一路之上,小哥哥对你不好吗?” 就在杨逍和赵敏说话的时候,突然之间,从前方涌现了一大群的小乞丐,个个也就**岁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惹得人很是同情。 此刻,这群小乞丐停了下来,围在一个卖馒头的摊子附近,喉咙蠕动着,吞咽着口水,很是饥饿。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部一副菜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好久没有吃饱过。 看着这些小乞丐,杨麟没来由的心生同情,指着他们,问一旁的摊主儿,态度很是谦逊,疑惑的问道:“哎,大叔,你们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孤儿啊?他们没有父母吗?天天就是这样,没有人管吗?” 摊主儿捏泥人的节奏放慢了一些,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唉,都没有了,他们的父母不是早就不在了,就是生死不知,杳无音信。如果有的话,哪还至于如此小的年龄,就沦落到街头,乞讨为生,哪至于经常食不果腹,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而且,没有人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出于好心想管,但也管不过来啊。你看看,这么多的小孩儿,就是只吃馒头,过不了多久,就会将一个富贵人家吃穷,谁能管得了,管的起呢?” “更何况,小伙子,你看到的这些还只是一部分,惠州城里还有很多,这些不到全部的十分之一,全是惠州周遭的村落,流落于此,哎~冤孽啊,老天爷不该这样对待他们,他们还是一群不懂事儿的娃儿。” “那本地的官府呢?就这么不管不问,任凭这些孤儿流落街头,自生自灭,没有人管理吗?”杨麟有些接受不了,心里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官府~?小伙子,一看你就是书读多了,这年头哪有那样好的官府,为民着想?现在当官的不是想着怎样捞钱,就是如何往上爬,谁还会管老百姓的死活?谁还会管这些可怜的孩子?” 杨麟沉默不语了,知道摊主说的是事实。嘉庆初期的贪官污吏横行,各地起义军不断,到处都是民不聊生,乾隆时期的繁华鼎盛不再。 一时之间,杨麟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史书上夸大了乾隆的功绩,过度渲染了他的个人才能。杨麟觉得,乾隆时期,之所以会是一副繁华鼎盛的局面,将近百分之八十是前两个皇帝的功劳,康熙和雍正的辛勤而来,乾隆不过就是得以余荫庇佑而已。 想及于此,杨麟不再纠缠于历史的真伪,不想再评判什么,意识回归于现实,注意放到一群小乞丐身上。 接着,杨麟突然问道:“对了,大叔,没听说附近有什么起义军,或者什么****啊,川陕楚的白莲教离广东远着呢,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孤儿啊?” “小伙子,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外地人,不了解广东的情况。” “哦,大叔,为什么这样说?和我是外地人有什么关联吗?” “小伙子,是这样的,你们外地人有所不知。我们广东和福建两地,越靠近南边沿海的地方,匪盗横行的越厉害,广州的匪寇肆虐最是严重。那些匪盗不仅劫掠过往的商船,还时不时的到内6大肆抢劫,为害一方。” “每每一个地方经历一场海盗洗劫,就会出现大量的孤儿。这些孤儿的父母或被杀,或被匪寇劫掠走。唉,天杀的海盗~!” “哎~大叔,我记得福建和广州不是有水师和将军府吗?这么多的匪寇海盗横行肆虐,难道他们就没有派兵围追堵截,剿灭那些歹人吗?” “小伙子,看你挺是一个明白人的,怎么会如此一问?如果这些衙门、将军真的剿匪了,用心管了,怎么还会有这些流浪的娃儿呢?” “呃~,在下实在太关心这里的治安状况了,我们一行人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出,一路往南,目的地正是广州,所以才关心则乱,没有想那么多。” 第八十八章 难得休息半日闲(下) 随后,杨麟还要问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扯着自己的衣袖,低头望去。≥ 只见赵敏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声音尽是哽咽之意,央求的说道:“大哥哥,快看,有一个小朋友晕倒了,你去帮帮他们吧。”小女孩一指远处的小乞丐。 杨麟这才注意到,围在馒头摊子附近的小乞丐,有一个晕倒了,似乎是饿的。 一时之间,见此情形,二话不说,没有丝毫犹豫,杨麟快走向那群孤儿,同时右手伸向胸口,掏出二两银子,来到馒头摊旁边,扔了过去,催促道:“你的馒头,我全包了,快拿去分给这些孩子,顺便再给他们准备一些水,别让他们噎到了。” “好的好的,大爷,小的这就去~!”原本冷眼旁观的卖馒头的,一接到银子,顿时喜笑颜开,连连应声道。 卖馒头的边将馒头放进碗盆之中,边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老婆子,快出来帮帮忙,今天大生意,馒头快卖完了,多拿些碗过来,顺便多提些水!” 随后,杨麟拿着馒头摊上的一只碗和一个水壶,快来到那个晕倒的孤儿旁边,将其放到怀里,丝毫不在乎小乞丐的蓬头垢面,满身脏乱。 杨麟倒了一碗水,试试温度,接着扶起孤儿,往他嘴里缓缓喂水,动作轻缓而温柔,没有任何做作之色。 “咳~咳~” 孤儿缓缓醒了过来,睁开迷离的双眼,很是无力,喘气虚弱,就是坐起来都很难,全身没有一点气力,双唇干裂而白,有着丝丝紫色,面部苍白无比。 此刻,过往的行人已经停了下来,驻足而望,看着这一幕,没有议论,没有欢呼,更没有掌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充满无情,布满冷漠,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这样的冷漠以视,有些让人感觉可怕,让人感觉惊悚,心里寒冷无比。 杨麟将孤儿靠在自己的身上,取过一个馒头,撕成一点点的,喂进孤儿的口中,动作轻柔而缓慢,丝毫没注意到周遭行人的表现。不过,即便看到了,杨麟也不在乎,因为他追求的是做的问心无愧,对得起良心就好。 渐渐地,这名孤儿恢复了些许的力气,可以自己进食。 等到孤儿吃饱之后,杨麟俯身在他的耳旁,小声的说着什么。随后,在这名孤儿惊讶的目光中,杨麟拉着正在派馒头的赵敏,回到那个泥人摊子旁边。 “大叔,我们的泥人做好了没有?” 那名摊主儿有些愣神,迟钝的回道:“好~好了,给。” 杨麟接过泥人,仔细端详,打量着,真的很像赵敏,简直就是级迷你版的赵敏。此刻,杨麟好像忘记了刚刚的善举,仿佛从没有做过一样。 周围的行人还在围观着,就像在看一个怪人一样,看着杨麟,觉得这个年轻人转变的太快了,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 这样被人看着,杨麟可以没有感觉,但身边的杨逍和赵敏可不能当做没事儿人。面对这样的围观眼神,充满怪怪的意味,这么多人,赵敏下意识的拉了拉杨麟。 “大哥哥,咱们走吧,先回客栈吧~!” 杨麟猛地回神,付完泥人的钱,连连应道:“好好,走,咱们这就走~” 杨麟三人刚抬脚,迈出去半步,就听一个声音,喊住了自己。 “小伙子,等一下,给你这个!” 杨麟望着极其像自己和杨逍的两个泥人,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大叔,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没有......” “小伙子,这是我送你的,我很佩服你这样的年轻人。和你的善举相比,这两个泥人又算什么?” “而且,我也同情和可怜那些孤儿,想要帮助他们。可是能力有限,做不了什么,只能做两个小泥人给你,也算为那些孤儿尽一份力了~!哎,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现在的世界少有喽。” 杨麟会心一笑,接过两个小泥人,递给杨逍一个,道过谢之后,就带着杨逍和赵敏,挤开围观的人群,向着租住的客栈而去,独留冷漠的围观人群在那里。 杨麟没有付那两个泥人的钱,因为他明白,若是坚持给那个人钱,那就是对他的侮辱,对他的不尊重,更是不相信他的所言所语。 不知过了多久,那群小乞丐吃完了馒头,那名先前晕倒的孤儿,一一趴在其他的孤儿的耳畔,小声的嘀咕着什么。这一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随后,这群孤儿或三五成群,或四六结队向西而去,惠州府的西门方向,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三人返回客栈的途中,杨逍突然靠近杨麟,小声的问道:“少爷,你刚刚和那个小乞丐说了什么,居然让他那么高兴,就连手中的馒头一时都忘记了吃!” 杨麟微微一笑,神秘的说道:“不可说,不可说~”,随后,拉着疑惑不解的赵敏,不再理会追问不止的杨逍。 突然之间,杨逍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爬满担心之色,再次追上杨麟,快问道:“少爷,听那个摊主儿而言,越靠近广州越危险,匪寇越多,咱们怎么办啊?毕竟,咱们一行没有多少人?” 听到书童杨逍的担心之语,杨麟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情不自禁的思索起来,想想该怎样应对,一路南下之险。 良久过后,杨麟依旧愁眉不展,没有任何良策,只是丢下一句话,就带着赵敏而去。 “杨逍,这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安排,放心吧。” 太阳将落的时候,杨麟就要走出客栈之际,不远处的小二叫住了杨麟,好言相告,完全出于善意:“这位客官,你这是要去哪里?天快黑了,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杨麟停了下来,看向迎面而来的小儿,不解的问道:“喔,小二哥,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惠州府也宵禁,不让人夜里行走吗?” “这位客官,那倒不是,而是我们惠州比较乱,晚上不太太平,经常有人在晚上遇到歹人,被抢走东西。如果运气不好,遇到十恶不赦的歹徒,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所以,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不要出去,离开客栈了。” 杨麟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里也施行宵禁呢。知道小儿出于善意,杨麟感谢的一笑,回道:“谢啦~小二哥,我一会儿就回来。天黑之前,就能回到客栈里。” “啊~客官,这样啊,那你快去快回,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说着,小二离去,继续擦拭着酒桌,收拾碗筷,做自己的事情。 杨麟暗叹一声,世上还是有好人,并不是所有的客栈都是黑店。接着,迈步而去,向着太阳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八十九章 福安庄 第二天一早,惠州的街道上走满了过往的行人。 渐渐地,行人议论起来,充满着不解与惊奇。好心之人,言语之中,尽是担心之情,忧虑之意。 “哎,现了没?你看这街上的小乞丐怎么都不见了?平时这个时候,大街小巷都是的,真是奇了~” “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是的,看不到一个小乞丐了,真是奇了怪,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哎,没有了这些小乞丐,不知是好是坏?对了,我得先回家一趟,交代一下,告诉家人看好孩子,别是城里出现什么贩卖人口的人贩子~!” “对对,我也得赶紧回家一趟,吩咐一下,看好俺家的孩子。” “哎,这些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流落街头,现在又不知所踪,真是太可怜了~!” “老兄,走,咱们去破庙看看,那些孩子还在不在,别出了什么事儿?如果都失踪了,咱们得赶紧报官,毕竟这么多小生命呢。” ...... 议论之声,有出于好心,尽是担心之意;有生性凉薄,对于这么多的孤儿失踪,无动于衷,漠然以对,比自家丢失的猫狗都不如;中间之人,不评论,而是回家嘱咐家人,看好自家孩子。 令人奇怪的是,经过好心人的四处探查,找过每一个破房子,翻遍每一处破庙,没有现一个孤儿的身影,仿佛一夜之间蒸了,一个都没有,就那么的彻底消失于人间,没有留下丝毫的迹象。 很快的,一些好事儿之人,将孤儿失踪的事情呈报了官府衙门。迫于舆论压力,牵涉的孤儿实在太多,知府派遣了衙役去调查。 奈何,将近一个月的调查,没有丝毫进展,最后不了了之,成为惠州府的一桩无头公案,不时在人们嘴里热议,惊奇连连,叹息不已。 若干年之后,惠州府突然出现一些身材魁梧,地位显赫的达官显贵,文官武将,自称是当年流落于惠州街上的孤儿,回来报一些人的一饭之恩,让后人称奇连连,传为无解的佳话。 日上三竿,杨麟一行人离开了惠州之后,此时走在距离惠州五里之遥的地方,梅山的附近,向着旁边的天烛山走去,一座座巍峨壮观的山峰,绵延不绝,配合着杨麟等人不疾不徐的度,一行人显得是那么惬意,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这一日,距离杨麟赴任的时间还有两天的时间。 杨麟一行人出现在一个破落的村庄之中,到处都是蓬松的蒿草,周遭尽是毫无章法的丛生杂草,荒无人烟,偌大的一个村落,没有丝毫人的气息。 一路走来,杨麟等人习惯了这种情况。除非是路过府县这样大的地方,还算有人,但也不多。走过的一些村落,其中十之七八都是空无一人,破败不堪,一片断壁残垣。 在一个县城里,向人打听之后,杨麟才这知道,为啥有这么多的人去楼空的村落。原来真如惠州府的那个卖泥人大叔所说,越靠近广州,匪寇就越多,越加肆无忌惮,横行乡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被遗弃的村落。 此时,杨麟好像现了什么,快的向前走了几步,猛地扒拉开一人高的蒿草,立时一个界碑现了出来,赫然巍巍三个大字。 福安庄 杨麟的突然加快动作,引起了杨逍的注意。那小子快步靠上来,循着杨麟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杂草中的界碑,默念了一遍,好奇的问了起来:“哎,少爷,这福安庄是哪里啊?咱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与此同时,小巧可爱的小萝莉赵敏也走了过来,紧紧地站在杨麟的身边,也是满脸疑问的看着杨麟。 杨麟原本是不想理睬杨逍的,这小子一路之上没少问,弄得杨麟都烦透了。此时见阿敏望向自己,想要知道。于是,杨麟徐徐说道:“福安庄,地处东莞的境内,西南边的一个小村落。” “如果咱们像这几日的赶路度,不紧不慢的话,估计一天半左右就能到广州府了。” 赵敏还没有说什么,杨逍却先欢呼起来:“欧~,太好了,再过一天半的时间,再也不用遭受天天赶路之苦,不用再天天憋在马车里了~!” 这一刻,杨麟也笑了。 说实话,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杨麟也厌烦了,厌倦了路途之上的枯燥无味,又不能进入追随者内部训练新的人员,不能和赵翔他们讨论连珠铳的改进。即将结束行程,杨麟怎能不笑?怎能不高兴? 接着,杨逍脸上依然挂着兴奋之色,赞叹道:“少爷,福安庄这样小的地方,你都知道,太厉害了!少爷,你能不能教教我,怎样记住这样的小地方,毕竟以后赶路的话,就不会走错路了~!” 赵敏也是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杨麟,一脸的崇拜之色。 咳咳 杨麟干咳两声,有些尴尬,语气略显干的说道:“杨逍,全国福安庄这样的小村庄,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没有十万、百万,但也有个几万之多,这还是我在书上看到的,至于其他没有辑录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么多的村落,我怎么可能都知道?之所以知道这个福安庄,纯粹是因为,离开惠州之前,我打听了一下路,咱们会走那些路,会路过那里。” “不然,如果我知道每一个村庄,咱们也不会走错路,跑到赣州府的地界了。” 就在之时,突然之间,正在清理房间的随从们骚动起来,一个个快躬身追跑着,穿梭于草丛之间,嘴巴不停的大喊着:“兔子,兔子,快抓住它!”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一片,夹杂着嘈杂之音。瞬间,如此情形,霎时间吸引住了杨逍的注意力,也兴奋了起来,快奔向随从们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的随从们,每个人的前方都有一只兔子,非常肥硕,被随从们追的疯狂跑着,一时受惊而慌不择路的逃窜,不停地朝着最近的草丛钻去。 与此同时,杨麟也来了兴致,并没有去扑捉兔子,而是快步走向一行人的马车方向。 无论是仆从们,还是刚刚加入的杨逍,直至现在,依然一无所获。半人之高的杂草,不仅高,还很密,有枯黄的去年陈草。因此,这些人抓捕兔子,很是辛苦,充满艰难,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被杂草束缚着。 杨逍这些人还在坚持不懈的行动着,尽力非常,用心不已。为了抓到兔子,有突然来个虎扑,有合围连纵,只为抓到兔子。他们心里清楚,只要抓到兔子,今晚就可以加餐了,补补腹中油水,解解馋。 看着肥肥窜逃的兔子,他们好像看到了一只只正架在火堆之上,已经烤的焦黄、滋滋喷着油花的兔子,香气四溢。 突然,“砰~砰~!”一阵枪响,吓得杨逍身体一颤,瞬间猫腰进入旁边的草丛中。其他的随从们,则是一个纵跃,跳到最佳掩体的后面,目光警惕的看着枪声方向,双手出于本能的抓到一块石头,或者拿起木棍,动作娴熟而快。 刹那间,刚才的活跃气氛被凝滞,转瞬变为紧张,到处充满硝烟的味道,战斗一触即。 第九十章 惊醒 千钧一的紧张之际,所有人都在警惕着,隐藏起来。 可是,赵敏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因为连续的轰鸣枪声而害怕,而紧张。恰恰相反,此时却一脸的嬉笑之色,看着杨逍等人。 这一刻,唯有杨逍注意到赵敏,立马满脸的担心之色,紧张之情,不停地挥舞着双手,示意赵敏赶紧躲起来,并没有留意到赵敏的反常表现。其他的随从们瞬间凝眸而去,注视着枪声的方向,枪声依然,阵阵轰鸣,而警惕的随从们却放松了下来,手里的家伙也随之丢掉。 只见,杨麟手持着鸟铳,不停地射击着,兔子更加受惊了,逃窜的度更快,可以说一闪即没。然而,杨麟的枪法没的说,即使面对如此复杂的环境,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杂草,还是有所斩获。 原来,杨麟刚之所以没有和杨逍一起去抓兔子,正是因为经过一番观察,短暂的优劣态势判断,杨麟粗摸觉得,徒手抓兔子,很难。即使抓到了,最后才不定几只呢?根本就不够一行人的加餐。 因此,权衡利弊过后,杨麟觉得自己这些人又是处于无人的荒凉村落,这才走向马车,放鸟铳的地方,准备用鸟铳涉猎兔子。枪声过后,虽然不是一枪一个兔子,但也比杨逍等人徒手抓好多了。只是短暂的时间里,就小有斩获,已经有三四只兔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无生息。 这个时候,哪还用杨麟提醒吩咐,见到元帅走向几只死兔子,还在扣动着扳机,那些随从们瞬间而动,纷纷奔跑起来,争先恐后的涌向剩余的五把枪。 赵敏还在笑,被杨逍的表情、无声举止,逗得咯咯乐起来。杨逍不解赵敏的反应之时,心道,你个阿敏小傻妞、小萝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乐,还在傻笑。 与此同时,狂奔纷杂的脚步声传入杨逍的耳中。杨逍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过去。刹那间,杨逍整个人为之一松,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嘀咕起来。 “我的娘嘞,少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提前说一下,打一声招呼,吓死我了。” 很显然,透过奔跑的随从们,杨逍看到了他们家少爷杨麟正在放枪,也就知道了刚才阵阵枪声,怎么回事儿了?不禁得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虚惊一场。 枪声加大,阵阵轰鸣,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笑意,尽是得意之情。现在,杨逍已经没有了抓捕兔子的心情,而是在平复刚刚的紧张情绪。一张一弛之间,让杨逍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全身无力。 一会儿的时间,杨逍的情绪渐渐恢复。由于杨逍和赵敏距离并不远,尽管枪声很响,还是听到了赵敏的嗤嗤笑声,不觉得看了过去。 只见赵敏还在笑个不停,小手还在蒲扇着,望向杨逍。杨逍知道,刚才很狼狈,先是猫腰进入草丛,接着就地翻滚,躲在一棵树后面。 杨逍愤愤的猛地站起,边拍打着身上的枯草和泥土,边走向还在乐的赵敏。 赵敏并没有因为杨逍的走来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强烈起来,变为哈哈大笑,身体前仰后合着,小手颤抖的指着走进的杨逍。 瞬时间,杨逍大怒,来到赵敏的身前,手指点着赵敏的小脑袋,啐声道:“你个小傻妞,就知道傻笑,有啥好笑的~?明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不提醒我?害的我这么狼狈,逍哥哥白疼你了。” 赵敏无惧,笑着说道:“哈~不怨我啊,我想提醒你,也来不及啊。那东西刚响,我就要提醒你。哪曾想,你的动作那么干净利落。后来~后来,被你逗得笑的不行,哈哈~” 杨逍还要说什么,突然之间,枪声停止了,伴随着的还有杨麟的喊声。 “哎,杨逍,我们这里都结束了,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呢?快来帮忙,不然晚上的烤兔肉,可没有你的份儿~!” 一说到肥美的兔肉,杨逍就感觉,自己好像闻到四溢的飘香,好像看到兔肉四溢兹兹油水,情不禁的喉咙蠕动,吞咽了一下口水。 “哎,杨逍,你还不来啊?再不来帮忙,晚上真的没有你的份儿~!” 面对杨麟的再次催促,杨逍顿时从幻想之中,醒了过来。关于刚才的尴尬,关于对杨麟的抱怨,总之种种,一切被杨逍抛诸云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争着抢着帮忙捡兔子,上心之极。 赵敏也跟了过去,帮忙捡兔子,丝毫不惧血腥的场面,不怕血淋淋的兔子尸体。整个过程,杨麟看着眼里,痛在心里,并没有去阻止赵敏。不是杨麟狠心,而是他能感觉到阿敏想要长大的那份心。 一切尘埃落定,杨麟和赵敏悠哉悠哉的在福安庄散着步,看看这个村落的情况。有了兔子,杨逍不再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两人的身边,而是全身心的投入清洗兔子的大业中。 日落月出,斗转星移,黑夜来袭。 此时,杨麟等人待在一个大屋子里,众人围着篝火,有说有笑的的交谈着,吃着香气四溢的兔肉,属于烤兔肉的香滑可口,残留齿间,让人回味无穷,很是享受。 将香甜爽口的兔肉夹在温热的烧饼之中,让人吃着说不出的舒服,言不明的美味。这次的收获很大,等到每个人都吃饱之后,还剩了将近十只,杨麟话了。 “好啦,收拾收拾,正好十只兔子作为明天的早餐,加上一些干粮,应该够了。现在早点休息吧,明天好赶路。” 睡之前,杨麟安排了三班人,轮流守夜,负责警戒和添柴加火,不让火堆熄灭。 不久,阵阵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赵敏依然依偎在杨麟的身侧,贪婪的吸允着属于杨麟的气息,感受着属于她大哥哥的温度。此时,赵敏的眉眼舒展,显得是那么安心,小手紧紧地抓着杨麟的衣服。 夜空布满繁星,转而隐隐不见,被红彤彤的太阳所取代。不知是哪来的一声鸡鸣,划过冰冷的清晨,杨麟的耳畔传来一阵催促声,细不可闻。 “少爷~少爷~,快醒醒,有情况~,快醒醒~!” 杨麟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催促声,以为自己还在刚才的好梦之中。随后,身体上传来的晃动,这才猛地醒来,刚想要说话,瞬间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耳边再次传来小声的话语。 “少爷,别说话,有情况~” 杨麟心里一惊,随之就冷静下来,示意那名叫自己的随从,放开自己,自己知道了。 此时,赵敏也醒了过来,杨麟赶紧向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嘘~”。 赵敏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生了什么,但很懂事儿,更是出于对杨麟的信任和顺从,也就安静下来,停下了准备说话,问询什么。 接着,杨麟将赵敏和杨逍留下,带着两名鸟铳手,三名随从而去,准备探查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自己的手下那么紧张。 很快,杨麟一行六人来到不远处的村口,隐藏在草丛之中,小心而谨慎的打量着前方,注视着一切,观察着情况。 第九十一章 又有来人 杨麟借助刚刚升起的太阳,目力所能及之处。 穿过草丛,只见距离村口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辆马车,两匹马,一个小姐,两个丫鬟,四个随从,被十几匹马环伺包围着,上面一一坐着蒙面之人,手持大刀或长剑,寒光闪闪。 很显然,根据初步的判断,小姐一行人遇到歹人,被劫持了。由于距离太远,杨麟等人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表情的变化。不久,小姐一行人被押解着朝着福安庄这边缓缓而来。 “快去,通知咱们的人藏起来,把马车隐在草丛里,或者一些比较偏远的房子里,我在这里看着,去吧。”杨麟一番吩咐,目光再次看向那些人。 那些人渐行渐近,歹人虽然不时推搡着丫鬟随从,催促着赶路。但是,并没有难为那名小姐,还让她返回了马车,没有立刻进行杀人越货,反而这么麻烦的驱赶着小姐一行人,杨麟心中不解,布满疑惑。 接着,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们走到村口就停住了,并没有深入,进入村里休整一番。而是人员下马,将小姐一行人围在中间,什么也不说,就是那么席地而坐,吃喝起来。 随后,经过一番交代,杨麟坚持自己去查探,去靠近那些人,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有利的消息。之所以亲身一人前往,在自己的手下眼里也许很冒险。但杨麟不以为然,自信不会被现。 尽管如此,就算真的被现,杨麟也不怕。因为他有时空历史逆转追随者,不仅可以随时进去,还可以躲藏其中,还有谁比他杨麟去合适呢? 杨麟拥有追随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的那些手下怎能知晓?因此,杨麟的决定备受阻拦。一声令下之后,杨麟的手下虽然还是一副反对的表情,但无人再阻拦。 在四名手下的注视中,杨麟缓缓前行,徐徐推进,隐身于杂草之中,消失于朝阳下。 劫匪包围圈之中,马车里面,两个丫鬟和小姐在里面。三人都是一副紧张害怕的神色,局促无措,不知该怎样应对? 茫茫荒凉之地,毫无人迹的破落村庄,她们露出绝望之色,求救无门,认为今天将会遭遇毒手,难逃此劫。恐慌之中,三人不禁抱在一起,戚戚然,小声的哭泣起来。 声音传到车厢之外,引得外面的匪寇哈哈大笑,无尽的得意之情,刺激的车内哭声更大起来,蹲在马车外的四个随从惊惧的佝偻着身体,脑袋深陷怀里,不敢有丝毫反抗。 这个时候,周遭的匪寇开始议论起来,话语之中,充满急切之意,色狼情怀,更有等待的意味。 “哎,兄弟们,你们说少爷什么时候到啊?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来啊,不会出事儿了吧?” “谁知道呢?少爷与我们兵分两路,追赶这小娘们儿,不知他们赶路到了哪里?” “我想啊,少爷应该会很快就来,毕竟咱们分开的没多久,看到咱们放的信号,一定会立刻向咱们这里赶得。” “说的也对,哎哎,各位兄弟,那小娘们儿长得真水灵,弄得我心里痒痒的,你们说,少爷享受过后,咱们有没有机会,嘿嘿~” “哈哈,你小子还是这副样子,色胆包天,少爷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有心思。不过,我喜欢,说真的,俺也眼馋,心里也痒痒的。” 这时,众匪寇一阵哈哈大笑,双眸中尽是**之意,有一人突然说道:“如果那小娘们儿没有咱们的份儿,求求少爷,将那两个丫鬟赏给咱们,也不错啊~!” “喔~,别看你小子年龄最小,心思比我们还活泛!”其他人一阵长长附和声,很是认同突然说话之人,嘿嘿笑了起来。 不远处草丛之,杨麟隐藏在里面,他们的话语,杨麟尽收耳中。虽然内容多是粗俗荤语,只言片语之中,杨麟还是获得了一些信息,那就是这些人并不是匪寇那么简单。 而且,这些人还蒙住了面孔,只此一点而言,里面的小姐应该认识这些人。 千思万绪闪过脑海,杨麟明眸闪烁着,并没有轻举妄动,老实的蹲在那里,静待着事情的进一步演变,看看究竟什么情况,如何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群匪寇还在谈论着荤段子,一副毫不紧张,不在意有人会路过。 半个时辰过后,远处一片尘土飞扬,伴有阵阵马蹄之声响起,嘈杂而混乱,渐渐靠近福安庄,还有此起彼伏的喝马之声,充满嚣张之意。 “驾~驾~” 很快,十几名骑手来临,直奔那些席地而坐的匪寇,他们也是每人一块黑布,遮盖着面部。很显然,他们是一伙儿的。 马嘶长鸣之中,十几名骑手翻身跃下,一人阔步前行,走在最前方,径直而去。同时,蹲在地上打哈哈的众匪寇猛地的站起,迎了上去,手一指,恭敬的说道:“见过少爷,人就在里面。” “哈哈,想我章嘉盛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任你是谁家的女儿~” 领头之人,只是微微点头,应了众匪寇的躬身行礼,大笑言谈之中,来到马车之旁,一挑前面的帘子,朗声说道:“李小姐,别来无恙啊,想煞俺也~!”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想干嘛?” 领头之人自称章嘉盛,毫不隐瞒隐瞒自己的姓名。此时,更是一扯自己面前的黑布,得意儿满含邪念的说道:“李小姐,刚刚分开两日,你就不认识在下了?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啊~!” “你,是你,那个轻薄之徒。”车里的小姐惊恐的说道,抑制不住的害怕,全身紧张的扑簌着。 章嘉盛看到里面的李小姐一脸惊恐之色,心里更是得意,越加兴奋。面带呵护之色,说道:“再次看到在下,李小姐一定很惊喜吧~。不过,李小姐,你们跑得挺快的啊,我只是在耽搁了一日,你们居然就路过了惠州,到达了这里,怎么这么着急赶路?害的我好一路追赶啊。” “你你想干嘛?我我们还要赶路,放我们走。”李小姐已经害怕的结巴起来,说不下去。 与此同时,其他的一干人等也扯下面前的黑布,见少爷调戏车中的女子,笑意连连。一听到李小姐颤音的话语,顿时起哄起来。 “哈哈,我们家少爷想干嘛,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当然是和你亲热亲热,增进感情,聊表相思之苦,哈哈~,不然,我家少爷也不会快马奔赴千里,追到这啊。”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最起码也要和我们家少爷聊聊,温存一下,不然,别想离开~” 起哄之人说话之时,看向章嘉盛,一副谄媚的表情,等待着他家少爷像往日那样,欣然趁着自己等人的话语,也是一阵调笑。可是,章嘉盛没有出声,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一眨不眨。 第九十三章 英雄救美 一阵无情幽寒的话语,不仅使得章嘉盛浑身冰冷,也让李小姐燃起了一丝希望,明眸中多了一份神采,仿佛溺水之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出手之人正是杨麟,此时只见杨麟手持一把长剑,架在章嘉盛的脖子上。剑身传来的阵阵凉意,使得章嘉盛不敢轻举妄动,依然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双臂耷拉着。 杨麟左右手互换拿着长剑,脱下自己的长袍,扔给李小姐:“先穿上我的衣服,快过来。” 刹那间,李小姐反应过来,赶紧穿上杨麟的衣服,来到杨麟的身后,依然是一副受惊神色,无声的抽噎着,原本的面无表情,瞬时之间泪雨婆娑,满是凄楚之色。 短暂的时间里,章嘉盛恢复了镇静,没有刚刚的紧张,语气平缓的说道:“兄弟,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何必多管闲事儿呢?咱们又无仇无怨,如果你喜欢这个小妞,最多让给你,不用这么兵戎相见吧,免得伤了和气。” 杨麟手中的长剑微微一动,侧锋划在章嘉盛脖子处的血管之上,冷声说道:“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横尸在这里,血溅五步。” “别别,这位兄弟,有话好商量,别冲动!” “只要你把嘴闭上,我就不冲动,否则,后果,嘿嘿~” 杨麟冰冷拉长的话语,使得章嘉盛觉得身后之人就是一个亡命徒,根本就不当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儿,更不惧自己的外面那些人,什么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做得出,立马老实起来,不敢多说一句话,害怕引起误会。 尽管章嘉盛表现的很是老实,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的轻举妄动,杨麟依然没有丝毫的放松,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位小姐,你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好了的话,咱们赶快走,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很快就会引人注意,被现。” 说完最后一句话,杨麟猛地一个动作,重重的在章嘉盛的脖颈处击起一掌。瞬间,章嘉盛就昏了过去,人事不省,失去意识,一头扎在地上。 与此同时,没有等李小姐答话,杨麟拉着人就从另一侧,草丛之中溜了出去,小心而谨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何况,章嘉盛那群手下正处于兴奋之中,讨论着两个丫鬟的初次权。 很快,杨麟带着李小姐远离那个是非之地,拉着她温润柔软的小手,直奔自己随从的方向而去,李小姐的面颊顿时绯红起来,娇羞无比,但还是任凭杨麟握着自己的手。 两人刚一回到杨麟等人的休息地,一干众人就涌了过来,环绕围着,紧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少爷,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着急?” “少爷,这人是谁啊?怎么突然带回了这么一人啊?” “少爷,听回来的兄弟说,村口来了一帮蒙面人,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啊?” ...... 杨麟边收拾着东西,不耐烦的边吩咐道:“别管了,快点收拾东西,现在就走,我已经和他们结下梁子。趁他们还没有现,赶紧走,省的麻烦。” 一听这话,众人立马七手八脚忙起来,牵马的牵马,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姑娘突然眼前一亮,立马跪在杨麟的身前,央求道:“这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的那些下人吧。如果我走了,他们一定会被那个混蛋害了的,求求你了,救救他们吧。” 瞬时间,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这边,一脸的疑惑之色。 杨麟依然如故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平淡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就这么一些人,满打满算不到二十。而那些人,将近四十人之多,如果我去救他们,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吗?” 李小姐见对方不是很想帮自己,还是坚持着,一指远处的六人,满含泪水的说道:“你不是有鸟铳吗?那些人打不过你的,求求你,救救我的人吧。” 杨麟动作一顿,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说道:“哦,没想到你还认识鸟铳,真是让我很意外。” 随后,杨麟再次恢复漠然状态,不再理会李小姐,觉得这个女子得寸进尺。自己刚刚冒险将她救出,现在居然要自己求她的人。 央求再三,李小姐见眼前的这个男子毫不为所动,没有帮自己的样子。接着站起来,一脸毅然决然的走向来时的方向。她放不下,放不下悍然保卫自己的二丫鬟,无法丢弃一路保驾护航的四名随从,独自离去,置他们于危险境地而不顾。 所以,她要回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时,一直看着这一幕的赵敏突然一阵小跑,来到李姑娘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大姐姐,你先别走,别急,我帮你求求大哥哥,大哥哥是个好人,一定会帮你的。” 所有的人都已经停了下来,看向杨林。杨麟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最后走到一个马车之旁,从装有东西的高高一摞袋子下面取出九把鸟铳,对着远处的手下说道:“走,跟我去十二个人,留下三个手持鸟铳的,保护好赵敏、杨逍和这位小姐,其他没有鸟铳的,留在原地,等我们的消息。” 十三人手持着鸟铳,就要走之时,李小姐突然跟了上来,说道:“这位大哥,我也去,毕竟你们是为我冒险,不能让你们单独去啊。” 杨麟露出一丝欣赏之色,问道:“很有可能会死人,你不怕吗?” “不怕~!”李小姐坚定地点点头,一脸的无悔之意。 杨麟不再劝说,而是转头看向蠢蠢欲动的阿敏和杨逍两人,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留下,不准去,不然救人行动,没有丝毫的可能性。否则,救人不成,还有可能将咱们折进去。” 随后,杨麟带着十三人悄悄而去,还是向那个破屋走去。当杨麟答应救人那一刻,就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是挟持那个章嘉盛,下了匪寇所有人的武器,接下来就很好处理了。 杨麟和李小姐返回杨麟等人聚集地的时候,不到十分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的那些手下还没有去破屋里,章嘉盛应该还是昏迷不醒,依然在那个破屋里。 一行十五人悄无声息的行走于草丛之中,谨慎的缓缓有序推进。不过,比杨麟两人回来之时快多了,毕竟轻车熟路,也不用担心与那些人直接碰面,而是径直绕到那个破屋后方,潜进去,从新控制住章嘉盛。 拨开草丛,杨麟走在最前方,带着路。就在即将到达那个破屋之时,杨麟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接着指着那个破屋,对身后的一个手下说道:“你,去看看那个破屋里还有没有人,不管情况如何,不要轻举妄动,回来向我禀告。” 不是在军中,又是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下,又有外人在场,那名手下没有多言,躬身前行,潜向那个破屋子。 第九十四章 小宇宙爆发 杨麟等人没有等多久,五分钟不到,那名手下就返回了,小声的说道:“少爷,人还在,还没醒。 ” 短暂、小声、快的回答,随之而来的就是杨麟等人的干净而利落的行动,快进入破屋,控制住依然昏迷不醒的章嘉盛。 待在破屋里,十四个大男人面部一抽一抽的,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一旁的衣服,已经成为丝丝布条。李小姐似乎意识到什么,腾的一下子飞霞满面,万般扭捏之下,赶紧走向那些衣服裤子,收拾起来,脖子红的像打了鸡血一样。 杨麟轻咳两声,故作没有注意到李小姐的行为,做了一个手势,小声而平静的说道:“围拢过来,现在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样救人?得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见十四个大男人总算不再注意这边,李小姐的尴尬才有所减轻,还是快收拾着不成样子的衣服,无法再用了,根本就是衣不蔽体。 破屋之外,马车之旁,章嘉盛刚走不久,一群人就猴急起来,办起事儿来,很是狂野,在马车旁边的杂草之中就想办了两个丫鬟。 那一刻,这群土匪化为情的牛犊,行动似虎狼,饥渴无比,喉咙中着禽兽般的兴奋吼叫,抱着丫鬟的两名大汉更是干脆,直接将她们往草地上一扔,随之而来的就是体内的兴奋、躁动,若老虎搏兔般扑去。 与此同时,情的其他人怎么会甘为人后,享受二手?纷纷扑了过去。那一瞬间,两名丫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看着黑压压的大汉扑来,她们愣了,吓傻了。 当第一只大手爬上她们的身上,撕扯掉第一块布条之时,她们放佛触电般反应过来,尖叫起来,惊恐的大声喊叫着,求救着。可是,声音虽然响彻四野,充满悲鸣,但是那么的无力,没有任何人怜悯她们。 丫鬟的阵阵尖叫,回荡的求救声,刺激着这帮汉子,使得他们的动作更加粗鲁而迅起来,只是短短的时间里,他们个个都是光着膀子,两名丫鬟也是被脱光殆尽,唯有肚兜等遮羞物,半掩半裸露着,更是让人胸中燥热,****汹涌。 和丫鬟同行的随从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随着事情的演变,他们渐渐地地下头颅,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然而,他们可以低头假装看不见,却管不住自己的两只耳朵。 阵阵悲鸣嘶哑的求救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一同在李府做事这些年,往事历历在目。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纠缠着他们的内心,无情的撕扯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感觉自己都快无法呼吸,将要窒息而死。 慢慢地,低着的四颗头颅,双眼变得血红,脸部狰狞无比,双手拼命地握着,深陷泥土之中。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无法再压抑,无法再当做视而不见,无法在当做充耳不闻。 第一个随从动了,阵阵低吼嘶鸣,似野兽般出狂啸,淹没于众匪寇的兴奋之中。 “我干你先人,草拟老木,和你们拼了!” 这名随从瞬间扑入人群中,动作粗鲁而蛮横,那群土匪还以为是同伴,一个忍受不了的已经疯魔的同伙,想要第一个上之人。因此,那名随从很顺利的来到两丫鬟的身边,对着正在撕扯着丫鬟衣服的两个大汉头部,就是狠狠左右各一拳,打的正在兴奋中的两人,顿时觉得两眼金星,头昏目眩。 “我****姥姥,是谁?不就是玩个女人吗,用得着下这么重的黑手,如此对待自家哥们儿?” 那名随从并没有因为两名歹徒的吃痛而住手,干瘦的身体恍若神助,瞬间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趴在那里的两名土匪掀起,弄得一个趔趄,撞在其他人的身上。 此刻,众人才注意到那名随从的服饰,并不是自己人,立马就涌了上去,将那名随从干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即便如此,那名随从没有求饶,也没有喊痛,而是愤恨的大叫,依然进行着挣扎反抗,体现一个男人的尊严。 “你们******还是是不是爷们儿,是不是带把儿的男人?这个时候,还袖手旁观~!” 原本已经处于爆点的三名随从,随着这一声嘶吼,彻底引燃,爆起来,什么也不顾的飞奔而起,直扑那些匪寇,悍不畏死的和他们扭打起来,纠缠在一起,尽自己全部的力量。 场面立时混乱起来,丛生的杂草使得这群歹人的行动迟缓,而且还拥堵在一起。瞬时之间,两名丫鬟得到短暂的喘息,没有遭到进一步的侵犯。 这一刻,有肋骨的碎裂声,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弥漫,脚步声混乱,夹杂着喊打喊杀之音。 这群匪寇不久就反应了过来,对付四名随从绰绰有余,一切混乱的场面只是持续了十分钟不到,控制权和主动权再次回归他们的手中。但面对四名随从不顾一切的反扑,还是有些人多多少少的挂了些彩,脸青鼻子肿。 不过,四名随从的情况更加严重,更加糟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巴抽搐着,血液从嘴角鼻孔中流出,很是凄惨,有一口没一口的呻吟着。 