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潜伏太子转正记》 第一章 花降人间 晴空万里的蓝天上突现惊天霹雳,霎时间雷霆万丈,风卷残云的吸食着大地的万物。南泠儿被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正好劈中,随后就失去了意识陷入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有多久。直到周围喧闹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吵醒。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 吃力的撑起自己僵硬的身体。正当刚睁开眼皮想要一探究竟时候。 忽然!天璇地转,自己被一个健壮的男人像扛麻袋一样随意的扛在肩上。 这是在哪?她惊的大叫到:“喂!你们是谁!放我下来!”她惊慌的推着身底下的男人,妄图挣脱下来。 背着她的男人顿时停住了脚步,朝着前面那个身穿黄金铠甲的男人恭敬的说到:“皇上,她醒了。” 皇上?什么情况?莫不是……穿越了!想到这里她浑身一片发麻。 扛着她的男人一下子把她放在了地上。南泠儿立马站稳了身子,紧张不安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面城墙楼宇皆是火光冲天。血腥的气味和尸体烧焦的糊味掺杂在一起,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拼命的想要找到一丝一毫的记忆,可原主的身体里竟一片空白! 还未等她消化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忽然!一张大掌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说!藏到哪了?” 眼前,男人目光狠厉,他紧紧的掐着南泠儿纤嫩脖子。 空气顿时变得稀薄起来,她大惊!奋力的挣扎,死死地扒着男人的大掌,妄图挣脱男人的掌控。 男人冷哼一声,松开大掌。转而抓起她衣领像拖死尸一般,一把将她的头摁进水里。邪笑道:“你不说,没关系。朕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 顿时,南泠儿的鼻腔里灌满了池水,血腥的味道顺着鼻腔一直蔓延到她的喉咙,侵入她的肺部。她没命的扑棱起血红池水。 男人见她挣扎的样子,笑的愈发张扬。宛如修罗夜煞一般可怕的让人全身发怵。 他猛地抓起南泠儿的头发提溜起来:“现在想起来了吗?” 南泠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人塞到水里。她大脑一阵阵的发懵。用力呛着水:“我……都不知道,咳咳……你要什么,怎么给你?” 男人大掌狠狠的掐住她的小脸,低声嘶吼起来:“敢耍我?告诉你,不要挑战朕的忍耐!” 南泠儿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张狂的男人。她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不可能交什么,她全身发抖,上下牙齿不停的打颤:“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南泠儿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男人低低的冷笑起来,又突然大笑一声。他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颊,威胁道:“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有这份魄力,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嘴硬。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若是朕这刀划烂了你这漂亮的小脸,你觉得还能那么嘴硬吗?” 南泠儿见男人狂妄的大笑,欲哭无泪。她才到这个世界,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就被人百般折磨!而且还是被人毁容,一滴冷汗不由自主的滑落额角,她颤着嗓音:“你想……干嘛?” 男人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他一把扯住南泠儿的头发,刀刃紧紧的贴着南泠儿的脸颊,清幽幽的笑到:“只要你告诉朕到底在哪,好好配合朕,朕答应你绝对不会伤害你!” 南泠儿感受着刀锋带来的冰冷触感,心中一凉,她向来惜命的很,现如今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不能再死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颤抖着嗓音求饶道:“好好好……我可以带你去,前提是就你我二人!” “那朕怎知道你有没有使诈!”男人的刀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游走。他目光阴狠。像老鹰一样死死地盯住南泠儿瘦弱的身体 南泠儿见他满脸质疑,瞅向满池血水,阴笑:“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杀了我,前提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东西在哪?” 男人舔了舔嘴唇。忽然邪笑,他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南泠儿的脸上。顿时,巨大的冲击力将她一下摔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烧上她的脸颊。男人趁机一脚踩在她的头上,居高临下:“你要是敢跟朕耍花招。朕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泠儿忍着全身的疼痛像小鸡一样提溜起来。男人的刀抵在她的腰间。她紧张的走在前面,四顾的张望起来。 走到殿内,到处是残破的房梁,和未灭的明火,她用袖口掩住鼻息静静的打量起内殿的布置。 突然!一声小小的开裂声从上面传来。她从小听力极好,这环境下,只有是房梁开裂才能带来的声音。她不安的带着身后一无所知的男人小心的走到开裂处,静静的等待着…… 忽然! 房顶一处木头骤然坠落。南泠儿,眼疾手快,一把将男人推到房梁坠落处。 他大怒,不假思索,奋力跑开。 轰隆! 房梁重重的砸在地面,扬起千万层灰尘。 南泠儿见没有砸到,心里一凉,扭头就跑。可还没跑到两步,就被男人一把抓了回来。 他目光骤然极寒起来,刀刃一把划过她娇嫩的脸颊,阴狠道:“你以为朕会掉入你这小把戏中!” 南泠儿面颊猛地一疼,殷红色的鲜血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的低落在地上。 她吃痛的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她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重新愈合的脸颊:“我的脸!” 男人听闻,见这奇迹的一幕,一把捞过她,仔细的打量起来。 “这不可能!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紧紧的揪住她的衣领逼问起来。 南泠儿彻底吓呆,她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有这样的特异功能。自己不会穿到了个妖物身上吧…… 她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男人不等她再次反应,再次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泠儿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见此情开始也手足无措起来磕磕巴巴的回答到:“小女不记得了。小女醒来便被人扛在肩上” 她不敢撒谎,紧张的大气不敢出一下,冷汗沿着她的背部快速滑落下去。空气中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灼烧声,和房梁倒塌的轰隆声。 皇帝忧郁的眼神划过颤抖的女孩。心里大为疑惑。自己此番就是为寻青灵玄花而来。且传言青灵玄花可幻化人形,鲜血可治愈百病,莫非眼前这姑娘就是玄花幻化而成…… 他静静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听她语气看来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为何物。 看来眼下只有先哄骗住她,稳定她的情绪,待到回朝再做打算。 他揉了揉南泠儿的头装作一脸兴奋的样子激动的说到:“朕终于找到你了!” 南泠儿惊愕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刚刚不还要杀我吗?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一把被抱了起来。稳稳的坐在了男人的臂弯里面。 皇帝弗了弗瘦弱冰冷的南泠儿,见她一脸疑惑开始胡编乱造的解释起来:“你从小就天赋异禀,敌国将你掳去做为人质。现如今父皇亲自派兵攻打,迎你回国!是父皇爱女心切,伤了你。” 南泠儿仍然不可置信,她没想到事情居然有如此反转!呆呆的望着喜出望外的男人 男人见她仍不相信,拼命的挤出两滴泪来,虚伪的笑到:“父皇这就带你回去!” 男人抱着她走出残破的殿内,幽郁的眼神划过院子内战战兢兢的士兵,阴冷笑了起来。朝着一开始把自己甩在肩上的男人道:“忠德!”随后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只听一片哀嚎。瞬间满园的鲜血如黑夜里的曼陀罗一般绽放妖冶。南泠儿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会对自己人痛下狠手。 她瞪大了双眼,拼命忍住恐惧带来的尖叫。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堆毫无温度的尸体。她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南泠儿难以置信的问道。 男人见她如此害怕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你的事情只有朕,及其朕亲近的人才能知道,其他人都得死!” 南泠儿张大了嘴巴,眼中不停的泛着泪花。这些士兵也有家庭,也有爱的人。他们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她扒住南宫煜离的手焦急道:“快让他住手,快住手!” 她前世是医生,职责是救死扶伤,现如今确有那么多人为她而死。心里止不住的滴血。 男人置若罔闻的继续朝前走去。南泠儿见状,奋力挣脱他的禁锢。朝着园内跑去。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黄忠德的剑大吼道:“我叫你住手!” 她从小就怕疼,连打针都害怕,现如今却双手紧紧的执刃。 鲜血顺着刀刃如涓涓细流一般淌入枯萎的草坪。 瞬间焦黄的枯草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南泠儿疼的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她望向刀下的最后一个士兵,将他一把挡在身后,吼道:“我现在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停止杀戮!” 黄忠德听闻手中的剑哐嘡一声坠落地面,他望向皇帝迷茫道:“陛下……” 南宫煜离眯着眼睛静静的朝黄忠德点点头。 他立马跪下大呼道:“臣参见公主殿下。” 南泠儿直接忽略他的请安,拉起倒在地上的士兵,拿过黄忠德的剑,一把划拉开自己重新愈合上的手掌。鲜血顺着伤口一滴一滴的落在士兵撕裂的伤口处。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血肉模糊的臂膀居然在血水的滋养下光洁如初。她拉过那人的手臂仔细的打量起来。果然,自己的血既然有如此强大的功能。 黄忠德难以置信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心里大惊。莫不是这个原因陛下才要杀了所有人。 他瞪大眼睛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皇帝,重重磕头表忠道:“臣不会透露公主任何一个字。” 南宫煜离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一刀,划破了那士兵的喉咙。 南泠儿的脸上瞬间渐落了万千血珠,她呆呆的看着刚刚自己救起的尸体,心中无限悲悯。仅仅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么…… 她扭头看着长跪不起的黄忠德,只见南宫煜离一剑挑起他的下巴,冷冷道:“管好你嘴!” 黄忠德重重的连磕三个响头:“谢陛下隆恩!” 南宫煜离如川剧变脸一般朝着南泠儿瞬间展开笑意,一把抱起她走出了满是尸体的谛熙宫中。 宫墙院落,到处鲜血横流,残肢散落到处,深宫中隐藏许久的老鼠,爬在人的尸体上,分食着一场饕餮盛宴。 南泠儿紧紧的闭着双眼,做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实在不忍看到这一惨绝人寰的一幕。 男人感受到臂弯里的女孩抖得如筛糠一般,轻轻的遮住了她的眼睛,温柔的说到:“父皇是为了救你出来不得已才杀了他们,所以这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她紧皱眉头,狠狠的咬住嘴唇,她拼命的止住颤抖的声音,刻意不去想象这些人的惨状。可浓烈的血腥味还是一刻不漏的窜如她的鼻息。攻击着她的心脾。 皇帝见她恶心的厉害,从怀中掏出一个梅花鼻烟壶,轻轻放到她跟前温柔细语道:“这是宫廷调香师调制的金梅嗅香,你闻一闻。” 南泠儿质疑的看着这个小瓶子,眼下自己身处一个未知的地方,只能暂时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好不容易起死回生,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实实在在的。她胆战的拔开塞子嗅了嗅。嗯?果真一股腊梅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又贪恋的多闻了两下。 男人满意的笑到:“朕没有骗你吧,是不是很好闻?” 南泠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小手紧紧的抓住鼻烟壶一声不吭的闻着,避免和男人有言语交流。 两人沉默不语的行走在断壁残垣的宫内。不过多久,他抱着南泠儿走到队伍的中间。一辆华丽的马车赫然出现在眼前。白金色的车顶上雕刻着一只金黄色龙头,车厢外壁则是悬挂着无数颗珍珠穿成的帘子。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奴才立马弯下腰来,男人二话不说踩着他的背就登上了马车。打开紫檀镂花车门,掀起一层紫色绸缎门帘,里面的装饰叫人大呼奢侈。汉白玉打造成的座椅上摆设着一只金丝缝制成的毯子。紫檀木香炉里龙涎香袅袅的散发着徐徐烟雾。马车内壁则是由金箔千锤百炼打成金粉所涂抹而成,富丽堂皇,非同凡响。 南泠儿被这精巧的工艺震撼的忘记了刚刚的不悦,她从没想到一个马车的内饰也能做的如此精巧别致。做为一个现代人,不禁佩服古人精妙绝伦的手工技巧。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汉白玉上,生怕自己一个大力把玉给坐碎了。 皇帝看着她如此小心,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轮浅浅的弯月:“随意坐着便行,不用拘束。” 说完,他抄起身边的金丝被,细心的盖在了南泠儿的身上说到:“在这里受苦了,好生修养。此次回去山高路远,没有一个月是到不了的。你身体弱,便不要乱跑了。” 南泠儿心头一热,她分不清这个人是否是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温柔体贴的父皇。不过自己在原先那个世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现在莫名多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亲人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低语:“多谢……父皇关心”默默的将头藏在被子。 皇帝见她头闷入被窝里。深不见底的浅笑起来,像哄小孩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起她的背来,哄她入睡。 南泠儿不知是刚刚的鼻烟壶内放有迷香,还是本身就极度疲倦。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度睡眠中不省人事…… 第二章 刺客(1) 再次清醒过来已是车马行至三天后,皇帝说的果然没错,这沿途的路程山高路远不说,还异常颠簸,要不是每日将厚厚被子垫在身底下,怕是自己早就散了几次架了。 南泠儿百般无聊的坐在车上颠簸了将近半个月。每日除了向窗外眺望一下远处的风景。便是向她这个所谓的父皇打听一下南宫王朝的事情。 南宫上下以武为尊。所以皇族和世家大族子弟往往是要在成年之前要请一个厉害的武艺老师修行几年以便巩固家族的势力。 南泠儿看着自己细如麻杆的手臂,苦笑起来。这姑娘生的如此单薄,只怕还没有练成就被人折了命…… 南泠儿默默的叹了口气。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现在想那么多也都是徒劳,不如现在吃好喝好,将自己先喂饱了,到了宫里再随机应变吧,明枪暗箭的宫廷生活将来可能要消耗不少的脑细胞。 想到这里,南泠儿无趣的撩开窗纱探头探脑的向外望去。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美的天气了。连日阴雨绵绵,她和这个男人坐在同一个马车上,闲的快要发霉了, 她赶忙行了个礼,朝着身旁的男人歪着头说到:“父皇,今日巧遇天空放晴,外面景色甚好,孩儿便想着下车走动走动,也好活动一下颈骨。”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奶声奶气撒娇的小人儿,内心忽然一软,近日忽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也是为一路上无趣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 他怜惜的抬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小脑袋:“也好,父皇也多日没见到这大好天气了,陪你一道下去晒晒太阳吧。” 他抱着南泠儿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刚下过雨的路面混杂这泥土的芬芳,许久没有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了。每日在车里被各种香薰笼罩,今日忽然换一种清新的味道,心里便更是喜欢的紧。 南泠儿挣脱了他的臂弯,小跑着向路边奔去。 雨过天晴,路边的野花开的异常娇艳。南泠儿欢喜的弯下腰来,摘一两多花放在车内兴许会给枯燥乏味的车马生活增添一点生机。 正当她弯腰去拾。只听,“嗖”!的一声,兵器因触碰铁器而发出金属的摩擦声。 “快!保护皇上和公主殿下。”黄将军面容紧锁,一步不移的挡在皇帝的身前,一把拔出利剑,四周散发着可怕的寒光。只听又一只箭“嗖”的一声刺向挡在皇帝面前的将军身上。 黄将军眼疾手快,迅速一挥,挡住了一轮暗器。他目光迥然,紧盯着对面树林的一举一动。南泠儿屏住呼吸,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紧张的时刻。 忽然身后树林小小的悉簌了起来。一个黑影猛地冲向了皇帝。那黑衣人身手矫健,一刀砍向了挡在前面的黄忠德。瞬间他的左臂鲜血淋漓,喷涌而出。 黄将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紧紧的追住飞身而起的刺客,朝他猛劈下去。 刺客见状不甘示弱,一个跃身刺向将军的腹部,只可惜那剑并不够长,并未伤到他半毫。 南泠儿仔细地去端详了这个刺客。看身形可能才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可老练的手法却是高手也不一定可以招架的住 好景不长,这个那人几次想要找机会刺向皇帝,都被黄将军拦下。 他目光狠厉:“狗皇帝,你盗我国宝,识相点赶紧交出来!” 南宫煜离见他此次目的摆明显现,讥笑道:“看来还有余孽没杀完,可惜你现如今命不久矣!” 他拿过弓箭二话不说,一把射中刺客。 巨大的惯性,他连退几步。一把拔出羽箭。 后面几个护卫见他中伤,立马冲向前去。 第三章 刺客(2) 刺客眼见自己脱身艰难,猛地跳上马车。 南泠儿紧张的眯起了眼睛,莫非他是想站在高处射杀不成? 她赶忙喊到:“父皇小心!” 只见刺客从怀中掏出短匕首,向着皇帝立马射去。 黄将军眼疾手快一剑挡下匕首,那匕首一下子飞入林中,笔直的扎入木头。 刺客见意图败露,怒气满满居高临下的望着南泠儿,杀意浓浓的向她袭来。 南泠儿心中一紧,不是吧我只是好心提醒黄将军一句,没想到这也能带来杀身之祸。 果然那刺客拔出剑来,一个飞身紧紧的勒住了她的脖子,朝着皇帝喊到:“狗皇帝,你灭我国家,杀我全族,既然杀不了你,那杀你女儿也是杀,反正我是赚了。” 南泠儿吓得直冒冷汗。自己才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又要死了。她打王者荣耀死的还没那么快呢。 她赶忙劝到:“好汉好汉,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今日杀了我那你也活不下去。若你放了我,你说不定还有逃出去的机会。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执着于此?” 那刺客听了她的话,手上的刀似乎放松了一点。就当他还在愣神的那一片刻,一把箭“嗖”的一下射穿了他的左臂。他吃痛的甩开左臂,右手却仍然紧紧的勒住她的脖子,不曾放开。 南泠儿气的想要翻白眼,到底是哪个蠢货干的!那人本来都开始意志动摇了,这下好了,必死无疑了! “你们要敢靠近,我便杀了她!”那人更加锁紧了她的脖子,暴戾之气骇人惊恐。 他见众人犹犹豫豫不敢靠近,冷笑起来,毫不费劲一下子扛起了身前娇小的人儿,一展轻功没入林中。 一阵眩晕,南泠儿竟又被人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背后。只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在飞! 她没命的扒住男人粗壮的胳膊,浑身难受:“呕,好汉,我想吐。我恐高!” 男人僵硬的将她护在怀里,挡住了她的眼睛,阴冷着嗓音:“闭嘴!” 飞了一会,南泠儿还是特别难受,她扒开他的手掌,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这个掩面的男人:“那你什么时候下去啊,我真的还是想吐诶!” 男人这下子被她的表情逗的乐了起来,这个姑娘是忘了自己还是个人质了吗?竟然开始要求起绑匪来了。 男人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毫无预兆的骤然下降。 “啊”身体骤然下降,心里失衡的厉害。犹如过山车一般,一上一下失重带来的不平衡感贯穿着南泠儿整个人的神经。她憋着呕吐带来的强烈,强迫自己不要吐出。 仅仅十几秒后便着陆了地面。她死死地扒住男人的手臂,像缺了水的鱼一样,张着大嘴呼哧呼哧的吸入新鲜空气。 男人不耐烦的怒斥起来:“别废话,快走!”他如抓小鸡一样,揪起了南泠儿的衣领。 刚刚高空飞行,加之现在低着头走路。她的胃里早已一片翻江倒海。南泠儿忍着哭腔喊到:“你为何要把我劫为人质啊?我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啊!打小便送去当质子,现如今好不容易被父皇救回,还被当人质。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要不好汉,你就把我绑在那棵大树好了。你赶紧逃命去吧,你带着我就是带着个累赘。” 他顿时乐了。跟着这个车队数十日,每日都在等这两个人出来放风,以便击杀。但当他第一眼看见南泠儿时就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现如今他越发觉得女孩可爱的紧了。面相不过十来岁,虽说不上是国色天香人间富贵花的面相,但清纯可爱,特别水灵。娇弱,却不失可爱,这种女人是最能勾起男人强烈的。 这时,后面追喊的声音越发逼近。男人一眼寒光望去,一把搂起女孩飞速的奔跑起来。 南泠儿被他甩的七荤八素的。眼看追兵越来越近。男人的步伐却越来越慢。 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南泠儿赶忙从他的怀里扭身看去。男人嘴唇乌紫,血液承黑红色,她心里大惊,这是中毒了! 她急忙喊到:“好汉!你中毒了。快别跑了,你这样奔跑,会加快血液的流动,加速你毒发身亡的概率!” 男人听闻后冷哼一句:“卑鄙,竟然用毒!”他狠狠的抹去嘴角渗出的黑血,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一瘸一拐的朝林中深处奔去。 眼见身后追兵的越来越近,他双目发狠,伸出右手猛地封住了自己的血脉。瞬间!全身血液迅速倒流。他满脸青紫,口唇发乌。 南泠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对自己狠毒至此。她扭着身子想要摆脱男人的禁锢,着急忙慌的喊道:“好汉,算我求你了,你别跑了!你这样会死的!” 男人忍住五脏六腑的剧痛,吃力的低吼:“如果不跑,落到狗皇帝手中更是死路一条,何不放手一搏!”话落,他加速了双腿的频率没命的朝前极速的奔驰起来。 男人觉得自己双目泛花,昏天黑地之间一片恍惚,双腿就像工具一样,没有知觉的机械运动着 这时,一股从下由上邪风忽如袭来,将两人生生的逼退数十步之远,南泠儿疑惑不已,这是什么风竟如此有力量。 她赶忙往下一瞅,吓得急忙大叫道:“是悬崖!好汉快停下!”南泠儿看着身后万丈深渊,心里止不住的颤抖。看一眼下面更是鲜血倒流。 这时黄将军带着士兵也追上了悬崖,他长剑一拦,止住了后面要冲上来的追兵,大吼:“放下公主!” 男人见此情景冷笑起来,又将刀重新架在了南泠儿的脖子上,怒吼:“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了她。”说着愈加收紧了禁锢住她的维度。 南泠儿忙帮腔道:“对对对,黄将军,快给他。你想让本公主死吗?”她怒狠狠的瞪着黄忠德阴阳怪气的叫起来。 见此情景他着实犯难起来,看着南泠儿被勒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思索了半天,无奈的从腰间摸出来一个小玉瓶。朝空中一抛! “嗖”的一下! 南泠儿不知怎的,大脑忽然就像短路了一般,猛地向前抓去。 可瓶子外身就像抹了油一般,从她的指尖滑过,“呲溜”一下滚落山崖。 南泠儿情急之下不顾脚下危险奋力一扑! 男人心中大惊,他不顾左臂带来的撕痛一把拉住了她白嫩的小手怒号道:“抓紧我!” 他墨色的双眼泛起千丈云雾,臂上的鲜血如涓涓细流般顺着肌肉的纹理滚落到南泠儿的脖颈间,温热又带有丝丝的黏意。 南泠儿心里一个劲的悲悯,自己怎么就能一股脑的冲向前呢?她没命的死死拽住男人的手臂,而坠落带来的压迫感使的她喘不过来气。手上的汗越出越多,滑腻腻的让她怎么也不能好好抓住男人的手臂。 她的手一点一点的离开了男人的掌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去。上次被雷击中她并未感受到死亡带来的感觉,而这次却是一种将死未死的恐惧。 尖声叫起,她真的命该绝吗…… 男人心中一紧,不假思索纵身一跃 南泠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同样飞身而下的男人,瞪大了双眼。 随后腰上猛地一紧,只感觉自己被一股霸道的外力狠狠的揽在腰间。 他是想同我一起死,还是救我?南泠儿心头一暖,泪却不由自主的滑落眼眶。 男人见一个劲飙泪的南泠儿,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拔出剑来,狠狠的划向凹凸不平的岩石,以减缓下坠的速度。 “抓紧我!”男人愈加收紧了手臂的围度,贴紧了与她身体之间的距离。 两人胸口相抵,紧密相挨。南泠儿脸色一红,她就算在前世也未曾与其他男人如此亲密过。 她脑子一热,微微的推了推身上健壮的男人。却听男人嘶哑着嗓子低吼到:“不要乱动!”她看了一眼万丈深渊,立马不再胡乱动弹。 第四章 坠崖 就在他们艰难下降时,悬崖正中突然出现一棵大树。南泠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尖。万万没想到,此处竟然横出一棵树。莫非是要挂在这棵树上等死了? 只觉下降戛然而止,但自己却并未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一只滚烫大手正牢牢将自己禁锢在宽厚温暖的怀中,是他护住了自己吗?南泠儿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刺客身受重伤,还不忘护着自己,顿时心头一暖的,她小声的唤着身底下的男人:“好汉!好汉!你还好么?” 男人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忽然!一声剧烈的闷哼,浓黑的鲜血从口中一下子喷涌而出。 “好汉!你怎么了!”南泠儿的焦急的大声喊着身下的男人。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这个男人现在出事了,那这次自己怕是逃不出死亡的魔爪了。 男人腾出一只手擦去嘴角的黑血:“我没事。” 南泠儿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点,若是这男人死了,自己纵然是有愈合之力,从这山崖之上摔落,怕也是尸骨无存。 她未等她思考完,就听忽然,咔嚓一声,木头往下猛的一沉。从山崖中间猛地断裂开来。 她一下子紧紧的揪住身下男人的衣领,山上滚下的沙石噼里啪啦,生疼的砸在她的脸上。她大声的吼:“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两边的风景也如走马观花般的从眼前快速的掠过。 男人一把将身前瑟瑟发抖的女孩包在怀里。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护住她娇小玲珑的她。 地面的树林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男人弓起身子,减少猛的坠地带来的巨大伤害。 一层又一层的树枝减缓了他们的坠落速度。 “嗯?怎么又停下来了,莫非又是被树枝挂住了?”还未等南泠儿反应过来,只感觉腰部一紧,熟悉的腾空感又席卷而来。 又来! 就在他们落地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就像一摊软泥一样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南泠儿赶忙趴在地上,用手掌狠狠的拍打着男人的脸颊大声的呼喊起来:“好汉!好汉你怎么了,喂!醒一醒呀!” 她满身冷汗,看着身受重伤满嘴鲜血的人实在是于心不忍,若不救他自己的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但在这种荒山野岭且条件简陋的地方救治病人还真是难为她了。 “算了,我就姑且一试吧。这也算是我作为职业医生救死扶伤的基本道德修养。”南泠儿一手按住箭伤的出血点,一手抓住箭身,猛地往外一拔。 唰!浓黑的鲜血瞬间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她立马用单手按住伤口,腾出另外一只手,从自己的白色纱裙上撤下一条布,三下五除二的绑紧受伤的胳膊,防止毒血继续向心脏蔓延的趋势。 她并未用自己血让他愈合伤口。眼下只有让毒血排出体外才能缓解他危急的状态。 男人一口浓血喷出口中,毒物在他的身体里不停的作祟。头部就像被人从上面撕裂了一般,疼的让他无法呼吸。身体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的抽离。 忽然,一片凉凉的东西轻轻的缓缓的贴在了自己受伤的手臂上,又仿佛是什么东西在吸走自己的血液。 他艰难的昂起头看去。 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在帮他疗伤!女孩一口鲜血一口鲜血的在帮他吸出体外,浓烈的红色与苍白的小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就毫无血色的嘴唇也染上了一抹异样的鲜红,胜似一朵盛开的红梅,娇艳欲滴。 男人咽了咽口水,用着嘶哑的嗓子低声的唤到:“丫头” 南泠儿寻声望去,看见男人正用炽烈的眼光看着自己,她一下子跳到男人的脸前,捧起他的脸颤抖着嗓音激动的说到:“好好汉!你醒啦!”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欢呼雀跃的小女孩,心里顿时暖了起来。他强撑起身体,虚弱的问道:“你为何救我?”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南泠儿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恶狠狠的说道:“我这是悬壶济世,见不得人丧命。这个理由算是得当吧,你要是再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我就把你丢到这深山老林里喂野狼去!” 男人不以为然,一把揽过女孩单薄的肩膀,虚弱的笑到:“也对,我救你一命,你理应回报我。” 南泠儿瞬间被他气的无语,她打掉了了男人搭在肩膀上的大手,反身托他从地上起来,没好气的说到:“你若再废话,我就真丢了你一个人跑了。眼下当误之急,便是找到一个地方帮你去好好的疗伤。你别给我添乱就好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发紫的伤口,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杀意瞬间蔓延起他的眼眶。若不是在玄灵山上学习仙术和武艺而逃过一劫,那么自己早就成了那狗皇帝的刀底下的冤魂。 他低头细想,这丫头说的没错,生命只有一次,自己何不改变策略。暂且先留着这个她,日后利用她必定能成为自己的一步好棋。 第五章 洞中(1) 两人不知在山林里行走了多久。天渐渐的阴沉了下来,林间的温度越来越低。南泠儿驮着重伤的男人煎熬的挪动着沉重的步伐。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擦了擦额前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到:“好汉,你看那是山洞吗?” 男人强撑着睁开了眼睛,仔细一看真的是山洞,他咬着牙吃痛的说到:“好像是的,走,过去看看。” 南泠儿托着他来到了山洞口。里面黑洞洞的,一股凉气从山洞里扑面而来。她不禁被冻的哆嗦了一下。悄咪咪的说到:“好可怕要不还是找别处吧。” 她越看越可怕,总感觉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洞里爬出。一步一步的在朝他们逼近。南泠儿后退了一大步,打着颤音害怕的说到:“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此时树林里狂风大作,席卷这厚厚的落叶发出了瘆人的沙沙声。南泠儿的汗毛都吓得立了起来。她望着阴森森的洞口,心中更是万分的抗拒。 男人仰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他扶住南泠儿的肩膀暗忍伤口带来的痛楚的说到:“看天色马上怕是要下雨,若不想晚上冻死,就进去!” 南泠儿的心咯噔一下,真的得在这过夜吗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低吼道:“不赶紧进去,还啰嗦什么?” 她纵然现在千百个不愿意也无济于事了,谁叫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南泠儿不情不愿的托着男人高大的身躯紧张的走进黑漆漆的洞里。 无法支配的恐惧立马笼罩在她的心头,阴冷且潮湿的洞内,不断传来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外面阴风怒号,盘旋不散的乌云上传来一声闪电劈下的巨大响声。 南泠儿吓得再也无法忍受这让人窒息的恐惧,她厉声尖叫:“啊啊啊” 男人被她的尖叫吓了一大跳,浓黑色的眉毛紧紧的蹙到了一起,他看着大惊小怪的女孩无奈的从左怀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 洞内小小的,估摸只能容纳十个人左右。潮湿幽闭的空间中弥漫着一股恶心腥臭味。 南泠儿嫌弃的看了一眼满挂青苔的洞内,不悦的撇眼说道:“你确定……住着?” 男人看了一眼洞内糟糕的环境,也默默的叹了口气,道:“将就一下吧,总之就一晚,住在这总比半夜被雨淋的强。”他抬起搭在南泠儿身上的手臂,一瘸一拐的坐在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地方闭目养神起来。 南泠儿嗅着洞内反胃的气味,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反感道:“那你快休息吧,你毒并未解完,我现在去外面给你采点草药疗伤。”她扭头赶紧想离开这个腥臭的地方,尽量多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男人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拽住了刚要出去的女孩,阴沉这脸说到:“山中猛兽毒蛇众多,你若想丧命就尽管去!” 一听到毒蛇,南泠儿缩了缩头,迅速的坐回了男人的身边,满脸担忧的看着他说到:“可是你的毒” “无碍,你已经帮我吸出了大部分毒了,等下我自己运功,将剩下的毒排出体外。”男人看了一眼南泠儿,冷峻的双眸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寒光。 说完他脱下了上衣,只见精壮的腰身上挺拔着八块腹肌,强健有力的肌肉下散发着男性独有的气息。小麦色的肌肤透出油亮的光泽,高大结实的体魄笼罩在南泠儿小小的身上,投下一片异样的阴影。 南泠儿的两只眼睛立马放着精光。在前世她就喜欢看照片上各种各样的美男。但今天,一个活生生摆在自己面前,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来不了。她擦了一下嘴角留下来的口水,心里一个劲的傻笑。我的天哪,这肌肉,这身材,今天是大发了极品男啊! 男人看着一个劲傻笑的南泠儿,挑起了眉毛,这丫头莫非精神失常,他不悦的问到:“何事值得你如此傻笑?” 男人的话立马点醒了南泠儿,她立马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干嘛,自己的脸呢?她慌乱的扭过头去,遮住双眼大喊到:“你你你,排毒就排毒干嘛脱衣服?” 男人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他傲气凌然的说道:“我脱衣服与你何干?你若再多废话一句我便把你赶出去!” 南泠儿听到他放了狠话,忧心忡忡的往里面移了移说到:“若没有我你早就毒发身亡了,还不知道感谢我!” 忽然一股寒冷之气瞬间铺满了整个洞内,南泠儿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去,只见一双无情冷酷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寒光中透露着浓浓的杀意,仿佛如暗夜修罗一般可怕的令人窒息。 “若不是箭上抹毒,我能至此地步?看来没有留你下来的必要了!”说完男人朝她扑来,一手揪住南泠儿的衣领,像扔皮球一样把她扔了出去。 南泠儿吃痛的摔在地上,像一只乌龟一样死死地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缩着脑袋她心中大骂,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一会对我说一些不三不四下流的话,一会又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若是换作以前定让他进那精神病医院好好看看脑子。 南泠儿恼怒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恶狠狠的说到:“你有必要这么狠毒吗?今夜你必定会得风寒,你自己就死在里面吧!别来求我回去!”说完她佯装扭头就走。 男人看着怒气冲冲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个狗皇帝女儿这么可爱,好久没遇见这么好玩的人了,多逗逗她也无妨。 没过多久,他便瞅见女孩又退了回来,嘴硬的说到:“本公主,怕你死了,特意回来照顾你,还不快请本公主回去?” 男人冷着脸说到:“坐在洞口。” 南泠儿一脸疑惑的问道:“啊?为什么?” “外面风太大了,替我挡着!” “挡挡风?” 男人面无表情的的说到:“不杀你已经算开恩了,要是不愿意就给我滚!” 南泠儿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了挑战,但再抬头看看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转念想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好不容易借尸还魂,可不能再丢了性命。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到:“坐!就!坐!谁!怕!谁!” 男人瞥了一眼,抱着好玩的眼光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气鼓鼓的南泠儿,薄唇微启说到:“往左坐一点,左边风有点大。” 南泠儿心里一恼,怒气冲冲喊到:“喂!不要得寸进尺!” “快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男人不等她说完,用命令的语气指挥她的行动。 南泠儿忍着一肚子气道:“行行行,算我欠你的!要不是你在悬崖上救我一命,我才不会管你死活!” 她屁股往左挪了挪,不耐烦的说到:“好了没!” 男人微闭双眼,点了点头说到:“不错。” 呵,弄了半天就一个不错,南泠儿忍住心中的怒火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无耻” 男人的嘴唇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宝石般闪亮的双眸,散发出温柔的光芒。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淡淡的笑到:“我,就是无耻!” 南泠儿瞪大了双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天可谓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她恼怒的回头撇他,气鼓鼓的说道:“你觉得我说你无耻是在夸你?” 男人不以为然的穿上衣,眯着眼睛浅笑道:“平常人骂我无耻我觉得就是真的在骂我,不过从你这么个漂亮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就觉得异常好听,可能是我比较怜惜你替我挡风了吧。” 南泠儿见如此无赖之人竟气的冷笑起来,她越想越上头,最后猛地起身。谁成想却被人大掌一拉,惯性般的又带倒在地,男人顺便一腿搭在她的身上让她怎么也不得动弹。 南泠儿见状推了推死猪一般重的腿无趣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诶!” 男人逗笑起来,故意无赖的回她一嘴:“不知道我整个身子压上去,你会不会觉得会更重?” 南泠儿看着面色苍白的男人愣了一下,他什么意思?什么叫身子压上去,你会不会觉得更重。 忽然,男人健壮的腿动了动,南泠儿感觉到肚子上的异样低头看去,发现他的腿正直直的压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一下子脸色通红的要渗出血来。她害羞的怒嗔道:“你……你休想。” 男人见女孩面色通红,也知道她大概是害羞了吧,便不再想逗她了。沉沉的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理会她的怒视,心情不由的也变得舒畅起来,他心满意足的哼起了小调,满意的休息起来。 第六章 情迷 夜幕将至,林中下起了瓢泼雨水在洞口的边缘处行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帘。 南泠儿缩紧了身子,不停的搓着两个小手。没想到这夜晚下起雨来竟如此的冷。她拿起旁边的一小节树枝,无趣的在地上乱画了起来。想来自己已经到这个世界半个多月了,不知道那个世界熟悉她的人会不会因为她的去世而感到悲伤…… 眼下只能好好的盘算一下未来该怎么走。她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等待着自己。 夜色愈浓,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刮入洞中,南泠儿打着瞌睡,一下子机敏的打了个冷战。 忽然!她想起也许后面还有个重伤的人!南泠儿赶忙扭头用树枝敲了敲男人的腿,带着一点点关切的语调:“好汉,晚上凉了,你自己往里坐坐你可别害了风寒。” 见男人没有理她,南泠儿又敲了敲他的腿:“好汉,你在听我说话吗?” 奇怪了,不带这么没礼貌的吧。她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肩膀上不耐烦的说到:“喂,本公主跟你说话呢!” 只见男人如一根柱子般直挺挺的向旁边倒去。 南泠儿慌乱的爬到他的身旁,抱住男人的肩膀死命的摇起来:“好汉!好汉!喂你怎么了?” 男人毫不动弹,如死了一般僵硬的躺在地上。南泠儿摸向他的脉搏,莫非是余毒未尽。 黑色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的渗出体外。 男人闷哼了一声,嘶哑的嗓子充满了血丝的味道,干涸的要裂开了一般。他迷迷糊糊的唤到:“水水……” “什么?水!”南泠儿凑近耳朵仔细的听着。 这时细丝的雨滴若有若无的飘落在她的脸上,她望着外面下起的大雨,赶忙跑去洞口,伸手接了一捧雨水,小心翼翼的往男人的嘴里灌去。 但水顺着男人的嘴角又全部流了出来,她急忙堵住他的嘴角焦急的喊到:“诶呀!你别吐出来啊。” 南泠儿见状赶紧又去接了一捧。这次她掰来开男人的嘴唇,一只手,灌进去。可紧闭的牙关又全数将水退了回来。 南泠儿懊恼的摸着男人滚烫的额头,不安的说到:“我就说晚上会发烧吧,你还赶我走,报应!” 她不甘的扒着男人的牙齿,可半天还是纹丝不动的的紧紧闭着。 南泠儿气急败坏的朝着他的腿猛踢一脚,沮丧的大叫到:“我还等着你带我一起逃走呢,你这个死样子,让我怎么逃啊!” 她气鼓鼓的转向洞口,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哼,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明天一早我就走。才不管你这个废人呢! 她含着水半跪到男人的身边。双手附到他的黑衣上。先让本姑娘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当南泠儿搜刮一气之时。一个拉力,猛地将她带到了怀里。 南泠儿双脸通红,奋力挣扎起来:“你……住手……” 男人置若罔闻,滚烫的唇猛地贴上了她微凉的小嘴,如暴风雨般肆意侵虐。 南泠儿瞪大了眼睛,她在前世别提亲嘴了,连和男生手都没拉过。愤怒的拳头向男人的身上砸去,一种羞耻感应运而生。 渐渐的她的力气小了下来,反抗被这深沉而又霸道的压制了下来。大脑的缺氧让她的身体供血不足,半丝反抗的力气也用不上来。 突然男人的动作猛地停下,他大惊!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从见了这女孩开始自己就总是不受控制。男人猛地从她的身上弹开,强迫自己冷却掉炽热的情绪。 他扭头过去,见女孩满脸泪痕的看向远处,他的心猛地抽搐起来,控制不住的愧疚涌上心头。他低着头默默坐在洞口,良久带着歉意的口吻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南泠儿从未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这样乘人之危,她羞愧的将脑袋狠狠的埋在衣服里,含着眼里的泪水断断续续的说到:“滚开……” 第七章 雨夜 男人低头不语,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姑娘做出如此越矩之事,今日……竟如此失态。他微微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抬手作揖道:“今日是在下的错若是姑娘想寻仇,现在尽可报仇……” 南泠儿抹了把眼泪不语,她托起下巴,认真的思索起来,片刻捏紧了衣角,傲气凌神道:“我若真的向你寻仇,你不会反过来报复我?” 黑暗中,男人直直的看向南泠儿,毫不犹豫:“不会!是我克制不住自己,所以要打要骂在下悉听尊便!” 南泠儿心里千八百个生气,是他同自己说要打要骂随便的,那她自然也不会客气。南泠儿小手一指,满腔怒火:“诺,我也不指望能向你寻什么仇,你现在去外面淋两个时辰的雨,说不定能消一消我现在心头的火。” “好!”男人立马毫不犹豫撑起受伤的胳膊,踉跄的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出洞口。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黑发湿透的贴在他的脸颊,透出一股寒冷的气丝。他背对着洞口面无表情的忍受着雨水带来的寒气。 南泠儿怔了怔神,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外面的男人,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谁知这个人怎么这么实诚…… 南泠儿稍微焦虑的朝外喊到:“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身上的伤挺重的……要不回来吧,我以后再寻思怎么报复你。” 男人耿着性子,只是淡淡的说道:“无妨。” 南泠儿却急了,她冲到雨中,一把将男人拉回了洞里,拍着他身上湿冷的雨水急道:“你怎么这么傻!让你去外面你就去,你还发着烧不知道啊!” 她赶忙搭手摸向男人的脉搏。 嗯?怎么这么奇怪?这下怎么脉象如此平稳了,不应该啊,发烧加上中毒,脉象应该不能这么正常啊。 她又摸向男人的额头。怎么也恢复到了正常…… 她思索了片刻带着医生的视角去询问起男人:“你觉得头部还发晕吗?或者有什么任何不适?” 男人摇了摇头:“未曾感到不适……” 南泠儿歪头一想,这就奇怪了,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反倒像没事人一样。不过看他刚才那样也不像是装的…… 南泠儿胡思乱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想不大通,于是懊恼她转头看着全身湿漉漉的男人,心中怪有些不忍的,便从洞中寻了点树枝,拍了拍沾上泥土的双手:“我看这洞中有点干枯的树枝,我收集来一些,你借我用一下你的火折子。你且在这火堆边取取暖吧。既然你现在没事了明日便想办法一起出去吧。” 男人没有接她的话,蹲了下来,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身前的那一堆树枝铁青着脸:“到时一起逃出这深山老林,届时我还是将你放到离车队近一点地方,好让狗皇帝容易发现你一点。” 她思索了半天点了点男人的肩膀咧着嘴巴笑到:“好汉我看不必了,你将我带出这深山便可。你多靠近车队一点,你的危险不会也随之增加吗?” 男人眉心一皱,他黑着脸不悦的说道:“我把你送的近点是怕你不熟悉这山间小路,一不留神成了野兽的盘中餐……况且,留着你的命还有用!” 他脱下自己潮湿的外衫拧了拧水说道:“这件事就这么绝定了,明日一早我便把你送出去。今日天色已晚,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山路要赶。” 说完,不等南泠儿回嘴就靠在石壁上休息起来。 南泠儿本想回他两句,但看着男人睡去,也不好争辩什么。 她抱着胳膊静静的看着熟睡的身影,心中满是疑惑,这个人一直戴着黑色面具,就连在外面淋了大雨也不曾脱下,太好奇这面具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副脸。 南泠儿小声唤了几句,见他没有反应,于是蹑手蹑脚的来到男人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掀开他的面具。 正当她的手靠近面具时。忽然!一个大力一把擒住了她,男人轻蔑的笑到:“怎的?就这么想看。” 他捏住南泠儿的下巴,迫使她对视起自己的双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到:“看来公主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屡次三番的要来挑战我的耐性!” 南泠儿试图甩掉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她见挣脱无果便推搡起他的胳膊来:“好汉,你若是觉得困我就不再打扰你,你好生休息……” 南泠儿目光虚虚的看向他,男人冷哼了一下,甩开捏着她下巴的手。 他见南泠儿默默的爬了回去,沉沉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度睡眠。 夜晚的雨势渐渐变缓。林中上空的乌云缓缓散开露出了细薄的月牙形,忽明忽灭的笼罩着大地。野狼,猛兽鸣叫不决。阴冷森郁令人胆战心惊。但好在夜并不是特别漫长,两人有惊无险的幸运渡过。 次日一大早,南泠儿抹了抹嘴角渗出了的口水,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她往洞外望去没想到今日天空也放晴啊。 “醒了?”男人从洞外走了回来,拿着一个黑色布袋,放到了南泠儿的面前。 “这是什么?”南泠儿拿着这一袋不明物体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双手背后朝着南面的山峦看去:“今日清晨我探好了回去的路,这一包东西是我顺手采的果子。方便路上你饿了可有东西垫垫肚子。” 南泠儿一脸嫌弃的看着这包果子,质疑的问到:“你确定能吃吗?这不会是毒果子吧?” 男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果子,面无声色的吃了下去。 南泠儿心里却多少有点担忧:“怎样……” 男人面若冰霜的看了一眼南泠儿低沉的说道:“若是怕酸便不要吃了。” 南泠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他漠然了一下,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为这样一个小丫头试试这果子有没有毒,怕不是昨日风寒,脑子坏了。他理了理自己负杂的情绪往前走道:“快些赶路,指不定下午便能走出去。” 南泠儿元气满满的抓起了地上的袋子,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 行至中午,太阳正对着两人的头皮烤着,南泠儿摸着自己发烫的脑门,一脸疲态的在后面说到:“好汉,我们还是坐下来歇一会吧,我实在是不行了。” 男人本想训斥她两句无用之人这类话时,看见她满头大汗,唇齿苍白,便又将话吞了回去。话语间略微的柔软了些许:“也好,那就休息休息吧。” 他倚着树坐下,看着边上气喘吁吁的南泠儿心中不忍心疼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发戏谑的笑到:“看你走那么点路就累了,一看就是被狗皇帝娇生惯养坏的。” 南泠儿心中大为不悦,她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撅着小嘴道:“放屁,我自小便被父皇送到百里王朝当质子去了,半个月前他才把我解救出来,别说娇生惯养了,一天福都没享过。哼!” 男人冷寂的沉思了片刻,他从小便不知道有什么质子,更别提还有把公主送来当质子的,他眸色一暗,颇有心机的问道:“女质子,头一回听说,那你真的挺惨的,若是我早点知道你当时住在宫中哪个地方说不定会好心救你出来。” “皇宫是你想闯就闯的啊,我可跟你说,我听黄将军同我讲,我住的那个宫可是守卫最为严苛的谛熙宫,纵是三头六臂,武艺高强的人硬闯进去也过不了第三个门便会被伤的体无完肤。你不过区区一个少年!” 南泠儿撇了他一眼,好歹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公主,多少还是挺受重视的,哪能说劫走就劫走的。 男人双眉一蹙,他握剑的手发出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心中大为疑惑,谛熙宫,那不是盛放清灵玄花的所在之地吗?自己虽从小就不在宫中居住,但宫中各个宫殿的职能还是清楚一二的,莫非…… “你且说你从小就居住在那?” “对……啊……”南泠儿心中一虚,自己对这个身体的记忆可什么都不知道,倘若他一问自己岂不是露馅了。 男人又不解的问道:“是真的吗?” 糟了这该怎么乱编下去,倘若我说我不记得了他能信吗。南泠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忐忑的避开男人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安的骗他:“那日父皇破城而入,我因惊吓过度……便昏死了过去,等我再次清醒时,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南泠儿的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上的裙摆,低着头不去睬他。 男人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的判断却模糊了起来。清灵玄花是百里王朝的祖传宝藏。是历代统治者王位的象征。 如今玄花下落不明,他定是要查清楚玄花所在何处。可如今这丫头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住在谛熙宫,却又失忆了,莫非是在骗自己? 现在还是切莫打草惊蛇,等查清楚来龙去脉了再做打算。男人装作安慰的口吻摸摸了她的脑袋笑到:“无妨,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也算是可怜,从小便流落敌国。现如今回到了家,也算是你的机缘造化。” 南泠儿有些心虚,她虽不知身体的原主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异样的话语却让她忽然心头一暖,默默的包袱里拿出了野果忍着酸味小口小口的吃了下去。 两人在树荫下坐了许久,丝丝凉凉的清风微微的拂过两人滚烫的面颊,带来阵阵舒爽。男人抬头见天色开始暗了下来,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微的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将南泠儿一把从地上捞起揽在怀里,紧紧的锁住她纤细的腰围,低沉着嗓音缓缓的说到:“休息好了吧,那咱们继续赶路吧,抓好了!” “啊?什么?”还不等南泠儿留神,男人一个轻功,两人就飞跃几十丈开外。 山呼海啸般的眩晕袭击着她的神经。飞跃的一上一下间,心脏失重带来的恍惚感恶心的她异常想吐。大风刮过,她死命的拽住男人的胳膊,风吹的她神志模糊,耳膜轰隆隆的不停鸣叫,南泠儿艰难的扒住男人的肩膀,忍住恶心脸色惨白的唤到:“好……汉到了没……呕……” 男人看她难受的样子,愈加搂紧了南泠儿,满脸黑线:“快了,再忍一会。” “啊!…………好吧………”南泠儿一脸无辜的闭紧双眼无奈的抓紧了他,忍了忍心中的不悦:“那……那你快些,我怕是又要吐了……” 不过几时,男人稳稳的将南泠儿带到了地面。他二话不说,反手将她一扣,从衣角撤下几节布条,牢牢的捆住了她的手和脚淡定的说到:“你等我走远了就可以大声喊出来了。这里离他们极近,若是他们没走的话定能听见。” 南泠儿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喂,你就这么走啦?” 男人捏住女孩粉嫩的小脸,眯起一双又魅又妖的眼睛,清幽幽道:“放心,我们还会再见的。” “喂!喂!喂!你站住,喂!”南泠儿回头再去大声叫他,却早已见不着人影了。她用力扯着绳索。 “是谁在那?”这时几个士兵隐隐约约的出现在南泠儿的视线之中。 南泠儿大嚷:“我在这!” 几个士兵看见南泠儿被捆的像麻花一样丢在地上,赶忙慌乱的跪地参见。 南泠儿汗颜的尴尬笑到:“额……哈哈哈哈,免,免……礼。既然来了就帮我把这解开吧。” 几个年轻士兵犹豫不决,考虑到底要不要上前解开,最后一个年纪稍大的士兵考虑再三的说到:“这……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我等皆是粗鄙之人,不敢随意触碰公主殿下的尊体。” 南泠儿翻了一个白眼过去,同他们讲太多道理也没用,她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命令到:“本公主的命令你们难道听不见吗?” 几个人见南泠儿脸色不好,立马上前手忙脚乱的将绳子解开,一众人领着她原路返回到了大本营所在地。 她蔫蔫的回去,见皇帝拿着个大羊腿正呼哧呼哧的啃着。看到她回来,脸上显现出来的竟然更多的是一分惊讶,慌乱的将她搂在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一些对不起她的话。 南泠儿忍了忍心中的厌烦,推开皇帝行了个宫礼:“儿臣安全归来多亏了父皇,儿臣在这里谢父皇恩典。不过儿臣实在是身体疲惫,想好好休息一下,还望父皇恩准。”她撇了撇嘴,装装样子还是一把好手。 皇帝看着蓬头垢面的南泠儿若有所思:“也好,你不在的日子父皇甚是着急,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南泠儿看着满手流油的皇帝面带嫌弃的敷衍应到:“谢父皇……恩典!” 她头也不回的掀开帘子钻进被窝里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第八章 入宫 她头也不回的掀开帘子钻进被窝里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皇帝见她钻进了马车里,一把将羊腿甩给了黄将军,双手背后阴郁着双眼说道:“以后你便看好她的动向。若有风吹草动立马跟朕汇报。” “是,皇上。” 黄将军领了命默默的退了下去。他年少时就跟在皇帝身边,从小侍卫一步步的走到了大统领的位置,在朝廷是皇帝最重要的心腹。但他从不知晓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公主。黄将军担忧的看向车内的南泠儿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到了宫中还望公主殿下好自为之吧……” ———————————————————————— 到了南宫王朝已经是半月之后,草长莺飞三月天,芳草萋萋,古道两旁万物复苏。 皇帝御驾亲征的军队如山呼海啸般的被迎进了城中,夹道两旁的民众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泠儿生前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没想到死后却能看见如此震撼的场面。她一路愣神加吃惊的被载到了宫门前。 守宫门的将士双手抱拳跪在地上迎接皇帝的部队,忠心耿耿的大喊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帘内的人只是温温淡淡的说了一句:“免礼吧。” 宫门立马打开迎接这浩浩荡荡的部队进了宫中。 皇帝抱着南泠儿下了马车。若是说百里王朝的皇宫是富丽堂皇的话,那南宫王朝的皇宫便是气势磅礴的王者之气。南泠儿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皇帝揪着她的小耳朵说到:“怎么样,朕的皇宫漂亮吧,比那百里老贼的是不是要气派许多?” 南泠儿愣愣的点了点头,从前只有在影视剧里才可以见到的地方,现在却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皇帝抱着她给了黄将军,细心的吩咐到:“将公主安排到流樱宫,顺便吩咐礼部,明日大摆筵席,庆祝朕和朕的将士们凯旋。” 南泠儿又被传到了黄将军的臂弯中。黄将军抱着南泠儿一路大摇大摆的朝着流樱宫走去。果然是练过武的人走起路来都不费吹灰之力,抱着她还能走的那么快。 刚刚踏入宫内,她还没好好打量一下她住的地方,几个宫女就将她摁在椅子上,身上穿了许久的脏衣服一脱,还没到南泠儿反应过来就被丢到了温泉中,一顿搓揉拿捏,洗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将她从水池子里捞了出来。 南泠儿心里嗷嚎的不能再嗷嚎了,那几个宫女怕不是以前在大澡堂里干过搓澡工吧,别提手法有多娴熟了。她心有余悸的摸着被搓出痧的后背,一个劲的后怕。 一个五大三粗的宫女连拉带拽的将她又按到了梳妆台前,对着她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一阵打理,拽的她生疼生疼的。 南泠儿连忙求饶到:“好姐姐,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那宫女显然是没把她的话当回事,用手扭回她的头,对准镜子中的小人儿就说了句:“失礼了殿下。” 南泠儿看着镜中的人儿,不禁晃了晃神,这……不是自己十三四岁时的模样吗?吹弹可破的肌肤下,明媚的双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明星,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与弧度,随意的散发在腰间,樱桃般水嫩的双唇娇艳欲滴,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一般,仿佛一碰就碎的娇嫩。 她愣神的坐在椅子前,呆呆的触摸着自己的脸颊。本以为自己将一辈子也见不到这副熟悉的面孔,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下再次重逢,莫非自己的来世就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这时宫门被一脚踹开,一声巨响打破了南泠儿的沉思。 “小贱人,给本郡主出来。” 来的那个女孩不过豆蔻左右的年纪,面若桃色,两个眼睛因为怒气瞪的又大又圆,毫无礼数可言,别着的两个流苏白水晶玉坠也因为怒气而来回摆动。 南泠儿心想,刚刚来就有找茬的,无妨晾她一会,自讨无趣就走了。 南泠儿对着她梳头的粗壮宫女指点一二的说道:“把她赶出去,就说我睡了。” 那粗壮宫女显然是得到了主子的指令,出了内殿傲气满满的走了过去,鼻孔对着人讲话:“含燕郡主,我家主子说她休息下了,不方便见客,您请回吧。” 那含燕郡主显然一肚子火,哪里肯听进去,撒泼似的赖在宫门口嚷嚷到:“小贱人,别给本郡主在里面装死!” 突然,一双冰凉凉的手从后面止住了她,微笑了一下朝她摇了摇头:“你这样子在宫中叫,只会叨扰了你自己的好名声,不妨我去会一会这位新来的妹妹,你且跟在我后面就好,什么不满等误会解开了再说也不迟。” 那女子轻轻揽住了含燕的手,同她一道走了进去。 粗壮宫女本想拦住两人可见眼下情景怕是难了,来的这位清苑公主身为当朝长公主,身份尊贵,是谁也得罪不起的一位主,她赶忙小跑着进去通报。 内殿。南泠儿直起了身来认真的问道:“长公主?” 那宫女急急的回她:“是的殿下,这含燕郡主身份比你低,敷衍了她离开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 南泠儿不悦的看了一眼她继续道:“但是什么?” “但是这长公主是殿下毕竟是您的皇姐,我们赶她走好像不太好,况且……您还没有正式册封………”那宫女说着说着声音也越发没有底气,她怕南泠儿一个大怒,反倒丧了自己的小命。 外殿,两人的脚步愈来愈进,南泠儿无奈的看了一眼,扫兴的撇了撇嘴:“罢了,我且在这屏风后面等她们来吧。今日并未打扮,失了自己的面子也定是不好。”她蔫蔫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屏风后静静的等着讨伐她的两个人。 南宫清苑挽着常含燕一步跨入内殿,见屏风后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姿懒散的坐在贵妃塌上,心中大为不爽。从没有人这么弗过她的面子,她冷哼了下:“妹妹坐在屏风后,可是因为身体不适?” 南泠儿岔了神,这就是刚刚宫女说的清苑公主?听声音来者不善。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故意柔弱的回她:“谢谢姐姐关心。长途跋涉一个月有余,本想回到宫中就躺下歇息,不想含燕郡主竟主动过来想与我叙叙话,是我礼数不周怠慢了她,还望姐姐见谅。” 常含燕一听如此搪塞的话扒开屏风就想与她大骂起来。旁的南宫清苑一把拉住了她,冲她使了个眼色。又重新微笑:“无妨妹妹。不过,妹妹,你初次来我们这宫中,自然是要好好的去串串门,熟络熟络感情。终日在这宫中坐着不去见人也不是个法子!” 呵,这女人是什么意思?这是指定了要我出去见她!哼!那我偏偏就驳了她的意,南泠儿故意咳嗽了两声,故作身体虚弱:“恐怕要让姐姐失望了,妹妹在回来的路上偶感风寒,出来怕传染了各宫的贵人,最后可担不了那责任呐……” 南宫清苑的脸色立马变了下来,她在这宫中可从来没人敢不顺着她的意做事。今个可是破天荒的第一人,她不悦的咂嘴:“妹妹是真的不能见,还是不想见啊!” 常含燕见她这样怼南泠儿,心里得意的不行,她立马火上浇油:“诶呦,表姐,你也别硬强迫人啊,说不定是她丑的不敢见人吧!”她说完立马捂着嘴讥笑起来。 南泠儿见常含燕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冷冷的笑道:“你又什么身份,敢在这跟我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尊卑有别吗?” 常含燕哪能受这种委屈。她本是贱妾所生的庶出。长到三四岁后生母亡了才过继到现在的母亲丹阳夫人的名下,所以从小就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身份低下的话。现如今更有个人直接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怎能忍的下着口气。立马破口大骂:“说你丑都算是夸你了!不知道是不是皇帝陛下从哪个九阴沟捡回来的贱奴,人五人六不知廉耻的坐在这里享受着清福。我今日偏要让你长长记性!” 她两眼通红气往她那屏风后走去,直要将南泠儿撕碎才罢休。南宫清苑见她一脸要冲上去打人的架势,急得一把拉住她,忙忙的摇头:“含燕!你这是做什么!休得无礼!” 常含燕这时正在气头上哪能听进去她说的话,立刻尖声叫起:“她一个无名无份的贱人都敢嘲弄我,我不把她打死我就不姓常!”她甩开南宫清苑的手,往后面冲去。 南泠儿瞪大了眼睛看着隐约的人影冲着这边过来,心里猛地咯噔,大惊不妙。没想到这郡主竟然这么猛,古代的宫中女子不应该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的样子吗,她怎么是个例外?南泠儿不由的往里面缩了缩身子。 忽然!常含燕的身子被几个宫女给牢牢的抓住,她焦急的说道:“表姐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清苑并没有理她,反而脸色阴沉的冷声命令道:“将郡主请出殿外,我的命令!” 她转而扭头,面带尬色的说道:“今日实在是唐突拜访,真的不好意思,还望妹妹见谅,改日我定登门致歉,还望妹妹谅解……” 南泠儿见两人终于有要走的意思了,故意咳嗽了两声,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掩面笑起:“姐姐见笑了……今日妹妹身体始终不适,若有得罪还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来日登门致歉……” 南宫清苑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不晓得人情世故,尽管如此她还是装作一副大家风范的样子,体贴入微的说道:“也好,那……妹妹好生休息……我们,这就回了……” 常含燕怒气冲冲的站在流樱宫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从里面出来的南宫清苑,半天闷出来一句话:“你不是替我出气吗?你就是这么帮我的?那流樱宫本来是皇上赏给我的,现在却叫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抢走!” 南宫清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阴着脸:“你想,她一来父皇就将这宫中数一数二的殿赐给了她,可见这人来历必然不小。我们且不要先不要与她为敌,静观其变,再做打算……”她安抚了一下常含燕,微微含笑到:“不过今日一交锋听声音应该比我们都小,所以也不要太过焦虑,到时自有办法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还是清苑姐姐好,肯为我出头。”常含燕笑的跟一朵花一样,拉起了她的手一摇一晃的撒气娇来。 南宫清苑扯了扯嘴角,勉勉强强的笑了一下,她现在心里也没有个底,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凭女人的直觉,绝非善类! 南泠儿贼贼的往外一瞅,见到两人识趣的离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两尊大佛送走了,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她打着哈气懒懒散散的走到塌上,二话不说窝进了被子里面。也不知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等她一睁眼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她刚砸了砸嘴巴,就被那粗壮的宫女架到了饭桌前。 眼前满盘珍馐瞬间把她从朦胧中清醒过来,鲍鱼炖鸡,燕窝莲子羹,海参炖排骨,糖醋鱼,粉蒸肉………杂七杂八加起来二十几样菜,南泠儿如饿狼一样看着满桌的菜,心中不禁感叹了起来,就连自家过年也没这么多菜,况且这还是平常吃饭。 她端起米饭来就要叨起一大块肉,正当她刚刚把菜放到嘴边时,那粗壮的宫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只见她夺过筷子,将肉放到了嘴里,满嘴喷香的咀嚼了起来。 南泠儿看她把每一道菜都吃了一遍,忍住被香晕的泪水,面带委屈的问道:“我……我能吃了吗?” 那宫女盛了一大碗白米饭端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公主殿下,所有菜都没有毒,您请用膳。” 南泠儿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她,大声的说了一句:“谢谢您嘞!” 她一阵风卷残云,能往下塞的绝对不浪费。旁边的粗壮宫女咋舌的看着这个吃相极其夸张的公主,不禁心中给她鼓了个掌。从没见过比她能吃的女人,公主是第一个。 南泠儿摸了摸胀鼓鼓的肚皮满足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隔,她招了招边上的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见公主问话,低下头回答到:“奴婢名叫月颜,今年十三,从前家在闽南,被父亲带到京都,家中五口人,我是老小,我还有个小名……” “诶诶诶,停,停,停。我又并非是户部的人,你管我说那么详细做甚。”南泠儿立马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她后怕,马上指不定她还会来段才艺表演。 她上下打量着月颜满意的说到:“人看上去是挺老实的,” 月颜摸了摸脑袋憨憨的笑起来:“嘿嘿,多谢公主殿下。” 南泠儿也被她的表情给逗乐了。她的宫中不需要多有心机的丫头,人老实和忠心还是最重要的,省的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这丫头是她看这一众宫女中最为顺眼的一个,也可能是自己一入这宫中就数她服侍的最多吧。总之眼缘很重要。届时再挑一个机灵点的,两个不同性格的人互补一下,办事和用起来更应手一点。 她叫过一旁站着的月颜打着哈哈的问道:“你觉得这流樱宫中哪个姐姐办事最为可靠呢?” 月颜思索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说到:“若是说聪明的话那要数雪儿姐姐最为聪明,她原来是宣正宫出来的宫女,见过大的世面。但要是论办事可靠的话那要数秋霜姐姐,她责任心强,是冯嬷嬷一手带起来的人。” 南泠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品了口茶,抬眼笑问:“那你觉得你自己怎么样的?” 月颜大为惊讶,她惭愧的低下头,怯懦的说到:“她们都叫我小憨憨,我不行……” “哦?是吗,我觉得你也很好啊。”南泠儿故作轻松。 “我真的不行的……” 她见把小姑娘吓得不轻,况且选人用人这种事千万急不得,凡事都要将循序渐进的道理。 南泠儿微笑的拉起月颜胖胖的小手,扯开了眼前这个话题,故意问起:“今日来的那两个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问彻底勾起了月颜八卦的体质,她立马滔滔不绝的说道来:“那个穿浅湖蓝色月袍的清苑公主是莲贵妃所出,与大皇子是一母同胞。也是当朝的长公主殿下。她冠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美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更是倾国倾城。是无数公子的梦中情人。” 南泠儿撑着桌子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那那个嘞?” “那个是含燕郡主。是莲贵妃妹妹丹阳夫人的女儿。是清苑公主的表妹,也是她的陪读。她本来是没有郡主这个头衔的,只是碍于莲贵妃的父亲李老将军的面子,所以才封了个郡主的名号。” 南泠儿不屑一顾的切了一声:“原来是求来的名号啊。我看她挺没礼貌的,以为是哪个骂街泼妇呢。” 月颜又小声八卦起来:“公主你是不知道啊,这流樱宫本来是含燕郡主求了皇上好久都没住上的。但您来了后,她入住这的计划就泡汤了。” “哦?难怪过来找我麻烦,但是这宫有什么好求的?难道有什么宝物藏在这?”南泠儿四处打量着装饰,心中冒出无数个问号。 “不是宝物,是公子们。这殿后就是皇子们上课的地方,平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意气风发的公子哥。所以嘛,郡主可想般进来住。”月颜抖着眉毛得意的八卦着。 我到以为是什么呢,南泠儿心中冷哼了一下:“那其余几个皇子呢?” 月颜思索了半天才开口到:“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好胡乱评价,但是总之太子为人最好。” 南泠儿的立马精神起来,据她了解太子是皇后的嫡长子,也是自己名分上的皇兄,为人温和谦逊,是个十佳好男儿。既然得到下人的称赞,想必人品是很不错的。但就是后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南泠儿弹了弹桌子上的灰,叹了一口气说到:“好了,你先下去吧。等会把这盘子收拾收拾。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叫我。今日也都乏了,收拾好了就可以下去歇着了。” 月颜领了命,带着几个同她一般大的丫头收拾了餐桌,掩上门静悄悄的退出了殿内…… 第九章 秘密 半夜时分,天空死黑一般的寂静。一轮明月反反复复的被阴云笼罩。 突然! 一个黑色的身影如腾云驾雾一般毫无障碍的穿梭于各个宫殿的屋脊长廊。 他四处观望,最后停留在宫中正殿处,悄无声息的影藏在房梁之后,默不作声静静观望着眼下发生的事情。 内殿。皇帝静静的掖好女人抖落的被子:“明日我便把那孩子封为公主。暂且让她不要产了疑心。” 女人见男人满脸愁态,拉过他温热的大掌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再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既然来到我南宫王朝就是与我们有缘。况且国师说了,半月之内将有一个贵人降临我南宫。算算时间,不正好是那孩子吗?切莫做罪孽之事。” 皇帝捋了捋皇后额前的碎发,叹了口气:“你还是那么善良……只是朕没想到,朕耗费全国之力去夺清灵玄花,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到如今,你的病也不可再拖延了,若到时还未能找到解药,怕是只能拿她来开刀了……” 女人立马堵住了他的嘴,瞪大眼睛:“不可!你若是拿她开刀,那我也会良心不安的。况且陛下杀了那孩子也未必能救的了臣妾。倒不如随缘好了……” 皇帝见女人一脸焦急,紧紧的攒住她的手:“云儿,你何必这样?她与我们并未有血缘关系,况且她也不是凡……” 女人瞪眼,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若是陛下执意如此,那见到的也将是云儿的一具尸体。” 男人紧锁眉头,他苦着脸,半刻才道:“好,朕……答应你,不过你这样又是何苦啊!”皇帝搂住了女人单薄的肩膀,她句句都像是在剜他的心头肉一样。 女人见男人不再驳她的话,眼睛一转便立马柔声:“陛下。那孩子孤苦伶仃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定是要受许多欺负。不如将她归入臣妾名下,也好让她过的快乐些……” 梁上的黑衣男子听听的模模糊糊,只是最后听到有人要杀傻丫头!他想站起挪一个位置听的再清楚一点,但久蹲房顶,腿部酸麻。不巧脚底一滑,正好踩掉了一片瓦,不偏不移的砸在夜巡的士兵头上。 士兵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道:“抓刺客!” 黑衣男子心中一惊,大叫不好。忍着麻木感立展轻功,轻轻巧巧落在了另一处房檐上方,飞步急奔起来。后方箭雨擦着他的衣角末入楼宇之间。他纵身一跃,忽转身来,二话不说抬起手来射出一个飞刀,正好命入了前来追赶的黄将军的胳膊。 他吃痛了一下,恶狠着目光:“区区小毛贼竟敢伤我。”他拔下刀来。射了回去。男人灵巧的一侧身,刀笔直的落入了旁边的房梁上。黄将军见并未伤到刺客大喝一声,飞到殿上,疾走追逐。 男子见来者不善,偏身掏出钩锁朝着黄将军勾去。细锁结结实实的捆住了他胳膊,黄将军被细细密密的捆住,心中大怒,他猛地后退几步突然全身青筋爆起,用劲一震!那锁被竟被震得几段,仰天大笑到:“区区雕虫小技,还想困住我!” 男子见他狠劲已发,不再恋战,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朝他眼前一挥。瞬间一片雾色,他掩住口鼻,三步化作两步跳下殿顶,快速藏匿于宫殿中的犄角旮旯。屏息几秒看见不远处正好有一漆黑一片的宫殿。他二话不想,朝那处奔去。 片刻,轻轻落下,缓慢的将半掩着的窗户关上,慢慢徐步的在殿内悄然无声的摸索。 此处一片寂静,还有些许鼾声细丝丝的传出。他踏入内殿,小心翼翼的绕过繁杂的摆设。 突然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是谁啊……大半夜的还不去睡觉……” 男人瞪大眼睛,转身一把摁住了她的嘴巴,牢牢的摁在床上,威胁她:“闭嘴。” 南泠儿像是被泼了一瓢冰水瞬间清醒,她慌忙的点了点头。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殿外就传来了黄将军的声音:“公主,今日宫中遇刺,臣按惯例特来搜查,还望殿下谅解。” 南泠儿急急的看过去,后面的大手却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无情开口:“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吧。” 南泠儿心里一梗,这种情况让她扯谎。她现在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更别说包庇刺客行踪了。一滴冷汗啪塔一声,低落在了她的白皙的手背上,形成了小小的水印。 男人感受着身前的女孩微微传递来的颤抖,内心忽然柔软了起来,他慢慢的贴近女孩的耳边低气压般的语调在她耳边萦绕开来:“别怕,放平心态。” 温热的大掌熨烫着南泠儿单薄的肩头。让原本微凉的身体找到了一点温暖的依靠。她猛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朝着内殿外故作懒散道:“刺客?黄将军怕不是弄错了吧,我殿内怎么会有刺客呢?我可是刚刚才睡下。” 黄将军明显不领情他单膝跪下,抱拳:“兹事体大,还望公主行个方便,那刺客刚刚就是冲着殿下这个宫来的。” 南泠儿脖间的手掐紧了几分,男人压低声音悄然:“好!好!回答!” 她忍住心中的没来之火,没想到这黄将军竟然如此穷追不舍。大皱眉头不悦:“本公主已更衣就寝了,将军若是不害臊那就进来查吧,就怕到时…………” 她忽然画风一转,狠厉的说到:“你落下个不好听的罪名!父皇怪罪下来,我可不管!” 黄将军明显犹豫不决了,他思索片刻,狠了狠眼,一把拽过跟在身后月颜推了过去:“公主,我且放一个婢女进去查,多有得罪了。” 月颜此时满头冒汗,她忐忑的站在门前颤抖着声音:“殿下,奴……奴婢……得罪了……” 南泠儿一听是熟悉的声音,心一下子放下了一大半,还好是月颜。她舒下了一口气,低着嗓音对身后的男人悄声:“你且放心吧,她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男人撇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掐紧了她的脖子,仔细的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门“咯吱”一下从外面打了开来,南泠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月颜关好内殿的门,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南泠儿见只有她一人进来,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她赶忙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大声嚷嚷。 月颜不解的看去,公主的眼睛怎么了,是抽筋了吗? 再定睛一瞅公主身后正坐着一个黑衣男子,他一只手狠狠的捏住公主的喉咙。她的心一下子就冒到了嗓子眼,刚想大声尖叫,却见南泠儿一个劲的拼命摇头。 月颜立马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她使劲的咽了咽口水:“奴参见公主殿下……” 南泠儿悬着的小心脏降下了一半,看来月颜没有蠢到尖声叫出,她故作松散的吩咐起:“黄将军让你好好查,那你就仔细的看看,不知刺客会不会在我这流樱宫里啊!” 月颜脸部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琉璃花瓶,又缓慢的放下故意弄出一点声响。 接着又搞出一点动静。良久见那男子并没有杀了她们的意思,才舒了口气从里朝着外面说到:“将军,没有问题。”她又赶忙看向南泠儿身后的男子,见他掐着公主脖子的手放松了下来,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南泠儿给了她一个眼神,满意的说到:“行了,你退下吧。” 月颜担忧的看了一眼,见公主挤眉弄眼的让她出去的意思。她也不好过多的停留,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慢慢的退了出去。 黄将军一把逮住了月颜:“里面确定没事?” 月颜立马跪下,惨白着脸儿保证:“里面确实只有公主殿下一人。” 天虽早已进入了春季,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如寒冬腊月一般冷。她怕黄将军不信立马又添了一句:“奴婢发誓。” 黄将军满脸质疑的翻眼看了一下殿内,不安的说到:“若是殿下有事,那臣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若是殿下说没事,那臣也不好再打扰了,还望殿下赎罪。” 南泠儿柔下了语调安抚:“黄将军这是职责之内,无妨。那刺客兴许是到了其他殿内。黄将军搜查的路上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他领了命恭恭敬敬的叩谢:“谢公主殿下。”阴着脸走出了宫内,领走时他看了一下殿内,今晚总感觉有什么蹊跷…… 内殿,一片寂静。南泠儿望着走远的一众人扶着胸口,如释重负。 她浑身僵硬的拿掉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只手,声调冷冰:“既然他们已走,那你也不必装模作样劫持我了。” “哦?装模作样!咱们才半月未见,你就对我如此冷冰了?”男人用着醉人的嗓音在她耳畔清幽幽的念到。 南泠儿心中大惊:“是你!” 男人跳下床来,勾起她粉嫩的下巴满意的笑到:“怎样,就是我。是不是很意外。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他顺势坐在凳上,抄起一旁的茶水慢慢的品了起来:“好茶,可惜凉了……” “要是嫌凉,就不要喝了。免得喝多了反害了自己!”南泠儿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男人抿嘴一笑,甩过茶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多谢公主提醒。” 南泠儿反感挣了下身子不悦的说道:“你这次是又要行刺父皇?” 男人点了点头:“猜对了一半,不过这次不是行刺。只是去打听消息。” “打听消息?” 男人摸着她毛绒绒的小脑袋,语调和缓的问道:“是啊,对了明日就是你的册封大典吧?” 南泠儿一脸疑惑:“你费了半天劲,就是去探听这个的?” 男人冷笑了一下:“当然不是,不过你最近要小心,有人可能要杀你。” 南泠儿托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知道?” 南泠儿沉思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但是我隐约有预感……” 男人静静的看着暗自神伤的小丫头,心头一软。自从认识了她以后,自己的心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尤其是那次分别后,他晚上每每做梦,浮现的都是她的脸。 他也曾一度怀疑可能是自己的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了吧。要不怎么满脑子都是仇人的女儿。 不过转念安慰到自己,自己这半个多月来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她了,所以梦里梦到她也是很自然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男人轻轻的揪了一把她幼圆的小肉脸:“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南泠儿愣神的看着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良久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缓过来,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谢谢你。” 男人看着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口口声声的说着谢谢,心里一动,没来由的又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他运了运内力压制了潮涌的丹田之气,恢复了原本冷如冰霜的声调:“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出于好心。” 南泠儿默默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轻轻的挣开了他的怀抱,小声的吭起:“哦,原来是这样啊…………” 男人简单的嗯了一声,把她放到床上温柔的盖好被子:“明天是你的头等大事,你要好好表现。知道了吗?”他交代了一句,微微笑了一下扭身离开了床边。 南泠儿见他要走心里忽然有点不舍,这个男人虽两次劫持于自己,但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反而屡次三番救自己于危难之间。 南泠儿想着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明天会来吗会来保护……我吗?” 男人呆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女孩会这样问他。他沉默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仰天长叹:“你放心,我会好好护住你的。” 男人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失落的南泠儿,不做停留,快速的钻出了屋内。 从宫内到了府内早已过了子时。 他刚一踏进屋内,另一个身影也走了进去。男人警觉的竖起耳朵,摸准腰上的匕首,快准狠,一个回身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他大惊:“舅父!” 洛宏慢慢的移走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质问到:“今夜是去皇宫了吧!” 男人低头不语。 “我告诉过你,不要擅自做主。你怎么就是不听!我忍辱负重在这南宫王朝数十载,现如今国灭,我等应该更加小心行事。别让我苦心经营数十载的暗网功亏一篑!”洛宏怒斥到。他当年为了在宫中当皇后的姐姐也为了百里王朝,隐姓埋名,背井离体系,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的存在。 男人见洛宏大怒立马跪地:“是我莽撞,独自前往宫内探听玄花下落,还请舅父责罚。” 洛宏叹了一口气,见他态度诚恳,伸手扶他起来,弹了弹他肩上的灰到:“清灵玄花的事还需从长计议,年轻人性子是躁了点,也该练练沉稳了。” 他双手背后,沉稳的开口:“不过为了方便你行事,也该给你个合适的身份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洛岚轩,从此世间再无百里岚轩这个人,你是当朝御史大夫的长子,从小送到玄灵山上学习武艺,现如今学成归来。我说的话你记清楚了吗?” 洛岚轩紧皱着眉头,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他竟会连自己的姓什么都不能自己掌握,狠厉的目光折射出他的眼角。这一切遭遇都是拜这个狗皇帝所赐。! 他咬咬牙忍着恨意:“是,舅父!” 洛宏看着他乖顺的样子,心情稍微平和了一点:“明日南宫煜离宴请群臣和官眷你同我一道去吧。届时多结交好友,也有助于我们日后行事。” 洛岚轩诧异,本想着明日用什么法子进宫,看来眼前这个障碍已经被舅父扫除了。他安心的点了点头:“是。” 洛宏惊奇的看向他,见他没有拒绝,心里稍微安心了些。但他就怕这个年轻的皇子一冲动做出些不计后果的事,到时不仅他性命难保,自己也性命难保啊。 于是乎在他房内坐下,倒了杯茶好好交待道:“虽现在国以被灭,我等皆在他国流亡。但我们也要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所以你明日进宫可切莫做一些糊里糊涂的事,以免暴露了身份。” 洛岚轩见洛宏一脸担忧的模样,立马跪倒在地忠心耿耿的说到:“舅父请放心,外甥一定不会意气用事!” 洛宏喝了一口茶,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有这等觉悟,那舅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忽然,他顿了顿音,捏了下胡子思索起来。与其放到以后说还不如现在就同他讲吧,以免到时再刻意接触就迟了。他放下茶杯面色严肃道:“今日宫中探子来报,说南宫煜离最近新得一公主,是从我朝来的,但身份十分神秘。且那女子与清灵玄花有些关系,你日后可以和她多接触接触,从她嘴里谈谈虚实。而且也可利用她做为我们复国的棋子!” 洛岚轩没有料想到舅父竟然和自己的计划想到一起去了,这为他以后行事扫除了不少障碍。他立马叩谢:“是,舅父。” 洛宏抬头见夜已入深,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便无趣的理了理广袖,起了身:“早点休息吧,明日我还会带你表妹一道去。” 洛岚轩疑惑刚想开口,洛宏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立马抬手打住了他的话道:“你且放心,她一直以为你是她的亲哥哥,所以她并没有怀疑。况且晴雪心思单纯,并不知晓我们的真实身份,你不必太过忧虑!” 没想到舅父竟将他的心思猜的如此透彻,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明日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恭敬的弯下腰来回他:“好的,舅父。” 洛宏见他知晓了,觉得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就踏出房门离开了他的院子,回去休息了。 洛岚轩恭恭敬敬的送走洛宏离开了房间已是一个时辰后,他疲倦的的躺回床上。 此时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肉圆的小脸,正傻呵呵的冲着自己笑着。洛岚轩的心一下子变的柔软了起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的笑到:“洛岚轩,她不过是你复仇的工具而已。你何必在意那么多………”自我安慰的扭过身去,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十章 初出茅庐 清晨的光亮爬上了地平线上。流樱宫内,一夜惊梦,待到晨昏交替之时,已到了卯时。殿内院中晨起宫人已经开始打理。流樱宫内一尘不染,四处犄角皆被收拾妥当,看不出不苟。 南泠儿哈喇子流了满嘴,四仰八叉的在床上睡着。月颜看着睡相如此奔放的殿下,瞧了一眼,轻声的唤到:“公主,公主,过了卯时了,您该起来了。” 南泠儿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含糊着嗓音嗯哼了一下:“卯时了啊,那还早,容我再眯一会。” 月颜焦躁的看了眼南泠儿急急的说到:“不行啊公主,别的宫的主儿早就起来梳洗打扮了,况且您是今天的角儿说什么也不能落后啊。”她不容南泠儿多加考虑,背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 转身从台上捧起一个藕粉色的衣衫摆到南泠儿的眼前兴奋到:“今晨,皇后娘娘就遣人送了过来,说您今儿穿了定会好看。” 南泠儿瞬间清醒了过了,她伸手摸了摸质感细腻的布料,满意的点了点头:“布料挺不错,不过皇后特意送来这个做什么?” 月颜也疑惑的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只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李公公送来衣衫就走了,并未交代过多……” 南泠儿歪着头想了一会。也对,今日封我为公主,那日后也要尊称她一声母后,想来她特地送来也是情理之中。一来自己穿的体面不会丢了皇家颜面,二来也更能衬得她母仪天下贤良淑德的美名。 南泠儿拍了拍手笑到:“既然送来,那咱们就来者不拒。来套上衣服,让咱家好好来瞅瞅怎么样!” 片刻,她站在镜前仔细的端详起来。一袭淡粉色真丝罗衫,下着珍珠白的刺绣褶裙,衬得一弯柳叶吊梢眉下,明眸轮波流转,美目婉转非画似画。皓齿白牙,粉唇微启,娇嫩的如丰收季的蜜桃一般鲜嫩欲滴。旁的两个浅浅的酒窝,似笑非笑,宛若碧波微微的晕开。搭配若有若无的淡粉胭脂,更衬得满面春风,清纯里更透着一丝娇嫩之气。白玉流苏发簪简单的绾住飘逸的青丝,秀发微微卷曲,随意的婉转在腰间。再移目到弱骨无移纤纤素手上的茶晶镯子,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美感。整个人宛若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仙女一般,美的让人不忍移目……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一张脸竟也可以穿的如此好看,她吃惊连连的看向月颜问道:“这是我吗?” 月颜早在旁看的愣了神,一件简简单单的衣服竟然被公主穿的如此美丽,仿佛不似真人一般,而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专门勾人心魄。她见公主扭头问她连忙回答:“公主殿下美极了,奴婢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南泠儿看着一个劲夸自己的月颜,自己心中也满是喜悦,早知道小时候穿古装那么好看就多拍点艺术照好了,现在自己那么美他们也没办法看见了…… 掩了掩心底的忧伤,站在镜前发愣了一会,思绪又飘到了别处…… 这时南泠儿忽然想起一事来,昨晚那人是断然不可让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她瞅了一眼旁边的月颜,轻柔的拉过她的手推心置腹的问道:“颜颜,本公主问你,咱们相处这两日,我待你好不好呀?” 月颜明显下了一大跳立马回答:“公主没有那般娇纵,不摆架子,对月颜也是极好的,没有发过任何脾气。” 南泠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若是昨晚的事我让你不要说,你能做到吗?” 月颜吓得一身冷汗,从前就听闻主子为了封下人的口舌,草菅人命,以绝后患。自己怕不会也是如此下场吧,她立马跪下:“公主是难遇的好主,奴婢是断然不会出卖公主的!” 南泠儿见她如此慌张,反而微微一笑,扶她起来到:“你何必如此惊慌,我不过是让你管好嘴罢了。只是………今日要是有任何人管我们问起,你都装作不知道,也不要有任何的紧张,听明白了吗?” 月颜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婢谨遵公主教诲!绝对会做到不紧张的……” 南泠儿想笑又不敢笑的望着她紧巴巴的脸蛋:“走吧,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也该去父皇那儿了。” 南泠儿踏出殿门,一路向西穿过御花园走过正门来到了宣正宫的宫前。 她深呼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扬了扬笑脸带着月颜走了进去。 这时,全场的焦点几乎全部投射到了南泠儿的身上。一时间场内芳华皆黯然失色,凋零了自己的光辉。宛如踏莲而下的谪仙一般自带光华,耀眼的让人分不清是天上还是人间。 南泠儿无视众人吃惊的目光远远的看见了南宫清苑坐在位置上直直的看着自己。 她是皇姐,想必自己的位置应该就是在她边上吧。南泠儿不紧不慢的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面带歉意柔柔的道来:“姐姐昨日到流樱宫中妹妹身体抱恙实在没有办法见客,今日特来向您赔个罪,还望姐姐赎罪……” 南宫清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美如诗画般的女子,半天才缓过神来:“额……没事妹妹,都已经过去了……既然你身体不好那就别站着了,快入座吧。” 说到入座,南泠儿浅浅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南宫清苑右边坐着的常含燕,不失礼貌的说到:“含燕郡主,这个位置好像是我的吧……” 常含燕本就为了流樱宫的事生着气,再一听当事人居然已经如此欺人太甚了,更是不能忍耐,破口大骂:“贱人,你是哪个啊,你什么身份?竟敢驱使本郡主!” 南泠儿皱了皱眉头,冷笑:“比你身份高的人,怎样?”她对着月颜使了个眼色。月颜领会到,立马走了过去一把将常含燕拉离了座位朝着南泠儿粗声道:“公主。” 常含燕立马愣在了原地,一脸懵的望向了二脸懵的南宫清苑,委屈的叫到:“你个小贱人,我朝就只有一个清苑公主,你胆敢冒充公主,看我今日不撕烂你的狗嘴。”她冲着南泠儿就要扑打过去。 后面几个宫女狠狠的拽住了发狂的常含燕,把她牢牢的架住。 南泠儿从小到大就没人敢骂过她小贱人。现如今却屡屡被她辱骂,她望着像疯狗一样的女人看着双眼通红的常含燕冷笑:“含燕郡主好大的口气,居然要撕烂我的嘴,等会也不知道等会是谁要撕烂谁的嘴!” 常含燕见她那么大的架势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甩开几个拉住她的宫女,不服气道:“你说你是公主!呵,怕不是陛下和哪个无名无份的女人所生的私生女吧!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的。”她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更是心中窝火。 南泠儿见她丑态百出的样子,不禁冷笑了下,不紧不慢的说到:“听闻妹妹也是个没有名分的贱妾所生的吧。当年丹阳夫人见你可怜才收入名下,现如今却在这五十步笑百步。也不知你在这里得意个什么劲。” 常含燕的脸彻底绿了,她自小就忌讳别人同她讲这个,没想到现如今真有人敢这样惹怒她。她气的扬起巴掌就要劈下去。 南泠儿眼疾手快,一把逮住了她的胳膊,厉声:“你敢打我!我自是父皇的骨肉,那身份就是君。你身为郡主那自然就是臣!君君臣臣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常含燕明显被南泠儿的话给唬住了。她想打她现在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了。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忽然一阵温凉的触感分开了两人的僵持,只听女人温柔的声音从身边突然响起:“好了!你们俩就不要再争执下去了。既然知道妹妹是自家人了,那就不要再吵了,终归是伤了和气不好。” 常含燕怒嗔:“表姐!她是向你来抢公主尊位的,你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南宫清苑见她这么一说,脸色猛地一变,这常含燕那么多年了还是跟蠢猪一样,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摆明了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她训斥:“含燕,你以为本宫向来是把公主之位看的这么重的人吗?这些从来都是虚的。现如今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却在这说风凉话,你觉得合适吗?” 常含燕见自己理亏,又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的话,蔫蔫的放下了手,狠狠的撇了一眼南泠儿,恶气满满:“你等着!以后别让我逮到你的把柄!” 南宫清苑见她还说那么愚蠢的话,气的顿时不想再理她,她转脸朝南泠儿笑到:“妹妹别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从小就是火爆脾气,所以口无遮拦得罪了很多人,今日有所顶撞,还望妹妹见谅……” 南泠儿见她替常含燕说话,也不好再计较什么,故意大度的笑了起来:“怎会,都是自家姐妹,现在吵吵也是寻常姐妹斗嘴一样,姐姐多虑了。” 南宫清苑见她气也消了也就放心的笑了一下。却听那边不嫌事大的常含燕踢了踢隔壁桌子大声喊起:“起来,给本郡主让位。” 空气忽然凝固了起来,原本低头啜饮的女孩“啪”的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冷笑:“你怕不是没搞错吧,你凭什么叫我起来?”女孩眼睛瞪的圆圆大大,虽是满身怒气但却看不出任何生气,却有几分可爱。 常含燕哪里把她放在眼里,伸手便要一把推开,就当她手刚要碰到女孩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把抓住了她胳膊,南泠儿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去。 只见男人温润如玉般淡雅的眉眼如潺潺的流水一般波连婉转。唇色如樱,肌若白雪,墨色般乌黑的双眼仿若浩瀚星海,凛冽中透着些许清幽。白绳微束随风而逸的长发,仿若天上谪仙一般,美到极致。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的男子,就像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一般清新俊逸,风流倜傥。 “大哥!”女孩一脸惊讶的看着身形俊朗的男人兴奋的叫了出来。这下可有你常含燕好果子吃了,叫你平日里尽欺负我。 男人微微一笑,放下了常含燕举起的手臂,道:“不知舍妹哪里得罪了含燕郡主,让你如此大发雷霆?” 男人虽表面上虽云淡风轻,但内里却涌出一阵强大的气场,四周气压瞬间冰固 常含燕身体微颤,见到如此美的男人脸上泛开了异样的红晕,她行了行标志的宫礼道:“不知晴雪小姐还有个哥哥……” “我怎么就不能有哥哥!我哥哥可厉害了呢!”洛晴雪一脸傲气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哼哼唧唧的看向她。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刮了一下洛晴雪的小鼻子,温柔道:“雪儿,不得无理。” 转而赔罪:“在下洛岚轩,自小便被家父送到玄灵山上学习武艺,师从虚空真人。所以含燕郡主没有见过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还望郡主体谅。” 难怪有飘逸如仙般的气质,竟是虚空真人的弟子,这样美的人怕是在坐的都男人都早已自愧不如了吧。常含燕掩住心底的笑意,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装作一脸无助抽抽搭搭的望向他道:“可惜现在早已没有位置了,不如洛公子想想法儿,我也总不能站着吧……” 洛岚轩见她故作娇羞样子,心里不禁恶心起来。扭头却撇见南泠儿也准备在这坐着心中顿生一个念头。他立马温和的笑到:“郡主不如这样,郡主坐我的位置,我与家妹一同坐。郡主觉得如何?” 常含燕没想到竟会这样,她本意就是想要和洛岚轩坐在一起,现如今却被支的远远的,心里顿是不乐,她立马娇嗔:“洛公子,这样多麻烦你啊,你若是不嫌弃,那我同你……一道坐吧……这样也省的你来来回回那么麻烦……”她边说还边扭着自己的小腰,就怕别人看不出她的意图。 南泠儿见常含燕如此装模作样姿态,心底不屑一顾,没想到这种人竟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见个男人就往上贴,而自己恰恰就是看不惯此类做法的人。 她立马端起一杯酒佯装喝入嘴中。不巧,酒水不偏不倚的全倒在了常含燕的的身上。 “啊!你在干什么?” 瞬间全场的目光集聚到了这处。常含燕抖着那一片湿透的衣服尖声叫到:“你找死啊!” 南泠儿看着她又急又恼的样子,甚是滑稽,嘴角拼命掩住冷笑,赶忙抱歉:“诶呀,含燕郡主,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儿不知怎的,听到了刺耳的话,手不知不觉的就抖了起来,还不偏不移的恰巧撒了您一身,你看我可真是对不住你啊。” 常含燕揪着自己好不容易从烟雨阁新定的衣服,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相的南泠儿。见洛岚轩正在边上看着自己,又怕影响了自己淑女的形象,于是忍着怒火,跺脚:“愣着干嘛?还不快扶我过去!” 南宫清苑见她衣袖湿透,不禁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朝着常含燕:“等会我的流殇舞也要开始,现在要去换舞裙,顺道一并陪你去吧。” 她指了两个宫女命令道:“你们扶着郡主下去换件衣服。” 边上的小侍女赶忙战战兢兢的牵住常含燕的胳膊,扶着一扭一拐的她,快速的退出了宴席。 南泠儿见这做戏的两人终于走了,心里大舒一口气,瘫坐在位置上吃起酒来。 洛岚轩心底暗笑,没想到这小丫头整起人来一套又一套的。 他折扇一开,风度翩翩的扇了起来,道:“没想到,公主殿下整人的功力倒是不浅。” 莫非又一个挑衅的?南泠儿白了他一眼不服气:“我这个人从来就是有仇必报的。她屡次三番的招惹我,那我何必忍气吞声?” 第十一章 滴血验亲(有修改) 她自顾自的坐在位上捻起一粒提子便送到了嘴中。 洛岚轩见她不再理睬自己也不生气,弗了一把身后飘逸的羽袍,端正的坐到了自家妹妹边上,浅笑:“只是公主这般好魄力,在下着实欣赏。” 她心想你欣赏和我又有何干系。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不再理会。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今日原本好端端的心情尽被这些人给搅黄了,早知就称病告假好了,白白受这一肚子火气。南泠儿想着想着又是一顿冒火,抓起银盘中盛着的花生米就往嘴里塞去。 洛岚轩发现她又不理会自己,便无聊的斜手撑头细细的打量起来。却瞧见她两腮鼓的如偷吃东西的仓鼠般戏谑可爱。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转瞬即逝的流星一般瞬间划过,最后不留踪迹的消失在浩瀚无垠的烟波之中不知去向…… 过了许久许是吃的累了,南泠儿并未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坐在位置上打了个小盹。她现在困意十足,自己偷眯一小会大概没人能发现吧。 她抬眼观察四周,见没人理会她,便放心大胆的闭上了眼睛。上下眼皮刚一合上眼就悄然无声的滑入了梦里。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大约是到了辰时皇帝才携着皇后和莲贵妃从殿后缓缓走出。 众臣和贵族见三人前后而来,齐齐跪下山呼海啸般的阖首赞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泠儿本在自己的梦里睡得一片憨熟,听到众人齐喊愣是被吓得从座位数蹭的一下弹了起来。 边上的月颜被她的举动立马吓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赶忙拽了拽她的裙角,小声低语:“公主,赶快跪下啊,赶紧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完蛋了我居然睡着了,这下可糟糕了。她立马机警的反应过来,学着旁人一声不吭的跪倒在地,等待着皇帝发话。 皇帝深沉的看了一眼南泠儿,默默的叹了口气,扶着皇后到了左边的位置,转身来到了正上方的皇座上,抬起手来威严的嗓音由上而下盘旋开来:“众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南泠儿见旁人纷纷起了身也装模作样的起来坐了回去。 今日的皇帝并不似昨日穿铠甲一般魁梧。一身玄衣黑莽朝服披身。头戴紫金发冠,手拿香檀折扇,随意散漫的斜坐在宝座之上,王者威严之上还透露着一股桀骜不驯之气。 “皇后娘娘和皇上好生般配啊!” 南泠儿寻声望去。这丫头如何能乐成这个样子? 罢了罢了,刚来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多打听打听没什么坏处。她转头一脸八卦的问道:“洛小姐你为什么说皇帝和皇后好生般配呀,我这人从小就爱打听这些宫中秘辛,你说来我也想听听。”她一脸期待的望着旁边的小姑娘,满脸八卦的看向她。 洛晴雪见是南泠儿这般问道心中便生没来由的好感。刚才就想找她搭话了,奈何她睡得昏天黑地的也不好打扰,如今主动找上门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一脸兴奋的同南泠儿絮叨起来:“若说这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我朝皇室子弟必须到了及冠之后才可娶正妻。当时的皇帝那可是非皇后娘娘不娶啊,拒绝了无数世家的小姐,偏偏要寻这祖上八代无官无爵,且母家是寒门出身的没钱没势四品小官的女儿。” 南泠儿赶忙问:“那当时的大臣们都同意吗?” “那哪能同意,上书的大臣一日就高达两百多册,还不加外州的八省官员,那时的皇后娘娘就是在风口浪尖的人。几度想跳崖去了。” “那后来呢?” 洛晴雪见她迫切的眼神,就更加的声情并茂继续讲到:“后来是皇后娘娘的哥哥苍海将军在一次出征时,生擒了当时称霸一方的楚国皇帝和他的幼子楚瑾殿下。从而立了大功,大大削减了楚国的兵力。所以众臣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皇帝既得美人归,又新增了几十座城池。” 这时洛晴雪画风一转,眼底暗带了丝丝的忧伤:“只可惜,没过几年。皇后娘娘的身体就变得不好了起来。起初只是以为的了风寒。可后来久咳不见好转,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上派人寻遍天下名医和灵药都不见娘娘有丝毫好转……皇帝茶不思饭不想,日日难寐,身子骨也大不如前…………” 洛岚轩一直在边上默默听闻,面色凝重的看着津津有味听故事的南泠儿。心事复杂,这丫头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南泠儿并未察觉到洛岚轩的高深莫测的目光,依旧兴致勃勃的打听起来。全然无视宴内精彩绝伦的表演。她揪住洛晴雪不放继续兴致高昂的问道:“那我想听听苍海将军生擒他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先前不是同你说了嘛,皇帝收了几十座城池之后,见楚皇也翻不了什么大动作,于是就扣下了他年幼的儿子当做质子。” 这时洛晴雪的眼睛蹭蹭的发亮:“瞧!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质子殿下来了。” 男人身形单薄,一双三角丹凤掉捎桃花眼,似若水河畔无际的潭水一般深不见底,鼻挺唇薄,面色苍白,寒凉如三尺冰封,凉薄的不透一丝人情。由远及近带不来一丝暖味…… 南泠儿不禁打了个寒颤,从未见过如此性凉之人,今日仅从身边一过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寒冷。 场内的歌姬十分识相的退居两侧。男人走到跟前不跪也不屈腰,只是行了行礼道:“参见陛下。” 南宫煜离点头示意了一下,道:“既然今日人都来齐了,那宴会就算正式开始了。” 楚瑾转身坐好了位置,一抬头正好对上南泠儿一双打量自己的眼睛。他立马扭过头去,疏离的眼光仿佛看破红尘一般…… 这人好生奇怪啊,我明明那么友好的眼光,他居然熟视无睹一般。南泠儿托着下巴疑惑想着。 这时天空下起片片樱花粉瓣,四周长袖舞者,翩翩起舞,旋入场内。如春日里奔走的精灵,轻盈不带半丝累赘。随后几缕清风携来片片桃花,自天际徐徐而下,蜻蜓点水般,晕开点点涟漪。南宫清苑一袭雪色舞衣,九天玄女一般静静下凡的美感,引起阵阵惊鸿。 南泠儿简直看呆了眼,她从不知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做到这么美。一舞完毕,南泠儿才恍然如梦般醒悟过来。 四座一片哗然,面露惊色。皇帝满意的鼓起来了掌来:“公主的舞实乃是惊为天人呐!不错,不错。” 南宫清苑弗了弗身盈盈一笑:“多谢父皇。儿臣新编的流殇舞取意与舞意乃是如流水一般轻盈顺滑,令观者仿若置身于万千曲水之中,形同他世一般……” 皇帝连连鼓起掌来,朝着右下侧的莲贵妃夸道:“就连寓意也如舞姿一般精妙。朕年轻时就知道你跳的一身好舞,现如今公主也能有如此曼妙舞姿,爱妃也有一份功劳。” 皇帝朝着下面的人满意点头:来宣朕旨意。莲贵妃教女有方。赏,上等翡翠十对,东海珊瑚两座,上等丝绸二十 匹。清苑公主,才貌双全。赏,玉如意一对,滇南金丝雀一只。七彩琉璃彩珠一对。” 南宫清苑面露喜色伏了伏身,道:“谢父皇!”她余光微扫南泠儿,心中微微得意一笑。她舞袖轻颤,轻盈的飘回位上,一阵浓郁的胭脂水粉喂随风散开沁入心肺。 南泠儿鼻子太过敏感,不想连打几个喷嚏,好不容易才忍住。抬头又不偏不移的正对上皇帝深邃的目光。她愣了愣神赶忙低头痴痴的看着碗里吃了一半的小草鱼,这皇帝总是盯着我瞧,莫不是现在要提我的名? 果不其然,一阵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朕今日设国宴,就是为了犒劳这次远征归来的将士。他们浴血奋战,为我南宫大辟疆土。如今凯旋,朕特设此宴款待群臣。所以今日众爱卿皆可开怀畅饮,无需记怀。”皇帝豪气万丈甩开广袖聚杯一饮而尽。群臣皆附和饮之。 皇帝见众人都已坐下,他也不拐弯抹角,继而含笑道:“众爱卿众所周知,这普天之下,朕只有一个女儿那便是清苑公主。但大家都不知道其实朕十几年前与皇后也育有一女……” 四座一片哗然,谁能料想到皇上居然和皇后还有一个孩子,这简直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引起无数人的质疑。 南泠儿见状心里虚的不行。她把脑袋坑的低低的,妄图隐藏自己存在。 月颜悄悄的点了点南泠儿的后背小声说到:“公主,到你了!” 南泠儿实在是觉得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她一脸不情不愿的抬起头。皇帝见她已缓过神来,满意的捋了捋胡须点头示意旁边的罗总管可以宣旨了。 罗总管立马领会了皇帝意,移步向前大声扬道:“宣南宫泠汐觐见。” 众人连忙四顾张望的寻着人儿究竟是从哪个地方上来。 南泠儿见大家如此迫切的眼神在心中暗暗的替自己鼓起了劲,今日可千万不能小家子气失了脸面。她深吸口气,长衫轻飘飘的随着她的步伐随风而去。 跪弗在地:“儿臣参见父皇。”她缓缓的昂起头来,精致如画的眉眼上看不出一丝瑕疵,仿若工匠精雕细琢而成的美玉一般玲珑剔透。 此刻南宫清苑的万万没想到这竟是真的,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可独享公主的尊位,谁成想今日之后竟要同人平分。她的脸色猛地黑了下来,全然没有刚才的那份从容。 大臣们小心的窃窃私语起来,皇帝见状蹙起了眉头,心里大为不悦!他小心的扶起了孱弱的皇后,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拉起了乖顺跪下的南泠儿,威严道:“生她之时正值两国交战,朕御驾亲征。因担忧皇后在宫中安危,特地安排在广露寺内安心养胎。公主诞生之时敌国作乱误以为皇后诞下的是皇子,胡乱劫持威胁朕。朕爱子心切割十城换公主。但痛恨百里王朝蛮横无耻,得了城池竟不归还与朕。故,朕修养生息数十载,今救回公主,一雪前耻!” 大臣们见皇帝咬牙切齿般亲自澄清这段隐晦之事,便不再敢妄加议论,纷纷识时务的跪倒在地高声齐忽呼:“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十二章 封赏 南泠儿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她惊慌的望向皇帝,愣神的唤到:“父皇……” 南宫煜离安慰:“没事,你叫他们平身吧。” 南泠儿猛地咽了一下口水,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万千话语仿佛都黏在了嗓子里面无法出声。她呆呆的望着跪倒一大片的人,脑子一片浆糊。 皇后见呆站在前的小女孩左右为难,满脸怜惜:“无妨,你流落在外,现如今回来这是你应该得的,大胆的说吧……” 南泠儿目光虚虚的看向皇后,没想到这个身体主人的生母居然是皇后。完全出乎意料。自己遇到这么大的场景竟然还是那么经不住事,她又转眼瞅向众臣。心里一颤,算了豁出去了今日可不能丢了面子,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南宫泠汐,再也不是什么南泠儿了。她小心抬起右手,支支吾吾:“平……平身吧……” 众臣听闻后齐声高呼:“谢公主殿下!” 可这又把她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皇帝见众臣皆已接受这个事实,便放心的携着皇后走回了高台,慈眉善目的望着下面的南泠儿,高声宣道:“南宫泠汐听旨。” 南泠儿立马跪倒在地:“儿臣在!” “朕念吾儿异国多年,深受欺凌。现回我南宫王朝,朕深感欣慰。特封为同昌公主。封赏北郡千户,黄金万两,奇珍异宝五车,和田玉、翡翠各二十对,上等汗血宝马一匹,金箔贴花坐轿一辆。” 南泠儿从未想到封赏竟如此奢侈,她立马叩谢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皇帝见她一直没缓过来神,也就不指望她还能说出什么大彻大悟的话来了,便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下去了。 南泠儿这才恍恍惚惚的坐了回去,却见一旁的南宫清苑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道:“没想到,妹妹竟是母后的女儿,现如今正式册封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是要恭贺妹妹了。”她从未想过昨儿自己还看不起的乡巴佬,今天居然一跃枝头飞到了自己上面,看来人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要说心里不隔应那是不可能的事。看来要好好打压一下她的锐气才是。 南泠儿回笑:“多谢皇姐。”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皇后的女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间让措手不及。 她忙端起桌上的果酒压了压惊。还没等她喝完,就听边上的南宫清苑开口:“父皇,今日和皇妹聊天,听说她琴艺了得,所以儿臣斗胆想请皇妹奉上一曲。” 南泠儿猛地呛了一口。这女人莫不是在诓我,我何时和她说过琴艺了得了?她立马看向南宫清苑。却见那女人含笑盈盈:“皇妹可不要害羞,我南宫姓的儿女个个多才多艺,你也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她连忙看向皇帝,却见皇帝也一脸期许的望向她:“哦,还没听说你竟练得一手好琴。那你今日就拿上来让众臣瞧瞧也让大伙好助助兴。” 南泠儿心中大惊,糟了。我要是现在推脱,那岂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草包了。若是非要,那自己也是多年没有摸过琵琶了,很多乐谱也早已忘了! 南宫清苑见她忙从的模样,心里冷笑起来。不过一个质子,还能练得一手好琴?笑话!她静静的坐在边上准备着看这一场好戏。 南泠儿横竖心里一想,罢了罢了,就说自己不会又能怎样,总比等会琴拿到手里什么不会来的强。 她刚想开口推辞,却听一阵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启禀陛下,臣子以为同昌公主独奏甚是寡味,所以臣子斗胆合奏,还忘皇上恩准。” 南泠儿诧异看去,这不是刚刚那位洛公子吗?他的意思是要和我合奏! 皇帝也没有料想到,不过凡事讲究好事成双,两人合奏,定是别有一番韵味。他捋了捋胡子笑到:“不错不错,那你们就下去准备吧。 春日里,宫墙院落到处开满了野花,一路蝴蝶,蜜蜂不停的往返穿梭于长廊中。南泠儿用袖子扇了扇莺莺燕燕般的小虫子,烦闷的冲着跟在身后的洛岚轩喊到:“我们认识吗?你干嘛这么自作主张!我刚刚明明是要向父皇请辞的。这下好了,不得不上去演奏了!” 洛岚轩:“我想让陛下记住我而已。” 他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南泠儿,又嘴毒道:“那公主不愿意是你以后就是想让别人都叫你草包公主是吗?” “你!”南泠儿指着他的鼻子心里大骂无耻。 她忍了一口恶气,事已至此也只能让他协助我了。她狠狠的瞪向洛岚轩问道:“那行,你想怎么帮我?” 男人见她满脸怒气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小小的触动,他勾了勾嘴角回道:“那就需要公主完全相信我了……” 南泠儿浑身一抖,这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她疑惑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洛岚轩心里一紧,怕他认出自己,忙把脸别到一边:“公主记错人了。” “哦,是吗?”南泠儿转念一想,也对一个是御史之子,一个是刺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有关联,苦笑去自己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琴坊,洛岚轩望着满屋的乐器好奇的问道:“殿下会哪一种?” 南泠儿静静的打量起来,走到一把琵琶面前小心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拨了两声琴弦,顿时如小溪叮咚般清脆婉转撩拨人心。 洛岚轩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诧异:“你会弹琵琶?”在他的印象里琵琶是非常难的。 “小时候学过,只是很久没弹了,很多谱子记不清了……”南泠儿沮丧的拨棱着怀里的琵琶无奈的摇了摇头。 洛岚轩有点犯难:“当真一首都不会?” 南泠儿抬头否决:“倒也不是,有一首我以前反复练过,只是颇有难度,不知你能不能合的来?” 男人见着满脸认真的小女孩,不觉的露出了个舒心的笑意:“放心吧,以我的技艺,配你绰绰有余了” “你的技艺?你会什么?” 洛岚轩不紧不慢的从广袖里掏出一个玉笛,敲了下她的小脑袋道:“就是这个。” 南泠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委屈的呻叫道:“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看你长的仪表堂堂的,怎么说起话来总喜欢动手动脚的!” 男人见她一脸痴傻的模样不禁轻轻一笑,转眼又恢复严肃的表情来继续到:“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南泠儿见着他那么有信心,也就不再计较什么,她耸了耸肩膀,抱着琵琶走向宴场。 男人眼底划过一道一闪而过的精光,转眼又消逝不的见踪迹…… 南泠儿抱着琵琶来到宴内之时,舞女正扭着小腰,翩翩起舞。她清冷的笑了下,轻轻一拨弦。舞女们便识相的退了下去。微笑:“启禀父皇,儿臣都准备妥当了。” 皇帝见二人都来了,慵懒的扬了扬手:“既然都准备好,那就开始吧。” 南泠儿伏了身,眼神一扫而过,见南宫清苑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暗笑:“你今日设计害我,放心,日后我定会慢慢回报你的!” 她端坐在椅上,略微紧张的调试了下琴弦。她手指微微发僵,心头还是有点担心。正当她发怵之时,却听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别怕,有我在” 南泠儿心头一惊,这声音仿佛似曾相识。 是他!是他来了么? 南泠儿赶忙回头望去,却见是洛岚轩。她心中小小的失落了下。果然一个刺客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进入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有这个洛岚轩陪着自己,也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来的强。她缓了缓紧张的心绪,眉头慢慢的舒张开来。鲜嫩白滑的素手轻轻的抚上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般慢慢的弹唱开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 琵琶的清脆加上笛声的悠扬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宛如一副山水花卷,将春天夜晚的静谧,与小舟在湖心荡漾,月亮东升,花影摇曳飘落,展现的淋漓尽致。曲调时而欢快,时而高亢,又时而飘渺悠长…… 仿若一篇人间诗画,让人不禁沉溺在这幻境之中反复沉沦…… 洛岚轩意犹未尽的放下笛子,他从未料到这复杂的曲调竟被她弹的活了过来。就像调中的仙子一般,恬静什么样的话。直到南泠儿一曲终了,忽拨琴弦,才将诗中的游人拉回现实世界。 南泠儿缓缓起身见四座皆一脸痴态,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弹的应该是十分不错吧,要不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她微微含笑:“父皇……” 皇帝用着难以置信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问道:“你这弹的是何方曲目,朕竟从未听过……” 南泠儿心想你怎会听过,开口道:“启禀父皇,儿臣所奏名为《春江花月夜》,乃是儿臣一日梦中所想……” 皇帝捏了捏胡子质疑到:“哦?那你且说说这曲中妙意。” 南泠儿大松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刁钻的问题。自己高中时可是还好好的背过这首诗的寓意,看来现在在这居然派上用场了。她深吸了口气,向背课文一样倒了出来:“启禀父皇,这首诗的奥义。是春江花月夜的奇丽景色,展示了大自然的美,抒发了相思离别之情,表现了对青春年华的珍惜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她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说完之后,都想直接给自己来个掌声以此鼓励一下。 不过还是得感谢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才能造就出这样的神曲,要不今日必定沦为了众人的笑柄。 皇帝见她一脸肯定,满意的笑到:“从未料到朕的一个二个儿女竟如此优秀,尤其是同昌公主更是才女下凡,朕的心里甚是骄傲啊。” 南泠儿听闻赞扬后偷眯眯的瞄向南宫清苑,见那女人现在脸黑到不行,心里又开始偷笑不已。叫你害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哼! 洛岚轩在南泠儿旁边暗暗的打量起她的小表情。颇有心思的想着,没想到这丫头来到宫中还是这么有趣,有仇必报性格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不知不觉间竟也没发现自己的眼底竟弥漫起了浓浓的笑意…… 皇帝又转眼到南泠儿身后那个飘逸若仙般的男子周身打量:“笛声清幽婉转,清亮与优雅拿捏恰在妥当。甚好,甚好。”他又继续问道:“不过你是谁家的家眷,为何朕从未见过你?” 洛宏见状立马起身:“启禀皇上,是臣的长子。” “长子?朕怎么记得你只有一个女儿,却从未听过你还有个儿子?”皇帝撑起胳膊疑惑道。 洛宏连忙解释:“犬子刚一出生时就身体孱弱,恰门前有一仙长路过说能救犬子性命,但条件是收为弟子。于是我和夫人决定下就将孩子交由仙长。如今他学成下山,报效朝廷。所以皇上没有见过也是自然的……” 皇帝大悟:“竟没想到洛爱卿的儿子竟有这般神奇的身世。”他转头朝着洛岚轩问道:“不知你师从于谁?” 洛岚轩眼底冒出丝丝寒光,来时舅父就告诫他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所有的酬劳都将功亏一篑。他忍了忍心中的恨意,抬头扬起一张妖媚似的脸来故意扯出一个笑脸:“启禀皇上,臣子洛岚轩师从玄灵山的虚空真人,乃是真人的关门弟子,今日这笛便是师傅教授于我的。所以臣子才敢斗胆拿来献丑。” 皇帝大惊,他从前就知道虚空真人。那可是真真的脱俗于六界之外,神力无边的仙长,传说世间见过他的人也不超过十个。他收的徒要不是仙姿非凡,要不就是根骨奇佳,可断断不会随意收徒的,莫非眼前这个少年真是有什么独特之处……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仙姿飘渺的少年镇定的点了点头道:“虚空真人乃是实实在在的法力无边,你既然是他的关门弟子,那想必也定是能力非凡。” 洛岚轩阖首称赞:“陛下谬赞了。” 皇帝眼神深邃,他细细的揣摩起洛岚轩来。此人下山对我朝气数必有大的变数…… 他盯着下面气质非凡的男人思索片刻,忽然仰天大笑到:“既然你下山来是报效朝廷的,那现在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三年一度的武试下月就要开始了,回去你就准备准备,若是表现优异,那朕就允诺你报效的志向。” 洛岚轩听闻。心想,看来今日之功没有白费他立马跪地大谢道:“臣子谢过陛下。”阴冷的目光不停的从他的眼角折射出来。他暗涌着心中恶毒的咒骂,冷笑起来:南宫煜离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你离你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第十三章 国师 南泠儿刚坐了回去,旁的洛晴雪就满脸春花的戳了戳她:“公主恕我直言,你俩也太般配了吧!” 南泠儿一脸嫌弃看着边上的男人:“洛小姐玩笑话了哈。”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苦闷起来。我怎么可能和他般配,这男人太心机了。利用我顺便刷一波存在感。哼,当我傻子看不出来啊。 洛晴雪见她满脸鄙夷的瞧着自己的哥哥,心里疑惑。这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她拽过身边的洛岚轩小声问道:“哥,你俩是怎么了么?公主怎么这个态度?” 男人如狐狸般眼眯眯的瞄在南泠儿的身上,小声的负载洛晴雪的耳边:“可能是公主年纪小,面子薄吧。” 洛晴雪眼底泛出一点失望之色,闷闷不乐:“原来是是这样啊……”她还以为两人暗生了什么情愫。见两人刚刚在台上配合甚妙,怎么看怎么般配,若是以后做了自己的嫂子也不失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还是皇亲国戚了。 洛岚轩盯着两个喜笑颜开的女孩,脸色不觉间由平和变得阴冷起来。他的眼里没有刚才的柔色,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寒冷…… 待到南泠儿回到流樱殿时,太阳早已偏西坠下,只在天际留下片片橙红色的余晖…… 她疲倦的躺在贵妃塌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殿顶的挂坠。脑子里面乱哄哄的,这就是所谓的宫廷宴会?好无聊啊,就是一直跳舞,一直敬酒。要不是有洛晴雪在边上聊天自己可能要闷死,也不知道举办这些有何意义! 她正想闭眼睡下却听外面忽然来报:“启禀公主殿下,皇上派老奴送来一份名单。让公主先好生挑着。” 南泠儿立马精神抖擞的从塌上起来问道:“父皇让你来送?这是什么名单?”她迟疑的抖开一沓卷轴,却见是一列列名字和家世。 罗总管眯着眼笑到:“这是皇上特地替您筛选的各家名门望族的嫡女。希望您从中选一个做为陪读。” 南泠儿倒吸一口凉气,好不容易不用读书了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遭遇吗?她犯难的抓了抓头,马马虎虎的扫了一眼名单,瞅着这么多字甚是头疼。 她烦闷的招了招这上面的人,本宫看着这么多字累的难受。” 罗总管迟疑了一下:“这……不大好吧,万一老奴解释的不对,可是要遭殃的……” 南泠儿翻了个白眼,将名单一把甩到了他的面前,捂着自己头道:“诶呦呦,本宫现在头疼的不行了,若是再看那么多字怕是要病了。劳烦罗公公替本宫读出来吧。” 罗总管看着她一脸耍赖的模样,沉沉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捡起地上的名册大声的读到:“李宰相之女李曦儿,才貌双全,品德兼备,祖辈为官,母家为翰林大学士…… 韩御史之女韩叶霜,蕙质兰心,为人淑女。家中兄长皆在朝为官………… ……… ………”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泠儿的头如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着,她迷迷糊糊见听见罗总管叫到:“殿下,殿下,最后一个了。” 南泠儿蹭了蹭口水迷茫道:“啊?第几个啦?” 罗总管看着她刚睡醒的模样,老泪纵横的想到,读了那么多您怕是一个也没听吧,他欲哭无泪的跪倒在地,大唤到:“殿下!最后一个了!” 南泠儿立马惊醒:“啊!都最后一个了,那您读完就回吧。” 罗总管看了一眼塌上懒散的人儿无奈:“洛大夫之女洛晴雪。” “等等,谁?” “洛晴雪啊殿下……”罗总管疑惑的望去,莫非殿下要选她? 南泠儿摸了摸下巴思索起来。今日这洛晴雪看着甚是有趣,不像那么死板之人,相处起来应该不错吧。要不就她吧! 南泠儿拍板道:“就她了!” 罗总管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立马苦下脸来求道:“殿下,三思啊!” 南泠儿疑惑了起来:“父皇不是让我选么,那我就她了,有什么问题?” “不不不是啊,话虽是这么说,可洛小姐年龄和您相仿,又是贪玩的性格,怕您到时……” 南泠儿一听这话立马就支楞起来,兴奋道:“真的假的,那太好了!就她了,不许给本宫换,听到没!”这宫中就是缺好玩有趣的人,她来了正好替我解闷。 她看着老太监一脸委屈的样子,从塌上起来悄悄的往他手里塞了个羊脂玉牌:“罗公公,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这些是孝敬您的,若是父皇不同意您就替我多美言几句,您看……” 罗公公推了推手里的玉牌,满脸惭色:“公主,这不好吧,这是老奴的份内之事,应该的……” 南泠儿见他推脱,眼咕噜一转笑到:“罗公公说笑了,您就当这是小字辈的孝敬您的就好了,别推脱了。”她悄悄的将玉牌塞到了他的袖子里又道:“公公,这可是上等货色,价值连城。我知道您家里收了个养子,这个足够扩充门面了……” 罗公公心里一紧,偷偷的将玉牌收到袖里连忙谢到,随即就拿着名单从侧门隐了身去。 待到他到了宣正宫里,皇帝正坐在案前批改上的折子。他小心的跪倒:“老奴参见陛下。” 皇帝低头批改道:“公主选好了?” “回陛下的话,选好了。” 皇帝抬头:“哦?是哪家的淑女?” 罗公公低着头小心回道:“回陛下,是洛大夫之女洛晴雪……” 皇帝眼睛一亮:“是她!” 他记得洛宏的女儿从小甚是顽皮,来过宫中几次,但是捣过蛋,后来她父亲就没再让她来过。这丫头能行吗? 他沉思:“你觉得这洛晴雪怎样?” 罗公公见陛下一脸认真,迟疑的开口:“这老奴……不好评价……” 皇帝见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大度的挥了挥手道:“这殿里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罗公公见陛下执意的模样,摸了摸袖子里的玉牌,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受人之命,难办哟。他弯着老腰站了起来道:“恕老奴直言,那洛大夫本就是读书人,作为他的女儿,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况且她小时候之过也完全是她的年幼无心之失。所以陛下,老奴觉得,既然是公主喜欢那我们就照着她的意愿来好了,若是临时换了,怕公主也会生出厌学之心……” 皇帝沉思片刻,看着下面的罗公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行了,朕心里有数,明日早朝前你来殿中拿召书,现在先退下吧。” 罗公公忐忑的观察着他的表情,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他摸了摸玉牌,苦恼:要是办不成,这玉牌还是退回去的好啊…… 皇帝望着出去的罗公公,陷入深深的沉思。洛宏背后并无势力,寒门举子。而他的儿子倒是…… 他拿起铺开诏书,提笔写起。他并不是关注谁来当这个陪读,他关注的而是对整个朝运的影响…… ——————————————————————— 次日一早,宫里来的人就堵到了城东口。罗公公下马拿着诏书笑眼眯眯走到洛府里,见府内的还正在晨扫,他不慌不忙的大唤一声:“陛下御旨,洛晴雪接旨。” 院中老小见御旨,全部慌乱的低头跪下,不敢抬头正眼一瞧。 洛宏刚准备早朝就听见罗公公的声音,连忙理好官服,忐忑的走到屋外,不安的问道:“劳烦公公这是……” 罗公公见他满脸不宁,安慰他来:“洛大人,是好事,不必担心。您家小女呢?” 洛宏见他一个劲的往里瞄着,赶忙弯腰催促了下身边的下人:“快把小姐叫来。” 那婢女刚刚入府,怎会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她连滚带爬的跑到洛晴雪屋内,慌乱的喊到:“不好了小姐,宫里来旨了,老爷叫您赶紧去!” 洛晴雪本来正在悠哉的喝粥,听完她急促的呼喊,顿时一口粥喷出。也顾不得形象,连忙擦了擦嘴,直奔到院内。 洛宏见她不顾礼节的一路奔来,不耐烦的责备:“快跪下。” 自己的老爹怎么这样吼自己,她无辜的翻了个白眼,她怎的知道一大早就有宫中来旨。 罗公公见她一脸慌乱的跪下,慈祥的笑道:“洛晴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大夫之女洛晴雪知书达礼,端庄大方,秀外慧中,今特召宫中为同昌公主陪读,共学文章典史,钦此。” 他洋洋洒洒的读完后,递到她的手里笑脸眯眯的说道:“洛小姐,接旨吧。” 洛晴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诏书,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好事居然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她糊里糊涂的看着手里黄灿灿的诏书,小声的唤到:“谢陛下隆恩!” 一家人看着她,那未来则夫家还要忧虑? 洛宏赶忙从手上退下来了个玉扳指戴到罗公公的手上,满脸喜色:“有劳公公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但还望公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多多美言。日后定感激不尽!” 罗公公看着手上成色不错的翡翠,收到袖中忙笑到:“洛大人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的。不过……” 洛宏赶忙问到:“不过什么?” 罗公公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小姐这次入宫,还得多亏了宫中一位贵人相助。” “哦?贵人?还劳烦公公指点一二……”说完又从腰间退了一个坠子挂在他的身上。 罗公公见到腰间的玉坠,心里一喜,没想到这次还真是收获颇丰,他在洛宏的耳边小声:“是同昌公主!她特地点名要洛小姐的。” 洛宏心中大抵猜到一二,昨日就见晴雪与公主交谈甚密,没想到今日就诏到了宫中,看来是天意助他们复国。晴雪是小事,关键是推动岚轩才是大事,为了复国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罗公公望着望府内大小跪倒一片,赶忙催促:“洛小姐,赶紧跟着咱家进宫吧,让公主殿下等急了可不好办。” 她放回御旨匆匆的和洛宏一道上了马车。 洛宏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也不知这是喜从天降,还是大难临头的预兆,他揣摩了半天还是开口不安道:“雪儿,咱们进宫,一定要谨言慎行,可别像过去一样犯糊涂事。” 洛晴雪也知道那次错在她,才伤了太子。好在殿下心胸豁达,才没有追究自己的罪责,只是被陛下罚了一道禁令,在家禁足一年。那次可是让她好好的长了教训。 她闷声不响的随着轿子进了宫内。下轿后被一个婢女引着到了大门前。朱红色的大门开阔敞亮的,内院百花齐放,缭乱迷人,暗透芬芳。院中廊后一股清泉从假山后徐徐而下流入,并道一弯潭水荡起层层碧波…… 洛晴雪一下子恍如梦境,她从小也是去过各宫串过门,却从未来过流樱宫,只是听闻内里布局数一数二。今日只是小小的瞧上院中一角,就觉得非同凡响。 “小姐?”月颜瞅着她一脸呆滞的表情不禁又叫了一声:“殿下还在里面等着咱呢……” 洛晴雪赶忙随着她的脚步进了内殿。刚一进去,就见南泠儿,随意的坐在塌上一脸愁态的翻着典籍。 她小心的上前行礼道:“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南泠儿回头见还真是洛晴雪,她心里小小的兴奋了下,拍了拍右边的铺道:“快坐下吧,等会先生就要来了。你也先看看这些书。甚是有趣。” 洛晴雪翻了翻书。六界传?茶道?这两本书的内容可是相差甚远,且不说茶道,这六界传乃是古人所编,失了很多佐证,听起来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先生难道要授这个? 她颓态的翻开书,看了约莫半个时辰,忽闻一道清雅的桃香味,由远及近飘渺悠长的滑进内殿。眼前男子身着白色长纱衫,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眼若繁星点点,嘴似桃瓣幽开。席地而坐,纯净不带一丝杂色。一呼一吸间举手投足都带有与世隔绝般的静谧美感。若说洛岚轩是谪仙般的气质,那先生就是昆仑之巅上苍穹顶端的皑皑白雪,超脱世俗的震撼。 男人微微一笑,温声道:“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南泠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这个时代的男子都这般俊俏,为何她见得至今都没有一个丑的?颜值拿到她那个世界也太能打了吧…… “公主,公主?”男人在她的面前挥了挥手。脱俗精致的脸庞一下子印入了南泠儿的神志里,将幻境中的她拉入现实世界。 男人见她缓过神来,摇头笑道:“在下姓凌,名寒,是公主和洛小姐的先生,也是本国国师。以后专授你们所有课程,还望二位多配合。” 南泠儿见凌寒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的脸上,莫非是早上吃饭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她小小的揉了揉脸。见男人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里不禁犯起愁来,小心问道:“先生,您一直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凌寒见女孩似水般婉转的双眸,捏紧了袖口,收了收复杂的神情。并没有回她,倒是温声说道:“请二位打开六界传。” 南泠儿见凌寒没有睬她,也就听话的随意翻开一页,却见题目就是说彦泽水神的洪荒执念。 她奇怪道:“洪荒执念?先生这是什么啊?” 凌寒合上书,看着千万年来还是一模一样的面庞,心里不禁痛了痛,难道连看书都摆脱不了这道枷锁吗?他隐去心里的复杂道:“这个是讲上古时代水神和药神的故事。” 这立马勾起了南泠儿的兴致,她急问道:“然后呢?” 凌寒看了一眼她,刻意隐藏的咳嗽了两句道:“这一章于学习无意义,所以不讲。” 南泠儿见他这样,立马不悦,多般催促他也不讲。南泠儿泄气的坐在位置上无聊的看着窗外。既然是老师应该就什么都讲嘛! 岂能这样! 她就这样发呆加走神的看着窗外的夕阳落下山头,心中悲鸣。故而吟词一句:先生虽美,胜在无聊! 第十四章 武试 一月后武试,满朝文武皆在斗场观礼。可惜皇家女子不能代表皇家出席。于是南泠儿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凌寒还是缴械投降,准了她俩一天假。 南泠儿兴奋的拉着洛晴雪一路小跑到宫外的斗场。此刻场内观台早已人山人海,她从前就从书中听闻,古代武试十分热闹,今日一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看台上早已坐满了人。两人穿过层层人群,找了个靠前的看台,气喘吁吁的坐下。 洛晴雪擦了擦头上汗:“听闻今年武试高手如云,这最后决赛选上来的更是强者中的强者。也不知今年的冠军是谁?” 南泠儿瞅着她一脸期待的望着场内,心里嘀咕起来,这丫头是怎么跟看情郎一样,尽往选手处那看。 许久骄阳打在两人的头顶,烤得头皮烫烫的,南泠儿用袖子挡了挡脸。这时,一个身高的八尺壮汉提着刀从场内闸门内大步走来,气势冲天。南泠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壮汉对面分明是一个短小精干的男人,虽说不上是个地炮吧,但也离那程度不远了,这能取胜吗? 洛晴雪见她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不要以貌取人公主,说不定,那人很厉害着呢!” 南泠儿见状赶紧收起笑脸,严肃道:“没错,但是……我就是个以貌取人的人,怎么办呢?” 不过很快,事实证明,她又打脸了。那矮小的男人不过十招之内就将那壮汉打的满地找牙,到头来自己却一点事也没有。 南泠儿尴尬的笑了笑道:“谁想到这壮汉光长了一身横肉,这么不禁打……” “那你觉得我哥哥能不能打?” 这时南泠儿愣神:“你哥哥?” 洛晴雪见她全然不记得的样子,不满:“公主忘了?一月前,殿下册封典那日,家兄被陛下直接保到了决赛,所以今日也有家兄出来比试!” 南泠儿这时才想起,难怪洛晴雪求了自己几天要来看这武试。原来这小丫头是打着这主意…… 她故意生气到:“原来你这几日尽在那诓我!” 洛晴雪赶忙赔笑:“殿下赎罪,这不是带你开拓视野吗……” 见她一脸蠢萌,南泠儿也不大想装下去了,故作高傲:“罢了,罢了。最后一次!若是还有下次……”这时她一直魔爪摸到了她的痒痒肉上,一挠。直抓得那丫头咯咯直笑。 “下次再敢,我就挠死你!” 洛晴雪被痒的满眼泪花,她连忙求饶:“不敢,不敢!” 南泠儿见好就收,她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场上比试的人,心中暗爽起来。 这时场内忽刮一阵清风。温和滋润,带着股丝丝淡香。 “公主,是兄长!”洛晴雪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南泠儿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这还是上个月见到的那个翩翩少年吗?此时盔甲着身的他,周身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英挺的衣着更称托的他高大威猛,分分钟碾压对手几个层级。 南泠儿的心胡乱的跳了几下,她赶忙扭头看了看左边的洛晴雪,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此时洛岚轩手执长剑,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对手道: “请。” 那人顾不得礼数,听完,就大吼一声,提着铁锤,朝洛岚轩砸去。 铁锤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间被砸开的地面四分五裂。洛岚轩邪魅一笑,一个转身,飞身到那人背后,重重一击! 瞬间,对手就如触电般倒地不起。他顺手长剑勾起了那人的下巴,轻蔑的笑到:“失礼了。” 南泠儿还未看清他的招数,对手就被他轻轻松松的给制服了。 洛晴雪见自家哥哥这么厉害,满脸骄傲:“我兄长是不是很厉害?” “的确……” 南泠儿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很厉害。场上的人都是各大高手,他却能一招制敌,看来是自己小瞧了他…… 恰在此时,刚刚被南泠儿轻蔑的小地炮刷的一下跳上了场地。他小眼一眯:“壮士好轻功。恰恰,在下刚刚也是轻功取胜。不如今日咱们就来比试比试看看,看看是你的更精,还是我的更强!” 南泠儿的心不知怎么就突然的揪了起来。那小个子,刚刚对着壮汉用的轻功也就三招。可是现在场上的两人同是轻功强者,看来今日必有一大战……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洛岚轩。 就在此时,男人忽然看向看台上神情紧张的南泠儿。冲她轻轻一笑…… 南泠儿立马震住了神,她的心就像被拨动的琴弦,发出了悦耳的清脆声。见男人温柔的眼波,仍然一动不动的看向自己,南泠儿赶忙慌乱的低下头。 心中大乱。这洛岚轩盯着我做甚,虽说这人在封典上利用了自己。但被这么帅的男人一直看着,是个正常人也会受不了的…… 洛岚轩见她慌乱的低头,唇角微微一笑,好听的声音萦绕在场内:“请。” 小个子蔑视了一眼,一个轻功朝他飞去。 洛岚轩却毫不着急,小个子离他越来越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拔地飞身而起,一跃而上,一脚踏在那人背上,重重的朝地上灌去。 瞬间,地上扬起纷纷尘土,那人毫不示弱的从地上弹起,抹了抹唇边的鲜血:“呸。” 洛岚轩见对手还能爬起。他身子移动快的让人看不清步伐。一下,来到了那人的跟前,长剑一抵,轻轻的划过他的铠甲。 瞬间!小个子手臂上鲜血喷涌而出。他忍着胳膊上的疼痛,长剑向他挥去。刀光剑影间,金属相交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却不料想他剑术也了得。 洛岚轩单手握剑,轻松避开他所有招数。继而又是几个漂亮的转身,不过几招对手已然全身皆是伤痕。 南泠儿悬着的心小小的放了下来。猛地一想,这人居然和那个刺客一样,有着如此厉害的轻功。不过有这功夫真的是好,想去哪就去哪,根本用不着腿走路。 洛晴雪看着南泠儿面露崇拜,双眼直冒光。她正苦恼怎么拉近两人的关系,所以今日带公主来就是为了让她见识一下自家哥哥的威风。如今哥哥取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洛晴雪立马拉着她穿过层层人海,来到了选手休息区。 南泠儿还一头雾水的看着洛晴雪,就被拉到了休息室的门边。这才大悟,小声问她:“喂,你带我到这干嘛?” “带你看帅哥。”洛晴雪眼神直往里面钻。 看到了哥哥,洛晴雪兴奋的拉着南泠儿刚想打声照顾。却在看见两个倩影早就挡在了洛岚轩的面前。 “洛公子好威风啊,本宫好生钦佩。”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穿到了南泠儿的耳中。 南宫清苑说完,但视线却一刻不离的盯在洛岚轩的身上。 南泠儿大惑,南宫清苑和常含燕怎么在这? 却听那女人继续开口:“洛公子,今日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这轻功怕是我朝也难有几个敌手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实乃我朝之幸。” 其他考生听她话中有话,像是内里敲定的人选,也都一声不吭的看着这三人。心中自有了些定数。 洛岚轩温和笑来:“公主过奖了,岚轩不敢有此殊荣。” 常含燕立马打断他的话:“诶呦,洛公子何必谦虚,刚刚你那么潇洒,长公主这是在看好你,还不赶紧谢恩。” 洛岚轩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弯下腰来:“谢公主殿下。在下必定竭尽全力报效朝廷,不浪费公主的恩典。” 谢完,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神却恰巧对上了远处南泠儿冷冷的目光。 好啊你个洛岚轩,得亏本公主大老远的放弃那两个座位,被你妹妹强拉硬拽的跑到这,就是为了瞅你和别的姑娘!早知道姑奶奶在那占着位置好了,现在回去怕是落脚的地都没了! 洛岚轩的眼底忽然闪现一丝慌乱,面带复杂的看向一脸冷意的南泠儿。 南泠儿见他谈笑风生的跟着两个美人聊的正欢,心中冷笑:果然长了张小白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讨人喜欢。在原先那个社会应该算是名副其实的软饭男了吧。勾三搭四!死娘炮! 她朝着身边的洛晴雪讥笑:“晴雪看来你兄长现在比较忙……” 洛晴雪怒其不争的看向洛岚轩,自己好不容易把她约出来,看到的确是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真是白费苦心! 旁人一看是南泠儿赶忙行礼:“见过同昌公主。” “平身吧。” “谢殿下。” 南泠儿故作轻松,走到刚刚被伤到的小个子男人身旁道:“被伤的如此之重,某些人也不知道轻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夺命呢!” 洛岚轩低着头默不作声。 南泠儿见他没有反应,又加重了语调:“我朝要是混入了此等心狠手辣之人,不知以后是何后果。看人别太直接了吧!” 洛晴雪在后面戳了戳南泠儿:“公主!” 南泠儿立马反应了过来解释:“当然本宫不是在说洛公子!” 洛岚轩瞬间乐了,这丫头是给我个巴掌,还给我颗糖吃吗?不过这手法太过拙劣。 见他眼底满期的笑意,南泠儿窘迫:“我又没说你,你笑什么?” 洛岚轩埋下头,掩起心底的笑意:“公主见笑了……” 第十五章 受伤 南宫清苑见南泠儿,本来笑意满满的脸立马拉了下去。真是那里都有她,看着就让本宫心烦。她没好气:“没想到皇妹也会对这个感兴趣?” “皇姐,别误会,我不过是陪晴雪来的。倒是皇姐来这里做什么?专门探望?” 她没想到自己本想找南泠儿麻烦,却被这个小丫头反将了一军,刹时脸色阴沉的厉害:“皇妹真会说笑,本宫不过……不过……” 她余光偷偷的瞟了一眼身旁若无其事的洛岚轩继续:“他们不过都是……国之栋梁,本宫自是要替父皇考究一下。” 小小的休息区内,一片安静,尴尬无处不在。南宫清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丫头,一口恶气涌上心来。不愧是贱人生的孩子,不仅人贱,嘴也贱。当年母妃就是怀着恻隐之心,才没一下毒死那贱人。现如今倒好,生出个处处与我作对的小杂种!罢了,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故作笑脸:“皇妹还是早先去看台上吧,最后一场快要开始了,可别误了时辰……”说完她就便了脸,拉着常含燕阴沉走了出去。 南泠儿见那两人出去,自己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就想拉着洛晴雪离开。她刚刚踏出一步就被一声熟悉的男声叫住。 “公主……” 南泠儿扭头不耐烦:“干嘛?” 洛岚轩见她厌恶的表情,心里猛地一颤。刚刚想要说出的话又咽到了肚子里。此刻他的心不知为何如此慌乱,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作何理由。只得最后小小的唤了一句:“恭送……殿下。” 南泠儿拉过洛晴雪,背对着他:“别被打死了。要不然晴雪还得去给你收尸!” 她气鼓鼓的跑了出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那浅浅的笑意。 “殿下,我也不知道兄长……”洛晴雪拉了拉她的手略带歉意道。 “你觉得本宫在意了吗?”南泠儿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故作大度的往前走去。 洛晴雪小声嘀咕了一句:“殿下分明就是在意了……” 南泠儿耳尖:“本宫不过是向来看不惯装腔作势那两人罢了。你不要多想!” 正席上南宫煜离叫住旁边的黄忠德严肃问道:“黄将军,觉得这洛岚轩怎样?” 他紧紧盯住场内打斗的两个身影:“洛公子,年纪轻轻却轻功了得。剑术章法有度,攻守得当,一招一式皆有理。既不会让自己甘拜下风,也不会重伤对手,想来这个人日后自是很有做为。只是……” “只是什么?” 黄忠德道:“陛下,可否让微臣去试试他的剑法,微臣觉得洛公子有点似曾相识……” 皇帝捋了捋胡子:“你且去吧,只是手下要有个分寸,不要伤了他。” 黄忠德接旨立马飞身而下。 洛岚轩遥见他一脸杀气走向自己,心里一惊,莫非…… “哈哈哈,好武艺,一连过五关斩六将,竟没想到居然最后剩下的是洛公子。今日我便奉皇上之命,特来比试!” 洛岚轩的神情上出现了一丝紧迫感。自己与黄忠德交过两次手,但皆是在他下风。况且自己的套路他一试便知,现在忽然横空一脚,莫非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他面容紧张,冷汗悄悄的滑落背脊,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一刻不动的紧盯这眼前的这个男人。慢慢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屏住呼吸。 黄将军拔剑,腾地而起,飞向他的头顶狠狠一劈! 洛岚轩瞪大双眼,他猝不及防,赶忙挥剑用力一挡! 哐嘡! 金属猛烈撞击顿时带来了尖锐刺耳的声音。他全身青筋暴起,几乎动用全身之力抵抗这重重一击。 紧接着黄将军翻身而下,绕道身后,腿部一扫。对手如立柱一样重重倒地。他不带半丝累赘动作,剑刃紧紧的挨着他的发丝轻轻划过。瞬间!洛岚轩的脑中如炸裂一般,他是与自己交过手,可何时变得如此之强,这一招一式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他不再隐藏,一个侧身躲开黄将军剑雨的攻击。极速轻功飞驰而起,在他身侧饶了个漂亮的弧度,如雷电般快速的朝他侧翼攻去。 