此时,短暂免遭于玷污的两个丫鬟紧紧抱在一起,想要从彼此的身上找到一丝安全感,眼中尽是惊恐畏惧之色,难以用语言尽述,忘记了逃跑,忘记了大声喊叫,相互之间啜泣、悲鸣。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四名随从毫无再战之力。这些歹人收拾情绪,整理心情,再次归来,虎视眈眈的逼近两个丫鬟。望着越来越近的这么多男的,两名丫鬟崩溃了,有一个愤而站起,径直撞向远处的一个大树。 “哎~小妞,别想不开啊,先陪大爷乐呵乐呵,绝对让你********,有了这次,还想要下次~!” 那名丫鬟并没有得偿所愿,能够自杀而死,免得生前被这么多男子凌辱。刚一走到大树旁边,就被离得最近一名章嘉盛的手下拦住,禽兽般抱住, 感受着香玉满怀,润滑的肌肤,立马让那名手下兴奋起来,下身瞬时间恢复躁动与雄伟。接着就将丫鬟按在地上,脱裤就欲行使羞羞之事 可是,那名男子刚要挑枪而战,就被其他人拦住了,出言阻止。 “哎~这位兄弟,懂不懂得先来后到,长幼尊卑。这么多比你早跟少爷的,这等好事儿,怎么轮得到你先行第一个?” “就是就是,毛都没长齐的,还是让哥哥们教教你,怎样做这样的事儿?” “切,这等事情,只要是个带把儿的,人不傻,都懂,轮得到你们教。” ...... 一群人还在争执吵闹着,互不相让,都想得到第一个上场的机会。本已欲火焚身的众人,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耐心,在那里磨蹭,最后还是老办法,猜拳。 一番猜拳之后,在众人的羡慕之中,有两个人兴冲冲而去,直奔两名丫鬟,各自一个,满眼的****,蠕动着喉咙,吞咽着口水,一副摩拳擦掌之态。 一切如期进行,两名章嘉盛的手下动作很快,利落的退去丫鬟的最后一丝屏障,毫不在意其他人的围观,就要兴冲冲进入之时,“砰砰!”两声枪响。 两名歹徒的那啥瘫软起来,脑洞大开,鲜血横流,脑浆迸出,洒在躺在地上的丫鬟身上。接着,两人直挺挺的跪躺在地,丝毫还没意思到自己已经死了,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第九十五章 震慑 一切来得这么突然,让这些歹人一阵错愕和震惊。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他们的鼻孔中之时,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瞬间反应了过来,立马惶恐紧张起来。全身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退,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再无兴致理会地上的两名丫鬟。 霎时,所有的章嘉盛手下躲闪起来,并寻找着来犯之敌,不知怎么回事儿,刚刚还好好的,两个同伴就这样突然死了,死的这样蹊跷,这样离奇,这样匪夷所思,令人费解。 此时,只见杨麟等人突然出现,款款而来,只有十个,加上李小姐,少了五人。 走在最前方的是杨麟的两名手下,架着已经弄醒的章嘉盛,慢慢逼近那群人。此等情况,章嘉盛的手下迅反应起来,快行动,以最快的度捡起地上的大刀和长剑,来不及穿上地上的衣服,围了上去。 有两名杨麟的手下,边走边吹着鸟铳的枪口。很显然,刚刚的枪声是他们弄出的,死去的两人正是被他们一枪爆头。 见到自家少爷被人挟持,群匪手持钢刀,立马涌了上去,想要凭借着人数的绝对优势压倒对方,迫使来犯之敌交出少爷。然而,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对方并不像以往他们欺负的那些人,只要自己一方人马露出穷凶极恶之相,手持兵器就能威胁。 杨麟还没有说话,章嘉盛率先出口,暴喝道:“一帮蠢东西,放下手中的兵器,不想让你家少爷我活啦?” 一行人并没有听从章嘉盛的话语,依然和杨麟等人僵持着,走出一人,来到最前方喊话。 “少爷,不能听你的,一旦我们放下手里的武器,咱们就会彻底沦为别人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到那之时,少爷,咱们没有任何依仗,更没有谈判的资本。” “阿力,你放心好了,少爷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只要咱们一行人放了李小姐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任咱们离去。快点,听本少爷的话。不然,等我恢复自由,就算你小子和我一起长大,我也让你见不了明天的太阳,快点让他们放下武器!” 章嘉盛的那些手下一脸的唏嘘之色,犹豫不决,谁也不想放下手中的兵器,任人宰割。可是,面对自己主子的强烈要求,他们矛盾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麟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镇定自若,静待事情的演变。章嘉盛接下来的反应,很是让杨麟意外,更有一丝欣赏。 “你们听着,阿力,你们手中的兵器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一根烧火棍,根本没有用。你们还记得我和你们说的鸟铳吗?他们手里的就是,可以百米之外射击,伤人性命。刚才它的威力,你们也看到了。” “就算你们不顾我的性命,非要和他们对抗,还没靠近,就会被鸟铳打死,下场就像他们一样!”说完这些,章嘉盛一指远处趴着的两人,死状惨烈。 众人情不自禁的看向身后,那两个化为冰冷尸体的两人,浑身一个寒战,再次被死状惊到了,不完整的头颅,四溅的血浆脑液,让他们有种想吐的冲动,再也对远处的两具洁白的娇躯提不起兴趣。 时间只是僵持了一秒钟,一个呼吸之间,众人再也没有反抗的念想,全都是脸色煞白,瞬间丢弃手中的兵器,站在远处,老实的蹲在那里,不敢再直视杨麟等人。 事情顺利的让杨麟等人惊讶不已,没想到鸟枪之名,这些人也知道,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随后,杨麟没有多做纠缠,立即吩咐起来。 “过去两个人,将所有的兵器都放在马车上。” 这时候,杨麟陪着李小姐,来到两名丫鬟和四名随从的旁边,看到两具一丝不挂的娇躯,杨麟的心里也荡漾了一下,毕竟心里年龄也二十多岁了,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身旁的李小姐根本没有注意到杨麟表情的变化,一直在呕吐着。 最后,杨麟若有若无的深深看了一眼那两条娇躯。接着,平复胸中的那股燥热之意,背过头去,反手拍着李小姐的后背,缓解她的呕吐之感,随之一脸的正人君子催促道:“李小姐,快点看看你的两个丫鬟,她们......” 杨麟含蓄的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李小姐干呕着看了过去,刹那间愣在那里,忘记了血腥欲吐的场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两个丫鬟的太惨了,被扒光了衣服,全身上下尽是伤痕,两人痴痴呆呆的躺在那里,两眼呆滞而无神,放佛傻了一般。李小姐彻底被震撼了,没想到她们的遭遇如此之惨,从未想到过。与此同时,李小姐想到了自己,不禁一个寒战,转头深深看了杨麟一眼,眸子中尽是感激之情,还有一丝莫名的东西。 杨麟感觉身后没有声响,再次催促道:“哎~李小姐,弄好了没有?” 李小姐猛地一惊,身体一颤,彻底从震惊中醒转过来,连连应声“呃,呃,还没,我这就去。” 接着,李小姐慌忙跑到马车上,取了两套衣服,再次返回丫鬟的身边,局促而紧张的开始为她们换衣服。整个过程中,两名丫鬟就像两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躯体,任凭李小姐摆弄。 因此,李小姐帮她们换衣服的过程,很费力。 与此同时,李小姐的面颊羞红无比,因为旁边就有两个赤条条的男人躯体,虽然他们已经是死人,没有了生息,但也是男的,而且还是****。更何况,李小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丫鬟的衣服总算穿好了。随后,杨麟叫了两个人过来,也让人通知杨逍他们过来,让杨逍给那四名随从看看伤势,有没有生命危险。 还好,四人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之类的伤,并没有生命的危险,听到这样的说法,一旁的李小姐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两个傻傻呆呆的丫鬟,重伤昏迷的四个随从,李小姐还是一阵暗自神伤,杨麟也是深为同情。 最后,几名士兵在杨麟的私自授意下,缓缓走向那群歹人,慢慢逼近章嘉盛。走到章嘉盛的身边,接着就是一阵狂轰乱揍,将章嘉盛打成重伤,半年都起不了床,期间还夹杂着章嘉盛的痛苦哀嚎声。 “你们答应我的,只要我让他们放下兵器,你们就饶了我们,让我们走,你们这是不遵守承诺,不讲道义!”这样的痛呼之声,越来越弱,最后淹没于几名兵士的拳脚之中,再也无法进行喊叫。 当中,章嘉盛的那些手下蠢蠢欲动,想要上去帮手之时。可是,刚有一人上前拉扯一名士兵,远方,杨麟之前藏身的地方,响起一声枪响。 “砰!” 枪声过后,那人应声倒下,依然是脑洞大开,了无生息,死状极惨,威慑住了其他蠢蠢欲动之人,彻底老实下来。 第九十六章 心和心的距离 杨麟听到章嘉盛的呼声越来越弱,最后叫停了几名士兵。≥≧ 然而,其中一名士兵似乎很愤恨,临了临了,朝着章嘉盛裆部就是一脚,顿时使得原本昏迷过去的章嘉盛,再次苏醒过来,凄厉刺耳的哀嚎一声,又昏了过去,引得杨麟这边人纷纷侧目,余下的歹徒头皮麻,下意识的一捂裆部,冷汗直流。 最后,杨麟遵守了诺言,放走了章嘉盛一行人,马也让他们带走了。不过,兵器全部没收,省得他们再一路霍霍。 此时,杨麟来到了李小姐的身旁,看到她正认真的照顾着两名丫鬟,说道:“李姑娘,不知道你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犹豫再三,看着昏迷不醒的四个随从和傻傻呆呆的丫鬟,还是说道:“我们去香山,不知道公子可顺路?” “香山?广州的那个香山吗?”杨麟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啊,就是那个香山,公子不相信吗?”李小姐一脸的茫然不解之色,疑惑的看着杨麟。 “呃,不是不是,太巧了,就是惊讶而已。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正好前往广州赴任,感觉太巧了,一时惊讶。” ...... 一番忙碌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杨麟迅让人生火做饭,将昨晚的兔肉又热了一下,分给李姑娘一行人一些。此时,一干的主要之人,坐在一个小火堆旁边,吃着午饭,扯着闲篇。 “李小姐,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只知道你姓李,在下姓杨,单名一个麟字。” 毕竟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多多少少会受到封建思想的束缚,闺名是不能轻易告诉一个男子的。看了看杨麟英俊坚毅的面孔,李小姐羞涩了,耳际微微泛红,呢喃的说道:“小女子姓李,贱名幽澜。” 李幽澜的小女人表现,惹得杨麟心里一动,痒痒的,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恰逢李幽澜低眉信眼的看了过来。刹那间,李幽澜的耳畔更加绯红了,整个人显得红艳欲滴,煞是惹人怜爱,疼惜一番。 自从穿越而来,一直镇定自若的杨麟,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起来,胸中微微的憋闷,再也无法保持那种平静的神色,星眸不受控制的看着身侧的李幽澜。 一时之间,两人同时不再言语,出现了冷场的情况。就在附近的杨逍,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心道,没想到少爷做事儿是一把好手,就连勾引大姑娘也很有一套。 耽误了一上午,杨麟并没有完全陷入那种旖旎之中,虽然对李幽澜好感非常,但还是开始催促自己的手下赶紧吃饭,随后立即启程,赶往广州赴任。 一切都收拾好后,杨麟再次来到李幽澜的旁边,不免有些局促起来,但还是保持着风度,没有一上来就色中饿狼之状,立刻表达胸中爱意。毕竟时代不同,太过直接,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和误会。 “幽澜,你看咱们就只有两辆马车厢,我的要更大一些,就让你的那四个随从躺在里面,由我的书童负责照料。尽管放心,他懂得一些医理,不会让他们有危险的。” “你和两名丫鬟,还有阿敏,就待在你的那辆马车,应该没问题。” 闻着杨麟那身上散而来的男子汉气息,李幽澜不禁一阵晃神,听到如此安排,还是落落大方的回道:“一切听从杨公子的安排。” 与杨麟离得这么近,李幽澜的双眸中有一丝慌乱,毕竟从小自大,除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从没有和那个男子离得这么近,加上之前的一番救命之恩,不觉心中有了荡漾,涟漪阵阵。 杨麟让手下将四人抬上马车之后,又和小女孩赵敏耳语的一番之后,小家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李幽澜的马车,与三人待在一起,但还是对杨麟不舍,想要和她的大哥哥共乘一马。 奈何,杨麟的一句,你还小,还不会骑马,受不了马背的颠簸,就被打了。 然而,杨麟的这一番无心之语,却造就了未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奇女子,一个只爱武装不红妆的女中豪杰。 由于车上有伤病,耽搁不得,杨麟的行程时间也不多,杨麟等人的赶路不觉加快了许多。 待到日落月明之时,一行人已经离开了东莞的地界,进入广州的境内。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第二日的上午就可以到达广州府,离香山也不过百里而已。 此时,杨麟等人在一个山洞里,一个大火堆居于中间,熊熊燃烧着,使得冰冷的山洞暖意洋洋。李幽澜的那两个丫鬟已经平静了下来,恢复了许多,但还是害怕男子接近他们。不知为何,唯独杨麟接近她们没事儿,其他的男子都不行。 一干人等吃过了晚饭,环坐在火堆的周围,不知不觉之中,还是其他人有意为之。杨麟与李幽澜比邻而坐,相距很近,彼此都能够感觉相互的气息。 闻到李幽澜的幽幽体香,杨麟觉得很是舒服,处于身心放松之中。飘来的杨麟那男子汉的气息,让李幽澜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某种悸动。两人很有默契的挪着身体,想要和对方更近一点。 所有人都入睡了,唯有杨麟和李幽澜意兴阑珊,睡不着。两人都知道,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个夜晚和一个上午了,来的那么短暂,让人不舍。 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回荡在寂静无声的山洞里,李悠然毫无理由的侧目,看了一眼杨麟怀中的阿敏,些许的羡慕,些许的醋意。此时,已经忘记了一个女子应有的矜持,多么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杨公子,你是个好人。”李悠然突兀的说道,打断了杨麟的失神,不解怎么回事儿。 “呃~李小姐,你为什么这样说?” “阿敏都和我说了,你一路之上救济了好多灾民,她就是其中的一员,还说了你在惠州帮助那些孤儿。” “杨逍也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些事情,接管家里的生意,打败族内的那些虎视眈眈觊觎之人,更是救济遭受火灾的同城百姓,获得二皇的特别嘉奖。” “而且,你我素不相识,在那个荒野无人的村落,居然愿意冒险救我和我的下人,你真是少有得好人。” 李幽澜说这些的时候,每说一件,眼里的光芒就炽盛一分,一种莫名的情绪愈加强烈,对杨麟的好感愈加非常。 那种情绪,李幽澜控制不住,心里就那么的乱糟糟的,想要再靠近一些,将杨麟的气息熟记于脑海里,铭刻于血液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情不自禁,出乎于情,乎于意。 “幽澜,不要叫我杨公子,叫我杨麟,或者杨大哥也行。不然,显得咱们太生疏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患共难过的。” 李幽澜心里一颤,脸色微红,默认了杨麟所说,心里更是甜甜的,喜欢这样的称呼,很是亲近。 “幽澜,你也是一个不错的奇女子啊,柔弱之中不失刚强和情意。在那种情况之下,也不愿意丢弃你的随从和丫鬟,可见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 不知聊了多久,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纷纷睡了过去,洞外的月光照了进来,使得洞里温暖的同时,多了份美感。 第二天一早,杨麟和李幽澜很有默契的同时醒来,彼此无言相视一笑。随后一番吃食过后,一行人踏上路途,背对着朝阳,向西而去,消失于连绵不绝的山岭之中,淹没在郁郁葱葱里。 第九十七章 到达 广州府的南门外,一行两辆马车,十几匹马浩浩荡荡的赶来,格外引人注意。 无论是马车,还是马匹,一看就是非凡。队伍前后分别三个人骑着马,都手持着鸟铳,更加使得一行人尤为显眼,路人下意识的避让开来,很是躲闪,这些人正是杨麟等人。 走在最前方的杨麟骑着马,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可是随着一行人的赶路,行人越来越多,渐渐出现各种声音。周围人的议论声使得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神色不太好。 “哎,你看,这是谁啊?这排场,真大,居然有鸟铳兵前后护卫。”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就算是咱们的知府大人,一般情况下,出入也没有鸟铳护卫。” “废话,还用你说,连谁都不知道,说的跟没说一样。” “看这些人的打扮和马车情况,好像大贵之人的家眷。不过,就这么几支鸟铳,就敢大摇大摆的来咱们广州府,还真是胆大。” “......” 杨麟很震惊,没想到广州的普通百姓都认得鸟铳,有些意外。而且,从言辞之中,还很熟悉的样子。 渐渐靠近城门,行人越来越多,愈来愈拥堵。只要看到杨麟一行人,他们都会有意无意的进行避让,退到路边,让杨麟等人先过,无人敢阻挡和埋怨。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当杨麟策马来到城门旁之时,被守门的兵士拦住了。而且,兵士每人都是手持一把鸟铳,瞬间对着杨麟等人。 “你们是谁?怎么会有鸟铳?快快交代,不然我们开枪了,别怪我们不客气。” 立时之间,周围安静了下来,气氛紧张起来,行人停止了喧嚣,停止了议论,都站在那里,看着杨麟这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躲得远远地。 翻身跃马,杨麟来到厚重的土地上,边走向那名出言喝止的官兵,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这位兄弟,别误会,都是自己人,我是来广州赴任的官员,千万别手滑,如果鸟铳走火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随着杨麟的话语落下,虽然那些官兵没有收起鸟铳,但刚才的那种紧张气氛,松弛了不少,没有那种剑拔弩张之感。 那名官兵翻看行文和任命书的同时,杨麟并没有闲着,而是开始打量起城门口和城墙上。 “哎,我说兄弟,怎么这么多的红衣大炮和鸟铳啊?广州有什么战乱吗?居然这么严。” “战乱倒没有,就是匪寇比较猖狂,经常有小股的海盗袭扰这里,所以才会这么严。”那名官兵头也不抬的回道,依然看着手里的小册子。 “啊~真的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听说越靠近广州就越乱,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有人刻意夸大的呢。” 这时,那名官兵一合行文,手一挥。“放行,我说这位大人,没有夸大,而且还没有说到位。不说了,你呆段时间,住久了,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了。” 接着,杨麟还要问什么,见对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耐烦的样子,不想和自己言谈,也就接过了自己的行文和任命书,上马进入广州府。 一行人策马行走在街道上,作为对外贸易的中心地,杨麟并没有见到洋人,就是一个也没有,很是奇怪。不过,广州挺热闹的,往来的生意人川流不息,西洋的那种精巧东西也很多,各个地摊上摆放的琳琅满目,让人一时应接不暇。 最后,赶了一上午路的杨麟,来到了一个中等的客栈。刚一走进客栈,杨麟先是定了几间房,接着对柜台说道:“哎,掌柜的,我们刚来到广州,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有四个病人,能不能帮我们请一个大夫啊?” “可以,当然可以,都是出门在外,不容易,应该相互照应照应。” “哎,小二,去,帮这位客官去找位大夫来,快点!” “好的,掌柜的,我这就去。” “杨逍,你也去跟着,认认路。如果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不能总麻烦人家掌柜的。” 随后,杨逍跟着小二离开,前去请大夫。 “掌柜的,你先忙,我和我们的人先回房了,谢谢啦!” “不客气,客官,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直管吩咐,只要小店能办到的,定当义不容辞。” 房间里,杨麟、李幽澜和赵敏坐在那里,还有那两个丫鬟,她们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变得沉默不语,很少说话。如果你一天不理睬她们,她们一个字也不会吐露。此时,静静地站在李幽澜的身后。 “幽澜,等一下我要出去一趟,到海关署报到,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不能再耽搁了。” “阿敏,要好好地待在客栈里,和幽澜姐姐在一起,等大哥哥回来喔。” “恩,好的。” 李幽澜和小女孩赵敏同时回答,很是默契,杨麟也是会心一笑,放心了不少。 短暂的一天一夜相处过后,李幽澜和赵敏相处的不错,很是投机。此时,赵敏没有以往像那样粘着杨麟,现在和李幽澜一起玩,说着悄悄话,就像两个亲姐妹。 杨麟刚一走到楼梯口,就要下楼之时,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一番折腾之后,从包袱中拿出一样东西,一枚玉佩。正是丰绅殷德的那枚玉佩,杨麟的仰仗所在。此次前去粤海关署,一定用得着。 将东西恢复原位之后,杨麟将玉佩悬挂于腰间,最是显眼的地方,只要别人一看到杨麟,就能看得玉佩。随后,杨麟走出房间,向楼下走去。 粤海关署作为管理广东十三行、对外贸易以及征收课税的部门,同时也是杨麟报道的地方。每一任的粤海关署的监督,都是清廷内务府和户部商量而任命,由中央直接委派而来,都是由满人担任。 而且,这位监督的官阶高达从一品,品级上可以和清廷的封疆大吏相媲美。不过,他的责任只是负责收税等事项,没有什么行政权力。 由于监督是朝廷直接委派而来,一定是京城人士;还是满人,一定认识和珅,因此丰绅殷德的那枚象征身份的玉佩,显得尤为重要,杨麟报到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来到楼下,走到柜台前,杨麟再次问道:“掌柜的,请问你知不知道粤海关署在哪里啊?” “海关署啊,这广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诺,出门之后,一路向东,出了东城门,看到最高的西洋楼,就是海关署了。” “客官,你去那里干什么?出于好心,奉劝一句,客官,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建议你还是不要去了。” “哦~掌柜的,海关署很厉害吗?” “客官,海关署厉不厉害我先不说。就是他们的家人、仆人,在这广州府里也不是谁能得罪起的,基本可以说横行无忌。” “......” 第九十八章 初到粤海关署 杨麟从客栈出来之后,从那个掌柜的口中得知,粤海关署虽然不涉地方的日常政务,但里面的人员构架极为复杂,行走于广州府极为嚣张,平常老百姓根本惹不起,就算是广州的知府大人也要礼敬三分。 ≥ 行走在大街上,向东城门走去,杨麟并没有因为一路的奔波、舟车劳顿而乏累,前往海关署的路上,杨麟一直在思索着。 尽管知道海关署的监督是从一品的官衔,可是杨麟并不是很同意掌柜的所言所语,毕竟监督只是负责征收往来外国商人的课税,并没有什么其他权利,就算是品级很高,但也管不到一府之长,知府大人,他的那些手下更无法肆无忌惮的行事。 因此,杨麟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为外人所不知,纯粹夸大而已。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杨麟已经出了东城门,来到了城外,此时站在一个建筑外面,身后跟着两名手下,人手一把鸟铳,负责杨麟的安全。 杨麟三人的对面正是粤海关署,专门监察外国船只,征收课税的办公地点。五层西式小洋楼,洁白无比,每层房间的外面都有一个小阳台,很是有西方的特色。 “哎,不愧是专门负责外务的部门,经常与外国人打交道,连住的地方都是西方的建筑风格。” 杨麟叹息一声,不再观摩这个海关署,带着两名属下径直走向海关署的大门,两名衙役守着的地方,他们也是人手一支鸟铳。 走近过后,杨麟这才现,里面还有两人,不仅如此,再向里面看去,衙役更多,全部都有鸟铳。此副情形,完全颠覆了杨麟对鸟铳覆盖率的认知,在清军之中。 “站住,海关署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一声喝止,阻挡了杨麟继续前行的步伐。不过,守门的衙役毕竟不是军人,因此也就没有杨麟当初前去金华府西大营的那种尴尬,被人用兵器指着,威胁之意尽显。 “呃,两位兄弟,不要误会,我是来这里报道的官员,并不是闲杂人等。” 与此同时,杨麟亮出了自己的任命书,并递了过去,以免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造成什么误会。 可能是杨麟身后有两名持鸟铳随从,让他们觉得杨麟的身份不一般,不像普通人员,那两名衙役也就没有再阻止,让杨麟靠近自己。 一名衙役接过了杨麟的任命书,快的浏览一眼,鉴别是真的之后,有户部的大印,但并没有让杨麟立刻入内,而是恭敬十足,态度好了很多。 “大人,有劳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到里面回禀一声,传达一下,还望大人见谅,海涵。” “好的,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好勒,谢谢大人体谅,小的这就去!” 在杨麟的注视下,那名衙役一溜小跑,很快消失在杨麟的视野里,进入那栋五层西式洋楼。 那名衙役走了之后,杨麟来到另一名衙役身前,塞给一两银子,开始打听消息起来。 “哎,我说兄弟,咱们海关署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把守吗?” “恩,是的,不过有时候更多。”衙役掂了掂银子,赶紧揣在怀里,不急不慌的回答着问题。 “有时候~?这里很危险,经常有匪盗袭扰吗?” “额,那倒不是,咱们这儿不是负责蛮夷的船只货运嘛。里面的大人经常要去检查船上的货物,对对呈报上来的册子是否属实,以此好征收课税。去那些蛮夷的船只,要多带些人,以防他们闹事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 “对了~兄弟,那些西洋人经常闹事儿吗?” 杨麟问到此处,那名衙役似乎看在那一两银子的份儿上,小声对杨麟说道:“这位大人,你有所不知,那些洋人野蛮的很,完全就没有被教化,经常在这地界惹事儿。大人,你以后要在广州长待,小的奉劝一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和那些洋人打交道,省的惹一身麻烦。” 听到这里,杨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快,疑惑的问道:“难道没有人管管那些洋人,任凭他们胡作非为?” “管管?谁去管啊?如果那些洋人惹了事儿,只要给一些人塞银子,就能打,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大人,你初来咋到,刚来广州,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知道广州这里的情况。对于那些洋人惹事儿,想管的没权;有权的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坐在那里收银子,拿好处。” “阿呸呸,小的该掌嘴,和大人说这些干什么,多嘴了。”那名衙役说的太顺溜,秃噜嘴了,一时口无遮掩,忘记了眼前之人就是一个官儿,以后很有可能就是负责洋人事务。 杨麟微微一笑,轻拍对方的肩膀,和声说道:“呵呵,没关系,你说的挺好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随后,无论杨麟怎样打听关于洋人的事情,那名衙役都是绝口不提,要么就是说不清楚,不了解之类的,要么就是干脆闭口不答。 最后,杨麟话题一变,转而问道:“哎~兄弟,看咱们这海关署这房子,有不少人吧?” 那名衙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眼前的这个小爷爷总算不追问洋人的事情了。见对方问的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在广州待久之人都知道,也就爽快的述说起来。 “大人,咱们粤海关署的确有不少人。不过,这里没多少,只有四十个官员左右。这里是整个广州府海关的总部,下辖还有很多的分支。” “所以啊,真正去查和收课税的下层人员,绝大部分都在其他地方,像香山啊,澳门啊,顺州等地” “喔,这样啊,之前我也听说过,有一点了解。不过,还别说,你知道的挺多的,完全不像一个负责守卫的衙役。” 听到对方的夸奖,那名衙役情不自禁的抓抓脑袋,有些难为情的回答道:“呵呵,大人过奖了,小的十六岁从军,十七岁就到这里,护卫海关署的安全,到现在已经十个年头了。十年的时间,就算小的脑袋再不行,天天耳听目染,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是啊,十年,海关署的官员都换了几茬,还有谁比你们熟悉呢?” 就在这时,从五层西洋楼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淅淅沥沥,但声音挺响,举目望去,杨麟现只有两个人,一个正是刚才前去禀报的衙役,另一名是一个个头不高,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只有一米六身高的男人。 那人渐渐走进,杨麟身旁的衙役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那个是海关署专门负责人员接待的官员,李莲英李大人。” 刹那间,杨麟有一种喷口想笑的冲动,不禁想到了某人,但还是按捺住想笑的**,紧紧把守着牙关。 那个名叫李莲英的李大人来到杨麟的身前,一副倨傲神色,轻蔑的看着杨麟。如果不是身高差太大,杨麟觉得,这个李莲英一定会鼻孔对着自己。奈何,杨麟有着一米七八的身高,尽管只有十六周岁多一点。 “你就是衙役说的官员,前来海关署报到的?” 第九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敌意 杨麟原本想笑的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厌恶,对这个李莲英很是反感,不喜欢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副我是天王老子的样子,谁敢惹。≥ 心中反感归反感,但杨麟还是拿出一副恭谦神色,接过对方的话语,立刻说道:“不错,正是下官。” 与此同时,杨麟再次掏出行文和任命书,递了过去:“大人请看,这是下官的任命书,府衙开具的行文。” 李莲英依然那副尿性,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就一只手接了过去,很是无礼,轻视,丝毫不将杨麟放在眼里。 李莲英眯着眼睛,缓缓打开行文,撇着嘴,随后展开任命书,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里面的内容,淡淡然。刹那间,一丝阴狠之色从他的眼中一闪即逝,一直注视着的杨麟看的清楚,情不自禁的的心里提防起这位李大人。 看完两样东西过后,李莲英只是打量一眼杨麟,毫不在意,有些敷衍,若有深意的问道:“你就是新来的牙行管事儿的~?跟我来吧,带你去见宋大人。” 接着,这位李大人眼皮也不抬得转头就走,全身散着对杨麟的敌意,向西式洋楼而去。 与此同时,杨麟快走几步,追上李莲英,拉着他的衣袖,连忙说道:“李大人,李大人,你看我的行文和任命书,是不是先还给我啊?” “哎哎,别和本官拉拉扯扯的,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李莲英停了下来,一脸的不耐烦,有些愠怒的说道:“原本我还想帮你呈给宋大人,既然你这么不识好人心,算了,就给你,一会儿你自己呈上去吧!”,将行文和任命书一扔,愤恨而去,不理会一旁不知怎么回事儿的两名衙役。 接过对自己十分重要的行文和任命书,杨麟紧跟了上去,心里却在嘀咕着。 “哼~你有这么好心?这行文可是我杨麟身份的凭证,任命书更是我的任职证明,如此重要的两样东西,怎么可以放在你的手里?” 杨麟不再多想,随后而行,走向西式洋楼。 两人刚走几步,李莲英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杨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说道:“这两个是你的人?” “呃~是的,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事情,这里是大清朝的海关署,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让他们在门外等着,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海关署办事儿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行人从门外走来,临近杨麟等人,走向西式洋楼。杨麟看的清楚,那一行人也有仆从下人,很显然并不是海关署的人,也是到这里办事情的。 杨麟并没有回复李莲英的话,而是深深地看着那一行人,再看向李莲英。李莲英当然也看到了那些人,装作视而不见,丝毫不觉得尴尬,依然两眼紧盯着杨麟。 这一刻,杨麟怎么会还不明白,完全可以肯定,这个李莲英根本就是找茬,与自己过不去。 同时,杨麟知道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报到成功,顺利就职,一切的刁难只能先忍着,等到稍稍稳住好脚跟后,再好好收拾这个李莲英,让他知道找自己麻烦的后果。 因此,杨麟转头示意了一下,只是挥一挥手,那两名手下就退出海关署的大院,站在大门外等着。 李莲英似乎觉得自己一拳打了空,并没有引起杨麟的生气而做出什么不好举动,让自己进一步找杨麟的晦气,不禁冷哼一声,再次快步走去。杨麟只是明眸不断闪烁,继续跟上。 刚一走进洋楼里,杨麟就被里面的装潢所震撼,所震惊。洋楼简直可以形容为富丽堂皇,奢侈无比,比杨麟穿越前见过的最好商务会所还要好,还要豪华。 整个洋楼是镂空设计,各个楼层环绕在这个圆形空间,顶层是圆锥形。每隔三米远,就有一个塔形的六层蜡烛摆放,即使是在这样的白天,它还在燃烧着,使得整个洋楼内部亮堂非常,光线充足,视野清晰。 在整个洋楼的顶层之处,还悬挂着一个巨型的西洋钟,根据杨麟的目测估算,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造型更是精美。隐约之间,杨麟看到了珍珠镶嵌其中,密布在那些数字之上,可见这个西洋钟造价非常,价值十分昂贵。 借助着明亮的光线,只是站在最底层,杨麟就能看到整个五楼,以及行走在走廊之中的办公人员。 杨麟跟着李莲英爬完两层楼梯后,来到三楼,径直走向一个办公室,旁边写着总口委员。 “好了,你先在这里站着,等一会儿。我通报之后,你再进来。” 李莲英如此吩咐杨麟后,推开房门,径直走进屋里,根本没有敲门问候,丝毫不像一个专门负责人员接待的官员应有的素质,没有下级官员对自己上级的尊敬,使得杨麟明眸闪烁,内心不禁更加警惕起来。 一路走来,无论是杂役人员,还是品级高一些的官员,都是对这个李莲英很礼敬。这一切,杨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脑海里估摸着,归纳着所有的信息,总结起来,认为这个李莲英不简单。 目前为止,杨麟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李莲英敌视自己?若有若无之间,总是针对自己。杨麟很是费解,很是疑惑,也很是确定,自己和这个李莲英只是第一次见面,就算在海关署的大门口,李莲英对自己很是无礼,都在忍着,没有作,觉得自己也没有表现什么,有得罪他的地方。 时间没过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李莲英再次出现,看也没看杨麟,丢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进去吧,宋大人正在等着你呢。” 杨麟不再纠结于为何李莲英敌视自己,径直推门而入。与此同时,听到关门声的李莲英,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那个房门,面露歹毒之色,冷哼一声,随之离去。 “哼,小子,等着瞧!” 刚一走进房间,杨麟的第一感觉就是好大,好亮堂,整间屋子里除了三排书架外,就是桌椅茶几,接客待人的物品。而且,整间屋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门外大钟的声音没有传进来一点,使得屋里很是静谧、舒适。 在三排书架的正中间有一个书桌,一人正襟危坐在那里,此时正在打量着杨麟,见此情形,杨麟知道那人就是宋大人,自己报到任职的负责人,立即躬身行礼。 “拜见宋大人,下官杨麟前来报到。” 杨麟的姿态放得很低,避免引起误会。然而,那个宋大人并没有理会,也没有说什么,依然安静的坐在那里,静静地打量着。一时之间,杨麟有些尴尬,被人晾着的感觉,不知如何是好,还是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低姿态。 第一百章 软刀子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那个宋大人还是没有开口,依然静坐在那里,杨麟躬着身子,腰都酸了,全身难受不已。 ≧ 心里很是窝火,一股躁动的情绪在酝酿,愈演愈烈,有着爆的趋势,想要找一个泄口,彻底泄胸中的憋闷。 然而,杨麟的理性萦绕在耳畔,时刻提醒着,不要冲动,一切以任职为重,短暂的忍耐只是为了将来的大爆。 杨麟已经确定,这个宋大人与那个李莲英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李莲英刚刚的先行进入传达,根本就不是通禀,而是事先打招呼,为难自己。 同时,杨麟很是鄙视两人,看不起他们,如此的小动作整自己,实在让人无法高看一眼。如此低劣的招数,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想及于此,杨麟不再态度恭敬,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做,如何释放善意,对方都不会放过自己,让自己顺利的任职报到。因此,在宋大人的惊讶中,杨麟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问道:“宋大人,请问下官什么时候可以上任,在哪里办公啊?” 宋大人的惊讶只是持续了一瞬间,接着不再静坐不语,答非所问的说道:“户部的通传行文都到了一个多月了,你怎么才来啊?” 杨麟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一问,出乎意外,但还是回道:“启禀大人,我的任命书半个月之前才到达,所以下官今日才到达广州,然后就马不停蹄地来到海关署,向你报到。” “喔~这样啊,那把你的行文和任命书呈上来,本官确认一下。”依然是不咸不淡,不阴不阳,搞得杨麟很是不舒服,有种难以言明的膈应,也无法说什么。 随之,杨麟拿出行文和任命书,踏步而上,径直来到宋大人的文案前,将两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大人,这就是下官的行文和任命书。” 杨麟的行为有些冒失,有些对上司不敬,没有将东西双手奉上,反而单手直就接丢在书桌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宋大人并没有要责备,更没有追究杨麟无礼表现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注意力就放在了行文和任命书上,看了起来,再次无视杨麟。 那一刻,杨麟有些愣神,完全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没有受到责难,心里反而更加沉重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杨麟绝不会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一定有阴谋。 穿越之前,混迹于白领阶层,在写字楼工作的时候,杨麟就是深有体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二流公司,老总、经理之类的人物,动不动的就挑员工的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以此显示自己的权威,释放自己高人一等的职位意思。 虽然在清朝嘉庆这个年代,杨麟来到这里不过几个月,在这个贪官污吏横行的清王朝,不相信这个宋大人会有这么好,这么胸怀大度,不在意杨麟的表现? 更何况,见面伊始,这位宋大人已经释放了不善之意,若有若无之间确定了敌对关系。 时间在慢慢过去,杨麟心里还在思索着对方的用意,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想搞什么鬼? 然而,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杨麟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的钟表临近下午四点钟,那个宋大人还在看着行文,不知何时才能轮到任命书。 恍惚之间,刹那之时,杨麟心里猛然一惊,瞬间明白了宋大人的用意,险恶用心。自始至终,对方并不是轻视自己,而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想及于此,看向那位宋大人,瞬时间,他的动作引得杨麟有种想喷的冲动,惊呆莫名,很是气人,胸中的怒火蹭蹭往上窜。 只见那位一直不急不躁的宋大人,此时用手指指着行文,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度极其缓慢。更为闹心的是,杨麟依稀记得,他现在正看得地方,不久之前已经看过了。此刻,杨麟想打人,想挥舞拳头。 杨麟忍住了,按耐住胸中憋闷之气,知道无论是拳脚相加,还是好言相求,服软,都解决不了问题。但等待更解决不了现在的困境,只好一搏。 “宋大人,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帮下官办理就职手续,天黑之前,在下还要返回城里。不然城门关了,属下只能蹲在城外,过夜了。” 杨麟铿锵有力的大声述说着,右手放在腰间,摆弄着那枚玉佩,希冀对方能够认得丰绅殷德的这枚贴身玉牌,不再刁难自己。 然而,宋大人只是抬起头瞟了一眼,哦了一声,就继续埋头看行文,依然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不急不躁。 很显然,这位宋大人不认识代表丰绅殷德身份的玉佩,继续施展拖字诀,为难杨麟,让杨麟一时无法脱身,只能僵持在这里。 此刻,杨麟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要下行文和任命书,明天再来,感觉不太合适。即便要下了,这位总口负责人有心为难自己,就算明天再来,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好不了多少,说不定会更糟糕。 渐渐地,杨麟有些心急起来,若是等到天黑,城门关闭之时,自己蹲在城门外等待倒也没什么。可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广州府,到处都是盗匪横行,自己一行三人的安全根本没有保障。 就算没有匪寇袭扰,但还有那个居心叵测的李莲英。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他想要对自己不利,使用非常手段,也足够他准备了。 更何况,自己一夜不归,没有任何音讯,客栈里的杨逍等人一定会担心自己,赵敏一定会彻夜不眠,吵闹着要找自己。还有一人,那个让杨麟魂牵梦绕的倩影。 杨麟心里焦急起来,一咬牙,就准备要回行文和任命书之时,赌一把。可是,刚一张嘴,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不禁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便装之人走了进来,留着山羊胡,闲庭信步而缓缓走近,神情举止很是悠然,没有任何拘束之色,径直越过杨麟,走向正在“办公”的宋大人。 一时之间,杨麟忘记了焦虑,很是惊讶来人的表现。虽然对方没有身穿官服,但散着一股属于上位者的气息,有一种身居高官的气质,杨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与此同时,宋大人似乎真的很认真检查杨麟的行文,居然没有觉察到房间里多了一人,更没有听到音量不大的开门声,而那人已经站到了杨麟的前方,捋着胡子,正在打量着宋大人的办公方式。 看着突然出现之人的举动,杨麟心中不禁燃起了希望,自己的事情可能有了转机。杨麟没有冲动,很是识趣,并没有向那人求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观事情的演变。 不久,那人捋胡子的动作停下来,眉头开始深锁起来,情不自禁的有些愠怒之色,散着官威,喝然幽幽说了一句。 “宋大人,平常之时,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第一百零一章 逆转 威严雄厚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那一刻,宋大人仿佛触电般,整个人浑身一个机灵,猛地抬头,立马站了起来,声带坑坑巴巴的。 “大大人,属属下,平平常之时不是这样的。” “哼,不是这样的?看行文,有你这样看的吗?” 突然出现之人的话语仿佛一支铜锤,在狠狠敲打着宋大人的心脏,让他的额头冒出丝丝细汗,紧张不已,不知是不是说顺嘴了,这个宋大人就那么的冒出一句。 “大人,属下已经看完了这个行文,就是感觉上面的书法挺不错的,所以心生研究之意,情不自禁的想要仔细观摩一番。 “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的笑意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重氛围。 只见出声音的正是杨麟,此时正在连忙捂着嘴,依然掩盖不住他脸上的无尽笑意。 突然出现之人和宋大人同时看向杨麟,宋大人此时不再是波澜不惊,一副淡然的神色,而是满脸的愠怒之意,愤恨的看着杨麟,闪烁着对杨麟仇视的光芒。 然而,那个突然出现之人却截然相反,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杨麟,问道:“喔~,你为什么笑?” 杨麟知道,自己落井下石、补刀子的时候到了,不再掩饰笑意,爽朗的说道:“这位大人,那个行文正是下官的,不过是府衙给我开的官方证明,都是官文。” “宋大人说,他在欣赏上面的字,官文都是千篇一律的,下官实在觉得宋大人太幽默风趣了,一时忍不住,情不自禁的笑了。” “恩~宋大人,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不会是感觉本官是一个满人,不懂得你们汉人的那种风雅,就这样随便搪塞应付我吧?” 一时之间,宋大人的汗如雨下,身体一软,匍匐在地上,自责起来。 “大人,下官该死,不该满嘴胡诌,糊弄大人,请大人原谅下官一回,以后一定好好办事儿,再也不敢了。” “噗呲,以后好好办事儿,不就是说以前没有好好干~?”杨麟再也不管了,尽情的宣泄胸中闷气,接着补刀,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此刻,宋大人恨透了杨麟,心里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急就答应了李莲英,在自己的办公场所纠缠杨麟,不然,自己也不会有现在的窘境。 宋大人磕头求饶的同时,那人的注意力回到了杨麟的身上,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谁?听你刚才所说,你是官员?” “启禀大人,属下姓名杨麟,此次就是到海关署履职的。” “喔~,看你的年龄,最大也就不过十七八岁,居然就能到这里当官?” “呃~大人,年龄不是问题,主要看的是能力,人家甘罗当宰相的时候,还没有我大呢。” “哈哈,小子,年岁不大,口气倒不小,居然自比甘罗。” 杨麟出言口气以及气度不凡,引得那人有些欣赏起来,开始认真的打量起杨麟,目光从上至下,无一遗漏。同时,心里暗赞杨麟果然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风采照人。 渐渐地,那人的目光停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杨麟的腰部,那枚玉佩上,接着颤音道:“这位小兄弟,你腰间的玉佩能否摘下来,让本官看一下?” 杨麟还沉浸在补刀的快感中,此时听到突然出现之人的问话,先是一愣,转而欣喜不已,总算有一个识货的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动作很是干净利落,立刻扯下玉佩,径直递了过去。 “给~大人,随便看!” 那人接过玉佩,就要详细认真看看之时,那个宋大人还在磕头如捣蒜般求饶不止,惹得人心烦不已,杨麟却是快乐非常,胸中尽是畅快之意。 听着宋大人的百般求饶,万般歉意,那人眉头紧蹙起来,不耐烦地喝道:“闭嘴,再烦本官,我就让将军府换人,再派一个人担任总口委员!” 刹那之际,一时之间,哀求不断的宋大人立即闭上了那张嘴巴,眼中尽是畏惧之色,犹如惊弓之鸟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老老实实地依然跪在那里,不敢擅自起来,保持着惶恐之色。 见此情形,根据这个宋大人的表现,杨麟这才意识到,突然出现之人,他的身份远自己的想象。不然,绝不会吓得宋大人如此这般,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情不自禁地,惊讶之中,杨麟的视线再次回到突然出现之人的身上,认真的再次打量起来。 只见那人很安静,正在双手婆娑着杨麟的那枚玉佩,仔细的感受着玉佩的每一处,边边角角,抚摸的格外认真,动作格外轻柔,害怕损伤了一分一毫,紧张程度让跪着的宋大人为之咋舌,满脸意外之色。 此时,那人看玉佩的眼神充满喜意,用痴迷二字去形容,也不为过。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从痴迷的状态苏醒过来,轻呼一口气,对着杨麟说道:“你是从哪啊得到的这枚玉佩?” 然而,出乎两人的意料,杨麟还没有答话,旁边一直想要将功折罪、想要讨好突然出现之人的宋大人突然横插一口,对杨麟厉声说道:“小子,快快老实交代,哪里弄得这枚玉佩,还不嘛溜儿的献给大人,知不知道这是咱们~~”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的地方,问你了吗?”那人断喝道,阻止了还想说下去的宋大人。 杨麟并没有回话,而是冷眼旁观了一下宋大人,嘀咕道:“蠢货~!”,与此同时,心里却在说道,这枚玉佩是谁想要就能要的吗?只要是识货之人,谁敢夸下这等海口。 蠢货二字,杨麟虽然说得小声,但宋大人听得清楚,真切,立时为之气急,眉毛胡子横飞,很是愤怒,但也不敢出口还击,突然出现之人的那声住口,依然回荡于他的耳畔。 “启禀大人,这枚玉佩是我的一个京城朋友送的,他担心我广州此行,会有很多麻烦,特别给我这枚代表他身份的玉佩。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找他在广州的朋友,会帮衬下官一二。” “哦~,不知你的那位朋友姓谁名谁,能否告诉本官?” “大人,玉佩上面的那四个字,就是他的名字。大人,你认识他~?” 此时,突然出现之人一副放松神色,悠然之情,徐徐捋起他那山羊胡,笑道:“呵呵,还真是丰绅殷德那小子,几年不见,不知道那个调皮小子怎么样了?” 杨麟一喜,暗道,看来这人不仅认识玉佩,从他的言辞之中,不难现,他和丰绅殷德的关系匪浅,很不错的样子。 与此同时,那人看出了杨麟脸上的猜测之意,径直说道:“小伙子,不用猜了,我和丰绅殷德那小子是世交,从他爷爷那一辈儿就交好了!” “先不说了,走,到我房里,和我说说丰绅殷德那小子怎么样了?” 然而,杨麟并没有动,而是露出一副为难之色,说道:“大人,有说不知,下官今日是来办理签到就职手续的,晚上还要回城里,不然客栈里的随行人员会担心的,你看~?” 那人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无妨~。” 接着,突然出现之人身形一转,语气再次恢复威严之色,幽幽朗声说道:“宋大人,今天下午,杨麟的事情能办好吗~” 第一百零二章 原来如此 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和不敢置信的宋大人,无法相信一枚玉佩所带来的影响力,使得自己要打压的下属直接和自己的上司攀上关系;更是一时不敢置信上司居然这么亲近这个自己认为卑微而新到的下属。≥ 奈何,一切都生在眼前,由不得宋大人不相信,不面对此情此景。 此时,突然出现之人的幽幽问话,充满强大的气场,那是上级对下级的威压,话语之中弥漫着有意无意的恫吓,使得失神中的宋大人身体一怔,接着就是没来由的浑身一个激灵,连连说道:“能办好,能办好!” 一丝明悟划过宋大人的脑海的上空,意识到自己的这位上司并没有要处理自己的意思,心里多了份莫名的安心,赶紧说道:“大人,下官现在就办,随后派人通知十三行的所有行商,让他们随时待命,等待杨同僚到牙行任职。” “只要杨同僚一到牙行,那些人一定会全部到齐,听从杨同僚的安排和训斥。” 此刻,杨麟看着宋大人的卑微姿态,听着他一口一个杨同僚,他的胆颤心惊,心里的那酸爽,甭提多享受,胸中的憋闷之气算是狠狠出了一口,全身尽是畅快之意。 与此同时,突然出现之人见宋大人表现的还不错,也就不再言语,径直来到杨麟的身边,拉着杨麟的手,和蔼的说道:“小伙子,说说你和丰绅殷德那小子怎么认识的?现在那小子正在哪里任职?” 问话之际,那人就拉着杨麟向门外走去,空间中回荡着两人的交谈之声,相谈甚欢,就像一对忘年之交一般。 “大人,我和丰绅殷德相识结交于下官的老家,浙江的金华府。” “喔~,原来你不是京城人士,我说怎么没听说你。” “大人,到广州任职多久了?” ...... 二人互问互答中,渐渐离去,消失在宋大人的视野里。 宋大人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阵的后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本能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心有余悸。 这时,一阵钟声响来,使得原本犹如惊弓之鸟的宋大人又是一惊,心里猛地一紧,一番神经过敏,不禁恶狠狠的看向挂钟,就是出口骂,立即收了回去,只见分针指向六的位置,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短暂的手忙脚乱过后,宋大人赶紧回到文案旁,以最快的度登记杨麟的行文,随后写一纸文书,通知十三行的行商,他们牙行的行长就要赴任,责令他们好生招待。 不得不说,在海关署多年的宋大人认真起来,办事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一切弄好之后,只是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仅如此,宋大人还亲自拿着文书,来到楼下,特意交到衙役的手上,言辞犀利的再三嘱咐起来。 “你听着,立刻将这个文书送到城里的牙行里,当面交到行商之的手里!” 宋大人看着骑马飞奔而去的衙役,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不禁长舒一口气。与此同时,面部浮现一丝忧色,转身返回粤海关署的五层西式洋楼,小声的喃喃自语起来。 “丰绅殷德?看来这个人是大人态度转变的关键点,问题所在。不行,必须现在弄清楚,问问那个李莲英,希望来自于京城的他,能认识丰绅殷德这个人。” 粤海关署的西式洋楼三层,独占一面墙的一间屋子里,房子的空间是宋大人那个总口委员的办公室两倍有余,奢华程度更不用言,水晶、象牙、精致挂钟等等,应有尽有,玲琅满目,囊括中西。 有中国的古典优雅之美,又有西方的巧匠之物,使得这间屋子有一种特殊的气息,那是中西的混合,酝酿出的。 此时,杨麟和突然出现之人就在这间屋里,分主客落座,相对而视。只有两人,不觉之间,杨麟有了一种紧张之感,不自在的气息,心里有一丝异样。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巨大的空间压迫感以及那人身上的上位者气息,使得杨麟心里的紧张变淡许多。然而,杨麟却被浓浓的好奇之意包裹,虽然猜测突然出现之人的身份绝不简单,但还是想要弄清楚。 “大人,聊了这么久,属下还不知道你在海关署身居什么高位呢?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杨麟的这一问,有些失礼,若是换做其他官员,被自己的下属如此之问,早就拂袖而去,或者将杨麟赶出这个办公的地方。 但奈何,杨麟初来广州,人身地不熟,不认识一个人,想要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只能这样冒昧一问,唐突一说。 似乎出于杨麟携带着丰绅殷德的贴身玉佩,那人并没有责备杨麟,更没有一丝怒色,洒然说道:“果然是初出茅庐不畏虎,胆色就是不错,居然敢如此直白问本官,不过,也无妨,就告诉你。” “我是粤海关署的监督,专司管理这里的一切人员,整个广东省都是我的辖区,只要属于与外国通商,课税、外国商船的进入等等,都归我管。” 立时之间,杨麟露出惊诧之色,了然之意,难怪那个宋大人这么害怕眼前之人,同时心里莫名兴奋起来。有了与丰绅殷德那层关系为依托,他杨麟以后在广东府将会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一些事情将会好办的多。 对于杨麟的表现,监督很是赞赏。听到自己的身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镇定,没有阿谀奉承之言,巧言令色之语,只是有些惊讶、愣神而已。 监督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来粤海关署之时,全无例外,上上下下都是巴结自己,贿赂的更是不计其数,女人、钱财,从来没有断过。 如果喜欢一样东西,只要自己一个眼神,那些属下就会费尽心机的去弄,讨好自己。是物品,第二天就会出现自己的文案之上;是女人,当天晚上就会躺在自己的卧榻里面,从未例外。 杨麟的表现,让这位监督大人尝到了新鲜之感,阔别已久的与年轻人相交兴趣浮现。心里暗叹,难怪能够与丰绅殷德相交,获得对方代表身份的玉佩。 虽然不知道监督大人心中所想,杨麟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有好感,印象不错。与此同时,一直缠绕于杨麟的困惑,不由得就吐露了出来。 “监督大人,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莲英之人,知道他吗?他就是海关署里面的官员。” 听到眼前年轻人的请教之音,监督没有立刻解惑,而是凝眉思索起来,短暂的寂静过后,沉吟颔道:“喔~那个李莲英啊,杨麟,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他了?” “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刚来报道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李莲英就突然为难我,好像敌意非常的样子。我以后要经常呆在牙行办公,想要弄清他为什么对我满含敌意,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这个李莲英不简单,他的身份我不便说,你以后就会知道。” 接着,监督似乎想到了什么,轻怕脑门,讶然说道:“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这茬事儿?” 杨麟立即来了精神,知道这位监督大人想起了一些事情,知道李莲英为何敌视自己的原委,于是端坐起来,等待下文。 “听你刚才所说,你是到牙行任职?” “恩,是的,大人。” “这就对上号了,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的那个职位。原本呢,你要任职的地方是由他来做的,不知为何,后来户部传来消息,将会委派专员过来,专门担任牙行工作。所以啊,李莲英才会敌视专员,才会敌视你。” 监督看到杨麟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意外杨麟担心忧虑以后的日子,于是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心,你们两个并不是上下级关系,他管不到你。更何况,还有我呢。只要有我在一天,那小子就不敢轻举妄动,找你麻烦,放心吧,尽管安心做事儿。” 随后,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监督向杨麟交代一下,杨麟以后的公务主要是什么。 最后,杨麟的万般坚持之下,离开了粤海关署,直奔城里,太阳已落,晚霞升起。 第一百零三章 李幽澜的急切 晚霞满天之际,城门即将关闭之时,一路的快马加鞭,杨麟三人及时进入城中,避免了一场露宿野外,也避免了可能出现的危险,无妄之灾。 ≧ 此时,在霞光映衬下,杨麟满脸的春风得意之情,全身散着斗志昂扬之意,流露着一展拳脚的气机。那是由内而外,自于内心的,踌躅满志的想要干一番事业,才产生的。 广州府,十九世纪之初,对于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的清政府而言,那是中国唯一对外贸易的窗口,所管甚严。上到与外国经商的商人,下到广州的平民布衣,都管的非常严。 寻常百姓之家,禁止学习外国语言,不准与外国人交流。十三行的商人,更是实行连坐之策,一人逃避刑罚,或者完成不了朝廷的罚银,整个十三行的商人都会跟着遭殃。 当杨麟三人回到客栈之时,杨逍、赵敏和李悠然同坐一桌,上面已经摆满了饭菜。可是,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吃饭。很显然,他们正在杨麟的回归,一起吃饭,脸上满是担心之色。 一走进客栈,杨麟就听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声音,不禁举目望去。 “大哥哥,大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只见赵敏兴奋地大叫着,一溜小跑,直奔杨麟飞扑而来,脸上挂面高兴之色,难掩心中的快乐,声音犹如脆亮的黄鹂鸣啼,回荡在这个不算大的客栈里。 杨麟迎了上去,一个弯腰,动作干净利落地接过赵敏,抱在怀里,一刮她那小琼鼻,疼爱的说道:“阿敏,你们担心我?除了你,还有谁啊?” 与此同时,杨麟走向杨逍和李幽澜,步伐矫健,不慢不快,富有节奏。 “当然还有幽澜姐姐啦~!大哥哥,你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幽兰姐姐担心的不得了,总是坐卧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呆呆的看着门口呢~!很显然,幽兰姐姐很是担心大哥哥你。” 刹那间,幸福满面,了然于胸,杨麟看得清楚,李幽澜听到这些话之时,面颊腾的一下子红了,满面飞霞,娇羞不已,没有任何反驳之语。杨麟心里一乐,很显然李姑娘默认了。 “大哥哥,听客栈掌柜的说,你去什么粤什么,海关什么的,怎么才回来啊?” “那是粤海关署,大哥哥去报到了,喏,看看,这是大哥哥的官印。”杨麟从怀里掏出印信,递给阿敏。 随后,杨麟来到李幽澜两人的近前,比邻李幽澜之侧坐下。此时,杨逍一脸满含深意,坏笑的看着他们家少爷,挤眉弄眼的,惹得李幽澜更加脸红了。 落座之后,杨麟将赵敏放在身侧的板凳上,并示意其他人做好,吃饭之后再谈事情。 一番风卷残云、吃食过后,残羹剩肴、盘碟碗筷都已撤下,四人坐在客栈的一角,悠闲的扯着闲篇,聊着家常。 “少爷,你都报到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你办公的地方啊?” “当然是明天啦,不然还托着,一直住客栈里~?” “那~大哥哥,咱们住哪里啊?你办公的地方,有住的地儿吗?” ...... 一番交谈过后,人去楼空,杨麟还坐在那里,李幽澜就要起身离去,返回房间休息,却被杨麟叫住了。 “幽澜,你先别走,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正好咱们谈一下。” 稳住身形,做好之后,李幽澜有些羞涩,不敢直视杨麟的眼睛。虽然现在不是深更半夜,但也是入夜四周寂静无人,也算是男女独处一室,一个姑娘家家的怎能不紧张?心里怎么会没有一丝羞涩? 似乎无心,或者有意,杨麟好像没有看到李幽澜的变化,径直手一伸,抓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攥着,摆在桌子上,关心的问道:“幽澜,今天怎么了?刚刚谈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总是沉默不语。” 被抓住小手的那一刻,李幽澜的香肩一颤,就要挣脱杨麟的大手,随之而来的磁性嗓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不再抽出自己的纤细双手,而是明眸闪烁,看着杨麟,眼中尽是迟疑之色。 刹那间,杨麟感觉一股温泉流淌在心间,李幽澜的不抗拒,让他彻底确信,这个美丽的犹如含苞待放的女子,对自己有好感,倾心于自己。闻着飘来的幽澜体香,杨麟很是迷醉,痴心不已。 看着她那明眸之中流转的不安之色,脸上尽是忧虑之意,杨麟就情不自禁的心生怜爱,磁音温润如玉的问道:“幽澜,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儿,尽管和我说,只要杨大哥能办到的,一定办,谁让我看不得你这副模样,忧心楚楚,那么在乎你呢。” 那一瞬间,李幽澜红霞满面,一副小女人之态,羞涩不已,脑袋再次低了下去,声若蚊嘶的喃喃道:“杨大哥,幽澜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先送到父亲那里的书信,交代的我应该前几日就可到达。” “可是,现在都已经拖延了那么久,我怕父亲担心,而派人四处找我。杨大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如何去做?” 杨麟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起来,短暂的沉寂过后,杨麟认真地说道:“幽澜,我现在有两个主意,可以供你选择,你看看那个更合适。” “杨大哥,什么主意,你快说~!” “幽澜,这样的,你的那四个随从的伤还没有好,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你先去香山,你父亲的地方。等到他们伤势好了,自会回去。” “其二,把你父亲的地址给我,我先派人去向你父亲报个平安,几天之后,你和随从们一起回去。” 李幽澜安静了下来,犹豫起来,不知如何抉择?内心深处,她想早点回去,与父亲团聚。可是,又不忍丢下四名随从不管,无法那么狠心。 与此同时,杨麟再次讲述起来,言语之中充满真诚。 “幽澜,我希望你选择第二种,过几日再走~” 明眸流转,李幽澜看向杨麟的眼睛,尽是有疑惑和不解之色,更多是迟疑。 “幽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过几天后,我基本就能安顿下来,站稳住脚。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派几个当地人做指导,我的那几名鸟铳兵就可以沿途保护你,我也可以放心你离开。” “而且,幽澜,你可以修书一封,明天我找人捎给你的父亲,报个平安,说你迟几天才能到达,不就好了。” 此时,李幽澜已经心动了,认同杨麟所说,就是不知如何张嘴。 “当然,幽澜,我也有私心,不想你这么早离开,想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多一些,舍不得你。” 原本波澜不惊,刚恢复以往之色的李幽澜再次脸红起来,让杨麟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第三者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旖旎情景,使得两人都是一缩手,脸上尽是紧张之情,有些尴尬之色。 “大哥哥,幽澜姐姐,你们怎么还不睡啊?你们聊什么呢?” 只见小女孩赵敏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双眼天真的看着两人,有些睡眼惺忪之意。两人之中,还是杨麟最先反应过来,放佛没事儿人一样,问道:“阿敏,你怎么还不睡啊?” “幽澜姐姐不在,我睡不着,所以来找幽澜姐姐的。” 与此同时,李幽澜已经镇定下来,恢复淡然神色,径直快步走向二楼,搂着赵敏,温柔道:“走,阿敏,咱们歇息去。” 望着一大一小即将消失的身影,杨麟摸摸鼻梁,一副灿灿之色,随后也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牙行 第二日,杨麟等人并没有因为要去牙行而早起,都在睡着回笼觉,弥补这些日子赶路之苦,直至上午八点多,杨麟和杨逍才带着两名鸟铳人员离开客栈,闲庭漫步于广州府的街道上。 广州府不愧为中国自明朝开始,就是繁华商业茂盛的对外通商区域,只是上午的八点多,街上已经走满行人,地摊更是不可尽数,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一片喧嚣之况。 随着杨麟一行人的一路打听,他们越来越深入广州府,所经过的街道越来越繁华,越来越拥挤,道路两旁更是店铺酒楼林立,外观就很美。 当杨麟四人停下之时,驻足在一栋西式三层洋楼门前不远处。与此同时,杨逍先是默念着门匾,接着就是左侧的门牌,声音唯有四人听到。 “牙行,十三行总办事处。” 停留的时间是短暂的,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杨麟就带着三人走向牙行的大门,步履轻盈,缓缓而去,阔步挺胸,轻轻摇曳着折扇,一副气定神闲之色。 距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两名衙役,喝止了还要进入的四人,见四人中有手持鸟铳之人,两人的态度恭敬许多,没有一般衙役那种嚣张之意。 “哎,站住,你们是谁啊?有没有提前预约?不然,不可以随便进入牙行。” 杨麟依然是一副淡然之色,只是一收扇子,对着杨逍摆了摆。立时之间,杨逍会意,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印信,得意的说道:“我们家少爷可是来赴任,你们将来的大老爷,还用预约吗?” “看清楚了,这是我们家少爷的印信,昨日刚从粤海关署取得~!”杨逍将印信在两名衙役的眼前晃了晃。 两名衙役看清之后,对视一眼,迅跪倒拜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行长大人来了,还请大人恕罪,不要见怪。” “好了,起来吧,你们又没有见过我,阻拦我们,也是你们尽职尽责而已,有什么好责怪的。” “谢大人开恩,不怪罪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随后,两名衙役站起,分开而立,其中一名衙役又说道:“启禀大人,其他的一干牙行人员,还不知道你的到来,要不小的前去通传一声,让他们都来见过老爷。” 很显然,这名衙役很伶俐,懂得办事儿,小嘴快的说完这一切,躬身站在那里,等待着杨麟的应允,进退有据,没有丝毫慌乱之举。 “你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牙行都有那些人,先熟悉一下。” 很快的,那名衙役消失在杨麟的视野里,一溜儿小跑,步履匆匆。与此同时,另一名衙役躬身说道:“大人,请进。” 牙行的会客厅里,杨麟端坐于上,杨逍侍立于右侧,那两名随从站在门外,背着鸟铳,目视前方,身体挺拔。 在会客厅里还站立着一群人,全都是牙行的一干办公人员衙役。最前方的是师爷,其次是书记员,最后是十几名衙役和闲杂人员。 从装束上来讲,不愧为牙行之内的人员,一身的中等布料,俨然就是中等之家才有的打扮,很符合管辖十三行的肥缺衙门。杨麟静静地看着他们,随后端起旁边的茶水,缓缓说道:“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在牙行里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那名师爷率先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启禀大人,小的是牙行的师爷,贱名刘渤启。” 刹那间,杨麟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毫无形象,连连问道:“什么?****?你叫刘****?” 杨麟在压抑着内心的汹涌笑意,赶紧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擦着嘴巴残留的水渍,一脸惊讶的看着那名师爷,听到其名字的瞬间,杨麟联想到穿越前的某个特殊名词。 “大人,有什么不对的吗?小的就是刘渤启,刘伯温的刘,渤海的渤,启明星的启啊,有什么冒犯大人的地方吗?”师爷一脸茫然的看着杨麟,充满困惑。 这时,杨麟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失礼、唐突。但转变神色,依然保持着淡然上午神色,挥挥衣袖,朗声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们继续。” 师爷面露古怪之色,心道这个新来的老爷还是太年轻,不够稳重,刚一见面,就如此失态。 所有的人员自我介绍完之后,杨麟已经听得索然无味,但还是假装着兴致勃勃的样子,最后总结的说道:“好了,你们说完了,现在该我了。” “别的不说,只是简单地说一下,本官名叫杨麟,以后你们可以称呼我杨大人,也可以直接叫大人。不过,现在我给你们声明一点,我在书房看书、办事儿的时候,不习惯别人打扰。” “如果真有十分紧急的事情,可以先敲门问候,得到我的允许,才可进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下手重!” 杨麟前面说的时候还声音温和、亲近,后面却就散着一股威严之势,夹杂着军人的一丝气息,使下面的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沉,莫名的紧张起来。 过来一会儿后,觉得下面的人消化完自己所讲所言,杨麟语气一变,转而说道:“刘师爷,牙行里有没有本官安排家眷的屋子?” “有有,大人,有厢房五间,客房四间,其他的就是大人的书房、卧室、资料室等等。” “喔,别的先不说,你和书记员留下,其他的人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在这里陪着本官了。” 短暂的嘈杂之后,闲杂人员都已离去,杨麟转头对着杨逍说道:“杨逍,你和师爷一起出去一趟,将阿敏和李小姐他们接过来,我就不去了,我先熟悉熟悉牙行的情况。” “刘师爷,就麻烦你一趟,陪杨逍出去一下,接一下我的一些家眷和亲属。” 一时之间,杨逍趁着没人注意,暗自撇了撇嘴,心道还家眷,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谁算少爷你的家眷?阿敏还是一个小女孩,老夫人又不在,你倒可好,李姑娘还没有答应你,你倒把人家说成家眷了。 “大人,你客气了,能够为大人分担,接大人的家属,已经是十分荣幸的事情,怎敢谈麻烦二字。” “那好吧,你和杨逍快去快回,不要耽搁了时间。” 随后,刘师爷和杨逍转身离去,心里却乐开了花,很喜欢杨麟安排的差事儿。 从杨麟和杨逍的言谈举止中,刘师爷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他就可以从这位看似书童的小伙身上,了解到杨麟更多地讯息,喜好,习惯以及办事儿风格,那样以后,他才能在杨麟的手下好当差。 杨逍他们走了之后,杨麟命令书记员带着自己转一圈,到牙行放资料、卷宗的地方看看,熟悉这个自己将要生活三年的地方。 第一个去处,正是放置卷宗的地方,一旁的书记员介绍道:“大人,这里的卷宗记录了咱们衙门下辖有多少行商,各个行商作保的洋商,他们经营的范围,以及往年对行商犯错的处理办法等等。” “停停,别介绍了,我以后会自己看看的,先带着我到其他地方转转吧。” 虽然这样说,杨麟的心里却在嘀咕着:“我的乖乖嘞,那么多的文案卷宗,放在一起就是一座小山,若是一般之人,三年都不一定看完,还好我有秘密武器,追随者,有用不完的时间,让我看这些卷宗资料。” 随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牙行的院子里,向着后衙而去,杨麟以后生活的地方,纯粹给个人的私密场所。 第一百零五章 人未露面,名先扬 几日之后,杨麟已经彻底安顿下来,看着日渐消瘦的李幽澜,虽然万般不舍,但还是派了四名鸟铳人员,并且让一名衙役随同前往,那名衙役熟知广州府的地理情况,一路之上方便得多,省去不少麻烦。 最后,杨麟带着阿敏和杨逍站在珠江口的一个渡头,送别李幽澜一行人。 渡口,码头之上。 杨麟含情脉脉的看着消瘦的李幽澜,语含深情的说道:“幽澜,你会想我吗?” 似乎人太多,李幽澜露出忸怩之色,迟迟不语。杨麟看了一眼杨逍,那小子很识趣的转身远去,李幽澜的两名丫鬟和四名随从怎么会看不出这种情景?怎么会不懂现在什么情况?不用杨麟示意,全都带着包袱,先行上船,等待着他们家小姐。 与此同时,杨麟从怀中掏出一支簪,捉住李幽澜的小手,动情的说道:“幽澜,这个送给你,不要拒绝,这可是杨大哥的心意喔~”,心意二字,杨麟药的格外沉重,一字一顿的述说。 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李幽澜的心一颤,当然明白杨麟的意思,她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像是在自问,却充满笃定。 “这算作定情信物吗?应该是吧~!” 想及于此,李幽澜的倩容不禁一红,满是羞涩之意。她不知,她那柔软的小手已经收下杨麟的簪,紧紧地攥着,完全出于情不自禁。 似乎是广州府的人和洋人接触的多了,这样的场面习以为然,并不觉得这两个年轻人逾越礼数,只是不时地望向这边,看看而已。 就在这时,杨麟还要说什么之时,渡船上传来一阵呼喊之声,蕴含催促之意。 “开船喽,没有上船的客官尽早登船,马上就要拔锚起航了!” 刹那间,李幽澜转头就走,直奔那个渡轮而去,高兴之中夹杂着小女子的羞涩之意,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到杨麟的耳朵里,让杨麟觉得放佛三伏之日,喝一罐冰啤,那样凉爽,那个声音犹如天籁之音。 “杨大哥,我会想你的,在香山,等你~” 杨麟静静地站在码头上,挥手示意,向李幽澜告别。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艘渡轮消失在海平线之上,一行人这才离去。一时之间,杨麟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少了一样东西。 就在这边送别之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广州府的上层人士之间流传,充满震撼性,引得一些人纷纷侧目,有巴结的,有友善的,更有敌视的。 粤海关署,总口委员办公室,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交谈着,言语之中充满密谋之意,愤恨之情。 “宋大人,尽管放心,那小子虽然有丰绅殷德、和珅的儿子照着,但你也不用害怕。不管怎么说,我姐夫也是广东的巡抚,一品大员,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可是~李兄弟,毕竟那小子有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为靠山,现在和珅可还是军机大臣,行走于御书房,依然被乾隆太上皇宠幸,就是当今的皇上也不敢怎样和珅,你看我们......” “有什么好怕的,这是广州,天高皇帝远,他和珅的权势再大,手脚也伸不到这里,能耐咱们如何?” 宋大人并没有因为李莲英的宽慰而放心,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之色,满言顾虑的说道:“可是,咱们的监督大人和和珅是世交,对那小子很看重的样子,咱们不得不重视这层关系啊?” 李莲英沉默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胆小如鼠的宋大人。短暂的寂静过后,再次说道:“最多咱们先忍忍,监督的任期只有一年,等他走了,那小子在广州这个地界再无依靠,咱们再好好地报仇,一扫先前之耻~!” “好吧~李兄弟,只能这样了。” 宋大人虽然这样回答,语气中尽是无力之感,心里却不这样想,一直嘀咕着。 “你李莲英有巡抚姐夫做依靠,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口委员,还是七个之一。这样的肥缺不知道有多人惦记着,只要监督大人向将军府表达一丝不满,我就会被撤下。” “不行,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和那个杨麟重新修好,保持良好的关系,最起码也要维系到监督大人卸任才行~!” 宋大人心中打着小九九的同时,李莲英双眼尽是阴翳之色,冰冷之情,好像心里在谋划着什么? 某个豪华深宅大院,书房里面,十八个商人装束的巨贾坐在那里,分主客落座,为之人虽然年轻,但是下面之人没有一个露出轻蔑之色,全都是非常尊重。 因为上座之人,创造了一个神话,在这个广州,乃至整个广东省,都是享有盛名,占据商人席之位,家产无法估算,珍宝更是不胜其数。 “伍会,你对于新来的牙行行长有什么看法?咱们以后该怎么应对呢?” “是啊~听人说,行长的位置原本应该是巡抚大人的小舅子,现在换人了,那人可能恨透了新来的行长。虽然咱们隶属于粤海关署,归牙行管束,但巡抚衙门也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不错,正是如此。巡抚大人也可以管束咱们,一个弄不好,咱们就会遭受无妄之灾。牙行那边,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往来的洋船进出港,都需要咱们的这位新行长点头。不然,咱们与洋人的生意什么也做不成!” ...... 上座的那名姓伍的年轻商人始终沉默着,不表任何意见,明眸闪烁着,流转着精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见下面的那些同行议论之声愈演愈烈,吵闹非常,才出言阻止,表自己的观点。 “各位,先静静,听听在下的看法如何?随后你们再议论,” 立时之间,原本有些喧嚣的场面被遏制住,恢复一片寂静的氛围,由此可见,这位年轻的伍姓商人有多大的威望,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就控制住了场面。 “各位同行,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之所在,也知道咱们大家现在的处境。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新来的行长既然能够挤掉巡抚大人的小舅子,到牙行任职,说明他的背景也不简单,不是咱们这些行商能够惹得起的。” 瞬时间,众人意识到关键之所在,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是啊,既然能够在这个各方势力盘踞交错复杂的广州,获得一个肥缺,虽然位置不大,但很关键,足见其背景的不凡。 与此同时,经过短暂的沉默寂静之后,一个年龄稍大,看起来在众人中很有声望之人,出言问道:“伍贤侄,你看咱们这些行商,现在该怎么做?既不得罪巡抚大人那边,又不得罪新来的行长大人这边?” 伍姓年轻商人略微思索,沉吟颔道:“咱们平常之时怎样做,现在就怎样做。既不落人口实,又两不相帮,互不得罪。” “切记,不要过于亲近新来的行长大人,也不可以和巡抚大人来往过于紧密,避免引起误会。不然,最后吃亏的都是我们,后果有可能每个人都承受不起!” 话语回荡在封闭的书房里,掷地有声。在场的都是精明的商人,当然明白这些话的用意,以及稍有不慎所带来的后果。 随后,这些人有密述了具体的细节,商议即将到来的夏季,和商人交易进入繁忙阶段的事情,一些货物的价格,茶丝、瓷器等货物如何去买? 然而,由于自己的突然到来,在广州十三行的横插一脚的当事儿人,杨麟却没有觉察到这一切,不知道自己之名,已经流传于广州府的高层人士之间,引起热议。 杨麟从渡头归来,在衙役的众目睽睽之下,就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此时,书房里却空无一人,没有杨麟的影子,放佛消失一样。 第一百零六章 惊喜连连~迫击炮和机关枪 时空历史逆转器追随者内部,与外界的时间比例最大化,十年比一天。 此时,杨麟从追随者内部的独栋房间里走出来,已经将牙行资料室的那些卷宗完全看完,并牢记在脑海里,铭刻在血液中,丝毫不落,就是内容的所在之处,页码也记得清清楚楚。 也许看完这些卷宗在外界看来,只是短短的几日时间,让人惊讶,难以相信,在追随者内部却已是几年过去,杨麟看了不知多少遍。 待在追随者内部这些年里,杨麟不仅看那些卷宗,还进行军事训练,训练那些从惠州集合而来的孤儿,浪荡街头的小乞丐。 不错,杨麟在惠州府那个客栈出来的晚上,正是一路向西,前往西大门,与那些孤儿见面,并将他们带到追随者内部。还好杨麟有先见之明,当初迁出人员的时候,追随者内部保存了大量的粮食,没有因为突然出现大量的儿童,无法从事劳作的孤儿,生粮荒问题。 走在街道上,看着远处正在操练的那些孤儿,脸上尽是欣慰之色。经过这些年的军事化训练,以及灌输对杨麟忠诚的信念,这些乞儿已经渐渐褪去那种稚嫩,越来越像一名军人,完全忠诚于杨麟,又是一队杨麟的生力军,储备人员。 杨麟在等一个机会,将他们带出追随者的时机。出去之后,就能经历一个属于军人的洗礼,挥他们在这里学习的军事技能。而且,他们之中,不少会说外国语言。 走着走着,杨麟来到了武器研究三层小楼,缓缓向里面走进。刚一临近,守门的兵士就是一个军礼。 这些年的磨合,戴氏五人已经习惯了追随者内部的生活,并且喜欢上了。尤其是那三名戴氏年轻人,他们喜欢那种热情洋溢的氛围,和其他人热议关于鸟铳的改进,以及连珠铳的制造问题。 这些年里,杨麟也经常来武器研究小楼里,并且将一些穿越前的制造理念提出来。譬如流水式作业,应用于鸟铳和连珠铳的生产。 刚一走进小楼里,杨麟就听到了阵阵的欢呼声。 “我们成功了,哈~哈~终于成功了,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哈哈,元帅要求的机关枪总算研制出来了,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个!” ...... 这些人的声音之中充满亢奋之情,有些哽咽,那是情不自禁的高兴之泪,多年的坚持总算有所回报,就像一个学生经过严密的演算,解出一题的成就感;就像一个工作狂,经过几个不眠之夜,完成工作的那一刻身体舒畅。 此时,出这些欢呼的众人,就是这种感觉,犹如全世界的中国人听到中国申奥成功的那一刻之感,自豪,骄傲。 听到这些兴奋之声,欢呼之音,杨麟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历史性突破,胸中顿时奔腾起来,再也抑制不住的快赶几步,跑到呼和之声的方向。 杨麟的到来很快引起了研人员的注意,立马让出一个通道,直达中心之处,成果出现的地方,步伐矫健而快,富有节奏,脚步声回荡在房间里。 来到高台旁边,抚摸着机关枪的枪身,杨麟的手指有些颤抖,眼中尽是兴奋之色,随后将其抱在怀里。朗声说道:“你们辛苦了~!” 刹那之间,掌声此起彼伏,隆隆作响,形成一波又一波声浪,久久不绝。掌声不仅是给杨麟的,也是给他们自己的。此刻,每个参与研究人员,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之意,放松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出现,传进杨麟的耳中。 “元帅,机关枪只是研究制造出来,算是理论上的成功,还没有真正实践操作过。正好今天您在这里,不如现在咱们就出去实际操作一下,是否和理论的功能相符?” 一时之间,四周尽是附和之语,催促之言。 “是啊,是啊,元帅,你正好在这里,咱们现在就出去试试!” “对对,就应该趁着元帅在这里,试试机关枪的性能怎么样?” “元帅,你认为呢?就今天,怎么样啊?” ...... 此时,杨麟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也等不了,见众人都是拳拳之意,认为今天正是测试机关枪性能的日子,于是就亢奋的应承下来。 “好勒,就今天试试机关枪的性能,走,咱们一起去,所有的人都去,见证这令人难忘的一刻!” 杨麟走在最前方,率领着众人,一副斗志昂扬之色,就像将要打仗之时,必胜一样。然而,众人刚走几步,又一片欢腾的声音响起,比刚才的还要欢庆,还要沸腾,还要热烈,简直就是歇斯底里。 “哈哈,我们成功啦,我们成功啦,迫击炮出来啦!” ...... 声音一遍遍回响,震耳欲聋,比刚才机关枪研制成功还要强烈,还要让人热血沸腾。 立时之间,杨麟停下了脚步,出现了短暂的晃神,一日两惊喜,完全震撼了杨麟那颗强劲有力的心脏,震撼了杨麟的心灵。 原以为,杨麟感觉迫击炮的研制成功,没有十几二十年,根本不会成功,将会比机关枪晚很多年。因为,机关枪的研制可以参考连珠铳,有研制的方向,有借鉴的模型。迫击炮完全就是杨麟凭空提出来的,没有任何理念可以提供,属于自主研,意义更是远高于机关枪。 杨麟已经回转心神,缓缓走向另一群欢呼的人群,步履有些缓慢,一步一个脚印,可见杨麟内心活动有多么的震撼。 对于杨麟的反应,那些研制机关枪的人员虽然有些落寞,但还是自内心的高兴。一路走来,他们是与研究迫击炮的研究人员同屋,见过迫击炮人员有时候彻夜不眠,有时候疯狂的学习知识,看那些传教士留下的力学书籍。 