场内瞬间扬起万丈黄沙,突如其来的气场打乱了黄忠德的思绪,他几乎看不清眼前人的动作,只感觉,右手忽然一阵破裂之痛,紧接着自己的大腿也感受到流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洛岚轩却已经出现在他背后,无影手连环不停的狂击自己的背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顿时传遍五脏六腑。他怒目而视眼前的这个俊美少年,想不到刚刚张弛有度,现如今却有股阴狠毒辣的劲头。万万没有料想到有人竟可以将这两种招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这让他一时想不起,他的功夫到底像谁。那种似曾相识感全然不复,眼前的少年完全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疯狂的攻击着自己。 他不甘下风,却完全摸不准洛岚轩的招式。章法混乱,却又出其不意,狠厉阴毒,毫无头绪。他从洛岚轩头顶翻身,一个惯性将他带倒在地,立马翻到身上,铁拳密密麻麻的落在洛岚轩的各个部位,打的他无法还手的余地。 洛岚轩心中大惊,被他这么打下去怕是五脏六腑都会俱损。他忍住剧痛,狠命一推!黄将军瞬间分开到数十丈之远。这时他眼前却一片昏黑,头不听使唤的嗡嗡作响,双耳发懵,他不能输!为了父皇,他就算死也不能认输, 洛岚轩艰难的用剑撑起疼痛的身子,却感觉,浑身如散架一般,骨骼具损般断裂, 忽然! 一口狂血喷涌而出,霎时染红了黄褐色的斗场。 “哥!” 洛晴雪尖叫,她不顾众人注视,慌忙的跑下看台。一把拉住重伤的洛岚轩:“哥,你怎样?我们不比了,我们回家。” 洛岚轩摇了摇头看着远处同样重伤的黄忠德,吐出口中的鲜血冷笑:“继续!”他甩开洛晴雪的手,一把抓起地上的剑踉跄的朝前走去。 这人是疯了吗?他本来就在武试中打败了所有人。现在和黄将军也是打了个平手,他这么拼是不要命了吗?南泠儿急急的看了过去。 这时,洛岚轩像是感觉到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他忽然的回头,是南泠儿! 他朝着小丫头咧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雪白的牙齿夹杂着刺目的鲜红,生生的扎痛了她的眼睛。 她默默的摇摇头。洛岚轩你是个傻子吗?不要命了! 见男人依旧执着的提剑向前走着。南泠儿急了。他不能死! “洛岚轩!”南泠儿急急的朝他丢了个眼神。 “你疯了吗?”她顾不得形象匆忙的跑下看台。 男人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影,惨淡的笑出了声。 他想再看一眼南泠儿,可身前的女人却越来越模糊,他再也支撑不知自己想要清醒的,闭上了双眼毫无知觉的倒了下去。 朦胧间,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唤到:“洛岚轩,洛岚轩……你醒醒……喂!” 他大脑就像陷入无尽的黑暗,越陷越深,越陷越长………… 第十六章 封官 次日,晨。 醒来时已躺在床上。刺绣暗花被上隐约透了丝丝血迹。洛岚轩按住隐隐作痛的伤口,从床上撑起,却听房门突然打开。 “哥,你醒了!” 他见是洛晴雪进来,放下了戒备。却感觉手上拿了一个什么柔滑的东西。 他低头脸色苍白的盯着手里紧捏的白色丝帕:“这是你的吗?” 洛晴雪赶忙摇头:“这是公主的。你那时口吐鲜血,所以殿下特地用来给你擦血的。” 他听闻目色凝重了起来,仔细的将帕子掖进了袖子:“她送我回来的?” 洛晴雪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嗯哼,公主那时相当的着急。随着我们府中的轿子一同来的。她顺便还叫了御医替你整治。好在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内伤。修养个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洛岚轩听闻,僵硬的脸色变得柔和了起来,他细细的揣摩起洛晴雪的话来。 男人忍不住浅浅的笑了起来。洛晴雪见自家哥哥忽然变了表情连忙解释:“哥,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哪句话有错了吗?” 洛岚轩见她一脸无辜,轻轻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安慰起:“没有,你做的很好。” “我什么也没做啊……”洛晴雪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忽然她想起一事来,立马从桌上拿起木盒:“公主念你最近都得吃药,怕你嘴巴发苦,特地给你做了一盒糖。”说完,她打开盒子。 洛岚轩惊讶,每颗糖内都呈淡淡的橘黄色,内里则放入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两物相称,更显制作者用心颇深。 “哥,你可要一粒不剩的吃完,这可是殿下亲自做好,特地差人送到府上的。” 洛岚轩听闻,从盒中捻起一粒放入嘴中。 瞬间糖果的焦香与茉莉的清雅巧妙的融合在他的嘴里,两种毫不相干的东西居然能发出这么奇妙的碰撞。他忍不住又拿起一粒。 “还是把药先吃了再吃糖吧,就那么几个……不够……” 洛岚轩听闻,立马端起桌上的药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又塞了一颗糖进去,瞬间苦涩的药味被甜蜜的香味所覆盖。 突然一个下人行色匆匆的跑来:“少爷,小姐。宫里来人了。” “嗯?”洛岚轩放下手中的糖盒,披了件衣服,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 “嗯?”洛岚轩放下手中的糖盒,披了件衣服,忽然,门被外面的一个力道猛地打开,李公公拿着诏书满面春风的进来,见他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连忙道:“洛大人不必起来,陛下特地恩准,您不必跪恩,好生在床上躺着就行。” 洛岚轩蹙眉:“洛大人?” 李公公见他一脸疑惑,笑:“洛岚轩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宏长子洛岚轩文武双全,品德兼备。摘状元桂榜,特封为正四品都司钦此。” 洛岚轩从未料想到他刚一封官就坐了正四品,这未免也太超乎他的预料。 “大人,这是朝服。”李公公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又恭恭敬敬的端来摆在他的塌上。 全黑的朝服上绣有两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外加几朵淡蓝色的祥云。他回神细细的揣摩起金线绣制的纹理。 “多谢公公。” “大人不必客气,您先好生修养,老奴不打扰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洛岚轩也不多加挽留,面带谢意的点点头。 洛晴雪见李公公出去,赶紧从地上起来,摸了摸他的朝服:“哥,原来武官的朝服是这样的!” “文武朝服还有不同?” 洛晴雪见他竟不知解释道:“你从小云游四海自然不知道。我朝崇尚黑色,以黑为尊,然开朝以来历代皇帝皆重武轻文。除了颜色不同,武官主黑,文官主赤以外。花纹也大有讲究。文官的上面还绣有不同的花。按照级别,花的品种和样式还各有不同。” 洛岚轩紧紧的捏着敌国的朝服点了点头,眼底一片阴霾。身在敌国,不得不自己隐姓埋名。如今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现如今自己的计划已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第二步。 他放下衣服:“雪儿,你现在和公主相处的如何?” 洛晴雪不假思索:“挺好的。公主没有架子,和我很能说得来。” “那就好……”他想着南宫泠汐也不像是耍心机的女孩,接触起来应该不那么费事,现在自己有这官职,出入皇宫自是方便许多,来回进出应该容易的多。 洛晴雪见他面色阴郁以为他还在为昨天公主甩脸子的事担忧,赶紧透露:“哥,我可是每日在殿下耳边说你的好话,还特地拉她去斗场看你比赛。我昨日本想让公主到后面拜你为师,让你教她轻功,但瞅见你与长公主交谈。” “让我教她轻功?”他惊了。 洛晴雪点头:“公主好生敬佩你。她说你的轻功是她见过天下第二厉害的人,虽然不知道天下第一厉害是谁,她也不说,但在妹妹心里哥哥就是天下第一厉害!” 噗,天下第二厉害,洛岚轩不忍的笑出声来。想必天下第一厉害还是身为刺客时的自己吧。想不到这丫头还没忘记…… 他不禁调笑起来。洛晴雪在旁瞪着大眼,见自家哥哥刚刚还面色阴郁,这回又喜笑颜开,以为他伤到了脑袋,赶忙摸摸他头:“哥,你没事吧,现在公主虽还在生你的气,骂你蠢。但送你回来的时候还是蛮焦虑的。我感觉她貌似也是看上你了。” 洛岚轩自然不是为这事笑,他温柔的拉下洛晴雪的手:“我没事,只是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教她,皇上自是不会放过我的。” 洛晴雪急了,这可怎么办?教殿下轻功本来就是撮合他们的好机会,这皇上要是不同意,那他们岂不是没有亲近的机会了?”洛晴雪急了。她虽与哥哥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处处体贴自己。而且南宫泠汐本人性格也好,是个不错的小姑子人选。但要是因为身份原因棒打了鸳鸯,自己没在中间帮上忙,那岂不是悔恨终身? 算了豁出去了,她对着洛岚轩保证到:“哥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她脚底跟抹油了样,呲溜一下窜出了屋里。 第十七章 东宫 入夜,烛光略带暖意的笼罩在木床的周围,撒下一小片余晖。他缓缓的放下兵书。扭头不经意看见安安静静的放着的糖盒,心里不禁泛起了波澜。 从小背井离乡,他如同在死人堆里长大一般。师傅对他非人的训练,让他明白,活着,才是他对明天最大的愿望。他流过无数次的血,喝过不计其数的中药,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又是苦…… 洛岚轩轻轻的打开放在案上的糖盒。小心的拿出一粒,塞进嘴里。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甜甜的,却不腻,茉莉淡香沁人心脾。 这时,房门被突然打开。洛岚轩赶忙将糖盒掩在身后。 “舅父。” 洛宏坐在窗前的凳子上,见他脸色泛起了红润,心里放心起来:“轩儿,你如今官至都司,看来前段日子的封闭训练还是蛮有成效的。” “还是多亏舅父的功劳。岚轩不敢居功……” 洛宏伸手打断他的话:“不必谦虚,我百里家族的男儿自然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洛岚轩沉默不语,国灭时他不能一起浴血奋战,现如今就算拼尽全部力量也在所不惜。 “既然你已入朝为官,那也得知晓下这朝中的各方势力。” 洛宏见他仔细聆听:“现如今朝堂上的势力就是由太子领导,和以李将军与大皇子领导的互相对抗。太子本人性格沉稳,但奈何缺了个强有力的母家。而李将军是莲贵妃的生父,也是大皇子的外公。他虽已年迈,但早年间在朝中布下了复杂的关系网,所以势力不可小觑。” 洛岚轩沉思:“那这么说大皇子略胜一筹?” 洛宏摇头:“也并非如此,太子虽没有强大的母家,但深受新贵们的追随。所以现在朝堂就形成了新老对抗的局面。所幸并非出现第三方势力,所以局面还算能控制的住。” 洛岚轩蹙眉,深吸了口气。他们百里王族向来是一脉单传。虽然男丁薄弱但也免去了那么多的皇位争夺。 继续问道:“那舅父觉得我该站哪队?” 洛宏也安静了片刻,若是为了青灵玄花那就必须接近太子一党。新封的公主是太子的妹妹,再怎么保持距离也难免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况且晴雪也是公主的陪读,明眼人一看就知自己一家早就是太子一派。 他无奈叹气道:“我为官多年,一直明哲保身,不参加任何党羽斗争,现如今你也可不必快速站队,看看哪边的势力拉你入伙。若是太子那边拉你,理由也正当。雪儿是陪读,你自然有理由成为他们那边的人。若是李将军那边拉你,诶……” 洛岚轩见他愁容满面,不禁揪紧了床上的被子:“李将军那边如何……” 洛宏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难为道:“若是李将军拉你,那你先大可不必展露锋芒,他那边大多是世家,关系复杂,我们独门独户自然不是太好对付,必定是先要受人排挤的。” 他点点头:“外甥心里有数了,舅父放心我自有分寸了。” 洛宏放下心来:“明日可能会有太子一党,或是大皇子一党的人来拜访。我们要做到的就是滴水不漏便可。” 洛岚轩接到:“既不必谄媚一方,也不必讨好另外一方。这样才能活的更久。” 洛宏惊:“没想到你居然有这觉悟,不错。既然这样别的废话我也不再多说。孰是孰非你应该都懂了。”他见洛岚轩该懂得道理都懂,于是抬头投过窗户看到外面夜色正浓,觉得也该休息下来,就帮他掖了掖被子:“天色已晚,就不扰你休息。今夜养足精神,明日怕是要与他们周璇许久。” 洛岚轩谢过洛宏,将他送出去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才从背后拿出糖盒小心翼翼的放在枕边,细细的触摸起上面隆起的花纹。他神色变得柔和起来,眼角不经意间泛起笑意:“南宫泠汐……” 低唤起她的名字,脑海里不禁又划过了这丫头娇小的身影…… ———————————————————————— 清晨,洛岚轩起身,刚刚洗漱完就听门外动静,众小厮窃窃私语 “听闻少爷这次刚一上任就官至正四品,那可是我们开朝以来绝无仅有的。” 另一个道:“虽然少爷也挂了点彩,但是相比黄将军那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据说那黄将军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可不是嘛,黄将军何其厉害。我朝第一高手,却被少爷打的满地找牙,也难怪皇上封少爷做了正四品。” 洛岚轩挑眉,他打黄忠德自然不是因为武试那么简单,而是为了报复他毒箭之仇,和灭国之恨。 小厮听门里传来脚步声,小心翼翼的散了开来。洛岚轩若无其事的从柜中拿出一罐上好的碧螺春,漫步到府中的小亭里。见外面阳光和煦,温风轻抚,此刻心情更加舒畅。他不紧不慢的煮了一壶茶水,慢慢的浇筑在紫砂壶茶具上,细细品来。 却听后面忽现一沉稳的男声:“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洛兄好雅兴,这美景再衬一壶好茶,此情此景真是妙哉,妙哉。” 洛岚轩听闻,扭头。眼前男人身高八尺,细眉细眼,一身素色华服,自带着一种超脱世事的美感。头插白玉簪,却难藏一身桀骜之气。 洛岚轩听闻,不慌不忙的倒了两杯清茶。嫩绿的新叶静静的荡在杯底,泛起了小小的涟漪。他微微勾嘴笑道:“一年好时节唯独这几日。天太冷,茶很快便凉了。而天太热,骄阳烈日,难免心情烦躁,少了品茶的那份心境。” 他弗了弗广袖,将茶摆在对面的桌上,温声道:“请。” 男人客气的接过茶杯,微微闭眼,放入鼻前嗅了嗅,又细细的品起,许久才道:“好茶。在大雾未散之时取第一批嫩尖,文火炒至茶香,静置。再取露珠烹制,保留最大的原汁原味。看来洛公子是懂茶之人……” 洛岚轩微微坐正身体:“能品出来其中奥妙的人,想必对茶道研究更加颇多。” 忽然他起身,恭敬大声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男人眼前一亮,放下杯子:“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臣听闻太子性格素来温和。白色则更能衬托太子君子的形象。二来我朝上下唯独东宫才可穿白色的华服,旁人皆是越矩。三,微臣昨日刚刚封官,来的人若不是大皇子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南宫翎羽没想到这人竟如此不简单一眼看出,他许下赞赏的眼光,连连拍手道:“不错,不错!洛兄好眼光。本宫本低调出行,没想到还是被你给看出来。” 洛岚轩恭敬下弯腰来:“殿下谬赞了。” “不必站着了,坐。”南宫翎羽从袖中掏出折扇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洛岚轩跨步坐好,品了一口茶:“殿下这次来寒舍怕不只是探望那么简单吧。” 南宫翎羽点点头,他虽没想到洛岚轩如此直接就道破他的来意,但也省去了拐弯抹角的力气。他放下茶杯,轻轻抹去桌上的水渍:“洛兄是爽快人。现如今朝堂风云变幻。我虽为太子,但也坐的不那么安稳。” 第十八章 拉帮结派 洛岚轩掩面啜茶。南宫翎羽见他似乎没太在意自己的话,又继续到:“现如今朝堂内外世道不稳,我身为太子见到百姓流离失所心里自然难受的很。” 洛岚轩放下茶杯,抿嘴一笑:“殿下说的是,殿下心系百姓,是百姓之福。” 南宫翎羽抬头看里一眼面色严肃的洛岚轩,把玩起棋篮里的黑子继续到:“现如今,父皇刚刚凯旋,我这个做儿臣的也想着替父皇分担忧虑。然我朝历来与他朝不同,素来重武轻文。所以像你这样的人才更是个赤手可热……”说完他又打量一眼洛岚轩,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反倒更加好奇起这个人来,他将黑子静静的摆在了棋盘上。 “洛兄,请。” 洛岚轩见黑子已落,棋局开始,面色终带一丝变化,他也从棋篮里拿出一粒白子紧紧的挨着刚刚那粒黑子落下,温声道:“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不值得太子那么稀罕。” 南宫翎羽见他此话一出,又摸出一粒黑子放下:“能将黄将军打的卧床不起,自然是个人才。 “殿下谬赞了。臣不过凑巧,况且朝中武艺高强之人众多。臣不过是后辈,不值得太子挂心。”洛岚轩不甘示弱,白子一落,又紧紧的堵住了他的去路。 南宫翎羽见去路被堵,转而又从另一边开始走起:“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洛岚轩见他另换路数,也不堵他,继续往着自己的路数走去。 南宫翎羽见他意图,忙下黑子,堵住他的去路笑道:“看来洛兄是想突围!” 洛岚轩见他堵住自己去路。目光紧锁起来,沉思片刻后,手举白子,一步险棋下落棋盘,继而微笑道:“正所谓向死而生。殿下,你要输了。” 洛岚轩看着明明一步好棋却被他硬生生的下死了,心中不由懊悔起来自己莽撞。他拱手称赞:“洛兄好计谋,但洛兄……” 他又转手撤回了刚刚那粒黑子:“然,本王是君。本王,便可以悔棋,而你不能!” 洛岚轩看着被撤走的位置,心中暗暗冷笑起来。他双目寒光,眉心紧锁。冷冷的盯着同样面容严峻的男人清幽幽的开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也不过是天子手下的一粒棋子,臣生来就是为陛下,和殿下鞠躬尽瘁的命。所以殿下不必过于忧虑……” 南宫翎羽听闻,见他仍然模棱两可,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洛宏大人寒门举子,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但为人太刚正不阿,所以得罪了不少世家。而令妹又是吾妹的陪读,两人关系亲如姐妹,这事早已传遍京城,现如今你也入朝为官。归入我门下,也是最好的一种归宿……” “最好的归宿!太子怕是在说笑吧!”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男声。洛岚轩停滞了手上的动作,他身体僵直的往后扭去。 眼见男人身着暗紫色华服,步履稳健,眉眼狭长,隐约中还透出一股妖气,更衬托出独有的阴郁气质。 他见两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不由的嗤笑道:“太子,咱们兄弟二人可是好久没有私下见面了。” 洛岚轩静静的打量起南宫翎羽,见他脸色骤然铁青,也了明白身旁人的身份,于是起身行礼道:“臣参见大皇子。” 南宫独步不客气的坐在凳子上面,自己倒了一壶茶一饮而尽道:“没想到太子来的比我还早,难得。”他又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刀:“明显是来抢人来了。” 洛岚轩没想到他那么直接,连一点转折都不带,尴尬的咳嗽了声:“殿下,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您尝尝。” 却见那男人敷衍了一句道:“我对茶不感兴趣,能喝就行了。” 南宫翎羽见他莽夫一般,心里嘲笑起来。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道:“好茶……” 南宫独步见他装模作样,讥笑了下,长腿一撑,直接跨到了旁边凳子上,豪迈起坐姿道:“入我的伙,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半辈子不愁。” 洛岚轩没忍住笑意,噗的一下喷出了茶水,他赶忙擦了擦嘴角的水滴道:“失礼了,失礼了。” 南宫独步见他这样,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怎么,本王开的条件不够太子的好?” 他赶忙挥手:“没有。只是未能料到,大皇子竟然如此直接。” 南宫独步见他没有明确意思继续道:“什么直接不直接的。本王告诉你,本王给你半月时间,若你还没有做好决定,那休怪本王不客气!” 洛岚轩听他放狠话,面色不由紧张起来。收起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静静的放回棋篮里继续道:“家父从未结党营私,也不懂这里面的好处,一生都为黎民百姓的幸福奔走。他从小教导我。一生为官,便是一生为民。民乃国之根本。唯有民康,才可国泰。所以微臣也不太清楚加入哪党对我有什么好处?对百姓有什么好处?” 南宫翎羽见他此话一出,心里也有个定数,目前来看,他是既不会加入自己,也不会加入敌人,这种两全的办法他还真是聪明。 “洛兄说的是。洛大人一生为官清廉,为百姓造福,积德行善。是我南宫王朝之福,也是百官的榜样。现如今他的儿子也能和他一般保持初心,可谓是家风优良。” 洛岚轩道:“太子过奖了。家父出身寒门,自是知道百姓之苦。” 说完,三人安静下来,各自不语良久,却又各怀心事,尴尬的坐在一起品茶。 他手指微扣桌面见二人任水火不容的模样,不由的咳嗽两声,装作一脸疼痛的模样:“咳咳咳……二位殿下。虽已开春但还是凉风习习殿下可不要着凉了。” 南宫独步见他脸色惨白,虽表面上没下逐客令,但行动却表明了一切,也不好说什么拉拢的话,于是站了起来道:“既然洛大人身体不适,本王也不好多加叨扰,你好生修养,本王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他故意甩了下广袖,掀翻了桌上的茶水,嚣张的走去。 洛岚轩将茶水用绢布擦拭干净,见太子还坐在对面故意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太子……臣怕是要扫了您的兴了,还望殿下赎罪……” 南宫翎羽见他这样,自己也不好停留,微微一笑:“洛兄好好修养,咱们改日再叙。” 洛岚轩不语,捂着伤口,含笑点头:“臣恭送太子殿下。” 见到两人都识相的走了,他皱起眉头。自顾自的倒起一杯茶来细品起来。这两人都挺猴急,看来传言二人不和却是事实。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兄弟情深。若是能让他们两败俱伤,彻底翻脸,那岂不是更好。 他一饮而尽,不自觉的冷笑起来,宛如暗夜里的魔鬼,可怕的让人难辨阴晴。 第十九章 朝堂风云 再次出府时已是半月之后。南宫王朝素来有个规矩,凡是刚刚上任的官员须在第一天时身穿官服,骑高头大马,以显示皇威浩荡。 洛岚轩本就身材高大,面容贵气。再穿上武官服,骑上骏马,更显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路过街巷时更是无数闺阁小姐和丫头们,排着队在路边争抢着在他面前显露机会,好让他记得自己的花容月貌。 一家小姐不知怎的,大脑许是抽筋,竟然学起来碰瓷。她一歪倒在了洛岚轩的面前,直虚弱的唤到:“大人~” 洛岚轩看那女子虽装的一本正经的,但见死不救又非英雄本色,可终归是女孩子家家的坏里名声也不大好。他冷眉一挑,用内功掀起一阵狂风,刮的那女子一下子躺回了自己婢女的怀里。 此举更是让无数在场女子无不羡慕。那洛公子,先是宴席上名声大噪,本以为他只是善艺。可武举又得了第一名,更觉得此人非凡异常。一时间,乐馆吟唱演奏天人之曲《春江花月夜》,武馆则是参透他轻功与剑术的高深奥妙。 更多的小姐们一脸垂涎的在后面呼道:“洛公子,洛大人……”就连东城府内的厨娘也不远路途,屁颠屁颠的跑来只是看一眼他。 他暗暗自恋的揣摩起自己,半月未出门,自己竟这么有名了吗?他恍恍惚惚的被簇拥着来到了宫门前。守门的将士见他也俱是两眼放光,大喝一声:“洛大人!” 他吓了一大跳,把马牵给边上的小厮。镇定了下神,走了宫里。 从宫门到宣正宫又有百十步距离,一路上,先是礼部大人,再是刑部,后来又是尚书,一左一右的陪着他走到殿前。那尚书大人更是开始推荐起自己的女儿来。夸的那是美若天仙,旁边几位大人也一起附和。洛岚轩从小就不在官场生活,但如此明显之举无非是想收为贤胥,乘机拉他站队。 他推笑道:“几位大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官还是要听父亲大人的话。私下里可万万做不了主。” 谁知尚书没听出来其中意思,更加来劲了:“我与你父亲是旧交,改日就到你府上拜访一番!” 汗颜,他未想到自己大仇未报,就先把终身大事给办了,一身正气凛然道:“尚书大人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现在朝廷外局势尚且不稳定,北有伺机谋反的前朝余孽。南有蛮夷妖族虎视眈眈,四海还未平定,我岂敢苟且偷生,先想着立家……” 尚书见他这样脸上露出了难色,出门前女儿交代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一行人说着来到了大殿门口。洛岚轩的脸却立马阴沉下来。他盯着金碧辉煌殿内,其余人等看他都是一脸巴结之意,只有他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狠狠的掩藏起心中的杀意,眼中无数翻滚的暗流。他心事复杂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南宫煜离,沉重的跪下双膝,倾尽毕生的屈辱随着其他大人们一起恭迎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南宫煜离虽年纪大了,但眼睛还是很好使,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左侧的洛岚轩,捏了捏胡子问道:“洛都司,身体可还好?” 他抬头见南宫煜离点他的名,上前谄笑道:“回陛下的话,臣已恢复如初,劳陛下挂心了。” “无妨。洛都司是真人弟子。且习得一身好武艺,各大武馆争相效仿。一时间举国上下掀起一阵习武之气,朕还得多亏了你啊。” 洛岚轩也未能料到自己居然如此赤手可热。 早朝时间不长,他听了半天,无非就是其余几个小的藩属国准备觐见之事,和皇上特地为同昌公主修筑乐台之事。 虽未见太子和大皇子开口发言,但各自党派执意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晓谁是谁那一帮的。 太子那一边执意从简。刚刚大战过后,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流程过于繁琐,那又是要劳民伤财,怕是引起民怨。 而大皇子则是隆重。才能提现宗主国的威严与浩荡。两派各争执不下,一时间朝堂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突然,南宫煜离扶着略微发痛的额头问道:“洛都司,你觉得呢?” 他如当头一击一样,他虽是正四品,但上前进言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员,没想到这时间点他。可见这老狐狸是想看看他从了哪一派。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虽多年没理朝堂之事,但却懂得什么叫滴水不漏。 此时,站在最前的太子和大皇子忽然扭过头来,朝他看去。两人眼中皆放着精光,今日一答便可看出他忠心向谁。 洛岚轩手拿玉牌,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满朝文武不太友善眼神,忽然笑道:“微臣人微言轻,说的不在理的话还望陛下赎罪。” “但说无妨。” 洛岚轩继续温声道:“臣以为。修建乐馆可废止。一来臣认为现在修建必定会劳民伤财,且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建造的好,等届时修好了,想必同昌公主也嫁人了。二来,公主缺的并非是乐馆,公主缺的则是一同奏乐之人。现如今陛下操的就是盛宴和工期一同赶上的烦恼。若是替公主寻上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师教授,既可解了她的烦恼,也可提升公主的技艺。还能一道将盛宴举办妥当。将原本的预算再去扩充军费,岂不是三全其美了。” 他这一番话出,滴水不漏,巧妙的绕开了两派的争执热点。只是要得罪了南宫泠汐这个小丫头了。 南宫煜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朕会考虑一下洛都司的建议。” 他呼出一口起来,回到原位,旁边的洛宏低声道:“怕是要得罪公主了……” “无妨,我会解决好的。”说完他的脑海里又划过那丫头憨憨的笑脸,不经意间眼角挂出了一丝丝笑意。 第二十章 皇令 早朝结束后。李公公碎步跑到洛岚轩面前道:“洛都司留步,陛下召您面圣。” 陛下?他大惑。 随着李公公走到宣正宫后后的偏殿。殿内被捂的严丝合缝,阳光被窗帘死死地挡住,就算是在白天也看不出丝毫明媚。 无数的烛光打破了屋内的昏暗,往里走去无数的藏书映入眼帘,高耸入顶。仿佛置身于一座座楼阁之中。洛岚轩静静的打量起这一幕。他承认他父皇的书没这狗皇帝的多。 “大人,皇上让您先在这等着,他随后就来。”李公公说完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洛岚轩点点头示意,待到他走远后,才一步一步的走近中心的皇位。 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如今就摆在自己眼前。金黄的皇坐,晶莹剔透的玉玺。和那个父皇曾经最爱的砚台…… 但这一切他却只能无助的在边上看着,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可脑海里还是不断的划过被灭之时父皇尸首分离的惨痛。血流成河的百里王都,与流离失所的黎明百姓…… 他恨!他恨自己的无力,他恨这惨无人道的暴政,他还恨这世间不公! 洛岚轩攒紧了拳头,怒气随着他的周身逐渐的蔓延着整个偏殿,强大的气泽让本就陈旧的木质咯吱作响。 恰在这时,身后响起一声深厚的嗓音:“洛都司久等了。” 他定定的扭头,是南宫煜离,他霎时收起自己的怒意,忍住屈辱的神色,单膝跪地道:“臣参见陛下。” 南宫煜离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平身,而是这是摸了摸龙座,道:“洛都司,这是你与朕第一次单独相处吧?” “是的,陛下。”他疑惑,问我这些做什么? “都司今年多大了?” “过了今年春就十八了。” 南宫煜离满意的点了点头:“青年才俊,未来可期啊。” 洛岚轩面容严肃,他并没有因为他夸自己而感到高兴,反而镇定道:“陛下过奖了。” 南宫煜离见他不大似开玩笑之人,便转了个话题:“你今日很是聪明。” “微臣愚钝。” 皇位上的男人不以为然的大笑道:“聪明的人都喜欢讲假话。”他抽出折扇扇了扇继续道:“虽是没有得罪太子和大皇子,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得罪了泠汐。” 洛岚轩见他这样问话,义正言辞表态道:“公主年纪尚幼,与她一说就懂其中利害。” 流樱宫内。南泠儿此刻正在凌寒面前罚着抄,忽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啊切。”她揉揉鼻子道:“谁在说我坏话?” 又是一个爆栗敲到她的头上,只听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开小差,再加五十遍。” 南泠儿惨叫道:“夫子……” ———————————————————— 另一侧。南宫煜离笑到:“洛卿说的好轻巧。” 洛岚轩尴尬,他赔罪道:“陛下赎罪。” 却听高台上的男人继续说到:“此事先放一放,朕这次叫你来是所谓他事。前日,同昌公主专程求朕,让你教她习武。南宫王朝向来重武。朕的女儿爱武,朕自然是高兴的。” 他画风突然一变:“只是朕是个公平之人,向来不会强迫他人做不乐意之事。所以今日特地来询问一下你是否乐意?” 他目光迥然的盯着下面的年轻人细细的打量起来。他眼中暗藏火光,虽只是星星之火,却不知势头在哪。但他的知觉告诉自己这个人绝非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洛岚轩刻意掩去身上的狠厉,目光复杂的望向南宫煜离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南宫煜离震惊,破天荒。自从他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而眼前的年前人则是第一个。他不禁敬佩起洛岚轩的勇气来,豪迈的大笑起来:“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哈。若是你教泠汐武功那对你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洛岚轩沉默。 南宫煜离见他不说话,继续到:“这是你日后升迁的好机会,何不好好把握?”他的话语威严,叫人有一种无法拒绝的抵抗力,贯穿在大厅中央。 他的确是想接近南宫泠汐,但是并没有想过是以这种方式。这无疑是逼迫他强行站队! 立马驳道:“微臣资质尚浅,怕是难担大任!” 南宫煜离惊,从来没有人敢拒绝他的旨意,这个年轻人倒是普天之下第一人!,他不大死心的继续问道:“你当真不愿意?” “不愿意!” 这倒偏偏勾起了南宫煜离的胜负欲,他嘴上虽说不想强迫他,但心里却已经替他做了主意。头一回遇见这么固执的人。有趣,有趣! 他从桌上拿起一块令牌扔到他的面前,道:“不愿意也得愿意!今日就去教授!” 洛岚轩看着地上躺着的令牌冷静道:“陛下此举是强迫微臣站太子这队的意思吗?” “哦?为何这么说?”南宫煜离捏了捏胡子,这小子居然一语道破了他心底的事。 洛岚轩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继续反驳道:“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就暗里问过微臣了,虽然微臣当时是耍了点小聪明,但是现在不免还是要做选择……或许说,陛下本来就心向太子!” 南宫煜离不禁眉头一皱,他的确是喜欢南宫翎羽更多点。那孩子沉稳,大度。但被他直接这么说出来难免要失了面子。 龙颜大怒道:“朕的话就是圣旨!你若没什么事就可以退下了!” 洛岚轩见南宫煜离表明了态度,心里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虽然说以这种方式接近南宫泠汐的确方便。但自己也是不得不和太子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他不悦的蹙起眉来,重重磕头道:“谢陛下!” ————————————————————— 南宫煜离看着拿着令牌走远的洛岚轩,眸色渐渐阴起,朝着屏风后走出来的男人道:“是他吗?” 黄将军握紧了手中的佩剑道:“臣不敢确定,论身形确实是有点像,但是那日交手下来却又不觉得相像了。不过陛下,您既然怀疑他是那日的刺客,那为还何要让他教授公主武艺,并且拉他入太子那一队?” 他拿起那日从百里王朝宫殿里抢来的宝贝,细细的揣摩起他的纹理,冷笑道:“你不觉得会很有趣吗?” 黄将军大惑:“有趣?臣不觉得……” 南宫煜离放下手里的砚台,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到:“你与朕相识这么多年了,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了幽默感!” 黄将军的脸色更加的严肃起来:“臣惶恐。” 南宫煜离看着他这样大笑起来:“忠德,你还是老样子,这么谨慎,这么小心……” 他见黄忠德低着头,走回自己的位置把玩起琉璃茶壶,继续自己刚刚的话题道:“如今,李将军那派势力不断壮大,世家大族皆为他所用。而朕恰恰就是讨厌世家。千百年来世家阴云相互勾结,朝中乌烟瘴气。所以朕要找一个新势力的代表去辅佐太子。他洛岚轩就是不错的代表!” “可陛下,您现在难道不怀疑他了吗?”黄将军更加疑惑起来。 南宫煜离叹了口气:“朕也是赌一把。但是朝中新贵缺乏一个领头羊,大家都怕得罪李将军他们不敢靠拢太子。” 他面色苍白继续道:“现如今出了个这么厉害的洛岚轩,他成为太子的臣子,必然会引起新贵们对世家大族的反叛心里。朝中就会形成一种潮流。新贵就回纷纷投入太子帐下。” 黄将军虽然嘴上不说陛下偏心太子,但心里却如明镜一般。但他明显没有南宫煜离想的那么广,他依然在考虑一个问题:“若洛岚轩就是那日的刺客怎么办?” 南宫煜离轻松的耸了下肩:“你派人盯着他们家的一举一动,若是有半点动静,满门抄斩便是!” “是陛下!”黄将军早就料到陛下会这么说所以特地预留了一小部分人日夜把守在洛府周围。他接了旨意默默的退下。 许久,南宫煜离看着空荡荡的殿内不禁苦笑起来。若不是那日泠汐来求他让洛岚轩成为自己的武艺先生,自己怕是想不到这一招。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借太子之手除了李将军一派,真不失是一记妙招! 第二十一章 花开满园 洛岚轩走到后宫的门口,宫内侍卫自然是没有见过他,长剑一挥将他挡在门口,厉声喝道:“何人,竟敢私闯后宫!”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令牌在两人的眼前晃了晃:“在下洛岚轩,奉皇上之命特来教同昌公主武艺。”他语调放松,却听不出一丝慵懒之意。却让两边守门的将士一愣。 洛岚轩,那不是这段时间红遍京城的公子么,陛下难道是请他做了公主的老师。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玉面公子就是洛岚轩本人,还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半天才问道:“您当真是洛大人?” “如假包换。”顺便又晃了晃令牌,示意赶紧放他进去。 那两个侍卫在确定令牌无误后恭敬的请了他进去。久久才回过神来。一直以为武艺高强之人是虎背熊腰的壮汉。没想到谦谦公子也可以一敌百…… 洛岚轩收起物什,仔细的打量起周围景致来,园内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在枝头上争相夺艳。他光洁白亮的手臂轻轻的掐了一朵桃花,随意的收入袖口。 后宫太大,那日晚上也只是随意摸到了她的寝宫,现如今让他白日里寻找却是十分困难。 远处见一队巡宫的侍女,他轻功一跃挡在她们面前。那些宫女平日里见到的最多的男人就是太监。猛然出现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脸上无不通红一片。 洛岚轩朝着最前面的一个姑娘,有礼的问道:“姑娘,请问流樱宫怎么走?麻烦引一下路可好?” 那宫女脸色瞬间一片绯红,她轻轻的点点头,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微微开口:“大人请随奴婢来。” 一路穿过层层宫殿,到达流樱宫时已过了许久。 那宫女识相的退了出去。宫内,桃花的香味萦绕着整个殿内,清新淡雅,又不失丝丝魅气。 他饶有兴趣的望着池塘里的锦鲤,见它们正扑通扑通的翻滚着肥硕的身体,溅起层层水花。心中暗暗笑起,这傻丫头连鱼都能喂的那么肥。别人家的鱼儿都是不胖不瘦的正正好,唯有她的一个二个跟胖头娃娃一般,连翻个身都能掀起惊天浩浪。 看的无趣了,眼睛也累了,他抬头往远眺望,正见那丫头笨拙的往树上爬着。他悄无身息的飞到树底。 南泠儿本就站在高处,可能是洛岚轩轻功来时自带了一阵清风,导致她重心不稳,脚下居然一滑,扑通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坠落片片花瓣随着她一道飘零而下。 她吓得连连闭起眼睛,却没想到落入一个温暖而又宽厚的怀抱。 那人呼吸微微急促,带着些许好闻的金盅花的味道,弥漫在她着鼻息。温热的大掌透过南泠儿单薄的衣衫引起片片惊鸿。她抬眼对上那人的眼眉,弯而卷曲的睫毛扑闪扑闪。眼眸亮晶闪耀,只需淡淡一瞥就有种噬人心魂的迷幻。她双手附在男人的的胸口,触摸着微微凸起的胸肌,略微坚挺的胸膛下触摸到同样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她脸色一红,收起手来。 “好看吗?”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是他!南泠儿大惊,一下子从洛岚轩的怀里跳出?自己瞅了半天居然没发现是他! 怒嗔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洛岚轩不以为然道:“陛下恩准!” 南泠儿愣神:“父皇怎么会恩准男子随意进出后宫?” 洛岚轩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瞅着她道:“陛下让我来做您的武艺先生。” 南泠儿忽然想起来是有那么回事。那日晴雪匆匆跑来求了自己一个下午让自家哥哥做她的武艺先生。 她执拗不过晴雪,无奈下跑到宣正宫随口和父皇说说,没想到这事就成了。 她好奇轻功这件事完也全是由那个刺客而起。但也只停留在好奇这个层面。况且她从小就对那打打杀杀不太感兴趣,就连武侠片都没看过几部,现在让她零基础学习岂不是要她的命! 不悦道:“我对学武并不感兴趣,大人随意就好……” “叫我先生。”洛岚轩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 南泠儿不禁瞪大了眼睛,她以为叫他一句大人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如此得寸进尺。 一种暴走的冲动涌上心头,道貌岸然,还想让我叫他先生,做梦!她一掌还未劈下就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拦住,顺便包住了她的小手,团在掌心:“公主还是好好学习,以免丢了皇家掩面……”他微微俯视看她,仿佛春日里百花都敌不过他灿烂的面容。 南泠儿的心没来由的狂跳了几下,这妖孽怎生的比女子还美?百看不厌…… 见南泠儿依旧看着他,洛岚轩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在。 他轻轻的放开了南泠儿的小手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公主想学什么?” 她脸色微微泛红:“那你教我轻功吧。从前有个人轻功很是厉害。自此我就很是崇拜。” 洛岚轩心里忽然一乐,还真是崇拜自己,他故意问道:“那你怎么不让那人教你?” 南泠儿一想到那个刺客弃自己而去的模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出来,她不满到:“死了!被本公主一掌给劈死了!” “哦?公主长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没想到还这么厉害!”洛岚轩心中有趣的很,他现在倒想瞧瞧她是怎么跟劈法。 他鬼使神差的逮住南泠儿的手霸道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说道:“为师也会轻功,要不你来试试会不会劈死为师。” 南泠儿惊!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贱嗖嗖的人。又想起那日利用自己大放光彩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恼火起来,想着不打白不打的原则,她团起小拳头狠狠的朝他砸去。 可力气太小,不痛不痒的捶到他的胸膛,就像小猫挠一样,抓痒了洛岚轩的心扉。他的心波忽然一漾。这是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奇妙。每次见到,内心都泛出一股痒痒的,又带着些许渴望的触动。越想招惹她烦,自己就越是舒爽。可能是自己天生受虐心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到了异样的环境,似有千百条光束不停的围绕在两人的中间,分开又聚拢,聚拢又分开…… 洛岚轩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殿下刚刚是想上树?要我帮你吗?” 南泠儿的脖颈被他细绒的头发挠的痒痒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娇嫩的唇瓣上,炽热滚烫。她小鹿般灵动的双眸泛起层层水波,宛如一汪春水般清澈见底。“今日宫中桃花盛开,本公主就想着去高处看一看景色……” 洛岚轩觉得她这样说应该是允诺了他的做法,便收了收自己的臂弯,把她紧紧的揉到怀里,语气似乎柔软了点:“抓紧了,殿下!” 南泠儿的脑袋划过另外一个场景,这语调怎么那么熟悉?他为何与那个人那么相似…… 还未等她思考完,自己就像被男人霸道的带到了树上。南泠儿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下歪倒了男人的怀里。她抬头恰巧对上男人那柔情似水的双眸,顿时失了神。 阳光撒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高洁似雪般飘渺悠长。她鬼使神差的抚上他的脸颊,男人却满脸惊恐。良久,南泠儿像触电般收回了手,狠狠的自我大骂:南泠儿,你的脸呢?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他可是曾经利用过你的人!这次来肯定是不安好心! 她立马翻脸一把推开男人道:“离我远点!” 洛岚轩却并没有顺了她的意,依旧无动于衷的待在旁边,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南泠儿见他这样反倒更加生气起来,她狠狠的推搡了他一下,却不料男人一把逮住了她缩回去的小手道:“你不觉得现在的景色可美吗?” 第二十二章 昏睡诀 他广袖一挥,瞬间满园桃瓣纷飞。一阵春风弗来,朵朵桃花就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天女散花般,灵动轻盈,仿若仙境。 南泠儿惊讶的看着,她缓缓的伸出手接下一瓣飘零的桃瓣,欣喜的望着这满园春景。 “这是你施了法吗?” 洛岚轩也不知怎的忽然手痒痒的,他不由自主的捋了捋她凌乱的碎发:“喜欢吗?” 她将那瓣桃花放入心口,忘却刚刚的不愉快点点头满眼喜色朝他笑起:“喜欢。我从未见过如此美的景色。” 他目光波凌,宛如一汪春水深不见底,满眼溺色。轻轻的朝她凌乱的发丝上别上了一朵淡粉的桃花,衬托的她更加的娇柔。 南泠儿扭头本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却见他一脸深意的看向自己,气氛忽然暧昧了起来,她略带不解的小声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洛岚轩看着她一脸稚气的脸,心脏毫无规律的乱跳起来,自从见到她之后自己总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低声轻笑:“没有……” 眼神柔情似水,潺潺东流。 南泠儿见他这样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 两人就这样看着满园纷飞的桃花尴尬的坐了许久。 许久,洛岚轩见傻丫头也没太注意他,便悄无声息的施了一个昏睡咒在她的身上。 南泠儿忽然觉得神经疲乏,不知怎的脑袋就沉沉的耷拉着他的肩上,安安静静,不带半丝聒噪。 洛岚轩见她彻底昏厥,于是拦腰抱起搂在怀中,一跃而下到了她的内殿里。 他本想隔些日子再来探查一下她的宫内,但见今日她宫中守备如此稀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就探查一遍吧。 洛岚轩轻轻的替她盖上被子。细细密密的打量起南泠儿的脸来。往日都是活蹦乱跳,今日还是第一回见到她那么安静过。他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儿。女孩肌肤柔腻的触感一阵一阵的传入他粗糙的掌心。她在梦中不知是被粗糙感刺疼了还是怎的,竟然也顺着他的触摸低吟了一句。 洛岚轩知道是扎痛了她赶忙收手,又加了一道昏睡咒以防万一。 他缓慢的走到内殿,仔细的打量起来。殿内造构庞大,藏品无数。他自知想要仔细找一朵灵花,无疑是在增加暴露自己的风险。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起来那更是麻烦,还不如直接动用灵力寻找。 洛岚轩站在殿中央,左手翻动起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整个殿内弥漫起磅礴浩荡的强大灵力。一股横冲直撞的蛮横霸道之气充斥着整个内殿。淡紫色的的气力顺着他的周身不断的弥漫开来。木质因为他的气息不断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听得让人刺耳异常。 他不顾灵力大量耗失,加大了输出的力度。但气息总是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像是有人故意隐藏起它的气息,无处可寻。 头上冒出的虚汗越来越多,背后早已大片湿透,衣服紧紧的扒在他的身上,透出若有若无的肌肉的轮廓。 忽然! 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忙收起自己的灵气。 此时一个身着桃粉色纱衣的男人映入眼帘。他微靠在门边,目光清冷的看着他,讪讪道:“公子可是走错了?” 洛岚轩立马警觉,他目光森寒:“你是何人?” 见那男子朝他一步步走来,无言而笑,而是不紧不慢的摆正了歪倒的书卷,随意道:“凌寒。” 洛岚轩大悟,这是南宫泠汐和洛晴雪的先生,也是本国国师。听妹妹说起过,此人高深莫测,擅长秘术,且六艺精湛,饱读诗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见却明显感觉到他隐隐散发出的仙泽。若不是同为修仙之人根本察觉不到这细微的差别,但此人能力绝对远在他之上。怕是刚刚的灵力他早已察觉到了吧,要不不可能那么快的赶来…… 只见那人摆正了书籍,依旧面无波澜的问道:“先生呢?” 洛岚轩回过神来,打量着他淡泊的面庞,镇定下来:“洛岚轩,是殿下的武艺先生。”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抓住内衬的里衣,手指微微僵白。 “我听过你,都司大人。” 看来自家妹妹是同她说了,想来那小肉丫头也不是能藏住事的人。 洛岚轩脸色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舒展起来:“既然先生来了,那我便不久留了,告辞!”他不做过多的停留,匆匆离去。 凌寒看着远去的人影,眼神中折射出丝丝的寒光。他轻盈的飘到南泠儿的床前。 “岚轩啊岚轩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小可爱下昏睡咒呢……” 他摇摇头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形似月牙的玉佩,注入修为。片刻挂在她细嫩的脖颈间。 满头细汗,轻叹了一声,此玉佩注入了他半生的修为,为的也仅仅是掩住小丫头的气息罢了。用他半生,渡她一劫也算是无愧于心了。 凌寒抬手一挥,解开昏睡咒。朝她面前轻轻一吹。片刻小丫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吃力的撑起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解:“怎么是你?” 她四下回头张望:“洛岚轩呢?” 凌寒见此,不以为然的装傻:“有了新师傅就忘了我这个老师傅了是吧?” 见他满脸傲娇的表情,南泠儿噗嗤笑出声来:“怎么堂堂的国师大人是吃醋了吗?” 凌海痞气的长腿一敲,调笑:“笑话,我可是法术高强的国师,何时怕过任何人?” 南泠儿撇撇嘴,吐了吐舌头。又重新躺回床上,捻起一缕发丝:“若是旁人见到平日里仪表堂堂的国师如今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怕是以后也难以尊敬起来了吧。” 凌寒顿时语塞,他承认,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俩斗嘴,自己都没赢过。转而没理的往她头上一个暴栗,笑骂:“大不敬!” 南泠儿揉了揉额头刚想反驳,却触见胸前一片冰凉的触感,惊奇。赶忙拾起打量起来,这玉佩何时挂在自己的脖颈间的? 她扭头看向凌寒。 见此情景凌寒接过,开始摩挲起玉表面的花纹,脸上淡去了刚刚的嬉笑,转而变得严肃起来:“为师可能要离开皇宫数月,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万年前神魔大战时的旧伤加之刚刚渡她修为已大大折损了他的气数。若不赶紧回本体闭关,怕是明日再见自己就是一堆枯木了。 “你要去干嘛?”小肉丫头有点沉不住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拉住他的手:“莫不是父皇让你出宫办事?”通常来说国师一般都是待在宫中,高高在上,每日除了占星,卜算就是喝茶聊天。要是按照凌寒的性格闲暇时还得逗逗鸟养养花教教她们俩,何时听过有这么重大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替陛下去寻一件宝物罢了。”他头一扭打着圆场过去。他总不能说自己本体是棵桃树,回去闭关修炼。怕是话刚一开口,小丫头就吓得晕了过去。 他又转身揉了揉一脸狐疑的南泠儿,开口:“这块玉佩是为师给你的护身符,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可记住了?” 南泠儿低头,摸了摸那玉,触感温润。摸起来水水的,甚是舒服。不过…… 她皱起眉来:“这玉佩有何稀奇的?”她左看右看也没见着哪里不对。 “这是为师一片心意,你好生带着便是。”他不容南泠儿反驳又把玉戴回了她的脖颈之间。 南泠儿蔫蔫的把它塞回衣领里。初到南宫时,她人生地不熟。总被常含燕三天两头来的找茬。若不是凌寒以国师身份护着自己,怕不是烦都要烦死了。只是今日他这一走也不知何时再回来,心里还是挺不舍的。 第二十三章 含燕之落 凌寒走后的几天里,南泠儿实在是闲的无聊。他一走课便停了,洛晴雪也不来宫里陪自己,闲的快生烟了。 她叫来月颜:“颜颜,快去洛府把晴雪叫来,就说是我斗地主还缺一人。”她初来这世界时,人人皆不知“斗地主”为何物,自己费了几日功夫才将自己宫里的人全部教会,现在也没功课了,何不拿出来解解闷。 月颜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自从前段时间公主被罚了五十遍经书后,每日都在抄录,在宫里也少有时间拿出来玩,今日可真是稀罕,她兴奋的应了一句:“是。”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许久月颜带着洛晴雪从正门而入。见她已和几个宫人打起,跑去围观。南泠儿见她来了从边上搬来一个小板凳摆在边上,忙呼道:“来来来,就差你了。” 分好牌,洛晴雪往手里一看,一手臭牌,连连摇头:“这牌哦……” 几人在树荫下打了许久,南泠儿正赢得来劲,在门口放风的小太监瞪大了眼,屁滚尿流的跑回,大呼:“公主,快收,快收,洛大人来了!” “什么!”洛晴雪惊,宫中严禁赌钱,她兄长是个刚正不阿之人,若是被他知道了,回家难免劈头盖脸一顿骂。 几人手忙脚乱的一顿乱糊。洛岚轩刚进门,就见一众人笔直笔直的站在面前,双手背后,心里泛起疑惑。狐疑的扫了一圈发现并没什么特别的情况,才朝着南泠儿行了一个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吧。”南泠儿眉目略微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双手每个指缝里都夹着纸牌,若是动一下,就是要全部散落的危险。 院内宫婢大气不敢出一下,凝神聚气的盯着院子中眉头紧锁的男人。 他踱步在南泠儿的面前,反复揣摩。以他敏锐的洞察力,这丫头绝对是藏了什么东西。他二话不说掌心呼出一股内功。瞬间,几人手里纸牌如漫天飞舞的雪片一般随风而下。 南泠儿惊呼:“不要!”她慌乱的从地上拾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洛岚轩来了准没好事。转头怒斥:“你来做甚?” “公主休息了几日,也该学习了。”他不以为然的目光转而扫向了手里抓着银子的洛晴雪。 “你们在赌钱?” “没……没有……”洛晴雪赶忙摆手。不巧,哗啦。又从袖子里掉下些许的叶子牌。 洛岚轩看着满地的钱和牌,心里大为不悦,想不到这两人才在一起待了几月,就养了一身的坏毛病,以兄长的姿态怒斥:“你们平常上凌先生的课时也是如此?” 洛晴雪低头不语,她怎敢和哥哥说每次先生赢的是最多的那一个。 南泠儿见状跑到他前面拾起钱来,塞回到洛晴雪的怀里,满脸厌恶:“怎么了,你有意见?我告诉你,不仅我们打,连着凌先生一起打。你有本事就告诉父皇去啊!” “你!以为我不敢!”洛岚轩顿时语气阴寒。一把没收了纸牌和叶子牌。虽为敌国人,但也见不到人违反宫里规矩,他的人必须听话。 “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赌我就上报陛下……”话还未完,就听一声尖锐的女声从后传出。 “赌?”常含燕拉过南宫清苑,迈进门内,昨儿才听闻国师前几日就走了,想着也没人罩着她了,今日简直喜从天降。 她满脸看戏的凑到了洛岚轩的身边:“洛大人也在啊。” “臣参见公主,郡主。”他默默的把牌隐到了袖子里。 常含燕围着南泠儿转了两圈,捏着嗓子阴阳怪气:“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赌钱!” “碍着你什么事了?”南泠儿睬也没睬她一眼,平日里也没见她来的那么勤快,偏偏自己一有难,跑的比兔子还快。 常含燕气的牙痒痒,居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激她,半天才冒出一句:“你赌钱就是违反宫规。” 南泠儿看她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冷笑:“你说我赌钱,那你有本事找出证据来啊!”她双手一插看了眼男人,此刻正云淡风轻的站在一旁。哼!量他还有点眼力劲,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常含燕听闻顿时语塞,吃了个闷亏,扭头瞅向洛岚轩不甘道:“洛大人,不是你逮着她的吗?你倒也是说句话呀!” 洛岚轩抬头又看了看朝她暗使眼色的南泠儿,浅浅一笑:“可微臣并没有亲眼所见。” 一直站在身后默默观察事态的南宫清苑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洛岚轩居然在帮她说话,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前段时间大哥专门到他府上拉他战队,不巧正好遇上太子。这太子与南宫泠汐一母同胞,如今又这么替她说话,怕是…… 她心里打起鼓来,摇摇头。不行她得替大哥探探父皇的口风。 南宫清苑向前站在三人中间,斡旋:“不如这样,我们让父皇来评评,父皇向来是最为公正的。若是父皇查出来没有,那便是真的没有。”说完就朝后面的宫女耳语了两句。 见那人匆匆跑开,南泠儿顿时有点站不住脚,月颜见她几欲跌倒的模样忙上前扶住。 她眼神飘离的直打转,颤颤的开口:“皇姐,当真要叫父皇?” 南宫清苑见她如此害怕,不动声色的暗暗一笑,脸色却挂出安抚之色,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既然妹妹没做,那就不必惧怕,父皇断案也好彻底打消含燕的猜忌,维护姐妹和气。” 南泠儿勉强的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看着面无表情的洛岚轩,心里更是不安。册封大典时他就卖了自己一次,难保这次不会再卖一次。她手攒的紧紧,满眼忧虑。若是凌寒在就好了,他这个牌友定会为徒儿说话的。 宣正宫 宣正宫内一片肃穆。南宫煜离看着南泠儿低低叹气。这丫头向来不是守规矩的人,若是洛岚轩说她没赌,怕是已经把她看做了徒儿,势必要护着的。 他单手敲桌,问来:“朕问你,你有没有赌?” 南泠儿悄悄的看了眼洛岚轩,不敢说话。她岂能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若是现在说有那肯定是禁足一月的惩罚。若是说没有,就怕洛岚轩将她供出。到那时轻则禁足,重则欺君之罪。 “洛都司听闻你是当事人,那你来说说。”南宫煜离明显有些不耐烦。孩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最是无聊,可为人父母还是公正点好。 南泠儿抬眼看向高自己一个头男人,心中暗暗打鼓,她默默的朝左边的人影凑了凑,伸出幼嫩的小手,悄悄的伸到了他的衣袖里狠狠的捏了一把,咬着牙小声危险:“好好说话!” 南宫清苑站在两人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互动,脸色一沉,心里一股别扭的滋味应运而生。他俩关系真的有那么好吗? 洛岚轩闷声不吭,袖底反手一把包住了她肉肉的小手,紧紧的团在掌心里。恭敬的回他:“启禀陛下,的确是赌了。” 南泠儿听闻立马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她就知道这货狗嘴吐不出象牙。闷不出什么好屁。还自称是自己师傅,就这样维护自己的徒儿啊。 也顾不得什么公主形象,挣脱束缚来破口大骂:“洛岚轩!你个无耻混蛋王八蛋!就这样维护徒弟的?” “公主莫急,臣还未说完。”洛岚轩虽被骂了一通却无半点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看的边上的南泠儿心扑通乱跳,赶忙收回视线。不得不承认洛岚轩这一浅笑要是换作当代怕是要勾走无数少女的芳心了。好在自己在这个世界见多识广这类美男,这点小小的诱惑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温温和和的带着几分清冷:“微臣说的赌并非赌钱,而是打赌。臣和公主赌的是能不能把这一套动作完全学会。许是含燕郡主来时并未听完,就断章取义了。” 南泠儿听完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扑通一下坠了下去。还好,洛岚轩并没有说出来。 她瞅了一眼常含燕,瞬间一口恶气从心底涌出。做人凡事都是有个忍耐度,你常含燕平日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我,那今日就休怪我无情! 她故意要好的上前拉住了常含燕的手,面做歉意:“姐姐,妹妹知道你想住流樱宫。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要不从今日起你搬进正殿,我住偏殿。咱俩姐妹也好做做伴,说说话……” “荒唐!”话还未说完南宫煜离大掌一拍,顿时面露不悦,流樱宫之事本就是他赏给丫头的,虽不是他亲生但也好歹是他南宫姓的人,何时轮到一个外姓这般胡作非为!看来这李家的气焰还真是不小。 “你可是为流樱宫的事处处与泠汐作对?” 常含燕上一秒还洋洋得意,下一秒就如打入十八层地狱般可怕,大急扑通一下跪地,慌乱解释:“姨夫,没有的事,我疼妹妹还来不及呢……” “你撒谎!”洛晴雪见她狡辩气不打一出来,立马从后面蹦出。她从小被常含燕欺负,这时候不帮公主扳倒她,更待何时。 “陛下,臣女有话要说!”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当面反驳。 南宫煜离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常含燕示意继续。 “前段时日,郡主来殿中,走后硬是说丢了镯子,诬赖是公主偷的。” 南宫煜离脸色一青,斥责:“可有此事?” 地上跪着的女人吓得立马低下头来,不敢看皇座上的男人:“我那也是……一时着急……” 南宫煜离不愿再看她一眼,冷哼一声。 “还有,国师教授课程,公主背不出来,含燕郡主特地跑来讥讽。说……” “说什么?” “说,种不好,自然是没那个脑子……”洛晴雪的声音越说越小。 “晴雪。”洛岚轩立马喝止了妹妹接下来的话语。这句“种不好”话言外之意就是在否定南宫整个家族。多说无益,点到为止。 南宫煜离听到这话,勃然大怒。种不好! “放肆!”南宫煜离脸色铁青。 “朕念你幼时丧母可怜,封你个郡主以示体恤。可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这般欺压蛮横!” “来人呐!” “在。”两个侍卫从两旁闪现。 “含燕郡主,目无尊卑,即日起贬为庶人。拖下去。” 常含燕心里大惊,这下完蛋了。即刻低头,爬跪着向前,哭喊求饶:“姨夫,姨夫。我错了,我错了……” 她眼泪模糊,毫无平日里高傲形象的万分之一。南宫煜离厌恶的看着地上鼻涕吧啦的女孩,怒号:“还愣在做什么?拖下去!” “是!”两个侍卫面无表情一人一边,拖拽着她的胳膊往殿外走去。 “姨夫!姨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姨夫!”常含燕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内直至许久才没有一点回响。 南宫清苑看着皇座上的父皇心里猛地一咯噔,她从未见过父皇对待家里人如此狠毒过,今日为何? “父皇……” 南宫煜离看着欲言又止的清苑,冷笑:“你若是替她说话,下一个就是你。” “罗总管,传朕旨意,常家育女无方,以下犯上,罔顾理法。即日起其父常亭贬为柳州县令,下月离京。若有抗旨,杀无赦!”他目光阴寒,死死地看着被拖走的方向,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 第二十四章 含燕之落(2) 常府 “混账东西!让你陪读不是让你惹事生非的。”常亭手拿加法,指着鼻子怒骂。 “爹,女儿错了,女儿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狡诈……”常含燕跪着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腿求饶。 常亭见状一脚蹬开,举着棍子就朝她背上呼去。 “啊!” “老爷,打不得,打不得啊。”常夫人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棍子。 “夫人!” 他本是寒门,受岳父之恩才一步步的爬到中书侍郎这个位置,如今因为这个逆子功亏一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因为她而败的一塌糊涂。 常夫人见状一下跪倒,满眼泪花:“我膝下无女,含燕虽不是亲生,但我一直视为己出。你这一棍子下去简直就是要打碎了我的心呀!” 常含燕洇洇的扶起她:“娘。”母女俩抱头哭作一团。 常亭听的心烦意乱,恼火的哐嘡一下丢掉了手里的棍子。瘫坐在椅子上:“那你说我该怎办?如今大皇子势头正盛,此时却出了这么一件糟心的事,这是扰乱大局啊!” 常夫人抹了抹眼泪,坐在他边上急中生智:“我去求爹爹,爹爹一定有办法的。” “爹爹,哼!”常亭冷笑,怕是明日他这个好岳父就会上书陛下,反过来参他一本。这些年来他背地里落井下石的事做的还少吗? 他沉思了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无论是忠臣,还是对手,枉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怕是陛下早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吧。区区这一句话就能连贬他几级,若是再大一点,怕就是全家老小的项上人头吧。一切只是差了那个契机…… 良久,他苦思冥想许久,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苦笑:“罢了,咱们不留京城,也不去柳州。明日我就向陛下辞官,咱们回苍南老家。” 常夫人大慌,一把拉过他的衣袖:“什么!辞官!” “嗯。”他沉静的点了点头。 常含燕一听,瘫坐在地上,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平日里的仍意妄为有朝一日竟成了害父亲的一把利刃。顿时悔不当初,泪如雨下掩面而泣。 常亭看着地上女儿,许久长叹一口气来,扶起抽抽搭搭的她安慰道:“莫要哭,这件事不怪你。爹爹当官当的也久了,现在也到了告老还乡的年岁了,是时候让位了。” “可是,爹……您就这么辞官了外公他能同意吗……”她知道外公朝廷党羽众多,朝外也不少他的人。若父亲就这样走了,怕是要惹得外公心生不悦吧。 “你外公会明白的。”常亭摸了摸她的头:“我意已决,明日就去辞官。夫人,去叫管家收拾收拾,后日就走。” …… …… 此夜注定无眠,常府内外灯火通明…… 第二十五章 试探 月圆之夜。流樱宫内,月颜端着玉碗,走到南泠儿面前:“公主。” “放下吧。”她皱了皱眉头端过碗来,长长的刀刃在纤细的胳膊上轻轻一滑,顿时鲜血如注。从她入宫的第一日起,每至月圆之夜,父皇总要向她取一碗血来。 看着被端走的血碗,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一个黑影在她眼前闪现。 “谁?”南泠儿机警望向门边。 “是我。”那黑影朝她走来。 “怎么是你?”南泠儿有些吃惊收起刀来。她赶忙看向门外,悄声惊忽:“你怎么进来的?”这六宫上下,尤其到了晚上守卫最为森严,他是如何出入自如的? 洛岚轩看着惊慌失措的小丫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波澜:“只要我想去,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南泠儿顿时无语。自从她认识这个男人后,好事没一件,坏事一大堆。好在常家辞了官,带着常含燕回了苍南老家。要不烦心事更是一大堆。 她随意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撇着嘴问:“来这干嘛?我告诉你晚上擅闯后宫可是死罪。” 洛岚轩不以为然的坐在床边,细细的打量起她来。南泠儿被他看的毛毛的,心里不自在的很。许久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我说你大晚上的来我殿里不会就是为了看我入睡吧?” “清灵玄花。”洛岚轩没有回她这个问题,反而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四个字来。 “哈?什么清灵什么玄花的?你在那说什么呢?”南泠儿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过来就问她这个问题。 洛岚轩仿佛没有在意,反而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语气阴冷:“你当真不知?” 南泠儿被他捏的吃痛,惊忽一声。立马打掉了他的手反感怒斥:“神经病吧你,大晚上不睡觉的来我这发什么颠?” 男人见状目光渐渐的暗淡了下去,有些颓废的看着窗外的圆月,良久叹出一口气来。 南泠儿看着他失落的背影不禁浮想翩翩。那日在武试时他与常含燕交谈甚欢,莫不是因为她的事特地来找自己的麻烦? 她略带歉意的拽了拽洛岚轩的衣袖:“那什么,我知道你心悦于含燕郡主。可事出有因,父皇要罚她也是站在公理上的。你也不能胡乱怪罪啊……” 岂料洛岚轩反倒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心悦于她过。” 这就让南泠儿着实犯难起来,若不是常含燕那就只剩下了……南宫清苑咯!她脑袋一激灵,这才回想起来。前段时日她出宫和洛晴雪喝花酒,看完皮影戏正巧遇见两人在百味斋里说事。她从小耳尖,隐隐约约听着说是什么当真这么狠心……当了她人的师傅什么什么的。又恰巧看见她的手扶上了洛岚轩的大掌。 那一嘴狗粮让她吃的饱饱的。原来自己才是那十万伏特的大电灯泡,来回在两人之间晃悠。难怪南宫清苑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不那么的友好,两人早就是相好的了。 南泠儿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原来是为了皇姐的好姐妹出气啊,你早说嘛。明儿我就和父皇禀明原因,你以后都不用来教我了,搞得怪尴尬的。” 洛岚轩一愣,这丫头在说什么胡话呢?和南宫清苑又有什么关系,今晚他来不过是为了试探清灵玄花的事。她个小脑瓜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眼神古怪的回头看去:“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为了你和皇姐好,才做出让步的,你别不识好歹。”南泠儿有些不开心,自己一心为了他考虑,反倒被质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非要我讲的那么明白干嘛?你和皇姐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我在你们之间掺合的像什么话?” 洛岚轩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与你皇姐之间清清白白。” 怎么可能,她明明撞见了啊。南泠儿不服气的反驳:“那日我与晴雪去百味斋喝酒,路过时恰巧遇见你俩在那你侬我侬的。别告诉我那不是你!在我这装什么装?” 洛岚轩听闻歪头细想,突然间恍然大悟。常家辞官几日后,南宫清苑特地邀他出来说事。他本以为是让他向陛下说几句好话,让常家官复原职。这事他可不会犯傻,因为陛下在第二日就让舅父顶了中书侍郎这个位置。哪成想,她竟然是想拜自己为武艺师傅。这件事可真是大跌眼镜。他现在既然已经被陛下安排在了太子这边。如果再加入大皇子这一派,怕是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家。岂能大仇未报先身陷囹吾呢? 他似笑非笑的揉了揉南泠儿的脑袋调侃道:“你是吃醋了?” 南泠儿瞪大了眼睛,脸色大囧。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没好气的回他:“开玩笑,你爱跟谁跟谁,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说完她还比划出一个小拇指,暗喻洛岚轩在他心里的地位。 岂料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般正经的捏了捏她的脸来:“没有找到我最珍贵的东西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黑夜里,两人的眼睛像亮晶晶宝石一般晶莹剔透。南泠儿的心里随着血液流动的速度狂跳不止。她脸颊连着脖颈烧红。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 她小心翼翼的按住胸口的位置企图压制一下异动的心率。可换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跳动。 她换作小拳头狠狠的砸向心窝,莫不是身体的原主人南宫泠汐从小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要不自己怎会那样的不同? 洛岚轩看着她这样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为师教你武艺不是让它来伤害自己的。而是让你用来保护自己。”他脑子一片发懵,不知为何就这样抓住了南泠儿的小手。 南泠儿看着自己被牢牢抓住的小手,脸上一红,男人玩心大起见状连人带被子一起紧紧裹住,像粽子一样揽在怀里。没想到这小丫头竟如此有趣。南泠儿大羞,像蛹虫一样在被子里来回轱扭,无奈半天挣扎不出,急得大骂:“洛岚轩!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叫人了!”见他依旧不放手,南泠儿急得大喊:“来人呐!快来人呐!” 听她这么一叫,洛岚轩如梦初醒,赶忙伸手捂住南泠儿的嘴巴,防她再叫出。南泠儿就这样被他抱着。来回挣脱,可肢体极其不协调,一下又踩着了被子猛地往前扑去。洛岚轩见状大惊,赶忙用左手护住她的头部,两人一起连人带被的滚到了床里。 “诶呦喂!”她大叫一声。一头撞到了男人的下巴。洛岚轩滚烫而又坚实的肌肉,牢牢的将她护在了怀里,抬头再一瞧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墨色的眼睛。黑夜里俊秀与阳刚在阴柔的夜晚中更显得几分妖冶的美感。 洛岚轩被她这样细细密密的盯着脸色也如她一般开始红起。从前修仙时,山上女弟子皆一板正经。一类衣带飘飘嫡仙气质,一类则是正气凛然侠女风范。他下山之前以为世间女子都如这两类。直到遇见了小丫头才彻底刷新了他的三观。世间竟还有如此思想跳脱,每日活的生龙活虎的女子。 他暗自回味。南泠儿见状带着被子从他身上慌忙滚下,从里面解开,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指着鼻子大骂:“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啊!”在她的印象中古代男子不都是文质彬彬,饱读诗书的文人气质吗,怎生出他这么个异类。 岂料洛岚轩悠然自得的站起不以为然的拍了拍她的头,摸着自己的下巴,反过来逼问的笑道:“那我这还疼着呢……你要不要负责?”他不知自己为何这样说,每次见到小丫头,话和动作总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没有面对他人三思而后行的那份谨慎。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绑我。”她叉着腰站在一旁理直气壮的回怼。她与洛岚轩这几月相处下来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每日不是让她爬高就是下低。亦或是学习飞檐走壁的技巧,每次下了学后更是浑身酸痛。她严重怀疑洛岚轩是不是以专门整她为乐。平常想近他身偷袭比登天还难。今日这一撞还真是解了自己的心头大恨! 洛岚轩撇撇嘴,他早就猜到她会这样骂自己。刻意的差开了这个话题,转而严肃吩咐她:“明日朝贡。几个藩属国和外邦的使臣届时会来,到那时你可别丢了为师的脸面。”他抬手捏了捏顾若璃婴儿肥的小脸交代了两句。这丫头生性跳脱,干起事来天马行空,毫无章法。 南泠儿挪开了他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脸应和了两句:“我这个人做事最是稳妥。”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洛岚轩见她这样,摇了摇头浅笑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兰流苏吊坠玉簪插在她的头上温柔道:“明日南蛮妖族也会到来,你戴着它会保护你的安全。” 南泠儿不解的摸了摸头上的吊坠疑惑:“为何?”她实在不理解一个簪子怎么护她周全,难不成拿后面的小尖子像容嬷嬷一般扎扎扎?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洛岚轩看着她疯疯癫癫的笑眼,无奈的解释:“南蛮妖族世代以妖为尊,生性野蛮。为师怕你有危险,特地在这里面注入了我的灵力。关键时刻可护你一命。” 南泠儿有点吃惊,不过南蛮妖族,光听名字的确就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了。她来这里也将近一年的时间,对这个大陆或多或少也有略有耳闻,北有刚刚灭国的百里王朝,西有大月氏单于纵横草原。南有瑶国统治蛮荒。大陆上还有大大小小几个附属小国。可她从未听过妖族这个种族。 南泠儿抬头问道:“南蛮妖族,为何我从前闻所未闻?” 洛岚轩看着傻呼呼的小丫头叹口气道:“说来话长,瑶族以蛊术为尊。下设妖,灵,魅三族。可无奈半年前族长因病去世。妖族一举逼宫杀瑶,灵,魅三族独统南蛮。你长期深居简出,与外界又不通消息,自然是不知道的。” 南泠儿点点头来,她的确每日只知吃吃喝喝。对外界事情也多半是道听途说,准确性不高。不过今日这么一听还真得留点心眼。这妖族虽明面上不敢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也难免不窝藏祸心。 第二十六章 妖王太子 朝贡之日后宫如预料好的一样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南泠儿有些困意坐在化妆桌前看着洛岚轩送的白玉兰簪心里猛地喜欢的紧。润润的手感摸上去如水一般光滑绵密。色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月颜看着她手里的簪子问:“公主今日是要戴这个吗?” 南泠儿把手里的簪子递给了她点点头来。 “可是,这未免也太素了吧……”月颜接过簪子放在手里打量着。 南泠儿默默的笑道:“没事,今日我就爱这簪子,你快快帮我别上吧。” 月颜有些不情愿的替她戴上。今日朝贡无论是六宫上下,还是官宦女眷皆打扮的争奇斗艳,明艳四方。偏偏公主,一身素衣不说,还别那么素静的一只簪子,被人比下去了可如何是好? 片刻,南泠儿看着镜子中清纯的女孩满意的笑了笑。她十足的讨厌宫中的宫服,又重又麻烦不说,头上还得插那么多的簪子和发饰,每次一走路就有一种自带七里哐啷的音效,甚是累赘。 她特地在月颜的面前轻轻一转,问道:“好看吗?” 月颜有些吃惊。她本以为会十分的暗淡没想到却完胜了繁杂,像莲一般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感。尤其是那点睛之笔的簪子,更衬托公主如莲的气质。她激动在一旁忙鼓起掌来:“好看好看,公主真的是太好看了。” 南泠儿听闻心里一喜,暗暗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眼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许久,月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催促起来:“公主,咱们还是快些去吧,怕是现在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每次宫宴公主都是掐点到场。每次理论都是那套说辞。准点万岁,多一分浪费。虽然她不大能听得懂,但大概意思能估摸的出来。 南泠儿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拿起桌子上的团扇朝门外走去。 正殿内,各国使节早已陆陆续续到场。她悄咪咪的扒在门边看着满场的人,心里一颤。没想到来的如此积极,还没到点就高朋满座了。南泠儿刻意用团扇遮住小脸,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待到完全安安心心的坐在位置上时,她猛地抬头一望,正巧对上对面一双妖冶的眼睛。男人小麦肤色细眉细眼,披发如墨,一身玄衣套在肌肉分明的身上。冷冽与诡异不断的在他周身盘旋。 这时一条蛇出其不意,呲溜一下窜出了他的衣袖。 南泠儿大惊,她从小怕这类爬虫,更别提蛇了。尤其是这么一条蟒蛇正对着自己…… 她浑身僵直,满身鸡皮疙瘩的看着来回在男人身上缠绕的大蛇。 那大蛇似乎也颇有灵性,感受到对面的目光,突然扭过头来,朝着南泠儿猛地游去。 南泠儿见状,立马从座位上弹起。强烈的恐惧瞬间弥漫住自己的心头,她想要拼命的止住打颤的身体,可奈何那蛇还故意吐着信子。刻意发出“嘶嘶”的声响。 四座的旁人见状吓得目瞪口呆,皆不敢上前制止。眼看那蛇一步步的逼近,就在它张开血盆大口朝南泠儿扑来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白色的人影猛地冲出,牢牢的将她护在怀里,左手一把抓逮住了蛇头朝着远处狠狠一丢! “嗖”的一声,如一条带子般旋转着飞舞而出。随后就听“哐嘡”一声重重落地。 “别怕,有我在。”洛岚轩声音低沉,剧烈的喘息随着胸膛的起伏一上一下。 南泠儿听闻,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把自己紧紧护在怀里的男人,心里顿时一暖。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也一点都不待见像洛岚轩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可关键时刻,也只有他肯为自己挺身而出…… 眼眶一红,眼泪就要噗呲噗嗤的掉落下来。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大殿中央翻着白肚皮的大蛇心里一阵委屈。 洛岚轩见状赶忙伸出袖子,擦了擦她眼角渗出的泪珠,安慰道:“那大蛇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就安心在这坐着。再哭就不好看了。” 南泠儿有些诧异,她从未听过洛岚轩如此温柔的语调。平日里两人不是斗嘴,就是动手,有时更甚直接互相诅咒。今日为何…… 她转不过脑子的思索了半天。回过神来,却已见他朝大殿中央走去,一手抓住蛇头,朝那妖冶男子的桌上狠狠一丢。忍着怒气:“妖王太子还是好生收着,伤着人可付不起这责任!” “你是何人?”那妖王太子夜殇满不在意的端起酒杯随意的撇了他一眼继续饮酒。 “她的师傅。” 夜殇听闻冷笑:“那女子是你徒儿?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洛岚轩也并没生气:“我的徒儿有我就够了,不劳您挂心。还望您莫要嚣张,别忘这是在南宫的地界。”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意,四目相视紧张的氛围下透露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态势。 一句有我就够了,南泠儿的心就像湖面上的一片小舟般不断的荡漾。有种从前高中时对隔壁班男生好感的那份悸动。她在前世虽没有谈过恋爱,但也懂得什么叫春心懵懂…… 将近午时,南宫煜离才带着皇后和贵妃从后面的屏风里缓缓而出。待到各国进贡完后,一群身着艳丽异域服饰的胡姬扭动着曼妙的腰肢,伴着胡琴在气派的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由于刚刚的惊吓,南泠儿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舞蹈。脑子里却全是刚刚大蛇扑来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战。 第二十七章 质子之难 胡姬退下,这时大厅内响起了大皇子的声音:“听闻楚国人擅音律,不知质子可否献乐一首?” 南泠儿回头看向楚瑾。她知道这个人,那日在自己的册封大典时有过一面之缘。初次见时觉得他冷若冰霜,眉眼中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今日他与自己国家派来使臣坐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威严,许是王者的气度。 楚瑾没有说话,而是抿着嘴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大皇子有些不悦:“质子今日是想抗命?来人呐呈上来给质子。”这时一个宫女端着一把古琴放到了楚瑾的面前。 南泠儿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做为一国太子被迫当为人质留于他国本身就是一件莫大的耻辱。现如今还要当众献乐更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 想想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本身也是质子出生,自己虽未体验过那样的生活,但看看他那样的境遇顿时觉得委屈。一种母爱的怜悯霎时泛滥开来。 她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朝着南宫煜离道:“父皇,女儿愿为楚瑾公子配乐。” 南宫煜离点点头。 南泠儿看着面色不悦的大皇子,心里反而生起了一种正气凛然的架势,接过宫女呈上来的琵琶在手上拨了几下。这一年来,她苦学琴技。没想到今日还真的排上了大用场。 楚瑾波澜不惊的面色有了一丝丝的波澜。南泠儿见他双手抚琴,心里松下一口气来,面带笑意的朝他点了点头。 楚瑾见状,神色一怔。 熟悉的旋律,娴熟的指法。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就像她与洛岚轩合奏时的那份惊艳。南泠儿的思绪飘向从前,若不是那时两人的不打不相识。恐怕今日也不会如此熟悉……她的脸上渐渐漫起了笑意。 许久,一曲终了,四座鸦雀无声。当年一曲《春江花月夜》名震京城,此后再无人超越…… 夜晚凉风习习,南泠儿坐在高高的城墙上俯瞰众生。她自小就不喜欢那种聚会的场景,早早就向父皇说了身体抱恙退场离席。 万家灯火通明的街巷上礼花齐放。家家户户如过节般张灯结彩。马车上,达官显贵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匆忙驶出。南泠儿知道,宴会已经结束了。再好的夜景此时也落下了帷幕,她扫兴的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刚想离开,就听到后面一声陌生的男音突然响起:“公主请留步。” 南泠儿应声停住了脚步有点奇怪,回头看去,没想到竟是楚瑾。 她有些尴尬:“楚公子?” “今日……谢谢你了……”楚瑾本就长的文质彬彬,平日里又不善言辞,一种男孩子独有羞涩漫上脸颊。 南泠儿看他这般不自在,大大咧咧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安慰道:“没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无妨,无妨。” 她本以为自己解释完这位玉面公子哥就会自动离去,谁成想他却执拗的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南泠儿开口反问:“为何要这么做?我不过是个质子……”他从小被送入南宫,见惯了世间的冷暖。宫中之人皆视他为贱奴,日日羞辱,平常的吃食更可用清汤寡水形容,生命毫无尊严可言。可她堂堂一个公主为何要这样替自己开脱,难道是他们南宫一族整人的新乐子。想着想着他的心就像跌入谷底的巨石一般沉重。 南泠儿一怔,渐渐的缓过神来,淡淡的呼出一口气来。看着夜空下纯净少年清瘦的小脸心里却止不住的心酸。从小她看影视剧便知,质子的日子是非常不好过。往往是要承受他人不可承受之痛,隐忍他人不可隐忍之辱。看着楚公子的面相和身形便知,他过的十分不好。南泠儿像从前抱自己小侄子一般心酸的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安慰道:“我知道你日子过得苦,因为我也是质子出生。你若想哭便哭出来吧,在我这无需隐藏。”她虽不知身体原主南宫泠汐在百里王朝灭国之前经历了什么。但看过那么多的史书和电视剧就知一个道理,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默默的感受着肩膀上男孩子的颤抖啜泣,细如蚊声的哭腔低沉的传入她的耳畔。委屈,泪水,屈辱,彷徨在烟火的绚烂与怀抱的温暖下全部迸发而出。南泠儿心酸的拍起了他的背来,像哄小孩入睡一般哼起了儿时常听的歌谣: 游子路遥,心有泪。常忆阿妈温柔乡。不知脚下路千里,只知泪痕流万丈。红尘滚滚青石桥,相思浓浓儿时情,要问阿妈在何处,梦里回忆梦里念…… 梦里回忆……梦里念…… 第二十八章 聘你为妻 自从那夜过后南泠儿与楚瑾的关系似乎变得很好,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往他的住所跑去。宫里人也很有眼力劲,知道楚瑾是公主所庇护的人,对他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前的馊饭馊菜也自此变成了满盘珍馐。 南泠儿趴在他院子里的石桌边静静的看着他在院里舞剑,心里放下一口气来。虽然自己平常找他搭话对方多半是少言寡语,但比刚刚相识时的一言不发好太多了。 南泠儿看着楚瑾满头大汗的模样,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轻轻的朝他额头拭去。 这时身后传来了洛岚轩咳嗽的声音。南泠儿赶忙扭头,却见他面色阴沉的开口:“近来几日武艺学的很好了?有这么多时间出来玩?” 南泠儿见状撇了撇嘴,这家伙一日不毒舌就心里痒痒是不是。她蛮不服气的甩手:“怎么你咬我啊?” 洛岚轩每次见她这般泼皮无赖总是无可奈何,而且这丫头总是语出惊人,旁人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可他却经常听,早已一清二楚。 洛岚轩目不斜视的直接略过了楚瑾,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领,像逮小鸡般朝门外走去。 男女力气悬殊,南泠儿几番针扎后却奈何不了他半分,直到两人走到门外,她才想起站在院子里呆若木鸡的楚瑾:“楚公子,改日我再来找你玩。” 楚瑾看着渐渐淡出视线的洛岚轩,暗暗的握紧了刚刚遗留在手里丝帕,面色凝重。 行至御花园中,洛岚轩才将她放下,南泠儿揉着自己被嘞疼的脖颈生气的嚷起:“有你这么对徒儿的吗?”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南泠儿,可心中却堵的难受,像被塞入了巨石一般沉的让人呼吸不出一丝丝的空挡。 “是陛下要召见你。”他声音清冷,像冬日里的冰晶一般不带一丝的温度。 南泠儿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而一扎不眨的看着洛岚轩面色古怪的模样,心里嘀咕,这家伙又犯什么神经病了?脸色比猪肝还差。 两人之间一路尴尬。南泠儿几度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可每当刚想抬头讲话时就瞅见了那一张臭脸,又硬生生的吞回了肚里。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走近宣正宫的门口。刚进大殿,南泠儿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夜殇! 她警惕的盯着高大的男人,想到前几日他拿蛇吓自己的场景,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始打颤。 “泠汐,快见过妖王太子。”南宫煜离朝她吩咐。 南泠儿听闻抬头,正巧对上了他那双淡金色妖冶双眸。与那日的桀骜不同,今日给人的则是一种与众不同曼陀罗花的极致魅惑。径长的身姿笼罩在南泠儿身侧撒下一小片的阴影。他凤眉微挑,玩味的凝视着小巧玲珑的丫头,邪魅一笑。 南泠儿慌乱低头:“泠汐见过……妖王太子……”她心跳的飞速,一滴冷汗顺着脖颈悄然而下。 夜殇见状,看她的眼光却更加的放肆起来:“公主长的好生俊俏,不愧是南宫第一美女。” 南泠儿听闻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几跳,她何时有过这么个独特的称呼?一脸疑惑的望向夜殇,心里却不安起来。听闻他们一家是弑君者,靠着铁血平定三族,如今这么称呼自己细细想来却是一身冷汗。 “殿下言重了,不过是虚名而已。”她刻意的避开了夜殇炽热的目光。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殿内一片肃穆,尴尬的氛围在时间的轴线上来回迂回。夜殇眸色变得深邃起来,他静静的注视着旁边神色紧张的小女孩。 来南宫之前,他在他的夜王殿里,他无数次的听着《春江花月夜》这支曲子。幻想着弹这个曲子的女子必定是个风姿卓越,妖娆曼妙的女子,不然怎能创作和演奏出这么一首天人之乐。直到南宫泠汐的出现彻底的刷新了他的三观。他第一眼见她时就觉得这丫头甚是有趣,不仅服饰格格不入,而且行为也如此让人难以捉摸。好好的正道不走,偏偏偷偷摸摸走小道。尤其是勾下腰来用扇子半遮面时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怕是只有这丫头自己觉得十分高明,其实满场的注意力基本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可事情总是不按原先的轨道发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爱宠云云居然游出了衣袖,朝对面的小女孩游去。他大惊,自己从小与云云相伴长大,云云自小性格胆小,与生人更是十分的怯懦,可它头一回对一个陌生人却如此的亲近。在他们南蛮有句古话,万物皆有灵性,只有心地够善的人才配得到动物的喜爱。虽然云云明显吓到了小丫头,可他却觉得突然的开心了起来。 他一直注意着小丫头的一举一动,狼吞虎咽的吃饭,毫无形象的坐姿,放浪形骸的笑声。这与他从前对公主这个词的定义完全颠覆。他对她的兴趣更加的浓烈了。直到她的大皇兄刁难楚国质子时他才明白,世间居然有如此傻的天真的蠢丫头。明明和她毫无关系的一场纠纷,偏偏挺身而出救他人于水火之中。他本想看好戏的观赏着这一场闹剧,可当傻丫头拨动琴弦的那一刻! 他震惊了。 梦里无数次萦绕流转的熟悉序律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丫头演绎的如诗如画。她比自己府里任何一个乐师弹奏的都要动听。不是那种风情万种妖娆,也不是那种明媚动人艳丽。这种激情澎湃,富丽堂皇的曲调居然能被一个小家碧玉,清纯动人丫头赋予了一种不一样的生命力。他的心殊不知何时早已不受控制的跳动…… 他辗转反侧几夜,几度想要去她的殿里寻她。可刚刚要迈出的脚步却又生硬的收了回去。若是开口了就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也许是老天助他一臂之力。她的皇姐南宫清苑在夜里偷偷的找到自己。毫无保留的向他袒露心声。 她的母妃有意让她与妖族结亲。可她早已心有所属。若不是自己的哥哥最近式微,朝廷局势不稳。自己也不至于嫁给妖族。 他看着哭泣的南宫清苑有点不知所措,他平生最见不得女子落泪。可奈何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与皇室的一位公主结亲,巩固妖族在南蛮的地位。可如今自己父王替自己寻的钟意的女子如此拒绝,这让他一时间也难以有更好的对策。 直到南宫清苑推荐起自己的妹妹时,他才想起原来那个小丫头也是公主,自己竟忽略掉了她。南宫清苑告诉自己,这个小丫头叫南宫泠汐是皇帝的嫡女,刚刚当质子回来。而那首惊为天人的《春江花月夜》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此话一出,他的心里就开始狂喜不已。原来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弹曲者。他原本以为殿上奏乐完全只是巧合。但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竟是他俩冥冥之中的缘分。 想到这里,夜殇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柔软了起来。他扭头恭敬的朝着殿上的皇帝和皇后道:“臣此次来访,期间一个目的就是与贵国联姻,永结万世之好。所以臣恳请陛下将爱女泠汐公主赐予臣。我必以八抬大骄,百里红妆迎她,从此永为正妻。” 南泠儿僵在了原地,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去,不敢相信这夜殇居然是想要娶她为妻!她脸上血色尽失,浑身的力气仿佛要被抽干一般,提不起一丝丝的兴趣。旁人的话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剩下神志不清的看着殿内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她穿越在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想过嫁人。可这个人却万万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一个弑君者,一个蟒蛇癖。自己怎能接受未来的夫婿是如此的不堪和怪异。 南泠儿机械的摇着头,眼底却一片模糊,扭头看向洛岚轩那一张紧张的面孔,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第二十九章 聘你为妻(2)(求收藏,推荐) 再次清醒已是几日后。她的脑海里立刻划过那日无数的场景,刚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声音也讲不出来,沙哑的只能发出“呜呜”。顿时悲从中来,莫不是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她叹了一口气,掀起被子下床,却被一个重物牢牢压住,南泠儿顺着被子的褶皱看去。 是洛岚轩…… 他趴在床边,沉沉的睡着。五官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显示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南泠儿心里猛地一颤,她未曾料想到陪在自己身边的竟是洛岚轩,这个自己不屑又依赖的人。 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了他的眉眼,冷峻的眉峰,高耸的鼻梁,还有那……淡淡的薄唇…… 南泠儿的心随着自己的动作狂跳不止,像做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刺激,生怕对面人忽然醒来。当她的手划过男人细长微卷的睫毛时,男人动了动眼皮。 南泠儿小鹿乱撞般连忙收手,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闭眼装睡。 她清晰的感受到,一只温暖的大掌轻柔的抚摸在自己的额上,另一只手则被紧紧的团住。南泠儿此刻紧张的要命,洛岚轩要干嘛? 正当她快要装不住的时候。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眼眸,温温热热的像两片肉般带着金盏花的清香和男人独特的气味。 南泠儿震惊,她做梦也没想到洛岚轩竟然亲吻了自己。像腾云驾雾般飘飘欲仙。全身烫的像刚过水的汤圆一般软糯。小鹿乱撞满脸通红。 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如乱麻,万千疑惑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良久洛岚轩才收起唇来,大掌紧紧的将她冰凉的小手团在掌中,轻轻的放在唇边,来回的摩擦。 南泠儿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使被暗恋自己的男生表白,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忐忑。她的心在此时此刻无处安放。 时间在两人之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就当她再也忍不住想要睁开眼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月颜的声音:“洛大人,中书大人刚刚派人进宫传话,说家里急事,望您速速归家。” 洛岚轩回头,应了一句,不舍的放下手来,起身匆匆而去。 洛岚轩前脚刚走,南泠儿后脚就赶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去,踮着脚打开窗户往外望去。修长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倒影。 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南泠儿吓得立马盖起了窗户。 “公主!”月颜瞪大了眼睛。清澈的双眸立马噙满了泪水,她委屈的一把扑到了南泠儿的怀里号啕大哭:“公主,奴婢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南泠儿有点手足无措的抱着她,看着如此痛哭流涕的月颜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月颜抽抽搭搭的从她怀里起身,左看右看确定了一下,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您可要吓死我们了。当时洛大人别提有多紧张了,抱着你就往太医院奔去。可委实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洛岚轩把我抱去的?”南泠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小小的咬着嘴唇,脸色却一片潮红。 月颜骄傲的一甩头自顾自的描述起来:“您是不知道,洛大人不仅抱着你去了太医院,而且在您昏迷的三天里,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照顾您。别提有多上心了!” 南泠儿听着听着就不禁低头浅笑起来,慢慢的回味起月颜的话来:是他抱我到太医院的,而且还寸步不离的照顾…… 南泠儿想来想去脸上不禁泛起一片潮红。月颜偷偷的瞧这她羞涩的面庞,打起趣来:“公主您是不是喜欢洛大人啊?” 南泠儿听闻,立马回神用小手打了打她的头笑骂:“你个小丫头,混说什么鬼话呢?我与洛大人之间清清白白。况且他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月颜见状忙掩面偷笑:“那您脸红什么?您分明就是喜欢上他了。” “你个小丫头,够嘴贫的哈!看我今天打不打你。”说完她捞起袖子就朝月颜跑去。 两人在院子里嬉笑打闹成一片。 夜殇站在殿外的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他没有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竟可以和下人如此亲密,在旁人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小丫头居然做到了。他悄悄的走近两人。 月颜用手挡着胳膊,猴一样往后窜:“哦,我明白了。您不喜欢洛大人,您是喜欢妖王太子啊……” 南泠儿一听这话,本来还羞涩的心里一下子就恼怒了起来,她叉着腰怒怼:“我告诉你,就算是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了我也不嫁他!” “公主……”这时月颜的眼睛瞪的像铜锣一般。她惊恐的看着南泠儿身后的夜殇。 “怎么啦,我说的是事实。你说我细皮嫩肉的,万一嫁过去被夜殇养的蛇给咬了,你说我以后还能在南蛮好好过吗?” 月颜低下头来连连阻止:“公主,别说了……” 南泠儿奇怪:“为什么不说?他拿蛇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我跟你说,我就算这辈子孤独终老也不嫁他!” “公主好气魄。”夜殇听完并没有生气,反而鼓起掌来笑眼如花。 南泠儿愣在了原地,这声音。莫不是…… 她惊恐的慢慢回头,定睛一瞧! 是夜殇! 南泠儿立马怂怂的弹到了月颜身后,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来做甚?”她小心翼翼的往夜殇的袖子口望去。 “本王为什么不能来?而且你很快就是本王的妻了。本王来王妃的宫里有何不可?”夜殇看着小丫头眉飞色舞。 南泠儿听到这话,脑子翁的一下,一哄而过:“本公主何时答应过你了?请太子殿下不要自作多情!” “那难道你不愿嫁我是因为不喜欢我妖族?”夜殇有些奇怪,他似笑非笑的抱着臂膀。 南泠儿反被他的态度气的乐了起来,有何不好?不好的地方多着呢。她越想越生气,蹭的一下从月颜的身后窜出走到夜殇跟前,昂着头质问起他来:“太子殿下,请您不要断章取义,妄加揣度,凭空想象,暗渡陈仓。ok?我一点点也没有觉得妖族不好,我只觉得你这人让我一点也不!感!冒!”她叉着腰一口气从头顺到尾。 对面的夜殇却一脸匪夷所思的打量着她:“欧克?’不感冒’这是什么?” 南泠儿被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反问的震了一下,她拍了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越在这个世界了,自己说的这些他又怎么听懂呢?南泠儿支支吾吾的装起傻来:“就是……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也就别来烦我了……”她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夜殇看着她不自然的样子狐疑的眯起了眼睛,步步紧逼起南泠儿:“真的?” 南泠儿抬头看着他这样这样,立马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威胁到:“你……你你别胡来,小心我打你啊!”她故意扬了扬手。 夜殇见状本来紧绷的表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仰手揉了揉南泠儿的头:“我现在觉得你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看来本王是非你不娶了。” “你!”南泠儿看着他破皮无赖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自怒骂,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一溜烟跑到杂物室抄起扫把就举到了夜殇的面前:“赶紧走,小心本公主打的你满地找牙!”她生平最讨厌这种威胁他人的人,如今竟胆大妄为跑到了她的地盘来肆意撒野,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第三十章 青楼之约(1) 夜殇被南泠儿提着扫把一路赶出了殿外,他弹了弹身上的灰随意的倚在门边,朝着殿外走过的宫女大吼了两句:“你们公主就要嫁给本王为妻了,到时宫中的每个人本王都重重有赏!” 那几个路过的宫女都是刚刚入宫不久的新人,头一回见到这么不合礼仪的事,慌的低下头来憋着羞红的脸面面相觑。 南泠儿见此情景,吓得丢了扫把噌的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瞪着大眼威胁道:“你再胡乱叭叭一句,小心我把你送到青楼里,让你男扮女装当姑娘!” 这话说完夜殇彻底惊了,她没想到堂堂公主竟然还知道青楼这种民间称呼?这丫头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他扭过身来轻轻的捏了捏南泠儿的鼻子,慢慢的在她耳边低语打着趣乐道:“原来公主还知道青楼这种地方啊!哪天也带本王去开开眼界,正好本王缺个伴。” 南泠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扯了扯抽搐的嘴角。她的确是喜欢逛青楼。原先凌寒说她没有女人味,成天跟个假小子一般爬高上低的,弹个琵琶也只是个半吊子。于是带亲自着她去青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魅。她本来心里也挺抗拒的。那青楼无非是做皮肉交易的地方,去的人也不过是三教九流之徒。但当凌寒带她站在欢娘的面前时,她才明白,原来女子也可这样的柔美。低眉顺眼,肤如凝脂,皓齿贝白。就连琵琶也弹的如天人之乐一般让人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后来她和欢娘相处多了才知道,原来她身世凄苦自幼母亲早逝,父亲又爱酗酒。早早就把她卖到了香红楼里。妈妈见她模样生的俊俏,就把她按头牌的标准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的是由于欢娘这几年,年年夺魁,又卖艺不卖身,在香红楼也没人欺负的了她,况且欢娘性子好,从不与旁人结仇结怨。所以旁人都尊称她一声欢姐姐。南泠儿虽骨子里不耻那些卖身的人,但她却从来没有看不起欢娘过。反而觉得她有一股新时代女性自力更生的气魄。 她不屑的瞅着夜殇道:“我才不带你去呢,万一你心情不好放蛇出来咬人怎么办?我可承担不了那样的罪责!” 夜殇见她依旧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默默的叹了口气。他自知,这边的女子从小就生的如水一般,对蛇这种动物更是避之不及。她被吓到也是正常的事情。 “云云是我自小养大的,它的习性我一清二楚。它绝对不是那种故意伤人的孩子。” 南泠儿有点不信:“那它那日为何要追到我的面前吓我?” “因为你善良。”夜殇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南泠儿怔了怔神,她没想到这人居然这样回她,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现在骗人也不带这么敷衍的吧。她可是自认为是这宫中的混世大魔王,她在这儿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时,罗公公从远处匆匆跑来,恭敬道:“启禀殿下,皇上叫您和夜殇太子去一趟宣正宫议事。” 南泠儿瞅了眼夜殇,心里咯噔了下,大慌。不好!她刚刚醒父皇就唤她和夜殇。莫非是真要把她嫁了?想到这里南泠儿脚下一软,心里如千万条草泥马奔腾而过。没这么惨吧!被自己亲爹卖了的感觉怎么那么的酸爽呢…… 她猛地摇了摇头,自己可千万不能嫁给夜殇,万一以后两人吵架他动不动就拿蛇来吓自己,那岂不是难逃一死了。不行不行,好不容易重生了,可千万不能搭上了性命。她可是惜命如金! 南泠儿想了几秒灵机一动,腿一伸,嘴一撇不偏不倚的往边上的月颜身上一倒。翻着白眼装作头晕眼花腿抽筋的模样虚弱道:“罗公公啊,公主我现在是头晕的不得了啊,不仅是头晕,而且还重影,看你就像是看几个人一般。” 罗公公一听大慌,连忙跪地直呼:“诶呦,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呀,可别吓咱家呀!咱家年纪大了经不起您折腾了哟……” 南泠儿见状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眼,见此招不错,赶忙又火上浇油的填了两句:“而且这腿呀,它不知怎的?跟灌了千金一样,咋的也拔不起来。诶,罗公公啊你说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她一面装作痛心疾首的抹着眼泪,一面朝着他诉苦道:“罗公公,麻烦您和父皇说,就说女儿刚刚醒来身体恐有不适,今日怕是去不成了。有劳公公了……”说完还嘤嘤的哭了两声。 流樱宫的太监宫女,跟着南泠儿也久了,早就学会了与南泠儿一同察言观色,串通一气。跟在身后也纷纷的痛哭流涕起来。 南泠儿见状心里鼓起了小掌,不愧是她调教出来的人,关键时刻这么给力。 洛公公见公主这样擦了擦头上的汗,刚想去她耳边耳语两句,就闻夜殇调戏般的开口道:“公主还真是虚弱。无妨,正好本王年轻力壮,肌肉丰满。不过近几日又缺少锻炼,正好缺少个重物练练臂力,不如就让在下驼你去宣正宫吧,全当锻炼身体了。”他戏谑般的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躺在月颜身上无病呻吟的南泠儿。她这点小技俩他一看就破。 南泠儿见状,吓得立马弹了起来,捂着胸口,往后猛地退了两步,支支吾吾的威胁道:“你……你你,你想干嘛?我……我我,我告诉你,你若是敢碰我,明日我就让御膳房的人把你的手剁下来做酱猪蹄子!”她一手抡起边上的扫把,怼在夜殇的面前,仿佛与他之间隔了个银河系的距离。 “哟,公主这会怎么这么有力气了?刚刚不还是头晕眼花的吗?怎么这会是回光返照了?”夜殇双手合抱,一脸坏笑的看着拿着扫把的南泠儿。 南泠儿捂了捂跳动的右眼皮,扫把一扔插着腰一个挺身,上前不甘示弱的辩驳起来:“你管谁叫回光返照呢?本公主头晕那是醒后的气血不足,你懂个啥呀你?” “公主!”这时罗公公左看右看,急得满头大汗,一下子趴到了南泠儿的耳边:“公主,陛下今日本来就是替你回绝夜殇太子的,您还是快快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南泠儿一听,脑袋嗡的一下一哄而过,消化了半天他的话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喜出望外:“真的?罗公公可别骗我。” 罗公公看满脸狐疑的夜殇,又小心翼翼的耳语道:“千真万确,公主只需要配合好陛下便是。况且上次老奴骗公主您,得的教训还不够吗?”说到这儿罗公公满脸肉疼。 南泠儿扭头一想,也是,上次围猎,她百般的不想去,还塞了好处给罗公公,让他在父皇面前说几句公主身体娇弱不适合去围猎的话。哪成想那日她不但去了,反而还被迫跟着洛岚轩学了骑术。害的她那几日屁股上起了大水泡不说,还日日趴着睡了许久,委实把她害的够呛。待到她病一好,就日日叫她流樱宫人往罗公公屋里塞小白鼠。吓得罗公公,忙把钱财退了回来才罢休。想哄她,门都没有!量罗公公也不敢再忽悠她了! 宣正宫 “儿臣参见父皇。” 南宫煜离:“免礼。” “谢父皇。” 南泠儿悄咪咪的看了眼父皇,明知故问道:“不知父皇今日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南宫煜离凝神注视的看着高台下的两人,片刻缓缓开口:“前两日,妖王太子想要娶亲泠汐。奈何泠汐身体不适,无奈暂停了事宜。故今日我特唤来你们俩来听听意见。” 南泠儿见状先下手为强立马开口发言:“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这可是万般不妥的大事呀!” 夜殇听闻歪头:“哦?有何不妥?你嫁给我未来就是当王后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想遇到这么好的事怕是没了。” 第三十一章 青楼之约(2) 南泠儿见他这么不要脸也不同他计较,反而自顾自的表演起来,她拼命的挤了两滴泪挂在眼角,一下子瘫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父皇,泠汐不能没有你们啊。泠汐自小身世凄苦,早早就当了质子。好不容易才回家两日,如今又要被远嫁和亲。您说女儿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她哭天抹地的擦着眼泪和鼻涕。偷摸摸的望了眼夜殇,见他竟无动于衷的背手叉腰,无奈南泠儿哭的索性更大声起来。 南宫煜离见状见坡就下:“既然不想嫁就不嫁了。父皇也舍不得宝贝女儿啊……”说完也学着南泠儿挤了两滴泪来。 夜殇看着父女俩同心协力的一起演戏,板着脸不悦:“南宫皇,我妖族虽为附属小国,但也是有气节的。我来之前父王就写信于您有意两国和亲。如今您这样是要出尔反尔吗?这恐怕是有失大国风范吧!” 南宫煜离听闻此话脸色一沉,他留南宫泠汐不过是因为她是清灵玄花。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拱手相让! “夜殇太子,我南宫王朝美女如云,若您有看上眼的,朕大可封她为公主,嫁于妖族,永结两世之好。只是这……泠汐怕是不能。” 夜殇微微蹙眉:“可我偏偏就是属意于她。” 南宫煜离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南蛮竟然如此的硬气。以前瑶族在位时何时不是对他们俯首称臣,言听计从。如今瑶族败落,妖族鼎盛。况且妖族信奉妖道,武力强盛,的确是说话有了份量,这让人不得不防。“既然夜殇太子说属意于泠汐,那就麻烦太子说说您到底看上了她哪点?” 南泠儿也有些好奇,仰着头看着高大的男人。 夜殇笑道:“当年公主一曲《春江花月夜》名动四海。夜某虽未见过公主,却早已心神向往,情根深种。虽,公主并不是夜某原先心中所想的那种明艳动人,妖娆曼妙之人,但公主这种倾国倾城的气质也是让在下心神向往。” 南泠儿凝神细品,原来他喜欢自己的初衷不过是因为自己是最初弹了《春江花月夜》的那个人。那若是他见了弹这首曲子最好的那个人,兴许就…… 南泠儿忽然扭头双手一拍朝着夜殇自信满满:“夜殇太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洛府密室内一片幽暗,明明灭灭的烛火如鬼魅般的影子随风摇动。 洛宏满脸阴气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洛岚轩声音幽冷:“你这三日都去做什么了?” 洛岚轩自知躲不过这一劫,声音沙哑的回他:“公主病了,我在那照顾她。” 洛宏看着他狡辩的模样,蔑笑:“照顾?她流樱宫里的人都死完了吗?轮得到你照顾?” “外甥不过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查出玄花的下落。”洛岚轩的瞳孔微微缩聚在一起,他自知这样的话不过是捉襟见肘的狡辩而已。 “荒唐!为了博取信任你就这么自轻自贱屈尊去照顾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别忘了你的身份!”洛宏忽然暴怒起来,他扯下鞭子狠狠的甩在了洛岚轩的背上。 “你的父皇,你的母后至今曝尸荒野,这些你都忘了吗?南宫一族不管是谁都是我们的仇人,我们的仇人!” 一滴冷汗混着血水缓缓流淌而下,洛岚轩忍着痛意跪倒在地:“外甥……没忘。” “最好没忘。我告诉你。这世间什么女子都可以娶,唯独她,不可。” “为何?”这时洛岚轩猛地昂起头来直视他的双眼厉声反问。他来到南宫,一切都听从舅父的安排,可唯独这事怕是不能。 洛宏没有想到洛岚轩的反应如此强烈,沧桑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若是没有她这个祸水,我百里能被破城?” “可她若不是质子,我们又如何能被灭?”洛岚轩针锋相对的反口逼问。他自知南宫一族是他们的仇人,可小丫头她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你!”洛宏见他依旧一副毫不悔改的模样,心中顿时来了更大的怒火,他扬起手中的鞭子,左一下,右一下,瞬间背部,胳膊,顿时鲜血淋漓,素色的外套在血水的浸染下一片猩红。 洛岚轩双手死死的扒在地上,汗水顺着鬓角啪嗒啪嗒的低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水晕。 许久,洛宏抽的也累了,撑起腰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切莫做自己后悔的事。舅父今日教训就是希望你记住。你身负国仇家恨,有些人能爱,有些人却是一辈子也碰不得的。切莫假戏真做,忘了自己的本分!” 洛岚轩脸色苍白,低着头默不作声。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来:“舅父今日之话,孩儿记住了……”洛岚轩忍着心里的剧痛声音低沉暗哑,如影般默默的退出了幽暗的密室,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少主,您忍着点。”墨竹有些心疼的将药轻轻的敷在了洛岚轩的背上。他本是洛宏安排在城中的一员死侍。机缘巧合下被少主挑中成为了亲近侍卫。对他这种本该早死之人无非是有了莫大的再造之恩。他虽现在还属于洛宏大人的麾下,但看到少主这般重伤心中难免还是堵的难受。 疼痛顺着伤口不断的跳动,洛岚轩紧闭双眸,冷汗布满额角。忽然,他想起一事:“墨竹,我不是让你在宫中看着公主吗?你怎么回来了?” 墨竹听闻赶忙放下药瓶,恭敬回他:“启禀少主,公主醒后就和夜殇太子一同去了宣正宫。属下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就提前回来了。” “什么,她和夜殇在一起。你怎么刚才不告诉我?”洛岚轩心中猛地一颤,他派墨竹在那就是为了监视夜殇,这下倒好墨竹居然提前回来了。 他不顾药还没上好,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去。墨竹见状,赶忙提起佩剑朝外追去:“少主,您药还没上好呢,咱们上好了再去也不迟啊。” 洛岚轩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横跨上马:“来不及了,南宫煜离今日叫他们两人必然是为了和亲之事。”他从前从未有现在这般紧张过,他的女孩谁也动不了。 一冀策马扬鞭顿时黄沙飞舞。墨竹也横跨上马紧随其后。 接近傍晚,落日的余晖悬挂在天际,摇摇坠坠的露出一丝淡淡的潮红。干道两边,百姓众多,小街小贩密密麻麻的占满了路面,水泄不通的围堵住了洛岚轩和墨竹的马匹。 这时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富丽堂皇非同凡响。马车上悬挂着一个张牙舞爪蟒蛇的标记。他记得蛇是妖族的象征,莫不是这车里坐着的是夜殇和小丫头两人? 洛岚轩想也不想就往前冲去。墨竹见状大惊,一把拉住了洛岚轩的胳膊摇头:“少主切莫激动,这不是在百里,万一冲撞了夜殇太子我们也是百口莫辩。” 洛岚轩听闻,顿了顿悬住了缰绳,他目光狠厉紧紧的盯着遮住的窗帘,忍了忍心中的怒火:“走,跟着他们。” 第三十二章 欢娘 许久,马车停靠在了香红楼的门口。这时夜殇跳下车来。洛岚轩静静的在远处露出来一丝不屑的笑意,堂堂太子竟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遮蔽的逛青楼,这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怕是要大做文章。 他还没高兴太久,忽然车里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在夜殇的拉扶下,轻盈的跳下车来。洛岚轩脸色骤然一变。 他万万没想到夜殇居然带着小丫头女扮男装一起逛青楼!真是岂有此理,他怒火中烧跨下马来就朝着青楼大步走去。墨竹瞪大了眼睛,也一同下了马,悄悄的在他耳边小声道:“少主,您也要去寻姑娘啊……这要是被大人知道了……” 洛岚轩停住了脚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若不想进去大可不必跟着我。” 墨竹呆愣了几秒。还是小步追上了洛岚轩。为何少主每次看见公主和夜殇在一起都那么大的怒火,回头想想还真是奇怪。 门口,李妈妈看见女扮男装的南泠儿,高兴的拗着肥硕的身体:“诶呦,南公子好久不见啊姑娘们都想死你了!”说完还故意往她身上靠了靠。 南泠儿眼疾手快顺势往后一躲,情场老手般油腻腻的回她:“哪里的话,我这几日也甚是想姑娘们。”忽然她小声的问:“对了李妈妈,欢娘有空吗?” 李妈妈见状,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咧出了一口黄牙:“欢娘啊,可能现在……”她偷瞄瞄的往南泠儿的袖口探了探。 南泠儿见她那样,立马秒懂,从袖子里摸出了个金叶子放到她的手里嬉笑道:“李妈妈够了吗?” “诶呀,南公子太大方了,够了够了,南公子请随我来。”李妈妈立马放开了南泠儿摇着扇子带他们进去。 夜殇跟在南泠儿的身后有些诧异,没想到堂堂公主居然是个青楼常客,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怕是要成了写进话本子里的一件趣事。 他似笑非笑的跟在南泠儿的身后上了二楼。眼底闪现一丝幽暗的紫光。 二楼的光线不比一楼的亮堂,喧闹伴随着暧昧的光线勾勒出一幅幅市井气息。走廊上吊着的灯笼散发着一种忽明忽灭的亮光,伴随着幽暗糜香与酒场欢笑的氛围。 这时一个装扮妖娆,身材曼妙的女子勾着魅眼伏在了南泠儿的身上:“南公子,你好久都不来看看奴家了,奴家真是想的心肝脾肺肾都是痒的呢。”说完还泪水洇洇的拿帕子擦了擦滚滚流淌的泪珠。 南泠儿有些尴尬的做出来了半投降的动做,慢慢的把她推离了怀里:“那个牡丹,你误会了。我今日是来找欢娘的,要不我改日再来找你玩可好?” “欢娘欢娘,又是欢娘!公子每次来都是去找欢娘。何时答应去看过我过。说到底还是自己无用比不上她花魁的名号,得不到公子的青睐!”说完还刻意拿小粉拳砸了她两下胸口。 南泠儿自知欢娘与牡丹从来都不对付,两人平日里交恶,可她今日实在是有事,没功夫和她在这耗着。拉起了夜殇的手,一把推开了牡丹,略带歉意的朝后喊去:“牡丹,抱歉了,改日再来找你玩哈。” 牡丹踉跄了一下,看着远去的两人气的直跺脚,泪光盈盈的双目里折射出阴狠的目光:“欢娘你给我等着,抢我名号,抢我客人,我来日定让你百倍奉还!” 南泠儿悄悄的掩上门了气喘吁吁的弗了弗胸口不稳的气息,良久往里面探了探脑袋唤到:“欢娘,欢娘你在吗?”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甜而不腻的回应:“来了,稍等。” 南泠儿带着夜殇坐在了茶桌边,伸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太子我要带你见得人就是里面这位佳人。” 夜殇有点好奇的往里望去,隔着一层纱帘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婀娜多姿的朝这边款款而来。 随后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庞。三分魅惑七分妖娆,柳叶吊梢眉下一双弯月似笑非笑。唇红齿白,如烈火浸染的玫瑰更显几分妖冶。每走一步,步步生莲,风情万种。 夜殇呆呆的看着欢娘良久才被她的细腻的嗓音从梦中唤醒:“欢娘见过公主殿下。不知这位是?”她瞅着夜殇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南泠儿见状赶忙补救:“这位是夜公子,我朋友。” 欢娘礼貌性的微微含笑行了个礼:“见过夜公子。”她眉目含情,直勾的夜殇目瞪口。 “欢娘,我近日事物繁忙,也没空来看你,你最近还好吧?” 欢娘转头拉起了南泠儿的小手安慰道:“托公主的福一切都好,只是你近日都不来我这学琴,也没人同我交心谈话。日子过的甚是乏味。” 南泠儿略带歉意的上前抱了抱她:“以后我定常来。” 这时欢娘忽然左看右看起来:“怎么没看到凌先生和洛小姐啊?他们怎么了?”欢娘心中有些隐隐不安,从前公主来学琴要不是带着凌寒要不就是带着同样是女扮男装的洛府大小姐一同到来,怎么今日只带了这位夜公子? 南泠儿拉她一同坐到了板凳上解释:“凌寒是父皇下旨让他出宫办事,至于晴雪,说来话长。我与她一道打叶子牌和斗地主。被她哥哥发现了,到现在还被关在府里禁足。”说到这里想着自己的好姐妹还在家里受苦,心里就涌现出了一丝丝的内疚。 欢娘见状抚了抚她的手安慰起:“公主也不要太自责,我相信洛小姐很快就能出来的。” 南泠儿略带伤感。良久她想起今日来的正事:“夜殇,你不是喜欢听《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吗?本公主今日就来带你听听这世间弹的最好的那一个人是如何演绎它的,届时你就能知道你到底爱上的曲还是人。” “欢娘你能替我弹一曲《春江花月夜》吗?”南泠儿目光恳求的看向她。 欢娘见状点了点头,从架子上取下琵琶抱在怀里。她微微垂首,半抱琵琶,转轴拨弦堪堪掩去螺轴之后那双潋滟的眸。珠圆玉润的十指轻轻的搭上丝弦,琴声未出却已满场鸦雀无声。 忽然一记琴声如潺潺流水哗啦流淌而下,带着玉盘落珠般的清冷,嘈嘈切切却又不带半丝凌乱。欢娘丹唇微闭,神色专注,朱红的丹蔻十指飞速的在丝弦中飞舞盘旋,如翩翩惊鸿低沉略过,划开听者的心扉,令人不禁心神向往。 几人屏住呼吸,忽如上天入地青龙一般掀起波澜壮阔的万里江涛,直达九霄云外的天际,一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浩瀚无垠。丝丝弦弦的萦绕住听众的心中的那一方乐土。祥云瑞气,彩丝飞旋,凤凰齐飞,铺天盖地呼啸而过。奏乐之人却依旧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的弹奏着天人之乐…… 许久,一曲终了,竟无半丝知觉…… 夜殇神若游魂般,呆滞的看着欢娘。这女子竟弹出了与小丫头不同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第三十三章 化魔 “夜公子,您现在还觉得您喜欢的是人而不是曲?”南泠儿打量着夜殇许久待他完全缓过神来才发问。 夜殇低头不语。 南泠儿见状乘胜追击:“你从前所思所想不过是建立在你对这首曲子的美好幻想罢了。现如今不只有我能弹的那么好,其他人也可以弹得这么好。” 欢娘见夜殇这般直勾勾的看她,微微脸红羞涩起:“公主过奖了,不过是皮毛而已。” “不,在下倒是觉得甚是动听。比我府上的乐人强上百倍。”夜殇弗了弗衣袖,眼底的紫光更加的浓烈了起来。他捻起一只花来递到了欢娘面前。 室内一片静谧。窗外梧桐细雨夹杂着一层淡淡的水雾萦绕起黄梅时节的几分痴意。 欢娘看了看南泠儿愣在原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只手如浮萍般悬在空中摇摆不定。 南泠儿有些尴尬的坐在位置上,她昂头小心的瞄着两人。心里开始琢磨起来,夜殇这时给欢娘花是何意思?莫不是因为这支曲又开始迷恋上了欢娘?她猛地摇了摇头,一把拉过了夜殇:“夜殇太子,你这是何意思?” “本王觉的,今日见了欢娘才知人间何为尤物,人间何为倾城。” 南泠儿捏着他衣袖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起来,她带夜殇来本意是让他看清自己的本心并不是让他看上欢娘的。南泠儿斜眼看着他那邪魅的目色心头一紧:“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夜殇一脸自大的狂笑起:“我夜殇看上的,就算是一具死尸也不会放过。本王如今很是喜欢你,不过那个小美人本王也很喜欢。不如本王两个都娶回家,每日轮番作陪,你说怎么样?” “夜殇,你无耻!”南泠儿听闻又羞又恼,她一把推开了攀上自己胸口的大掌,跑过去忙拉住了欢娘的胳膊大唤:“欢娘,快走。” 可她惊讶的发现欢娘就像是被粘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动。任南泠儿怎么拉拽也丝毫不动半分:“欢娘,你怎么?”她惊恐的对上了欢娘的双眼,只见她眼底一片幽暗,无神且空洞的看向前方,傀儡般毫无知觉。 南泠儿心中一凛,只感觉背后一阵阴冷幽暗,像深渊里的爪牙般晦暗可怕。 她恍然大悟,妖族擅妖术,莫不是他对欢娘下了咒?南泠儿背对着夜殇拼命的捂住欢娘的眼睛厉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本王最近得高人指点,正好少一个人来替我实验实验。这个姑娘就甚是不错。”他慢慢的走近南泠儿不费吹灰之力的掰开了她的小手鬼魅般的附在南泠儿的耳边沉沉低吟:“公主莫不是也想来试一试?” 还未等南泠儿反应,夜殇就如闪电般迅速的移到了南泠儿的面前,轻巧的抬起了她的下巴直勾勾的对上了她水灵的眼睛,口中默念咒语。霎时间脑海里一片昏天黑地,幽暗的占据着她的躯体。混沌的看不出一丝丝透亮。 “你……竟敢……”南泠儿没有想到他竟然不顾两国安危,随意向她动手下咒。 她艰难的抬起手来,拼命的克服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霍的一下遮住了双眼。 瞬间!控制如烟消云散般消逝在自己的体内。 两道不同的亮光将她团团围住,如水般温润柔滑。 只听对面一声闷哼,夜殇吐出一口浓烈的鲜血,他看着对面那个被两道亮光包裹住女孩,心里惴惴不安。这不可能!他得到的这股力量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误,如今为何会是这样?自己反遭反噬。 忽然!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脚踏碎,碎片顺着力道如剑般嗖嗖的钉入四周。 南泠儿闻声立马放下手来,只见三道身影在狭小的房间里纠缠的不可开交。 只见夜殇提起手中的剑朝洛岚轩狠狠挥去。洛岚轩眼疾手快往后轻轻一躲,剑随着风发出嗖的一声。哗啦一下劈开了对面的桌椅。 南泠儿躲闪不及,剑气擦过她的手臂留下来一道深深的血口。 洛岚轩看着鲜血淋漓的南泠儿目色一紧。扭头发狠的看着夜殇,避开脚下攻击,转身如盈。侧到他的背后一招猛烈的攻击,哗啦,夜殇一口浓烈的黑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南泠儿看着夜殇面色古怪的模样噤声颤抖。她曾记得只有中毒之人才会鲜血发黑。为何他的血也会如此?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对面人两眼血红,狰狞的面色随着周身的气泽掀起滔天巨浪般的浓雾。 这时夜殇的嘴角闪现出嗜血的笑意,他贪婪的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朝着南泠儿发出了一道不属于他的沙哑声音:“你的血可真香啊……” 第三十四章 万里长蛇 南泠儿愣在原地:“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夜殇的体内喷薄而出。浓浓的黑气似剑直勾勾的冲南泠儿呼啸而去。 她从未见过这样情景,霎时间刚刚还阴雨绵绵的天气,此刻乌云密布,暗紫色的漩涡不断的在苍穹上来回翻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洛岚轩窥着夜殇,眼中寒芒闪动。不好,他要化魔:“墨竹,抱住那位姑娘快走。” 洛岚轩二话不说一把扛起了南泠儿,朝窗外跳去。 南泠儿双手紧紧的抱着洛岚轩的腰际面色苍白如纸,她抖着唇难以置信的看着二楼源源不断涌出的紫黑色气泽。颤着嗓音:“那是……什么,他还是人吗?” “自古妖魔混沌不分,他们妖族信奉妖力,自然对魔的力量也毫无抗拒。看他灵魂恐怕早已出卖。只是我们认识之时还残存一些人的理智。现如今他可能已完全被魔控制了。”洛岚轩铁青着脸看着二楼。 香红楼内各种尖叫混做一团,鲜血顺着雨水溅到了洛岚轩的素色衣衫,他拧了拧眉头,不动声色的拔出了利刃。 这时,一团黑雾,轰的一声冲破楼脊。巨大的冲击力击破了无数瓦片。如冰雹般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夜殇亢奋的舔了一口残留在嘴角的鲜血,笑声邪魅:“好久没有尝到那么多的鲜血了,今日真是开怀畅饮……” 南泠儿抬头胆怯的窥探着夜殇,她没想到堂堂太子竟是一个嗜血恶魔。想到刚刚还与他一起开怀畅聊,这会就如同地狱使者一般,南泠儿不禁脸色凝重。 “小丫头,你的血还是这么的吸引人,上次尝本尊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洛岚轩瞳孔猛然收缩,他抱紧了怀里的小丫头腾空而起,迅速向前奔去。 风声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呼啸而过。如刀锋一般嗖嗖的划过她的面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身后黑雾不断的向两人逼近,破竹之势不可抵挡。只听咣的一声,洛岚轩拔出剑来朝着身后狠狠划去。浓黑的烟雾随着剑气破开来一道深深的口子。 南泠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此时夜殇已完全看不出刚刚的人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头长犄角,目色血红,三头六臂混沌一团的怪物。南泠儿脸色一片苍白,就算是在山海经里也未曾看到过如此恶心的东西。 洛岚轩皱了皱眉头,下山之时师傅万分叮嘱他万万不可用法术伤人,就算是死也不可违背训诫。现如今这夜殇却已化魔,按理来说也算不得人身。就算是用法也不算违背师令!可他未料想到夜殇入魔已这么的深。他虽从小修习仙术但看实力上也完全不是夜殇的对手。 可眼下夜殇眼里的猎物恐怕也只有这个小丫头。 他的眼里折射出一道肃杀冷冽之气。浑厚低沉的嗓音在南泠儿的耳边轻轻化开:“你可愿意相信我?” 南泠儿脸色熬白,现在也没人可以救她…… 默默的点了点头。 只见洛岚轩紧握剑柄,铁青着脸猛的朝着对面的夜殇呼啸而去。一道清蓝的剑气狠戾的划开了妖云密布的天际,直挺挺的戳向夜殇那畸形的腹部。 只听“哐”的一声。 坚硬的肌肤竟让剑生生的断成了两截。洛岚轩僵着脸,看着手里的断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竟如此的硬! 夜殇见状嗜血的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你现在不过是区区凡人还想伤我?还不快过来受死!” 他笨拙的扭过身来,看着奔向几丈外的两人,手里凝起一团黑气,渐渐形成一个带着闪电包裹的电球,狠狠的朝着两人扔去。 南泠儿大吃一惊,她紧紧的扒住洛岚轩的肩膀大喊一句:“小心!” 电光火石间,一道蛮横的力气将她一把塞入怀中,柔软的胸膛抵着她冰冷的小脸。 只是刹那! 巨大的冲击力伴着电球摩擦肌肤发出的滋啦声,轰的一下将两人弹出百丈之远。翻滚着跌入街巷。 “哗” 一口鲜血随着血液经脉的流动喷涌而出,温温热热的洒在了南泠儿的身上。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含血微笑的男人。恍惚间只见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渍,温柔淡笑:“没关系,有我在。他伤不了你。” 南泠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口含鲜血的样子,心里抽搐的生疼。此事因她而起,若是她没有带夜殇来到此处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天空的正上方传来一阵鬼魅的笑声:“原来在这。” 洛岚轩看着悬空而下的夜殇,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一把将她藏在身后。 “想不到你现在竟这么弱,本尊以为自己已经够弱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弱。” 洛岚轩似懂非懂的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他何时与这魔物相识过…… 只见夜殇掏出袖间也化为魔物的云云。摸了摸它的头藐视苍生般的看着废墟一片的楼宇蔑笑一声:“夜殇还真是养了个好孩子。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 南泠儿一怔有些害怕的看着魔化的巨蟒,她没有想到云云居然也被夜殇的魔气所侵染,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畜牲吐着巨大的蛇信子“嘶嘶”的朝着两人游来。 南泠儿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变成魔物的云云足足长有几十丈。暗紫色的鳞片在闪电的折射下散发出幽幽寒光。 突然,它扭着巨大的蛇体猛的朝南泠儿呼啸而去。电光火石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云云死死的缠住了双腿。 南泠儿大惊,拼命的抖动着下身。不料那畜生竟越缠越紧,在它的包裹下,南泠儿若蝼蚁一般,溺水似的挣扎起来。 闻声,本在前面与夜殇打斗的洛岚轩见状,心里猛的一颤。眼神紧紧的锁住巨蟒,丝丝寒寒的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他掌心横跨腰间,举起一团蓝光,猛的飞身朝着那畜生的头骨拍去。 “膨”的一声。 巨大的撞击瞬间震起千万层巨浪烟尘,直直的将他抛出千万丈高空又狠狠的坠落。霎时间黄沙漫地飞舞。席卷出一道小小的漩涡。洛岚轩吃痛的摁住刚刚内伤的腹部,若不是师傅授予他的法术傍身,怕是刚刚那一击早就尸骨无存了。 第三十五章 玄花灵现 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洇洇而下,带着呼啸而过的风掠过他凌乱的发丝,沧桑的眼眸里却折射出秋水般的柔情。 南泠儿看着他满口鲜血的模样,顿时鼻子一酸,泪不受控制的潸然而下:“洛岚轩,别管我了。他们的目标是我……”她双目含泪的看着伏尸遍野,狼烟四起的街巷,心里疼的抽搐。她不希望有人再因为她死了。她从初来这个世界就站在死人的白骨上苟且偷生,现如今又有这么多无辜的的人为她而死。她不愿再看到洛岚轩为她而亡了…… 男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着泪眼婆娑的小丫头牵强的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意:“没事的。为师这就救你出去……” 他吃力的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鞭子。下山之时师傅特地给他的镇山之宝。传说有驱魔镇邪的神力,但反噬之力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他望着手上散发淡淡金光的长鞭,闭眼苦笑。须臾间用尽全身力气用力狠狠一挥。 “唰!” 一声惊天霹雳,带着丝丝火光重重的抽到了巨蟒的身上。鳞片似九天下飞舞的玄羽,飘飘零零的点入青绿色的潭水晕起小小的涟漪。 那畜生受到一记鞭子重创,应伤倒地拼命的吐着绛紫色的蛇信子,来回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黑紫色的鲜血洇洇的从背脊上的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淌而下,渐渐的形成了一小摊凝固的印记。洛岚轩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天空中乎现乌云密布,旋风夹杂着电光狠戾的朝天际狂奔而下。 忽闻“咔嚓”一声惊响。 天雷带着怒气狂击在了洛岚轩的身上。皮肉尽裂,白骨森森。在异样的光耀下透露出一股悲壮的惨烈。他咬紧牙关,拼命的在南泠儿的面前撤出了一个牵强的微笑。这反噬,看来也不过如此…… “洛岚轩!” 南泠儿看着他筋骨尽断的模样,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是鞭打了畜生一下吗?为何自己会…… 只见他颤抖着双唇,费力的抬起手来朝着那畜生的头部又是狠狠一记。瞬间黑血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顺带着青绿色的毒液从它张牙舞爪的獠牙巨口中洇洇而下,所淌之处尽是灰飞烟灭,寸草不生。 果不其然,天雷依旧如刚刚一般滚滚而来,重重的劈在了洛岚轩的背上,皮肉之间血肉模糊。如浴火焚身后般死寂孤沉。 南泠儿目眦尽裂,见状奋力的挣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巨蟒,没命的狂奔向洛岚轩的身边颤抖着双手抱起满身伤痕的他泣不成声:“洛岚轩……醒醒……你别吓我……洛岚轩!” 四周无人应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倾诉着自己的苦海。她眼神一怔伸出了苍白的小手,颤颤巍巍的探到了男人的鼻尖前。 果然,没了生气…… 这时,天就像预料好的一般下起了皑皑白雪。漫天飞舞的冰晶,随着风零零散散的飘散在南泠儿的身边,璇在她轻颤的眉宇间,温化成水。她呆呆地抱着一动不动的男人,安静的一声不吭。世界仿佛像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她在这天地楼宇间来回穿梭。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的难过,就像是心被狠狠的剜下了一块肉般,血淋淋的。 她轻轻的拂去了洛岚轩睫毛上的雪花:“我来这一年,从未遇到过满天飘雪。你看今日这天它居然下雪了,你说它是不是很美……” 怀里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南泠儿从未见过他如此安静,就好像睡着了一般,一触及醒。 泪,清清冷冷。 雪,寒寒凉凉。 顺着南泠儿的脸颊静静的划过。她无声的啜泣着,乍一眼却早已泪流满面…… 夜殇隔着层层雪花蔑笑的看着单薄的两人:“真可惜,居然死了。你可千万别寻死,你死了血就不新鲜了。” 南泠儿没有睬他,反而默不作声的怀抱着洛岚轩。生生的将如莲般的嘴唇咬出了一层血痂,低低的痴笑起来。她明明叫他别来救自己了,怎么这个傻子就是不听她的话呢?从前如此,死了亦是如此…… 夜殇见她一会哭一会笑,不耐烦的皱起了乌紫的脸颊,一把抽出怀里的利刃呵出一口魔气,顺着剑顶的尖部迅速的蔓延开来。 魔气所到之处,一片尘埃。檐上瓦朔飞溅,枯草万里,劾人的气泽呈现世间一片死气。 就在那毁天灭地之气触碰到他们的那一刹那。 南泠儿看着洛岚轩冰冷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大悲大恸的哭声。 “啊!” 瞬间,她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庞大的气泽,透明晶莹的花瓣如翩翩惊鸿般朵朵绽放。迅速的聚拢将两人牢牢的包裹其中。一道白色的光泽忽的一下从胸口的玉坠处迸发而出。黑紫色的旋风遇到这突如其来的阻挡,膨的一下撞出了巨大的火花。快速的扭头反击回夜殇的身上,沉而重的击中了他的腹部。轰的一下抛出几十丈外,楼台轩榭尽数坍塌。 夜殇难以置信的看着遥处那个散发着透白色的花瓣,满口黑血。他吃力的撑起庞大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颗活蹦乱跳的心和滚滚流淌的鲜血了。 夜殇闪电般的在天际划出一道流星似的光泽,狂风席卷着沙粒,拉出条长长的印记,带着滚滚黑气咆哮而去。长剑出鞘,锋利的刀刃在电闪雷鸣下散发出阴森森的寒光。 南泠儿瞪大了双眼紧紧的搂住怀里冰凉的男人,无力的哑声摇头。 就在这时,天边的雪花混着缕幽幽的桃香由远及近的飘来。凌寒一席粉色长衫,脚踏桃瓣淡如清风,谪仙气质下散出一股柔柔的亮光。 他双袖一摆,撒下一道淡粉惊鸿,带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朝夜殇袭去。 他轻踏桃瓣,如鹧鸪展翅般的盈悬空中,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被自己击在地上的夜殇轻蔑笑道:“赤横,扒了张皮就当本尊认不得你了?” 赤横见状擦了擦滚滚而下的黑血看着他桃瓣羽翼下护着的两人怒号:“凌寒,你当真是老不死的!几万年前没让你死的片甲不留是本尊大意了,如今你这等宵小之辈也敢欺辱到本尊的头上来了。怪本尊当时宅心仁厚,留得你和那厮苟延残喘至今!” 第三十六章 湮灭 凌寒不以为然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清幽幽的空中画了道漂亮的弧旋,撇嘴乐了起来:“你骂我老不死的,搞得我好老一样。你不是比我还耐活?杀了你几次还是这般坚强,真是一撮狗尾巴草。” “你!”赤横顿时气绝。立马弹飞上屋檐顶端,直视着凌寒那三分狐媚的狭长细目相视:“本尊今日是必要取了那丫头的性命。你若不想死的难看就给本尊闪开!”他剑气一划闪出丝丝幽紫寒光。 凌寒见那怪物竟敢和他直视,不服气的又往上飞了一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一团混沌不清的庞然大物吐了吐舌头:“我呸!那丫头是本尊要护的人,你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怪样。你不过一缕幽魂宿体也想和本尊叫板,掂量掂量清楚再发话!”他不服气的小手在胸前转了两圈最后叉着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赤横冷哼一声,想他纵横六界之时这小子不过还在某位上神手下跑着龙套。现如今如此跋扈。怒气随着他的周身不断的蔓延,一股磅礴之力顺着他左臂不断的蔓延开来。他猛喝一声,惊雷万丈,带着滚滚黑气。身体徒生出两道不断蠕动的触角,如藤蔓般旋转的飞驰而去。 凌寒嫌弃的看了一眼,想当年这赤横虽是魔尊,但也长的仪表堂堂,听闻还有不少魔族妖族姑娘青睐于他。怎的被神魂俱灭后残存一缕幽魂竟变得如此恶心?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傲娇的抽出折扇轻轻巧巧似桃瓣降落人间般的悠远,优雅一挥。那两条蛇般旋转的触角就被扇光发出的厉风断成了几节。 暗绿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往外渗出。两条藤蔓顺着伤口拼命的往回缩去。赤横捂着被断了的触角满脸抑郁。他借妖族的鬼魅之力和沉睡在夜殇身上的那些时日。好不容易恢复的魔气又被天界这帮该死的东西给毁灭殆尽了。气的他那张乌黑的脸拧在了一起。 凌寒见他气数未尽,魅惑的眸色闪现阴森的寒光,折扇一挥,如舞动天下山河恢宏气势,带着风刃噬血而去。 刹那间,赤横三头六臂之身只剩下两手两脚孤独的立在地上,黑血如小河般倾泻而下。嗓音里发出尖利的鬼叫。 凌寒捂着耳朵不紧不慢的从桃瓣上轻撤而下,蜻蜓点水般的落在了南泠儿身旁,哗啦一下收起了折扇。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别叫啦,吵死了!”这时赤横血管里溅出无尽血花,凌寒见状赶忙撤后。他极爱干净,平日里若是衣服沾上了点油他都能膈应半天,更别说这肮脏的魔血了。他满脸嫌弃的抖了抖袖子,朝着赤横没好气的讽刺:“夜殇好歹也是一大好青年,如今被你作贱成这副鬼样,想必他自己也是肠子都悔青了吧。也罢本尊就给你个痛快,再送你一次九霄云外万年游。” 他提起剑气,如秋叶蝶花般悬空而下,静谧波澜处毫无半分察觉,隔着凌空微调嗖嗖的朝着赤横奇袭而去。 那怪物瞪大了血色的双眼,他印象中凌寒没有现如今这么强,为何…… 他奋力的张开了爪牙。长尖的指甲横空扯出几道清气,但终究是行动不便。折扇桃雨纷杂,璇弧而绕,轻盈优雅的在赤横的獠牙边擦划而过,留下几道深深的口子。继而又在头部穿颅而过。 悠了一圈又回到了凌寒的手里,他自如的摇了摇扇子,带着花香,看客似的扯嘴斜笑:“当年大意,留了你一缕孤魂野鬼四处宿主。现如今跑来人间霍霍,我不得替小丫头好好报仇。” 赤横看着自己逐渐四分五裂的身体,不甘的发出一声怒号:“不!不要!” 光线来回不停的他的身体里穿梭爆裂似的向外迸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人间这一修炼的容器,现如今又要功篑一么?他捂住身体里光露出的地方,岂料越堵越多,光球不断的在他体能融合膨胀,到达最极的一个峰点。膨的一下,漆黑一团的躯体带着光耀在阴云密布的九霄下瞬间消失殆尽。一缕黑烟悄无声息的窜出了众人的视线。 此时阳光重获新生般剥开阴森诡异的重云,带着祥云彩带,露出久违的异色。 凌寒良久叹了一口气,他自知以自己之力是彻底灭不了赤横的,缓兵之计也只能护住丫头让她暂时渡过此劫。扭头看着呆呆抱着洛岚轩的小丫头,目色一痛,轻蹲:“走吧……” 只见小丫头僵硬的抬起头来,却让凌寒惊愕。她满脸泪痕,像风摇飘摇的浮萍一触及倒,紧紧的揪住了他洁白的羽裳声音尽乎沙哑的哀求:“救他……” “我若说我救不了他呢?”他云淡风轻的看着小丫头,可心却渗出一丝苦楚。 “你不是神仙吗,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摇晃起身边瘦削的男子见他默不作声,又焦急的唤起他来:“凌寒!你回答我!”泪轻弹,转瞬却又滂沱而下。 凌寒别过头去,他不忍看小丫头总是为地上的男人痛哭流涕。从前不愿,现在更是不愿…… 捂住胸口源源不断的痛意:“我若说以命换命你可愿意?” 小丫头不假思索的开口喊到:“我愿意,你快救他。” 凌寒晕眩了下,僵直的蹲在地上,痴痴的笑着。千万年来山河破碎,日月更迭。没想到亘古不变的却还是只有她的这句话。 “你……当真不后悔吗?”他直视她的眼睛,想听到一丝丝,哪怕是一丝丝不一样的犹豫。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你若救他,下辈子必当牛做马回报您的恩情。”她眼神哀求凄婉却又透着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 凌寒身上一片发冷,这么狠的誓言她也敢随意说出口来,她就不怕他当真了? “你既然这么说,那本尊还要加一条。”他伸出一根手指来在她的眼前挥了挥。 “什么?” “我要你好好活着……” 南泠儿一怔,不解的盯着眼前这个没正形的男人:“你说什么?” “他没死,还有一口气吊着。” 南泠儿脑袋一蒙一蒙的。她愣愣的看着在她眼前施法的男子脑中一片浆糊。白色的光束在洛岚轩的周围不断的翻腾包裹,跃然而下的则是一阵清幽淡香,带着晶莹碎屑萦绕在男人的身侧。 凌寒忍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若不是他留给丫头的玉坠,怕是两人现在连魂魄都不复存在了…… 此事还是尽早上报天帝,以免不测。只是没想到的是当年那样惨烈竟还没让赤横彻底死透! 第三十七章 附体 夜晚一片寂静,殿内温泉边女子玲珑俏丽的躯体在流水的晕染下一片粉嫩。不堪一握的细腰在碧波的荡漾下尽显几分魅惑。 她抽起岸边一层薄透纱衣轻轻的披在身上。魅香娇艳的躯体在月光的映照下一片晶莹剔透。 这时门边出现一道鬼魅的身影跳梁而下恭敬的立在边上:“公主……大事不好……” “说。”南宫清苑闻声细长丹蔻凤指轻撩水面激起层层晕圈。 “夜殇太子死了。” “什么!”她细眉微震,不可思议的扭过头来,妖媚的脸上满目不信。 “怎么死的?” 燃风踌躇在地不知如何开口。公主自来是不喜泠汐公主,更不喜听闻泠汐公主和洛大人在一起的事。若是此时说出怕又是勃然大怒。 南宫清苑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指尖勾起一滴水来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身上,啪的一下,穿骨而去。 燃风狂退几步,脸色憋的紫红,他捂住流血的肩头连忙扣首:“是泠汐公主,洛都司和国师大人……合力所杀……” 南宫清苑脑海里的一根弦瞬间崩断,夜殇不是要和死丫头成亲吗?为何会死于她手? 她脸色青紫的令人望而生畏,一掌拍在平静的水面,震起层层波澜,她咬牙切齿咯咯作响:“为何要杀他?” 燃风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听闻是夜殇太子化魔没了人性,袭击了泠汐公主和洛大人。” “竟有此事?”南宫清苑手中的娇艳的玫瑰花瓣被拇指揉出滴滴汁液。她阴森狠毒看着燃风。她教唆夜殇去娶死丫头,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他竟和魔做了交易!若是杀了死丫头还好,没想到竟被反杀。真是废物一个! 她毫不羞涩的在燃风的面前站起,若隐若现的酮体在薄纱的笼罩下更显几分魅艳。 “既然她不愿意走,那我们干脆就送她死吧。”她从抽屉的暗格中拿出一张金质的令牌,稳稳的递到了燃风的手里:“见机行事动手,必要时做的悄无声息。别让别人发现了你们。” 燃风见状扑通一下跪倒,双手高高的接过令牌。他没想到公主竟将死侍统领权的令牌的交到了自己手上。 他眼放金光重重磕头:“属下必定不辱使命。”飞身上了房梁,逐渐的消逝在夜色的黑暗中…… 南宫清苑眼底冒出丝丝怨气。一想到南宫泠汐那张该死的面孔,她的脸上就泛起阵阵厌恶。若她当时也能如此厚脸皮的去求父皇让洛岚轩做自己师傅,恐怕现在他身侧陪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吧。 不甘,恶念一齐涌上心头。她骨骼钻的咯吱作响,杀意不断的翻涌出她妖艳的美眸。 这时一团黑气悄无声息的窜入了她的寝宫,在她眼前一晃。 南宫清苑踉跄了下,惊呼:“什么东西?出来。” 诡异空洞的笑声不断的从四周传来:“你喜欢洛岚轩是吧。” 南宫清苑抓起身边的剑一把抽出,寒光顺着剑刃倾泻而出:“莫要装神弄鬼,滚出来。” 可那黑影却并未听得她一句,反而火上浇油的添道:“可惜洛岚轩心里只有南宫泠汐,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她而已。” 女人脑袋不断的充血,恐惧与愤怒相互交织,她紧握剑柄双目迥然。 “南宫清苑,你难道甘心?甘心你这堂堂独尊的公主之位被平白夺走?你甘心你爱的男人和别人共享天伦之乐?” “那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强烈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和我当然没有关系。不过你以为你杀了南宫泠汐就可以得到洛岚轩的心了?” 南宫清苑低下头来咬着发白的嘴唇默不作声。 黑影见状更加变本加厉的嘲讽:“天下最可悲的女人莫过于你这种人了。想得到又害怕失去。” “你到底想怎样?”她凤眉微蹙狠戾的剑气一下子划破了殿内层层帘纱,霎时妖风四起。 此时殿内最后一盏烛火被悄然打灭。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诡异的笑声。那黑影不紧不慢的从幽暗的角落翻涌而出,光明正大的飘落在南宫清苑的面前。 南宫清苑大惊,她握紧手上的剑,举至眉间,话语间一片冰冷:“你是什么东西?”她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一团黑黑乎乎的东西。 那黑影丝毫不在意的在她周围绕了一圈又飘回了她的面前:“我是你心底的渴望,是你沉睡梦中未觉醒的力量……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与刚刚不同,这团黑影变幻成了南宫清苑的样子,魅里还带着噬人心魂的酥麻。它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身体,降朱丹色的口唇在她的耳边一开一合,放眼望去诱色迷香。 南宫清苑抖着不自在的身子逼问:“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很简单,你只需要相信我即可。” “相信你?呵?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你这个连正形都修炼不出来的东西!” 黑影并不在乎,它穿过南宫清苑的胸膛,又穿了回去,稳稳的停在她的跟前,笑脸盈盈:“信不信由你,机会可是只有一次……” 南宫清苑垂首微闭了闭眼,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出洛岚轩和死丫头在一起的场景,心里越想越不甘,她南宫清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也不许例外!她咬咬牙:“若你要害我怎办?” “我说过,我就你,你就是我。我不存在害你。”它纤盈的细手穿过南宫清苑的发丝,带着蛊惑撩拨起一缕青丝细细密密的绕在手上不停的把玩。 南宫清苑一把扯过它手里的头发,她自小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何曾受过这份委屈,这一切都拜这个死丫头所赐!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退了两步和那个化成自己人形半透明气体拉开了距离。她知晓这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更别说这种非人的怪物了。 那半透明人形瞬间又化成了一团黑气,不断的在她的身边旋转,鬼魅的诱惑空灵且悠远:“世间不太平,总是找不到一个好的地方休息,不如……” 它呲溜一下子钻到了南宫清苑的身体里,鬼魅的笑声来回的荡漾在她的身体里:“让我在你这歇歇脚,我不会占有你,我只会让你变成更好的自己。届时你要她的命,我只要她的心便好……” 南宫清苑忍着胸口的不适捂住口唇猛磕两口血来,摊开一开看浓浓的黑血触目惊心!她眼底闪现一丝淡紫的幽光,再一抬头,只剩下血红妖艳的唇和幽深暗紫的眸在黑夜潋滟的波光中不断萦绕又不断交织…… 野心与贪婪在这诡异的夜里如火星不断的迸射而出。她是南宫清苑,她更是这个大洲最尊贵的女人!无人可替!无人可夺! 第三十八章 伤痕 南泠儿看着满身伤痕的男人心如刀绞。新伤加上旧伤,一起组成他纵横交错的背部。她不知这男人从小到大到底受过多少的苦难。才让他这样跌跌撞撞的走到今天。她忍了忍眼中闪过的泪光。一把拔出凌寒腰侧的刀朝着自己胳膊伸手划去。瞬间白瓷腕的玉臂鲜血淋漓。若用我小痛可换你大痛,那我也无怨无悔了。 娇艳的鲜血顺着他背脊的沟壑一路缓缓流淌,所到之处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很快就像原先一样光洁如初。她静静的抚摸着那些无法愈合的疤痕,心却没来由的难受起来。 “一定很疼吧?” 床上的男人却依旧紧锁眉头,安静的一动不动。像初生的婴儿一般乖巧温顺。 南泠儿有些出神的望着床上的男人眸色潋滟,静望如一波秋水连波轮转。她扭过头去递过手上的刀子恳求道:“凌寒,我血的事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凌寒微叹一口气,她的血终究还是用到了他的身上。 良久喉结在月光的照射下微微滚动:“我会的。” 南泠儿松下一口气来,收回了看他的目色,紧紧的抓住了床榻上沉睡男人的大掌:“凌寒你说他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他明明只是抽了那畜牲两鞭,为何自己会……” “那是反噬。” “反噬?” 凌寒的眼睛扫到了洛岚轩腰间别着的那条长鞭。良久思绪飘渺,眼神渐蒙雾霭。 “它一生只认一主,一主便是永生。其他人皆是要受十倍天雷酷刑,十倍烈日灼心。他能到此地步已是根骨奇佳了。” 十倍…… 南泠儿的心里猛地一颤,她不知这男人究竟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举起那两鞭来。南泠儿摸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低声道:“凌寒,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眼神落寞,像天际划过的流星渐行渐淡。凌寒不知何时在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闪烁的火光了。 他默默的退出房内,掩上门叹出一口气来。长生鞭,鞭鞭入骨,条条锥心,此鞭底下活下来的仅此他一人,也只有他一人…… 夜晚月色浓烈妖艳,透过树林闪现层层叠叠的光影,在星子的闪烁下忽明忽暗。 南泠儿看着洛岚轩紧蹙的眉头心却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你为何要这么傻?你明明可以……”她泪光轻弹,顺着光洁柔亮的脸颊缓缓而下留下了道浅浅的泪痕。 晚风带着丝丝冷意灌入窗里。南泠儿一哆嗦,起身替他盖好被子,她刚想撒手再拿一床被子替他盖上时。 突然,一股蛮力猛地把她拉入怀里。滚烫的胸怀烘烤着她微凉的后背紧紧的锁在身边。他沙哑的语调带着极致的蛊惑哀求道:“别走。” 南泠儿彻底愣在了他的臂弯中,忘记了反抗。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人前冷面无情的洛岚轩此刻竟像小奶狗一般贪恋温暖。 “你刚刚说我明明什么?”他的唇轻轻的咬着南泠儿柔嫩的耳垂,男性独有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喷洒在她的颈边。滚烫又富有力量。 见怀里的女人依旧不说话,他大掌依附到南泠儿的后背,开始一寸一寸的向上抚摸。 南泠儿见状,大惊,连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可随后却又被反扑,一下子牢牢的摁在身下。