杨麟驻足在迫击炮的旁边,缓缓放下机关枪,动作温柔的触摸迫击炮,温柔而小心,更有一种不敢相信的味道。 虽然迫击炮比机关枪小得多,但在杨麟的心里重如泰山,远非机关枪所能比拟。 当提出迫击炮的那一刻,杨麟已经记不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梦中自己带着一干手下,手持机关枪,迫击炮靠前,拔营夺寨,所向睥睨。 攻城虽然有红衣大炮,但是它的体型太大,机动性非常差,在这个多数路是泥土的清朝,一旦遇上泥土天气,爬山越海,大炮将会很难如期运到战场,严重制约行军度。 迫击炮,轻便易携带,弹药更是小巧玲珑,所需铁的量更是少很多。因此,在杨麟的内心里,格外渴望迫击炮的早日研制成功,应用于战场之上。 此时,杨麟痴痴地看着迫击炮,一寸一寸的抚摸着他的每一个地方,眼中尽是温柔之意,那是亢奋至极表现,安静。 四周没有人在欢呼,没有人鼓掌,更没有人张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们元帅的这副模样,不敢打扰,不舍得打扰。 良久过后,还是跟着杨麟最久,最不怕惹事儿的赵翔出口轻声说道:“元帅,元帅,你醒醒,咱们现在将迫击炮和机关枪一起拿到外面试试吧~?!”‘ 第一百零七章 双响 杨麟从痴迷中醒来,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精光四射,一手抱过机关枪,一手揽过迫击炮,朗声说道:“哈哈,咱们走,去试迫击炮和机关枪!” 一时之间,不管其他人,杨麟怀揣着两个新研的武器,当先而行,阔步以往,直奔门口走去,随后就是反应过来的研人员,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落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研小楼,引得守门兵士频频侧目,惊奇连连,暗道这是怎么了?研人员总动员?不过,心中虽然疑惑不已,充满好奇,兵士还是尽忠职守的守着大门,没有动一步。 杨麟带着众研人员直奔往日的打靶场,附近正是操练场地。正在进行训练的兵士们停了下来,看着这一幕,壮观的场面,集合了他们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研人员。之所以在兵士的眼里,杨麟身后都是研人员,因为他们都是统一的服装,一个制式。 站在靶场上,杨麟先是将迫击炮放在一边,随后架起机关枪,对着旁边的研人员喊道:“拿子弹过来!” 很快,一名研人员抱过来一串子弹,杨麟粗磨估计了一下,足有五十颗左右,将近连珠铳一次连续射击的两倍。 趴在地上,打开机关枪的保险,杨麟大概的看了一眼前方的靶子。瞬时之间,扣动扳机不放,双手摁着机关枪就是一阵扫射。 “哒哒~!” 伴随着连续不断的轰鸣声,子弹犹如火舌一般,喷射而出,杂言之间,几个呼吸的功夫,五十子弹宣泄的精光,前方的靶子被撕得粉碎, 一直在不远处围观的士兵惊呆了,特别是那些教练,从未见过如此厉害、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他们见过连珠铳,也亲自使用操作过,但远比不上这把未知的武器。 机关枪宣泄子弹的时候,枪口火光四溅,不断喷涌,停下之时,更是冒着白色的硝烟,只是看着,就让那些士兵和教官迷醉、痴迷,瞬间喜欢上这把武器。 一时间,无论是士兵,还是教官,都忘记了军规条例,同时涌向杨麟的方向,眼中尽是兴奋之色,闪烁着无以伦比的光芒。 与此同时,一直担任着机关枪总负责的戴立走上来,来到杨麟的身旁,恭敬的说道:“元帅,机关枪的试验圆满成功~!”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元帅,只要子弹供应充足,机关枪就可以不停地射击,进行连续不断地扫射。” 然而,戴立预期中杨麟的反应并没有出现,没有夸奖,没有兴奋,杨麟反而平静下来,思索着,随后说道:“戴先生,我并认同的你的说法,机关枪的实验还没有结束,远远谈不上圆满成功。” 戴立感觉胸中有种憋闷之感,好像自己的得意之作,不仅没有得到别人的夸奖,反而引来了蔑视。 杨麟依然趴在地上,抚摸着机关枪,深情专注而认真,随后徐徐说道:“戴先生,我并不是否定你什么,而是觉得,机关枪长时间的连续射击,子弹擦过枪膛所产生的热量若久久不能散去,就会造成枪膛过热,而出现扭曲,影响射击和机关枪的使用寿命。” 这些年里,戴立虽然还是抵触传教士,西方的那些人,但也了解到了一些西方的一些科学知识,有些还是很认可的。因此,杨麟说的十分中肯,也就默认下来,胸中的那股憋闷随之消失不见。 摸了摸机关枪的枪膛,已经有些烫手,杨麟再次说道:“回头你们测试一下,机关枪连续射击的最长时间是多久,使用的最长寿命又是几何?最后将这些编成一个小册子,给下面的士兵,让他们牢记在心。” 此时,杨麟身后的研人员再无反对意见,都认可了他们元帅的说法,自内心的感到佩服。当他们这些人沉浸在研成功的喜悦中之时,他们的元帅已经考虑到机关枪性能参数上了。 杨麟猛地站起身,随之提起机关枪,就要递给身后的研人员,围观的教官突然一个箭步,来到杨麟的身边,兴冲冲的问道:“元帅,这是什么新武器?什么时候给我们装备啊?” 杨麟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那名教官,心情不错,兴致颇多的说道:“别着急,早晚要装备到部队里,它还处于研完善阶段,暂时不会装备给你们。” “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它叫做机关枪,一梭子可以射出五十颗子弹~!” 虽然短时间内无法使用这个名叫机关枪的武器,那名教官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满脸的都是期盼神色,神往着装备机关枪的那一天。 杨麟将机关枪递给身旁的戴立,随后看向身侧地上的迫击炮,就要动手操作一二,瞬间脸上爬满尴尬之色,因为他不懂得如何使用迫击炮? 不过,脸上的窘色之色持续一瞬间,转而即使,对着身后朗声说道:“赵翔,这个迫击炮是你们研制出来的,现在是不是你们谁来演示一下,让大家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话音刚落,赵翔那班研团队,争着抢着想要上前,想要操作第一个迫击炮,第一个演示,万众瞩目中。 争执不下之时,赵翔凭借着自己主要负责人的优势,拿下操作员的名额,使得其他人愤恨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双眼狠狠地看着赵翔小人得意模样。 “嘿嘿,各位承让了,不好意思,作为研迫击炮的主要负责人,真正的骨干人士,当然还是由我来操作最合适。” 此时,赵翔的那副嘴脸,在他们迫击炮研团队人员的眼里,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如果不是杨麟这个元帅在此,说不定他们会群殴赵翔一顿。 见此情景,杨麟不禁莞尔,觉得这些研究人员真是可爱,为了一个初次操作权,万众瞩目中表现的一次机会,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最后,赵翔就像获得最终胜利的将军,犹如一个凯旋而归的鸭子,迈着八字步,在一干众人愤恨的眼神中,得意洋洋的走到迫击炮的旁边,蹲下去。先是将底盘固定,随之将炮身倾泻,调整角度。 做完这一切之后,赵翔闭住左眼,右手前伸,竖起拇指,比对方向,估摸着距离,再次微调炮身角度,接着就捧起早已准备好的炮弹,干净而利落的放入炮身,同时捂起耳朵。 “轰隆~!” 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响起,隆隆作响,回荡在原野里。此时,迫击炮研人员哄笑起来,其他人却是震惊神色,愣神在那里。 只见一百米开外的地方,靶子依然屹立在那里,很明显,赵翔打偏了,这也是迫击炮研人员为何一片哄笑之音。 其他人之所以一副震惊之色,完全是因为迫击炮的威力,而忽略了赵翔打偏的事实。靶子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被夷为平地,足见迫击炮的威力,之前的机关枪试射相比之下,逊色不少。 趁着众人震惊哄笑和震惊之时,赵翔又不甘地连续打出几炮弹,直至没有残留。然而,那个靶子还在那里,赵翔依然没有命中,瞬间佝偻着脑袋,就像一只斗败了公鸡。 当看到迫击炮打出的那一刻,并且炮弹能够响起,杨麟就已经满足了,因为迫击炮研制成功,不再去在乎是否命中。 赵翔闷闷不乐的站起来,羞愧的来到杨麟的身边,不再张扬,不再那么忘乎所以,老实下来,嘟着嘴说道:“元帅,我明明瞄准了,角度调的也对,怎么就命中不了呢?” 第一百零八章 刘师爷的精明 杨麟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不再恣意张扬的赵翔,出于好意,就将穿越前关于狙击的一些了解,说了出来,宽慰赵翔,点明他为什么连续几炮弹都命中不了。 “赵翔,知道你们什么打不中吗?” 此时,听到杨麟的问话,使得赵翔瞬间摆脱那副失意的样子,来了精神,就是周围的研人员、兵士和教官也来了兴致,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为何赵翔连续都命中不了? “元帅,你快说,我都快急死了,别抻着了~!” “呵呵~赵翔,还是这么心急,那个急性子!” “赵翔,操作迫击炮的时候,不仅要注意炮筒的仰角,估算与目标的距离,还要留意到周围的环境。你看,现在是东风,因此你操作迫击炮的时候,要将炮筒略微向东倾斜,炮弹落得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明,总是偏西。” 赵翔还没来得及问话,问其中的缘由,一名教官这时插口道:“元帅说的对,这个迫击炮就像我们使用鸟铳的时候一样,一旦目标过远,又有风,子弹射出的时候,弹道就会受到风向的影响。” 随着这名教官的解释,其他人瞬间都是恍若大悟的样子,明白了赵翔为什么总是打偏,炮弹为何总是落于靶子的西侧? 然后,杨麟拍了拍手掌,朗声说道:“好了,两个新式武器都测试完了,基本都没有问题,只差后期的性能完善。咱们今晚狂欢一夜,庆祝一下迫击炮和机关枪的诞生。” “走,去食堂庆祝一下,今天所有的人都休息,享受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 ...... 广州府,现实世界,李幽澜离开的第二天。 杨麟坐在书房里,看着衙役刚刚送来的卷宗,已经就任了几天,牙行的行商还是没有人来见杨麟,报备些什么。杨麟清楚的记得,再过几日,就是广州十三行与洋商贸易频繁的季节。 夏季,是欧洲各国来到中国贸易最频繁的季节。因为,西欧的商船秋天起航,途径非洲的好望角,顺利的话,春末的时候就会到达中国这个古老国度,贩卖茶叶、丝绸以及瓷器等各种物品。 若是不顺利,就会夏初到达,多数商船就是这个时候到达,因为,好望角又称为死亡之角,春夏之交的时候,风暴连连,通过那里极为危险。 因此,欧洲商船都会选择春季或秋季出,经过好望角的时候,正好是冬季,飓风最少的时候。 杨麟无聊的坐在书房里,看着千篇一律的公文,没有什么新奇的内容,不禁出神起来,想起了离去的李幽澜。她那玲珑婀娜的身姿,救她之日,看到的白皙肌肤,胸前的鼓鼓囊囊,很是雄伟。刹那间,想着想着,杨麟有些意乱情迷,情不自禁。 不知什么时候,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杨逍的声音随之响起。 “少爷,刘师爷有事儿找你,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急,你现在有时间吗?” 一时之间,杨麟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身材消瘦之人,八字胡,眼里总是流转着精明的神色,每次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总是若即若离,自己若是不召见,从不主动前来。 杨麟的晃神只是一瞬间,紧随杨逍的话语刚落,答复随之响起。 “让他进来吧,正好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不久之后,在杨逍的接引下,刘师爷推开书房之门,躬身而入,一副谦逊神色,比之杨麟当初赴任的第一日,还要恭敬,姿态放得很低。 杨麟有些懒散的坐在书桌旁,靠在椅子上,双眼有意无意的扫视着下方的刘师爷,久久不语,等待着对方露出不安神色,躁动的气息。 几天的相处,杨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这名师爷并不怎么怵自己,总算应付的神态,有时候还会出现拖延的情况。自从进入广州府的那一刻,杨麟就清晰地知道,自己到牙行的第一要务,就是牢牢地将牙行控制在手里,不仅是相应的权利,还有里面全部的人员。 许久过后,书房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让人窒息,喘不过气来。虽然杨麟没有说什么,但刘师爷感觉自己如芒在背,之前轻视了上面的那个年轻人。 一时之间,刘师爷不禁想起了,自己来之前与夫人的对话。当然,刘师爷获得了一些讯息,关于杨麟与丰绅殷德关系的传闻,就是从他夫人娘家传来的。 “夫君,你真的要去见那个毛头小子吗?” “恩,去,这是我的一次机会。如果真能搭上大权贵和珅那条线,以后我就有了进入仕途的通道,我不想再当一个小小的师爷,天天仰人鼻息,只能听人呼来喝去。” “可是~老爷,现在多方势力都在静观其变,事情的后续展,看看巡抚大人的小舅子与这个新来的年轻牙行行长,谁的靠山更硬,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你现在就选边站,好吗?” “夫人,我明白你所说的,我也想等待事态明了了,再做选择。然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选择本就不多,起到的作用更是不大,景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趁现在新行长还未站立脚跟,还未对广州府有个清醒认识,此时站出来,提醒一二,帮忙谋划一二,那样效果最大、最明显。” “老爷,如果新来的行长斗不过巡抚的小舅子呢?那以后,广州府可就没有咱们的立身之地,只能远走他乡,另谋出路,这样做,值得吗?” 当时,“值得吗”三个字久久萦绕于刘师爷的脑海里,让他的心里动摇过,出现一丝松动,最后还是一咬牙,疯狂的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想出人头地,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 此时,和夫人的交谈内容还在刘师爷的脑海里回荡,之所以来到杨麟的书房里,就是选边站,站在杨麟这一方。僵持到现在,刘师爷就是为了增加自己在杨麟心里的地位,拥有更多地主动权,不想让杨麟轻视自己。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还在对峙着,谁也不愿意主动先说话。然而,刘师爷主动来见杨麟,已经落了下乘,此时更是身处杨麟的地盘,更加被动。 几日的相处,刘师爷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主动找新来的这位年轻行长,对方一定会客气非常;再一露出相帮之意,对方一定会将自己奉若上宾,好生招待。 奈何,杨麟此时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等气定神闲神色,是他刘师爷这几日从未见到过的。一时之间,弄得刘师爷一个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 又过了一会儿,刘师爷知道对方没有相让之意,此时更加退无可退,没有任何退路,只能两眼一码黑,一条道走到黑。既然准备投奔对方的麾下,刘师爷不再争取那少的可怜的主动权。 只见原本躬身而立的刘师爷,双臂起伏,跪立在地上,山呼行礼道:“小的刘渤启,愿意誓死效忠于行长大人,尽犬马之力~!” 第一百零九章 效忠 听到了刘师爷的效忠宣言,杨麟来了兴致,但兴趣不多,并未表露出来,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牙行师爷而已,对他胸怀大志的杨麟来说,能有多大作用呢? 纵横四海,横推五洲,马踏天下,脑海里回荡着这些,不禁更加轻视刘师爷。≧ 杨麟将辫子摔倒后面,看着依然匍匐在地上的刘师爷,淡淡的问道:“哦~效忠于我?你只是一名师爷,你对我又有什么用处呢?我又为何接受的你的效忠?” 刘师爷有些难受,心里的落差实在太大,原本以为新来广州的杨麟会仰仗自己,毕竟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不知广州府这个地方各方势力交错,竞相角逐,交织在一起,如果没有熟人在旁指点,很难再这个地方混的长久。 不过,想起这位新人年轻行长身后的靠山,也明白对方之所以胆敢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来就和巡抚的小舅子杠上,也有他的资本。他刘师爷不就是冲这一点,才这么早的亮明态度,现在就效忠对方的原因吗? 想通这一点,刘师爷不再纠结这一些,也不再废话,单枪直入,抛出很有重量的一段话。 “大人,虽然小的官位卑微,但也是自小生活于广州府,无论是官面上的,还是广州十三行的事情,各方势力的分布,下官都是一清二楚。” 听到这些,杨麟从心里已经开始重视这个刘渤启师爷,心里不禁思索起来。 他杨麟,对于广州的了解,清朝对外通商的唯一港口,都是通过一些电视剧以及书本上,都是死的,真实情况,根本就不知。有一点杨麟有着清醒的认识,那就是广州作为唯一的对外贸易区域,广州十三行更是处于垄断的地位,富得流油,凡是有权有势者,都在紧盯着这块肉。 可想而知,广州府这个地界的各方势力有多么的复杂,博弈有多么严峻,自己这个小小的牙行行长,想要混迹于这个地方,想要在各个势力中夹缝生存,必须对他们有一个清醒认识,方能有效应对。 不过,杨麟心里丝毫不惧,身上可是随时携带着一支军队,随时都可以裹挟着凌厉气势,给任何敌人以摧枯拉朽的打击,渐渐地,杨麟的身上散着王者之气,一股属于他杨麟的绝对自信。 虽然心动刘师爷的所言所语,一字一句,但依然是那副洒然之色,自负的说道:“喔~各方势力?那又怎么样呀?他们敢如何对我?哼~” 杨麟不在乎的态度,刘师爷不担心,反而更加坚定跟随的信念。因为,行长的这般自负,恰恰说明了年轻大人内心的自信,也说明了他刘某人没有选择错。 刘师爷相信了关于杨麟靠山的传闻,为了突出自己的重要性,好言提醒道:“启禀大人,你有所不知,在广东省这个地方,单单只是一品大员,就有三个,权势毫不逊色京中的王爷权贵。他们之中,有的更是直接听从于皇上,任何部门都管不了,奈何不了他们。” 立时之间,杨麟露出的讶然神色,也听出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广州的这三名一品大员,权势毫不下于当今罪的权势的和珅,三人之中,有人可以直接向皇帝禀报,递折子。 不禁的,杨麟的表情凝重起来,适时地说道:“刘师爷,起来吧,坐着说。” 刘渤启的内心躁动起来,从桌案前年轻大人现在的表现,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语起到了作用,引起了对方的重视和兴趣。 片刻之后,刘师爷刚一坐好,杨麟缓缓说道:“刘师爷,你说的是不是两广总督、广东巡抚以及粤海关署的监督,他们三位大人?不过,你说的特殊之人,又是何人?” “大人英明,正是他们三人。其中的特殊之人,正是粤海关署的监督大人。” “喔~据我所知,粤海关署是不插手地方的行政和防卫的,咱们的监督大人怎么会比这两个大权在握,管理一方行政和军队的总督、巡抚还要特殊?” “启禀大人,是这样的,与其他两位大员不同的是,咱们的这位监督大人是皇上亲自为人的,不归六部、军机处和御书房管,直接听命于皇上,只对一人负责。”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粤海关署下辖的广东十三行,每年上缴的课税,基本占了朝廷的一半收入。一旦出现财政紧张的情况,大部分都是从广州的这些商人身上筹集。” “所以,咱们监督大人在圣上那里的话语格外受重视,只要有请示,基本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答复。” “大人,你应该知道,乾隆年间,朝廷实行了多缴纳税银,相应的商人可以获得一定品级的官衔,不过没有什么权利。过段时间,大人你就会现,有很多的三品到五品的官员,对你行下官之礼,属于你的管辖。” 这些杨麟当然知道,乾隆时期,清廷为了筹措军费,实行捐银赐官的制度,实际上就是官方公开买官鬻爵,敛财而已。 不过,身处于这个清朝年代,杨麟觉得,乾隆之所以实施捐银赐官政策,无非就是打击汉人官员在朝中的地位。买官之人的增加,不仅大大降低了汉官整体的素质和团结性,还拓宽了他乾隆的财源之处。 就像二十一世纪,有一个观点,乾隆时期之所以那么多的贪官,是皇帝故意而为。打击贪官,不仅可以提高皇权的威望,还可以通过收拾贪官,增加财政收入。不然,乾隆查抄贪官的钱财,历史上有讲述过还诸于受害者,还诸于百姓吗? 杨麟点头表示明白的同时,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刘师爷,海关署有一个叫李莲英的官员,你认识吗?” 刘渤启心里一惊,很是意外,没想到自己决定追随的大人,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方底细,更谈不上了解,一丝忧虑划过心间。 “启禀大人,小的认识,你说的那个李莲英,他是巡抚大人的小舅子,他姐姐格外得宠,因此广州府很少有人敢惹他。” 此时,杨麟想起了自己到海关署的当天,第一次见到李莲英之时,那名衙役好意提醒的一句话,监督大人见了李莲英也会想礼敬一二。 现在,杨麟才明白这句话,才知道李莲英的身份不简单。同时,心里也在嘀咕,监督见自己之时,态度那么好,谈到李莲英之时,言语总是遮遮掩掩,不愿意多说什么。 “看来,那个监督大人之所以对自己那么好,完全是出于丰绅殷德的原因,人并没有那么好。” 思及于此,杨麟的万般思绪再次回转回来,不再淡然,完全是一副郑重的神色,认真对待,朗声说道:“刘师爷,我接受你的效忠!” “当然,你之所以效忠于我,也知道你所图什么。我现在不用将来向你允诺什么,但我可以承诺你,只要你做的好,真正效忠于我,我绝不会亏待你,让你的效忠得到应有的回报。” 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听得刘师爷胸中澎湃,兴奋不已。同时,也没想到杨麟单刀直入,将其中的利益交换挑的那么明朗,但心里很是喜欢,觉得痛快。 有了杨麟的名言承诺,刘师爷心里更加放心,更加臣服,说话更加的有动力,有底气。 “启禀大人,小的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人,生死相随,如有背叛,甘受任何处罚!” 第一百一十章 纵横广州府大势(二更) 杨麟很满意刘师爷的表现,微笑频频点头。 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到,目前有一个敌人正在时刻盯着自己,想要对自己不利。因此,他杨麟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了解他的敌人,了解广州府的情况,方能以不变应万变,暗中展自己的势力,徐徐图之。 “刘师爷,你知道,我刚来广州府没几天,根本就不知道此地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都有哪些?你是不是该向我介绍一下,现在都是那些诸方势力有利益纠葛?” 刘师爷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眼前的大人,没有年轻人的那种冲动,听到有人敌视自己,没有立刻详细打听对方的底细,只是粗略的了解一下,就不再询问,接着就是关注广州府的利益各方,表现的格外沉稳。 不再猜测,不再思索,不再判断行长这个人,刘师爷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开始讲述起来。 “大人,要说广州府的各方利益势力,不得不讲整个广州府的权势划分。” “喔~,你不是说了吗?不就是那三个人,总督、巡抚和监督吗?” “大人,那是大方面的外部调任广东省的,他们的任期并不长,最多的也就是三年而已,最短的当属咱们监督大人,若无意外,一年一任。” “听你的意思,还有本地的势力?” “恩,是的,本地大一些的有将军府、广州知府衙门、布政司,盐政司等等,他们都代表了本地的一方势力,各自都在京城有靠山,背景都不简单。” “不过,他们的权利都没有上面那三位大,一直被压制,属于强蛇压不过过江龙。但那三位大人也不敢做的太过,也会分出一些利益让给这些地方势力。” “比如现在的将军府,粤海关署的七个总口委员都是将军府委派任命的,又听命于监督大人。根据监督大人的需要和业绩考察,监督大人可以要求将军府换人,派其他的八旗子弟担任总口委员。” 这时,杨麟才明白为何宋大人那么畏惧监督大人?为何对待自己的态度大变? “照你这样说,将军府也算隶属于粤海关署,听命于监督大人了?” “大人,不是的,将军府只听命于两广总督大人和巡抚大人。而且,将军府派去的七名总口委员,有时候可以决定监督大人是否连任,为皇上陛下的决定提供参考意见。” “因此,出于利益交换和品级上的相等,三位大人是相互制衡,相互掣肘。小的认为,这也是为什么这三个职位的人选,变换很频繁的原因。广州府这块油水太大、太吸引人,一旦三位大人的任期太久,就会达成长期的共识,皇家获得利益将会大幅减少。” 杨麟认同的点点头,很是赞赏这位刘师爷,不仅清晰地知道广州府的各个利益攸关方,还对一些事情有独特的见解。这一刻,杨麟觉得,这位刘师爷对自己的作用,绝不会熟悉各方势力划分那么简单,将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师爷,在一些事情上可以出谋划策,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与此同时,一个疑惑在杨麟的心里油然而生,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不问明白,心里就十分难受的样子。 “哎~刘师爷,我只听到了你广州府的行政部门利益划分、盘根错节,怎么没有听到你提部队方面呢?我可是听说,广州府乱的很,海盗匪寇很猖獗,利益划分怎么会少得了军方呢?” “呃~大人,你说的不错,事实也是如此,广州府确实很乱。大人,有一点你应该知道,军队是受总督和巡抚节制的,应该明白两位大人任期不长,要想获得更多地利益,就管不到军方这一块了。” “况且,军队是没有地方行政权力的,只能负责防卫,打击海盗匪寇。军械、物资和饷银又是地方直接拨付的,所以面对分不到利益,军队方面也只能是接受也要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不然他们的吃喝拉撒就要出问题了!” “难道地方上还敢克扣军队的饷银和军需,冒着杀头的危险不?” 此时,刘师爷不禁嘀咕道,这位大人还是太年轻了,经历的太少,没有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想的太简单,于是解释道:“克扣军饷倒不至于,但地方上可以拖延个把时间,一旦这段时间出现什么事情,嘿嘿......” 杨麟本就是一个聪明之人,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和接下来的话,那就是没有军饷和物质补充的这段时间,一旦广州府出现什么大的海盗匪寇霍乱,那军队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就是见皇帝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刹那之间,杨麟这才意识到官场的黑暗,彼此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永不翻身。思索着,不禁沉默起来,回想穿越而来的种种,觉得杨氏族人的那些阴谋就是小儿科,完全无法和官场的争斗相比。 这时,刘师爷变成一副小心翼翼神色,小声说道:“大人,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到广东水师那里看看,就会知道,军队那面远比你想象的糟糕的多,为何广州地界的海盗匪寇横行,越打越多。” 如果不是来之前做了很多的工作,查阅很多的资料,这一系列的消息,将会弄得杨麟脑仁都疼。就那还持续了一会儿时间的平静,杨麟才完全消化所有的消息。 随后,杨麟整理思绪,转而问道:“刘师爷,按你所说的,现在的广州府应该处于一种平衡之中,所有的利益划分都已经完毕,那牙行这一块又怎么处理的呢?” “恩~大人,你来之前,广州府是处于平衡之中,现在就不一定了。” “哦...为什么?” “大人,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根据个人认为,牙行原本是属于监督大人管的,既然之前准备委任巡抚大人的小舅子到这里供职,海关署被插了一脚,那么监督大人一定答应了,有所得,应该有某种交易。” “现在大人来了,就意味着这次交易没有成功,原本的平衡应该是被打破了。不过,不管怎么变化,咱们牙行还是处于监督大人管辖。” 关于两名大佬达成的某种交易,杨麟心里涌现一丝震惊的同时,脑海里出现了一丝明悟,明白了当初监督为何对自己热切,但态度为何又那么微妙,只是大概嘱咐自己的职责,稍稍提醒不要招惹李莲英,又不告知为什么?现在看来,一切的因果原因都在那不知的交易上面。 与此同时,杨麟心里出现一丝警惕,不仅仅是对李莲英的,还有那个监督大人。尽管没有在官场混迹过,但杨麟明白,既然进行了某种交易,使得监督大人舍弃牙行这个充满油水的职位,那么这项交易绝不简单,绝不是一枚玉佩就能解决和摆平的。 因此,以后的为人处世儿上,要格外小心谨慎,免得遗人把柄。 天已黑,临近晚饭的时间,杨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一下子不可能将广州府的所有事情都弄清楚,需要徐徐图之,慢慢了解,根据以后的情况预先了解,不仅更具有针对性,还省得刘渤启出现动摇,认为他杨麟就是一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而反水。 一番家长里短之后,杨麟邀请刘师爷一起吃晚饭,表示亲近之意,增加两人的关系。 酒桌之上,杨麟不再谈工作和广州府的事情,使得几次想要谈这些的刘师爷反而郁闷无比,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遇火灾(三更) 嘉庆元年,农历四月二十二的当天,杨麟的办公书房里汇聚了许多人,但是房间里却是极其安静,显得那么诡异,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在刘师爷的建议和一番安排之下,广州十三行的所有商人全部集聚于杨麟的书房里,都是各个商业领军人物,数一数二之人,尽归牙行管辖。 书房里,虽然各个富商巨贾占据一个位置,但却呈现一种趋势,隐隐的犹如众星捧月般,一人居于其中,担当着会的角色,领头羊。 杨麟坐在上座,书桌旁,依然是那副懒散之样,气定神闲之色,静静地看着下方众人,一一扫视而过,面无表情,脑海里却是思绪翻滚,结合着资料室的登记卷宗以及刘师爷的回报信息,进行一一对号,回荡着每个人的讯息。 最后,目光停留在正前方,眼睛直勾勾的看了一会儿后,随之假装无意、全神于案上的呈文,眼角的余光还是有意无意的瞟着正前方,那个端坐于中央的年轻人。当然,年轻二字,是相对于其他的十三行商人,看着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 与此同时,杨麟的心里也在回想着关于那个年轻人的信息,以及刘师爷的提示,言语之中,尽是对那名商人的敬与畏,不敢说对方的坏话,更是流露出一丝钦佩之色。 “大人,广州十三行的众行商,其他人可以不管不顾,任意训斥,但其中一人不可不重视,若是可以,尽量结交一二,方为上上之策。” 想到刘师爷之前说的极为郑重,提醒的意味非常,杨麟情不自禁的嘀咕起来。 “伍秉德,十三行的会,众行商的领头人物,活跃于洋商与清廷之间,行事很有风度。无论是朝廷的官员,还是外国的商人,都是对他好评非常,争相与他做生意......” “看来,在这个重农抑商的封建社会,能够混的风生水起,两者之间游刃有余,这个伍秉德不简单啊。” 许久之后,那些行商依然不急不躁,没有任何紧张之感,对于这个新来的牙行行长并不感冒。见此情形,杨麟知道屡试不爽的招数失灵了,不由得心里暗叹一声。 “不是招数太老旧,而是这些行商太精明,精于算计。” 因此,杨麟不再磨蹭时间,打破一直的安静氛围,轻松说道:“各位,之所以让你们前来,因为过几日就是每年交易的频繁季节,本官到任不久,你们是不是应该讲一下,都有那些事情,是不是让本官提前了解一下?不然,不只我麻烦,你们与洋商的经商往来也会被掣肘。” 然而,众行商还是没有人答话,有一丝触动,情不自禁的瞟向一个方向,放佛心有灵犀般,看向伍秉德的位置。似乎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出于一个会的担当,伍秉德理了理衣服,从容不迫的说道:“启禀大人......” 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打开,打断了伍秉德接下来的话语,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闯进来,气喘吁吁地连连道:“大人,大人,出出事儿啦~~!” 刹那间,被打扰到,所有人都是生气的蹙起了眉头。不过,杨麟只是持续了瞬间,就舒展开来,催促道:“快说,出什么事情了?” 与此同时,杨麟心里涌现了莫名的快感,看到伍秉德那副装逼的样子,就很不爽,搞得好像他才是牙行的老大,书房里的主事儿者,都要听他的似得。现在刚说了开头,还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就被人打断,一副吃瘪的模样,杨麟看着就心里舒坦,嘎嘎的。 “启禀大人,珠江上的货船出事儿了,全部被烧了~!” “什么?全部被烧了,怎么回事儿?”杨麟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碰到火灾,还和自己有联系。 “大人,小的也不知,也是听其他衙门当差的兄弟说的。” 这一刻,书房里的所有行商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接着都坐不住了,因为珠江上不仅有和他们进行生意往来的洋商,还有他们自己的货船,价值无法估量。如果不是杨麟这个他们的顶头上司还在,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立刻到各自的货船码头,验证这个消息是否真实? 杨麟反而淡定下来,心情不错的看着这些人,刚刚还是一副人五人六,不将自己这个行长当一回事儿。现在好了,出事了,自己没有话,谁敢明目张胆的离去。否则,嘿嘿~~ 不过,杨麟只是磨蹭了一会儿,没敢做的太过分,看到众人已经急得脸都快绿了,这才装作一副惊慌神色,连忙说道:“走,都跟我一起到码头看看去,看看火势有多大,究竟烧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杨麟一马当先,走在众人的最前面,好像吃了兴奋剂般快行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遥遥领先,将行商们远远地丢在后面。听到珠江大火,烧遍所有船只,所有的行商都忘记了坐轿前往,全都是两条脚跑,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看现场,看看自家的船只。 一行人风急火燎的跑在大街上,引得街道上的行人频频侧面,几乎同时惊呼:“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这些有钱的大爷们,急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这个情况,行商们谁还有心情理会街道上之人的议论声,都像风儿一样,迅刮过沿途街道,直奔东城门,珠江渡口码头。 随着越接近目的地,众人看到了黑色的浓烟,闻到了愈来愈浓的熏人烧焦气味,更是有滚滚灰尘而来,弥漫在空气里。还未到地方,见到自家的货物,众人就已经相信了那忙衙役的话语,十成十的是真的,一时之间,除了杨麟这一方人,其他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好像死了爹娘一样。 近了,越来越近了,终于达到目的地,珠江渡口码头,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火光冲天,滚滚浓烟,一只只货船被黑烟笼罩,海面也覆盖一层火焰,久久不息。 杨麟惊呆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此种场景远他们的想象,不再是货船被烧那么简单,人员伤亡将会是一个让人惊骇的数字。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烟,原本明亮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让人觉得压抑,觉得窒息,都快喘不过气来。 在众人的愣神中,震惊中,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沉寂,惊醒梦中人。 “大人,小的伍秉德要前去看看担保的洋商船,看看他们怎么样了?伤亡几何?”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醒转过来,纷纷说道:“大人,小人也要去~!” “大人,小的也要去~!” ...... 看着这些行商,杨麟不再为难他们,有些心有同感,心生同情,沉声说道:“去吧,忙你们的,做你们该做的。” 短暂的停歇,杨逍和刘师爷已经追了上来,分别侍立左右,没有言语,静静地站在那里。 杨麟漆黑的眼眸闪烁,脑海里略微思索,转而就吩咐道:“杨逍,你赶紧回去,照看好阿敏,不要出牙行,我和刘师爷去海关署一趟,办一些事情,看看能不能为这场天灾办些什么,随后就回去。”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你要小心,多注意安全。” 看着渐渐消失的众人身影,杨麟只是短暂的停留片刻,再次说道:“刘师爷,现在陪我去一趟海关署,见见监督大人,看看咱们牙行能做什么?” “恩,好的,大人~” 随后,杨麟和刘师爷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中,快步走向海关署,一脸的凝重神色。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敌一友 (四更) 粤海关署,监督办公室。 房间里只有三人,监督、杨麟和刘师爷。此时,刘师爷心里有某种莫名的兴奋,从来未被监督如此礼遇过,不禁间,更加相信杨麟与丰绅殷德的关系,以及谣传杨麟与监督大人的关系也不简单。 相比于杨麟与行商的紧张,监督倒是淡定许多,气定神闲,对这场海上火灾并不怎么在意,那些货轮的有无,洋人的死活并不关心,一副悠然神色。 三人坐下之后,短暂的寂静过后,监督大人正在很是享受的饮着茶水,杨麟适时地说道:“大人,不知您有没有听说珠江上的大火啊?” “哦,听说了,贤侄,怎么了?” “大人,是这样的,十三行行商担保着洋商,估计大部分货物会毁于这一场火灾,我们衙门用不用做些什么啊?” “呃~不用,扑灭火灾,灾后事件处理事宜,都不归我们管,咱们海关署只负责课税的征收,货船进出珠江的许可,其他的事情都是巡抚衙门和总督府的事情。” “如果真需要咱们海关署,最多也就是从旁协助,若有安排,到时候会通知贤侄儿你的。” 杨麟和监督又寒暄了一会儿后,就带着刘师爷离开监督办公室,向着楼下走去。 监督一句一个贤侄称呼,使得刘师爷内心兴奋不已,暗道自己赌对了。然而,作为当事儿人,杨麟内心却沉重不已,觉得监督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狐狸,和蔼可亲的外表下,内心却让人猜测不透,更是对监督的冷漠、漠视生命而心惊,忌惮不已。 走在楼梯口,杨麟对于官场有一个更清醒的认识,一切都是看向利益,彼此之间就是权力的交换,获得更多的金钱,其他的都是枉然。什么生命,什么民生,什么天灾**,只要没有牵涉到自己的利益,就不管不问,那怕是伤亡人数再多。 杨麟感觉心里闷闷的,很是压抑,放佛一块大石压在心上,此时更加意识到推翻清朝十分必要,更加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走在楼梯间,正要转向下行时,突然冒出一人,杨麟熟悉而陌生之人,突降的一个敌人,李莲英。 相向而行,李莲英依然是轻蔑的看着杨麟,眯着眼扫了一眼,冷哼一声,看向后侧的刘师爷,缓缓踱步,渐渐靠近,声音幽幽道:“好~好~,你很好,敢帮助我李某人的对手,刘渤启,你很不错,我会牢牢记住你的~!” 威胁之意尽显,使得刘师爷浑身一个激灵,情不自禁的一个哆嗦,嘴巴只来得及无声开合几下,李莲英已经拂袖而去,冷哼连连,消失在楼梯口。 这一刻,刘师爷有一种冲动,想要追上李莲英,解释什么。可是,他忍住了,因为一旦真的那么做了,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失去杨麟的信任,他刘师爷将会陷入两难境地,都得罪。 相遇只是一瞬间,几个呼吸的功夫,僵持的状态转瞬即逝,杨麟就带着刘师爷离开了海关署,向着广州城里走去。然而,两人只是离开不久,距离海关署不过几百米,前方有一个人在等待,一身便装,看着一般。 渐渐临近,杨麟这才现,原来是老熟人,总口委员宋大人,一副恭敬的神色,弓着腰,讨好的神态。 “是宋大人吗?这灰蒙蒙的鬼天气,下官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呵呵,杨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在海关署办事儿,大人大人的,显得多见外。如若杨兄弟不介意,称呼一声宋大哥就行!” 杨麟不禁额头冒汗,对方一个三四十的中年汉子,和自己这个十六岁的黄毛小子称兄道弟,实在让人别扭,神色有些不自然,灿笑两声。 转念之间,宋大人以为对方并接受自己的示好之意,想要和解,忍不住的再次说道:“杨兄弟,上次的事情纯粹就是一场误会,实非我所愿,无奈之举,还望杨兄弟不要介怀。” 杨麟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神色,原来如此,但并没有出言说什么,让宋大人的内心更加忐忑不已,忧虑连连。 “杨兄弟,我宋某人誓,再也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儿,以后只要有事儿,兄弟如能帮上忙,一定全力相助,绝不推迟。” 两人对话的过程中,有一人按耐不住了,那就是刘师爷,频频做着小动作,微微拉拽着杨麟的衣服,示意接受对方的和解,化敌为友。 不过,杨麟不为所动,依然我素我为,沉吟着什么。持续安静的一会儿,宋大人等的有些焦急,心浮气躁,这才好言说道:“既然宋大哥给面子,我杨麟怎么可以不兜着。既然大哥这样说了,小弟还真有一事儿相求。” 刹那间,宋大人感觉自己就像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花朵,杨麟的这番话犹如天降甘露,自己这个花骨朵瞬间绽放,全身涌现一股舒服感,快意拳拳,立马回道:“行行,杨兄弟,什么事情?” “恩~这样的,今天不是生了珠江火灾吗?小弟在牙行任职,一旦火势熄灭之后,有些善后事宜一定会参与进去。所以,关于这次火灾的起因和所酿成的损失,小弟想要了解一二,宋大人能否透露一些?” 宋大人并没有预想中的痛快答应下来,而是迟疑起来,最后才为难的说道:“杨兄弟,这次的火灾,我也不知道啊,怎么透露啊?” “呃~宋大哥,你误会了,不是让你现在就告诉我,而是火灾过后,一定会有一份火灾报告经过你手,到时候能不能留给兄弟一份,印刷的费用我全包~!” “原来是这样啊,小事儿~!杨兄弟放心,到时候一定会送给你一份儿,不要提钱,那样多伤感情,多见外。” “呵呵,那小弟就在这里提前谢谢了!” “不用客气,杨兄弟,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不然城门就关了,为兄也要回海关署了。” “恩,好的,宋大哥回见!” “回见!” 宋大人离去过后,两人返回去的过程中,跟在后面的刘师爷不解的问道:“大人,珠江火灾的事情不关我们牙行,监督大人也这样说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份火灾报告呢?” “刘师爷,虽然火灾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可是,十三行和洋人的经商,咱们还要管,还要征收课税。此次火灾,他们一定经历了不小的损失,征税一定会有所调整。” “咱们提前了解情况,知道他们损失的怎么样?那样的话,如果上面想要一份新的征税参考意见,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啊~” 刘师爷不再问了,不然显得他太过愚蠢,降低在杨麟心里的印象。 与此同时,杨麟要这份火灾报告还有另一种原因,那就是看看那个十三行的行商损失的最严重,无法经营下去,那样他杨麟就可以暗中收购,控制十三行的其中一家,秘密和洋人经商往来,从而获得西方的先进科学,引进一些技术。 两人不再交谈,都保持着安静,各自思索着,有着自己的心事儿,一前一后走向广州府城,天色渐渐暗下来,珠江那边依然是火光冲天,犹如白昼,天空浓烟滚滚,蔓延至四周,遮蔽繁星,掩盖皎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百兵士神秘消失 连续三天,牙行里就像清水衙门一般,没有任何事情,就像暴风雨的前夜,一片安静。 ≥ ≤下辖的那些行商们全部待在码头附近,日夜主持着灭火救人的事情,面对整个江面都是火焰,扑灭不了,那些行商们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只能等待火灾自己慢慢熄灭,他们能做的唯有扑灭沿岸的火光,安置遭殃的平民百姓。 珠江的火灾持续了三天三夜,加上当日,四天三夜,火势才慢慢减缓,渐渐熄灭,空气里不仅弥漫着木头烧焦的味道,还有一股焦油味。三天的时间里,火焰一直在熊熊燃烧,珠江上稍微小的船只,当天夜里就化为飞灰,或沉没于江里。大船也不过坚持到第二天,最后沉没。 从第二天开始,珠江上再无船只,有火焰在不停地燃烧,还有滚滚浓烟,直冲云霄。直至后来,杨麟才知道这场大火之所以难以扑灭,能够在江面燃烧,原来是因为有几只大船运的油流入江中,还有沿岸储藏的食用油也倾泻珠江里,覆盖在江面上,才使得火势那么猛烈,那么难以扑灭。 火灾的第二天,闲来无事儿的杨麟走在大街上,漫步在四周,在刘师爷的陪同下,闲庭信步,看看火灾带给广州府的影响,流落街头的灾民有多少,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 “哎,刘师爷,街上的受灾百姓并不多啊,这是为什么?” 话语一出,杨麟就知道失言了,有咒灾民多的嫌疑,引得刘师爷目光斜睨,连忙解释道:“这样的,这两天,我看珠江的火势挺大的,受灾的百姓应该会很多,见到现在的情况,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大人,是这样的,珠江口沿岸一般都是商人的货栈,或者临时储藏东西的货仓,离百姓居住的地方很远,所以受灾的都是通过货轮经商的巨贾,或者沿岸打猎的渔民,平常百姓之家受到的危害并不大。” “喔~原来如此,这也算是此次火灾不幸中的万幸,殃及的平明百姓不多。” 走着走着,交谈之中,杨麟突然轻咦一声,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见一路走来,已经遇到了好几个招兵处,正在募兵,疑惑的问道:“刘师爷,这些招募兵士的看着挺像广东的水师啊?” “大人明鉴,正是广东水师。” “看他们的情况,怎么没有人愿意进入水师啊?走了这半天的路,没见到他们招到几个人。” 刘师爷似乎顾忌些什么,将杨麟拉的稍远一些,远离水师招兵处,这才小声说道:“大人,你刚来不久,有所不知。虽然咱们广州府的海盗匪寇很严重,但是水师并不怎么受重视,总人数也不过四五千人,军械还差的离谱,大的战舰根本就没有几艘,就那样还很破旧。” “所以,进入水师没有什么前途。一般选择进入水师的,都是一些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或者从其他省份逃难过来的,吃喝没有着落之人。” 杨麟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喃喃道:“难怪广州府的海盗匪寇那么猖獗,原来水师根本就不怎么样,实力不过尔尔,根本就谈不上剿匪。” “谁说不是呢,大人。在广州府,水师的地位根本比不上路面部队,待遇也差很多。” 与此同时,刘师爷没有擦觉到,杨麟的双眸闪烁,精光四溢,明显的不怀好意。事实正是如此,听到关于水师的情况,杨麟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觉得自己完全有可能控制这个水师,为自己所用。 思及于此,计上心头,杨麟已经没有心情游走在大街上,胸中尽是亢奋之意,鸿鹄之情。打走刘师爷之后,直奔牙行而去,回到衙门之后,趁着没人注意,杨麟一番平民打扮,这才从后门溜出,来到城外。 城外某个不远隐秘处,确定四处无人,杨麟的身影一闪即逝,凭空消失,出现在追随者内部。 很快,杨麟召集了五十名兵士,与此同时,将追随者内部的时间调大,毫无缘由,没有任何解释,就将五十名兵士连续饿了几天,直至他们面黄肌瘦,才停下来,追随者的时间也恢复正常。 随后,杨麟让他们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破烂衣服,进入那个小屋,一闪即逝,来到现实世界,广州府的城外。 一番小声交谈和吩咐过后,杨麟先行离去,返回牙行。即将日落之时,那五十名兵士才零零散散的进入城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第二天又消失在广州府城内,不见他们的踪影,好像他们就没有出现过,人间蒸一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除了杨麟。 如此这般,连续几日,杨麟都这样做,从追随者内部弄出总数五百兵士,全部都消失在广州府内。 这一日,杨麟翘着二郎腿,整个人一副得意洋洋之色,独自待在书房里。一想到那五百人,就会莫名的兴奋不已,一股鸿鹄气机在胸膛里起伏。 一次五百人的手笔,杨麟觉得这就是自己目前为止的巅峰之作,比崆峒山那次还要大手笔,还要冒险,还要惊艳,让人意想不到。 同时,杨麟还在思索着,想象一些事情的具体细节,以及其他打算,进行一个大布局,为自己的大行动做铺垫。一想到已经实施的和即将实施的,杨麟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幻想,幻想将来的某个场面。 想到这些,进行一些布局,杨麟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广州府的海疆图,珠江口沿岸或者附近岛屿的地理分布,还有最近打听到的消息,广州府的一些军事布置。 从刘师爷那里了解到,广东省有三大军队,将军府、汉军副都统以及水师提督。三者之中,又以水师最弱,其次为汉军副都统,不久之前被西调,西进围剿白莲教。 因此,广东省现在只剩下将军府和水师提督这两个,水师不足为虑,战斗力不高,因此最厉害的非将军府莫属。而将军府的主要军力又集中于广东府以东,香山和前山寨这两个地方。之所以这样分布,流传于广州府的两句话可见其中要义。 “广州海防以香山为要,香山海防以前山寨为要。” 想到这些讯息,杨麟心中有一种气闷的感觉。因为,杨麟了解到,当时澳门已经被葡萄牙占据,而清朝却以以夷制夷的方针,虽然名义上拥有对澳门的管辖权,实际上却被葡萄牙人牢牢把持,经常挑衅清政府的官员,无礼而傲慢。 记得刘师爷说过一件事情,从中可窥见一二。 有一次澳门上面的葡萄牙人偷偷跑到广州,最后喝酒闹事儿,打死一人,潜逃回澳门,广州府的百姓为之气急,受害人的家属将那名葡萄牙人告上官府,却无人问津。 最后,愤慨的广州百姓围住葡萄牙办事处,断绝澳门一切的生活用品和淡水,迫于压力,澳门的葡萄牙警察才将那名葡萄牙人逮捕,法庭根据葡萄牙法律将其判处死刑。 然而,当广州府百姓要求将那名葡萄牙人遣送内地,接受中国法律制裁,却被断然拒绝了。 群雄激愤下,就要强制将人抢回去,葡萄牙人很强硬,转瞬调转炮口,对准那些百姓,情势瞬间危急紧张起来,火药味十足,随时都有可能爆冲突的可能,这一切的始末种种,广州府的衙门却无动于衷,不管不问,任凭事情这样生,如此演变。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刘师爷的不老实 葡萄牙闹事儿杀人事件,只是冰山一角,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随着清廷的没落,国力走向下坡路,对于广东省外国人的管理越来越无力,只能以夷制夷,游走于各方外国人边缘,因势利导,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百姓之利益,置若罔闻。 杨麟汇总和分析这些信息的过程中,得出一个一个结论,清廷以夷制夷的策略早晚会失效,如果没有任何改变,依然那么腐朽不堪,八国联军欺辱的事情早晚会生,毕竟那些外国人也不是傻子,总是鹬蚌相争,让你渔翁得利。 更何况,他们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虎狼势力,贸易过程中处于下方,一旦他们有着巨大优势,就会撕去各种伪装,野蛮的侵略,蛮横的掠夺,肆意的烧杀。 因此,想要拥有尊严,拥有主权,必须是自身的强大,别人才无法轻视你,欺辱你,真正的与你进行公平的交易。 三年,三年多的时间,杨麟拥有最佳的三年时机,在此之间,可以敛聚钱财,增加实力,收集世界所有的先进科学,壮大自己各个隐藏的武装力量,从而在揭竿而起之日,以雷霆之势,瞬间出击,打的清廷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杨麟还要想事情的时候,响起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杨逍的声音。 “少爷,有人找你,刘师爷也来了。” 一时之间,杨麟有些意外,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呢?而且,刘师爷也同来,是一种巧合,还是预先商量好的呢?漆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杨逍的话语,随之答道:“让他们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三个人影鱼贯而入,依次是杨逍、刘师爷和一个陌生衙役,看其装束,像海关署的。 三人站定之后,杨逍又向前走了两步,指着那名衙役,解释道:“少爷,我和他说了,你正有事,今天不见客,这名衙役说,是送来你想要的东西。后来,刘师爷也来了,确定有这回事儿,怕耽误你的事儿,所以我才带人过来。” 万思千绪划过脑海,隐约之间,杨麟觉得,这名应该是宋大人派来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日要的火灾呈文,于是摆摆手,朗声说道:“杨逍,不用说了,确实有这件事情,正是我想要的东西。” 接着,杨麟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那名衙役,缓缓问道:“是宋大人派你来的,给我送东西的吗?” “恩,是的,大人,正是宋大人派我来的。” “那东西呢,拿来我看看。” 话音刚落,那名衙役从怀中取出一个奏折式样的文书,杨逍适时地来到他的旁边,接过文书,转而递给杨麟。 徐徐展开呈文,快扫视了一眼,瞄了瞄其中的内容,大致浏览了一番,杨麟一收呈文,朗声说道:“不错,正是我要的东西,你们家大人还有别的交代没?” “我家大人只是让小的带一句话,以后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只要让人捎一句话就行,我家大人说,他一定会尽力去办,其他的就没有了。” “那你也帮我带句话,给你们家大人。” “大人,请讲,小的记着,一定传达到到。” “就说这份恩情,本官记在心里了,带一句谢谢。” “好的,大人还有其他的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小的就先行告退,回去复命了。” “行,你回去吧。” 同时,杨麟对杨逍说道:“去,送一下衙差兄弟,顺便从账房里支点银子,让这位兄弟路上买点茶喝。” 整个过程,刘师爷一直在旁边,看在眼里,心里诧异非常,没想到这个年轻大人行事如此老道,没有那种强势轻视的习气,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居然都是如此客气。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年轻大人与那个宋大人有恩怨纠葛,现在够能摒弃前嫌,很不简单,一番表现远同龄人。 杨逍和和那名衙役离去之后,杨麟的注意力才放到刘师爷的身上,问道:“刘师爷,今天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大人,是这样的,珠江大火,烧毁了很多船只和货物,造成很大的损失,咱们牙行所属的十三行行商有不少人损失极大,濒临破产歇业的境地,是不是应该根据他们的情况,减少他们的课税,缓解一下他们的负担啊?” 说完这些,刘师爷一副荣辱不惊之状,躬身低头不语,好像他讲的这些完全出于公事,体恤那些行商,为他们出头。然而,杨麟可不这么认为,若有深意的问道:“刘师爷,虽然咱们负责管理广州十三行,对他们征税,可是课税的多少,本官也决定不了,需要上报海关署,交由总口委员和监督大人,才能决定是否减少他们的课税。” 似乎察觉到杨麟的弦外之音,刘师爷缓缓上前,从衣袖中取出一沓银票,恭敬地说道:“大人,这是那些行商们孝敬你的。至于课税的事情,只要大人你将他们的损失呈报上去,再美言几句,一定不成问题,很好解决。” 杨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刘师爷手中的银票,并没有露出多少兴趣,左顾而言它:“刘师爷,我听说西洋的一些技艺很是精巧,在计算天象方面很有一套,你能不能帮我寻摸一些?” 刘师爷当然明白话中意思,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很多到广州的官员都对西洋的东西感兴趣,更有甚者,学习这些东西,在家里捣弄。 地处东南,紧接西洋人居住区域的澳门和香港,作为清朝唯一对外的贸易港口,广州府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因此,刘师爷立马应承下来,略微提醒式的问道:“好的,大人,西洋的那些玩意儿,小的尽快给你找,一定给你弄全套的,那行商们的事情......?” “行商的事情好办,我这就写呈文,这几天就会上报,让他们不用担心,课税的事情即使免不了,应该也可以缓一段时间。” “对了,刘师爷,西洋的那些东西,如可以的话,尽量多弄些书籍,不然都是纯粹的玩意儿,天长日久了,也会出问题,我让下人学学,自己就能修了。” “好的,大人,下官这就去办这些事情,先告退了。” “行,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留你了。” 刘师爷轻轻留下银票,缓缓躬身退去。然而,刚一走到门口,即将离去,杨麟突然而出的一句话,让其停了下来,站在门口处。 “刘师爷,行商课税的事情,你让他们最好去粤海关署一趟,上下疏通,打理一下,让负责牙行的总口委员宋大人和监督大人事先了解,那样我去禀报的时候,事情也好办不是?”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回头就让行商们打点一下,孝敬监督大人和宋大人。” 行商课税的事情,牵涉到的钱银可是一大笔数目,就算不减免,单单迟缓上缴,就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混迹于广州官场和商场的刘师爷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杨麟只是略微点点。 刘师爷走了之后,杨麟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稍微思考,明眸闪烁,嘀咕道:“别以为我杨麟新来乍到,还没有弄清楚广州府的情况,就能忽悠我。课税,那是多大的事情,就是这些银两能办的?” “哼,就算总督、巡抚和监督答应,京城的皇家能会允许?现在可是多事动乱之秋,西南的叛军还在,需要大量的钱银,皇帝会管几个行商的死活?我不敲打敲打,你刘师爷就会忘记前几天的效忠之言~!”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易 深夜里,杨麟一个人躺在卧室里,倚在床上。 ≥ ≦ 静静的夜,屋外的虫鸣,幽幽的烛光,使得杨麟格外喜欢这种属于夜晚的静谧,身心处于一种空灵状态,脑洞格外平静,可以静气凝神的看书,处理一些公文。 纵观穿越以来,每逢大事、要事,杨麟一定是在深夜里处理,与人商议,制定一些策略,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一种本能。 此时,在烛光之下,杨麟双手捧着白天送来的火灾报告,虽然脸上很平静,但内心却是心惊不已,无法言明,没想到这次的珠江火灾这么大,这么严重,江上尽是烧焦的船体与尸体,几乎没有一个船员存活。 而且,这些还是初步估计,具体的还没有验证、落实,总督府和巡抚衙门最近就要组织兵力,进行统计,造册在案。 同时,从这份报告中,杨麟了解到为何水师连续几日募兵?只因最近几天,就会派兵到珠江上打捞尸体和一些漂浮物,水师的人手原本就不足,现在更是奇缺。在这炎热的南方广州府,尸体很容易腐烂变臭,引起瘟疫灾害,水师不得不派兵打捞。。 看着看着,杨麟的眼皮越来越重,沉睡过去,烛光绰绰,回荡在房间里,卧室中。 第二天的下午,杨麟在牙行后衙陪赵敏玩耍时,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嘈杂之音,还有混乱的脚步声,吆喝之语。 “哎哎,注意啦,这些东西别磕着了,很容易碎的。” “你你,动作轻一点,弄坏一件,搭上你的小命也赔不起~!” “小心一点,都抬到后院去,我去看看行长大人在不在,都留些神。” ...... 一连串的催促之音,警告之言,不见其人,只听其音,杨麟就知道是谁,正是自己的那位师爷,刘渤启。 “阿敏,走,咱们到前院看看,究竟什么事情,这么热闹?”杨麟停下动作,一脸的笑意,对着玩的正不亦乐乎的赵敏说道。 “好啊,大哥哥,正好我也玩累了。” 随之,杨麟拉着赵敏的小手,一阵前行,穿梭于回道走廊,来到前院,只见一些人小心翼翼的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动作小心而轻柔,每个人的额头已经挂满了汗水,不只是天热的,还是紧张所致。 刚一走进院子,刘师爷迎面而来。一脸的讨好谄媚之色,笑着说道:“大人,这就是西洋人折腾玩意儿的一些器材,就是太娇贵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破碎,不经使用。” “喔~你让他们放下箱子,打开看看,都是些什么,这么娇贵,碰不得,摸不得的。”杨麟十分感兴趣的问道,心里却已是猜测着,有着几分的确定,觉得应该是某些东西。 “好的,大人,我这就让他们打开,让你瞧瞧。” “所有人听着,将箱子放下,动作一定要轻,慢慢的放,如果有碰坏,小心你们的皮肉。” 听到刘师爷的最后一句话,杨麟情不自禁的粗了蹙眉,一丝不喜之色一闪即逝,很是不喜别人这样说话,动不动就要大打出手,伤人皮肉,不过也没有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待箱子打开。 不久,随着一个个箱子缓缓落下,一一被轻轻打开,里面的东西立马暴露在空气中,出现在杨麟的视野里,正如预料那般,多数的东西是化学实验用的器皿,生物实验的器材,都是磕碰不得,需要极其小心对待。 刹那之间,一丝兴奋之意划过心间,杨麟胸中尽是急切之色,好想立刻摆弄这些东西,做一些实验,回味自己的高中生涯,那些做实验的日子。 杨麟忍住了,克制那份冲动,没有立即上去,依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悠然的看着这一幕,刘师爷的声音随之响起,充满激动。 “老爷,这些就是西洋的能工巧匠用的东西,看看这个,是叫什么化学实验用的杯皿。” “这个,这个,里面放的是什么酒精,一点就燃,说是用来加热,提取什么精华。” “这这,老爷,这个东西更是神奇,只要将一些东西,切碎之后,放在镜片之下,就可以通过这个小筒子,看到上面极其微小之物,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 刘师爷越说越兴奋,好像在讲述自己贡献的东西,更有一种卖弄之感。若是在其他人眼中,这些东西都是稀奇之物。然而,杨麟不知道操作过多少次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虽然杨麟表现的很平淡,但杨逍和赵敏却是之趣盎然,充满新奇之色,二人兴奋地跑向前,摸摸这个,弄弄那个。如此情形,刘师爷并没有阻拦,反而为两人讲解着,介绍着。因为这些天里,通过牙行衙役的告知和自己的观察,刘师爷了解到两人与他的年轻大人关系非常,很是亲近。 不知什么时候,刘师爷已经停止了讲话,满嘴的口干舌燥,老实的站在杨麟身前,杨逍和赵敏依然兴趣不减,在捣鼓着那些仪器。 “刘师爷,箱子里面怎么都是一些杯皿,怎么没有介绍他们的书籍啊?” “启禀大人,东西太多,一时无法全都弄过来,晚上的时候就会送来相关书籍,一些操作手册。” “喔,原来如此。” “对了,刚才听你所说,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用来做实验的,那你有没有用来做实验的材料啊?或者,你告我在那里能够买得到,也行。” “呃~大人,不用,那些实验用的材料麻烦一些,需要到澳门洋人居住的地方才能弄得到,伍会长说,过几日就有,这几天珠江火灾后续的事情,纠缠于身,抽不开身。” “恩,好吧,我再等等。” 一番交谈之后,刘师爷让人将所有的箱子都放在了货仓里,随之离去。望着远去的刘师爷,不禁想起了刚才的交谈,他是在催促自己,上呈行商损失的行文。 连续两天,刘师爷又送来了大量的书籍以及一些器材,多是化学和生物方面的,书籍要涉猎的多,力学、机械原理、光线等等,都是杨麟一直想要收集的, 不过,杨麟最想要的是关于蒸汽机方面的书籍,以及懂得蒸汽机方面的人才,因为在一九七六年蒸汽机还没有使用在船上。如果他杨麟能够获得这方面的人才,将蒸汽机应用于船体之上,作为动力,那么以后在广州府的实力倍增,自己将是海上霸主,一些动作可以更加隐秘,更加迅。 第二日,刘师爷送来最后一批书籍,杨麟将其叫到书房里,商议道:“刘师爷,行商们损失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记录在行文上,今天就会上呈海关署,这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瞬时间,刘师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之色,无法掩饰的激动,双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如何和杨麟交谈。 看着刘师爷的这番表现,杨麟可以肯定,这个效忠自己的刘师爷,一定没少收广州十三行行商的好处,不然这几天也不会如此勤快,忙里忙外,每次的交谈,话里话外都是为行商们说好话。 杨麟心里并不抵触,很是理解,毕竟守着这么一个油水贼多的衙门,有几人能够忍住不贪。何况,到这里当官,不就是为了钱银吗?而且,他杨麟也拿到了好处,还想获得做实验的材料,没什么好说的。 打走刘师爷之后,杨麟直奔货仓而去,看看那些书籍和器材,以及将他们放进追随者内部,交给赵翔那些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反常表现(求月票) 这一日 宋大人悠闲的待在办公室里,正在看着杨麟送上来的呈文,看了一遍之后,在最后附上自己的意见,就要盖上自己的官印之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人闯了进来,看到来人,宋大人心里就是一突,暗道不好。≥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位冤家来了?” 只见来人是李莲英,徐徐走向宋大人,一脸倨傲之色,悠然的问道:“宋大人,干什么呢,怎么一见到我,就这么紧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咳咳,李兄弟,说哪里的话,就是为兄我几天没见李兄弟在海关署,突然出现在这里,感觉有些意外。” 李莲英似乎没有察觉到宋大人的表情变化,又或者不在乎他的这位上司,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说话之时,已经踱步来到宋大人的书桌旁边。 刚一走进,宋大人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有些慌乱的微微动作着右手,试图拉过一个文件,遮盖住杨麟的那份呈文。 然而,想法很美丽,行为已经太晚,来到近前的李莲英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边拿过那份呈文边说道:“宋大人,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入迷,我一出现,将你吓成那样。” “哎哎,李兄弟,这是公文,你你不可以......” 宋大人想要尽最后一丝努力,试图阻止李莲英看其中的内容。可是,李莲英已经展开了呈文,无所谓的说道:“不就是一个公文吗,有什么不可以看的?在这海关署,除了监督大人的文件我不可以随便看,其他人的都没事儿......” 说着说着,李莲英停了下来,越看脸色越难看,当看到宋大人盖上的官印时,已经是阴翳之色密布。此刻,宋大人的额头上密布着丝丝细汗,感觉后背都湿透了,就要出言想要解释什么之时,李莲英的神情突然一变,和颜悦色道:“宋大人,兄弟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一下,希望你能答应?” “这个,这个,李兄弟,这样不太好吧~?我已经盖官印,不可能在回绝这份呈文了。而且,现在的十三行行商确实如此,若是不实行呈文上面的措施,将会有很多的行商关门歇业。” 李莲英灿然一笑,和声说道:“宋大人,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让你将这份呈文打回去,而是让你批准的同时,能够向监督大人进言,让监督大人也批准。” 宋大人呆呆的愣在那里,李莲英的话语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与杨麟有仇的他会这样做,不仅让自己答应,还要从旁协助,促成呈文的成功。 看着对方笑脸之中,散着邪恶之意,宋大人觉得寒毛倒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感觉到事情的不正常,但宋大人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整件事情,无论最后生了什么,和他无关,都是按照两人的要求办的。 想通这一切,深知李莲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宋大人不再理会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爽朗的说道:“既然李兄弟这样说了,宋某人一定全力而为,劝解监督大人答应!” “行,那宋大人,我先走了。” “李兄弟慢走,以后常来玩。” 望着渐渐离去的身影,虽然感觉到李莲英的刚才一番表现不符合常理,透露着邪性,蕴含着诡异,可宋大人不再想其中的蹊跷之处,只要按着两人的意思弄好这个行文,就没有他总口委员的事儿了。 两不得罪,何乐而不为? 巡抚衙门,后衙之内。 一个身材妖娆,面容姣好的女性,二十几岁的年纪,躺在一个四十多岁男子的怀里,不时扯动着男子的胡须,撒娇嗲之音稣的男子浑身舒坦,脸上尽是享受之意。 “大人,你就答应奴家吧,让那个姓麟的呈文过了吧,嗯~老爷~,你就答应嘛~” “我说爱妾,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就算我答应了,还有总督和监督两位同僚呢~” “妾身不管他们,只问你,答不答应嘛,不然以后再也理你了,再也不让你上妾身的床。”女子再次娇嗔道,语言里更是风情无线,妩媚之意,透露着床笫之欢。 男子被女子撩拨的不行,全身突然涌现燥热之意,荷尔蒙在噌噌的往上窜,眼里尽是**之色,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伸向女子的裙下。 随着女子的语言挑逗,男人****焚身,心里渐渐按捺不住,痒痒的,空气里的气温越来越高,充斥着一股旖旎之味,一旁侍奉左右的丫鬟早已面红耳赤,面对此种情景,站也不是退也不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的衣服越来越少,丫鬟们的脑袋低的不能再低了。 “咯咯,大人,你真坏,快将你的手拿出去,这里还有人呢~!” “都滚出去,没有本官的同意,谁也不准打扰我,否则宰了他!” 刹那间,丫鬟们如蒙大赦般,快撤去,依然是面红耳赤,小心脏砰砰的加跳蹦着,身上也有一种热意。 与此同时,那名男子一个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喉咙出低沉吼鸣之音,犹如困如牢笼多日的猛虎。瞬时间,眼珠通红,双手快动作,衣服翻飞。 一番巫山**过后,空气中依然残留着娇喘的气味,一个薄薄的蚕丝毯子覆盖两具不挂衣服的身体上。此时,女子躺在男人的怀里,纤细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比划着,画着一个又一个圈圈,脸上残留着巫云过后的晕红。 女子声若蚊嘶,吐纳如兰,撒娇道:“老爷,你答不答应我说的嘛~?”虽然是在问,但手里却没有闲着,下移,以某样东西相威胁。 “哎哎,放下你的手,我可经不起你再折腾,快快,快放下。” “那你答应不答应,不然我就不放下它,还要你再来,大战三百回合,直至你同意为止。” “好好,我答应你,马上就去找两位大人商谈,快放下。” “呵呵,还是大人疼女家,大人真好,么~!”顿时,女子在男人的脸上轻啄一口,笑容满面,得意非常,自己的这一招百试不爽,屡屡让身前的男子就范。 见怀中的男子总算从某个部位抽出小手,才放下心里,朗声说道:“美人,是不是你的那位好弟弟又找你了,那件事情就是他托你办的?” “大人,奴家的弟弟不就是你的弟弟,不就是你的小舅子嘛,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的语气说他呢?” “哼~一说到我的那个小舅子,你弟弟,我就来气!你看看这几年,他少惹事儿了吗?哪一次不是我给他擦的屁股?” “所以嘛,还是大人对切身好,宠着妾身,惯着奴家,连我的弟弟也一起沾了光。” “美人,你知道就好,帮他,纯粹就是看在你的面子。” “那~大人,这件事情可是答应了的,你不准反悔喔~”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我一定会去办的。对了,和你那个好弟弟说一声,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准再找那个杨麟的茬,尽管和珅怎么不了我,但也不想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好啦,好啦,奴家一定会转告我弟弟的,不让他再给你惹事情。” 随后,两人有一番温存过后,男人穿好衣服,走出府衙,分别先后向粤海关署和总督府走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混混 巡抚府后衙之内,还是那个房间里,不久之前的混乱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巫云过后的痕迹残留,女子斜倚在床榻上,吃着水果,穿着华美的衣服,玲珑的娇躯若隐若现,悠然慵懒的问道:“我弟弟到了没?” 一旁的丫鬟还没有来得及回话,一个爽朗的笑声传进来,回荡在房间里,充满不羁,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行走于巡抚后衙,这个一品大员的后宅。 “姐姐,你弟弟我来了,让姐姐您久等了。” 立时之间,女子立即喜笑颜开,坐了起来,催促道:“弟弟,还不快进来,你的那件事情大人答应了,刚刚出去,给你去办了。” 听到这句话,那个说话之人立即加快脚步,步伐匆匆,走了进来,挑帘而入,入目的正是李莲英,女子的亲弟弟,巡抚的小舅子。 此刻,快步来到床榻前,拉着自己姐姐的手,有些局促,激动莫名的问道:“姐,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姐夫他真的答应了?” “你看看你,依然还是那么毛毛躁躁,没有一点稳重。”女子拉着李莲英,让弟弟坐在床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娇嗔道。 “姐~,你快说,姐夫大人真的答应,让姓杨那小子的呈文通过?” “恩,是的,答应了~~” 随之,女子正襟危坐,一脸的郑重神色,掷地有声的说道:“你姐夫可交代了,不准再招惹姓杨的那小子。不然,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帮不了你,也不去管你。到时候,就算你姐姐我求情也没用!” 一时之间,李莲英呆坐在那里,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偷鸡不成反而成全了杨麟那小子,心里尽是不甘之情,痛苦之色,郁闷之极。 女子看着自己弟弟这副模样,刚刚还是兴奋之色,此时就像霜打的茄子,没有一点精神,瞬间萎靡不振。自己的弟弟啥性格,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借势欺人。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话语之中,自己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而又不忍看到弟弟这样,但也无可奈何,不想让自己最亲之人招惹和珅而惹祸上身。 此时,李莲英耷拉着脑袋,一副斗败了的公鸡样子,感觉生活失去了很多的趣味,索然无味的说道:“那姐姐,我先走了。” 李莲英失魂落魄的下床,缓缓走向屋外,女子突然叫住了他:“弟弟,等一下,姐有东西给你~” 女子快的来到床头柜,打开抽屉,拿出一些金银饰,走下床榻,站在李莲英的面前,用力的将东西塞进他的手里,再三叮嘱说道:“弟,这些拿去,出去玩玩,散散心,总之,别和那小子对着干,别找他的茬。如果这些钱还不够,就到姐这里来拿。” 没有任何的高兴之色,将金银饰放进怀里,背影有些萧瑟,缓缓离去,双腿就像灌了铅水,沉重无比,一步一步的迈出。 看着弟弟失魂落魄的离去,渐渐消失的身影,女子这才喃喃的说道:“弟弟,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虽然大人没有说不管你,救不了你。但如果不将事情说的严重,依据你的性格,一定又会去惹事儿,招惹是非,你姐姐我只是一个妾室而已。” 女子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之色,回到卧榻之上,再无闲情逸致吃水果,心情不好的躺在那里着呆。 走出巡抚衙门,李莲英无聊的浪荡在广州府的大街上,没有任何目的地,就那样晃晃荡荡的走着。突然,一个手掌搭在李莲英的肩上,从后面传来一阵热情的招呼之声,充满流里流气。 “哎,这不是李大爷嘛,怎么在这里啊?” 李莲英停下来,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小混混出现在眼前,不停地抖动着身体,一脸的谄媚之色。李莲英没有回话,默然的看了一眼,觉得眼熟,就是记不起是谁了?觉得没意思,就在此回转身体,继续前行,漫无目的的走着。 “哎哎,李大爷,别走啊~!您的神色不太好啊,跟小的说,是不是有人惹到你了,不管是谁,绝对能摆平!” 李莲英古波不惊的双眸瞬间出现一丝神采,内心荡漾了一下,质疑的问道:“你确定?你真的能帮我解决麻烦?” 这时,那名小混混停止了嬉皮笑脸,见李莲英说的认真,于是上前附耳小声道:“李大爷,你说什么事情,想要弄死谁?绝对包你满意,不留丝毫痕迹。就算被人怀疑到,也不会有任何证据。” “而且,你还不用出面,只要这个....” 李莲英看着小混混搓着拇指和食指,话说一半留一半,当然明白对方是在要银两,预付定金。 李莲英不是一个十几岁的热血少年了,什么人的话都会相信,为了报复,就会信以为真,将钱给一个只是看着眼熟之人。一时之间,迟疑了。可是,小混混的话语散着魔力,吸引着他。内心对杨麟的敌视,更是催促着他,相信眼前的小混混,放手一搏。 见李莲英久久不语,许许不言,一脸的不相信之色,小混混知道,对方不相信自己。于是不再多言,将李莲英拉到一个没有人的胡同,自信的说道:“李大爷,你不相信我也很正常,人之常情,毕竟咱们只是一面之缘,很难建立互信......” 李莲英很烦躁,没有耐心听小混混磨磨唧唧,解释什么,径直打断道:“你知道我要教训谁吗?又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嘿嘿,李大爷,小的喜欢你的直爽,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拐弯抹角。” “这样,李大人,先不说你要弄谁,我先证明所言非虚,有那个实力整治人。” “怎么证明?” “大人,今天你不用给我任何押金,随便吩咐我一件事情,明上午,你一定能收到消息。我若真的办到了,咱们明天下午还到这里聚头,商谈你要修理的人,再谈定金和总款的问题,你看怎么样?” “行,就按你说的办!” “那~大人,你想要小的办什么事情,证明我所言非虚,获得你的信任?”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办一件我能看到的事情,海关署两里之外的码头出现混乱,海盗横行,做得到吗?” 小混混迟疑了,没有立刻答应,眉头紧皱,思索起来,反正闲来无事儿,他李莲英有的是时间,等这个满嘴大话的小混混。只是僵持了片刻,小混混的眉头舒展开来,爽朗的说道:“行,我答应你,明天下午这里见!” “行,就这里见,希望你说的不是大话,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既然答应大人了,一定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随后,小混混出了胡同,走进川流不息的人群,消失在人海里。这时,李莲英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梦幻,充满不真实。 然而,李莲英心里的那份仇视已经压过了一切,只想报复杨麟,情不自禁的内心有一丝希冀,希望那个小混混能够办到。期盼之中,李莲英走出胡同,也消失在人海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岛屿上的匪寇 深夜里,月上柳梢头,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广州府的地界,月光满地,夜空繁星闪烁,海风伴随着巨浪,犹如怒吼的野兽在咆哮,使得夜里的一动一静,交相辉映。≥ 珠江上面,某个岛屿上,两个黑影行走在小路之间,步履匆匆,彼此交谈着,声音充满急切和担忧。 “哎,我说,白天的那件事情,你确定帮主会答应?” “十成的把握没有,七八成我还是有的。” “可是,袭击码头的事情那么大,还是在海关署的附近,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事儿,珠江火灾刚刚过去,不仅烧毁了许多商船,还烧毁了大量的洋人战船,短时间里,根本就不可能联合鞑子的水军形成战斗力,对我们构成威胁,所以这种行动的风险并不大。” ...... 两个人影之一正是那个小混混,白天和李莲英达成某项共识之人。此时出现在孤岛之上,很是诡异,明显他绝不是一个小混混那么简单。最后两人交谈之际,赶路之中,缓缓消失在夜色里,向着岛屿的深处走去。 若是认真观看,这个岛屿绝不是一座孤岛,夜幕之下不时有人出现在临江的岛屿边缘,进行巡逻放哨,负责警戒,确保整座岛屿的安全,手中都有着鸟铳,一些制高点有大炮屹立在那里,防卫很是森严。 岛屿深处,腹地之所,一个黑色的大寨子屹立在那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遍地篝火,月光下可以看到旌旗招展,人影绰绰。寨子最中央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房子里传来阵阵的喧闹之声。 “来来,喝喝,好酒好酒!” “六个六啊,八匹马......” “哈哈,你输了,认罚,快喝,快喝。” ...... 只见这个房子极大,占地足有几十亩,单单只是房子里面的正厅,面积就达几百平米,可同时容纳几百人,加上二楼,千人同时聚会也不会显得拥挤。雄伟宏大无比,但却是到处一片狼藉,使得大厅失去它应有的风采。 此时大厅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醉汉,每个人都是一身酒气,喝的酩大嘴,大喊大叫,杂乱无章,酒壶、盘碟散落于各处,众人的意识更是处于混沌迷糊之中,。 这些人或袒胸露乳,盘坐在那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或者仰躺而睡,不时地拿起身旁的酒壶,就是一顿酣畅淋漓的痛饮。每人都是一副醉意朦胧之态,不一而足,一一不同,千姿百态,皆是粗鲁之状。 大厅之中,最上方,一个虎背熊腰之人坐在那里,两侧坐着娇小可人的女子,穿着暴露,引得下方的众人流着哈喇子,不时地眼中冒着**之光。 很显然,这是一群海盗,这座岛屿就是他们的老巢,盘踞于此。而且,这些人并不是啸聚山头的绿那种林好汉,行着侠义之举,每个人身上都散着一股匪气,暴戾之意,一看就不是良善好相与之辈。 坐在上方的那个海盗头目正在饮酒、调戏身旁的女人取乐之时,门外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小混混,此时两人一阵小跑儿,快来到海盗头目酒桌不远处,双手抱拳,躬身喊道:“帮主,我们回来了。” 海盗头目睁开迷离的眼睛,隐隐约约的看着酒桌前,觉得很模糊,两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不禁揉了揉眼睛,睁的大大的,这才看清楚,一嘴酒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回来啦,事情办好了?” 一时之间,小混混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忧虑之色,无奈之情,帮主如此状态,还怎么禀报事情啊? “怎么了?你们没有办成事情?呃~”一个重重的酒嗝从海盗头头的嘴中汹涌而出,回荡于四周。 还是那个小混混,见到老大问话,虽然心中依然是千般担忧,万般无奈,但还是回答道:“帮主,事情只完成了一半。” “恩~完成了就是完成了,什么叫做完成一半?”海盗头头立时之间,露出一丝愠怒之意,凝眉以对,寒声问道。 “帮主,是这样的,有了人选,谈的也差不多了,出了一丝意外,那人不太相信我所说的,需要咱们一个行动,证明一下,获得他的初步信任才行。” “好了,什么证明?什么行动?老子现在没心思听你们说,去找军师,他说怎样就怎样,别来烦我了!” “是,大哥,俺们这就去找军师商谈。” 随后,二人再次抱拳,躬身退去,海盗头目看也没看,继续和两个美人欢娱,相互**,各种动作不断。 小混混两人很快就出了大厅,来到门外,径直走向一侧,旁边的一个小房里,没有灯光,显然里面的人已经睡了,二人站在门前,不知如何是好,私语了起来。 “哎,看样子军师已经睡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等到天明吧~?” “不可,和那人约得就是明天上午可以有结果,如果等到天亮,时间根本来不及,无法调集人马行动,何况还要制定计划?一定会耽误的,失去对方的信任。” “可是,军师已经睡了,大家都知道,平常之时,军师最烦别人打扰他睡觉了。” 两人还要窃窃私语之时,小屋里面突然有了灯光,传出了一阵话语。 “是谁在外面?深更半夜不睡觉,吵吵什么呢?你们的皮肉又痒痒了?” “军师,是小的,在广州的人选已经有眉目了,很适合。现在对方不相信我说的,要咱们先行动一次,证明所言非虚。” “喔,是你啊,牵涉到人员行动,怎么不去找大哥啊?跑到我这里干啥?” “军师,是这样的,帮主他喝醉了,现在没空管这件事件,让我们来找你,让你看着办。” “明天不行吗?非要等到现在吗?” “启禀军师,和那人说好了的,明天上午就要看到行动的结果,所以......” “这样啊,你们进来吧,门没锁。”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喜上眉梢,来了精神,愁眉苦脸之色消失不见,神采奕奕的推门而入,和里面的军师密议,讲述整件事情的始末,说出自己的看法。 一个小时过去了,小混混两人都是一脸兴奋之色,交谈甚欢,从小屋中出来,很显然军师同意了行动,并且草拟好行动计划。随后,两人返回各自的房间,睡觉去了。 次日,阳光普照,多日的阴云烟消云散,珠江上还残留着火灾之后的痕迹,到处漂浮着焦黑的木头,没有被完全烧毁的货物,还有一些船只,进行着打捞。 日上三竿,阳光越来越炽热,烤的人皮肤烫,难以忍受,烈日炎炎,江上的人员越来越少,只有一些船只停留在码头。 在粤海关署的某个房间里,李莲英浮躁的来回走动着,每隔几秒钟就会透过窗户,目眺远方,看珠江的码头,密切注意那里的一切情况,一有个风吹草动,李莲英就神经过敏的看过去,眼里充满期盼之色。 李莲英来回走了一上午,腿都麻了,依然还是没有什么状况,眸子中渐渐出现失望之色,越来越浓,最后干脆不再张望,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心浮气躁的拿过旁边的,只是喝了两口,就不耐烦的将茶杯丢在茶几上,神情躁动,无法平静。 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剿灭海盗计划 李莲英躁动不安的倚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杂乱而无序,声音乱糟糟的回荡在办公室里。 砰~砰~ 办公室的气温越来越高,空气里充斥着燥热的气息,李莲英的额头渐渐出现汗珠,眉头不时抖动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此刻,李莲英的内心是那么的忐忑不已,坐卧不安,无法保持一颗安静的心,无法沉淀下来,浮躁不已。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衙役随之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果篮,恭谨的说道:“李大人,你的姐姐让人送来一些水果,说都是您爱吃的。” “知道了,放下吧,没事儿别再来烦老子,快滚。”李莲英眉头皱了皱,不耐烦的催促道。 那名衙役早就习以为然,这个李大人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好一点,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摆出一副臭脸的样子,脾气坏的紧。缓缓走向茶几,正要放下果篮,衙役却躬身愣在那里,满脸震惊之色。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现在烦着呢,再不走老子抽你,皮痒痒了~!”李莲英依坐在椅子上,感觉到衙役停了下来,没有离去,气氛的望了过去。 “大大人,你你看~”衙役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一副吃惊难以相信之色,一只手指向窗外,嘴里磕巴起来。 “娘希匹,你屁事儿还真多,又怎么......”李莲英顺着衙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话说半截戛然而止了,也愣在那里。 