她瞪大眼睛,眼前那一张妖媚无暇的面孔正带着别样的意味深深的打量着她。 南泠儿挣了挣被压制的双手,奈何男人力气太大她愣是绉了半天也不见起色,累的气喘吁吁:“洛岚轩,你放手!” 第三十九章 夜 男人依旧置若罔闻的压着,深邃的眼眸像无尽的黑洞仿佛要把南泠儿吸进去一般。滚烫的热汗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啪嗒”一声滚落到她的胸口。 南泠儿看着上面脸色通红的男人,心里大羞,她两脚奋力的往上蹬着:“放手,请注意你的身份!”她别过头去刻意不去看上面那张愤怒的面孔。 此话一出如泼冷水般从头凉到尾:“我什么身份?南宫泠汐,你当真没心?”他的瞬间又被击散。他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看出自己的心,殊不知还是这般的愚钝。 这时她胸口的玉坠悄悄的滑落领口,洛岚轩眸色一紧,香红楼里散发白光保护她的正是这束光。而她身边会法术的也只有…… 他攥起南泠儿胸口的玉佩逼问:“这是凌寒给你的?” 南泠儿见状一把夺了回来放入衣领,宝贝似的护住:“是啊。” 果然,不出所料,原来她的身边早就有一个守护她的人了,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那你喜欢他吗……”洛岚轩抖着嗓音,卑微却又渺小。他从未像现在一般低如尘芥。 南泠儿歪头细想,凌寒又帅又有趣。还经常带好吃的进宫,她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他。她沉默了一会,可就当喜欢两字要脱口而出时,却又死死地卡在了嗓子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 沉默在时间中证实了洛岚轩的猜测。他低头看着小丫头认真的面孔颓废的放开了南泠儿,原来如此,难怪无论自己怎么保护她,怎么的宠她。她都无动于衷。原来只是她的眼里始终都没有他罢了。原来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人在做睡不醒的美梦。 他仰天大笑,笑的那么绝望,笑的那么放肆。直到笑的眼泪纵横。可那又怎么办。他的心里却早已满满都是她了,擦不去,也抹不掉。魂牵梦绕在每个梦里。 他薄唇微起低头,一口狠狠含住了她幼嫩粉嘟的小嘴,发狠的吮咬着要把全身的怒气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大手一挥罗衫尽裂,只剩下里衣在月光的照射下荧荧做亮。 南泠儿惊忽,一把捂住胸口裸露的肌肤。 可男人眼底却冷意一片毫无从前的怜惜之情。他满眼血丝,大掌一把扒开了她的小手,附身亲吻。 冰冷的身体与滚烫的唇在忽明忽灭的烛光下交相起伏。无数的呢喃在暧昧的光线下来回穿梭。恐惧与无助深深的漫上洛岚轩的心头,他从小到大没有一刻是这么紧张过。就算是杀人,就算是满身鲜血也未曾让他皱一下眉头,哪怕是一下…… 可如今他却败了,彻底的败给了这个小丫头。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他以为他不会心动。可事实上在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输了,彻底的输了人又输了心…… 洛岚轩的脑子一片混沌,在心底不断的灼烧翻滚,像条巨龙般翻出山呼海啸的浪花。大掌一寸一寸的燃烧着南泠儿的肌肤,留下一层泛红的痕迹。 南泠儿浑身抖如筛糠,磕磕巴巴的声音从嗓子里艰难的冒出:“洛……岚轩……你停下……” 男人依旧置若罔闻。动作反而更加的粗鲁了起来。 南泠儿见状眼泪汪汪的滚滚而下。她尽忽哀求的在男人身下哽咽:“我求你了……你这样我害怕……”她捂着通红的脸呜呜哭泣。 洛岚轩猛地怔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小丫头满脸泪痕的模样,墨色的瞳孔猛的收缩在一起,顿时心如刀绞。他怜惜的拭去她纵横的泪珠。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了他的动作:“别碰我!”南泠儿见状“啪”的一下打掉了他的手。她立马蜷缩着身子警惕的看着男人。 洛岚轩的手僵在了半空,久久不能放下。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何要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何又要去招惹他,既然有喜欢的人那为何要为他哭泣。 他不甘心的抓住了南泠儿纤细的小手,满眼血丝:“南泠儿,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 南泠儿:“……” “你回答我。” 南泠儿紧抿双唇,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打转,她心里堵的难受,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感受像一摊浆糊般黏黏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洛岚轩,许是喜欢,也许是不喜欢,可他做的每件事却让自己既甜蜜又害怕……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烛光中慢慢流逝,房间里静的只剩下两人微促的呼吸:“回答我。”洛岚轩带着夜晚极致的诱惑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徐徐荡开。 第四十章 满天芙蓉 南泠儿的思绪又开始陷入死循环里,她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发着呆。 “你……在听我说话吗?”洛岚轩定格似的看着眼神空洞的小丫头。 南泠儿惊了一下,抬头对上他那双墨色的眼瞳带着自己独有的呆傻:“嗯?你说 什么?” …… …… “我……”洛岚轩见状一句话噎在了嗓子眼里。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刻意回避…… 稚气未脱的脸颊透着一股孩童的天真,灵动的双眸轱辘的在眼眶里闪闪发光。他终究还是不愿逼她,许是年纪太小,情窦未开吧…… 良久翻下身来朝着旁边的人儿无奈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下。” “你真的不要紧?” 洛岚轩:“……” “那你……要不要我……”南泠儿紧低着脑袋不敢看他。刚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没事……”男人立马打断了她的话。叹了一口气,长手一伸拉起了被子。可随后一种后悔又满上了心头。 南泠儿见他面色微微红润,原本担心他的那颗心又方可下来:“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她摸了摸自己通红的双脸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内。 洛岚轩看着“膨”的一下被关上的门心中一种难以言说的悲鸣油然而生,还真的说走就走了。 南泠儿骑着马,风风火火的跑回殿内。她摸着自己自己略微肿胀的嘴唇,嘴角却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虽然泪是那么真实,但自己也确实没有反抗…… 良久她的微笑的顿时凝固在了半空中。 “啊啊啊,南泠儿你是怎么了?你怎么能那么厚颜无耻,他都对你这么动手动脚了你还能笑的如此开心?”她裹着被子在床上猛的滚了两圈。可刚刚那场景还真的像苍蝇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她羞愤难耐的跑出了房内,站在殿外的木芙蓉树下吹着冷风妄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微风带着木芙蓉花的清香,拂过她秀嫩的面颊卷起垂落在胸前的缕缕青丝在她身边不断的萦绕开来。此情此景南泠儿有些惆怅的看着满地落败的叶子竟生出了一丝感怀。 她拾起一朵随意散落在地上的木芙蓉花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冠顶。自己不过是这个时空的匆匆过客,或许终将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一切的人一切的物对自己来说都不过是虚幻的泡沫,转身即逝。 想完这些她的心忽然疼得难受,洛岚轩那张寡淡无欲的脸瞬间划过了她的脑海。她不适的放下花朵安静的摆在一片小叶子里:“小芙蓉希望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这片叶子一起陪伴你,至少路上也不会太孤单……” 就在这时一支箭“嗖”的一下冷不丁的朝南泠儿猛的飞来。如流星过境一般留下一道银白的尾翼。她瞪大了眼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团黑影猛的将她扑倒在地。她捂着磕痛的额头刚想大骂,定睛一瞧。 身旁出现五个身型彪悍的蒙面刺客,阴森的刀刃散发出丝丝寒光。一声极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在我身后站好。” 南泠儿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他不是洛岚轩身边的那个侍从么,为何会在宫里? 只听对面一声怒吼,霎时间刀光剑影,冷风旋转着刀刃的挥舞发出尖锐的声音。碰撞在黑夜中散发出异样的火花。 这时墨竹轻揽起南泠儿纤细的腰际足点地面凌空盈飞。身下顿时剑花四开,男人不慌不忙轻踏剑尖,一股内里顺着他全身的经脉灌足而下,源源不断的传输而出。只听四下里惨叫一片。为首的蒙面男人捂着自己作痛的腹部,眉头紧皱。没想到对手竟是个内力如此强大之人。看来是自己轻敌了。他举起剑来朝着身边几人道:“取公主首级着重重有赏。” 另外几人似是得到了鼓舞,怒吼着朝南泠儿举剑挥去,刀剑顺着南泠儿的脸颊擦边而过,一股蛮力猛的朝她身后拽去。她踉跄了两下。 墨竹紧握剑柄,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自己的体内狂爆而出,霎时剑尖染上了一层异样的蓝光,在空中旋出幽蓝的异色。脚底生花,长衫横跨飞舞而上。如舞者胡旋般翩然而飞,几片随风而去的叶子在耀眼的刀光下纷飞飘零… 如嗜血的少年刚从地狱而出般重获新生,刀刀无情,片片无意……长发舞墨间,双眼猩红。层层血花溅落成泥… 眼光缭乱中只剩下刚刚喊话的那个人鲜血淋漓的站在原地。 墨竹蔑笑,飞身勾起他的下巴:“说,是谁派你来的?” “哼,就算我死你也别想知道!”那人说完欲咬舌自尽。 南泠儿惊乎:“不好!”一个箭步捏住了他的嘴,上前狠狠的甩了两巴掌。惊天的巴掌声响彻安静的夜晚。 鲜血顺着他嘴角流淌而出,留下了一摊浓黑的鲜血。 南泠儿见状心里一颤,掰开眼皮,却见那人瞳孔早已放大。 “他死了……”她语气落寞,转身抛下死尸。盯着地上发呆。 半晌才开口继续问道:“你是洛岚轩派来的?” 墨竹低头:“回殿下的话是的。最近世道不太平,少主担心您的安危,让我日夜在这护您周全。” 南泠儿心里一怔,一股暖流从上而下的席卷着全身,她摸了摸自己的脉搏,怎的又跳的如此之快,她转身慌乱的走到殿门:“我没事,你且回去护他吧。他杀了夜殇想必现在也很危险。” 见墨竹依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南泠儿有些气笑:“本宫在和你说话呢?”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木呆呆的人。 “我只听少主的话。”墨竹依旧置若罔闻的站着,毫无畏惧之情。 南泠儿见状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从殿内拿出了一个狐皮披风罩在了他的身上:“既然你不愿走,那外面天凉,你且注意身体别着了风寒。”她细心的在墨竹的脖颈间打了个蝴蝶结。 “公主……”他看着这个奇怪的结,心里却有些异样。 “嗯?”南泠儿抬头对上他那双星空般的双眼。 墨竹心里有些感慨。半天咽了一口气:“没事,公主早些休息,我就在门外。” “哦,那好吧。”南泠儿歪头看着有些奇怪的墨竹回到殿内。小声咕扭了句,想着外面有人护着也就安心的睡了下去。 第四十一章 对峙公堂 “陛下,请您胜裁。”宣正宫外跪满文武百官,闪电夹杂着暴雨噼里啪啦的砸向青石板地上。 罗公公小心的打开点门缝,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满头冷汗。南宫泠汐他们三人杀了夜殇虽说是斩魔有功,但人家毕竟是妖族太子,怎么说也是他们理亏…… “陛下,要不……咱们就依了各位大臣的意思交给妖族处置公主?” 南宫煜离猛地回身,一股狠厉之气扑面而来:“荒唐!他夜殇若是没有招惹,能平白无故丧命?” “这……”罗公公有些为难。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报!” 罗公公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赶忙打开门去接过密函。 “念。” “陛下……”罗公公刚看了几个字就开始头晕目眩起来。他颤抖着嗓音:“妖族祭司鸠摩率八万灭灵军跨过澜江以极行向我朝边境袭来。” 南宫煜离脸色凝重,他没想到消息竟传的如此之快。 这时殿外传来铃铛清脆叮铃,一个拄着神木拐杖,赤脚纹身,满头白发结辫的老者诡异且突然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长棍一挥,轻轻巧巧的打开了殿门,如鹰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南宫煜离。 “你是何人?”南宫煜离紧扣手掌,一滴冷汗悄无声息的滑落额间。 老者似乎并没有畏惧,而是如一团烟般幽幽的飘到了他的身边,翘起神木直指着高台上的男人反问:“陛下难道不知?” 南宫煜离藐视的盯着下面的老者冷哼。他何时被人如此威胁过,自十六岁以来就随父皇南征北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怎能被这样的一个老翁吓到,岂不失他皇家颜面! 他大掌一挥,一股暴戾之气随着他周身强大的气泽不停的波动,形成一道淡淡的金光直逼白发飞舞的老者。 “这世上朕只知威震四海之人,从不记蝇头小利之徒。你,朕怎会知晓!”他食指一指瞥向台下的老者。 那老者似乎丝毫未受影响,他微闭双眼,对突袭而来的淡金光了如指掌,广袖一挥,瞬间金光就顺着原路松散成数以万计的金粉,随着两人之间的气泽不停的来回纠缠,又相互碰撞,形成一个个半透明状结晶,悬浮半空。 南宫煜离微微一怔,没想到竟能接住他的袭击,看来这人实力不容小视。他眉头紧锁,骨骼在掌心的控制下咯吱作响。 “陛下不知也没有关系,那现在就让老朽来告诉你我是谁。”那老者悄无声息的滑向他的跟前,双眸在刹那间蒙上一层白光。沧桑的声音瞬间在南宫煜离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 片刻,南宫煜离脸色铁青,他紧盯着旁边的老者,难以置信:“鸠摩!”这人不是在边境吗?他是如何潜入这里的? “陛下是在好奇老朽何时来的吗?”鸠摩似通晓读心之术般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得意大笑。 南宫煜离抿嘴默不作声。 鸠摩神情自若的看着上面的男人:“这世上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只要我想……”他大掌一挥一股浓雾阴霾笼罩在大厅周围。 “你想做什么?”南宫煜离见状心里略微不安。他曾听人说过,鸠摩生年不详,却是妖族鼎盛的根基,管理妖族浩浩荡荡几百年。没人知道他究竟多大,也没人见过他真实的长相。他是无形也可是有形,是万物也可是人,是这个大陆最可怕最诡异的存在…… 鸠摩冷笑:“很简单交出南宫泠汐,我就撤军,否则我就让灭灵军踏平你南宫,届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血色弥漫,外面倾盆大雨瞬间化成滴滴血珠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瞬间尖声齐叫,混乱一片。 南宫煜离攒紧掌心,紧盯着下面的鸠摩,面色凝重。 这时外面的血雨又变回了原来的晶莹透明的色泽。一股磅礴之气顺着愈来越近的仙泽在大殿外荡漾。洛岚轩弹了弹肩头雨水冷笑。区区障眼法而已。 “鸠摩没想到你这个我师父的手下败将,还好意思来这招摇撞骗,这劣质的障眼法也只有你好意思拿的出手。” 鸠摩闻声回头看去,只见大殿门口洛岚轩一袭素衣,携着身后一男一女淡定自若的走进殿内。 “臣参见陛下。” 南宫煜离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看着大殿中央另外两个陌生的面孔疑惑。 洛岚轩:“你说公主是罪魁祸首,那你可知夜殇他早已化魔?” 第四十二章 鸠摩 鸠摩见是洛岚轩心里不悦,抿嘴反问:“证据呢?” “证据,哼,我这就让你来看看证人!”他推出身后瑟瑟发抖的欢娘,小心的在她耳边安慰道:“没关系,不用害怕。” 欢娘见状有人护着自己,平了平心底不安的气息,握紧手心,颤颤巍巍道:“是夜殇他控制了我……就在公主带他听完草民弹的琵琶之后……”冷汗哗啦哗啦的滑过背脊。 鸠摩见状斜笑:“区区一个小丫头证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总得相信这个吧!”洛岚轩上前伸手将欢娘的袖子一捞,瞬间触目惊心的魔纹落入眼帘。 鸠摩见状心里一怔,这是他妖族王室入魔后才会在猎物身上留下的标记。 “鸠摩,你要知道,在南宫的土地上不论是谁,只要用了魔都得死!这点不用我提醒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鸠摩抿嘴,看着手腕处诡异的魔纹脸色铁青:“单凭这一点你就能认定是我妖族太子做的?” 洛岚轩看着眼前这个穷词狡辩的魔头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曜石令牌举到了他的面前:“那要不要我提醒一下祭祀大人这是什么?” 鸠摩见状瞬间膛目结舌,这黑曜石令牌是他妖族太子才有的遣将令。为何会在他的手上? 墨竹在旁暗暗一愣,他明明给少主的是金色令牌……为何会是…… 细思极恐下一片冷汗…… “祭司大人不会不认识吧?”洛岚轩镇定自若的将令牌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鸠摩刚要伸手去拿,他又迅速放入广袖。顺势朝着门口打了个响指:“抬进来。” 这时门口出现几个太监,一前一后的抬着五具尸体。 “陛下,今夜流樱宫中公主遭刺客行刺,好在臣的侍卫墨竹暗中保护才使得公主得以脱险。”洛岚轩轻轻的掀起尸体上的白布,一张被血染的面目全非的脸霎时映入眼帘,一股血腥的作呕感扑面而来。 南宫煜离看着尸体嘴角黑褐色的鲜血面色不悦,凝眉问道:“这五人是妖族之人?” “是的陛下,令牌就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洛岚轩又轻轻的盖起了白布,示意几人抬走。 突然身后一声嘶哑粗粝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步伐:“慢着,单单几具尸体你就想甩锅我妖族。” 鸠摩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掀起那人身上的白单甩向大殿,扒开那人的脖子仔细打量,瞳孔随着他的视线下移不断的缩小。一朵曼陀罗花赫然在那人脖颈处妖冶绽放。 “你可有什么话说?还是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这是什么?”洛岚轩上前一把掀开另外四人身上的白布,同样的形状同样的瞬间诡异映入眼帘。 一股狠厉目光朝着洛岚轩扑面而来,鸠摩皱眉这标记只有夜殇的近卫才有,看来如今这事态并不向着自己的想象的方向发展。 他长木一挥一股浓黑的雾气无情的迅速蔓延。 洛岚轩见状目色突浓,轻点地面,一道凌光似虹如瀑灌入地面掀起滔天星点,晕起层层涟漪。 “呵,小把戏!”他抽出剑来剥开烟雾,只见鸠摩化成烟来朝殿外蹿去。洛岚轩飞身跃然而下挡住出口,这污秽之物组成的人形只能祸害人间,当日师父没有除之后快,还念在他有悔改之心。他不是师父,做不了那么大度。 一道幽蓝的清光顺着剑气奔涌而出,瞬间划破浓雾,透出一丝怪异的尖叫。 “我的人不是你说要就要的!”洛岚轩双手上凝气聚团,如流光般迅速收拢,细细密密的裹住无形黑雾,如滕缠绕…… 鸠摩见状鬼厉间嘶,化烟拼命蹿夺。朝前一探,巨大的冲力顺着屋檐顶端破竹而出。四下里外边跪满的大臣惊慌如鼠。 洛岚轩看着鸠摩狼狈气嘘,心里咯噔。他看着自己满布剑茧的双手,一时觉得难以置信。他何时可以打的这魔头如此不堪,印象中貌似也只有师父了…… 鸠摩见他失神,乘机化作一缕黑烟悄无声息的逃窜升天。 洛岚轩见状大惊,猛然起身追逐,几步后,遂喘了口粗气停了下来。他知晓鸠摩最精瞬移之术,怕是自己要追他,他也早在九霄云外了。 洛岚轩攥紧拳头,站在殿顶的金瓦上远眺只剩下无尽的云烟在长空中飘渺游荡。 第四十三章 魔纹 洛府内一片肃穆,洛岚轩慢悠悠的敲着桌子眼里却折射出一丝杀意:“可有人再去求南宫煜离交出公主了?” “回少主的话,还有兵部司尚书。”墨竹从隐秘的角落里透出机械般的声音。 “杀了。”洛岚轩毫不犹豫,牙关里只是冷冷的透出了这两个字。 墨竹一愣,想了下反应过来,领了命刚要离开,就听身后洛岚轩清幽幽的叫住了他:“给你个东西。” 刹那间只觉自己左手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拉住,触电般的感觉由上而下蔓延全身,片刻后又恢复如初。他疑惑的看了下手心,只见又如大殿上看到的那魔纹一样。 “杀完他后这魔纹就帖到那人手臂上。你放心一次性的。” 墨竹听完恍然大悟又问:“少主,那令牌……” “是我换的。” “那那些刺客脖颈处的印迹……” “也是我。” 墨竹站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一路跟来却毫无察觉少主是何时做的。心里不禁更加佩服起来。只是他那么保公主…… “您为何要保护公主?她不过是敌国的……” 洛岚轩见他这样发问,立马打断他的话:“那丫头不过是颗棋子,现在留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愣了愣不知为何心里陡然一紧,自己为何要向他解释?烦躁的摆了摆手,快去,我在这等你消息。 墨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少主,他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抱着剑默默的走出房内。 夜色下阴柔与诡异笼罩着这个神颜般的男子,半晌才恢复原本的冷意。他可以为了她除掉一切,就算是搭上所有。 司府内一个诡异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房内暗自站在帘内静静端详。床上一个中年男人疲惫的坐下。旁边的中年妇人递上一个热腾腾的毛巾:“老爷,李将军可真是找了个苦差事给您,尽让您做那得罪人的事……” 司尚书接过毛巾叹了口气:“谁叫我是兵部的人呢?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您既然不想去明天大不了不去就是了。” “妇人之见,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司尚书一脸蔑视的看着妇人。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现在太子和大皇子夺得厉害,李将军这么做自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们也只有受命的份!”他递过毛巾,不悦的更衣的躺下。 妇人见状不悦撇了撇嘴:“你就是活该。”说完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 司尚书一脸愤懑的看着门,大怒:“你!”半天才平了怒火。入赘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是你们家为了巴结李将军他能如此低三下四?可笑! …… 半夜十分,屋内传来一阵阵低鼾。墨竹透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他端详了会从发间抽出一根细细的银针。 食指紧捏,内力暗发,顺着风发出“嗖”的一声,针入脑髓。床上的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张开大口拼命喘息。 司尚书捂住欲裂的头骨,大吼:“你是谁?” 墨竹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在床上不停翻滚的男人唾弃:“你无需知晓。你只要知道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什么?”司尚书忍不住吐出一口脓血来。 墨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他,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旁人都要听到了。他又抽出一根银针顺着力道狠狠一扎! 顺势一把捂住了床上男人口唇拼命的挣扎声。良久没了动弹,房间内又重归了寂静。 他抬起掌来,抓住司尚书的胳膊狠狠一帖,原本手上诡异的魔纹如纸般脱落到尸体上又瞬间印了上去。 墨竹见罢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掌面松了一口气,转眼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趁着月色跳窗而出。 第四十四章 满堂肃杀 早朝时分宣正宫内,南宫煜离看着手里染血的八百里急报信件目色渐冷。本以为鸠摩他们会跨过澜江,没想到居然转向了云梦泽方向!那之前安排在澜江的人怕是都要白费一场。 这时,罗公公一路喊叫:“陛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南宫煜离放下手上的信件。这段时日他听到不好的事实在太多了! 罗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启禀陛下,司大人他……死了……” 南宫煜离听完浑身一冷,身为兵部尚书,理应明日就派往云梦泽的,可如今突逢这巨大变故怕是要有大凶之昭。 “可查到是何人做的?” 旁边黄忠德默默的补了一句:“回陛下大理寺的查了,是妖族人干的。” 南宫煜离听闻皱眉。果然,不出所料,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下手如此迅速。 他穿好龙袍,走入前殿。四下里大臣门低着头默不作声。严肃的氛围不断的弥漫在整个大殿之内。 南宫煜离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寂:“司尚书之死和妖族大举北上之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室内温度降至了冰点。颤颤巍巍下无人敢答。近来妖族在京城作祟,先是夜殇,后是公主遇刺,再是司尚书惨死哪件事与那妖族无关?谁也不敢当那出头鸟鸣不平。 南宫煜离见大殿之下无人应答,纵视之下怒气冲天:“朕看你们现在怎么没了对付泠汐公主那份气焰?”泠汐虽不是亲生,但也不容许他人挑战皇室的威严。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僵硬尴尬的氛围中不断的流逝。突然,这时一个响亮干脆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陛下,臣认为平定妖族之事迫在眉睫,臣愿主动请缨!” 洛岚轩不慌不忙的从边上站入中央,直视高台上那对如鹰般的双眼。 南宫煜离见状脸色一变,转念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来。洛岚轩还真是预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臣虽不才,但对方却是灭灵军。灭灵军乃是黄泉之下游荡的冤魂所化。臣想在朝的各位大人也没人有这个对魔的经验吧。”他需要锋芒也需要保护住想要保护的人。 南宫煜离脸色下一片赞许,他现在能有这份抵挡千军万马的勇气。以后倒是个辅佐太子不错的人选。 “其他人可有什么异议?”南宫煜离此话一出四座里鸦雀无声。 “那既然这样,朕就封你为大将军,后日启程南征。” “慢着,臣有异议!”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前而出。洛岚轩蹙眉扭头,李将军? “臣以为,洛大人现在年纪尚轻怕是难当大任!” 南宫煜离见他满脸傲气心有不甘:“怎么,李将军也想上前线?”他瞅着一把白胡子的老头冷嘲。当年他拿着先皇遗诏逼迫自己娶他的女儿,若不是众臣苦苦相逼现在怕朝局也不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 他不屑的冷哼了下,脸色铁青的别过头去。李将军见状也并不在意:“臣以为,大皇子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南宫独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段时日太子频频顺风顺水,若再是让他手底下的人那么得意怕是不太好办。他慢条斯理的捋了捋朝服上的花纹,蔑视的撇了一眼南宫翎羽得意一笑,扭头朝着皇帝行了个大礼:“儿臣愿为南宫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岂料到此话一出,一句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得意:“不必了。” 霎时间朝堂上下一片震惊,没人想到皇帝居然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的请缨。 “不如让太子去吧。你……” 南宫煜离坐在皇位上思索了一小下,片刻缓缓开口:“你且接替他的守城禁卫事务。” 顿时下面窃窃私语起来,出征乃是树德立威的大事。赢就歌功颂德,输就身败名裂,好坏参半。可禁卫戍城却是关乎皇城安危和身份地位的大事。不知陛下这样如此安排意欲何为。 霎时南宫独步脸色变得五味杂陈起来。他和太子一样从未领军打仗。明明是他先开的口为何将这证明的机会给予了别人。 满脸肃杀之气的盯着对面一袭白色华服满面春风的南宫翎羽心有不甘。当即朝前,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想要据理力争之时,一道狠厉的目光炯炯而射,盯的他浑身发麻。霎时顿下了脚步。 “陛下,那老臣想太子也可担此大任。”李将军咳了两声,弯下腰来谦卑的看着高台上的男人默不作声。殿下对自己越来越敌视,若是此时拔了他的逆鳞怕是对谁也不是一件好事。 南宫煜离看着台下无人再疑,单挑眉毛,捏了捏下巴的胡子,笑了两下。这老头还算是聪明,知难而退。 第四十五章 白玉簪 洛岚轩下了早朝,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府内。他随意的看了一眼宫里送来的金色盔甲。瘫坐在椅子上。这时桌上一个柔和的白光顺着太阳的照射散发出独有的韵味。他醒了醒脑伸手拿起一根快要雕好的白玉簪子反复雕琢起来。 那日大战夜殇毁了他送给小丫头的簪子,虽算不上多名贵的料子,但却是他一刀一划仔细雕刻而成。玉碎那一刻,他的心也如同那碎成两节的簪子一样碎成两段。 他忍了忍内伤未愈带来的疼痛拿起锉刀一点一滴的细细刻画起来。 半夜时分,月光顺着窗沿清幽的撒向房里,静静的萦绕在埋头雕琢的男人身上。此时洛岚轩满眼昏花,眼底只剩下这根晶莹剔透的玉坠,在月色的皎洁下熠熠生辉。 许久他刻下最后一刀,看着上面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从满是伤口的手指尖中抽出一缕幽蓝的玄光缓缓的注入。良久,他才喘着粗气,忍了忍内伤带来的痛感。极小心的放了下来,这玉簪与上一支不同,这里注入了他的一缕魂魄的力量,就算是远在千里,他与可与她同痛同难。 他忍着嗓音沙哑带来的不适朝着门外呼去:“墨竹,你进来。” 这时门外闪现一道矫健的身影顺着房檐一跃而下轻盈的落在了房子正中:“少主。”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极为恭敬。 “从后日开始你便守在泠汐的边上,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墨竹心中大惑,公主待在宫中不是好好的么何来让他保护一说。况且真正要面对危险的是少主,理应是更加保护住少主才对。他半天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洛岚轩抬头,浓眉微蹙:“你怎么不说话?”他印象中墨竹不是这类不听规矩的人。他当初挑他正是看中听话办事牢靠这一点。此时对面的男人一身夜行衣默默无言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石柱一般,浑身僵直。 “你不会真以为刺杀她的是妖族之人吧。”洛岚轩默默的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金色令牌“啪嗒”一下甩在了墨竹的面前。自始自终他都觉得是宫中有人要夺她性命。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的后宫怕是早已暗流涌动。他宁愿自己身受万劫不复,也不愿她受一点点伤害,哪怕是一丝丝。他的小丫头就该在万人宠爱中成长。 “那金质腰牌只有宫中暗卫才会有的标志,我留你下来第一是替我保护住她。第二就是替我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置她于死地。” 墨竹拾起地上的金色令牌踹进怀里。他虽跟在少主身边时间不长,但却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心中的疑惑又悄悄的憋了回去。 第四十六章 围解 南泠儿紧促眉头,半梦半醒的躺在床上,一直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掐住了她脖子。眼前一望无际的碧波忽现万丈深渊,黑雾层叠笼罩在眼前,来回变幻的形态不停的在她的身侧摇曳。天空阴沉,苍穹之下只剩下黑云压城的紧迫。 突然天放逸彩,一仙人踏浪而来,掀起千层烟波,所到之处步步生花。他伸出手来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洁白无瑕的肌肤在光耀下一片玉瓷,如画中仙人一般如诗美眷。 就在南泠儿想仔细看清他的脸那一刻!梦一下子惊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大了双眼,静静的回味这一切。为何如此熟悉?像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一般,闭眼再次回味,却又是一片空白。那男人是谁?为何如此熟悉,细想却又像从未来过一般如烟消散?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一摸后背早已湿透。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月颜端着脸盆走进屋里,看着南泠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含笑的走来:“我的好公主,您今日可是有重要的事呢,赶紧起床吧。” 南泠儿有些出神:“什么?”她反手一把抓住了月颜。她现在脑袋空空,实在是想不起有什么事情。 月颜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她一脸睡眼惺忪,反应了过来:“您忘了?咱们今日是要去探望楚国质子的?” “有这么回事?”南泠儿摸了摸脑袋,她最近总是有些记忆短路,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转眼就完了,看来是脑袋经常不动锈住了。 楚瑾端着书,看着朝自己院子走来的南泠儿,有些诧异。听闻前段时间她遇到了许多不好的事,许久未见的确是消瘦了不少。他放下书来,恭恭谨谨的行了个大礼,心却开始不安的狂跳。 南泠儿打量了四周,看来这些宫人趁她这段时日忙又怠慢了楚瑾。屋檐的草都长的漫过几丈青的高度,她转眼瞅着一脸疏离的楚瑾,清瘦的面庞多了一丝波澜,袖口多了几块补丁,细细密密的缝在破裂的地方。 南泠儿有些上头的看着左右为难的宫婢心里不悦:“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楚公子的?”她记得上月来时楚瑾这衣食富足,怎么今日前来却是另一副捉襟见肘的模样。 旁的一婢女见机偷摸摸的溜了出去。片刻门外响起一沙哑的声音:“路过此处,没想到皇妹也在。” 南泠儿扭头,怔了怔神见是大皇子,愣了一下:“皇兄……”她语调磕巴,这一声皇兄叫的也十分尴尬,空气仿佛在片刻凝固了起来。她印象中自己这个大皇兄一向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她平日里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今日这样静距离的说话还是头一回。 “皇妹来这贱奴这有何贵干?”南宫独步脸上布满笑容却毫无笑意。 南泠儿打了个冷战,她见楚瑾脸色苍白,默默的挡在了他的前面:“我和楚瑾是好朋友,今日得空来看看他。” “好朋友?哈哈哈哈,皇妹的朋友可真是独特。”南宫独步干笑了几声,眼带利剑嗖嗖的朝楚瑾射去。 “皇妹最好不要个这类人做朋友,免得自降了身份!” 楚瑾听闻抿起了嘴唇,拳头在衣袖的遮盖下咯吱作响。 南泠儿有些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 “他是质子,这个国家最低贱的存在,你难道不知?”南宫独步一脸蔑视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楚瑾不屑一顾。 南泠儿心里却不是滋味,质子又如何?质子就活该低人一等?她顿时来火,不知何来的勇气提高声调警告起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我也曾是质子。别忘了皇兄!”她紧紧的拉住了楚瑾的大手,双腿却在罗裙的遮盖下止不住的打颤,她知道自己这个皇兄脾气暴躁,从未有人敢与他武逆和质疑,自己今日这一话怕是触了他的逆鳞…… 楚瑾感受着她那只小手带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冰冷的面色上扬起一丝异动。 “怎么你要替他开脱?别忘了他是本王管的人!”南宫独步骤然变脸。 南泠儿见着他阴黑的脸色,此时害怕从她的心底油然而生。她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害怕丧命,害怕皇宫,有时还害怕身边的人。别人见她天生无畏,却不知她是那个最胆小如鼠的人。各路妖魔鬼怪分分钟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说是最弱的那一个。 可若是此时不救他,明日怕是再也见不到一个完好无损的人了。南泠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一把挡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警告:“楚公子是我的朋友,从今往后是我护的人,还望皇兄通融!”她咬紧牙关,冷战从心底不断的涌出,她不是不害怕,她只是见不得以强凌弱。 此话一出,如钟山上长鸣的神钟空谷传响,震震幽鸣在楚瑾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响。他这一辈子过的颠沛流离,从未想过在这个疏离冰冷的皇宫里居然会有个人肯为自己挺身而出,他忘记疼痛,忘记屈辱,也忘记了他们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南宫独步见状,一把拔出剑来,架到了楚瑾的脖颈上,霎时尖锐的刀锋划破了他娇嫩的肌肤,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那本王说今日非得要了他的狗命呢?”凌厉的双眼绽出一丝杀意。 南泠儿大惊,看着刺目的鲜血,没来由的冲动,一把夺过刀来架在了自己的肩上:“皇兄若是执意,那便先杀了我吧。”她颤的厉害,冷汗哗啦哗啦的流淌而下,她说过要护他,那便是要认认真真的护他。 果不其然,南宫独步脸色霎时铁青,他冷笑一声,一把拽起了楚瑾的衣领,拖至半空当中。 楚瑾扑腾着双腿,两手紧紧的拽着他的大掌,妄图挣脱一丝空余。 南泠儿见状大惊,连忙逮住他的手来大嚷:“皇兄你快放开他!”她看着翻着白眼的楚瑾又急又气。 “皇妹,这楚国质子本就是属于本王的管辖范围。你若再多管闲事,小心本王真的……”他朝着南泠儿扬起另一只手来。 第四十七章 紫寒凌空 南泠儿闭紧了眼睛,疼痛却未接踵而至。只感觉耳边生风,一道狠厉之气顺着发丝呼啸而过,重重的击到了男人身上。只听一声闷哼。 她睁开眼睛,定睛一瞧:“凌寒!”连忙扶起地上的楚瑾,像看救世主般瞅着他。 南宫独步见状脸色铁青,甩了甩疼痛的右手,不怀好意:“本王管教奴隶,怎么国师要干涉?” 凌寒淡定的摆了摆手:“当然没有,只是我徒儿还在边上,莫要伤着她了。” 南泠儿见状机灵的拉起楚瑾,快速的躲在了凌寒的身后。偷瞄的看了眼身前的男人暂时放下一口气来。 这时凌寒看了眼身后的两人默默的来了一句:“把他交出来吧。为师不好干预朝政……” 却见小丫头执拗的摇了摇头:“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这样,我把他交出去他会死的!” 她漂亮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身后的少年,眼神坚定。 凌寒听闻双目一怔。 朋友…… 眼角却慢慢的湿润了起来。他默念这这个词。 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久到他自己都忘了是在某年某月某日,久到不知山河日月几度更迭。久到,他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模糊了她的容颜…… “快帮他。”这时南泠儿抓住了凌寒的袖子,她知道自己若是今日向皇兄妥协,怕是明日再相见只剩下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了。 南宫独步干笑,随即二话不说,一股狠厉的剑气顺着力道迸发而出射向楚瑾。 南泠儿瞪大了眼睛,不假思索的将楚瑾一把推开。 只听哐嘡一声,凌厉的风声将他们牢牢的护在了中心。强大的气场卷起枯叶满天纷飞,她从未见过凌寒如此认真,就算是上次对阵夜殇也没见他如此。此时他双目血红,一股霸气占据在几人之间不断的弥漫。 “我劝殿下罢手,毕竟事关两国安康,切莫儿戏。”他语气轻缓,却又听不出一丝漫不经心。 南泠儿看着前面那个坚挺的背影,心思安了下来。她不是没有见过凌寒严肃,只是这么正式却是头一回。 紧张的氛围不停的几人之间徘徊,四目相视下剑拔弩张。 “国师是要与本王作对?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宫独步语气阴狠,可转脸却闻声色变起来。 一阵轻鸣顺着风声发出嗡嗡细响。 突然一声“刷啦”。流光溢彩带着几丝浮华波澜在几人周围不断的绽放。折扇微开,异香沿着开合的缝隙源源不断的朝着南宫独步袭来。 六界圣物数不胜数,可上乘法器却只有寥寥几个。他曾看六界转描述过上古神器紫寒。外着扇骨为无妄海万年结晶,扇面则是采天界金羽罗雀的尾翼,由织女神力绣织而成,浸百花精华三千年,方才成型。如此神物,怎会被一个小小国师掌握在手? 南宫独步有些诧异,他几经确认迟迟才开口问道:“你这扇……是紫寒?” 凌寒闻声看了眼手上的扇子,满不在乎:“你说它?” 对面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只剩下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那个暗流幽香的扇子。 凌寒见状一股玩味又涌上心头:“没错。” 他特地扇开扇来摇了两下,浓香愈烈。千万年来光是死在他扇下浓香的妖魔鬼怪就数不胜数,如今这小子能撑到现在也算是有点毅力。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子,只见他 脸上皱起了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痛苦夹杂着迷离在他的眼前如过眼云烟般来回变幻。 片刻浓香戛然而止,南宫独步晃了晃脑袋,仰视着半开折扇的凌寒心底却涌上一股不知所以的恐惧。国师的出现就像谜一般,他自小就见他来往于占星阁后宫与前殿之间。十几年间却未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丝毫风霜的印记,现在细思极恐下却是一身冷汗。 …… …… 许久,凌寒扭头看着黯然离去的南宫独步,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原先萧索严肃的面庞重新焕发少年活力。 “丫头,这次你该如何谢我?”凌寒觍着脸孩子气般的昂起头来。见小丫头不理不睬,全然不顾旁人的诧异,跳脱到她的面前,皮厚的央道:“要不你亲我一下吧。” 南泠儿见状眼皮跳了几下,好歹也是一国国师,往上说还是一个有着十几万年仙龄的老神仙,怎么不要脸起来却是如此无下限。 第四十八章 求你别走 后宫小道上,几缕春风混着萦绕在小丫头的周围留下些许魅惑。微开微合的海棠在阳光的笼罩下透过丝丝淡粉。 凌寒亦步亦趋的跟在小丫头的身后,满面含笑,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的侧脸,似恬静的午后那一汪春水静谧波澜,干净单纯的面庞透出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韧。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小丫头幼圆的小脸。滑腻的手感禁不住又搓揉了两下。 “你干嘛?”南泠儿翻了个白眼,她揉了揉通红的小脸一脸懵圈。 凌寒看着小丫头有些出神,相同的面庞,相同的语调,就连性格还如原先一般一丝未变。可终究还是忘了所有,看来当日北斗星君说得对,就算是救了她,她又能记得什么呢? 他垂下手来,失落慢慢的攀上心头。 远处密林间,一抹白色的素色身影一闪而过。他紧紧的攥住玉,许久张开手来竟是一摊细汗,目光所及处却是一片刺眼。 “少主……”墨竹有些尴尬的站在旁边,看着远处亲密的两人,心里逐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要不咱们等国师走了再送去吧。” 洛岚轩垂下眼眸,长卷的睫毛扑棱的打在下眼睑撒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许久凝视着手里的玉簪目色浓郁。看来她身边早已有人护着了…… 黯然伤神里萧索的风顺着零落的飘叶散在他的肩头,一阵北风无情落寞的掩上心头。 “不必了,明日我走后把这交给她吧……” “少主……”墨竹有些心疼,他虽未经过情爱之事,但看着洛岚轩心痛之时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落寞。他接过玉簪来小心翼翼的收于怀间。望着小道上并排行走的两人眸色浓郁。 次日,天光乍现,霞光异彩。九天炫舞在潋滟碧波的映射下一派浩荡。 威武霸气的军队长龙在街巷万人祝福凯歌的奏响下长鸣不灭。 这时一个黑色身影一跃而下,挡在了正要晨练的南泠儿面前:“公主留步。” 她明显被吓了一跳,退了一步定了定神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的男子反应过来:“墨竹?你怎么在这?” 印象中墨竹不是一直跟在洛岚轩身边么,为何今日会跑到宫中?她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个面容严肃的男人,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 “这是少主让我交给您的。”他伸出手来一个栩栩如生晶莹剔透的玉簪现入眼帘:“这玉簪是少主亲自雕刻而成,注入一缕魂魄护您周全。” 南泠儿有些愣神,她往远处望了望,却始终不见洛岚轩的踪影,不安与惶恐满上心头。自那日分别之后她就再也未见过他,今日却独独交给自己一个簪子莫不是…… 不知为何慌乱弥漫住整个心来。她一把拉住了墨竹衣袖急急问道:“你家大人呢?我要见他。” “怕是您想见也见不到了。”墨竹想起昨日嗤之以鼻,一口恶气呼之欲出。他不是不愿意让他们相见,只是觉得少主为这个女人做了那么多,却始终换不来一个正眼相对,不甘与怨气此时凝聚双眼直视着南泠儿不卑不亢。 “你什么意思?” 却见墨竹扭头一言不发。 “你回答我!”南泠儿见状大声嘶喊,可声音就像是卡在喉咙一样,沙哑欲裂。 霎时手心一凉,玉簪一把被塞入了她的掌中,墨竹背过身去:“你本是将死之人,却被少主从恶魔手中救出。他愿为你抵挡幽冥大军却始终换不来你一颗真心!” 一字一句像针一般深深的扎入她的心房,南泠儿大脑一片空白。她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玉簪,心却一片拔凉。 她不明白墨竹的意思,可双唇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吗?少主为了你与妖族翻脸,自愿请命对抗妖族。您可知那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怎么会他洛岚轩不是如此厉害吗?怎么会九死一生?还有对抗妖族是怎么回事? 她一把拽住墨竹,焦灼彷徨堵住了她的心绪:“他在哪?”声嘶力竭下倾尽所有,泪顺着脸颊流入口中堵住了她的咽喉,只剩下唔鸣在这空荡的房间来回游荡。 “怕是现在快要出城了吧……” 南泠儿不顾宫人阻拦攥紧手心的玉簪,横跨上马,一骑烟尘,黄土飞扬。她脑中乱如千麻,泪水彷徨了她的双眼。她从前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不过是她的梦,梦醒了一切就不复存在。她告诫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幻境,可如今梦里的人会哭,会笑,也会让她心痛。 街巷中人山人海,山呼海啸般磅礴的队伍缓慢移动。南泠儿跨下马来,她拼命的踮起脚尖,却始终见不到他的身影。 拥挤,狭窄的街巷,南泠儿紧紧的护住手中的玉簪,车马牛铃来往的人群将她的呼喊冲散在喧嚣的尘世之中。 “洛岚轩!”她声嘶力竭,倾尽毕生所有的力气大声的呼唤。换来的却只是无人应答的噪杂。 她的心彻底乱了,她不知道此去如此危险,她也不知道那日夜里他说的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她只知道她的心真的动了。不是简简单单的血脉跳动,而是带着真情…… 眼前的昏花携着白光不停的晃着她的双眼,车马军队,长矛折戟划过地面带来的刺耳。恍惚间世上只剩下一呼一吸的痛楚。 心底的坚冰在遇阳的那一刹那消逝而去。他的情总是在默默无闻间守候。有时自己知道,却一直装傻。因为太沉,太重。她怕承受不起。她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怕她给别人的终究是一场梦…… 一场虚无的梦…… “丫头……”一声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她的迷离。南泠儿抬头,一张嫡仙般无瑕的面孔映入眼帘。美的不似真人,像是画里的仙。 南泠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是洛岚轩,莫名的委屈在一瞬绽放而出,她捏着他坚硬的盔甲,如梦初醒,大声挽留:“别走。”她怕他死,也怕他一去不回。 第四十九章 酒楼走水 男人见状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却心如刀割。他何时想离开过她,可大敌当前,他的任务就是守护好她,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不能让他人伤她半分。 “我很快就回。”他话语简短,却字字扎心。 南泠儿见状举起手里的簪子:“你雕的?” “喜欢吗?”忐忑,不安堵在了洛岚轩的眼眉,他知道小丫头向来刁的很,也不知自己这拙劣的技法能否入了她的法眼。 南泠儿点点头来,泪珠顺着脸颊潸然而下,轻轻小小的低落到了洛岚轩的手心,晕起小小涟漪。 许久人群涌动,潮汐般的簇向城门,南泠儿惊恐的抓紧洛岚轩的手掌,可巨大的冲击还是将两人渐渐冲散。 “洛岚轩。”南泠儿被人群挤的动弹不得,她望向远在前方的男人拼命的伸出手来。就差一点了。 洛岚轩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心中猛地一惊,向后捞去。却只是一团空气。 南泠儿垂下手来。她自知无法追赶索性沉下心,从腰间褪下一个玉佩朝他扔去:“接着。” 天际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顺着云烟稳稳的落在了洛岚轩的掌心。他摸索着玉佩心里一怔,这不是小丫头的护身符吗,她这般珍视居然肯舍得,一股暖意霎时涌上心头。 “洛岚轩,等你凯旋,我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南泠儿朝着远处骑高头大马的男人遥遥的喊着,很快声音就消散在人群当中无迹可寻。 洛岚轩看着她的口型,心领神会。 摸了摸胸口涌动的暖流:“好,我等着……” 几日,前方战事捷报频传,朝野上下一片欢欣鼓舞。 先是听闻云梦泽处灭灵军被击的四散而逃。再是听闻鸠摩带着一对人马躲进深山不知踪迹。 本来是为着洛岚轩安危几日都没能睡好觉,听闻后心里像是放下一块巨石,舒坦了许多。 她摩挲这簪子上繁复的花纹,心却露出了丝丝蜜意。这饰物如此繁杂,怕是他雕时废了不少的力气。想起那日他伸出布满裂纹修长手来,心里就又开始一个劲的发酸。 南泠儿从床边拿出一盏莲花河灯,静静的走出房内。今日是七夕,城中热闹非凡。烟花带着绚丽的流烟擦过漆黑的夜晚,留下点点繁星。 可今年不同往年,部队出征。城中青壮年少了大半。少了些许的热闹,街巷中只有寥寥几对男女你侬我侬。 她带上黑纱,手捧莲灯,娴熟的翻墙而出。 醉仙楼,帝都最大的酒楼,号称各方美食都可娴熟做出,有天下第一酒楼的美誉。 南泠儿放下手里的莲灯坐在靠窗边的一处位置,静静的打量着这红尘滚滚凡世烟火的地气。 河中盏盏河灯顺着水流缓缓而下,似天边无际的星子忽明忽灭,潋滟碧波下一派浩荡。点点繁星与水中昏黄在黑夜在暮色下接连不断。一阵晚风轻抚,撩起面纱荡漾。看着岸边许下心愿的男男女女,心却不觉的揪在了一起。 洛岚轩…… 她的脑海中忽现这个名字。初次相见就有种冥冥相识的熟悉。像是前世某种回忆,又似是天道轮回的因果。 他的眼,他的眉,他那一颦一笑都似是夜里醉迷的蛊惑。 青丝顺着晚风掀起细微暖意。 “这位客官您要点些什么?”小二笑眯眯的看着发呆的南泠儿提醒着她。 这时她才如梦初醒,南泠儿看了眼身旁的菜单,随意的要了两个菜和一壶酒。 片刻,小二吆喝着上了菜来。南泠儿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灌入喉中。瞬间,酒入愁肠,辛辣顺着喉咙翻滚而下,带着刺人的烧灼直冲脑髓。 良久,酒意渐浓,晕厥攀上脑海。她知道洛岚轩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带有目的,有时她甚至看不透也摸不清他到底为了什么。他淡淡笑甚至堪比毒药。 可他为了自己每次舍生忘死。难道真的是……喜欢? 醉意漫上心头,几分愁思顺着眼眉遥遥相看。 …… 忽然楼下一声惊忽:“走水了!快来人呐!” 南泠儿放下酒壶,放眼望去,瞬间火舌席卷着楼内的窗帘,浓烟带着呛人的黑雾不断的蔓延。 她堵住口鼻,弯下身来。慌乱中,各种尖叫,脚步杂乱无章。鱼龙混杂的声音闯入耳畔。短短刹那火光就扑上了二楼,一众人群慌乱而逃。 南泠儿见状赶忙沾湿了帕子掩住口鼻。可浓浓的黑雾却像长眼一般又钻进她的双眸,呛人的烟雾在火光冲天下侵袭着她的肺部。 “咳咳咳……”她拼命的咳出烟渣。就在她想要靠墙逃出之时。 一声蚊声般清脆的哭声闯入耳膜。似孩提般的哭闹,弱小又无助。一声又一声的撞击着她的心扉。 她思想斗争了半天,最终忍了忍独自逃生的,狠下心来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扒拉着随意翻到的桌椅,残羹冷炙铺洒满地,火舌烘烤着地面,一股烫人的烧灼顺着桌椅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南泠儿看着随时坍塌的房顶,胆战心惊。她轻手轻脚的搜寻着每个房间。 哭声愈来愈浓。转眼犹如风声嗖嗖的向她刮来。她停下脚来仔细聆听。突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映入眼帘。一头银白色长发微卷蓬松垂坠而下,紫色的双眸在泪光的浸染下潋滟流转,小小的脸上散发着异样的红晕,肉肉圆圆瞅着甚是可爱。 南泠儿看着奶包子般可爱小姑娘心都要被融化了一般。 “咦?清灵姐姐,你怎在这?”小丫头猛地抬头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扑通一下站起,小猴子般缠在了她的身上。 “清灵……姐姐?”南泠儿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就在这时,房梁发出了轻微的震裂。南泠儿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抱起了地上的小姑娘揽在怀里。突然一根巨大的木头擦着她的发丝轰然倒塌,震起周围片片碎屑。火光带着木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灼。 南泠儿心有余悸的看着身旁燃起大火。几丈的高度活生生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猛地退后一步,打开厢门。就在手接触到把手的那一刹那。 “呲喇”一声。滚烫的门边与肌肤相触发出焦灼的声音。南泠儿吃痛的赶忙缩回手来,看着血肉模糊的掌心,心如刀绞。 第五十章 你来做甚 火势愈来愈大,转眼间楼阁发出了吱呀的碎裂声。这时左边,火舌冲破厢房的窗户,如夺命般朝两人扑来。 南泠儿忍着手上的剧痛,赶忙抱起小姑娘逼退到西侧的窗边。热浪灼烧,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两人。 “清灵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啊?”小肉姑娘捏了捏南泠儿的小脸,一脸奶气。 南泠儿看了眼身后的河水,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两下,脑海一片空白。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逃生办法,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若是姐姐带你跳下去,你可会害怕?” “不怕。”小姑娘望了眼滔滔不绝的江水,伸出两只小肉拳头兴高采烈的喊了起来:“姐姐又不是第一次带团团跳水游泳,团团当然不怕。” 南泠儿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自称团团的小丫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那你抓好我了。” 她一腿小心翼翼的站在窗户上另一手抱紧团团,望了眼被火光照射的通红的江水,心里却开始害怕起来。她何时会游泳啦?她长这么大还是个旱鸭子,可惜了从小没学过游泳,看来今日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淹死。 这时一个藕节般软糯的小手戳了戳她的脸来奶声奶气道:“姐姐你怎么不跳啊?”她又看了眼步步紧逼的火光提醒了一句:“要烧到咱们了。” 南泠儿往后一望,心里大叫不好。恰在此时她脚踏的地方偏偏一滑。一个愣神。 她大声惊忽拼命的抱紧团团,只听怀里的小姑娘却兴奋的大呼:“哦,飞喽。” 南泠儿一脸欲哭无泪。 “哗啦”一下。 瞬间,冰冷的江水席卷全身,两人如一块重石头般沉入水中,浮潜中,江水不断的灌入她的喉咙,呛人的侵袭着肺部。南泠儿看着岸边忽明忽灭的灯光,大嚷:“救……救……命!” 话未完毕,一口江水灌入鼻腔。她猛地呛了一口水,刺眼的戳入脑海。 下沉,下沉,不断的下沉…… 氧气从鼻腔中呼出,不断的挥发,她望着水中升腾的水泡,脑海却渐近空白。闪现出一道道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不知过了许久,只觉梦里,她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地方,皑皑白雪顺着风儿似仙女般不断的飞舞,轻盈胡璇。带着歌儿不断的绽放。她伸出手来,接住一片雪花。 瞬间,光影飞变,湖心亭边一蓑小舟慢慢的游荡在山河之间,如诗如画。泼墨般胜似仙境。微风轻抚,竹叶顺着风儿发出沙沙的声音。点点露珠清脆而下“啪嗒”一声轻晕在镜湖之上泛起小小涟漪,顺着碧波的方向不断的荡漾。 仙鹤在洁白的祥云中来回穿梭翱翔,片片惊鸿过际留下几道淡淡的云烟。彩丝飞旋,祥瑞齐飞,淡墨之气。却是一片波澜不惊…… 南泠儿惊叹,她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地方,就算是仙境也不过如此,安详静谧,深入人心。 舟上人影绰约,纤长的身姿在阳光的照射下令人心神向往。 只是,这背影倒是有几分熟识。她欲进一步探看,却见那人又如烟般消逝不见,只剩下一只孤舟空幽幽的飘荡其中。 …… “凌寒哥哥,她什么时候醒啊?”团团一骨碌爬上床去,歪着头捏了捏南泠儿的小脸。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滴溜直转。 凌寒看着南泠儿被团团揉搓通红的小脸,蹙了蹙眉,长臂一伸,拽着后领一把放到了地上。他没想到小丫头近日居然如此倒霉,平白无故喝个酒也能遇上走水。也不知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他想起了旁边的小人。一把揪起了团团的耳朵,猛地从地上提溜起,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会:“你怎么跑来了?” “诶呦呦,你放手啦!”奶娃娃吃痛的捂着耳朵龇牙咧嘴的嚷了起来。 “别想叉开话题。”凌寒一不做二不休又捏起了他的小鼻子威逼利诱起来:“说不说?” 天上神仙虽喜欢傲游六界,却不经常下凡。其一是实在太宅了,宁愿在殿中待着发霉也不愿意迈出一步。其二就是,人间浊气太浓,不是太适合清修。可如今这小团子跑下凡间不止是为了找这小丫头那么简单吧。 “说,来凡间做甚?你若是打乱了他俩的命盘。本尊不罚你,你自己去北斗星君那领罪。” “才不是呢?就是北斗星君让我来协助我家上尊和清灵姐姐的。你休要胡乱怪罪!”团团不甘示弱的露出了个小拳头,一骨碌挣脱了他的掌控,又盘上了床上昏睡的南泠儿。 凌寒见状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仔细想想还是不对。一把又揪了下来逼问:“你家尊上又不在这儿,况且你个小团子能改变什么?莫不是斗转星移?” 团团痛的吸了吸鼻子,有丝丝的不好意思:“那自然是不能……” 第五十一章 神兽白泽 “不能你来做甚?小孩子家家的别来捣乱,若是北斗星君的命盘乱了,让他自己来处理。你个小小坐骑还能乾坤大挪移?”凌寒忍住心中的怒火,小丫头几经波折才重获新生,他就算是得罪光了也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她的渡劫。就算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也在所不惜。 他一手抓住团团的衣领,顺势一挥,没料想竟没能扔出。反而被紧紧的缠住:“我说我说还不成。” “说。”凌寒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团团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扒拉了一下歪斜的衣领,又小跑回南泠儿身边:“北斗星君发现我家上尊的命盘有些错乱,查探一番才发现,原来是有妖魔作祟。而我作为上尊最亲密,最忠诚的坐骑理应与他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他得意的斜眼瞥向一脸狐疑的凌寒,嘴角还念念有词的嘀咕:“怎样,花神上尊可还有什么话说?”叨叨完还不忘从手中显现星君的标识以证资质。 凌寒看着这淡金色的图腾,良久无言以对。凡是有神仙下凡历劫,只有得了星君的令牌才可有资格探看。 如今团团不过才是一只刚刚满一万岁的神兽白泽。按照人类也不过五六岁而已,也不知北斗星君派一个小孩子来做甚,按照团团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劲,多半是在天界实在闲的无聊,偷偷摸摸拿了星君的令牌混下人间找个正当的理由堂而皇之的留在这二人身边。别以为他不知晓,调皮捣蛋还数他最来事。 “你小子是为了找清灵姐姐玩吧?这拙劣的理由烂透了。”他俯下身来直视着这淡紫色的双眸,乎而邪笑。 团团一闻一个激灵,猛地翻到床里:“要你管。”他好不容易才从星君那要来的令牌前往人间看望自家上尊和清灵姐姐,若是折在了花神这岂不是功亏一篑。 “好本尊不管,不过听闻最近人间妖魔作祟,尤其是喜欢吃你这种鲜嫩多汁的小神仙,若是在路上碰见了可千万别哭爹喊娘的求我!”凌寒哼哼唧唧的大手一甩,一阵风顺着衣袖呼之欲出。小团子被挂的东倒西歪的。他摸着摔痛的屁股嗷嗷直叫:“让你欺负我,等我家上尊回来定让他替我报仇!” 这时床上忽现一声低吟,梦中冷风嗖嗖的朝她挂来,湖心小亭,岸边山川,包括那一叶孤独的扁舟都如云烟般消散溃逃,转瞬即逝。 南泠儿张开双臂用力怀抱,可一切都似徒劳般无用,她看着掌心消逝的云气,心中涌现一股若即若离的惆怅。 依稀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呼唤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荡漾:“清灵姐姐,清灵姐姐……清灵姐姐……” 清灵是谁? 谁又是清灵? 为何这名字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像是记忆深处的召唤,不停的在灵魂尽头游荡。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见高大的殿顶遥遥的坠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琉璃,在月光的荧照下七彩斑斓。 自己怎会在流樱宫内,她不应该是在一片湖中吗?难道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吃力的爬了起来。 “清……”团团还未说完,就听两声怪异的咳嗽,他立马会意的闭上了嘴巴,嬉皮笑脸起来:“泠汐姐姐你醒啦……” 南泠儿看着眼前这个肉包子般混圆的小孩子心生疑惑:“你唤我什么?”她怎么依稀记得“她”唤的是另一个名字? 团团有些接不上来茬,他尴尬的望了眼身后的凌寒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有吗?”凌寒装傻充愣般的看向团团,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南泠儿狐疑的望向二人,却见两人也一脸懵态的看向自己,将信将疑的心安了下来。莫非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她拉起旁边小团子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松下一口气来:“小丫头,你爹娘呢?” 小丫头!凌寒一愣,随即转过脸去,看着团团一脸黑线的模样恍然大悟,随机毫不掩饰的大声笑出:“我说丫头,你好好看看他是男是女。” “你不是……”南泠儿闻声怔了怔神,拉起“她”软软糯糯的小手左右打量了一番:“你莫不是个男孩子?”她难以言喻自己心中的惊讶。这般秀气居然是个可爱的小正太。 “我当然是个男孩子啦!清……不,泠汐姐姐这般没眼力见。”团团气鼓鼓的别过脸去,小肉团般混圆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南泠儿听闻也不生气。看着这孩子心里不免担忧了起来,出来这么久想必他爹娘也很是担心吧,朝着身侧的团团开口问起:“你家在哪?我等会派两个人送你回去。”她捏了捏团团光滑肉圆的小脸,一时间竟然爱不释手起来。 “爹娘?我没有啊?我只有上尊和你。团团这次来就是为了寻上尊和姐姐玩的。”他顺势一骨碌爬向床里,撒娇似的滚来滚去。 凌寒见状瞪了眼团团,脸色霎时一片黝黑,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胡乱说话。怎的刚交代完就忘到了脑后。一脸铁青,抓起他银白的头发揪到地上。团团疼得满眼泪光,他攥起两个小拳头狠命的砸向凌寒:“坏蛋,放手。” 南泠儿见状立马把疼得皱起脸来的小东西放到了怀里,一面直视着凌寒小声逼问:“天界的?”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只知了不眠不休的在窗边发出几声孤独的鸣叫。凌寒的太阳穴不禁突突直跳:“啊?什么天界的?” “装傻!”她眼带刀锋嗖嗖的甩向凌寒:“当我白痴?人间小孩能有这般发色?”她捻起一缕银白色的发丝缠入指间:“团团,你是不好孩子?” 团团点点头来,一脸纯真的望向南泠儿。 “那姐姐问你你是谁,你可要如实回答,若是骗了姐姐,姐姐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哦。” “团团从来都没骗过姐姐。”他一骨碌钻进南泠儿的怀里,委屈巴巴的看向凌寒。 凌寒见状,心中大惊:不好!一把提溜起团团:“我说,我说。” “他是上古神兽白泽,也是我的坐骑。” “啊!你,骗……” 话还未闭,凌寒见状,一把捂住了团团的小嘴,嬉皮笑脸:“团团不乖小心我将你丢到星君那哦。” 此话一闭,团团瞬间哑口无言,他抹了抹眼泪,乖乖的躲在了凌寒身后,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瘪起嘴来。 南泠儿狐疑的看向两人:“你说他是神兽?何以见得?” “团团变个身给她瞧瞧。”凌寒一把揪起他来放置人前。 “你!”小孩子气的张牙舞爪,小腿胡乱的在空中蹬来蹬去:“我不!” “快点!” “不……” “快!点!”凌寒不耐烦的把他拽向前面,团团刚想反驳。却见他一脸严肃,内心挣扎了几下,最后小嘴一瞥放弃了反抗。 只见屋内流光溢彩,眼前小小的团子如烟般消逝而去,星光灿烂点点流星般划过漆黑的殿内,如烟如丝,缠绕绽放,白雾过后。一只通体雪白,长尾如糜,四蹄如鹿,背有六翅,额生二角的白泽踏云而下。高贵典雅,傲气凌神。 第五十二章 神兽白泽(二) 南泠儿彻底愣住了神,这世界虽大,可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物种。还真是天上来的? 她颤了颤手,指着半人高的神兽,支支吾吾:“你是团……团?” “姐姐,你是喜欢变成白泽的团团呢,还是人身的团团啊?”那神兽在南泠儿的诧异下吐出一句字正腔圆的人话。 嚯!这般神。变成兽了还会讲话。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团团额前的一缕白毛,捏了捏,手感绵密细软,抓一把滑溜溜的。顺着月光散发出光泽柔亮的质地。 “这是你的坐骑?”南泠儿一边捋着团团的毛发,一边抬头问向杵在一旁的凌寒。 “嗯。”他应完立马瞥向团团,却见它一脸傲娇。淡紫色的双眸还时不时的向上翻去。压根不愿搭理。 “你确定这是你的坐骑,而不是坑蒙拐骗来的?”南泠儿来回的扫视,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没觉得两人有一丝丝的默契。 “怎么就不是我的了。他就是我的!”说完还拍了两下团团的脑袋。 团团被拍的坑下了脑袋。痛的直叫唤了两句。南泠儿见状赶忙护在怀里:“那么用劲做什么?”她心疼的捋了捋团团的毛发:“那团团来人间做什么呀?” 糟糕!凌寒心里一颤,一把挡在南泠儿面前。这小孩子不过记事没多久,问他什么就吐出什么,做事也不转弯,若是一切像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诉出,怕是要触了天条。 “他是来寻我的。” “寻你?” “嗯……” 没有底气的回答,幽幽的冒出嗓门。 “罢了,我也不想知道。”良久南泠儿见他遮遮掩掩,索性摆了摆手。放开怀里的团团,拉起被子,半倚在床上。 月光静谧,带着皎洁倾洒在窗台上露出绰约多姿的神色。她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温润的触感似水般在手心化开。带着丝丝凉意,在晚风的轻抚下如冰如兰。 柳叶细眉微蹙额间,带着一缕愁思慢慢的攀上心头,南泠儿拔下玉簪,仔细的打量。一朵玉兰轻盈的绽放枝头,暗透幽香,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花体在细细的簪上亭亭玉立。是永生,又是有意…… 不知洛岚轩现在如何。有没有受伤,又或许……一切安康…… “咦?这气味,怎如此熟悉?”团团又变回了小奶球的模样,扒在床边细细的瞧着。 几经思索下恍然大悟,膛目结舌的指着那簪子大嚷:“这是我家上尊的气息!他在……” 话还未完,忽然一张大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的唔唔几下,喊起:“你放开我。” 南泠儿扭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滑稽的二人:“你们怎么了?” “没事,孩子出门前忘吃药了,神志有些不清。” 南泠儿:“……” 她放下簪子,眯起眼睛,面色骤然严肃,她仔细的打量起勾肩搭背的两人:“瞒我是吧!” “没,哪有啊……”凌寒嬉皮笑脸的坐了下来,拉起她的小手:“为师怎会骗人呢?” “骗子……”南泠儿小声的嘀咕了句,有些气的甩开他的手,蒙上被子:“你走吧,这儿不需要你了。” “嗯?”凌寒显然被说的一愣。他知道小丫头脾气反反复复,心中却有丝隐隐不安:“过河拆桥是吧,那我偏不走……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南泠儿见状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不说团团的救命恩人是谁?若不是为了救你家团团自己现在能如此狼狈? 罢了他们神仙的事她实在懒得搭理。而且这个自称团团的神兽此次下凡必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己也没那个资格过问。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在这个六界混乱,妖魔作祟的时代,保命才是重中之重。她好不容易重生,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没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第五十三章 带我去救他 一阵幽香顺着窗外缓缓而下,极淡的紫色尘埃带着流星碎屑滑入帘内。南泠儿揉着脑袋昏沉睡去。 清晨的光束洒向屋脊,透过金瓦斜照进静谧安详的屋内,留下点滴眷恋。 南泠儿微动指尖,僵硬的触感顺着全身酥麻而上直逼脑海,她揉着略疼的脑门,仔细回忆,自己昨晚不是同凌寒和团团说话吗?为何再一睁眼却已是天光大亮了?自己何时睡的? 她懊恼的左顾右盼,却不见一个人影。奇怪殿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南泠儿强撑着身子,艰难的坐起,抽筋般的痛感在肩膀处不断的跳动。她捂住胳膊深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天空忽现一张纸来,“啪嗒”一下盖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牢牢的黏住。 “什么玩意?”南泠儿一把抓下纸来,只见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大字: 洛将军危在旦夕,速救。 ——地:白凤山 她的瞳孔顺着字迹猛然涣散。执着纸的双手却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洛岚轩……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害怕,恐惧,无助一齐涌上心头。 “不……这不可能……他这么强,怎会被区区几个小兵打趴?” 片刻南泠儿坐立不安的起了身,惨白着脸不停的在殿内来回踱步。这一定是骗局,一定是有人故意想引我上钩。最近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 恰在此时,殿门被一股外力砰推开:“公主,不好了。” 月颜小跑着进了殿内,见南泠儿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慌忙的咽了一口口水,语无伦次的呛道:“将军,洛将军有难了……” 南泠儿的心猛地咯噔了下,原本悬在心中的巨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她上前拽住了月颜手,大声询问:“到底怎么了?”慌乱的神情顺着灵动的眼眉闪烁波动。 月颜平了平不顺的气泽,累的喘了口粗气,从前到后的缕了一遍,娓娓道来:“太子殿下一行人接到密报,乘胜追击,岂料在白凤山忽遇一行黑衣人,听说是死伤惨重,现也不知殿下和将军到底如何了。” “什么……”南泠儿痴神的望着窗外的日出,大脑一片空白,当真是危在旦夕了…… 霎时天地眼前一片昏花,无助与惶恐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 岚轩啊…… 她不是没想过他会受伤,她也不是没想过他会流血。只是没想过这一切……竟来的如此突然…… 她还有好多话没同他说,怎么就死伤惨重了…… 气血两虚,一股冲动直涌脑海,茫茫间只有月颜朦胧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呼唤。 她握紧了那根一刀一刀辛苦刻成的玉簪,霎时心如刀绞。纹纹路路胜似针尖直戳她心。 微微颌首,雾气从睫毛上晶莹滑落,她将那簪子握于手心,紧紧的攒牢。 他的情她岂能不知…… 只是,她受不起…… 她怕镜花水月,她怕给予的太多最终却是一场空。若说因果只能是因为她是时空的旅者。她怕自己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也成为了他的过客…… 这时手里的玉簪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蓝光,如萤火之光阴柔软滑,阵阵低鸣。 南泠儿双瞳猛然锁紧,她记得。墨竹曾同她说过,这里注入了洛岚轩一缕魂魄。若是此时发光,那岂不是…… 心里猛然一慌。 “墨竹!我知道你在这。你出来。” 殿内一片寂寥,只有空荡回应她的呼唤。 “墨竹!你主子有难你当真不来?”她握紧玉簪,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背脊。 月颜看着向空中喊叫的南泠儿,心里不免疑惑起来:“公主,您在唤谁啊?” 南泠儿看了眼月颜,愣了愣神,随即明白。将那玉簪抵到了脖颈,霎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红印。 “墨竹,若是因为有旁人在这你不下来情有可原。可你若不来那我也必让你后悔。”她在赌,在赌他会不会来。 这时身后掀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冷冽与室内温逸形成两股不同的气旋。温凉的大掌轻轻 的抚上了她滚烫的小手,冰在一瞬浇灭了火的怒气。 温温淡淡唤了一句:“不要……” 南泠儿心里一颤,收起簪子,她就知道他会来。 “墨竹,洛岚轩有难,我得去救他,你会护我周全是吧?”她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墨竹会不会带她去。可若洛岚轩真的受了重伤,自己的血也可护他平安。 “你不能去。”墨竹一声冷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想法。 “为什么?” “你去了也只是累赘。”他毫不掩饰的戳中了南泠儿的弱点,不带犹豫,却又斩钉截铁。 “不试试怎会知道我是不是累赘。”南泠儿并不惧怕他。她要救洛岚轩,就算是万千阻挠。 话刚毕,墨竹看着目光坚定的小丫头,却是满目不可思议。他原先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文弱的小姑娘。别人一推就倒的那种。现如今看来却透露着几分深不可测。 “此去经年山高路远,你可受的了那份苦?”他不信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可以忍受着一路的艰辛。 南泠儿想到这里却更是得意,想当年家里人为了拉练她的意志,特地给她报了个“万里长征”特训营。一路上苦不堪言。如今这点磨难若是渡不过去,岂不是白费了当年的报名费和那些年所受的苦?她坚定信念的大声回答:“那是自然!我说我有办法救他就有办法救他。” 第五十四章 逃出皇宫 半夜月黑风高,阴风扑簌簌的携着落叶随风纷飞,南泠儿不禁裹紧了披风。 “殿下抓好了。”墨竹拉过她的小手,缠在腰间,单腿一蹬,轻巧的飞出宫内。 片刻,两人飞至洛府后院的。墨竹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瞬间漆黑一片的夜被点点跳动的火光照射通亮。他把火折子递给南泠儿,自己跃向马厩迁出两匹马来,打开了后院的小门,乘着天黑摸了出来。 南泠儿见状紧跟上,盖上火折子,揣进怀里,趁着月色英姿飒爽的跨马而上。好在宫里存了一副自己的假面,只是这段时日就要辛苦月颜日日扮成自己的模样,希望她千万不要露馅。 南泠儿,暗暗沉下一口气去。此去经年便是无法回头,既已做好决定那便是一往直前。 “驾!”她抽动缰绳,一骑烟尘,随风而散,在寂静的夜里,马蹄踏动渐行渐远,只剩下无尽的呐喊在命运的深渊中凄厉咆哮。 “我以为你不会帮我。”半夜时分,林中静谧安详,只有树叶发出婆娑沙动。 墨竹闻声渐慢下来:“我不是帮你,我是为了少主。”背影下眼神微动,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南泠儿。 南泠儿会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那你不说我是累赘吗?为何又要改变想法?” “因为少主喜欢你。而且你说你有办法救他。我觉得你不会骗人。”墨竹话语间毫不含糊。 “为何?”这时南泠儿严肃的脸色开始微红,听闻后还有丝诧异。 “你也喜欢他不是么?”墨竹耿直的回她,眼神毫不避讳:“别说你没有!” 此话如重磅般沉沉的砸向她的内心,忽生一阵钝疼,她捂着胸口。为何旁人看得如此清楚,而自己却始终云里雾里。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苦笑了阵摇摇头来良久没有说话,因为她一时间也找不出反驳墨竹的理由。 “殿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到白凤山快马加鞭还有五日的路程。”墨竹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一路上他们不能耽搁,也许下一秒钟少主就可能身陷囹吾。他不能停歇,也不敢停歇。 南泠儿见状捏紧了手上的缰绳,眉心微蹙。 洛岚轩,等我…… 身后两道幽幽的影子紧随其后。 “上尊,我们为何不帮他们,这样岂不是更快些?”团团揉了揉刚刚吃饱的小肚子,一弹一弹的。 凌寒捂住了略痛的脑门,有些不想搭理他。怎么水神这般聪慧,带出来的孩子却是一个二个这般痴傻,他弹了弹团团的小脑崩:“你傻啊?你巴不得昭告天下告诉他人我们是神啊?有这个小丫头知道已然是不得了的事了。你如今还想让她身边的人知道?” 团团揉了揉通红的脑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这样跟着?” “那是自然,小丫头现在法力还未恢复,万一遇上个好歹,你指望她身边的那个什么竹的能护她全身而退?”他拔了根小草痞里痞气的叼在嘴里。 团团见状也拔了根,亦步亦趋的学了起来。他揉了揉鼻子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凌寒歇了一会揪着团团的后领驾云腾空一跃:“本尊先去替那两人探探路,扫扫障碍。你个小团子就跟在我身后,学学我怎么斩妖除魔的。” 一声不屑的“切”瞬间响彻云霄。 第五十五章 鬼魅万古镇 万古镇 “小二来一壶酒。” “好嘞客官。” “我不能喝酒。”团团有些委屈的看向屁颠屁颠跑向厨房的店小二。 凌寒闻声眼咕噜转了一圈,开始忽悠起小孩子:“你是个男子汉吗?” “是啊。”团团不假思索挫起小手。 “是男子汉就得学会喝酒。你见过哪个男人不会喝酒?” “可上尊不让我喝。从前姐姐也不许我喝。” “噗嗤。”凌寒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对,想当年洛岚轩还是上尊时在天上就是那种一板正经,禁欲无妄的模样。所以他手下的孩子乖乖的也是正常之事。可如今到了他手下若是还这般乖岂不是太无趣了? 这时,店小二端着酒壶遥遥走来:“客官,酒来喽。” 凌寒见状拿起一只碗碟,倒了一碗:“尝尝?” “不要。”团团扭过头去。 “当真不要?”凌寒把酒碗凑到团团面前,酒香在他的鼻前四溢。 团团撅起小嘴,凌寒从前在天界就被称为最散最浪的仙,如今看来还真是不负这虚名。 见小团子不睬他凌寒也不生气,撇了撇嘴戏笑:“不要拉倒。”哼哼唧唧的端回酒碗,昂头一饮而尽,咂巴着嘴:“好酒,真爽!” 一碗接着一碗,浓香的酒味顺着碗边飘香四溢,他擦着嘴角残余的酒渣逗笑:“小东西,要见底了。还不要?你瞅瞅口水都挂老长了。” “哪有?”团团惊的连擦嘴角。没想到还真有?他羞红的小脸蛋,眼神贼咪咪的朝碗里望去。 “怎么想来一口?”凌寒故意摇了摇酒壶里的酒,发出了“框框”的撞击声:“来,喝一口没事的。” 团团闻着那酒香,馋馋的又淌下了一缕口水,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后鼓足了勇气央了一句:“那等我家上尊回来了你可不能告密。”他扬起小拳头,警告着凌寒。 “放心。来来来,咱们偷偷摸摸的。再不喝马上就要见底了。”话毕,他倒完最后一点“哐叽”一下放到了团团的面前。 “是爷们就干了它!” 团团看着碗里回荡着自己倒影的酒水,“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闭紧了眼睛,卯足了劲大喝一句,端起酒来。 酒入唇齿,凌寒见状偷摸窃笑。团团随即哭闹起来:“啊!什么味,好辣。”他甩开酒碗,抓着喉咙,吧唧着小嘴哭闹起来:“呸,你就是个骗子。”他辣的可劲的咳嗽。抹着直飙的眼泪嘤嘤的哭闹。 旁边四座的客人纷纷扭头探看。凌寒见状心中一紧,忙赔笑的捂住了他的小嘴:“乖别哭!我的错。我给你买糖葫芦去好不好?”谁知道小孩子这么经不住哄骗。 “糖葫芦?那是什么?”团团立马止住了抽泣,说话间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提起了十二分兴趣。 他回头一望,锁定了目标。一把拉起团团的小手走出酒肆。 岂料小孩子居然这么难缠又嘤嘤叫了起来:“脚疼。” 凌寒乍舌:“你这一路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你这小孩怎么回事,难不成要我抱你?” “怎么啦?以前同上尊和姐姐来人间玩时都是他俩轮流抱我。现如今到你怎么就不行啦?”他生气的崛起了小嘴。藕节般肉乎乎的小手一插盘在了身前。 哼,这两人到底背着我去过多少地方,怎么哪哪都逛过。他气呼呼的一把提溜起团团的后领抱到怀里,朝着糖葫芦摊走去。 凌寒一脸黑线的看着捧着糖葫芦大快朵颐的小东西,心里一个劲的不耐烦起来。 天际渐渐阴沉,凌寒心里不免担忧起来。想必他们二人也快到万古镇了吧。 这时刚刚,卖糖葫芦的老伯拉住了凌寒的面色怪异探头探脑后,偷摸摸的悄声:“别往前走了。” 他龟缩着脑袋贼眉鼠眼的往东面山顶望去。 “怎么了?”凌寒面色骤然严肃。 “不知怎么的,这几年镇里不太平。半夜总有姑娘或小孩被妖怪抓走。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可怕的要命。而且我听说那妖怪就住在那东山上。您现在带着孩子,若是往那边走怕是要有危险。”老伯说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背脊一阵冒寒。 妖怪?还是专吃姑娘和小孩的妖怪!呵,真是有趣。凌寒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附近的自然环境。此地地势险峻,常年阴云密布,鲜少有大晴之时。看来必是有妖魔作祟才能有如此痕迹。 而小丫头体质特殊,血香浓郁。虽有他修为掩住大半气息,但也不乏有魔力高深者偷偷觊觎。这一路上他与团团就联手除了不少。现如今这番天光想必此处必是有大妖作怪! 他二话不说抱起团团朝东边密林方向走去。 山间浓雾缭绕,竹影茂密。几丝阴气不断的在山头来回盘旋,枯木树枝寥寥杂杂铺陈在湿漉的泥土上,轻轻踏去,咯吱作响。 水汽在凌寒的睫毛上凝结出一层淡淡的雾霭。他阂首抖了抖,脸色却愈加的凝重:“团团糖葫芦吃完了吗?” “唔……还差一个,马上。”他小嘴一塞,甩了棍子。鼓鼓囊囊的包住了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问道:“又有魔族大怪兽吗?” “嗯,不过我感觉这次的比较棘手。你怕不怕?” “哼,小意思。我可是天界最出色的神兽。怎会怕这些蝼蚁?”他不忘往凌寒袖子上擦了擦黏唧唧的小手,自信的昂起了小脑袋。 林间妖风大作。沙沙的挂着点刺眼的刀锋,扑簌簌的奔向两人。周遭花木枯萎,凋零衰败,越往里走,色泽则越发的单调,世间只剩下黑与白在寂寥的游荡。他轻轻的放下团团,掏出扇来,霎时幽香扑面而来。北风卷地,衣衫飞袭,掀起阵阵凉意。 这时,天地间显现惊雷巨响。山川河海在霹雳下横空炸裂。远处,山穹之巅雪松随着妖风剧烈的颤抖发出瘆人的厉吼。 “出来吧,莫要装模作样了。”他折扇一开,潇洒自如。似飞舞游龙,自散层层荻花,落英缤纷般掀起阵阵浩荡。 话音刚落,对面山峦立刻巨动,地底传来一声怒号,山崩地裂。本严丝合缝的地面霎时震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纹。令人作呕的糜味随之扑面而来。 “花神!”忽然一阵雌雄莫辨的声音隔空而来。 凌寒有些愣神,定眼一瞧。眼前一个面容妖冶,腰段骚弄的女子扭着臀部飞身而来。 “我们认识……吗?”凌寒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女人心中冒出无限疑惑。他活了这么多万年可从来未见过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二椅子货色。 第五十六章 妖女挡路 岂料那女子却并未怯懦,幽幽的朝着凌寒投去阴毒的眼光:“当年你毁我容貌,断我七魂六魄之生路你可还记得?”她捂住自己略带疤痕的脸颊满眼幽怨。 凌寒听闻大脑一片空白,他何时毁人容貌了? 突然脑中如闪过惊天霹雳般直冲记忆深处,良久怔了怔神大悟:“你没死?” 他记得这人原本是太上老君处的炼药仙使,因为生了不该有的贪欲,偷了天帝练功的丹药而被打下天界,永世不可位列仙班。岂料后来她竟投靠了魔界,而且还跟着赤横“大有一番作为”。洪荒大战前夕,天帝为了分担主要战场的压力,特地让他去处置这个小喽喽。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竟然活了下来。 “哼,托你的福,我活的很好!”那妖女目光阴狠,话语间处处杀气。 凌寒见状没副正形,面色如沐春风般自在:“上次没死透,要不本尊这次再给你补一刀?”他折扇一开浓郁的幽香似锦缎般柔滑而去。 女子脸色一僵,见对方袭来,也不甘示弱,长袖一挥,广绫顺手而出,逼向凌寒。 “呵,雕虫小技!”他足间点地,踏步,迎空凌飞,旋起晶莹碎冰,顺着周身弥漫一层微薄寒气。眉宇唇齿伏上淡淡的霜雾,恍若隔世而来,初涉人间。 地上妖女见他轻盈避过,瞬间冒出疑虑,怒火中烧:“你何必总是对我苦苦相逼?我也曾是天界之人!” “呵,对你苦苦相逼。真是可笑!你若好好成了魔界的人安分守己,本尊也不会为难你。可你偏偏喜欢为祸四方。现如今本尊不过是顺手牵羊处置一下你们这帮祸害,替天帝分忧。”凌寒放口而出,这事他就算是不为了小丫头,也算是为民除害。 “呵呵,好一个为天帝分忧。我当年不过是偷了一颗,那死老头就如此阴毒,罚我永世不可位列仙班。”她叉腰怒嗔怨气满盈。 “是你心术不正,怪不得别人。若你潜心修炼想必升的也很是迅速。”他在世十几万年,风风雨雨经历无数,谁不是一步一步慢慢上升,若旁人都想走偏门左道,怕是六界早就一片混乱:“说!那些女子和孩子可是你所杀?” “是!”事到如今那妖女也毫不掩瑜的直视着半空中的男人。她如今这个模样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凌寒没想到她竟如此落落大方:“你要这些孩子做什么?”他的思绪隐隐不安,自洪荒大战结束之后,赤横肉身损毁,在这六界之中来回游荡寻找宿主。他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从此也消失不见,现如今这妖女在此盘旋出没,怕是有大不祥的预兆。若是奔着小丫头而来,那他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死到临头了我也不妨告诉你。若没他们的骨血精气,我也没那么快恢复气力。怎样没想到吧,哈哈哈。”林间游荡着女子劾人心魂的荡笑,她嗤之以鼻的看着凌寒,律动长绫,舞动乾坤怒目而视:“那灵药也快到了,在她来之前先吸了你的。” 果不其然!凌寒一闻瞳孔随着她的话语猛然缩小,他就晓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若按以前本尊是没资格管你,但你伤人性命,那就休怪本尊无情!” 折扇紫寒凌空而飞,一开一合。霎时漫天飞舞的桃瓣似雪花纷飞洋洋洒洒飘落肩头,清风徐来,满目少年之气在阴晴交换的天际渐渐影城。 俗话说的好,即使是大战将至,也必须够足排场,凌寒得意的捋了捋青丝满面春风:“我说你个丑子,若是想要动手就快些。再晚本尊的发型就得乱了。” “你……”妖女听完浑身气的发抖。她如今这般,还不是这个骚人害的! 嗓子里冒出一阵不男不女的怒号。她原本面容秀丽,在天界也是能排的上名号。如今这般慎人实在是天怒人怨! 广绫一挥,娟白色的长丝,似两条蛇般游转而来,所到之处,枯叶纷飞。林间幽魂野鬼配合着发出凄厉的嘶吼。 这般的猛,看来是下定了杀我的决心。凌寒见状握扇的手微微蹙紧。轻盈扭身,凌空避开白绫飞袭。广袖一挥,安稳的落在了一方树枝之上,面无表情的脸上透过一丝愧疚。他是极爱容貌之人,也知晓伤他人容貌仿要人性命一般残忍。况且还是容貌这般俏丽的佳人。只是当时好心规劝她不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跑到凡间大开杀戒。 只是当时她一句:天道不公,苍天无眼。着实震撼人心。黑云压城,长歌当哭。世间百态都为之凋谢。自己当时一愣神,却忘记了收回紫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折扇划花她的面庞,留下满脸血痕。 妖女见立在树上的凌寒满脸怜悯,反倒没那么的难过。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也多亏你毁了我的脸,如今我杀一个女孩便撕一张脸皮。你知道吗我撕下来做什么?” 凌寒蹙眉:“……”呼吸间却是处处沉重。 “我啊,将那些脸皮制作成了一幅幅人皮面具。想用哪个就用哪个。若不是毁了容,我也不知道还可以这般神奇。”她拍着手咯咯咯的发出刺耳的笑声,飞鸟惊鸣,扑棱着翅膀争先恐后的逃离。 妖女见凌寒面色肃穆,更加变本加厉:“你向来疼爱清灵,我若扒了她的脸,戴在我的脸上。花神上尊可否也来疼爱疼爱我啊……”她搔首弄姿的立在远处,媚眼生花,直勾勾的抛向对面脸色铁青的男人。 “你敢!”丫头就是他的命,就算是自己曾经有愧与你,也不允许你个妖女胡乱造次。 凌寒拔出紫寒,万年之前我拿它毁你的容万年之后更能再夺你命。 紫寒扇开,万花尽失芳华。幽香漫出夺人心魂。凌寒握扇如影如风般穿过林间,轻轻一挥,寒光乍现。顺着风波笔直飞前,霎时竹影婆娑,林间草木拦腰尽斩。放眼望去只有低矮的木桩孤零零的独立土中。 妖女见状忙翻起衣袖,脚步生花。黑色长袍若隐若现几朵曼陀罗花,森森的在暮色下摇曳。 “好生阴狠!”她半张秀艳的脸上狰狞倍出,与那半张诡异的面庞竟毫无违和。 凌寒慢下性来,喘了口粗气。漆黑的眼上透不出半丝光来,面带笑意,细看却是一种狠厉的杀气。 “你和本尊斗,还嫩了几万年。”话闭指尖抽出一缕幽蓝的清光,团团的围住了妖女,眼见越收越紧,似蚕蛹般层层包裹。 第五十七章 我本强弩之末,却偏要惊世之华 窒息的压迫如影随形。妖女左右晃动,却不料竟越缠越紧,她伸手一碰,电光火石间发出“滋啦”的猛烈灼烧。带着皮肉的焦糊味飘向密林。 凌寒蹙眉掩住口鼻,怎么如此的臭。这妖女是用了什么方法起死回生?被烧处,一摊黄水渐渐渗出,引的周边的苍蝇争先飞来。烂肉的味令人作呕。 他拿扇子掩住了口鼻:“别挣扎了,这法宝你是挣脱不开的?” “哼,老东西!”妖女随即回了一句:“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这万年来的蛰伏也不是白干的。”旋即手上涌出一股黑气。 霎时间天地黑云密布。林间蝙蝠密密麻麻的朝她飞来,细看却触目惊心。黑压压的一片,带着深山阴洞潮湿的屎粪味扑面而来。 “呕,怎么那么难闻?”团团脸色发青,忙捂住口鼻,刚刚吃的糖葫芦都快给恶心出来了。 “蝙蝠……”凌寒面色一黑,这蝙蝠不似寻常,只只长着尖细的獠牙,血红的眼睛似馋食的饕餮。扑棱的翅膀上长有锋利的爪牙。 “这些蝙蝠是我拿那些十恶不赦的妖物幽魂炼化而成,一旦被吸必死无疑。从前不才,从未弑过上神,如今你主动送上门,那我也只好拿你开刀了。”妖笑的声音来回的游荡。她得意的看了眼外面的束缚,这是她师父太上老君做的法宝,什么门路,她一清二楚。若不是刚刚碰了一下,她还不知如何解开呢。 凌寒面色凝重,扭头对着团团小声道:“去找救兵……” 他自从洪荒大战大伤,再加之把大半的修为给了小丫头,还未有足够的时间闭关。现已是强弩之末。若按从前他必能打的那妖女落花流水,尸骨无存。现如面对这浩浩荡荡的蝙蝠大军,怕是有心无力了。 他看了眼飞远的团团,为拖延时间佯装大笑起:“说你作怪你不信。费那么大的气力搞这么个玩意累不累啊。有这功夫还不如考虑着如何提升自己的技能。” “呵,你怎知我技能就一定不行?”岂料到他话一出,妖女就有招可驳。只见那束缚瞬间化成缕缕丝线,旋转着蒸腾而上消逝如烟。恶狠狠的朝他逼近。 凌寒站在树边仔细的打量着女人。又看了眼她头顶大批盘旋的蝙蝠,免不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有多大的气力才能收集那么多亡魂? 天空霎时昏天黑地,无数的蝙蝠似发疯般向他袭来。呼啸而过的风声裹挟着阴臭,阵阵作呕。 凌寒眼神犀利,凌空一跃,衣摆顺着翻腾的动作纷繁飞舞。掌心向背一层淡金透明的薄层覆合而上。 一股巨大的内里磅礴突爆,蝙蝠犹如飞蛾扑火般折断在他的面前,化作一摊黑水。 对面,妖女眼眸潋滟,浓浓的杀意顺着身后前仆后继的蝙蝠朝他袭去。 “凌寒,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我的蝙蝠每撞击损毁一个,你的修为也会损失一点。就算你挡的了一时,你却挡不了一世。很快,我的蝙蝠大军就会突破你的防护,届时你就会像一堆烂肉般在这泥地里慢慢腐烂,化成森森白骨。”她语气阴狠,字字句句带着利刃射向对面面色僵白的男人。 “呵,谁胜谁负……还不得而知呢。”他咧出一个惨淡的笑意。 手底翻花。似海般,桃瓣顺着掌心如惊涛骇浪飞驰而去,片片惊鸿。乍看如花美眷,细看却暗藏杀机。仿若燕过流星,一飞一驰所到之处尽是鲜血淋漓。 见对方损失惨重,他不动声色的掏出紫寒,口中默念。 那一把小小的扇子颇有灵性。霎时变幻大小。冲破天际,如鹧鸪展翅,鲲鹏齐飞般浩荡之势,散发强烈的紫光旋转,飞速的朝着那妖女拦腰截去。 刀光剑影犹如闪电精光,散出刺目幽蓝。 那妖女目光仇视,拔出剑来。当年若不是这把碍眼的扇子划花她的脸,现也不至于在人间大开杀戒。她炯炯相视,面露狰狞。翻飞而上跃然凌空,轻巧的避开紫寒旋转轮回,狠厉劈去。刀光剑影,一片肃杀无情。一剑一扇在苍茫天地间紧张僵持。 “凌寒,今日就算是我死,也定不让你独活。”她跃过障碍,腾空而下。带着身后庞大的蝙蝠军,双眼猩红,发狂似的朝凌寒呼啸而来。 黑压压间天地楼宇一片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暮色在这恐怖犀利的攻势下渗出了异样的血红………… ………… ………… 凌寒看着发狂的敌人,不知不觉间嘴角竟透出了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温暖似春日般柔美的花儿,含羞的在露水的滋养下悄然绽放。 这下是要死定了吧……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似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中匆匆过往。 他本是无欲无度一人,整日游手好闲在天界混吃等死。可谁也没想到,他那黑暗无光的生命里居然也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暖洋洋的似沐浴阳光般舒服。 他愿意看她笑,看她哭,看她侃侃而谈的自信。她是他暗淡生命里的一束光…… 可最终,自己的疏忽却是害她万劫不复的根源。他悔,他恨。他无一日不在反思自己的罪过。他宁愿只有一世生命,也换她生的一线希望。她是他生命中的白莲,不论她变成了谁,是凡还是仙,是幽魂还是野鬼。他都用自己的余生守护好她,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凌寒苍白的笑意如地狱修罗,可怕却又安详。似哭似笑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丫头,我若陨落了你可否会像当年哭岚轩那般哭我……” 他闭起了眼睛,苦楚化作金光,感受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突然身体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力,金光如万缕青丝磅礴浩瀚。天光大开,祥云瑞气,仙鹤过际。漫天繁花纷如雨下。 每个神自儿时就决定了他们的陨落方式。他爱美,爱漂亮,他想风风光光的离开。 莲唇瓣微开微合,淡淡的话语却是万分坚毅:“我本强弩之末,却偏要惊世之华。今日就算是与你同归于尽,也不让你伤她一分一毫!” 天地玄华,万物归元,丝丝雨雨,金凤云祥。 天界神钟空谷传响,各位仙家冥神震荡。这么大的阵仗怕是要有上神陨落人世了…… “不好。”团团心中一惊,立马化成白泽,驮着太上老君,日行万里的神速飞驰而下。 第五十八章 万年悲霜 这时一声暴怒响彻云霄:“孽障!”太上老君掌风一出,一股戾气击向妖女。凄厉的惨叫应时而响。 “师父……” “落桐……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老君指着手眼含热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瞅着匍匐在地上的女子。 天空盘旋的蝙蝠顷刻之间化为灰烬。她捂着自己剧痛的肚子,咳出一口血来:“师父怎的来了?” “回头吧,不要再作孽了。”他看着瘫在地上满身鲜血的凌寒心如刀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最的意的门生现如今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犹如恶魔,毫无人情…… 闻声,落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笑:“师父好意思说?我这副模样还不是你害的。当年你若直接给了我那粒丹药我何至于去偷?”她愤愤不平,为何天界最好的东西都是上供天帝,旁人就该如此下贱去拾那路边不要的破烂货?难不成有人生来就如此高贵,有人生来就该下作? 老君见她如此疯狂,口中要说的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那丹药对你来说就是毒啊…… “师父无话可说了?”落桐见他不说话,强撑着身子摇摇欲坠,她绝望的看着老君,心落冰窟。她一向尊重,爱护师父,只是自己没想到,最后打她下凡的也是师父。她不甘的怒号:“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我是你的徒!你亲手养大的人!你怎么狠心抽了我的仙骨?” 她哭不出泪来,只有两行血洇洇的涌出眼窝。她的早已坏死,现如今这副躯体也只能靠着那些少女的血气勉强吊着,犹如行尸走肉。 林中阴风怒号,她的怨气深扎入根,山体为之震动。 “你可知我为何不给你丹药?”老君沧桑的话语满是失望。 “为何!” “那丹药我和天帝对外宣称是天帝的补药,那你可知其实那是震魔神药……不论神魔吃了都会死的!”他话语落寞,却句句属实。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落桐听完简直不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爬起来,踉跄的走到老君面前。这千万年来,她想过无数的可能,却绝对不是这一种! “本君为何要骗你?” 落桐不管不顾的抹了一把血泪,霎时脸上一片殷红:“你和天帝那老头这么多万年来蝇营狗苟,龌龊事干的那么多,我怎知是否是假。” 老君被她问的一时无话可说,他伸出手来,一枚黑色的丹药落入眼帘:“是为师对不起你。这是为师新练的固元丹,现如今炼丹炉里还有许多,你要是现在想要就拿去吧。回头再让你师妹给你打包一点。” 此话说完,林中一片寂静。 师妹,师妹,又是师妹! 落桐痴痴的看着那丹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眼角的血泪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她自然是相信师父的,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原先要那丹药强固,无非就是想要师父多关注关注她。因为他只疼师妹,自己永远都是那个摆设! “师父还是拿给师妹吃吧,她才是你的宝贝。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她倔强的扭头,一言不发。风飕飕的挂过她的脸颊留下岁月的痕迹。 原来是为了这个…… 老君那沧桑的眼角挂出了两滴晶莹的泪来,他一生坚强,就算是如今一把年纪也未曾掉下泪来,却为这个徒儿伤尽了心。 “落桐……你错怪师父了……” “错怪,呵。你觉得我会信吗?”女人冷笑。她说完立马转过脸去,冷酷无情的脸上细看却是满目委屈。 老君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说,只是时候未到,现如今看来,是不得不说了:“我本想陨落之后由你来继承我的位置,你天赋极好。而你师妹年纪尚小难当大任,故我从小就严格要求你,却没想到造成了今天这副局面,是为师错了……”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霹雳,带着烈焰火球滚滚而来砸向心尖。良久,落桐似提线木偶般折翅而下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眼里,耳里,嘴里,渗出了浓黑的血液,粘稠的嘀嗒到地,大脑一片发懵:“为何……现在才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些年所争取,所表现的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幽林:“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她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狠狠的逮住老君的肩头猛烈摇晃:“说!你是骗我的!说啊!”尖利的嗓音带着万年的幽怨逐渐化作断断续续的啜泣。 老君的眼里噙满泪水,老泪纵横:“我没有骗你!孩子是你的贪欲蒙蔽了你的双眼,你总想要更多。可世间总有一些东西它不属于你。” “不!我不听!我不听!”她撒开老君,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血洇洇的顺着指缝流淌而出,渐成细流。她疯狂的摇头,她想把这苍蝇一般的话全部摇出脑海。一切都是谎言,都是为了制服她所编造的谎言。 第五十九章 灰飞烟灭 落桐强撑着身子,双瞳被墨色全部铺满。犹如地狱的恶魔,不战而栗。 短短刹那,天地一片昏黑,电闪雷鸣下黑云密布,阴风怒号。宇宙洪荒一片混沌。 密密麻麻数以亿记的蝙蝠犹如行尸走肉,毫无灵魂的朝三人扑来。 团团见状吓得躲在老君身后大哭,他自出生就未见过如此阵仗,如今可真是所谓人间炼狱。 凌寒看着山下灯影闪烁的城镇,忍着浑身剧痛,捂住心头:“你若是恨我,尽管拿我开刀。和他们无关!” 女人见状,乌黑的嘴唇咧出一抹幽寒的笑意:“我的血蝙蝠若是没吃饱怎么有力气杀你们?”诡异的笑声丝丝寒寒的透过嗓门传递而出。她广袖一甩,一个藤蔓缠绕的宝座忽现眼前,女王似的摇着丰满的臀部走上宝座,单手撑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三人:“师父我还得谢谢你,若没有你将我赶下神界,我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哈哈哈哈……” 空气中环绕着她冷酷的笑意,树林里再也没有其他一丝的杂音。 “是本君教导无方……”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愧意:“本君若今日陨落……” “不,你不会陨落!”凌寒见状打断了他的话音,若不是刚刚老君搭救,怕是现在世上已无他凌寒了。 他是孤家寡人,身边看似富有,实则贫困潦倒。此生唯有两个珍视:一是小丫头,二就是他手上的紫寒。 有时他觉得他就是紫寒,有时觉得紫寒就是他。紫寒懂他的意,有时胜过他懂他自己…… 他摸了摸晶莹剔透的扇柄,面带愁思:“紫寒,若我陨落,你能替我守护在小丫头身边么?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吗?” 原本毫无动静的紫寒发出阵阵嗡鸣,似哭诉,似悲鸣。它缓缓的升至高空,猛然一开,万千芳华,尽失芬香。十里八荒的浓香顺着山脉不断的聚拢,短短顷刻,融入扇叶。 旋转,盘旋,缠绕。千丝万缕,延绵不绝。 宝座之上,落桐不解的迷起眼睛,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 轰然之间! 紫寒腾飞直上,顷刻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剧烈的浓香,醉人心脾。似张无形的巨网,网住了天空中嗡嗡乱飞的蝙蝠。 那些蝙蝠像是触碰了哪根神经,没命的挣扎,凄厉的鬼叫,原本寂静的山谷一片喧嚣。 短短几秒,蝙蝠就如来时一般神秘,在浓香的笼罩下瞬间烟消云散。 “不!”落桐看着自己的百万大军竟然在短短一瞬灰飞烟灭,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失力的坍下座来,痴傻的的看着满地黑尘。丹朱色的指甲没命的搓拢着,绝望不甘,弥漫心头:“凌寒!”幽毒的眼神丝丝怨恨,嗓音嘶哑粗粝。 凌寒看着手上安静躺着的紫寒,内心触动,他小心翼翼的触摸它洁净的扇骨,声音浑厚低沉:“老伙计,谢谢你……”此话刚毕,一束蓝光如影随形般的包裹住他的周身,温润如水。 凌寒微怔,他伸出细长的手来轻轻一触,那光似张眼一样,顺着他的指尖源源不断的汇入他的身体。温暖如春,如清晨的第一缕旭日如涛似锦。 力量顺着他的身体,四肢不断的绽放,短短一刹,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感觉身体不同往日。现如今轻飘飘的,掌心随意一挥,阵阵清风徐来。就连自洪荒大战遗留下的旧伤也瞬间恢复,许是比那时还要强劲。 对面,落桐吐了一口血痰,不明真相的挑衅:“凌寒,你个老不死的就这点能耐?哈哈哈哈!”她僵硬的笑着,可五脏六腑却是欲火焚身般的疼痛,她的血蝙蝠,是她毕生的心血,如今却被一把破扇子毁于一旦,她不甘。就像那时对天帝,对师父,对这世间的一切一切的那种不甘!她本是强者,却无人慧眼识珠,如今只能在此苟且偷生。她恨,她恨这无情的世间! “凌寒,我今日必取你狗头!”她一切都没了,没了身份,没了地位,没了前呼后拥的使者,她没什么不可豁出去了! 阴毒的眼光似南疆最毒的蛇蝎,眼里带刀,神里泛灾。她呵出一口怨气,带着黑色的旋风,越旋越大扑向三人。 凌寒面容严峻,高深莫测的眼里却是怜悯,他原地不动,广袖轻轻一挥,那巨大的旋风就化作了一缕清风顺着他的衣袖无声的游走。他不愿杀她,也不想伤她,她是个可怜人,他想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应该被救赎。 落桐看着毫发无损的三人头痛欲裂,抓着头发鬼哭狼嚎,这不可能,凌寒刚刚不还要死了吗?为何现在却又有了还手之力?她面色扭曲狰狞,袖间白绫纷飞,呼啸而去。 凌寒见此不慌不忙,抽出紫寒,挥扇如剑,眼花缭乱的在手间来回挥舞。 那白绫在他优雅的攻势下化作满天飘雪,在星空的莹照下散发白玉般的柔亮。 落桐呆呆的伸手,碎屑轻盈的飘落在她的手心,就像羽毛一样毫无重量。这白绫是她从小到大的法宝,是师父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如今…… 也没了…… 她颓废的跪倒在地,捂着脸痛哭流涕。天地苍茫处处悲哀。 老君见她心如死灰,也不忍昔日的徒儿走上绝路,怜惜的安慰:“落桐,重新开始吧,一切还来的及……” 岂知落桐的眼里只剩下无尽的空洞:“来不及了……” 她活一世,在天界时总想证明自己。和旁人比,和师妹比,有时甚至不择手段。回头想想却是这般没用。连自己最爱的法宝都无法守护…… 她早已心如死灰,在她入魔时就已如此,可她还想问一句。 她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师父……你当年为何如此狠心,亲自抽我仙骨,打我下凡?”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当面问问,哪怕事实真的如此残酷。 “你可知,当时发生了什么?”凌寒抬头替旁边的老君回答。 “什么?” “若是旁人动手你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入轮回。你师父实则是为了保你一命才出此下策。” 往往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不是那种不共戴天的仇,却是那种相互误会的痛。 “他说的是真的么,师父?”落桐眼底最后的星子在凌寒话必的那一刻顷刻消失。若是真的…… “他说的是真的。”老君没有回避,可他对这个爱徒却还是愧疚。 落桐的世界观轰然倒塌,她这么多年所追求所奉行的原来全是错的。那药也是假的,一切全是自己的徒劳。 可她知道了事实的真像又如何?她还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扑通一下歪斜着身子跪倒在地,满身血迹,就如她的手一般满手血迹。她的灵魂早已被无辜的生命所玷污:“师父,徒儿怕是回不去了。”她从第一步就错了,日后便是步步错。 “你要做什么?”老君见她面如死灰,心里一怔,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徒儿无颜面对师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徒儿自知就算是已死谢罪也无法弥补往昔的过错和那些惨死的冤魂。”她本忠烈之后,老君疼惜养于门下,她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冥府里躺着的列祖列宗。 她抽出剑来,寒光乍现,手起刀落,血花飞溅…… 她落桐在此起誓:生不入人道,死不落法门,世世为那冥界幽魂,终日徘徊于忘川河边,只为洗尽浮世铅华。 “徒儿!”老君见状一口老血上涌,这么多年他都在等她回头,却不料想是这般结局…… 天地上下,惟余茫茫,凌寒看着地上那渐渐消逝的身影,心中无限悲凉。 善恶只在一线间,她从开头就错,早已注定今日的悲剧…… 第六十章 是魔是妖还是鬼 万古镇 “墨竹,这里怎么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南泠儿牵着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神色不安。镇内镇外充斥着浓浓的诡异。枯叶如折翅的蝶花,发出“嘎吱”的响声。 青烟在镇中盘旋,窒息笼罩着小心踱步的两人。 墨竹面色阴郁,他仰头,伸出手来。一滴雨“啪嗒”一下滴在了他的指尖。冰凉凉的带着丝丝寒意。 这一路上他们说不上顺风顺水,但也性命无忧。只是看着这镇中光景怕是其中大有端倪。 他手握剑柄,微微出鞘,寒光顺着缝隙折射出来。 镇内静悄悄的,一股死寂甚嚣直上。 两人走了许久,却不见一家开门…… 突然! 一扇窗户被小小的打开。缝里,一只大眼睛叽里咕噜的向外好奇张望。随后,一声响亮的巴掌,加之压低声音的怒骂随之而来:“你个死孩子!做啥死呢?搓衣板跪着去!” 南泠儿闻声立马扭头,递了个眼神给边上的墨竹,悄然无声的走近。 屋内静悄悄的,南泠儿蹑手蹑脚的走进,轻轻的伏在门上,像只背气的王八样扒着门缝使劲的往里瞅着。 这么过分!连门缝都堵住了!防谁呢?她吭哧吭哧的喘了口粗气,摸了摸头上的汗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大掌一挥,打的那门哐哐作响,扯着嗓子大喊道:“诶呦喂,走水啦!快来人呐!你家走水啦!” 屋里顿时发出了叽哩咣啷锅碗瓢盆的碎裂声,一阵鸡飞狗跳。 墨竹尴尬的站在一边,默默的扭过身去,装作互不认识。 “哪走水了,哪?哪呢?”那户人家慌乱的打开门来,露个脑袋四处张望。 片刻见并未明火。茫然的抬头,正巧对上了南泠儿的眼睛,两人一阵尴尬,大眼瞪小眼。 头顶仿若一片乌鸦嘎嘎飞过…… “嗨!”南泠儿立马反应过来,试探性的伸出手来,打了个招呼。 那人妇人愣了两秒,随后像见到鬼样,厉声尖叫:“啊!” 南泠儿吓得忙捂住耳朵,咋这么能叽歪,她是长的丑还是咋的? 小手一推,拽住身后的墨竹就闯进了屋里。爷一般的翘腿怒问:“我是妖,还是魔,还是鬼啊,至于吓这么狠?咋这么能嘘呢?” 墨竹在一旁看着如山匪般豪橫的南泠儿一脸汗颜,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公主注意形象……” 南泠儿大怒,她本就又渴又饿,好不容易找到个镇子想歇歇脚,喝口水,哪知全都大门紧闭。好不容易遇到个开门的,还被这样对待,我华夏传统美德的待客之道呢?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不耐烦的撇了眼墨竹:“给我一边去。” 她大爷似的坐在桌上,随手倒了碗水。 “等等。”哪知墨竹眼尖,一把夺过碗来,拔下银针,放入水中,片刻抽出眯眼细看,松下一口气来。 “能有什么毒?”南泠儿有些不耐烦,就算有毒也毒不死她。这墨竹就像是个老妈子一样,一路上管东管西,比宫里的嬷嬷还要麻烦。 她昂头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大大咧咧的擦了擦嘴角的水,又倒了一碗。大方的递给墨竹:“我试了没毒,你放心喝吧。” 墨竹见状接过碗来,眼皮不禁跳了几下,这世上也少有女子像她一样欢脱了吧。难过少主喜欢,他的嘴角勾起一摸若有如无的笑意。 南泠儿回头看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一家人,大惑:“我又不把你们怎么样,你们至于吗?” 她故作淑女的跳下桌来,妄图走近一点。岂料那妇人又扯着嗓子拿起手里的菜刀,口水飞溅:“妖啊!你别过来!” “妖?”南泠儿扭头,四处张望,哪来的妖啊?她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哪呢?这位大姐。” “你是妖,是你!你若敢伤了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妇人母鸡护小鸡般的护住了身后的孩子。还不忘打了那刚刚开窗的孩子一巴掌:“让你多事,让你多事。” 南泠儿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她长的得多像妖,才能被人追着喊妖? “这位大姐,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科或者是脑科。我从头到尾只是想喝个水……”她翻了个白眼,她承认私闯民宅是她不对。但那大姐喊人家妖就是她的不对了。 “什么,眼科脑科的?”那妇人双手持刀一脸懵逼。 南泠儿摆摆手懒得解释:“讲了你也不知道。” 墨竹见状叹了口气,说了半天都没说到他的点上:“你们为何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那妇人,憋紧了嘴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南泠儿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还是墨竹想的细,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见到如此不同寻常的事也许真的想不到这一点。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可是知道那妖和人长相无异。”妇人直勾勾的盯着两人,退了一步。 “他们两人长的那么好看怎会是坏人?”刚刚开窗那小孩嬉皮笑脸的补了一句。 “你闭嘴,小犊子。好看的才是妖呢。回头才收拾你。”她举着刀忽悠了两下,小孩吓得立马护住了嘴巴。 “我拿我的人格担保,我们真的不是妖。”南泠儿无奈的解释了两句。 却听那妇人愣头来了一句:“不值钱。” 南泠儿当场无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墨竹见状冷言冷语:“我们若是恶妖,在我们刚刚进门的那一瞬间你们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何苦等到现在。” 妇人听闻细想了下,觉得挺有道理的缓缓的放下刀来。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墨竹缓下声调慢慢的安抚起妇人。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咆哮的北风在屋外卖力狂号。 “狗蛋,把门关紧堵起来。”妇人指着那一个脑袋圆咕隆咚的小孩。 狗蛋! 噗嗤。南泠儿看着那浑圆的小孩不禁笑出了声。不愧是人如其名,这爹娘太会起名了吧。 “昨日傍晚,不知怎的,东边的山上数以万计的蝙蝠在那盘旋,可怕极了。”那妇人面色惨淡佝偻着腰小声叙述。 “蝙蝠?”墨竹惊。 “也不知后来怎的,可能有神界的人镇压。天降玄羽,场面极其华美,是天神降临的征兆。真真的让人留恋不舍。” “神?”南泠儿的脑中像闪电划过一般,“啪嗒”一下断了开来。她知道的神也只有…… 她的瞳孔猛地缩小,抓着那妇人的衣角忙问:“你可见到那神长的何模样?” “诶呦喂姑娘,那神哪是你想见就见的呀。” “也对……”南泠儿的心忽而放下一半,凌寒许是现在带着团团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呢。又怎会顾及到我呢。 她弗了弗忐忑不安的心舒下来一口气。 第六十一章 红颜薄命为她死 “我看你们旅途劳顿的,不如吃点东西再走吧。”妇人见两人灰头土脸的,扭头从厨房里端出两盘菜来。 南泠儿望着,肚子不自觉的叫了两声,立马坐下,不好意思的叨了一筷子,塞进嘴里,虽是简简单单的白菜豆腐,却在她的嘴里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滋味。她胡吃海塞的往嘴里扒着。 墨竹坐在对面,无奈的摇了摇头。儒雅的夹了几筷子。 这时屋里一个大一点的女孩,拿着一尺白布,走到妇人跟前:“娘,这白花挂哪啊?” 白花?南泠儿闻声,放下了筷子。看着那白晃晃的布条,瞬间明白。 “您家是……”她含糊不清的满嘴包饭。想了想没好意思说出后面几个字。 “呸呸呸,晦气。赶紧闭嘴。”妇人转头来怒目相视:“今早县衙里的人在镇口贴了讣告,说是当朝公主遇刺身亡。举国哀悼,家家户户都得挂孝一月,以显示陛下的哀痛之心。” “公主遇刺身亡!”南泠儿惊,她立马放下筷子大声询问:“哪个公主啊?”她的心里砰砰乱跳,不安与忐忑在心里来回交织。 “还能有哪个公主啊?当然是那才貌无双的泠汐公主。诶真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剩下的几个字南泠儿也没听的进去,她脑袋里乱哄哄的,耳膜一蒙一蒙的。 月颜……不会的……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她双眼噙着泪水,忙拉住对面墨竹的大掌力求真伪:“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不是月颜,对不对……” 墨竹低头没有说话,慌乱的避开她急切的眼神。 “嗯?墨竹,你说话啊……”南泠儿急得大叫:“你怎么不说话?”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紧紧拉住他的袖子。 “对不起……”墨竹垂下头来,心却犹如巨石悬在半空,沉重透不出一丝气来。今早经过镇口时他就发现了这个讣告,本想着回去的时候再告诉她,却千算万算没算到在这儿出现了纰漏。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南泠儿愣在原地,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月颜她,死了……”墨竹觉得自己第一次说话这么没有底气。他知道月颜对于公主来说的意义,却没想到让他说出来这个事实却是这么的艰难。 “月颜……”南泠儿不自觉的站起身来,踉跄了下。墨竹见状连忙向前扶住她的胳膊:“公主……” 她艰难的昂起头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哗啦啦的流淌下来。她来到这个世界虽只有一年有余,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知肚明。月颜虽与她并无血缘关系,身份也天差地别。但两人却始终惺惺相惜,情同姐妹。 她若没走,那月颜也不会死,她才是那个该死之人…… 她想起月颜那洋溢着幸福微笑的脸来,就心如刀绞。她的好姐妹,她再也见不到了。那个曾经与她一起打叶子牌的姑娘,为她讲这个神秘大陆故事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她想到这里早已撕心裂肺。哽咽的唤了一句:“月颜……” 字字诛心,句句悲恸…… 天茫茫,阴黑的云烟似黎明前最黑的黑暗。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来回笼罩。她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但不论她是现代的南泠儿,也不论她是这个时代的南宫泠汐,她都是在奋力的活着。只有好好的活着才能为那先枉死的冤魂复仇! 南泠儿握紧手心,她虽来自现代,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百倍,千倍的犯回去:“月颜,若我查出是何人做的,必杀他身,剜他心替你那不明不白冤死的亡魂复仇!” 第六十二章 夜似忘川水 白凤山下 军营整齐的驻扎在山脚之下。营里,士兵正在操练阵法。他们是属于洛岚轩带领的前沿部队,特意在此奉命围追堵截残余在山里的妖族精锐部队。 营前狼烟四起,炊烟在云气的弥漫下融入进去,混淆莫变。 烟尘顺着古道扬起一层黄沙。 士兵拿着密信极驰而来:“报!” 大帐内,洛岚轩剑指图纸与一众将军相互交谈。近日他们与鸠摩精锐部队在这山峦叠障的白凤山里来回纠缠,从前日开始占得上风,如今这白凤山早已被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就算是他们长了翅膀怕也是插翅难逃。今日一论就要谈出个最后的围剿方法。 洛岚轩见前面单膝跪着的士兵,蹙了蹙眉:“何事?” “陛下手书。说是军营要挂白花……” “白花?拿过来。”洛岚轩疑惑接过信纸,定眼一瞧。 上面的字却深深的扎痛了双眼。 “泠汐……” 瞬间,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喉咙一涌而上,如点点红梅盛开在纸面之上,妖艳夺目。 苍茫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要掏空了一般,他日日想,夜夜盼的女子,竟然就这么的……死了…… 他的身体毫无知觉,可心却疼得难受。说不上来的堵,不似亡国时的那般痛,却是撕心裂肺般的悲。 他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脑海一片空白,眼前无数的人影朝他扑来。争先恐后的拉住他。可他的身体却无一丝一毫的反应,任由自己这样毫无知觉向后倒去。 眼前一黑,世界骤然安静…… 夜晚,月光皎洁,银白的散发出清冷的色泽。 洛岚轩紧蹙双眉。 梦里女孩一蹦一跳的向他跑来,像是春日里不断飞舞的彩蝶,明媚温暖。他静静的看着,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闲暇。他的人生一直忙碌,忙于复仇,忙于攻心。他是生活于地底不见天日的恶魔。而她却是早春三月里那一抹最美的阳光,照亮他孤独寒冷的心。 洛岚轩带着浓浓的笑意走向那个姑娘。 “洛岚轩。”南泠儿挥着手微笑着奔向他的身边。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那个嘴角扬起幸福笑意的姑娘,舒下一口来。 他就知道,她不会死。他的丫头命大着呢。 洛岚轩伸出手来,眼看着那渐渐接近的纤纤素手,眼底一片温润如水。 突然风云突变,就在顷刻之间,一切都消失殆尽。狂风卷着怒号在雷雨交加的天空不断盘旋。 眼前,女孩满身血迹,头发凌乱,长长的拖在地上。犹如地狱爬出来的女鬼带着犀利的哭嚎:“洛岚轩,我好痛啊……” “泠汐……”他疯狂的跑向她,心却七上八下的。 对面,南泠儿绝望的伸出手来,满身枯槁,面部瘦削苍白,皮包骨头恍若行走的僵尸。 他的心猛地抽痛,为何,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发疯的追向那个越飘越远的女子大喊:“不要走!” 这时,对面一束强光照过,女孩伸出双臂,拥抱太阳的姿势在柔光中一点一点的消逝。 洛岚轩大慌,他声音近乎沙哑,发疯似的哀求:“泠汐,不要走,我求你了……”他无力的跪倒在地,眼看着最后一缕烟尘在阳光的洗礼下化为虚无,转眼消散如烟…… 一梦终醒。 洛岚轩定定的看着帐篷顶端,脑海不断的恍惚。 “泠汐……”他扯着干裂的嗓音沙哑的嘶吼出这两个万金般沉重的字来。一字一句却像石头一样砸向他的心房。疼得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岚轩默默的从怀里掏出小丫头领走前给他的护身符。 晶莹的玉佩在晚风的轻抚下冰凉刺骨。他细细的触摸着,顿时心如刀绞…… 他生在黑暗,不知何时是黎明。国仇家恨是他不可逾越的枷锁,他前进的道路只有无尽深邃的寒冷包裹前行。 他渴望爱,渴望温暖。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内心。像三月的暖阳,六月的繁花,一点一滴的滋润他冰冷的心田。 可如今…… 他的暖阳再也见不到…… 一切话语就像堵在胸口一般,悲不言说…… “不是说好了要有话对我说吗?” “不是说好了等我吗……” 无声的哽咽在风声咆哮中化作一片虚无。 他呆若木鸡的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像是灵魂被抽空了一般,看不出丁点人味。夜晚的冷也抵不上心中的半丝凉。 一滴水“啪嗒”一下低落在他的掌心,荡起小小涟漪。他低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残阳如血般的冷笑。 他摸出一把刀来。冰凉刺骨的刀刃毫无人情的搭在他的腕上,瞬间,鲜血如注。他曾以为复国才是他人生最大目标,却不料想自己还是沦陷在南宫一族的手里。陷落在她的手里。洛岚轩沙哑的嗓音在寂寥的夜空中尽忽撕裂:“世上若无你,那我又何必独活……” 夜似忘川水,饮不尽的却是满腔愁…… 第六十三章 天涯海角 晚风扑簌的打在帐篷上留下层层叠叠的褶皱。南泠儿看着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洛岚轩心里有些生气。若不是她和墨竹及时赶到,怕不是现在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看着蹙眉熟睡的男人,心里不觉的阵阵发酸。怎这般的痴傻,居然还想自残。 她伸手轻轻的搭在洛岚轩的眉峰上,细腻的抚平他紧促的额头。 “若我是你轻生的念头,那我宁可不必与你相识。” 一语完毕,岂料闻声却是一声沙哑的轻叹:“若无与你相识,怕是我余生也毫无意义……” 南泠儿大惊,放下手来,却见床上男人眼眶通红的盯着她的小脸,目色浓郁。 她收回手来,起身欲唤郎中。却被一把抓住了纤细的手腕,大掌滚烫却又带着坚韧,哀求顺着嗓音化作一丝波澜。 “别走……” 南泠儿扭头,停下了脚步,她不忍的望着洛岚轩苍白的面颊,心如刀绞:“我……出去一下……”屋内密不透风,心口也闷的难受。 她欲抬脚,却只觉身后一紧,顺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心脏猛地一颤,像是宇宙中两个相撞的星球,迸发出无限的火花。 此刻心如乱麻…… “我不在梦里对不对?他们说你死了,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洛岚轩搂着南泠儿,卑微的像落入深渊的尘埃。他本高傲,遇见她后却抛弃所有。 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入南泠儿的背脊,滚烫却又深情。 南泠儿见状深呼一口气,她怕他死,也怕他绝望…… 她在洛岚轩的怀里定定的转身,微凉的小手轻轻的搭在他滚烫的面庞,所到之处惊起片片惊鸿。 洛岚轩苦楚的面庞展现一丝笑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窝在她的脖颈间,像孩子一般:“别离开我……好不好。” 南泠儿有些惊讶,别过头去:“你松手。” “不松。” “松手……” “我不!” “……” 她扶住发痛的额头,解释:“你流了很多的血,现在我叫郎中来替你瞧瞧有何不适。” 岂料到他竟然有招可拆:“我没事。见到你,我所有的不适就全然不知了。”洛岚轩从不讲情话,却在这件事后知道,他的爱不是隐晦,若是不说怕是自己要后悔终身。 南泠儿一震,怎的几日不见居然这般油腻~ 她尴尬的搓搓手,挣脱了一下:“我这次来的匆忙,见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你要走?”洛岚轩见状一把又捞回怀里,孩子气般的嘟起了嘴:“我的心思你还不知?” “我……”南泠儿紧张的额头冒汗,他的心思她岂能不知。 只是……她不过是这个时空的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燕过流星, “我不能……” “不能什么?”洛岚轩急躁:“若是身份,我会证明给你。” “不是的!”南泠儿立马辩驳。 “那是什么?你千里迢迢来这别告诉只是来此处游玩。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洛岚轩紧紧的捏住她的肩头,语气急迫。他不怕她不喜欢自己。他只怕她有言不由衷难言之隐。 “我……”时间一点一滴的在两人之间流逝,只有呼吸在这方寸之间来回游荡。 南泠儿低下头来,你让我如何说,怎么说?怕是自己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她怕她给他的终是一场梦。 一场黄粱,一场镜花…… 南泠儿努力的挣脱起来,却不料竟被越抱越紧。洛岚轩执拗的搂住她单薄的身体,他不信她不喜欢自己:“南宫泠汐!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他生来固执,固执的等她,甚至可以固执的为她去死。 南泠儿一怔,慌乱的别过头去,六神无主的瞅着旁边的床榻,一脸盲从:“我不知道……”可她的心生疼的厉害,她以前从未感受过的那种撕心那种裂肺。 “你看着我。”洛岚轩见状不甘心的扭过她的头来,四目相视,满眼苦楚:“你若不喜欢我,那为何要哭?” “哭?”南泠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不料竟早已满脸泪痕,她心里一怔。 这时眼前一黑,一股暖意顺着自己的唇直达心底。温温热热带着男性独有的魅力,在自己的唇齿间不断的徘徊。 温润如水,似舌尖上跳舞一般,带着丝丝蛊惑,像是夜晚中吟唱的歌谣,悠远绵长。她渐渐的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哪。沉沦在这无限的美好与这柔情蜜意的深吻无法自拔。 夜已深,房内一片呢喃。她觉得自己就像融入了一般,迷失在深不可测的迷宫中无法探寻最终的出口。 良久两人喘着粗气,南泠儿精疲力竭的趴在洛岚轩的肩头满眼晶莹。脑子一片轰乱。 她到底在做什么?怎可如此? 想到这里满脸通红。 “泠汐……”洛岚轩见状捧起她的小脸:“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他语气不急不慢,却蛊惑人心。像千万只蚂蚁一般挠的她心肺具乱。 “旁人都能看出你的心思,为何你自己却看不清?”他一生不曾流泪,却偏偏只为她泣不成声。 月色静谧,夜莺啼鸣。大地在阴云的笼罩下忽明忽暗。 南泠儿此刻进退两难。她浅眸低叹,不由言说的苦闷涌上心尖。 “我若说我终有一天会离开这儿呢?”南泠儿垂下手来。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走。她只怕自己的承诺是洛岚轩绝望的深渊。 她不忍,也不舍…… “你要去哪?”洛岚轩听闻,心中一慌。浑身冰冷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他极力的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嗓音,面色僵硬。他不怕她不爱,他只怕她走。 南泠儿故作轻松的扬起一丝笑意:“去一个人民安居乐业的社会……没有杀戮,也没有战争的国度。” “它在哪?我随你一起去。”洛岚轩紧张的看着南泠儿心如乱石穿空。他的复国若无她就算拥有一切也毫无意义。 南泠儿摇摇头,看着天边无尽的星空,良久扬起一抹莫测的笑意:“你去不了,我也不一定回的去……” 夜晚,星空点点。繁星在流水般丝滑的星云不断的闪烁。 洛岚轩盯着小丫头静谧安详的面庞暗暗的攥紧拳头。她是他的心,他的肝,他的肺。就算是要走,也定当天涯海角锲而不舍。 第六十四章 早已忘却,不如早已了却 军营不抵皇宫住的那么舒服,背部被床杠的生疼,南泠儿不安生的蹙眉熟睡。 洛岚轩躺在她的身侧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一路来车马劳顿,风餐露宿,想必吃了不少苦。想着心里就忍不住的发酸。 他伸出胳膊垫在南泠儿的头下,心中隐隐不安,小丫头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追杀她的人若是知道她还没死,怕是要贼心不死,想方设法置她于死地,他不敢冒险,也冒不起这个险。 洛岚轩不安的搂紧了熟睡的南泠儿,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细细的打量起她的眉眼。 他喜欢她,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他曾安慰自己,自己接触她靠近她不过是为了复国,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他爱她的眼,爱她的眉,爱她的灵魂,更爱她的一切。经历这一次事后,他绝不放手!他要尽自己的所有去保护她,爱护她。复国可以以后再说,但她!只有一个! 窗外风声鹤唳,屋内静谧安详。他伸手轻柔的拂过她凌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如水般荡人心魂。 帐外,两道透明的的人影在月色的凝照下若隐若现。 凌寒满脸苦涩的看着屋内两个相依的人影,捂住隐隐作痛的伤口,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抽痛。 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时明明最先遇见,却并不是那个命中注定。他看着熟睡的小丫头嘴角勾抹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像是黑夜中最无奈的叹息,描绘出千百年来的遗憾。 团团打量着凌寒,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袖子,懂事的劝道:“别看了,你就算在这里伤心欲绝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她早就不记得你了。” 凌寒却执拗的站在门边一动不动,晚风带着寒意刮向他的脸颊,吹得他生疼,生疼…… 团团无奈的松下手指:“你与我家上尊一样都是痴人!一个为了她甘愿承受千百次的轮回之苦。一个为了她宁可散尽半生修为。花神上尊,您这样值得吗?她到头来还不是我家上尊的人?” “团团,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爱一个就算是付出也是一种幸福。就算她……” 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曾经的一幕幕像走马光花一般划过他的脑海:“就算她不曾记得……我也心甘情愿……” 团团见状撅起了小嘴:“谁说我不懂啦,我也是有喜欢的人好不好!” 他藕节般肥嫩的小手环胸一插扭过头去哼哼唧唧。 凌寒本来忧伤的心思,却被这混圆的小人儿逗的一笑,勾起一丝八卦的性质:“是哪家的小仙女把你勾的神魂颠倒?” 团团见状撇了他一眼:“你可是天界有名的八卦大王,我若是今日同你说了,怕是明日天界就传开了,我可不说。”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肯定是丑的难以入眼。”凌寒见状故作玄虚的走向远处。团团一闻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小肉拳噼里啪啦的打在了他的腿上:“我不许你这么说黛芙!快给我道歉!” “黛芙?这名字有点耳生啊?”凌寒摸了摸下巴扬起了一丝看戏的笑意:“她是谁啊?” 团团脑子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乍!我!” 凌寒得味的摆了摆手大步向前,我可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团团恼火的皱起小脸迈着小短腿向前追他:“你别乱说。” “本尊才不屑乱说,不就是莲池仙子座下的小座童嘛,你既然喜欢就和她表白好了,遮遮掩掩的不像话。”他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嗤笑了两声。小孩子逗起来真有意思,尤其是岚轩那死面瘫身边的小孩子,尤其有趣。 却听后面团团跺了跺小脚,气呼呼的嚷了一句:“你自己不也是这样,还笑话我。” 凌寒眼中的笑意瞬间消逝殆尽,是啊!他不也是如此,千万年也未能说出口,有时还不如团团。 他扭身一把抱起了小孩,克制住打他的冲动:“旁边有个镇子,找个地方歇歇脚。” “啊?可姐姐……”团团望了望屋内的两人,隐隐不安。 “清灵她……”凌寒低头,良久望着屋内的两人勾出了一丝苦笑:“她有岚轩就足够了……” 是啊,她有岚轩就足够,这千万年来他早就该知道的道理。为何现在才知…… 不论是身为天界清灵,还是南宫王朝的南宫泠汐。 还是!异世界那一缕残存一魄的南泠儿!她的生命里始终还是只有岚轩。 亘古不变…… 第六十五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晨曦微光顺着帘帐漫上床沿,普照在两人的脸上。尘埃中,洁净无暇的肌肤晶莹剔透。 南泠儿颤动着睫毛,从混沌中苏醒。 “什么玩意压的我那么重啊?”她吃力的撑起身子,却发现一只大掌牢牢的将她捆在怀里,顺着胳膊的方向一路向上,却发现是一张再熟悉不过俊秀的侧颜。 南泠儿脑袋“轰”的一下像炸开了一般一片空白。她吃惊的看着身侧熟睡的洛岚轩满脸惊愕。 什么情况?自己怎么和他睡在一起了?他不是昨晚睡软榻的吗?为何会…… 南泠儿脑中越想越乱,转而满脸羞红。赶忙掀开被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呼……”半天舒下来一口气,还好还好。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她扭头看着床上安静熟睡的男人,心里却泛起一丝蜜意。 真是个傻瓜,还以为我死了呢!上赶着为我殉情,笨蛋。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更衣。却不料想刚刚一动,一股蛮力就将自己重新揽回了怀里。一只大掌乘机摩擦着她柔滑的小脸撒娇般的央道:“别动,抱一会。” 男人语气和缓,像三月的暖春带着和煦的阳光撒下天际。 南泠儿僵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她还未表面态度呢!怎么就被迫献身了呢? 她脑袋空空如也,不适和尴尬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他的大掌,却不料被更紧的拉到了怀里。 “我不会放手的,一辈子都不会。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放手。” 南泠儿有些无语,为何男人一旦恋爱都如孩子一般,任性的让人无可奈何,却又毫无办法。 她浑身僵直的待在洛岚轩的怀里,许久才冒出一句:“洛大人,您好了吗?” “没有” “……”南泠儿一脸黑线,她沽扭了两下身子不舒服的嚷道:“等会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岂料洛岚轩竟恬不知耻的回了一句:“看到就看到,反正你迟早也是我的。” 南泠儿瞬间被怼的毫无反驳的余地,她何时是他的了?她连答都没答应好不好…… 挣扎了两下:“你不要脸就算了我还要脸的。” 洛岚轩见状全身缠住了她,强迫她停止反抗:“我就是不要脸,要脸的从来都讨不到娘子。我是不会放手的。”孩子气般的撅起了嘴巴。 南泠儿瞬间哭笑不得。娘子,亏他能说的出来。怕是帝都的各家小姐们做梦也没想到,人前仪表堂堂的洛将军背地里居然这般的顽皮。 她有些害羞的蒙到了被里,掩藏起羞红的小脸,不好意思再看一眼。 男人见状玩心大起,一把掀开被子。南泠儿大惊,捞住褪去一半的被子,脸涨通红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洛岚轩伸出修长的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知道吗他们说你死的时候,我心都死了。”他在说完之后心还是忍不住的疼了两下。他无法想象没有小丫头的日子他该如何渡过。就算是在白凤山的这些日子里,他也是度日如年。 南泠儿低头默不作声。带着淡淡的忧伤,她知道自己命大,可月颜就不一样了…… “你知道死的那个是谁吗?”话语间满眼低落。 “谁?”洛岚轩屏住呼吸,她千里迢迢来此必然是有人顶了她的身份。 “是月颜。”南泠儿的眼里泛起了泪光,她现在想想还是痛心疾首,她的好姐妹,就这样枉死。她恨,她不甘! “他们说你在白凤山有危险,你给我的玉簪也闪起了蓝光,我怕你有危险。” “所以你就来了?”洛岚轩的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他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心。这丫头竟这般的傻。 洛岚轩忧心的将小丫头一把揽到了怀里:“下次不许这么冒险了。”他无法想象没有小丫头的日子自己改如何渡过。宠溺的大掌一下又一下的抚熨着她微凉的后背。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南泠儿低头埋进他的怀里。她不曾与其他男子如此亲密,也不曾如此上心。可他却真真是自己的意外。若说违心不喜欢他,的确是天理难容。 洛岚轩乖巧的低头:“何事?” “答应我好好活着。”南泠儿伸出一个小拇指做出拉勾的姿态。昨夜她风尘仆仆赶来,却见男人不省人事于血泊之中。她的心彻底乱了…… 她不知他为何会自残,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但当她看见男人手中的护身符和满屋白花,她就彻底明白了,他在为她殉葬。 她不知道洛岚轩的爱有多深,也不明白他的情有多浓。但当他手腕上深深的血口暴露在自己的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她向来不相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却还是抵不住他一往情深。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若我离去,愿你一生安康。不论我是死是活,你都要好好活着。切莫做伤己的傻事。”她弗了弗他额角的碎发,眼底一片晶莹。 “离去……”洛岚轩倒吸一口凉气:“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若失去对自己来说这世间唯一的珍宝,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答应我。”南泠儿执拗的伸出手来:“拉勾。” 拉勾…… 这是母后小时才带他玩的承诺,没想到小丫头也会。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良久,男人忍了忍激动的内心伸出手来,勾住了她的小手:“我答应你。” “拉勾,上吊。” “一百年。” “不许变。” 南泠儿心满意足的看着盖好“章”舒下一大口气:“你若骗我,那我就发誓,就算是三生轮回,也注定命里无你。” 此话一出,洛岚轩的心里咯噔一下,就算是三生也彼此陌路。他不敢赌。 三生他都觉得不短,更何况是陌路人。 第六十六章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营地,将士们挥舞刀剑训练的声音穿破帐篷。 南泠儿套起不太合身的盔甲,用剑敲了敲发出框框的声音:“你确定别人不会发现?这也太丑了吧!” 她瞅着镜子里那个滑稽的自己忍不住蹙起了眉毛。 洛岚轩见状忍俊不禁,一把搂住了小丫头纤细的腰肢,摩擦着她柔滑的小脸,望着镜子里相依的两人,感叹:“我巴不得你丑的没人看,这样你就只有我一个人看了。” 南泠儿瞬间羞红了脸蛋。这人怎回事?怎么越发的不正经。 她一把推开洛岚轩嗔怪起来:“我还没答应你呢。”她妄图遮住自己红透的脸庞。 岂料男人更快一步,一把揽入怀中,滚烫的大掌牢牢的把住她纤细的胳膊,暧昧的语调在她的耳边徐徐荡开:“那你脸红什么?”像是夜晚噬人心魂的鬼魅,带着诱人的魅惑在南泠儿的脖颈边来回盘旋。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边,男人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似两朵娇嫩欲滴的花瓣。 南泠儿见状愈加羞愤,她扭了两下身体,却不想更加的禁锢,像是要融入了一般。化水了一般火热在男人的怀里。 她攒起小拳头,愤愤的锤了两下。不想男人笑的愈加猖狂。南泠儿望了眼帐外操练的士兵,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暗暗威胁:“快放开我!” “不放!” 南泠儿一时间无话可说,他这般无赖也不是第一次了。 洛岚轩见状抓紧了她的小手,默默的放上胸口,狂跳的心脏在南泠儿的手中突兀异常:“嫁给我。好不好……” 此话一出,南泠儿彻底震惊,她没想到洛岚轩竟然会如此突然的提出这么一嘴。 她慌乱的避开了男人迫切的双眼,小鹿乱撞般的低下眼眸。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幕,只是没有想过这么突然! 她竟有那么一瞬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理性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性,她垂下头来,不敢直视:“我不知道……” 洛岚轩闻声有点挫败。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报告。 南泠儿慌乱的推开他。那人大步流星的走来,见屋内一个衣衫不整,矮小瘦弱的士兵,心中不禁奇怪,将军何时有这么个随从了? “何事?”洛岚轩忍了忍心中的欲火,一脸不悦。 “今早一对人马搜山时疑似发现鸠摩残余,现正往白凤山西侧方向逃窜。” 鸠摩?南泠儿的脑中嗡的一下。她在宫中时听闻,就是这个鸠摩在白凤山围困了洛岚轩。怎么?被洛岚轩反杀了? 洛岚轩一掌抓起桌上的剑来,看了眼那人:“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十分钟后校场门口集合。” 那人转身离开。南泠儿望了眼门外心里有些不安,她抓了抓他的衣角:“你要去抓鸠摩?” “嗯。”洛岚轩捏了捏她的小脸安慰道:“没事我去去就回。” 随后他脑中反应过来,心中有些兴奋:“你这是在关心我?” 南泠儿脸色一红,吐了吐舌头:“你开心就好。” “我当然是开心的!”洛岚轩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欢呼雀跃。拾起剑来阔步走到门边,临了还是做出了个抱抱的姿态,央到:“我都要走了,你也不来送送我……”他不满的撅起嘴来满脸不悦。 南泠儿见状撇撇嘴,做她师父时总是一板正经,没想到骨子里却是如此小女人,真是旷世奇谈。她难为情的凑上前去,抱了两下。 正当刚要松手之时,一股蛮力像是要揉碎了一般将她溶在怀里,温柔的男声在自己的耳边萦绕开来:“等我回来。”说完只觉额上一热,温温软软的唇贴在了她的头上,极致的温柔,蛊惑她心。 南泠儿心中还是隐隐不安,听闻鸠摩为人狡诈,又擅长幻术。这诺大的白凤山虽被洛岚轩施了法术,设了御魔的结界防止鸠摩逃脱。但她还是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会随之发生。她推了推男人高大的身材担心道:“要不我陪你一道去?”她虽武力不佳,但好歹血液也有特殊功效,万一洛岚轩受了伤,自己在关键时刻可救他一命。 “你是想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洛岚轩半开玩笑的瞅着她,满眼宠溺。 夫妻?南泠儿脑袋轰的一下,转脸磕磕绊绊的推着他的后背赶到门边,口吐芬芳的问候了一遍他,愤愤的拉起了帘子。 这么不要脸!谁和他夫妻啦?她越想越觉得羞愤,扭头一下埋进了被子里。捂住自己通红的脸颊,一时间脑袋里乱哄哄的,闭上眼睛就是洛岚轩那一张禁欲的侧颜阴魂不散的在她眼前闪来闪去。 洛岚轩似笑非笑的摸了摸嘴唇,欲求不满的隔帘相望,良久才跨上马来,扬尘而去。 第六十七章 为何要杀我 白凤山地处潮湿之地,常年阴雨连绵,人迹罕至。且南靠湖泊,山势险峻。为易守难攻之地。洛岚轩此次大费周章铺设结界困住鸠摩和这一小撮人马,怕也是劳心劳神。 而皇兄则在远于百里之外的南蛮边境厮杀。这其中总让自己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 南泠儿仔细的看着边防地图,瞬间愁上心头。 门外兵马喧嚣,来回过往的粮草车不停的在帘帐外过来过往。 南泠儿心神不安的走向门边,她摸了摸头上的白玉簪,朝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低声唤到:“墨竹。” 只觉,身后一阵旋风,随之而至,掀起地面的尘土。墨竹单膝跪地,恭敬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公主有何吩咐?” 南泠儿扭身看着地上一袭黑衣的男子,心里安下了神,自从她来到了洛岚轩身边,就再也未曾见到墨竹的身影,本以为他走了,抱着试探的意味呼唤一下,没想到还在。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感动。 她上前扶起了墨竹的手臂。 地上,男人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中如敲鼓一般,难以平静:“墨竹,你马上随我入山。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山里阴云密布,雾霭来回笼罩在山腰之际反复盘旋。 “原地休整。”洛岚轩凌空一飞,轻巧的立于树杈之上眺跃远望。 为何林间如此安静,安静到鸟雀的鸣啼都不见踪影?他不禁双手合十,握剑的手攥的咯吱作响。 “将军。” “何事?”洛岚轩一跃而下,抬头看着远处漂浮的云朵心中的古怪愈加明显。 “白凤山中部发现敌军身影!” “什么?”洛岚轩心中一怔。他们现在地处西侧,而东侧不正是军营! 泠汐! “糟了!”洛岚轩凌空而飞,拔剑四顾。此时营中守备空虚,若鸠摩偷袭成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二话不说悬空而飞,身后一阵秋叶纷飞…… 南泠儿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巅暗暗叹气,这山怎如此之高。她擦了擦头上汗珠,眼前发白的恍惚。 “实在不行您就别去了。”墨竹有些无奈的看着前面的南泠儿默默汗颜。 “不,我要去!”她南泠儿平日里坏毛病一大堆,可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算是再难也要完成。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东西交汇处,此地并不似东部那样阴湿,暖阳顺着山间缓缓倾泻,洒在南泠儿的脸上。她伸手,轻轻的遮了一缕。阳光顺着她的脸颊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在少女柔嫩的面庞上留下淡淡的金光。 墨竹张了张嘴,有些愣神的看着前面那个绝美的少女,一时间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容颜。 突然,阴风扑簌,天边灿烂的太阳顺着乌云转瞬即逝,南泠儿有些诧神的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不禁忐忑。 这时林间响起一声诡异的笑声:“原来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死了呢。” 南泠儿扭头,眼前一个苍白老者手握神木,瘦弱的身姿隐藏在宽大的黑袍中,诡异不言而喻。 “你是何人?”她出身牛犊不怕虎,一举反口逼问,却把对面的鸠摩逗的哈哈大笑。 “小丫头甚是有趣,难怪洛岚轩怎么也要拼死护你。” 南泠儿脑袋一嗡,洛岚轩!她不顾危险,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你把他怎么了?” 墨竹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要过去!” 鸠摩见此一声冷笑,他手中神木一挥,一道薄薄的屏障霎时挡在她的面前。南泠儿立马止住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道屏障,伸手戳了一下。 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电击的麻木感,顺着四肢迅速的蔓延全身。 她吃痛的捂住发麻的手臂,目光紧锁。 这时,屏障化作一只巨大的手,向着南泠儿无情逼近。 “不好!”她心中一惊。脚尖吃力的点起地面,略微生硬的腾空而起。 发丝顺着她的领口不断纷飞。 “轰隆”一声,大掌扑空,地面瞬间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土石碎屑,炸裂翻花。 南泠儿捂着砰砰作响的小心脏,看着地面的大坑心惊胆战。好在平日里洛岚轩和凌寒教了她一招半式的,否则刚刚那一掌下来,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她扯着嗓子看着对面的老者,不友好的问道:“为何要杀我?” “为何要杀你?”鸠摩故意反问,随后咧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本是该死之人,却活到了今日也实属难得。” ………… 南泠儿的脑袋嗡嗡作响,旋即脑中的猜测越来越明显:“是你派人进宫杀我?” 鸠摩听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来想取你性命的不止我一人。” 恐惧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妖族的人想杀她,没想到,在此背后还有他人想取她性命。细思极恐下一身冷汗。 第六十八章 朋友 这时,墨竹拔剑而起,带着狠厉的剑气奋力的劈向屏障:“快走!” 一声巨大的破碎顺着裂缝不断的崩塌,墨竹如一只惊弓之鸟般,飞弹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喷涌而出,黄褐色的泥土上留下了一层刺目的印迹。 “墨竹!”南泠儿惊忽,她没命的跑向地上的男人,心如乱麻。 “别管我,快走!”墨竹捂住剧痛的伤口,艰难的从地上撑起,剑尖深深的扎如土里,寒光顺着剑身不断的蔓延。 “墨竹……”她的大脑一片恍惚,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满身是伤的男子摇摇欲坠的举起剑来向前厮杀。 她的心一片茫然,风在她的身边凝固,落叶也没有了咔嚓的声音。仿佛世界一片安静,惟余茫茫中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天地之间无比清晰。 初来这个世上之时,她觉得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冷冰冰的皇宫,冷冰冰的人。 可如今她却发现是自己错了,这儿并非无情,而是有血有肉的世界。有人生,有人死。有大爱,也有侠义…… 这儿不是虚幻,而是真是的存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眼角滑出一滴晶莹泪珠。 温热,且带有人味。 上天给她一副不死之身,就是为了让她好好爱人,爱身边一切对她友好的朋友。 她已经失去了月颜,她不能再失去另一个朋友了! 她虽不才,却能反败为胜。 南泠儿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鸠摩,无言蔑笑。 老者看着她不禁冷笑:“以为破了我的屏障就能杀的了我?”话语间却是一丝紧张,他不知为何一个小小少年可以击碎自己的屏障。 南泠儿怔了怔神,随即一把扶起地上的男人,看着远处的鸠摩一种傲视天下的气度直逼而下:“你伤了他,那我便杀了你!”她知道今日必是一次血拼,她一把夺过墨竹手上的剑,直指敌手,一股霸气随之扑面而来。 墨竹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眼皮不禁跳了几下。他不知她何来的勇气去对抗这样一个强敌,这样做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必死无疑。他不允许她这般冒险,就算是为了少主他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您快回去,墨竹本就是死侍出生,生来低贱,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死亡。您这么做不值得。”他焦虑的想夺过剑来。 岂料,南泠儿却撇开他的手,对之苍白一笑,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该死之人,也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只知道我想保护我的朋友,就像你一路好好保护我一样,好好保护你。” 朋友…… 墨竹的心猛地一颤,这个多么陌生的词。他真的从来都没听过,也没有人同他说过。真的是又遥远又虚幻…… 南泠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更像是鼓励。 她提起剑来,她的手,连着她的心都在不停的颤抖。她不知她何来的勇气敢与之抗衡。 她很怕,怕的快要了性命…… 鸠摩看着不远处渺小的人影,心里戳之以鼻的鄙夷,就这样还想跟他斗,笑话! 一股瘴气顺着他的身侧不断的蔓延之达天际,宇宙洪荒瞬间电闪雷鸣。 南泠儿见状握紧手中的利剑,强迫自己克制住颤抖的内心。长剑一挥,飞奔着扑向鸠摩。 鸠摩见状玩味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就在南泠儿快要靠近他之时,他长袖一挥,一股蛮横的力气带着风意刮向她的身侧。巨大的冲力将她直愣愣的掀翻在地。 “公主!”墨竹失声大惊。 南泠儿吃痛的摸了摸后脑勺,扭头朝着他咧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没事。” 墨竹揪紧了衣角,满头细汗。 南泠儿揉了揉肩膀,踉跄的站了起来,看着对面那个阴黑外套笼罩下的老者,不禁蹙起了眉头。 她与这个魔头之间实在是力量悬殊,若是硬碰硬怕是也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时天空雷霆万丈,惊雷带着闪电霹雳盘旋,南泠儿手中的拳头不禁微微的攒紧,一滴冷汗顺势而下,直达背脊。 她握紧了手中的利剑,似百米冲刺般飞奔的朝他扑去。 鸠摩苍老的脸颊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他看着她胸口跳动的心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股贪婪的顺着他的颜神喷薄而出。 如此干净的心脏他还是头一回见,新鲜的血液加之跳动的胸膛简直就是献给魔尊最好的礼物。 他干瘪的手中握住神木猛烈一挥。刀风顺着林间的气流直逼对面娇小的女孩。 瞬间,南泠儿的胸膛上鲜血如注,洇洇不停的流出体外,刺痛直达四骸。 满眼尽是鲜血淋漓…… 南泠儿踉跄的栽倒在地,秋林的橙红与血色的殷红在闪电的照射下刺目惨烈。 她吃痛的捂住伤口,额头一片冷汗。没想到竟这么的疼。想到上次洛岚轩为护自己遭受的天雷酷刑,原来这下还不及他所受的十分之一,心中不禁泛起酸意。 她捂着洇洇流血的伤口,艰难的站了起来。伸出破裂胳膊,在鸠摩震惊下恢复如初。 墨竹在后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为何有人会有如此特殊体质? 她到底是什么人? 