随即,李莲英面无表情的缓缓站起,动作有些机械,徐徐走向窗台,停在阳台边,背着衙役。刹那间,他胸中的浮躁之意一扫而空,面部变为兴奋之色,眸子中绽放着丝丝精光,双手紧握着,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离海关署不远处的码头。 只见码头上空浓烟翻滚,盘旋在四周,水面上的船只被火光包围,火光不远处更有一支船队,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挥舞着大刀、长矛和鸟铳。 紧接着,海关署院子里释放出示警求救的狼烟燃气,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将海关署的西式洋楼包围。这股狼烟,李莲英再清楚不过,那是报警求救用的,一旦燃起,就代表着海盗袭扰海关署,向附近的军队出求救信号。 此刻,虽然看不到远处码头的情况,李莲英已经不在乎了,胸中激荡着,兴奋着,想要立刻离去,前往那个地方,与小混混相约之所。 那名衙役再次愣神了,很是意外李莲英的反应,那根本就是幸灾乐祸。殊不知,码头的这次灾难,罪魁祸就是这位李莲英李大人,巡抚大人的小舅子,真正的始作俑者。 然而,李莲英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更看不到衙役看他的目光变化,慌忙来到放金银饰的柜子,迅取出,搁在怀里,径直走向办公室门口,犹如风儿一般离开这里,独留那名不知所以的衙役,呆呆的依然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将军府,办公后衙。 房间里汇聚了广东省品级最大的官员,两广总督、广东巡抚以及粤海关署的监督,还有将军府的将军和水师提督,各个军政两界的大佬,全部到齐了。 众人一一坐好之后,屋里恢复一片平静之时,作为广州府最有权势的两广总督率先开口,愤慨的说道:“各位同僚,这些匪寇是不是太嚣张了,火灾刚刚过去,残局还没有收拾好,这群匪人居然这个时候袭击码头,火上浇油,又放了一把火,实在太狂妄了,简直就是横行无忌,根本没有将大清的王者之师放在眼里,藐视百姓的生计,实在可恨!” “不错,这帮贼匪确实可恨,应该立即派兵剿灭他们,扬我大清天威。哼,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进犯码头,靠近沿岸,这是挑衅,**裸的挑衅。”巡抚附和道,表达着胸中的怒意。 一直没有言语的监督要冷静的多,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沉着问道:“两位大人,现在确定是那股匪寇了吗?” 这时,坐在下方的水师提督突然站了起来,插口说道:“三位大人,根据下官的经验,从那些匪寇的穿着和战船的标志来看,应该是一直活跃于海上的黑旗大帮郭婆带那群匪寇,只有他们能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管是大清之民,还是蛮夷,都是斩杀殆尽,不留任何情面,下手非常狠毒。” 监督的任期最短,来到广州的时间不长,因此也就不怎么了解当地的情况,更不知各股匪寇的态势和实力,问道:“提督同僚,如果集齐你们水师的全部精锐,短时间内能不能剿灭郭婆带这股海盗?” “启禀大人,根据目前水师的情况,无论是可战斗兵士,还是可以出海使用的战船,都不能和郭婆带短兵相接,进行一战。而且,我们水师的鸟铳和大炮早就陈旧无比,能够使用的已然不多,更不能和他们战斗了。” “什么,堂堂大清的广东水师居然打不过一股流窜海上的海盗,是不是太滑天下之大稽,那你们以前怎么剿匪的?”这一连串的的话语,几乎是监督大人气愤的下意识怒吼出来的。 说完这一切之后,监督就后悔了,毕竟广东水师并不归他管,现在置问、训斥这些,多少有些让总督和巡抚在面子上过不去,自己越界、管多了。 “两位大人,别见怪啊,我也是到广州不久,对水师和这里的海盗不怎么了解,所以方才失言了,别介意啊,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监督同僚,无妨,你也是被那些匪寇气到了。”两广总督淡淡的说道,没有生气的意思。 而广东巡抚就更客气了,好言说道:“监督同僚,你也是受不了郭婆带在自己的管辖地不远处逞凶,气愤而已,一时失态,没什么,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呵呵,多谢两位同僚能够理解。” 接着,监督不再说话,回到位置上,看看他们怎么处理今天的事情,绝不会草草议论那么简单。 这时,作为广东省军政一把手的总督大人,站了起来,似乎在为监督解惑,又似在自言自语。 “这些年里,海上匪寇横行,由于朝廷划拨的军饷有限,根本就无法同时供应水师和步兵的有效配给。由于一支精良的水师,需要大量的钱银打造,而这些钱银足够装备两倍于水师的步兵。所以,都是侧重于步兵,优先展步兵。” “至于剿灭匪患,朝廷一直都是借助那些夷人,剿灭海盗,水师从旁协助。最后从剿匪的战利品中,补偿夷人的损失,并且替他们无偿修补战船。” 事于自己的管辖范围,监督问道:“总督同僚,那这次的事情怎么处理呢?难道就这样放了郭婆带那群海盗?” “监督同僚,当然不能,我接下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情。” 随之,两广总督猛地站起,浑身散着一股气势,声音铿锵有力的下达着各项命令,有条不紊,富有节奏。 “将军听着,命你前去澳门和香港,前去联络的那里的夷人,就说答应了他们前些日子的请求,和水师一起剿灭匪寇,给予他们配合。” “水师提督,从现在开始,调集所有能够出海的战船,操练兵士,准备随时出海剿匪。” “同时,向香山和前山寨的驻军下达命令,让所有的炮台枕戈待旦,封锁沿海各个要道,一旦现海盗船只,立即击沉!” ....... 第一百二十章 暗波涌起 当将军府内正在商议剿匪事宜的时候,广州府的一个小胡同里,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密谋着。 “李大人,相信你今天上午已经看到了我的诚意,有实力帮你解决一些麻烦。” “不错,我看到了,你确实有这个能力,解决我想要除去之人。” “那李大人,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一谈生意的事情了?” 此刻,李莲英抑制不住的兴奋,内心尽是畅快之情,听到对方的问话,连连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既然如此,不知李大人有什么麻烦,需要小的解决什么?” “新任牙行行长,杨麟。”李莲英一字一顿,沉声答道。 “哦~我知道,就是最近传得很热,和和珅儿子丰绅殷德关系很不一般的那个杨麟吧。” “恩,不错,就是他。” 小混混沉默了,并没有立刻答应交易。李莲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很是迫切,情不自禁的激将道:“怎么,难道你办不到?不想接这单生意了?还是担心我付不起酬金?” “那倒不是,堂堂的巡抚大人的小舅子,怎么会付不起这点钱呢?小的也不是不想接这单生意,而是因为,据我所知,杨麟只是负责管理十三商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牙行,广州府城里。况且,他也有鸟铳兵,在城里我的人不好下手,解决起来,比较麻烦而已。” “一旦一次不能成功,就会引起警觉,下次就更难成功了。如果只是刺杀,我的人根本就近不了身。若使用鸟铳,根本就带不进城里。” 李莲英沉默了,不再出言相激,一时也没有了注意,无可奈何,不知该怎么办,如何是好? 虽然他李莲英是凭借着姐夫是广东巡抚的关系,得到粤海关署的差事,不代表他傻,也知道打蛇打七寸,一击而杀。否则,打蛇不死,就会沿着棍子咬死自己,后患无穷。 此时,小混混还在思索着,想着其他的办法。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到李莲英要除掉的人是风头正劲的杨麟。然而,已经做了那么多,向军师许诺、夸下海口,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事情进行到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在皱眉思索着,寻找上上之策。突然之间,小混混的眼前一亮,接着就是一个响指,兴奋地朗声说道:“李大人,我有主意了~!” “快说,什么主意?”听到小混混的话语,李莲英立时来了精神,急切的问道。 “李大人,是这样的。既然那个杨麟在广州城里不好下手,那咱们就将他引出城外,然后再下手,不就好了。不过,计划中的一些事情需要李大人从旁协助,打听一些消息。” “喔~还需要我从旁协助,打听消息?说,需要我怎么做?只要不过分,不用我出面截杀,都可以答应你。” 立刻,小混混满脸兴奋地趴在李莲英的耳边,小声的嘀咕起来。随着小混混的渐渐叙述,李莲英的脸上跟着愈来愈兴奋,眸子中的光芒越来越炽盛,就像杨麟已经死了。 一番交代嘀咕过后,李莲英很满意小混混的计划,虽然麻烦一些,但很稳妥,自己不必亲自现身,只需从中周旋,打听一些消息,略作安排就行了,都是小菜一碟,举手之劳。 然而,就在李莲英幻想杨麟的下场之时,满脸的得意之际,小混混出言打破了这种气氛,使得李莲英从幻想中醒转过来。 “李大人,现在事情谈好了,具体的细节,你也满意,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下佣金的问题啊?” “呃~对对,应该的,说吧,你们要多少钱?” “不多,十万两白银,怎么样,李大人,价钱还算合适?” “白银十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钱庄啊~,这根本就是狮子大涨口中,漫天要价!” “大人,先别急啊,听小的说一句,如果没道理,最多一拍两散,大人不做这笔买卖了,行不?” “你说,看你还能说出一个花来~?” “李大人,据我所知,一旦那个姓林的出现意外,死了,牙行的空缺应该是你的,不错吧?” “不错,是我,那原本应该就是我的,哪又怎么了?和这一大笔银两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牙行行长在广州府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厚禄,但也是富得流油的衙门,其位置尤为惹人眼馋。不说其他,就是一个月的灰色收入就不止这个数目了吧?不然,李大人为何非要得到牙行行长的位置呢?” 李莲英惊呆了,震撼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混混居然如此厉害,点出问题的关键之所在,让自己欲罢不能,无法拒绝。然而,十万两纹银又不是他能够立刻拿出的,不免迟疑起来。 犹豫再三,李莲英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低声说道:“我也想和你们继续合作,完成这笔交易。可是,一时之间,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两,筹不到十万两。” 小混混故作沉吟,沉声说道:“恩...李大人,我们出来杀人越货,为人消灾,图的无非就是钱财二字,不然如此大费周章,又为了什么?” “我的情况,想必你一定也有所了解,之前做了调查,虽然我有一个巡抚姐夫,但身上的银两真的没有那么多,身家并不丰厚,无法支付这笔巨款。” 听到李莲英的这番话,小混混故作理解,表示知道。接着,捶胸顿足的说道:“这样吧,李大人,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儿上,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银两,余下的可以让你打借条,欠一段时间,如何?” 然而,李莲英的并没有露出兴奋之色,反而迟疑起来。打欠条,让他的心里打起鼓来,一阵心神不安,忐忑不已。但是,面对牙行行长位置的诱惑,对杨麟的愤恨,让李莲英一咬牙,痛下决定,狠声说道道:“行,我答应你们,剩下的银两就打借条。” 刹那之间,小混混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神色,转瞬即逝,李莲英丝毫没有察觉到,处于兴奋之中,好像已经看到了杨麟的下场,自己正坐在牙行行长的位置上,大捞特捞。 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立下字句,写下借条之后,小混混内心快意非常的踱步而去,悠悠然,留下李莲英在那里幻想着,不停地嘀咕着。 “没关系,就十万两而已,只要一拿到牙行行长的位置,不出一个月就能弄到十万两,到时候就可以拿回借条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嘿嘿,杨麟,既然你敢抢我牙行行长的位置,那就要承受所带来的后果,别怪我狠辣无情,只能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哼,这就是惹我李莲英的下场!” 接着,瞬间身无分文的李莲英缓缓走向巡抚衙门,准备向那个好姐姐要一些银两,度过这些时日,渐渐消失在人海里,神情轻松自然,悠悠自得,漫步而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全城动员 自从海关署两里外的码头遭到海盗袭击、焚毁,广州府先是一阵沉寂,上空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渐渐地,这股气机演变为狂躁之气,无论是平民老百姓,还是往来的经商巨贾,胸中都憋着一股劲,对海盗痛恨欲绝,达到一种极巅。 珠江火灾刚一结束,黑旗大帮的海盗就屠戮收拾江面的人员,焚毁船只,使得原本内心阴霾的广州府百姓,更加阴郁。长期对海盗的愤恨,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此次事件彻底点燃他们胸中的怒火。 不再沉默中爆,就在沉默死亡,遭受屈辱。所以,广州府的百姓觉醒了,爆了,在官方的有心推波助澜之下,愈演愈烈。 当听说广东省最位高权重的三人,制定剿灭黑旗大帮的计划时,广州府的百姓立马行动起来,有船的出船,没船的出力,可见海盗多么让人愤恨。剿匪计划 实施之前,众人上下一心,一起清理珠江上面的尸体,船骸,避免次生灾害,瘟疫的生。 短短两日,原本需要半个月的事情,两天就完成了。等到珠江水面清理好之后,只见江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船只,绵延不绝,很是壮观。大的,被官府暂时征为战船;小的,作为后勤运输。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街上不断有巡逻人员往来,全都是百姓和富商自组织而来,呈现全城皆兵,战时状态,警戒着海盗混入城中,杀害这次剿匪的大将要员。 这股仇视海盗的气机在酝酿,在积累,在等待,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两日之后的剿匪。待到计划实施之时,这股怒火将会犹如火山爆时的岩浆,滚滚而至,燃烧整个海面,与海盗一战,拼命厮杀。 与此同时,从广州府到佛山,再到香山,最后直至前山寨和澳门,沿岸的炮台全部启动,无时无刻的对准江面和海面,随时都可以射,给闯入的海盗船沉重一击。 李莲英的住处,这几天里,他已经知道,当日与其接头的正是黑旗大帮的人员,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语,引起广州府上下的如此反弹,若是事情败露出去,他无法再想象了。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真正了解到情况,他后悔死了,内心惊恐莫名,无以言表。这是众怒,就算是他的那位巡抚姐夫也无法招惹,因此李莲英整日在恐惧中度过。 每每走过大街,看到巡逻的普通百姓,那时他害怕了,平常之时,看不起他们,那一刻却畏惧了,这些往日瞧不起之人。 与黑旗大帮达成的合作,其中之苦,李莲英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敢和任何人说,包括疼他宠他的那位亲姐姐。不是不放心他的亲姐姐,而是害怕姐姐也跟着担心,什么时候说秃噜嘴了,被自己的那个巡抚姐夫知道。李莲英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心里颤抖着。 一次次的胆战心惊,李莲英再也坚持不下去,不敢再出门,再也不去海关署办公。当看到海关署的每一个人也是战时状态,刺激的他神经都受不了,最后只能请假,在家待着。 两天的时间,李莲英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还有一份希冀,希望全程的戒严,吓得黑旗大帮的人不敢找自己,然后两天之后,多方联军再一举歼灭黑旗大帮,没有一个海盗残留,那样自己就安全了,躲过一难。 似乎天从人愿,李莲英的连续不眠,彻夜的祈求,终于得到庇佑,得到应验,两天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找他,让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两日。 连续的胆战心惊,夜不能眠,食不知味,李莲英早就忘记了杨麟的事情,不再幻想登临牙行行长的位置。对他来说,两日的天与地都是一片灰暗,不再奢求什么,只要那个小混混不再找他,躲过这一难就好。 总督府,书房里。 房间里幽幽的光线,静静地氛围,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分别对坐着,交谈商议着,正是总督和他的师爷。 “师爷,对于巡抚和监督他们送上来的那个呈子,你怎么看?他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大人,我觉得他们也是一样,没什么特别的,都收了那些行商的孝敬,拿钱办事儿而已,很正常啊?” “那~为什么好像是他们两个事先已经商量好了,随后才找我商议的呢?” “大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些行商属于监督大人管辖,出了事情,肯定要先找他们的顶头上司,监督。而巡抚大人的小舅子又在海关署办公,巡抚参与进去,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会事前商量好。” 总督沉默下来,消化师爷的话语,解胸中疑惑。然而,总有那么一团疑云在心里,吐又吐不出来,说又说不清楚,憋的难受。似乎是接受了师爷的说辞,转而述说其他事情。 “师爷,关于剿灭黑旗大帮的事情,你怎么看?这次行动成功性有多高?” “恩...大人,小的也说不好。不过,若没有其他海盗的参与,不破坏咱们的计划,成功性很高。而且,这个黑旗大帮近来太猖狂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近海码头行凶,必须要教训他们,来一次狠得,让他们老实一段时间,所以这次的剿匪很有必要。” “大人还有,若是不想让其他大大小小的海盗势力搅和进去,拧成一股绳,就必须让广州府的一些大佬出面说一下,让他们警告所支持的匪寇不要轻举妄动,掺和进去。” 待在广东已经有一段时间,总督当然了解此地的情况,知道一些人背地里支持一些海盗,私自向一些帮派兜售火药、铁器等严控物品。不然,为何多次的剿匪行动都没有多大成效,其中必有鬼。 尽管知道这些事情其中的猫腻,但无人去管,不仅是因为没有触及他人的利益,还因为里面蕴含着大量的利益。在广州府,每一个官员都有一个隐性商人的身份,而那些正常商人,又属于官商序列。因此,两种人一般都不会起冲突,对待一些事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着某种默契。 脑海里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总督陷入沉默之中,师爷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等待他的随时吩咐和差派。 各方势力密议的时候,杨麟也没有闲着。黑旗大帮袭击码头的第二日,十三行行商的会伍秉德,在刘师爷的引荐下,带着大量的实验原材料以及精心挑选的西方最先进科学书籍,求见杨麟,表达谢意。 依然是在书房里,只有三人,杨麟、刘师爷和伍秉德,分主客落座,茶水上来之后,开始交谈起来。 “杨大人,谢谢你的呈文,不然我们这些行商可就惨了。” “伍会长,言过其实了,本官只是递了一个呈子,其他的并没有做什么,你们的课税又没有减免,收受你们这些东西,本官心有愧意啊,如何再担当你的感谢二字?” “大人,可不要这么说,减免课税的事情,下属也清楚,减免可能性极小,能够减缓上缴,我和其他行商同仁就已经求之不得,感激不尽了。” “更何况,就算过了三位大人那一关,到皇家那里也会被打回来。现在能够减缓上缴课税,让我们这些行商喘口气,就是大恩大德了。若是以往,早就有行商因为交不起课税,被抄没家产,进大牢了,那还敢奢望什么?” ...... 一番交谈之后,杨麟内心感叹。 “这个伍秉德果然不愧是一个长袖善舞之人,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将怡和行从广州十三行的老三位置,一跃成为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式铁材料 刘师爷和伍秉德离去之后,不再留意伍秉德这个人,杨麟兴冲冲的直奔货仓,想要立刻看看那些实验原材料和书籍,快而去。 站在仓库里,杨麟整个人呈现志得意满的精神状态。虽然原材料不多,培养不了多少化学和生物方面的人才,但也是一种起步。缓缓走向那些东西,双手情不自禁的轻轻抚摸着,满脸的动情之色,欢喜之意。 随后,杨麟的身形突然消失,过了一会儿再次出现,转而人和原材料一同消失,出现在追随者内部,一个新建的大楼之中,其他的地方到处放着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仪器、试管、器皿等东西,全是刘师爷当初几口大箱子里放着的设备。 房间里无人,杨麟知道,他们应该还在武器研究小楼,钻研机关枪和迫击炮改进的事情。 胸中尽是澎湃之意的杨麟,走出新大楼,走向武器研究小楼,看看赵翔他们弄得怎么样了?迫击炮和机关枪有没有改进? 杨麟刚一走进武器研究小楼,立刻就被一些研人员现了,顿时出现阵阵惊呼声和问候之语。 “元帅,你什么时候到的?” “元帅,你好久没有来了,有没有又带来好东西啊?” “元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新任务、新研课题了?” “元帅好” “元帅好” ...... 渐渐地,研究人员先后放下手中的工作,脸上挂满高兴之色,缓缓围了过来,杨麟位于正中央之处,微笑的回问候,快的回答问题。 经过两次孤儿的收留,层层筛选,在追随者内部的这些年,杨麟的研团队只有将近百人。可以说,这些研人员都是百里挑一。然而,真正的精英人士不到五十,属于真正的稀有物种,机关枪和迫击炮的关键问题,就是靠这些精英来解决。 因此,每逢杨麟来此的时候,最前方的一定是这些精英,敢于和杨麟真正争辩的也是他们。当然,其中的领军人物非赵翔莫属。 这时,站在最前方,距离杨麟最近的赵翔一脸的邀功之意,兴奋地说道:“元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机关枪和迫击炮又得到了改进,现在的射程几乎是以前的两倍!而且,最大使用时间也增加了一倍有余。” “什么?!赵翔,你说的是真的~?” “元帅,是真的。” “怎么回事儿?原来你们不是说,机关枪和迫击炮的枪膛和炮筒经受不住频繁使用产生的高温,已经达到极限了吗?” “恩,原来是这样的。不过,自从你带回来那些仪器和材料,我们之中有人研制出了新的铁材料,这种铁材料不仅可以承受更高的温度,还能更高强度的力度,使得机关枪的口径可以更大,枪膛更长,迫击炮承受的后坐力也大大提高。” “所以,两种新式武器的性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远胜从前。” 一时之间,杨麟没想到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兴奋不已。暗道,娘的,有了这两种武器,即使对手拥有有鸟枪和大炮,也构不成威胁。 这一刻,杨麟兴奋地大笑起来,连连问道:“哈哈~,赵翔,是谁研制出新的铁材料,快告诉我,我一定要好好奖励他们!” 赵翔还没有回答,指出是谁,研究人员就开始涌动起来,将三名人员挤了出来,推搡着,到达杨麟的身前,见此情形,怎么会还不知怎么回事,情不自禁的问道:“是你们研制出的?” “是的,元帅,正是属下。”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有些羞涩,有些不好意思,一看他们就是内向之人,面皮薄。在众人和杨麟这样注视下,三人的面颊微微泛红。 虽然经常出入武器研究小楼,杨麟并不认识所有的研人员,特别是这三个人,看着很是面生,不由笑着问道:“哈哈,不错不错,你们不简单啊!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并不是所有人在荣耀的光环下都能从容应对,对答如流,这三人就是如此。虽然研制出了令所有研究人员佩服的新式铁材料,但还是有些怯场,嘴巴结结巴巴起来,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似乎戴放很熟悉三人,解围答道:“元帅,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汪莱、丁维烈、张敦人,极其擅长数学、化学和物理,又以化学为最。”从左至右,一一指着。 “恩...你们三个做了这么大贡献,我该怎样奖赏你们呢?尽管说,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三人还是那副姿态,即使面对杨麟的夸奖和允诺,脸上尽是高兴之色,还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忸怩不已,张不开口,看到三人的表现,一身研究学者的打扮,不修边幅,杨麟试探性的问道: “我又弄回了那些仪器、原材料和相关书籍,准备成立专门的部门,主要负责研究化学、生物,让你们主持管理,担任领导职务,作为你们的奖励,怎么样?” 刹那间,听到杨麟的话语,三人兴奋地难以自已,双眼之中尽是火热之意,双手不停地婆娑着,可就是张不开口,憋得脸通红,急得不得了。 心情不错的杨麟如何感觉不到他们的情愿之意,非常想要这个奖赏,然而,杨麟却有心逗逗三人,问道:“既然你们不回答,就是不满意这个奖励,那我就给你们其他的奖赏,那个位置再找其他人负责吧。” 三人顿时大急,面部都快扭曲了,最终还是一起蹦出两个字。 “愿意!” “哈哈,你们总算说话了。好了,不和你们开玩笑了,等一会儿你们就去新大楼吧,新带来的东西都在那里呢。” 接着,杨麟收敛笑容,一脸的郑重之色,认真地说道:“让你们三个负责,不是说里面就是你们三个人,而是让你们选择一些具有那方面优势的人才,组成一个团队,专门研究化学,明新材料,为武器的研和改进,提供更高的平台。” “与此同时,我的用意不仅是让你们研究化学,还要抓起培养人才的任务,让后备力量源源不断。毕竟你们三个人能力再强,也有限,做事情也有个度,明白吗?” 时间一久,三人的情绪就放松下来,说话不再扣扣索索,听到杨麟的郑重嘱托,几乎同时应声道:“明白了,我们明白了,元帅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去做~!” “恩,好的,好好干。” 随后,杨麟转而看向戴放,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我在崆峒山、随同你父亲戴立、叔叔戴德以及两个堂兄一起被带进来的戴氏两家人吧?” “恩,是的,元帅,正是我们戴氏一家人。” “对了,你父亲和叔叔他们今天怎么没来?他们还好吗?” “今天家里有些事情,所以他们都没有来。不过,我父亲他们都挺好的,谢谢元帅挂心。” “我还有事情,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聊,和你父亲他们说一下,若有时间,我会去看看他们的,如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赵翔,要是他安排的不到位,找我,看完怎么修理他。” “恩,好的,谢谢元帅,那你先忙。”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武器研究小楼里,杨麟没有再和研发人员继续说话,而是拉着赵翔来到楼道,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哎,赵翔,跟你说一下,刚刚的那三人,我还是有些放心,一看他们就是不懂得生活和管理,如果只是能力方面,肯定没得说,我也放心。所以想让你平常之时,多抽些时间,到新大楼帮帮忙,给他们筛选一下助手,从旁帮衬一下。” “元帅,放心吧,你不在的时间里,这些事情不都是我办的吗?尽管放心,交给我就好了,一定弄得妥妥帖帖。” “恩,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时,赵翔沉默了,面露踌躇之色,杨麟看在眼里,知道对方有话要说,但没有点破,没有急着问,等着赵翔主动说出来。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元帅,你可不可以选一个人,专门负责后勤这方面的事情啊?” 杨麟没有听明白,疑惑的问道:“赵翔,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 “元帅,是这样的,虽然现在迫击炮完善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想多学习一些物理和机械方面的知识,若再肩负武器研究的后勤,可能有些有心无力,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说不定就会遗落些什么,耽误事情,所以.....” 瞬间明悟,理解赵翔要表达的意思,伸手阻挡了他还要说下去,朗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也怪我太懒,忽略了你也是研究人员,而且现在研发人员越来越多了,不能再将后勤方面的事情交给你了。” “赵翔,我现在对这里的人员素质也不了解,更加不知道谁能胜任这项工作。这样吧,你再辛苦一段时间,同时也留心观察观察,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担任这个任务,只要有,尽管委任就行,这样行吗?” 赵翔没有立刻答应,沉默下来,思索着,一会儿过后,无奈的沉吟颔首道:“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元帅,这次来武器研究小楼,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话题一转,杨麟刚刚的沉重心情随之消散,言词中依然有些语重心长,问道:“赵翔,咱们现在手里的鸟铳、机关枪和迫击炮,有多少啊?够武装外面的所有兵士吗?” 脸色一暗,有些惭愧的说道:“元帅,不够,鸟铳只有一百多支,机关枪有八挺,迫击炮有五门。对不起,元帅,辜负你的重托,这些远远不够装备外面的兵士。” “啊~这么少?赵翔,怎么回事儿?哪里出了问题?” “是这样的,您原先带来的铁,若是制造之前的那种普通鸟铳,倒可以多弄出个几百支。可是,由于完善后的鸟铳用的铁要精炼,还有机关枪、迫击炮,它们需要的铁更加精炼。不然制造出的连珠铳、鸟铳、机关枪和迫击炮,不是使用的时间不长,就是无法使用。” “原来如此,这事儿不怨你,是我的原因,提供的原料不够。恩...这样,你再等一段时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寻找更多地的铁原料,你先负责这里的事情。” “好吧,元帅,也只能这样了。”赵翔无奈的叹息一声,无力的回道。 看到赵翔垂头丧气的样子,杨麟有些惭愧,追随者内部的大小事宜基本对方对方办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什么也没管,心里更加歉意非常。 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麟神秘的说道:“赵翔,你猜猜我这次回来,都给你们带回来了什么?” “额~元帅,你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是千奇百怪,出人意料,让我怎么猜啊?” “好吧,我就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你。抛出那三人化学和生物方面的东西,里面还有你喜欢的物理与机械方面的书籍。而且,也有整套的仪器喔。” 瞬时间,原本萎靡不振、精神不佳的赵翔听到这些,立即眼中一亮,光芒四射,神采奕奕的连连说道:“元帅,你说的是真的?确定没有骗我?” “呵呵,骗你干啥~,我以前和你说过假话吗?”看到赵翔情绪转好,心情不禁也好了些。 这时,赵翔老实不安的性子再现,变得局促不安,脸上爬满局促之色,见此情形,杨麟朗声说道:“赵翔,你去吧,正好我也走了。” “那元帅,要不我先送送你吧,随后再去新大楼。”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虽然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但还是那副火急火燎的性格,不用陪我了,我自己会会走,你去吧。” “好勒,元帅,我就不跟你可气了,先走了,看看都是什么方面的物理和机械书籍!” 随之,赵翔一溜儿小跑,眨眼间消失在杨麟的视野里。微微摇头一笑,紧接着杨麟也阔步离去,找个没人的地儿,瞬间消失在追随者内部,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书房里面。 趴在书桌上,陷入沉默中,杨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想想该如何搞到大量的铁以及火药等物品。 时光渐渐流逝,一秒一分的过去,想了一个多小时,杨麟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不禁头脑发涨,心里躁动起来,站起身,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补。 就在杨麟不耐烦之时,响起敲门声,传来杨逍那熟悉的声音。 “少爷,刚才有一个衙役送来一个行文,说是需要你批准,明天就要用,很急。” 虽然心里很浮躁,不耐烦,没有心情批阅行文,杨麟还是耐住性子,轻声说道:“那就拿进来吧。” 吱呀一声推门声响起,杨逍随之走了进来,看到少爷脸色不太好,没敢造次,没有像以往那样和杨麟逗笑,缓缓走向书桌,放下行文,低声说道:“少爷,行文我就放在这里了。” “恩,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打扰我。晚饭,我会自己出去吃的,不用来叫我了。” “好的,少爷,我先走了。” 杨逍步伐放的很轻,迅速离去,轻轻关上房门。看到杨逍走了,杨麟还是一副躁动之色,款款走向书桌,站在那里,一只手不耐烦的翻阅着行文,另一手拿起毛笔,就准备随便看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批准了。 然而,随着深入浏览,杨麟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丝兴奋之色开始浮现,越来越浓。 接着,只见杨麟快速展开行文,里面的内容全部跃然纸上,杨麟的眼里绽放晶莹的光芒,愈加炽盛,当看完全部内容,杨麟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的忧虑消失不见,尽是欢快之情。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助我也!” 此刻,不难看出,杨麟的心情大好,志得意满的看向窗外,发现已经临近夜晚,将是晚饭的时候。随之,大笔一挥,批准了行文的内容,盖好官印之后,阔步离开书房,直奔用餐之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抢劫 次日,距离广州府北门十里路的地方。 此时,阳光明媚,有些炎热,有些晒人,空气中回荡着鸟啼虫鸣之音,微风缓缓吹过树冠草丛,带起一波又一波的绿浪。气温越来越高,热浪扑面而来,滚滚翻腾。 此地,一条道路直通南北,收尾消失于山间树林之中,两侧都是巍峨的高山,到处都是丛生的杂草,一人之高,极为茂密,非常利于人员隐藏其中,打埋伏。 不久,道路的背面传来若有若有的马蹄之音,赶车之声,渐渐接近这个地方。突然之间,一侧距离道路的十几米的草丛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音非常小。 “大家都小心了,注意手中的鸟铳,挂上保险,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都听着,目标快到了,从现在开始,保持静默状态,不准出现一丝声音,我的枪声响起再动手。” 接着,声音再次消失,淹没在草丛中,一切再次恢复平静,依旧如先前那般,没有任何变化。 与此同时,只见北方出现一团影子,渐渐驶进,一行人马浮现,十几号人,一半以上手持鸟铳。然而,这些人都是平常店铺普通伙计打扮,没有一个人身穿戎装或者衙役制服,非常奇怪。 平常商人运货,不可能有鸟铳在手,保卫货物安全。就算是官商的货物押送,随行手持鸟铳人员也要身着制服,亮明身份。不然,就是非法持有鸟铳,会被官方查办,货物也被没收。 十几个人,七辆马车,每辆马车上堆积着高高的货物。从马车过去的深深车辙上以及三匹马拉一辆车,可见每辆车上的货物都非常重,每匹马的背上都被汗液打湿,累得喘着粗气。 马车之上的伙计彼此交谈着,相互调笑,荤素不忌,段子连连。 “哎~我说兄弟们,这次押送货物回去,你们认为咱们老板会不会多给一些商银,这大热天的,实在让人受不了。” “谁知道?不过,我现在不想这些,只想早点回去,好好地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天天赶路,好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得了吧,我看你不是想回家洗澡、睡觉,而是想家里的娘们儿了,想她那香喷喷的身体,一番那啥~~” “哈~哈~” 顿时,所有人都大笑起来。一说到女人,其他人立马来了精神,打趣调皮起来,言语没有任何顾忌,充满放荡之意,风流之情。 “我说,你几天没有回家,估计你家婆娘也旱的不行,这么急着回去,我猜你是不是不放心了吧~” “我同意这位兄弟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有很大的可能,兄弟,你要回家好好审审你家婆姨~,检查检查” ...... 十几人吹着牛皮,侃着大山,扯着闲篇儿,不疾不徐的赶着路,坐在马车上,炎热之中,多了一份悠闲,多了一丝乐趣,使得原本枯燥的路程不再无味,少了一份躁动不安,心率不定。 然而,枯燥的押送货物不再无趣,也意味着这些人员放松了警惕,以为即将到达目的,没有了危险。熟不知,他们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危险,走向死亡的深渊,迈向一条不归之路。 正当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即将达到**之时,一阵阵枪鸣大作,瞬时几人被子弹射中,血花飞溅,死了过去,化为冰冷的尸体,其他人瞬间面如死灰,纷纷滚落马车,躲在车下。 “哒哒!” 枪声依然轰鸣,一颗颗子弹从草丛中飞射而出,穿梭空中,瞬间没入泥土中,射进马肚里,立时之间,二十一匹马口吐血沫,立时倒地死去,尸体还在一颤一颤的,呻吟声渐渐变弱,直至消失,双眼缓缓闭上。 与此同时,由于之前马受惊,将马车带出一段距离,滚落在地的伙计随之暴露在枪口下,随着连绵不断射来的子弹,又有几名人员永远躺了下去,脸上依然保持着惊慌恐惧之色。 剩余的几名伙计看着同伴短时间里死去大半,边寻找大石头掩护,边冒着枪林弹雨大喊大叫。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子弹,依旧是枪声。存活下来的伙计,手中都有鸟铳,见此情形,知道对方不想留活口,立刻奋起反抗起来,漫无目标的乱放枪,只是朝着一个方向,枪声突然出现的地方。 哒哒! 无论是求饶,还是反抗,都没有任何作用,依然改变了死亡的结局,只是拖延了一时半会儿而已,最后所有押送货物的伙计全军覆没,无一存活,尸体散落在各个地方。 枪战只是持续了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完全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碾压,无情的屠戮。之所以说是碾压,不仅是因为突然袭击上,还因为是在枪械上,两者的装备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那些伙计回击的时候,子弹在半途之中速度就降了下来,最后无力的掉在地上。 一切回归平静,可空气中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路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和二十一条死马。 又过了一刻钟,地上的尸体再无动静。这时,刚才发出枪响的草丛出现一群蒙面人,三四十人,立即四散开来,人人手持着连珠铳,一副警戒之姿,缓缓走向那些死去的伙计尸体。然而,动作上的冷静、警惕,掩盖不了他们苍白的额头,那份紧张。 虽然每个蒙面人的步伐很小,但频率很快,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以扇形的包围圈,逼近那些死人。最终,这些蒙面人确认全部的伙计死了之后,其中一人这才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随之,刚才的草丛中又走出几个蒙面人,快速向那些马车而去。 所有的蒙面人都围在几辆马车周围,此刻,一个蒙面人上前一步,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瞬间割开麻袋,里面的东西出现之时,眼中立即泛出兴奋之色。同时,这名蒙面人一扯面罩,大笑着喊道:“哈哈,果然不出预料,正是铁块,这回短时间里不缺制造机关枪和迫击炮的原料了!” 蒙面之人正是杨麟,此时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没有丝毫的愧色,脸上尽是得到货物的得意与高兴。接着,大手一挥,再次喊道:“所有人听着,将这些尸体迅速掩埋,所有的痕迹抹去,准备撤退!” 然而,没有人回应杨麟的命令,取而代之的却是阵阵呕吐声,从身后传来。 回转过头来,杨麟脸上有一丝愠怒,一闪即逝,转而化为理解之色。只见杨麟从追随者内部带出的兵士,此时都已经撕扯下面罩,或躬身,或蹲着,都在不停地呕吐着,胃里的黄水都快吐出来了。 杨麟能够理解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杀人,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这也是杨麟不管那些伙计的哭喊求饶,依然下达继续射击的命令,锻炼这些兵士的心里素质,为以后的打仗做准备。 自从经历崆峒山那一战之后,杨麟认为,手中没有沾过敌人血与人命的士兵,不是严格意义的兵士。 因为,死亡的同时,不仅代表着一个生命的离去,还意味着一个兵士经历生命的洗礼。从此在战场杀伐中,不惧鲜活生命的流逝,依然可以从容不迫地举起手中的抢,收割敌人的生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别有用意的一封信 兵士呕吐的同时,杨麟在等待,等待着这些兵士习惯这种感觉,习惯这种场面,直至变得麻木为止,因为未来的战场之上,这样的事情将是随处可见,一个士兵必须经历的洗礼。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兵士先后从呕吐中恢复过来,不再处于杀人过后的恐惧之中。虽然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他们的眼睛中已经变得沉着冷静,开始三三两两的抬架着尸体,找个坑掩埋,或者清理地上的血迹。 杨麟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满意与高兴,嘴角噙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嘴巴不禁微微翘起。 最后,所有的兵士都恢复正常,一起进行打扫战场,将道路恢复原来的模样。 一切弄好之后,杨麟先是带着众兵士回到之前的山洞,将他们弄回追随者内部。接着,再次将那些铁块瞬间移到追随者里面,储放铁块的地方,又找来赵翔,进行一番谈话。 “哎,赵翔,这次我又弄回来的这些铁块,尽快安排人手,争取制造出三十挺机关枪,四十门迫击炮,剩下的都做成连珠铳。” “元帅,你放心,不出三个月,我就能够全部弄出来,保质保量,包你满意!” “赵翔,咱们相处的不短了,别在我这里夸海口,吹牛。三个月,你能制造出这些东西吗?我记得上次制造连珠铳的时候,时间就不止三个月,何况这次又有不少的迫击炮和机关枪,都是精细活?” “不错,制造连珠铳的时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元帅,你别忘了咱们有流水线,自从你提出流水线制造鸟铳的概念后,咱们制作连珠铳的速度大幅提高,远胜之前。” “呵呵,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行,这件事儿你就去办吧。所有的武器制造出来后,要让每个兵士都熟悉、了解,并完全掌握它们,能够熟练使用。” “好的,元帅,你尽管放心,之后的事情,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对了,赵翔,物色管理人选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眉目?” 一说到负责后勤的人选问题上,赵翔的那种自信索然无踪,变为深深地无奈,还要继续担任武器研究的后勤安排,一时之间,心中尽是怅然之意。 看到赵翔发愁的神色,知道事情进展的并不如意,于是再次转换话题,问道:“赵翔,新大楼的化学研究团队,弄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件事情,赵翔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兴奋地说道:“已经有了二十几人的小团队了,其中大多数还是咱们武器研究室里的人!” “对了,元帅,上次你带来的那些书籍和器材,太有用了,我非常喜欢。弄明白它们,并知道如何操作之后,瞬间就迷上了它们,连我老婆都吃它们的醋,怪我陪她的时间少了,嘿嘿~” “喜欢就行,没白费我一番心思。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该走了。” “恩,行,元帅,再见。” “再见。” 杨麟出现在外界之后,牵出自己的那匹马,立即向广州府狂奔去。不过,这次绕了一个玩儿,从东城门返回城中,回到牙行。 然而,杨麟偷偷地从后门返回牙行,刚一走进书房,还没来记得喝口茶,喘口气,这时杨逍就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焦急的问道:“少爷,这么半天,你跑去哪里了?无论怎么找你,都找不着。”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这么着急的要找到我?” 这时,杨麟刚端起茶杯,就要喝茶之时,就被杨逍毫不客气地夺了过去,接着就是一通咕噜咕噜的牛饮。 畅快的喝完之后,杨逍又顺了顺气,这才吐字清晰地说道:“少爷,今天半上午的时候,海关署的监督大人派衙役过来,给你送了一封信,说让你看完之后,下午给他答复。” “那名衙役见你不在牙行,在衙门里等了一个时辰,你还没有回来,就将那封信交给我了,再三嘱咐,这封信除你之外,谁也不可以看,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里。” “临近中午,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急了,担心耽误下午的回复,于是就四处找你,几乎寻边整个广州府,也没有见到少爷你的影子。” 随着杨逍那张嘴巴巴的讲述,吐沫星子横飞,杨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周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然而,杨逍此时丝毫没有擦觉到他们家少爷的不正常,依然尽情忘我的讲述着。 渐渐地,杨逍讲着讲着,忽然觉得书房里气温降低了,浑身猛地一个激灵,这才注意到少爷脸色阴郁的可怕,让人心里发寒,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刹那间,杨逍紧闭双唇,紧张起来,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碎嘴,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等待少爷发落。 又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不语的开始张口,冷冷地问道:“信呢?” 听到毫无情感的冰冷话语,杨逍不自禁的打个寒战,不敢再迟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看也不看的径直递了过去。 杨麟没有接过信,而是先是看看信封,再看看杨逍,最后目光回到信上,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愤怒,嘴角扯动了两下,但并没有发作,幽幽的问道:“这就是你唠叨半天的信~?” “信?怎么了?少爷,信有什么问题吗?”说着的时候,杨逍不解少爷看到信后,为什么这种反应,也看向信封。 只见自己手里的那封信皱巴巴的,好像被揉搓了千百下,杨逍愣在那里,脸上尽是尴尬之色,讷讷的连连说道:“这个,这个,少爷,这确实是那封信~”硬着头皮将话说完,羞愧的低下头。 “杨逍,你别告诉我,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 “不不是,少爷,拿到的时候,很正常,平平整整的。” “那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究竟你做了什么?” “那个,那个,少爷,是这样的。拿到信之后,左等右等,等不到你回来,我就出门找你。一路之上,又担心将信弄丢了,就攥在手里。没想到,攥巴攥巴,就变成这样了。” 杨麟为之气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后还是接过信封,缓缓展开搓搓巴巴的信封,慢慢就要拿出信纸,又停下了动作,训斥的说道:“信已经给我了,还站在这里,等我给你赏啊~?” 听到这声喝斥,杨逍仿佛触电般,全身一个寒颤,立马拔腿就跑,一副滑稽的样子,留下一句充满畏惧的话语。 “不用,不用,我这就走,这就走。” 看到杨逍逃也似的,远离自己,这副滑稽模样,不禁莞尔,刚才的冰冷模样瞬间消失,恢复以往神态,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随着缓缓展开信纸,杨麟嘀咕道:“究竟什么事情,居然这么麻烦,还要写信传达。若真有什么,直接将我叫过去不久完了。” 信封展开之后,里面的内容出现在视野里,杨麟开始默读起来。然而,越是深入,杨麟的脸色越是不好起来,阴晴不定,但更多的是疑惑,充满不解。 内容的大概意思就是,杨麟提出了减缓行商们的课税,上面已经答应,批准。不过,需要杨麟收集一些数据,乘船到澳门,了解那里洋商在火灾的情况,最后汇总上缴,上面将这些汇总信息存档,作为减缓行商们课税的依据。 内容很正常,但字里行间充满提醒之意,小心之情,弄得杨麟心里毛毛的,擦觉到一丝不正常,蕴含在里面。 不过,杨逍传达的有一点是有误的,看完这封信后,杨麟不用再回复了。 虽然不知道监督究竟是何用意,暗地里这样提醒自己,又不告诉原因。但杨麟心里已经知道,澳门之行没有那么简单,也就心生防备,静静等待着正式行文,命令自己前往澳门。 思索间,杨麟的明眸闪烁,冷哼一声,幽幽说道:“哼,最好里面不要有什么猫腻。否则,我让你们知道惹到我的下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海战起航 嘉庆元年,农历五月初四。⊥, 这一日,广州府处于一片沸腾之中,无论男女老少,都早早离开府城,直奔东城门,或者从其他城门迂回而出,前往珠江口的沿岸,站在那里,准备目睹有史以来广东水师最大的一次行动,剿灭黑旗大帮。 此刻,太阳徐徐东升,冉冉升起,依然是一片红彤彤之色,天空朝霞弥漫。珠江沿岸已经沾满了人,拥挤不堪。同时,珠江上也挤满了船只,大大小小,不一而足,各式各样,静静地停泊在那里。 此副情景,这等万船出征场面,何等壮观,何其雄伟,多少文人墨客登高而呼,吟诗填词,竞相做赋,表达胸中激昂之意,快感之情,描绘此等罕见场面。 幽幽白楼之船行于江面,千只小帆点缀其中,星星点点,星罗棋布,一静之下,藏有万钧之势,若动将如猛虎,雷霆之威,蕴含其中,虚无间焕发,穷尽千里之目,不见船海尽头。 大船之上,环绕船侧,摆满了红衣大炮,更有手持鸟铳的兵士环伺左右,还有一些兵士拿的是最原始的兵器,大刀长矛,站立在船畔,保持着古代军人之姿;小船要简单一些,只是一两个船夫位于其上,背着斗笠,坐在那里。 不过,每个大船周围都分布着若干小船,犹如众星捧月,壮观之极。 人群中,码头处,官府的文职人员立于最前方,一手持笔,一手拿册,描绘这种出征场面,写下标题,存入府志,留待后世,以供后人能够见此场面。 百姓站在岸边围观之时,高兴之际,攀谈不止,讨论不尽。与此同时,珠江上的大小船只,徐徐扬帆,缓缓升起,旌旗蔽日,绵延千里,准备拔锚。 砰! 一声枪响,划破苍穹,回荡四海,打破沉寂,随之就是最外侧的船只徐徐动了起来,向东而去,太阳正在升起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船只都行驶起来,百舸争流,犹如万箭齐发,射向同一个方向,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中回荡着破浪之声,隐隐约约间,可以听到舵手划桨的呼喝声,隆隆之音此起彼伏,富有节奏般响起,争相呼应,富有节奏,听得人内心澎湃。 嘿哟~嘿哟~ 当众人在围观这个恢弘的场面之时,杨麟却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办公,手里拿着一个行文,有些愣神,有些呆呆的喃喃自语。 “难道我会错意了?监督送来的那封信没有其他用意,只是将这件事情提前告诉我,单纯的想让我好有个准备?” “可是,不对啊,有这个必要吗?早早晚晚的事情,总督府迟早都会通知我。而且,前去澳门的时间还早着呢,游刃有余,足够自己交代任何事情的,真的有必要提前告知吗?” 杨麟还在不解着,疑惑着,思忖间,房子里静悄悄的。明眸闪烁,精明其中,猜测着监督的真正用意,总督府的行文有何企图?毕竟,无论是洋商或者行商的损失情况,还是火灾的影响,统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牙行行长该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在职责范围内。 珠江上,所有的船只已经离开广州府珠江码头,消失在民众的视野里,行驶在香山县水域附近,即将穿过前山寨大炮的防守区域,不久就会到达澳门海域,与那里的洋人舰队会合,一同剿灭黑旗大帮这股海盗。 众多战船中央,三军之内,一艘三层战船居于其中,雄伟而高大,就像一只雄狮位列狮群之中,声势阵阵,有统辖千军之机,号令万船之气,耀眼而显要。每一层都有大量的清兵把守,更有一队队的兵士巡逻。 战船一层,门口之处,两列清兵守卫,左右侍立,背背鸟铳。然而,这些人员却是那么消瘦,有些萎靡,不时哈欠连天,很是像瘾君子,军容不整。 中军大船之内,水师提督孙传谋居坐于上座,两侧首位分别落座左右总兵,下面依次是各统舰领队翼长,还有一些副将也座位席次。此刻,下方一片安静,等待着水师提督孙传谋的训话与军令。 短暂的安静时间里,位于上座的孙传谋,一一扫过众将领的面孔,见他们都在等自己的将令,不再打量这些人,目视前方,毫无表情,波澜不惊的缓缓说道:“军师,各个地方的水师营都到齐了吗?” “启禀大人,除了台湾的水师营没有到来外,其他地方的水师营都抽调来大半,参与此次的剿灭海寇行动。” 孙传谋满意的点点头,捋了捋他那山羊胡,沉吟道:“恩,不错,此次能够集齐这么多军队,已然不易。台湾水师营没有前来,也能理解。毕竟台湾省四周环海,经常有海盗袭击,离不开水师营的保卫。” 接着,孙传谋表情郑重,大声喝道:“所有将领,想必此次出征,各位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势在必行。” “虽然平常之时,咱们水师很少主动出击海寇,装备与人员更换,常常得不到有效补给,无法及时更新。可是,这次海战利国利民,必须打出声势来,扬我大清君威,让那些海盗与洋人舰队等宵小之辈,不敢再小觑。” “所以,无论此次海战多么艰难,都要坚持到底,打个胜仗,我广东水师也是一方雄雄之军,也有镇压四海之势。现在听我将令,接下来传达本帅的军事部署!” 哗啦一声,所有下方的将领猛地站起,立刻离席,站在场中央,每个人都被孙传谋的一番言论煽动起来,人人散发着傲人气魄,铿锵有力地大声附和道:“请将军示下~!” “总兵许廷贵、施明志,听令。” “属下在~” “此次,你们两个分别负责水师左右两翼,以策安全,若护卫不利,军法惩处,严惩不贷!” “喳,属下定当誓死保卫两翼安全,全力与海寇厮杀,绝不辜负将军重托与赏识。” “各翼长听令,若无本帅将令调遣,你们谁的战船胆敢后退一尺,畏敌而不敢战,我只追究你们的责任,杀无赦。” “是,属下接令,听将军号令,与所属战船共存亡,绝不怯战,畏惧生死。” “好了,你们全都下去吧,返回各自的战船,随时听从军旗号令。” 接着,所有的将士退去,一一离开这里,乘坐小船,返回各自的指挥与作战船只。 见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孙传芳恢复常态,再次问道:“军师,葡萄牙人那边的水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正在澳门海域附近休整,等待与我军会合,一起前往香港,赤沥角海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手上尉 澳门西北海域,九艘舰船组成的葡萄牙皇家舰队游弋在海面上,在海浪的的汹涌中不断起伏着,海风呼啸,不时地有海鸥穿梭其中,鸣叫连连,和海浪声交相辉映,此起彼伏。 九艘舰船,每一艘都装备着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大炮,人员都配备着鸟铳。相比于平常之时,此时的海风与巨浪要小的多,没有那么澎湃湍急,可以说风和日丽。 此刻,在皇家舰队的拉斐尔号战船上,有两名指挥官站在甲板上,平静的看着海面,目眺远方,西南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两人眉宇之间散发一股战斗昂扬之意,更有一丝焦急不耐烦之情。 这个皇家舰队正是葡萄牙皇室专门派到澳门的主要战力,此次参与广东水师围剿黑旗大帮行动也是无奈之举,被迫而为。然而,何尝不是经历了长时间谋划,一直想要有此次海战呢? 这时,两名身穿军官制服的指挥官,其中之一有些焦躁的问道:“费尔南·安德烈将军,那些辫子军什么时候到啊?不就是剿灭一个小小的黑旗大帮海寇,有必要和这些不堪一击的中国水师合作吗?是不是有损咱们皇家海军的荣誉啊?” 那名费尔南将军依然是气定神闲之色,保持着一个最高指挥者应有的风度,冷静而沉着,还是目视远方,看着那个方向,淡淡的说道:“上尉,虽然咱们的海军占领着马令海峡,控制着西方与这个古老帝国的贸易咽喉。” “但是上尉,我要告诉你,现实情况是咱们在澳门的军力不多,无法全部抽出独自剿灭海寇。即便如此,能够独立应对,别忘了咱们附近还有那些英国佬虎视眈眈,一直想要取代我们的地位。” “又是该死的英国佬,总是与咱们过不去,费尔南将军,属下明白了。” 然而,这名费尔南指挥官没有因为上尉的话而放心,反而眉头蹙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这名下属还是轻视中国水师,侧重点在英国佬那边,于是沉声出言道:“上尉,我不得不再次警告你,不要轻视中国水师,不要将你的傲慢摆在他们的面前。” 费尔南随之转过头来,直直看着不解的上尉,言明其中的要害:“虽然中国水师的战船一般,能够和咱们舰船一战的不过几艘,有些还很破旧。但是,你不能轻视忽略他们的战斗力。” “而且,咱们战舰停泊的澳门海港,那里一直都是在他们前山寨驻军炮台射程范围之内,一旦咱们有什么不善举动,就会遭到炮火攻击。到时候,不仅仅是战舰被毁,还会将咱们驱离澳门。” “既然如此,将军,咱们直接拿下前山寨,彻底的免除后顾之忧,澳门就会牢牢地掌握咱们大葡萄牙帝国手里。凭借咱们战舰的优势,攻打前山寨轻而易举的事情,更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上尉,警告你,这种事情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不要以为你有着皇室背景,就可以乱来。【ㄨ】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其他人那里说过,我就将你送到军事法庭,军法处理,判你个扰乱大葡萄牙帝国远洋战略和不服从命令之罪!” 立时之间,遭到训斥的上尉愤恨而去,一脸气鼓鼓的神色。看着上尉离去的背影,费尔南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之色,转瞬恢复正常之色,心里冷哼道:“哼,小虾米,别以为有着不一般的背景,我就拿你没办法?想弄死你,想我在海上混了这些年的费尔南,办法何止千种。” 接着,这名指挥官保持着以往之色,再次转头看向西南方,寻找着未来几日的战斗盟友船只,神色淡然,眸子中却是幽幽之色,暗含不轨之意。 拉斐尔战船舱内,那名上尉依然是气呼呼的,还在生着闷气,很不符合他这个上尉应有的理性。一看他的表现,就知道还是不服费尔南,将他的警告之语当做耳旁风,丝毫不在意。 这时,一个水兵走了进来,黑黑的面庞,一看就是常年漂泊于海上,对海上之事了解的不少,深谙一些事情的要理,真正之所在。 走到上尉的身前,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言说道:“上尉,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其实这事儿不能怨费尔南将军,而是你不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不然,就会理解将军所说的,为何那样做。” 虽然脸上依然带着不快,但看到这名经验丰富的水兵说的如此诚恳与认真,上尉没有发作,以此转移胸中怒火,而是请教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其中的缘由,为何费尔南将军如此忌惮中国水师?” “上尉,你错了,费尔南将军不是忌惮中国水师。与咱们的舰队相比,中国水师根本就不堪一击,不够我们打的。” “那为何我提出攻打前山寨的时候,将军那么极力反对我的建议呢?” “哎,上尉,你来这里不久,根本就不知道中国的情况,也不了解广东的军事情况。你说的攻打前山寨不是没有人提过,而且还有人曾经就这样做了。”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凭借着咱们葡萄牙舰队的优势,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前山寨。” 此刻,上尉立马露出神采奕奕之色,没想到以前的将领也有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之人,更加付诸行动。听到行动进展的很顺利,得到成功,拿下前山寨,双眼之中立即绽放炽热光芒,一脸的崇拜之色,情不自禁地喊一声:“好,干得漂亮,就该如此,想我大葡萄牙帝国,何时向别人低声下气过?!” 看到上尉的表现,水手苦涩一笑,话锋一变,转而说道:“然而,那名军官刚一占领前山寨,还没有来得及筑碉堡,建立防御工事,香山方面就传来隆隆炮声,炮弹接踵而至,一时之间,那名军官占领的区域化为一片火海。” “炮声停止之时,剩余的人马还没有反应过来,中国军人就出现了,漫山遍野的辫子军,有手持鸟铳的,有手持原始冷兵器的,瞬间就冲到了我军阵地,厮杀起来。” “嗨~那一仗,我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人驾着小船返回澳门,得意逃出生天。” 刹那时刻,上尉惊骇莫名,脸上流露出惨白之色,没想到最后结局会是如此,完全出乎意外,一只嘴张得大大的,双眼瞪得滚圆,两人同时安静下来,船舱里充满沉重的气氛,有些压抑,上尉觉得心里堵堵的,很不是滋味。 许久之后,上尉对着水兵一个标准的军礼,神情尊重的喝道:“多谢,老兵,我明白了!” 在水兵赞许的目光中,上尉步伐铿锵有力的跑出船舱,来到甲板上,站在费尔南将军的身前。费尔南依然是那副模样,保持着应有的沉着以对,目视遥远的海面,等待着。 “对不起,将军,属下冲动了,刚才没有体谅你的苦衷,没有理解你的用意,很是抱歉,对不起。” 费尔南有些动容,更有一丝欣赏,也是这名上尉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不是他那不一般的身份,而是他那知错就改、并能立刻认错的性格。 缓缓转过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上尉,你现在体谅了?理解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会合 上尉看着费尔南那由于长时间行驶于海上、曝晒在阳光下的黢黑脸庞,油然而生一丝敬仰。≥≧ 见将军还是那副优雅沉着之色,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于是将胸中所知,娓娓道来,一一尽述。 “长官,你忌惮的不是中国水师,更不是否认攻打前山寨的行动。而是因为,一旦咱们攻占前山寨就会遭到辫子军内6的炮火轰炸,建立不了有效的应对防线。” “而且,由于咱们是远赴重洋,孤军深入,兵力和补给方面本身就是一个短板,无法跟上,有效衔接。就算咱们迅出击,瞬时拿下前山寨和香山两个战略要地,一旦中国朝廷掐断咱们的淡水补给和物质采购,咱们也坚持不了多久,最终也是不战而退,得不偿失,战役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刻,费尔南一副讶然之色,没想到自己的这名上尉很有战略眼光,只是在短时间里,就想通了其中要点,不由又问道:“既然人员和物质补充是不足之处,那咱们何不直接打下广州,抓劳力充实军力,抢一些物质,不就行了吗?” 上尉只是短暂的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就沉声说道:“那也不行,先不说抓来的劳力忠诚问题,是否真的为我们效力?单只是广东的6军,就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更何况,广东毗邻于福建和台湾,一旦咱们大举进入广州,那么我们将会面临三面压力。” “虽然中国的水师实力一般,咱们要是想撤走,他们根本拦不住,但是,咱们就会永远失去在澳门的居住权,再也无法和中国进行贸易,获得贵族们最想要的丝绸、茶叶、瓷器。” “一旦真出现这种情况,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回国之后,国内那些傲慢的贵族们也绝不会放过我们!” 上尉越说越顺口,越说思路越清晰,战略眼光越远,更加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意识到症结关键之所在,思虑愈加成熟,傲慢渐渐变淡。 此时,费尔曼不是欣赏那么简单了,而是觉得这个年轻的上尉不错,很有潜力,只要能够活下来,没有意外,将来一定是自己最佳的继任者,完全适合负责中国贸易方面的舰队带领,很有一个指挥者的天赋。 然而,这个将军还想要点拨上尉,让他更加清楚地知道当前形势之时,一名水手的惊叫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看看,快看,中国的水师过来了。” 随着这一声呼喝,拉斐尔号的所有船员都张望了起来,看着西南的方向,其他八艘战船似乎也现了情况,一起看了过去。 只见西南方一大片的船群起伏而来,在翻涌的海浪下,一些小船晃动极为厉害,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如不是紧靠附近的大船,用绳索固定在上面,说不定早就被海浪拍翻。广东水师珠江上的那种壮观场面,随着进入无风三尺浪的海域,破坏殆尽,不复存在,只有一些大的战舰保持着阵容。 那名上尉惊呆了,完全一副讶然失色的样子,不是被船群的场面震撼,而是没想到中国水师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远他的想象,之前已经将广东水师想象的有多么不好,看来现在还是高估了,不由得一只胳膊举起,指着广东水师,不敢置信的问道:“将军,那些~那些就是所谓的中国水师~?” “不错,你看的这些就是中国水师,战船之中夹带着小舢板,很不文雅。” 可是,这也算水师?除了几艘破战船能和咱们的舰船相比,也就一些中等船只勉强称得上战船,其他的根本就是近海打鱼的渔船。一旦深入海洋,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一个浪花就能将它们裹翻,沉入海底。” “上尉,虽然中国水师战船不行,还是有些战斗力的,不要小瞧他,不少国家的舰队都吃过他们的亏。” “可是,可是,就算有些战斗力,对一些国家的舰队有些威胁,深海作战也用不上那些小船,它们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真不明白,这些中国将领怎么想的,居然会带这些小船只?” “看,上尉,你还是小瞧中国水师了吧。你弄错了,那些小船不是用来人员战斗乘坐的,而是专门用于放火,烧毁对手的战舰。” “啊~就凭这一只小小的小船,就能烧毁对方的战舰?将军不可能吧?” 看到上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知道他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还不知道其中怎么回事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解惑,徐徐讲述了起来。 “你看到的小船,并不是用于人员乘坐的,而是对敌之时,专门用于火攻,称作火船,一般情况下,中国水师都会携带。” “之所以称为火船,就是因为,中国水师作战之时,一些中等或大型战舰就会带着火船行驶到上风口,然后将小船灌注猛火油,瞬间点燃。这些火船会借助着风势漂向敌舰,烧毁对方战舰。” 虽然费尔南这样解释,但出身于葡萄牙海军学院的上尉丝毫不放在心上,不觉的这些火船有任何攻击力,不由心里嘀咕道:“小小的舢板而已,即使披上火焰的外衣,依然是没有多大攻击力。虽然是行驶在上风口,撞向敌舰,但那些敌舰不会躲闪吗?难道还会任凭这些火船撞向自己?”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上尉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其他方面,疑惑道:“猛火油?将军,猛火油是什么?” “猛火油,就是咱们称之为石油的燃料。” 突然之间,上尉惊诧的看着西南方向,指着说道:“将军,你看,中国水师停下了,怎么停下那么远?!” 这时,费尔南才转过头来,看向那里,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广东水师上面,丝毫不觉得奇怪,为何中国水师停在三里之外,神色淡然。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上尉,你还是一名毕业于帝**事学院的军官,这点道理都不懂?虽然咱们现在和中国水师是盟友,处于合作之际。可是防备之心不可无,保证各自战舰的安全还是有必要的,如此远的距离,两方谁的大炮也攻击不到对方战船,这就叫安全距离,与信任和不信任没有关系。” “放心吧,中国水师等一会儿就会派来一位将领,与咱们协调,沟通这次的行动的事情。” 费尔南头也不回的解释之时,只见从广东水师的队伍中,行使而来一艘中等战船,很不符合乾隆自诩为tian朝上国的身份,破破旧旧,在巨浪拍打中缓缓驶来,费尔南和上尉很有默契的不再交谈,等待着中国水师的代表乘船而来。 不久,那艘广东水师战船驶近,来到拉斐尔号战舰之侧,紧挨着。战舰上的水兵似乎很熟悉两军之间的事情,不用费尔南下令,他们立即放下绳梯,让广东水师的代表登船而上,来到拉斐尔号战船上。 随之,几名清廷水兵跟着一名将领,出现在费尔南的视线里。 “各位,你们谁是葡萄牙方面的指挥官,此次的负责人?在下协副将林国良,是这次与贵方协商剿灭黑旗大帮行动的水师代表。”8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费尔南的无奈 然而,协副将林国良的这番问话和自我亮明身份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只见费尔南和上尉一脸的茫然之色,不解的望着自己。这才意识到对方听不懂汉语,于是赶紧向旁边的副手说道:“将我刚才的话语,翻译给他们。” “是,长官,属下这就翻译。” 随后,这名副手将林国良的话语翻译成葡萄牙语,将自己一行人的来意交代一番,亮明身份。 费尔南的漠然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友好笑意,在副手的翻译之下,邀请协副将林国良进入船舱品茶,慢慢商议这次剿灭海盗的具体事宜。 船舱里,此时只有协副将林国良、费尔南、上尉和那名翻译人员,其他人都在舱外把守门口,负责警戒,保证谈话内容的机密性,不被第五个人知道。 “林将军,不知这次的剿灭黑旗大帮的行动,贵水师提督大人是如何计划的?准备让我们皇家舰队怎样配合?” “呃~费尔南将军,历次剿灭打击海寇都是以你们舰队为主,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我们广东水师还是负责配合,为你们提供补给以及修补战舰。” “恩...既然这样,林将军如此说,就按照往日那样,我们葡萄牙舰队担任主攻。” “林将军,不知你们有没有关于黑旗大帮的详细消息,我们这里只知道他们盘踞于大屿山,至于他们的装备等相关的情报一无所知,不甚了解。毕竟作为盟友,你们是不是应该为我们提供一些情报?” “有,当然有,但不是很详细。” “林将军请讲,总比我们的详细多,情报越详细,我皇家舰队越能了解我们共同敌人,制定相应的战斗策略,那样对敌的打击更具有针对性,打击效果最大,是不是?” “据我们获得情报,由于大屿山西北、东北面环伺暗礁,战船无法靠近,更不能通过那里登陆上岸。因此他们主要的火力主要集中在东南以及西南面,还有出入的港口之地,沿岸配备了大量的炮台,大型战船几十只,不过无法和贵军的这些战舰相比。” “其他的中等战船和小船几百只,都停泊在港口之处,或者岛内的湖泊之中。战斗人员的数量几千人,不过多数都是大刀、长矛,无法和咱们全员鸟铳相比。” “若是如此,林将军,黑旗大帮的中型战船、海盗人员等就交给你们水师了,我们皇家舰队只负责对付黑旗大帮的战舰,其他的我们葡萄牙海军就不参与了,林将军,相信原因你也看到了,俺们只有九艘舰船,人员也就两千人左右。” “对了,林将军,你们的水师提督大人有没有确定攻打黑旗大帮的日期?咱们双方什么时候到达大屿山,展开攻击?” “明天,农历五月初五,我朝的端午节,最适合咱们攻打黑旗大帮的时日,一定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明天?林将军,时间是不是太赶了?连夜赶过去,将士们能受得了吗?” “费尔南将军,明天是一个绝佳的日期,端午节是我们的传统节日,由于黑旗大帮多是内陆的叛民,他们一定会举办庆祝活动,那时候,我们再攻打大屿山,一定会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费尔南将军,那样咱们的行动将会容易许多,减少咱们双方不少的伤亡。” 情不自禁地,协副将林国良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自得,因为攻打日期是他提出建议的。 费尔南·安德烈沉默了,思索起来。作为葡萄牙的海军高级将领,在澳门生活多年,虽然是居住在葡萄牙人聚集区,很少接触到清朝普通百姓,但还是对中国的一些节日有所了解的。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他费尔南也算是半个中国通了。 只是沉吟片刻,就答应了下来,转而说道:“林将军,咱们下面是不是应该谈一谈这次海战,该如何进行?何时发起攻击?” ...... 随后,两方人又沟通了一些战斗的具体细节、打击的方位以及出击的序列,一番寒暄过后,协副将就带着人员离去,独留费尔南将军和上尉坐在船舱里,沉默着,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此刻,上尉的面部弥漫着若隐若现的不满,不解费尔南将军为何同意这次行动计划?一看就知道,皇家舰队负责主攻,将会受到海盗方面主要火力的攻击,将会面临很大的人员和战舰损失。 这股不满在上尉的胸中酝酿,在胸中澎湃、激荡,愈演愈烈,有一种冲动被按捺,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费尔南将军,这次的行动根本就对我们不利,您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 “上尉,单看这次行动,不错,我们的确很吃亏,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还要承担损失战舰的风险,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不然我们根本无法面对咱们国家的那些商人,回国之后更无法交代。” “将军,为何这样说?难道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是这样的,我们国家每年在中国采购商品的商人,几乎每次都会遭到海盗的勒索、敲诈,更严重的会遭到灭顶之灾,人亡船毁,货物被掠走,损失远远超过建造咱们这只皇家舰队的费用几倍有余。” “什么?事发中国海域,难道中国的朝廷不管这些吗?” “上尉,你想的太天真了,中国朝廷的那些官员只懂得收受咱们的贿赂,从而给咱们的商人在贸易方面以优势,打压他们本国的那些行商,仅此而已。如果咱们的商船被袭击,人员出现伤亡,他们只会记录在案,最后不了了之,才不会管这些。” “而且,每次海盗袭击的对象要是咱们这样的外国人,人员就会被屠戮,或者要求天价赎金。若是他们本国人,海盗只会劫掠货物和钱财,最后留下船只放行,人命可保。” “上尉,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每次打击海盗都是我们主动提出,担任主攻的原因,不得不保护咱们的商人不被劫掠和屠戮!” “原来如此,我说每次一提和那些英国佬一起打击海盗,为什么往日总找茬的他们会同意合作,还很积极,不提任何的条件,原来他们也是深受海盗之害,想要剿灭海盗。” “知道就好,上尉,去休息吧,这两天将会有一场恶战,那些海盗的战力不简单,比中国水师强多了,不然此次剿匪也不会邀请我们参加?所以这次剿灭黑旗大帮的行动,绝不会像那个林将军说的容易。” 临近夜晚,海面即将陷入黑暗之中,广东水师和葡萄牙的皇家舰队向东北方向驶去,披星戴月而行,战船缓缓而动,船桨划过水面,与激荡的海浪碰撞,溅起朵朵浪花。 广东水师的中军之中,指挥战船里面,协副将林国良向水师提督孙传谋禀明情况,交代今天下午与费尔南的谈话内容。随后,就开始讲述剿灭黑旗大帮的具体行动。 “林将军,明天你和总兵许廷贵、施明志负责占领赤沥角,以此为基点,建立炮台以及鸟枪阵地,当葡萄牙舰队从马湾攻入的时候,你就隔海炮击,并且迅速派兵乘坐小船攻向海岸。” “因此,你们明天占领赤沥角非常重要,几乎不下于葡萄牙舰队的作用。” 第一百三十章 海战前夕 清朝时期,香港是由三大岛屿组成,大屿山、香港岛、南丫岛,还有一些其他繁多的小岛屿,星罗棋布,点缀于三大岛屿的周围。自从接替明朝,掌握广东,康熙施行沿海居民内迁五十里,施行海禁,香港就成为了海盗盘踞猖獗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岛屿,凡是能够居住人的地方,基本都会有一伙儿土匪,占据其中。 乾隆末期,社会动荡,贪官污吏横行,折腾的民不聊生,匪盗与起义军四起,使得东南沿岸海盗愈加猖獗,匪寇横行,最为厉害。 当水师提督孙传谋与林国良深夜密议之时,大屿山深处,凤凰山附近,虽已是月上梢头,繁星闪烁,夜黑风高,但这里却是灯火通明,喝酒大喝之声此起彼伏,绵延不断。 山寨里的大厅之内,就是当初与李莲英达成协议的那个小混混,他帮主的老窝之处,依然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酒肉不断,上座的那个正是恶名沿海一带的黑旗大帮掌舵人,郭婆带。 此时,他身侧的两个女人已经换了,更加的妖娆,更加的年轻,更加的貌美如花。似乎太过年轻,又或者被迫而为,两个女子显得是那么拘泥非常,放不开手脚,眸子中闪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哀鸣。 不久,一名儒者打扮的中年男人步入大厅,走向郭婆带,一身打扮在这个土匪窝里,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很是违和。然而,中年男子的进来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更加没有人胆敢露出丝毫不敬,轻视他。 中年男子站在郭婆带酒桌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已经酩酊大醉的帮主,他那肆意调戏两名女子的动作,充满粗俗和不雅,不禁蹙了蹙眉,使得原本难看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尽是担心忧虑之色。 郭婆带的动作还在不断着,在两个女子身上找乐子,寻快感,肆意妄为。然而却感觉到她们没有任何的举动,不再抗拒,不再出言扭捏,只是神情害怕的低着头,佝偻着身体,很是畏惧。 这时,郭婆带才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睁着迷离的眼神,看了过去,呼喝道:“谁啊,没看到本帮主正在乐呵着的吗?不要打扰我......” 透过模糊的视线,郭婆带发现这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很熟悉,下意识的摇了摇脑袋,揉揉眼睛,憨态醉意朦胧的笑道:“呵呵,原来是军师啊,来来,军师快请坐~,一起耍耍!” 与此同时,郭婆带将身旁的一个女子推了出去,“去,好生侍候着军师。” 中年男子一个侧身,躲开了即将撞入怀里的女子,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厌恶反感之色,瞬间即逝,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掸了掸衣袖,从容不迫的说道:“帮主,根据咱们在广州府的线人来报,广东水师早上已经出发,直奔大屿山而来,想要剿灭我们黑旗大帮。” 一听这话,郭婆带双眼圆瞪,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之意,沉声说道:“哼,一个广东水师而已,提不上台面的东西,上次还是没有打痛他们,没有让他们得到教训,居然敢主动找麻烦,看来孙传谋老儿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既然敢前来送死,那我也不能手软,辜负他们的好意,正好借助这次机会,灭了广东水师,那样以后咱们黑旗大帮的战船不仅可以横行无忌于珠江海面,同时也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让张保仔的红旗大帮以及其他的帮派知道咱们的实力,警告他们以后不要抢咱们的生意,胆敢乱来,广东水师就是他们的下场。” 然而,军师并没有回应郭婆带的话语,思索了起来,满脸的担虑之色,忧心忡忡,劝道:“帮主,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广东水师要征讨我们,在广州府弄得沸沸扬扬,传了两天,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我们消灭。” 中年男子还要继续讲述,表达自己的观点,却被不耐烦的郭婆带打断:“军师,过虑了,一个小小的广东水师而已,就那几只破战船,抬抬手就能灭了他们,除非他们联合福建水师和台湾水师营,三面围攻咱们黑旗大帮,尚可一战。” “即便如此,我们黑旗大帮最后就算处于不利地位,咱们想要完完全全的撤走,谁也拦不住。更何况,咱们与其他大帮可是有攻守同盟,实在不行,向他们求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可是......” “好了,军师,广东水师来攻打咱们大屿山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不必太在意。” 中年男子知道,此时说再多也无用,然而广东水师随时都有可能来袭,既然帮主郭婆带将事情交给自己,也只好早作安排,多派一些人巡逻沿岸,让一些战船到近海巡视、警戒。 军师正要走之时,却又被郭婆带叫住了:“哎~军师,明天就是端午节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给兄弟们放半天假,有家的和家人聚聚,没家的也安排一些节目活动,让他们也乐呵乐呵,跟着高兴。” 立时之间,离得最近的其他正在喝酒的海盗一听这话,立马欢腾跳跃起来,大喊喧嚣起来。 “帮主威武,帮主圣明!” ...... 一瞬间,大厅上了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都欢呼起来,跟着大喊:“帮主威武,帮主圣明。”稍稍一打听,知道怎么回事儿之后,喊得更卖力起来,隆隆作响,此起彼伏,回荡在整间房子里。 原本焦虑无比的男子并没有随着众人的欢腾而雀跃,心里愈加苦涩起来,大战将至,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怎么可以这个时候举办庆祝端午节行动?尽管心里这样想,可是看到郭婆带那满意的神色,很是享受众人呼喝的感觉,没有再说什么,黯然离去,没有任何人察觉,退出大厅。 离开聚会商议大厅,军师无奈的漫步在山寨之内,巡查着守卫情况,四处巡视,虽已是深夜,却无丝毫睡意,满肚子的心事儿,一种不好赴任感觉始终徘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走着走着,中年男子背过双手,叹息一声,有些悔意的说道:“嗨,难道我不该派人去袭扰珠江码头,那个决定是错的吗~” 走出寨子,来到马湾,身后跟着一些人,看着远处幽幽的大海,翻涌的波浪,中年男子交代起来。 “听着,从今天开始,沿岸的巡逻人员加倍,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要有人在岸边巡视,密切注意附近海域,是否有可疑船只靠近。同时,天色一明,立马派几艘中等战船,行驶在五里之内的海域,一旦有什么异变情况,立刻向我禀报,若有任何隐瞒和懈怠,都严惩不贷,帮规处置!” 心中虽有怨言,周围的小海盗没有一个人敢言语,借助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军师那严峻紧绷的面庞,更加不敢多语、埋怨,老老实实地接受命令,执行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后,军师见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才稍稍有些心安,返回寨子里,困意袭来,中年男子没有再去找郭婆带,将自己的安排交代一下,就去睡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赤沥角之战(一)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中国流传千年的节日,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将会载入史册,被后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早晨,天色微微亮,海浪拍打着大屿山的沿岸,溅起浪花朵朵,尽是哗啦之声,在这静谧的清晨,它的声音是那么的脆亮,巡逻的黑旗大帮人员消失不见,躲在某个角落,正在偷懒,呼呼大睡着。此时,寂静的空气里响起阵阵催促声。 “醒醒,醒醒,快醒醒,不是说好了轮替着睡觉,我才睡没一会儿,你们怎么就睡了?” “干嘛,别摇了,折腾了一夜,困得双眼皮都睁不开了,别叫我了,兄弟,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还睡?快起来,天都快亮了,一会儿接替咱们的人该快到了。如果期间军师来查岗,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吃不了兜着走。” “恩...没关系,不用担心,天刚微微亮,军师昨天后半夜才走,现在应该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呢,大早上谁没事儿跑到这里,军师不会来的,放心。” “风吹得呼呼直叫,让人闹心,再睡一会儿。轮替接岗的兄弟来了,叫我一下。” 最终,催促之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呼噜之音,回荡在周围,海浪依然拍打着岩石,海鸥开始出现,鸣叫连连,穿梭于海面与大屿山之间,寻找着食物。 这时,大屿山的西南方向慢慢浮现船帆,悄悄而来,没有任何海盗发现,越来越多,接着战船缓缓一一出现,分为左右两部分,向大屿山的马湾驶来。渐渐地,两队战船一个径直驶来,另一个驶向东北的方向,目标直指大屿山附近的赤沥角。 葡萄牙皇家舰队拉斐尔号战舰上,费尔南站在甲板之处,倚靠在栏杆边,手持望远镜,镇定沉着的看向大屿山,寻找着马湾,观察岛上的炮台分布以及海盗布防情况。 第一眼望去的瞬间,看到大屿山沿岸密布的大炮,遥指各个方向,费尔南心里就是一颤,暗道今天将会一场恶战,将会极其惨烈。 渐渐地,随着费尔南缓缓移动望远镜,他那严峻的脸色愈来愈放松,最后化为浓郁的兴奋之色,心里激动莫名,看着大屿山方向的同时,一只手不断挥舞着,大吼道:“快快,加快航行速度,快快!炮兵准备,炮弹入膛,准备随时发射!” 一系列循环的紧凑催促声,船上的兵士立马行动起来,紧接着进入各自的岗位。与此同时,旗兵迅速爬上桅杆,站在最高处快速动作,利落而干脆,做着各种姿势,发布旗语,通知其他八艘战舰,随时等候命令,进入攻击状态。 皇家舰队飞速行驶起来,奈何已经是夏季,此时正是东风,限制了战船的航速,比平时慢了许多。附近广东水师也在加速行驶,相对葡萄牙舰队慢了许多,而且战船上的人素质也参差不齐,表现不一,有手忙脚乱的寻找各自的岗位,脸上还挂着睡眼松松之色;有的动作迅速,瞬间就到了自己的位置。 当大屿山还处于一片安静之时,这个西南方向已经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硝烟味,空气里散发着紧张的气氛,大战一触即发。随着舰队越接近大屿山,这股气机越来越浓,越来越凝重。无论是葡萄牙皇家舰队,还是广东水师,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神经高度紧绷,任凭海风撕扯着面部。 