林间鸠摩苍老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诡异的害怕:“难怪魔尊要你的心……” 南泠儿并未听见,只是机械的举起剑来。如风般飞驰而去。 鸠摩耷拉的眼里不禁跳了两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孩,心中大骇,何时在他的跟前?慌乱举起手中的神木。 第六十九章 我欲死你妄活 南泠儿猛地望着电闪雷鸣的天际,只见一道惊天霹雳,如黄龙般直逼而下,硬生生的射向鸠摩。 就是现在! 南泠儿用尽全身力气,发狂似的奔向那个瘦如枯木的老者,一把狠狠的拽住了他欲逃跑的双腿,刀尖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后背,歇斯底里的怒号:“我欲死,你妄活!” 她不是什么英雄,也胆小,也怕事,但那么多人为她赴汤蹈火,她不能再做懦夫! 天雷滚滚,带着耀眼的闪光射向二人。 南泠儿静静的闭上眼睛,过往的种种似走马观花般略过脑海。 她就算再勇敢,但也怕死,也怕疼…… 撕心裂肺的痛感顺着雷暴,劈到她的身上,不带半丝怜悯。她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在体内剥离了一般。 突然,身后一道白光像朵柔白的花丝滑的绽开巨大的叶瓣,重重的击到了鸠摩的身上。半透明花瓣在幽蓝的光晕下散发出流星般的闪烁。缓缓的将那个满身鲜血的少女盛放在花心中央,带离这片囹圄之地。 南泠儿吃力的趴在上面,漂浮的祥云和花朵娇嫩的触感让她觉得仿在仙境一般飘飘欲仙。 墨竹看着上面的南泠儿震惊的张了张嘴,他长这么大却从未见过此情此景。 花朵带着南泠儿缓缓而下,平稳的停在了风雨萧萧的地上,转眼化作一片牙白色印记,静静的贴在了她的手腕。 南泠儿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手臂上的花纹,满脸疑惑。 “这是何物?”她搓揉了两下,见并未有丝毫变化,惊奇的看向墨竹。 墨竹却用难以言说的目光打量着她:“公主您的伤?”他看着刚刚满身鲜血的女孩现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泠儿头脑一热,千言万语像堵在了喉咙里一般怎么也讲不出口。 自己该如何说?自己说了他又是否会信? 就在这时,对面一声暴戾的怒号传入耳膜。鸠摩就像一棵着火的朽木,从上到下冒着浓浓的黑烟,面目全非的在地上翻滚咆哮。 地面,黑袍和一层人皮面具,似纸般黑漆漆的脱落在地,光天化日之下一个血淋淋冒着恶臭瘴气的白骨孤鹜的站在原地龇牙咧嘴。 血糊的眼睛目眦尽裂的瞪着远处的南泠儿。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凶狠无情。 妖魔般鬼叫了一声,拖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躯体,毫无灵魂的朝两人扑来。 南泠儿惊悚的看着那个行尸走肉的骷髅,浑身发麻,脚下就像踩了胶水一般怎么也抬不起半丝。 就在那个魔鬼还离她有一步之遥时,一股巨大的蛮力将她揽入怀中。 咔嚓的一声! 骨头破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南泠儿的耳膜。 她慌乱的抬头,却见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颊闯入了她的眼眶。俊秀的眉眼下一片猩红,狠厉的眉峰带着丝丝肃杀在这北风萧瑟的密林里一片冷意。紧抿的薄唇在棱角分明的骨骼下透出了几分不屑的蔑笑。 是洛岚轩…… 这个让自己生命里纠结又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男人。 她的眼眶在细沙流飞下渐渐红润了边角,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本是她去救他,却终究又换成了他来救她。 终是缘分让两人纠缠不清,她却还是成了他了劫…… 对面,鸠摩捂着自己断裂的骨头张牙舞爪。发狂似的摇着哐嘡作响的身子,散发出一阵浓黑的烟雾,霎时林中一片缭绕。 南泠儿略有害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恍惚。只觉左边一道阴风扑簌而过,留下阵阵恶臭。 “小心!”洛岚轩猛地搂紧怀里的人儿,一道蓝光从掌心猛烈而出,如灼日般直逼而出。 “砰”的一声,蹭着鸠摩的骨头击在对面的巨石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地上,那堆散碎诡异的骨头在风声鹤唳中摇晃着拼凑出残碎不堪的躯体,摇摇欲坠的从地上站起,丧尸般的看着两人,生出两个巨大的獠牙。 她见过夜殇化魔时的恐怖,却怎么也没想到鸠摩比他更胜一筹。 “死丫头,怎么样没想到吧。”头骨在他的肩膀上不安分的扭动着,发出慎人的“咯吱”声。 洛岚轩面色肃穆的看着眼前的僵尸,眉头紧锁。手中的利剑不觉的又握紧了几分,他可是那种素来不喜欢浪费口舌之人! 一道清厉的幽光顺着剑气直扑而上,在鸠摩血肉模糊的躯体上留下来一道深深的印记。 见那骷髅并未反应,洛岚轩直捣黄龙般一不做二不休直戳心窝。 黑血似岩浆般喷涌而出,顺着剑尖流淌而下。洛岚轩迅速抬手向南泠儿的面前挡了挡飞溅的血花。只听那血噼里啪啦的砸向了他的盔甲。 眼下这方空间里所见之处只有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身影在她的眼前神情相视。 “洛岚轩!”鸠摩不甘心的捂着自己近乎碎裂的心脏,抽搐着歇斯底里。 “你若挡我尊复生,我定让你后悔万分!”他手指前面那个清傲的男人,满面怨气。 第七十章 我爱你 当年魔尊身形俱灭,他几度想要相随而亡,却无意听闻尚有残魂流落人间。 而拯救的办法却只有一个,只能用玄花的心换魔尊复生。 如今花心在此处,却依旧渴望而不可及。 他不甘!他不服! 看来夺心,必定是要先把这个障碍给除了。 鸠摩怀恨的悄摸拿起地上的神木,朝着对面洛岚轩的心口狠狠一戳。 南泠儿见状瞪大了眼睛,惊忽:“小心!”蹭的一下挡在了男人面前。 瞬间,血花飞溅,梅花朵朵般盛开在她的胸口。血窟窿下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在凛冽萧瑟的阴风下突兀扎眼。 “泠汐……”洛岚轩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如纸鸢般含血而下的女孩,脸上一片茫然。 洇洇而出的鲜血像是流淌不绝的小溪哗啦啦的涌出心口。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失力的瘫软而下,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渐白的女子,脸上毫无血色。 无声的泪顺着他的眼角奔涌而下,他哆嗦的抱起南泠儿轻飘飘的身体,语无伦次的大声哀求:“泠汐!泠汐!”他颤抖着手想要堵住那个血洞,却奈何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 南泠儿的胸口疼得像刀隔开了一般,她没想到胸口伤口居然无法愈合。想来想去,眼角却绽现了一丝笑意。 自己本就是该死之人,贪恋人间繁华徘徊于这异世之间,现在也该是终尽的时候了。 她伸出摇摇晃晃的手,轻轻的抚摸上洛岚轩的脸颊。许久,一滴泪顺着眼角潸然而下。她恨这个世界,却为他留下了眼泪…… “洛……岚轩……”她忍不住咳出两口血来。 “你别说话了!”男人含着泪光,拼命的忍住他颤抖的牙关,呵斥着怀里的小丫头。他不想凶她,可话刚一脱口,他就开始后悔了。 “我要说。”南泠儿忍住痛意,一字一句。 “我从来不叫什么……南宫泠汐,我叫南泠儿,你可明白?” “我知道,别说了!我都明白!”洛岚轩不知小丫头在胡说八道什么,他胸口上下起伏,浑身发抖。 “不,你不明白……以前我总是不答应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我要死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你了……”她说话的力气在不断的减小,气若游丝,像是一阵风都能刮散在天际之间。 洛岚轩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拼命的制止住自己颤抖的双臂,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他根本就不能掌控住自己的力度,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死。”他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你还没有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呢,我不许你死!” 南泠儿却含着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好像看到了前世的父母,又看到了今世的朋友,她看着眼前那个泪雨滂沱的男子,却是心如刀绞。 “活了两世,才遇见对的人……终是成了遗憾……”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如蚊声,轻声呵出便化做云烟消散在天空当中飘渺而去。 “什么?”洛岚轩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恍惚,他伏在她嘴边静静的听着,心里却早已一团乱麻。 南泠儿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俊秀的男子,顿时却觉得不那么的悲了,她微微一笑,化作满江春水,温柔入骨:“我……爱……你……” 一语终了,身上的男人猛地一怔,他惊讶的抬起头来。 此刻,怀里的人就像睡着了一般安静的一动不动,瓷娃娃般安详的躺在男人的怀里。 洛岚轩慌乱的撩开她凌乱的青丝,尽乎失声的张了张嘴:“泠儿……泠儿……我听见了……你抬头看看我啊……” 可怀里的女孩还是一动不动的睡着。不闻,不响…… 洛岚轩孩子般的跪倒在地颤抖着手抚摸着她冰凉的脸庞,心如刀绞:“你说你爱我,我听到了……你别睡了……我求你了……”他近乎哀求的瘫倒在地。 可怀里的小姑娘却依旧毫无声响。 “南泠儿,你看我一眼吧,以前我总和你吵,我现在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怨你,你醒来看看我吧……”他拼命的止住自己颤抖的手,拿起她冰凉的小手狠命的砸向自己的心窝,可那小手却像断线的木偶毫无控制的瘫软而下。 “啪嗒”一声坠落到了地上,却声声的击碎了他的心。 他失神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双目空洞。像是夺取了所有的光彩,世间一片黯然失色。 低声的笑着,像个痴儿一般傻傻的看着远方,眼泪混着血水,身边一片凄凉。 他以前总是不敢,不敢表达对她的爱。甚至处处严格要求她,不过是希望她在危险时刻可以自保。却没想到这个丫头痴傻的厉害,到头来却为了护他…… 想到这里,他心如刀绞…… 他恨自己为何不早些坦白自己的心思,为何等到现在才追悔莫已。 他紧紧的揽住小丫头单薄的身体,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无助:“丫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看看我吧……求你了。”他卑微如草芥,低到了尘埃谷底。 从第一眼他便终身难忘,她的一颦一笑都勾着自己的心弦,可她却偏偏是那仇人的女儿。爱不得,只能恨! 可后来他越来越想见到小丫头,白日想,夜里也想。闭上眼睛全都是她。他以为自己病了,却不想是相思成疾。 册封典上,一曲《春江花月夜》震惊四座,他压根就没想到在皇帝面前急于表现,只是因为小丫头在,所以他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是一曲合奏也能解他心头之苦。 舅父说他疯了,他也觉得他疯了,他疯了似的想见她。可他又不能…… 因为,他们的爱隔山海,而山海不可平…… 即使是这样又有何妨,只要复国成功一切还不是他的? 他一步步的升,艰难的往上爬。却不想小丫头的身边早已有人守护。他嫉妒的要发狂,觉得自己心都要气炸了一般撕心裂肺。 直到夜殇出现。他告诫自己不可再坐以待毙。就算是与对方玉石俱焚也不可再退一步。 结果是好的,他赢了。却以十倍天雷酷刑的代价换取了这次惨烈的胜利。 第七十一章 她的良人 可那又如何,身是疼的,心却是甜的。他第一次见她哭,见她为自己流泪。 他一次次的为小丫头斩尽杀绝。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可为了小丫头,他愿意成为她的良人,别人的噩梦。 却不想…… 自己付出了所有,换来的却是满心疮痍。 心如死灰,万事万物都如虚无一般随处飘渺。潮起潮落,万物俱灭…… 突然,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喉咙喷涌而出,缓缓的倾泻嘴角。 一股暴怒之气顺着他的周身不断的蔓延,所到之处万物俱灭,幽蓝的深光似利剑一般直逼鸠摩。 浩瀚无垠,广袤无边。星河点点下难掩无尽沧桑。 “泠儿!” 苍凉的哭嚎如深渊里无尽的悲哀,释放出难以言说的心酸。 那光束似一把利刃,冲向云霄。 此时天光大开,天际如白昼般耀眼夺目。云烟四散,惊天霹雳下一道深邃的蓝光划破天际,带着阵阵寒光,呼啸的冲下人间。 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那剑稳稳的躺在了洛岚轩的手里,清光幽蓝,寒光阵阵。散发出无法抵挡的剑鸣声。 他慢慢的起身,眼底一片肃杀。手握剑鞘,踏血而来。 鸠摩抖了抖发麻的骨头,望着男人手下的剑心底一片惶恐:“你为何会用苍山剑?” 洛岚轩却依旧置若罔闻,他机械的踏着无情的步伐,眼底一片血色无情。幽蓝的寒光包裹缠绕着他,像是天上的战神,杀伐果断,无情冷酷! 鸠摩恐惧的狂退两步,看着那记忆中越来越清晰的身影,顿时恍然大悟!他语无伦次的指着那个对面那个满身肃杀的男人,浑身颤抖:“你是……水……” 洛岚轩自是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飞身而起,脚下步步生风,所到之处尽是秋叶横飞。 他举起剑来,朝着底下那个浑身枯槁的骷髅,狠狠一劈,寒光乍现,剑身化作一只巨大的龙气,咆哮的飞扑而下。 “轰”的一下贯穿出鸠摩的身体,带着帝王的威严呼啸而过。林间寒风四起,如狂风席卷过后一般,满目疮痍。 洛岚轩悬空天际,掌心面朝云霄,一道惊雷带着火爆的霹雳轰然而下。 一声惊为天人的霹雳声“咔嚓”的击向地上的鸠摩。 此时地面巨石混着泥土凌空而起,又转瞬轰然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向鸠摩。 一阵尘土飞扬,乱石穿空,地上立着的骷髅轰然坍塌。 洛岚轩手握苍山,引一道紫黄色的天雷酷刑霹雳而下。 瞬间,那骷髅再也无法拼接而成,化作一片虚无,顺着风儿一起烟消云散。 良久,世间一片寂静。只有几只杜鹃在树杈上不停的啼血鸣哀,听者落泪,闻者悲凉。 洛岚轩颓废的降落而下,瘫软的跪倒在南泠儿的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颤抖着手抱起满身鲜血的女孩,却不想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少主……”墨竹捂着伤口,默默的走到他的面前,心里的愧疚却无以复加。 他想替洛岚轩抱起南泠儿,却不料一把就被打开。 “别碰她!” 男人吃力的怀抱住瘦弱的小丫头,铿锵着朝前迈步。 身后一对人马,抓着几个妖族士兵步履蹒跚的艰难跑来,气喘吁吁的朝着洛岚轩复命:“报告将军,抓了几个活口。” 洛岚轩停下了脚步,看也不看的冒出一句无情的话语:“全杀了,一个不留。” 他语气阴冷,不带一丝的温度。他生来帝王家,本就是无情无义,他不是这世间的良人,却唯独是她的良人。 既鸠摩已死,他身后的小啰啰也没必要存活在这世间。 妖族杀他挚爱。那他便屠他满族! 帘帐内静悄悄的。洛岚轩颤抖着手,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小丫头沾满血迹的身子。心痛却无以复加 昨天怀里那个欢脱跳跃的小丫头,今日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风一吹就在自己的眼前随风而逝,不留半丝踪迹。 他捋了捋南泠儿额前的碎发,尽量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你说你爱我,我听到了可你为何又不说话了?”他昂起头来,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南泠儿,你这个骗子!” 她说她叫南泠儿,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来自一个没有硝烟,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可那又是哪儿?世间还有哪一方是净土? 他一生为复国,可心却丢在她那。 “南泠儿,你偷走了我的心……现在我想请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床上的人儿依旧一动不动,连睫毛也毫不微颤。 他笑了,痴痴的笑了…… 原来世上不是什么都可志在必得,有些东西到死……也是回首半世一场空…… 他无力的埋在南泠儿的怀中,肩膀微颤,无声的哽咽化作有形的泪珠,滚滚流淌:“请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泪轻弹,浮生百态尽是空。红尘一渡醉欢颜…… 第七十二章 你想生米煮成熟饭 半夜军营微凉,带着晚风激荡在帘帐外围。床上,南泠儿僵硬的躺在床上。身边洛岚轩将她紧紧的搂入怀里一刻不动。 手腕上,一朵白净的花朵,在南泠儿的身上悄悄绽开。柔嫩微颤,带着夜空流星般的璀璨含苞待放。 一缕幽白的光丝渐渐的缠绕在南泠儿的身上,像丝线一般不停的笼罩。 胸口,那一个可怕的血窟,空洞慎人,干涸的血液,结疤似的贴在南泠儿的胸口,绽放出朵朵红莲。 突然,那缕幽光嗖的一下钻进了南泠儿的胸口。原本停止跳动的心脏在瞬间“突”的一下,微微的跳动了。 慢慢的节奏不断的加快,一下,两下,三下…… 原本苍白的小脸渐渐晕上了一层异样的粉色,淡淡的,像胭脂一样伏在她的面颊。 胸口那撕裂的血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悄然的恢复,短短一刹,就如同原先一般光洁如初。柔亮的肌肤,在月光的莹照下洁白无瑕。 两人呼吸悠长,凌乱的发丝随意的交织在狭小的床上。少女的柔嫩与男人的阳刚在方寸之间尽是一室春光。呢喃细语,满面春风,数不尽的却是暧昧难分…… 清晨露珠微滴,清脆的“啪嗒”声传入了洛岚轩的耳膜。他睁开微微发肿的眼睛,心中却又开始发酸。一夜噩梦,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无端的虚无。看了看怀里的女孩却还如昨日一样,一动不动。 他抬手轻轻的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心如刀绞。 温柔的唇落到了南泠儿微凉的嘴上。睡梦中一股窒息的感觉堵住了她的嗓子眼,她想大声呼救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什么玩意粘在自己的嘴上啊? 她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反复琢磨,费力的张开嘴巴。 啊呜,一下精确无误的咬住了对面的“异物”。 “嘶!”洛岚轩皱了下眉,脱口而出:“南泠儿你做什么啊?” 此话一出,他彻底震惊了自己。定神看着面前这个吐着粉嫩小舌头的小丫头,心脏狂跳不止。 “泠儿……”洛岚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泠儿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大早上的不睡觉,你趴着看我做甚?”她揉了揉眼皮,不以为然。 洛岚轩看着眼前这个活灵活现的小丫头,狠狠的掐了一把腿上的肉。疼,是那么的真实。 “泠儿。”洛岚轩仿佛如获新生般,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狠狠的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味,石落心底。他以为她真的死了,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噩梦。 南泠儿被晃的头晕脑胀,她上气没下气的拍了拍紧抱她的男人,无奈的推了两下:“洛……洛岚轩……有话好好说,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不放!”岂料男人却固执的将她搂在怀里:“你我本就不成体统了,我为何要放?” 南泠儿被他一句堵的顿时语塞,当即不知该如何反驳,半天才缓过神来:“咳咳咳,我快被你勒死了……” 一听“死”这个字,洛岚轩的头皮一阵发麻。他板正南泠儿的身体,双目相视,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我不许你说这个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同意。”他不知南泠儿为何会死而复生,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他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人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你的人?”南泠儿脑袋一哄而过,她搂紧被子语无伦次的看着洛岚轩满脸狐疑:“你……什么意思?” “你昨日说你爱我难道忘了?”洛岚轩有些恼火,这女人怎么能这样,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南泠儿一时无言以对,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这时胸口一阵钝疼,她摸了摸昨日受伤的位置,歪头细想,半天才回忆起来。 “啊,你是说,那个啊……”她摸了摸后脑勺准备糊弄过去,既然自己没死,那昨天说的话也全当作废。 岂料男人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胳膊将她柔嫩的小手扯进了怀里,眼神严肃:“你别想抵赖。” “抵……抵赖?你在说什么啊?”南泠儿干笑了两声装傻充愣的欲挣脱他的控制,却不想被男人顺势一把压在了身下。 一股邪魅满上嘴角的梨窝,他捻起一缕青丝,轻轻柔柔的在南泠儿的脸上划拉了两下:“你若是不承认是我的人也没关系,本少完全不介意让它现在就变成名正言顺的事。” 南泠儿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蒙圈:“你……什么意思?” “你可曾听过生米煮成熟饭?”洛岚轩单薄的红唇慢慢的靠近南泠儿那张稚嫩的小脸,温热的气息随意的喷洒在她的锁骨边。 她就算对男女之事再不懂,也能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南泠儿当即脸色一红,一把拉过身边的被子盖在头顶,闷闷的透了一句:“你滚,男女授受不亲不晓得啊?”她脸色红彤彤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洛岚轩听闻无言轻笑,轻轻的拉过她的被角,半天琢磨出一句:“好不容易听到你说爱我,怎么也得物尽其用吧。” “啊啊啊!你走开!”南泠儿简直羞的没法见人,她的脸加上脖子连着耳垂都在突突发烫,娇艳欲滴。 洛岚轩见状低下头来,反倒温柔的啄了一下她柔嫩的粉唇。完毕,还意犹未尽的饶了一下,才贪食的退了下来,一把拉起了捂着脸的小丫头,心满意足的抱下床来。 南泠儿掩着面羞愤难耐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时间却有种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像是温泉里的暖流,在冬日冰天雪地里融化身边的寒冰。 这个人前冷酷坚强的男人,却为了她几度流泪欲尽,出生忘死。她不忍,也不舍再这么折磨他。若说她来到这个世界是老天安排意料之中的事,那她遇见他,却是她修来的几世福分。 她见过人世冷暖,也见过悲欢离合。本以为两世人生她还是一无所有,却不想在人海茫茫中却收货了她弥足珍贵。 南泠儿挣了挣身子,捧起洛岚轩俊秀的脸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瘦了,也黑了。不像在宫时自己喂的白白胖胖的。眼角留下了几分沧桑的细痕。 南泠儿的心底忍不住发酸。眼眶在不经意间却又红了一圈。 第七十三章 夫君我娶你 洛岚轩看着小丫头神色不对,顿时心里发慌,像个傻瓜一样笨拙,伸出袖子胡乱的擦着她眼角的泪水。岂料南泠儿却越哭越狠,她不是一个好哭的人,却不想,来到这个世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使得她越来越多愁善感。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你……”洛岚轩见状,心里有些发慌。 南泠儿甩着头,拼命的摇了两下,郑重其事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洛岚轩我现在说的话你听好了。本姑娘只说一遍。” 房间里一片寂静,就连呼吸也变得如此微弱。洛岚轩的神经达到空前的紧张,他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小丫头的脸。 南泠儿的指甲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变得微微僵白。这两世她都是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甚至连拉手也不存在。她紧张的满脸通红,嘴唇缓慢开合,却始终投不出一丝声音。 南泠儿你怎么了?又混蛋了是吧!你们两情相悦就该告诉他。是他追你,又不是你追他!你回复他,还害羞个什么劲? 心底有个小人指着她鼻子大骂。此刻南泠儿的头晕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鼓足了一股莫名的勇气,却不想脱口而出却惊掉大牙:“我……我同意你嫁给我了!” 天哪! 此话一出天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向她的头顶。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室内一派尴尬。 南泠儿!你又在胡说什么鬼话呢?这么严肃的时刻你怎么又犯这种低级错误。完了,这次脸是彻底丢光了。她捂着脸羞愤难耐的埋进了洛岚轩的怀里,打死也不露出头来。 良久,洛岚轩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这世间女子像她这样的实数罕见。可爱,却不骄奢。他低头,眉眼间却是浓浓的柔情。 “你抬头。” 头顶,男人温良的声音透过她的耳膜传入心底。 南泠儿却依旧置若罔闻的趴着,她遂堵起了耳朵:“没脸了。我求你别说话。”她哼哼唧唧的撅起小嘴,这下子糗大了。自己再怎么嘴瓢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千错万错,全怪自己没脑子。 洛岚轩见状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小丫头面子薄,却没想到这样的薄。他勾起南泠儿幼圆的小下巴深情款款的落唇于她饱满的额头,温柔的就像春水一样,眼底暗送无尽秋波。 “你既说了娶我,那便是要对我负责到底。”他温声细语,不似和旁人说话一样冷酷无情。此刻却是温柔的不像样子。 南泠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小鹿乱撞,眼若一轮秋水。 怎生的这般俊俏?她蹭了蹭嘴角的口水,看着他深邃迷人的眼窝,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南泠儿羞的缩进了他的怀里,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句:“我们是要偷偷地还是要光明正大啊?”她像是初高中早恋的学生,害怕被家长和班主任发现,却又带着点小小的冒险精神。 “傻丫头,我洛岚轩自然是堂堂正正的向皇上请婚。”男人捏了捏她婴儿肥的小脸满脸宠溺。他追她,这一路下来充满了无数的艰难坎坷。危险,阴谋,暗算险象环生。他现在只想把她紧紧地锁在身边,寸步不离地带着他才安心。 此话一出,南泠儿的耳朵有些发烧的红,古代虽是早婚,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女孩,这话怎么在她耳朵里这么的突兀。 洛岚轩见小丫头低头思索,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快了……”她连忙摆手解释。 洛岚轩的眸色却愈加的深沉,他在得知小丫头那天稀里糊涂话后,好好的琢磨了一番。 “你是不是要走?”他的心揪到了一起。慌乱的神色难掩的满上眉梢:“你说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你是不是应为这个才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他的心慌乱的不成样子,连说话得力气仿佛都要抽空了一般。眉宇间竟是一片焦虑。 南泠儿见状低下头来默不作声,她承认,自己之前确实是有这样的私心。她不否认,也不解释。就这样静静的低着脑袋妄图躲避他炽热的目光。 洛岚轩就像跌入谷底一般,心如尘埃。他不信,小丫头对他一点点感觉也没有。 他带着最后一点希冀掰正了南泠儿的身体,直视着她的双眼,“那我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他一生高傲,却在她的面前卑如草芥。哽咽的嗓音穿破凝固的空气,直达南泠儿的心窝。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南泠儿忍了忍眼中的的泪光,闭上眼睛,细想这么长时间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猛然觉得心如刀绞。前世她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自幼父母双亡。到处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好不容易毕业,却又处处排挤。那个世界对她来说只有冰冷,只有无情。 而这个世界 虽然险象环生,但至少有她爱,和爱她的那个人 洛岚轩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若说追她是一件万里长城的事。那此刻的等待就是一种煎熬,他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的让他抓心挠腮,久的让他心急如焚。 南泠儿睁开双眼,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一颤一颤的,像飞舞的蝴蝶,明艳动人。笑如阳春三月最美的花般悄然的绽放在嘴角的梨涡边,笑颜如花。 “我既说了娶你,那定不会让你成了糟糠。”她捧起洛岚轩近乎呆滞的双脸,温温柔柔的在他的唇边落下了一个小小的印记。轻轻柔柔,却又回味无穷。 我穿越千年,走遍山河。才在时光的另一头遇见那个我想厮守一生的人…… 第七十四章 醉蝶花海 他们从白凤山离开的那天,外面狂风大作。本是夏季,却偏偏生冷的可怕。南泠儿裹紧了衣服有些无聊的坐在马车里。暗自发呆。 这时。行军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烧饭的老李头敲着铁锅从后往前的嚷道:“要烧饭了,烧饭了。” 要烧饭了!太好了!南泠儿拍着手在里面乐了起来。她掀开帘子一骨碌窜下了马车,拍了拍衣服的褶皱。心里欢呼雀跃。 这些日子车马劳顿,军队又没有女子。她整日只能被洛岚轩套上男装,塞进马车里。除了饭点可以出来放风其余时间皆只能窝在里面不见天日。 旁边的士兵坐在地上,看着这个身着天青色长袍,面容清秀的公子,不免心生疑虑。也不知将军从哪弄来的小白脸。整日放在马车里养着,还总是走哪带哪。他们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基情吧 洛岚轩见南泠儿欢脱的跳下马车,带着身后的墨竹满面春风的走来。一把揽进怀里:“夫君有没有想我?” 南泠儿见状老脸一红,看了看旁边神色怪异的士兵捣了捣他的小腹,红着脸小声威胁:“快放开我,别人都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我还巴不得他们都见着呢。” 南泠儿听完一脸黑线,怎么男人谈了恋爱都跟小孩子一般无理取闹,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高冷,腹黑的洛岚轩么? 她揪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暗示:“我现在是个男人。”她压着嗓音小声提示。 岂料男人却一脸不在乎,揪了揪她牛奶般柔滑的小脸,仰天大笑:“你若是女子,我倒真的不能动手动脚了。男装岂不是更方便?” 说着还不满足的掐了两把她的小腰,撇了撇嘴:“好瘦,没肉。” 南泠儿此刻什么也不想说,只想朝脸就是两拳。打的他满地找牙。 她看着周围的人,小拳头暗暗的来了几拳。良久才硬生生的憋下了一口气:“你不要脸就算了,我要脸。我可不想被别人误会!” 她虽然是个小腐女,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自在。 洛岚轩见南泠儿缩头缩脑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捏着她的小脸,不禁调笑起来:“既然夫君不让我这样,那我这个做娘子的必须得遵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他拦腰一把抱起了南泠儿。孔武有力的朝着旁边的马儿走去。 南泠儿见状大窘,在他怀里拼命扑棱着双腿:“你放开我。快点。别人看见了。” 旁边的士兵,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不禁面面相觑。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原来洛将军一直喜欢男的呀。真是可怜了泠汐公主。原先一直以为他们俩才是一对。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终究是错付了人喽! 马背上,南泠儿被洛岚轩紧紧地固在怀里不停地打着喷嚏。 “哪个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她揉了揉自己通红的小鼻子,一脸不情不愿。 洛岚轩看着小丫头狐疑的目光,立马替自己辩驳起来:“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呵呵。”她尴尬的笑了两声,你的疼法和其他人还真不一样。 她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部队,心里有些不安:“我们就这样走了?” 她看着后面炊烟袅袅,肚子不禁叽歪了几声,撇了撇嘴:“饭还没吃呢。” 洛岚轩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约你出去,你反倒想着吃饭。人家王公贵女出去密会的时候,何时不是先饿上几天。以显示窈窕身材?” 南泠儿听闻有些不服气:“那是人家,好不好。我吃不饱饭哪有力气玩啊。万一走着走着就晕倒了怎么办?” 她做不到那么强悍,捏了捏身后男人的衣角一字一句的交代:“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若是以后行军打仗就算是再危险,再忙也要顿顿都吃。万一饿晕了,被别人俘虏了,我可救不回你。” 洛岚轩见小丫头撅起小嘴,忍俊不禁,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肉肉:“那我到时就把夫君带上,让夫君顿顿做给我吃。”他眼角的笑意愈发浓郁,心就像掉入了蜜罐里一样,甜的快要发齁。 南泠儿终究是面子薄,被他这一下两下弄得,脸色更加的羞红,反肘就是一下。惺惺的嘟起了嘴:“死皮不要脸” 路边繁花盛开,带着幽幽芬芳直达心脾。萦绕在两人的身侧,留下点人世的纷杂。两人一路策马扬鞭,惊起四座片片落花,随着风儿在天青色的云端一起随意翻飞。 洛岚轩抱下小丫头,轻轻的捂住了她的眼睛,温柔的话语在她的耳边似水般徐徐荡开:“等到了才睁开眼睛,现在莫要偷看。” 他小心的引着小丫头,像是护一件珍品般万分注意。 脚下的泥土,松软却不潮湿,带着点雨后的的芬芳,丝丝幽幽的萦绕在她的身侧。风一吹就飘散在她的唇边,留下阵阵迷人的幽香。 “到了。” 男人慢慢的将手掌移开。扑面而来的是大片的花田,淡粉色的花瓣在落日余晖的笼罩下蒙上一层降朱色的光晕。神秘高雅,却又别具风味。 南泠儿惊奇的站在花海之中,弯下腰来看着掌心那一朵外形别致,花瓣团圆如扇,形似蝴蝶飞舞的叶片,顿时心生欢喜。长长的花芯伸出冠外,花色妖艳,从外到里,由粉转白。似龙须盘绕长爪微弯,颇是有趣。 她拾起地上一朵散落的花瓣举到了洛岚轩的眼前:“这是什么花呀,怎生的如此明艳?真的是太好看了。” 洛岚轩捻起一朵,轻轻柔柔的插在她的发间,温柔的揉了揉她的青丝:“此花名为醉蝶。” “醉蝶”她曾听过醉蝶的美,也读过醉蝶的诗:彩蝶纷纷舞痴醉,琉璃世界百花仙。却从未亲眼见过它的美。今日一看却有几分凄沥的美感。在晚霞的映照下,透着几分杜鹃啼血猿哀鸣的悲思。 洛岚轩见她愁上眉头,心里有些慌乱,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肩膀,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慢慢的摩挲着她的脖颈:“怎么了?不喜欢么?” 南泠儿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喜欢。”随后又叹了口气:“但我怕我们的爱情就像这醉蝶的花语一般,一场烟火,一场绚烂,随即转瞬而逝” 闻言,洛岚轩的心里一紧,扳过她小小的身体,直视她的眼睛:“我不许你丢下我。就算是你丢了,我也要天涯海角把你寻回。” “你只说我丢你。那若是有一天你把我丢了呢?我又如何寻你?”南泠儿的话里却带着无奈:“都说男儿多负心”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要消散在风中一般无迹可寻。 洛岚轩见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苍天对天发誓:“我若有负于你。那就让老天罚我一夜白头,一生气血消散而亡。再入轮回也是白发苍苍下一世。” 他们百里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忠于坚贞,始于爱情。只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良久,南泠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声音却在颤抖:“好,我记住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第七十五章 往事如斯 夜晚,漫天繁星带着白昼时留下的余光,匆匆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绚丽的尾翼。两人悠闲地躺在万花丛中,欣赏着这美好的景致。 南泠儿见流星划过,赶紧闭上眼睛许愿。白皙的皮肤上洒下一层睫毛小小的阴影,一颤一颤的像旁边的醉蝶一般动人。甚至比花还美上三分。 洛岚轩看着身边的的小丫头闭眼认真的模样,心头一热,于是乎牢牢的搂住她,用自己怀里的温暖去焐热她身上的寒冷。良久才见她才睁开眼睛。灵动得到双眸圆溜溜的,冲着身边的男人相视一笑。 洛岚轩的嘴角噙起一丝笑意,温柔的嗓音在她的耳边漾开:“许的什么愿?” 岂料南泠儿撇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盘问:“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真的?”洛岚轩佯装不乐。良久南泠儿见身边的男人一言不发,觉得有些奇怪,她忙看了他:“怎么?生气了” 男人撇过脸去不欲看她。 南泠儿见状,有些无言以对:“怎么还和小孩子一般?你不睬我,那我也不睬你。” 岂料话音刚落,男人就满脸委屈的抓住了她凌空的小手:“你敢不理我。” “诶呀,你快放手啦。疼死了。”她甩了甩洛岚轩拽着的小手,满脸不悦:“我的底细你一清二楚,可你却从不与我说你以前的事。”她有些生气洛岚轩知道她现在的身份,也知道了她前世的事。可她却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制止甚少。只知他是洛将军。他是她的师傅。 我的事 此时,洛岚轩的眸色立马暗淡了下去。我的事怕是与谁说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他默默的扭过头去,刻意的避开了南泠儿的双眼。 “你以前有过相好的?”南泠儿猜测了一番,心中大吃一惊。 “我没有,我们家族向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是有一方先亡也绝不另娶另嫁。”洛岚轩矢口否认。 南泠儿见他面色有些不悦,安抚了一下,愧疚的道了个歉,又赶忙添了一嘴:“没想到洛宏大人如此专情。” 洛岚轩神色一怔,洛宏 是啊,他都快忘记他自己自己原本姓什么了。百里这个姓对自己来说当真是遥远的要命。 他抬起头仰天长叹。他们百里世代双生。长者继承皇位,幼者送去仙山,终生不娶,只能终日在那露泉池边日日护养玄花,直至生命的尽头。 他从未见过自己那位守花的叔叔。自己刚刚出生,他便死在了花边,化作一片冰晶飘向天边,幼时也只是听师父说过。 “岚轩,你与他长的一模一样,差别无二。就连名字也一模一样” 所以他从小便知自己异于常人。以守护至宝为己任。他也曾苦恼,也曾哭泣。一次次的逃跑,换来的却是师父更重的惩罚。 后来他认命了,彻底的认命了。就算是他再逃,也逃不出寿命将尽的结局。因为他的皇嫂怀孕了。 他本就是一个诅咒般的存在,从出生就决定了他灭亡的方式。他的消亡是另一个新生命诞生的方式。他注定是活不过这年春天 那日,本是他下山回宫探望的日子,可父皇来旨,说不用了。他的皇嫂快生了。 他冷笑,自己恐怕是百里历史上最短命的护花皇子吧。那一日他喝得伶仃大醉。趴在露泉池边哭的像个孩子。他披头散发的望着散发着白光的清灵玄花,顿时心里又爱又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来接受这一切?他猛地灌酒,瞬间酒香入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良久,一阵清风徐来,满树桃花纷飞,像春雨一般,纷纷扬扬。他伸手去接那朵即将坠落的桃瓣。可惜,他还是错过了它。看着那片消亡在泥地里的花儿,他心如尘埃。 他醉醺醺的捧起玄花,仔细打量。不知是他眼花了还是喝多了。他在花芯里居然看到了一个女孩。她闭着眼睛沉沉的睡着,样子美极了。 “师父说玄花可幻化人形,那你倒是变给我看啊。”他晕晕乎乎的将花捧在手心。他在这露泉池边十几年,却从未见过什么人形,就连看望他的人影也没有。 “母后你不是写信总说要来看我,可是结果呢?十几年间就来过几次”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父皇母后不要的孩子,一直都是。 既然不想来,又为何要写信骗他?每次给他一个希望,继而又给他一个失望。 他甩过酒壶,将玄花揣进怀里。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飞身而去。既然你们不愿来看我,那还是让儿臣去看你们吧。也算是报了你们生育之恩。 他穿过田野,走过小巷,经过市井,踏遍了这些年想去却又不敢去的地方。最终站在了谛熙宫的门口。 这个历代皇室次子死去的地方。森严却又带着一丝冷漠。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才飞身而入。宫内的桃树下,一汪潭水清澈见底。四周的陈设和他在仙山时的露泉池边一模一样。他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景致大声的冷笑。他百里家的老祖宗还真是煞费苦心。就连暂时陈放玄花的地方也造的和那露泉池一模一样。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玄花放置于潭水之上。看着天边晨曦的微光,淡然的笑了。他这一生都禁锢在这露泉池边,寸步不离。如今他也快要死了,在他死前能不能满足一下他一个小小的愿望,一个只属于他的小愿望。 他这一生太累,累着学术法,累着看玄花。有时累到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间。 而今,死后他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去。不需要众人围观,也不需要浩荡的国丧。只是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悄然的消逝殆尽。 他看了眼池中的玄花,良久,一滴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它的花芯。荡起层层迷幻的光晕。 他神色恍惚的走出谛熙宫,走出皇城,走出帝都 没人知道他在哪,也没人知道他死在哪。他从凡尘中来,最终还是消散在凡尘中去 他醉生梦死了几天。期间听过师父派人寻他,也听说皇嫂即将临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了四处寻他的师父面前,磕了几个头。他告诉师父,自己已把玄花放回,就等这个新出生的小侄子接过他的重任,走他的老路。师父你莫要寻我了。我是不会死在那个假的“露泉池”边。那是对我灵魂的羞辱。 第七十六章 于是哭也是你,笑也是你,梦里依然是你 可他却万般没有想到。师父竟然流泪了。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师父流泪。而今天却是头一回。他不知道如何劝说,也不知从何安慰。只是又跪下磕了几个响头,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他却没有想到师父竟然一把抱起了他,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他养育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留下了一个孩子。又说什么水神您的愿望终将实现了。 他不知道师父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他快要死了,心里一时悲愤交加说出了一些稀里糊涂的鬼话。 直到最后,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来,自己早就该死了,只是阴差阳错国破了。百里一族也只剩下他一人。而他日夜守护的那朵小花儿也消失了踪迹。 一时间,他变成了众矢之至。他如愿的没死,却一夜间失去了所有。 他成了百里家最长寿的皇次子。只是这个代价太过于沉重,他承受不起 他来到那个自己曾经渴望却又不能回的家。看着身首异处的父皇和兄长。心中终于爆发出一股悲恸,极尽声嘶与力竭。他这个该死之人却在他们的生命的代价下活了下来。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也许是骨血里的使命,也许是他想找到玄花的愿望。他被迫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道路。 他跨越山川,跨越河流。见过万物复苏,周而复始,如今山也是你,水也是你。哪怕是复国和寻找玄花,在她的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他搂过旁边昏昏欲睡的小丫头,紧紧地揽在怀里:“我本命里无你,却是执念让我们红尘相遇。” 纵然是万劫不复,也抵不住我心中三千情思。于是笑也是你,悲也是你,心中所想还是你 南泠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马车,只记得朦朦胧胧间自己在一片花海,身边的醉蝶花如飞舞的蝴蝶不断地飘零。漫天繁星似在她的耳边吟唱。困意袭来,她实在抵挡不住。只记得临闭眼前,洛岚轩将她揽进怀里,随后便毫无知觉,沉沉睡去。 她撑起酸软的胳膊,睁开眼来,却见马车内全是醉蝶花的花瓣,浓艳如火。南泠儿的心里小小窃喜,她拾起一朵插在发间,苍白如雪的肌肤在降朱色花瓣的承托下魅生百态。全然不似她平日里清新寡淡的模样。秀气的面庞上蒙上了一层浓艳之气。 这时马车的车窗上响起了几声叩击,南泠儿打开车窗,却见是墨竹骑马立在窗外,递来一封信:“晴雪小姐的信。” 她伸手去接,却见墨竹平日里毫无波澜的双眸染上了一层异样的目光。像是一种打量,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南泠儿见状飞速的说了一声谢谢拉上窗帘,细细密密的拆开。 看完她忍不住笑了。这小胖丫头以为她真的死了,在府上足足哭了三日。后来洛岚轩派人送信回家才知道,她活的好好的,而且还和他哥哥正生龙活虎的谈着恋爱。她看到信的最后见小丫头带她向太子问好。并附上了另一封信。 她看着另一封给皇兄的信忍不住奇怪。晴雪着小丫头不是向来与皇兄见面就吵,见面就打么。而且两人通常是互看不爽。为何今日却又与他写信。 诶,女孩子家家的心思她真的是猜不透。她把两封信叠好放进怀里。双腿一翘呼呼大睡起来。 离开白凤上也有十日光景,军队每日以疾行的速度朝着妖族边境进发。 南泠儿风尘仆仆的下了马车,看着妖族边境线上黑云密布的光景,心中难免有些发怵。 洛岚轩领着她进入营帐,一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明明是盛夏,可这里却阴冷的可怕。 “皇兄!”南泠儿站在门口,看着埋头沉思的南宫翎羽露出了两颗大白牙。 “皇妹……”南宫翎羽揉揉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泠儿扯了扯门边挂着的白花,满脸不解,:“怎么还挂着这个,我还没死呢。一路走来发现全国上下都在为我披麻戴孝。”她晦气的赶紧撤掉,放在地上剁了两脚。 南宫翎羽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拼命的晃了两下脑袋,确定那只有她才会做出的动作,才一把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如释重负:“皇兄当真以为你死了,还在担心母后会不会哭晕过去,如今见到你没事,皇兄的心里自然是放下心来。” 南泠儿会心一笑,良久,才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掏出一封信交到他的手里:“晴雪那小丫头给你的,打开看看?”她打量着南宫翎羽的眉眼。 只见男人的目光先是一惊,随即又柔软了下来。他接过信纸,小心翼翼的拆开。南泠儿看着他慢慢攀上眉眼的笑意,心中的猜测愈加的明显起来。 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来:“从前我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后来才知道那是叫打是亲,骂是爱。合计着我在你俩身边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灯泡,还一无所知。” 南宫翎羽见状把信好好的折起放回怀中:“皇妹说笑了……” “我可一点没说笑,我还听闻,晴雪因为你足足在家罚了一年禁足,怎么回事?”她一脸八卦不罢休的追问起。 见自家妹妹急着揭他的老底,南宫翎羽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 “晴雪自小出入皇宫,还与太子称兄道弟。有一回她上树掏鸟窝,结果没站稳。殿下急于救她,坠落之时却不慎把殿下砸晕了过去。所以这一年禁足便由此而来。” 南泠儿看着门外进来的洛岚轩,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真是和他人传的一样,只是过程这么详细的她却头一回听。看来晴雪这个京城赫赫有名的“鸟蛋小姐”并非浪得虚名。 她戳了戳南宫翎羽,翘起了小腿,似笑非笑的调侃起自家哥哥:“看来晴雪这个鸟蛋小姐的外号还有你一半的功劳啊,你不得对她后半生负责?” 第七十七章 你在我便贪生怕死 南宫翎羽憋红了脸一眼不发,瞪了两眼同样似笑非笑的洛岚轩:“皇妹,你嘴那么毒,怕不是和这厮混久了吧。” “你若这么说我娘子,我可就不乐意了。”她勾肩搭背起洛岚轩,一脸小傲娇的看着前面的男人,宣誓起主权。 南宫翎羽看着“狼狈为奸”的两人,不禁跳了跳眼皮,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这两人绝对不简单…… 夜晚,南泠儿坐在营帐门口,看着漫天繁星,心静如海。她隔空抓了一颗小小的流星,许了一个愿望。 “怎么,又在许愿?”洛岚轩弹了弹地上的尘土,坐在她的身边,一起抬头仰望。 南泠儿见状顺势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面色沉重:“明日你们就要面对对面的灭灵军了,你害不害怕啊?” 洛岚轩的面庞上多了几丝波澜,他搂过南泠儿,温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你在,从此我便贪生怕死。” 南泠儿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可如今大敌当前,再听一遍却难免不是一阵心酸。 “答应我活着回来。”她抓住洛岚轩的大掌慢慢的捏着。她不喜欢那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可如今洛岚轩真的要走,她的心里却难舍难分。 “好。”洛岚轩见小丫头满脸忧伤,不禁更加的搂紧,外面北风萧萧,枯草漫天飞舞,留下满天繁星在云朵的笼罩下忽明忽暗。 醒来时,帘帐外早已空无一人。南泠儿慌乱的套好铠甲,马不停歇的跑向指挥室。 看着桌上的茶水早已变温,心中一凉:坏了!昨晚自己明明记得清醒的很啊,为何起来却发现躺倒了床上?她摸着发痛的脑壳使劲的苦思冥想。 大声嚷起:“墨竹!” 可身后却毫无声响。 平日里,只要她唤墨竹,墨竹都会第一时间敢来,今日却不见踪影。 她身上一阵发冷,二话不说朝着马厩跑去。只见马官还在给未走的马儿添加饲料。见南泠儿匆匆跑来,他赶忙拦住:“诶诶诶,说你呢,干什么的?” 见南泠儿不理他,他冒上来一股邪火,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说你呢。小伙子。” 南泠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还碰见这么个怪大叔,她简直无语至极,忙大嚷:“大爷,我急事,你不拦我,我不烦你。咱们各自安好哈。”她呲溜一下从大爷的身边钻过,百米冲刺般的跑向一匹牙白色高大骏马,解了缰绳就往外拉去。 大爷见状瞪大了眼睛,立马大喊:“你……你你干什么的?” 南泠儿充耳不闻的跨上马去,刚要抬起马鞭,就觉得胳膊一沉。她低头一看,那大爷执着的拉住她的胳膊朝着军营里大喊:“来人呐,偷马了,快来人呐!” “诶呦我说大爷,您别拦我行不,我真有急事。” 岂料大爷竟然一屁股坐下,抱住了马腿,朝着军营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嚷:“你走吧,你把我踩死吧。你抢了马,我也活不成了。” 南泠儿看着地上的大爷着实一脸黑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头为难。 她捏紧了缰绳,苦口婆心的劝说:“大爷,我踩过点了,军营里没人了。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出来。” “我呸,你看不见那是人啊。”大爷摸了摸马腿,指着前面那个佝偻着腰左手拿刀,右手拿铲的伙夫。 南泠儿眯起眼睛定睛一瞧。呦喂,那不是管炊事的老李头吗? 她张开双臂大声呼喊:“老李,我啊。” 老李头,看了眼南泠儿,半天朝着养马的大爷琢磨了一句:“这小子是洛大将军相好的。你赶紧放他走吧。” 此话一出,南泠儿的头上感觉有千万只乌鸦嘎嘎齐飞。一脸黑线的冲着底下两个老头嘿嘿傻笑。 养马老头狐疑的看了眼南泠儿,半天飙了句方言:“乖娃子嘞,想不到洛大将军这么重口味。” 南泠儿心里一琢磨反驳了一句:“我娘子口味才不重嘞。平常菜里多放点盐都能叽歪半天。”她又指了指老李头:“你平时做菜太咸了,下次少搁点盐。当盐不要钱啊。” 底下,两个老头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南泠儿,大眼瞪小眼。窃窃私语了会,才面面相觑的给南泠儿让了路,并附送了句:“一路走好。” 走好?南泠儿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屁股低下的马。扭过头来纠正了下:“本少是骑,不是走!” 老李头摸了摸头上的汗水,一时无言以对,于是乎摆了摆手,慢悠悠的祝福了句:“一路骑好……” 看着马蹄下的尘土飞扬。养马老头,嘘了一口气朝着老李头吱了一嘴:“没想到洛大将军是个弯的” “那是你没想到,我还更没想到,他好歹也得是个攻啊。诶,没想到居然是个受。” 两个老头看着远去的南泠儿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有什么样的魅力,能把将军这等英雄人物勾的魂牵梦绕,走哪带哪……” 第七十八章 玄灵花开 南泠儿低着头看着土地上车马的痕迹,一路尾随。行至一大山入口时,突然没了踪迹。 南泠儿疑惑:咋回事?怎么没影了? 她小心翼翼的往峡谷里走去,只见两边高山耸立,垂直的崖壁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堡垒。 南泠儿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处,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潮湿的露水滴答滴答的滴在崖壁底下的石头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水坑。 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就像是一个漩涡使劲的把她吸进洞口。她的汗毛不寒而栗。 座下,马儿鸣啼了一身,她赶紧摸了摸它的后背,安抚道:“乖,别叫,姐姐回头给你喂好吃的。” 那马颇有灵性,虽不再啼叫。却也不再迈步,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走了?”南泠儿摸了摸它的绒毛,小心翼翼的安抚。 此后任南泠儿如何劝说也绝不迈前一步。她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就在这时,身底的白马突然啼叫,驮着南泠儿,就是一路掉头狂奔。 南泠儿拼命的抓住缰绳,却依旧被甩的七荤八素。 她想拽过缰绳,却不料撼动不了半分。她扭头看去,只见谷口冒出丝丝不一察觉的黑气。直到那白马跑了许久才停下步伐,她又来到了刚刚的起始点。 刚刚那黑雾,南泠儿歪头细想,怎么感觉那么的眼熟? 此刻白马走到了另一条车辙的路上,这条车轴明显要比刚刚那条浅许多,像是比那条早了些许时刻。 她的身体猛地战栗,瞪大了眼睛,惊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对比着两条车道。可怕的念头冒出脑海,刚刚自己走的那条居然没有丝毫人的脚印,只有车轴压过的痕迹…… 而这边这条虽浅了一点,却有隐隐约约有人的足迹。恐惧满上她的心头,她二话不说,骑着马儿驾马狂奔。 一路上,寒风击打这她的脸颊,嗖嗖的留下风的印记。南泠儿的心此刻慌乱无比,地面冒出微微的振动,砂石被小小的扬起。越来越大的振动传出地面。 她不敢耽误,她怕她的疏忽会造成千万人的死亡。 前方洛岚轩坐在指挥的车马上,对面是浩浩荡荡的灭灵大军。黑压压的一片,看着慎人无比。 “妖族,二皇子?”南宫翎羽挑着眉看着对面脸色阴黑,头戴黑色羽冠的男人确认了下。 只听一声不屑的冷哼,却直接避开了他的问题,提起手里的灭魂锤指向对面:“谁是洛岚轩?给本王出来!” 突然身后一声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沙场:“洛岚轩是你想找就找的?” 这时队伍里,一个身着戎装,肩披红袍,英姿飒爽的女将骑着一头高大的白马,从队伍的缓缓走来。 洛岚轩神色一怔,他从未见过南泠儿如此英气逼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怦然而出。 对面,二皇子猛地一怔,眯着狭长的眼睛狐疑了半天开口问道:“女人?” “女人怎么了?谁规定女人就不能上战场了?”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区区几万军队,呵!太小瞧她南泠儿了吧。 “泠儿,别闹,快回去。”洛岚轩骑着马走到她的身边。他感觉事情在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明明昨夜施了昏睡诀为何今天这么早就清醒了过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刻南泠儿一把扒开了他的手,给予了一个安慰的眼神。骑着马豪放的走到队伍的面前,朝着对面满脸不屑的二皇子说到:“二皇子,您多聪明。还不忘在山谷里埋下重兵。”她停顿了下,看着对面那张慢慢扭曲的脸,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到:“只可惜了,现在应该被杀的差不多了吧。” 说完,她朝天空中抛出一张镶满玉的铜镜。在阳光的直射下。一张巨大的影像呈现众人的视野之中。 画中,人影厮杀,黄沙飞扬,金属碰撞发出的摩擦声“悦耳动听”!成群的灭灵军化作一团团烟雾消逝在天际之下。 此刻,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画面,时间凝固在了一起。任何风吹草动,都似乎在波动着在场每个人紧张的心弦。 南泠儿见时机差不多了,凌空一把收起了铜镜放进怀里。 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至阴的话:“怎么样?我的作品您还满意吗?要不要赶紧回去收尸?” 对面,二皇子爆发出一声滔天的怒吼:“你以为我就这点能耐?” 南泠儿见状一脸无辜,她瞪着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歪着头反问:“要不然呢?” “呵呵,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就算我死了那点人也没什么关系,我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大军。哈哈哈,没想到吧!”他张开双臂浑厚粗犷的嗓音透过战场的黄沙直达南泠儿的耳膜。 小丫头见状耸了耸肩膀,调皮的调侃了起来:“你那也算人?不过是幽冥府无法去转世投胎的恶灵幻化而成。而且此举严重触犯了六界的规矩法门。” 此刻战场上一片哗然。洛岚轩从不知南泠儿何来那么大的本事。她的法术和武艺也是他一步步教的。纵然这丫头根骨奇佳,也绝到不了此等境界。他捏着缰绳的手不禁又加紧了几分。 南泠儿抬头,看着天空的祥云,此刻脸上却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伸出五根手指,静静的倒数着:“五,四……” 洛岚轩的心揪在了一起,他压低声音低低唤道:“泠儿,回来!” 南泠儿却在一旁充耳不闻,继续着刚才的事情:“三,二……” “回来!”洛岚轩的心已经快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对面那个满身冒着黑气,酝酿邪术的男子,心无比的慌乱。他抽打缰绳,飞速的跑马而去。他要救她! 南泠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此刻她的身上爆发出一道剧浓的白光,耀眼夺目。一朵庞大的花朵如盛开的花瓣一般。将南泠儿的身体盛到沙场的中央。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至阴至邪的男人,扬起一抹深不见底的笑意:“一……” “呵呵,再见了……”南泠儿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霎时一道剧烈的白光从她的周围直逼而下。 “轰”的一下贯穿了二皇子的胸膛,一股强劲的力量如烈日灼心般炽热。 巨大的花瓣在天地间呈现半透明的光晕,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曳微拂。 洛岚轩看着凌在半空的南泠儿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何时学的这本领? 他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麻,像是到极寒十二月天般酷冷。 白光将尽,南泠儿缓缓的降落而下,女神般的姿态看着地上的二皇子,面无表情。 她摸着手上那朵小花的印记,心如止水。若不是那日被鸠摩挖心殒命。她还发掘不出自己身体里的潜力。 只不过这个所谓的二皇子也不是第一个试验的人,刚刚在路上已经遇到了一小波埋伏的灭灵军,提前做了试验,效果还不错。 第七十九章 我单手让你 她骑马默默的回到了洛岚轩的身边,却见男人眼神古怪,似乎想要窥探出她灵魂深处的秘密一般古怪。 南泠儿见他如此抢先一步说了话:“是不是很奇怪我?” 洛岚轩抿嘴无言。 “我本就体质特殊,若不是那日鸠摩挖心,我还不知道我竟然这么厉害。” 可她却不知男人一把搂住了她,浑身渐渐的颤抖起来,他狠狠的抱住南泠儿的肩膀,似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一字一句:“你若再这样,我便日日囚你,直到你寿命将尽……” 南泠儿身体一颤,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尖。眉梢上挂起了一抹柔情:“好,以后娘子不让我去,那我便不去。” 洛岚轩闻言,舒心的笑了一下,转手抽出苍山剑来,目光迥然。 对面,一时间群龙无首,妖族众人窃窃私语,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传入南泠儿的耳膜。 她极不舒适的掏了掏耳朵,蹙了下眉毛。 只见一个孔武有力的黑面男子,骑着匹黑马,拾起二皇子的法器,冲着后面的灭灵军声嘶力竭的呐喊:“为了太子,二皇子报仇!” 一时间黄沙漫天,马蹄飞驰。战鼓和号角紧锣密鼓。扑面而来的是战场的血腥与残酷的现状。 天地之间附上一层阴郁的黑色。阳光骤灭,狼烟四起。 南宫翎羽看着对面的灭灵大军,脸色肃穆。这一仗怕是要比平时残酷的多…… 他一声令下,轰然之间,部队开拔。如百万雄狮过江般浩浩荡荡。车轮滚动,地面为之颤抖。风卷残云,一时间世间到处阴霾。 “躲在后面,别出来。”洛岚轩看着南泠儿一脸认真。他若无她那余生还有何意义? “偏不。”南泠儿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驾马朝前扬长而去。 洛岚轩眉头微蹙。还是这般任性。他紧随其后,提剑苍山,为她斩去妖魔。 巨大的龙气从苍山里撺掇而出,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吞灭了大片的灭灵。他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金光闪闪下墨发顺着风烟向后不断的飞舞。 “弑!”他大喝一声,短短一刹,方圆几里的灭灵瞬间化为烟波,消散与九天之端。 “好厉害。”南泠儿在一旁忍不住鼓起掌来:“我家娘子就是厉害。” 本来准备潇洒降落地面,可一听到南泠儿说了这句话,当时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愧是她,也只有她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了。 夕阳下,剑花与青丝,在暮色的笼罩中踏血而来。 汗水浸湿衣衫,飞舞的长发在狂风的席卷下随意纷飞。洛岚轩手持苍山,狠厉的双眼布满猩红,寒光森森下密密麻麻的灭灵大军顷刻间消失殆尽…… “还有谁敢来?”他藐视着为数不多的妖族中人,声如昆仑山巅回响的钟声不断的敲击人心,噬人心魂。 沙场上一片嘘声,无人敢应,无人敢答。颤抖的双腿透着他的余光映入眼帘。 这时,刚刚那个黑面男子,满身戾气的驾马而来。举起手中的宝器,口放豪言:“我来!” 洛岚轩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禁挑了挑眉,将手里的苍山扔给身边的南泠儿,满面春风的回他:“我单手让你。” 黑面男子见此勃然大怒,举起手里的法器就开口大骂:“你就这样看不起我?” “是。”洛岚轩惜字如金。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嘴。 南泠儿见状,眼皮不禁跳了两下,看着前面那个云淡风轻的男子,心里黑线:就这般自信,那你若是伤了可别用我的血救你。 “站远一些,莫要伤着了。”洛岚轩回头,转眼却是一片柔情,完全不见刚刚的肃杀。淡淡的话语如水般荡过她的心窝。 “哦,哦。”南泠儿抱着剑,愣愣的退了百十来步。看着远处的男子心里却暗暗担忧起来。 她扯着嗓子朝着洛岚轩遥遥呐喊:“莫要死了。你若是死了,夫君我可就娶别人了。” “你敢!”洛岚轩的瞳孔猛地缩小,猛地回头定定的看着小丫头,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若是死了也要缠着你,让你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让你想娶也娶不得他人!” 嚯!这般阴狠。南泠儿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满头冷汗,冲着他嘿嘿一笑:“玩笑话,玩笑话。您继续。” 洛岚轩:“………” 对面,黑面男子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早已不耐烦起,拔起剑来就是策马扬鞭呼啸而来。 洛岚轩看着眼前那个风一般的男子,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丝深不见底的笑意,伸出一手。 只见,内力顺着掌心,带着狠厉的劲风。一股磅礴之力朝着黑面男子席卷而来。 霎时间,黄沙百丈,尘土飞扬。黑面男子沿着风力人仰马翻。一个匍匐跌倒在地,浓黑的鲜血将地染成了深褐的印记。 第八十章 石山长老 黑脸男子,仰视看着高处那个纹丝不动的洛岚轩,心生万千怒气。他大喝一句,拾起地上的剑来。却不料刚刚那击,竟把剑刃生生震断了半截,另一半正孤零零的躺在一边“死状凄惨”。 “我是单手,你可别说我没让你。”洛岚轩背过一只手去。骨节分明的大掌却如玉瓷瓶般白净好看。 南泠儿有些痴迷的看着他的手指,半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暗自赞叹,脸生的那么好看就算了,怎手也生的那般好看。若将他拉到她原先那个世界,这绝对是上上品的极品男。 只见洛岚轩不紧不慢的朝着黑面男子颇有礼貌的做了个动作,随口而出一个“请”字。 那男子见状踉跄的爬了起来,满脸怨妇姿态的看着洛岚轩,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吐了口痰,大骂:“请你个鬼!” 南泠儿在后面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还是头一回见人打架用“请”这个字。 黑面男子提着残刀飞奔而来,足间猛地用力,怒暴而起。带着蛮力朝着洛岚轩临头劈来。 “小心!”南泠儿的心揪在了一起。 只听一声沙哑的尖叫从前面隔空传来。洛岚轩单手狠狠的逮住了男人的脖子,毫不费劲的举起人来。 眼角的泪痣,顺着他的笑眼微微上扬,残酷却又带着一丝冷笑,他望着上面的黑面男子,不紧不慢的丢了一句:“你输了。” 随后,本来安静的沙场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是那种骨骼断裂的声音,生脆脆的传入耳膜。 南泠儿有些呆滞的看着地上的死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抱紧怀里的苍山,宝贝似的摸了两下。原来高手过招是不需要任何武器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两招就可让对手当即毙命。厉害厉害。 “早知他这么厉害,本王就不过来了。”这时身后一道声音突然传来。南泠儿怔了怔神,回头望去,是南宫翎羽。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满脸嫌弃:“这妖族原来也不全是派的灭灵军,也有人族混入其中。” “哦?人族?你在哪碰到的?”南泠儿的心里提起一丝诧异。她还以为全是妖魔鬼怪呢。 “外围的一圈都是人族。刚刚带人全收拾光了。”南宫翎羽不以为然的继续擦着脸上的血迹。突然,他想起一事来逮住南泠儿的肩膀立刻问起:“对了,我还没问你,那山谷里的灭灵军是谁收拾的?不会是你个小丫头凭空捏造的吧。” 南泠儿蹙了蹙眉,立马反驳:“我可没那么无聊。是我找你们的途中遇见了墨竹带领的预备队。告诉他实情。所以那批小喽喽是他处理的。” “哦,是这样啊……”他转手敲了敲小丫头的脑壳:“下次莫要这么莽撞,你若受伤了我都不知该如何向父皇母后交待。” “那我不是没事吗?”南泠儿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耸肩回他。 前方,妖族众人,见状一片哗然,畏畏缩缩的往后退着。 妖族的石山长老看着后面所剩无几的人影,心底一横,一口怨气冲天。他看着自己臂弯里的图腾,万般不愿的闭起了眼睛。 身后几个人,脸色霎时骤变,纷纷拉住了他的手,劝解:“长老不可啊。” 石山长老见一步步逼近的洛岚轩绝望的摇了摇头,你们若能逃,现在便逃吧。魔无眼,伤着你们谁也不好。 “可是……妖族若无了长老您,那便再无立足根本了。如今祭司已死,您不在我们怕是要树倒猢狲散了。”身后一个妖族青年抓住了他的袖口,急急道来。 “呵,树倒猢狲散。他夜氏的皇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让我们把灵魂出卖给魔,逼迫我们等人一同谋反。如今散便散了。我不过是不想中原的大军踏入我南蛮罢了。” 众人闻言后纷纷低头,良久无言。他们南蛮对中原大国俯首称臣数千年,如今不过是求一个百姓安居乐业免遭中原铁骑屠戮罢了。 “洛岚轩,老朽今日就算是被魔吞噬也不让你中原铁骑随意践踏!” 话闭,只闻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嗓门中空洞穿出,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古老又陌生的歌谣,响彻云霄。 悲寂,孤凉…… 洛岚轩拿鞭的手微微攥紧,目光迥然的看着对面渐渐面色狰狞的长老,心思复杂。 没想到他们妖族竟为了王位,将自己的灵魂集体出卖给魔族。真是个狠人! 他握紧手里的苍山,面色紧促。 只见对面的石山长老面露黑煞之气。眼底只剩下阴郁的血色在瞳孔的周围来回迂回。头上,两只长长的牛角散发着紫黑色油亮的光泽,在阳光的直射下,显示出浓浓的杀意。 南泠儿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猛然锁紧。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与那日夜殇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夜殇长了三头六臂,而他却无端的多生了两个巨大的牛角…… “渺小的人类,还想挑衅我,真是痴心妄想。”早已化魔的长老,眼底一片血腥,丧失人性。他握紧手中的法杖,大喝一声,旋着身子风速的朝着洛岚轩突袭而去。 妖风袭来,黄沙百丈。 洛岚轩见状轻点足间,行云流水般避开。握紧手中的苍山,头朝下端,猛然朝着下面早已失去人智的长老扎头冲去。 南泠儿不禁攒了攒手中的衣服,额头间一片冷汗。 第八十一章 长生劫 长老见洛岚轩握剑而来,扛起法杖,猛然一档! 浩荡的烟波,似冲击波般带着层层巨浪咆哮而来。两股巨大的气团带着彼此的杀气互相抵抗。 南泠儿心中大惊,一把抓住自己身边的白马,掩住口鼻,勉强稳住身形。 身后百万大军人仰马翻,场面一片混乱。 青筋从洛岚轩的脖颈间暴起,全然没有往日翩翩公子玉树临风之气,此时只有浓浓的肃杀弥漫沙场。 这时,突然一个细若蚊声般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战场。像是弥漫血腥里不一样的音符。 “爷爷,你在干什么呢?”底下,一个搓揉着湖蓝色眼睛,头发微卷,穿着小小睡袍的小丫头抱着个兔玩偶闯入人们的眼帘。 “小姐,快回来!”对面妖族将士,看着逐渐走入气团的小小人影,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可却无人敢救。 这时,处于下端的长老却早已丧失的人性,他侧身一滚,躲开洛岚轩的攻击。贪婪的舔着干涸的嘴唇,看着猎物般盯着小姑娘。了,露出了恐怖的笑意。 小姑娘慢慢的走近石山长老,略带疑惑的看着神色怪异的爷爷,嘟起小嘴,一脸童稚之气的歪头诉苦:“斯儿起来就不见爷爷了,他们说爷爷上前线了,斯儿就带着怀里的兔兔来找爷爷了。”见爷爷没有反应,小姑娘又打了个哈气瞅着他头上的犄角不免奇怪:“爷爷头上怎么长了个牛角啊?好生奇怪。” 那怪物却充耳不闻的盯着眼前的猎物,流下一摊渴望的口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嘀咕着苍老且可怕的颤音:“这真是天赐的美食……”他舔着干涸的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突然就像失心疯般没命的朝着小姑娘狂奔而去。 “爷爷……”斯儿瞪大了双眼一脸无措的看着对面几极尽疯狂的爷爷,一时间竟连一点儿声响也发不出来。她抓紧手里的兔兔,面色一片苍白。 就在所有人都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这惨烈的一幕时! 电光火石间,一股蛮力将她狠狠的揉入怀中。 一声闷哼,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传入斯儿的鼻息个耳膜之中。 她呆滞的看着上面那张俊秀无比的面庞,愣愣的唤了一句:“大哥哥……”心里却翻江倒海。 男人闻声却满头细汗。 “洛岚轩!”身后,南泠儿目眦尽裂。她的眼泪几乎摇摇欲坠,看着那把劈在他肩膀的利刃心如刀割。 就在这时,石山长老机械般的抬起血淋淋的刀刃,像砍肉般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硬生生的朝着他的另一只臂膀砍去。 眼前只剩一片血腥…… “洛岚轩……”南泠儿颤抖着嗓音嘶哑粗粝。为何这般的傻,竟不知躲开。 就在长老的第三刀即将落下之际! 洛岚轩觉得自己眼前一晃,腰间一空,只见一道带着长长的金光的长鞭朝着长老横空劈来。 “长生鞭!”洛岚轩心中一紧,忙摸索着身上,希望那是自己错觉。 可惜他错了,错的离谱…… 一声惊天霹雳,带着引天之火,在石山长老的身上皮开肉绽。 “不要!”洛岚轩反应过来,他呆呆的跪在地上看着手举着鞭绳的南泠儿,像痴儿一般。只知张口,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长生鞭落,便再无悔改…… 南泠儿看着地上渐渐化为人形的长老,此刻却心如止水。 长生鞭,鞭鞭入骨,条条锥心。 她含着笑意,看着跪倒在地的洛岚轩,眼角却泛出一丝闪烁的泪光。 上次你为我忍受十倍天雷酷刑,十倍烈日灼心。今日我便在此替你忍受这天罚,咱来也算是平了…… “洛岚轩……”她刚说出这三个字,嗓音却哽咽了起来,她试图平复自己颤抖的声音,却不料越来越抖,抖到自己都快听不出来那是否是自己的话语:“我若今日死了……麻烦你日后另寻良人吧……” 洛岚轩缓过神来。看着一脸淡然的南泠儿疯狂的摇着头,声嘶力竭:“我不许你死……我更不会娶。” 可南泠儿的泪却还是忍不住的潸然而下。千万年来此鞭活下来的也只有洛岚轩一人。就连神都无法避免魂飞魄散…… 自己当真会这般厉害不死不灭吗?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她怕疼,也怕死。可如今她却什么也不害怕了,她终于护住了自己想护住的人,只可惜缘分却到此为止了…… 时间在洪流中一点一滴的悄然流逝。 第八十二章 天雷我替你承 南泠儿看着黑云密布的天际,索性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呵,不就是天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身上多了条疤,死相难看了点罢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到闪电划过天际,洛岚轩想也不想的扑向南泠儿,将娇小的人儿紧紧的揽在怀中,还是那般温柔。他平静的揉了揉小丫头蓬乱的青丝,宠溺的嘴角却勾起浓浓的笑意:“这一切我替你承……” 这一刻,天地仿佛静止,宇宙洪荒只有两人的呼吸游荡在这尘世之间。就连落下的雨滴都变成了暖的…… “岚轩……”南泠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洛岚轩到底在犯什么傻,只觉得自己的心慌乱的不像样子。片刻她反应过来用力的推着洛岚轩大骂:“你疯了?快走!” 却不料竟撼动不了半分…… 男人死死的搂着女孩,仿佛要揉入身体一般:“南泠儿,你甩不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 时间在两人相拥中一点一滴的流逝。可雷却并没有像预想的那般滚滚劈来。洛兰轩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他眉头紧皱,面色肃然。 师父交予长生鞭时告诉我。用此鞭者必遭天雷反噬,为何这丫头过了许久却依旧相安无事。这到底是为何? 他放下怀里的南泠儿,看着反而绽放霞光的云端,轻轻的拿下她手里的长鞭反复的摩擦着鞭上古老繁复的花纹。既然旁人用它皆不行,唯独只有这小丫头可以。那么说明两者之间必定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如若这世间也只有她可用,那么放在她的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洛岚轩,这雷怎么还不劈我啊?不会是雷公和电母今日吵架了吧。”她不明所以的歪头苦思冥想,可良久却琢磨不透一丝道理。看着天空中时时闪过的闪电,却不见一丝雷要劈打在她身上的意思。 洛兰轩心里一沉,不如索性照着自己的猜测走下去,说不定也能护这小丫头一世。他将手里的长生鞭团成一团,挂在南泠儿的腰际,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头发宠溺的笑意顺着眼角流露而出:“看来我家小丫头是和这长生鞭有不解之缘。若是如此不如以后就把它当作是你的法器吧。愿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也可护你一时周全。” 闻言,南泠儿心有余悸的看着逐渐不再打雷闪电的天空,捏了捏腰间的长生鞭,有些担心的拦在他的面前:“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用不会遭雷劈。但你就这么把你们仙山上的宝物给了外人,你师父不会怪罪于你?” “不会。” “可是……我用会不会太暴敛天物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看着腰间的鞭子揉了揉鼻子。 “既然这是我师父送与我的,那此后便是我的东西。我送与谁那便是我的自由。你无需担忧。况且你不是外人……”他温温柔柔的刮了一下南泠儿的小鼻子。朝着地上石山长老的位置大步走去。 他伸出一根指头,探到长老的鼻下。良久,眼角加深了一丝浓郁的色泽,还有呼吸…… 他立马伸出手来,一道蓝光从他的掌心引出。瞬间包裹住长老的全身,像是湖面上波光凌凌的倒影映射在周围人的面庞留下一层余辉。 “大哥哥,我爷爷他还有救么?”斯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地上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爷爷心如刀割。爹娘早逝,从小到大都是爷爷带她长大。她不能没有爷爷! 想到这里,斯儿鼓足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撞向一边的南泠儿哭闹的的搓揉着通红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都怪你,你赔我爷爷……赔我爷爷……” 南泠儿踉跄了一下,洛兰轩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拦住了她欲摔倒的身子,朝着旁边的斯儿解释:“我刚刚探查了一下你爷爷的体内。发现他并没有死,他如今还吊着一口气。刚刚那一鞭机缘巧合下正好把他体内的魔气打散。所以说到底还是刚刚那一鞭的功劳,救你爷爷免遭魔族继续残害。” “当真?”斯儿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她一把推开南泠儿欢天喜地的抱起了洛兰轩的胳膊,还开心的呼呼摇了两下。 我去!旁边,南泠儿瞬间火冒三丈,本来她还满心愧疚。可不知为何现在她的眼睛却不知怎么难受了起来。背过身去,妄图忽视两人的存在。自顾自的脑补起来:自己是嫉妒了么?呵呵,笑话,自己怎么会和一个小丫头吃醋! 可她却还是忍不住回头一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见那叫斯儿的小姑娘正要吧唧吧唧的亲洛兰轩。 这还了得?她眼疾手快,横空一掌挡在斯儿的眼前满不高兴的冲她嚷起:“诶诶诶丫头,不知男女有别么?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斯儿闻声不耐烦的扭过头来:“我说这位阿姨,你是大哥哥什么人啊?我感谢他有什么错吗?”斯儿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南泠儿吐了个舌头。 “阿姨!”瞬间她的头上就冒出三把火来,她指着斯儿扒住洛兰轩的胳膊的那只手努力心平气和的和她讲话:“你给我放手。” “不放!”岂料小姑娘头一扭别过脸去,理也不理。 南泠儿见状,拼命的吸了几口气,心理暗示起来。你一定要沉住气,犯这着和一个心智未开的小丫头强词夺理么。她走到长老的身边,朝着对面的斯儿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你不管你爷爷了吗?”她指了指身旁的长者,眼神却不停的暗示。 “爷爷!”这时小姑娘突然想起,箭步跑向。狠狠的朝她丢向一个眼神:“我爷爷若是有个好歹,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随你,没兴趣。”南泠儿走向马边,数了数对方的人数,不屑的撇了撇嘴:“就剩下十几个人了。要不放下武器?我们的军队可是纪律严明从不虐杀俘虏。” 对面灭灵军的首领们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战场,在看看前面百万大军成群结队,战力悬殊天差地别。可是,若是就这样放下手里的武器,那倒是真的就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了。手里的法器颤抖着不知到底是拿还是落…… “南蛮本是一体。如今却因为你们的王与魔做交易导致分崩离析。你们难道不想回到那个富庶安康的时代了么?还是说你们本就心向魔道?” 话音刚落,洛兰轩就抽出手中的苍山剑指敌方,浑身上下弥漫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对面,几个带头的首领吓得手里的剑哐当一下坠落在地。扑通跪倒在洛兰轩的面前,心有余悸却又苦苦哀求:“我们也不想如此啊……我们的王逼迫我们谋反,让我们与魔做交易。又控制我们的家人,如今我们若是投降,那我们的家人怕是……” “竟然如此!”洛兰轩手里的剑不禁又握紧了几分。他收起苍山,扶起跪着的首领:“你们放心,我去救你们的家人。定会去取那暴君的项上人头给你们一个答复。” 千恩万谢的呼唤中,洛岚轩墨色的双瞳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杀意,似迷雾中的烟波愈剥愈重,愈剥愈凶…… 第八十三章 刺杀妖王(1) 夜色幽静,南蛮王城一片死寂。就连月色也透不出一点光亮。整个城就像死了一般毫无生机。 “你若来了便跟紧我,莫要东瞅西看的了。”洛兰轩无奈的看了一下南泠儿手上的瓷器,默默的叹了口气。今日他本向独自一人前来,却不料想小丫头却半路偷偷跟来,现在真的是送回去也不成,留下来也不成…… “哦哦,好的。”南泠儿得令立马乖巧的放了回去。掩住鼻息悄然无声的紧跟着洛兰轩在这浩大的皇宫中偷偷摸索。 听闻每到月圆十五这一日,都是南蛮妖王体力最过虚弱之日,而今夜正好是月圆之日。若是今日不能成功斩杀,怕是等到明日他们投降的消息就要传入王城,届时就算是冥王也难救他们家人的性命了…… 南泠儿紧张的大气不敢出一下。她小心翼翼的的看着脚下的路,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却全然忘了前面有何物。 这时她眼前一黑,一头撞到了一个“东西”上面,迎面就是一声:“诶呦!”她捂着发痛的额头,却正好对上了洛岚轩铁青的面色。 “对……对不起……啊。”南泠儿心中一惊,赶忙缩了缩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本来想训斥一顿她的洛岚轩,见她如此,还是转为了一口长叹,伸手捏了捏她肉肉软软的小脸:“莫要这般莽撞了,我们只有这一次一机会,若是错过那怕不是几十条人命那么简单。那将是浮尸遍野,满地哀嚎……” “对不起……”南泠儿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对面一脸无奈的洛岚轩,知错的低下了头。明明提醒自己一定一定要小心谨慎,可为何还是犯这等低级错误…… 洛岚轩看她一脸内疚,也不想再训斥她。他捂着自己略略发疼的内心,终究还是抵不过她一声对不起,揉了揉她的脑袋:“莫要耽搁了,咱们继续吧……” 他伸出手来,拉起南泠儿的手腕,转而施了一个咒法,漂亮的花纹霎时在她的臂弯处不断绽放,她摩擦着手腕处的图腾,一脸惊喜:“洛岚轩,这是什么呀,好生漂亮。” “这是防术咒,用以抵抗方寸几步内的基础法术伤害。有了它可护你一时周全,我也同时可以心安。” “防术咒,当真这般神奇?要不你现在我身上试验一番,看看会不会有这般神。”南泠儿听闻眼睛直放亮光。她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有趣的术法。 “胡闹。”闻言洛兰轩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这丫头尽会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蠢话。他揉了揉略微发痛的脑子,自顾自的往前摸索:“跟紧我莫要三心二意。” “哦哦,好的。”南泠儿见他脸色不悦,掩上脸上的黑布放下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步伐继续前进。 南蛮皇宫是由历代瑶族皇室居住。现如今却由妖族占领,颇有一番邪魅的奢靡之气。 两人悄无声息的摸索到一片巨大的温泉池边。池边雾气缭绕,海棠花肆意盛开红纱暖帐在呢喃细语中轻轻摇曳,风声一过满园春色。南泠儿小心的走在鹅卵石上。只见前方一块巨大的金绣牡丹屏风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她奇怪的巴拉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定睛一瞧只见池内一片春色。妖王左右各抱一个身姿潋滟的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温泉池边不断调笑。 南泠儿顿时脸色大红,她一把转过身来捂住脸洛岚轩的眼睛悄声威胁:“你……你你,不许看!”她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竟结巴了起来。脸上的潮红却越来越明显。 洛岚轩一脸无辜,他撇下南泠儿的手伸头一望,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嘴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将她软糯的小手团在怀里,故意探下头来轻柔的顶住她的额头:“你吃醋了?” “才没有呢。”南泠儿生来嘴硬自是不会承认这一切。她一把推开洛兰轩理了理自己的发髻,面色依旧通红。 “那两个女人在那怎么办?”南泠儿别过脸去,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池中一丝不挂的两人满脸通红。 “你若看不顺眼那就顺便砍了。”洛岚轩耸了耸肩毫不犹豫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不行不行。滥杀无辜不好。”南泠儿赶紧摆手阻止他。却见男人飞身一跃早已跳过屏风朝着池中那个闭着双眼满脸享受的男人大力刺去。 第八十四章 刺杀妖王(2) “诶,洛岚轩!”南泠儿悄声惊呼:“你小心点。” 只见池中水花激荡,妖王反应过来欲起身反击,不料脚底一滑“扑通”一下又摔倒里池中。他满身狼狈的看着洛岚轩勃然大怒:“来人呐,有刺客!”旁边两个衣衫不整的美人儿见此情形尖叫着慌乱的连鞋也没穿就争相恐后地向往屏风外面跑去。 南泠儿见状,凌空一把挡道了两人的面前,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得罪了。”于是一边一下。劈的二位姑娘当场就不省人事。 妖王话未完毕,就被洛岚轩一把逮住了嗓子狠狠掐住从水中高高悬空举起:“你觉得还会有人听到吗。告诉你,我来的路上早就提前收拾干净。” “你!”妖王艰难的举起手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逆贼!” “呵,我是逆贼,可笑。要论逆贼,也是王更符合吧。”洛岚轩的眼底寒光乍现。冷酷的眼底闪现出一丝嗜血的光芒。 妖王眼底一转。恍然大悟,心底却一片拔凉:“你是……南宫的人!” “王好眼力,可惜再好的眼力也活不过今晚里。”他刚想顺手扭断他的脖子,就闻妖王最后无情的冷笑,他自知死期将至,也毫不畏惧的吐露真言:“你以为你杀了我就可以阻止魔尊夺清灵玄花?就可以阻止魔尊复活?就可以阻止魔尊统一六界?” 玄花!洛岚轩的瞳孔猛然缩小,眼底血色一片浓郁。他顿感呼吸不畅,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了一般,他努力平复自己焦躁的内心,开口逼问:“你知道玄花在哪?” 妖王仰天长笑,瘆人的惨笑在直达天地之间:“我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 洛岚轩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里极限:“说!不!说!”他掐紧了手中的力度,全身青筋暴起妄图将妖王整个人大卸八块!玄花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你杀了我吧……”妖王见状整个人的眼底早已无求生的,他自知,自己月圆之夜,任何的法术都施展不开,今夜栽倒他手实属倒霉。 “想死没那么容易!”这时洛岚轩一声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泠儿。” 南泠儿混身上下一激灵,慢吞吞的从后走来。看着悬在空中的妖王的正脸心里惴惴不安。这就是妖王?完全看不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还颇有一点少年之气。 她望着洛岚轩有点惊讶。指了指妖王,又指了指自己:“要我杀他?” “傻丫头,自然不是。我怎能让这样人的血玷污你的双手。”洛岚轩的眉眼微微的缓和了一点。 “那你为何?”南泠儿歪头不解。 “妖王体内魔气未散。你用你的长生鞭将他体内魔气驱散。我留着他自有其他用处。” “这样啊……”她摸了下腰间的长生鞭,褪到手中。长长的金鞭垂坠在地上。所到之处步步生花。 妖王看着面前的南泠儿,面色古怪。良久才仿佛看破俗世凡尘般朝着洛岚轩发出一声戏谑的冷哼:“有些东西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 “什么?”洛岚轩抓紧他的脖颈,欲生生撕碎。 “你杀了我吧。”妖王的嘴角渗出一丝血来,瘆人的笑声顺着南泠儿的肌肤深入骨髓。 “我说,他既然一心求死你要不就成全他吧。”南泠儿将长生鞭翘在肩头,看着满脸阴煞之气的妖王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做梦。” 南泠儿见状,默默的来到妖王的正前方:“跟我没关系,是他说要我打你的。你若不幸死了可千万别怪我哈。”她略带歉意的看着妖王。又转身看着一脸黑线的洛岚轩,没心没肺的跑到妖王的背后。 稍微犹豫了一下,索性拿着抽石山长老的那份勇气朝着妖王的后背狠狠一抽! 瞬间!血光乍现。带着皮开肉绽的撕裂声传入神经。长生鞭的金光顺着他浓黑的血液一道滚滚流淌而下 妖王应声倒地。眼角的周围泛起一圈乌黑的印记。体内像是有什么想要摆脱束缚挣脱而出。他拼命的地上不停的翻滚,像是要把体内的血液一道翻滚而出。 乌紫的嘴唇不停的颤抖,一口黑血顺着他的喉咙喷涌而出一口洒在了南泠儿的裙角。南泠儿见状猛的退了一步,却不料那妖王反而变本加厉一把拽住了她裙下的脚,厉声怒号:“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撕心裂肺的哀求不断的在他耳边响起。 南泠儿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瞬间脸色惨白,拿在手里的长生鞭变得愈加摇摇欲坠。身子随着妖王的拉拽不停的摇晃:“你松手!”她有些怒气,拿着长生鞭的手柄不停的捶打着妖王的背部。却不料男人竟然没有一丝要放开的。 她完全可以再给他来一鞭,但只怕这妖王要承受不住了。 洛岚轩见状二话不说朝着妖王的颈部狠狠一击! 瞬间刚刚那个近乎疯癫的男人即刻安静了下来。晚风中只有血腥的气味弥漫在两人的身侧。 南泠儿见状一脚踢开了地上的男子,顺便踢了两脚做了个鬼脸:“叫你吧啦我,活该!” 洛岚轩看着旁边一个劲做鬼脸的小丫头,无言而笑。 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对着地上瘫软的男子释放出一道亮眼的白光。只见原本还好好躺在地上的妖王就顺着白色的光线收缩进入了戒指的内部。看着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滩血迹的地面,南泠儿大惊,她赶忙看着那个散发着淡淡光泽的蓝宝石张口问道:“他是进这里了?”南泠儿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戒指竟然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存在。 洛岚轩将那个戒指好好的踹回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耐心解释:“别看它小。这可是非常能容纳东西的。平时我们长途或者是收藏一些东西时都用这个戒指来收纳。” “这般神奇!”南泠儿听闻双眼立马发亮。她伸手摸索起洛岚轩的衣襟希望再看一眼那神奇的宝贝。 只见男人双脸潮红。他平生还从未被女孩子摸过,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样简直就是在撩拨他的忍耐力。 洛岚轩满头大汗,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忙深吸一口气一把逮住那只乱窜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怀里,话语间嗓音一片沙哑:“别……别找了。马上禁卫军就要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结巴了起来。只觉得全身躁热,一股难以言说的欲火没法泄出。 南泠儿见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心里古怪起来,踮起脚尖从怀里掏出帕子细细的擦了擦他脖子间的细汗,还不忘吹了两下。女孩独有的体香混着帕子上的清香幽幽的钻进了洛岚轩的鼻息。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一种窒息的诱惑甚嚣尘上…… “别擦了!我没事了……快些走吧。今夜之事我希望你守口如瓶。”洛岚轩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 “哦……好的。”南泠儿看着男人面色古怪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摸了摸头发反复的琢磨了几下刚刚自己的话语。没觉得有什么伤人的话啊。 诶,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哟…… 第八十五章 血蔷薇 回到军营已是破晓时分。南泠儿只听洛岚轩说妖王死的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其余的只字不提。她本想直接向皇兄事实并非如此,但一想到昨晚两人的对话还是将后半句话咽进了肚里。 黎明到来。百万大军随着几位主帅的步伐一同开拔。南泠儿一身戎装骑在那白马上不停的打着哈气。自从她换了这女式铠甲装扮。军营里再也无人说他俩是断袖之交。而且要说行事自然是比当男子时自在许多。 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平坦无阻的来到了王城下面。南泠儿不禁奇怪:“他们王室被灭,这一路上的岗哨不应该是处处为难我们吗?为何一路畅通而且还是这般的风雨无阻?莫不是其中有诈?”南泠儿苦思冥想不见其中的道理,还是忍不住歪头问起身侧的洛岚轩。 只见男人不紧不慢摸了摸坐下的马鞍细细解释:“南蛮是南宫王朝的附属小国。以往每年能从宗主国得到不少的保护。如今妖族称王,对上不敬,自然是失去了保护。其余几个虎视眈眈的番外之邦又起了狼子野心。所以这几年来战争连绵,百姓苦不堪言。且妖族王室暴虐,又并非是正统的继承者。其余的三族自然是不服气的。刚刚放我们过的那些戍卫士兵也并非是妖族之人,自然是不会尽心尽力保卫王室的。” “哦,原来如此……”南泠儿看着渐渐打开的城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不到一个王室的败落竟然如昙花一现般如此迅速的凋零。 刚入城内,夹道两旁冷冷清清,似有一种荒芜许久之感。昨夜与洛岚轩偷摸潜入并未过多打量,今日一瞧却是混身发冷。 “传我的令,全军城外扎营不得入内。若有违者斩立决!”洛岚轩从怀里掏出令牌闪在了中郎将的眼前。 “是。”那人得令骑着快马扬长而去。 城内既无守城的士兵,也无巡逻的军队。就连过往的行人也寥寥无几。两人兜兜转转骑马来到了王宫内部。昨日并未仔细打量,今日一瞧却美的不禁让人混身发麻。宫院墙角长满了火红的蔷薇,浓烈的让人移不开眼。空气中隐约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似腐尸一般恶臭却又无迹可寻。昨夜两人来时便奇怪这血味的来源。今日这么一闻却觉得越发的浓郁了。南泠儿咽了咽口鼻,蹙着眉毛四处寻找,却不见半丝踪迹。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蔷薇的生长都顺着一个方向?”洛岚轩轻轻的拾起一朵坠落在地的花瓣放置鼻尖,一股浓烈的血腥直冲脑海。 南泠儿见他嫌弃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接过花瓣揉了两下,只见那花瓣直接化作一滩血水从她的指缝间流淌而过,留下一手血污在她的掌心之中。 南泠儿瞬间失神拼命的抖了两下惊呼:“没想到这竟然是血蔷薇。” “血蔷薇?”洛岚轩面色肃然,看着墙上成群的花朵心里有些发怵。 “没错,以前我也只是听凌寒说过。相传血蔷薇以吸食腐尸血液为生,用以提供宿主能量,现如今没想到真有人用。真是阴毒!”南泠儿一脸鄙夷的看着墙上娇艳的花朵心里却满是不齿。 “那既然此花依旧盛开那就说明此人还在宫中,并未出逃。”洛岚轩望着繁花盛开的宫院捏紧了手里的苍山脸色铁青。 这时,一阵诡异的风顺着云端漂浮的方向反向刮来,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盛满两个人的鼻息。南泠儿干满掩鼻,一种作呕的的感觉瞬间在胃中翻江倒海。 她掏出一个火匣子,毫不犹豫的打开盖子丢向墙上盛开的血蔷薇:“此花甚是怕火,我们只要顺着它燃烧的轨迹便能寻找到那妖人的老巢。” 火光越来越大,墙上的血蔷薇叫嚣着不断的挣扎,扭曲的藤蔓像是无数条青蛇般不停的缠绕,妄图摆脱火舌的洗礼。那燃尽的花瓣渗出丝丝血流,一点一滴的淌入地表。顺着石板的走向不断向前蜿蜒前行。 南泠儿忍住心中的恶心,随着火势前进的方向马不停蹄的紧跟。 这时一声诡异的叫声顿时响彻云霄,天空中忽刮起一道浓黑的旋风。四周,血蔷薇竟生生的冒死生长,逐渐要有盖住火苗的势头。 洛岚轩默默的挡在了南泠儿的面前,他苍山出鞘,一道寒光顺着刀刃瞬间闪入人眼。 “躲我身后。” 南泠儿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见前面一个身材妖娆,长相浓艳的女子搔首弄姿的指着洛岚轩大声冷哼:“是官人烧了我花儿?”她声音魅惑直勾的人心神荡漾。 “是又怎样。”洛岚轩脸不红心不跳,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女子。 “官人好大的脾气,烧了我的花儿还这般理直气壮。”那女子不慌不忙的从手里变出一枝花来媚态万生的插在了洛岚轩的衣角,轻轻的勾了一下他的领口,弱柳无依的素手在他的衣襟上方圈圈画画。 洛岚轩见状一把打掉了那女人的手,碾碎了胸口的花瓣,不禁讥笑:“莫要用你的狐媚之术。在我身上无用!”他理了理衣襟熟视无睹的捏紧手里的剑鞘,满面肃杀。 “当真是给脸不要脸!”那女子的脸色霎时变得阴黑难看,她在这南蛮十数年还未曾遇到过这么坚定的主儿。真是有趣极了! 第八十六章 血蔷薇(2) 南泠儿却不禁看直了眼睛。这女人穿着朱红色纱衣,肌肤雪白,大腿在薄若蝉翼的轻纱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她的心中不禁感叹:“这人怎生的如此魅惑?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看了也要垂涎三尺。” 她有点小醋意的瞅了瞅洛岚轩,却见他竟毫不怜香惜玉的举起剑来对准那女子就是一道剑风。 凌厉的剑气瞬间划破了那女子的衣裳,肤若凝脂的娇嫩在阴冷的空气中暴露无疑。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胳膊划啦而下。 那女子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颇为震怒。头一回遇到这般不垂涎自己的男子,真是罕见。 转脸怒嗔:“官人好大的火气。”那女人眼中冒着精光,眼神一嫖看了眼洛岚轩身后的南泠儿嘴角一勾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带了个小美人来。” 女人发出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小姑娘长得倒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叫这位公子念念不忘。” “只可惜……’’那女人眉眼生花的冲着南泠儿调笑了下,故意的顿了顿。 “只可惜什么?”南泠儿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心里的大石却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氛围即将凝固到了冰点…… “只可惜,就算他再怎么挣脱。也不会成为那个幸运的漏网之鱼……”话毕,霎时城墙四面阴风嗖嗖,屋顶的瓦片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两边的血蔷薇像是张开血盆大口般拼命的朝着洛岚轩呼啸而来。 南泠儿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女人直视着洛岚轩的眼睛,眼底幽紫的光晕却愈加明显。似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直扑身前。 南泠儿的身上一阵发冷,她大声的呼着洛岚轩却不见他半丝回应。只见对面的女人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来。 “我说姑娘你莫要叫了,凡是中了我咒的至今还未有解过的人。你就乖乖的看着你的情郎被我的宝贝们吸成人干吧。”刺耳的笑声阵阵入耳。 中咒?什么咒?南泠儿的脑袋飞速的运转。她这人生平有一特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博览群书。皇家书院的书基本上也是看了大半。她的脑中就像是翻页一般哗啦哗啦的寻着。 突然脑中就像流星过境一般点亮了她黑漆的内心。 找到了! 若是记得没错她曾看过这是南蛮独有的秘术,施咒者可以随意控制人的神经,控制他做任何事情。若说这解法…… 她眼中的星子突然又暗淡了下去。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前面眼神无光的洛岚轩一脸无奈。这解法对于他来说等于没讲。 唯有强大的意志力方是上解。 强大的意志力……如今看他现在一脸呆子样,这怕是说的也是废话吧…… 南泠儿索性脖子一伸不管不顾的大声呼唤:“洛岚轩……你醒醒……洛岚轩!” 喊了许久自己干的嗓子眼都要冒烟了却不见男人半丝清醒,只觉得他呆呆傻傻的慢慢走向对面的女人。 “我说小丫头,你就别白费力气,说不定你的男人正在我的温柔。 南泠儿见状嘴角不免冷笑一番,抽出腰间的长生对准那女子就是一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完金色的长鞭就“唰”的一下击到了她的手臂之上。留下一滩殷红的血迹。所到之处皮肉乍开。 那女子见状大惊:“长生鞭!” “不错!没想到你这只狗眼也能看的出来。”南泠儿看着对面脸色铁青的女子,不自觉的歪了歪头。她的嘴向来是毒,就算是对面是天仙下凡她也能同别人怼上个三天三夜。 “狗眼!”女子尖声鬼叫。她在这世间活了许久,容貌更是人间一绝,可从来没人敢这么骂她。立马勃然大怒:“你有种再说一遍!” “是你让我再说一遍。狗眼,丑女人,老妖婆!”南泠儿顺了她的意说完还不忘做个鬼脸。 此时,女子早已没了刚刚那份平静,她平生最恨别人对她的容貌指点一二,没想到这个胆大妄为不怕死的竟敢如此挑战她的底线! 嘶吼的呻吟仿佛忘川河边无法炼化的幽魂,终日徘徊游荡在幽冥府中。她朱红的长指如同炼狱中的魔爪,张牙舞爪的朝着两侧的血蔷薇发号施令。 那血蔷薇突然似有神志一般卷曲蜿蜒着朝着南泠儿呼啸而来。 “破花!”南泠儿见状甩出长生满脸不屑。左手狠狠一抽,瞬间,墙上的血蔷薇像是饮鸠毒一般,拼命的挣扎。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花瓣的顶端化作一滩血泥滴入地面。 对面女子的脸色却更加的阴毒难看,手上的动作更加繁复了起来,她使出浑身解数。霎时,满宫的蔷薇像是饥渴难耐的豺狼虎豹疯狂的朝着南泠儿咆哮而来。 昏天黑地间只有殷红笼罩在万事万物之中。 南泠儿见状眉头紧促,凡是说得好,擒贼先擒王。这些血蔷薇皆听命于这女人。若自己只是这么的鞭打,怕也是无休无止。她抬头,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荆棘,心里一横,索性闭紧双眼坐在地上凝神聚气。 她在南宫之时凌寒曾教过她保命方法。虽不知那时有何用处,但如今看来却是派上了大的用处。 第八十七章 因为你帅啊 她双手微隆只见一道微白的亮光由弱变强,渐渐的在她的手心深根发芽。这时一朵巨大且透明白光的花儿从她的身底浩瀚而开,带着流星般绚丽的光泽随着周围的风儿微微抖动。 南泠儿看着身下盛放自己的花朵心中一惊,又是它! 这花还真是自己的本命,只要一有危险就自动出来护主。若这么说自己和这不明来路的神力莫非真有渊源? 她歪头转念又一想,既然是上天给的那便是自己的管它是什么呢?好用就是王道。 她长袖一甩,身下便化作万千朵细小的花瓣,带着锋利的尖刃“嗖嗖”的朝着藤蔓漫天的血蔷薇飞去。 那血蔷薇见状像是逃跑似的拼命的朝着外面缠绕狂奔。结果却依旧不出所料,一遇到冰晶似的花瓣就化作一滩血水般噼里啪啦的淋向地面。 南泠儿思绪一转,那冰晶的花瓣也随着她的思路调转方向,优雅飞舞的朝着女人横空拦腰截去。 突然,南泠儿的脑海里闪过无数段奇异的画面。像是自己的,又不像是自己的。如此迷离,却又熟悉万分。 她像是在云端上行走,天边无数祥云在她的脚下浮浮沉沉。晨曦微光和煦的笼罩在她的身侧。一切是那么的安逸……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抬手抓住却无奈竟是一手空。她晃了晃脑袋,定眼一瞧,已然走出了虚幻。为何以前用此术之时毫无此感为何这次却反应如此强烈? 此时,眼前女子早已化作一滩血水。洛岚轩皱着眉毛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一脸担忧。他醒来时就见刚刚那女人死相惨烈,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丫头仅凭一人之力就成功的斩杀了这妖人。 南泠儿缓过神来,神情却有些呆滞,她上下打量着男人,良久才开口问他:“你没事了?” “无碍了。刚刚那女人对我施了幻术。我还以幻境里看到的人是你呢……”洛岚轩放下心里的疑虑,脸色却有些微红,他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避过脸去不再看她。 “是我?”南泠儿有些诧异:“你看见的是我?”她还以为见着的是那妖女。 “看的不是你还能有谁?难不成是那女人?”洛岚轩有些生气。却又不知如何辩解。 “那你看到我什么啊?”南泠儿有些紧张,幻境之事一般是平日里所思所想。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什么? 只见男人脸色愈加的烧红,遂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秘密。” 南泠儿见他不想说,也就不想再问下去。她这个人从来不想听别人的秘密,守着别人的秘密太累:“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不想听。”她摆摆手骑上马去,沿着远处逐渐枯萎的血蔷薇一路前行,想到刚刚把妖女除之,心思又逐渐的愉悦起来。 洛岚轩却觉得心里别扭,他跟上骑行在前的南泠儿,声调微凉:“你当真一点也不好奇?” “不好奇。”岂料南泠儿居然一口否认了他的疑问。她这人说不问就是不问,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男人见状竟一时语塞,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加快骑行的速度追上了前面的南泠儿,伸手扶住她的肩头,不急不缓,像是叹息一般:“我见着我们成亲了……” 成亲…… 南泠儿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幻境竟然是这个,不免心头一热,脸上烧起了红晕。她慌乱的看向前方,眼神却完全无法对焦:“你这情话说的,好土啊。别说了。”话虽如此但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言语。 男人自知小丫头虽总喜欢卖嘴皮子功夫,可实际上却生来面薄,别人嬉闹两句她都能完全当真。于是扭头大掌紧紧的握住她秀气的小手:“好,你若不喜,我便不说。” 南泠儿听着这温柔的话语脸色却红的滴血,好在旁边无人。若是有人自己怕是要活活羞死。她僵硬的抽了抽手,眼神慌乱的看着前方岔开话题:“那女人虽死了,但肯定是有老巢的,我们不妨顺着这些花的生长轨迹看看,能否顺藤摸瓜。” 她撇下身后的洛岚轩微微的抽动缰绳,仔细的打量起前面的道路。血蔷薇靠的是宿主生存的法则,如今它的主人已死为何这剩下的一半还如此旺盛?南泠儿不解的折了一朵,仔细的放在鼻前轻嗅,还是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她咽了咽口鼻,眉头却蹙成了一团。这宫中的死寂怕是和这血蔷薇脱不了关系! 深宫冷苑,越往里走花开的越盛,朵朵娇艳欲滴,似人间火红富贵花般美妙绝伦。实则却是暗藏杀机。 南泠儿忍住心里的恶心,咽着口鼻慢慢的朝里行进。 突然两人的眼前惊现一座庞大的宫殿,密密麻麻的藤蔓像一条条细小的青蛇细密的缠绕在宫殿的外围,将整个墙壁包裹的密不透风。南泠儿眼神一怔,她虽喜蔷薇,可如今却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怎么也乐不起来。 “这应该就是那女人的老巢了吧!”洛岚轩眼神微眯,肃穆的神情却源源不断的朝外涌向,一股寒冷的杀意顺着他的眼眉愈来愈浓。 “里面情况未知,你且在外面等着。我先去里面一探究竟。”洛岚轩骑着马儿,高大的身影顺着阳光倾斜在南泠儿的身上,修长的身姿在光晕的承托下熠熠生辉。南泠儿看着他那张近乎完美的侧颜不经意间又开始犯起傻来。若说这世间何为美男,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见小丫头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动。洛岚轩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脸:“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并无。”南泠儿听闻随后摇了摇头。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的侧脸,托着下巴乐道。 “那你为何……”洛岚轩有些呆滞,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小丫头满脸不解。 “因为你帅啊。”岂料南泠儿却毫不掩瑜的咯咯笑起,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轻轻的拂过他的心田的湖泊留下一层淡淡的涟漪。 第八十八章 蔷薇喋血 洛岚轩的脸一片烧红,他轻轻的咳了一下嗓子,看着眼前的宫殿,心思幽然:“你……在外面等我。”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甚是怪异。 南泠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执拗的摇了摇头:“别想撇下我!”她一把捞过洛岚轩的大掌,放在手心。秀气的小手在纤长大掌的承托下显得格外稚嫩。 洛岚轩呆呆的看着她的小手,心田一暖,不由的又喜欢的紧了几分,于是漠然的点了点头。 殿内一片混黑。只有零散的烛台散发着忽明忽暗昏黄的亮影幽幽的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诡异的氛围来回的萦绕在大殿四周,阴冷的黑风直挺挺的砸向南泠儿的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一朵血蔷薇似蛇般蜿蜒而来。偷偷摸摸的游进两人的视线。就在此时满殿的花朵就像是得令一般,一时间全部发疯的呼啸而来。 “小心!”洛岚轩一把抓住身侧的南泠儿足尖点地,揽进怀里。两边的狂风呼呼的在他的耳边咆哮。 洛岚轩掌心凝气。一道极亮的蓝光霎时划破殿内的幽暗。排山倒海般的血蔷薇没命的争先恐后超上追逐。 南泠儿不禁全身发麻。密密麻麻的血色早已掩盖住刚刚的地面。血蔷薇柔嫩的花瓣上竟生出了细细的齿牙。仿若一个个深渊里谗食的修罗,拼命的想要获得一丝人间的血液。 洛岚轩见状,抽出苍山。狠戾的剑气瞬间划断无数爪牙,可越来越多的血蔷薇却依旧朝上扑来,毫无畏惧。 这时一朵巨大的血蔷薇从“万花丛中”突然脱颖而出,它张着倾盆大口似,旋转着恶心的藤蔓,如蛇般蜿蜒向上。幽白的巨齿在洛岚轩亮蓝白光的笼罩下,阴森可怕。 眼看着目标越来越近。南泠儿集中生智一把掏出怀里所有的火匣子,拔开盖子“嗖嗖”的朝着下面扔去。一滴冷汗从她的额角潸然而下她不知道这个能有多大的用处,也许收效甚微,但也好过坐以待毙! 她掏出长生,朝着火光狠狠一抽!瞬间火光加之闪电的霹雳一齐朝着下面的那朵怪物呼啸而去。带着缕缕金光不停的缠绕盘旋。 巨大的轰鸣霎时响彻云霄。带着血雾飞驰而上。洛岚轩见状抱紧怀里的小丫头,顺着殿顶破损的漏洞飞出。 两人站在殿顶,良久闻殿内再无一丝声响,洛岚轩舒下一口气。他将小丫头好好带了下去,望着满室狼藉,不由自主的心惊胆战:“看来刚刚那朵花是他们的首领。此花一死,万花凋零。”他用剑挑起一条枯萎的藤蔓,蹙了蹙眉。 突然一声细小的啜泣打破了室内的死寂。南泠儿竖起耳朵仔细寻声,惊呼:“在殿后。”她自小听力便极好。这点根本难不倒她。 他拉着洛岚轩马不停蹄的朝着殿后奔去。只见眼前的一幕却让她胃内忍不住的翻江倒海。 一排排干尸横七扭八的歪倒在地,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南泠儿恶心的掩住面,心里大怒:“这可都是那妖女做的怪!”她实在无法想象她做这些到底有何目的。 “你看,这两人熟不熟悉。”洛岚轩弯下腰来,扒过地上两人干瘪难以确认的脸颊细细打量。 南泠儿惊呼:“这不是那晚池边的两个美人吗?为何会在这?”她忍住内心想要吐的冲动,试探性的探到鼻底,良久摇了摇头:“没气了……” 她手下留情放她俩生路,却万万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脱死门! 南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朝里探寻。往里走哭声愈加明显,隐忍中带着一丝无奈。 洛岚轩轻轻的将南泠儿拉在身后,眼神肃穆:“躲我身后。”他抽出剑来,寒光丝丝缕缕的折射在幽暗的室内。 这时眼前一个全身披头散发的女子面目狰狞的匍匐在地。见洛兰轩两人提剑而来,她立马尖声厉吼,举起身边的破碎的瓷片双手鲜血淋漓:“你……你们……别过来!” “我看她不像是恶人。”南泠儿打量一下悄悄的趴在洛岚轩的耳边,眼神的余光不停的扫着前面那个满身狼狈饿的女子心怀怜悯。 洛岚轩却一言不发,伸出剑来一把挑起女子的下巴厉声质问:“说你是什么人?” 却不料那女子眼神竟不卑不亢,她别过头去满脸愤恨:“若是那恶女人让你们来杀我的话,我觉得大可不必让你们的脏手碰我,我自己就可解决!”她欲举起瓷片自尽而亡。 南泠儿见状眼疾手快,一把逮住了她的右手,大嚷:“别做傻事,我们不是坏人!” 那女子震惊,手里的碎片“哐”的一下坠落在地,她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满目不信:“你们不是王后的人?” “王后?”南泠儿惊奇,她大胆猜测了一下:“你是说种这些血蔷薇的是人王后!” 女人一听到血蔷薇这三字忍不住猛抖了下身子。南泠儿见状赶忙安抚着她的背部细细感叹:“还真的是王后……’’ 岂料女子的眼中慢慢的折射出瘆人的寒光,她无力的瘫倒在地,全身就像脱水一般毫无生机的休克下去。 洛岚轩见状,心中大骇,箭步向前一把摸住她的脉搏,眉头紧促:“气血两虚,应该和这血蔷薇与这满屋的干尸脱不了关系。” “那我们要不要把她带回驻地?我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后应该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担忧的看着洛岚轩满脸恳切。 “也好。”洛岚轩叹口气,一把拉起地上的女人放置马背,驮着她奔回城中的驻地。 第八十九章 失了心 果然其中有鬼!洛岚轩把住斯儿的肩膀满脸严肃:“斯儿,大哥哥问你的话你可否有问必答?” “那时自然。”斯儿摇头晃脑,还不忘朝南泠儿做个鬼脸。 “切,不屑!”南泠儿别过脸去,拿起旁边的指甲刀细细把玩。 “大哥哥问你,这王后到底是什么人?”妖魔横行,这世道自然是不太平,他们大张旗鼓的入城怕是早已引起了妖魔的注意。 斯儿的瞳孔突然缩小,她惴惴不安的戳了戳床上的女人,见她半天没有一丝动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王后根本就不是人族,她是魔族。在南蛮人尽皆知!” “魔族!”洛岚轩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妖族皇室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那你可知王后为什么要用这血蔷薇?”洛岚轩的眉头不自觉的蹙到了一起。 “斯儿不知……”小姑娘茫然的摇摇头,突然她眼前一亮:“爷爷以前和我说,南蛮最危险的地方是就是烬天堂和王宫。斯儿虽不知为何,但爷爷说王宫危险以后斯儿便再也不去了。” “烬天堂?”洛岚轩好奇。 “没错,那儿听闻是妖魔在人间的聚集地。但却无人可知到底在哪。” 妖魔的聚集地。看来妖族王室必定与这烬天堂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妖族王室再无活人,就连瑶族的王室也不留活口。再多的秘密也随着那些人落入黄土一去不复。 洛岚轩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斯儿很棒,大哥哥在这里谢谢斯儿了。” “不谢不谢。只要大哥哥别忘了和斯儿的约定便好。” “约定?”在一旁的南泠儿直起身子,她面向洛岚轩忍不住质问:“什么约定。” “就不告诉你,略略略~”斯儿一把捂住了洛岚轩的嘴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南泠儿有些生气,没想到小丫头这么皮。可奈何她是小孩子,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南泠儿见状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身后洛岚轩见是太不对箭步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询问:“夫君怎么了?” “不敢当!”南泠儿本就与那小孩不对付,现如今却更加的生气。 洛岚轩看她一脸酸味无声而笑,幽幽的从后搂住她的腰身调笑:“吃醋了?” 南泠儿见状大怒,挣扎了两下怒目而视:“不敢当!” “除了不敢当你还会说什么?”洛岚轩不紧不慢的闻着她脖颈间的幽香,声音徐徐荡开。男性独有的魅力在傍晚的余晖中衬托而出。 南泠儿本就生的敏感,她不自在的沽扭了两下,撇撇嘴:“你同她都有了秘密……” “你说斯儿?”洛岚轩歪头缠了缠指尖的青丝。 “不然呢。” “哈哈哈,醋王。”洛岚轩听闻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泠儿羞的大怒,她承认她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圣母婊,既然看不顺眼就有话直说。这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她的底牌,她能忍到现在实数不易。 甩开洛岚轩的手来大怒:“既然是秘密那便不要与我说!”她遂大步走出庭院。 “是她登基为王的事。”洛岚轩索性闭眼。 “为王?”南泠儿扭头,满脸不解:“为何是她,她不是妖族的人吗?” “但她也有瑶族的血统……”洛岚轩叹下一口起来。 南泠儿彻底震惊,她刚想抬口问起。洛岚轩就慢慢絮来:“她的父亲是妖族的人无疑,可她的母亲却是瑶族的长公主。现如今瑶族王室无一生还,也只有她才有那个资格……” 难怪那个小丫头总是扒着洛岚轩神神秘秘的。 “原来是这样……”南泠儿撇撇嘴,笑意却漫上了嘴角。南泠儿大度的摆摆手撇嘴乐道:“本姑娘那就大人不计你小人过,饶你不死好了。”她伸出手来。洛岚轩见状眼角弯成一轮月牙,嘴角含笑:“谢夫君恩典。”软糯糯的小手在他温柔的大掌中显得娇小可爱。两人穿过热闹非凡的小巷来到主路之上。 放眼望去华灯初上,落日的余晖在晚霞的映照下一片火红。泗水河畔的并蒂莲在水波的荡漾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今日是南蛮瑶族地区的耍歌堂节,各色的青年男女相拥在河畔对歌而唱。河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莲灯在水流的更迭不息的迎送下越飘越远。 南泠儿看着月色下笼罩的泗水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她回头却不见洛岚轩,左右环看也不见半丝踪影,她有些焦急的呼了两声,却仍不见回响。她焦急的拨开密集的人群,大脑有点发蒙。 这时身后一阵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她凝固的世界:“泠儿……” “岚轩!”她从未去姓唤过他的名字,今日是头一回,叫在嘴里脆生生的却带着一丝蜜意。她回头望去,却见男人左手拿着一盏河灯温柔含笑的站在她的身后眼神炽热。 “我还以为你刚刚遇到危险了……”南泠儿紧张的心一下子沉入了海底。世道不太平,他们与妖魔早已结下梁子,她不希望他有危险。 洛岚轩有些诧异,转而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到:“你叫我的名字可真好听。” 南泠儿脸色一红,吐了吐舌头。洛岚轩见状将河灯放置于她的手心,揽住腰身:“听说耍歌堂节相当于中原的七夕节,你说我们到这里是不是天意。” 南泠儿向来面子薄,她一听七夕,便忍不住有点涩意,想到刚刚与他的矛盾,心里又有些别扭的锤了锤他的胳膊:“莫要花言巧语,我不吃这套!” 洛岚轩见状撇了撇嘴,神情落寞:“也不知是谁那日发誓绝不糟糠我,没想到才短短几日,就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像小奶狗一般瞅着南泠儿。 南泠儿哪能受得了他这样,脸色尴尬瞪了一眼,遂脸红着跑到河边,放下河灯。洛岚轩见状追了上去从后拉住她的手语气温温淡淡似水般在她的心田潺潺而出:“莫要气了。”他勾了勾她的小拇指。 良久一声“噗嗤”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南泠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啪唧一口亲到了男人的唇上,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般温润柔滑,轻轻的滑进洛岚轩的心里。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心脏感觉要骤停了一般,就连呼吸也一清二楚。 南泠儿刚要离开,洛岚轩他脑袋充血,眼神一动,拦腰一把搂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意,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如水,而是带有男性独有的冷冽与霸道 “唔。“南泠儿瞪大了眼睛,双唇撕咬般在唇齿间缠绵悱恻。清冷的幽香透过男人的齿缝细细密密的直达胸腔。南泠儿通红着双脸,她本想小酌一口怡情二人,却没想到自己反倒羊入虎口,失情又失“身”。 “唔……洛岚……轩!”南泠儿窜起小拳,岂料刚一出手就被攥在怀里,大拳包小拳的揽在胸口。 她霎时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烧灼了一般,心跳的要涌出胸膛。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简直让她情何以堪? 良久,男人像是饱食一般,舔了舔南泠儿的嘴唇,抬起她欲滴血的小脸,温温柔柔:“泠儿……” 南泠儿见他绝对没闷好话,“嗖”的一下从他的禁锢中呲溜了出来,三步换做两步的朝前落荒而逃,洛岚轩见状失声而笑摇了摇头紧跟而去。 第九十章 初漏端倪 “听闻南蛮人善作镂空面具,想不到今日一见竟如此精妙绝伦。”南泠儿欢喜的举起一个金羽面具比在脸上。两颗梨涡在她的嘴边若影若现,像是一汪碧波里的涟漪,轻轻的勾动洛岚轩的心房。 “您夫人真是好眼光!这金羽面具在我们瑶族的寓意象征爱情。此面具我还特地浸泡过月神庙的圣水,相信你们二人一定会长长久久。”小贩慷慨激昂的介绍完这一对面具,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露出一口大白牙。 南泠儿听闻摇着双手立马辩解:“大叔,您误会了。我不是他夫人。不是的!” “啊?不是啊……”小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看洛岚轩又看看南泠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洛岚轩见状忍了忍心中的冲动,拾起哪一对面具朝着对面的小贩问道:“多少钱,我买了。” “一两银子……”小贩抓了抓他的脑门。只见洛岚轩掏出一颗夜明珠递到了他的手里:“不用找了。” “诶!”南泠儿有些愣神。 只见洛岚轩朝着那一时惊呆的小贩勾了勾嘴角:“她现在不是我夫人,但不代表以后不是……” 小贩见状大喜,忙收起一颗夜明珠朝着走远的二人弯腰恭贺:“祝你们二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一生一世白首相依……” 洛岚轩拿出一张金羽面具戴在南泠儿的脸上,牢牢的系住,男人温热的呼吸穿过她的发丝,留下淡淡的清冷。 “你为何给他那么多?明明只要一两就够了。”南泠儿有些不解的看着洛岚轩。满脸肉疼。 “但我觉得它一颗夜明珠都远远不止这个价格……”洛岚轩抬手,轻柔的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眼神如水般荡漾。 南泠儿小鹿般的眼睛轮波流转。她鬼使神差的接过洛岚轩手上的面具,踮起脚尖,努力的伸起手来替他系上。 “就差……一……点点……了。”南泠儿喘了喘粗气,可奈何洛岚轩长的太高,她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突然腰上一紧!南泠儿感觉自己双脚凌空。她赶忙慌张的看了一眼,却不料洛岚轩温温淡淡的用鼻尖点了点她的小巧玲珑的鼻子,温润如水。 “这样可够?” 南泠儿有些失神。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如此“犯规”。脸就像灯泡般“蹭”的一下通红通红。 她不自在的动了两下,却不料男人竟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南泠儿吓的立马一动不动。 “别动,帮我戴上。” “哦哦,好的。”南泠儿呆呆的点头,她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听话”帮他戴上。金羽面具在月光的渲染下一片鎏金异彩。 这时天边的烟火似约好般划过天际。南泠儿惊喜的扭头,拍手大唤:“烟花!” 她呲溜一下蹿出了洛岚轩的怀里,随着人流一起往前探看。 “泠儿!”洛岚轩失手,看着手间流走的身影,心中有些发慌。他赶忙扒开人群,却半天不见她的身影:“泠儿!泠儿!” 回应他的只有人群的嘈杂,洛岚轩的心彻底慌了。他拼命的忍住内心深处的恐慌四处探看。可来来往往的人群却全无她的踪影。 这时一个金羽面具闯入他的眼帘,洛岚轩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急急的扮过那人的身体:“泠儿!”却见那女子一脸茫然的回头。 洛岚轩的心霎时凉了半截:“对不起,打扰了……” 天边的烟火依旧灿烂的绽放,旁边各种热闹与喧嚣仿佛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洛岚轩有些失神的在人群中四处寻找。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却早已不受控制的到处乱摇,像是醉酒的人儿跌跌撞撞毫无方向。 这时,一个熟悉的魔纹突然闪现进自己的视线,他心中大惊!这不是只有魔族才有的印迹吗? 洛岚轩想也没想,一个箭步,紧随其后。 那男子似知道后面有人跟随,刻意七扭八拐走入旁边暗巷。巷子里幽深晦暗,一股难闻的潮湿味扑面而来,洛岚轩悄然的掏出苍山。 突然! 耳边一阵风声呼啸而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洛岚轩见状抽出剑来狠狠一击。 刀剑的光影顺着挥剑的动作发出狠戾的清光。 一声惨叫混着血水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洛岚轩摸了摸脸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蹲在地上,掏出一把匕首翻看地上的男子的魔纹,声音毫无感情:“说!谁派你来?” “无人……”那人咽了口血,咬着牙扭过头去。 “呵呵,无人?”洛岚轩蹙眉,转儿思索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地上的男子,故意回他:“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烬天堂派你来的对吧!”他记得斯儿下午说过烬天堂,虽不知那里究竟是什么妖魔,但总感觉其中必有大凶。 “你怎么知道?”那人震惊,烬天堂,不,不可能!他一个随随便般的人怎可知这个地方。 果然没错。洛岚轩挑了挑眉,顺着他的意继续下走。他一把收起匕首,渡了一些真气,片刻扶他起来:“如今妖族王室被灭,我们的据点也顷刻毁灭,现如今想要助魔尊统一六界之心怕是又难上一分。” “你是?”那人大惊。 洛岚轩见状左手微动,一个魔纹瞬间施法刻印在了左臂。他撩起衣袖,闪在那人面前。 那人瞬间会意立马抓住洛岚轩的袖口急急说到:“快走!堂主说了,如今妖族王室被毁,我们等人必须今夜撤出王城。清灵玄花的事暂且搁一搁,不要在这时暴露了身份才好!” 玄花!洛岚轩脑中的弦顷刻崩紧,他紧紧的揪住那人的衣袖大声质问:“堂主还说清灵玄花其他什么事?” “其他?”那人眼咕噜一转,盯着他的魔纹细细一看,心中凉了半截,幽幽开口试探:“天王盖地虎?” 暗号?跟我玩这套:“宝塔……镇河妖?”洛岚轩的一滴冷汗悄然而下。见那人不说话自知对错了。 “是宝塔镇美人……”那人瞳孔猛然缩小,自知暴露身份难逃一死,大呼:“我尊!小的错了,唯有以死谢罪了!”说完嘴角留下一丝血来,蔫蔫的躺倒在地,化作一只山鸡。 洛岚轩看着地上渐渐消散的身体,心里五味杂陈,宁可自毁内丹,也不愿暴露秘密。 第九十一章 你喜欢吃,那我就去学 这时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此地的死寂:“你在这做什么?我寻了你许久也不见踪影。” 洛岚轩有些怔神,他呆呆的回头,却见小丫头歪着头一脸呆萌的望着他。 洛岚轩的鼻子却有一丝的发酸,他站起一把搂过小丫头:“你跑哪里去了?” “我刚刚去买了串糖葫芦,回头就不见你人影了。”南泠儿有些无辜的推推他的手臂,举着糖葫芦的那只手却有点发酸。 糖葫芦,洛岚轩的心泛起来一丝蜜意,他嗅了嗅青丝上的幽香,揉着南泠儿的小脑袋嗔怪:“街上人多,莫要乱跑。”他想到刚刚消逝的魔族余孽便立马又开始心有余悸。 晚风中男人的话语就像是晚风中的花香,带着潺潺流水般叮咚的清脆滑进她的心坎。 “好,我不乱跑。”南泠儿看着洛岚轩心疼的目光笑颜如画。 她笑了笑,举起糖葫芦咬了一口,麦芽糖的焦香与糖葫芦的酸涩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像是在舌尖起舞一般,美妙绝伦。南泠儿舔了舔嘴唇上的糖渣,惊呼:“这糖葫芦好好吃啊。既不酸也不腻,真不愧南蛮王城金字招牌。” “我尝尝。”洛岚轩举起她未吃完的那一粒,塞入嘴中。 南泠儿见状,立马阻止:“诶!那个我刚刚咬过……” “无妨。”男人也舔了舔嘴唇见小丫头不好意思,遂捏了捏她的小脸调笑一番:“好吃。这整串我都收下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串,拉起在一旁呆愣愣的小丫头,心思愉快的走出了那个晦暗的小巷。 街上车水马龙,人潮熙攘。来来回回过往的人群大为青年男女,他们载歌载舞欢庆佳节。天边的烟火就像是没完没了的一样划过天际,留下一抹灿烂的余晖。 旁边洛岚轩津津有味的吃着糖葫芦。一股诱人的香味顺着街巷漂浮而来。南泠儿使劲的嗅着空气中的焦香,突然一个灵光划过她的脑海:“是荷叶鸡!” 她一把拉起洛岚轩的手来“嗖嗖”的循着香味朝前探寻。 远处,一个大爷卖力的招呼着客人。呼呼的汗水顺着锅炉中的蒸汽一起蒸发。 两人排了许久,眼见就快到他们,却见锅炉里的荷叶鸡却没了踪影,南泠儿心中一慌,忙开口问道:“大爷,没了吗?” “诶呦!对不起二位没了。要不您明天早来点?” 南泠儿看着空空如也的锅炉,心中却满满的失落。 她失神的走出店铺,捂着咕咕直叫的小肚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锅炉,满脸不悦:“诶,你说怎么这么巧?偏偏到我们就没了……”她有点可惜,她十足的喜欢吃荷叶鸡。来到南宫却发现无人会做,如今终于碰上一个,却偏偏卖完了。她嘟了嘟小嘴心里有些难过。 洛岚轩看着南泠儿失落的表情扭头看了眼那铺子,背起南泠儿就朝着店铺走去:“大爷,可以教我吗?” “啊?”那大爷和南泠儿齐齐震惊。大爷摸了摸头上的汗有些为难:“这是秘方我从不教人。” “那我若说这个呢?”洛岚轩满脸认真的掏出一个夜明珠举到那人的面前。 那大爷的眼简直看直了,他宝贝似的接下夜明珠,哈了两口雾气,收到怀里:“好好好,没问题。” 店内,炉子轰轰的冒着热气。洛岚轩满头大汗的蹲在炉子前烧火。黑烟滚滚的扑面而来。他呛了两口烟气。 旁边大爷,乐呵呵的洛岚轩笑道:“小伙子应该没下过厨吧。” “的确没……”洛岚轩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来。 “行,没事。先跟我学着,哄好你家娘子的胃,才能牢牢抓住她的心。”大爷拍了拍洛岚轩的肩膀毫不客气。 南泠儿想着这话怎么如此奇怪,急忙想要反驳:“我……不是……” 却不料洛岚轩立马打断了她的话,朝着大爷笑道:“我家娘子就喜欢吃这个。这不,我学会了,她的心也就安了。”他温柔的朝着南泠儿丢去一个眼神,却见她满脸羞红。自知小丫头已经不好意思,便适可而止的止住了声,专心致志的学起。 良久,也不知过了几时,南泠儿早已饿的在桌上趴着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却见洛岚轩正满脸炭灰的坐在自己面前,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荷叶鸡:“你醒啦?” 南泠儿点点头,小迷糊似的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嗅着空气中的焦香,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她兴奋的想要尖叫出来:“荷叶鸡!” “尝尝。”洛岚轩扯下一片鸡肉递到她的手里。瞬间焦香与油脂在南泠儿的眼前闪闪发光。她咽了口口水,啊呜一口咬到肉上。 瞬间!她激动的简直想哭。 对!就是那味! 洛岚轩见她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于是,毫不犹豫的掏出苍山,“嗖嗖嗖”几下一只整鸡就被他轻轻松松的大卸八块。南泠儿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手里的苍山,满脸肉疼。这苍山她知晓是上古十大兵器之首,他居然拿来剖菜。 南泠儿的眼皮不禁跳了两下:“你不觉得用苍山太过于暴敛天物了吗……” “没事。你吃的开心便好。”洛岚轩擦了擦剑上的油收了回去,揉了揉她睡乱的头发满脸宠溺。 “哦哦。”南泠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来,看着被分割好的荷叶鸡,刚刚的吃惊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她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肉,心想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吃,早知道他们第一天就该来打卡。等到今天才知道这儿的美味。 南泠儿专心致志的吃着,良久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始终在关注着自己。抬头,却见是洛岚轩正撑着胳膊满脸含笑的望着自己。南泠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举起一个大腿怼到了他的面前:“尝尝可好吃。” “不用了,你吃吧。”男人摇了摇头,抽出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残渣,语气似水般温润如玉:“你若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 “你做的!”南泠儿震惊。她举着手里的鸡腿反复观察,始终不敢相信。 “小迷糊。”洛岚轩无言而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忍不住调笑:“刚刚我向大爷学的你难到忘了?” 南泠儿歪头细想,又咂巴了下嘴,突然灵光乍现:“啊!我想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咬了口鸡腿,忙辩解道:“睡懵了,嘿嘿。”小女孩娇憨的声音声声入耳。 洛兰轩见状心里一动,捏了捏她的小圆脸:“小笨蛋,气死我了。” 第九十二章 真是个小笨蛋 夜已入深,晚风扑簌。南泠儿打着饱嗝摸着圆溜溜的小肚子满脸幸福。她没想到洛岚轩竟然一学就会,当真是聪明。 她看他满脸炭灰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掏出帕子细心的一点点擦拭,却不料竟然越擦越多,像是花脸的小猫一般滑稽至极。南泠儿越擦越想笑,索性“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揉了揉洛岚轩满脸灰的俊脸乐道:“没想到京城有名的翩翩洛公子竟然像……哈哈哈……” “竟然像什么?”洛岚轩保持住笑意,可恶魔的手儿又再度的捏住了南泠儿肉圆的小脸,揉搓成各种形状。他的心里发痒的难受。若是旁人这般调侃他早就拔剑相向。可如今从小丫头的嘴里说出他却如此甘之如饴。 “诶呦喂,放手。”南泠儿见他放下手来,搓了搓捏红的小脸,做了个鬼脸匆匆的丢下一句话:“像花猫,哈哈哈哈。”一溜烟的跑向远处。可惜她的运动细胞天生就不发达,刚跑两步就歪歪倒倒。洛岚轩见状一个箭步拦住她的肩膀楼在怀里,宠溺的话语让人面红耳赤:“可惜,我再丑你也必须收着。更不能退货。” “不……不要脸!”南泠儿小脸一红推了两下身上的“庞然大物”却不想男人反而变本加厉的低下头来。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在她的眼前越来越大,眼见就要毫无距离“挨”了上去。南泠儿见状,一不做二不休反扑为主。 “吧唧“一口亲到了他的脸上,“呲溜”一下钻出怀里。 洛岚轩有些呆滞的摸着脸颊,片刻才化作唇边的弯月,温温柔柔的看着远处跳脱的小丫头,心似蜜罐。 真是个小笨蛋…… 回到庭院早已过了午夜时分,洛兰轩背着精疲力竭的小丫头安安静静地放到床上。看着她闭眼熟睡的模样,平日里冷峻的眉眼化成一汪春水缠缠绵绵。 端详了许久,他也乏了。刚想起身离开,就觉胳膊上一紧,一只小爪子拦住了自己的臂膀满面。 “吧唧吧唧”的小嘴巴还念念有词的含糊不清:“好……吃。厉害……” 洛兰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看着小丫头精致的眉眼,心里像是化成水一般震起片片涟漪。他又重新坐回了床边,这回却怎么也不想离开,就这样细细密密的看着心爱之人,心满意足。 这时,南泠儿一个大腿“嚯”的一下架到了洛岚轩的身上,整个人也如同树袋熊般揽在他的身上。顺着呼吸的频率一颤一颤的甚是搞笑。 洛岚轩看着自己小腹上的腿,脸色瞬间红成酱紫。这丫头可真是要他的命! 他小心翼翼的搬起她的大腿,却不料想,小丫头竟难受的咕扭了两下反而变本加厉的全盘扒在他的身上。难受的吧唧着小嘴:“烦死了……” 少女的清香顺着呼吸的一丝不漏的传入洛岚轩的神经,他的太阳穴猛的跳了两下。就像是指甲一般反复的拨动着他脆弱的弦,发出阵阵嗡鸣。 他的身体越来越燥热,一滴热汗顺着额角啪嗒而下滑入领口。他咽了咽嗓子,喉结的滚动在夜晚月色的渲染下分外妖娆。 “泠儿,你若再乱动,我怕是忍不住了。”他不自觉的怀抱着南泠儿,呼出的气体却越来越炽热。他终于懂得坐怀不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这丫头天生就是来谋他命的。 他深吸一口气,焦灼的呼吸顺着他的鼻腔喷薄而出。手上一股幽蓝的气体由上而下穿至全身。良久气息才变得稳定下来。 他满头大汗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不禁苦笑一番:“上天派了你这么个小丫头来折磨我,还真是磨人……” 这时,小丫头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乖乖的安静了下来。洛岚轩见状刚想闭眼而睡,却听一声喃喃的话语打破了他本就疑虑重重的内心:“父皇……泠儿的血……当真这么好……” 什么?洛岚轩猛的睁眼,他小小的摇着南泠儿继续问道:“泠儿你说什么?” 却听女孩又没了声音,只有沉沉的鼾声回答他的问题。 他细细的琢磨起她的话来,血?她的血有什么奇妙之处?良久失声而笑,这小丫头平日里就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这回又想到什么天马行空的事。 良久,他又思索了一番,却也没见过什么不对劲的事。 却见小丫头早已打起了鼾鼾。他叹了口气,想到今晚烬天堂的人,心里的不安又隐隐而出。 “墨竹。”洛岚轩的眉头不禁蹙在了一起。 只听风声如约而至:“少主。”墨竹单腿跪地恭恭敬敬。 “帮我去打听一下烬天堂。我要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敢打清灵玄花的主意。” “是。”墨竹看了眼床上睡姿豪放的南泠儿眼皮不禁跳了两下。 第九十三章 你我之间不要言谢 清晨。晨曦微光洒进房内,空气中香甜的泥土带着独有的芬芳扑面而来。南泠儿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气,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却总觉得有什么在杠头。她疑惑的定眼一瞧,却见是洛岚轩正沉沉的合眼而睡。 南泠儿霎时间毫无睡意,她猛的推了推洛岚轩,却见男人一把将她捞下,重新又搂回怀里:“昨晚太累了,今天晚点起没事。” 昨晚……太累?!什么意思?南泠儿的脑子轰的一下像是炸裂了一般立马清醒。他……他昨晚干什么了?南泠儿看着他领口凌乱,若影若现的胸肌在阳光的映照下洁白如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大脑的慌乱无处不在。她感觉自己的头上就像是有十万只乌鸦嘎嘎齐飞。 “洛岚轩,你起来。”南泠儿有些泪意的挣扎起来。 洛岚轩看着小丫头欲哭无泪的模样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昨晚太累了……什么意思?”南泠儿捂住领口有点想哭:“我……我们……之间。” “你觉得我们衣服好好的会发生什么?”洛岚轩反问一嘴。 “那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南泠儿任然有些茫然。 洛岚轩叹了口气,掌中一挥,一段影像就像投影一般浮现在南泠儿的眼前。 图中自己使劲的扒着洛岚轩,睡姿不但豪放,还打呼噜。南泠儿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她赶忙伸手打灭了影像,却见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怎样?不仅打呼噜还说梦话,要不要我学给你听。”洛岚轩挑了挑眉一股邪笑自上而下。 “不要不要。”南泠儿赶忙伸手拒绝。 洛岚轩却一把揽过她的肩头,揉着她微凉的耳垂,男性独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之间,留下一片烧红。 “你说,夫君还要……’’ “啊!你滚!”还没听完南泠儿的脸简直要滴血,她超起旁边的枕头就砸向他的身子,大骂:“臭不要脸,我……我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洛岚轩应接不暇,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将整个人重新揽回怀里:“你说夫君我还要荷叶鸡!”他似笑非笑满脸宠溺的捏了捏南泠儿的小鼻子一脸无奈。 小丫头你不知道我忍了一夜到底有多苦…… 南泠儿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舒下一口气,片刻拾起旁边的枕头继续砸道:“叫你戏弄我,叫你戏弄我!” 岂料底盘不稳,身子一歪,拽着洛岚轩的衣领就翻倒在床上。 “诶呦!我的腰!”南泠儿摸着老腰一脸肉疼。 男性的炽热源源不断的喷洒在南泠儿的脸上。洛岚轩觉得一大早就有如此大的“刺激”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想要他的命! “快起来,杠死我了。”南泠儿无力的推了推上面的庞然大物,一脸无奈。 岂料刚一抬头就碰到了洛岚轩软糯的嘴唇,微凉还带着点金盏花的香气丝丝诱人。 “别动!”洛岚轩一把摁下南泠儿。喉结微微滚动,他觉得自己烫的快要窒息。 洛岚轩,你!不!可!他一遍一遍的反复提醒自己 低低嘶吼顺着嗓门幽幽而出。 南泠儿有些担心的看着憋的满脸紫红的洛岚轩。 良久见男人气息平稳才担忧问道:“你怎么啦?怎么刚刚脸色如此的紫红?”她脑袋一转曾记得中毒之人就是满脸紫气,于是满脸恐慌上下其手:“你……不会是中毒了吧!” 洛岚轩满脸无奈,他是中毒了,中了这小笨蛋的毒。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无言而笑:“起来吧,若是让旁人看见我来你屋里影响不好。” “哦哦,好的。”南泠儿担忧的看了眼面色恢复如常的洛岚轩,还是有些担心:“你当真没事了?” “没事了。”他下床理了理衣冠。拾起旁边南泠儿踢翻的鞋子,弯下腰来抬起她的小巧玲珑的脚自觉的穿了上去。 南泠儿条件反射往后一退,面红耳赤:“你……你干嘛?” “穿鞋。”洛岚轩很快穿好一只。南泠儿见状赶忙缩回另一只脚,她全身上下都在拒绝:“我……我自己可以。” 洛岚轩看了一眼,嘴角一勾,他向来是行动派,说一不二。既然是要宠,那便是对方能动嘴的绝对不让她动手。他二话不说穿好另外一只 南泠儿看着脚上的鞋良久无言而笑。却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洛岚轩:“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要言谢。” 南泠儿红着脸点了点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就算再怎么“丑拒”他,也没有办法止住自己炽热的内心。 第九十四章 鸟蛋小姐 “听闻皇妹最近总是与岚轩兄成双入对,也不知你们二人到底是为何啊?”饭后南宫翎羽兜兜转转的悠哒到南泠儿的小院,看着她手上的金羽面具,眼咕噜一转,瞬间会意。 南泠儿白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一粒葡萄就往他身上砸去:“胡乱说什么呢?” “那金羽面具你可知是何含义?”南宫翎羽看着那片面具似笑非笑。 南泠儿见状忙收起,满脸警惕:“自然是好朋友之间的赠送。”她的心脏扑通乱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她这个哥哥表面上看上去总是那么谦和,实则上水深的让人看不见底,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哦~是这样啊。” 南泠儿见他不再说话,索性扯开话题,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吃起葡萄:“皇兄,你和晴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从未听过。” “晴雪……”男人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若让她做你的皇嫂你可愿意?” 南泠儿当真是大吃一惊,手里的葡萄“啪嗒”一下坠落在地,旁边眼尖的小鸟“冒死”扑棱着翅膀赶来偷取。 “自然是愿意的,你俩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南泠儿先前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个嘛……”南宫翎羽有些尴尬:“她自然是还不知道我钟情于她,所以得妹妹助我一臂之力,才能使哥哥抱得美人归。” “那她那日给你信?”南泠儿歪头细想有点不可思议。难不成这信是来找他斗嘴的? 南宫翎羽仿佛似有读心术般一眼看破她心中所想,脸色一时青一时白难看至极:“她是来找我斗嘴的。”一想到信中的内容更是觉得羞愧难当。 哈哈,果然不出她所料,还真是来找他斗嘴的。南泠儿笑的简直直不起腰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憋住笑意,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胸脯壮志豪言道:“你放心,包在妹妹身上。不过她到底骂你什么了?” 南宫翎羽见南泠儿笑眼咪咪,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她的手里: 南宫翎羽你害我好惨!我已到结亲的年龄,可京城中听闻我是“鸟蛋小姐”纷纷趋之若鹜。如今拜你所赐,谁都不敢娶我。你这次回来必须给我正名,我若是这辈子嫁不出去,那我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照顾好自己,别死了!!! 南泠儿看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愧是自己的好姐妹,连当朝太子也敢随意辱骂,不愧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鸟蛋小姐”。 “你喜欢她吗?”南泠儿收好信塞回他的手里。在这个封建社会,女儿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男子三妻四妾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晴雪就这么草草嫁人了,她也会于心不忍。 “……”南宫翎羽默不作声。 “你若喜欢就直接和她说。你若不喜欢就不要糟蹋她。你可知,你若亲自替她正名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男人有些诧神。 “代表她是你的人。”南泠儿叹了口气。她皇兄是这世上少有的聪明人,为何在感情上面却如此的愚钝?晴雪的话都这么直白了,他还不知那小丫头也同样喜欢他? “愚笨。”南泠儿眼不见心不烦的赶他出去:“你自己再好好琢磨一下那信的内涵,琢磨透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诶!”南宫翎羽就这样三下五除二的给推了出去。 这时,别院里的侍女一路小跑着跪倒在地:“小姐,那人醒了!” 第九十五章 碧颜 “墨竹,墨竹。”四下里无人应答,南泠儿心头一慌,平日里只要她一唤墨竹便会即刻出现,如今回答她的却只是一片空无。她的内心涌上来一阵惶恐。墨竹如此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左顾右盼还不见身影。算了,等不了了。她看着地上的侍女焦急道:“找一个院里腿快的小厮去城楼上找洛将军,让他速速到别院里找我。” 那侍女走的极快一刹就不见了身影。 别院里荒草众多,南泠儿艰难的走了进去。推开门,只见床里一个面容清秀,披头散发的少女蹲在墙角,神智混乱。 岂料南泠儿刚一靠近,那女子就尖声大嚷:“你……你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来,不过来。”南泠儿缓慢的停下脚步。良久,见那女子慢慢停止了颤抖,她大胆的伸出手来:“别害怕,我不是坏人。那日就是我救你出去的。你不记得了吗?” 闻言,见那女子的神智稍微缓和了点,她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别害怕,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她慢慢的揽过那女子放到怀里,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别害怕,我叫南……”刚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眼咕噜转了一下立马修正:“我叫南宫泠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像是熟视无睹一般痴痴的啃起指甲。南泠儿见她这样怕是之前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要不不会如此。 她从怀里掏出一粒橘子硬糖放到她的面前,有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可好吃了。” 那女孩盯着她手中的橘子糖半天没有一丝丝的动作。南泠儿怕她有疑“啊呜”一口放到了嘴里,乐呵呵的笑道:“放心没有毒。可好吃了。”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粒放到女孩的面前,吸溜起嘴里的口水:“好好吃的。”南泠儿调皮的舔了舔嘴唇冲她眨了个眼。 女孩的眼里泛起一丝波光,她迟疑的伸出手,把那粒糖放到嘴里。 “好吃吗?”南泠儿笑眼咪咪的望着她。 女孩点了点头,暗淡无光的双眸,透出一丝亮光。 “我叫碧颜……”不似刚刚狼哭鬼嚎,取而代之的是温软的嗓音。 碧颜…… “是云鬓花颜金步摇,的颜字吗?”南泠儿有些失神,她至今也不喜说那个“颜”字。 碧颜见状小小的点了点头默不啃声。见南泠儿的脸色猛的苍白,她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触碰到了哪个逆鳞。 “碧颜……月颜……”南泠儿的心痛的抽搐。想来月颜也走了许久了,也不知道坟头的草已长了几丈青高。她既是用自己的身份死的,那想必还是有人祭拜。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膨”的一下从外打开,洛岚轩紧促眉头挟着门外的寒风一道而来。 “嘘,小点声。”南泠儿怀抱着碧颜尽量一动不动。她看着女孩紧张的神情,慢慢的安抚起她的后背:“别怕,他是好人,他不会杀你。” 碧颜警惕的看着洛岚轩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她举起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大嚷:“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了……” “碧颜,碧颜你听我说,他也救了你。那日若无他,你肯定没命了。你不要害怕。他是好人。”南泠儿揽住她的手慢慢的放下,轻轻的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像是哄小孩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她的后背。 慢慢的,碧颜的气息逐渐的平稳了下来,眼神却依旧空洞迷茫,看不出一丝生机。 南泠儿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橘子糖来塞到她的嘴里。 良久女孩才缓出一口气来。 洛岚轩见碧颜恢复的也差不多,看了眼南泠儿,见她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于是清了清嗓子。蹲下身来尽量与她视线平齐,看着她棕褐色的眼睛细细问道:“你与王后是什么关系?” 原本呆滞的双眼突然间折射出一道狠戾的目光。碧颜耍啦一下拍碎了身边的瓷杯,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号:“那个女人,是恶魔!她是深渊里的恶魔!她不得好死!” “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洛岚轩见她反应如此激烈,抓住机会赶忙继续发问。 “她吸血,吃肉。她用那恶心的花爬满人身。她是魔鬼!魔鬼!”碧颜痛苦的捂住脑袋,眼泪却止不住的溢出眼眶。 南泠儿见状赶忙捂住她的眼睛。忙哄道:“不怕不怕,她已经死了。死的灰飞烟灭。” 此话一落,碧颜的眼中暗暗的闪射一丝精光,像是狐狸一般,只是一刹,转眼却又消失不见。 她怔怔的抬头看着南泠儿一脸委屈,“哇”的一声。泪水随着嗓门的呐喊一起发泄出来。南泠儿 洛岚轩蹙紧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泣不成声的女子,心有疑惑。 良久见她停止了抽泣。洛兰轩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撇了眼地上的女人。威严的嗓音如雷贯顶:“你和那个王后是什么关系?” 碧颜心中一紧,她含泪的目光霎时变得阴冷无比,不似刚刚那般无理,而是化作一股幽怨:“你怀疑我。” “是。”洛兰轩毫不掩藏脱口而出:“我在怀疑你是否和王后同为一伙。” 第九十六章 碧颜(2) “除非,你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洛兰轩突然凑近地上的女人,挂笑的脸上却无一丝笑意:“说!你到底和王后是什么关系?她为何抓你?又为何只有你活了下来?”严肃的嗓音不带一丝的感情,就像是一个机器一般冰冷无情。 地上女子咬牙切齿,骨头捏的咯吱作响,她捏起地上的碎瓷片放置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你不就是想知道王宫里的秘密吗?既然你不信我,那你也不必知道了。” 她目光狠戾。突然一股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手里的碎瓷片瞬间被震的老远。洛岚轩一不做二不休大步向前,“嗖嗖”几下点住她的穴位。眼下女子就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和嘴巴可以勉强活动。 “你做什么?”南泠儿的大脑嗡嗡作响,她箭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却见洛岚轩摇摇头,一把扛起南泠儿走到外面,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的就像三月里的春风:“你先在外面等着。一会我再叫你进来。你这样我根本什么也问不出。”他不愿小丫头看见他残酷无情的一面。她的世界里本就该是美好和天真。 “别伤了她。”临走前南泠儿一脸担忧看着屋里的人满不放心。 “好,我不会伤她。”洛岚轩满面春风的捏了捏小丫头的脸,似一汪春水潺潺东流。 他的小丫头还是这般的单纯,这让他怎么放心的下。 片刻,见南泠儿离开庭院,扭头进屋脸色却霎时阴黑。他迈着沉重的步伐重新走回屋里,看着地面上那个眼神幽怨的女子,嘴角一勾,不禁冷笑:“你能骗的了那小丫头,却骗不了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女子头一扭避开他的视线。 洛岚轩见她如此,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色的玉瓶:“听闻这是南蛮的一种蛊虫。据说中蛊之人,只要问他什么就答什么,不知这可是真的。” 女子的眼神猛的收缩,她目光胆寒:“你想做什么?”她是南蛮之人自然知道这蛊虫的厉害。凡事在它底下没有问不出来的话。即使是硬憋也是五脏六腑俱损的境地。 洛岚轩见她害怕的颤抖,反倒不慌不忙的摇了摇瓶子里晃动的蛊虫:“想好了吗?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你若现在自己说了还能少受一点痛苦。若是……”他顿了一下:“若是拿这蛊虫怕是到时候的滋味就不好受了。” “我说了,我不是王后的人!”女子歇斯底里的怒吼,它的指甲狠狠的扣入地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是与不是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洛岚轩见她也没有想说的那份心,于是二话不说,捏着她的嘴巴咕咚一下灌入喉咙。 “呕……呕……”碧颜拼命的抓着喉咙,可奈何蛊虫却早已进入。她的眼角泛上条条清楚的血丝,面色痛苦的匍匐在地,沙哑的嗓音里折射出狠戾的话语:“若是刚刚南宫泠汐看到你这幅模样会怎么想。” “她不会看到。”男人的眼上瞬时染上一层杀意。他就算是是染尽鲜血,也不让心肠歹毒之人伤她一分一毫。 蛊虫的效果已在她的身体里显示。女子的眼神渐渐的迷离,没有刚刚的那份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安静。 “你和王后是什么关系?”洛岚轩盯着她的眼睛仔细问道。 “主仆。”女子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毫无感情的机械回答。 洛岚轩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所料,他早就料想到这女人身份不纯,就算是再精湛的演技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一看就破。 “她种血蔷薇有何目的?” 碧颜的瞳孔猛的缩小,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一种恐惧的表情满上她的心头。 洛岚轩见她不说,举起了手中的瓷瓶:“不说可以,我刚刚只不过给你下了一点点的剂量,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不想如此红颜薄命吧。” 碧颜的霎时苍白,她颤抖着嘴唇,颤颤巍巍:“王后种植血蔷薇让它们吸血。吸得的精华会转换为一种驻颜秘术。所以她一直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自从王娶了王后。王宫里的人日渐减少,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王后杀的。” 洛岚轩的眼眉忍不住皱起,若是若此倒也说的通。他一把捏起女人的下巴,既然这点说的过去那现在只剩下一点让他觉得非常可疑:“说你是什么人?是人还是魔?” “我是人。”碧颜的眼里毫无亮光。就连面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一直在为王后做事是吧?”洛岚轩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女人却依旧机械的摇头,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知道点头和摇头。 “我也被骗了。她不过是缺了个服侍她的人,才留我一条命。只是后来觉得不需要我了才把我献祭给了血蔷薇。” 洛岚轩见她毫无知觉的回答,眼里的寒光却愈加的明显,他抽出苍山架到了她的脖子,锋利的刀刃霎时间划破了她的肌肤:“要知道,骗我的后果是什么。” 碧颜僵硬的扭头,毫无感情的脸上终于翻起了一丝丝波澜:“句句属实,你若是想杀便杀吧。”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少主。” “进来。” 墨竹悄然的推门而入,他看着地上的女子微蹙眉头:“少主,烬天堂属下查到了一丝线索。” “说。”洛岚轩的视线始终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刻不放,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事情并非他想的如此简单。 墨竹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到洛岚轩的手里:“属下不才,那日追赶时遇见一个烬天堂的人。可惜却什么也没问出。只是在他的身上搜到了这个。” 洛岚轩看着手上的匕首细细打量。暗黑色的剑鞘下方镶嵌着一颗黑曜石。鎏金暗纹工艺纹刻在匕首顶部。他往下一翻却见剑柄的底部影影约约闪现出一丝端倪。 他伸手擦了擦附着在上面的泥巴。眼前却惊现出一个自我旋转的魔纹。和那日他在小巷里见到的一摸一样。 他把匕首抵到碧颜的面前:“你可在王后的寝宫见过这个?” 第九十七章 以后便不能护你了 碧颜呆呆的看着魔纹,眼神却在细思极恐下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随后却转瞬即逝:“没见过……” 她无趣的扭了扭头。 洛岚轩的脑海却一闪而过:“天王盖地虎。”她若是同那日自己答的一样,那便不是烬天堂的人。若是一样…… 女子的眼神划过一丝诧异,她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洛岚轩的眼睛,可五脏六腑的疼痛却像是烈火一般熊熊的烧灼着她的身体。她强忍着疼痛拼命的克制住自己意图叫出声的嗓音一字一句:“宝塔……镇……河妖!” 瞬间房内的气氛降至到了冰点。洛岚轩见状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伸出刀来哗啦一下划破了她的肌肤,打开瓷瓶。蛊虫顺着瓷瓶里的血香快速的爬回瓶里。密密麻麻的像一条条带着尾巴的线虫,滚回瓶里。 碧颜的弦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看着走出房间的二人,捂着剧痛的心脏,眼神阴毒。好在刚刚趁他不注意封住了血脉的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让你安排在这府中的暗卫可安排妥当了?”门外,洛岚轩双手背后,一脸不悦。 墨竹见状赶紧行礼回复:“从南宫来的暗卫已全部安排妥当,一有危险就会保护住这里的所有人。” “很好。”洛岚轩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望了望屋内的碧颜,脸色却埋上一层阴影:“从今日起你便一日十二时辰寸步不离的监视着这个女人,一有异动立马向我报告。” 墨竹的眼眉却泛上来一丝波澜:“可公主怎么办?”他的脑海里突然划过南泠儿那张精致完美的小脸,心脏却隐隐不安。 洛岚轩听闻,扭过头来,看着在自己身侧的弯腰的男人,却心思复杂,片刻缓缓开口:“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再去她那了。她那里我自会安排。”他的嗓音里刻意的加重里最后几个字,像是一种提醒,也像是一种警告。 墨竹见此情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属下遵旨。” 洛岚轩看了眼地上的男人意味深长的走出了院子。地上,男子的眼神却蒙上里一层雾霜,片刻却消逝不见。 南蛮王城四面环山,一到夜晚气温便冷的吓人。南泠儿围在火炉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小画书。她没想到这儿的小画书也如此搞笑。说的是南蛮瑶族的皇子为娶自己心爱的姑娘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 突然门外一声轻轻的叩击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南泠儿有些诧异的合起书来看着门外。这个点了是谁还来找她? 南泠儿披了件衣服走下软榻,打开门却见是许久不见的墨竹正站在门外。寒风凌厉,高高扎起的发丝胡乱的飘逸在他的身侧,一种少年英雄气概立马凸显而出。 她见状立马惊喜的叫出:“墨竹!你回来啦!”她的心里像是欢呼雀跃的小鸟开心的快要蹦哒起来。 她以为墨竹这些天遇到了什么事情,平日里只要一唤他就会立马出现。可这些时日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任她怎么呼唤也不见一丝人影。她甚至跑去质问洛岚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那个臭男人却只字不提,只是狠狠的揪着她的小脸岔开话题。 南泠儿见他风尘仆仆,一把拽进屋里,掩上房门,心里激动的问道:“墨竹你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见你。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去问洛岚轩,结果那个王八蛋却只字不提。你可让我好担心一番。” 南泠儿说着蹙起了眉头,看着男人微微僵红的脸有些不解:“你……你怎么了?不会是真的遇到危险吧。”她的心揪到了一起。肯定是洛岚轩那个臭王八蛋又让墨竹去跑任务了。前段时间战场留下来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又让他受苦受累?真是不近人情! “你等着,我去替你理论。他既然把你保护我,那你按理来说就是我的人,我的人怎么能让他随意差遣,这没理!”说着南泠儿就站了起来,向往门外走去。 墨竹见状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公主不要。”他的语气恳切却又带着一丝挽留:“少主对墨竹有再造之恩。所以墨竹生是少主的人,死亦是少主的人,少主说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墨竹也在所不辞。” 南泠儿有些震惊的看着墨竹的山盟海誓,没想到他对洛岚轩的感情这么深。 良久,咽了口口水,安分的坐下来。眼神中却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辉:“你就是你自己,你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她的话语像是雨后的春笋破土而出,深深的戳中了他的内心。 他属于他自己,他不属于……任何人…… 自出生开始,他就没有听过这句话,更别说自己属于自己了。他的世界观里自己只属于洛氏,只属于少主。可如今心中却有一种怪力在肆意的生长,他竟不想反抗,反之却甘之如饴。 他看着南泠儿义愤填膺的小脸,良久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眼中的星光却一点一滴的暗淡,语气间尽是落寞:“公主,其实墨竹今日来是向你告别的。” “告别?”南泠儿的脑子像是爆炸了一般哄的一下一闪而过。她在南宫没什么好朋友,自从月颜死后,她更是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她不能再失去,她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是洛岚轩让你执行新的任务?”南泠儿的语气一片混乱。她脑袋混乱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在这房内来回游荡。 墨竹不说话。见此南泠儿秒懂,她立马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洛岚轩,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公主!”墨竹见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墨竹本来就是少主的手下。既然是少主让我做什么那我便做什么。公主无需担心。墨竹今日来就是单纯向公主道别的,绝无他意。” “那他让你送死你也去?王八蛋洛岚轩!”南泠儿听闻非常生气,真的是活久见。墨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固执执拗。只要一提到他的少主,他整个人就像是打鸡血一般浑身精神。 “千万不要这么说少主。”墨竹见状立马制止来她的辱骂,在一旁解释道:“这次任务无关生死,公主尽可放心。” “是么?”南泠儿有些狐疑的看着墨竹满脸不信。 “我发誓。” “哦哦,那好的吧……”南泠儿见他都做到了发誓的份上也不好逼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既然他选择信仰洛岚轩,那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公主这个给你。”这时墨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玉哨放到她的手心。 “这是什么?”南泠儿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东西一脸不解。 “这时千里传音哨。若是公主遇到危险只要吹响这个墨竹便会立马赶到。”他虽被派去监视那个女人,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公主。他不知道少主派了个什么人保护她,可终究不在自己的视线里,总觉得隐隐不安。就连这几日他都是每日诚惶诚恐,夜不能寐。 南泠儿稀罕的看着这个青玉哨,满脸惊喜。她开心的收到怀里:“谢谢你墨竹。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墨竹听闻脸瞬间红了一圈。好在现在是夜里,公主也看不见他脸上的颜色。他轻轻的咳了两下,掩饰了一下自己尴尬,想到那边院子里的重点监视对象还无人照看,便匆匆的起身行了个礼:“公主,墨竹怕是要走了,望公主保护好自己。来日再见。”他还未给南泠儿一个喘息的时间,嗖地一下就消失在她的视野。 南泠儿有些愣神的看着门外,良久关上门来,笑了一下。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第九十八章 伪装 院里一片寂静,只有树叶随着风儿沙沙作响。 屋内女子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吃力的趴在地上,匍匐在黑袍人影面前苦苦哀求:“左护使,我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我对堂主向来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没说?你当我傻!”黑袍人影刷拉一下抖开地上的脏手,一脚踩到她的脸上,冷笑:“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当初堂主把你放在妖族王后身边监视她就是个莫大的错误。” “左护使,左护使。我可以证明可以证明。”她手忙脚乱的攀上他的大腿苦苦哀求:“我现在深得洛岚轩的信赖。他没有对我起疑。” “哦?是吗?说来听听。”左护使瞬间勾起里一点兴趣,他看着地上那个脸色惨白的女子饶有趣味。 “洛岚轩他相信我。你看他若是不信我为何我的房外没有一个守卫。”碧颜焦急的解释道。 “哦,也有些道理。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用处,好让我有不杀你的理由。”左护使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一脸讥笑。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有,我有。”碧颜见状连磕了几个响头:“先前南宫王朝的南宫泠汐不是死了吗。其实不然,她活得好好的。就是她救我出来的。” “什么?”左护使的眼底划过一丝震惊。不可能他亲自动手杀的能有假? 他一把揪起地上的女人目光狠戾:“这不可能!是我亲自杀的她。说你在哪看到的!” 碧颜被他吓的脸色惨白,她不知这男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拼命的抓着揪着自己的那双手,一个劲的咳嗽:“咳咳咳,她……她就在主院,不信你看。” 男人一把将她摔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摔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可强大的求生欲还是让她立马起身牢牢的拽住男人的大腿:“您杀不了她的。她的院子四周处处是高手保护,还有结节防卫,任何的法术在里面都施展不开。您若是想杀她还是得靠我。” “靠你?”男人忍不住动怒。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给威胁。真是可笑:“凭你?拿什么相信你?” “那左护使完全可以自己去。只是怕到时候也是个有来无回!”碧颜突然放开手来,像是最毒的蛇在黑夜里嘶嘶作响。 男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暴怒的气息顺着他的掌里不断的缩紧:“你威胁我!” “碧颜不敢。碧颜只是觉得左护使这么做会很危险。碧颜也是为了您好啊。”女人憋红着脸一字一句:“如果事成碧颜绝对不会抢左护使的功劳。” 男人的手放松了一点,碧颜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忙磕头谢过:“谢左护使不杀之恩,谢左护使不杀之恩。” 男人看着地上如狗一般的人,心中不屑,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解药甩在她的面前:“务必在南蛮把她解决。若是回去看到她还活着,后果你是知道的!还有,别忘了,杀她取心。这点可千万不能忘。”他从袍子里掏出一只信鸽递到她的手上:“若有情况立马给我传信,别想给我耍花招。”他眼神狠毒。黑袍之下尽是凌厉。 碧颜见状磕在地上不敢起身,良久室内只剩她一人在害怕的喘息。 高台之上,两人的行动在墨竹的眼底一清二楚。少主果然英明神武,料事如神。这个碧颜果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他飞身而下,此事耽误不得还是尽早报告给少主,以防夜长梦多。 “洛岚轩,你为什么把墨竹撤走?”南泠儿啪的一下打开大门走进他的屋里。 男人有些震惊的放下手上的书:“墨竹有他自己的使命,他不能一天到晚都保护你。” “他的使命?他每回办完你的命令不是伤痕累累。他是人,他不是机器!”南泠儿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昨夜辗转反侧,还是决定今早就来找他理论。 “我不想和你吵架。”洛岚轩语气冰冷。他从未感觉到这么大的威胁。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说不上的滋味充斥着自己。 南泠儿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我也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是觉得墨竹是我的好朋友,我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你突然之间给我换个人我会觉得很不习惯!” “默契!”洛岚轩听闻猛的回头,心中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他从来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可在她的面前却从来是小心翼翼。他忍住心中的冲动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前所未有的愤怒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南泠儿,你和他都有了默契?” 南泠儿显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反感的扒开洛岚轩的手,脸色不悦:“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好。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我成全你的默契,我现在就把墨竹叫来亲自问问他可愿意回去。” 片刻,墨竹站在房内,南泠儿看了眼墨竹问道:“墨竹,我问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墨竹的眼皮跳了两下,他看了眼少主,见背对着他默不作声,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墨竹从来只听令少主的命令。少主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南泠儿见状忙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我的话你听好了。你少主说了,你自己选择。你是愿意跟我回去,还是愿意继续执行你那该死的任务?” 墨竹看着南泠儿那张圆圆的小脸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他想,也不想。 良久,理智战胜了感性,他自是少主提拔的人,就得一生效忠于他。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他的意志。 可他的心却不想…… 他跪下,看着小丫头满脸期待的目光,嘴角却泛上一丝苦涩:“小人命本卑贱,不值得公主这般抬爱。既然少主为您安排了人,那想必是比墨竹要好上千万倍。”可话刚一出口,他心却不知为何这般难受,他感觉像是黄连一般。苦的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听到了吗?他不愿意。”洛岚轩声音冰冷,看着小丫头从满心期许到失魂落魄,他的心像是被生生捏碎了一般疼到无法呼吸。他竟不知两人的关系已到了“这么好”的地步。 “不可能的墨竹。你看你在我这吃好喝好。何必去那龙潭虎穴,你是傻了吗?”南泠儿一把拽住他的衣服,想把他从地上拉起。 少女手掌的热量源源不断。他低下头来,眼眶却忍不住的红了一圈。他的确是傻,而且傻的够呛。 第九十九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南泠儿见他依旧跪着,心里有些生气:“你若不起来,那咱俩以后就做不成朋友了。” “墨竹和公主本就不是朋友!”突然,一滴泪啪嗒一下滴落在地:“墨竹……不过是公主的奴仆罢了。”他的人生只有生与死,不存在情与爱。这些日子不该有的妄想,还是需要自己亲手斩断。 “墨竹……”南泠儿有些震惊。她茫然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洛岚轩突然扭过身来,看着一脸呆滞南泠儿,霎时心如刀绞:“你们是好朋友我理解。可我也尊重了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就莫要再无理取闹了……”他语气落寞的像是尘埃深处的叹息。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太过于表露自己的心情。就算是母后看望。他也总表现的平淡冷漠。师父告诉他,情绪是自身最大的敌手,是打败自己最强的利刃。可如今他却在疯狂的边缘。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南泠儿有些无奈的看着地上的墨竹,他从小作为死侍培养,这种主仆关系在他的脑海里根生蒂固,本非自己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了。只可惜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却依旧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就选择尊重你。” 她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男人临走前还是忍不住交待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好……”墨竹掩住自己颤抖的嗓音,含着笑意默默点头。 良久洛岚轩看着地上的男人幽幽开口:“起来吧。” 岂料墨竹却依旧跪着默不作声。他对不起少主这么多年的信任。他一把拔出刀来,就在刀尖就要扎入身体的那一刹那。突然一股蛮力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微怒:“我既说了不怪你,就不会怪你。” “少主……”他手中的刀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他不敢相信少主竟然不恼他。他猛然的磕头在地:“少主,属下只是尽了本分去保护公主。属下绝无二心。属下的命都是少主给的,即便是拿去了我也绝不退缩。” “我信你。”良久洛岚轩慢慢的捞他起来。小丫头生性活泼,和人做朋友也是情理之中。可他还是觉得心中像结了个疙瘩一样怎么也不舒服:“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监视着那个女人,看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动向。” “是,少主。”墨竹听闻后心中大惊,立马领命。他没想到少主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了。 他刚要抬脚离开,就听后面一声极冷的声音叫住了他的去路:“从即日起不要再再她的视线中出现,今日这是最后一次。”声音就像是游荡在九幽之下,空灵漠然。 “属下……领命!”墨竹低下头来,暗自苦笑。也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要有所期望。 洛岚轩看着消逝在房间尽头的墨竹,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包裹住自己那颗患得患失的心。明明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可为何还是觉得若即若离。这可怕的占有欲竟让他觉得这般生不如死。他躺在地上,笑的像个痴儿一般。 南泠儿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南蛮的的天气逐渐转凉,不似刚来到时的那份炎热。南泠儿看了眼外面纷飞的落叶,想道别院里的碧颜心中难免隐隐不安。自从那日分别她就再也没见着她。也不知道那女孩在那儿过的好不好。 她看了眼架子上的大衣,叹了口气。抽下衣服一口气跑到别院。推开门却见她正唇齿苍白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南泠儿见状心里大惊,忙拍了拍她瘦削的脸颊焦急呼唤:“碧颜,碧颜你醒醒。碧颜!” 地上女孩微微的哼了一下,却依旧毫无知觉。 南泠儿见状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踉跄的走出屋内。岂料刚迈出一步,就见墨竹背对着自己毕恭毕敬:“公主留步。” “墨竹?”南泠儿震惊:“你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吗?为何会在这?” “属下的任务其实……就是监视她……” 南泠儿这下子恍然大悟,她曾记得墨竹和自己说过这次的任务并不艰巨,原来是监视她啊。 “正好,你帮我把她扛到我的院子,再去叫一个郎中来替她瞧瞧。”南泠儿见状心中大喜。她虽比一般的闺中小姐体力强了那么些许。但让她一路扛着这丫头,怕也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这……”墨竹有些为难:“我去请示一下少主。” “请示什么少主的啊,好朋友之间还墨迹啥。快点的。”南泠儿抹了抹头上的细汗白了他一眼,见男人依旧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南泠儿的心中难免觉得奇怪:“你一直背对着我作甚?”她看着男人觉得有点好笑。 “墨竹身份低微,怕公主看了碍眼,所以转过身去好让公主清净。”他语气卑微,就像是谷底的尘埃微不可言。 南泠儿听完他的一席话难免有些震惊,她有点恼火的看着墨竹的背影一时气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碍眼,什么卑微的?你能不能不要天天给我整这出幺蛾子啊?”她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碧颜放到了他的身上语气微怒:“既然这样,我命令你必须把她给我扛过去,南泠儿不给他一点点的说话机会。 床上女子紧闭着眼睛,眉宇间却是一片苦楚。 南泠儿慢慢的汤药喂到她的嘴里,这时门被外面一股冲力猛的打开:“她不是善人。” “岚轩?”南泠儿有些惊讶。她放下碗看着门口的男人一脸疑惑:“你不是在城楼那么?为何现在就回来了?” “我不回来,难道等着她杀你么?”洛岚轩愤怒的一把甩过桌上的药碗,一把抓住她的手,出离愤怒! “你在说什么啊?”南泠儿一脸吃痛的甩着禁锢的手:“你放开我!你拽疼我了。” “你若不痛怎么长记性?”洛岚轩觉得他一日不在小丫头指不定会闹出什么蠢事:“你到底怎么才能让我安心,南泠儿你告诉我!”男人基本嘶吼着嗓音。他眼睛因为愤怒血丝根根分明。 第一百章 你冷血(求收藏) “难道你非要看着她病死么?你怎么这么冷血!”南泠儿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眼眶红了一圈,她从没觉得他冷漠,直到今日她才觉得他何其残忍? “我冷血?”此话一出洛岚轩感觉自己就像是掉到冰窟一般寒冷,浑身上下透不出一丝暖意。他看着小丫头的愤怒的脸庞不禁冷笑:“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南泠儿浑身上下猛的一抖,她觉得自己面前的男人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自己从未认识过一般:“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总之我不许你靠近她!”洛岚轩扭过头去。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他不能将她拖入这滩浑水。就算是死也不能! 此话一出,南泠儿彻底惊愕。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这么霸道的话,就算是她的长辈也没这么对她说过。南泠儿愤怒的伸出手来,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她刚一说完,嘴角却止不住的颤抖。看着男人惊愕的脸颊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解气。 可随后她却有一点的心虚,见男人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此话略重,支支吾吾的拽了拽他的袖口:“你……你还好吧。” 可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心中有些慌乱:“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岚轩的脑海却是一片茫然。他冷笑,原来她和墨竹都能有默契,而自己不过什么也不是…… 突然,他颈边的青筋暴起。猛然转身,一把揽过南泠儿纤细的腰肢狠狠捏在怀里:“那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也不是人是如何对你。” 铺天盖地的吻如雷雨般狂砸在她稚嫩的唇瓣之上。南泠儿觉得自己就像溺水的鱼,拼命的想要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唔……洛岚轩……你……放开我!” 男人依旧充耳不闻,他失去理智的撕咬着她娇嫩的唇瓣,心却犹如刀绞。他以为这么久了,自己早已走到她的心里。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幻觉。 南泠儿从没见过洛岚轩这幅样子,她抖的如同筛糠,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滑落脸颊。 血腥渐渐的弥漫在她的嘴中,她感觉自己的唇瓣好像被咬破了。一股腥咸淌入喉中。以前的洛岚轩总是那么的温柔,而此刻却像是地狱中的魔鬼拼命的吞噬着自己的灵魂。 出离的愤怒让他失去所有的理智,这么多的生离死别竟还是什么也不是。深深的无力充斥着他的全身。 良久,唇下的少女再无力反抗,乖顺的像绵羊一般瘫倒在他的怀里。 男人看着怀里筋疲力竭的少女,心像是被针一般千疮百孔。沙哑的声音无力哀怨,他这一生没有什么是让他妥协的,可唯独她却是自己那根最无可奈何的软肋。他轻轻的抚摸上小丫头滚烫的小脸,心如刀绞。 “南泠儿,你到底让我如何是好……” 床上碧颜看着南泠儿仔细喂自己药的样子心思复杂:“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来张口。”南泠儿吹了一下,盛了一勺递到她的面前。碧颜看着嘴边的药,实则内心早已暗流涌动:“你不怕我是坏人?”她看了眼南泠儿身后的一脸严肃的洛岚轩似近身侍卫一般护在她的身侧寸步不离。 “你现在伤的很重,即使你是坏人现在也伤不了我。”她看着碧颜满脸无奈。 女人眼神一怔,声音却不觉的有些颤抖:“不可能,没有人会对另外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好。” 她出生低微,被上一任堂主收养。本以为那就是自己美好的归宿,却没想到是自己人生悲剧的开始。而这一任堂主简直就是比地狱中魔鬼还要可怕。在这个世上她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别以为你的好意我就会心领。”碧颜冷冷的看着南泠儿面无表情。 小丫头闻言也不恼,她安安静静的放下碗来,看着碧颜那苍白无力的脸娓娓道来:“你可知我到底为何帮你?” 碧颜默不作声。 南泠儿笑而不语,良久她的眼角却泛上一丝泪光,心却不觉的隐隐作痛:“曾经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她是我的侍女。我们每日聊天,吃酒。偶尔还跑出宫去偷偷玩耍。日子过的好不快活。只可惜……”她顿了顿,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鼻子也觉得酸酸的。 碧颜见她这样不免心里奇怪:“后来怎样?” “后来她死了。为我而死……”她的声音沧桑的她这个年纪一点也不符。 碧颜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你和我说这些做甚?”她冷笑了一声。正准备躺下。却听小丫头的话一句戳中了她灵魂的颤抖。 “你们都是可怜人。且名字都带一个颜字。看到你总让我看到她一样亲切……”她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的悔恨月颜也终究是回不来了。往事如风,留下的也只有满眼泪。 碧颜见她懊恼的模样心里一颤,转念一想。如今这公主未死,自己的解药也没有下落。不如先靠近她,这样杀起来也方便。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南泠儿身后的洛岚轩,心里不免忌惮:“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做你的侍女。” 此话一出,洛岚轩就猛的睁眼,他立马起身呵斥:“不可!别以为你打的主意我不知道。” 见两人针锋相对。南泠儿心里一慌,连忙劝阻:“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碧颜蒙上头,不悦:“出去。” 南泠儿着实被弄的一愣:“那个,这是我的房间。” “哦。”碧颜掀起被子:“那我回去。” “诶诶诶,别。”南泠儿想到现在天气变凉,她那屋也没火炉必然是冷的够呛。连忙拽住了她的手:“他脑子不好,出门也没吃药。你以后就住在我这院东侧的小屋吧,那儿有火炉。晚上不冷。” 碧颜看着那小屋再看看她这间屋子,两者这间的直线距离不长,后面背靠山林。即使是刺杀后逃脱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谢谢。”她看了眼洛岚轩,满脸冷漠的走进东侧小屋。 “我是脑子不好,脑子不好到爱上你!”洛岚轩一脸愤恨的看着南泠儿,像受气的小媳妇一般满脸怨妇。 “诶呀,别生气,别生气。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对我有什么威胁?”南泠儿嬉皮笑脸的看着洛岚轩索性撒起娇来。 哼,我定让你看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怎样的阴毒。洛岚轩欲言又止。世间险恶,可这丫头却总是不长记性,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那样尽心尽力的护她,爱她。若是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日后指不定还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从今日起,我就住在你的房里。”洛岚轩看了眼东侧小屋,眼神不善。 南泠儿有些愣神:“为什么?” “怕你傻到被人卖了还不知。” 第一百零一章 “夫君”生气了 夜晚静谧,洛岚轩看着地上的被子满脸不悦:“夫君,你是让你娘子睡地上么?” “嗯哼,不然呢?”南泠儿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看着小画书,没有半点想睬他的意图。” “不行。”洛岚轩把被子往床上一扔,满脸傲娇的挤到了她的身边。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南泠儿有些恼怒的往旁边挤了挤。却见男人一手扔开了她的小画书,长臂一伸揽进怀里:“天天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书还不如睡觉。” “什么没有营养?那可好看了好不好。”她看着地上那本可怜躺着的书,心里不禁有丝心疼。捣了捣身后的男人满脸不悦:“谁让你上来的?” “你既然唤我为娘子,那我就有理由上来。”他老老实实的搂着南泠儿满脸享受。 南泠儿见他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谁是你夫君?我们俩还在吵架!”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他长腿一伸索性架到了她的腰上。顿时把南泠儿压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推了推他的大长腿,见男人居然纹丝不动,心里全然恼火。明明是他招惹是非,怎么换做他原谅自己了? 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大腿:“你下去。” “睡觉。”男人干脆这下整个人埋进了她的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胸膛,南泠儿的心就像是打鼓一般哄隆乱响。她脸色通红的看着胸口的洛岚轩简直想尖叫出来:“你……你给我下去!” “夫君不要这么凶。”洛岚轩没有睁眼,而是依旧躺在她的胸口一动不动。 南泠儿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尴尬的推了推他的头,结结巴巴:“你……你压到我了……” “夫君好舒服。”岂料男子居然恬不知耻的继续趴着。 南泠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捂着自己的脑门一句话也不想说。 洛岚轩见她半天不睬自己心中有些发慌,看着脸色发青的南泠儿默默的补了一句:“夫君你怎么生气了?” 南泠儿翻了个白眼不睬他。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洛岚轩觉得事态不对,遂爬起身来戳了戳她的脸。 南泠儿依旧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顶一言不发。心里却像是千万只草泥马般呼啸而过。 洛岚轩慢慢的坐起来见她依旧理也不理心里彻底发慌:“夫君,你要再不理我,我可就要生气了。”他悄咪咪的看了眼南泠儿脸色愈加发黑,心底彻底一慌。 南泠儿见状彻底爆发,夺门而出,良久左手拿着大菜刀,右手拿着大菜板,虎视眈眈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咬牙切齿:“你要是再叫我夫君,信不信我当下就把你阉成娘子!” 半夜凉风习习。南泠儿看着睡地铺的洛岚轩心里有些心疼。她抓起身边的被子哗啦一下扔了下去:“接着。” 洛岚轩被砸的蒙了一下,看着床上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南泠儿会心一笑:“夫君若是怕我冷大可让我上床,何必只给个被子?” “死性不改!”南泠儿见他依旧没有正形遂蒙着被子呼呼大睡。男人果然就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始开染坊。 清晨,微光顺着窗户照射进屋内,留下丝丝缕缕太阳的味道。南泠儿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 旁边男人却早已坐在桌上摆着早饭。 “醒了?”温淡的话语像是潺潺而出的溪流滋养着南泠儿的内心。她看着桌边忙碌的身影,不禁心田一暖:“贤妻良母。” “你说我?”男人看着床上小丫头一脸傻笑的样子,不禁低眉浅笑。 “这房内只有你我二人,不说你还能有谁?”她翻了个身,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撑着头看着洛岚轩,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意。这一刻时光静止,只有香味在两人的身侧不断的萦绕。 “好了别看了,赶紧洗漱。” 见南泠儿一脸困顿的模样洛岚轩不禁摇摇头。宠溺的拿过毛刷塞进了她的嘴里。 南泠儿迷迷糊糊的抓住把手稀里糊涂的晃了两下。洛岚轩见她依旧动也不动。叹了口气。拽过毛巾细细的擦着她的小脸。 “烫。”南泠儿蹙眉。 洛岚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忍着。”可心里却发痒的难受。这小丫头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魔鬼。让他是打不的,骂不得。就连说她两句自己心里都难受的发慌。 这时门被突然打开,门外碧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既然说了要做你的侍女,那今日就由我服侍你吧。”她看了眼洛岚轩见他并没有出去的意思眉头一皱反问起来:“洛大人昨夜是在这睡的?” “啊……不是的……”南泠儿刚说一半,就被洛岚轩一口打断:“是。从今日起我就住在她的屋里。” “洛大人不知男女有别?”碧颜有些诧异,她不喜洛岚轩却也没想打他竟然这么无理。 洛岚轩听闻眼角流露出浓浓的杀意:“她是我的人,我为何不能?” 一旁南泠儿却听的面红耳赤,什么你的人,我的人。 “我说二位,你们要吵出去吵好不好?我还要吃饭。” “不去!”岂料两人居然一口同声的看向她。南泠儿瞬间哑口无言。她悻悻的看了眼二人,嘴巴一撇坐到桌前:“行,那你们就吵吧。我管不了。”她拿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屋内一言不发。 “你们怎么不吵啊?”南泠儿喝了口豆浆看着两人一脸不解。 “我会亲自抓住你的把柄。”洛岚轩全然没有早上的那股温柔之气,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隐忍。他不能将小丫头拖入清灵玄花和魔族这滩浑水,这滩水太深,他赌不起。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洛大人的把柄到底从何而来。” 早膳用过,南泠儿看着碧颜收拾桌子的模样心思复杂。 “我来帮你吧。”她接过盘子端在手里。 “不用。”碧颜一把夺去她手上的盘子。却不料,那盘子居然有个小小的豁口,哗啦一下刮伤了她的手指。南泠儿吃痛的捂着鲜血淋漓的指头心里大乱。 “公主!”碧颜有些诧异。她放下盘子,一把逮住了她的手仔细看去,却不想那伤口正以肉眼口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碧颜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她揉了揉。却见南泠儿慌忙的收起手来,一脸恳切的看着她:“别说,算我求你了。” 碧颜见状竟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洛岚轩知道吗?” “他……不知……”南泠儿低下头来。 “我不希望他把我当成怪人……” 碧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女子当然希望自己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是完美无缺的,就算她是公主也是如此。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真的?”南泠儿见状大喜。她一把拉起她的手来:“太谢谢你了。” 碧颜的心里一颤,明明上一秒还忧虑重重,而下一秒却满面春风。当真是傻的可爱。她揉了揉她的脑袋,无言的走出屋内。 第一百零二章 暴露身份 夜晚无人,碧颜看着手里的信鸽,张望了一下,见四处无人,于是悄然的放了出去。此事还是务必要告诉堂主,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旁边山上,墨竹凌空一跃牢牢的抓住信鸽,可眼前的密信却让他大吃一惊。 “我已成功获得公主的信任,杀她的任务必定成功。只是属下发现一事,公主有自愈的功能,还请左护使务必告诉堂主。敬上碧颜” 墨竹读完心已凉了半截,公主自愈的能力乃是极为隐秘,自己也是上次鸠摩刺杀时才得知此事。就连少主也不曾知晓。若是让他人知道了这事怕是有心之人必定要大做文章。 他二话不说,一把火烧毁了那信,带着自己重新准备的密信来到洛岚轩的屋里。 “少主。” 男人见状接过他手里的信。良久不禁冷笑:“果然按捺不住想要杀这个蠢丫头了。” 可他转念一想,碧颜乃是烬天堂的人。而烬天堂又是为何要追杀这小丫头?他怎么想也觉得没有道理。 他从怀里掏出小丫头第一遭遇刺杀时刺客落下的令牌。这令牌乃事宫中侍卫才有的标志。难道说烬天堂的人潜伏在宫中做侍卫?细思极恐下却是一身冷汗。 他伸出手来,一层极淡的亮光笼罩住那只信鸽。这追踪印就算是千里之外也不在话下。 他塞进密信,看着远去的信鸽,心如乱麻。 “堂主,碧颜来信。” “念。”黑袍之下一张秀丽的面庞若隐若现,红色的指甲像是地狱中的曼珠沙华般火红妖冶。 “她说已取得公主信任,杀她必定成功。”左护使举着信看着高台上那个女人,心里却有丝惴惴不安。自此当上了堂主,脾气却是越来越古怪,自己早已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 “当初若不是你办事不力,还至于拖到现在?”高台之上女人勃然大怒:“真是养了一帮废物。连人都能认错!蠢材!” 一股怒气源源不断的朝着左护使袭来,男人见状,忙磕头谢罪:“请堂主放心属下这次一定不会辜负众望,必取了她的命,献祭她的心。” 良久见男人走出大殿,女人的眉眼透出一股不解:“杀了她便好,何必还要取她的心?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好好的当这个堂主,供你的手下瞻仰便好。”她身体里一阵古怪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哼,你别忘了。你不过是我身体里的一缕幽魂,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炼化。”女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阴毒。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她体内的一缕幽魂顿时笑出声来。 突然一股未知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来回的作祟。五脏六腑都有一种撕裂的感觉自上而下充斥着她的全身。 女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烧灼的感觉像是一把利刃不停的在她的身体里搅和。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女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眼角却留下一行行血泪。自从她的体内住了一只魔鬼,她就再也流不出泪来。就连笑也像哭一样瘆人。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连这点也承受不了,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当这个堂主。你的手下可大有人在。”魔鬼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不停的游荡。 “我看你敢!”女人的眼睛瞪的像铜锣一般大小。她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都挺了过来,怎能败倒在这一次磨难。 “很好,现在你的怒气我很喜欢。你嫉妒她,你恨她。你恶心她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现在你只要杀了她,那你想要的就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此时女子心底的那团火越来越大,慢慢的怨气化作一团浓黑的雾气毫无理智的殿内横冲直撞。可怕的氛围也来越浓,转眼间变做一缕缕气流将室内的一切撞翻。霎时间阴风四起。 “就是这股力量。只要你心底的恨越大,你就会越强大。恨吧,好好的恨她,杀死她,撕碎她!” 女子眼里溢出越来越多的血水,像是地狱的修罗毫无理智。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狂风吹过,掀开她宽大的斗篷。里面那张秀丽的脸上全是恨意…… 她南宫清苑历经磨难,全身上下就连胫骨都被魔气洗礼。她甘愿放弃转世轮回,只为和他一生一世。她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也没有什么是她做不了的! “少主,这信鸽是在南宫皇城消失了位置。”墨竹有些无语的看着消逝的标记满心无奈。 洛岚轩一言不发。此人做事周密,不留一丝一毫的踪迹。如今这信鸽在皇城消失那么只能说明一问题。传闻中的烬天堂并不在南蛮,而是在南宫。 细思极恐下却是一身冷汗。 “不好。”他猛然反应过来,提起身边的苍山就往南泠儿那边奔去。 此刻室内一片静谧,杯中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而旁边的少女却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这时,屋内闪现出一道矫健的人影,她提起刀来看着熟睡的南泠儿,嘴角不禁冒出一声冷哼:“要怪就怪你太相信他人。可惜那个洛岚轩再怎么算也没有算到我会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碧颜……”这时少女动了一下,嗓子里含含糊糊的冒出了她的名字。 女子听闻手猛的颤抖了下,她看着南泠儿却不知为何不忍下手。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杀个人么?平日里她杀的人还少吗?她自嘲了下。刚准备再次举刀,却不料南泠儿这次居然又唤了一句:“碧颜……几时了?”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收起手里刀,仔细的看着她闭着的眼睛,确定她是睡着的才松下一口气。可这下举刀,却承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碧颜你怎么了,振作点!你本就是杀手出身,杀个人你还不会? 她看着南泠儿嘴角却忍不住颤抖了下:“我若不杀你,我就得死。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也想活命。” 她第一次觉得杀人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她索性闭起眼睛,不再看她。 手起刀落! 电光火石间却觉得手上一紧,感觉什么东西缠绕在她的手上让她无法动弹。 她忙睁开眼睛,却见底下小女孩却不见了踪影。 不好! 她扭头却见南泠儿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脸悲凉:“你为何要杀我?” “你没喝?”碧颜心中一慌。自知死路一条,提起刀来想要斩断鞭子。 “我劝你别动。这鞭子乃事天界之物,抽上一下非死即伤,严重者魂飞魄散。”南泠儿狠狠的扯住长生鞭。两人在室内一时间僵持不下。 碧颜见状,索性放弃抵抗,她冷笑着看着南泠儿眼底却是一片惊讶:“我当你单纯,原来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第一百零三章 救人于身不如救人于心 “是你逼我的。”南泠儿不甘示弱。从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她不是善人。她一直在感化她的心。她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什么冰块是用火捂不化的。她一直在等她回心转意。就算她知道她是杀手,她也义不容辞的将她带到身边。她相信她心底始终有一块地方是柔软的。 “泠儿!”这时洛岚轩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却见两人早已剑拔弩张。 碧颜见自己难逃一死,不禁痴傻的冷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当真是被你这个小丫头给骗了。原来这早就是你们做好的局,我还天真的以为我掌控了一切。”她笑的像个疯子,眼泪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去。 一旁洛岚轩有些诧异,原来这小丫头早就知道。 “你杀了我吧。”她丢下手里的刀昂起头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死在她的手里总比死在堂主的手里要好看很多。 出人意料的是,南泠儿却收起了长生放进怀里:“我不杀你。” 碧颜有些震惊,随后鄙夷的看着她冷冷的冒出一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既然要动手那就快一点。” 南泠儿看着她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其实不想杀我,是烬天堂的人一直在给你下毒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碧颜混身发冷,她一时竟看不出女孩的心思。 南泠儿自嘲,她前世是中医这点她还看不出,岂不是太对不起她念的这么多年的书? “我不杀你,你还留在我的身边,我治你。” “你想利用我?”碧颜狐疑的眯起眼睛。 “随你怎么想,利用也好,不利用也罢。总之我是不会放你回到那龙潭虎穴的。”她叉起腰来,看着眼前满脸戒备的女子,一脸摊牌的模样。她知道做杀手的人,生命中只有生与死,利与用。除了任务就还是任务。她想短时间的改变是不可能的。就像洛岚轩身后的墨竹一样,但至少有了那么一点点人情味。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碧颜冷笑,她刚想夸这个女孩聪明,怎么转眼又开始犯傻。 “你现在不会杀了我了。因为即使你杀了我回去复命也是死路一条。” “怎么说?”碧颜不服气的看着她。 “我是当朝公主,杀当朝公主总是要有一个替罪羊。而且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活下来的资本?”她语气咄咄逼人,可字里行间中却又句句在理。 “你威胁我?”碧颜眯起眼睛。她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如此的不简单,之前自己是小瞧她了。 “不敢。”南泠儿摇摇头。片刻她看着她的身手,转念一想:“正好我身边缺一个会武功的侍女,要不就你吧。好好干我看好你。”她乐呵呵的拍了拍碧颜的肩头转眼没了刚刚那副严肃的模样取而代之的却是笑颜如画。 碧颜心里一怔,眉头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可我不愿意。”她扭过头去,掩不住的却是内心的慌乱。 “不愿意?”南泠儿有些震惊,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傻啊?包吃包住,还发你工资。而且还是高工资,还有人帮你看病。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南泠儿奇怪的看着她却一脸不解,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上赶着去送死? “我告诉你,在我们流樱宫,那可是工资最高,待遇最好的地方。多少人想托关系还进不来呢。我这高薪聘用你就一点也不心动?”南泠儿看着碧颜无动于衷的侧脸半天叹了口气。这孩子可能是缺脑子。 “好好考虑一下,待遇优厚过时不候。”南泠儿刚想走出屋子,却听后面一声回答。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冷冰冰的却也带着一丝热味。 南泠儿扭头,却见碧颜的脸色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也跟着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可总算是把你留住了。她从前以为救人只是受之于身体之上,现在她才明白,救人于心理比救人于身体还要重要十倍。 路上,洛岚轩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质问:“你当真不怕她反水?” “怕。”南泠儿直视着他的眼睛,她当然怕,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碧颜的目的不纯,甚至她在给自己下毒的时候自己的心简直要静止了一般,紧张的要跳出喉咙眼。可那又如何?世间没有一个人自生来就是该死的。即使她罪大恶极,也有被值得饶恕和救赎的机会。 “我相信她不会反水。”南泠儿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信任的目光。 “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颜字吗?”洛岚轩不解。 “自然……也有这样的原因。”南泠儿扭过头去看着屋里发呆的人,淡淡笑去。 月半时分,山上野兽鸣嚎,阴风扑簌的打在窗户纸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碧颜来到后山,她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处黑漆的环境心理就像是打鼓一般,轰隆作响。 随意折起一片树叶放置嘴前,一声清脆的鸟鸣瞬间响彻整个林间。 片刻,不远处,一声同样的声音回应过来。 一个黑袍人挟着月色,在浓密的山林间自由穿梭,留下一道凌厉的刀锋。 “死了吗?”左护使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面色冷峻。 “死了。”这时碧颜的手中捧出一颗心来端放在男人的面前。淡粉色的心脏在月色的凝照下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男人看着她手里的心脏满意的笑了出来:“不错,我一定会在堂主的面前好好的夸奖你。”说完他拾起那颗心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碧颜却并没有喜形于色。她毫不留情的的开口问道:“解药。” “哦,我忘了。”男人邪魅的笑声在林子间来回荡漾,他左手摸向怀里。就在这时,一把尖刀突然朝着碧颜的头部刺来。 碧颜见状眼疾手快,头朝旁边猛的一偏,目光狠戾:“你想杀我?” 男人看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在乎的笑了笑:“碧颜,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聪明了。” “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给我解药,你想反悔不成?” “碧颜你虽是一把好刀,可惜却用错了地方。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纵然是我想让你活,可堂主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你说是不是?”男人冷笑,看着眼前像猎物一般的女子不屑的笑道。 第一百零四章 烬天堂 “燃风你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碧颜狠戾的目光下却处处是绝望的泪水。她伸出刀来直挺挺的刺向男人,风过之处阵阵冷意。 燃风看着没命向自己刺来的女子不禁大笑:‘‘哼!不自量力!” 他掌风向后,一股旋风突如其来的向她袭来,带着怪力径直的向女子袭去。 碧颜哪里是他的对手,眼见来不及回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踉跄着倒了下去。她捂着欲裂的胸口,绝望的看着燃风,滑下一滴泪来:“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自然是要杀了你的。”他提着刀,看着碧颜躺倒的地方,满眼冷意。 这时女子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冷意,她看向密林的一侧。只见林中婆娑的发出沙沙的声音。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扑面而来。 就当燃风的剑就要刺到碧颜的那一刹那。突然只听金属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电光火石尽是火花四溅。 另一个黑袍人牢牢的挡在碧颜的面前,宽大的的斗篷结结实实的挡在他俊俏面庞的上方,让人看不出一丝容颜的踪迹。 “右护使!”前方燃风大吃一惊,他立马收起刀来看着那黑袍人,毫无善意:“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传达堂主的旨意。”男人收起刀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面前的燃风。 “堂主的旨意?我怎么不知道?”燃风满脸不信的看着右护使。这人平日里神出鬼没,有时十天半个月见不到都是常事。实在是诡异的厉害。 “堂主说什么有必要知会你吗?左护使未免管的太宽了了吧。不知是何居心啊?”突然右护使的声音猛然的提高了几倍,就像是山林间的猛虎,咆哮着朝他吼去。 “你什么意思?”燃风不服气:“你不过是上一任堂主留下来的狗,现在的堂主好心留你下来做右护使,你不要得意忘形。”他拔起手中的剑,黑夜之下寒光森森。 “那我是狗,那你可能连狗屎都不如。不过是攀关系上位的小人,何必在这指手画脚?”右护使冷笑了一句藐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不屑。 “你!”燃风一时气结。他的左护使之位的确来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完全是靠着公主的怜爱才得以获得。说到底还是底气不足。 他目光虚虚的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男人,渐渐的软下了态度:“堂主说什么了?” “堂主说了不许动她,留她还有用处。你若是左手动她就砍你左手,右手动她就砍你右手。若是她死了那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堂主,直接把你五马分尸。丢到昆仑山上去喂秃鹫。”右护使声音温温淡淡,可处处却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 燃风全身一抖,低下头来恭恭敬敬的看着右护使半天才冒出一句:“领旨。”他眼神阴毒,可到底还是无可奈何。自己见他也不过几次,可想到平日里堂中所传的流言蜚语还是忍住了想要杀他的冲动。这种心狠手辣之人还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 “既然知道了那就带着那颗心滚吧。”右护使嫌弃的看着燃风满脸不屑。 “你等着!”最后一句滚吧彻底激怒了燃风的好胜心。他不甘的看着碧颜,良久漏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像是地狱里修罗的利刃,可怕的让人全身发抖。 良久,黑漆的密林只剩下两人。 “戏演的不错。”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斗篷,俊秀的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棱角分明。 “谢谢。”碧颜看了看洛岚轩擦了擦嘴角的假血,吐了一口唾沫,想到自己效忠的烬天堂到头来还是要杀自己心底不免的有些发凉。 小丫头造的这颗假心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希望它可以带着我们的疑惑找到烬天堂的老巢。洛岚轩看着自己面前那个默不作声的女人心生冷意:“你当真不知道烬天堂的老巢在哪?我告诉你,我不像南泠儿那般心地善良。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 碧颜的眼里渐起杀意,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片刻她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我要是骗你刚刚就揭穿了你的真面目,何必还等到现在?” 她见洛岚轩默不作声又补了一句:“至于烬天堂的位置我现在也不知晓。上一任堂主在世之时烬天堂的总部的确是在南蛮。而我最后一次见到上一任堂主也是在几年之前。” “那后来呢?”洛岚轩的眉头皱起,赶紧接下去问起。 “后来……“女子的思绪飘向很远:“后来老堂主死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有一日这个新的左护使找到我,说新的堂主上任了,任务就是潜伏在王后身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我问他新的堂主是谁。他不和我说,只是说烬天堂的总部换了。至于为什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洛岚轩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这么说查到现在唯一的线索那也只有烬天堂的总部在南宫而不是在南蛮。而且他们的目标是南泠儿的心脏。这种种线索的背后到底说明了什么? 那日耍歌堂节里。小巷里的妖魔说的不要再寻清灵玄花,全部人员都撤出南蛮王城又说明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想表达什么? 洛岚轩目光迥然的盯着前方。前路漫漫,未知的道路却一片扑朔迷离。他本想护住南泠儿,让她这一生平安顺遂。却不想还是拖她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捂住头痛欲裂的的脑子,踉跄的走回处所。见南泠儿一人正拿着医书蹲在灶台边仔细的翻看着书,恬静的小脸在烛光的萦照下娇嫩柔美。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起一点弧度,努力的带着一丝笑容捏了捏她的小脸。温柔的问道:“还在看呢?” “嗯。我看了碧颜给我的一粒解药。仔细的钻研了很久发现总是有一味药材不对。书上说千年的紫丹青是这药中最重要的药引子。可是我到哪去找千年的啊。”她苦恼的锤了锤头,见门边的两人正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你们成功啦?” “嗯,只要循着那颗心上留下的踪迹,就能找到烬天堂的老巢。”碧颜依在门边看着满脸灰尘的南泠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泠儿见状,抹了抹脸上的灰尘有些不好意思。 碧颜见她这样索性拿开她手上的书一下子放在灶台上:“既然现在想不出来就不要逼自己了。” 第一百零五章 炼制解药 “那怎么行。”南泠儿见状宝贝似的捧回怀里:“我答应你帮你做出解药怎么能食言呢?” 碧颜眼皮一跳,心里还是暖暖的:“死了就死了,反正我也不太想活。”她满不在意的挑了挑指甲。 却见南泠儿赶忙起身捂住她的嘴:“呸呸呸。快闭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怎么能说死就死,太不吉利。”她满脸认真的看着碧颜,小脸却涨得通红。 碧颜见状良久内心里无言而笑。她承认所谓的皇室没有一个好东西,而她却是真叫她意外。 这时旁边的洛岚轩却觉得自己完全就是那个多余的存在,他有些不高兴的一把将南泠儿搂回了怀里:“今天也累了,就不要再看了。反正你也研究不出什么。” “南泠儿有些生气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啪唧一下坐了回去:“我不。我偏偏就要研究出来有什么可以替代的。你们谁也不要拦我。”她撸起袖子,聚精会神的重新看起医书。月圆之夜就在几天之后,若是自己还研究不出解药那到时碧颜定又是特别难受。 她郑重其事的看着身边的女人斩钉截铁:“你放心我一定会解开你的毒,让你不再遭受那份煎熬。” 女孩坚定的面庞突如铁一般坚毅。碧颜看着她的模样不禁鼻头一酸。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人,只是她不知道为何现在却那么想哭。她压了压嗓子里的哽咽,临走之时还是不忘丢下一句谢谢。虽然有些僵硬,却是发自内心。 南泠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还好我救回了你,终于没有做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陪你吧。”洛岚轩拿过她手里的芭蕉扇,坐在她身边,扇了扇手里的扇子。见火越来越大,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泠儿,这怎么回事?” 南泠儿见状,忙把他推到一边:“赶紧添柴。”她麻溜的拿起手边的柴火填到灶台里面。 洛岚轩见状被凉到一边有点委屈的看着她:“你对一个外人居然这么上心?” “她是我的病人,我当然得上心。”南泠儿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嘴,全然没有在乎到后面人的感受。 “那我生病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上心。” “啊?”南泠儿这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何时生病了,我怎么不知?” “你看我现在就病了。”洛岚轩见此索性迷迷糊糊的诓骗起来。 “让我来看看。”她有些着急,这个大傻子怎么生病了也不说。她伸出手来欲放到他的头上。却感觉一道突如其来的拉力将她牢牢的揽进怀里,南泠儿大慌,急急忙忙的看了眼灶台。 洛岚轩见状舀起一瓢水,一下子扑灭了火势。好了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睡觉了。 “喂!”南泠儿急急忙忙的推了一下他。却见男人一把将他抱起,公主抱似的大摇大摆的走向院子。 一路上南泠儿都掩着面,一种羞耻感应运而生。 “洛岚轩!你快放开我!”南泠儿看着左右四处的眼神简直想钻进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不放。”岂料男人一句话会怼了过去。 南泠儿焦急的瞪着他,满脸通红:“我自己会走。” “你今天累了,我抱你回去。”男人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反驳的余地。 南泠儿见状白了他一眼:“你非得这样吗?” “是。”洛岚轩干脆利落的回她不留一点。 “霸道。”南泠儿狠狠的瞪他一眼。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异样。 片刻,男人大步迈入她的房间,牢牢的放入床上,捞过旁边的被子细心的盖在她的身上:“睡觉吧,我就在这陪着你。”他转身,躺在地上的地铺中。伸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抓住她的小手牢牢的放入掌心。 南泠儿扒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见地上的男人沉沉的闭着眼睛,良久小声的唤了一句:“喂,洛岚轩。”见男人没有动向,她又更大胆的伸出一条腿来踩在他的地铺:“轩轩~” 见男人依旧是闭眼沉睡,南泠儿的心一下子放到了肚子里。想着灶台上还没有煮完的解药,心里便有点着急忙慌。她小心翼翼的跨过男子的腿部。眼见就要过去的那一刹那! 突然一股蛮力将她猛的拉进了怀里,男人粗重的嗓音带着滚滚热气喷洒在她的脖根:“你能不能睡觉。”他满脸通红,就连耳朵都变得发烫。他很难想象小丫头再盯他一会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他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一把将南泠儿甩回床上,牢牢地替她盖好被子,语气却出人意料的微怒:“替别人着想的同时也请照顾好自己。你病了我会心疼。” 此话一出南泠儿着实有些意外,可细细品味却真叫人面红耳赤,她害羞地遮住了小脸。眼神却带有一些热意,乖巧的看着他点了两下头。郑重其事的闭起眼睛。说实话有他在身边自己睡的还真是安稳。不用怕刺客,也不用怕那些想挖她心的人。 一大早,南泠儿就赶紧爬起来跑到灶台边,看着冒起袅袅炊烟的烟囱心里不停的纠结。到底是缺了哪一味药材啊? 她还偏偏就不信了那个邪了。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害怕找不出? 哼!南泠儿机智的眼睛里冒出炯炯有神的目光。 这时厨房里帮忙的炊事班的老李头看着南泠儿半天摸不着头脑:“我说公主,您在这捣鼓几天了也没捣鼓出什么名堂,要不我劝您还是算了吧。看您那样也不像是……” “诶嘿,我说你个老李头,怎么说话的?”南泠儿这就不服气了。提起大铁勺就想与他理论个九九八十一条。想当年她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省中医药大学的。毕业时还是以也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啊。 她看了眼那干瘪的小老头,还是大度地摆了摆手。毕竟咱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和他一般计较。 “罢了罢了,懒得和你理论。”她蹲下来满脸受伤的看着锅里黑褐色的药水沮丧的叹了口气:“看来还真的是要啪啪打脸了吗?” 这时一边的老李头一边切菜一边回着她的话:“我说那碧颜小丫头气色看起来不好,要不先拿点鸡血鸭血给她补补。老身我再给她炒两个大猪肝。到时候往米饭上那么一浇。诶呦!别提多香了。” 第一百零六章 鸡血,鸭血,人血 南泠儿坐在火炉边,无精打采的摇着扇子:“什么鸡血,鸭血啊,我还给她用人血呢。” 诶!人血? 南泠儿的脑袋忽然像流星划过天际一般突然灵台一片光明。对哦,自己的血有那么多的神奇功效为何不在里面加一点自己的血呢? “老李头,你真的是……真的是太机智了。回头让皇兄多给你加一点这个月的月钱。”她兴致高涨的掀起锅盖。拿起旁边的菜刀,对准自己的小拇指一割。 殷红的鲜血瞬间顺着伤口洇洇的倾泻而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到大锅里面。 老李头大眼瞪小眼的在一旁看着她,二丈摸不着头脑:“我说公主你弄啥嘞?俺说的是鸡血鸭血,不是你的血。” “诶呦,老李头你放心吧,本公主做事从来都是十拿九稳,你就安安心心的给她烧两个大补的菜吧。”南泠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交待。 老李头转而一脸无语的看着她,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南泠儿得意洋洋的甩起大铁勺。片刻见熬的差不多了,端出一只小碗盛了进去。满心欢喜的端到碧颜的房间。 “碧颜你在吗?”她伸出手来敲了两下门,回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人呢?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吗?算了先放到她的房间吧。 南泠儿推门而入,却见女子正全身抽搐的倒地不起。 她惊的连忙放下汤药,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她焦急问道:“碧颜,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却是女子含糊不清的喘息:“疼!” “碧颜,你振作一点。”南泠儿晃着她的身体,此刻她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她急忙单手摸上她的脉搏。心里却不免大惊。今日还没到月圆之夜就开始发作。此毒怕是已经到达了她的心脉。若是再不及时救治怕是华佗再世也难以妙手回春。她伸出手来忙封了她的穴位。端起旁边的药送到她的口中。 虽不知到底有没有作用,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岂料女子刚一入口就哗啦一下吐了出来,蹙着眉头满脸痛苦:“这是什么?” “是解药,你快试试。”南泠儿端着药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却见女子满脸质疑的看着她:“怎么和我的解药长得不一样?” “你们那浓缩就是精华,可我这也不差。里面可是还用了本公主的……”南泠儿想了一下还是欲言又止。算了我现在和她说怕是她要喝不下去了。 “用了什么?”碧颜脑子懵了一下,也不顾噬心之痛,艰难的爬起。这小丫头片子向来脑子里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道她到底往汤药里面加里一些什么东西,怎么第一口尝起来甚是腥味,简直难以下口。 南泠儿见状眼咕噜一转从怀里掏出一粒橘子糖放在手里:“喝完就给你吃,保准让你药到病除。” 碧颜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罢了,既然自己已经背叛了烬天堂想必也弄不出解药了,何不相信她姑且一试。 女人忍着剧痛,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灌入喉咙。南泠儿见状眼疾手快立马把橘子糖塞进她的嘴里,一面问道:“怎么样?” 碧颜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南泠儿伸出手来解开她的穴道。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直穿心肺。碧颜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口黑血顺着她的嗓子喷涌而出,在地上仿佛如朵朵盛开的红梅刺眼妖艳。 “碧颜!”南泠儿尖声叫起。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按照药方来的。小丫头二话不说,扶起她的背部运气。一股真气缓缓的流入碧颜的身体。如一股暖流一般滋润着她剧痛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药效刚到的原因,加之配合那一股真气。此时碧颜的身体就像是漂浮在云端的鸟兽,自由轻盈。仿佛困扰她多年的毒气在此顷刻消散。 良久两人喘着粗气。南泠儿脸色苍白的看着碧颜,连忙摸起她的脉搏。此时不似刚刚那般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强劲有力的跳动。 南泠儿欣慰的看着碧颜,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她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颈子,欢呼雀跃:“碧颜成功了!成功了!” “成功了……吗?”女人虚弱的坐着,周身却感觉被一团清气包裹,说不上来的舒服弥漫全身。 她没想过自己这一辈子居然可以摆脱这毒的控制,说到底还是这小丫头的功劳。内心的感激如泉涌般汇聚于胸。 “谢谢。”碧颜握了握她微凉的小手。见她的黑眼圈快要挂到了下巴,于是怜惜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快去睡吧,我没事了。” 南泠儿见状也伸了个懒腰,这几日她的确是睡眠不佳,有时半夜还得去看看那解药熬制的怎么样。现如今自己的心头大事总算是放下一件。她踉跄地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给你开了个小灶,中午老李头给你送份好饭,记得全部吃完。” 女人看着扒在门边的南泠儿无言而笑的点点头。 突然,她起身一把拽住南泠儿的手,一个印记随即附着到小丫头的手上。 南泠儿有些愣神的看着这个一点一点消失的印记满脸恐慌:“这是什么?” “这是南蛮的主仆灵迹。一旦签下契约便生死相随。你以后便是我的主人,也是我护的人。若有人敢欺负你,你只要喊我的名字,我便顷刻而来。”女人声音依旧如从前一样冰冷,可却偏偏带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南泠儿见状痴痴的点点头,可困意却难以抵挡。碧颜见状,把她一把推出去,命令道:“快去睡觉。” “哦哦。”南泠儿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这碧颜就这样归顺于我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歪头细想半天得不出一点理由。苦恼的闭了闭眼睛。罢了罢了,她既然回头是岸那我就理应救赎她。于是小跑回屋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叹了口气。诶呦喂,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第一百零六章 长生鞭魔 “别急,一个个来。”南宫翎羽同洛岚轩坐在红木桌后整齐有序的指挥着排队的人群。 “我说岚轩,这样真的可以去除他们体内的魔气吗,要是弄出人命了可不好。毕竟咱们也不是南蛮的人。” “无妨,小丫头自有分寸。若是出了事,我替她但着。”洛岚轩看着阳光下眉眼如画的南泠儿不禁心生荡漾。 南泠儿拿着长生,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老人心有不忍:“我说老爷爷,要不您就算了吧,我这一鞭子要是打到您身上怕是非死即残。您留着体内的魔气只要不轻易动用是伤害不了自己和其他人的。” “姑娘是看不起老夫?”老者眯着眼睛一脸不屑。 南泠儿见状连忙摇手:“没有没有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怕您……” 话还未完只见那老者横空一掌竟然生生的劈开了面前的木桌。 南泠儿吓的眼睛睁的快要掉到了下巴。她忙推笑道:“对对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抽您,抽您。”南泠儿摸了摸头上的细汗,抬起长生“唰”的一下抽了下去。 那老者居然一声不吭硬生生的扛了下去,随后穿好衣服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南泠儿面面相觑的看着身后守卫的碧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原来真的是高手在民间…… “别急,排队叫号。不要插队,都能抽到。”南泠儿所幸扯了一嗓子。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眼见夕阳就要落山南泠儿举着酸麻的胳膊不自在的扭了几下:“你说这南蛮怎么那么多人与魔做交易啊?” “自然是逼的。”碧颜冷冷的开口。毫不意外的看着南泠儿一字一句。 “啊?”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疑问。 “妖王为了获得王位,自愿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族,可他手下的人却没有一个乐意的。于是王便以他们的家人性命作为要挟。于是便有了如今这副局面。” 南泠儿看着碧颜滔滔不绝的说完心里总算有些知晓:“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这么积极的来挨鞭子。” “总之我会保护好你。”碧颜撇了她一眼,随后看了眼洛岚轩即刻默不作声。 一旁,南宫翎羽却见洛岚轩的脸简直要拉到了地上。不禁直摇头,滋滋滋,连女人的醋也吃,真是醋精转世。 “累了这么几日,不如今晚出去转转吧。”南宫翎羽看着天边的晚霞心情舒畅。 “好啊。”南泠儿拍了拍手,活动了一下胫骨,想到这几天一直忙于“工作”许久也没上街上好好走走看看。 她扭头拽起洛岚轩的手兴高采烈:“一起?” 男人迟疑了一下。他性格喜静,从不喜欢到那些人流密集的地方,如今看着小丫头满脸喜悦的样子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他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淡:“好。”眼角的笑意却难以掩藏。 “既然这样,那这次就由本王做东请客吧。听闻王城中央有一家天字招牌的酒楼。那里厨师烧的特色菜堪称一绝。不知各位可有兴趣?”南宫翎羽看着众人得意洋洋。 “既然是皇兄请客那自然是要好好的宰一顿才对得起你的良苦用心啊。”南泠儿嬉皮笑脸的看着洛岚轩,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更加大胆的,朝他说道:“不如带上墨竹吧,好歹也是一同出生入死过来的。” 身后,墨竹微微的怔了一下身子,眼神却是难以置信。他何德何能…… “属下不敢。”见洛岚轩的脸色还没有变化,于是立马跪地推辞。主与仆本就是天上与地下。他没那个福分,也没有那个资格。 见墨竹这样,南泠儿不免撇了撇嘴,一把搂过碧颜朝着地上的男子证实:“你瞧碧颜就不会拒绝我。” 却不料碧颜却一把闪躲了过去,抱紧怀里的剑,满眼冷煞:“若不是你,我自然是不愿与他们同去。” 却见对面洛岚轩的脸早已黑到了一定的极点。他呵斥的看了眼墨竹:“今日没有主仆,你不必跪着。”可心里的醋意却源源不断。到底是自己多虑了,还是自己被这个小丫头早已折磨的似人非人。 华灯初上,泗水河边波光潋滟。南泠儿提着裙摆径直地走到二楼雅间。这儿果然是不同于其他一般的酒楼,一楼建有唱台,供人观赏歌舞表演。二楼周围装饰皆绫罗绸缎,临河而建,放眼望去一片美景流连忘返。 这时,一个娇媚的娘子千姿百态的含笑而来:“客官要点什么?”她地上手里的菜单。 南宫翎羽接过,看了两眼:“本公子也看不出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不如就把你们这的特色菜全部上一遍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放到那娇娘子的手里。 那人见状忙收下,满脸喜色地朝着旁边的小二唤道:“上好酒。” “好咧!” 南泠儿在一旁咽了口口水,看着自己的皇兄不禁疑惑:“你平日里都是如此阔绰吗?” 南宫翎羽转头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嬉笑:“怎么?平日里父皇给你的月钱不够?”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可怜我钱少么。南泠儿眼咕噜一转,她虽算不上生活拮据吧,但也绝对算不上阔绰,有时宫女出宫采买,她还的精打细算。此时就像是看到大金主一般,咕咚一下抱住了他的肩膀死死的也不撒手:“少,少的可怜。”又抬头嘿嘿的看了他一眼:“若是皇兄能资助点那是再好不过了。” 旁边,洛岚轩的脸却拖在地上。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丫头说这些,难道真的是自己疏忽了? 他轻声的咳了两声,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提溜着她的后领一把逮回了身边:“以前怎么没听你讲过?” “南泠儿诶呦一下跌回了座椅,被弄得懵懵的,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回他:“我穷难道要和你报告?” 洛岚轩此时被怼的竟不知拿什么回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一旁,南宫翎羽却掩面而笑,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洛岚轩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这些日子可叫他大开眼界。 他敲了敲洛岚轩的肩膀:“既然这样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以后的吃穿用度全部由你付出,这样也省了一笔不小的国库开支。” 第一百零八章 醋王诞生 “啊?”南泠儿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扭头看去却见洛岚轩原本发青的面庞蒙上了一层别样的红晕。 男人伸出手来敲了下她的小脑瓜,看着渐渐上齐的菜品,拿起筷子塞了一个进她的嘴里,默默道:“吃菜。”嘴角却弯起一轮明月。 南泠儿捂着嘴,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得呜呜呜的干咽了几口。 这时,台下唱台里几个男伶拿着乐器穿着纱衣款款而来。 “不知小人可否为各位献上一曲?”这时一个穿着淡蓝色纱衣,面容恬静姣好的玉面男子拿着长箫翩翩而来。 本是满口塞菜的南泠儿,听到这似水般柔情蜜意的声音一时间顿住了筷子,呆呆的往上看去。 只是第一眼她就彻底震住了神,手中的筷子顺着她的指缝“啪嗒”一下滑落在桌子上面。 她承认来到这个世界身边一直不乏帅哥围绕,有禁欲系小狼狗洛岚轩,有阳光型大男孩凌寒,也有沉默寡言型楚瑾, 还有呆若木鸡型的……她默默的扭头想到了旁边的墨竹…… 如今眼前的这位却是十十足足的魅惑型。那微挑的丹凤眼,加之一点泪痣承托。波光潋滟的眸子提溜婉转,目含秋水直勾勾的瞅着南泠儿目不转睛。 南泠儿一时看呆了眼,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小小的戳了下自家哥哥的胳膊,附在他耳边小声问道:“皇兄,你找的男歌姬?” “是啊。”南宫翎羽捏了捏她的小脸,不以为然:“这几日你也累的够呛。皇兄我特地找了几个漂亮的美男子供你消遣。”说完他偷眯眯的看了眼对面的洛岚轩,却见他的脸早已黑到不能黑的地步,简直是可以用地狱恶魔来形容。不紧打了个冷颤。 南泠儿见状大惊:“都是服务我的?” “自然。” “那这么讲我就不客气了。”她脑袋里盘算着到底吹奏什么曲子好。却闻身边骨骼早已攥的咯吱作响。 南泠儿猛的抖了一下,摸了摸身上鸡皮疙瘩,心里不禁疑惑怎么空气忽然变着这么冰冷? 她刚要起身,就觉得身边一股蛮力突然之间将她拽到了座位上,一双锐利的眼睛带着怒气直勾勾的看着她:“我看你敢!”咬牙切齿间尽是一片怒意。 南泠儿不禁抖了一下,她可是头一回见着洛岚轩如此大的火气。一脸不知所以的她看了眼前面那妖冶男子的面庞,有些尴尬的扬了扬手:“你们开始吧。” 突然,一声暴戾的声音孤独的划破寂静的局面:“我看谁敢!” 在场的人皆被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色铁青的洛岚轩一时不知到底怎么? 男人宽厚的大掌一把拉起了南泠儿瘦弱的胳膊走向门边:“你若想听曲我回去吹给你听。何必在这花钱听他吹。” “又不是花你的钱?”南泠儿不知所以的一头雾水,明明是皇兄找来为她消遣的,这男人到底又怎么了? 洛岚轩老鹰般的眼睛一下子瞄准了南宫翎羽,嘴上不说但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冷意。 南宫翎羽见状尴尬的咳了一声,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我说岚轩兄,几个男伶而已,何必这么大的醋意?”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岚轩随即捂嘴乐起。没想到堂堂将军却和府门内的小女人一般争风吃醋。 当听到醋意二字时,南泠儿这才转过脑筋。 她天生爱情愚笨,历经生死离别后方才知道他的心意。 “你醋了?”南泠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继而拉了拉他的袖子,却见男人依旧脸色铁青。 当下南泠儿心神不宁,她从未见过洛岚轩如此不理会她,今日还是头一回。她伸出手来摆了摆,朝着那几个男伶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会心领悟旋即退了下去。 “莫要气了,他们几人已经走了。”南泠儿语气和缓的劝解。 男人见状扭头,果真刚刚站在屋内的几人不见了踪影。他的心猛然的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走回了座位,朝着满脸高深莫测一旁看戏的南宫翎羽微微有些怒意:“太子殿下,恕臣斗胆一句。公主年纪尚小,涉世未深,若是早早地接触了这些怕是对她的身心健康有不大好的影响。” “好好好,就依你的话。”南宫翎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南泠儿边上的男人。又补了一句:“既然男伶看不成,那就看看女伶吧。”他刚抬起手来,就被男人猛然打断。 “不可。”洛岚轩脸色变得铁青:“公主年龄尚小,不适宜看这些红尘酒楼的卖唱。既然是吃饭那就得一心一意的吃饭。” 南泠儿却被弄的一懵,她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这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立马张口反驳:“我想看看和宫里的有什么不一样。” 却见旁边的墨竹和碧颜脸色却微微潮红。 南宫翎羽仔细的看着洛岚轩,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心中的迷雾却渐渐的烟消云散。他故意安排这一场戏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几分心是真,几分心是假。曾以为洛岚轩只是为了权势巴结自家妹妹,现如今却不见得是那样,看起来还颇有几分真心:“皇妹,既然洛大人不喜那咱们就不看了。” “啊---”南泠儿颇有几分扫兴的叹了口气。既然今日他是东家,那自然是得听他的安排。本想着看点节目助兴,如今看在是打了水漂。南泠儿百般无聊的夹起碗里的菜像是味同嚼蜡一般无趣。 这时旁边包间匆匆跑来一个男子,朝着南宫翎羽和洛岚轩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不知可是南宫的太子殿下和洛大将军?” “何事?”南宫翎羽面色骤然凝固,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神经不免紧张。在这儿认识他们的也只有达官显贵,寻常人家因该是没有见过。 “我们家主人想请二位到隔壁一聚,不知可否赏脸?” 洛岚轩扭头与南宫翎羽面面相觑,袖子低下的手不禁微微攒紧。 “那我要是说不呢?”洛岚轩放下手里的酒杯,重重的灌在桌上,“哐”的一下酒花四溅。 对面那人似乎也并未害怕,眼神忽然狠戾,他一把抽出刀来咬牙切齿:“那就休怪在下无理了。”他往前一挺,霎时间刀光剑影冷风飕飕。 第一百零九章 醋王诞生(二) 洛岚轩见状冷哼,拔出苍山一举拦下他的攻击,气如长虹,一气呵成。眼花缭乱间那人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请吧。”洛岚轩放回剑,对着门帘做出了一个逐客的手势。 “洛大人好大的火气,不就是想小聚一下何必这么大的怒火?”这时门口一个穿着朱红华服,面色森白的男人唇红齿白似笑非笑的依在门边看着屋内的狼藉? “你是何人?”洛岚轩握紧手里的剑,目光肃穆。 “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瑶族祭司,景熙。”男人邪魅一笑竟比刚刚那个男伶还要妖上三分。 景熙!南泠儿瞳孔猛的收缩。她在南蛮这么多日多多少少也对这四族略有耳闻。听闻这个景熙是瑶族这百年来最年轻的祭司,可实在过于神秘,见过他真正面目的人却少之又少,今日一见倒是颇有几分震惊。 洛岚轩:“不知祭司大人特地前来所为何事?” 景熙见众人态度并不友好,也不以为然。毫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的一屁股坐下:“洛大将军爽快人。可是……”他眼神扫了扫旁边的几人略有尴尬的咳了两声。 洛岚轩会意,看了下旁边的南泠儿,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你先出去一会。” 南泠儿见状有些郁闷,今日本是她潇洒快活的日子,可惜却被这景熙全盘打乱,真是扫兴。 她转身而出,只留下南宫翎羽和洛岚轩待在里面。 她百般无聊的站在走廊,看着下面歌舞升平的酒楼,内心却泛出一丝波澜。不知这个景熙到底所为何事,神神秘秘的让人如何也猜不透。 良久,她趴在栏杆上,早已迷糊的闭起了眼睛,却感觉一股温柔的力量将她牢牢的揽进怀里:“走了,回去睡。” “呜----”南泠儿揉了揉眼睛睡眼迷离的看着洛岚轩,满脸憨憨:“好了?” “嗯。”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宠溺含笑:“好了。”顺手将她背在背上。稳稳地将她带回院子。 看着床上睡眼朦胧的南泠儿,洛岚轩不免失声而笑,走到一旁拉起地铺,静静地躺了下去。看着月光下笼罩的小丫头,心就像是化水了一般,温柔荡漾。 侍女甲:“你们听说了吗?新王两日后登基。” “你从哪听到的?”侍女乙惊。 “这都不知,王城中早就传遍了。” “可那斯儿可是妖族之人。南宫那边来的人就不怕他们有再反之心?”侍女丙有些狐疑。 这时身后一声轻微的咳嗽传入耳膜。旁边几个侍女面面相觑,皆微微行礼:“见过南小姐。” “你们说两日之后斯儿要当王?” “回小姐话是的。” 南泠儿蹙眉,这斯儿不过是一个黄发小儿,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了王怕是有诸多不妥吧,且不说她处理事务的能力,单说这智商和情商就令人堪忧。她迈着小碎步走向前厅。 “若让我俯首称臣也可以,除非洛大将军留下来。我就答应你。”此时的斯儿不似之前那般无理取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王者该有气度。 南泠儿本站在帘子后面,却听小姑娘这番话有些急恼:“洛大将军是我朝的功臣岂能你一个小小的附属国说要就能要的?”南泠儿也不甘示弱的站了出来,她向来与这小孩不对付,今日又在挖她的墙角,若再不出来怕是人就要没了。 大厅内南宫翎羽和洛岚轩有些诧异。南泠儿走到斯儿的面前带着一副正宫娘娘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她:“若我记得没错,斯儿殿下是与景熙大祭司定有婚约的吧。若是到时候传出些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我们家岚轩可不负责。” 说完她狠狠的撇了一眼小孩,眼神却深深的要剜出肉来。若不是她之前听碧颜八卦,她还不知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独特的奥妙。 “你威胁我?”斯儿全身气得发抖,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可恶:“你想怎样?” “作为一个头脑清晰的人我劝你,不管是当王也好,还是嫁作他人妇也好。始终要记住一点,若是你动了我的人,我定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你!”斯儿早已被气得脸色铁青。 南泠儿见她眼神不善,心里的恶心翻江倒海。从前她只觉得这个小姑娘顶多是任性。今日一见却是城府极深,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不到十岁小孩说出来的话。是自己轻敌了。 她理了理微乱的袖子,冷目相视:“从今日起,你登基的所有事务交由我全权负责,就不劳烦业务繁忙的洛大将军插手了。” 此刻男人的眼角终于弥漫出一丝笑意,像是如释重负一样。 “你要软禁我?”斯儿震惊,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会来这一手。怒不可遏,当即就觉得一口血像是要被气上来一般。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她向前捏住斯儿的下巴,前所未有的王者气度扑面而来:“我不过是觉得你我都是女子,自然口味也是差不多。他们男人不懂……” “你!”斯儿还未发出叫喊,就被南泠儿的手甩到一边。 “我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才敬你三分,你若再是这般得寸进尺,那就休怪我无情!你这个王能不能当还是另外一回事!”南泠儿拉起洛岚轩的手霸气的走出大厅。 厅外南泠儿原本板正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颊,一脸幽怨的看着洛岚轩:“你就这么不会拒绝啊!还得我这个正宫娘娘出手!”她吧唧吧唧的打着洛岚轩的胳膊心里却半点没有解气的爽感。 男人丝毫未动的站在原地,良久见她打够了,一把将女孩揽在怀里,反复地搓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夫君这是生气了?” “没有!”南泠儿揉了揉鼻子故作淡定的扭头。可内心的火气却依旧难以平复。 却不料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离斯儿远点。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南泠儿神色突然紧张。 “你可记得前几日来找我的景熙?” “记得,怎么了?” “你可知他想当摄政王。”洛岚轩叹口气,他本不想扯入南蛮政治混乱的局面。可如今却不得不委身妥协。他们早已是局中人,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一场乱世纷争中护她周全…… “所以这就是她想让你留下来的原因?”南泠儿的心突然拔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刻如此害怕。 “那你会留下来吗……”南泠儿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她从未如此害怕。 男人见她鼻头发红,自己的心里却不免一暖。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满脸宠溺:“你在哪我便在哪,生死不弃。” 此话一出,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般深深的扎进了南泠儿的心里。她望着彩霞,心却像风儿一般畅快。 第一百一十章 登基风云 登基当日,百鸟朝凤,天边彩云绽放异彩。四族之人朝列在道路两侧俯首称臣。斯儿坐在巨大的彩车上看着身边的骑着高头大马的洛岚轩心思却无比凝重:“你真的要这么做?让景熙做摄政王?” “他是瑶族祭司,外臣相信他可以辅佐殿下。”洛岚轩毫不示弱。眼前这个丫头人小鬼大,野心勃勃。若不找一个人约束怕是成日后大患。好在那日景熙自己找上门来,也解决了他的许久以来苦恼的事情。 “你就不怕景熙反了?我才是这南蛮的王,我劝洛大将军别忘了!”斯儿语气胁迫,毫无一个十岁小儿能说出来的话。 “那臣也劝殿下最好安分守己。我南宫皇帝的诏书已于昨日送达太子殿下手里。你们南蛮内忧外患,若是不想灭国,我劝你最好服从我们的安排,以免弄的一个身死国灭的下场!” “那我要是就不服他呢?”斯儿紧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殿下与景熙大祭司本就定有婚约。同为连理,又何必互相折磨?” 互相折磨…… 此话一出,女孩眼神一怔。她要了要嘴唇,欲言又止。她与景熙的确定有婚约,可两人相差八岁。况且他狼子野心,若是有朝一日他杀了自己这种苦又何出去说? 洛岚轩见她眼神执拗,也懒的劝说,丢下一句话来:“你别把人想的那么坏,也许他只是想好好保护你罢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良久女孩手指微攥,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给自己摆了一道。如今自己也没什么能和他谈判的筹码。看来想除景熙还得来日方长。 花车游行的队伍慢慢的驶到城门里,两岸万民欢呼。四族长老看着小小的人儿,心里不免担忧。这丫头能担任大任么?南蛮可经不起折腾了。 南宫翎羽等人依次坐在高台两侧,端正的看着颤颤巍巍一步步走上祭祀台上的小丫头,心思复杂。 这时身着黑色莽服的景熙大步迈前,在一旁牢牢扶住了身形纤弱的斯儿:“小心。”妖媚的眼神却折射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斯儿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印象中的景熙可是神秘莫测,眼放寒光,可从未有过这样子的柔情。莫不是眼花了? 片刻两人上完香。南宫翎羽拿着诏书端步走来。以往南蛮新王登基都是由外交大臣宣读,今日他来了,这种重担自然是落到了他的肩上。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余闻皇天之命不于常,唯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实其宜也。今闻瑶族长公主之女斯儿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有尧舜之相,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堪担神器。朕为天下苍生福泽计。立为新王,肇基王胄,承天应人。瑶族大祭司景熙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封景熙为当朝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钦哉!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他们原本只是猜测南宫皇帝会安排一个摄政王辅佐新王,可却万万没想到竟是景熙。那个杀伐果断,冷面无情的男人。 斯儿看着南宫翎羽手上的圣旨,却久久不能接下。她不愿自己成为他人的俘虏。 景熙见状,却并不在意,起身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诏书,磕头:“谢皇帝隆恩。” 他收起诏书,拉着旁边那个执拗的小手,脸色肃穆:“从今日起,这就是你们的王。若有不服杀无赦。” 台下众臣见状,纷纷跪地参见:“臣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谢殿下。” 本在众人都松下一口气时。突然台下传来一声嘶吼。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男人二话不说,在众人始料未及之时,猛的冲上高台,一把掐住斯儿的喉咙,颜色血红。 “一个杂种也能当王!我不服!”说完他就要拧断脖子。一旁景熙大惊,抽出剑来,手起刀落。 那人见状赶忙甩开手,大怒:“景熙,她不过是个杂种,你竟在这为虎作伥。你难道不知羞么?” “她既然是王,那我便是用一生来守护。这儿轮不到你随意造次。”他伸手指着黑衣铠甲的男人,满脸怒气。 斯儿在后,看着男人满目震惊。这男人究竟是何目的。自己死了,他岂不是更容易当上王? “你何不让他杀了我?”女孩语气冰冷。 岂料男人勾嘴一笑:“你若死了,我岂不是成了鳏夫?” 女孩脸色一红,不再接话。 景熙见状,剑花一开,旋转着周围的冷风,飞速的朝着那个男子袭去。 男子见状,眼色突然血红,黑烟滚滚,身上的皮肤像是火山熔岩一般滚烫发红。每走一步就留下深深的烙印,周围的温度瞬时拔高了几度,所到之处弥漫着灼烧的印记。 南泠儿面色肃然,她以为自己早已灭光了所有人体内的魔气,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她攥紧了怀里的长生一言不发。 这时,男人带着火一般的温度咆哮的朝着斯儿攻来。 景熙见状,急忙避开,顺手将斯儿抛起,稳稳地落在洛岚轩的怀里。洛岚轩见状,急忙一手甩给来南宫翎羽。 就在此刻,那怪物发疯似的朝着调转方向朝着斯儿而去。 南泠儿见状二话不说,掏出手里长生朝着地上狠狠一抽。 “唰。”的一声霎时间地面砖瓦四分五裂。洛岚轩见那怪物正在发呆之际,索性凌空一跃,朝着他的胸口狠狠一插,霎时间鲜血淋漓。混着滚烫的血液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 熔岩一般的鲜血到处倾泻,所到之处燃起熊熊大火,大臣见状,无处逃窜。 旁边南宫翎羽见状放下斯儿,施了个咒法。一层淡金色的保护罩顺着她的头顶缓缓而下:“你在里面好好呆着,我去救他们。” 话刚说完南宫翎羽一跃而下,火场内呼喊的人群纷繁杂乱,烟熏火燎下迷人眼球。 南泠儿摸着长生,对准那个巨大的怪物狠狠一抽。就像是刚刚洛岚轩次的那一剑一样。霎时间火花四溅。更大的熔岩像瀑布一般喷涌而出,南泠儿惊呼,这可是她用长生头一回遇见这么古怪的事。连着把手一起灼烧手心。南泠儿疲软的躺倒在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登基风云(二) 洛岚轩大惊,收起刀来,赶忙回到南泠儿的身边,抱起她来,看着她通红的小手满脸焦急:“泠儿!” “我没事……”南泠儿看着那怪物匍匐在地的模样心里却有了几分胜算。自己虽全身灼烧的的痛感,但是对方却也伤亡惨重。 洛岚轩眼中的怒火越来越大,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来回穿梭,像是一火种,激发起他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力量。左手的苍山不似以往那般冰冷。此刻竟然发出来低低的嗡鸣声。 他举起剑来,长发顺着脸颊不断的纷飞,冷峻的外表不带一丝的温度,像是天上的战神,杀伐果断。 天地之间电闪雷鸣,闪电夹杂着狂风,呼啸着朝着他汇聚,巨大的风暴,将他团团围在一起。仿佛他是中心,这个世界的中心。 原本幽蓝色的龙气在此刻完全变成金色,带着浩瀚宇宙的咆哮,朝着那怪物扑去。洛岚轩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在不停地涌动,像是远古记忆里的一个闸道,带着深沉的叹息在他的记忆和身体里不停地游荡,熟悉却又陌生。那金色的龙气就像是有了思维一般,张开血盆大口。 轰然之间,气吞山河之势,万丈烟波在浩瀚无垠的龙气之上不断地翻滚。金色的龙鳞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磅礴之气一览无余。 场内狂风大作,众人掩面。可巨大的狂风还是将人挂的东倒西歪。南泠儿忍着身体的疼痛,勉强的抓住身边的栏杆维持着身形。 却见洛岚轩似天神一般光芒万丈。此刻,她的脑海不断地划过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像是自己的却又如此陌生。 只见男人,握紧手中的苍山,气拔山河。眼中星子闪烁。 仰天长啸! 轰然之间,万里黄沙顺着他的剑气咆哮如雷,席卷着周围的烟尘如龙卷一般旋转而去。 顷刻,世间一片寂静…… 洛岚轩缓缓地落地,满身杀伐的看着化作普通人形男子,面色如水。 “你输了。” 男子瘫倒在地,绝望的擦着嘴边的鲜血,满身愤恨。 洛岚轩收起剑来,他不知自己的体内为何会有这种可怕的力量,可用起来却无比的熟悉。他扭头看着满身凌乱的南泠儿,心里不禁柔软。定定的朝她走去:“没伤到吧?” “我没事。”南泠儿淡定的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朝他咧出了一个微笑看着受伤的的人群赶忙吩咐:“快去帮他们,我没事。” “好,我先扶你过去。”他轻柔的搂过小丫头。 此刻下面早已满是侍卫,男人见自己逃脱不得。心中早如死灰。于是用尽全身力气飞身一跃,强行突破南宫翎羽设下的结节,忍着结节带来的灼烧感,凌空一把抓住斯儿揽在怀里,狠狠的抓住她的脖子,凄厉鬼笑:“你个妖族小杂种还好意思来这当王。我呸!我全家老小都葬身于妖族王室毒手,今日我死也定要拉一个垫背!” 众人大惊。谁也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发展。 千均一发之际!景熙二话不说,夺过旁边侍卫的的箭,瞄准眼前那个嚣张的男人。 “嗖”的一下。 斯儿只觉得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脖颈之后,身后男子目眦尽裂,张牙舞爪的抓住女子的脖子妄图用最后一丝力气杀死对方。 景熙见状朝前飞扑,一把拉住女孩纤细的胳膊狠狠的揽在怀里:“莫怕。” 斯儿见状看着对面直穿心脏的箭羽,心里不住的发抖。看来这王位的确是不好坐。 景熙看着地上的死尸,面目肃然:“若有其他人不服,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底下大臣一片寂静,大家大眼瞪小眼心惊胆战的看着,一言不发。再也无人敢对斯儿的身份多加揣摩。 所谓帝王家不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衣服都收拾好了吗?”洛岚轩看着清闲自在的南泠儿,满脸担忧。今日便要启程回去,却见这丫头丝毫没有要收拾的行李的意思。 “呜----都交给碧颜了。”她转换了下二郎腿的姿势,含着糖果口出不清的回他。 一旁碧颜拿出一个包裹放到她的身边:“都准备好了,出发吧。” 南泠儿见状从板凳上跳了起啊来,伸了个懒腰:“那好,我们出发吧!”她元气满满的的迎着太阳,大步昂首的走出别院。来到南蛮已经将近两月,这儿的局势在皇兄和洛岚轩的治理下趋于稳定。那些不服管的叛党也在景熙的高压政策下纷纷臣服。 说实话她还真的有一点不想走了。这儿不似南宫,行为举止皆受管束。这儿民风淳朴开放。相比于自己那勾心斗角的皇宫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怎么不想走?”洛岚轩看出她的小心思,无言而笑,温柔的将她揽进怀里:“别怕,回去后大家都会护着你,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杀你。” 南泠儿却摇摇头:“我只是不喜欢南宫的生活。在那里我总是觉得自己是一只笼中鸟,随意的供人观赏膜拜罢了。”她黯然失色,不知以后这么美好自由的日子何时才能再次到来…… 洛岚轩的心猛地一沉,语气却有些僵硬。他竟从来不知小丫头不喜欢皇宫。 南泠儿并没有太在意洛岚轩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自顾自的走进马车朝着一旁愣神的洛岚轩喊道:“该走了。”今日极行,后日就可到最近的驿站。 洛岚轩良久见状点点头,心思复杂的骑上高头大马。 一路上,军队如浩瀚长龙蜿蜒起伏的离开王城。南泠儿撩开窗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城门,竟在城楼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遥遥挥手告别。是斯儿和景熙! 真是没有想到,自那日登基之事后,两人的关系却变得紧密了起来,不像刚刚开始一般针锋相对,如今看来却颇有一番滋味。 她放下窗帘,看着边上闭目养神的碧颜小声问道:“碧颜,你说斯儿和景熙会成亲吗?” 碧颜睁开一只眼睛,上下打量下笑嘻嘻的南泠儿:“怎么还把她当做你的情敌?” 南泠儿一听耳朵红起。她“吧唧”一掌拍在碧颜的身上,替自己辩驳:“胡……胡说八道。” 碧颜见状也不想再逗她,于是实话实说:“他俩有婚约,纵然是斯儿再讨厌景熙大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俩是定了天命的,违者必遭天谴。” “这么严重?”南泠儿惊。 “嗯哼!”碧颜闭上眼睛,拉过旁边的被子一把盖到了她的头上:“睡觉,别吵我。” “哦哦。”南泠儿露出一个头来,百般无赖的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拿出小画书津津有味的读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皇子逼宫(一) “皇上,太子殿下的军队凯旋。现在大概只有一两日的路程了。”一旁罗公公兴高采烈的小声告诉皇帝。自从太子亲自率百万大军出征,宫中便是李将军只手遮天。偏偏这段时日国师又不在宫,处境简直举步维艰。如今太子殿下回来必定是能解决这燃眉之急。 “好……”皇帝咳了两下,急忙掏出手帕。张开掌心却见是一片殷红。 “皇上!”罗公公大惊,朝着门外大呼:“传御医。” “不要!”南宫煜璃一把拦住了他急忙阻止:“你觉得朕久咳未愈,那些太医院的人难道没有动点手脚?” 罗公公急的满头大汗:“可是陛下,您以往只是咳嗽,今日却是咳血了,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煜璃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满脸愤恨:“他李将军在将莲贵妃嫁给我之前就算记好了一切。如今不过是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贪婪,急不可耐罢了。想要早早的毒死朕,却没想到朕竟然硬生生的挺了那么多日。”他强撑着身子一脸愤恨:“哼只是朕当时大意,将禁卫军的兵权交与大皇子手中,如今看来是覆水难收了。” 他看着门外那些不熟悉侍卫的身影满脸悔意。 “这几个月我让你查李氏一族和莲贵妃的事你可查了?”这时南宫煜璃猛然想起,他要替他的翎羽排除一切障碍。 罗公公小小的看了眼四周,悄咪咪的抽出一张密信递到他的手中:“陛下,您看完,可别生气……”如今现在到处是隔墙有耳,能调动查事情的秘密军队也只有这一支了。 大殿内一片肃穆,南宫煜璃的眼睛猛然睁大,一口鲜血膨涌而出,他大掌砰的一下灌到桌上,发出剧烈的震动:“她怎敢!怎敢!”南宫煜璃的心一阵顿疼。 罗公公见状,赶忙上前扶住:“皇上,您别气了。这样子太子也有少了竞争对手。” 南宫煜璃捂着疼痛的胸口,猛的吸了几口气,脑海里却嗡嗡作响。他要忍,忍到太子回来。就算是被天下人耻笑,他也要揭露…… “去,把南宫独步叫来。”他捂着欲裂的心脏,满脸惨白。真是可笑,没想到自己聪明一辈子却被这几个人耍的团团直转。 “皇上……”罗公公担忧,大皇子逼宫这半月来,皇上都未妥协,今日难道是…… 他迟疑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离开。南宫煜璃见状大怒,大拍桌子骂道:“朕还未死,你等就这样不听指令?”说完又咳几口血。 “是……”洛公公见状立马跑开。 片刻,南宫独步一袭黑衣大步走来,桀骜不驯的看着皇座上的父皇,满脸不屑:“不知父皇可是考虑好了?” 南宫煜璃虚弱地抬眼看他,眼角却流露出一丝异样光芒,他拿出圣旨,猛咳了两下,抬手甩到他的怀里:“不过是太子之位,你想要便拿去好了。” 南宫独步大喜,难以置信的反复看着圣旨,久久不能相信:“父皇当真要将太子之位给儿臣?” “白纸黑字写着的你不会看?”南宫煜璃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翎羽我会把他贬黜到封地,那儿荒无人烟。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他对你的威胁了。”皇帝面色肃然,看不出一点玩笑。 大皇子见状,连忙跪下谢恩,他没想到父皇还是心软。若是早几年这样,那太子之位何愁? “儿臣这就下令撤了宫中禁军,父皇以后就可退位养老了。”他语气殷切,却又急不可耐。 南宫煜璃的眼神却变得深不可测:“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话。不可伤害你弟弟。” 大皇子的心猛的一颤,扭头一想,如今也没什么可以威胁自己的了何必再担心那个废物? 这时洛公公上前,接过他出来也不迟,您说是也不是?” “好。”大皇子豪爽的答应,想也不想的走出大殿,吩咐了两声。周围禁军悉数退场。 罗公公小小的摸了一下自己普通乱跳的小心脏,满脸细汗,没想到在大皇子面前说话竟然如此紧张。 “皇上,大皇子走了。您接下来什么打算?” 只见皇帝从怀里掏出一个虎符,罗公公大惊:“陛下,你这是要?” “把这个交给黄忠德,让他亲手交给翎羽。”随后又掏出一封信来:“这封信他们一看便知。”他生为人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夜晚一片静谧,军队在黑夜之中急速前行。这时,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骑着骏马急速而来。 洛岚轩飞身向前一把拦住了那人,冷声质问:“说!谁派你来的?” 黄忠德猛的揭下面具,从怀中掏出虎符:“让我去见殿下。” 洛岚轩见状,一颤。朝中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黄忠德见到南宫翎羽一把跪下,举起手中的虎符毕恭毕敬:“朝中情况危急,还请太子殿下主持大局!” “朝中怎么了?”南宫翎羽心中大惊。黄忠德是父皇的心腹,若不是情况紧急绝对不会派他来此。 “李将军与大皇子一起逼宫,现在陛下情况危急。只有太子殿下您可以去救陛下了。”说完他掏出自己另一半虎符交到南宫翎羽手里:“陈蒙圣恩,深得陛下信任得此虎符,如今一起交由太子殿下,还望殿下主持大局!” 字字戳心,句句恳切。南宫翎羽看着那一对虎符,手却颤抖了起来。他没想到皇兄竟为了皇位逼宫胁迫父皇。这可是天诛的事,他怎么做得了! 他犹豫了一下,脸色却一片惨白。接过虎符,看着上面烫金的大字,心如刀割。他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兄弟相残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可奈何是你逼我!那就休怪我无情!他接过黄忠德递过来的密信,张开纸,心里却更犹如掉进冰窟一般浑身发冷。他捏着信纸,脸色极寒:“父皇到底他怎么样?说实话!”他看着信纸上的血迹,心如刀绞。 “回殿下,皇上情况不好,日日咳血,怕是撑不了几时了。” 南宫翎羽见状,心里猛的一颤,往后踉跄了一下。走时父皇还身子硬朗,没想到现在却如此萧条,做儿子的心如何不痛。他拼命的忍住自己的恨意。可怒火却依旧熊熊燃烧。 黄忠德见状赶忙起身扶住他的肩膀,劝到:“殿下你要振作,关键时刻我们不能被敌人所打败。如今也只有你能救陛下了。按照这封信走,就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好。”他看着天边的月色面色凝重。既然是做戏那本宫就陪你们玩到底! 第一百一十三章 皇子逼宫(二) “启禀大皇子,太子殿下一行人已经到了皇城门口了。昨日派出劝降的人也回来了。” “这么快!”南宫独步微惊,看来是等不及想要与自己决一死战了。他不指望自己这个好弟弟能乖乖归顺。可如今他的手上却有父皇和他母后这两张王炸,就不怕他逆反。他抽出旁边的刀来,看着上面的寒光,不禁阴笑:“随他而来可是百万大军?” 岂料,旁边的侍从却微微迟疑了下:“启禀殿下,他未带一兵一卒,听闻是在距离皇城一百里之外的地方就解散了部队。” 南宫独步有些惊讶,怎会如此安分守己,他还以为南宫翎羽要和自己血战到底,看来如今实在是有点超出自己的意料。 “派两个人过去看看有没有蹊跷,若是他胆敢有一点逆反之心,当即拿下。”他眼神阴毒,像是深夜里捕食的枭,敏锐机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片刻他走到大殿中央,满朝文武皆唯唯诺诺。他看着面色苍白的皇帝不紧不慢娓娓道来:“父皇,翎羽回来了。你想不想见?” 皇帝紧闭住眼睛不想看他,袖子底下的手却紧紧的攥住。微微震怒:“你答应过朕要放了他,你可曾记得?” 南宫独步随即挑了挑眉,沉默了片刻。突然放肆大笑:“当然。如果他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完全可以放了他。”男人一脸坏笑,眼角却透出阵阵寒意。 皇帝扭过头去,鼻子里却忍不住冷哼了下,咬牙切齿的看着下面怡然自得的李将军忍不住怒斥道:“乱臣贼子!” 这时,刚刚跑出去的侍卫匆匆的扒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南宫独步收拾了一下自己微乱的头发,恭恭敬敬的站在皇帝身边笑里藏刀:“父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您都清楚吧。” 皇帝并未理会,眼神呆呆的看着前方,心里却像鼓一样轰隆作响。 大殿之上,两男一女前后走来。南泠儿带着面具,隐隐约约的看着父皇骨瘦如柴的模样顿时心生酸意。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们是如何折磨他的,竟叫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便成了这幅模样。 “儿臣(臣)见过父皇。”三人一起跪地。大殿内一片寂静,没人敢说话,回答他们的只有一片死寂。 皇帝见状,疲乏的挥挥手:“免礼吧。” “谢皇上。”三人站起。却见旁边南宫独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三人面目不善。 “听闻太子殿下此战大捷,真是可喜可贺啊。”他一个人孤鹜的鼓起掌来,可阴冷的氛围却无处不在。 南宫翎羽低下头来,眼底的屈辱的寒光却愈加明显:“皇兄过奖了,皇弟再怎么功高盖世也比不上皇兄半分。” 南宫独步从来都是喜欢听好话,这样的阿谀奉承他可是向来不拒。他满意的的看了眼南宫翎羽,嘴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明显:“那若让本王做了太子,不知皇弟可否愿意?” 霎时间大殿一片哗然。这时两边的侍卫纷纷拔出刀来,威胁的架在他们的头上,顿时场面又安静了下来。无人敢再多说一句。 南宫翎羽眼底的阴狠却越加浓郁,杀意渐渐的满出他的眼眶,袖子低下的拳头越来越紧。 “全听父皇的安排,若是父皇不让我做这个太子,那我绝无二话。”他看着脸色苍白的皇帝,面色肃然。 “不可啊陛下!”这时中枢大臣颤颤巍巍的走向前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狠狠的磕着脑袋:“大皇子您这是逼宫。我朝是要遭天谴的!”他手指苍天,老泪纵横。他历经三朝,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如今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实在是活够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说您是活腻了吧。”突然,南宫独步猛然向前,袖子里搜的一下飞出一个飞镖,狠狠的扎在他的胸口。霎时间中枢大臣瞪大了眼睛,血花飞溅。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众人见状一齐发抖,皆哑口无言。 “可有人还不服?”这时南宫独步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挑着眉踢了一下中枢大臣渐渐变凉的尸体。眼里流露出一丝可惜:“三朝元老竟然是这样的下场。我真替你不值。”他慢慢的蹲下身子,盖上了他的眼睛。身后两个侍卫,拖着老人迅速的走出大殿,只剩下一道长长的血痕遗留在道路中央。 “罗公公,咱也别废话了,赶紧念吧。”南宫独步不耐烦地抬了抬手。 罗公公早已吓得满头是汗。他咽了口口水。焦急的看着南宫翎羽。却见他苍然一笑,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这到底是何意啊?这笑实在是瘆人的很…… 他看了眼上面淡定的陛下,可自己却连读出圣旨的力气都快没了。于是捏起嗓子,颤颤歪歪的念道:“奉……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大皇子南宫独步护国有功,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 就在这时罗公公的眼睛却猛然睁大,他怎么也无法读出下面的诏书,捏着圣旨的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扭头低低的唤了一声:“皇……皇上……” “继续!”皇帝声音低哑。可威严依旧。 他看着台下端正身子的南宫翎羽递去一个满意的笑意。 李将军见状催促了句:“罗公公!等什么呢?”这么多年的等待可不能被这么个老太监给搅浑了。 罗公公见状身子一抖,拿着圣旨的手不断冒汗。莫不是陛下把圣旨换了?他抖着嗓音一字一句:“封……封……大皇子南宫独步为……应王即刻前往南粤封地。钦哉!” 全场一片哗然,寂静的大厅里瞬间噪杂纷乱。南宫独步的大脑一蒙一蒙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一个箭步向前,刚要上前质问。就见两边自己的人纷纷倒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金甲亲兵执剑而来。大殿之内一片肃杀! 南宫翎羽此刻卸下所有的伪装。屈辱与不甘全数迸发。他拔出剑来一把架到了对手的肩膀之上,昂头冷笑:“皇兄。我和父皇演的戏你还满意吧!” “什么?”南宫独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病歪歪的父皇,满目狰狞:“这不可能,你不都解散军队了吗?为何会这样?” 第一百一十四 皇子逼宫(三) 南宫翎羽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对虎符摆在他的眼前。 霎时间,空气凝固了…… 谁也没有想到,象征权力的虎符竟然在太子的手里。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一对! 南宫独步喋血的双眼满目疮痍。他慌乱的的看向自己的外公:“外公,那日你不是从父皇那拿来了虎符吗?” 李将军这才猛然反应,可他的心此刻却早已凉了一半,他僵硬着身体,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要抽光了一般。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现在也无从而知。 南宫翎羽看着对方那毫无光泽的虎符不禁冷笑:“你敢来和我的虎符碰一碰么?若是我的碎了,那我现在就自刎而死。若是你的碎了。那就请你今天就离开皇城,永远不许再踏进一步。” 他握紧手中的虎符,一字一句:“你!敢!吗!” 此刻南宫独步的后背早已一片冷汗。南宫的虎符乃是玄铁而造,坚硬无比。凡是硬碰硬皆是鸡蛋碰石头一般,自找灭亡。他不敢动,也不敢接话。只是满眼震惊的看着高台上微微含笑的父皇,心如寒冰。 他失力的跪倒在地,脑子里却只是一片浆糊:”父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不是您的儿子吗?” 皇帝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独自自言自语。 “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么狠心!告诉我!”突然,南宫独步发疯似的朝前奔去,旁边几个金甲亲卫见状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牢牢的将他按倒在地。 南宫独步不甘的在地上拼命啼号。为什么同样是皇族,差距却如此之大?仅仅因为他是父皇不爱的女人生的? “我不服!您告诉我为什么我做不了皇帝!告诉我!我哪点不如他?”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他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向下走去,每走一步,痛意却愈加的明显。他抽出袖子里密信啪的一下甩在了他的脸上,满脸冷意:“你自己看看。” 片刻,南宫独步瘫坐在地面之上,身体抽不出一丝一毫的力度:“怎么会这样?我怎会不是您的骨血……” 此话一出,就像是一记重锤“哐铛”一下砸进众人的心中。 一时间,流言蜚语满天纷飞。满堂震惊的望着垂坐在地上的男人不可思议。 “父皇,父皇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南宫独步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拉住皇帝的袖子摇了两次。 皇室血统才是继承皇位的先决条件,就算再有能力,若非皇室正统,那一切都将是徒劳。 “朕本不想这样对你,可你逼朕那就不怪朕狠心!”说完皇帝广袖一挥,太监端着一碗水慢慢走来。 见状,毫不留情的拽过南宫独步的手扎了一针。 两滴鲜血在碗中,幽幽转转,沉沦下降,可却无论无何也没有要融合的迹象。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水是假的!”南宫独步发疯似的掀翻瓷碗:“我不可能不是父皇的孩子,你们这群骗子!你们就是不想让我登上皇位。” “朕何必骗你。是时候让你见见你的亲爹了。带上来。” 这时,两个金羽侍卫压着一个中年男子疾行而来。不用质疑,光是看面相就是有七分相似。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说,你是什么人?”皇帝揪着那人的衣领严厉逼问。他为了翎羽宁可抛下所谓的尊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不过是宫中的侍卫。都是莲贵妃那个娼妇勾引的小人。” “胡说!你区区一个侍卫,休要在这信口雌黄!”李将军眼疾手快二话不说。立马抽出旁边的金羽侍卫的佩刀一剑穿心。 霎时间浓浓的腥味伴随着惨叫声扑面而来。 皇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龇牙咧嘴的死尸,勃然大怒:“你竟敢!” “臣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室尊严。莫让这种宵小之徒混水摸鱼。”李将军言辞凿凿。 皇帝一口恶气喷涌而出:“你以为你这样杀人灭口朕就耐你无可奈何了吗?” “笑话!”他抓过南宫独步的手,一滴鲜血滴入重新盛上来的瓷碗。迅速从死尸的胸口沾了一抹鲜血。 瞬间,两滴鲜血在瓷碗里不停的融合,凝成了一滴。 “皇上!”罗公公瞠目结舌。大殿之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把莲贵妃给朕压上来!”皇帝的眼角闪过一丝杀意。 片刻,莲贵妃柔弱连连的啜泣而来,匍匐在南宫煜离的脚下,跌苦哭诉:“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肯定是被人陷害了!皇上您明鉴啊……” “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皇帝明显置之不理。扯过莲贵妃的衣角,揪着她来到那碗水边。一切到这依然水落石出。 莲贵妃瘫坐在地上看着那碗血水,顿时心如死灰,见事情败露,目眦尽裂的瞅着俯视她的皇帝歇斯底里:“是你无情!若不是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的爱我会这样吗?” “你承认了?”皇帝挑眉,心里顿时觉得一丝轻松。 “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就是偏心太子,朝中人人皆知。”女子慢慢的站起,笑得像个疯子一般可怕瘆人。自知自己没有活路,索性一步一步的逼迫到他的面前睚眦之怨:“我父亲救你于水火之中。我们李家对你们有。我就不知我到底哪点不如那个贱人?你告诉我!” “你住嘴!”皇帝一巴掌打到了莲贵妃的面颊,顿时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到了她的脸颊。 女人惨笑的看着皇帝极尽疯癫:“哈哈哈哈,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她捂着脸笑的可怕。 “朕不许你诋毁她。”皇帝广袖一甩,那女子顺着他轰然倒地。 “我告诉你,我的两个孩子都不是你的血肉之亲。你不配!” “什么!”皇帝彻底震惊,他原先只以为南宫独步不是他的亲生。现如今却没想到就连清苑也不是他的亲生? 一时间大殿内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这次逼宫竟然牵扯出这样的宫廷秘闻。 皇帝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从地上提溜起来,忍住想杀她的冲动,厉声质问:“还有什么事是你瞒朕的?” 女子满眼充血,她扑棱着双脚,拼命的挣脱:“你……松手……” 皇帝见状,啪嗒一下松下手来,女子垂落在地,抓着喉咙,猛地干咳:“你想知道?” “说!”这时皇帝抽出剑来抵到她的喉咙,一滴鲜血“啪嗒”一下低落在地。留下小小的印记。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没有你,余生毫无意义 “皇后其实根本就不是生病。” “你什么意思?”皇帝的心里猛抽了一口凉气。 “这太医院的人实在是太蠢了。连毒都查不出来。哼!”她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抹在衣角,留下一层刺目的浓艳。 “你……下的毒……”皇帝手指着地上的女子,感觉自己的力气仿佛就要被抽空了一般,提不起任何力量。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身边都藏着一只恶鬼,而这恶鬼竟一直都是自己的枕边人……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留下片片刺目的红梅…… “父皇!”南泠儿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拉过欲倒地的父皇,牢牢的揽在怀里。 “你是……”皇帝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内心却小小的波澜了一下。随后转念一想,不禁自嘲。怎么可能是那丫头?一定是自己耳朵花了。 他摇摇头来。可随后却是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 “父皇……”南泠儿含着眼泪,静悄悄的脱去面具,一张秀丽的小脸映入眼帘。 “是孩儿来晚了……” “孩儿!”皇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张在熟悉不过的面颊。内心一片波澜。从前总觉得她不过是皇后的药。直到“她”死的时候才觉得,她是这死气沉沉皇宫中唯一的生机……有时甚至觉得比亲生女儿还要贴心…… “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不好意思我命大着呢!”南泠儿看着台阶下那群瞪大眼睛的大臣,心里不禁得意。想让她死的大有人在。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那……那墓中躺着的那个是谁?”礼部大臣像是看着鬼一般看着南泠儿,满脸不信。这世上怎可能有人被挖了心还能死而复生,这不可能! “我若说棺中之人并非是我,你可信。”她抱着父皇眼露寒光。 一时间大殿内哑口无言。南泠儿扶着皇帝慢慢的来到皇座之上,安抚道:“您放心,母后,我一定会不留余力的救她!” 自从上次她救了碧颜,如今她是更有信心去救母后。 她扭身看着底下的南宫独步,含沙隐射:“有些人想我死,可我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就在这时皇宫大殿内黑烟滚滚,一股旋风,带着狠厉的刀光旋转着扑向南泠儿。洛岚轩见状,向前一把护住了小丫头。 那旋风迟疑了一下,瞬间化作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看不出面容,就连一点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看不见,整个人就像是隐藏在地狱中的魔鬼,黑暗的透不出一丝光照。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神秘人要大杀四方之时。 雌雄莫辨的声音霎时间响彻这个大殿:“我不想杀你!”说完,黑袍一挥。 瞬间!大殿内,莲贵妃,南宫独步,李将军三人即刻没了人影。留下一群人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们不知所以。 洛岚轩这才反应过来,这黑烟与斗篷怎么感觉如此熟悉?不可思议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是他!那个与自己林间对峙的左护使?他的脑袋不停的充血,怎么也无法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发展。难道说南宫独步与烬天堂的人有关? 他松开南泠儿大步向前追逐,却见外面早已没了踪影。 “可恶!”他捏紧了拳头满身肃杀。那颗假心的追踪位置也是在南宫皇城消失不见。看来此事必然和南宫独步脱不了关系。 “母后,您尝尝。”南泠儿端着瓷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来到皇后身边。她钻研一月有余,加之自己鲜血辅助,不知这药有没有作用,成败就在此一举。 “没事,即使没有用,母后也不会怪你,我的命就这样了……” “母后……”南泠儿鼻头一酸,她是最见不得人生死离别的场景,如今这样真叫她难受的不行。 皇后端起碗来,昂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加之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蹙着眉头递过碗去。 南泠儿眼疾手快,坐到她的背后,一股真气顺着掌心源源不断的输入到皇后的体内。 密密麻麻的细汗顺着她的额角低落而下。片刻就打湿了衣衫。 突然!一口浓黑的鲜血顺着她的喉咙喷涌而出。 南泠儿大惊,赶忙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这是什么毒,竟如此霸道?她忍住自己想要吐血的冲动,可反噬的力量却还是源源不断的朝她袭来。 不好!一股黑气顺着她的臂弯不断蔓延,眼看就要到达心脉之处。南泠儿眼疾手快,一把封住自己的血脉。一股鲜血上涌的冲击感逆流而上。 就在这时,背后一股温柔的力量止住了她的血流。 “凌寒……”南泠儿竟没想到,此时居然是许久未见凌寒。 “你……怎么来了……”南泠儿忍住体内的剧痛,张口发问。脸上却透露出一丝久违的轻松。 “看你快死了,我还能不来?”凌寒眉头紧蹙。这段时日妖界花季,他不过是去了几日布花。立马回来,却见她是这副狼狈。当真是不会保护自己。 “你快去……看母后……”南泠儿虚弱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皇后满脸担忧。 凌寒见状无奈的撇了一眼:“她已经没事了。她的毒全渡到了你的身上!”凌寒恨其不争的看了一眼,却见丫头傻呵呵的笑到:“那我就……放心了……” 此话完毕,眼前一黑,立马便不省人事昏厥过去…… “泠儿!”洛岚轩伏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南泠儿心如刀绞。 “她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这样?”洛岚轩扭头看着凌寒。眼尾通红,像是鸢尾花的色泽,惹人疼惜。 “这丫头太傻。她将皇后身上的毒引到了自己身上……”凌寒看着床上眉头紧蹙的小丫头,心如刀割…… “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洛岚轩赶忙问道。 “有是有……但是!”凌寒停顿。 “但是什么?”洛岚轩极尽发疯。 凌寒见状叹出一口气来:“此毒异常霸道,只能渡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方可解毒。” 洛岚轩见转想也不想,旋即脱口而出:“我愿意。” 凌寒瞪大了眼睛满面震惊。他还当真和千年前一样义无反顾。眼底却蒙上水雾,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声音。就连选择也那般熟悉…… 凌寒思虑了许久,咬了咬后槽牙:“你可要考虑好了……一旦中了此毒便是月圆之夜折磨人心,你当真愿为她承受这所有?”凌寒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来。他没有岚轩这般勇气,就算是在千年前的天上,他也没有他这般有勇气。 洛岚轩抬起手来,轻轻的捋了捋她额角的碎发,眼底是无尽的叹息:“若无她,那我的余生将毫无意义……”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斗转星移,想护的不过是你 男人伸出手来,静静地撩过女孩子的发丝,看着她痛苦熟睡的样子心如刀绞:“乖,很快就结束了。”他坐到南泠儿的背后,一只手扶在她的肩上。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幽蓝的气流,带着点严寒天的冷意,源源不断的的朝南泠儿输去。 “噗—--”一口浓黑的鲜血顺着南泠儿的嘴角喷涌而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瘫倒在床。 凌寒见状一把扶住小丫头肩膀,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洛岚轩心中慌乱:“你没事吧?” 男人摇头,可五脏六腑的冲击力却是那般的撕心裂肺。这时,黑血顺着他的脉搏不断的上涌,直抵心脏。 凌寒见状赶忙伸出手来,伸出两指急忙止住毒素的蔓延作用。 良久,毒素终于停止了蔓延的速度,凝聚与他的心脏下侧,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似地狱中盛开的的血色曼陀罗,诡异却又妖艳。 洛岚轩喘着粗气,良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捂着疼痛难忍的心脏,看着南泠儿渐渐舒展的眉头,面露一丝笑意:“莫要告诉她,算我求你。” 凌寒看着虚弱的男人,心里掀起一股巨大的触动:“可她什么也不知道,你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情不情愿。我只不过不想让她为我担心罢了。”男人伸出冰凉的大手轻轻的撩过女孩渐渐泛起红润的脸颊,满脸宠溺。她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就算是让他死也在所不惜。 这时一大口黑血从他的嗓子里喷涌而出,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洛岚轩摇摇晃晃的强撑着身体走出门来。站在门外的墨竹眼神大惊,他立马扶住自家少主,以旋风的姿态转瞬消失在流樱宫的门口,只留下一股血腥的气息。 “少主,您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耳边的风呼呼地刮着,只有男人微弱的气息在他的耳边不断的盘旋。 “好……”洛岚轩虚弱的看着前方的道路,眼前却不断地闪现出小丫头灿烂的笑容,像是百花园中最绚丽的那一朵,娇艳灿烂。他沉沉的闭上眼睛,一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潸然而下,留下片片惊鸿…… 药池内,男人赤身躺在里面,浓重的中药味顺着房内不断的蔓延,他捂着自己心脏下侧的毒物,心思复杂。这时门被一道巨大的外力突然打开。洛宏满脸黑煞之气的站在外面,看着浑身是伤的洛岚轩,心中不由的怨气更加浓烈。 “我听墨竹说了,你这样做值得吗?”他拼命的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气。 洛岚轩,忍着心脏的疼痛,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慢慢回怼:“舅父管好自己的事。” 洛宏明显被他这强硬的态度惊的一愣,旋即,扭头威胁:“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她可是你的仇人。就算是死你也不能对她动心!”牙关里狠狠的冒出几个字:“别忘了你的使命!” 使命?此话一出洛岚轩不禁冷哼,他不过是父皇巩固皇权,守候宝物的工具罢了。他的使命也只有在守护玄花之时才有那么一点点的价值。 “别告诉我你不想复国了!”洛宏大掌一挥,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不想……” 洛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你再说一遍!” “好,那我就再说一遍!”洛岚轩唰的一下从水中站起,步步紧逼的来到这个中年男人的身边一字一句。 “我不想!”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然而下。洛宏的心猛然的跳了几下。他抬起收来。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洛岚轩的头偏向一侧,鲜血顺着嘴角缓缓而下,留下了一层刺目的殷红。 洛宏抖着手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男人:“你别忘了你姓什么!” 洛岚轩,摸了下嘴角的血痕,带着喋血般的笑意,又如黑夜里嗜血的恶魔笑的让人心惊胆战。 “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从出生起就是如此。现在我不过是想要追寻自己的幸福罢了。”他的声音猛然提高,洪水猛兽般的袭击着洛宏的心脏。 “你!”中年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来,他指着对方鼻子的手却一刻不停的拼命颤抖。 “那个丫头给你灌了什么汤?竟让你如此神魂颠倒。” 洛岚轩的心猛然的收紧,他面色肃然的看着洛宏,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大扑面而来:“我劝舅父安分守己,你若是动她,我定让你余生后悔。” “你威胁我?”洛宏一口老血上涌,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威信竟一个晚辈面前荡然无存。霎时间觉得自己的面子简直要丢尽了一般。 “我可是你的舅父!”他看着洛岚轩通红的脸颊一字一句。 “就算如此,你也不过是我的臣下!” 此话一出,即刻拍板定钉。天下之大,规矩繁杂。有些道理即使是在血亲之间也无法逾越。 他是君,他是臣。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早已决定。 “我自是有我的打算,我劝舅父就莫要强加干涉。”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是。”洛宏这下无话可说。他慢慢的退出药池边上,落寞的走出房间。 看着那一抹消逝的背影,洛岚轩小小的舒了一口气。 朝代更迭,斗转星移。错过的终将是无法挽回,他此生只想好好的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人。复国在小丫头的面前,不过是一粒尘埃。 “啊———”南泠儿摸着自己欲裂的头,吃力的从床上支愣起来。 “你醒了?”碧颜慢慢的扶起她的胳膊,朝着外面熬药的凌寒嚷了一嘴:“国师,公主醒了。” 凌寒,收了最后一滴药汁,端着滚烫的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醒了?” “嗯。”南泠儿摸着自己的脑袋。零零碎碎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划过。仔细想来却又是一片空白。 一股熟悉清冷的味道从她的袖口蔓延而上,直窜鼻息。 是洛岚轩的味道…… “你的毒解了。”凌寒端着瓷碗递到她的嘴边。看着小丫头脸色苍白的模样心里不免隐隐作痛。 “毒解了?”南泠儿摸着自己的心脏,有力的在手边张弛。确定自己没有死,才缓缓问道:“是你帮我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不珍惜自己,可我却珍惜你 凌寒的眼角闪现出一丝异样的神色。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那日洛岚轩临走时的嘱托:莫要告诉她。算我求你了。 一个男人也只有在此刻才能卑微的无可救药。 凌寒的嘴角带着一丝磕巴,他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她的面前更加局促:“嗯……嗯……” 此话一出他又开始后悔。洛岚轩才是那个豁出半条命人,自己怎可如此…… “我没有那个能耐……你体质特殊,自……愈……”他磕磕巴巴的讲完这句话,汗水却早已打湿了衣衫。 “自愈……”南泠儿有些不信的看着面色发虚的男人一脸狐疑。她只记得自己鲜血可以愈合伤口,可从来没有记得可以解百毒。就连当时熬制碧颜和母后的解药时自己也是辅助中药。如今自己竟如此有能耐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脉搏里翻滚的血液,满脸诧异。 “你若不信可以问碧颜。”凌寒发虚的一把拽过碧颜,扯到面前。 “是这样吗?” 两个不擅长撒谎的人颤颤巍巍的站在她的面前,一言不发。 良久碧颜才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看着南泠儿却始终不说一个字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母后吧。”南泠儿元气满满的朝着正殿跑去。 “母后,您好些了吗?”南泠儿坐在床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想来她已遭受了十几年的毒害,现在面色苍白的令人有些怜惜。 “我好多了。你怎么样?”皇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满脸笑容。她没想到这个丫头竟如此有能耐。当年自己不过是怀着恻隐之心,收她为女儿。果然行善积德,最终还救了自己命。 南泠儿摇摇头,满面笑容:“我没事,身子骨硬朗的很。” 皇后却蹙了蹙眉:“好孩子,我都听皇上身边的罗公公说了,是你将毒引到了自己身上,我若不问今天还蒙在鼓里。”她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傻的孩子。 岂料南泠儿却摇了摇头,她的灵魂虽不是皇后亲生,却在心里早已认她为母。她的好,也早已点点滴滴印刻在心。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救母后是孩儿应该的事情。”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 离开皇后宫中已然过了早朝,退朝的大人皆满脸苍白。 “嘿!”南泠儿从他的背后一把跳出悄悄的捂住洛岚轩的眼睛,可手到之处却是一片冰凉。 “你生病了。”南泠儿奇怪的跳到他的面前。 洛岚轩回头,本面色严肃的脸颊此刻却透漏出一丝笑意:“没有。”他捏了捏小丫头的脸颊,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迷人的光晕。那你为何脸色如此的差啊? 洛岚轩忍了忍心脏带来的疼痛,岔开话题看着退朝的人群,指了指他们:“他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是父皇发火了?” “嗯。因为大皇子的事,最近朝中可能会有大动作。”他毫不掩瑜的透露出来。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大皇兄和皇姐竟然不是父皇的亲生子女。” “皇帝能忍到现在也实属不易。若不是为了太子,我想陛下应该也不会抖露出来。毕竟关乎到皇室的颜面。不过如此一来也是从根本上否决了他的继承。” “你说,那日大殿之上救走他们的谁啊。看那术法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像是南蛮的人才会的。你说大皇兄与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勾结?” 洛岚轩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这潭水深的已经让他无法见底。他不愿小丫头搅和到这一望无际的深渊之中。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岔开话题:“最近都没见到你,都在忙什么呢?” 此话一出,正好提到了她的点子上。 “你知道吗?前段时日我可是差点死了……”南泠儿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紧张。 “怎么回事啊?”洛岚轩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看着她灵动的眸子,心思却一片复杂。 “你可知我母后中毒多年?” “有所耳闻。” “那你可知她的毒现如今又如何被解了?” 洛岚轩低下头来,不禁暗暗自嘲,这小丫头行事鲁莽的很,她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么的危险吗? “我本是熬药给她,渡气之时谁成想竟把母后身上的毒渡到了自己身上。我本以为自己要死定了呢。岂料到一夜之后醒来,发现身上的居然自己消逝了。我问凌寒和碧颜,你猜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洛岚轩的心突然揪到了一起,一种害怕从心底由然而出。 “他们竟然说我对毒也有自愈功能。你说奇不奇怪?早知道那日我就把碧颜的毒渡到自己身上好了,省的我以后还要为中毒的人连夜配制解药,麻烦的很!”南泠儿得意洋洋的昂起头来,却见男人早已怒目相视。 “我不允许!”男人拼命的压制住自己的怨气,忍住要捏碎她的冲动,一口拒绝。这傻丫头做什么事都如拼命三郎一般,什么伤害自己往什么方向去。当真自己是金刚做的? “为什么啊?”南泠儿不解,自己有这种功能岂不是可以救助更多人。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小命,但是我在乎,我只有你。我不允许你冒这样的危险。” 此话一出就像是一个小锤子,轰然的砸在她的心上,沉重却又甜蜜的万分。 “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南泠儿有些羞涩的埋下头来。看着大殿内出入的朝臣,心里却有些害羞:“你说小点声,别人听见了不好。” 她捏紧了衣袖,脸色却泛上一丝异样的潮红。 “我若不看管你,指不定你像是闹海的蛟龙,使劲造作。”男人看着她小脸嘟嘟的模样,宠溺的挂了下她的小鼻子,他为了她宁可放弃复国,宁可放弃生命。他不允许她出任何岔子。 “过段时日,皇上会对南蛮回来的功臣庆功,届时我会向你的父皇提亲。”他温柔的将娇小的人儿搂在怀里。 南泠儿见状神色一怔,她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幕,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竟来的如此之快。 “你就不怕父皇拒绝?如此一来,你们洛家可能会沦为京城的笑柄,这样你都不怕?”南泠儿抬头看着他脸上却泛起小小的担忧。这一切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如此又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提亲 “那我就带你私奔。”男人紧紧的搂住怀里的小丫头一刻也不敢放松。 此话一出,南泠儿愣在洛岚轩的怀里,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私奔! “你可是认真的?”南泠儿锐面色肃然。她没有一刻不想离开着诺大的皇宫,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山川,看看河流,看一看这浩瀚世界每一个山河湖海。她不想做这美丽皇宫里的金丝雀。 “我是认真的。” 洛岚轩想也没想。他的一生就这么短,若是不能与她长相厮守,那到头来还有何意义? “可你不管你的仕途了么?若是如此,你的父亲也不会同意的。”渐渐的担忧也在南泠儿的心上泛起。 此刻洛岚轩眉头一皱,想到洛宏不由得愁上心头:“你不用管他,我自有安排。” 半夜十分,晚风扑溯的吹打在窗户纸上,树荫婆娑留下月光的痕迹。 “谁?”窗边响起石头撞击边框的声音,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洛晴雪走到门边,悄然的从手边抄起木棍抱在怀里。近来京都不太平,皇上已经抄了几家。还有几家朝中大臣全家老小莫名其妙离奇死亡,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无不害怕。 窗户“咯吱”一声悄然打开,阴风扑簌簌的吹起地上的落叶。她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肌肤上的汗毛根根竖着,冷汗早已打湿了衣衫。 突然!一个黑影嗖的一下窜进屋内。 “啊————”声音刚一出来,她就被捂住口鼻牢牢的被人揽在怀里动弹不得。死亡的恐惧感扑面而来。 “是我。”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恐怖。 “南宫翎羽!”洛晴雪听闻勃然大怒,一脚踩到他的脚上,反手一掌击打到他的小腹,秀眉一蹙:“大半夜的你私闯女子的闺房想做什么?”她没想到这厮竟然这般胆大包天。 男子眼若星河,许久未见这般怒气也是可爱紧,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抖在她的面前:“鸟蛋小姐。”说完眼角绾起一丝笑意。 此话一出,洛晴雪的勃然大怒,她一把拽过信纸:“你……你无耻!” “是你把信寄给我的,我怎么就无耻了?”男子不以为然。 “当年那事完全是误会,若不是你站在下面我能砸在你的身上。你快去和别人解释。不是我故意躺倒你怀里的。”洛晴雪小脸气的通红,因为这事,人家家的女子到了适婚年龄门都快踏破了,唯独她家,冷的就像宫中的冷宫一般,枯叶都要堆的老高了还不见一个人来。 “可我不想替你解释。”岂料男子头一扭歪到了一边,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你若不替我解释,我这辈子可能都嫁不出去!”洛晴雪见他这样,心中又急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那我娶你。”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打在洛晴雪的身上,震惊的话语让她无言以对。 “你说什么?”血液此刻凝固在她的身体之中怎么也不能流通。 “我说我娶你。”坚定的话语从他的喉咙中再次发出,坚毅的眼神熠熠生辉。 万千话语堵在洛晴雪的心中,难受的让她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心跳的飞快。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的简直要熟了一般。 咚咚的声响一下又一下锤击在洛晴雪的耳膜之中。她不知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面那个同样脸色潮红的男子。 “我……我不知道……”她刚准备掩面,悬空的双手就一把被逮在掌心,滚烫的灼烧着她的肌肤。 “回答我,你愿意嫁给那些你不熟悉的男人吗?” “我……”洛晴雪纠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喜欢你。” 