凤凰山附近的黑旗大帮山寨,商议厅一侧的小屋里,一个人猛地一崛而起,瞬间从睡梦中醒来,满脸的虚汗,喘息不已,胸膛起伏不定,此人正是黑旗大帮的二号人物,专门负责出谋划策的军师。 双唇干涩,军师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徐徐从床上下来,走向茶几旁,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那里,拿过茶壶,径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脸上依然挂着虚汗,随着茶水进入喉咙,侵润脾肺,起伏的胸膛渐渐有所减缓。 情绪有所缓解之后,军师轻轻抚了抚还是有一些扑通扑通的胸膛,有些虚弱的自语道:“希望不会发生,只是噩梦一场。” 说这些话的同时,军师情不自禁的看向窗外,见天色一片灰蒙蒙,轻叹一声:“还好醒来,没耽误巡视岗哨的时间。” 出于一个谋士的谨慎和习惯,一直以来,无论是平常之时,还是战斗之日,这位军师每天清晨都会早早起来,到各个炮台哨所,检查巡逻情况,确保大屿山不会因为一时不慎,遭受灭顶之灾。 一番洗漱,换好衣服过后,军师带着两名海盗开始巡视,检查各个要道。两名海盗都是军师的心腹,其中之一关心的问道:“军师,你怎么不吃早饭,然后再巡视啊?早一会儿,玩一会儿的,又没有什么影响?凭借咱黑旗大帮在大屿山的防卫,就算有来犯之敌,短时间之内也不会丢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咱们干海盗这一行,那就要时时刻刻小心提防,保持一颗谨慎的心。不然,最后连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会吧~军师,咱们黑旗大帮也是堂堂的一大海上帮派,除了红旗大帮能够与咱们一较长短之外,其他势力谁敢找不痛快,袭击咱们大屿山啊?” “小许,不要轻视任何敌人,不然,那就意味着你离死亡不远了。咱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面临任何突发状况,遭遇任何灾难,一个不小心就会长眠地下,沉入深海,沦为鱼群的食物。” 听着军师的讲述,随行的海盗都觉得二当家过于悲观,将事情复杂化了。尽管如此,对于这个料事如神的军师还是很臣服,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想,也记在了心里。 背对着随行的海盗,好像能够感觉到身后众人的心中所想,于是再次出言,徐徐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郑一?” “军师,你说的是红旗大帮的女帮主郑一嫂的丈夫,那个郑一吗?” “不错,正是他。你们刚加入黑旗大帮不久,一些事情有可能不知道,只知郑一嫂之名,不知郑一之威。” “快说,快说,军师,以前我们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还真不怎么了解,军师,你讲讲呗,反正也不影响咱们查岗。” “行,我就给你们讲讲。” “想当初,咱们黑旗大帮与红、黄、蓝、白、紫其他五大帮结为海盗打联通,共同进退,一起抵御清军与外国联军,这个海盗大联盟就是郑一极力促成的,其为盟主。” 说道这里,军师露出一丝敬仰之意,钦佩之情,这股情绪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就恢复过来,就要继续讲述之时,西南方忽然传来隆隆之音,响彻整个大屿山上空,整座岛屿都有一种晃动的感觉。 轰轰! 砰砰! 大炮声音还在响起,越来越猛烈,只是刹那,军师立马醒悟过来,立刻狂奔而去,跑向西南方向,马湾防线。 “快快,快跟上,看看西南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赤沥角之战(二) &nb大屿山马湾西南方向,据此一里之外,六七百米的距离,葡萄牙皇家舰队的九艘战船徘徊在那里,每艘战船上的一百零八门大炮不停轰击着,炮弹源源不断的射向马湾附近沿岸,倾泻而下,将那里变成一片火海。 &nb每只战船都在打着弯儿,两侧的大炮轮流轰炸,装填炮弹。 &nb与此同时,孙传谋率领的水师也在攻击着,由于逆风而行,使得这一方的联合舰队进展缓慢,只能边大炮攻击边靠近。 &nb拉斐尔号战船上,水兵不停地忙碌着,各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那名上尉站在费尔南将军的身旁,一同看向马湾,观察大屿山方面红旗大帮的反应。 &nb“将军,那些海盗还没有发现我们,为什么不再靠近一些再开炮啊?现在就开火,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nb“上尉,你说的不错,如果咱们靠近一些,打击的力度就更大。但是不得不考虑,大屿山那些海盗的装备比中国水师强多了,都是从过往的外国船只截获的,与咱们的大炮射程差不多,有效最大射程都在一千米左右。” &nb“因此,一旦咱们靠的太近,那群海盗遭到炮火打击之后,要是迅速反应过来,咱们的战舰将会彻底曝露在他们的炮火之下。由于他们是在陆地,要占优势的多,不像我们,连续大炮轰炸,就会船体不稳,精度大大变差。” &nb“那将军,看现在的情况,似乎那些海盗还没有反应过来,咱们是不是快速靠近,闪电占领马湾,封锁大屿山的港口,让中国水师攻上岸去?” &nb“恩...先派四艘战舰呈扇形包围过去,分散开来,以最快的速度驶向马湾,尽量不要开炮,保持最大航速,有我们在这里进行炮火压制。” &nb“好的将军,我这就去传达命令,让旗令兵表达。” &nb上尉刚一抬脚,就要离去,寻找旗令兵,就被费尔南叫住了,再次吩咐道:“等一下,同时告诉中国水师那边,他们可以行动了,让他们赶紧拿下赤沥角,建立炮火攻击点。” &nb“有了赤沥角这个炮火攻击点,就算大屿山上面的海盗反应过来,即便咱们的舰队被发现,也不用担心他们攻击皇家舰队,因为赤沥角的威胁更大。不仅可以炮火攻击和支援,由于它距离大屿山沿岸很近,因此还可以派兵乘坐小船攻入大屿山,登陆沿岸海滩。” &nb“原来如此,将军威武!” &nb接着,少尉快步而行,迅速找到旗令兵,传达费尔南的指令。 &nb不久,只见葡萄牙皇家舰队的四艘战船停止了炮击,快速的靠近马湾。广东水师那边也行动起来,一分为二,协副将带着两名总兵,也在以最大的航速驶向马湾西北方,赤沥角的方位。 &nb马湾炮台附近,多数的大炮已经被摧毁,到处都是火光与硝烟,碎石弥漫,视线很差,空间中回荡着惊慌失措的声音。 &nb“怎么回事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nb“快快,快去通知帮主和军师,敌袭,敌袭!” &nb“快离开,不然都会被炸死!” &nb...... &nb然而,在一片混沌火光之中,这些海盗刚一走出,即将逃走,远离这个炮火覆盖区域,就被一阵断喝之声阻止,一刹那之间,所有的海盗小喽喽都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恐畏惧之色,但更多地却是慌乱之情,那是对突然大量炮火攻击的害怕。 &nb“站住,谁敢逃跑都以叛帮之罪论处,立斩不饶!” &nb“所有人员都听着,拿着你们的鸟铳守好这里,快速进入岸边的战船之中,驱动大炮,进行炮火还击!” &nb突然出现之人正是闻讯赶来的军师,只是看到马湾陷入一片火海,就知道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广东水师究竟还是攻打而来,趁着夜色突然袭击大屿山。 &nb话语刚落,接着又是一片轰轰隆隆之音,只见马湾港口的几只战船被炮火炸到,瞬间火光冲天,化为一片火海,原本就要奔赴战船的海盗小喽喽立马停了下来,一副害怕神色,虚汗哗哗的流下,情不自禁的身体跟着一颤,踌躇不前。 &nb这一刻,无论军师怎样命令,如何威胁,没有一个海盗进入战船,都不想被炮火轰炸,贪生怕死的僵持在那里。见此情形,万分紧张之际,军师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夺过一把鸟铳,对着几名海盗就是连续射击。 &nb砰砰! &nb那几名海盗应声倒下,身体只是抽搐了几下,就完全死了,了无生息,面部依然保持着惊恐难以相信的神色,不相信他们的军师会对他们出手。 &nb“还愣着干嘛,你们也想和他们一样~?!快点进入战船,再有迟疑不行动着,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和下场!” &nb军师的冷冷而幽幽的断喝,放佛一道闪电,劈在余下的海盗身上,全部都像触电一般,一个浑身激灵,立马不管不顾的奔向最近还算完好的战船,准备操弄大炮。 &nb与此同时,又对随行而来的一名海盗吩咐道:“你快点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帮主,无论如何也要通知到,让帮主尽快带人前来支援!” &nb接着,军师不管不顾的冲向附近的一只战船,身先士卒,冲锋在最前面,立刻带动了其他还在犹豫的海盗,跟了上去。 &nb轰轰 &nb几名海盗刚一到战船之上,将炮弹才装填进大炮之内,还没来得及发射,立马被飞来的炮弹击中,瞬间变为碎块,死无全尸。这样的场面在其他的战船还在上演,只是短暂轰炸的十分钟时间里,黑旗大帮停泊在马湾港口的战船就被炸毁二十几艘,更有许多战船报废,无法驶入海面。 &nb轰轰 &nb砰砰 &nb黑旗大帮这边的大炮终于出击了,毫无章法的射向快速驶来的四艘葡萄牙战舰。然而,四艘船实在太过分散,航速很快,而马湾港口的战船炮击又太少,时时在敌方的炮火之下,短暂交火之中,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反而又有几艘战船被击毁。 &nb与此同时,弓腰在一艘战船上的军师,指挥着海盗进行还击,见此情形,知道必须想到一个办法,彻底压制住敌人的炮火,那样自己一方才有**的时间,进行有效应对,等待援军。 &nb因此,军师边躲闪着,边不顾海盗的阻拦和劝告,边游走在战船栏杆边缘,手持望远镜,透过浓浓的硝烟,穿过层层火海,观望袭来的炮声方向以及四周情况,思考着对策。 &nb混乱之中,炮火之下,军师依然观察着,寻找良策,纵使炮弹划过他的头顶,或者炸落在旁边的水域中,只是一个匍匐在地,随后立马爬起来,继续观察敌军的动态。 &nb此刻,军师满脸的泥灰,蓬头垢面,很是脏乱。然而,他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兴奋之色,连连命令,嘶声大吼,不断重复道:“所有人听着,将全部的炮火对准西南方七百米海域,游弋在那里的战船,不要管驶来的战舰,只管轰击那最远处的五艘战船!” &nb“娘希匹,好你个葡萄牙红毛鬼,居然凭着九艘战船就敢攻打我大屿山,看来那次还是没教训好你?!事情过后,一定要再去澳门拜访你们!” &nb接着,军师纵身而起,快步而行,不时躲闪,窜到其他的战船之上,下达着自己的命令。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赤沥角之战(三) &nb随着军师一系列命令下达,一个个黑旗大帮在港口的战船得到指令,上面所有的大炮都对准一个方向,西南方正在开火的余下五艘葡萄牙战舰地方,渐渐地,大屿山的局势有所缓解,有所改善,但四周依然是炮火不断,浓烟弥漫,可视性极差。 &nb“该死的,这些海盗的指挥员是谁?一群毫无纪律的海盗,怎么会反应如此之快?不打咱们越来越靠近的战船,专炸咱们这里进行发射的五艘战舰。” &nb拉斐尔号战船的甲板上,上尉不断大骂着,牢骚起来,看到黑旗大帮将大炮对准自己这里,炮弹不断落在四周,使得原本摇晃不已的战船,更加不稳,晃得更加厉害,有几次,差点有人落入海中。 &nb更有甚者,两艘战船的桅杆被击中,帆布被毁坏,失去借助风力快速航行的可能性。若是形势继续这样下去,大屿山的炮弹一定会击中船体,皇家舰队就不会是损失几支桅杆和帆布那么简单了。 &nb立时之间,五艘战舰上的新老水兵立马区别开来。只见老兵依然坚守岗位,任凭炮火穿梭于四周,岿然不动地操作大炮;新兵开始慌乱起来,神色渐渐浮现恐惧之色,愈演愈烈,上尉也是如此,焦急起来。 &nb“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啊?如果再这样下去,中国水师还没有占领赤沥角,咱们的舰队就会遭到灭顶。” &nb“上尉,作为一名指挥官,你应该始终保持冷静,那怕是炮火就在你身前爆炸!” &nb“所有船员听着,打开帆布,借助风力改变位置,命令所有船只迅速分散开来,游弋在附近海域,分散海盗的火力,依然进行炮火打击,为盟友争取时间。” &nb随着费尔南的这一系列军令,所有的水兵动员起来,划船的划船,打开帆布的打开帆布,旗令兵快速传达最新指示,战船上的炮火依然不断,与马湾沿岸的黑旗大帮的海盗互射,总体而言,皇家舰队依然站着先机,火力依然是优势之所在。 &nb随着五艘战舰游弋开来,马湾上面的炮火压力才有所缓解,只是持续了几分钟,五艘战船的炮火再次来袭,密集的轰炸马湾沿岸,使得黑旗大帮的海盗抬不起头。 &nb一时之间,身在浓浓硝烟中的军师也没有了办法,听到四面办法传来的隆隆炮声,只觉得耳朵猎猎作响。已方能够战斗的人员越来越少,战船损失越来越多,军师的心里闪过一丝急躁。 &nb借助着望远镜,看到葡萄牙的舰队依然只是五艘炮火攻击,万般无奈之下,事情非常紧急,唯有拼一下,对着身边的海盗吩咐道:“你们负责攻击最南边的那艘战船!” &nb接着,不再多说,将望远镜留下,军师立即跳跃而起,奔向指挥舱,取出里面的备用望远镜,再次跑向其他战船,将自己这样一方的活力分为五部分,分别还击皇家舰队的五艘战船。 &nb无论军师怎样做,如何安排,依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毕竟战斗人员极少,能够操作的大炮已然不多,一番安排过后,形势才微微改善,还是在继续恶化下去,长此以往,必败无疑。 &nb“没办法了,只能希望帮主不再磨蹭,快点带人前来支援,才能彻底稳住眼前形势,保住大屿山。” &nb军师叹息呢喃一声,随之就来到一门大炮前,操作起来,进行发射,弥补原本就不足的火力,尽管有些微不足道,他依然在做,与其他的海盗并肩作战。 &nb炮火轰轰之中,黑旗大帮的寨子里,商议大厅之内,郭婆带还在呼呼大睡,昨夜看来又是一顿酩酊大醉,此刻浑然不醒。 &nb这时,军师派来求援的海盗快速进入,疾步走进郭婆带,迅速来到他的身侧,不停地大喊着:“帮主,快醒醒,快醒醒,有敌袭,再不去援助,马湾就会失去,咱们大屿山就危险了!” &nb然而,郭婆带依旧是神醉不行,嘴里喃喃。 &nb“好酒,好酒,美人,你也来一杯~” &nb无论这名海盗如何呼唤,如何大声嘶吼,郭婆带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径直躺在地上,很舒服的睡了起来。 &nb一想到军师平日对自己的照顾,诸多好,这名海盗就更加急切起来,双眼开始浮现一条条血丝,面部抽动,接着就是毅然决然之色,愤而站起,走向一个大的酒坛,有些费力的搬到大厅上座之处。 &nb海盗狠狠地拔开酒坛塞子,使出全身的力气,高高的举起,对着郭婆带的脑袋就狠浇了过去,顿时瓢泼的酒夜洒在郭婆带的脑袋上,周围流的全是酒。 &nb刹那之刻,郭婆带立刻被冰冷的酒液浇得一个机灵,脑袋被刺激的瞬间醒转过来,猛地的做起,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儿,就是张口破骂一通,恼怒之极,脸上尽是愤恨之色。 &nb“他奶奶的,谁敢用水泼老子,反了他姥姥的,不想活了!” &nb“来人,将这****的给我拖出去,砍了~!” &nb郭婆带还要责骂之时,立即就被那名海盗焦急万分的话语挡了回去。 &nb“帮主,不好了,有人攻打大屿山,马湾快要失守了,战船已经损失大半,剩下的守卫人员也不多,情况万分紧急,军师正在那里抵抗,帮主,还望你快带人支援。” &nb海盗快速的讲述着,焦急的催促起来。然而,刚刚醒来的郭婆带意识还没有完全苏醒,依然有些迷糊,对这段话语反应的非常慢。 &nb胸中犹如烈火焚烧的海盗,以为自己的帮主还在怪自己的行为,冒犯了他,再次声音隆隆道:“帮主,属下知道刚才冒犯了你,无论是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承受,还望帮主快点支援军师他们,不然咱们大屿山真的不保了!” &nb短暂的愣神之后,郭婆带终于反应了过来,听到外面传来的隆隆炮鸣声,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明白了这名属下刚才话语的意思。 &nb瞬时,郭婆带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没有心思纠缠属下冒犯之举,阔步快速走了出去,留下一段朗朗话语。 &nb“你留下,就用你刚才的刚才的方法,将全部的兄弟弄醒,之后让他们带着家伙,快点赶到马湾港口。” &nb接着,郭婆带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大厅里,独留话语在房间里回荡。这一刻,虽然大厅里很是安全,不会遭到炮火攻击,但是他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叫醒这些酩酊大醉之人,只想快点赶赴马湾,为军师尽一份绵薄之力。 &nb炮火还在响彻,隆隆震耳,他只能呆在大厅,走向酒坛方向,快速抱起一只只酒坛,继续自己叫醒帮主的动作,弄醒这些喝醉的兄弟。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赤沥角之战(四) &nb大屿山马湾港口。 &nb此时,太阳已经冉冉升起,吹散了清晨的那份凛冽寒冷之意,虽然太阳的光线并不灼热,但此处却是热火冲天,碎石翻飞,浓烟滚滚,早间觅食的海鸥早就消失不见,轰鸣阵阵,嘈杂震耳,炮声依旧。 &nb黑旗大帮与葡萄牙皇家舰队的对峙进入白热化阶段,不停地互相炮击着,船体坍塌烧毁,桅杆、帆布灰飞烟灭,随时在发生,在演绎。这一刻,马湾之处火光弥漫,浓烟笼罩在马湾这个狭小的区域。 &nb相比于黑旗大帮的损失惨重,皇家舰队那些就不算什么,只是船体受到擦伤,桅杆被摧毁,几名水兵被炮弹碎片击杀。可以说,费尔南指挥的五艘战舰仅是伤了皮毛,无法借助风力行使而已。 &nb黑旗大帮众多残破不堪的战船之一,某个大炮一侧,军师满脸污泥的搬运着一枚炮弹,费力装进炮筒之中,当点燃引线之时,立即瘫软在地,一脸力竭之色。这时,一个海盗小喽啰靠近,跑了过来,急切的问道:“军师,咱们兄弟伤亡大半,余下的也是多数人虚脱无力,军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nb“等,让兄弟们再坚持坚持,帮主很快就会带人前来支援,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nb军师有些**的说完这句话,再次努力的爬了起来,拿过一枚炮弹,不再多语,见此情形,那名海盗什么也不说,扭头直奔其他兄弟而去,传达军师的话语,随后立即进入岗位,操作大炮,防御来犯之敌。 &nb当将最后一丝力气使出之时,点燃引信的一刹那,军师再也坚持不住了,连捂耳朵的动作也做不了,大口**着,贪婪的吞咽着夹杂有硝烟的空气,任凭难闻的气味刺激自己的肺部,呛得难受,连连咳嗽。 &nb咳咳。 &nb即便如此,军师也在观察着战场形势,根据炮火的攻击以及火力密布,分析敌我态势。 &nb军师的脸色担忧之色越来越浓郁,更有一丝慷慨从容赴死之魄,流转在全身各处,准备损身就义。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方若再无援军,将会再无反抗之力,马湾随时都有可能丢失,大屿山就会毫无悬念的被攻陷,回天乏力。 &nb突然之间,炮火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一对海寇出现,映入军师的眼帘,这位谋士的双眸之中立刻焕发一丝神采,充满希冀之色,迫不及待的喊道:“是帮主带援军来了吗?” &nb虽然声音有些嘶哑、虚弱,但还是引起那对人马的注意,瞬间而至,同时喊道:“这里还有人活着,快过来。” &nb几个人蹲在军师的身前,没有认出他,咨询道:“兄弟,你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说话,究竟怎么回事儿?” &nb“咳咳,你们是帮主带来的援军吗?”军师艰难的问话,没有为那人解惑。 &nb就在那名海盗还要问话只是,另外一名从军师若有若无的话语之中和污渍不堪的衣服上,认出了他,惊呼连连:“这是咱们的军师,快快,快将军师救出去!” &nb立时之间,听到这段话语,其他海盗随之也认了出来,就要七手八脚的将军师先救出去,却被出言阻止了,声音充满费力和艰难,但隐隐的又散发着铿锵之意,执着之情。 &nb“不要管我,快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帮主派来的援军,进行支援的兄弟?” &nb“不是,军师,我们是前来换班轮岗的人员。” &nb刹那之刻,军师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又让他恢复了神采,充满希望。 &nb“我们来接班的时候,刚走不远,远远地就看到帮主正在点起人马,准备带兄弟们前来。” &nb虽然身上还是没有丝毫力气,无法挣扎起来,面对严峻的形势,军师不能再问话了,立刻吩咐命令道:“你们听着,立刻分成五部分,前去协防其他正在操作大炮的兄弟,只攻击最远的五艘战船,快快!” &nb见军师如此模样,还在坚持,这些海盗二话不说,直奔其他战船,攻击葡萄牙战舰,留下几人在这艘战船之上,发射大炮的同时,也是在负责军师的安全。 &nb随着这股生力军的加入,黑旗大帮这方的战力明显得到补充,炮火回击不再星星点点,时间越长,反击越加猛烈起来,形势有所缓解,躺在战船上的军师才轻舒一口气,有一点放心。 &nb然而,这种态势并没有持续多久,葡萄牙渐渐靠近的四艘战舰开始攻击,濒临海岸,更加严重的是,马湾西北方也传来猛烈的炮火以及厮杀声。 &nb轰轰 &nb“快点扶我起来,快点,让我看一看发生什么事了?” &nb军师刚一站起来,立马拿过望远镜,径直看向西南方,寻找着大量炮火突然出现的爆发点,认清目前态势。 &nb一刹那,军师的脸上布满死灰绝望之色,声音幽幽而苍白的喊道:“这是天要灭我黑旗大帮,夺我藏身之处,大屿山。完了,一切都完了,都要结束了~” &nb只见军师的望远镜里,浮现马湾西北方向的情况,大量的清廷水兵登陆赤沥角,布置有炮台,正在进行炮火攻击,还有人员组织小船,准备驶向大屿山沿岸,进行登陆海滩。若无意外,很快就会登上大屿山,那样的话,一切都将进入尾声,毫无悬念,黑旗大帮大败,最后也只能丢弃大屿山,锒铛而逃。 &nb就在众人感觉无力,依然进行拼命抵抗之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使得操弄大炮的众海盗精神为之一震,军师也跟着激动起来。 &nb“哈哈,军师,你说错了,我们黑旗大帮没有完,若是天意弄人,想要灭我黑旗大帮,我就和天斗,逆天而行,哈哈~” &nb郭婆带的声音回荡在迷雾中,身形慢慢浮现,跨步走来,一个箭步站在军师的身侧,关心道:“军师,你没事儿吧,我郭婆带来了,不用担心,一定会打跑这些宵小之辈,竟然敢袭击我大屿山。” &nb“帮主,我没事儿,先不说其他的,事情非常紧急,不容乐观,若再耽搁一会儿,咱们就会失去最后一丝反击的机会,否则只能弃守大屿山,逃走。” &nb郭婆带见军师说的认真,语气很是郑重,一反往日的镇定自若、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气度,不再气定神闲,立刻意识到形势已经非常严重了。 &nb“军师,你快说,现在该如何去做,才能稳住目前的形势?” &nb炮火隆隆中,浓烟火光覆盖下,军师快速交代着。 &nb“帮主,现在最危急的就是濒临海岸的葡萄牙四艘战舰以及登陆在赤沥角的广东水师,若是持续下去,咱们必败无疑。” &nb“因此,帮主,你快点安排人手,操弄其他沿岸其他的大炮,攻击近海的四艘葡军战舰,同时命令兄弟们严守比邻赤沥角的海岸,不让他们登上大屿山。” &nb“只要将那四艘葡萄牙战船逼退,那样他们和广东水师形成的掎角之势就会被打破,咱们就更加容易收回赤沥角,从而战场形势得到逆转,将会向着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nb“行,军师,我这就去。” &nb“帮主,动作一定要快,非常快,赶到广东水师登岸之前,一定要完成这些,不然一切都晚矣~” &nb郭婆带没有任何犹豫,长期活跃于沿海一带,他也是懂得一些军事的,立马明白军师的安排是目前最好的应对之策,只留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nb“听着,你们留下,稳住这里的占据,保持火力,进行回击。将军师带到安全之处,否则,军师有一丝损伤,我就用你们的命填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赤沥角之战(五) &nb郭婆带刚一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浓烟之中,立刻就上来了几个人,在军师的挣扎和喝止之下,将他抬下战船,远离炮火,带到一个安全之处,同时又能观看整个战场形势。 &nb“混蛋,你们快放下我,不用抬我走,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和敌人厮杀。” &nb“快点,不用管我,赶紧去操作大炮,进行反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希望。” &nb“你们这些蠢货,不能这样,快点放下我。” &nb...... &nb军师的喊叫和阻止没有任何作用,战场上的其他人员更不会傻傻的上来帮忙。此刻,无论是新人,还是老手,都有一种默契,他们的这位文质彬彬的军师值得尊重,更要活下来,此前的种种表现,身上的血迹斑斑更加证明他也是一名热血男人。 &nb拉斐尔号战舰上,上尉很是兴奋,都快手舞足蹈了。见己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四艘战舰不停地轰击,中国水师也建立了有效防线,进行炮火攻击,更是组织兵力开始横渡海滩,准备登陆大屿山沿岸。 &nb见此情形,上尉兴奋地躁动不安起来,更有一种满足,好像这场海战是他指挥的,自始至终,好似他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费尔南犹如一名长期活跃于山林中的老猎手,依然保持着那份沉着冷静,不被眼前的优势冲昏头脑,仔细地观察战场动态,分析情况,以此做出细微调整。 &nb“将军,现在中国水师已经牢牢将赤沥角攥在手里了,和咱们的四艘战舰形成夹击之势,咱们是不是可以驶近一些,给黑旗大帮更加凌厉的打击,助他们早点登上大屿山。” &nb费尔南没有立刻应允,而是低头沉吟起来,略微思索,又看了看战场形势,才再次说道:“行,通知所有的战舰靠近中国水师,从他们那里继续进行炮火攻击。” &nb“为什么啊,将军?不是应该驶近咱们自己的战船,给他们以炮火支援,那样那四艘战舰不就更加安全吗?为什么要保护中国水师呢?” &nb虽然疑惑着,不解着,质疑费尔南的军令,少尉还是向旗令兵传达将军的最新意思。返回来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上司,等待着解惑。 &nb“不错,上尉,如果按照你说的做,可以大大保证咱们四艘战舰的安全,火力更加充足,更加凶猛。然而,就像中国的一句话,有一得必有一失,虽然火力加强了,但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那样的话,海盗的绝大多数炮火就会对准我们,一旦出现突发情况,无法短时间内登上大屿山,拿下他,咱们就会陷入最不利的位置。” &nb“因此,我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以防万一。如果咱们从中国水师方面发起对海盗的攻击,不仅降低了潜在危险,还可以吸引更多的海盗火力,攻击中国水师,增加中国水师的伤亡。” &nb上尉顿时豁然开朗,明白其中的意图,随之接过话语,附和道:“将军英明,此举正好是一石两鸟,不管结果如何,死的都是中国人,降低的是他们的防卫力量,以后咱们就可以拥有更多的谈判筹码。” &nb接着,在两人的谈话中,五艘战船快速驶向广东水师,战火还在演绎,马湾港口的战船已经损失殆尽,只有沿岸的大炮进行还击,内部的战船无法靠近,使出码头,对广东水师和葡萄牙舰队进行迎面反击,因为出海口已经被火力封锁,只要黑旗大帮的内陆战船一露头,就会被击沉。 &nb此刻,黑旗大帮处于极不利的位置,非常的被动。 &nb坐在山头上,此时军师可以清晰地瞭望整个战场,形势看的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这一方要想挽救占据,其中的关键之所在是哪里,立刻对身边的小喽喽吩咐道:“去,快点将帮主请来,就说我要事找他商量,事关此次战事的成败。” &nb“是,军师,小的这就去。” &nb军师满含忧虑的看向远方,依然观察着整个战场形势,那名海盗小喽啰一溜烟小跑儿,眨眼间消失在其他人的视线里,寻找黑旗大帮之主,郭婆带。 &nb不久,随着一阵埋怨之声响起,郭婆带的身影出现,渐渐走进,来到众人的附近,军师的身前。 &nb“我说军师,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的让人叫我前来,前方的战事正吃紧着呢,兄弟们离不开我的指挥。” &nb军师并没有回答郭婆带的话,而是手一抬,指着西北面的赤沥角,言辞郑重的说道:“帮主,你看,咱们之所以处于不利地位,与他们相持不下,全是因为赤沥角上面的广东水师牵制了咱们大半的兄弟。” &nb“一旦咱们全力攻击广东水师,夺回赤沥角,葡萄牙的舰队就会从两个方向对我们进行炮火攻击,掣肘我们的行动,同时还封锁着出海港口,咱们内陆的战船无法开出,迎击他们的战舰。” &nb“恩,军师,确实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该如何去做,才能扭转战局,扳回不利之势呢?” &nb“为今之计,只有让沿岸的兄弟拼死严守,只要不让清兵登上大屿山沿岸即可。” &nb“然后,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葡萄牙的皇家舰队上,将他们的火力压制住,夺回马湾港口的控制权,从而让咱们的战船可以出海,进而狙击葡军舰队和清廷战船,那样咱们就撕开环形包围的一个口子,战局将会向咱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nb“可是,如果将全部的炮火都攻击葡萄牙舰队,那清军那边的战船和大炮怎么办?他们也可以炮火攻击,封锁咱们的港口啊。” &nb“不然,帮主,你看,赤沥角距离港口长达两里多,而清军的大炮不比葡萄牙的,射程最大也就是两里,更本就无法轰炸到那里。” &nb“因此,只要咱们沿岸的炮火能够牵制住葡萄牙的舰队,为内陆战船争取出海的时间,那么战局就会对我们有力,凭借着风向和数量优势,咱们的战船就可以快速追击,并且打败清廷水师和葡萄牙舰队的联军,从而扭转颓然之势。” &nb听到军师的讲述,娓娓道来,郭婆带的眼前顿时一亮,光芒愈加炽盛,说完之后,立马高兴豪迈道:“不愧是我的军师,堂堂的黑旗大帮二当家,谋划当真是了得!” &nb“军师,你先在这里歇着,拭目以待,我这就去安排,按你说的办,这次一定要将那些狗娘养的打个落花流水,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泄我胸中怒气。” &nb郭婆带依然是那么雷厉风行,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不久之后,只见大屿山沿岸的所有炮火都对准葡萄牙舰队,千门大炮一起发射的威力可想而知,炮弹就像下雨一般,落在葡萄牙战舰附近。 &nb奈何,战船的帆布和桅杆已经被破坏,无法借助风向迅速调整位置,躲避如雨般的炮弹。一时之间,皇家舰队的九艘战船陷入危机之中,三艘战舰被击中,人员跳入大海中。 &nb同时,黑旗大帮的内陆的战船快速行驶,奔赴海洋,船帆全开,炮弹入膛,刚一驶入海洋,大炮瞬间而发,轰炸抱头鼠窜的皇家舰队和游弋在近海的皇家水师,战况立马扭转,向着有利海盗一方发展,联军随时都有可能被全歼的可能,情形万分危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赤沥角之战(六) 轰轰 隆隆 炮火不断攻击着,广东水师的战船开始损失,越来越多,葡萄牙舰队的损失也跟着越来越严重。尤其是以靠近广东水师的那五艘,最为厉害,只有三艘还在海面上,另外两艘都被击毁,沉没于海底。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由于临近广东水师,多数存活的落水葡萄牙水兵都得到清廷战船的救助,暂时逃过一死,被带到赤沥角之上。 大屿山的某个山头,随着军师身侧的旗令兵连续动作,传达着这位谋士的一系列命令,黑旗大帮出动的战船立马分成了大小两股,快速动了起来,一部分追击葡萄牙的四艘战舰,另一部分攻向葡萄牙剩余的三艘战船和广东水师。 虽然黑旗大帮的战船来势汹汹,然而数量并不多,多数已经沉没在马湾港口。因此,葡萄牙舰队和广东水师尚可以盘桓一二,与黑旗大帮周旋,战事陷入胶着状态,战果只能交给时间去裁判,看天意如何? 葡萄牙皇家舰队,拉斐尔号战舰上。 上尉看着战船被炸毁的头尾两侧,战火轰隆之中,之前的兴奋之情消失不见,不再傲然自得,现在全是焦急惨白之色,心中尽是不安之情,焦虑的不断踌躇着,总是看向一旁,还是沉稳不已的指挥官,费尔南·安德烈将军。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啊?一旦黑旗大帮那些海盗反应过来,将沿岸所有的大炮都对准咱们这里,就全完了。趁着现在还有回旋的机会,不如咱们赶紧撤退吧?保存实力要紧~!” “撤退?往哪里撤?你看看咱们的战船,没有了桅杆和船帆,逃得脱海寇的追击吗?一旦离开中国水师的攻击范围,没有任何掩护,咱们的战舰就会彻底暴露在海盗的炮火之下,被他们的战船围而歼之。” 一连串的反问之语,使得上尉愣在那里,无法应答,瞬间闭起嘴来,但心里依然是慌乱,渐渐在面部浮现开来。费尔南转头看了看,叹息一声:“哎,还是太年轻,刚从海军学院毕业,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海战的孩子,心里素质就是不行啊。”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隆隆之音响起,震耳欲聋,接着就是天空中无数的炮弹穿梭而来,转瞬即至,落在葡萄牙皇家舰队附近,又是一艘战船沉没,上面的水兵全部身死,漂浮在海面,一些广东水师的船只也跟着遭殃,被摧毁。 “快快,给我轰炸他们,反击,快点反击~!” “如果黑旗大帮的指挥官被我抓到,一定要将他吊死,拧下他的脑袋~” 上尉不断嘶吼,面部狰狞着,说着狠话,然而战船上的兵士依然有条不紊的操作着,并没有因为他的催促而加快动作。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面对黑旗大帮沿岸的炮火攻击,拉斐尔号上的几门大炮突然哑火了,再也无法发射。立即之间,一名水兵快步而来,站在费尔南的身前,迅速禀报。 “报告,将军,大炮不能再用了,连续使用了这么长时间,炮膛过热,若是强行使用的话,很可能会造成炸膛,或者大炮彻底报废,无法再使用。” 上尉傻眼了,没想到会突发这种情况,正在嘶吼的嗓门儿戛然而止,面部瞬间变为死灰之色,嘴巴颤巍地喃喃不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转而尽是绝望之色,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费尔南至始至终淡定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眉头皱了皱,随即命令道:“停止炮击,向中国水师靠拢,驶向赤沥角,登陆上岸,协助他们攻击大屿山,以最短的时间拿下他。” 拉斐尔号战船刚刚驶离,就要前往赤沥角时,突然之间,隆隆的炮鸣声瞬间大幅度减弱,天空中轰炸而来的炮弹随之减少。 见此情形,费尔南快速举起望远镜,看向大屿山方向,郑重的观察着。随着炮声的大幅减弱,愣神中的少尉醒转开来,指着大屿山沿岸,没有炮火来袭,欢呼起来,不断庆幸着。 “哈哈,天助我们皇家舰队,上帝是公平的,我们的大炮哑火了,他们的大炮一定也不能使用了,哈哈~”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费尔南·安德烈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庆幸,双眼中闪过希冀之色,嘴角不禁微微翘起,笑了起来。 “哈哈,少尉,还真被你说对了,黑旗大帮沿岸的大炮也出现了问题,应该和咱们差不多,都是大炮连续使用太久,造成炮膛过热,短时间里是无法使用了。” 这时,自己的话语得到费尔南证实之后,上尉立即兴冲冲的问道:“将军,那现在咱们还去赤沥角,和中国水师会合吗?” “去,为什么不去?何况海盗战船上的大炮还能用,咱们的战舰依然处于劣势,无法和他们对战,因此不能在海上独自行驶,还是和中国水师会合在一起比较好,相对安全一些。” 说罢,两艘葡萄牙战船穿过一艘艘广东水师的大小战船,渐渐靠近赤沥角,上尉的双眼之中充满着希冀之色,祈祷着这支他看不起的中国辫子水军,能够给他以惊喜,带来逃出生天的希望。 此刻,炮火的互射已经非常弱了,只有广东水师、海盗战船以及葡萄牙其他四艘战舰,但消灭了追击的黑旗大帮的战船后,也嘎然哑火,无法再远离攻击,凭着还算完好的战舰优越性能,借助风力,迅速也靠向赤沥角靠拢,与费尔南·安德烈会合。 虽然炮火不多,但交战双方依然惨烈,还是处于胶着状态,相持不下,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赤沥角三面被大大小小的战船小舢板围绕着,层层层保护着,独留正西方一片空白,越靠近东侧船只越多,只因那里最接近大屿山,正在不断厮杀着,想要登陆大屿山。然而,由于郭婆带下的是死命令,大屿山沿岸的海盗殊死守卫着,没有失去海滩,但也是用一条条性命换来的。 此刻,没有了大炮的互射和轰炸,双方人员的死亡数量瞬间大幅下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战局的相持不下,伤亡又在慢慢增加。 滨临近海,海盗大炮射程远的优势不再,因为广东水师的战船快速靠近,拉近了距离,战况如何演绎,哪一方获胜,全凭各自的战船数量以及大炮门数的优势。 群船环绕,赤沥角中心之处,一个小山丘之侧,简易的营帐之中,费尔南带着上尉站在那里,其余的下属都在外面等着,上座坐着广东水师主帅,水师提督孙传谋。 随着翻译人员的讲述,两方主帅开始交流沟通,表达彼此的意思,作为葡萄牙和广东水师的最高指挥者,两者虽然谈不上相谈甚欢,但也是气氛祥和,并没有因为往日葡萄牙海军侵占、袭扰广州沿岸而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想必这位就是葡萄牙最高将领,费尔南将军吧,快请坐,入席,不能怠慢了我们的盟友。”在翻译人员的转述下,孙传谋表达着自己的善意,邀请费尔南入席。 这一刻,一侧的上尉想要发作,置问对方为何忽视自己之时,立马就被费尔南阻止了,跟着坐在一侧,心里生着闷气,怏怏不乐。由于多次指挥皇家舰队有功,费尔南被皇室封为贵族,伯爵。因此,优雅的坐下之后,就开始讲述自己的心中之虑。 “孙将军,虽然黑旗大帮那群海盗的岛上大炮哑火,无法使用,可是他们还有一支海上战船编队,一旦他们和沿岸的海盗遥相呼应,攻打咱们,形势不容乐观啊。” “而且,贵方的大炮虽然比我们的使用晚,应该也坚持不了久,很可能随时无法使用。若是再这样相持下去,咱们双方就会......”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赤沥角之战(七) &nb &nb随着下属的徐徐翻译过来,孙传谋那原本热情洋溢的面部顿时一滞,僵硬起来,转而变为凝重之色,额头紧蹙,脸色难看起来。(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r>&nb“徐总兵,他们说的情况真是这样的吗?咱们的大炮也使用不了多久,我可是记得比他们使用晚了很长时间?” &nb许廷桂先是一阵支支吾吾,接着眼前一亮,献计道:“额....大人,属下也不知,不了解咱们的大炮性能,不如传讯两个水兵过来,问个清楚。” &nb还好翻译人员机灵,没有将这段话翻译出来,不然孙传谋将会更加难堪,丢人非常。不仅自己不知道武器的性能,就连自己的属下也不知道,若是被盟友知道了,就算不说什么,心里也会耻笑不已。 &nb即便如此,孙传谋也觉得脸发烫不已,但现在情况又很严峻,短时间里必须做出抉择,就要传讯兵士进来,查问一下,一个声音响起。 &nb“启禀大人,这个葡萄牙人说的不错,咱们的大炮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全部哑火,战场形势将会对我方非常不利。” &nb“哦,施总兵,你怎么知道大炮坚持不了多久,有什么凭证吗?”见有人回答提督的话语,许廷贵呛声问道,觉得和自己平级的施明志在抢风头,灭了自己的威风。 &nb“许总兵,你难道不知道咱们水师目前的情况吗?不仅人员补充不上来,而且咱们的战船、鸟铳以及大炮等军需物一直得不到及时更换,现在使用的多是陈旧的,已经使用多年。” &nb就在两人还要争辩,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时,那名上尉率先表达不满了,质问道:“你们说什么呢?可不可以将你们的说话内容,让翻译人员说出来。” &nb上尉还要表达不满之情,就被一旁的费尔南阻止了,打断下面的话语,转而自己说道:“孙将军,虽然不知道你的部下在争论什么,但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打赢这场仗?如何应对将会出现的情况,而不是争执什么?” &nb在孙传谋的示意下,翻译人员迅速转述过来。立时之间,大帐之内安静了下来,施明志更是羞愧不已,请罪道:“启禀大人,属下不该在这个时候与人争辩,请大人责罚,还望大人相信我所言所语,皆为事实。” &nb作为广东水师长期的最高统领着,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军队的尴尬窘境?作为一军统帅,一个指挥者,怎么会不知道目前的形势?因此不再多言,孙传谋立即命令道:“施总兵,就由你带领咱们水师的战船,去迎击海盗的战舰,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大炮哑火之前,解决黑旗大帮这群海盗。” &nb“是大人,属下领命,但还有一个请求,望大人允许。” &nb“快说,什么请求,时间不等人。” &nb“启禀大人,属下想让葡萄牙完好的四艘战舰一同前往,一起迎战黑旗大帮的战船。” &nb“恩...他们的大炮已经不能用了,怎么和海盗作战啊?即便如此,我答应你,毕竟是葡萄牙的战舰,要想他们随你一同前往,应该获得费尔南将军的同意啊。” &nb翻译人员在同步转述着,上尉脸上立时现出愠怒之色,但没有立即发作,知道一切都有自己的长官做决定,轮不到自己表达不满,费尔南将军适时开口了。 &nb“施将军,我军的那四艘战舰你也知道,上面的大炮已经不能使用了,都已哑火,就算我们想帮你,也是爱莫能助啊。” &nb施明志微微一笑,很是自信的说道:“费尔南将军,这个简单,趁现在我方的大炮还能使用,暂时先放到你们的战舰上,凭着你们船只的航速,可以大大增加咱们联军胜算的可能性,你说对吗?” &nb费尔南沉默下来,一时犹豫不决,怎么不知对方打得什么算盘,就是尽可能将自己一方损失最大化,降低自己国家在澳门的军事力量,但对方的请求又入情入理,无法拒绝。 &nb“费尔南将军,不能再犹豫了,一旦咱们落败,你们的战舰保存的再好,也是别人的战利,我想将军不想沦为海盗的俘虏~?” &nb施明志的适时加一把火,使得原本犹豫不决的费尔南痛下决定,一口答应,但说道:“行,我答应你,不过要由我来指挥四艘战舰,我的人操作大炮。” &nb短暂的交锋过程,孙传谋也回过味儿来,见费尔南答应下来,立刻笑着附和道:“哈哈,这个小事情,现在我就可以做决定,答应你的要求。费尔南将军,希望你们两个配合融洽,马到成功,打破海盗战船的围追堵截。” &nb施明志接过军令,就向帐外阔步走去,费尔南带着上尉也随同前往。不得不说,葡萄牙的战舰很不一般,布置和运输大炮效率很高,十分钟之内就完成了。 &nb费尔南刚登上战船,航速才加快,炮火隆隆之中,上尉迫不及待地问道:“将军,中国的那名将领明显不怀好意,想要将咱们剩下完好的战舰拖下水,让海盗击沉,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啊?” &nb“不用你说,我当然看出了他的叵测用心。但是不可否认,有一点他说的没错,一旦联军失利,无法打败海盗的战船,战舰保存的就算再完好,也是敌人的战利。” &nb“更何况,我不想当一名被俘的将军,我也有的尊严和做事原则,绝不坐以待毙,将自己的性命前途和战场胜负交给别人,我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这场战争的胜利属于我们。” &nb费尔南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回荡在四周,使得上尉哑口无言,无力去反驳,有些愣神,从未见过将军有如此表现,以往都是沉着冷静,分析战场情形。 &nb将军的这番话语格外具有煽惑力,激荡的上尉内心也是热血沸腾,受到的冲击很大。作为一名军人,谁愿意成为别人的俘虏?谁愿意自己的武器,成为对手的战利? &nb这一刻,上尉情不自禁地紧握双拳,胸中尽是斗志昂扬之意,不再废话,不再打扰,深情认真而冷峻的听从费尔南的命令和指挥,毫无置疑,坚决服从和执行。 &nb二打一,三方人马交战着,这一刻,海上的战事异常激烈,火力格外凶猛,都在不要命的向对方开火,以此获得战场主动权,从而主导整场战争,取得最终的胜利。 &nb葡萄牙的皇家舰队又损失两艘,其他两只也在苟延残喘着,无力的在做最后挣扎,施明志率领的广东水师的船只也不断在沉没,海盗这边要好很多,凭借着地利和天时的优势,借助风力总能有效躲闪,躲过多数炮弹,但依然损失不少战船。 &nb总体而言,黑旗大帮一方还占着优势,无论是战船数量,还是武器装备上。 &nb此刻,费尔南的眉头皱的都快拧成麻花了,战意昂扬的上尉也不时地流露出焦虑之色,战场形势非常不利,忽然之间,眉头紧蹙的费尔南,额头舒展开来,喃喃自语的轻声述说。 &nb“起风了,风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