自家妹妹说过,喜欢就好大声说出来,莫要失去了才追悔莫已。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儿时起,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每次招惹不过是想得到她多一点的关注,就连那次砸到自己身上之时,也是让人甜的心里发齁。 洛晴雪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复,只觉得心里慌的难受。 “我要问我父亲。”她扭过头去,手指紧紧的搅着衣角,皱皱巴巴。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样不缺,明日我就亲自登府提亲。” “可我父亲不过是区区四品,我想陛下是不会答应的。”深深的自卑油然而生。朝中家中有女眷的众多。比她家地位高的也数不胜数。她何德何能能拿这个太子妃的头衔,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四品又如何?我母后家中也是四品出生,不见得我父皇不疼爱。” 他把住女孩的肩头,他想给她承诺,那个自儿时就欠下的承诺。 月色萦绕,窗外的风景明明灭灭。两颗心不断的吸引又不断的聚拢。 离开府时,早已过了半夜三更。洛晴雪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顿时心如乱麻。 今日庆功,武将皆一身戎装昂首阔步。 洛岚轩身着玄铁铠甲,背披黑色斗篷英姿勃发迈着强劲有力的步伐。 南泠儿作为皇室成员坐在高台左侧,看着洛岚轩气宇轩昂的模样,心头不觉的喜欢的紧,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她伸出手来招呼了一下,阳光下女孩的笑容灿烂夺目。 洛岚轩看着高台上朝他含笑的女孩,心仿佛要融化了一般,不似那个杀伐果断的将军,倒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漩涡里的翩翩公子,眉目含情。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陛下。” 洛岚轩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脑中却全是想着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洛将军不愧是朕看中的英雄豪杰,南蛮这么一大块难啃的硬骨头都能被你拿下,真不愧是少年英雄未来可期。”皇帝满意的看着洛岚轩点了点头。他如今已可以辅佐太子驰骋沙场。那在他百年之后也不用担心什么国患的事了。 “陛下过奖了,这只不过是臣的分内之事。”他微微的弯下腰来。 “太子,你与洛将军这次不仅匡扶南蛮正统,且救朕于水火之中,当真是英勇无敌。说吧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赐婚 当即就有大臣跳出反对:“殿下三思。那洛小姐家仅仅是一个四品,怎配得上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此话一出,本来喧闹的大殿骤然没了声响。众人皆知当今皇后的母家原来也是四品出身。这话怕是要触到了皇上的霉头。本来就尴尬的场面却增加了几分焦灼。 洛宏本就是一只官场的老狐狸,见此情景不由的焦头烂额,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立马走向前来扑通一下跪倒在皇帝的面前,望着南宫翎羽恳求:“还望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小女何德何能会受到殿下这般怜惜……” 身份的悬殊让他们本就不是天生一对。况且晴雪是他百里王朝的洛家人。从出生起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洛大人言重了。能娶上晴雪才是本王这辈子修来的福分。自儿时就是如此。她砸伤我也是心甘情愿……” 场面一度安静,众人皆面面相觑。太子殿下此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两人从儿时开始救互通情愫了? 就在大家都不敢相信之时,皇帝的话更像是一击重磅砸在人们的耳膜之上:“朕允了。” 哗然之间,无数的山呼海啸席卷着南宫翎羽的内心,他觉得自己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 皇帝看着台下傻傻跪着的南宫翎羽,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是有段么的不易,以至于他用了半生才和自己那个心爱的人走到一起。 “既然朕允了,那便请国师占卜,定一下黄道吉日。” 凌寒点头示意。 洛岚轩的脸色却异常复杂,万千的话语堵在他的胸口无以言说。从没想到他对自己妹妹竟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看不出来隐藏的竟然如此之深。 皇帝的脸上泛着一丝精光,看着站在高台之下的洛岚轩,眼角却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打量。早先就听闻自己这个女儿与洛岚轩纠缠不清。若不是两人一起从南蛮回来,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想要的赏赐不会也是赐婚吧? “不知,洛将军想要的赏赐是?”他这个女儿虽不是什么亲生,可他却早已视为己出。 皇帝生性多疑,此生最恨外戚干政的事情发生。若是自己此刻提出,怕是他怎么也不会答应。 洛岚轩的眼睛有些闪躲的看着高台之上南泠儿那双期许的目光,默默的摇了摇头。 看着洛岚轩那副模样,南泠儿的心猛然的揪到了一起。她眼神慌乱的看着洛岚轩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臣……”男人默默的低下头来。为什么为什么此刻他却发虚的难受,像是万千话语堵在他的心口怎么也发不出声。 “父皇,我替他说了。”这时南泠儿猛地起身站在皇帝的面前,她向来是那种出身牛犊不怕虎的性格。只要她想,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还望父皇为我们赐婚。” 此话一出更是比刚刚南宫翎羽的请求还要劲爆。从前只听闻男子登门求婚,可还未听闻过女子求亲。今日一见还当真是一件旷世奇谈。 她的脸烫的通红,羞的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可一想到洛岚轩,她的心又变得柔软了下来。 皇帝和皇后震惊的看着南泠儿当即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良久,皇帝才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放肆!这种话岂能是你这种女孩子家家的说得出口的。还不快给朕退下!” 南泠儿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她慢慢的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来道洛岚轩的身边:“父皇,他是儿臣想相伴一生的人。此生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人了。”她知道自己此话一出必定会沦为全南宫的笑柄,即使这样又如何? 这时南宫翎羽从地上起身,一把拉过南泠儿的胳膊,他自是明白父皇的脾气秉性。他能同意与晴雪的婚事已是实属不易,一个家里怎能出现两个皇亲国戚?李将军就是典型,父皇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重蹈覆辙。 “皇兄……”南泠儿有些诧异:“你拉我做甚?” “父皇息怒,皇妹年纪尚小,口无遮拦。前段时间受伤,神智不清。还望父皇体谅。”南宫翎羽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一把将她拉倒在地。牙关里悠悠的冒出两个细小的话语:“等会下去再说。” “行了,既然是身体不适那就不要再勉强待下去。退下吧。”皇帝烦躁的摆摆手,他竟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沉不住气。 “父皇!”南泠儿想要从地上站起,身后一双温柔的大掌却在袖子底下牢牢的抓住她的小手:“莫要顶嘴。听我的。” 南泠儿看着洛岚轩认真的模样,原本狂跳的心脏却慢慢的平复下来。 可复杂的情绪却不断的在自己的心中不断的萦绕,他刚刚为何犹豫了?他是后悔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万千的迷惑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委屈却不免的油然而生。自己都能如此勇敢,为何他却在此刻退缩和懦弱了? 庆功宴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尴尬的结束了一切。 罗公公迈着小碎步匆匆跑来:“,公主,洛将军。皇上有请。” 南泠儿的心猛然的揪到了一起,紧张的氛围在她的周身不断的蔓延,该来的总会来,他们总归是要迈过这道门槛。 “我陪你们一起去。”这时南宫翎羽走当两人的面前:“有些事情你们两人说了,父皇是不会明白的。” “殿下,皇上说了之找他们二位……”罗公公有些尴尬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无妨,你就同父皇说本王是去探望。” “这……”罗公公无奈的看着南宫翎羽坚持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答应了他的要求。 皇帝看着一起前来的三人,撇了一眼罗公公。面露不悦:“怎么三个人一起来说服朕么? 他冷哼的望着南泠儿。从前也只觉得她任性,现如今看来不只只是任性这么简单,这次是连皇家颜面都要被她给丢光了。 “你的婚事,朕不允。”他摆摆手一口拒绝了她。他不允许李将军的事在他的身上,在他儿子的发生第二次。 “告诉我一个理由,父皇。南泠儿不死心地追问。”她这个人向来蹶的很,凡是她认准的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完成。 “理由?外戚干政,屡屡皆是。洛将军可不要怪朕狠心。” 第一百二十章 烬气珠 他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如此的契而不舍,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南泠儿的心却不由的紧张起来,父皇说的不无道理,他此生深受其害。皆是来源于李氏一族。 “皇上,那臣愿意交出兵权。”洛岚轩语气淡淡的却又带着一丝坚韧。这些玩意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万事万物对他来说不过是俗的。 “什么?你疯了?”皇帝彻底震惊。他培养洛岚轩就是希望自己百年以后,他可以辅佐太子登基。没想到他竟愿意为了这个丫头放弃所有?他不信,更觉得不可思议。南宫并不似其他王朝一般古板,驸马要交出所有权利。反而在南宫,自古以来驸马任然可以在朝中担任官职。若是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痛失良将? 这两难的抉择竟让他焦头烂额。 “你当真这么爱她?” “没错,我愿为她放弃整个生命……” 此话一出深深的撞击在皇帝的心脏。许多年前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等待他的却是一个他不爱的人与他同床共枕。 他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成为别人功利的工具,即使不是亲生,他也不愿意此事发生。 “那朕若是不同意呢?” “那臣便是要等到海枯石烂,青灯熄灭……” 海枯石烂…… 青灯熄灭…… 这时,刚刚的种种误会在南泠儿的心中顷刻之间烟消云散。海枯石烂自然是不用过多解释,可青灯她却是原先屡有耳闻。听凌寒说过,青灯乃是九幽之下锁魂的法宝。里面渡的都是千年万年都无法炼化的厉鬼。六界传闻,青灯灭,恶鬼消。可千万年过去了,却不见一点要熄灭的迹象。远古的事实也变成了当世的传说。 “朕的女儿只有一个,你用什么去证明你爱她,别告诉朕你完全拼的是一腔热血。”皇帝看着下面的洛岚轩眼眉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 从南宫到南蛮,一路上,小丫头收到多少伤,他的身上就留下多少疤,刀刀刻骨。他褪下一只衣袖,伤横累累霎时闪现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南泠儿看着满身伤痕的洛岚许眼角不禁泛起了一丝泪珠,只有她知道这些伤疤的来历。虽不是第一次看,但是如今一瞧却依然历历在目的痛。南泠儿颤抖着嗓音默默的跪了下去:“父皇你可知着伤痕的来历?” 皇帝不说话,他没想到洛岚轩年纪轻轻却早已满身伤痕,纵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做不到如此。 “他满身的伤都是为了保护儿臣所落下的印记。”南泠儿的嗓音有些哽咽,这世间男子皆薄情,唯有他深情以对。岂能让她无不动容。 时间凝固在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应,则皆大欢喜。不应,则私奔天涯海角。 “朕……答应了……”皇帝面色肃然。 他不是那种一尘不变的父亲,自知有情人不成眷侣的那种痛苦。 “你们若是真心相爱,那朕自然是无话可说,可你若是辜负了她,我定是将你千刀万剐。”皇帝看着洛岚轩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郑重其事。 “你们的婚事就安排在太子之后。改日我会定下黄道吉日。” 三人走出大殿之时才如梦初醒。此时天光已到秋日,微风轻拂在脸颊之上留下一层淡淡的印迹。 洛岚轩轻轻的拂过她的发丝,面满含笑:“看来我们是不用去私奔了……” 听者漫不经心似玩笑一般,但是唯有经历过这一切才方知这里的艰辛与不易。 “蠢货!”南宫清苑的巴掌唰的一下披在了燃风的脸上。自从她接手了烬天堂就颇受魔族的质疑。要不是自己的体内寄存着另外一尊灵魂,怕是自己连烬天堂的边也摸不到。可现如今,他们不仅被赶出了皇宫,还拿到了一颗假心。想到这里她便是急火攻心。 南宫独步看着宝座上的妹妹,心里却有几分忌惮,他没想到,看上去一向柔弱的妹妹竟然是这堂堂烬天堂的堂主,如不是亲眼所见他还很难相信这样的事实。 这时,南宫清苑如画的眉眼透露出一丝狠戾,一把刀“啪嗒”一下坠落在燃风的面前话语间毫无情面:“本宫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冷艳的红唇一开一合,像是地狱里的女罗刹可怕的让人透不出一丝气来。 “堂主……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那是假扮的右护使。”他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打湿。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认错了?左护使还真是好眼力。”这时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缓缓而出,可怕的氛围在大殿之中不断地盘旋。宽大的斗篷牢牢地遮住他的五官,苍老的嗓音空洞幽灵。 燃风的眉眼猛然紧缩,右护使尘念。这个烬天堂最神秘莫测的人。从第一任堂主开始就一直是右护使,传闻他所到之处过往皆是煞气从生。现如今看来比传闻更要可怕几分。 “堂主。”尘念行了礼。随意自在的站在台阶之下,气场却盖过场内的每一个人。 南宫清苑略有忌惮的看着尘念默不作声。紧张的氛围萦绕在每个人的心里。 “堂主,光是死怎么能够洗脱他的罪责?要是能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您说是不是?”他笑声诡异,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可怕深入人心。 南宫清苑的眼皮不禁跳了两下,他虽与这个右护使接触不多,但是按照今日此番话语燃风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她略带紧张的咳嗽了两下,面露不悦:“千刀万剐难免过于残忍。自裁就完全足够了。” 燃风有些绝望的看着右护使,心落尘埃。他看着高台上的南宫清苑心的确并没有怨恨。他自小跟在公主身后。是她的影子。公主让他死他自然是毫无怨言。是自己办事不力,此事怪不得别人。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气氛诡异的不言而喻。 “堂主可知,以前的老堂主是怎么惩罚办事不力的手下吗?” 他慢慢的掏出怀里的烬气珠,慢慢悠悠的闪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此乃烬气珠,专以吸食人的灵魂而生,吸食者生不入轮回,死不如法门。生生世世在这珠里痛苦存活。若是堂主舍不得他死无全尸,那属下倒是有一个好法子。倒不如让那烬气珠吸食了他的灵魂也好让他死有全尸。”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尘念 斗篷之下,弯弯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南宫清苑浑身一抖,她来到烬天堂也有些许时日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烬气珠。 眼皮跳了几下,面色苍白的看着尘念,浑身僵硬:“我怎么没有听过什么烬气珠。莫不是右护使在开什么玩笑?” 南宫清苑心里恶心的看着尘念。她说杀燃风也只不过是吓唬他罢了,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如今这个右护使却这般毒辣,看来烬天堂关于他的传闻毫不过分。 “堂主要是这么说,那属下的心可是寒了。”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一颗赤色圆珠,冰冷的话语从他的牙关里幽幽而出:“堂主不过是后来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烬气珠是第一任堂主取自己的魂魄炼化而成。我受第一任堂主所托,保管着枚宝物,到如今才拿出来还望堂主不要见怪。” 他微微地弯下腰来,可逼人的语气却丝毫未减。 南宫清苑看着他手上的珠子,骨骼不禁攥的咯吱作响,他此生还没有遇见这么难缠的人。心里的火气油然而生。 豆蔻丹红指甲一把拧碎了旁边娇艳的玫瑰,带着不屑的目光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来道尘念的身侧。她轻轻的撩过他宽大的斗篷,却不料竟被男人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手,淡淡的警告:“公主,我劝您的手最好安分守己一点。” 南宫清苑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心里不禁恼怒。当即破口大骂:“右护使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别忘了谁才是烬天堂的主人!” “堂主好大的火气!”尘念放下她的手来,与企业微微有些恼怒。他猛然走到燃风的面前,抽出手里的烬气珠。突然之间,巨大的灵力吸食着男人的灵魂,扭曲的气泽不断的在他的身上盘旋。 燃风痛苦地附在地上嘶吼,像是要把他劈成两半一样,撕心裂肺。 “燃风!”南宫清苑大惊。就算他是一条狗也不润需其他人随意造次:“我命你给我住手!” “堂主,尘念的职责您难到不知?”他古怪的笑意里透着一丝丝爽意。好久没有用烬气珠杀人了。今日一用当真是爽快的很。 诡异的力量不断的在室内蔓延。南宫清苑眼膜不禁泛上一层黑雾,像是暗夜里最恐怖的力量带着浓浓的黑杀之气源源不断的朝着尘念袭去。 “我的人是生是死,用不着你置喙。别忘了我现在才是堂主。”煞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血气横飞。尘念急忙收手,看着自己苍白肌肤上留下的灼烧痕迹,心中不禁大惊。这丫头当真是继承了魔尊的力量?世间煞气能做到于此的也只有当年的魔尊可以达到此种地步。如今这丫头看样子也仅仅是达到了一成功力。若是今后炼成怕是对自己也有很大的威胁。可眼下若是和她硬碰硬自己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他松开烬气珠,嘴里却丝毫未见一点放松。冷哼的看着地上的男人:“您既然继承了我尊的圣力,那我等必然是要听从您的安排。”尘念眉头紧促,看着燃风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目光。不过是依附他人的小人。 “可他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不如贬为最低等的魔使,也可平复众怒,您说是不是堂主?” 南宫清苑的眼角霎时间流露出一丝杀意。她慢慢的扶起燃风,一步一步的走到尘念的面前冷笑:“你威胁我?” “不敢。”男人却并未生气,反而扭头看着燃风,幽幽的走到南宫清苑的身边:“您怎么当的,我也能怎么让你下来。不过是让他当个魔使,又不是要他的命。何必这么紧张?” 他勾了勾嘴角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别忘了您的堂主之位从何而来?” “你!”南宫清苑浑身一抖。的确这位置地却来的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她不过是人家附体的一个宿主。若没有尘念当年的帮助她是绝对做不到这个位置之上。 “好,我答应你!”她僵硬的收回手指,慢慢的攥成一个拳头,青筋一点一点的从她的太阳穴爆起。 堂中一片诡异。 尘念看着角落里站着的南宫独步,突然心生一计。 “您甘心就这样放手?到手的皇位就这样拱手让人?”他慢慢的来到南宫独步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南宫清苑浑身发冷,她一个箭步冲到男人的面前牢牢护住。 “堂主,您想要洛岚轩。他想要皇位。而我不过是想要泠汐公主的心复活魔尊罢了。不如我们合作您觉得如何?”尘念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漫不经心。 “那你告诉我,你们为何要如此执着于南宫泠汐的心?”南宫清苑看着尘念满心戒备。她虽不喜欢南宫泠汐,甚至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可若是自己一直这么蒙在鼓里按照别人的意志做事,她也是不愿意的。 “那我若说,她压根不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呢?”此刻尘念手里的烬气珠不断地滚动,一张巨大的网投射在众人的面前。 “什么?”身后两人齐齐震惊。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珠子里的画面。 一朵白色的花瓣缓缓的从池塘上盛开。带着绚丽的光芒将一汪池水照的流光溢彩。 流星划过天际撒下片片惊鸿,像是昨夜星辰昨夜风里西风凋碧树上的一轮明月,皎洁明亮。 一个浑身洁白的女孩肤如凝脂,宛如天上嫡仙踏月而来。 南宫独步悄然的咽了口口水,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光是这一抹轮廓,就让他神魂颠倒,醉生梦死。 就在画面里那个女子转脸的那一刹那,两人惊呆了…… 这一张再熟悉不过面颊划过他们的脑海,像是烟花炸裂一般,流下一片惊艳。 女子沉睡的面颊在池水的反射下留下潋滟碧光…… 像是安静熟睡的蝴蝶一般,美丽的一碰就碎。 南宫泠汐…… 良久,一口凉气从他们的心中深深的冒出。 原来……她就是那个世人寻找百年的清灵玄花…… 原来这就是他们怎么杀,也杀不死她的原因…… 自始自终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根本就不是凡人…… “听闻南宫皇已经要同意他们的婚事了,合作与不合作,全在你们的一念之间。给您的时间可不多了……”尘念沧桑的话语就像是叹息一般,带着世人的嘲讽,与旁观者的冷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绣腰带 自从南宫翎羽与洛晴雪的婚事定下后,洛府犹如菜市一般热闹非凡。平日里这个仿若冷宫般寂静的地方,这几日登门拜访者络绎不绝。 “晴雪……喂!”南泠儿扒在窗户边上看着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洛晴雪不禁有些无语。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安然淡定。 她小心翼翼的翻进去,蹑手蹑脚地来到洛晴雪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睡了,快起来。” 女孩迷糊地睁开眼睛,定睛一瞧,顿时吓了一大跳:“公主,你怎么在这?” 南泠儿赶忙捂住他的嘴巴,看了眼门外,小声道:“我偷偷从皇宫里跑出来的。” “啊?出什么事了么?”自从那日公主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言后,皇上一直不肯放她出宫,连宫外的人也不可见。算起来自己也已经与她有一月未见了。 “皇宫里实在是要闷死了,今日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当然是来找你玩了。”她兴奋地拉起洛晴雪的手。 只见,晴雪有些尴尬地甩开她的手,脸色羞红的拒绝到:“不行……我出不去……” “啊?为何?”南泠儿诧异,印象中她可没那么乖。 “我要成亲了……”女孩脸色羞红的的撩了一下头发,拿起桌边的歪歪扭扭绣了一半的红色腰带,继续绣起。 “你成亲和你出门有何关系?”南泠儿看着她大家闺秀的模样心中倒有点好笑,着和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颇为不符。 “你难道不知,出嫁前的女子是不可外出的么?”洛晴雪有些震惊的放下腰带。虽然说她也十分想出去走走,可规矩毕竟是规矩,破了总归是不好的。 “什么破规矩啊……”南泠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看着那极丑的绣工,颇为无趣的问道:“这么丑别告诉我是送给我皇兄的。” 洛晴雪沮丧的看着歪歪扭扭的百合,心里更加恼怒。顿时捂住头嘤嘤嗔怪:“那可怎办啊。成亲当天娘子是要亲手为夫君戴上的,我这个这么丑,他心里肯定会嫌弃的。” 两人对着那个不堪入目的腰带苦思冥想了许久。 就在这时,南泠儿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她拉起洛晴雪软肉的小手,就往门外走去。 “诶诶诶!你干嘛啊。”洛晴雪大惊,忙要抽手。 南泠儿见状,有点无奈的翻了白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么丑等着被人笑话啊。我带你去找欢娘。听说她可是当年京城绣工比赛的第一名。” “啊!当真?”洛晴雪心里早已按捺不住的激动,要是这位大神可以在这场“考试”前帮帮自己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斗篷戴在头上,就随南泠儿小心翼翼的跑出府院。规矩什么的早就抛之于九霄云外。 “欢娘,在么?”南泠儿敲着门有些焦急地往里面望着。她与晴雪都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发现了恐怕就不是被禁足那么简单了。 “来了。”这时一声吴侬软语带着点天生浪漫的情调滚着红尘嚣嚣而来。 “公……主?”欢娘看着一身公子装扮的南泠儿颇为诧异,自从上次夜殇大闹青楼后,她可是再也没有见到这位主了。后来又听闻她被刺客剜心而死。自己还伤心了许久。这么好的人怕是以后很难再遇见了。如今见她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又惊又喜,赶忙拉两人进来。 “公……主。真的是你么?欢娘我的眼睛没出问题吧?” “当然,没出问题,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么?”她在欢娘面前转了一个圈,又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大皇兄想要杀我,可如今他也到处流亡,想伤我,怕是比登天还难吧。” 欢娘看着神龙活虎的南泠儿不禁鼻头一酸。自己的命都是她舍命保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岂能怠慢。 “您好不容易来我这一趟,今日说什么也要喝上几杯再走。”说完就要要喝小厮。 南泠儿见状赶忙制止:“欢娘不必了。我今日前来不过是有一事相求。”说完她看着身后那个带着斗篷的女子示意了下。 洛晴雪见状揭开面纱,看着面前那个美艳的女子微微一笑:“是我,欢娘。” “洛小姐!”女子有些诧异:“洛小姐有事求我?”她可听闻眼前的这位小姐马上就要嫁给当朝太子了,现如今应该是哪也不能去。如今在青楼酒肆见到她可真真是奇怪的很。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怕是不仅洛府名声受损,就连皇室都会蒙羞。青楼这种地方女子可是万万不可踏入,尤其是这种即将要嫁人的女子。 欢娘二话不说一把拉住了她的斗篷,掩住她的脸面:“不知洛小姐何事啊?” 洛晴雪秒懂。她从怀中掏出那个丑的难易入目的腰带摆在她的面前。脸色却红到了耳根。 欢娘接过腰带,乍一眼扫去,不禁逗笑:“从前听闻洛小姐女红不行,今日一瞧当真是……” “当真,什么?” “当真是绣法奇特。”欢娘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 洛晴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从前爹爹给她请过教女红嬷嬷。只可惜她小脑不发达,天生缺少那份动手的能力。绣的鸳鸯像鸭子,绣的兰叶像杂草。就连绣几个字都是歪歪扭扭,鬼画符般丑的不堪入目。后来索性就放弃不学。 如今她终于知道为何那时嬷嬷怒其不争的看着她唉声叹气,痛苦不堪。 原来这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洛晴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看着欢娘一本正经:“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欢娘看着两个小丫头,不禁逗笑的摇了摇头,拿起这个赤色的腰带放置手心:“从明日起就来我这学吧,虽不能把你教的天下第一,但至少能在你大婚前勉强凑数还是可以的。” 夜晚一片漆黑,只有月光洋洋洒洒的铺设在道路上,留下青石板水渍的痕迹。 洛晴雪摸着自己僵硬的脖子,不自在的扭了扭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记你二十载 “累了?”欢娘腰带上歪歪扭扭的百合和鸳鸯,也不禁焦头烂额。从前也只是觉得她绣工不行,如今看来是完全还没入门。看来自己还真是夸下了海口。 她看着外面漆黑的道路,心里有些担忧:“洛小姐,不如明日再来吧,绣活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洛晴雪有些恼火的看着自己手上那丑得惨不忍睹的腰带,一种欲哭无泪的委屈应运而生。 路上,女孩拉住南泠儿的袖子,惴惴不安的问道:“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你说南宫翎羽那个家伙会不会……” 从前她从不关心女红这种事情,总觉得那种东西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可如今看着这丑陋的腰带,一种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不会的。”南泠儿搂了搂自己的小姐妹:“既然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你,那就说明他什么也不在乎。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南泠儿揉了揉洛晴雪的小脑袋,笑了笑。看着天边的月色,心中大惊,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晚了。 “晴雪,明天午时在屋中等我。”南泠儿匆匆的丢下一句,使着不熟练的轻功,搜的一下消失在夜空中,了无踪迹。 “公主,公主你可算回来了。” 南泠儿一面点头答应,一面匆匆的冲回殿中。。 “现在才回来?”碧颜满身煞气的看着她,翻出一个大白眼。 “那什么……晴雪,晴雪学的晚。”南泠儿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不禁一抖。连忙上前安抚她愤怒的内心。 “碧颜,消消气。”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扶摸到她的胸口。 岂料女子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把甩了过气:“你可知道我刚刚冒了多大的风险?” “啊?”南泠儿心里一震,瞪大了她的眼睛:“怎……怎么了?” 碧颜翻了个白眼:“刚刚皇上来了,你应该庆幸我俩身型差不多。要不刚才连装都装不像!”她有些生气,她不想自己护的人总是到处乱跑。 “父皇来了?”南泠儿诧异,印象中父皇来这儿次数屈指可数,如今来这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上没说,他看我装成你的样子在床上睡了也就没再打扰。” 南泠儿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时,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划过自己宫殿的门边。 碧颜机警扭头,暗器随着袖口飞驰而去,深深的钉在那人身侧的门框。 “出来!”碧颜霸气的声音霎时响彻整个大殿。 这时,一张极其寡淡的脸映入人们的眼帘,少年的眉宇带着点淡淡的忧思,像是冰上盛开的雪莲,干净的看不出一丝杂质。 “楚瑾!”南泠儿有些惊讶。她忙拉住身边那个易爆炸的碧颜:“他是楚国世子,我的朋友,没事的,没事的。” 碧颜警惕的看了眼少年。她本杀手出身,一丝一毫的危险他都不会放过。 “楚国世子大晚上来此有何贵干。” 楚瑾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丝波澜,这是流樱宫新的侍女?没想到内里居然如此高深,自己刚不过是轻功行走,没想到这样也能发现,看来公主身边来了一位高人。 “我与公主是朋友,麻烦你回避。” 见碧颜依旧一动不动,南泠儿看着碧颜无奈的叹了口。推着她的背一路小跑的走到了门外。 关上殿门,只见楚瑾的脸上划过一丝忧伤,不像是每次见面时的那份隐忍,更多的则是一种不舍。 南泠儿有些担心的拉住他的手,急忙质问:“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我去替你收拾他。”自从大皇兄和皇姐离开了皇宫,欺负他的人应该也不存在了,今夜如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看着月色下眼若星河的女孩,心里的柔软无以复加。这个冰冷,没有人情,且处处杀机的皇宫。若无她,自己可能早已不成人形。 可如今…… 楚瑾,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复杂的内心:“你能记一个人多久?” “啊?”南泠儿明显被他的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她记忆不算好,可也不算差。 “十年。”她伸出十个指头在他的眼前比划了一下。 可此话一出,男子的眼眶却不禁红了一圈,似鸢尾花的嫣红,可怜的让人心疼。 见她这样,南泠儿连忙改口:“不不不,可能是二十年,我这个人记性不大好……”她有些尴尬的撩了撩头发,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奇怪。 只见少年看着她的眼神此刻却变得异常温柔,风儿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青丝带着幽香飘进南泠儿鼻息,似晨曦里的第一抹阳光,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尖叫。 “二十载,谢谢。”此刻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前一个二十年他在浑浑噩噩的监视中渡过。后一个二十年他能被别人记住这么长时间已经心满意足。 南泠儿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心里的担忧更急急切,她上前一把拽住楚瑾的衣袖,尽量克制住自己急躁的语气:“你遇到什么难处了?你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男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着天边的即将变成的满月,摇了摇头:“没有人会欺负我了,我从此便可做回真正的自己。请祝福我吧。” 他咧出一个苍白的笑意,看着小丫头,心底柔软的就像一片羽毛。 “的确是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南泠儿安慰的摸了摸楚瑾的头发,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皇兄走后,我想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你终于可以摆脱他了。恭喜。” 粉嫩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润。这时一股蛮力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带着一丝丝的霸道。南泠儿僵硬地固定在他的怀里一时间不知所以。 “楚……楚瑾。你可以松开吗?”南泠儿推了推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别动,抱一会。就一会。”楚瑾央求着。心里却如下刀子般疼痛难忍。他向来不是那种幸运的人,有时甚至有些倒霉。可他悲催一生唯一幸运的事就是在这冰冷的皇宫中看到这个即使再困难也坚强笑对的女孩。 南泠儿僵硬的窝在他的怀里,还好是在晚上,要是在白天洛岚轩那个醋王怕是又要吃醋了。 ”那好吧,允许你抱一会。”南泠儿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悠哉的闭起了眼睛。 “你记我二十载,那我还你你一辈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送别他 清晨微光折射,南泠儿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碧颜,外面怎么这么吵啊?”她奇怪的伸出脑袋,听着噪杂的声音一脸不解。 “是昨日来的那个楚国世子。听闻他今日就要回楚国了。” “什么?”南泠儿惊呼,难怪昨日为何楚瑾神秘兮兮的的跑来。原来他是要走了。 她二话不说掀起被子,赤着脚跑出宫殿,一路上宫女器官的眼神看着她,南泠儿顾不得这么多,昨日夜里那些话语却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回响。 “你能记我多少年?” “十年……” “二十年……” 想到这些她顿时又恼又恨。自己怎么就这么的愚钝,他这话语明明是在向自己告别,唯独自己蠢的却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风儿吹乱了她的发丝,不知过了许久,她终于看到了车队的一点点踪影,南泠儿兴奋大呼:“等一等!停下!” 她气喘吁吁地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嚷。 楚瑾闻声,掀开帘子,却见小丫头满身凌乱的在风中大声呼喊,他急忙叫停。一步一步的走下马车,来到她的身边。 “你为何要走?”南泠儿看着少年万千的疑惑冒出脑海。 “我父王病危,这次回去应该是要继承王位。”他语气淡淡的,始终还是那副万年不变冷淡的表情。 南泠儿明显愣了一下:“你父王他……” “父王年纪大了,这次怕是撑不过去了。陛下体恤,放我回去尽孝。” 此话一出南泠儿的脑袋嗡嗡作响,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次一走就是不会再来了是么?南泠儿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衣袖急忙问道:“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楚瑾的身子猛的一怔,他没想到小丫头居然会问这样的话。若是着冰冷的南宫皇宫自然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可若是她…… “会的。”他肯定的望着小丫头,常年面无表情的脸颊此刻却绽放出了一对美丽的梨涡,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此刻南泠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去送别,楚瑾是她在这个皇宫中特别好的朋友。如今要走也不知道经年多久才会再次相见。 她伸出两指,对着天发誓:“我今生必会记你一辈子,不是十年,也不是二十载。而是一辈子。” “不,二十载足够了。”楚瑾的眼眶一红,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淌而下。人生短短数十年,她能记的自己二十载,此生足矣。看着她身后空空荡荡的皇宫内心不禁惆怅,他在这这么多年。来送他的也只有小丫头一人…… 人心冷漠,人情淡泊…… “我走了。”良久楚瑾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捋了捋她凌乱的青丝别在耳后。 “若是洛岚轩负你。那我定把你夺来!”他句句真心。没有一点含糊,也不带一丝玩笑。 :南泠儿大惊,她脑袋懵圈的看着男人,一脸不解:“楚瑾,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呢?” 良久,楚瑾看着小丫头一脸无辜的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自己的心思也许隐藏在心里才是对大家最好的归宿。 “我说祝你幸福。”他温柔的眉眼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冰冷,星星点点的带着一丝亮光。 坐上马车,看着渐渐变下的人影霎时间心如刀绞! 从前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人间炼狱,如今他却追悔莫以。真真是叫:吾来君未到,吾走君方来。 南泠儿有些沮丧地换上男装,看着接近午时的日光,想着也是要去陪晴雪了。 她翻墙而出,骑上快马。待到两人去欢娘那时已经过了半时辰。 洛晴雪拿出昨夜苦苦钻研的百合和鸳鸯放置在欢娘的面前一脸紧张:“好欢娘……你看看。”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欢娘的表情,生怕有什么不对。昨夜她可是熬了个大夜苦苦钻研。 岂料欢娘拿起腰带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良久,嘴角终于是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错,看来洛小姐回家真的是下了苦功夫,短短一日未见就已经是突飞猛进。” “当真?”晴雪激动的摇了摇旁边一脸颓态的南泠儿准备分享喜悦,岂料南泠儿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又趴回桌子自顾自的玩起桌上的茶杯。 “你怎么了?”洛晴雪见她萎靡不正心里不禁奇怪。 “烦躁。”南泠儿头一歪,斜趴在胳膊上,小嘴闷闷的嘟起。 欢娘见状,会心一笑:”不如公主和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也好替你排忧解难。” 洛晴雪赶忙点了点头,在一旁附和。 朋友,一想到这个词南泠儿心里不禁又有一点难受。楚国与南宫相距千里。况且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即将登基的王,想必此生再次见面已然是比登天还难。她唉声叹气的挥了挥手:“楚瑾回楚国了……” 洛晴雪的小脑袋飞速的旋转了几下:“你说的是那个楚国质子?” “嗯。”南泠儿点了点头。 “昨日听闻他父王病危,这次回去应该是继承王位的。”洛晴雪想到昨夜哥哥和父亲的谈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在王宫之时公主就与这个楚国质子关系甚好。 “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看你那么难过,不如我这次就破费一把,请你吃顿好的。”欢娘拍拍手,这时门外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姑娘有何吩咐。” “备个轿撵,去醉仙楼。” 醉仙楼,自从上次走水重新翻修过后,装饰却更加的精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南泠儿选了一间临河的包间坐下,看这波光凌凌的河面,心思复杂。 “客官要点什么?” 欢娘捣了捣发呆的南泠儿,小声:“南公子。点菜!” “哦哦,好的,南泠儿如梦初醒,看着面前那个堆笑的小厮,面带歉意。 另一边,洛岚轩警惕的看着人来人往的酒楼,满眼杀意:“你跟到这丢的?” “是的。”墨竹微微的低下头来,想到昨日夜里消失的那个人影,心思复杂。 “既然烬天堂的人是在这一块消失的,那就说明,他们绝对没有离开南宫,也绝对不会离王城太远。”他手指微微蜷缩,一计重拳狠狠的砸到桌子上面,霎时间,好好的桌子瞬间劈成两半。浓浓的杀意弥漫在空气中无法消散。没想到烬天堂的人还没有死心。 好在前段时日他恳求皇上禁足小丫头,不让她出宫到处乱跑。虽然是暂时失去了自由,但也好过比外面危险的世界安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嫉妒的燃烧 想到这里,他沉闷的端起桌上的清酒一饮而尽,苦涩瞬间入喉。 这时,对面一震难听的歌声顺着走廊传入他的包厢内侧。毫不着调的音律带着鬼哭狼号的叫喊一丝不漏的传入他的耳膜。洛岚轩烦躁地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禁恼火,本来最近就因为烬天堂的事情翻的难受,今日就连好好喝个酒也那么不顺心,简直就是诸事不顺。 他烦闷的看了眼墨竹,声音冰冷:“去看看是谁唱的,让她闭嘴。” “是。”墨竹领命,飞身而出。 寻着那难听的声音很快就来到了那包间的门口,听着里面那鬼哭狼嚎的歌声,忍住耳朵的噪杂,无奈的伸出手敲敲门,大声嚷道:“打扰了。” 欢娘瞅了眼门口,莫不是被这歌声吸引而来的人? “谁啊,何事?” 墨竹闻声,门内是为女子,于是会意的不好意思进去打扰,站在门前好好规劝:麻烦里面几位姑娘声音小一点。我家公子身体不好恐怕是听不得噪杂。” “好,我知道了。”欢娘看着桌子上醉得迷糊的南泠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惨不忍睹的歌声终于是把听不下去的人给招惹进来了。 “唔?继续……喝……唱!”南泠儿丝毫不知的迷迷糊糊举起酒壶“砰”的一下撞到了她的酒碗上。酒花四溅。 洛晴雪看着她醉得不成人样心里顿时犯难,早知道就不该放肆地让她来喝酒,看看这下好了,连家都回不去了。 这时南泠儿突然咧嘴一笑,一声不着调的歌声顺着嘴巴像马车狂奔一样突突突的跑了出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嗝……星星向东流啊!” “诶嘿,诶嘿诶,呦……”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诶嘿,诶嘿诶,呦……” 欢娘头疼的看着南泠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怕是刚刚那人又要来了。 洛岚轩刚刚才歇停几分钟,这时又被这歌声打断了平复下来的心绪。 “墨竹!”一声暴怒的声音霎时打破了屋内的尴尬。 “是。”墨竹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向刚刚那间包厢。 他这次毫不留情地打开包厢的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震惊无比。 少主说的没错,她当真是一个奇女子! “少主……”墨竹毕恭毕敬地站在洛岚轩的面前,大气不敢吱一句,听着屋外那奇怪的歌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肯配合?”洛岚轩的怒气渐渐弥漫上心头。 “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墨竹也不解释只是有一点局促地站在原地。 洛岚轩广袖一摆,碗碟噼里啪啦的摔落在地上,旋风一般的直奔那间包厢。 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大家都惊呆了。洛晴雪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坠落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自家哥哥! 她惊呼的连忙躲在南泠儿的身后,磕磕巴巴的看着哥哥胆怯的小声唤道:“我……我有急事才出来的。你别生气!” 洛岚轩看着晴雪和那个喝的歪歪倒倒的南泠儿瞬间火冒三丈,他忍着怒气,手指着洛晴雪大声质问:“这就是你的急事?偷偷跑出来喝酒?” 看着那个嘴里不停嘟囔的南泠儿一副痛其不争的表情浮上面上。当真是几层侍卫也守不住一个她。当初就不该教她武艺和法术。 他瞥过自家妹妹,狠狠的瞪了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洛晴雪害怕的抖了一下,看着他黑煞的面色,不禁心里一震,大呼完蛋! 洛岚轩一手拉起南泠儿的胳膊蛮横的拦腰抱起搂在怀里。 “唔---难受……”南泠儿不自在的他的怀里翻了个身。满身酒气地皱了个眉头。 洛岚轩隐忍的低吼一句:“别动!” 小丫头不安分的小手不停地在空中乱舞,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头,一种恶心涌上心头。洛岚轩见状,威胁的咬紧牙关逼出一句。 “忍着!” 顿时怀里的人安静了起来,可嘴中却还是依旧嘟囔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洛岚轩叹着气看着怀里不老实的小丫头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真的是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宠着,其他毫无办法。 “楚……瑾……”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娇喊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洛岚轩的脑子就像是炸裂了一般,嗡嗡作响。他的手狠狠的捏着自己的肉竟生生的渗出血一层血来。 脸色就像是纸一般苍白的透不出一丝血色。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简直不敢相信。 他若听的没错,那一声呼唤貌似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楚瑾! 他的心就像撕裂了一般,疼的竟然快要停止跳动。不过是一个名字,为何在自己的耳中却疼的如此的难以接受。 秋风萧瑟的打在他的脸上,可无论如何却也比不上心中的半分的凉。 看着宫殿床上熟睡的小丫头,自己的心却又如刀割。一滴泪悠悠的在他的眼眶打转,难以复加的疼痛挥之不去:“南泠儿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一声楚瑾竟生生的敲碎了他的心…… “晴雪,你哥哥最近很忙吗?”南泠儿偷偷的溜进她的家里,看着埋头苦干的晴雪心里隐隐不安。 “忙?”晴雪歪头:“不忙吧,这几日他都没有上朝,整日窝在府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城外的军营也不去了。可能是那日咱们做的是他生气了吧。”洛晴雪看着手里日渐完善的心里大喜:“你看是不是越来越像?” 南泠儿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腰带,匆忙地笑了一笑,可内心的不安却逐渐弥漫心头。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朝着洛晴雪说了一句:“晴雪,我去一趟你哥哥屋子。” “诶!”晴雪刚刚想叫住她,却见女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不见踪影。 推开门,幽暗笼罩在整个屋子,就算是在白天也黑得让人窒息。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南泠儿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岚轩?你在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南泠儿又往里走了几步,突然她踢到一个酒瓶,叽里咕噜地滚向里面。 地上男子颓废的瘫在酒瓶四周,脸上因为酒精泛起一层一样的潮红。 “岚轩!”南泠儿惊呼,赶忙跑去扶住他的身体:“你怎么了?”她哆哆嗦嗦的拍着洛岚轩的脸颊一时间害怕的颤抖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 怒火中烧 “岚轩!”南泠儿惊呼,赶忙跑去扶住他的身体:“你怎么了?”她哆哆嗦嗦的拍着洛岚轩的脸颊一时间害怕的颤抖起来。 朦胧间,男人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颊,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把拉过南泠儿的身子,顺势按压在地。泄恨似的撕咬着女孩娇嫩的嘴唇! “唔……洛岚轩!”南泠儿扑打着身上的庞然大物。 暴怒夹杂着不甘,男人熟视无睹。身体的重量牢牢地挤压在南泠儿的身上,上气不接下气。 “南泠儿,你到底有没有心?”这时,一声低低的怒吼打破室内的空气,他摁住南泠儿纤弱的胳膊死死地压在地上,眼泪却啪嗒啪嗒的坠落在地上。通红的眼眶看着让人甚是心疼。 南泠儿显然被他这一举动弄的一愣,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男人什么意思,她怎么就没有心了?她为何又没有心? “洛岚轩!你松手,你弄疼我了!”南泠儿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奈何男人与女人天生力气悬殊,不论她怎么摆脱也丝毫撼动不了。 “我就是要弄疼你,让你知道我心里到底有多痛!”说完,男人又俯身压上,清冷的气息带着灼热的口唇砸向她的心窝。 南泠儿紧紧的闭住口唇,奈何对方太过于霸道,竟生生的挤开一道缝隙,舌头被迫与他的一起缠绵悱恻。 “唔,你……松开!”南泠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儿,拼命的想要找到一丝氧气,她手脚并用的推打着身上的男人,奈何对方太过于蛮恨,反而想要将她生生揉碎! 满屋尽是呢喃。 男人心里的怒气渐渐化作不甘,他伸出手来。大掌所到之处惊起片片惊鸿。冰凉的手指悄然的划过南泠儿的衣领,青丝细细密密的缠绕在他的指尖,留下片片幽香。 “洛……洛岚轩!不……不要!”此刻南泠儿有些害怕,看着男人那一点一点上移的手掌,心里就像是冰块一般浑身发冷。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究竟是吓唬自己,还是真的要……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迟早也是他的人。可现在这一切未免来得太早了些。 洛岚轩感受着女孩体温的温热,嘴唇的力度渐渐的温柔了下来。不像刚刚那般霸道,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润如水。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良久,男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身下的小丫头,心如刀绞。 “我在你心中到底……到底算什么?” 他忍着心中的剧痛,一字一句。 “什么他?你说的谁?”南泠儿显然被问的懵住,这家伙又在吃谁的醋了? “那日你为何要在醉仙楼里伶仃大醉?你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谁?”他又恼又怒,可却又打不得骂不得。动一下仿佛都是在动他的心头肉一般,疼痛难忍。 南泠儿这时恍然大悟,她当时谁呢,立马解释:“楚瑾与我在宫中就是好友,这次他一走不知何时再能见面,我自然是难过得很,所以那日就出来多喝了几口。” “那你为何大醉之时,嘴里喊的是他的名字?” 洛岚轩不服气地昂起头来,他不知自己那日是如何回府。仍那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他的脸上,可却不觉得比自己心中要凉上半分。他的心简直要生吞活剥了一般,疼的让他龇牙咧嘴。 “有么?”南泠儿歪头仔细回想。 “罢了。”洛岚轩摆摆手,一把滴溜起小丫头,擦了擦她的脸颊:“我问你,你的心中到底有几分是我?还是说我不过是你无聊时消遣的对象。” 此话一出,南泠儿觉得自己就像是炸毛了一般。她伸出手来指着洛岚轩的鼻子:“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呢。凌寒的醋,墨竹的醋,楚瑾的醋。有时就连碧颜的醋你也吃。我就问你你怎就有那么大的醋劲呢?”她可不能理解又是洛岚轩做事的方式。 “你回答我便好。”洛岚轩不依不饶地拉起她的手执拗地让她回答。他日日颓废,早朝军营都不踏足。看着满地酒壶日日夜夜痛彻心扉。 “好,那我便告诉你好了!芝麻大小!就芝麻大小。多一点你也别想!”她生气的摆手而出,就在刚刚踏出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巨大的蛮力又将她捞进怀里,粗重的呼吸伴随着哽咽:“我不信!” 南泠儿沉默。 “我若是芝麻,他们便是尘埃。” 南泠儿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他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的度量如此之小。小的的让她有点汗颜。 她转过身来看着那人脸色惨白的模样,于是还是心疼的擦了擦他额头的汗:“骗你的!他们不过是我的朋友。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让你醒醒脑子!“ 她刚刚抬起前脚,男人后脚就追了出去,紧紧的揽在怀里:“我不要什么醒酒汤,我只要你!” 南泠儿心里一沉:“你听不听话!” 男人见她有点生气,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于是乖乖的松开了手:“我在这儿等了你几日。你都不来。家里的酒都我都喝了一半,也不见你来。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 “我怎么知道你在生气?”南泠儿奇怪:“我还以为你去军营了。” 洛岚轩不说话,看着满屋的酒壶,心里有翻上一震委屈。他不知怎么整日总是患得患失。光是听了楚瑾着两个字就让他嫉妒的快要爆炸。 南泠儿你到底是是什么魔力总让我生气后看见你就又气焰全消。 南泠儿端着醒酒汤来到洛岚轩的身边:“赶紧趁热喝了。” 洛岚轩躺在床上,看着碗里的汤药不禁皱起眉头:“你喂我。” 南泠儿白了一眼:“你没手?” “我晕。端不起来。”他捂住头一副娇羞虚弱的模样。见她仍然无动于衷的模样,男人又补了一句:“我这样不全都是你害得。” “我害得,呵!好我喂你!”南泠儿端起药碗就要王他嘴里送去。 “你是想要谋杀亲夫啊?”洛岚轩擦了擦嘴。 “不是你说的想要我喂你么?”南泠儿有些生气,要不是他自己小肚鸡肠能这般狼狈? “你就不能温柔些?”洛岚轩有些委屈的看着她默默的补了一句。 南泠儿见状拼命的止住自己的气,微笑的面对他。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于是端起药碗,放置嘴边吹了两下,像哄小孩一般:“乖,不烫了。快喝。” 看着小丫头此刻如此温柔的模样,洛岚轩的眼皮还是跳了两下。这温柔的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第一百二十七 内讧 他张开嘴乖乖的一饮而尽。 南泠儿从怀里掏出几种口味的糖:“你想吃哪个?” 洛岚轩扫了一眼,一眼便瞧中了那茉莉花糖。心中不有一暖。想当年在武试之时,他被黄忠徳打伤。若不是小丫头的糖果,自己恐怕真的是无法坚持那么长时间的中药洗礼。 他毫不犹豫的拾起一粒茉莉花糖放置口中,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焦糖的香味与茉莉花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真叫人欲罢不能! “我得走了。”良久,南泠儿收好糖果。看着外面的天色,既然误会解除那就没有必要再由他任性了。 “明日给我上早朝!我若是发现你偷懒,看我不收拾你!”她佯装生气的卷起袖子。 洛岚轩顺势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嫁给我。” 南泠儿老脸一红,羞愤的锤了锤他的手:“送手,被你父亲看见了不好。” “那有什么,你父皇基本上已经应允了我们的婚事,你注定是我的人。” 这时,南泠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入套的羊,从一开始就钻进了他的陷阱。 “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 “很早……”洛岚轩笑而不语。 “很早?莫不是我封为公主的那一日。”现在细想还真是细思极恐。看似是为了在父皇心中留下印象,实则是在为了勾她上勾?男人真是可怕…… “不是。”岂料到男人矢口否认。 “嗯?”南泠儿奇怪。 洛岚轩不语。心中却荡起小小的波澜。他从前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是自从遇见了她,自己的一切都变了…… 那个在山崖上舍身救自己的女孩,从第一次他就深深的刻在了心里。永远也无法抹去…… “事情都办好了?”南宫清苑看着燃风面无表情。 “回公主,都办好了。属下特地找了一个能人让他模仿泠汐公主的字迹,保证一摸一样,就连本人看了都要怀疑人生。” “很好。”女人诡异的笑声霎时间响彻整个大殿。恶毒的心就像是黑夜里最黑暗的毒蛇一口一口地吃掉人的五脏六腑,留下满地的毒液。 “死丫头!我看你还能欢脱几时?洛岚轩迟早都是本宫的!”她生生的捏碎了手边的茶杯,霎时间鲜血淋漓…… 燃风触目惊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惨白。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门口一个满身酒味的男子歪歪倒倒的走了进来。他狐疑的看着南宫清苑眯起了眼睛。 “皇兄?你怎么来了?”女人惊讶,这个时间点他不应该是在品尝自己送给他的那些美女么?为何这时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殿中? “本王为何不能来?”他斜倒在女人的床上,瞬间酒水洒湿了床单。 南宫清苑皱眉,看着自家哥哥颓废的模样,一副痛其不争的模样盘上心头。 “皇兄,你别喝了。你这样子怎么夺位?她上前欲夺过酒壶。岂料男人大掌一挥。女人顺势倒地。玻璃划伤了她的手臂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看着一步一步走下来的皇兄,她的内心不禁颤抖。 男人甩开酒壶,蹲下身子,大掌唰的一下扇到了她的脸颊,霎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南宫清苑被打的一懵,她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居然打了自己,一股委屈顿是泛上心头。 燃风见状赶忙上前拉起南宫清苑,护在身后:“大皇子,您不能这么对公主,公主也是为了你好啊。” “呵!为我好!”南宫独步冷笑。突然他歇斯底里的蹲下身子,指着女人破口大骂:“南宫泠汐是你派人杀的对不对!” 愤怒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倾泻而下。现在全国的人都知道。他不仅兵变,而且还杀妹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南宫清苑见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也不再隐藏,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昂起头来:“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她本来就该死!” “皇兄若是觉得自己背了黑锅大可杀了我泄愤!我绝无怨言!”南宫清苑从怀中掏出匕首交到他的手里,锋利的刀刃一下划破了她的脖子留下片片殷红。 男人冷笑了一声,看着她故作清高的模样不尽嘲讽:“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我们才是一母同胞。” 看着满身是伤的女子,他毫不怜惜的扭起她的脸来:“我劝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则我真的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献祭的宝刀。” 两人彼此瞪着,南宫清苑阴狠的目光一闪而过。她看着男人此刻心如刀锋:“皇兄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你若是忠心对我那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他松开女子的下巴重新坐回床上。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莲贵妃扶着李将军匆匆赶来。两人这么大的争吵早已把旁人招惹而来。 “你们在做什么?” “母妃,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南宫独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女人的鼻子,满脸怨念。 “苑儿,你做了什么?”莲贵妃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 “不过是之前杀了个本就该死的人。”她满不在意的扭头,摸着自己通红的脸颊,一口恶气喷涌而出。 “你杀了谁?” 南宫清苑看着脸部颤抖的母妃漫不经心:“当然是南宫泠汐那个小贱人。她本来就该死。” “那你可知你做的所有事都归结到了我的身上!我还如何让人信服?”南宫独步一把上千拽过自家妹妹的手,当即又是几个巴掌。霎时间,嘴角鲜血横飞。 “别打了,别打了!”莲贵妃尖叫着上千劝阻。 “让他打,打死我最好。”南宫清苑甩开莲贵妃的手,倔强的昂起头来。 却不料男人停住了巴掌,动作一时间僵在半空之中。怎么也动弹不得。 “大皇子,息怒。”这时尘念扇着扇子一步一步的来到男人的面前:“你们可是亲兄妹。千万别伤了和气。”他阴阳怪气的笑着,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弧度。 法术解开,南宫独步负起的放下手来:“我们兄妹小打小闹好像不关右护使什么事吧。” 尘念毫不在乎的笑了笑,看着浑身是血的南宫清苑,脸上不禁泛起一丝心疼的意味:“渍渍渍,可真是狠心,这般狼狈还叫小打小闹?” 南宫独步默不作声。 尘念见状:“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毕竟咱们是一个整体……”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是我的变数 这时莲贵妃默默的朝南宫清苑递了一个眼神,默默的摇了摇头。 忍辱负重的感觉霎时弥漫心头,隐忍的目光折射出阵阵杀意。 她握紧拳头看着面前那个洋洋得意的男人,脸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右护使说的对,一条船上的的蚂蚱,怎么能分彼此呢?” “皇兄,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皇兄就不要生气了。”她上前默默的拉住南宫独步的手,冰凉不带一丝温度,冷的让人浑身发抖。 南宫独步看着女人不禁冷哼,默默的抽出收来:“皇妹知道就好,以后若是都能乖乖的听我的话,也不至于今天头破血流!” 南宫清苑看着狂妄自大走出去的男子,心如怒火中烧,拳头不自觉的攥着紧紧,眼睛里只剩下浓浓的杀意…… 皇宫内阴雨霏霏,怒号的狂风夹杂着暴雨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皇帝看着手上的密信勃然大怒:“传黄忠德!” 罗公公看着陛下的面色,心中大惊,匆匆的跑出宣正宫中。 片刻,黄忠德一身铠甲,面色肃穆:“参见陛下。” 皇帝阴郁的甩下密信:“你自己看看。” 黄忠德上前拾起信纸,良久,他面色亦然惨白:“没想到洛宏居然是大皇子的人!” “多亏了朕的好女儿,若不是她,朕也不能知道!” “要派人抄了吗?”黄忠德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敬职敬责。 皇帝沉默了片刻,良久扭过头来,大笔一挥龙飞凤舞。 “你拿着这个诏书亲自去。洛岚轩毕竟是武将出身,罗公公去,朕怕压不住。” “是陛下。”黄忠德二话不说,一跃而起消失在宫殿的尽头。 “来人呐,把洛府包了。”此刻男人握紧手里的诏书大步向前。 兵马迅速包抄,发出金属的撞击声。火光冲天一种肃穆扑面而来。 “少主!不好了!”墨竹匆匆跑来,跪倒在洛岚轩的面前。 “何事?”男人一把抓起旁边的苍山神经紧张。 “黄将军派兵包围了洛府,我想怕是有大事发生。”墨竹满头冷汗:“要不您赶紧逃吧,我怕陛下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洛岚轩心中一惊,他何事未做,况且他走了岂不是做实了罪证。 他抽起旁边的披风,一抖而上,握起长剑威风凛凛而出。 “不知黄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他目光冷意,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黄将军自然是不会害怕,他左了,你自己看。” 洛宏上前接过圣旨。突然!他的目光陡然变尖:“不可能,我绝对你会和大皇子勾结在一起的。一定是有人诬陷我!” 人红是非多,女儿即将成为太子妃,而儿子也要成为驸马,自然是有人眼红。 他从地上站起:“是谁构陷我的。”洛宏眼睛通红,深深的不甘扑面而来。 “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我劝洛大人安分守己点,那滨州县守也没什么不好的,那儿富庶,带着女儿找个好人家嫁了便是。” “父亲!”洛岚轩一把抓住洛宏激动的手,默默的磕下头来:“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宏大惊,如今这副局面不知到底是哪个小人做的?这些年他默默的奋斗,在此刻化为虚无。 黄将军看着洛岚轩安分守己的模样有些意外,本以为他是那个愤愤不平的人,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洛将军,你应该多些陛下并未贬谪你的官职,说明他还是看中你的才能。只是可惜这驸马爷怕是做不成了。”他重重的拍了两下洛岚轩的肩头,一种未见其声的嘲讽扑面而来。 男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门外大批的禁军不禁冷笑。这哪是重视,这分明就是怕他谋反。 看着门外撤出的兵马,洛岚轩的拳头早已攥的咯吱作响。 “别送了。”清晨,洛宏摆摆手送别洛岚轩。 “我再送送您吧。”男人的眼中闪现一丝隐忍。 此次贬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京城…… 洛晴雪的脑海一片茫然,看着手里那条没有完成的大红腰带,心如刀绞…… “莫要伤心了……”看着妹妹泪如雨下的模样自己心仿佛也被狠狠的揪下一块肉来。 女孩渐渐无力的垂倒在洛岚轩的身上,为什么人生处处不如她的意?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无声的泪啪嗒啪嗒的坠落在洛岚轩的衣领留下小小的水印。 秋风萧瑟,带着凛冽的寒风刺骨逼人。她收拾好眼泪,看着远处的皇宫心如刀绞。 “父皇……求您收回成命……”寒风中,南宫翎羽跪在地上,看着紧闭的殿门,眼泪无声的落入心底。 罗公公看着太子的模样左右为难:“殿下,天气凉,您别受寒了。” “我无妨,劳烦公公通报一下。若是父皇不答应,那我大可不做这个太子。”南宫翎羽倔强的跪在门外。膝盖的剧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一寸一寸的肌肉在不停的拉扯。这诺大的皇宫,和至高的权利也换不来无尽的空虚。 罗公公又急又恼,他看了眼南宫翎羽连连叹气,扭身走回里面。 片刻只听殿内一声怒吼。 罗公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小跑着来到南宫翎羽的身边:“殿下,皇上让您进去……” 南宫翎羽喜出望外,强撑着身体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走进殿内。 “荒唐!皇位之事岂能儿戏。朕可是有你一个儿子!”皇帝愤怒的指着下面的男人,出离愤怒。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南宫翎羽冷笑了两声,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心生不甘:“父皇又何尝不是呢?当年为了母后甚至连王的封号都不要了,带着母后隐居三年,今日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此话一出,皇帝顿时无话可说,他噎在原地,怎么也反驳不出。 空气紧张的禁锢在一起。 “可你母后不是罪臣之子!”一声惊天之话突然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可是我爱她!”南宫翎羽一字一句,看着皇帝眼底渐渐的泛出泪光:“如果母后是罪臣之女,您难道不会娶她?” 第一百二十九章 埋伏 皇帝顿时被噎的一句话没上来,良久,眼底有点发红。 “可朕……是皇帝……” “您是皇帝,所以您娶了莲贵妃……是吗?”南宫翎羽的嗓音有些哽咽,若说母后是父皇的软肋,那莲贵妃绝对是父皇的心里的毒刺…… 皇帝的眼里勃然大怒,他拾起旁边的茶杯一把扔到他的身上:“你敢质疑朕?谁给你的胆子?滚,给朕滚!” 怒气顺着嗓子不断的冒火,全身的汗毛不停的竖起。 “我已经明白了您的答案。儿臣退下了。”南宫翎羽的嗓子透不出一丝松懈。他知道,自己父皇生来执拗,有时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他。倔强的就像是一头牛般…… 京城笼罩着诡异的阴云,满门抄斩数不胜数。鬼魅在黑夜里孤寂的咆哮。只有魔鬼在人间随意的游荡。 宫殿内一片狼藉,只有月色伴随着皇帝的怒气静静沉寂…… “爹,你说南宫翎羽还会娶我吗?”洛晴雪眼神空洞,干涸的哭不出一丝泪来。她在等一个男人,可知今却没能等到他的身影…… 她不相信父亲会和大皇子互相勾结。父亲一向正直,断然不会做出这种结党营私的事情。 洛宏没有说话,一生在敌国拼搏,最终却落下这样的下场,可笑真是可笑。 “你出身高贵,为何要做他南宫一族的人。”洛宏语气冰冷,不似从前对女儿那般温柔。 “高贵?”洛晴雪惊。她从前不过是四品官员的女儿。如今更是个六品县令的女儿,何来的高贵,何来的自信。 看着手上的红色腰带,她的心沉入谷底。两人如今真的是云泥之别。天上与地下,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不知道。此刻,南宫翎羽骑着马匆匆赶来,她更不知道,前方的危险正在扑面而来。 远处竹林沙沙,危机四伏,丹红的蔻指微微开合。秀目微闭,杀意渐浓:“还有多久……” 南宫清苑抬口,闭目养神般的问着旁边的男人。 燃风默默的跪下:“大约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很好,让堂下弟子都准备一下。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燃风看着隐藏在竹林里的身影眼皮不禁微跳。 此次行动大皇子还不曾知晓,若是让他知道恐怕又是一阵勃然大怒。 远处,车马缓缓而来,洛晴雪沉沉的闭上双眼。梦里十里红妆,满城绚丽,所有人都在祝福。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洛晴雪的泪缓缓而下,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得让她发酸。睁开双眼不过是现实…… 旁边,侍女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小姐,您别哭了……” 就在这时,一支箭嗖的一下贯穿了侍女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那女子即刻没了生机。 洛晴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血水飞溅在她的脸颊,一点一滴的渗入衣领。 两侧,尖叫与逃命的声音此起彼伏。洛晴雪害怕的捂住耳朵。她没有南泠儿那份勇敢,她没有武功,也不会法术,此刻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她拼命的缩在马车里面,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情况。只有嘶吼贯穿着她的耳膜。 良久,外面停止了喧嚣,只有呼呼的风声代替她的恐惧。 女孩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只见尸体堆积如山,货物随意的散落在地上,鲜血汇聚就像是河流一般洇洇而出。 洛晴雪小心翼翼的走下马车,她的世界仿佛一片黑暗,感觉刚刚那些亡魂一刻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呐喊。 她蹲下身子慢慢的匍匐在地,四肢残骸随意散落,惨像一片狰狞…… 亡魂在呐喊,鬼姬在哭泣,宇宙洪荒一片混沌…… “翎羽……你在哪……我害怕……”她默默的搂紧自己的双臂,无力的呐喊掩藏在狂风的呼啸之中。 远处洛宏胸口一击而传,面目狰狞的斜躺在地上。 洛晴雪无声的颤抖,着看自己的父亲无尽的悲恸由心而来…… “爹!爹!”洛晴雪颤抖着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大脑一片空白。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放置于鼻子地步,呼吸早已停止,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洛晴雪看着旁边成堆的尸体,顿时心如死灰。 暗处,女人鬼魅的笑意弥漫在她的脸颊,丹蔻的指甲一开一合:“燃风,找几个精壮的男子,该做什么不用我多说吧。”她看着底下的女孩,嘴角冒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燃风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贞洁乃是关乎一个女子一辈子的事情,若是如此还不如杀了她:“公主,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杀了?”女子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本宫岂能杀了她?我要让她成为洛岚轩和南宫泠汐两人之间的一根刺。杀了岂不是太无趣了?” 女人阴狠的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孩,心思歹毒。 “告诉他们,别玩死了。都收敛一点。” 燃风有些无奈的看着下面的女孩,心中竟生出一丝不舍。可他终究是公主的人,他并不能左右。 洛晴雪趴在地上,天空中北风呼啸,只有染着血的杂草在风中盘旋。 这时旁边出现了了几个彪形大汉,色咪咪的眼睛折射出猥琐的目光。 洛晴雪害怕的看着后面几个人影,身音止不住的颤抖:“你,你们做什么?”她默默的拿起旁边的刀来,看着眼前的几人,心里一个劲的打颤。 “妹妹长的可真标致。不如陪哥哥来玩玩?” 第一百三十章 清白 那人解开腰带,一步一步的走近洛晴雪。 女孩颤抖着身子,往后蜷缩:“你……你别过来!”她抓起旁边的刀举到几人的面前。全身不停的颤抖,冷汗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 “呦,还是个小辣椒,不过爷喜欢。”前面,男人搓着手发出淫荡的笑声。 “我告诉你了,别过来!”洛晴雪尖叫不断蜷缩,她的身体抵在马车边上,再已无可退路。 “大……大哥……您先来?”这时旁边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吸溜着嘴巴,弯腰朝着自己旁边的大个男子谦让着。 大个男子毫不留情的走到前面,一把脱下外衣,肥肉霎时暴露在空气之中,浓重的体味顺时让人作呕。 洛晴雪此刻害怕的手脚发麻,她看着男人,眼里只有无尽的泪水在汹涌流淌。 父亲没了,家也没了,如今就连自己清白也要不保,她的心中霎时如死灰一般。 男人骑到她的身上,庞大的身躯一下遮盖在她的身影之上。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上一凉! 霎时,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 洛晴雪捂住自己的胸口,尖叫着反抗,胡乱扑腾的小手在男人的身上留下浅浅的抓痕。 林间只有她惨烈的哭喊孤寂飘荡,听者无不胆战心惊。 燃风背过身去,他不忍在看这惨烈的一幕。女子贞洁甚为重要,他杀人无数从未愧疚,如今此刻却觉得自己就是禽兽。 洛晴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身上的男人啃的生疼。嘴唇早已咬出血来,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一种屈辱油然而生。 这时大掌慢慢的挪向她的腿部,粗糙的摩擦在她娇嫩的肌肤之上。 女孩抖的如筛糠一般,拼命的呐喊弥漫在她的脑海之上:“不……不要……我求你了。”卑微又可怜,她双腿紧紧的夹住,拼命的克制住男人的进攻。 那人明显置若罔闻,轻蔑的看着洛晴雪不禁冷笑。 突然他大掌一挥,“咔”的一声,骨骼断裂,撕心裂肺的痛瞬间响彻整个林间。 男人随意撕下一块布来堵住了她的嘴巴,用力的塞进里面皱着眉头不悦:“吵死了!烬天堂让我对付的女人可真不乖巧。” 他俯下身来吮吸着洛晴雪的脖子,一朵梅花渐渐的盛开。 冷风飕飕的打在女孩的身上,此刻也只有一块肚兜勉强的挂在她的身上。 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的翎羽,她还没有见最后一面…… 洛晴雪忍住浑身的剧痛,抬起一只没有断的的腿拼命的朝着男人的狠狠一踹! 惨叫瞬间弥漫。男人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继而又变得惨白。他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还是一只小野猫! 他看着洛晴雪,脸上终于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目光,他抬起手来就是朝着女孩脸上打去。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倾泻而下。 “给脸不要脸!你们几个上。”男人做了个眼神,其他人立马会意,走到洛晴雪的旁边狠狠的绑住她摁在地上。 清白在此刻变得一文不值。 脑海中无数的画面一闪而过,开心的,不开心的。 她疯了,彻底的疯了。 曾经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孩。现如今却像是菜市场上的一块破布任人随意践踏…… 朦胧中,她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像是三月里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舒服的让她害怕失去。 “没事了,都没事了……”南宫翎羽心碎的搂住她的瘦弱的肩膀,女孩的泪水一点一滴的击碎了他的心,像是刀割的一般生生的撕碎…… 洛晴雪睁开眼,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尖叫着蜷缩在马车角落,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琉璃般一触即碎…… “晴雪……是我啊……”南宫翎羽忍住心中的巨痛,颤抖的伸出手来,刚想要触碰到她肿胀的脸颊,就被啪的一下打开。 女孩尖叫着逃避:“不要碰我!”她拼命的蜷缩在一起,小的简直让人心疼。 撕心裂肺的瞬间痛弥漫在南宫翎羽的心中,他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心头肉,想抱却不敢抱,手僵硬的悬在空中,无尽的悲恸涌入心海…… “晴雪,是我……他们都死了……你还是清白的……” 女孩却依旧置若罔闻,她抖得如筛糠一般,可怜的让人生疼。 “别碰我……别碰我……”女孩喃喃的开口,抱着头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愤怒在他的心底不断的滋生,恨意像是荆条一般肆意生长。 马车渐渐停息,南宫翎羽褪下披风牢牢的罩住怀里不安熟睡的少女心如刀绞。 “太子。”管家看着小脸满是鲜血的洛晴雪心惊胆战。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少女此刻正像死尸一般躺在南宫翎羽的怀里。 “快宣太医。”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 片刻太医匆匆赶来,看着浑身淤青满身是血的女孩眼皮不禁跳了两下。 “怎么样?” 太医满头冷汗,转身看着面色紧张的太子,声音不禁哆嗦:“回太子,洛小姐身上多处骨折,尤其大腿处最为严重。身上淤青,凝血。尤其神经衰弱,怕是日后会落下病根……” 此话说完,在场的人纷纷吸了一口冷气,谁能想到这个女孩在发现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臣先开一些金疮药。再配一些安神的汤药。日后还得大家开导才能走出心魔。毕竟药不是万能……” 太医走后,南宫翎羽看着床上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洛晴雪,心就像是一片一片割下来一般,万般凌迟…… “翎羽……”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女孩的鼻子里痛苦哼出。万般折磨凝聚成这两个字,却句句诛心…… 南宫翎羽起身,看着床上痛苦皱眉哭泣的少女。俯下身来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我定要查出是谁在背后做的,来日必定让她血债血偿!” 晚风轻轻的吹拂过窗纱,留下丝丝痛楚。男提着剑,一击而出,草木皆倒。万事万物,世间皆秋。庭间月色荡漾在池水之上,叶片轻点水面,荡起片片涟漪。他的嘴中爆发出一声怒号,可怕的像吃人的野兽,他连骂都舍不得骂的女孩,今日却被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威胁 大雨倾盆,洛宏的尸首摆在洛府中央满身血污。冰凉的尸体在雨水的浸透下一片冰凉。 雨中,洛岚轩跪在地上,任由雨水哗啦啦的打在他的身上,冰凉刺骨。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做的吗?”突然一声鬼魅的笑声穿过空气传入男人的耳膜。 “谁?”洛岚轩左右扫视,半天却不见丝毫人影。 他拔出剑来,阴冷的刀锋划破凝固的空气,阵阵寒风冷冽刺骨。 突然,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贝齿微开,丹蔻的指甲似九阴之下血色玫瑰一般森冷阴寒踏雨而来。 “南宫清苑?”洛岚轩不可思议的看着女人满面震惊,她不是应该发配边疆吗?为何会出现在京城? 一种肃穆不言而喻,他握紧手里的长剑,冷汗悄然滑下额角。 女人掩藏在斗篷里的笑容逐渐诡异。她看着洛岚轩的表情,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洛将军就不想知道是谁诬告了你的父亲?” “你想说什么?”洛岚轩挑开她的斗篷,一张秀丽无比的面颊投了出来,像是黑夜里的曼陀罗一般鬼魅且娇艳。 “百里岚轩。”突然女子张口,这熟悉的名字却又如此陌生。他的灵魂突然一怔。浑身止不住的发冷。 “你!”洛岚轩暴怒。 女子却不急不躁:“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现在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交易?你想怎样?”洛岚轩握紧了拳头。 女子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告的密,但前提是,你帮我杀了南宫独步。以你百里王族的身份正正当当的杀了他,可好?” “可我现在不想复国。”洛岚轩一脸拒绝。他不想伤害南泠儿,不想伤害她的心。 “哼,你不想复国可是为了南宫泠汐那个贱人?”南宫清苑鄙夷的看着男人,心底的恨意油然而生。 男人扭身暴怒,大掌一把恰到了她的脖颈之上留下深深的抓痕:“别惹怒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眼底一片猩红,杀意肆意生长。 “那我若说,就是你那心头肉告的密你可还想杀我?”南宫清苑的眼神忽然的狠厉起来。一种阴狠的目光透过空气笔直的扎入男人的心窝。 “你胡说!”男人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窒息的感觉瞬间弥漫在南宫清苑的全身。 她忍着全身的剧痛,断断续续的冷笑反驳:“不信……你可以去……父皇书房里的桌子上看一看啊?看看……是不是你……宝贝的那个人做的?” 洛岚轩的唰的一下放手,女子像断翅的蝴蝶,一下子坠落在地,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她的身上,笑的像是黑夜里的鬼魅,可怕慎人。 洛岚轩一跃而起,飞过宫廷楼宇,站在宣正宫的房梁上放心思复杂。他要用实力证明南宫清苑说的话是错的。 夜晚宣正宫里黑漆一片,只有幽幽的烛火在房间里燃烧。 洛岚轩悄然的进入。看着桌子上的奏折突然心乱如麻。此刻他的手迟疑的僵在半空怎么也放不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泪 洛岚轩一跃而起,飞过宫廷楼宇,站在宣正宫的房梁上放心思复杂。他要用实力证明南宫清苑说的话是错的。 夜晚宣正宫里黑漆一片,只有幽幽的烛火在房间里燃烧。 洛岚轩悄然的进入。看着桌子上的奏折突然心乱如麻。此刻他的手迟疑的僵在半空怎么也放不下去。 翻还是不翻…… 一滴冷汗哗啦一下流淌而下,手心一片冰冷。 喉结在他的嗓子里不停的滚动。 既然是爱她就应该相信她,怎能因为妖人的谗言而随意怀疑自己相信的人真是可笑…… 他放下手来扭身,可长长的衣袖略过桌面,偏偏打散了桌子上的奏折,满地狼藉…… 洛岚轩大惊,立马蹲下身来,拾起地上的奏折。 突然一个熟悉的字体闯入了他的眼帘。像是惊天霹雳一般砸向他的心中,生疼生疼。 他拾起地上的信封,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看着上面那再熟悉不过“鬼画符”般的字体心中的紧张不言而喻…… 小丫头字体特殊,任他怎么教授也是奇丑无比。如今能写成她这样也仅此她自己一人了。 男人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这时女人鬼魅的声音猛然的在他的脑海划过。 他鬼使神差般的拆开了那封信。 可里面的文字却让他句句扎心。像是一把利剑笔直的刺穿了他的心脏。疼得让他无法呼吸。 来的路上,他千万次的告诉自己不是她,不是她,可万万没想到,那个他爱,他护,他宠的人居然如此害他…… “为什么,为什么!”痛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他失力的跪在地上,泪水滂沱。什么誓言什么沉诺?不过是权利的垫脚石。可惜自己一直是个傻子,痴痴的守护在光怪陆离的蠢话中无法自拔。 外面月光破碎,屋内人心迷离,守护的那颗心在晚风的吹拂中消散如烟。 洛岚轩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怪物行尸走肉的在雨水的浇铸下浑身尽湿。 雨水哗啦哗啦的灌进他的衣领,雨水混着泪水,凄惨的像是大街上的孤儿可怜的无人疼惜。 他的心疼的要揪在一起。他为了她背叛故国,背叛舅父,背叛复国。只因为他爱她。 可如今,他的爱却因为这一封密信支离破碎。 泪,无言而流。心中的苦涩像是忘川的苦水,足足让他肝肠寸断…… 我什么都没了,就连心都给了你,可你却始终都是骗我,南泠儿,你告诉我,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巨大的折磨让他瘫倒在地。雨水毫不留情的浇筑在他的身上,他痴痴的笑着。像个傻子一般,笑里带着泪,泪里却含着人世间的无奈。 泪,无言而流。心中的苦涩像是忘川的苦水,足足让他肝肠寸断…… 我什么都没了,就连心都给了你,可你却始终都是骗我,南泠儿,你告诉我,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巨大的折磨让他瘫倒在地。雨水毫不留情的浇筑在他的身上,他痴痴的笑着。像个傻子一般,笑里带着泪,泪里却含着人世间的无奈。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冷若冰霜 男人没有说话,他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流淌在他的伤口…… “你恨她。你恨她骗了你。你为了她放弃了一切,却没想到她居然是那个杀你心的人。殊不知自古帝王家最无情。”女人蹲在一旁喋喋不休。阴狠的目光折射出一丝得意的笑意。 眼泪无声而流。突然,洛岚轩痴痴的大笑,癫狂的像是疯子一般毫无理智…… 他摸着怀里的信纸,看着那熟悉的字体,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他想不明白,南泠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他的心,他的爱,他的一切…… 男人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浑身湿透。 “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要亲口问她。”洛岚轩走在雨中。南宫清苑见状,打着伞追了上去:“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他都这样对你了。” 洛岚轩扭身:“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南宫清苑一怔,心中冒出一股邪火,她上前扯住男人的袖子,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肌肤留下来长长的抓痕。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总得相信这个。” 突然,女人一手抽出他的信来,熟悉的印章印记映入男人的眼帘。 “这个印章你总会认识吧。只有公主才会有的!” 红色的印章映入洛岚轩的眼帘,刺目的红色让他心肺巨痛。 她的章可是他亲手一刀一刀刻成,倾尽了他全部的精力。他怎能不会认识? 男人颓废的瘫在地上,看着那张纸,手如落蝶一般垂在地上。心底的冷笑化作一摊苦水。 他痴痴的大笑,他一遍一遍的麻痹自己。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美好的愿望罢了。 天空惊雷,南泠儿一梦惊醒,她跌坐在地上,满身冷汗。梦中一女子浑身淤青满脸血污的朝她扑来。 “碧颜……”南泠儿惊恐的叫到。 女子匆匆赶来,拉起南泠儿的手:“公主!” “碧颜,我梦见一个女子满身是伤的朝我扑来?你说她是谁?” 碧颜看着她满身冷汗的模样,心思一沉,眉头不禁皱起,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今这番怕是有大事发生。 “公主,不好了!”这时宫内宫女连滚带爬的跑来。 南泠儿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那人,脸色苍白。 “怎么了?” “洛家出事了!” 南泠儿赶到洛府之时,早已白绫长挂。洛岚轩一身披麻戴孝面色凝重的跪在棺材面前。 只是一日未见,却见他沧桑的不似真人。 南泠儿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颤抖着声音,冰凉的手轻轻柔柔的抚摸在他的脸上:“岚轩……” 她没想到洛宏大人被贬,更没想到他们家居然遭此横祸,就连两人的亲事也如飘渺的烟尘魂飞魄散。 她忍住内心的悲恸,想要抱住他的身子。 却不料男人身子一偏,冰冷的语气像是严寒三月的坚冰,可怕的不带一丝温度:“公主这是灵堂请您自重。” 南泠儿一怔,她从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如此生疏,她的心中慌乱的不成样子:“你……怎么了?”她试探的看了一眼,却见男人依旧冷若冰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寒心 南泠儿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颤抖着声音,冰凉的手轻轻柔柔的抚摸在他的脸上:“岚轩……” 她没想到洛宏大人被贬,更没想到他们家居然遭此横祸,就连两人的亲事也如飘渺的烟尘魂飞魄散。 她忍住内心的悲恸,想要抱住他的身子。 却不料男人身子一偏,冰冷的语气像是严寒三月的坚冰,可怕的不带一丝温度:“公主这是灵堂请您自重。” 南泠儿一怔,她从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如此生疏,她的心中慌乱的不成样子:“你……怎么了?”她试探的看了一眼,却见男人依旧冷若冰霜。 “臣好的很,不劳公主费心。”洛岚轩跪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火盆,面无表情。 灰飞的烟尘在空气中随意纷飞。 南泠儿的心咯噔一下,心底旋起一颗大石头,紧紧的揪在一起。 “你……怎么了?”南泠儿的声音开始颤抖,她本想安慰安慰洛岚轩,却没想到碰上了一块坚冰。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无声而落,凄惨的让人心魂颤抖。 南泠儿见状,蹲下身来,牢牢的揽在怀里:“我知道你难过,你若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 北风呼啸,深秋席卷满地黄叶,唰啦的砸向房梁。 洛岚轩感受着身上的温度,心止不住颤抖,温暖的让他不想抽离一丝。 可身上的痛却抵不上心中半丝的痛。 这时一股巨大的蛮力一把将女孩推到在地,南泠儿震惊的看着男人,难以置信。 她没想到洛岚轩居然一把推开了她。 “我们已无婚约,公主还是自重。” “自重?” 南泠儿的脑袋突然嗡的炸开。她没想到洛岚轩居然这样说话。 “你是觉得自己做不成驸马爷所以对我冷若冰霜?”南泠儿的脑中一片委屈。 “不是。”男人声音冰冷毫无人情。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良久,南泠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歇斯底里。 曾经多么相爱的两人现在居然像相隔万里。 多么近的两颗心,现在却趋之若鹜。 眼底一片猩红,泪光婆娑,月色下两颗心一起支离破碎。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可我想告诉你,你是我真心爱的人。我南泠儿自始自终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洛岚轩看着眼前情真意切女孩,心中不禁冷哼。 她不知道他看到那封信的感受,像是五雷轰顶一般,将他心中最后一点信念打破。他曾经相信过她,即使她是敌国的公主,他仍旧义无反顾的爱上她。 可惜那不过是他美好的幻想罢了。 “公主若是没事还是请回吧。”洛岚轩做出了一个驱逐的手势。冷酷无情的让人害怕。 南泠儿慢慢的起身“” “不是。”男人声音冰冷毫无人情。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良久,南泠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歇斯底里。 曾经多么相爱的两人现在居然像相隔万里。 多么近的两颗心,现在却趋之若鹜。 眼底一片猩红,泪光婆娑,月色下两颗心一起支离破碎。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可我想告诉你,你是我真心爱的人。我南泠儿自始自终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洛岚轩看着眼前情真意切女孩,心中不禁冷哼。 她不知道他看到那封信的感受,像是五雷轰顶一般,将他心中最后一点信念打破。他曾经相信过她,即使她是敌国的公主,他仍旧义无反顾的爱上她。 可惜那不过是他美好的幻想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丧 南泠儿回到宫中天光早已漆黑。 她落寞的走在林间小道,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怎么了?” 这时一声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南泠儿泪眼婆娑的抬头,见是凌寒,急忙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没事,刚刚风大沙子迷了眼睛。” “哪有什么风?”凌寒毫无眼力见的继续追问,他撑开扇子在小丫头的身子边扇了两下:“这才叫风。” 南泠儿见自己的尴尬被揭穿,索性恼羞成怒的锤了他一拳:“你烦不烦?怎么哪都有你?”她气鼓鼓的跑开。 凌寒看着远去的小丫头眼底一片复杂。终究是按照司命的命卜走到了这一步吗? 他生而为神,自是不能干涉人间的一切行为。 “上尊,您若为了她好就不要再干涉历劫。还是早早回天界,被天君发现你私自下凡总归是不好的事。”一旁司命幽幽的落在凌寒的旁边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来。 “可我终究是不忍看她受伤。”凌寒的心疼得揪到了一起。小丫头是本体历劫,纵然是元神全部归位,也还是要受这一世的人间之苦。 “可您若是再横加阻拦,下一次必是要受五雷轰顶天罚酷刑的。您不能再触碰他们的命格了。”司命叹了口气,他见过爱恨别离,也见过痛彻心扉。可如今这种爱而不得的痛却让他无比愧疚。 当年水神找到自己,求的命格竟是百世守护。用一生泪与孤独换一世的情与爱。 六界之大,爱恨别离之多,可如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早已远远偏离了他编写的命格,纵然是拽,也拽不回了…… 月色朦胧,阴晴遮罩,也许顺应才是事情发展的最好结果。 天光阴沉,北风呼啸,冬季即将来临。 洛岚轩披麻戴孝,送丧的队伍浩浩荡荡。 谁也没有想到,洛家这个京城新贵居然下场如此凄惨。 一旁路人纷纷窃窃私语,果真是人红是非多。想要在朝廷这滩浑水中独善其身,看来是比登天还难。 洛家在南宫没有祖坟。洛岚轩选了块风水宝地。此地前水后山风光秀丽是块极佳的坟地。 洛岚轩跪在地上,看着高耸的土堆,呆呆的一动不动。 他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怎么走来,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行尸走肉,毫无灵魂的在地上行走。 “舅父,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突然一滴泪哗啦一下流淌而下,凄冷的让人心疼。 脑中闪现的是无数的画面,挥之不去的是小丫头的笑脸。 他心痛难耐,五脏具焚也抵不上心中的一丝痛。 “她终究不是你的良人,何必还要伤心?”这时,身后南宫清苑迈着诡异的步伐慢悠悠的走来。她的手轻轻的搭在洛岚轩的肩上。 男人扭头,皱眉。一把打开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自然是结盟。想好了吗?”女人不以为然。 洛岚轩跪在坟前默不作声。 良久,南宫清苑勾嘴一笑,她轻轻的挑起男人的一缕发丝:“我想你现在是做好了复国的勇气了吧?想想你惨死的父母兄弟,哪个不是为了那死丫头间接而亡?” 第一百三十六章 悲从心来 男人紧抿着嘴巴默不作声,一股锥心之痛痛彻心扉。 女人见状一不做二不休,走到他的面前:“洛岚轩,别忘了,她可是害你一家万劫不复的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男人的身体像是五雷轰顶一般,止不住的颤抖。他语气冰冷抬口质问:“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南宫清苑没有生气,她弯下腰来,反而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我对你的心思,一点也不比你对那死丫头的少。” 男人冷哼,扭过头去。 南宫清苑,挑了挑眉:“我助你坐上皇位,前提是让我做你的皇后,此生独我一人。你可愿意?” 洛岚轩冷笑:“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做到。” 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女人似乎早就料到他的举动:“你拒绝我也可以,现在南宫泠汐那个死丫头也没什么可以护她的人了。碾死她就像是一只蚂蚁一般轻而易举。不信你可以试试。” 洛岚轩的脑袋轰的一下炸裂开来,他想也没想,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我看你敢!” 女人反笑:“你看我敢!不!敢!”她笑的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可怕的让人浑身发冷。 “我不仅要她的命,我还要她的心。反正她也是你的仇人!何必还要如此在意?”女人一步步的击他,恨毒的像是暗夜里的毒蛇。 洛岚轩紧紧的抓住她的脖子,眼里就像是要燃烧一般,生生的杀死对方。 两人势均力敌好不退让。 “你大可杀了我!我一死,她定是第一个死的人。不信咱们试试。” 男人的心里泛起一丝恶心。他从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狠毒的女人。 良久,他松下手来,一把甩开女人。脸色阴沉的看着她。思索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好。” “你同意娶我?”南宫清苑有些不可思议,虽是威逼利诱,但结局还是好的。一股得意满上脸颊,南宫泠汐,你终究还是输给了我。 男人默不作声,背对着她看着天边的乌云,心思复杂。 终究还是放不下……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他不愿意她死,就算是她害了所有人,他也不愿看着她死…… 一股悲伤慢慢的泛上心头,五味杂陈的充斥着自己内心,纠结与挣扎让他透不出一丝气来。 回到府邸已是黑夜。他失魂落魄的看着空荡的府邸,心思悲凉。舅父走了,妹妹疯了。他也遣散了所有的杂役。这个家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味。 墨竹看着自家少主,不免有些伤感。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如今却如此落寞。他叹了口气跟上前去。 “少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如今洛大人也走了,这个家也散了。眼前的道路一片迷茫。 男人呆呆的看着空旷的院落沉寂了许久,一股悲凉满上心头,不言而说的苦涩攀上他的脸颊。他早已无法回头,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认识她,错在救了她。错在无可救药的爱上她…… 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可怕的声音响彻整个府邸。 突然!他捶胸顿足的仰天长啸:“南泠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惩罚我!” 无声的泪漫下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入胸口。 恨意弥漫,他想问她到底为什么?难道她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如此报复自己? 一时间悲从心来,恸哭流涕……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赐婚(一) “碧颜,你可看到我的印章了?”南泠儿翻箱倒柜始终找不到洛岚轩给她雕刻的印章。 “你是不是又乱放了?”碧颜看着凌乱的桌子不禁叹气。 “没有啊,我记得明明放在了砚台旁边,怎么现在却不见了。”南泠儿急得满头大汗。 那印章陪着她走南闯北,现在丢了心里难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罢了不就是一枚印章,再去工部取一枚就好。”碧颜不耐烦的看着她。这小丫头平日里东西总是乱放,现如今找不到了也算是给了一个教训。 “让你平日里好好放东西,现如今用的时候找不到了吧!” 南泠儿有些恼火的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近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洛岚轩与她的关系仿佛到达了冰点。就连晴雪她也见不着。 这时一个宫女满头大汗匆匆跑来:“公主,大事不好了,您快去看看洛将军。” 南泠儿二话不说,一口气跑到大殿门口。 远处,男人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南泠儿大惊一把拉住男人,心思复杂:“岚轩,你怎么在这?” 男人冰冷的面上泛上一丝表情他不动声色的动了下干涸的嘴唇:“求皇上赐婚。” 赐婚,南泠儿的脑袋轰的一下,她急忙拽住男人的衣袖:“赐婚?和我?” “要不然呢?”男人扭头反问,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我这一生不过是为了你,没有你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此话一出风雨飘摇,直挺挺的砸到南泠儿的心上。这些日子的委屈像是云烟一样全部消散。 她委屈的哽咽了两下:“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鼻子一酸,顿时眼泪啪嗒啪嗒的坠落而下。 洛岚轩看着小脸通红的南泠儿,心中一股酸涩。 他皱着眉毛,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陛下若是对臣有疑,臣愿辞官。” 内殿,皇帝的身子猛地一怔,他没想到洛岚轩竟可做到这种地步。 “罗公公,叫他进来。”皇帝忍着怒气,看着外面的男人。 片刻洛岚轩大步走进,看着脸色铁青的皇帝,心中不禁有丝古怪,几日不见脸色竟然变得如此之差,他跪下地来:“臣参见皇上。” 皇帝冷哼:“你就这么想娶她?想娶到愿意放弃一切?” 南泠儿心惊胆战的看着两个男人,一时间左右为难。爱与权之间最难抉择。 洛岚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愿意。” 他起身握住南泠儿的小手紧紧的攥进手心。 南泠儿简直不敢相信,她小声呼唤:“不要……” 男人扭头,苍白的脸色挂上一丝笑意:“没关系的。” 此话一出像是一颗定心丸一般坠入心底。洛岚轩谢谢你。 南泠儿跪下:“父皇,儿臣愿意贬为庶人。这虚位不要也罢。” 洛岚轩的一怔,难以置信满上心头。他狠狠的揪住自己的衣袖,心中默念:南泠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帝勃然大怒,一掌掀翻桌上的奏折,指着鼻子大骂:“你休想,别忘了那个奏折是谁给的,你不要后悔!” “奏折?什么奏折?”南泠儿一愣,她何时递给父皇奏折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赐婚(二) 洛岚轩站咋一旁,眼皮不禁跳了两下。 她是如何装的如此完美,简直天衣无缝。 男人别过头去,试图堵住内心的悲鸣。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底下的两人,撇嘴一笑。 良久他捏了捏唇边的胡子,淡然的笑了两下:“洛岚轩,你当真为了她愿意放弃一切?” 男人沉默了两秒:“我愿意。” 皇帝闻言,看着洛岚轩,半晌也没有说话。室内一片寂静,可怕的就连呼吸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皇帝猛地咳嗽了两下,他捂着肺部面露不适:“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的女儿是不会嫁一个废物。你若毫无能力,朕定然是不会将她嫁于你的。” “父皇!”这是南泠儿的脸上面露喜色。 是因为皇兄与晴雪难两全所以父皇才心生怜悯将她许配给洛岚轩? 走出大殿,原本亲近的两人瞬间毫不相识一般冷若冰霜。 洛岚轩径直的走开,看也不看的走出正殿门口。 “你为何近日总是躲我?”南泠儿一把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她不明白,也想不通。 洛岚轩的心仿佛割裂了一般,他一句句的提醒自己不能再站在这里。可身体却像是黏住了胶水一般怎么也动弹不得。 女孩依旧不依不饶的问他。一声一声的呼唤就像是心头扎了一把尖刀生生的扎入他心。 “够了!”这时男人一把甩开袖子:“我今日乏了,还请公主见谅。” 南泠儿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她从来没有听过他吼她今日是第一次。 眼泪忍不住的哗啦啦流淌而下。啜泣的声音细若蚊声的流入男人的耳畔。 “你既烦我,那为何还要立下誓言?”南泠儿不甘心。她从未如此卑微,就算是被鸠摩摧残的五脏六腑具裂她也毫不求饶。果然爱情是一个让人卑微的东西。 秋风萧瑟,生生的吹痛了两人的心。女孩的眼泪顺着风儿啪嗒啪嗒的滴落在男人的掌心。温热的捂化着他冰凉的手。 “你既不爱我,为何又要娶我……”女孩的声音一点一滴的变小。哽咽增添了她的悲凉,毫无征兆的击碎了他的心。 泪水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慢慢流淌。内心的针扎掩盖住他心里的理智。 可亲人的离世却是他们之间一道永远也越不过去的鸿沟…… 男人心烦意乱的摇摇头,拳头握的发白,这里就是毒药,拉他入深渊的毒药。 他与她的婚姻注定是悲剧收尾。 “近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不想说,也请给我一个保留的权利。” 他走的极快,甚至没有去看女孩脸上的茫然,他怕他一停就再也不想离开。 近日来,越来越多的东西送入她的流樱宫内。聘礼堆满了她的宫殿。 碧颜端着笔本子仔仔细细的盘算着。旁边几个宫女匆忙的收拾着洛府抬进的聘礼。 南泠儿心不在焉的趴在桌上,自那日分别。两人已是许久未见。总觉得哪里说不上的怪。 小丫头有些乏力的走出大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这时几个宫女并未看见她,反倒在一旁有声有色的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洛家小姐疯了。” “什么?怎么会?我不是听说她被太子殿下救了吗?” 另一个知情的宫女上前忙打断:“你可知她被救前发生了什么?” 几个人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宫女见状更加绘声绘色的描述:“我可是听闻,她是被几个山匪给那什么了之后,才被太子殿下救了的。” “什么!那岂不失了贞?” 几人的话语就像是苍蝇一般嗡嗡的在她脑边打转。南泠儿想也不想跑去马厩。吓得那几人慌乱跪下。 南泠儿策马扬鞭。前面几个守卫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想也不想,掏出令牌。她本不想用着免死令牌出宫,可她更不愿意成为一个傻子,整日被别人蒙在鼓里。 太子府大的吓人。她来的极少,上次踏足还险些迷路。 她急忙拍门。管家揉了揉眼,随后大惊:“公主。” 南泠儿想也不想推开他跑进屋里:“皇兄!皇兄你在哪?”诺大的太子府让她晕头转向。 管家急忙跑上前去:“公主,殿下不在这儿,他在后面的养心庭。” 养心庭内,波光潋滟,静谧的湖水泛上一层涟漪。 南宫翎羽看着软榻上不安熟睡的女孩心如刀绞。他褪去披风盖在晴雪的身上。 “皇兄……”这时南泠儿停下脚步,看着睡得像死人一般的洛晴雪顿时心里发酸。 男人见状赶忙伸出一个指头做出了嘘的动作。 南泠儿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拉住晴雪的小手,可眼泪还是忍不住啪嗒啪嗒低落在她的手面:“晴雪……”她声音哽咽,一张口仿佛沙哑的听不出到底是不是她的声音。 看着她肌肤上没有消失的淤青,心里便更加的苦涩:“是谁做的?”她不敢相信是谁敢对一个女孩动如此重手。 第一百四十章 出嫁 南宫翎羽没有说话,他紧紧的盯着软榻上的女孩心里发酸。 “自然是见不得我们好的人做的。” 他的眼神里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南泠儿一激灵,她想不出晴雪得罪了什么人。 这时床上的女孩突然猛地尖叫。睡梦中不安分的小手随意乱抓。 “晴雪,晴雪!”这时南宫翎羽一个箭步,紧紧的将女孩捞在怀中。 泪眼婆娑下,迷糊了浓密的睫毛。洛晴雪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一时间竟朝着胳膊疯狂抓去。 “啊!你走开!走开!” 看着洛晴雪这副模样,两人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疼得酸涩。 女孩紧紧的握着大红的腰带,可怜的就像是受伤的雏鸟,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南宫翎羽看着上面没有绣完的鸳鸯,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撕碎一般。那本是属于他的,如今却烟消云散…… 夜色将至,晚秋的暮色带着几分疏远的别离。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洛府的巨变是她难以想象。 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的乌云反复的遮盖着天际。心中却一片忐忑。她不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南宫衰亡的征兆。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却让她隐隐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洛府的衰败,皇兄的颓废,父皇的隐病。这一切都像是别人可以安排好的。怎么看也不大对劲。 她一个人骑着马走在路上,想着晴雪那副模样,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平生最讨厌哭,可如今为了她爱,和爱她的人却频频落泪。 皇宫内乌烟瘴气,乌鸦盘旋在房檐顶端,苍凉鸣叫。 南泠儿放下手里的长鞭,失魂落魄的走在皇宫小道。 凌寒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看着跌跌撞撞的小丫头,心思复杂。 抬头看向乌云,此刻天向大乱,异样的云朵忽明忽暗,笼罩在月影之上。 拳头默默攥紧,他不知道后面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司命的命卜也早已打乱。天道轮回终将要自己走过。他能做的只能在这混沌的世界护她安康。 “公主……”碧颜看着梳妆台边的女孩面露惊讶。她没想到一个女子竟可以美到如此地步。 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轻轻地摇摆,碰到少女娇嫩的脸颊,似不忍碰触又快速的移开。不是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的娇美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视线落到大红的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女子的脚边,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南泠儿娇羞的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面露绯红。想到今日就要出嫁她更是百感交集。 她扭过身去端正的坐在床上。 第一百四十章 骗局 心思却有些复杂,忐忑慢慢的泛上心头。外面乌云密布,小雨淅淅沥沥,一股冷意突如其来…… “碧颜,去帮我看看洛岚轩到哪了?”南泠儿手心发凉,越到这个时候她的手心就越凉,拿着扇子的手有些冻的发抖。从前她从未有这般紧张见到洛岚轩,可今日却出奇意外的很。 良久,碧颜匆匆跑来:“公主,驸马的迎亲队伍才刚刚启程呢。您是心急了?” 南泠儿愣了一下,捏了捏手里的扇骨尴尬的笑了两下。心却像打鼓一般轰隆直响。 小雨顺着屋檐淅淅沥沥的滴下,一点一滴的砸在南泠儿的心房。她努力的扯出一个笑意,想到今日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就连刚刚苦涩的心也变得甜蜜万分。 天光一点一点的变暗,南泠儿有些困意的坐在床边,心里不禁有些嗔怪。这京城虽大,却不至于走了半天。她早已从天光大亮等到了暮色将至…… 洛岚轩你个大混蛋,怎么还不来接我? 天边的夕阳泛出一丝血色,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皇宫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充斥着皇宫大殿的周围。 一股浓重的血腥弥漫在各个角落。 睡梦中,被嘈杂吵醒。南泠儿有些奇怪,她一把掀开了盖头。刚想走出,就见碧颜提着一把满是血污的利剑冲了进来。 “公主快走!”她二话不说拖着南泠儿逃向正宣宫那。她知道那儿是拥有唯一通往外界的密道。 一路上尸体堆积,鲜血横飞。窗户上到处是殷红的血花。 南泠儿颤抖着嗓音:“碧颜……碧颜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她脑子一片发懵,恐惧一点一点的满上心头。今日不是她的大婚吗?为何却是如此光景? “公主……”碧颜见她如此心中一股悲鸣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她从不愿哭。可如今话到嘴边却化作两声哭腔。 “公主……您这辈子是看错人了……”说完,眼泪化作溪水一般滑下面颊。一股悲凉不由而发…… “看错人了?你什么意思?”她紧张的揪住碧颜的袖子,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她不明白碧颜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洛大人的迎亲队伍实则都是大皇子的人!公主咱们都被骗了!”碧颜顷刻间失声痛哭。 “什么……”南泠儿踉跄了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地尸体,一股悲恸昏天黑地。 她傻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像个疯子一样,跌跌撞撞。 她不相信洛岚轩会做这样的事…… 他们这么相爱,他怎么舍得对自己这样。 她发狂一般毫无目的的奔向宫外。她要找到他,她要当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宫之内阴风嘶号,冷的让人不禁浑身颤抖。 “岚轩,你看。你最恨的人正在下面。要不要抓她上来玩玩?”南宫清苑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泠儿眼角泛上一丝阴狠的目光。 “随你……”洛岚轩别过头去,眼底却有点发红。他早已褪下一袭红装,取而代之则是染血的戎装。再次穿上没想到却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南宫清苑见状二话不说,飞身而下,一把抓住了小丫头的后领,妖娆的话语骤然在南泠儿的耳边响起:“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啊?” 碧颜见状刚想前去搭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的控制在原地无法动弹。一股恐怖的力量压制着她体内的法术。 碧颜大惊,此等封人全身法术的秘术只有烬天堂的人才会,莫不是! 她刚想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封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 第一百四十一章 长歌当哭 南泠儿像具死尸一般拖着头发前进。疼痛顺着头皮弥漫全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大殿,眼前只有鲜血弥漫在自己眼前。 “皇兄,人来了。”南宫清苑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巨大的疼痛顺着五脏六腑一齐迸发而出。 一股阴邪慢慢的靠近,森冷的不带一丝热味。 他一把皱起南泠儿的小脸,紧紧的捏在掌心:“皇妹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咱们在这儿见面了。” 南泠儿听闻不禁冷笑,她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你暗算的我是吗?” “呵,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以为凭本王一己之力能做成这样?”男人一脚将她踢开。不以为然的坐在皇座之上。踢了踢旁边身体发凉的南宫煜离。 小丫头的背脊重重的撞在石柱之上,疼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至心。 她努力直起身子,尽量与南宫独步平视,她没想到南宫皇室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看着地上毫无生机的父皇一股悲凉渐渐泛上心头。 “你杀了父皇……是吗?”她颤抖着嗓音,就连牙齿都在咯吱作响。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像是筛糠一般,眼泪洇洇的往下流淌。 “他可不是本王亲手杀的。” 南宫独步的话就像是空谷之间的回响不停的在她的耳边游荡。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疼得让他无法呼吸。她虽不是亲生,可在这里却感觉到许久缺失的那种家的温暖。 这时,一股血腥顺着风儿弥漫在南泠儿鼻尖。幽幽的在她身边荡漾。 “参见应王。” 这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脚步,突然之间在南泠儿的耳边骤然响起。 南泠儿愣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刻,一切的梦境全部破碎。之前所有的遐想在此刻灰飞烟灭…… 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般,一触即破。 南泠儿努力的睁大眼睛,可泪水却又不受控制的泛上眼角,模糊了视线。 她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满身血色戎装的男人,张口却是痴痴的话语。 “洛岚轩,我等了你一天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带着点小女儿的幽怨一点一滴的敲入洛岚轩的心尖。她曾无数次幻想他们的大婚。是十里红妆,礼花齐放。是万人空巷,满城欢呼。是甜言蜜语,浓情蜜意。可如今却是浮尸遍野,哀嚎遍地。这是她的大婚……这是他们的大婚…… 大殿里一片安静,南泠儿看着身后满是鲜血和尸体的皇宫,反倒有些执拗的拽住了他的衣角。带着点哭腔,心酸的让人发疼。 “岚轩,今日是我们大婚……你可还记得?”委屈的嗓音顺着女孩娇弱的抽起鞭打着他的内心。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可回答女孩的确只有一片死寂。 男人昂着头,冷漠的看着殿不出一个字来。今日是他们大婚,他岂能不知…… 可这一切却又是他亲手毁灭。那个他爱,他疼,他宠的女孩正满身血迹的躺在地上,弱小的让人心里发酸。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玉琢,不成形 “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岚轩自始自终都是我们的人。这一切不过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南泠儿怔怔的看着南宫清苑一开一合的嘴,只觉得她的红唇,一时间红的有些碍眼。像是两根香肠一样,又肿又丑,有种让人发恨的感觉。 她知道南宫清苑向来与她不对付,她这么做无非是想离间自己与洛岚轩的关系罢了。南泠儿努力的摇摇头,摸了摸脸上的泪痕,一脸孩子气般天真看向男人。她知道,洛岚轩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她知道他们是相爱的…… 也许人的希望往往与真相总是背道而驰。你越害怕什么就越发生什么。当她看着洛岚轩默默的走到南宫清苑身边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梦破了,就在那么一瞬间,破的无影无踪。 四肢百骸无力的瘫在地上,她不知自己眼里流出的是泪还是血,只觉得一股锥心之痛,让她心如死灰……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南泠儿看着面前的男人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讲完的这一句话,只觉得嗓音干哑的不成模样,最后呜呜的只剩下几声低吼…… 生生的撕碎了自己心…… 男人不说话,眼神复杂的看着小丫头,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 他努力的昂起头来,强忍着泪水夺眶而出的痛苦,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大殿。擦肩而过见只有一声细若蚊声的叹息。 世间有无数种爱的方式,可他们之间只剩下恨…… 南泠儿呆呆的坐在地上,眼泪早已干涸,留下僵硬的痕迹挂在脸上。她不知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只有一种欲火焚身的撕裂在不断的拉扯着她的内心。 原来她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她低低的啜泣,转而大声的嘲笑,像是对人世间最无情的冷嘲。 她想不通,也弄不明白。她于他究竟是什么? “洛岚轩……你爱过我么?” 女孩的声音清澈透亮,却生生的击碎了洛岚轩的心。 男人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轮廓在血色夕阳的映照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宛如嗜血的战神,无情且无心…… 男人怔了一下。良久,他薄唇微启,一语说破此生情。 “从未……”说完大步的离开。留下少女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原地,独自发笑。 从未…… 南泠儿冷笑。原来他们竟是从未。至死方休,终于是知道了答案…… 玉琢,百转轮回方能成形。你我历经磨难却终是陌路。洛岚轩是我看错了人,瞎了眼。你既说从未,那我也没什么好再为你伤心…… 她被丢入大牢,阴冷潮湿包裹着她的全身。老鼠与各种惨叫混合在一起。她听过天牢之苦,却从未体验。没想到今生有幸还可以感受一回。 她被绑在木桩上,羞辱的悬挂在一群大汉的面前。他们拿着刀狠狠的扎进了她的胸膛。可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也许是上的痛也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看着占满自己鲜血的鞭子,南泠儿含血狂笑,像疯子一般癫狂的不成人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她被丢入大牢,阴冷潮湿包裹着她的全身。老鼠与各种惨叫混合在一起。她听过天牢之苦,却从未体验。没想到今生有幸还可以感受一回。 她被绑在木桩上,羞辱的悬挂在一群大汉的面前。他们拿着刀狠狠的扎进了她的胸膛。可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也许是上的痛也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看着占满自己鲜血的鞭子,南泠儿含血狂笑,像疯子一般癫狂的不成人形。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传位圣旨在哪。”南泠儿忍着痛意。 狱官明显并不打算饶她,反手一鞭打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南泠儿看着自己洇洇流血的胸口,一时间悲不自已。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脚步,轻轻的。还带着点曼陀罗的幽香。南宫清苑带着讥笑看着下面鲜血淋漓的南泠儿不禁冷笑:“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交出圣旨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 她长长的指甲划过南泠儿无法愈合的伤口上深深的戳进肉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眼泪顺着眼眶流淌而下,痛的简直要死。 她死死地盯着南宫清苑,十指深深的陷入木桩,霎时间鲜血淋漓。 南宫清苑看着她眼睛,一种恶寒呼之欲出。这种单纯,却又不屈的眼神让她心生嫉妒,她捏起南泠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这双眼睛倒是生的漂亮。” 南泠儿不说话,可恐惧却油然而生。 女人直视她的双眼,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屑:“只是可惜,它只会勾引男人,其他什么也不会。” 说完,她手掌一伸,一股黑烟顺着空气呼之欲出直逼双眼。 刺痛深入骨髓,鲜血一点一滴的流出她的双眼。渐渐的汇入血流。 疼痛,锥心,一时间无语凝噎。 她明白此生也许已是黑暗,再多的光怪陆离,五彩缤纷也与她毫无关系。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阴冷的天牢,潮湿伴随着水滴,一股寒意呼之欲出。 南泠儿不知昏迷了几时,她迷迷糊糊。有时感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能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有时又感觉自己身陷囹圄,周围的妖魔鬼怪如同饕餮一般分食着她的经脉骨髓。 渐渐的,她在梦里哭泣,哽咽的不成人形,小小的蜷缩在牢房的角落。豆大的泪水混着眼角的血水一齐洇洇而下。 “岚轩………”喃喃的啜泣顺着沙哑的嗓音哽咽而出。 她贪生怕死,有时还怕事爱逃。可她为了他却从未退缩。从南宫到南蛮,浩浩荡荡几千里。她未曾害怕。可为何自己的付出却终是一场镜花水月…… 夜,寒凉。 心,刺痛。 有情胜似无情。相识不如不识,为何用尽此生却始终一无是处。 她沉沉的闭着眼睛,泪水却生生而出。 她不知天牢的另一个角落,一颗心与她紧紧相钩。心如刀绞眼泪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潸然而下。 南泠儿我们终究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深秋来临 洛岚轩轻轻的走到狱中,看着那个满身是伤的女子,一时间心如刀绞。他褪去斗篷,牢牢的盖在南泠儿的身上。看着那眉眼如画的小丫头,微蹙的眉头轻颤。一滴泪潸然而下…… “你说我终究是错还是对……可那封信却是你亲手递上,你怎能让我不恨!”苦涩泛上男人的心头。他伸出温暖的手来,轻轻的覆盖在小丫头的脸色。 冰凉刺骨…… 就在触碰的那一瞬间,眼泪终究是不受控制,唰的一下,潸然而下。 温暖覆盖在南泠儿的身上,像是温泉一般舒服的让她更加贪恋。熟悉清冷的香味让她更加熟睡,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夜漫长的让人着迷,醉人心魂。 南泠儿不知道自己在狱中待了多久,像是几天,也似乎一月有余。每日严刑拷打早已让她体无完肤。有时她想,若自己是一只天空中的鸟儿,海中的鱼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那该有多好…… 不用畏惧束缚,也不用畏惧黑暗。更不用畏惧自己心中的那个他…… 她摸着自己早已失明的双眼,一时间悲不自胜…… 这日,狱官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地上蜷缩的女孩,心中不禁范出一丝怜悯。从前他总觉得公主是一个不通世事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看来却让他刮目相看。他敲了敲墙,看着眼神空洞的公主,放软了声调:“昨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您今日就去浣衣房报道吧。” “新皇……” 南泠儿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呆呆的坐在原地,自言自语。像得了疯病一般,可怜可悲。 浣衣房一般都是由一些犯了事的宫女组成。 她们懒散的洗着衣服,面露不善的看着眼神空洞的南泠儿一脸不屑。 “呦,这不是公主殿下嘛,怎么也来体验人间疾苦了?” 另一个宫女忙捣了捣她:“什么公主啊?明明是被贬了贱籍,可别乱说话。” 几人阴阳怪气的左一嘴,右一嘴。见南泠儿并没有想搭理的意思,索性丢下衣来,伸手一把推到在地:“装什么装?你现在不是公主了。” 南泠儿跌倒在地,手掌瞬间蹭破,鲜血淋漓。她埋下头来,不经意的笑了笑。阳光下竟灿烂耀眼…… 几个宫女见她如此,反而有些害怕。也不知她到底犯了什么浑,被欺辱成这个样子还能笑的如此开心。连忙一脚踹到了她的小腹。 巨大的疼痛贯穿着她的全身,她低低笑着,仿佛这世界与她无关一样。 南泠儿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强撑着身体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她熟视无睹的走出她们的视线。 深秋的冷风带着寒意飕飕的打在她的身上。她躲在角落,紧紧的抱着自己肩膀。她曾以为这诺大的皇宫不过是一个安身之所罢了,如今看来却是一座禁城,困住了她的身,也困住了她的心…… 眼泪扑簌簌的流淌而下,寒风卷携着落叶吹拂在她的身上。她蜷缩在门外的墙角,牙齿疯狂的打颤。白日里所有坚强的伪装在此刻顷刻而发。 她的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不为满身伤痛,也不为此刻狼狈而痛。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疑惑:洛岚轩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情…… 深秋之寒击打在她的身上,冰凉的泪水一点一滴的击碎在她的心房。哽咽中,她沉沉的闭上了双眼。抽泣换作悲悯,眼泪化作血痕,她觉得这世间不过是一场骗局,而自己却是这场骗局中唯一的傻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浣衣房 “麻利点,这些洗不完不许吃饭!”掌事宫女将脏衣服一股脑倒在南泠儿的头上。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冷哼了两声趾高气扬的离开。 寒风嗖嗖的挂起她凌乱的发丝,女孩淡然的笑了一下。黑暗中,她摸索着拾起了衣服,放到水盆里。 刺骨的凉水漫过她纤弱的手掌,冰凉深深入心。她僵硬的挫起衣服。 不就是洗衣服嘛,谁不会一样,顶多是现在眼睛不好使罢了。南泠儿自我心理安慰。 她拿起旁边洗好的衣服,妄图摸索着走到晾衣绳边。不知是什么挡住了她的去路,呼的一下将她绊倒在地。南泠儿吃痛的撑起身子,刚一爬起,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脚狠狠的踩住,疼痛连带着骨髓直达心脏。 她冷吸了一口寒气。可眼前的黑暗却让她找不到半丝希望。 南宫清苑看着地上隐忍的小丫头,心中不禁暗爽。她一把捏住南泠儿的下巴,带着阴狠刻薄的话语:“这么久没见狼狈了不少。这浣衣房住的舒服吗?”女人发出刺耳的笑声,一阵一阵的鼓槌着南泠儿耳膜。 小丫头手里的拳头不禁握紧,她自小耳朵极为灵敏,这声音怕是她死也不会忘记。 “南宫清苑,你弑父篡位不得好死!”她双眼猩红,手里的泥土被她抓出一道道痕迹。 女人不屑的瞟了一眼,带着几分轻视,蹲下地来:“什么弑父?我与他并无半点血缘,何来弑父一说。” “可他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你竟没有半丝情分?”南泠儿听到这里眼泪无助的流淌而下。她不信一个人竟可以凉薄到如此地步。 “可他何曾对我有过父女之情?”女人近乎歇斯底里,她一把拉起南泠儿的头发,面露狰狞:“他在得知我并非亲生之后下达全国的搜捕令你可知晓?” “搜捕令……”南泠儿迷茫的摇了摇头。 女人见状伸出手来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当我一直不过是个虚荣的棋子。” 南泠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感觉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重,她拼命的挣脱。 南宫清苑冷笑了两声,提起她的头悄悄的凑到小丫头的耳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与岚轩近日就要完婚,若是那日陛下恩准,妹妹也可以过来看看,顺便祝福我们。” 南宫清苑带着恶毒的笑意一步步的走远。南泠儿呆呆地趴在地上,痴痴的一动不动。 大婚…… 是那种山呼海啸,万人簇拥的大吗? 她不相信洛岚轩与南宫清苑大婚。他们不是相看两厌吗?为何会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复杂掩盖住她的心绪,,一种酸涩涌入心头。她不知道自己心为何这么的委屈,鼻子涩涩的,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难受的让人发慌。 豆大的眼泪洇洇而下,掩盖住她清澈的双眸,一种直击心脏的疼痛瞬间让她生不如死。 她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摸索着走到门边。她想问他,亲口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质问 国庆节中秋节到啦,在这里祝大家双节快乐。日日快乐,永远快乐。 ——————————————— 南泠儿一路磕绊,她摸索着前进。石子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一点一滴的流出,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浣衣房在宫中最深处。南泠儿拾起旁边的树杈慢慢的寻找出路。不平的路面磕磕跘跘。凹凸不平的积满了秋天的雨水。 宫中禁军在最外侧,狂风席卷着落叶噼里啪啦的打在南泠儿身上。 她锁紧眉头,裹着一层薄薄的衣服,胡乱的在宫中盲目的走着。 她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终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的撞着。 天空中,小雨又淅淅沥沥的降下,击打在南泠儿的身上,慢慢的湿透了她的衣服。寒冷紧贴着她的肌肤,一股酸涩直抵心尖。 她跌倒在地,泥水混合着血水飞溅在她的脸上。 南泠儿吃痛的趴在地上,可无力深深的贯穿在心。她鼻头发酸,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鼻塞的让她十分难受。原来她从来都没如此脆弱过,可如今却像是是玻璃一般一触即破。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眼泪越来越多,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混合着血水,世间一片惨烈。 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像是千斤顶一般砸在她的心头。 她想问他究竟是有多大恨才让他残忍如此。 心就像是凌迟一般一片一片的切割而下,鲜血淋漓。 …… 屋内的温暖让她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南泠儿睁开双眼,可黑暗却让她不禁心如刀绞。 火烛噼里啪啦的爆声传入她耳,南泠儿扭头,循着声望了过去。 她许久没有体会到这么温暖,像是拥抱一样,慢慢的融化她寒冷的心。 她伸出双手慢慢的靠近火烛,贪恋的闭起眼睛。像只小猫一般温柔顺毛。 洛岚轩蹲在旁边,看着眼神空洞的小丫头一时间心如刀割。 他伸出手来,对着光影抚摸着她的轮廓。酸涩无以复加…… 南泠儿听力极好,她机警的扭头对着洛岚轩的方向问去:“谁?” 她慢慢的挪去,朝着一片空气乱摸。 眼看她就要撞上火盆的那一瞬间,男人横空一把揽在怀里。 熟悉的味道传入南泠儿的鼻息,清冷的味道让她心里一惊。 “岚轩!”南泠儿颤抖着手急忙触摸在他的脸上。熟悉的轮廓下嘴唇轻颤:“真的……是你吗?” 洛岚轩没有说话,他拦腰一把抱起小丫头放到床上。 刚要转身离开,只觉手臂一紧,细若蚊声的颤抖牵动着他的心脏。 “别走!”南泠儿鼻头发塞。她要一个答案,一个让她死心的答案。 “为什么要娶她?” 洛岚轩扭头,看着眼神空洞的小丫头悲恸无以复加。 他昂起头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曾以为自己一直铁石心肠,可如今才发现,他的柔情只对她一人罢了。 “我不能告诉你……”洛岚轩想抽出手来,可南泠儿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抓住。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没那个资格动她 “给我一个理由。我想知道。”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蒙在鼓里,像是一个傻子一般。 洛岚轩扭头,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心中却燃上一股无名之火。 “你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他想起舅父惨死,妹妹受辱。愤怒取代了理智。 他甩开袖子,昂首阔步的走到外面,朝着后面的独自发愣的女孩冷冷回道:“这是我的休息室,今晚你就在这好好住下。明早就可以回去了。” 南泠儿颤抖着双唇,空洞的双眼流出一丝泪水。曾经多么相爱,现在就有对么陌生。 你对我终将是要这么薄情寡义,还是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南宫清苑!”男人一把推开大门愤怒的朝里走去。 “你为什么要弄瞎她的双眼?”他不理解,这女人对自己的妹妹究竟是有多么大的仇恨。 “你在质疑我?”女人扭过头来,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的男人指甲握在手心,砰然断裂。 “别忘了你我才是女人。”南宫清苑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狠意。没想到现在那死丫头都变成了这副样子还能勾得人心。 “她出卖你们一家这种仇恨你都忘了吗?”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安静。 男人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这份仇他怎敢相忘。 “你父皇,你母后,你的国,你的家是怎么灭的你忘了?她的身上流着南宫一族的血,这份仇你岂能忘!”女人义愤填膺,她戳着洛岚轩的胸口近乎声嘶力竭! 洛岚轩的心像是被巨石击中,顷刻间分崩离析。他猛地退后两步,看着这富丽堂皇却又不属于自己的皇宫,仇恨瞬间又满上心头。 帝王家始终是无情无义,于他来说此生不过是为了复国而已。她南泠儿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让他醉生梦死的黄粱美梦罢了。 女人见他不再说话,凤眼微挑,慢慢的附上他的肩头:“你要看清,谁才是那个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才不会害你。也只有我才会帮你完成大业。那死丫头不过是你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罢了。” “绊脚石……”男人薄唇微启。脑海中却划过无数的过往。像是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在他的脑海。 曾经沧海难为水。世间再多的美好在现实不过是一片须臾。春意阑珊的尽头,不过是现实的开始。 他与她,终究是隔着山海…… 可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她也该是他亲手折磨。他的丫头,只能他来折磨。任何人都不能碰! 他甩开南宫清苑的手,像是看苍蝇一般厌恶的看着女人:“你没那个资格动她。就算是我再恨也轮不到你来动手!”男人狠狠的甩开女人昂首阔步的走出大殿。 他的身上流着百里家族的血统,他生来为王。他的女人容不得其他人来置喙。就算是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也轮不到其他人来触碰。 南宫清苑看着决绝离开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她掀翻桌子上的东西,屋内一片狼藉。 她不信,她不信她都做到这种地步,这男人还如此护这小贱人! 他当真不管国仇家恨了吗? 第一百四十八 圈套 “燃风!”南宫清苑恶狠狠的看着门内,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公主。”男人扑通跪倒在地:“公主有何吩咐?” “这批宫外美人有多少?” 燃风低头默念,良久抬起头来:“回公主的话。总共一十二人。” “杀掉一个。顺便把那死丫头安排进去。务必让她得到盛宠。我要让洛岚轩这辈子也得不到她!” 燃风明显愣了一下。自从大皇子登基以后,六宫不断扩充。经常都有宫外美人送往正宣宫。如今这样莫不是要将自己的妹妹送过去。 他想要没想便要出口拒绝:“公主三四。泠汐公主毕竟是!” 当公主二字刚刚脱口而出,女人就立马呵斥:“你叫她什么?” 燃风大惊,立马改口:“属下知错。是贱奴泠汐……” 南宫清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贱奴二字听得无比舒心。 “继续。” 燃风眼见如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贱奴泠汐毕竟是先皇之女,名义上还是您的皇妹,这么做于情于理实为不妥……” 话还未完,女人便扬起巴掌唰的一下打在了男人了脸上。满脸怒气:“本宫的事容不得不一个下人插嘴。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燃风有些出神的看着女人,嘴角却一片火辣。印象中的公主一直是那个冷若冰霜却又高高在上。如今看来却又有些陌生。不知是什么时候悄然改变,可怕的让他有些不禁胆寒。 他默默的退了下去,临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殿内的女人心中却一片复杂。 月圆,夜晚正宣宫内歌舞升平。香槟美酒,娇人成双。 一排带着面纱,腰肢轻柔的女子踏着莲步缓缓而来。 纱衣轻飘,香气四溢,娇嫩的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 此夜对于她们来说既是重生,也是深渊。赢则六宫荣宠,输则老死宫中。 南泠儿有些茫然的站在其中。眼前的黑暗让她像是晕头鸭子,只感觉耳边的噪杂让她脑子一片混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醒来之时就发现自己混入这个队伍。 突然大殿之内响起了音乐,周围舞姬翩翩起舞美轮美奂。南泠儿格格不入的站在其中,手足无措。一时间恐惧与无助扑面而来。 南宫独步蹙起眉头,他看着中间那个女人,心中勃然大怒。没想到世上还有人敢唬弄他。他摔下酒杯,大掌狠狠的击在座上,劾人听闻。 “来人呐,把她给我拖上来!” 几个侍卫见状二话不说,拖着南泠儿就往高台走去。 南宫独步起身,粗暴的掀开面纱。看着小丫头那熟悉的眉眼,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 南泠儿歪头细听,突然惊醒:“大皇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在正宣宫内。 南宫独步脸色骤然变冷,他看向一旁的南宫清苑勃然大怒:“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清苑看着地上匍匐的女孩,心中却扬起意思的意:“皇上莫怪。这都是清苑的一片好意。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妹妹。况且有她在,那洛岚轩也是个隐患。何不办了她,也少了块心头大患。” 第一百四十九 旁人没有资格 南泠儿空洞的双眼睁的巨大,她拼命的摇头,胡乱的看向一个方向死命大嚷:“岚轩!救我!”她的脑海里此刻只能想起他来,那个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眼泪扑簇簇的掉了下来,像冰坠子一般冷的令人发指。 她腰间一紧,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南泠儿举起双手,牢牢地挡在胸前。她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份,丝毫没有还价的余地。 外面大雪纷飞,阴黑的天空北风呼啸,似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呼出一口气来即刻成冰。 墨竹悄然的站在殿顶,他双拳握的发白。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活生生的将人吞灭。他被少主支去调查烬天堂事,一走便是两月,如今回来见到的却是这番情景。这怎能让他不恨! 男人一跃而下,迈着矫健的步伐,冒雪而奔。 寒气冷飕飕的飘进屋内。墨竹怒不可遏的站在门口。鹅毛般的大雪瞬间蜂拥而至的扑进屋内。似有一种漫天纷飞的苍凉寒了人心。他生从未对少主发出质疑,可这一次却恕难从命。 他看着椅子上抱剑而眠的男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参见少主。”他声音低冷,像是一块千年寒冰。 坐上,洛岚轩并未说话。他眉头紧蹙,细细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潸然而下。 惨白的嘴唇不停的颤抖。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密密麻麻的突起异样的疙瘩。 墨竹见状并未有什么起疑,反倒是抬头质疑:“公主去侍寝新皇您可知此事?”他的手攥的咯吱作响,想到那个曾经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如今仿若枯槁,自己心就紧紧的揪到了一起。 见坐上的男人并未说话,墨竹一把站起,带着毕生所有的愤怒剑指而出:“你若再不救她,她就要死了!你当真恨她恨的要死!你当真相信那封信是她所为!”剑风顺着动作带着凌厉的杀气顺势而出。 他不信小丫头会做出此事,今日就算是死在少主剑下他也不会相信! 突然! 一口鲜血顺着洛岚轩的嘴角喷涌而出,带着黑褐的色泽一点一滴的流入衣领。眼前触目惊心。 墨竹惊忽,收起剑来他上前一把搂住欲倒下的男人。没有刚刚那份狠意,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焦急:“少主!少主!您怎么了?” 墨竹突然想起,扭头看着天边的圆月,即刻心惊胆战。今日是月圆之夜。没想到那蛊毒的反噬却来的如此突然,偏偏在这个时候。 洛岚轩擦了擦嘴角的血水,看着天边一轮圆月,满心巨痛。 “她在哪……”洛岚轩拼命的忍住口中鲜血,咽回喉中。他狠狠的抓住墨竹的手,声音沙哑,眼底血丝条条分明,心中却犹如刀绞。 墨竹看着他满身狼狈,瞬间心有不忍:“少主,您的反噬……” “告诉我!”洛岚轩打断墨竹的话,拼尽全力狠狠的吼了出来,毋庸置疑的王者之气扑面而来。 他的小丫头此生只能他来欺负,此生也只有他来霸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第一百五十章 剑拔弩张 墨竹惊忽,收起剑来他上前一把搂住欲倒下的男人。没有刚刚那份狠意,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焦急:“少主!少主!您怎么了?” 墨竹突然想起,扭头看着天边的圆月,即刻心惊胆战。今日是月圆之夜。没想到那蛊毒的反噬却来的如此突然,偏偏在这个时候。 洛岚轩擦了擦嘴角的血水,看着天边一轮圆月,满心巨痛。 “她在哪……”洛岚轩拼命的忍住口中鲜血,咽回喉中。他狠狠的抓住墨竹的手,声音沙哑,眼底血丝条条分明,心中却犹如刀绞。 墨竹看着他满身狼狈,瞬间心有不忍:“少主,您的反噬……” “告诉我!”洛岚轩打断墨竹的话,拼尽全力狠狠的吼了出来,毋庸置疑的王者之气扑面而来。 他的小丫头此生只能他来欺负,此生也只有他来霸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在……在正宣宫里……”墨竹默默的低下头来,青筋爆起,愤怒在他的眼底波涛汹涌。 洛岚轩听闻二话不说,强撑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雪里。鲜血滴入洁白的地面留下触目惊心痕迹。 此刻他的心里惆怅如乌云,心碎如刀割,一种痛不欲生的折磨摧残着他的内心。他的小丫头怎能受此委屈。 正宣宫内“一片狼藉”。南泠儿被死死地摁在凳上,屈辱的泪水滑落脸颊。 “南宫独步!我可是你的皇妹!”她死死的捂住胸口的衣服,指甲失去血色。 “皇妹?”男人冷哼,他一把扯掉南泠儿胸前的衣服,面色凝重:“可你我并无血缘,顶多算是总角之情。” 男人邪恶的笑意充斥着整个大殿。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能改朝换代,弑圣上杀皇后。他就能睡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顺便制衡那个不安分的男人。 他冰凉的大掌伸入南泠儿腰肌。所到之处一片触目惊心。 “你……你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别忘了你这皇位来的多么无耻!”她的脸一片惨白,嘴唇止不住颤抖。 她这辈子从没如此害怕过,就算是双眼一片漆黑,她也没有如此恐惧。 无助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死死地挡住自己的胸口。在这个世上,她什么也没有,只剩下这份无助的清白在无尽的黑暗里悠悠徘徊。 突然,屋外的冷风夹杂着暴雪飕飕的涌进屋内。 南泠儿只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腰间一紧。清冷的气息涌入她的鼻息。 “洛岚轩你做什么?”一旁南宫清苑看着两人怒火中烧。她没想到这个关头竟还来坏她的好事。 “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她不信洛岚轩敢至这个死丫头生死于不顾。他当真以为自己不敢下手! “我们的约定!哼!好一个约定。冒天下之大不韪难道你就没违约?”洛岚轩伸出手来指着南宫清苑怒不可遏。他没想到一个人就算再无耻也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烂事来。 大殿内剑拔弩张。可南泠儿脑袋却闷闷的。她不知什么约定,也不知阴谋诡计。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身边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是她随时可以规避的风险的港湾。 清澈的双眸慢慢的泛起雾气,从前所有的委屈在此刻间顷刻而发。 国破时,她未哭…… 失明时,她也未哭…… 可此刻她却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可怜的让人心酸…… 第一百五十一章 自欺欺人 大殿内剑拔弩张。可南泠儿脑袋却闷闷的。她不知什么约定,也不知阴谋诡计。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身边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是她随时可以规避的风险的港湾。 清澈的双眸慢慢的泛起雾气,从前所有的委屈在此刻间顷刻而发。 国破时,她未哭…… 失明时,她也未哭…… 可此刻她却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可怜的让人心酸…… “洛岚轩!”南宫清苑看着南泠儿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顿时火冒三丈。她冲上前来,狠狠地拽住洛岚轩的胳膊妄图扯掉南泠儿:“别忘了你我才有婚约!”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紧张的氛围直冲大殿。 婚约…… 南泠儿的心突然一颤,是啊。她竟忘了他俩才是名正言顺,他俩才是顺应天意,他俩才是连理…… 那自己又算是什么呢?是他忘不掉的愧疚,还是重新利用的那颗棋子? 眼泪化作寒冰坠落衣领,砸在她的心上,烙在她的怀里。 她默默的推了推洛岚轩,带着点看淡人生的漠然,苍茫一笑。也许是她前半生过得太顺,所以老天才要惩罚她后半生如此凄厉。 她不想再欠洛岚轩任何。就算是死也不想欠他! “洛将军,麻烦你松手。”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叹息,更多的则是无奈。 男人听闻,瞬间有些震惊。这小丫头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不要清白了? 他的心疼得发酸。一种心碎如山崩的猛烈冲击狂风暴雨般的席卷着他。 男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在不停的撕裂,一种血脉喷张的灼烧感直冲他心。他忍着反噬之痛,紧紧的搂住小丫头,一刻也不肯松开。 他不理解都到这个节骨眼上她到底在犯什么倔强? “别闹。”男人声音沙哑,似乎在压制体内的冲动。他不允许自己的小丫头做出半点伤害自己的事情。就算是一具尸体也该是属于他的!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结束。他不允许她自取灭亡! 南泠儿愤怒的挣扎了几下,却觉得越圈越紧,纤弱的仿佛一掐就断。 她的眼角渐渐泛出泪光。想到这些日子所受的苦,一种深深的委屈犹如刀绞。她不明白她失明的时候他在哪?她遍体鳞伤的时候他在哪?她在浣衣房受欺辱时他又在哪?此刻又在这装什么好人? 难道她这个弃子又有了什么所谓的利用价值? 她不想再成为笑话。大婚之日国破家灭,成为糟糠。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痛,却让她早已心如死灰。 “您又何必在这自欺欺人呢……”她的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即刻消散在烟波之中。 空洞的眼神毫无波澜,像是早已看透一切。此刻留在这里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洛岚轩的心突然一惊。他从未如此慌张过。可如今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孩子,可怜的无人问津。 “你……你说什么……”洛岚轩感觉自己的嗓子发紧,万千话语都似乎堵在口中无法发出。 第一百五十二 刁民 空洞的眼神毫无波澜,像是早已看透一切。此刻留在这里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洛岚轩的心突然一惊。他从未如此慌张过。可如今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孩子,可怜的无人问津。 “你……你说什么……”洛岚轩感觉自己的嗓子发紧,万千话语都似乎堵在口中无法发出。 他看着小丫头疏离的模样,心里不禁发慌的难受。他这该死的自尊却总是在她难受的时候再狠狠的插上一刀。他狠狠的抿住嘴巴,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滑落嘴角,咸咸的还带着满满的苦涩……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有点发紧,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如此心虚,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可怜的让人生疼。 “怎么?洛将军想要造反?”南宫独步脸色阴黑。他冷冷的看着抱着南泠儿的男人,大声怒喝:“别忘了,朕才是坐拥三千佳丽的人。”极度的自负让他愈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是皇,这片大陆最尊贵的的存在!他不允许任何人和他争夺!哪怕是一丁点质疑! 两人势均力敌,彼此对视。南宫独步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大的威胁,像是来自骨子里的高贵,让他的灵魂不禁怔了几下。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刚刚被提拔的大内总管张公公慌里慌张的跪在门口,全身却在不停的颤抖。 自从罗公公随先皇而去,自己被莫名提拔。本是一件可喜可贺光耀门楣的喜事。可在他看来却没有感觉半丝轻松,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舔血,不知明日的太阳能否依旧。 南宫独步撇了一眼,满不在乎的问道:“何事慌里慌张?” “回……回陛下的话……禁宫外面有民众闹事,陛下您看……” “这种小事还要问朕?”南宫独步怒笑:“杀了便好。” “杀……杀了?”张公公瞬间咋舌。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怎能说杀就杀,要是先皇看到还不得从坟里气醒。 南宫独步见张公公一刻不动,瞬间勃然大怒,他阴黑着脸,带着吓人的步伐,一步步的走下台阶,慢慢悠悠的抽出剑来,抵在张公公的下巴下面,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意:“怎么朕杀几个刁民还要受你一个阉人质疑?” “不……不……奴才不敢。” “哦?”男人提起一点兴趣,自从他登基以来还没有人敢质疑他,这老太监还当真想做这个英雄? 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收起剑来,迈着桀骜的步伐,走到外面,看着天上洒落的雪片,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这些日子还当真是闲的厉害。许久没亲手杀人,当真是饥渴难耐了。 他努力扬起一丝笑意,让旁人看起来他其实没那么在意。 他是百里的继承人,他身而为王,眼泪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脆弱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致命的软肋! 他咬了咬牙,看着 南泠儿感觉万千的话语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她的眼里含满了泪水,仿佛一碰就要坠落而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害相思 洛岚轩看着走出正宣宫的男人,眼底涌出浓浓的杀意。 他是百里的继承人,他身而为王,眼泪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脆弱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致命的软肋! 他咬了咬牙,看着南泠儿感觉万千的话语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她的眼里含满了泪水,仿佛一碰就要坠落而下。 洛岚轩抱着小丫头欲走出大殿。这时,后面南宫清苑一把拉住了男人,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两人,咬牙切齿:“洛岚轩!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约定……”男人冷哼,狠狠的扒掉她的手,厌恶的表情泛出双眼:“可你答应过的你了做到了?”他的心隐隐作痛。看着怀里眼睛空洞的小丫头,一阵钝疼。他没想到南泠儿会双目失明,他更没想到她会成为南宫独步的身下人。一种屈辱油然而生。他不允许,也不退让! 男人昂首阔步的走到殿外。只听身后一阵睚眦目裂的嘶吼传了出来:“洛岚轩!你站住!” 女人的声音可怕的回荡在大殿中央,久久不能消失。犹如恶鬼,心惊胆战。 洛岚轩却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他对她只有厌恶,就连半丝情分也不会存在。现在不会,将来更加不会。在他的人生里,这一切都不过是他忍辱负重的棋子。他必定成为天子,只有这样世间才能为他所用! 室外大雪纷飞,枝头零星点点。带着寒意席卷着两人的身子。 南泠儿的心复杂的要生出藤蔓。犹如芒刺在背般如坐针毡。她推了推抱着她的人,疏离的模样让人生疼:“洛将军,既然出来了就莫要再演戏了。” 此话一出远远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骤然之间洛岚轩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掉入冰窟窿一般,严寒刺骨。明明身体靠的如此之近,心却遥隔万里。 一时间万千话语堵在他的喉咙里无法发出。像是被粘起来一般,怎么也张不开那个口。 良久,苦涩的笑意慢慢的泛上了他的脸颊,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声音妄图看上去没那么在意。 “你当真……这么恨我?”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下来。只有寒风,幽幽的呼啸。 南泠儿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发烫,鼻头酸酸的。她本不想流泪,可泪珠却还是不听话的潸然而下。磕巴的话语,却含满了世间的无奈。 “您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我不过是深宫中最低贱的奴婢。你我之间终究是尘归尘,路归路……”她的声音像是叹息,可说到最后却早已泪流满面。她不知自己的心为何这样的难受,明明早已做好了一刀两断,两不相见。可此话一出却是一种剜心如刀绞,心碎如山崩的钝疼。 洛岚轩看着小丫头这副决绝的模样,嘴唇却止不住的颤抖:“你……非得这样绝情?”他承认,他恨南泠儿出卖。可当对方这样决绝时,他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丢下孩子,可怜的无人怜惜。 寒风凛冽的吹到他的脸上,摧残着他的灵魂。他的心狠狠的插上一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明明恨她,却发疯的念她。像是毒,入骨三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几恨别离 南泠儿抿着嘴巴,雪花打落在她的睫毛,短短一瞬化作冰莹的水滴,如钻石一般晶莹剔透,炫丽夺目。 她轻颤眼眸,低下头来,刻意的逃避男人炽热的眼神。 洛岚轩带着焦灼的嗓音急切焦躁:“回答我……”他的嗓音发痒,像是万千只蚂蚁爬过他的心尖。 可回答他的却只有阵阵呼啸的北风。 南泠儿执拗的挣脱,她虽贫弱,却有尊严。她不需要他的怜悯,那种居高临下怜悯。 “长道相依,几恨别离,锦绣断相思意,待人应相惜。”她语气极淡,眼底却无半丝留恋。她的心早已死了,死在那个本该十里红妆的日子里…… 南泠儿扬起空洞的眼睛看着遥远的天际。眼睛却就像黑洞一般再无一丝光亮。她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模样,也不理解洛岚轩口中绝情。她只知道自己曾经的爱就像是笑话,受尽天下人的耻笑。裸的将伤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万般凌迟! 雪幽幽的飘落在小丫头的脸颊,却生生的割痛了她的心。 南泠儿伸出一只手来。她苍白的小手在雪色的反射下更加的弱骨无依。她安静的接着雪花,耐心等,耐心的寻。可任她怎么接也接不起来。雪花刚刚落入掌心就化作一摊水流入指缝。 冷风呼啸,青丝席卷着男人身上清冷的气息钻进她的鼻息。这是让人多么的熟悉气味,熟悉到让人钻心如刀绞。 南泠儿的眼角却渐渐红了一圈…… 刚刚掌心的水此刻早已化作了一层薄冰。冻的她小手通红。 “莫要接了。”洛岚轩站在一旁看着小丫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拉过南泠儿的手妄图踹进怀里。却不料小丫头执拗的一振,踉跄了两步,立马朝着他大声吼去:“别碰我!” 一句别碰我,仿佛如惊天霹雳一般划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幽幽的荡漾在他的脑海里。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小丫头,心如忘川苦水,泛起千层波浪。 南泠儿就像是看着一只苍蝇般恶心的瞅着他,面露不善:“何必来这恶心我。我用不着你关心。” 洛岚轩顿时怔了一下,他看着一旁身影单薄的小丫头,半天发不出声来。真的是他错了吗?是他误会了她,是他伤了她吗? 他欲往前一步,却见小丫头恐惧的退后一步,警惕的双眼像是小鹿一般。 “别过来!”南泠儿颤抖着嗓音,她不相信他。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 “我……”洛岚轩顿时哑口无言。时过境迁两人却是心生怨念。到底是谁辜负了谁,又是谁埋葬了谁…… “天冷,莫要冻着……”最后他只得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再多的解释在她的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他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蝼蚁,渺小的微乎其微。 南泠儿的眼神突然怔了一下,她扭过头去。她不知道男人在哪个方向,只感觉他的呼吸在自己耳边悠悠荡漾。 她的眼角闪过一丝晶莹。明明这般利用又何必惺惺作态?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前路慢慢夜晦暗 南泠儿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默默的走到路边,摸索着拾起旁边的一截树枝,磕磕绊绊的撑着,这条路实在是太长太长,她累的难受,累的心慌…… 无声的泪堵在男人的眼中,他看着渐渐走远的南泠儿,心碎如刀割。他看着天空中的圆月,终于一口忍了许久的血水喷涌而出,如红梅一般绽放在雪地之上,触目惊心。 “墨竹。”男人忍着满心巨痛,看着消失在尽头的小丫头,眼底一片森寒。 “帮我查!那封信真正的来历。” 仇恨的疯狂渐渐被理智所冲淡。他抽出那个看了千遍万遍的信纸,放置在墨竹的手中。 “放我出去!”凌寒拍着结界面露不善。他没想到司命星君居然直接找了雷神将他抓回天宫封在百花宫中。 “别喊了,上尊。就算是您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司命星君有些疲惫的看着他,捂着脑袋。 这神仙的命格是不能随意更改。现如今水神的命格早已偏离方向,若是再放任花神上尊这样胡来,怕是六界都会为之震荡。 “我告诉你司命,你若是今日不放本尊出来,来日本尊不让你后悔万分!”他不能看着小丫头这般折磨。他的小丫头可只有这一次机会。 “来人呐,我要见天君,快来人呐。”凌寒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这时雷神面露杀气阔步走来,他走入结界一把揪起凌寒的衣领居高临下的怒斥:“凌寒,你要做甚?” 凌寒见状大惊失色。这雷神可是天界出了名的暴脾气,能力也是仅次于岚轩的十二天神。如今这般叫他老脸往哪放? 立马严肃的看着他:“霆炎……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霆炎勃然大怒。他向来看不上凌寒,徒有这天界十二神的美誉,却整天不干正事。 单说这当初下凡历劫,别的上神或是上仙只是去了短短几十日。可他!偏偏是去了三千年才回。 还愣是让天君将他捞回,他才历劫成功。甚是丢人!在他看来分明是留恋徘徊于红尘。 他一把将凌寒扛于身后。唰的一下扔在床上。 趾高气扬的冷笑:“我劝你安分守己的在这里待上几十日,等岚轩历劫成功再放你出来。” 岂料凌寒一骨碌爬起,站在床上朝他大声理论:“几十日!还来得及吗?岚轩他是有时间,可小丫头她耗不起!她的命靠谁渡!” 霆珏怔了一下,他一把揪下凌寒把他放到地上:“你什么意思?” “你当真是真傻还是假傻?”凌寒大怒:“当年洪荒大战,小丫头剜心而亡,致使七魂六魄支离破碎。岚轩下凡渡她,如今终于化回人形。你忍心看着她再次魂飞魄散吗?”凌寒指着门口破口大骂。他想不懂天界的人为何都如此自私? “你且说明白点。”霆炎听得一愣一愣的,当年他布雷凡间,许多事他都不曾参与。所以如今听来却像个局外人一般。 “好,我今日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凌寒撩了撩头发,折扇一开摇了摇扇骨娓娓道来:“当年小丫头魂飞魄散后,本体化回玄花。放置这六界灵气最充足的地方休养生息。岚轩为了守护她亲自下凡。可历经轮回百世却始终无果。前段时日我意外发现,小丫头又化回了人形,探测灵魂才发现她的体内只差一魄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男男授受不亲 他的眼神有点落寞,像是叹息,又像是追思。 霆炎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没想到事情如此戏剧。平日里工作繁忙,只是听闻这朵小花和岚轩郎有情妾有意的,如今听来比那司命写的话本还要精彩。 “快说,然后呢?” 凌寒瞅了一眼,这个大傻个平日里严肃的要命,如今八卦起来却这般不要脸。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卖着关子:“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若是你放我出去说不定我会告诉你更多。”他一把收起扇子,敲了敲霆炎的肩膀买起关子。他凌寒可是向来猴精,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岂料那大傻个却扭头拒绝,昂起头来一板正经的拒绝到:“想也别想,完全不可能!” 他板起脸来,妄图走出百花宫。哪曾想凌寒竟然耍起赖皮,一把栽倒在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泼妇一般大声哭嚷:“你我可是好兄弟,十二天神的上榜上神,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另外一个好兄弟永远的轮回吗?” 他拼命的挤出两滴泪水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霆炎听得脑袋发烫,他向来不是那种慢性子的人,看着花神这般小女模样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烦人至极! 他一把推开凌寒,面露不善:“谁和你好兄弟?我只听司命说的,岚轩只有一世了。这一世我定全力帮他,不让任何外部势力干扰!”他特意的点了点他的脑门,大步昂首的要走出门外。 却不料凌寒更加的变本加厉。扑通一下趴倒在地,嗡的一下抱住霆炎的大腿,眼泪鼻涕的往上蹭去:“你……连司命那张破嘴你也信?” 霆炎嫌弃的看着他,抖着衣袖:“你干什么?没帕子了往我衣服上蹭?” “嗯呢……”凌寒小可怜般的昂起头来,眼睛水汪汪的,活脱脱像一只委屈的小兽,仿佛再说一句,就要啊呜一下嚎啕大哭。 霆炎捂着脑袋,他从前没有觉得凌寒有多么的烦,如今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他的潜力…… “你撒手!” “我不。” “撒手!” “不!” …… 几轮交锋下来霆炎彻底败下阵来,他不得不承认,凌寒这招不要脸打的甚是高妙啊。 他索性坐在百花殿中,端起一壶酒来灌入嘴中。看着凌寒那泼皮无赖的模样不禁冷哼。 “你可知到底是谁要关你?” 凌寒扭过身来,看着霆炎心生疑虑。不是那个该天杀的司命让雷神阻挠的吗? “本尊知道你向来与司命那厮交好。你帮他点小忙本尊姑且不与你计较。”他背过手,一脸霸气侧漏。这激将法不知在霆炎那大高个身上管不管用。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记铁榔头敲到他的脑袋上。 凌寒龇牙咧嘴的捂着头,满脸悲愤:“你做甚呢?谋杀十二上神是要遭天谴的!” “在我面前也敢说本尊,我看你凌寒嫌弃命太长了吧。”霆炎一脸坏笑。这天谴之罚也在他的管辖之内,他若不爽,天谴可以随时随地将这凌寒劈成小桃树,重新发芽生根。 凌寒见他一脸嫌弃,心中一惊,赶忙退避三舍,捂紧胸口,跳到一旁满脸戒备:“你……你要干啥?我……我告诉你,男男授受不亲你别动了什么非分之想。小心我去天君那儿告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散尽修为 “呵,有本事你去啊。”霆炎一脸无所谓,他一步步的逼近凌寒,觉得他这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拘禁你的命令既不是我下的,也不是司命下的,而是天君亲自下的。” “什么?是天君?”凌寒大惊,他可从来没向天君说过他私自下凡的事,天君又如何知道的。 一定是司命,他气冲冲的跑到结界边缘,冲着门外的司命大嚷:“是不是你告发本尊的?” 司命往后退了一步,只是淡淡的回他:“上尊想多了,天君乃是上神之神,六界之主。这世间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你所做的从一开始天君就早已知晓,不过是天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凌寒一瞬间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反驳。天君是他最尊敬的人。可如今这般拦他却不知道为何。 霆炎收起酒壶,走到凌寒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凌寒,天界的人都知你也喜欢清灵。我也知道你对清灵的事耿耿于怀。可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她的一魄终究是无法寻觅……也许在剜心的那一刻就早已魂飞魄散,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 “执念……”凌寒不复刚才的疯癫,取而代之的则是痴傻。他散尽半生修为不想换来的却是一句执念…… 司命见凌寒并不说话,隔着结界,心中却泛出一丝怜悯。 “也许我们还有时间。岚轩轮回百世,许是感动了上苍,让清灵化回人形。那我们就一定有办法寻得最后一魄。” “时间?”男人愣了一下,转而悲哀却泛上眼眉,他哪还有时间?准确来说,小丫头哪还来的时间? 重新化作人形本是不易。可若是这一魄无法皈依,到头来的结局还是如万年前一样灵力消失,魂飞魄散……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不出多少时日就会灵力消散而亡。”男人低下头来,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他双手扣着地面一种不甘深深的冒出心底:“我怎能看着她再一次魂飞魄散……我就算自己死,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万年前,他散半生修为,只为护她周全。万年后,他愿再散半生修为,哪怕是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你当真要违抗天君的命令?”司命不解。 天君让他谱写水神这一世命格的时候,定的就是让他六劫皆历,方成大果,历劫飞升重新位列仙班的事。可万万没让他考虑到什么清灵的事。 “清灵在天界时待你薄吗?”这时,凌寒冷不丁的问了一嘴。 司命抿嘴默不作声。清灵在天界时待人最为宽厚。现在想来是自己小人了。 “她……待我很好。”一种羞耻油然而生。他顿时感觉自己对不住清灵那小丫头。 “那你怎么忍心看着她亡,难道她就这么该死么?”凌寒看着他一时间身泪具下。难道是人走茶凉,人心凉薄? “我……没有……”司命解释。 “我尊敬天君,可我更不愿违背自己心。万年前若无清灵,那整个天界怕是早已不复存在。她的小我成就六界的大我,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百花殿里一片寂静,大家默不作声。回想着万年前的洪荒大战,惨烈不言而喻。 这时霆炎走到结界面前,大手一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君降临 结界如星河灿烂般闪烁而下。 凌寒看着那消失的结界,一时间心里有些震惊。他向来是知道霆炎忠于职守,却没想到他竟为了清灵敢违抗天君的命令。 “快走吧,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到时天君问起,我就说你私自逃脱。和我没有半分关系。”霆炎背过身去,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他霆炎是最刚正不阿的十二天神。 “谢谢……”凌寒跨出门去默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二话不说飞身而去。 南天门边,遥遥的看见守将镇守两侧。 男人摇身一变,霆炎的面孔跃然脸上。他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看这两个守将命令的语气吩咐到:“本尊下界布雷,尔等还不速速避开。”他故作森严,模仿起雷神平日一板正经的模样。 守将看着霆炎心里有些发慌。这些日子魔界、人间不太平,昨日天君刚刚下的命令,天界众神不可私自下界。这雷神上尊莫不是将天君的当做耳旁风? 那守将颤了颤嗓音:“回上尊,天君有旨。天界戒严,任何人等都不可随意进出……包括您……也是。” 凌寒心里一惊,天君当真是刻意防他! 恰在此时,南天门边天兵乍现,为首的古月神君一袭战衣,银发飘然,英姿飒爽的挡在凌寒面前。 “霆炎上尊,不知这时下凡所为何事?”他手握揽月长镰面色微微铁青。 “本上尊可是你等阶品小神所能过问的?”凌寒故作高深,他握紧了手里的扇子,心中却有些发慌。他顶着霆炎的脸,神色稍有放肆。这天地之下,六界之间敢不给这大名鼎鼎雷神面子的怕是屈指可数。 岂料古月神君似乎并不买账。他索性一把挡在南天门的门口,舞动的银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起飞扬。 “我古月神职虽小,但也是听天君的命令。如今天君吩咐小神镇守南天门。那我等必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放过一个想混水摸鱼的人。”古月昂起头来,他手撑着揽月长镰,身后气场万丈,直逼的凌寒猛地退了两步。 凌寒的脑袋上冒出几滴冷汗,他面目肃然的看着古月脸色铁青。这古月和霆炎是一个德行。为人耿直,认准一件事就算是掉脑袋也在所不惜。如今这又是天君亲自下的命令,怕是只有硬闯才能下到凡间。 他攥了攥拳头看着眼前这个战衣蹭亮的男人,眉头不禁泛上愁色。浓黑的双眸逐渐漫上一层薄薄的雾霭。像是翻涌而出的杀意,源源不断的朝着对面大群的天兵袭去。 身前,身着银色战甲的天兵突感手上一震酥麻,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任何法力也无法使出。异香顺着凌寒的手心喷涌而出,带着淡淡的幽紫,绚丽银河般旋转袭去。 恰在此时,一掌大手猛地拍到了他的肩上。怦然间时间凝固了。白驹停止了飞逝,万事万物像是静止了般一动不动,只留下凌寒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手中源源不断的力量游走而出。风吹过云朵留下淡淡的涟漪…… 这时天君走到他的面前,默默的伸出手来,缓慢的合上凌寒的掌心,不慌不忙娓娓问道:“凌寒,百花宫里不舒服吗?” 此刻凌寒的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又大又圆。一时间万千的疑惑涌入他的心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君会亲自出面。这样的待遇他从前可想都不敢想。 男人变回原来的面孔,慌乱间匆忙跪下,胆战的看着天君:“凌寒知错……” 第一百五十九章 自始至终都是我们三个 天君看着南天门外,眉头却不由微蹙,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泛上心头。只听一声庄严低沉的声音犹如古钟长鸣,不绝于耳。 “千年已过,这执念也该放下了……” 凌寒跪倒在地一言不发。只是双拳紧握,一种悲哀言不由说…… “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你的遐想罢了。她终究不过是一道虚无。自你把她从无尽海带回时你就该知道这个道理……” 天君语气悠长,像是空谷回荡的空灵,萧索的带起阵阵寒意。他刻意放任他们数千年,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年洪荒大战的愧疚罢了。如今千年已过,该放下的早该放下了。宇宙洪荒数万年,来去匆匆,所留下的执念不过是长河中的一粒尘埃罢了。就连他也不过如此…… “一道虚无……”凌寒语气森寒,他秀气的双眸逐渐泛起了一道薄薄的雾气,空洞的令人心疼。 他自是知道,小丫头本就是靠着他人的修为化作人形。于天于地,皆是机缘造化。如今这偷来的余生已是他的奢求。 天君看着凌寒失魂落魄的样子,淡烟般的眉头微微卷蹙,化作两道利刃:“她从未喜欢你,可你却偏偏要当有情人。”天君顿了顿嗓音,继续开口:“你值得吗?” 凌寒听着天君渐渐隐去的话语,看着南天门外云卷云舒的天光,心却如止水一般,波澜不惊。 “自始自终都是我们三个人之事。和天界无关。和天君您也无关……” 天君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眉头微蹙。想不到这个凌寒也有反驳自己的那一日。他伸出两根指头,招呼了一下后面的天兵。 此时周围的天兵蜂拥而至,团团的架起凌寒。 “古月,带花神回百花殿中好生修养。没本君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天君幽幽的看了眼地上颓废的男子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凌寒看着远去的男人,无光的眼睛里散发出一丝皎洁的目光。 远处,北斗星散发出淡蓝色的幽光,遥遥的在银河的尽头独自璀璨。逐日鸟横跨天际带着烈焰奔涌而去带着迷人的绚丽的色泽,火红鲜亮…… 遥望,人间红尘滚滚,醉是一朝明月挂心头…… “皇上,您三思啊……这修筑陵墓必定是劳民伤财,咱们的国库已经没有钱了……”姚尚书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可冷汗还是止不住的滑下面颊。他不晓得这三九严寒天自己居然这般大汗淋漓。 “没钱?”南宫独步撇了一眼姚尚书,放开手里的美人,端起桌子上的金酒杯,不屑的怒斥:“没钱别找朕要,朕也没钱。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限你一个月内凑齐钱数。若是没凑齐,提头来见!” 姚尚书大惊失色,慌忙跪下,连连磕头。 南宫独步厌烦的看了眼姚尚书,像是赶苍蝇一般赶了出去。 南宫独步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在美人的身上,看着手里的金杯。 恰在此时。门外李公公匆忙跑来,他手里举着一封密信,行色匆匆:“皇上。” 第一百六十章 选贤用人 “皇上,您三思啊……这修筑陵墓必定是劳民伤财,咱们的国库已经没有钱了……”姚尚书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可冷汗还是止不住的滑下面颊。他不晓得这三九严寒天自己居然这般大汗淋漓。 “没钱?”南宫独步撇了一眼姚尚书,放开手里的美人,端起桌子上的金酒杯,不屑的怒斥:“没钱别找朕要,朕也没钱。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限你一个月内凑齐钱数。若是没凑齐,提头来见!” 姚尚书大惊失色,慌忙跪下,连连磕头。 南宫独步厌烦的看了眼姚尚书,像是赶苍蝇一般赶了出去。 南宫独步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在美人的身上,看着手里的金杯。 恰在此时。门外李公公匆忙跑来,他手里举着一封密信,行色匆匆:“皇上。” “何事?”南宫独步脸色铁青。 “皇上,密信。”李公公跪着地爬到南宫独步的面前。 男人接过信纸,抖了两下。霎时间满脸杀气。 “呵,南方一帮妖物竟敢谋反起义。”他默默的将信纸揉成一团,转手竟生生的塞进旁边美人的嘴中。 那美人瞪大了眼睛,舌头拼命的抵着那纸团。她怎能吃这如此粗糙的纸呢,这岂不是活生生地要了她命? 南宫独步自来是那种不远废话的人,他一手捏起美人的脸,狠狠的掰开她的嘴巴,二话不说塞进她的嘴里。 良久,美人满身狼藉的被几个宫人脱了下去,血迹顺着地面蹭出一道长长的殷红。 “李公公,去天牢看一下黄将军,看看他死了没。若是没死,领他朕面前,朕有话对他讲。”他满脸悠闲的坐在龙椅上把玩着刚刚那美人头上坠落的金钗。 黄将军拖着重重的脚镣,一步一步的走向正宣宫。看着曾经那么熟悉的地方,如今心中却有点落寞。 旁边,侍卫狠狠的踹到他的小腿肚上。 巨大的疼痛让他狠狠的跪倒在地。遍体鳞伤尤让人心疼。 “黄忠德,朕记得你家貌似是世袭大将军吧。”南宫独步阴森森的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黄忠德扭过头去,他不屑于见这泯灭人性的畜牲。这种弑父的都能做出可谓是骇人听闻! “朕问你话呢!”南宫独步有些不悦,他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强硬。大牢中都没能将他屈服,看来还真是一条硬汉! “你既然不屑于朕,那朕也不和你计较。” 男人甩甩手,看着地上遍体鳞伤的男人,眼角竟咪起一丝笑意:“朕知你不服朕,可如今南宫有难,你打算袖手旁观?” 黄忠德的眼角闪过一丝诧异。他默默的扭过头来,看着龙椅上的男人,面色有些僵硬:“你说什么?” “南方妖物作祟,自从大国师一走,也没什么人能抵御得了。朕左看右看还是觉得爱卿比较合适。” 黄忠德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 “洛岚轩他是虚空真人的大弟子,你为何不去找他?他的法力远在我之上。” 南宫独步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虽知黄忠德对他不忠,却没有对南宫不忠。可洛岚轩却是让他怎么也看不清楚,摸不透彻…… 有种后怕让他脊梁发冷。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选贤用人(二) “南方妖物作祟,自从大国师一走,也没什么人能抵御得了。朕左看右看还是觉得爱卿比较合适。” 黄忠德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 “洛岚轩他是虚空真人的大弟子,你为何不去找他?他的法力远在我之上。” 南宫独步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虽知黄忠德对他不忠,却没有对南宫不忠。可洛岚轩却是让他怎么也看不清楚,摸不透彻…… 有种后怕让他脊梁发冷。 “洛岚轩……”南宫独步沉默了几秒,看着黄忠德,沉思了许久才继而才开口说话:“驸马自有他的用途。” “驸马?”黄忠德的心里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没想到洛岚轩竟然一直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昂起头来仰天长笑,沙哑的声音带着人间不值得的笑意,泯灭人性。 “呵,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他抬起手来指着南宫独步满脸蔑视:“我一直以为洛岚轩是为了小公主才委曲求全,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圈套罢了!” 他的眼交流出慢慢的恨意。他向来不耻洛岚轩。却没想到他竟小人到如此地步! 他自出生以来便是守护南宫皇室,世世代代皆是如此。他看不上现在的南宫独步,却也不想先辈守护的王朝就此败落。 黄忠德低下头来,良久薄唇微抿:“我帮的是南宫,从来都不是你。” 南宫独步脸色一怔,他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当真?” “我黄忠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说了那就从不反悔。”他默默的从地上站起,甩了甩脚上的镣铐。一股冷意扑面而来:“这南宫我守的得,也杀的得!” “你!”突然黄忠德指着南宫独步昂起下巴:“小心有鬼!” 最后一句深深的砸入南宫独步的心里。他看着拖着脚镣的黄忠德重重的瘫倒在皇座之上。抚摸着上面精美的花纹,心中竟泛上一股恶寒。原来这皇位也不过如此…… 辗转反侧许久,大手一挥,一道圣旨扔在李公公的身上:“给洛岚轩。” 洛府内一片凋敝。他遣散了所有的家丁,看着躺椅上熟睡的洛晴雪,心中泛出一股刺痛。洛岚轩端着酒壶拼命的灌入嘴中,只有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活着。 院中枯叶飘零,一种萧索带着几分寒意,落落而下。 看着身边的圣旨,一股愁意漫上心头。 “欢娘,我得去一趟皇宫。你看好小姐。”他晕晕倒倒的放下酒壶。 欢娘默默的走到椅子旁边,拉过大袍盖在晴雪的身上:“嗯,您放心吧。” 自从太子消失,南宫易主,时局动乱。她这种身世凄苦的女子就像是飘无定所的浮萍,无所依靠。 若不是洛岚轩可怜收留,她都难以想象自己今日又是一副什么光景,也许惨死街头,也许自身不保。 看着远去的洛岚轩,欢娘的心中涌出一丝感激。 “陛下。”洛岚轩跪在地上。 “朕就知道你会来。”南宫独步面上皮笑了两下,可肉里却全无笑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生死只在一念间 洛府内一片凋敝。他遣散了所有的家丁,看着躺椅上熟睡的洛晴雪,心中泛出一股刺痛。洛岚轩端着酒壶拼命的灌入嘴中,只有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活着。 院中枯叶飘零,一种萧索带着几分寒意,落落而下。 看着身边的圣旨,一股愁意漫上心头。 “欢娘,我得去一趟皇宫。你看好小姐。”他晕晕倒倒的放下酒壶。 欢娘默默的走到椅子旁边,拉过大袍盖在晴雪的身上:“嗯,您放心吧。” 自从太子消失,南宫易主,时局动乱。她这种身世凄苦的女子就像是飘无定所的浮萍,无所依靠。 若不是洛岚轩可怜收留,她都难以想象自己今日又是一副什么光景,也许惨死街头,也许自身不保。 看着远去的洛岚轩,欢娘的心中涌出一丝感激。 “陛下。”洛岚轩跪在地上。 “朕就知道你会来。”南宫独步面上皮笑了两下,可肉里却全无笑意。 突然,洛岚轩举着圣旨一把跪倒在地的:“望陛下收回成命!”如今宫中动荡,他不可能放下小丫头一走了之。 此刻南宫独步瞪大了眼睛。他鼻孔冷哼了一下,看着地上的男人,眼里充满了不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 洛岚轩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他抿着嘴巴默不作声。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南宫独步猛地从皇座上站起:“你已是准驸马,别在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洛岚轩陷入久久的沉思,他知道寄人篱下的那种屈辱。来自自己对自己的鄙视和不耻。 南宫独步看着男人刻意的咬牙切齿:“你和皇姐的婚事也不可再拖了,择日便大婚吧。”男人不耐烦的白了一眼他。 “什么?”洛岚轩踉跄了两下,他的心就像是被巨石击中一般分崩离析。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他该如何面对南泠儿,他该如面对她…… “陛下……”男人彻底失去了呼吸的动力,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他怕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他已是穷人,贫瘠的只剩下一个她罢了。 “怎么?不愿意?”南宫独步诧异。转头一想恍然大悟。 “你若真的爱南宫泠汐,便要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别让朕忍不住杀她!” 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他杀她就像是碾死路边的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洛岚轩低着头,他感觉自己的唇瓣仿佛要被自己生生咬破,只觉得一股血腥涌入自己喉咙。不知道是唇角,还是喉咙带来的血味,总之万千话语都堵在嗓子眼里无法发出。 他承认,他恨她,但他更爱她…… 爱她甚至超出自己的生命。 “洛岚轩,她的命可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南宫独步的嘴角孤傲的挂上了一丝邪魅的笑意。他笃定这个男人不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洛岚轩感觉自己的就像是荒野里的枯木,干枯的没有一丝生机。 南宫独步的话就像是一道咒语反复的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回荡。 第一百六十三章 慌乱 “你若真的爱南宫泠汐,便要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别让朕忍不住杀她!” 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他杀她就像是碾死路边的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洛岚轩低着头,他感觉自己的唇瓣仿佛要被自己生生咬破,只觉得一股血腥涌入自己喉咙。不知道是唇角,还是喉咙带来的血味,总之万千话语都堵在嗓子眼里无法发出。 他承认,他恨她,但他更爱她…… 爱她甚至超出自己的生命。 “洛岚轩,她的命可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南宫独步的嘴角孤傲的挂上了一丝邪魅的笑意。他笃定这个男人不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洛岚轩感觉自己的就像是荒野里的枯木,干枯的没有一丝生机。 南宫独步的话就像是一道咒语反复的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回荡。 他做不到看她死,就算是再恨,也做不到。 “我答应你。”孤冷的声音像是一道划过天边流星坠落人间。带着最后的余晖沉入谷底,亮不起最后一丝生机。 冬日里的寒风凛冽的刮在洛岚轩的脸上,青丝夹杂着沧桑,眼神如同看尽万千光景一般毫无留念。 他看着枝头上傲骨凌厉的腊梅坚毅的在冷风中肆意绽放。洛岚轩的眼角翻出一丝心痛。 他抬起指腹轻轻的抚摸在柔嫩的花瓣上,静静的端详着。他从前并不喜腊梅,总觉得名字太过于俗气。将这柔美的花儿竟形容的如此失品。如今看来不禁肃然起敬,也只有腊梅才能在这冰天雪地傲视群雄。 他轻轻的折下一支腊梅,静静的放在怀里,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冰凉刺骨。 浣衣局内一片萧索。枯叶覆盖在门槛之上,一种荒凉扑面而来。南泠儿摸索着小山高般的衣服,心中叹了一口长气。 南泠儿鼓了鼓气。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可当凉水浸湿她的十指的那一刹那,她就后悔了。这严寒三九的天气,冰凉刺骨渗透骨髓。 旁边磕着瓜子的大宫女,一脸蔑视的看着她不屑地吐了下瓜子壳:“发什么愣呢?这么多衣服等着我来洗呢?” 南泠儿赶紧低下头来。可刺骨的感觉却让她怎么也下不去手。 大宫女见她还在墨迹,心中冒出一股邪火,她伸出脚来一脚踹倒了旁边的衣服,揪着她的衣领,大声吼骂:“犯什么贱呢?你以为你还是公主?” “我呸,不过是阶下囚而已!”她一手放开南泠儿的衣领,看着瘫在地上的女孩,鼻孔里冒着寒气。一个被贬为庶人的贱人还敢在这偷懒,皇上没有杀她已是仁慈了。 可女孩却并没有像她预想到的那般惧怕,相反她竟抬起头来朝着她淡然一笑,像是冬日里温暖的暖阳,刺眼的让她一时间不敢直视。 那大宫女的心竟猛地跳动了两下,她没有想到,她竟还可以笑得出来。 她慌乱的瞪着女孩,一种莫名其妙的烦闷充斥心尖。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她抬起手来,恼羞成怒的吐了一口吐沫。脸上的肥肉因为憎恶,恶心的褶皱到了一起。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到南泠儿的脸上。 恰在此刻,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那宫女的手。只见人如弹珠一般顷刻弹开,重重的落在地上。只听骨骼碎裂的声音格外明显。 “滚!”洛岚轩握紧拳头,忍住自己激荡的内心,低声嘶吼。 那宫女顾不得骨头断裂的疼痛,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内。 浣衣局内一片寂静。只有北风的呼啸挂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南泠儿有些怔神,是他来了…… 来看自己的笑话了吗? 她刻意的低下头来,机械的拾起旁边的衣服放入冰凉的水中,冰凉刺痛深入骨髓。 洛岚轩看着小丫头憔悴的模样,心如琉璃盏般一点一滴的破碎。他一把抓住她冰凉红肿的小手放入怀中。心疼的话语忍不住颤抖:“泠儿……” “你放手!”南泠儿抬起那早已看不见世界的双眼,拼命的忍住眼底摇摇欲坠的泪珠,倔犟让她竟咧出一阵灿烂的笑意,悲壮与笑容竟让人生生心碎。 “洛大将军是来看奴婢的笑话么?” 她不想在洛岚轩的面前狼狈,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泠儿……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洛岚轩忍住泪水,他轻轻的触碰着南泠儿冰凉的小脸,一时间悲不自己。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闭嘴!”突然,南泠儿憎恶的打开他的手掌,厌恶的感觉泛上心尖。 “你我之间早已尘归尘,路归路。何必再说这些话?你在怀疑我的那一天就该知道我们早已结束了!”她拼命的忍住不哭的冲动,可泪水却还是不听话的滚落在男人的掌心,灼烧着他的神经。 南泠儿甩开衣服。委屈的泪水顷刻间顺着她的脸颊潸然而下。她抱着自己的肩膀,颤抖着身子,心寒深深的包裹住她的全身,像是巨石一般压的她无法呼吸。 宫中人碎嘴杂,什么传言没有听过。可他偏偏信了洛宏大人是她害的! “洛大人,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陈述事实。 “你都知道了……”洛岚轩不知为何心中却是一紧,他不知自己为何要抬口解释。 “泠儿,你听我说。”洛岚轩抓住她的肩膀,眼睛布满血丝。 “放手!”南泠儿低吼。 洛岚轩却依旧执拗的抓住。 南泠儿见状奋力一挣,拼命的摆脱男人的禁锢。 “洛岚轩!”南泠儿尖声嘶吼,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可在他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她默默的蹲下身子,可怜的像是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她禁不起折腾,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此刻她只想觉得这个世界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我要走了……”男人握紧拳头,他不敢碰她,就连直视的勇气也不复存在。如今他在她的面前卑微如蝼蚁,渺小如尘埃。 小丫头怔了一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就要上战场了。”他叹了一口气,却故作轻松的笑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他忍住心中的酸意。看了眼南泠儿,却见女子目光淡然。 两人身边只剩下寒风呼啸。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洛岚轩的眼眶有一丝发红,他的胸口像是被堵住一块巨石沉的让人呼不出一口气来。 南泠儿沉默了几秒,她扭过头来,也不知道看向哪里,眼底就像是一汪水波,荡漾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南泠儿觉得自己嗓子像是卡了一块石头,她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万千话语全化作一声叹息。 她默默的低下头来,拾起旁边的衣服,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眼底的泪水却扑簌簌的落在盆里。她承认,她是恨洛岚轩,恨他错怪,恨他利用,可却从来没有想让他死过…… “和谁打……”她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低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南方叛乱。陛下要我去镇压。”男人有些诧异。这是事情到现在为止她第一次主动说话。 “与我何干,官逼民反,这是你们应得的。”南泠儿的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洛岚轩知道她会这样回他。他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他承认现在的南宫皇残忍无道,滥杀无辜,残害忠良。而此刻的自己不过是他的帮凶罢了。 可他想护她,用一个乱世护她一生周全。 他弯下腰来,轻轻的拉过南泠儿的手郑重其事:“相信我,一切就要结束了,等结束了我会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相信我!” 南泠儿的心跳了一下,她没有反抗,只是抬起那双空洞眼睛看向男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适应了黑暗,适应了这些谎言…… 她默默的抽出手来,疏离的像是陌生人一般,不带一丝留念:“驸马,您该走了。若是被公主看到定是不好。”这几日宫中传便了他与南宫清苑即将大婚的消息,她早已麻木不仁,她用不着相信,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她好相信的了。 “你我之间早已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何必再苦大情深?”她停下手里动作,从前她相信他的誓言,总觉得是老天赐福让他们冥冥相识,却万万没料竟是一场孽缘,让他们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此话你可觉诛心?”洛岚轩顿感如刀绞一般痛彻心扉。 “别的是谁的宽?欢的又是何人的喜?”男人突然踉跄了两下,他猛地退后两步,看着小丫头癫狂的笑了出来。他从没想到小丫头竟如此恨他…… 霎那间,心碎如山崩…… “你的眼我会替你拿回来……”他自知亏欠良多,再多的话语也抵不过犯下的过错。 洛岚轩一把抱起小丫头,大步的走出浣衣局内。 南泠儿惊忽:“你放开我!”她倔强的打着洛岚轩的身子,眼泪却如溪水一般扑簌簌的滚落而下。 “你是我的女人,自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六章 心碎如山崩 “别的是谁的宽?欢的又是何人的喜?”男人突然踉跄了两下,他猛地退后两步,看着小丫头癫狂的笑了出来。他从没想到小丫头竟如此恨他…… 霎那间,心碎如山崩…… “你的眼我会替你拿回来……”他自知亏欠良多,再多的话语也抵不过犯下的过错。 洛岚轩一把抱起小丫头,大步的走出浣衣局内。 南泠儿惊忽:“你放开我!”她倔强的打着洛岚轩的身子,眼泪却如溪水一般扑簌簌的滚落而下。 “你是我的女人,自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南泠儿被洛岚轩架到洛府。天旋地转间被甩到床上。她捂住自己的腰吃痛的龇牙咧嘴。 “欢娘,以后她就交给你照顾了。一举一动都报给我,记住寸步不离!”男人指着欢娘毋庸置疑的吩咐。 “洛岚轩!”南泠儿尖声叫出。她经历过钟鸣鼎食,也经历大厦将倾。可就算是死也绝不向他低头。活就是要有尊严的活,死亦然。 “你放我回去……”南泠儿忍住屈辱的泪水,踉跄的从床上爬起,磕磕碰碰的走到他的面前扬起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响彻整个室内。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室内,紧张无处不在。 洛岚轩的脸偏向一边,他没想到小丫头竟真是打他。他双眸灼灼,唇边勾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你就这么厌我……” “是!我恨你!我厌你!我恨不得……恨不得……” 突然,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死”字。她做不到,就算是再恨,也做不到……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两人都默不作声。 良久,只听男人嗓音哽咽,沙哑的像是久未甘霖的荒原,干涸皲裂:“你恨不得我死是不是?”洛岚轩面色苍白如纸,他替她说出来这句话,这句撕心裂肺的话来。 “我……我。”南泠儿如惊弓之鸟慌乱地别过头去:“就算是我恨不得你死,你就真的肯死?”她不信,这个爱权如命的男人真的肯为她而死。 却不料男人一把抽出刀来,放在她的手心,狠狠的抵在他的胸口。 “既然这样,那我的命也只能你来夺,其他人不行!”他执拗的捏紧南泠儿的手。他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直到遇见她才觉得活着竟然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南泠儿看着一点点染血的刀刃,颤抖的手如同颤抖的心一起不停的发怵,她从未想过他死。 南泠儿尖叫的甩下匕首,摸索着那洇洇而下的鲜血,心如刀割,摇摇欲坠的泪珠顷刻打湿了男人的袖口:“你是蠢吗?”她不想碰他的一切,包括鲜血也不想触碰。他与她本就该一刀两断,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我是蠢……”他看着小丫头那拧巴在一起的小脸,心中阵阵刺痛。他竟蠢到相信了南宫清苑的话。是他害了小丫头,是他罪该万死。 就在这时院外一声尖锐的女声传入房内,像是鬼厉一般可怕的让人毛骨悚然。 “南宫泠汐给我出来!” 南宫清苑毫无平日里公主的风范,叉着腰,仿佛泼妇骂街一般毫无礼数可言。 第一百六十七章 胁迫 洛岚轩走出房门,看着南宫清苑眉头骤然一蹙。 “清苑公主!不知所为何事?”他背着手面色严肃的瞅着底下的女人心生厌恶。 “驸马,金屋藏娇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女人刻有所指的往里瞅去。 “我这可不是什么金屋,娇就更不可能了。”洛岚轩脸色骤然苍白,他冷哼着看着南宫清苑怒不可遏。 自他与南宫清苑达成这种肮脏的交易后,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想守护的什么也没有守护成功,就连心爱之人都要受此胁迫。他不甘更不愿! 男人大步流星走下台阶,眯起眼睛,老鹰般的盯着前面的女人,脑子轰轰炸裂:“南宫清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当真不清楚吗?”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僵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发白。她的心里不停的打鼓:“你什么意思?”她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心慌,就连自己并非父皇血亲也没有如此心慌过…… “你……都知道什么了?”她反复的提醒自己不可露馅。她一步一步的走来,爬上这个位置,她早已置身死于之外。她要比别人更加耐心,她不可走错,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她的眼睛可是你叫人弄瞎的?”男人忍着心中的巨痛,指着面前的女面色阴寒。他的小丫头从不与人结仇,更别提结怨。 “你怀疑我?”南宫清苑眉头紧蹙,她心慌的无以复加。那日她确实叫人弄瞎了死丫头的双眼,可这事如此隐秘,他是如何查到的? “别信口雌黄,我堂堂公主有必要和一个阶下囚一般见识?我若想动她直接杀了便好,何必还要弄瞎她的双眼?”她扭头解释。 “你恨她不是么?”洛岚轩忍住心中的恨意,嘴角勾起一抹阴寒。他自然是知道南宫清苑恨她。 两人之间只有呼啸的北风,诡异的气氛不言而喻。 “我当初让你不要动她,不要动她!”洛岚轩的嗓音哽咽了一下:“你又是如何答应我的?你又是如何做的?”他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浓浓的恨意如翻滚的烈火气势磅礴。 南宫清苑怔住神,她不敢发声,就连正眼看他也是双眼无神。 “你我之间的交易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洛岚轩手指着女人,蔑视般的语气似地狱索命的恶魔一步步的攀上心尖。 他是百里皇室的继承人,他不需要什么垫脚石。他一人便可毁天灭地,翻江倒海,改朝换代。和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一场最为邪恶的交易。 “你若敢再伤害她,我变让你魂飞魄散,天上地下再无须臾!” 南宫清苑的心顷刻间土崩瓦解。她没想到洛岚轩对她竟然这般阴毒。没有如沐春风的微笑,没有似水柔情的怀抱,更没有绵延不绝的情意。表面上两人是和和气气,实际上却只有两眼相恨! 他对她的只有冷漠和绝情。 女人心底冒出一股寒意:“你别忘了,你自己的把柄可是我在我的手上。只要我愿意,我不仅可以让你顷刻覆灭,我还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始于情,忠于心 两人之间默不作声,只有肃杀之气如地核中不断翻滚的岩浆逐渐膨胀。 嫉妒让她面目全非,她早已忘记曾经的那个自己是多么的尊贵,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南宫清苑看着屋里,眼神像是跳动的火焰,熊熊燃烧。这是她最后的退步,也是她尊严最后的底线:“让我做你的皇后。从此我便不再动她……”女人的声音清幽幽的,鬼魅般若即若离。 “她的生死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洛岚轩脸色一黑,手指却攥的咯吱作响。他平生最大的威胁来源于眼前这个女人,而最大的软肋却是身后屋里的那个女人。 沉默就像是黑夜里最可怕的死寂,如幽冥府中无法转世的离魂,心惊胆战。 “你敢动她!”洛岚轩几乎嘶吼咆哮,没有平日的儒雅,取而代之的则是鬼厉质问。 “动不动她全凭你不是吗?”此刻南宫清苑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嗓音里冒出一声不属于她的声音,沧桑的让人浑身冷寒。 女人眉头轻颤,她忍了忍眼中的波涛:“喝下这个,从此便不可背叛于我。否则噬心如万箭穿心般痛苦难耐。”女人的掌心出现一个朱褐色的瓶子。她笑眼盈盈,看着却让人毛骨悚然。 洛岚轩看着她手上的毒药,脸色惨白。 “洛岚轩你觉得你是还有选择吗?”她从今日才看清楚,不论她再怎么的努力,再怎么的付出,得到的依旧是冷言冷语,有时对方连话都不想再浪费一句。何不恶人做到底,将他牢牢的捆在身边。 “你若是被本宫告发肯定是死路一条,你身边的小丫头本宫也绝不让她舒坦。”话毕,她顿了顿,看着脸色铁青的男人嘴角又扬起一丝得意的苦笑:“若是喝下,说不定以后考虑放她一条生路。” 手上的瓶子被一把夺过,男人昂着头,苦涩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灌入愁肠。 南宫清苑颤了一下,她蹬大了眼睛看着男人逐渐惨白的嘴唇,眼底泛起难以置信的泪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女人? “你为什么愿意为她做这么多?而对我始终是冷眼相对。洛岚轩你告诉我!”南宫清苑终究还是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哭吼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 从小母后逼着她练舞,就算是练到血泡横生她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她一直努力,努力让父皇喜欢,努力让大家喜欢。可她努力了这么久却是没能让他喜欢上,哪怕是一丁点…… “洛岚轩为什么我努力了你还是看不到我一点好?为什么!”她不甘的嘶吼起来。揪着洛岚轩的袖子使劲的拽着。空旷的院子里只有她的声音来回游荡。 男人低头,忍着毒药带来的巨痛,厌恶的抽出手来。 “我爱她,始于情,忠于心,发自肺腑。是你一辈子也不会理解的。”洛岚轩的嗓音冷的让人浑身发颤。他回头看着屋内那个绑着白色丝带的少女,心中撕碎欲裂。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毒入愁肠,入骨三分 “始于情,忠于心……”女人踉跄了两下:“呵呵,原来如此。” 原来寒心是这样的滋味…… 南泠儿不知在洛府待了多久,每日浑浑噩噩,不得善眠。 “公主,将军站在门口说想见您一面。”欢娘看着坐在软榻上发呆的南泠儿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来。这些时日,洛将军每每来看之时,公主总是冷眼相对,就连话也不肯说出一句。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什了什么。可看到公主那不再神采奕奕的双眼她就明白了一切。 “就说我歇下了。”南泠儿眉眼一动,斜靠在软榻上面,把玩着上面的流苏,悄咪咪的闭上眼睛。 欢娘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门外的洛岚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说。 男人孤寂的站在外面,冷风嗖嗖地刮在他的身上,吹乱了他的青丝。洛岚轩穿着戎装,冰冷的铠甲在寒气的浸染下又发锃亮。寒气在他的嘴中呼出,即刻成冰。皑皑白雪似飞舞的银蝶飘落在他的睫毛,散落在他的肩头留下一层小小的雾霭。 他看着屋内那个脸色微微粉嫩的少女,心中一片惆怅。 “她还是不愿见我吗……”男人落寞的低头,眼里不知何时泛上一层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划过他的喉咙流入衣领。 欢娘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搓着手,看这里面的公主,心里有些无奈:“您也别太担心,我想公主迟早有看开的那天。” “迟早……又是哪天……”洛岚轩握着手里的玉簪,指尖一片冰凉。那是他不眠不休,多少个夜里一刀一划呕心沥血雕琢而成,却不想被小丫头一刀两断无情退回。 “把这个给她。”洛岚轩摊开手来递到欢娘的掌中:“这里面重新注入了我的灵力,关键时刻可保她护她周全,记住一定要让她戴上。”他知道小丫头倔犟,可再怎么倔犟这一刻也由不得她胡来。 欢娘低头,看着手上那晶莹剔透,温润如玉的玉簪,心中立马一紧。她自然是知道灵力对于武艺之人或是修仙之人是有多么重要的存在,他这一时刻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抽取无疑是在逼自己走上一条死路! “将军……可您会有危险的!”欢娘的眼眶有些微红。将军救她于危难之间,是自己天大的恩人。她怎么能看着他白白送死? “危险……”洛岚轩看着天边那灰蒙蒙的云朵,清幽幽的飘出一句:“我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只是一直放不下一个她罢了……”他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低沉,像是落入尘埃一般,卑微的不见踪迹。他看着屋内那个单薄的身影,心中忽然一阵钝疼,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悲不自胜。 毒入愁肠,入骨三分。南宫清苑给他下的毒却如此阴狠。哪怕现在是让他靠近一寸都肝肠寸断。可他还是这般不要颜面的向他靠近。他忍着胸口欲喷血的冲动,一点一点的走进屋内。 欢娘看着屋内单薄的小丫头捏了捏身上单薄的外衣,打了个冷战,咬咬牙退出小院。 临走前,她捏着玉簪,看了眼洛岚轩,心思复杂。 “我就要走了” 第一百七十章 朽木不可雕 话语哽咽在他的喉咙中,无数的叹息化作愁肠,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内心。他看着背对着他的小丫头心如刀绞。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吗?”他默默的走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光晕顺着他的轮廓勾起一抹淡金色的柔光。 修长的指尖颤抖着,临到跟前却始终不敢触碰。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是开始变得这么懦弱,就连正视她的勇气也荡然无存。 “嗯。”南泠儿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背对着他,默默的捏紧手里的丝帕。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两人的身侧划过,画面像是静止一般可怕的让人发抖。 洛岚轩的眼眶有些发红:“我午时就要出发了。”他磕巴了一下,身体却有些忍不住前倾:“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他觉得自己的鼻头始终有些发酸,酸溜溜的让人浑身发颤。 “那……走好。”南泠儿的音调始终没有丝毫变化。她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心变得比石头还硬。有时自己都不禁意外,早已没有温度,甚至麻木不仁。 冷风嗖嗖的刮在洛岚轩的身上,他牢牢的挡住风口,任凭窗外的风雪凌乱的飘零在他的身上。 曾经的她是多么的爱说爱笑,就连眼泪也如鲛珠一般珍贵,不曾落下。现在却惜字如金,连话也不想多说。南泠儿你当真是要将我弃了吗? 以前有多么相爱,现在就有多么排斥。多么遥远…… 他默默的走到衣架边,拿起旁边的狐裘牢牢地盖在南泠儿的身上,柔软的毛触碰在她的脸颊,温暖的触感让她有些发愣。她捏了捏身上的狐裘一时间无话可说。她的心乱如麻,就像是杂草一半怎么砍也砍不干净。 “天凉……”他想说完这一整句话却不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讲不下去。 天凉,他心更凉…… 男人颓废的抽下手来,看着外面飞舞的风雪,心如死寂。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他从开始就错了,从此一步错步步错。他宁肯相信别人的谗言,也不愿相信她的话。 何其悲哀,又何其悲凉…… 他明明知道不是小丫头告发,却偏偏信了他人。他是多么的愚蠢和懦弱。 “我会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替你平反,替你昭雪!” 他需要证据,需要一个公之于众,能有说服力证明她清白的证据。 南泠儿抬起那双空洞的眼睛,却不料只淌下两缕血痕。 “找到又能怎样,我的清白在这乱世谁又在乎?” “我在乎……”他声音不大不小,仿佛风一吹就消散在烟波之中。 他明明知道诬陷小丫头的人是南宫清苑,可他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哪怕是背叛南宫清苑,哪怕是噬心刀绞也无所畏惧。他的命本就是偷来的。是他的弱小保护不住那个脆弱的她。他怕她受伤,他怕她丧命。他这个流亡的亡国太子在敌国根本没法好好保护住她。只有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和交易去护住自己的心尖之人。哪怕是再恨也无所畏惧。 “可我不在乎……”南泠儿固执的反驳,就像是一块朽木,无法雕琢。 他早就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玉簪 她早就心如死灰,在这个乱世里,名声在她这儿一文不值。她只想离开这个牢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就当这个世界是她的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也就结束…… “你走吧,让别人等你终归是不好的。”南泠儿喃喃的对着门外念了一句。 洛岚轩呆滞的立在风雪之中,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的战袍,又似尘埃一般悄然滚落。从前是他没有好还把握机会,现在也许就是他的报应,他应得的报应。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万千的话语在小丫头的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风静悄悄的,夹杂着白雪好似一副苍然的美景,我见犹怜。 许久小院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就像死了一般,窒息的让人不禁恐惧。 南泠儿侧耳倾听,妄图探听到一丁点声音,可奈何什么也没有寻到。 他是走了吗?她的心脏一沉,复杂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为何我的心如此慌乱? 南泠儿二话不说一把掀开狐裘,不顾白雪袭扰,凌乱的在风中奔跑。 一路上跌跌撞撞,她不知自己到底被绊倒了多少次,只感觉皮肉上的痛苦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洛岚轩!”突然,她一把跪倒在地,雪顺着风灌进她的嘴里,刺痛着她的喉咙。她歇斯底里呐喊,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我没让你走,你怎敢走……你怎敢走……”眼泪顺着眼角潸然而下,她抓着地上的雪,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揉碎了一般,怎么展也展不平。 “公主……”这时欢娘默默的从旁边走了出来。她将狐裘牢牢的盖在她的身上,满脸心疼:“天寒,莫着凉了。” “欢娘,他是走了吗……”她不顾寒冷,一把牢牢的抓住欢娘的胳膊,妄图听到一丝不一样的答案。 不料,对面女子却叹出一口气来。她摊开手来,小心的将那个玉簪放到了小丫头手心之中。 “这里面有将军的灵力,关键时刻可护您周全。莫要辜负了他,戴上吧。” “玉簪……” 南泠儿愣了一下,她摸着上面的花纹,心里却猛地抽搐。 她怎能不知这个玉簪,这个可是当初洛岚轩一刀一划替她雕刻而成。她怎么不晓? “他……他注入了……灵力……”南泠儿颤抖着嗓音,她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他这是一心向死啊! “欢娘……欢娘帮我找到他,把这个还给他,我不要!”南泠儿发疯的一般将玉簪塞回到欢娘的手中。 可对面的人却始终不为所动。 “您……别为难我。”她从认识公主以来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算我求你可好?把这个给他!”南泠儿尽乎尖叫着怒吼出来。 “他没有灵力傍身他会死的!” 欢娘不知自己何来的勇气,牢牢的将玉簪戴在她的头上:“可他没有你他更活不下去。”她死死地摇着南泠儿身子,妄图将她晃清醒。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原谅你了,你能回来吗 南泠儿顿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所有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觉得窒息的让人生疼。 “我原谅你了,现在求你……回来好不好……”南泠儿脸色一片惨白,指尖冰凉颤抖的不成人形。 她恨他,可从来没有想让他死过。就算是他骗她,欺她。 风静悄悄的,白雪挂在她的身上,打湿了狐裘,如鹅毛散落般,洋洋洒洒。她伸出手来,感受着雪片在掌心融化,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而下。 她的手攀上心尖,摸着那跳动的心脏,心中悲不自己。自她被南宫清苑封了全身的法力,自己就像个废人一般。有时废物的连自己也开始嫌弃。她还能改变什么,连光明都看不见的瞎子还妄图能救人? “公主,冰糖雪梨羹来了。”欢娘将碗放到石桌上,她拿出调羹慢慢悠悠的搅和了两下抵到南泠儿的手中。 这两个月南泠儿日日来到洛晴雪的小院,有时陪她聊天,有时就是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好似一美人雪景图。 她端起碗来,轻轻的吹了两下,拿起调羹递到洛晴雪的面前:“晴雪乖喝了它润肺。”像哄小孩吃饭一样。 洛晴雪放下手里的腰带,张开口来,啊呜一下咬住了调羹。甜滋滋的糖水顺着她的喉咙流淌而下。女孩幸福的眯起眼睛。摇头晃脑的抢过碗来,也不顾碗中的汤水到底有多烫,只是自顾自的咕咚咕咚的灌进嘴中。 “晴雪!”南泠儿有些慌张,这么烫,这个小丫头嘴皮是铁做的? 她摸索着,将碗夺了下来。满脸嗔怪:“烫着没?” “好喝。”洛晴雪没有回她,只是傻呵呵的擦了擦嘴角。 南泠儿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嘴满脸怜惜。 “翎羽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说陪我玩到现在还不来。”洛晴雪突然有些烦躁。扯过旁边的腰带塞进袖子里。 南泠儿愣了一下。万千话语却像是如鲠在喉一般刺的她喉咙生疼。 她忍了忍眼中的泪水,抬起那弱骨无依的纤纤素手,轻轻的撩过洛晴雪那凌乱的青丝,强行的扯出意思微笑:“快了,晴雪只要在家乖乖的,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她揉了揉晴雪的脑袋。含着苦笑宠溺的凝望。 “晴雪乖乖的,哥哥就会陪我回来玩吗?” “嗯,一定会的。” 有时候和“小孩子”说话就是这样方便,不用动脑子,也不用耍心机。 她抱着晴雪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许久感受着怀里的小丫头没有的动静,才悄然的放下,盖上棉被。 在这个乱世中谁又何尝不是苦命人?谁又何尝能独善其身? 她悄悄的拿过洛晴雪手里的朱红腰带攥在手心,一股心酸泛上眉间:“你终究是等不来你的竹马……” 晴雪疯癫的时候一直修养在皇兄的家中,可洛岚轩找到她时却是在皇宫后山,她的身上盖着皇兄平日里最喜欢的大衣,手里也只剩下这个朱红色腰带。可皇兄却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七十三章 山川湖海都是你 她不知道皇兄在哪,只是那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逝的无影无踪。有人说他跳崖而亡,却没有见过他的尸首。有人也说他是自缢,发现后被人化成了灰,散落在大江湖海之中。 总之再也没有听过他生的消息…… 大家也像是刻意的把他遗忘,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她伸出手来,将那腰带牢牢的系在晴雪的腰上。扭头朝着旁边的欢娘道:“今日感觉日头不错,我们出去转转吧。闷在府里久了也想着是时候可以出去了。” 她递出白静的小手,欢娘见状轻轻的扶起,引导着她走出庭院。 京都的冬季早已进入末梢,桃花在枝头含苞待放,如娇羞的少女半遮琵琶半遮面,隐隐的透出一股淡淡的粉意。残雪零星的点缀在枝头上方。一汪镜湖在阳春的映照下,冰壳渐裂,溪水叮咚。好似一副早春暖景图,远看如诗如画。 南泠儿吸了吸鼻子,嗅着春天的气息,心中渐生喜悦。 她摸了摸头上的玉簪,心中却不自觉的流落出一股暖意。她贝唇微启,皓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洁白。 “洛将军来信了吗?” “今晨刚来,还没来得及给您读呢。”欢娘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细细密密的拆开。自从公主双目失明,她便是将军不在时公主的眼睛。 欢娘拆开信看了一会,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吾爱泠儿: 近来安好?南国总比北方暖和一点,早春的桃花早已,隐隐的花香总能吸引粉蝶蜜蜂成群结队。许是我信到之时你们那花儿也已到了打苞之时。 一路上我总想写信给你,路过山川时想,湖海时想。就连皓月当空时也想一同分享我的喜悦。不知你收到信时是否也有和我一样的感受?总之没有你的夜里,星星都不会唱歌,就连眨眼也不见踪迹。我的心里总觉得空唠唠的。没想到南国的夜晚也这么寒冷……” 欢娘读完,隐隐的掩住笑意,她好好的将信纸递在南泠儿的手中,仔细的观察小丫头的表情。只见她面色潮红,捏着信的手微微发白,羞涩的面庞腾气两朵祥云。 “没……没了吗?”南泠儿心中有些发紧,她羞涩的扭头。却不料欢娘从背后拿出一包东西放在她的手心之上:“洛将军知道您喜欢吃蛋黄酥,特地从南国捎了这特产。” “蛋黄酥!”南泠儿吃货本质瞬间爆发,她拿出一粒咬在嘴中。酥皮的焦香与蛋黄的咸香瞬间浓郁在嘴中,唇齿留香下满嘴回味。 欢娘站在一旁,看着小丫头狼吞虎咽,却又笑颜如花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酸意。 她不知多久没有看见公主笑的如此灿烂。她以为她不会笑了,平时就连哭也是泪混着血,令人触目惊心。这久违真诚的笑就像是雨后的彩虹温润人心。 “您慢着点,别噎着了。”她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的抚了抚小丫头。却见南泠儿扭过头来,拿起一粒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也吃。” “呜……”欢娘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南泠儿竟直接把蛋黄酥塞进了她的嘴里。 别说,还真的挺好吃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丹书铁券 午后,阳光侧漏在小屋内侧,顺着窗沿洒在南泠儿的身上。 她揉揉眼睛,掀开身上的狐裘,嗅着阳光的折射下紫外线的味道,心中泛起一丝蜜意。 她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信纸,眼睛虽然不能看得见,但光是指尖触觉便是觉得幸福。 欢娘走进屋里,端着点心,看着小丫头怀春的模样不禁噗嗤而笑。 “还在看呢?” 小丫头害羞的将信藏回怀里,摸索着走到桌边。拿起一块酥来塞到嘴里。 “你说洛岚轩和黄将军他们俩一直不对付,这次怎么合作的这么好?还能大捷?”她含糊不清的扭头问去。 “欢娘不懂军事,平日里也就是弹琴刺绣打发时间,不过我想是大家有共同的敌人,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南泠儿冷的一激灵。黄将军是父皇在世时宠信的大臣,武力在这世上也是数一数二。只是为人耿直脾气古怪。能让他做出妥协,洛岚轩也不知用了什么计谋? 突然,只听一震嘈杂,打破了空气里的安静,她侧耳倾听,器皿破碎,嘶声呐喊。似有一种满门抄斩赶尽杀绝的意味。 欢娘机警的看了一眼南泠儿,叫来管家忙问道:“王叔,旁边李大人府这是怎么了?” 管家满脸冷汗,他虚虚的看了眼对面,忙弯下腰小声道:“您是不知,今个一早禁卫军就包围了李府,说是什么李大人怀有二心,对新来的刘美人抨击了几句红颜祸水。皇便要诛九族,满门抄斩!” “诛九族!”南泠儿心中一惊,她也算历经了两朝。父皇在位时,就算下面人再怎么有异议也从不下令诛九族这种重罪。况且还是为了一个连妃嫔也算不上的美人! 她的手指一片冰凉,完全没有刚刚那种温暖如春的舒展。自南宫独步登基以后,被满门抄斩的大臣数不胜数。就连诛九族这种重罪也不在话下。就连自家外公,身为卫国大将军李将军也被他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沦为废人。 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 南泠儿想完脊背一片发凉,冷汗顺着她的身体一滴一滴的流淌而下。 伴君如伴虎,他这已经超出了虎的存在。分明是魔鬼,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欢娘……快从暗格下拿来一个东西。” 欢娘听闻忙扭头匆忙的捧来。只见丹书铁券赫然而出。 南泠儿摸着上面的花纹,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转手包了起来。这丹书铁券是父皇当年赏赐给她的东西,关键时刻可做免死金牌护她一命。想来自己现在也用不着了。 “这丹书铁券可当通行优待,也可当免死金牌。现如今新皇善妒,洛岚轩又有长胜将军美誉,我是怕他功高盖主,现在已成为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你速速派人将这丹书铁券亲自送到他的手里。” 她急忙将东西递到欢娘的手中。欢娘也毫不犹豫,抱着东西就走。 南泠儿的心悬在半空之中,手指尖始终不停的颤抖。她什么也没有了,这丹书铁券在她的手中也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罢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丹书铁券(二) 马蹄铮铮踏破泥地的积雪溅起一地片片水花。 “驾!“欢娘骑着马,怀抱丹书铁券。扬起长鞭。林子中只剩下马蹄和鞭子的鸣响。 在这个乱世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只有亲自护送她才能安下心来。 “将军,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女子?”洛岚轩疑惑。军营可不是什么女子能待下去的地方。他声音冷的要将人活活冻僵:“请她回去。军营自古无女子她不知,你难道不知道?” 那士兵明显抖了一下,将军向来是不近女色,军风严肃。这女子怕是撞到了枪口之上。 “赶紧走,军营容不下女子你难道不知道?”那士兵扬了扬手,皱眉赶着欢娘。 欢娘心中一急,忙求道:“大人,我真的找将军有事。您就说我叫欢娘,他一定会见的。” “少来这套。我们将军风姿潇洒。在这南宫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你这种狐媚子我可是见多了。”他插起手来,一副嫌弃的眼神看着欢娘,心生厌恶。 欢娘本就是风月场所出身,自是见惯了这种冷嘲热讽,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风尘仆仆的跪倒在地,揪住那士兵的腿苦苦哀求:“大人,算我求您。这真的事关生死。” 那士兵脸上一怔,看着地上的女子,心中有些动容。能从京都大老远跑来必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而且事关生死。看样子马虎不得。他有些不太乐意的瞥了一眼 “将军,那女子自称欢娘,说是什么事关生死的大事”他仔细的斟酌了几下字眼,怕将军突然勃然大怒。 可万万不料洛岚轩居然震惊的扭过头来,甩开帐篷的门帘大步流星的走向营地的门口。 “欢娘!”洛岚轩看着欢娘灰头土脸的样子心头大叫不好。他一把拉起地上的女子,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欢娘连忙扯下背后的包袱,递到洛岚轩的手中:“丹书铁券。” “什么?”洛岚轩眉头一紧。 欢娘见状忙解释:“这是先皇赏赐给公主的保命令牌。新皇善妒,接连斩杀大臣,轻则贬谪边关,重则株连九族。公主怕您得罪皇帝特将这丹书铁券赠予您,望您好好收着。” 洛岚轩听完脸色早已一片惨白。这丹书铁券乃是世间身份权利的象征。这样匆匆赠人,小丫头可是遇到了什么恶事? “京都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揪住欢娘的衣角,神色间一片混乱。 “将军您放心,公主一切安好。”欢娘目光灼灼,对天发誓。 洛岚轩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心思最终安了下来。欢娘是他救的人,也是小丫头和自家妹妹的朋友。就算是借她十个胆也不敢随意造次。 他扭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丹书铁券,目色一浓,万千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这乃是和虎符同等地位的东西。在他看来百座城池也无法易换。 他看着手中的东西,却进退两难。 这一步是险棋,胜则流芳百世,错便万丈深渊。 可自己若是能成功,便是守住了她,也护住了她。任谁再也欺负不了她。 第一百七十六章 枭 “枭。” 这时身后出现一个如影子一般的人闪现在洛岚轩的身后。 面具下的那种面孔没有丝毫变化。 “少主。” 洛岚轩闻声也不回头,只是背对着地上的男人:“你回京都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公主。若是她有任何闪失,你便自行了断吧。”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个银色的玄铁令牌丢到枭的手上。 “这个令牌你先拿着,墨竹这段时日不在,京都暮血门缺一个副手负责人,你去那暂且分担任务。” 枭一怔,他自是知道这玄铁令的威力。暮血门又称密网乃是当年洛宏大人在京都设下的秘密组织,专门是为了刺听情报和负责暗杀。而这银令相当于调兵遣将的令牌,可号令门下数千死侍和刺客。 门主和京都的负责人一人一块。如今洛宏大人仙去,这门主的职责落到了少主的身上。而墨竹大人又交出了玄铁令,出门任务。这天大的职责降临到他的头上是他本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属下必当舍生忘死,鞠躬尽瘁。誓死保护公主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早春时节,京都的天气依旧寒凉,柳条孤零零的抽出几点嫩芽,零星的点缀在树枝之上,万事万物还是那种凛冽寒冷的冬季。 枭看着面前这脸色病态苍白的眼盲少女,怎么也和自己印象中那个阳光灿烂,天真无邪的公主联系到一起。 “枭,把旁边的狐裘大衣拿来一下。”南泠儿掩着嘴隐隐的咳嗽了两声。早春还是不要贪凉,若是得了风寒可就没得治了。 枭得令走到一旁,拿起狐裘盖到南泠儿的身上。他动作轻轻的,娴熟的行云流水。 良久,女孩打破了空气里的宁静的尴尬,抬口张问:“你是洛岚轩的手下?”南泠儿把大衣往上又盖了一下,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庞,在阳光的折射下露出鎏金般的侧影。声音静静的,娴静安详,像是春日里不骄不躁的一汪春水。 “嗯。”枭应了一句。他看着南泠儿那空洞的双眼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那……他还好吗?” 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公主会突然问起少主,于是思索了一会:“少主很好。” 他不善言辞,也学不会坑蒙拐骗,除了很好其他的什么也不会说。 “那你们为何都叫他少主?”南泠儿冷不丁的冒出一嘴:“墨竹也是,你也是。” 枭立马觉得焦头烂额,暮血门的人都是百里的遗孤。自儿时起就被收为门下弟子。现如今他这个身份若是告诉了公主岂不是自掘坟墓? “我们是洛宏大人在世时豢养的门客,所以自然称洛将军为少主。” 南泠儿迟疑了一下,目光却愈加的匪夷所思,看的枭心里发毛。 良久,她叹了口气,扭身披上狐裘大衣朝着枭吩咐道:“罢了扶我回屋吧。” 屋内,龙涎香掩盖了屋内淡淡的血腥,透出一丝迷离的味道。南泠儿拿起一把刀刃,锋利的银刃划过她娇嫩的肌肤,鲜血瞬间涌出皮肤一点一点的滴灌在玉瓷瓶中。她忍着痛皱了皱眉头。片刻,南泠儿看着装满的小瓶,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又见琵琶 她合起瓶塞,打开门。朝着旁边靠着墙面无表情的枭轻轻的唤了一句:“枭,枭你还在吗?” 男人闻声一袭黑衣默默的从旁边走了出来:“我在。” “你把这个给你家少主。” 枭接过,看着手里的小瓶子思索了一下:“敢问公主这是何物?” “这……”南泠儿怔了一下,她没想到枭会突然问起,脸色大变:“就是功效良好的金疮药。你速速给他便是。”一滴冷汗唰的一下流下背脊。 男人没有再多做疑虑,他悄然的踹回怀里。 冷风嗖嗖的刮在南泠儿的脸上,她冷的哆嗦了一下。缩紧了脖子,掩着嘴巴咳嗽了两声。 “公主!”这时门口响起欢娘的嗔怪,她拉住胳膊责怪道:“枭,公主身子骨弱你难道不知道?还让她在冷风中立那么久?”自从枭来到洛府,这个原本平淡的小院凭空的增加了几分冷意。她看到枭的第一眼就像是当初看到墨竹一样,冷的让人浑身打颤。 “没事的欢娘,我还好。”南泠儿有些担忧。枭初来乍到,万一因为欢娘的责怪心生隔阂那可就不好办了。 “欢娘,你去看看晴雪她那儿是不是该换春衣了。” “这天还早着呢,迎春花还没露芽哪里急得了换春衣?您就好好进去歇着吧。”欢娘搂着南泠儿推进屋里。她不喜欢枭身上的那种气质,阴森森的让人极不舒服。 男人被晾在一旁。他看了眼屋里的两人,目色渐浓。皱了皱眉摸着怀里的玉瓷瓶飞身一跃消失在雾气缭绕的楼宇中。 踩着楼宇的顶端看着下面复杂纵横的街巷一时间有些头昏。在京都这人口繁杂的地方,谁也没有想到居然存在着一个江湖上广为盛传的暗杀组织——暮血门,乃至有与朝廷禁卫军抗衡的力量。 曾经因为京都十三大臣人头落地之事而名动京城。为此被各大“名门正派”绞杀十余年。却没想到非但没有将其赶尽杀绝,反而势头愈加强劲,门下弟子浩浩荡荡数百人。 他的脚间落在一处僻静的庭院里。地上,枯叶因为风卷起满地飞舞。男人摸出身上的令牌,机警的看了眼外面的情景,小心的侧过身去走进密室。 “枭大人。”这时一个同他一般面无表情,脸色残酷的男子恭恭敬敬的立在他的面前弯了一个腰。 “派人把这个给少主。”这时枭从怀里掏出玉瓷瓶放到了那人的手心:“公主给的金疮药。务必完好无损的送到少主手中。”他搭眼撇着旁边的人,眼神中透漏着三分白色银光,看着让人浑身一抖。 那人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又拿出一封信来交到枭的手里:“少主来信。” 少主? 枭疑惑,自从他来到京都以后,少主从未来信过,今日突然传达命令怕是遇事不祥。 男人见状接过信纸,良久看完后脸色却异常铁青。他默默的走到蜡烛边,展开信纸,看着火焰顺着纸张一点一点的燃烧,心思却一片复杂。 他万万没有想到少主竟然选择在这个时间起兵谋反。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觉得今年的倒春寒来的格外的早,屋内火炉冒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显得异常刺耳。 男人脸色异常阴沉,良久他清幽幽的抬口,沙哑的嗓音仿佛是灌了鸩毒一般。 “今夜,大内所有的禁军换成我们的人与少主里应外合,听清楚了吗?” 一旁男人一怔,脸色大变,心中顿时猜到了刚才的预想,少主终于是要动手了。他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脸上泛起点点红光。自国灭之后他们都是无根的浮萍,寄人篱下心禁胆战。如今血洗前耻的机会终于来了。他阔步疾走的离开大厅,只留下枭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大殿内阴黑掩盖了最后的光亮,所有的暴风雨在此刻倾盆而下。没有一个黎明之前是风光无限。也没有一个光明是得来容易。 时间流逝,数着花开花落的时节过着日子。春意早已阑珊,远处明明灭灭的灯光昏黄的在湖水的隐射下道印出潋滟波澜。如银蛇一般萦绕在灯纸的两侧。 南泠儿坐在躺椅上面,如贪恋阳光的猫咪舒服的闭起眼睛。她端起旁边炊烟袅袅的茶杯舒服的饮了一口。 “欢娘,帮我添点茶。” “好。”欢娘叠好被子,款款的从里屋扭着身子走了出来。她看着躺椅上身穿鹅黄色春衣的公主在百花的簇拥下愈加粉嫩,心中不禁心生怜爱。 自从枭带他们到少主京郊的别院住下以后,公主就连气色都好上了几分。脸上再也没有出现那病态的的惨白。取而代之的则是娇艳明媚。 她端起茶壶,翠绿的茶水顺着壶口慢慢的倾斜。几片绿叶像是小舟一般静悄悄的漂浮在茶面之上。周围鸟鸣声声,云卷云舒的天光安谧的让人心醉。 “没想到洛岚轩在这京郊有这么好的别院,以前可从未听他说起。” 南泠儿眨巴着无神的双眼,却极力的想要感受着周围的万物。自然的微风抚过她的脸颊,卷起缕缕青丝,在她的耳畔留下几点醉人的萦绕。 “许是将军想要您换个安静的地方修养吧。那京都城里车马繁杂,人来人往喧嚣终日的。怎么也不适合在这里养病的好。” 她伸手揉了揉南泠儿的头心思却一片复杂。那日枭阴沉的来到门口,不容置疑的给她下达命令。那京都洛府也算得上城里数一数二的院子,虽说没有这儿僻静,但也差不到哪儿,为何要让他们连夜搬走,这是让谁想也觉得细思极恐。 “欢娘,你给我弹支琵琶吧,我想听了。”南泠儿声音轻轻的,像是风吹过湖面一般温润宜人。自从眼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过琵琶声响,欢娘也似乎怕触及她的伤心,再也没碰过一下琵琶。 如今她倒是走出了那段阴霾,偶尔听一听也是无妨。 欢娘一愣,她没想到公主居然想听琵琶。她犹豫了一下:“公主确定想听?” “嗯,想听。”南泠儿的唇边咧开一丝笑意。 第一百七十八章 百万大军 欢娘见状扭身从屋里拿出旁边拿起琵琶。 “也罢,今日阳光和煦,不如给你弹一首,也好陶冶一下。”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拨了两下琴弦,清脆悦耳的颤动如溪水叮咚,似天边彩云舒展一般心旷神怡。 南泠儿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月牙。她闭上那双早已看不见光亮的眼睛,默默的流下一行清泪。 琵琶声声映射出心中点点愁思。 古桥边,荷花醉,举杯邀月影成对。 相思苦,月不欢,纸墨笔端意阑珊。 人回顾,情已暮,花开花舞入尘土。 抚瑶琴,琵琶吟,扬柳岸边雨霖霖。落花迷… 她顺着欢娘的曲调慢慢的哼着,眼前如浮现出走马观花一般的过往一点一滴的浮现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她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可以冷眼相看一切,却没想到自己却是越陷越深的那个。 那些曾经陪她走过最艰难时刻的朋友,如今却一个一个的离她远去,像是浮萍一般越飘越远。 可他们在她脑海中那张笑脸却愈加的深刻。 不论是曾经最先离开她的月颜,还是后来消失踪迹的碧颜,还是尸骨无存的皇兄,与双双惨死的父皇母后。他们都在她的心中狠狠的插上一刀。有时她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个先走的人,这样就不用看着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一个个走远。这样就不用独自“享受”这份痛苦与折磨。 她闭上眼睛,慢慢的哼着歌谣,殊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夜晚,狼嚎在风声的呼啸中阴寒发毛。冷气沿着大批军马一道以疾行的速度朝着京都进发。 斯儿看着自己身后百万的南蛮将士与南宫士兵心里不禁暗叹。若说卧薪尝胆,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洛岚轩。若是说计谋怕是普天之下他也难寻对手。 他们南蛮本就是边陲小国,常年依附于南宫王朝,不料新皇登基苛政杂税愈加过分,早有谋反之心。若不是听说南宫南部有起义,她怕是也不能及时赶到助其一臂之力。更没想到洛岚轩居然一同领兵谋反。 骑在马背上看着一旁的洛岚轩调侃道:“她可知你是百里的皇子吗?” 洛岚轩眉头一皱扭过头反问:“你说的是谁?” “别装。你知道我说的谁。”斯儿吐了个舌头。 洛岚轩绷紧了脸,捏紧手里的缰绳神色严肃:“她不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会告诉她?”斯儿歪头反问。这世界上还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此刻洛岚轩脸色异常煞白,他一字一句的看着斯儿,眼底泛出阵阵寒光:“那我会选择让他永远闭嘴。” 军马疾行而驰,黄沙在皎洁月色的照射下飞扬起阵阵尘埃。 洛岚轩背着丹书铁券骑马立在京都城楼低下。面色像是一湾化不开的浓水,沉寂肃穆。 “随我踏进这个城门你可就是乱臣贼子了,你可无悔?”男人声音沙哑,似孤漠上的秃鹫发出几声冷漠的鸣叫。 “曾经我以为我守的是南宫皇室百年安宁。后来我才发现,我守的不过是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罢了。”黄忠德骑着马立在洛岚轩的旁边。他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棱角分明。 他们黄氏一族世代以守护皇室为己任。可如今新皇残暴无度,百姓民不聊生。怕是祖辈看见也羞愧不如。他不愿成为别人的刀俎,更不愿做那无情的刽子手。 一路上来他历经了流民惨状,颗粒无收。也历经了皇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每每夜晚闭眼细想,他都不禁发问,这难道就是他想守的皇室? 黄忠德抿紧嘴巴,脸部紧紧的绷着:“我帮你不过是为了百姓。若发现你负了黎明苍生,我会第一个取了你的性命。”自他知道洛岚轩的真实身份后有时不禁自嘲,潜伏在朝堂这么久却丝毫没有被人发现,可见是多么麻木。 “不用你杀,我自行了断。”洛岚轩冷冷的看他一眼。牵着缰绳走向前方。红色的斗篷在夜黑风高的阴风下招展摇曳。 “什么人?”这时城楼上守城的将士拿着矛指着下面的人。可他的眼皮却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 洛岚轩见状轻蔑的冷笑,他的眼底泛出丝丝寒光。这一路走来丹书铁券让他们浩浩荡荡的军队长龙畅通无阻,如今最后一关却觉得格外重视。 他从背上取下包裹,霸气凌然的举在众人的面前:“见此令者犹见圣令,尔等还不速速开门?” 城墙之上的守城人见到丹书铁券心头一紧,慌忙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将城门打开。”一面他看着旁边的小兵吩咐着额角缓缓的滴下一滴冷汗。 城门在玄关处缓缓打开,洛岚轩看着那打开的城门,心中涌出一股奇异的暖流。 曾经他失魂落魄的走进过繁华的京都,感觉的却是一种寄人篱下的凄苦。如今他携百万大军压境,给人的却是一种气吞山河的豪迈气势。 心中的那股怒火在城门万全打开的那一刻顷刻迸发。多少年的卧薪尝胆,多少年的屈辱不甘在此刻一并而出。 他抽出苍山剑,锋利的银刃在低冷的月色下发出阵阵寒光。金属的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叫。 洛岚轩雄厚的嗓音像是万雷过境一般发出轰隆的响声。 “冲!” 一声令下,百万雄狮如咆哮的山洪随着洛岚轩的后尘蜂拥的冲进城里。一时间万河咆哮,气吞山河之势势不可挡。 大殿内歌舞升平,阵阵糜味充斥着整个房间,琴声随着舞女的舞姿勾勒出一副美好的幻象。 南宫独步怀抱着手里娇嫩软香的女子,微微舒服的眯起眼睛。他手里打着拍子。撩起那女子轻薄的衣衫手如玉一般滑进衣里,惹的那怀中的女子好不娇羞。 女子微微娇嗔的扭动着丰盈的身子,连连喘息:“陛下,你坏。” 南宫独步不以为然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连搓带揉的享受着手上的充盈:“小妖精,还敢说朕?看你是嫌折磨不够?” 男人毫不知廉耻的将手进一步往下探摸。丝毫不惧旁人另类的眼光。 “陛下,陛下不好了!”这时李公公连滚带爬的跑进大殿内,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慌乱的磕着响头:“陛下快逃吧,洛岚轩领着百万大军杀进宫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改朝换代(一) “什么?”南宫独步大惊,他甩开旁边的美人大步走向下面,一把揪住李公公的衣领勃然大怒:“你给朕再说一遍!” “洛……洛岚轩和黄忠德兵临皇城下面了!”他颤抖着双腿,小便顺着腿打湿了裤子。 南宫独步一把扔下李公公,阴郁的眼睛如浓雾不停的翻滚。 “来人呐!护驾!” 大厅里回荡着他沙哑的声音,再呼一声却依旧毫无回响。 这时门口一声悦耳的女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金钗在黑夜的寂静下显得异常刺耳。 “皇兄想往哪躲啊?”南宫清苑一身莽服黑衣,踏着朱红色牡丹绣鞋一步一步的喋血走来。烈焰红唇在旁人看来异常扎眼。 “南宫清苑?”男人疑惑,他看着女人不禁眉头紧蹙:“你来做甚?还不快回宫里呆着?” “哦?我难道不能来?”女人轻蔑的笑意满上嘴角:“我来看看皇兄有多狼狈难道不行?” 此话一出,南宫独步霎时间一身冷汗。他恍然大悟的伸出手指指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心生恶心:“你早就知道他们要反?” “是。”女人并未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吐露出来:“我知道的甚至比你猜的还要早。”她昂起头来,阵阵笑声像是地狱里哭泣的女鬼,慎人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时她的手上燃气一朵黑色的火花,带着幽幽的蓝光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 “你想干什么?”南宫独步忍不住往后拖了一步:“你想杀我不成?我告诉你你这是弑君!” 女人却不以为然的笑了出来,她手上的火苗愈加猛烈:“弑君?呵,笑话。你以为我不敢吗?”她想着死自己手上的皇后,心中却生出一股爽意。 “你不怕天打雷劈?你我才是一母同胞有血缘关系的人,你当真忍心取我性命? “为何不敢!”这时女人尖声鬼号猛地打断了南宫独步的话语:“你在打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你我是一母同胞?” 南宫独步一时间无话可说。他承认,他是打过她…… 女人见他羞愧立马补刀:“我才不稀罕做什么妹妹,我要做就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受万人敬仰追捧,我注定是那个母仪天下的人。”她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猛烈的爆起。 南宫独步的瞳孔微微缩紧,良久他豪迈的狂笑,放浪形骸,毫无一个帝王尊严可言:“哈哈哈哈,果然天道有轮回啊!” 想当年,他弑父篡位时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自己的身边一直养着一条毒蛇。一只计谋颇深的毒蛇。 “你送我美女,让我大兴土木,杀光李党一派之时是不是就算好了今日?” “没错,这都是我的计谋之一。若非如此,怎能让你日日不理朝政。就连洛岚轩拿着丹书铁券畅通无阻直捣黄龙也能毫不知情?”女人冷笑了一声。这样的昏君还真好控制,光是一个女人就能把他牵的死死地。 此时殿外早已乱作一片,仅剩的几个禁军在外面殊死抵抗。 枭带着化作禁军的暮血门人一举杀破最后的宫门,从里面打开宫门,迎接洛岚轩大军的到来。 他握着滴血的剑站在男人的身侧,微微的行了一个礼:“少主。” 洛岚轩点头示意,他满身血污,身上的金鳞铠甲早已失去了原本蹭亮的光泽,剩下的只是一片血腥。 “她可都安顿好了?” 枭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少主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公主。 他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顺了顺嗓子里的痰回道:“回少主的话,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都安排进了京郊别院。旁边有我们暮血门的人严加把守。任何人都休想伤到她们。” 洛岚轩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什么都不害怕,唯独怕的就是小丫头出事。 从前他的脑海里只有复国,像是机器一样不停歇的运动,如今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好好保护她,用自己的力量去护她一世安宁。哪怕是付出生命…… 带血的苍山顺着刀刃啪嗒啪嗒的滴着鲜血,留下一道长长血痕。洛岚轩擦了擦脸上的热汗,迈着坚毅的步伐阔步昂首的走进宣正宫内。 今日他将复活,从此这片大陆将改弦易张。 他一把推开宫门,本以为看到的是南宫独步坐在皇坐上横眉冷对的嘲讽,却万万没有想到,看到的竟是南宫清苑剑指对方。 女人秀丽的脸上泛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扭曲的让人心神胆寒。她丹蔻色的指甲紧紧的抓住剑鞘,另一只手黑气缭绕,像是一股不属于人间的力量在控制着她的身体。 南宫清苑回过头来,原本墨色如蕴的双眸却泛上了一丝诡异的铁红。 她血红的大嘴因看到洛岚轩咧出一阵慎人的笑意:“岚轩,你回来啦。”她刺耳的笑声如沙哑的沙包一下又下的捶打在洛岚轩的脑中,引起阵阵嗡鸣。 “你在做什么?”洛岚轩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男人。满身血迹,残肢散落在地上,只剩下半个身子歪斜的躺在地上,死死地看着洛岚轩。 “当然是帮你排忧解难。”南宫清苑收起手上的黑色火焰。一步一步的走向男人。 门外黄忠德刚刚踏进来,却一时间膛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曾经称霸一方的南宫独步,此刻就只剩下半个身子。残破的目不忍视。 “洛岚轩……你……果真是反了,还有你黄忠德!”南宫独步脸色惨白,他自知命不久矣也不在惧怕他们刀光剑影。 “反?哼!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洛岚轩看着地上的男人鼻头冷哼,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来听的可不是这些:“你可还记得百里王朝?” “百里……”南宫独步眯起眼睛,突然间他恍然大悟,嘴角忍不住流下一缕鲜血。父皇当年凯旋,却唯独找不到他们的二皇子,本以为他死无葬身。如今看来是寻南宫王朝复仇了吗? “你是百里的二皇子?” “百里岚轩正是在下!”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噬魂的笑意,像是一种解恨的咬牙切齿,带着仇恨的目光狠狠的射向地面上的男人。 南宫独步听完呆呆的愣神,瘫坐在地上一时间无话可说,他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默默的流下两行泪来。 第一百八十章 改朝换代(二) 他机关算尽,没想到先是败在了自家妹妹手里,后是败在了百里岚轩的手里,当真是愚蠢至极。 他强撑身子靠在大殿内的柱子之上,轻蔑的看着南宫清苑阴冷恶寒:“你以为帮他这么多就能当得了皇后?” 南宫清苑听闻颤了一下,随后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脖颈狠狠的掐住咬牙切齿:“本宫一定能!” 南宫独步也不惧怕,他眼神涣散,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别忘了,还有南宫泠汐。你永远也取代不了她。哈哈哈哈!”他看向远处的百里岚轩反问:“你说是不是?” 南宫清苑眼中的寒光愈加明显,她杀意满满的掐住南宫独步的脖子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我说能就能!”她歇斯底里的声嘶力竭。 手上的力度猛然加重,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骨骼分离声毛骨悚然。 南宫独步就像是一只断线的木偶,轰然之间“啪嗒”的坠落在地。 南宫清苑毫不留恋的转过身来,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充满了笑意:“岚轩,你看他死了。国不能一日无君,不如隔日你就登基,顺便那日成亲,更是喜上加喜。” 她的话语满是轻松,听着却让不寒而栗。 男人却站在原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早已断气的南宫独步,不禁浑身发麻。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狠心对自己的亲哥哥动手,而且手段还如此残忍。 他疏离的看着南宫清苑,脸部绷的紧紧的。 女人似乎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心中所想,她慢慢的靠近男人,丹蔻色的指甲轻轻的刮去他铠甲上凝固的血迹,留下一道长长的抓痕。 带着女性特有的蛊惑轻轻的伏在男人的耳边喃喃细语:“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能饶她,亦能杀她。不信你试试。”大殿内的氛围低到了冰点…… “我看你敢!”百里岚轩一把将她推开,掌风凛冽的击打在女人的心口,击起四座狂风连连。 南宫清苑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捂着钝疼的胸口,眼睛充满了血丝。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的手上燃起一朵诡异的黑雾,浓密混沌,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何诡秘。 “本不想告诉你,可如今你这样对我,我也没必要对你藏着掖着。”女人的面部狰狞恐怖:“你不是一直在找烬天堂吗?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烬天堂的堂主。不信你问问你戒指里面藏着的那个人啊!” 百里岚轩的眼皮不停的跳着,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一点儿也不会流淌。戒指里的藏着的人是妖族的妖王,一直以来他都在逼问他烬天堂的下落。可妖王嘴硬一直宁死不屈。 如今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寻了许久烬天堂的秘密,却近在咫尺。而自己却蠢到现在才知道一切。 “怎么?很吃惊?”南宫清苑昂头狂笑:“烬天堂可不是尔等凡人所能抵抗的,别想着拿你那蝼蚁般渺小的暮血门对抗本宫。以你的实力就算是三个你也不一定是一个我的对手。” 男人震惊,世上知道他是是暮血门门主的人一般还活着看不到明天太阳,如今她却轻而易举的知道,当真不是凡间之人 “你到底是谁?”他拔出苍山,锋利的刀刃在月光冒出丝丝寒光。 “我是谁?”女人冷哼:“自然是要与你成亲的那个人,难道夫君忘了?” 百里岚轩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杀意。他没有耐心听南宫清苑说那么多废话。 径长的身姿笔挺的立在月光之下留下一道长长的倒影,光是侧面就如画中走出来的嫡仙潇洒淋漓,这是周身的寒霜却生生把人冻死。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女人听闻就像是神经病一般突然歇斯底里的怒号:“我要你的心!你的心你明不明白?” “我做了那么多都抵不上一个瞎子吗?她能帮的了你什么?我连我的亲哥哥都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女人眼角擎满了泪水来回的在眼眶打转。 “她的眼睛若不是你能瞎么?”男人立刻面无表情的反问。他没有因为南宫清苑的话而动容半分,他的心只为南泠儿而柔软,他的怀只为南泠儿而敞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南泠儿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不用帮我,我也能拿下这江山。” “那那是什么?”南宫清苑指着他怀里的丹书铁券不禁冷笑:“你若没有这宝物能畅通无阻的直达皇城?她知道后会怎么想?” “她不会知道的。”男人的眼角已是杀意盎然。他的确是对不起南泠儿,这件事他有愧于她。 “她知道你一直在利用她吗?从你进入父皇的视线到现如今,你敢说你哪一件事没有利用过她?” “你住嘴!”百里岚轩猛烈的声音打断了南宫清苑的聒噪。他的心中复杂至极。 南宫清苑依旧不肯停息:“你自己做了倒不敢认了?” “我叫你住嘴!”他飞身向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脖颈高高的带离地面。南宫清苑双脚悬空,可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痛苦,相反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可保不齐哪天一冲动就告诉了她。若是让我做皇后,我倒可以替你保守秘密。” 时间一滴一滴的流逝,两人就像是谈判桌上的对手,势均力敌,却又毫不退让。 良久百里岚轩松下手,大掌在南宫清苑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勒痕。 他背过身去抬头看着天边的血月,心中却犹如死灰:“我答应你。” 南宫清苑颤了一下,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喜形于色:“当真?” 百里岚轩沉默了几秒,可却像几个世纪一般深深的印刻在女人的心中。 “当真。” 男人背对着她,话语却毫无起伏,只是机械的回她。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汇报着工作。 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撒下一片阴影。 南宫清苑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心中却是满满的不安。 她总觉得一切顺利的那么不真实,就像是做梦一般。梦醒了一切就烟消云散……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改朝换代(三) “将军!”欢娘站在小院门口,她看着一身莽黑色长袍的百里岚轩径长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猛然一惊。慌忙的低下头来默默的行了一个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谦谦有礼的将军竟然是冷面无情刀下亡魂万千的前朝太子。 百里岚轩伸出一根指头赶忙放在嘴前。 “嘘。” 欢娘立马会意,低下头来默默的退了下去。 百里岚轩站在小院门口,静静的看着躺椅上抱着雪白色猫咪熟睡的女孩,嘴角不禁挂起一丝笑意。 春风里,漫天桃花随意的散落在小丫头的身上,青丝萦绕在她的身旁,阵阵幽淡的花香混着女孩身上独有的体香,一丝一丝的飘进男人的鼻息。 百里岚轩站在远处,好似观赏着一副美景,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画中人。 他悄然的走近,褪去身上的大衣牢牢的盖在南泠儿的身上。 “喵~”猫咪感觉身上一暖,慢悠悠的蹭出头来,看到是百里岚轩,小小的挣了一下,呲溜一下窝在男人的怀里懒洋洋的翻了一个身,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继续睡去。 百里岚轩摸着手里柔软的,心里不禁化开。 他怕小丫头孤单,将自己养了几年的小花儿托福给欢娘,让欢娘交给小丫头解闷。没想到自己走了才没多久,这小家伙竟然被南泠儿生生喂胖了一圈。看着小花儿肚子上的肥肉和小丫头那一样浑圆的小脸,男人不禁失声而笑。 南泠儿有些迷糊的伸了个懒腰。她伸手一摸,却感觉臂弯一凉,心中立马大惊。 “小花儿,小花儿。”她焦急的伸着头呼喊着。 突然旁边一声娇弱的“喵”声打破了南泠儿的疑虑。 小花儿挣脱百里岚轩的怀抱,轻巧的跳到南泠儿的怀里,乖顺的蹭了两下头,舒舒服服的窝回了南泠儿的怀里。 小丫头心中的大石头瞬间又放了下来。她担心的捋了捋小花儿的毛,眼泪却摇摇欲坠:“你是洛岚轩的宝贝,我若是将你弄丢了可怎么跟他交待?” 百里岚轩身子猛地一怔。 “洛岚轩”。自己曾经有多么不耻于叫这个名字,可现如今听来却亲切万分。 他看着小丫头一时间却无地自容。 “小花儿,你说你是不是也很想他啊?” 小花儿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晃了晃尾巴。舔了一下南泠儿的手心。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好好吃饭?也不知那丹书铁券可派上了用场?”南泠儿忧伤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家伙平常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冷了也不知道添衣服。吃饭也不规律,活脱脱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有时还偶尔会得罪人。 百里岚轩浑身僵的像木头一样坐在一旁,他本想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在这阳光和煦的日子里将她搂在怀里一起享受这温暖的时刻。 可此刻,他的手却冷如冰块,悬在空中怎么也放不下去…… 他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卑鄙,像是阴沟里暗无天日的混浊。不敢靠近美好如暖阳般的她。 “小花儿,你说你家将军是不是特别的感谢我。他若是回来看见你被我喂的如此好,是不是特别的感激涕零?” 女孩捏了捏猫咪肚子上的肉肉,脸上洋溢起温暖的笑容。 小花儿像是听懂了一般,歪过头去朝着百里岚轩喵了一声。 “嗯?你也同意我的说法?” 小花儿却挣脱了女孩的怀抱,呲溜一下钻进了男人的怀抱。朝着女孩摇了两下尾巴。 “小……小花儿?你去哪了?”南泠儿心中一惊。 她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却不料前面的石凳挡住了她的去路。南泠儿脚下一个不稳,扑的一下磕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眼疾手快,拦腰一把将小女孩搂在了怀里。 青丝飞扬,桃花顺着风儿在两人的身侧旋转飞舞。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俊男美女。侧颜如雪,如痴如醉。 南泠儿嗅着这再熟悉不过的清冷气息,心中一喜。 “岚轩!是你吗?”她慌乱的摸着,手轻轻的抚在他的脸上。高挺的眉弓下鼻梁高耸,棱角分明的俊脸让人不禁心魂荡漾。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逮住乱窜的小手,低头一口含住了南泠儿粉嫩的唇瓣。 “唔!”南泠儿挣扎了一下。这下她更加确认了对面的那个人是谁。 霸道冷冽的吻在她的唇齿间一点一点的加重,像是贪食的小孩,吮吸着里面的甜蜜。 南泠儿觉得自己快要陷进去一般,窒息的让她无法出气。 她闭紧嘴巴妄图阻止男人的进攻,却不料男人狡猾的咬了了一下她的唇瓣。南泠儿吃痛的叫了一声。男人乘机,灵巧的舌头像蛇一般呲溜一下钻进了南泠儿的口中一起共舞。 “唔唔……”南泠儿大惊,她伸出手来拼命的推了两下。却不料女人天生力气就似乎不是男人的对手。百里岚轩反手大掌一把扣住了她的小手牢牢的揽在怀里。一面加重了嘴上的力道。 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那个女人,此刻正在他的怀里一起缠绵呼吸。他怎么能放手让她自己“胡来”? 南泠儿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要被抽干了一般,口中每分泌一点液体就被男人吃抹干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摆在案板上被眼前这个狠心的“屠夫”随意凌迟。 半天,南泠儿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她脑袋懵懵的,腰酸背痛,而且嘴巴还酸得要命。 良久,男人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怀里的小女人,看着被自己吃抹干净的小丫头,又搀食的舔了两下才甘心的放下嘴来。 南泠儿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怀里,身上像是要化作一摊水般,柔弱的瘫在他的胸口。 “够吗?”男人坏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小脸意犹未尽。 “你……无耻!”南泠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旁边,确定无人,才愤愤的锤了两下。 也许是刚刚缺氧过度,南泠儿的力气化作一阵风,软绵绵的锤在男人的胸口,不痛不痒。在男人看来更像是一般勾起男人特殊的冲动。 第一百八十二章 改朝换代(四) 良久,男人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怀里的小女人,看着被自己吃抹干净的小丫头,又搀食的舔了两下才甘心的放下嘴来。 南泠儿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怀里,身上像是要化作一摊水般,柔弱的瘫在他的胸口。 “够吗?”男人坏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小脸意犹未尽。 “你……无耻!”南泠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旁边,确定无人,才愤愤的锤了两下。 也许是刚刚缺氧过度,南泠儿的力气化作一阵风,软绵绵的锤在男人的胸口,不痛不痒。在男人看来更像是一般勾起男人特殊的冲动。 他拼命的忍住自己的冲动,牢牢的攥着南泠儿软糯的小手揽在怀里:“别闹别闹。” 南泠儿却毫不知情的在他的怀里扭了两下,有意无意的蹭着。 百里岚轩觉得自己就像是弦上的弓一触即发。他的脸如酱紫色一般憋的呼不出一口气来。 “乖,别动别动。”他摁住小丫头制止在自己的怀里。 南泠儿却觉得什么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腰上,隔的人微微生疼。 “什么东西啊?”她伸出手来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料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小手,声音沙哑。 “别动。” 他怎么能说那究竟是什么? 男人沙哑着嗓子,哄骗起来:“以后你就知道,现在你还小,知道太多了不好。” 他脸色由紫转红。好在南泠儿看不见,若是看到他的脸色,怕是更加无地自容。 他不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她。他要光明正大的将她明媒正娶,成为她真正的女人。 “小花儿被你养的这么好,我当真是要谢你。”百里岚轩看着地上可怜兮兮被孤立到一旁的小花儿乘机转移了话题。 “是啊,你看它是不是白白胖胖的。”南泠儿弯下腰来抱起地上的小花儿搂在怀里,抬起它粉嫩嫩的小爪子扑扑的打在男人的衣服上,留下两个小小的爪印。 “是啊,和你一样白白嫩嫩的。”他伸出手来,捏了捏小丫头的脸,将两人一起搂在了怀里。 小花儿抬起头来看着上面的两人,无知的喵了两声。蔫蔫的耷拉下耳朵。 “咦?你怎么回来了?”南泠儿抬起头来一脸疑惑。他才走了两个多月就平定了南方叛乱? 百里岚轩怔了一下,他看着一脸纯真的南泠儿却这么也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忍心骗她,她是这个世上他最不想辜负和欺骗的人。 却不料想她还是成了那个被自己欺骗和辜负最多的那个人。 “我……”男人想开口,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他不知如何诉说,他在外人面前可以杀伐果断,铁面无私。可在她的面前却像是一个不会撒谎的孩子,干什么事情也不知所措。 “哦!我知道了!”南泠儿抢先回答了出来:“一定是你太厉害了,他们不战而退。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百里岚轩看着怀里跳脱的小丫头,一时间无地自容…… “他们都说你是战神,是天上下凡的战神,百战百胜。我觉得也是。要不怎么南方的叛乱一治就好?” 百里岚轩听着小丫头这话纠结的就像是死了一样。他不想骗她,每次都要说出真相时,他心里的两个小人就在不停的打架。告诉他,你不能说你的真实身份。若是说了你们的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也许是我挺厉害的吧……”良久他叹出一口气。看着皇城宫殿那边紧锣密鼓布置着的登基典礼,心中却像大石头一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京郊别院荒无人烟,消息闭塞。若不是有人故意透漏,小丫头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他要死死地瞒住,将这份只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深埋心底。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分毫。 现如今他只有一件未完成的心愿。 那就是烬天堂必死无疑! 百里岚轩站在门边,看着床上又睡着了的小丫头,心中泛出一股柔软。 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寄托, 原来他以为他活着不过是为了复国。现在他才理解他的使命。 他的江山一直以来都是为她而打…… 男人悄然的和关上门来,一旁枭默默的站在他的身旁。 “少……”此话刚出,枭就立马住嘴,立马改口:“参见陛下。” 百里岚轩看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少年褪下了稚气,此刻闪现眼前的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 “何事?” “启禀陛下,清苑公主有事商议。” “知道了。”他看了眼门里面的小丫头,转身脸上又换上了面无表情的色彩。 走到玄关,他不安的看着枭吩咐道:“此地严加保密,任何人也不可知道。” “是。”枭行礼跟着男人走出了京郊别院。 “皇上,你看这个作为那天你我登基大婚的喜服可合适?” 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的冷生质问:“你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南宫清苑刚刚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打的稀碎。她僵硬的放下喜服,生硬的问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就连咱们的大婚你也如此随意?” “你开心就好。” 南宫清苑浑身僵冷,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和一个死尸对话,对面激不起一丝丝的浪花。 “你同我就这般无话可说?” “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何必这么认真?”百里岚轩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丝不耐烦也不想给她。 “交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动心吗?”南宫清苑再也忍受不了嘶吼了出来。她不明白,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她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瞎子? “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动心的?”百里岚轩扭头反问。 “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南宫清苑歇斯底里的怒吼。她为了他灭了国,杀了自己父亲,杀了自己的哥哥。帮助他复国,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百里岚轩实在是受不了她大呼小叫,猛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厉声质问:“你帮我?” “你哪一件事不是在用别人的性命付出代价?” 第一百八十三章 改朝换代(五) “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南宫清苑歇斯底里的怒吼。她为了他灭了国,杀了自己父亲,杀了自己的哥哥。帮助他复国,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百里岚轩实在是受不了她大呼小叫,猛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厉声质问:“你帮我?” “你哪一件事不是在用别人的性命?” 南宫清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自己所努力的一切在他人眼中不过是残忍无道罢了。 “是不是在你眼中,只有那个死丫头才是完美无瑕的,其余人皆是草芥?” “是。”男人并没有犹豫,他毫不留情的转过身来直视着女人的眼睛。 南宫清苑的心在期待中一点一点的瓦解。初次见他时,一曲春江花月夜早已让她暗许芳心。她从未见过如此嫡仙般气质的男人。就像还是画中走出来的翩翩玉面郎一般,径直悠长。 她没想过自己会像发疯一般的爱上他。就连魔鬼的交易她也觉得无所畏惧。却没想到比魔鬼更怕的是他的心…… “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有多痛吗?”女人捂着胸口声泪俱下:“你就不能分一点点爱在我的身上么?” 室内一片寂静。百里岚轩站在原地。他的拳头握的僵白,发出骨骼攥紧的声音。 “一切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我的心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男人扭头最后再看了眼泪眼滂沱的南宫清苑,毫不留情的走出了大殿。 南宫清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任凭眼泪打湿衣裳。突然她像发疯一般“哗啦”一下将桌子上摆着的所有东西掀翻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 她无助的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替他杀了所有的人,他还是如此狠心,丝毫也不愿意领情?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南泠儿那张可恨的面孔。丹蔻色的指甲死死地掐在肉里,生生的渗出血来。 “燃风!” 这时身后一个黑袍男子突然闪现。他默默的跪在地上毫无声息:“公主。” “去,在大婚之前将南泠儿务必给本宫找出来。”女人的眼中闪现出一丝阴狠。 “本宫要送她一份大礼……” 南泠儿躺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小花儿,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叫声。 “小花儿,你说我要是你有多好。每天无忧无虑的,不用想那些烦恼,只要吃饱了便好。” 小花儿懒洋洋的蹭了两下,喵呜了一下翻了个肚皮继续睡着。 她无奈的摇了两下头,捋了捋小花儿的毛发自顾自的嬉笑了两下。 欢娘站在门外看着南泠儿无忧无虑的模样一时间心酸无以复加。公主心思善良,怎偏偏生了这样一副凄苦的命格? 今日是将军的登基,也是他和清苑公主大婚之日。可偏偏只有公主一无所知。 欢娘的脸上泛起一丝苍白。心中更加怜惜自己主子。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光想着还有几个时辰就要行大典了。一时间复杂的情绪更加起伏难平。 她端着鸡汤默默的走进小院。公主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要多喝点东西补补,她特地熬了点汤。别人不关心公主,她要关心。 “公主,我熬了点鸡汤您趁热赶快喝了吧。”她平稳的将肉汤放在南泠儿的面前。 恰在此时,门外一道火红的衣服闪现在两人的面前。带着流光溢彩的发饰,雍容华贵。 欢娘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南宫清苑会找到这里。这京郊别院的位置只有他们几人知道。这女人是如何只晓得? 她刚想开口质问,却不料面前的女人抬起手来,猛地朝她的肩膀一劈。瞬间眼前一黑,随后陷入无尽的黑色与昏厥当中毫无知觉。 南泠儿听到人身倒地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她焦急大呼:“欢娘,欢娘你没事吧。” 可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死寂。 南泠儿可恨自己双眼无光,丝毫用处也派不上。恼怒的捶打了座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却不料摸到了一块极为柔软的布料。她又揉搓了两下,心中奇怪。这料子通常只有皇宫贵族才有资格使用。欢娘从哪弄来的?或许说眼前的这个人压根就不是欢娘! 她惊的立马撒手,猛地后退了两步,颤颤的质问:“你……是谁?” “皇妹好聪明,光是一摸布料就知道本宫不是这地上躺着的奴婢。” 南泠儿手心一片冰凉,她的心中就像敲鼓一般:“你把她怎么了!” “放心,就是晕了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南宫清苑轻描淡写的概括了一下,随后大大方方自觉的坐在了南泠儿的软榻上。 “你就不想知道本宫今天为何而来?”她剑长的指甲敲击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咯噔声。 南泠儿脸色苍白,她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也对,皇上把你藏的这么好,你又怎会知道今日我们大婚呢?”女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她看着南泠儿霎时苍白的脸颊,心中更加得意。 “你说什么?” “什么皇上?什么……大婚?”她发现自己的嗓音颤抖的不成音调,只觉得头昏昏的疼得要裂开一般。 “诶呀,本宫忘了。皇妹还不知道呢。”南宫清苑的笑意更加明显。转眼发出咯咯的笑声。 “洛岚轩根本就不信洛,他姓百里,是百里王朝的太子。今日就是他复国登基娶我的日子。” “什么……”南泠儿的脑袋嗡的一下一闪而过,就像炸弹炸开一般。 “他是……百里王朝的太子……那洛岚轩又是谁……”南泠儿此刻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喋喋不休的在重复一句话。 “洛岚轩,你到底是谁……” 良久,南宫清苑见此也不想和她废话。猛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南泠儿细软的小手,厉声嘶吼:“清醒点。他是百里岚轩,压根就不是什么洛岚轩,自始自终都只是百里岚轩!”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改朝换代(六) “洛岚轩,你到底是谁……” 良久,南宫清苑见此也不想和她废话。猛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南泠儿细软的小手,厉声嘶吼:“清醒点。他是百里岚轩,压根就不是什么洛岚轩,自始自终都只是百里岚轩!” 百里岚轩…… 南泠儿的脑袋像是被灌了浆糊,一个劲的嗡嗡作响。 她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笑,只觉得复杂的情绪让人崩溃。 “那我该恭喜你们么?”南泠儿笑的像哭一般,看的人生生心碎。她没想到洛岚轩是前朝的太子,更没想到今日竟是他的大婚。 “你以为他爱的人是你吗?”南宫清苑冷眼看着旁边的南泠儿一时间郁闷无处可发。 “你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从第一次演奏春江花月夜开始你就是他的棋子。他靠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罢了。你以为他真的爱上了你?笑话!他自始自终爱的人一直是本宫!” 南泠儿颤抖着嘴唇,她脸色一片惨白。 “你骗我的对不对?”南泠儿忍住哭腔,可酸意还是一点一滴的透出鼻尖。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到处被人哄骗。 “骗你?”女人冷哼:“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本宫若是骗你,为何你们大婚之日他要弃你而去?为何他登基之事所有人都告诉了,唯独不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角罢了!” 小丫头听完,心里早已凉成冰水。那温柔的笑是骗人,宽广的怀抱也是骗人,就连他替她挡的剑也是骗人的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们如此残忍的对我……”南泠儿抱住自己的头像个木头一样直勾勾的蹲倒在地。眼泪像是脱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滴落眼眶。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何老天却要这样惩罚她…… 良久,南宫清苑的嘴角勾起了最后一抹胜利的弧度。她要亲手将路上所有的障碍一一铲除。 “因为你压根就不是父皇的孩子。你压根就不是凡人。” “什么?”南泠儿震惊。她含着眼泪突然抬头。 “你可知百里王朝的镇国之宝所为何物?”南宫清苑扬了扬嘴角明知故问起来。 南泠儿身子一怔,她岂能不知?扬名六界的清灵玄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便是清灵玄花的幻化而成,他爱你宠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清灵玄花。清灵玄花幻化的人形,心可起死回生,血可治愈百病。而你给他的丹书铁券被他拿来当做一马平川毫无阻碍的通行令牌。促使他一举拿下皇城!如今本宫说的这么清楚了,你可知为何他一直不肯放手了?” 此话一出,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直击南泠儿的头顶,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要出鞘一般。 她突然哭着笑了,她大声的笑着,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她挣扎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揪心的让人生疼。 “原来,我才是那个局中人,身陷囹圄而不知……” 原先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是他心中割舍不掉的那份依恋。如今看来可笑的让人心碎……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永不言弃。不过是一堆没有用的谎言,只哄的她一人团团直转…… “洛岚轩……我真是不想再相信你了……”她边走边哭,感觉自己全身就像是被冰水浸泡过了一般,透不出一丝起来,头重脚轻的让人崩溃。她曾经相信过他,也爱过他。如今她真的累了,累的让人心如死灰…… 南宫清苑心底的那个苍老灵魂不禁发问:“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把心取给本尊这样岂不是更加省事?” 南宫清苑跟在南泠儿的身后,嘴角的笑意更加猖狂。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就连自己即将要成为百里岚轩的皇后也没有现在这般开心。 “你不觉得,让百里岚轩亲眼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手里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吗?”她恶毒的就像地狱的修罗,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人情…… “皇后找到了吗?”百里岚轩不耐烦的扭头朝着枭问去。 “回陛下,娘娘找到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也对,这皇后之位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么,她怎能甘愿凭空消失? 百里岚轩最后整理好衣冠,看着大殿外等待自己的女人,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厌恶。 “走吧。”他僵硬的伸出手来。女人见状轻轻的搭了上去。摇着妖娆的身姿走上高台。 号角长鸣,礼乐声渐次响起。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这乱世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长成什么样子。今日你为王,明日就可能沦为阶下囚。 他们看着那曾经身为大将军的百里岚轩,心中却一片复杂。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百里王朝的太子…… “今日你我大婚和登基,再怎么不愿脸上也得装点笑意吧。”南宫清苑保持着嘴角的笑意,可心中却是满满压抑不住怒火。 “朕知道!”百里岚轩忍着不耐烦狠狠的撇了一眼。嘴角却无奈的挂上一丝笑意。 下面的文武百官也不敢多有议论。 只是可怜了当初的小公主,满满一腔热血,却成了他人的垫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旁边公公刺耳的嗓音,却生生的刺痛了站在遥远处听着二人“百年好合”的南泠儿。 “你看,陛下笑的多灿烂啊。”这时旁边两个窃窃私语的宫女羞涩的掩着面嚼着舌根。 “就是就是,咱们皇后娘娘,不比那个贬为庶人的小公主强上百倍?” 南泠儿静静的听着,心中却早已泛不起一丝波澜。她对他的爱终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她终于是知道了,原来娶一个心爱的人,竟然可以让人如此开心。这种开心是他在她身上体会不到的那种愉悦。 “原来娶一个人心爱的人是这般的开心。看来一直是我耽误了你们……” 她曾以为,他们会越过世俗的眼光,真挚的携手一生。可如今看来他们的命运不过是短暂的交集过。如昙花一现绚丽而已遗憾…… 她走过长廊,走过花园。走到了城墙的尽头。 坐在皇宫的最高处,感受着那个属于自己最后的安静…… 第一百八十五章 爱已殇 夜晚风静悄悄的,大典结束时天空落下了最后的余晖,热闹属于狂欢的人群,寂静只属于暗自伤心的人。 欢娘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她忍住头部的剧痛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心中大慌。 公主生性单纯,莫不是听了那妖女什么话想不开了可如何是好? 她也顾不得满身狼狈二话不说,牵上马策马扬鞭直奔皇宫。 “什么人?”门口守卫牢牢的挡住了欢娘的去路。 “民女有事启禀陛下。”她急的满头大汗。 “陛下?”守卫大笑:“陛下可是你等草民想见就见的?快走快走,若是再这般我定把你抓进大牢!” 欢娘见状并未胆寒,此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知道如若不拼公主怕是凶多吉少。 “陛下,欢娘求见!”女人大声的呐喊,声嘶力竭。 守城的侍卫大惊,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到了欢娘的脸红,勃然大怒:“你干什么!” “民女只求见陛下一眼……”欢娘跪倒在地,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洇洇而下。 侍卫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来人呐,将此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慢着!”恰在此时一声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焦灼。 旁边的侍卫见是刚刚当上侍卫副统领的枭立马行礼:“枭大人” 是枭!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欢娘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枭,大事不好了!”欢娘慌忙站起,忍着身上的剧痛拉住枭的衣服着急忙慌:“南宫清苑找到了别院将我打昏不知道和公主说了些什么。待我醒来时公主就不知了去处。” “什么!”枭心中大惊,他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如若耽误怕是大事不妙。 二话不说从腰间褪下令牌:“欢娘你拿着这玄铁令去京郊别院的东厢房。打开地下室,那儿有我们暮血门的人,他们会帮你一起找公主。” “什么暮血门?”欢娘不知枭到底在说些什么。 “来不及了,等以后我再和你解释。你先骑上马去找他们。他们会帮助你的。” 欢娘将令牌紧紧的攥在手里,她骑上马去,郑重其事的看了眼枭。 男人也不做停留,飞身一跃直奔大殿。 新婚燕尔,火红的婚房内却冷如冰霜。 百里岚轩例行公事般的挑开盖头,冷眼相对:“没什么事了吧?若是没有朕就先走了。” 南宫清苑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拽住了男人大声质问:“今晚是我们大婚,你想去哪?” “你想要的名分朕已经给你了,你还要如何?”他背对着南宫清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是不是要去找她?”南宫清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声嘶力竭:“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 百里岚轩冷哼了一声:“朕的妻子只有一人。你永远也不配!”他置若罔闻的朝前走着。 女人忍住哭腔在后面追赶:“百里岚轩,你给我站住,站住!” 男人依旧大步向前,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只能让他恶心。 “你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吗?”就在这时南宫清苑也不追赶,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地,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百里岚轩的后背一片发凉。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你越不想让她知道,我就越让她知道。”女人可怕的笑容让人全身发麻。 百里岚轩伸出手来唰的一下打在女人的脸上。他从来不打女人。可她实在可恶至极! “你告诉她什么了?”百里岚轩没有想到自己的嗓音会颤抖的如此厉害,他试图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可心慌却让他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清灵玄花吗?我今日就告诉你,那死丫头就是玄花幻化而成。她压根就不是什么父皇的亲生孩子。她就是父皇从百里带回的玄花!” 此话一出,百里岚轩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还要令人心碎。 “我告诉她,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罢了!你以为你救了她?哼,笑话。你才是那个害死她的凶手!”女人阴狠的目光如妖魔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这时枭匆匆忙忙的跑来,看着地上的女人,心中早已明白一切,他跪倒在地:“陛下,大事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百里岚轩顾不得听完,慌乱的跑出大殿。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云,轻飘飘的,没有着落。也像是无根的浮萍,没有最后的归途。 他像个疯子一般漫无目的的寻找,癫癫狂狂的令人心碎。 “泠儿,我错了,你快出来吧……求你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可怜的让人生疼。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就爱上了她,像是中毒一般怎么也解除不了。 他多少次幻想他们策马奔腾在那无边无际的草原。只因她说她爱自由,草原是唯一一个让她心神开阔的地方。 可现如今自己心中的最后一片救赎也不复存在。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赢了世界,却输了你…… 他的耳边像是无数人在说笑一般,耳膜也轰隆作响。任何人说的话都像是过眼云烟一触即散。 直到枭跪在他的面前,他才有点知觉:“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西侧广德门的城墙上……” 城墙上! 百里岚轩的神经猛然缩紧,小丫头说过,她最喜欢广德门,那儿是皇宫最高的地方,她每次坐在那儿都像是要飞起来一般,感受着风儿穿过身体的畅快。自由的像鸟雀一般无拘无束。 “广德门……”他二话不说,一展轻功飞驰而去。 南泠儿坐在城墙上面,她张开双臂感受着风从身体两侧穿过的畅快感觉。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般的放松了。她有时在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那该有多好。 可惜痛是那么的真实 她听着下面人群的喧闹,烟火与欢笑在阴柔的月色下相互交织,自己的心就像是破碎的琉璃,任人怎么拼也拼不成一个完整的心来。 她的眼眶早已哭不出泪来,干涩的生疼的让人心生怜惜。 “泠儿!”这时,一震凌乱的脚步打断了周围的宁静,百里岚轩瞪大了眼睛,他仓皇的走近看着在风中凌乱摇曳的小丫头,极尽心脉破碎。 第一百八十六章 暮成歌 “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南泠儿望向他,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就止不住的滑落。 “好,我不过来。”男人停下步伐,看着在风中摇曳的小丫头,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他这辈子从没有如此紧张过,可现在他却觉得水深火热。 “我现在应该叫你……陛下了对吧?”当南泠儿说出陛下两字时,她像是哭,又像是笑。可怜的让人生疼。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被人傻傻的骗,被人傻傻的哄。 “不是的……”百里岚轩张口想要解释,可话一出口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词穷。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去解释?他的确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了她,伤害着她。 “你可知我就是清灵玄花?你一直寻的玄花?” 男人抿着嘴默不作声,他的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般毫无血色。 南泠儿看他的反应一切都在不言而喻中,心里瞬间凉下半截。 原来他知道…… 只有自己是那个一直自欺欺人的蠢货。 “世人都说,清灵玄花幻化做的人形,心可起死回生,血可治愈百病。如今我死了你也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她语气轻轻的,淡色像一阵风,随意一吹就消散在时空之中毫无踪迹……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就算是身陷囹圄时,也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后托着前行。可现在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傻的人。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白头偕老。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谎言。 现在她才体会到心死大于身死是这样的滋味…… “我不许!”百里岚轩听闻,身子猛地一怔。他大声的呵斥,眼睛红色充血。 “听话,回来。”他伸出手来,一点一点的靠近。却万万不料小丫头竟大胆的站了起来。她伸出双臂感受着风儿舒畅的穿过胸怀。 “你说,我若是死了会不会回到我的世界?”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带来的愉快。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感受到自由的滋味。原来自由是这样的感觉…… 好幸福,好快乐…… 一旁百里岚轩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静止了一般,他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害怕。 “泠儿……你回来……好不好……我求你了。”他颤抖着嗓音,声音在风中凌乱沙哑。 “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南泠儿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百里岚轩听。她早已什么也不在乎了。 她伸出手来,静静的拔掉头上的玉簪,细心的揣摩着上面的花纹,一时间心如刀绞。当年他一刀一划刻的也不知到底用了几分真心。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潸然而下,她静静的闭上眼睛,转手狠狠一扔。 有些爱是时候该放手了…… 玉簪“啪嗒”一声,坠落在地碎成两截。随之而碎的是两人的心。 男人看着地上的玉簪全身早已凉透,他静静拾起地上的残玉,眼泪却一直在眼眶打转。那是他没日没夜雕刻而出,却没想到今日竟然碎成两块。 “没关系,没关系我再雕一个便是。”他自我安慰的朝着南泠儿笑去,却不料对上小丫头冷漠至极的眼神。 南泠儿抽出刀来,狠狠的扎进胸口,鲜血瞬间洇洇流淌而出。嘴角顺势涌出一口血来。 “旁人都说玄花死不了,可他们却不知,剜去心头肉足以让我身死神灭……” “你要做什么?”百里岚轩觉得自己说话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一般。 突然,南泠儿嘴角苍然一笑,她终究是要解脱了,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还要轻松,她曾幻想过两人大婚,也幻想过儿孙满堂,可如今看来都不过是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破。 她淡淡的薄唇像是两片桃瓣,缓缓间一开一合:“我们的爱隔山海,而山海不可平……你放过我,我亦放过你……”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如此勇敢,也许解脱是对他们最好的归宿…… “不要!”百里岚轩猛地扑了过去,可身后的侍卫却紧紧的拽住疯狂的男人。 他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像是断线的纸鸢一点点的坠落。心里却凉如死灰…… 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喉咙喷涌而出,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他发疯一般奔向城楼底下,看到的却是小丫头了无声息的身子。这一刻,万物俱灭,神魂魄散。 “泠儿……泠儿,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他痴傻的抱起小丫头揽在怀里。感觉此刻她只是睡着了,梦醒了一切就重回开始。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怀里的小丫头早已没了动静。 他颤抖着手轻轻的触碰着南泠儿的脸颊,执拗的呼唤:“我受伤了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他的语气低如尘埃,卑微的恍若草芥。 他的小丫头是最关心他的,可现如今怎么能如此冷漠呢? 他忍着泪水,固执的擦干净小丫头脸上的血污,静静的搂在怀里:“别和我闹了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么?”他自欺欺人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 直到旁边枭开口打破了男人最后的幻念:“陛下,还请节哀……” 节哀…… 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绝望涌上心头。 他与她曾美好的未来在此刻消散如烟。 漆黑无月的夜色暗无星辰。此刻天空落下了点点雪花打湿了他的眼眉落下几点剔透的冰晶。 今年倒春寒来的如此早,他的小丫头最喜欢雪了。如今这么美还不睁眼看看? 他颤抖着手轻柔的接住漫天飘零的雪花,小心的递在小丫头的面前:“你看,下雪了。” 可回答他的还是只有一片寂静。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倾尽天下。不过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罢了…… 可为什么,还是留不住…… 他赢了世界,输了她又有什么意义? “你留我在这孤独的皇宫又有什意思?”他痴傻的笑着,可却比哭还难看。 原来有些事,再怎么努力,哪怕是死也努力不到……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天际飘落在两人的身上凝成冰霜。 百里岚轩寂寥的抱着小丫头走在这漫天苍茫的大雪中。他一步步的走着,痴傻的像个疯子,又哭又笑…… 他感受不到寒冷,也感受不到痛楚。只有心在雪花的坠落下一点一点的敲碎。 他曾固执的以为只有得到了一切才能更好的保护她,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他是得到了一切,可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泠儿……”他捧着小丫头那早已冰凉的小脸心如刀绞。 突然,一口鲜血猛地涌出。噬心之痛深入骨髓。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的走着。破碎的玉簪深深的扎入他的掌心,可他却丝毫不觉的痛。鲜血淋漓的流淌在洁白的雪地上,只剩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殷红。 “陛下……”这时,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他的面前。 墨竹风尘仆仆的拉下罩在头上的斗篷,他呆滞地看着百里岚轩怀里早已了无声息的小丫头,心如落石,激起满身浪花。只觉得眼睛竟生生的刺痛。 他没想到那日一别竟是永生 一向开朗的南泠儿今日竟如此“安静”的睡去。他目光充满了血丝,拼命的忍住要怒吼的声音,他不相信,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结局。他颤抖着手想要触摸一下南泠儿冰凉的小脸。最后却只是轻轻的抹去她脸上挂着的血滴。 公主 良久,他定定的从怀里掏出一刻玉印来,颤抖的递到了百里岚轩的手中:“陛下不是要找证明公主清白的证据吗?” “臣,找到了……” 百里岚轩面色惨白的接过那枚玉印,手指抖如筛糠 墨竹哽咽着,他是死士出身,最不能做的就是感情外露,可南泠儿却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哭出声的人来。他为了她翻遍千山水,却没想到证据就在眼前。本想着亲手交到小丫头的手里,可更没想到的是再见却是生死离别。 “臣是在……皇后的宫里找到的。如今终于可以证明公主是清白的了……”他说完,心早已满是伤痕。清白对于现在的公主来说又有什么价值呢? 可笑,真是悲的可笑 百里岚轩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长大了嘴巴,可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响,只有沙哑的嗓音幽幽的从喉咙中冒出,他紧紧的攥住手里的印章,心如刀绞 他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怜惜她最爱她的人,却不想,自己才是那个伤她最深的人。是他逼的她心如死灰,是他亲手逼她走上了绝路 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小丫头那绝望的笑。 有些人,等之不来,便只能离开。有些东西,要之不得,便只能放弃。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埋于心底。有些冀望,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选择遗忘。 南泠儿你是要将我忘了吗? 醉蝶花海的承诺你可还记得 你说过一生一世的诺言可还作数? 他无声的恸哭,万物在此刻凋零而谢。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心碎如山崩 他终于明白小丫头跳下城楼前的那种绝望。 我们的爱隔山海而山海不可平 你放过我我亦放过你 “你答应过我的诺言你都忘了是吗?”百里岚轩声音轻轻的像是一阵风儿,一吹就散:“你说过你绝不糟糠于我,可你现在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南泠儿你好狠的心……” 他从来不喜哭,觉得那是懦弱的人才有的反应,可如今他却哭的像一个孩子,泣不成声。 “你若是恨我,你就起来骂我。我求你别走,别走……” 可南泠儿的小脸却丝毫没有动静,安静的就像是一个瓷娃娃般毫无血色。 她唤他娘子时,他心花怒放,可如今他唤她娘子时却是一片死寂。 是他逼她上了死路,是他亲手活生生的掐灭了她最后生的希望。他不是她的良人,他是她的恶人。 这个世上从今以后,只有死别,只有生离…… 他的心在今夜就此死去…… 南宫昏帝元年,三月廿七,前朝百里复辟灭南宫。百里岚轩称帝,改国号百里,称开圣元年。定都京都。前朝长公主南宫清苑为皇后,统领六宫。 新皇登基三年整顿朝政,利民利国。平九州,定天下,万民朝拜。 自此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可野史却对南宫小公主褒贬不一。有人说她红颜祸水,引狼入室,一步步断送南宫国运。也有人说她是百里的国宝清灵玄花化身,自生来便是助百里复辟。 可再多的猜忌都在小公主尸身被盗后停止了流传。 新皇置小公主于千年冰棺之中,保存尸身,以求复活之法。却不料被奸人所盗,从此不知去向。有人看见皇帝抱着空无一人的冰馆独坐一夜,痴痴傻傻,时哭时笑。再见时却已是满头白发,触目惊心。 当晚,看管冰棺的侍从无一活口。那一夜宫中腥风血雨 他血染白发,像是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一路杀伐,直杀到皇后后宫门口,不管身后尸首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自此以后便大病不起,每至月圆心绞如刀割。 坊间传闻,是已死的小公主化作幽魂日日盘旋在新皇的身边诅咒新皇。可没人知道,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 世人皆说南宫一族痴人痴情。皇帝,太子,公主。三人皆是为爱付出生命。 一个为爱举全国之力灭百里。一个为爱宁愿坠崖而亡。一个为爱断送整个王朝。三人皆是痴傻,却又爱而不得,断送了整个生命,断送了王朝的命运…… 没有人能说的清新皇大婚当晚发生了什么。就连史官也无法记载那晚的情形。只有惨白的月色是那夜恐怖的存在。没人敢记得那夜的可怕,只感觉满天的飞雪迷了人眼,乱了人心…… 有的人光是遇见就花光了一辈子的运气。有的人莫过于徘徊在放与不放之间的那一段。真正决心放弃了,反而,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南泠儿在坠落城墙的那一刻,心中却只有释怀:百里岚轩,我决定放弃你了,我决定忘记你。决定用死来解脱自己。 第一百八十八章 重新开始 “溶儿,此去山高路远,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楚瑾折下一只桃花轻轻的递到女孩的手里。揉了揉她的青丝,心中断然是有万般不舍,也难以言说。 “放心吧,瑾哥哥。欣溶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让哥哥挂心。”她微微弗了下自己的身体行了宫礼,刻意的拉开了一点她于楚瑾之间的距离。 三年前,她初次醒来时周围一片冰雪。浑身上下到处冰凉,身体就像是被人插开重组一般,酸涩疼痛。 她什么也不记得,像失忆了一般。既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过往,只是后来听人说起,她乃当朝宰相之女名为欣溶,自小与陛下定有婚约。当日路遇山匪,为保清白跳下悬崖。后被国师所救,安置于九天玄冰洞中重塑骨血经脉。 每年的今日都是她与国师前往玄冰洞中疗伤的日子。年复一年,毫不动摇。 楚瑾看着小丫头退后一步的样子,心中略带失落。手指僵硬在半空中尴尬的垂下。 “陛下放心,臣定会好好照顾小姐,让她安然无恙的回来。”凌寒微微的鞠了一躬。看着楚瑾面色深不可测。 “嗯”男人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谦谦有礼的看着楚瑾回道:“那就有劳国师了。”他的眼神却一丝一毫的在欣溶的身上不肯离开。总觉得放松一刻,眼前的人儿就像风一般烟消云散。 启程那日,欣溶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上面。她轻柔的撩开帘子,看了眼楚瑾,像是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微微的露出点羞涩的意味。 “欣溶就要走了,瑾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语气淡淡的就像是茉莉般清幽的不带一丝甜腻。 楚瑾站在马车外面,他刚想伸出手来拉住她的小手,却不料女孩唰的一下合起了帘子,只留下马车远去的背影。 楚瑾的笑容立刻僵在原地。他看着走远的人群,心中不免泛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你还是没有忘掉他吗?即使我做了那么多” 一路上车马走走停停,到达冰池边已是一月之后。 “你对他为何如此冷漠?别忘了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凌寒带着她慢慢的走到九天玄冰池边看着那一池药水,脸上露出令人难以琢磨的表情。 “我相信时光,也相信缘分。缘来缘去,我自安然。可有时太过于期待,失望反而会更大。我不想情里待罪的羔羊,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你说是不是?”欣溶淡然一笑,像是看破红尘纷繁的仙人孑然于这纷繁的乱世。 凌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他细细地打量着女孩如画般的眉眼,如瓣般的嘴唇。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来:“你变了。” 此话一出引起了欣溶的一丝兴趣:“哦?听国师的意思,你我之前相识?那怎么从前没有听你说过?” 凌寒俊朗的脸上泛上了一丝细微的苦涩。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两下。 良久,万千的话语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抬起手来,抽出怀里的扇子,随意的扇了两下,略带潇洒的般的指了指池中的药水:“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想那么多只是徒增烦恼。不如现在好好的去泡个澡。” 欣溶歪头细想也挺有道理,于是褪去外衣,慢慢的走向汤药池中。 凌寒赶忙用扇子遮住眼睛背过身去:“我就同以前一样坐在旁边,你若有事或者是不舒服了立马叫我。” “嗯,多谢国师。”欣溶脸色微微潮红,她礼貌的点了点头,将整个身子净泡在水里。温暖的药水似绸带一般温润如玉般划过她的肌肤,滋养着她的骨骼。与这冰天雪地的九天玄冰不同,此时的她就像是置身于温暖的襁褓一样,舒服的让人浑身舒畅。 她自坠落悬崖后,全身的骨骼都被国师重组过一次。每到下雨下雪天身子骨都疼的如嗜血一般,奇痛难忍。只得每年靠着这药池一点一点的修复。 这时凌寒往旁边一瞥,看见他给她的玉佩正孤孤零零的躺在一边,顿时觉得一种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的挫败感。他小心翼翼的用扇子将玉坠勾起,背着身子递给欣溶,怒其不争的责怪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玉佩不要摘,不要摘!日日都要贴身携带。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可知它在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 “知道了。”欣溶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满脸通红的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来,接过玉佩挂在脖子上面。 原来听楚瑾说过,这玉佩是她坠崖之前就有的宝物。里面注入了一位神仙半生的修为。所以她坠崖未死就是因为里面的神力保护了她的七魂六魄不得已魂飞魄散。 她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捧在手里,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反嘴问道:“你说这玉佩到底是何人给的?听陛下说,那日就是它救了我一命。以至于我不会死透。” “我怎么知道?”凌寒有些僵硬的回她。 “你不是国师吗?算你不会?”欣溶有些好笑的问他。 “要不你就是江湖术士,招摇撞骗,哄的陛下团团转。” “本尊才不是什么江湖术士,本尊可是”凌寒眼咕噜一转,立马住嘴。他可是明明白白地记得原来他就是被小丫头炸出来过,可千万不能在同一个问题上犯两次错误。 “你可是什么?”欣溶立马提起了兴趣。她眯着眼睛悄咪咪的问起。 凌寒大念不好,心中一横,甩出一条白布轻轻的飘到了欣溶的眼上:“你话怎么这么多呢?刚刚治好了眼睛,嘴巴是不是也想治治?” 他想起自己拿出珍藏多年的桃花泪去换东海龙王宫里的万年蛟人泪来就是一阵心疼的抽搐。 1 她蹙紧眉头,不安分的眼睛在白布的遮盖下来回转动。这究竟是她的遐想,还是那段她早已忘却,却又不知道的秘密。 睡梦中她难受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男人带血的身子不断的在她的眼前闪现。像是阴魂不散一般,可怕的让人毛骨悚然。 “泠儿说好的一生一世,为何你要弃我而逃?”男人身着大红色的喜服,孑然的立在茫茫白雪中,孤独寂静。像是在谱写了一支悲壮的离歌,注定了它有去无回的结局。 欣溶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不敢接话,只感觉此刻的自己全身冰凉,像是在冰水中浸泡了一般抽不出一丝热味。 她慢慢的退着步伐,一点一点的退出男人的视线。心中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这不是她第一次梦见这个男人。但她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梦到这个男人。 突然,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像是发疯了一般朝她追来。 欣溶大惊! 她尖声叫起,拼命的扭头逃窜可却始终无法摆脱。男人清冷的气息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自己。 突然! 眼前一亮,罩在自己眼上的的白布顺势悄然而下。孤零的荡漾在水面之上,荡起片片涟漪,女孩刺痛的睁开眼睛良久才晃过神来。 她呆滞了半天。为何自己的心会如此的难过?就像是被人徒手撕开一般,生生碎裂。 她看着四周冰天雪地的九天玄冰洞,联系到刚刚梦中漫天纷飞的大雪,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我睡了多久?” 凌寒背着她,淡淡的来了一句:“也就两个时辰而已。”他摇了摇扇子怡然自得的变出一个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两口。 “我又做到那个梦了。”欣溶穿好外套默默的走到凌寒的面前:“你告诉我,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凌寒的眼神微微一怔。他端起茶杯掩住面庞小小的酌了一口。 “我怎么知道?”他刻意的咳嗽了一下。 “你知道的对不对!”欣溶一把抓住他端茶杯的手,狠狠的拉离脸旁:“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敢发誓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凌寒的手指不由得发僵,他捏着杯子的手一片发白。良久脸上露出了不符合他这个俊俏面庞因该有的声音。沧桑的像是看透红尘凡事一般:“人生短短几十年,何苦与执着这一件事。无所畏惧岂不是活的开心?” ”所以说他与我有关?”欣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与那个睡梦中的男人有关 “有没有缘,相不相识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承诺。缘起缘灭在这个世间自有因果。许是你前世的记忆带给你今生的苦恼”凌寒温柔的褪去抓住自己的那双小手,迎着阳光慢慢的走出九天玄冰洞中。 女孩看着那如莲般不染的凌寒,心头不禁更加的疑惑。既然是前世记忆为何今生会记起。她与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像是心头的一抹朱砂,怎么也挥之不去。 夜晚,九天玄冰洞外寒冷异常。天边的月色带着点清幽的凉意,让人有一种不由自主的疏离。凌寒起身燃起火堆,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沉沉睡去的小丫头,心中泛出一丝五味杂成的酸涩。 “参见上尊。”这时一道及其绚丽的星光夹杂着点点繁星坠落人间。司命带着满身清气缓缓地来到凌寒的身边。 他伸出左手,只见一道清幽的蓝光流出他的掌心慢慢的流淌到小丫头眉间。 “唔”欣溶小小的唤了一声,随后又陷入了沉睡中毫无知觉。 良久,司命喘着粗气缓缓地放下手来。他忍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吐出一口寒气:“小仙已经将她体内破碎的魂魄用灵力固化。只要每日再服下老君这特制的仙丹不出半年必能治愈她体能的魂魄。” 司命伸出手来,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瓶缓缓地悬在空中,慢慢的飘到了凌寒的掌中。 他拔开瓶盖,一颗散发着淡淡银光的药丸顺着男人的内里喂入小丫头的嘴中。霎时间,欣溶的体外如流星划过天际时发出的光芒,绚丽多彩。 良久,蓝光渐渐地隐去,司命站在一旁继续平静的说道:“天君恩准您下凡是要您在凡间只可守护她的生命,千万不可更改她的命格。她的命要她自己谱写,就连小仙也没有那个资格谱写。否则不但她会遭受天谴,就连您自己也要遭受到十三天的惩戒。您可万万不能破了这戒律。” “我知道。”凌寒的眼中放出一股凉意。他默默的抱起欣溶走向马车。 那日,当他知道小丫头跳下城楼了无生机时,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真是可笑,小丫头可是无尽海的清灵玄花幻化而成,本就继承了以前的神力。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呢? 可当楚瑾将自己私自盗出的尸体摆在他的眼前时他才明白,原来小丫头竟这么狠心的将自己的心口肉生生剜出。这份爱到底让她是有多么的绝望,以至于用死来献祭这份感情。 “上一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不论是谁,也别想伤你分毫!”凌寒牢牢地搂住小丫头的身体,源源不断的热量一点一滴的透过他的体温传递到她的身体,慢慢的融化着她冰冷的心。 到达楚国国都时已是春意阑珊时。春红谢了柳绿,鸳鸯在柳树成荫的湖水里欢快嬉戏。欣溶慢慢的走下马车。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早已让她身心疲惫,殷切的服侍反倒让她有些不适。 “溶儿。”楚瑾悄无声息的走向她的宫里。软榻上,那娇媚的人儿正半梦半醒的睡着。 旁边的侍女刚想跪拜,就让楚瑾做了个手势叫了出去。 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下,打量着小丫头那褪去稚气的面庞。心中不禁泛出一丝柔软。 两个月不见,恍如隔世。他心头日日思夜夜想,生怕他自己一个不留神他的女孩就像是断翅的纸鸢,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许是男人特有的气息触动到了欣溶的某个神经。 第一百九十章 朝拜 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下,打量着小丫头那褪去稚气的面庞。心中不禁泛出一丝柔软。 两个月不见,恍如隔世。他心头日日思夜夜想,生怕他自己一个不留神他的女孩就像是断翅的纸鸢,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许是男人特有的气息触动到了欣溶的某个神经。她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气,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陛下”欣溶怔了下神。她定了定眼睛半天才缓过神来:“陛下怎么来了?”她默默的退后了一点,刻意的与男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难道不能来吗?”楚瑾有些心痛的看着她,他从两月前就开始日日期盼,没想到今日却吃了个闭门羹。 “没有”女孩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别过头去。 “只是陛下突然前来,溶儿或多或少有些惊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感觉连说话的底气都不复存在。 楚瑾觉得心中酸涩无以复加,他忍住满满的失落良久才开口继续说话:“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瑾哥哥”她是唯一一个令他不自称朕的人。她是他唯一的特殊。 欣溶怔了一下,今日教导嬷嬷才教育她要在陛下面前尊卑有序别,千万不可直呼其名。若是现在这样无理岂不是犯了大忌? “欣溶不敢” “我说你可以你就是可以。” “”女孩抬起眼来一时间无言以对。 “瑾哥哥满意了?”她别别扭扭的叫了一嘴。真是怪自己以前多嘴,脑子一抽叫了句他瑾哥哥,这家伙似乎上了瘾。独独喜听她这样叫他。 “满意。”楚瑾昂起头来,女孩悦耳的声音像是春天里唱歌的夜莺,沁人心脾。 “过两日我要前去百里觐见。你在宫里好好的,我会让国师照看你的。” “去百里?”欣溶勾起一丝起兴趣:“听闻百里的京都是九州最繁华和热闹的地方,那儿的美食天下第一。云锦的款式和样式也是天下一绝,锻金工艺也是巧夺天工。”说这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朵美丽的祥云。 “溶儿喜欢?” “没有女子不喜欢好看的衣裳和好吃的东西吧。” 楚瑾的心中不禁有意思的发紧:“那回头等我回来,定带给你。” “可我想去那自己转转,溶儿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离开家呢。”她有点哭腔的看着男人,心中有些委屈。 “京都虽繁华却不安全,它怎么能比得上我们这儿?”楚瑾张口拒绝,他不允许小丫头胡乱冒险,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的打击。 “我只想去开开眼界原来我还是一只笼中鸟,没有自由没有未来。” 欣溶泄气的垂下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些话来,只感觉那些是自己本能,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她背对着男人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陛下不如先走吧,溶儿今日旅途劳累,恐怕是不能尽了陛下的兴致。”她一口一个陛下,一点一点的拉开与男人之间那微妙的距离。 楚瑾瞬间感觉一瓢凉水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透,就连心都冷的发颤。 “你就非得去吗?” 欣溶没有说话,她总感觉是一种特殊的使命在召唤着她去探究,无关美食,衣服与金钗。 “那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男人默默的攥紧拳头,看着那渐渐褪去稚气,显露女人魅力的女孩心中不禁有些发痒。 欣溶立马提起了兴趣,她故作沉静的问了一句:“什么?” “回来后和我成亲吧”他知道这件事小丫头已经逃避了三年,他自将她带到身边起的那一日就在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只可惜她每每都是逃避。 一次次的期望换来的都是一次次的失望,不过那又如何。他这些年来失望又少了么? “好。” 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室内的尴尬。就像是一阵风刮入凝固的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清甜。 “我答应你。”欣溶慢慢的回过头去,不像是以往的逃避,反而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成亲也好,不成亲也罢。所谓的不过都是一种生活方式罢了。他与她要说是有缘那也是必然存在,可要说是爱,她不知何为心动,何为心醉 启程的那一日,楚国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夹道欢送。看着一车车运送出城的货物,欣溶不由得有些愤愤不平。这些东西说实话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如今却要用它们去朝拜一个只能给他们带来威胁的男人,说多少有点像是不平等条约一样。 “不过是登基三年而已,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劳命伤财么?” 楚瑾叹出一口气来,自古以来弱国无外交,他们楚国亦然也是这样一个道理。这百年来,他们都被南宫王朝压制,好不容易到他父亲那一辈有要崛起的势力,却不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自己反而被交换去当了质子。他本来以为南宫的皇宫最终会是他暗无天日的牢笼,是他最后的坟墓。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小丫头是他暗淡无妄人生中以后的一抹阳光。照亮他前行的道路。尽管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百里皇帝勤政爱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他这几年新修水利,大赦天下,利国利民。百姓上下无不赞叹九州大陆上出了一位不可多得好君主。而我给他朝贡的东西也是他指定要的东西。不过是几车特色的大米。这东西要是百里皇帝觉得好就广泛的在民间种植以提高他们的口味和生活水平。” 说完,欣溶饿脸上挂上了意思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可从来没有听过一位君主可以这样的勤政为民。当真是这样的好? “你怎知他不是虚伪之人?” “我与他接触过。” 楚瑾停顿了一下。可他的脑海里却冒出了另一个不同的声音。 百里岚轩你再怎么的弥补,再怎么的受人赞扬,你也换回不了一个她,就算是你倾尽一生你也别想再得到她,哪怕是见上一面。 自你将她逼下悬崖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朝拜(二) 从春意阑珊时到初夏渐近时已过去许久。蝉鸣蛙叫在晚风的轻抚下愈加的清脆动耳。欣溶安静地躺在楚瑾的肩上。长途跋涉早已让她精疲力竭,此刻外面的繁华也勾起不了她一点点的兴致。 楚瑾的心猛然的揪到了一起。他撩开窗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巷心中不免有些感伤。少年的身上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那份怯懦,他不再是王宫中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也不再是那个吃别人剩饭剩菜的无用质子。他有他想守护的国家,他更有他想守护的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帝王毋庸置疑的霸气。 街巷上走过的路人无不侧头探看,富丽堂皇的马车在百里礼官的带领下一点一点地驶入京都中心。这段时日来往朝拜的附属小国数不胜数,街上的百姓也觉得习以为常,这样子的场景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常态。 马车轰隆的驶过街巷,楚国本就是周围附属小国,礼乐制度上自然不敢逾越宗主国的底线。 “这是到了么?”欣溶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从楚瑾的肩膀上睡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撩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的场景,一时间觉得有些心塞。这怎么就到了皇宫里面?她还没有好好的看一看京都的繁华。 她沉沉的放下窗帘,无趣的打了个哈气。 楚瑾坐在旁边脸色却是一片铁青。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素色的面纱牢牢地系在她的耳垂打了个漂亮的蝴蝶。 欣溶有些惊讶,她刚想撩起来就被旁边的一只大手牢牢的揽在怀里:“记住在百里的皇宫里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撩起面纱,就算是有人想要见你的真容你也丝毫不可动心。”男人语气认真,就像是临行前嘱托一般,心中发紧的很。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发的不能大意。 “为何?”小丫头扭头满脸不解。 “毕竟男女有别,你还尚未出阁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况且你是我的女人,要是他们将你这倾国倾城的容貌看去,我岂不是要怒发冲冠为红颜,杀他个血流成河。这些你因该是不想见吧?” “我好好带着便是”欣溶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她可从来么有想过楚瑾竟这样的欢喜她,稀罕她。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头皮发麻。这样一个翩翩公子,玉树凌风的男子倒真是想象不出他杀人如麻的样子。 晚风轻轻的拂过油绿的树叶,顺着月色倒影在地面上映出一幅幅颇为有趣的剪影。池塘边蝉叫绵绵,荷叶悠悠的的湖水上摇曳,带着花儿一起盛开在池塘的四周,泛起涔涔涟漪。 各国的使团都安排在宫中的西北侧作为休息的驿站。楚瑾从宣正宫觐见回来,看着池塘边仰望星空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浓浓的蜜意。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边,好像欣赏着一幅美景般。 他不知道这样恬静的日子还可以持续多久,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像梦一场 可若是梦,他愿意一辈子也不要醒来,他太想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哪怕马上就要像是镜花水月一般支离破碎。 “嗯?瑾哥哥?你回来了?”欣溶这时突然回过头来,她看着那个盯着她出神的男人不禁抿嘴一笑:“哥哥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嘴,我还以为你今夜被陛下留在宣正宫里受为难呢。” “陛下不会的。”男人拢了拢衣袖,清风顺着他的风儿萦绕在欣溶的周围,她依恋的往楚瑾的身边坐了点。一起抬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月色无言而笑。 在这个宫中她总觉得有一种特别的忧伤堵在她的心口久久不能释怀。像是一杯苦酒,灌入愁肠带着点人世间的沧桑。 楚瑾将她揽进怀里,就像是怀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不忍撒手。他看着她的侧颜,想起许久的往事。 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种夜是满天星的光景他与她第一次相见。有些时候记忆总是这样的深刻,明明那么微不足道,却又这样的刻骨铭心。 他慢慢的哼起歌谣,男人温柔的歌声像是一汪清泉,绵延悠长,又动听迷人。 游子路遥,心有泪。 常忆阿妈温柔乡。 不知脚下路千里, 只知泪痕流万丈。 红尘滚滚青石桥, 相思浓浓儿时情, 要问阿妈在何处, 梦里回忆梦里念…… 梦里回忆……梦里念…… 他的眼角却不由得泛起丝丝泪光,在池塘月色的反射下轮波流转。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被南宫独步刁难,没有人敢挺身而出。只有那个被蛇吓得不轻的小公主敢救他。他的温暖是从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 “你在哪学的?”欣溶仔细的听着,心头不由的有一些触动。她从来没有听过,可今日为何头一回听却觉得如熟悉? “一个笨笨的小丫头教的。”楚瑾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天边的月牙儿韵色正浓。 小丫头?哪个小丫头?欣溶的心中微微有一丝波澜。她可从未听过楚瑾有过什么红颜知己,这些年来他的身边也只有她一个。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 楚瑾回过神来,看着脸戴面纱,看不出丝毫表情的小丫头,不禁笑出声来:“溶儿是吃醋了么?” 欣溶有些无言。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帝王之家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细数后宫三千佳丽那更是数不胜数。 “溶儿不敢。”她默默的扭过头去。看着那一池莲花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天下怕是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同别的女子共享一个丈夫。 楚瑾坐在她的旁边仔细的打量着小丫头脸上细微的变化,心里却像是抹上蜜般,甜的生花:“此生值此你一人便让我三生有幸。旁人皆是浮云” 欣溶听闻脸上突然一红,她生来面子薄,别人说她两句她都能羞上半天更何况这样的话,她甩开手来,定定的站了起来:“糖衣炮弹。中听不中用” 楚瑾起身,乘着月色伸出手来,他轻轻的撩过小丫头的一缕青丝,温柔的攥进手中:“回去就嫁给我可好?”他的心紧紧的绷着,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下去。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在这儿一日他的心都不得安宁。 第一百九十二章 相逢不如偶遇(一) 楚瑾起身,乘着月色伸出手来,他轻轻的撩过小丫头的一缕青丝,温柔的攥进手中:“回去就嫁给我可好?”他的心紧紧的绷着,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下去。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在这儿一日他的心都不得安宁。 “再说。”小丫头却眼咕噜一转呲溜一下跑回了屋里,只剩下楚瑾一人孤孤零零地站在庭院里面独自伤神。 “你终究还是不肯接纳我,到底是因为他么” “娘娘。”侍女芍药匆匆的跑入南宫清苑的寝宫:“陛下在在宣正宫的偏殿等着您呢。 “知道了。”南宫清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厌恶。她对着镜子看着容颜渐老的面庞不禁心生烦闷。她于这个世间表面上是六宫之主,实则上则是一个在宫中枯坐可怜的等着夫君来的的女子。这浩大的皇宫在哪对她来说都不过是冷宫 她在脸上盖上了厚厚的粉,最后一抹腮红让她看上去有了一丝丝的气色。 “走吧。”百里岚轩连正眼也不愿看她,只是冷漠的问了一句,甩开袖子走向前面。 南宫清苑却心有不甘的拽住他的袖子脸上皱出一丝苦意:“你举暮血门全门杀的我烬天堂片甲不留,我可对你像你对我这般冷漠?” 百里岚轩心中却泛上一丝恶寒,他一把甩开南宫清苑的手,往前走去:“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答应过朕不伤她,可你做到了吗?”男人的脸上只剩下悔恨。他这一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相信了这个女人。 “可臣妾却从来没有害过你啊!臣妾之前给你的毒都是假的,我只不过想让陛下多看看我,哪怕是不要冷眼相对。”她的心中委屈的不能自己。她为了这个男人故意输了整个烬天堂,为的只不过让他心中好受罢了。 “可你最后还是伤害到了朕,让朕对你最后的怜悯也不复存在!”百里岚轩一刻也不想和她多说。 他不废她,也不理她。就这样将她放置于这浩大阴冷的后宫,让她感受到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与无边的寂寞。 这不是她一只想要的皇后之位么? 欣溶跟在楚瑾的身后,看着那高高的皇座心中却有一丝丝的怪异,为何这样的眼熟,就像是梦中看见过一般,深深的埋葬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挥之不去。 她戴着面纱,身着一身素色,似天上走下来的仙子,娇嫩柔弱。只是单单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就足以让人生魂颠倒,醉生梦死,美的足以让人窒息。 “瑾哥哥”小丫头忍不住拉住了旁边男人的大掌,她看着四周灼热的目光心里不禁有些胆怯。她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大阵仗,周身各国使臣和文武百官看着自己,心里更加别扭。 “别怕。”楚瑾紧紧的拉住小丫头的手攥紧袖口里的大掌,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量,让她的心得以慰藉。 “嗯”欣溶惨白的小脸渐渐泛上一点血色。 这时她抬头看着高台上坐在皇座上的男人,心中有一丝怪异。 为何会这样的眼熟?他的眉眼,他的轮廓,就连他的神态都如此的熟悉。她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脑海里冒出无数的疑惑。她看着百里岚轩满头的银发,心中更加的酸涩。 听闻百里的皇帝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夜白头,却终究是连尸首也没能守住。如今看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经受了多大的痛苦,当真是痴情人。 “瑾哥哥,你说陛下白头是为了那个前朝的小公主么?” 楚瑾的脑海里却嗡的一下一闪而过,他浑身僵硬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瑾哥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瑾哥哥?” 良久欣溶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才唤起男人的神来。 男人像是掉魂般的看着小丫头,浑身冰凉:“我不太清楚” “可你不是原来在前朝当过质子么,为何会不认识那个小公主?” “我们并不熟,没打过什么交集”小丫头的话像回声游荡一般,楚瑾觉得脑袋蒙蒙的小丫头的话也想流水一般划过他的脑袋。他生怕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做的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他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心中却乱成一团。 他费劲心思封住她的记忆,为的不是让她重新记起。这次带她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陛下,我等听闻百里擅长音律,不知今日外臣带来的伶人可否惊艳四座?”这时一个颇有书墨气质男人款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哦?当真如此?那朕还当真想要听上一听。”百里岚轩看着下面的男子提起一点兴致。 这时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扭着身子款款的向大家走来。她面色姣好一身素衣,仙气飘飘的坐落在众人之间。微微含笑的眼眉像是一湾柳叶如诗如画。 欣溶看着那大殿中央的女子倒是与自己颇有三分相似。她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自己,心中更加怪异。 在场的前朝百官就像是见到鬼般立马鸦雀无声。 “大胆!你不知陛下不喜琵琶吗?可是故意的?”一个身着黑色武官朝服的男子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自三年前陛下就下旨烧掉所有的琵琶,任何人都不可再学习,哪怕是“琵琶”二字在现在也算是一种禁忌。 那男子却不紧不慢的鞠了一躬:“我本蛮夷小地,自然是不知道宗主大国的命令,今日之失还望陛下赎罪,只是这曲子倒是可惜了……” 那武官简直就要上去打人,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陛下的脸色都这样铁青了还看不出来?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就像是火药库里的火药一触即燃。两边的人群剑拔弩张。那国使臣也毫不示弱,他本就是国力强盛。若不是那日战场他国的一员大将生病染疾,怕也不会输了这一场至关重要的战争。 百里岚轩没有在乎大殿中情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中央那吓的颤抖的女子,心头却猛地一怔。这样的像,眉眼鼻骨,轮廓五官就连身形也这样的相像。 “你叫什么名字?”这时百里岚轩忍着心头的苦涩,淡淡问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一) “你叫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就算是问了,怕的也是一场空。红尘三千世,终究是没了你的影子,就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肯留于我…… “小女……名玉棠,无家……无姓……”那女子口吻淡淡的,她看着上面苍颜白发的百里岚轩,心神一抖。世人皆说,百里的皇帝容貌宛如嫡仙,却偏偏生了一头白发。有人说他是忙于朝政,为国为民。也有人说他是思念成疾,一夜白发。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标准。如今看他的面相倒是有几分看透人世的苍凉。 “既你抱着琵琶,那就弹一曲吧……朕也是许久没有听过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是露出来一点笑意。他不愿接受她走的事实,可终究是人走茶凉,人去楼空…… 做过的错事,走过的岔路,也挽回不了一个她。享无边的权利,却拥无尽的寂寞…… 玉棠小心的行了个礼,她芊芊素手,灵动的在琵琶上面划弹了一下。潺潺流水般的曲调如泉水叮咚划过人心。带着玉盘落珠般的清冷,纷乱却又不带半丝噪杂。 一段再熟悉不过的旋律响彻整个大殿。 这是小公主生前最喜的曲子春江花月夜…… 那年一曲天外之音名震九州,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天下第一才女,九州第一美人。当年小公主是那样风光无限,是那样的天真烂漫。她笑魇如花的表情就像是三月天里最美的桃花引起片片惊鸿。雁过留声春风拂过青丝,可最终却沉寂了情思…… 满场鸦雀无声…… 百里岚轩全身僵硬,他的眼睛极尽撕裂,声声音律就像是毒药一般侵入他心。 为何要这样揭开他的伤疤,他就像是一个打开遮羞布的女子,无地自容。无数的记忆像潮水般疯狂的涌来。 他曾试图寻找天下灵药忘掉这段痛苦的记忆。 可他还是犹豫了,他不舍,更不愿。他不怕红颜苍老,也不怕时光流逝,他就怕记忆错乱了他对她的思念。 泪水渐渐的模糊了男人的眼睛,像是闪耀夺目的宝石潸然而下。 整个大殿,无人再敢说话,就像死寂了一般连呼吸声也历历在耳…… 他们看着高台上泪如雨下的陛下心惊胆战…… 欣溶看着大殿中央表演的女子却不知心脏为何这样的痛,像是被尖刃刺穿了一般,生生的渗出血来。为何这样的熟悉?就像是灵魂深处的呐喊,一点一点的撕开她的心。 她细细的听着,良久却觉得有些不对,这段明明不是这个样子,这个叫玉棠的女子分明是弹错了。 她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走到那女子的面前,温声温语:“玉棠小姐,这段曲子怕是有出入吧……” “什么?”玉棠明显怔住。她勤学苦练春江花月夜怎会有错? “溶儿!”这时楚瑾才反应过来,他心中一凉,看着百里岚轩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浑身是汗。 “楚国公,你这是如何?”那国使臣脸色骤然一黑,他精心准备的美女可不是任由这个小丫头捣乱。 “失礼。”楚瑾走上前来,一把将小丫头拉到身后,看着高台上的百里岚轩额角流下一滴冷汗:“这是臣的未婚妻子。年纪小,又没见过世面。刚刚莽撞还望陛下恕罪”他不能放任小丫头胡作非为,他惹不起,但他得躲的起。 “明明是她弹的不对,我何错之有?”女孩此话脱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勇气。看着那个与自己三分相似的面庞心中却有一丝丝的不爽。 “你说她弹的不对?”百里岚轩眼看她的眼神却有一丝丝的怪异。他紧紧的盯着下面两个女人容貌竟有三分相似。 欣溶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头一回听到这男人的声音却觉得刻骨铭心般的锥心刺痛。她迷迷糊糊的张开嘴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说了句“是”。 就走过去接过玉棠手里的琵琶。 她端正的坐下,半遮琵琶半遮面的柔弱感带着女性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晚风轻拂带着幽幽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十指飞速的在丝弦中缠绕流动,像绸缎一般丝滑萦绕,如逐日鸟飞过九州玄天留下片片惊鸿。 众人屏住呼吸,他们看着高台上面色苍白的陛下,心中一僵。这曲子忽如上天入地青龙一般掀起波澜壮阔的万里江涛,直达九霄云外的天际,一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浩瀚无垠。丝丝弦弦的萦绕住听众的心中的那一方乐土。祥云瑞气,彩丝飞旋,凤凰齐飞,铺天盖地呼啸而过。奏乐之人却依旧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的弹奏着天人之乐…… 一曲完毕,高朋满座下鸦雀无声。像是着魔了一般呆愣的看着欣溶。 女孩放下琵琶,她看着上面脸色苍白的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他怎么这样的看着自己。莫不是他不喜欢这版曲调? 只见男子颤抖的嘴唇在白发的浸染下更加沧桑。 “泠儿……”百里岚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来的,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抽空了一般。为何他弹的这支曲子会如此的神似,为什么他的心会疼的如此撕心裂肺。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尽量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忍住泪水强行的看向她去。 “陛下……这样不大好吧……”楚瑾心中大惊,一把挡在小丫头的面前忙忙推笑:“这是臣未过门的妻子,陛下这般唐突怕是不好吧……” 四座之下窃窃私语。坊间传闻陛下为了那个已死的小公主一夜白头,如今看来是真的…… “朕再问你一遍,她叫什么名字?”这时,一个帝王的声音就像是山寺里轰鸣的钟声,威严传响。 “她叫欣溶……”楚瑾默默的抓紧袖子底下小手,紧紧的攥在掌心:“还请陛下自重!” 他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失误,就算是今日死无全尸,也不允许她再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停留片刻。 “她都走了这么久了,陛下何必还这样执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二) 一曲完毕,高朋满座下鸦雀无声。像是着魔了一般呆愣的看着欣溶。 女孩放下琵琶,她看着上面脸色苍白的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他怎么这样的看着自己。莫不是他不喜欢这版曲调? 只见男子颤抖的嘴唇在白发的浸染下更加沧桑。 “泠儿……”百里岚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来的,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抽空了一般。为何他弹的这支曲子会如此的神似,为什么他的心会疼的如此撕心裂肺。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尽量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忍住泪水强行的看向她去。 “陛下……这样不大好吧……”楚瑾心中大惊,一把挡在小丫头的面前忙忙推笑:“这是臣未过门的妻子,陛下这般唐突怕是不好吧……” 四座之下窃窃私语。坊间传闻陛下为了那个已死的小公主一夜白头,如今看来是真的…… “朕再问你一遍,她叫什么名字?”这时,一个帝王的声音就像是山寺里轰鸣的钟声,威严传响。 “她叫欣溶……”楚瑾默默的抓紧袖子底下小手,紧紧的攥在掌心:“还请陛下自重!” 他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失误,就算是今日死无全尸,也不允许她再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停留片刻。 “她都走了这么久了,陛下何必还这样执着?” 楚瑾没有半丝怯懦,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南宫皇宫里的柔弱的质子看人脸色,就连自己喜欢的,想保护的也没有能力。 现在的他是楚国的国君,是一国之主,更是她的港湾。 此刻大殿上的不是君臣,而是两个杀红眼的男人,势均力敌,各不退让。 百里岚轩拼命的忍住满满的杀意,他克制住即将月圆带来的噬心之苦,默默的咽下一口血来。掌中横生一道强劲的内力。 大殿内一时间狂风大作。欣溶的面纱顺着狂风被猛地撩起。她尖声大叫,从未想到眼前这个白发似雪儒雅随和的男人竟然是这般霸厉。殿内窗纱飞舞,金银杯盏乱作一团。 楚瑾大惊扭过身来一把将小丫头揽在怀里,宽大的斗篷牢牢的盖住娇小的她。紧紧的锁在身边系好面纱。 “陛下想要杀人不成!她是臣的妻子!”楚瑾勃然大怒,他竟没想到百里岚轩竟然这般不顾脸面。 “陛下!”南宫清苑浑身发麻,她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逆鳞:“还不快点下去!”她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赶紧退下。 楚瑾戒备的看了一眼,他刚想带着欣溶抽身。却不料男人的大掌一把拉住了小丫头的手腕牢牢的扣在掌心:“泠儿……别走……”他眼睛通红,就像是鸢尾花后面的末梢,殷红的让人心疼。 欣溶浑身一僵,男人滚烫的大掌就像是烙印般烙的她娇嫩的肌肤生疼。 她想抽出胳膊,却不料一点点也动弹不了。 “陛……陛下……”她疼得直皱眉头。 可男人的力气大的出奇,竟生生的要将她捏碎。 四周没有人敢吱声,就连呼吸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若是她就取下面纱……”他是九五至尊却不料在她的面前卑微至极。 他是这个世上最有权利的人,却偏偏连她一个尸体也守护不好。什么鳏寡孤独,什么六宫无妃,什么断子绝孙。这都是他该受的罪…… 此刻的他丝毫不像一个帝王,眼下的只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在苦苦哀求…… 欣溶深吸一口气来,看了眼对面的楚瑾,却见男人的面庞骤然便僵,就连最后一丝笑意也变得如此牵强。 “没事的哥哥。”她安慰的拍了拍楚瑾的肩膀脸上流出安慰的笑意。 白净的小手轻柔的解开面纱,周围的一切都屏住了呼吸。 到底是还是不是,一切都在现在揭晓…… “陛下?”欣溶在男人的面前晃了晃手,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呆滞?像是失望,又像是叹息。不过好在哥哥机智,临走前让她戴了国师特地为她做的假面,要不陛下看见她原来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怕不是要强取豪夺了。 百里岚轩的心就像是巨石一般沉入谷底。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她死了…… 像一阵风儿一般走的毫无踪迹,就连尸首也不肯留给自己。 南泠儿:“你明日可否早些来?” 洛岚轩:“为何要早些,可有何缘故?” 南泠儿:“没什么缘故,只是见你生的好看,闻着香甜,我便心生欢喜,你若多来一时,我便多欢喜一时” 洛岚轩:“你别说了………明日我早些来便是……” 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可心中的人儿却等不回她的归途…… 此刻,百里岚轩的内心就像是死了一般,为什么自己总是对她惜字如金,为什么自己总对她冷言冷语。 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逼的她生无可恋。 世人皆说若是曼珠沙华若是花叶相见,便是情人归来时。这三年他在宫中种满了曼珠沙华。他明明知道花叶永不相见,却依旧执着的等待。 执着的等着那个不回家的幽魂…… 佛经上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你是白色无根莲, 我是红色彼岸花。 你苍白如雪, 我妖艳似血。 你落落于天山镜池水云云, 我落寞于幽冥黄泉路慢慢…… 他曾经觉得此曲甚是悲凉,现如今不曾想到倒是更爱这首曲子。像是从这里漫开一条血色的路来,延遍忘川,通向黄泉。带着些许苍凉,些许惆怅,但更多的是前尘忘尽的释然。听到有莫名的感动,像身在那片红得妖异的花海里的离歌…… 他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她,这个世间再多的簇拥,再多的权利在他的身边都觉得不过须臾。 他没了她不过是一个没有一切的穷人,贫瘠的只剩下空虚的权利。 他连她的尸体都不陪拥有,他复活不了她了…… 我是你头顶的云, 是你耳畔的风, 是你涉过潮来潮去, 是你眼中烂漫山花, 亦是你行过的万里山河, 此刻,我亦在你的眼中, 你亲手所植八百里曼殊沙华, 每一株都是我……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三) “燃风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了吗?”南宫清苑气的双唇颤抖,她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扭曲的脸颊,心里不禁更加烦闷。 “回公主。查到了”燃风看着那个佝偻着身子的女人心里不禁发酸。他的印象中,公主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的!”南宫清苑面色狰狞。 “属下刚刚查到,此女子姓阮,名欣溶。是楚国当朝宰相阮大人之女,与楚王定有婚约。听闻三年前坠下山崖从那以后便失去了记忆至今一直养在楚王的王宫里养病” “三年前”南宫清苑的心猛然缩紧,那个噩梦般的三年前,是她一辈子心头也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 三年都是三年时间也太过于巧合了 她看着铜镜里那个生出皱纹的脸颊,愤怒的尖声鬼叫。 自己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一点一点的吸食着她体内的精气。她若是再不找到死丫头的心脏,怕是会被体内这个灵魂吸干。 长臂一挥,桌上的胭脂水粉噼里啪啦的掉下桌面,器皿破碎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 她这些年来一直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忍受着丈夫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 不! 她才是百里最尊贵的女人!她不允许仍和人来和她抢,不论是不爱她的男人,还是这个寂寞空虚的皇后之位。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拱手相让。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欣溶姑娘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今儿就早点睡吧,明个还有路要赶。”侍女默默地来到小女孩的身边温声提醒。 小丫头停下笔来,看着自己那鬼画符般歪七扭八的字体心中不胜烦闷。说来也是奇怪,前两日她在大殿上鬼使神差的弹了一曲连自己也从未听过的“春江花月夜”。百里的陛下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透她的灵魂一般,眼角始终是红彤彤的,就连她平时擦胭脂水粉是也没有他这般红过。皇宫里的人看她也避之不及,就是生怕沾染上瘟疫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除了景平宫一个叫洛晴雪的姑娘。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人儿,就像是出水的芙蓉,在花团的簇拥下明艳娇嫩。 她娇柔的脸上,灵动的眼睛就像小鹿般圆咕隆咚水汪汪的,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心疼感。唯一的缺点就是傻乎乎的,脑子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时而糊涂,时而又清醒。手里总是拿着一个大红色的鸳鸯腰带向她炫耀。 她说那是她为她的心上人绣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心上什么时候回来只告诉了她过了冬季到那桃花盛开的季节就是他骑马回来的日子 可是宫中自三年前就再也没有桃花,只剩下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妖艳且孤独的盛开。 她问哥哥,她的心上人何时才来?为何宫里的桃花再也不开了 哥哥说宫里再也不会有桃花了 她的心上人也不会回来了 她说哥哥骗人,明明说好了桃花开了就会回来,她不信她的心上人会毁约! 她就这样等啊等,等过了秋,迎来了冬。好不容易等到了春,却还是不见她的心上人归 欣溶就这样静静地蹲在泪雨滂沱的晴雪旁边,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她知道,百里皇帝的意思,她的心上人再也回不来了,宫中的桃花也再也不会盛开,她的心也早已死去 烛光中,欣溶觉得心闷闷的,不论是她在这皇宫中,还是前几日看见的洛晴雪。都像是堵住的一块巨石般压得她无法喘息。为什么自住在这皇宫一日她的心就难受一日。 还是瑾哥哥心疼她,明日就要她启程回去。她怕自己一日在这一日就心神不得安宁。 这时门外侍女迈着小碎步匆匆跑来,她行色匆匆的附在自己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皇后娘娘来了?”欣溶大惊失色。她印象中这个皇后总是脸色阴郁,不苟言笑。看她一眼都像是要将人的灵魂生生剜去,不知她今日来所为何事?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大殿中央,看着那个身着血色宫装,脸上雍容华贵的女子不禁心头一怔,默默的行了个礼:“参见皇后娘娘。” 那女子却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味,她看着欣溶的眼神仿佛就是要生生刺穿一样令人浑身发麻。 “把面纱摘了!” 小丫头心里一怔,今日她没有将假面戴上,若是贸然将面纱揭了下来怕是要负了哥哥的诺言。 “恕我不能。”她同样倔强的昂起头来,她答应过哥哥就绝对不会食言,不论对面是神还是魔,是鬼还是人! “你既不愿意,那也休怪本宫无理!”南宫清苑还从未见过这样对她无理之人,真是岂有此理!她大掌一挥,一股凌厉的掌风瞬间扑面而来。 脸上的白纱就像是随风飘零的青丝伴着风儿孤寂的摇曳。 万籁俱寂,南宫清苑呆愣的站在原地,她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颊全身冷的透不过一丝热味…… 她回来了…… 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她无数次幻想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异想。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就算是十三天上的神也有轮回,也有转世…… 为何只有她不死!不灭! “你为什么要回来!”女人毫无母仪天下的风范,在她眼前的只有一个毫无仪态的泼妇,在哪里站街大骂! 她双手死死地抓住小丫头的肩膀死命的摇晃:“南泠儿你若是恨我你大可杀了我!你为什么要悄无声息的回来!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欣溶一脸懵逼的看着她,身子被剧烈的摇晃,疼得她简直要骨肉分离。 “皇……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她一脸无辜得看着她,只觉得脑袋疼得要裂开一般。她失去了十五年的记忆,她记得的只有这三年的记忆。什么南泠儿,什么夺走她的一切?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她强忍着疼痛的脑子,可撕裂却依旧源源不断的袭击者着她的记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四) 万籁俱寂,南宫清苑呆愣的站在原地,她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颊全身冷的透不过一丝热味…… 她回来了…… 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她无数次幻想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异想。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就算是十三天上的神也有轮回,也有转世…… 为何只有她不死!不灭! “你为什么要回来!”女人毫无母仪天下的风范,在她眼前的只有一个毫无仪态的泼妇,在哪里站街大骂! 她双手死死地抓住小丫头的肩膀死命的摇晃:“南泠儿你若是恨我你大可杀了我!你为什么要悄无声息的回来!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欣溶一脸懵逼的看着她,身子被剧烈的摇晃,疼得她简直要骨肉分离。 “皇……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只觉得脑袋疼得要裂开一般。她失去了十五年的记忆,她记得的只有这三年的记忆。什么南泠儿,什么夺走她的一切?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她强忍着疼痛的脑子,可撕裂却依旧源源不断的袭击者着她的记忆。 “你不记得了……”突然南宫清苑猛地停歇了下来,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 欣溶满脸复杂的看着面色狰狞的女人,心里却像霹雳闪过电闪雷鸣。 南宫清苑的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仰天大笑,就像是入魔一般,疯癫的让人害怕:“哈哈哈哈,真是老天祝我。” “你既然不记得了,那本宫何不助人为乐帮你一把?”她要她死,她要她再一次亲手死在那个男人手里! 与其她一个人活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不如让那个令她一辈子痛苦的男人也活在永失所爱的痛苦中孤独终老…… 这些年来她早已看透人生,无论她再怎么的努力,她还是走不进那个男人的心,就连半丝位置都没有。他的心早已是那个女人满满占据…… 现在与其要这个没有爱,又寂寞空虚的皇后之位,不如自己当上皇帝岂不是更让人解恨!她也要百里岚轩感受这种自尊被人践踏在脚下的滋味。 她的手上突然燃起一股诡异的幽紫色鬼火,就像是地狱底下索命的无常,在月色的称托下阴森寒冷…… “你……你要做什么吗?”欣溶害怕的退后着,她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南宫清苑心中不禁怕的打颤。 “让你想起那些遗忘的记忆,让你也感受着本宫同样的痛苦!”突然,鬼火就像活了一般嘶溜一下窜进欣溶的脑海里。 女孩猛地退后了几步,身子笔挺的撞在柱子上面,瞬间疼得她龇牙咧嘴。 此刻,记忆像潮水一般拼命的涌来。像琉璃的碎片一般飞驰进她的脑海。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拼命的侵蚀着她的大脑。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痛苦,绝望深深的滋生在自己的心中,任她怎么甩也无法摆脱…… 漆黑的夜幕暗无星辰,只有打更的钟声不绝于耳…… 原来梦中那个一直出现的人叫洛岚轩…… 原来她忘掉的是这些记忆…… 什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全部都是谎言…… “泠儿你可愿嫁我……” “我愿意……” “你当真愿意?” “是……” 她的大婚,她的十里红妆,在男人的眼里不过是利益的交换。 醉蝶花海的承诺只是她作茧自缚的坟墓…… 她千里奔袭救他于危难之间,换来的却只有他更深的背叛。 洛岚轩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他竟这样的讨厌自己,讨厌到连琵琶也不可存在于九州大陆之中,那首春江花月夜更是被他列为禁曲。 她以为的真心在男人的眼里不过是垃圾……不过是累赘…… 不过是脚下的玩物…… 她的眼角不知从什么时候流下血来,凄厉的就像夜风中萧索的落叶,可怕的让人心惊胆战…… “恨他吗?”南宫清苑阴森森的站在一旁,她看着女孩绝望的模样,心中却无比舒爽。 她从前怀里掏出刀来塞在女孩的手里。鬼魅的声音就像是夜空里的呢喃:“杀了他,杀了他就可以结束所有的痛苦……杀了他……你就可以摆脱一切……” 南泠儿就像中魔一般,脑子里只有三个字。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她的脑袋空空一片,所有的回忆都像是今生最痛苦的折磨,一点一滴的侵蚀着她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痛苦的总是自己…… 为什么恶人却依旧逍遥自在…… 为什么…… 一路上她踉踉跄跄,她不知道自己一路怎么走来,只感觉风儿在她的耳边盘旋,沙儿在她的耳边呐喊。痛苦绝望像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她的嘴里哼着歌儿…… 听者哭泣,看着流泪…… 你是白色无根莲, 我是红色彼岸花。 你苍白如雪, 我妖艳似血。 你落落于天山镜池水云云, 我落寞于幽冥黄泉路慢慢…… 我是你头顶的云, 是你耳畔的风, 是你涉过潮来潮去, 是你眼中烂漫山花, 亦是你行过的万里山河, 此刻,我亦在你的眼中, 你亲手所植八百里曼殊沙华, 每一株都是我…… 她看着满园的曼珠沙华,眼泪不由得噗呲落下…… 彼岸花开,千年不落,彼岸花落,千年不开,彼岸叶生,千年不落,彼岸叶落,千年不生。花开叶落无双生,相思相念永不负。 洛岚轩你何必这么虚伪…… 你这曼珠沙华又是种给谁看?种给你那不安得灵魂,还是亏欠我的那份心…… 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不论是花开一千年,还是花落一千,我都不想与你相见…… 她的黄泉,永远不是他的碧落…… 她的彼岸,永远不是他的归途…… 蝶恋花,彼岸花。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尘世忍离谁再念?黄泉一路凝泪眼。叶落花开花独艳,世世轮回,花叶空悲恋。莫叹人间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五) 流樱宫内一片寂静,静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是石子落入潭水之中泛不起一丝波澜 晚风带着丝丝冷意拂过青丝,寂寥中参杂着满满的萧索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百里岚轩满头白发,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色,嘴角泛上一丝苦意。经年又几月,花开了花败,花落了人走。四季更迭却等不来她一个背影 他每每回想那句诛心之言就觉得心都渗出血来。 南泠儿你当真是连尸首也不肯留予我做个念想。黄泉碧落永不相见,你做到了 苇帘轻抚,烛影摇曳,有风吹起朦胧的纱帐像是她悄悄来过,可撩开帘子却什么也不复存在 他静静从怀里掏出那个被他反反复复修补过千遍万遍的玉簪,眼中不禁有晶莹的珠光闪过,在月的浸染下多了几分憔悴。树欲动而风不止,风欲动而心不止。他的心却为她永远的死了 死在那个漫天飞雪的夜里 死在那个心碎山崩的血里 他看着桌子上的粥羹杯盏,岑亮崭新如故,连一丝灰尘也不复存在。这些年来他日日叫人打理,就怕她回时找不到来时的路,就怕她嫌弃不愿归来。 可惜他知道,就算他打扫得再干净,他心中的那个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一只白肥的小猫从男人的背后舔着爪子优雅走出。看看这男人那俊俏的脸庞不禁喵喵直叫。 男人那许久未见笑意的脸颊渐渐开出花来,他弯下身子轻柔的搂在怀里:”小花儿你也想她了么?“ 小花儿在他的怀里蹭了两下,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翻个身继续睡觉。百里岚轩看着怀里那一团毛绒的雪球心里的坚冰不禁融化开来。 突然,小花儿朝着门口叫了两声,跐溜一下窜出男人的怀中跑向门外。 “小花儿!”男人心中大惊。 “嗖”的一下,一道凌烈的刀锋擦着他的耳朵凌空而去。男人猛的退后两步。他站稳脚跟,大掌一出!直挺挺的打在女人的胸口。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瞬间喷涌而出 面纱顺着风儿随处摇曳,漏出那惊鸿一瞥 这一刻,世界停止了运作,只有落叶打在两人的身上寒凉无比 “泠儿”这时,男人睁大了眼睛目龇尽裂。他的心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这世间上下惟余茫茫,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小丫头看着男人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她横出刀来举在自己的面前,眼中一点一点流出血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会这么的痛,就像是被活生生的撕裂一般。 “别过来”她颤抖着声音,字字句句诛杀人心,轻的就像风拂过一般一吹即散。这些年来她走过错的路太多了,这一次她要狠心一回。 男人却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般怜惜的将她簇拥如怀。瞬间那股熟悉的清冷气息深深的掩盖住小丫头身上的血腥。 “泠儿……泠儿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那日在大殿上演奏春江花月夜的人是你。” 男人颤抖着手慌乱的从怀中掏出玉簪递到她的手心:“你看,上次你不小心摔断了,我又补好了。你看是不是和新的一样……” 他声音卑微的就像是谷底的尘埃,听不出一丝帝王的威严。 小丫头看着他手上那残破的玉簪,心中猛地一痛,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你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她素手愤恨一挥,原本勉强补好的玉簪,就像是支离破碎的琉璃,孤寂的躺在地上,任人践踏。 原来有些东西再怎么补也补不成原来的样子,就像是破碎的心再也补不成一个完整的它来…… 百里岚轩沉默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良久眼眶里流出晶莹的泪珠。他默默的蹲了下去,可泪珠却还是啪嗒啪嗒的滴到地上。他像拾起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拾在掌心。 “你恨我,对吧?”男人强忍着痛苦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不害怕小丫头的刀子,因为他早已千疮百孔。 “我只想忘了你”女孩戒备的看着他,可握着刀刃的手却不停的颤抖。 男人怔了一下,良久才张开嘴来。 “好”他声音就像卡在喉咙里,酸楚的让他心如刀割。 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是他作茧自缚,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不,他的命早该死在她的手上。 女孩诧异,她没想到男人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自己。 “你以为我是那个心软的南泠儿不会杀你?”女孩冷笑:“南泠儿早就死了,死在了那个对你心如死灰的夜晚。现在,世上只有一个薄情寡义的阮欣溶。” 南泠儿,那个伴随了她一生的名字,却被她自己亲手埋葬。 “既然你的痛苦来源于我,那就用你的手亲手了结我吧。”男人一步步的走近,他张开双臂等待着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他不愿看着她先离去,他不想再孤孤零零的一个人存留在这尘世。 小丫头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只要杀了他你的痛苦就会结束,你的人生就会重新开始,你还在犹豫什么? 可她想要捅上去的那一刹那,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蜷缩。她的心为何这样的疼,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渗出血来。 血泪一点点的划下面庞,就像是严寒天盛开的梅花,摇曳绽放。 突然男人狠狠的撞上了她的刀口,鲜血的温热像喷泉一样洒在小丫头的手上。 这一刻,世界静止了。 风不动,草不动,就连蝉也不动了……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撞上刀口的胸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哑口无言的手足无措,她从来不知道这一刻竟这样得痛。 看着男人倒下的身子,她手里的刀“哐嘡”一下落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拼命的堵住那冒着鲜血的胸口,泪如雨下。 “你怎么这么傻!”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傻的人。 “为你,我心甘情愿……”男人的伤口鲜血淋漓,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苦。 他终于看到她为他哭,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六)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撞上刀口的胸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哑口无言的手足无措,她从来不知道这一刻竟这样的痛。 看着男人倒下的身子,她手里的刀“哐嘡”一下落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拼命的堵住那冒着鲜血的胸口,泪如雨下。 “你怎么这么傻!”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傻的人。 “为你,我心甘情愿……”男人的伤口鲜血淋漓,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苦。 他终于看到她为他哭,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他吃力的抬起手来,小心翼翼的擦掉小丫头眼角的一滴血泪。 印象中的她是那样的灿烂,就像是三月里的暖阳,舒适宜人。不论是初次见面,还是往后的日子所有的困苦,她都没有号啕大哭。现如今怎么能为了他这样一个不值得人痛哭流涕? “乖,我们不哭……” 此句一出,小丫头的眼泪更是像脱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坠落地面留下小小的水韵。 “你……不要说……不要说了……我来给你疗伤……”她举起匕首来想要割出血口。 却不料男人一把摁住了她的手。男人掌心凉的像冬天里的寒冰,酷暑七月天也感受不到半丝暖意。若说他是冰,那小丫头就是那暖阳。他注定会被她融化,就像飞蛾注定扑向那温暖的烛火,化作尘……化作土…… 此刻,鲜血洇洇止不住的往外流淌。男人去丝毫不去理会,只是静静的感受着那股酸涩 原来那日她竟这样的痛,剜心原来是这番滋味…… “你这样会死的!”小丫头看着他神色淡然的模样,自己却心率焦躁:“你我之间尘归尘,路归路,过了今日以后便不会再寻你仇了……” “不……”岂料男人狠狠的将嘴里的血又咽了回去。可上涌的血水却越来越多,就像失控的浪儿一般,一波一波的流淌到小丫头的掌心。 他本想好好说话,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不由的又哽咽起来。 “泠儿……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 小丫头看着他嘴角渗出血的模样,心里却像是刀绞一般,疼得让人不禁抽搐。她没有说话,只是慌乱的抹去他嘴角的血水,抽出刀来将自己血一滴一滴的浇灌在他的伤口之上。 “你不要再说了!”她颤抖着手将他搂在怀里。 她承认,从前的南泠儿是爱过他的。可后来的阮欣溶却是那个想要他死的人。可如今他要死了,为什么自己却又痛不欲生…… “我告诉你洛岚轩,你若是死了,我定将你挫骨扬灰,然后将你那染满无辜鲜血的身子洒满大江大海。让你那七魂六魄永世不可入六界轮回!” “好……”男人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却是开花来。这些年来他日日在宫中种满曼珠沙华。只为的那句花叶相见时,便是情人回来时。如今曼珠沙华依旧花叶不相见,而他的心上人却已回到他身边…… “那夜之前……我从来不知你是清灵玄花……” 他认识她之前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他认识她之后才知道原来光明是这样的温暖。就像是三月的桃花,六月的骄阳,九月的红叶,十二月的白雪。让他知道,原来四季更迭不是单单只有一个冬季,原来它可以有这么美的色彩…… 不过这一切都将结束,不论是死在小丫头的手里,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反正他也将命不久矣…… “醉蝶花海的承诺你可记得……” 什么?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醉蝶花海,她知道那日两人定情,却丝毫不记得有什么承诺…… “没事,看来是你忘了……”良久男人叹出一口气来。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他对她的回忆中。 洛岚轩:“我不许你丢下我。就算是你丢了,我也要天涯海角把你寻回。” 南泠儿:“你只说我丢你。那若是有一天你把我丢了呢?我又如何寻你?” “我若有负于你。那就让老天罚我一夜白头,一生气血消散而亡。再入轮回也是白发苍苍下一世。” …… …… 他们百里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忠于坚贞,始于爱情。只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是他负了承诺,是他活该白发苍苍……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惩罚…… 他抬起手来,静静的掠过小丫头青丝,温柔的别在耳后。 “若有来生,你可愿青丝绾正,借我一世年华做我的妻子……”他是百里的皇子,自出生就身不由己。可他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却是娶她为妻,可如今他将命不久矣…… 从前,他总觉得来世太遥远,只想今生今世,可如今看来……来世也不是那么的遥远…… 小丫头的心猛然抽搐,她看着男人止不住流淌的鲜血,一时间心割:“不愿……” 如果有来生,她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好……”男人看着她含着泪来沉沉的闭上眼睛…… 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答案。这些年来,气血消散与日俱增。他一直强撑身子只为的是再见她一眼。如今,他的梦想也得到了实现。就算是到了黄泉地下,他也可以心甘情愿的喝下那孟婆汤来…… 他抬头看着那一轮满月,今日又是毒发之日,可今晚的月色却是这样的美。他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满月,也不知道孤独寂寞的渡过了多少春秋,可此刻,他才感觉自己才是真是的活着…… 良久,怀里的男人没了动静,身子冷的就像冰块一般。 小丫头看着怀里那了无声息的男人,心口一痛…… 她慌乱的抱紧他的身子,静静得搂在怀里:“洛岚轩……洛岚轩……你起来……你怎么了……” 可怀里的人却没有半丝动静,好像睡着了一般。安静的没有一丝人烟…… 她刚刚说的都是气话,他岂能当真……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七) 风吹花瓣带起翩翩惊鸿,一点一滴的飘落在南泠儿的头上,落在她的身上…… “洛……洛岚轩……我原谅你了……你能起来说句话么……”她眼泪无声的落下…… 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样的痛苦…… 她曾经不理解,现如今她终于是懂得了这个道理,可如今她却只剩下满心狼狈…… 她终于是“盼”着他“死”了…… 可她又快乐了吗…… 她抱着洛岚轩悲天动地:“洛岚轩……你起来” 可怀里的男人却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发生。南泠儿目光呆滞她双手冰凉颤抖着手摸着男人惨白如纸的脸颊,声泪俱下:“洛岚轩我不许你死,你怎敢死!” 花自飘零水自流,可带不走的却是她满腔的怨。 她这一生颠沛流离,走过大江大河,也看过悲欢离合,却没有一刻像这样,心如死寂。 “你都死了让我向谁寻仇” 这一回终究是她看着他离去,终究是她成了那个伤心人 这时,天空中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下电闪雷鸣,一道幽蓝色的光顺着男人的身体直达云端彼岸。盘旋呼啸凌厉的狂风在众人的头顶凄厉的咆哮。本是五月春花烂漫时,却飘零皑皑白雪,宛如鹅毛纷纷扬扬,洒落在南泠儿身上。 这时,南宫清苑匆匆赶来,她看着小丫头怀里早已凉去的男人,心中大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做局,害得是南泠儿那个死丫头,为何会害得是他 “你对他做了什么!”南宫清苑恨不得将她杀死,她单手狠狠的掐住南泠儿的脖子, 她不敢相信这个强大的男人会死! “岚轩岚轩,你醒醒。”她一把推开小丫头,手上燃起一股诡异的火光,紧紧的笼罩在男人的身上。 良久她的心里冒出一股寒气,为什么,为什么他灵魂已经离去 她不甘心的再探一次,结果依旧相同。 她一把揪起南泠儿的衣服,将她整个人狠狠摔到地上。 瞬间一种五脏六腑的破碎感直抵心尖。 南宫清苑狠狠的踩在南泠儿的手上声色俱厉,她可不是那种仁慈的人:“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南泠儿呆躺在地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风雪吹在她的身上,渐渐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染上一层凄厉的雪白。她艰难的匍匐前进,一点一点的勾住曼珠沙华花丛中躺着的男人,手还这样冰,没有一丝丝的热度:“洛岚轩,你怎么还这么冷啊,我都帮你捂手了,你怎还这样的冷啊” 一旁南宫清苑的眼里就像是扎入一根钉子她伸出手来狠狠的拆开两人:“他死了!你害死了!” 死了 是么 她还以为,他在和她开玩笑呢,原来真的是死了 洛岚轩,我以为我够脆弱的 没想到,你比我还脆弱 地牢中,湿冷阴森。南泠儿被关在里面,她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蜘蛛一点一点的修补着那破碎的网面。 潮湿的水滴砸在地面上留下小小的水坑。 “吱呀”一声牢房从外面打开。 南宫清苑看着地上瘫坐的女孩,心中不胜厌恶。她抽出刀来拿出器皿唰的一下,瞬间南泠儿手臂献血淋漓。 小丫头呆滞的也不反抗,只是看着手臂上流淌的鲜血,心如死灰。 “没人会来救你,楚瑾那边本宫可是费尽心思的塞了一个鬼傀儡,他到达楚国前大概是发现不了。” 什么?南泠神色一怔,鬼傀儡? “你要对楚瑾做了什么?”她声音一片沙哑,这辈子她最不想欠的就是他了。 “他是局外人,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伤害他!”南泠儿紧紧的抓住女人的袖口,血水却一点一点的渗到她的衣角。 “他是楚国的国君,本宫就算再傻也不会去动他。” 是吗 良久南泠儿放下一口气来:“也好发现不了也好” 她本就与楚瑾无缘,是她拖累了他,若没有她想必他早就毫无忌惮的剑指百里了吧 时光荏苒,埋葬的却是故人心。 这时,女人的脸竟然惊悚的露出另一个面庞,雌雄莫辨。苍老的声音就像是远古的呼唤,听者毛骨悚然。 南泠儿瞪大了眼睛,全身的汗毛不禁倒立。她看着女人那流淌她鲜血的刀子,心里不禁胆寒。 两者的脸在此刻不停的交换,一会是南宫清苑那高冷的面庞,一会又是那雌雄莫辨妖艳男人的面庞。 她看着南宫清苑的眼神在不停的变换,像是要克制什么东西冲破自己的灵魂。 这时,女人喘着粗气,踉跄的从地上起身,仰天大吼:“别想控制我!”她伸出刀来狠狠的扎入胸口,瞬间黑红色血液顺着刀刃流淌而下。 这时一句不属于她嗓音的苍老声音冒了出来:“她的心你答应帮本尊取,可如今水神魂归九重天,留下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早已来不及了,那就休怪本尊无情!” 此刻,黑云压城,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下一片惊悚。 南宫清苑全身充满黑煞之气,一团迷雾牢牢的将她包裹其中。 她带着迷雾一点一点靠近小丫头神情就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紧紧的捏住小丫头的脸颊面目狰狞:“你这心脏长的可真漂亮,万年前本尊就垂涎的很呐” 突然她伸出手来丹蔻色的指甲唰的一下刺破了她的胸膛,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溅落在女人的脸上,留下朵朵血花。 南泠儿顿时觉得胸口一疼,随后一股巨大的刺痛充满了她的全身。 她早已无法说话,脸色惨白的看着女人手上那泛着五彩光芒的心脏。原来,世人痴迷的永生之心竟然是张这副模样 她看着南宫清苑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心里却只有解脱 终于,她自由了 突如其来的惊天霹雳轰然之间竟然生生的劈开了整座天牢。南宫清苑的脸不停的扭曲,脸部爆满青筋。 嘴唇也是由嗜血的鲜红转变为诡异的紫黑,浑身上下上下没有一丝人的气息,慢慢的魔气充斥着四周的所有尘埃。 原本南宫清苑的那张皮囊竟然在顷刻之间像一张人皮面具一般慢慢的脱落,恐怖的让人浑身胆寒。 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长着妖艳面庞的男人,他凤眸微眯,半边脸则带着妖媚的曼陀罗花,诡异的绽放。径长的身子在惨淡的阳光下竟没有一丝影子。 他看着地上的女孩,鬼魅得脸上露出嗜血的笑意。 “吾乃魔尊赤横” 第两百章 清灵玄花 风声萧萧,落叶随处的飘零在地面上,卷起一阵萧索。 南泠儿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却不觉得半丝疼痛,原来剜心竟然是这样一番滋味。 朦胧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狂奔而来。 没想到竟然是凌寒。 呵,这个傻子不在楚国好好待着,现在是来救自己的么 “清灵清灵你不要走我求你了”迷蒙中她感觉男人正紧紧的抱住自己。 清灵又是谁 谁又是清灵 她在这个世界不过匆匆几载而已,却在不知不觉间拥有了许多的身份 她是那个异世界的穿越来的南泠儿,也是南宫王朝的小公主南宫泠汐,还是楚瑾未过门的妻子阮欣溶。现如今还是凌寒口中的清灵 她到底是谁 良久,她冷笑了一下,不重要了,反正她也要死了 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小丫头的嘴里流淌而出,任凌寒怎么堵也堵不住。 她看着埋在她跟前痛哭流涕的大男孩,心中泛起一丝柔软。她艰难的抬起手来,一下又一下的顺了顺他的毛。 她可是头一回见他这样哭,说起来还真是心疼。 朦胧间,她的耳朵渐渐的听不清声音。只听得那个叫赤横的男人朝着凌寒冷笑:“本尊屈居于这人类的身体可真是委屈。不过本尊万年之前早就说过,她的心不管多少年本尊都会取来” 万年前 万年前的清灵玄花么 南泠儿的脑袋早已开始不能运转,想这么多又能如何,反正她也快要死了 反正她也要消逝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像是过了一刻钟,又像是过了一个时辰,仔细感觉又像是过了千年万年。 一股暖流流淌到她的体内,就像是温泉一般温暖着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的舒服? 混沌间,她感觉那股力量怎么这么的熟悉,清冷又带温润如水的滋味,像是泉水滋润着她的心窝。 是洛岚轩么 她贪恋的窝在那里一动不动,若真的是他该有多好。 良久她又开始苦笑,怎么可能是他,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在地府,一定是在忘川河边看着人世间最后的记忆 可她的脑中却飞驰过无数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熟悉却又陌生,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却又好像从未发生。突然她的眼前悬空而出一只透明的水球,里面闪现着无数的画面。 天上,人间,红尘,凡世间 仔细一看,里面却又处处倒映着她的脸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好奇的抬起手来,轻轻的触摸着那透明的的水球。 突然记忆就像潮水般汹涌的朝她扑面而来,她像是溺水的人,拼命的挣扎。 那时六界之间有一朵永不凋谢的灵花----清灵玄花。自混沌时就出现于天地之间,同时也是上古十大神物。光是看一眼就可令人修为大涨,常年受它散发出的三清之气熏陶更是能让仙者直接上升一个阶位,是一个十足的宝贝。凌寒心神荡漾,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无尽海得来。 一日得空闲来无事,水神漫步到百花殿门口。正巧看见莲池中央微微泛着蓝色幽光的玄花,心里便有微微荡漾开口便道:“凌寒兄池中有一朵花生的好别致,可否赠予本尊?” 凌寒见岚轩打着自己玄灵花的注意忙推辞到:“不可不可,那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宝贝,岚轩上尊多虑了。” 男人看了看池中微微荡漾的灵花轻轻一笑。岂料到他日后竟然天天登门拜访,而且一拜访就邀约在莲池边,而且还得面对着池中的那朵灵花才可讲下去话来。这一来一回竟然坚持了两千年之久。 凌寒心中不胜其烦。他虽是天界花神,但也事物繁忙,却又怕他做什么不轨之事,也陪着他日日守在莲池边。长久下去,花事都耽误下去不少。到最后只要遥遥的看见水神往这边来他就闭门谢客。 一日他见水神又准时的出现在自家门口,就像往常一样派了个仙女在门口守着,准备谢客:“水神尊上,我家尊上不在,您请回吧。”从前那小仙女原本是战战兢兢。生怕这位厉害的战神一个不乐意就把她打下凡间。 岂料到他却并不生气,反而彬彬有礼道:“叨扰了仙子了,那本尊明日再来。”谁成想这水神好的的耐心,这样一来一回的居然过了五百年,风雨无阻。 谁知天界居然盛传花神拒绝水神于门外五百年,刻意与水神交恶。又传花神为人古怪,是与水神原本惺惺相惜的挚友如今反目成仇。总之一百多种版本,层出不穷。 凌寒自觉他本是个性格闲散的仙人,却被污名灌顶,当然觉得难以咽气。直杀到他彦泽殿中,却见岚轩正要朝着自己百花殿中走去,生气的拽住他道:“你快去和众神说说事情的原委。本尊可受不了这个气。” 却没想到他云淡风轻道:“外面说的的确没错,你是拒绝了我五百年。而且我们的关系正在逐步交恶。” 凌寒一时气结。却听一声清幽幽的声音再次飘来:“若是花神肯让出玄花,那本尊可以考虑一下帮你澄清……” “你!”凌寒瞪着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反驳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非要是它?” “因为好看。”水神说完就毫不留情的走开,只留他一个人呆愣愣得僵在原地。 呵,只是因为好看…… 他日思夜想。本以为像这等高傲的上神是极爱面子,况且水神性子寡薄,好名声六界皆知。哪里想到他死皮赖脸居然坚持不懈了两千年。 不得不佩服这位上尊在某些事上总是那么固执,并且执拗的让人恐怖。 夜深人静,他忧虑万分的踱步来到莲池边,看着那朵玄花正散发着柔柔的蓝色幽光,不深不浅的笼罩在旁边的睡莲,撒下神秘的轮廓。他真身是一棵桃树,与玄花同属一种。所以它的神力对自己来说没有半分用处,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顺水人情送给他又何妨。可一想到自己为了这朵玄花差点丧命无尽海,就心生不甘。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为何要拱手让人?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下凡渡劫的事,就心生烦闷。 第二百零一章 凌寒赠花 若是自己走了那谁来照顾它,若是有人偷了抢了该怎办?罢了罢了,那水神本身是个温润如玉之人,他又如此喜爱,想必会好好照料。不如借给他一段时日,让他帮忙照料着,等自己回来再要回。也顺道满足了水神的那种特殊的热情…… 第二日,他捧着玄花一路耀武扬威的来带彦泽宫门口大声嚷道:“花神在此,水神亲迎。” 过了很久,他觉得自作多情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侍女出来迎接,便狐疑的打开门去。眼见空荡荡的大殿内居然空无一人。心想,这水神许是出去了吧。罢了,他那样坚持不懈的追了自己要玄花两千多年,自己等他一会也无可厚非。 哪里知道这样一等就是一整天,待到水神回来时,逐日仙子早已拉着火焰鸟去往西天梵境。他打着盹坐在彦泽殿上的台阶上。 忽然,一声庄严的声音灌入耳膜:“花神在此有何贵干?” 凌寒一激灵,吓得站了起来,却看见他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赶忙说明来意:“本尊此前一直不想下凡渡劫。这次天帝强制我下凡,没有办法。只是可惜了玄灵花无人照料,所以想委托一下水神帮忙照看一下。” 岚轩看了一眼他手中泛着蓝光的玄花,明白了他的来意,便开口道:“嗯,放着吧。” 凌寒顿时来气,自己现在愿意交给他了,他就这态度?立马道:“你难道没有很开心吗?” 岂知那高冷的上尊接过他手里的玄灵花,慢悠悠的回他一句:“本尊很开心,谢谢花神。” 凌寒直到自己走出彦泽宫,看着紧闭的大门才默默的总结出六界真正对水神的评价那便是:冷面无情!薄情寡义! 他未曾想到,下凡历劫中途出现些许差池。从未经历过情爱,所以偏偏卡在那。每到情劫就必定过不去那道坎,于是就无穷无尽的轮回。后开天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要司命这次帮他写一个简单的运卜祝他渡劫成功。 反反复复竟然折腾了三千多年这么久。再次回来就连天上的些许神官都换了新的神职。 他心想着那岚轩必是要归还玄灵花了,便悠悠哒哒的徘徊到了彦泽宫门口。推门进去,还是一样的景致,这个古板迂腐的水神千万年来都不曾改变自己宫中的布景。 每每来时就是一棵巨大的雪松树挡在自己的面前。 他又生性寒凉,怕外人打扰,所以天上宫殿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座,他选择了最偏北的那一宫,常年白雪皑皑。若非为了这朵花,他堂堂花神是万万不会来这里忍受这份清冷。 绕道后,朝着湖中的亭子走去。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雪,晶莹剔透,散发着白晶的淡光,绵柔的飘落在他的肩头。凌寒伸手,接过一朵冰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仔细的打量着。每一瓣都绽放着不同的姿态,好似他百花宫中形态各异的花朵一般。不同的是,岚轩上尊这儿的单单只有一个颜色,那便是白色。 他踏雪而去,绕过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走到湖心亭中。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掉了下巴。水神的身边正站着一个豆蔻上下的女孩子。肤若凝脂,眼若凌波,一颦一笑皆噬人心魄。所谓的倾国倾城用在她身上简直就是微沫。 他震惊,这水神万年身边都不曾靠近一个女子。就连身边的侍从都是男子。现如今一个如此貌美的女人在他身边可真是跌破了他的眼界。凌寒一步作两步的跑去问道:“岚轩上尊,这位是?”他弹了弹毛领上的雪花,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她是你的玄花。本尊日日用修为灌溉,机缘巧合下在一千年前幻化出了人形。”岚轩并未隐藏,他语气淡淡,翻了一个眼神给他。 凌寒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捏了下这丫头的胳膊道:“你当真是我的玄花?” 岂料这丫头连忙往水神的身后躲了躲,警惕的看着他道:“上尊,他是谁啊,行为举止怎么这么恐怖……” 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在凌寒的注视下居然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柔声道:“别怕,他是你的原主人。” 那丫头皱紧了眉头,鼓起嘴巴。活脱脱的像一只生气的仓鼠,!又可怜兮兮的扒住岚轩哭诉到:“上尊是不要清灵了吗?” 凌寒顿时来火,可在这样的美女面前失了仪态又有损面子,忍住心中的不悦强颜欢笑道:“我宫中鲜花无数,小清灵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比这万年寒冰的彦泽宫强上千倍。你愿不愿意啊?” 岂料那小丫头并不吃这一套,她撅起小嘴道:“不愿意!” 凌寒不死心继续道:“我宫中有许多漂亮的仙女姐姐,她们可以陪你玩。不像这孤孤单单的彦泽宫一样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味。小丫头考虑下呗……” 清灵愈加抱紧了了岚轩的胳膊,翻了个白眼给他道:“我就只喜欢跟上尊玩。才不要和你去呢!” 他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这么顽固。也委屈了起来,眼里泛起了丝丝泪光,匍匐到桌子上哭诉道:“本尊怎么这么不容易啊,九死一生将你从无尽海中解救出来。阴差阳错将你托付给水神,你怎么幻化成人形就不认本尊了呢?本尊……可是你名正言顺的主人啊……”他说着说着就装模作样的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偷偷的瞟了眼那小丫头。 他果然就猜到,那小丫头未出世事,心地必然软的很。头……” 说着又掏出了冰蚕丝帕子轻轻的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凌寒抓住时机一把逮住了她软嫩的小手急忙问道:“那你是答应和本尊一同走了?” 那小丫头见他是这个意图立马抽手,警惕道:“岚轩上尊是我的再生父母,没有他我是幻化不出人形的。所以除非天地毁灭,谁都不能将我和岚轩上尊分开!哼!” 除非毁天灭地…… 谁也不能将我和岚轩上尊分开…… 突然,岚轩身体微微一震,深紫色的眼眸里晕出了异样的神色。他身体一僵,一股逆流顺着自己的血液往上不停得翻腾。他低头,看了一眼掌中翻涌的黑气,心中大惊不好。 第二百零二章 夺你所爱灭你所有 两万年前魔族始祖赤横作祟六界生灵涂炭。他主动请缨前往若水河畔镇压魔族叛乱。那时天地昏黑,宇宙混沌,若水河畔三千里焦土遍地,寸草不生。 他本性属水,与赤横的火性相克。水火交融天地万物交织在寒凉与炽热当中。 他手持苍山与之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以自己的女娲石心的力量镇压赤横于钟鸣山下。现如今自己反噬加重莫不是赤横要有挣脱封印的? 岚轩攒紧了拳头,看向那边眉飞色舞讲话的凌寒生硬到:“清灵送客!” 凌寒没有想到他这个讨债的倒像个孙子一样,被丫头拿着大扫把一路赶了出来。他不依不饶道:“臭丫头!本尊才是你主人,你怎么能这么吃里扒外呢?” 岂料那丫头两手一插,恶狠狠道:“我不管,上尊让我做什么那我就做什么。” 他看着这满脸娇态的小丫头不禁笑出了声,这话明明听的那么不友好,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的可爱?他揪了揪她的小耳朵大声嚷道:“没事,本尊刚刚历劫回来闲的很。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清灵见状扫把一轮,立马拍打到他身上:“你走不走,走不走?” 他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这么顽固!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硬生生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夺走。气鼓鼓的跑出彦泽宫门口,放下一句狠话:“水神,本尊明日还来,就像你缠着我两千年一样缠着你。” 岚轩强行压下掌心冒出的黑气看着小丫头提着扫把回来,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他走了?” “被我拿大扫把轮出去啦!”她得意的拍了拍手傲娇的坐在他边上,喝了口茶,见上尊良久不说一句话,却发现他满头虚汗,脸色惨白的令人可怕,她忙拉住他的袖子问道:“上尊,你……没事吧?” 他捂住心口的阵阵剧痛,故作镇定:“无妨,大概是在外面坐久了,身体有点不适吧。” 这丫头自小化形以来就是粗线条,自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这时小丫头忽然紧紧的抱住自己,嗲嗲的说道:“今天可是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上尊您是要把我送走呢。” 他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小人儿心头顿时无比酥软。从诞辰到如今这十六万年来,孑然一身。六界上下无数的女仙都不乏对自己暗送秋波,但他往往都是冷脸相对,熟视无睹。他觉得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般,无论好看,还是不好看,无论是喜欢自己或是不喜欢自己的,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清灵的到来改变了自己。她是总是让自己心头一颤,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酥酥的,麻麻的,一点一点的戳着他的心窝,像是小针扎一般,让他奇痒无比。自己的侍官莫海说这种感觉是叫做情爱。可他笑了笑,自己怎么可能会生出这种东西。他当年可是亲自去了月老那剪断了红线。世间再无人能让他动情。而自己对他的感觉也只可能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关爱罢了…… 他摸了摸清灵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淡淡笑到:“天色晚了,咱们该晚膳了。” 那小丫头一下子开心的蹦了起来:“好诶!”她幼嫩的小手一下子拉住了他微凉的大掌,跑回屋内。 使劲的吸着满屋的香气,惊喜道:“金桔蜜露汁!香草花糕!茉香花糕!上尊您今日怎么为清灵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她捏了一块花糕配着茶傻呵呵的看着眼前这个微微淡笑的男人。 岚轩看着她满脸知足的样子,笑而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笑道:“今日是你幻化人形一千年的日子。也是你的生辰,所以本尊特地下厨做了点你爱吃的东西。” “生辰?就是不论神还是魔还是凡人出生的日子吗?”她含糊不清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歪着头看着一脸深意的岚轩不解的问道。 男人伸出苍白细长的手臂掐了掐她的肉嘟嘟的小脸含笑道:“是的,我们清灵越来越聪明了。” 她歪头,揉了揉掐红的小脸。赶紧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过了好一会郑重其事的拉住了岚轩的手道:“听说凡人生辰都要许愿,刚刚清灵也许了一个愿。” 他提起了兴趣:“哦?那你许的是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 她脸上一红,扭扭捏捏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咧着大牙笑道:“清灵许的愿望就是,永远都要和上尊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岚轩的心里猛地一震,又是那种感觉。心脏像是被掐了一把,酸酸的,痛痛的又有一点点甜…… 忽然一股戾气从心中涌上,一口血从心尖涌上,他猛地含住血气。见那小丫头没有察觉。又顿了顿神。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把坐在旁边的小丫头忽然揉进了怀里,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口的疼痛似乎有几分削减。他低头捏住她的下巴问道:“为何?” 小丫头靠在他的怀里,脸色微微泛红,她羞涩的搂紧岚轩健壮的腰身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道:“因为,清灵喜欢……上尊……” 他原本微笑的双颊霎时变得阴沉起来。 “喜欢…………” 他耳膜中忽然涌现出赤横封印前那毁天灭地的恶咒:“水神,你用心镇压本座!那你有种这一生都断情绝爱,无欲无求!否则等你陷入情海的那一刻便是本座冲破封印的那一刻!本座要灭你所爱,夺你所有!” 他为防止自己动情生生剪去自己的情丝。 忽然!又是一阵猛烈的触击,疯狂的攻击他的心房。他脸色铁青,一把推开了躺在他怀里吃着花糕的清灵。心脏抽搐带来的疼痛感一刻不停得折磨这自己的身体。 为何自己的心如此的疼?明明自己已不会爱,却听到这丫头说喜欢二字,却心却狂跳不止…… 这是为什么…… 此刻他全身僵硬,心口愈裂的触感一下又一下的攻击着他的神经。他想拿起桌子上的茶来压一压惊,可手刚刚触摸到圆润的杯体,手就不受控制的将它滚落到地。 清灵见他脸色惨白,焦急的扶住他,急忙问道:“上尊,您别吓我……” 第二百零三章 别碰我 为何自己的心如此的疼?明明自己已不会爱,却听到这丫头说喜欢二字,却心却狂跳不止…… 这是为什么…… 此刻他全身僵硬,心口愈裂的触感一下又一下的攻击着他的神经。他想拿起桌子上的茶来压一压惊,可手刚刚触摸到圆润的杯体,手就不受控制的将它滚落到地。 清灵见他脸色惨白,焦急的扶住他,急忙问道:“上尊,您别吓我……” 小丫头幼嫩的小手刚刚碰到他的身体上,他的心就如触电般的又抽搐起来。他立马甩开她的手,大声喊到:“别碰我!” 小丫头见他头一次那么凶的对自己不禁红了一圈眼眶,嘴巴里渐渐的泛起了哭腔,她委屈的哼唧了起来:“上尊……清灵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她不甘的又一下缠住了岚轩,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又诉道:“是不是我说喜欢上尊让上尊不高兴了?”她憋着眼泪狠狠的摇头:“那清灵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看着岚轩眼中隐忍的模样,心中开始害怕起来。她从未见过上尊脸色如此阴沉。他对自己总是那么温柔,而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与平时判若两人。清灵的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上,胆怯的小声哭道:“别这样对我,我害怕……” 岚轩低头看着滚烫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肌肉缓缓的滑下,心却不知怎的如刀割一般疼痛。 忽然!自己脑袋里幽幽的回荡起赤横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可怕幽暗,毛骨悚然般的依附在他的心里,盘旋在他的四周:“岚轩,你早就喜欢她了对不对?哈哈哈哈!你懦弱,你胆怯,你一次又一次的回避她的爱意,因为你怕伤害她对不对?” 此时他的心里天旋地转,仿佛进入一个多维的世界,四野白茫茫一片,却又找不到出口在哪。他大声吼道:“你闭嘴!” 岂料小丫头以为在说她,本来隐忍的表情立马绷不住了,她搂着他的腰哭诉道:“我就不闭嘴!你若不喜欢我为何对我那么好?你对其他女仙都是冷冰冰的为何独独对我那么温柔,你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岚轩急忙看了眼泪眼婆娑的清灵,本想解释道,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他不是在说她。可赤横的声音又浮在他的四周,一阵又一阵的邪笑灌入他的脑海,似魔咒般折磨这他的心窝:“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她,你若不喜欢她为何心会痛?” 他朝着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怒号道:“本尊没有!” 清灵的心就如琉璃渣一般又碎了几瓣,她默默的咽下眼泪,心却如滴血一眼疼痛难忍。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居然还说他没有,难道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有点绝望,自己是有多么失败啊。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还是没能让他爱上自己。她苦笑起来,静静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看着眼前这个近忽疯狂的男人。 此时岚轩依旧陷入赤横的漩涡里,他拼命的挣扎着妄图挣脱他的控制,却听到他再次开口:“你知道吗?封印在一千年前就出现了裂痕,你爱她越深,裂的越大!现如今它很快就要碎了,届时本座就冲出封印,从此以后六界皆为我所用。哈哈哈哈……” 他捂着自己欲裂的心石。忽然!口中猛地涌出脓血。 清灵大惊,她立马从地上弹起,扶住了愈倒的上尊,焦虑道:“上尊,您吐血了!” 岚轩并未在意她的话,反而是脑海中反复的思索着赤横的话来! “你爱她越深,裂痕越大!你爱她越深,裂痕越大!你爱她越深,裂痕越大!!!” 若是这样,这丫头断断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他擦掉嘴角的鲜血冷冷的看着清灵:“明日你就回百花殿吧,凌寒上尊才是你的主人,本尊不过是暂时照顾而已……” 顿时,清灵扶着他的手渐渐的滑落了下来。她没想到上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心慌慌的又重新抓住了他的手急忙问道:“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吗?” 岚轩看着她白嫩的小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袖口,用力一扯。谁知怎的竟然将她带倒在地,一起滚落的瓷碟掉到地上摔车了几瓣。他愈往前走,却听到后面一声惊忽! 他赶忙往后瞅去,却见那傻丫头双手正鲜血淋漓的扶在瓷片上。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在捡起地上的碎片。 鲜红的血色深深的扎痛了岚轩的双眼,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傻!拉起她的小手心疼道:“为何徒手去捡?” 清灵强忍住眼里的泪水摇了摇头道:“因为是我不小心把上尊的碗给弄碎了,我得捡起来,要不然会扎到你……”她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打转,啪嗒啪嗒的打在地面上,绽放出了小小的水晕。 此话一出,他越发的心酸,看着她手上又一点一点愈合的伤口,故作镇定道:“不疼吗?” 却见那傻丫头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清灵体质特殊,拥有不死之身,血可治愈百病,心可令死者复生。所以这一点小伤没关系的。” 岚轩看着她闭了闭痛苦的眼神,安慰起自己。她本就是凌寒的东西,自己不过是暂为照看而已。而且三千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长痛不如短痛,明日就送走吧。 他撒开她的手立马转身冷冷道:“把衣服收一收,明早就走。”他刻意不再去看匍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狠了狠眼中的寒光关门而出。 这时天空中的雪早已消停,院落里到处白雪皑皑。他轻轻得擦拭去叶片上的积雪,岂料那尖锐的冰凌划破了他的指尖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他忙收回手来,看着往外涌的血滴。心里顿时一酸。这傻丫头大概比这疼多了吧……她刚刚手上割的满是口子,她那么怕疼,怕是又要哭了。 他欲走到门前敲门进去,可刚刚伸手又缩了回去。冷笑了下,她明日就要走了,以后也难以相见,再见也是徒增烦恼,那还不如不见?他冷冷的自嘲了下,摇了摇头走回自己的殿内。 第二百零四章 所谓情爱 第二日晨,凌寒早早的就坐在他殿外的台阶上等着,见到岚轩走出,拉了拉肩膀的肌肉立马上前道:“早啊!” 水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今日我就把她送回你殿里,你且现在这等一会。” 凌寒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肯这么大方的让出? 不一会就见他身后的小女孩脸色苍白的抱着一个木盒走出。 水神看也没看她一眼便道:“东西都收起来了吗?” 小丫头抬头见水神并没有多大的忧愁,于是低下头来默默的点点头。 凌寒却见她眼眶发红,想必是昨晚哭了一夜。心中顿时涌出有一种罪恶感,感觉他是全天下最大的恶人。竟然让这么可爱的姑娘白白掉了眼泪。 他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跟前道:“走吧……” 却见那丫头猛地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么犀利的目光,他立马往后退了退不再说话。 岚轩见此开口:“物归原主,花神可以领走了。” 谁料,清灵的耳膜犹如巨鼓激荡一般震起了千万层浪花,寒凉的泪珠“啪嗒”一声脆脆的低落在地,心却犹如玻璃一般碎成千万片,原来他只道我是“物”而已…… 她抱着木盒转身走到水神的面前,强忍着颤抖的嗓音一字一句:“清灵今日就要走了……” 水神看了她一眼冷冷清清的“嗯”了一声。 却听小丫头又道:“水神可会去看我?” 他看着台阶下脸色惨白的小丫头思索了很久,才开口:“不会。”此话一出,他的心却轰鸣般的狂震了两下,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涌上心头。他生怕再多看她一眼自己怕是要留下她了。便立马转身背对着她驱逐:“快些走吧。本尊事物繁忙就送你到这。”他一步踏入殿内。 忽然!袖子下面被小小的拉住,他低头去看,却是她小小的一双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袖。 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摸不准他的心思,只得颤颤巍巍的抖着嗓音,轻轻唤到:“上尊……” 犹如琉璃尽碎,百花凋谢一般。这一声“上尊”直接叫碎了他的心。他转身想搂住她瘦弱的身子,可一看她身后的原主人,僵了僵手,只得拍了拍她的肩头笑到:“到那边听些话……”说完扭头就走。 却听身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上尊!” 他顿时泪如决堤。他曾发誓,这辈子就连死都不足以让他落泪,可这次偏偏是为了个这么弱小的家伙,呵,真是可笑!那就听她说最后一句话,听完就走,他嘶哑着嗓音:“还有……什么事……” 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身后荡开:“清灵自知不能再陪伴上尊左右,所以特地留了点东西放在屋内。上尊等我走后再打开看吧。”她泪如雨下一般,打湿了那一片地方。 这时岚轩的心又开始涌上一股恶气,他猛地捂住心口,一口血噗的一下溢出他的嘴角。翻江倒海的剧痛充斥着身体。他刻意的背对着清灵,悄悄的擦去,带着最后一丝理智,朝着凌寒怒吼:“你不是一直想带她走吗?赶紧给我走!” 凌寒见他如此绝情,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她的手无奈道:“走吧……” 但那傻丫头却执拗的站着:“上尊,当真这么狠心……” 男人忍了忍目中的寒光,冷笑:“你不过是一朵灵花而已,本尊好心才将你收下。现在却叫你生了不该的念想,现如今也该断了这孽缘。”说完,他苍山出鞘。 一剑! 斩断了她拉着的那一方衣角。瞬间泪如决堤般奔涌而下,他忍着颤抖的双唇,一字一句的警醒她。 “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瞬间,血丝丝的从他的唇角涌出,渐渐的形成了一股小小的细流,消无声息的染红了他的衣领。 他是薄情寡义之人,世界万物本就是须臾。他斩断情思,断情绝爱为的不过是毫无威胁,虚空飘渺于六界之间。 可现如今他的心却犹如撕裂一般痛的让人肝颤寸断。莫不是真被莫海说中了那是“情爱”的滋味…… 当真可笑…… 他自生而来就不需要这无用的东西。这些不过是累赘而已。况且赤横未灭,自己岂能沉沦于此。这些都将成为他的软肋! 他仰天,阴狠着嗓音一字一句道:“带她走!” 许久身后没了声音,天空中只剩下风声,苍茫悠远,带着震震悲鸣。 “噗!”一口浓黑的鲜血喷涌而出,撕心裂肺的痛处涌上心尖,他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地。 看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不知怎的居然觉得真美。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来,触了片薄薄的雪花,冰凉凉的,带着丝寒意。像是那丫头常年寒凉的小手一般。柔柔的,又轻轻的…… 他捂住震震剧痛的胸口,又一口脓血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液与苍白的雪地相互交融,刺目而又扎心。 看来明日再去趟月老宫,怕是那儿真的生出了红线…… 月老宫外,仙鹤腾飞,巨大的婆娑树上挂着无数红线。清风一过,摇曳舞动。月下仙人是这天界仅次于司命最忙的神职。来来往往的仙子神君皆为求一段良缘。 水神自远而来,踏着苍茫白雪。一阵寒气自上而下将这月老宫中瞬间降了几分暖意。 月下仙人见他而来,匆匆从里屋接驾道:“不知水神上尊来小神这有何吩咐?” 他没有瞧在边上的月老,径直得走到他殿里。香烟袅袅,红线辗转千丝,错综盘旋。里面的仙女见是水神来了,立马两眼放光,想着怎么把红线系到他的手上。 他目不斜视的过去。坐到椅子上冷声问道:“月老,本尊问你一事你要如实招来。” 那月老听他这语气心里立马紧张起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上尊想问什么?小仙知无不答。” “本尊的红线是否又生出?”他目光清冷,却只是小小的一瞥却让那仙人胆战心惊。 月老见他如此,立马如实招来:“上尊赎罪,的确如此……”他生怕这个战神一个不高兴将他这兴旺的月老庙给砸了个稀巴烂。 岚轩见他如此害怕,也不想刁难他,便幽幽道:“何时开始的?” 第二百零五章 红线断 那月老更是害怕。他知红线剪断再生出简直就是逆天,十分艰难。可水神偏偏生出,自己岂能不尽如人意,生生掐断了他的姻缘。便隐瞒了下了。现如今他居然当面质问,莫不是那姑娘伤了水神的心…… 他抖了抖唇:“一……千年前……” “剪了!” 谁聊他居然毫不留情的开口说道。月老立马阻止:“不可啊,上尊再想生出怕是难了……” “本尊说,剪了!” 他见月老像是被黏在了地上了一般,立马抽出苍山,架在他的脖子上,阴寒威胁:“本尊的话如今这么不管用?” 月老此时吓得话都说不稳当,哪里还想什么后果,颤颤巍巍变出了他的姻缘。 那红绳,纤细绵长,长长的拖在地上。岚轩的身体微微的震了一下。此时握剑的手居然不觉的颤抖起来。他看着那伸向远方的红丝心中居然有一些不忍…… 忽然脑海中又冒出了赤横的话来“灭你所爱,夺你所有!” 他眼睛一闭,霎时!手起刀落! 红绳断……千思解…… 瞬间,无数的光影在空中不断的升腾,亮晶晶。又逐渐的飘渺,变成了点点虚无的幻影。最后消散在长空中,随风而去。 此刻,他的心犹如一颗大石头一般轰然而下,说不上轻松,却也说不上难过,但总感觉失去了点什么。但事情总算了结,再也没有什么是威胁他的东西了。 他骑着白泽驾云而归。刚一回去就见凌寒斜靠在雪松熟前懒散的对他:“终于回来了,诶,你干什么去了?” 岚轩径直的略过他,走向湖心亭:“和你无关。” 他见水神没有理他,立马由加了一句:“诶,你说小丫头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个冷面薄情的人,啧啧啧,真是可惜……” 男人停住了脚步,思索了很久。薄薄的雾气才从他嘴里喷洒而出,他淡然而道:“本尊刚刚去了月老宫。” 凌寒提起了兴趣,他走到边上追问:“然后呢?” 却万万没想到岚轩居然说出了一句令人诛心的话来:“我亲手剪断了它,你告诉清灵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了……” 此话一出,就有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向凌寒的头顶,他默默的感受着袖子间微微的颤抖,轻轻的弗了弗变作一朵小花的清灵继续问道:“你当真这么狠心?” 岚轩见他如此,凤目微撇,静静的扫过他的袖口,淡淡开口:“本尊无欲无求,情爱……” 他顿了顿,片刻才继续开口:“不过是累赘而已……” “累赘……” 清灵的心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拔不起来一丝丝余地,她拼命的忍住自己细微的哭声,妄图不暴露自己尴尬的处境。 清灵就当你这般讨厌吗?她不相信!既然觉得自己是累赘,那为何不惜用修为灌溉自己?犯了错时又处处包容自己。每年大雪纷飞时又为何替自己添置新的棉衣。又为何经常替自己做好吃的? 一切难道只是因为替人照看这么简单吗…… 凌寒心里默默的替小丫头鸣不平,他虽是天界排的上号的花花公子,但也从未如此伤过一个女孩的心。他立马挡住了岚轩的去路,逮着他:“那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她?哪怕一丝丝?” 岚轩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阵。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天空又开始下起片片雪花。他始终开不了那个口。他自剪掉情丝就不知爱为何物了,所以也谈不上喜欢。自己对她好,也只是前辈对晚辈的关爱罢了…… 他扫了眼凌寒袖子里微微的动响,良久叹了口气:“从未……” 忽然,他心尖突然传来了一阵如水滴石穿般的感觉,沉重的砸落在他的心房,一抽一抽的带着冬天的寒凉,冷的不禁让人发抖。 不该,自己明明是已经剪断了红绳,可为何心还是如此的痛?一定是封印开始松动了一些。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他立马往宫外走去,眼下当务之急得立马去查看一番,以免出现纰漏!他跨上白泽,不等凌寒一脸疑惑,抛下他朝着若水河畔奔去。 清灵脑袋沉沉的被带出彦泽宫里。凌寒将她变回,看着她郁郁寡欢的小脸安慰道:“小丫头,本尊觉得水神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像他那么能忍的人,肯定不会向外说的,要不也不可能斩断情丝。” 却见那小丫头继续摇了摇头。 他无奈又换了个方式安慰道:“本尊觉得自己也挺不错的,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放眼望去你还有一片草原。” 清灵含着泪水辩驳:“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我觉得我不比水神长的差哪去嘛。”他翻了个白眼,却瞅着那小丫头的眼泪就像断线了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流淌,他手足无措的赶紧拿帕子擦了擦她的泪珠赶忙安慰:“别哭别哭,过两天本尊一定替你去弄明白。” 他想着,多少女仙为水神掉过眼泪,他倒好万花丛中过,不带一片绿。现在又亲手剪断姻缘,他当真是要清心寡欲,一辈子也不嫁娶啊。亏的那么狠心。诶,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小可爱白白受苦…… 也不晓得这丫头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不解的问道:“你喜欢他哪里?” 只见那小丫头想了一想,慢慢开口:“他给我仙体,教我仙术,疼我,宠我。而且温柔,对人良善,还没有脾气,总是那么体贴,总之清灵最喜欢他了。” 凌寒听她说完忍不住质疑起来,咱们认识的是一个人吗?他印象中的水神明明是冷峻,无情,严肃,拒人于三千里之外的样子。难道是他弄错了? 他弹了弹她的脑门疑惑起来:“你确定?” 那小丫头一把打掉了他的手驳道:“我与上尊一起生活了一千年那还能有假?” 凌寒不敢苟同的缩了缩脖子,又戳了戳她心伤处:“可他现在亲手斩断红线,你就没有一点伤心?” 小丫头听他一说眼眶又红了一圈,眼见她又要落泪,凌寒赶忙朝她嘴里塞了个花糕,堵住她的嘴。 第二百零六章 若水河畔 他想着,多少女仙为水神掉过眼泪,他倒好万花丛中过,不带一片绿。现在又亲手剪断姻缘,他当真是要清心寡欲,一辈子也不嫁娶啊。亏的那么狠心。诶,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小可爱白白受苦…… 也不晓得这丫头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不解的可道:“你喜欢他哪里?” 只见那小丫头想了一想,慢慢开口:“他给我仙体,教我仙术,疼我,宠我。而且温柔,对人良善,还没有脾气,总是那么体贴,总之清灵最喜欢他了。” 凌寒听她说完忍不住质疑起来,咱们认识的是一个人吗?他印象中的水神明明是冷峻,无情,严肃,拒人于三千里之外的样子。难道是他弄错了? 他弹了弹她的脑门疑惑起来:“你确定?” 那小丫头一把打掉了他的手驳道:“我与上尊一起生活了一千年那还能有假?” 凌寒不敢苟同的缩了缩脖子,又戳了戳她心伤处:“可他现在亲手斩断红线,你就没有一点伤心?” 小丫头听他一说眼眶又红了一圈,眼见她又要落泪,凌寒赶忙朝她嘴里塞了个花糕,堵住她的嘴。 “凤梨花糕?”清灵惊讶,她小小的咬了一口,舔着嘴巴惊奇道。“你从哪弄来的?” 凌寒看着她一脸惊奇的样子咧着嘴巴笑道:“是我从水神那里顺来的花糕,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好了一点?” 岂知那丫头居然得寸进尺起来,她三下五除二的塞进嘴里,又开始吩咐起他来:“若是花神上尊每日都给我顺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看着对面满脸吃像的小丫头,本来要敲打她的双手又忍不住的背到身后。这小丫头自小长在彦泽宫,熟悉了那一草一木,猛地换个环境心里自然是极不适应。也罢,他好人做到底,不如就帮她顺一段时间。等到她渐渐的忘了那个男人再停手也不迟。 他弹了弹小丫头的小脑崩,没正形的伸脸笑到:“你亲亲本尊说不定本尊一心软就答应你了。” 清灵一听,愣了一下,随后眼咕噜一转,看着闭着眼睛满脸期待的凌寒,小声唤到:“那你把头伸过来。” 凌寒立马把脸伸去,等待着那香香甜甜的吻落到他的脸颊上。 忽然!他脸颊一痛,一只大牙正死死的咬在他的他的右脸上。他立马大喊道:“诶呦喂,快松口,疼死我了!” 他捂着通红的脸颊,看着眼前这个洋洋得意的小丫头。 却见她丝毫没有悔意,反而潇洒的转身,扬了扬手乐道:“叫你耍流氓!哼!” 凌寒看着一蹦一跳的小姑娘,摸着微微发痛的脸颊,眼底却弥漫起了丝丝笑意。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个乐天派,刚刚明明那么伤心,现在却又开心的活蹦乱跳。快乐在她身上总是那么容易。 他遥遥的朝她喊到:“你死心吧,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不如来喜欢本尊我吧……” 却听她轻松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做梦!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是他现在不喜欢我,只要我坚持不懈,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此时漫天祥云铺天盖地的弥漫着整个天际,犹如霞光异彩般绽放出琉璃般的璀璨。伴随着西方梵境的钟声,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若水河畔,哀嚎遍野,寸草不生。阴风阵阵,旋起漫天黄沙。呼啸而过的风声好似鬼魅在夜晚无尽的哭声,悲凉,凄寂。 岚轩踏着祥云而下,阴黑的魔界大地因为他的到来焕发了一丝小小的光彩。他扫了眼奔涌不休的若水,混浊,漆黑,泛着股浊气到来的味道,不停的向着天际涌去。难怪这些年天界总有魔界的气息,想必是这若水河里的浊气捣的鬼吧。 他走到封印赤横的钟鸣山上。此时这祸害六界的大魔头正老老实实的禁锢在藤蔓里,无法动弹。 赤横闭着眼睛,侧耳聆听,忽然冷笑道:“水神,本座就知道你要来。” 岚轩看着披头散发满脸狰狞的魔王,握了握手中的苍山,淡笑道:“许久未见,魔尊可还好?” 那魔头微微睁眼,看着还如以前一样道貌岸然的水神,不禁应和着他的语气阴坏道:“本座是好的很!只怕是水神不大好吧!哈哈哈哈!” 岚轩看着如此嚣张的魔头,微微攒紧了拳头。他猛地汇聚心石的力量,朝着赤横封印而去。蓝色的幽光夹杂着心石的彩丝源源不断的朝着松动的封印奔涌。巨大的冲击力一层一层不断的加固着他的反抗。将翻腾的赤横生生的按压在石壁上无法动弹。 他咬牙切齿恶狠狠怒吼道:“岚轩,你动心了是不是?” 他加大了手上的传输力度,一滴冷汗丝丝的滑下额头,冷声道:“没有。” 岂料那魔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立马驳斥道:“狡辩!我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她叫清灵对不对!” 岚轩的心猛地一阵,他不容赤横考虑一剑插到他的心窝里,猛地一搅,魔族浓黑的鲜血顺着他的剑鞘缓缓而下。他硬声道:“我与她并无瓜葛!” 赤横看着他如此激动的模样,含着血仰天大笑:“并无瓜葛,为何要捅我一刀?你心虚了,哈哈哈哈……” 岚轩眼里泛起炽热的火苗,他从未有如此大的恶念,想要杀死一个人,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却感觉自己的心窝也有如被刀捅了一般,生疼的令人胆战心惊! 赤横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嚣张道:“我会找到她的……我要让你尝尝生离死别是什么滋味。” 岚轩不容他思索,抽出苍山刃。从心石里引渡了一道力量缓缓的注入到封印当中。七彩的灵力随着他的指尖输出到酱紫色的藤蔓里。顿时那藤蔓就像蛇一样在赤横的身上不停的缠绕,不断的游走,牢牢的锁住他的空隙。 岚轩看着他满脸痛苦的模样,捂住心口的阵阵痛楚,缓缓的走到洞口。却听身后那魔头声嘶力竭的怒号道:“岚轩!本座发誓定扒了她得皮,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让你爱而不得,痛不欲生!” 第二百零七章 偷袭 岚轩不容他思索,抽出苍山刃。从心石里引渡了一道力量缓缓的注入到封印当中。七彩的灵力随着他的指尖输出到酱紫色的藤蔓里。顿时那藤蔓就像蛇一样在赤横的身上不停的缠绕,不断的游走,牢牢的锁住他的空隙。 岚轩看着他满脸痛苦的模样,捂住心口的阵阵痛楚,缓缓的走到洞口。却听身后那魔头声嘶力竭的怒号道:“岚轩!本座发誓定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让你爱而不得,痛不欲生!” 岚轩忍着胸口的不适,缓缓降落在寒天宫外。 魔帝谛听感觉宫外隐隐又一丝强大的气场,他放下书,拿起佩剑,朝外奔去。见是水神,他松了下神情,尊敬道:“水神。” 岚轩并未开口,只到点了点头,走进他寒天宫内。殿内光影昏黑,明明灭灭几盏烛光幽幽的笼罩在空旷的室内,阴冷潮湿带着几分寒意。 他寻了处稍微亮堂点的地方坐下,旁的魔族侍女款款的从里面端着茶徐步而来,稳稳当当的摆在他的面前,恭敬道:“上尊请。” 他掀开杯盖品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多尝了一下,才放下。对着前面文弱的男子道:“魔帝,本尊向来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绕弯子。此次前来的目的那本尊就直说了。” 谛听见他如此心里也猜的七七八八,他走回自己的魔位,面无波澜:“上尊可是为赤横的事来的吧?” 岚轩见他心里明白,也不想和他兜圈子,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润了润嗓子,才继续:“你知道封印这些年一直在裂?” 谛听知道他对自己有疑,立马辩解道:“知道……但水神多虑了,本座绝无逆反之心。当年赤横为祸六界,我魔族也死伤惨重。修养多年才恢复一点元气。自然是知道战乱对六界带来的是多么大的代价。本座本来是准备明日向天帝禀报,没想到上尊居然提前来了。” 岚轩点头,他知道谛听为人温和,廉政为民,这两万年来魔族也算是过的风调雨顺,各地争抢,斗殴事件逐年减少,也算是一位勤政为民的好君主,他是断不会拿全魔族人的性命做为代价,谋反六界的。 恰在这时,一粗犷的声音忽然从里传出,怒斥:“水神莫不是又来挑衅?” 此人凤目微挑,玉面红唇,长发飘飘似女子一般微微及腰。外貌姣好与之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也不看一眼岚轩径直的走到对面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长腿一翘,毫无礼数的冲他嚷道:“我说你个煞星,一来我们魔界准没好事,说吧这次来又想干嘛?” 谛听见他如此蛮横无理,训斥道:“季叠休得无礼!” 只见那人更加的嚣张跋扈起来,直接冲道:“这里是魔界,他来了我们的地盘就得守我们的规矩,凭什么让本大爷给他面子!” 岚轩并没有多生气,他喝了口茶,直接略过了他的挑衅,继续朝着谛听说道:“本尊刚刚去了钟明山,加强了那儿的封印,所以魔帝不必太过忧虑了。” 魔帝见他费心,立马上前如此行了个大礼道:“多谢水神上尊不辞劳苦的赶来,在下真的是感激不尽。” 季叠见他如此卑微心里顿时窝火,他打断谛听的话,朝他怒斥道:“大哥!你为何对天族的人总是如此卑微?我们不欠他们什么!” 谛听慢慢的扭头,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如此逆反,现在的魔族不抵从前。想当年百万大军越过若水河畔直逼南天门时浩浩荡荡。却也不曾料想,还是被打得溃不成军。那时他也还只是魔族旁支的小王。因为与魔尊的意见不同,拒绝出兵而被他软禁数万年之久。他不是惹事生非的人,自我牺牲几万年换得族内无一伤亡。他不想自己的成果被自己这个鲁莽的弟弟毁于一旦。 当机抽出魔鞭狠狠的抽到了季叠的身上。 霎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魔族特有的浓黑鲜血喷涌而出。如曼陀罗一般摇曳在黝黑的大殿内,触目惊心! 季叠捂住自己的伤口,可鲜血还是噗嗤噗嗤的不停外涌,他龇牙咧嘴的忍着疼痛。他们从小双亲早逝。哥哥一手将他拉扯成人,从未打过他。今日却为了这个天族人对他大打出手。他的双眸里充满了血丝,可怕的如食人的恶魔。 “哥,你难道就是怕天族的夺了你那魔帝的位置才那么卑微的臣服吗?” 谛听见他如此说话本想解释,却见他扭头跑出大殿,恶狠狠的都下一句话来:“哥你今日如此对我,来日我定会让你后悔万分的!” 他气鼓鼓的跑到了若水边,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抓起身边的小石子就往那奔流不息的河水里投去。 “叫你凶我,叫你凶我!” 这时,身边忽然响起一阵鬼魅般的声音:“季叠,想不想报复水神啊……”那声音细绵悠长似一个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却甜而不腻。 他愣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头,见四下里并无旁人。自己琢磨起来,莫不是本王出现了幻听? 他摇了摇头继续朝着河里丢去,却听见那声音再度荡漾开来:“水神致使你们兄弟关系破裂,你当真不想寻仇?反而让他逍遥快活……” 季叠这下反应过来,他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拍了拍屁股地下的灰,大吼道:“谁在那装神弄鬼的,给本王出来!” 却听那女人并不害怕,反而发出了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似鬼魅,又似妖女,幽荡荡的传入他的脑海:“在钟明山里,在钟明山里,来啊……来啊……” 季叠的腿像失了控一样鬼使神差的朝着洞中走去。青绿色的鬼火忽明忽灭的散发着寂寥的幽光。 他像中了妖术怎么也挣脱不了身体的控制,心里大惊,难道是傀儡术! 此刻他在控制下缓缓的走入洞中。 眼前却出现香艳一幕。美人着纤盈得躯体,风情万种的躺在巨大的温泉中,千姿百媚的朝着身上浇灌绢细的流水。瓷白色的肌肤在幽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第二百零九章 世事难料 只可惜世事难料。那魔头不甘于他魔帝的尊位,挑起六界战火,霎时间生灵涂炭…… 战火绵延数月。无数的天族将士与魔族将士殒命河中,一片血海。他们的灵魂无法解脱,入不了轮回。渐渐的在这河中聚起了怨念,化作了恶灵。每至中元节便发出凄厉的惨叫。凡是靠近一点便抓入河中,化作他们其中一员…… 若是当年自己当年没有以心石之力镇压,而是用心石之力与他同归于尽,那若水河里的冤魂会不会就此得到解脱…… 岚轩仰天长叹,薄薄的水气从唇齿间喷涌而出留下小小的雾霭。 这时一道阴狠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岚轩的身影移动。季叠慢慢的跟紧,但身体虽是季叠但灵魂早已易主。若想知道自己的与他还差多少,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拿他来试试水也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忽然!一束蓝色的明光蹭着他的发梢匆匆擦过,在身后的岩体上轰然炸开,霎时土崩瓦解的巨响击碎了万丈石壁。 “季叠魔君好雅兴,刚刚你大哥还在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却在着跟踪本尊。真是让人大跌眼境!” 季叠并没有他那么好的涵养,好不容易有个正当理由可以单挑,他怎能放过。立马拔出身上的佩刀,大嚷:“今日你从中作梗,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本王必让你付出代价。废话少说,看招!” 岚轩看着眼前这个鲁莽少年心里不禁反感。他今日并未有想打架的冲动,可这人却是苦苦相逼他大打出手。 他闭眼冷笑。也罢,就当作是陪他玩玩好了。就在季叠的刀将至之时,岚轩不紧不慢的移到他的身后,并未慌张,而是反手一推,巨大的掌力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径直的将他退出百丈之远。霎时,地面千层烟波,万丈的黄沙随着他的逼退,拖拽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漫天狂风席卷着季叠的周身。 他猛力,剑鞘深深的插入泥沙,强制自己拼劲全力稳住身形。此时远处的男人却如看戏一般悠哉的打量着自己的狼狈,似笑非笑:“季叠魔君还好吧?” 季叠看他态度并不在意,顿时怒火中烧。万年前,自己与他旗鼓相当,但今日仅仅一招就使他狼狈不堪,看来他现在的状态与岚轩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再与岚轩交手,若是现在投降岂不是丢了魔族的面子。宁愿头破血流,也要让对方身上挂点彩。 季叠左腿使劲,往后一蹬,猛地向地面助力。“嗖”的一下朝着岚轩的方向攻去。 岚轩见状腾空而起几万里,云端之上只见一个浓黑的云雾朝自己奔涌而来。他广袖一挥,一道晶蓝色的光束源源不断的朝着季叠射去。神力与巨大的魔息霎时产生了激烈的碰撞。明与暗爆发出巨大的气团,将神魔两界照的灯火通明。两界上下飘满了白与黑的结晶,世间万物处于一个混沌不堪的局面。 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微微蹙眉,这季叠魔君大约只有十万岁正处青年,法术尚且还不是那么精妙,他如何使的得那么纯属的术法,且爆发出的魔息如此浓烈。他歪头静静的打量着这个提刀的男人。 却听他放言道:“水神,你这两万年来是过的太舒坦了吧,怎么不见升只见退啊,越过越回去了,哈哈哈哈哈!” 岚轩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年轻人却觉得更加不对,季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情况?他摸了摸胸口的心脏。今日封印赤横的确是耗费了许多的灵力。若是再往前那就是用自己修为去浇灌清灵。若是这样的话气力的确是比以前损伤了不少。但他小小魔君又岂会知道? 正当他思考之际,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突击而来。一刀出其不意的狠狠插入他的心窝,深深的没入肉中,鲜血顺着刀刃流淌到洁白的云朵上淅淅沥沥的化作血雨流入下界。 他吃痛的捂住胸部,看着季叠一脸阴险的拔出尖刃,朝他的胳膊继续刺去。他旋即一个飞身,猛地抽出苍山用力一挡。 “哐嘡”一声巨响,火花四射的撞击直接消散了浓浓的云雾。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传到天帝宫内,直接引起了天帝茶杯中小小的涟漪。 岚轩紧蹙眉头,狠狠的瞪着眼前同样面容紧张了男人,一丝不留余地朝着敌人攻去。 瞬间,苍山化作数千幻影,密密麻麻的朝着季叠咆哮而去,霎时天昏地暗,如狂风怒号似的嘶吼着前进。 季叠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招数也只有自己数万年前与他决一死战之时他用过。没想到自己只是偷袭他一下,他居然还来真的了?他现在只想摸摸他的底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剑雨离他只有毫厘只差时,却稳稳当当的旋在了他的眼前。熟悉的痛感并没有如约而至。只感觉剑气带来着丝丝凉凉的寒意笼罩在他的方寸只间,巨大的气场直逼得他连退数步! 却看见岚轩面色略带苍白:“本尊今日本是无心交战,且平生最痛恨投机取巧之人。你却伺机暗处偷袭。那就别怪本尊无情!” 只见剑雨化作一条巨大的龙气,气势磅礴的朝季叠呼啸而过,掀起狂风大作。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蝼蚁般弱小的季叠。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感觉挡在自己噗噗噗得面前,替他稳稳的接住了这一招。那龙气瞬间又化回了苍山,回到了岚轩的手里。 “吾弟生性顽劣,不知得罪了水神哪里,非要用这苍山巨龙来惩罚他?”话语间谛听语气微促,他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的怒火。他知道自己弟弟从小顽皮,但也绝对不会是那种毫无头脑的人。 岚轩看着挡在前面的谛听心情不知为何却好了一点,许是碍于两人平日里交集颇多他也不想追究过多,只是丢下一句话来:“你何不问问你弟弟对本尊干了什么!” 谛听看着他胸口的伤口,恍然大悟。立马惊醒:“水神上尊息怒,想必这个顽童,也不是故意为之……” “不是故意!呵。那你弟弟可真是好剑法。差一点点就酿成六界大过!”岚轩本来气消散了一点,却听他一味狡辩也顿时来气。他是刚正不阿之人,错就是错了,对就是对了,不存在包庇。就连当年天帝犯错他也毫不留情的当面指责,让他去天雷那接受刑法。 第二百一十章 音婷 谛听见他脸色不对,又结合了一下岚轩的性格,现在没让季叠重伤已是不错,自己再狡辩恐怕是真能引起他的怒火,立马道歉:“水神息怒,我带我弟弟一起道歉。”他一把拉过站在后面的季叠按着他的头,死死地压着他鞠了一躬。 屈辱瞬间刷上了季叠的眼眉,他暗自咬牙切齿紧紧的盯着岚轩。杀意浓浓…… 岚轩忍着胸口带来的阵痛,慢慢的回到彦泽宫里,还未进去就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从里面传来:“轩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女孩惊忽,她白嫩的小手着急的抚摸着他的伤口。立马施法,妄图缓解一下他的伤口,岂料丝毫无用。她立马急了,大声搬来救兵:“莫海,你快来,你家上尊怎么了?” 莫海闻讯,立马从殿里出来,见岚轩嘴唇熬白,胸口源源不断的往外涌血,立马背起他来朝殿内奔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立马施法,岂料也是和刚刚一样,毫不管用。他急道:“要是清灵在就好了!” “清灵是谁?”女孩抓住关键词紧张起来。 见她这样,莫海恭敬:“启禀公主,是凌寒上尊的人,只是在我们家上尊这借住了三千年而已。” 音婷惊三千年!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她只是冥神了三千多年,刚刚醒就跑到了他这来,但以前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清灵,她立马紧张起来,一股子蛮狠公主劲逼问来:“说清楚点,为何本公主从前不知?” 那莫海怎敢得罪东荒大帝的宝贝女儿,悄悄的把她拉到门外,刻意避开水神如实招来原委。 只是音婷听到最后她脸色早已铁青到不行。原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能与水神搭得上两句话的人,却没想到这个靠着别人修为才幻化出人形的灵物居然趁自己不备勾引水神。她从窗外脸色阴郁的看着床上昏迷的男人半天动了动嘴唇,冷笑:“你去把她找来,就说水神上尊重伤。”她顿了顿阴笑了下又继续到:“别说我的存在!”她到要看看是何等姿色的狐媚子才勾的水神对她别样看待! “参见花神上尊。” 凌寒放下手里的茶水,有些惊讶:“莫海?” “我家上尊重伤,还请您带着清灵去一趟。”他语气匆忙,带着焦虑恳请。 凌寒抬头不悦,岚轩这老家伙这样对待小丫头岂能轻易放行,况且这六界谁能伤的了他。立马拒绝:“不成,现在清灵是我的人,他想赶就赶,想要就要啊。”说完大腿翘二腿的大口喝茶去火。 “这……”莫海站在大厅里有些尴尬。 恰在此时,清灵从内殿捧书而出,见莫海,兴奋的跑到他面前:“莫海!你怎么来了?” “清灵快救救上尊吧。”他面露苦涩。 她心里猛地一惊,揪住莫海的袖口脸色苍白:“上尊怎么了?”今晨才见他好端端的,到了下午怎么就用上了“救”字? 莫海站在原地暗暗抹泪:“上尊与季叠魔君大战,季叠魔君使诈,使其一剑穿心。” “什么!一剑……穿心!”她的血液由上而下不断的沸腾,嘴唇刹那间一片熬白。怎么会,他这么强,六界中没有敌手,怎么会这样。 二话不说,还未等旁边的凌寒反应过来,就拽着莫海腾云而去。 凌寒见匆匆而走的小丫头,举在半空的茶杯愣在了原地,自己讨回来的人,到底算是谁的? 他撇了撇嘴,放下杯来:“喂!就这样走啦!丫头等等我。”他广袖一扫,不假思索驾云紧随其后。 彦泽宫内殿房一片血腥之气,三人快步而下,清灵奔进房内,看着床上满脸苍白,全身血衣的岚轩,心猛地一揪,颤抖的抚上了他的脸颊:“上尊……” 床上的人毫不动弹紧闭双眸,浓密的睫毛细卷的铺在眼睑下。与平日里的风华正茂毫不相干。 她抹了抹泪,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朝着心窝狠狠一刺! 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而下。清灵疼的紧蹙眉头。她从未向心头取过血,没想到,第一次竟这么的疼…… 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滴入,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快速愈合,仅仅几秒便光洁如初。 清灵见此,放下心来。她从地上踉跄站起,突然脚底一个不稳。凌寒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抱起。 “小心。”凌寒心里一颤,这丫头莫不是疯了。这般不要命的救他。 他心疼的将脸色苍白的小丫头拦腰抱起,责怪:“怎么这般的傻?” 清灵没有回他,面色深沉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凌寒看着小丫头的眼神,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莫要看了,反正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清灵扭头,眼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她失落的点点头扒着凌寒的肩头不再看去。 突然一声清亮的女声从后传出:“你就是清灵?” 凌寒顿下脚步,抬眼:“音婷。” 女人笑起:“花神好久不见,本宫冥神时,你也刚刚下凡吧。” 他素来知道音婷是个难缠的主,自万年之前就穷追不舍得跟在岚轩身后。没想到刚醒就跑来寻水神了。他推笑:“音婷公主说的是,我们也有三千年未见了。不过今日叙旧怕是难了,本尊还要回去准备花事,天帝的大寿就快要到了。” 他抱紧了清灵,侧身而过,刚刚走到她的身后,就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慢着!” 凌寒停下脚来。音婷转身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怀里的清灵冷笑:“小丫头长的好标志,难怪水神怜惜。”她一把捏起了清灵的下巴。 疼痛一下子直达心窝,小丫头吃痛的叫出了声音。 凌寒惊,一把挡开了音婷细长的手指,不悦的看着她:“谁让你动我的人了!”论身份他与东荒大帝平起平坐,给她几分薄面也完全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休要得寸进尺! 音婷被他狠狠一推,脸色一变。她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伸出五指,朝清灵的脸上狠狠一挠。脸上猛地一痛,五道细细的伤痕瞬间渗出血来。“啪嗒啪嗒”的低落在衣领。 音婷看着她捂着脸眼眶泛红的样子心里不禁得意,看你这样还怎么狐媚惑主。 凌寒见小丫头的脸不停的渗血,心里勃然大怒。一阵厉风夹杂着桃瓣朝她呼啸而过,直挺挺的击在音婷的身上。巨大得冲击力立马将她掀翻在地。她双手紧紧的扒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立马流淌而下。 “本尊念你是东荒大帝的女儿才给你留几分面子。若是还有下次,那就休怪本尊无情了!” 凌寒甩手而出,音婷趴在地上看着远去的两人心生恶念。 第二百一十一章 桂花蜜 天宫云端,月色静谧,嫦娥宫里的仙子端着桂树刚刚结下的桂花酿做的蜜摆在凌寒的面前。 凌寒打开盖子仔细的闻了一下,顿时清香四溢,他舒服的眯着眼睛。想当年广寒宫上桂花开的甚好,天帝想要一朵,可那嫦娥仙子却不是那种被威严屈腰的人,她竟一夜全将那桂花做成了蜜。却不料更受欢迎,此后每年都往各宫送去。 他拿出珍藏多年的桃花醉交给广寒宫的侍从,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么一算来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样,那这一趟嫦娥还收获颇丰。 “来,丫头尝尝。” 清灵趴在一旁,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桂花蜜,心中不免欢喜:“不知上尊可也收到了。” “诶诶诶,你干嘛?”凌寒见情形不对一把抽出紫寒一下子打在小丫头的手上,牢牢的将桂花蜜抱在怀中:“他那肯定是还多送了几瓶。你别想打我的主意。”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他再找便找不到那桂花蜜的去处,想来也是小丫头跑到那彦泽宫里送人了。 清灵爬在彦泽宫的墙头,看着岚轩,心中就像他手里的蜂蜜一般甜。 她与上尊同吃同住几千年,上尊表面上对甜食不太感冒,其实背地里最喜欢自己做这些甜食。 她看着那桂花蜜的桂花飘荡在琉璃杯里,心中不免欢喜。 岚轩静静品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皎洁,今晨莫海从前殿抱来几罐桂花蜜。往年都只有三罐,没想到今年却有四罐,想来也和这墙头之人有关。 他放下杯子,唰的一下将杯中的桂花水全数倒掉。 清灵瞪大了眼睛,嘴中直呼:“不要!” 可那水还是凌空一下,全数飘洒在泥土里,留下一摊小小的水渍。 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心脏的疼了一小下。原来他已经不用我给的任何东西了。 这时她想起,从前还在彦泽宫时就有不少暗恋他的女仙日日往这块跑。每每遇上的都是岚轩这万年不变的老冰块脸。要不是拒之门外,要不就是直接扔掉。有时她看的也怪心疼的。好东西都白白浪费了。 她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现在每每来彦泽宫都是偷偷摸摸的,不禁自我代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也变成和她们一样的一样的地位…… 她默默的往回走去,天边的七彩祥云不停的翻滚,带着点点繁星升上夜空。她抬头看去,逐日鸟正拉着火球前往西天梵境,落霞的余晖中带着点点春意,可惜留下的只有下一片遗憾。 她的身影在光影的折射下拉出长长的倒影,万般皆无耐,唯有人憔悴。 马上就要到天帝寿辰了,怕是也没有人愿意理她。就连平时闲的要生烟的凌寒也忙得不可开交,准备着六界同庆的花礼。 她百般无赖的踢了一下旁边的石子,只见那石子竟然叽里咕噜一瞬就没。 疑? 怎么回事? 她小跑着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突然!眼前一黑,全身上下就像是被电击一般的酥麻,整个人就像是陷入无尽的漩涡之中,周围一片混沌,只有零星的几点光亮却丝毫看不见路的方向。 一股异香幽然而来,润物细无声的飘入到清灵的四周,萦绕在她的身侧。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就像是被下了迷药一般,整个人提不起精气神来。 无尽的黑暗夹杂着混沌的四空,一种濒死的垂危感充斥人心。 “岚轩你给我出来!”凌寒忍住心中的怒气,他撇下花事一口气从下界跑到彦泽宫的门口。看着他那紧闭的殿门,心中冒出一股邪火。若不是他宫中的侍女找到他,他还不知道小丫头竟然消失了这么多天。 殿门缓缓打开,莫海见是凌寒,忙行礼:“参见凌寒上尊,不知上尊急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让本尊见你们家上尊!快叫他出来!” 莫海看凌寒满脸怒气,心中不免担忧。这凌寒上尊脾气古怪,往日里虽随和大方,可若是触了逆鳞也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主,今日看他脸色不悦怕是来着不善。 他支支吾吾推脱道:“怕是要上尊失望了,我家上尊有事未归,若是……” 他还未说完,凌寒就伸出折扇一把打开莫海,大步走去:“岚轩!出来!别躲在里面装死!” 突然,内殿的门顺着寒气从里由外猛地撞开。男人坐在紫檀木椅上,拿着书,端起茶杯来慢慢啜饮。 凌寒见状,心头大怒他大步流星的走进屋里,指着男人质问:“你还在这有心喝茶?小丫头可是你藏的?” 那拿杯子的手猛然捏紧。岚轩的瞳孔突然聚拢,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焦急如焚的凌寒反问:“你说什么?” 凌寒吃惊的看着他,他从前以为他只是不近女色,现在看来却是冷血至极。 “那日我突然接到天帝的任务,没办法去了下界。若不是我的侍女找到我说是小丫头当日给你送了瓶广寒宫的桂蜜后就不见了,如今我还蒙在鼓里。你要是还想要她便正大光明的从我这接走,何必使这下三滥的手段?承认喜欢就这么难吗?” “你给我说清楚!” 凌寒觉得自己肩上一沉,他伸出手来想要打掉他的胳膊,却不料一道幽蓝色的光晕死死地罩住他的身子,半天动弹不得。 凌寒看着男人同样紧锁的眉头心中有所领悟,看来不是他藏的。 可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浇灭,小丫头跟了他几千年,不见了这么大的事岂能如做泰山,纹丝不动? “她不见了你可知?” 凌寒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目不转睛。 岚轩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怎么可能,明明前几日还听莫海说她在百花宫中过的好好的,为何今日就…… 他松开凌寒,背后一片冷汗。掌心燃起一股清幽的玄光。 镜面中一片混沌,只有一片黑雾笼罩在他们的面前什么也看不清楚。 突然! 男人吐出一口鲜血,他猛地退后两步,捂着胸口,尽力的维持住身形。看着镜面中空无一物的得混沌,心中涌出万千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上尊!”莫海跑上前来一把扶住他的身子焦急道:“上尊你没事吧……” “无妨……”他撩开头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镜面里面空无一物的场景,心中泛上一股没来由的恐惧。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了无踪迹 小丫头失踪之事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只是这人法力醇厚,看内力虽远不及他,但也是在结界上下足了功夫,还施了反噬,可见用心何其歹毒! 他甩开袖子,走向门口,看着天边那越来越近的九天七彩玄鸟,心中一团乱麻,还有几个时辰便是天帝的寿宴。 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伸出手来,从体内抽出一魄,化作一颗温润的幽蓝色宝珠洒向天际。那珠子随之而变化作晶莹的碎片飘向天际…… “上尊!”莫海大惊,他看着那远走的一魄,心中一怔,慌乱跪下:“上尊不可啊!您刚刚受了伤,如今正是调理之际,您怎能拿您的一魄作为赌注去寻她,若是您那一魄出了意外,连本体也无法回归,您是要伤及根本的……” 岚轩脸色惨白,他看了眼天边,眼神深邃悠远。良久,风声萧瑟,吹的他脸生疼才走进屋内,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淡然笑到:“无妨………她本就是本尊用修为灌溉而成,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找到她了。” 莫海却心中不平,丝毫不禁大脑脱口而出:“您是不是为她生了情……” 他刚刚说完胆怯的看了眼脸色不悦的男人,顿时心中大惊,慌乱跪下赔罪,尊上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对他说情说爱了…… 果不其然男人仿佛眼峰带刀,狠狠的刺到莫海的身上厉声呵斥:“本尊早已剪断姻缘,又何来的情?本尊不过是替花神忙而已。” “属下知错了,还请上尊责罚!”莫海大惊,慌乱磕头请罪。 大殿内一片肃穆,莫海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平日里自家上尊脾气温和,对人和善,可情爱却是逆鳞。 他还记得彦泽宫从来只有他和上尊居住。后来小丫头来了便是他们三人一同居住。那时小丫头刚刚幻化人形没多久。有一回天界觉得彦泽宫太过清冷,没有热气,便派一批仙女过来。可上尊本就好清静,哪里受得了这些,便叫自己大发了去。可天帝还是觉得不妥。水神身为天界十二尊神,身份崇高,怎能叫其他五界笑话,说他刻意苛责水神,于是强行塞了一个叫濡橘的丫头来打理内务,以示天帝隆恩。上尊没办法也只好顺从。 岂料到那濡橘也并非省油的灯,刚来第一日见上尊好说话索性没大没小起来。不仅将上尊多年积攒的战利品重新摆放,还觉得清灵居住的地方不合呼尊卑礼仪,将她调到彦泽宫北苑的最冷的屋内,远远的离开主殿。 那时小丫头也是愁人,想吵架还偏偏吵不过,事后跑到他那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人好不心疼。 更让人烦闷的是对外总是摆起女主人的架子。久而久之弄得彦泽宫鸡犬不宁,别的宫都还以为彦泽宫里住了位上尊藏的娇人儿…… 可惜那幺蛾子也没蹦哒几天,上尊直接把人送到了天帝面前,撂下一句寒舍容不下这尊大佛,便弗了弗衣袖满面春风的走了。 再后来就是听说那濡橘被天帝罚到东荒那边流放千里。可能本身长的一张魅惑主上的脸,一下子被东荒大帝的长子邬起看上,纳为小妾。不过那都是后话,总之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给自家上尊送过人,就连来彦泽宫看上尊的仙娥也少了大半,怕哪天惹的他不快,告到了天帝那里被流放千里。 莫海还在思索着,这时凌寒从后面出来,一把推开了他走到自家上尊面前,伸手质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既然都用自己的一魄去寻她还说不是喜欢?要我是做不到这般冒险……” 这时岚轩回过头来,眼神却如冰峰一般,狠厉残酷。他身上幽冷的气息越来越明显,仿佛顷刻间要将凌寒生生吞灭。 “用不着你管!” 他走进屋内,抽出一件藏青色的衣服套在身上。莫海见状赶忙从地上爬起,跑去理好衣领。从前整理衣服这类活都是清灵完成,不过她走了以后这些事情又到了他的手上。 “天帝的寿辰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若现在赶回百花宫起驾天帝那儿还来得及,若是迟了怕是遭人笑话可和本尊没有任何关系。”他连眼皮也不愿意抬一下,只是静静的整理起衣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众神史》放入手中,大步走出彦泽宫内。 凌寒看着那冷面男子,心中冒出一股怨气。当真是苦瓜脸,也不知道小丫头这么喜欢你到底是犯了什么神经…… 他见诺大的彦泽宫这时早已清冷的没有一个人,自己站在这儿也越发的寒冷,索性搓了搓手,匆匆忙忙回到百花殿,拿起这次天帝寿宴上的压轴琉璃花雨。 话说这琉璃花雨是他从这六界中汲取的天地精华,加之以自己灵力作为修饰。放入无尽海的万年冰封中冻他个七七四十九日最后方可成形。本想先给小丫头好好看看,再给那天帝老儿看,却没想到小丫头消失不见,真叫他捉急的很,也不知道是哪个奸人害的他心神不宁! “上尊您该走了,再不去可真的要来不及了。”百花殿里棠雪默默弯下腰来。天帝最不喜人迟到,虽自己迟了无所谓,可若是有人比他迟便要勃然大怒。 还记得以前巫山神使从下界赶来遇着点事情耽搁,路途上又偶遇雷神霆炎布雷,险些被劈,到了大殿早已是浑身狼狈。天帝看了看时辰却觉得他迟到很久,索性大发雷霆,当即罚他回去面壁思过一千年。 于是乎再也没有人敢迟到一点。当然,除了水神,那天界独一份的战神,就算是耽搁再久也没什么大事,反倒还能被天帝美言两句,说是什么心系六界操劳繁忙。只有她知道,岚轩上尊每日都是在自己殿里品茶逗鸟要不就是看书闭关。 在自家上尊下凡时,他还是不是还来采点婆娑树果拿回去做蜜饯,他可不知,那是自家上尊搜集了几万年才得来的种子长成果树,几千年才长几颗。拦着也不好,不拦也不好。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强取豪夺…… “您又不是水神,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死未仆 凌寒抽出扇子,一把打在棠雪的头上教训到:“别给本尊提他,来气!”亏自己以前把他当成可以臭味相投的好友,当今看来是瞎了眼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琉璃花雨收入怀中。张开紫寒,瞬间那小小的扇子宛如鲲鹏展翅翱翔在蓝天彼岸。 他飞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上面。 一路上,六界神魔凡仙聚集在天帝殿前,九天玄鸟踏着彩云渐行渐近,天边响起西天梵境的弥弥婆娑钟声,空谷回荡。一股曲意悠长踲入人心。 他收起紫寒放入怀中,可一想到小丫头至今生死未卜,心中就像是一块巨石怎么也放不下来。 大殿内侧威严庄重。六界稳定遵循的就是尊卑有序的秩序,大殿座位亦然如此。 天帝的正位高高的在殿内最高处,彰显着六界无上至高的尊位。随后而下的便是六界十二尊神的位置。 凌寒坐在座位上左右环顾却不见岚轩的身影,顿时心中有疑。他明明比自己早来为何现在还不到? “凌寒上尊近来可好。”旁边,一声清澈的女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凌寒扭头望去是音婷,顿时心中不悦。抽出旁边的扇子扇了两下戳之以鼻:“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心中烦闷的要命。小丫头不见他本就是焦头烂额,现在可没功夫在这里跟她嚼舌根子。 “既然好,那音婷便不好叨扰。”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深不见底的笑意,她弗了弗衣袖满面春风的走了下去。 凌寒有些奇怪的扭头看去,他望着女人走下去的身影心中古怪。这女人今日为何找他搭话。他印象中这位东荒大帝的女儿可向来不可一世。以前还说他是桃树变得精得道升仙。拜在老花神座下,后来又恰好赶上时运,老花神陨落,他便做了花神。 一个向来不耻他身份的女人,为何今日如此殷切?如今想来细思极恐…… 底下神仙妖魔差不多也座落完毕。这时司命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十二尊神的位上的凌寒,满面谄笑的摸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抬袖笑到:“小仙参见上尊。不知上尊看着殿外可是在想什么美事?” 他印象中这位主子可是那种放浪不羁,性格却好的人,平日里摆弄花草饮酒烹茶。时不时还种点提高修为的果子。可看似清闲却不闲散,六界花开花散,硕果累累,四季更迭,皆归他管。有时太上老君炼丹炉中少一味药草还得有求于他。 不过要说当年他当十二尊神时还引起了六界震荡。有人说他是天界一颗桃树变的,不够那个资格,以往的十二尊神皆是四方大帝的弟子。比如极富盛名几万年的水神便是东方东极青华大帝的大弟子。而他的前辈花神则是南方南极长生大帝的弟子。他一个小小的桃花精有什么资格当得上这上天入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十二尊神。 当时四下里无人为他说话。这位上尊就孤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原本喜气洋洋的交接仪式却弄的硝烟弥漫。 可偏偏有一人愿意为他说话,那便是水神。他力排众议,说上任花神既然指定了他,那便是他有那个才能,可以胜任。既然他是老花神的弟子,那就说明他得了真谛,若是还有人异议那就是对仙去的人大不敬。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他的身份,凡是见到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对他行个礼叫一声上尊。 不过那都是后话。前几万年他的确是干的不错,可后来历经了魔尊赤横,与水神上尊并肩作战之后,人生就像是中魔了一般。从此闲散的让人差异,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人生匆匆数万年,该享受的时候就要好好享受,可切莫亏待了自己…… 他猜测,那场万年前的大战太过残酷,六界生灵涂炭。若水河边那一夜就让这两位神杀出几万生灵落入那河中永世不可轮回。让眼前的这位主儿失了心智。后来天帝觉得他太过闲散。掐指一算,也是时候到了要下凡历劫的时候,于是就让他下凡去了。岂料他竟然生生的轮回了三千年,而且每次都是卡在情劫上无法渡过。于是乎天帝让自己给这位主儿写了个美满的爱情,这才历劫成功。 如今这主儿刚刚回来,又历经了三千年,怕是怨气难消,要找他一阵子麻烦,不如现在去赔罪还能将功补过…… “小仙在这祝上尊历劫成功,七苦修得圆满。重得位列仙班……”他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却见凌寒脸上丝毫没有在意。他默默的擦了擦额角躺下来的冷汗舒下一口气来。 就在这时,凌寒反应过来,他撇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端起酒杯:“本尊历劫时,与本尊最后一世的女子可为她安排好的轮回?” “您是说妙蕊?” 凌寒不耐烦的放下酒杯。历劫本就让他烦闷,偏偏他还在情劫上历了三千年,说出去足足让人笑话死。 “不是说她还能说谁?当然是妙蕊了。” 按理来说,神仙历劫不论是天帝还是司命都没有资格改写,任凭自己是一块白纸,随意按照事情得发展轨迹进行下去。也许是天庭的花儿许久没开,或者是天帝实在是看不下去,于是乎让司命动了动命卜。 不过说起妙蕊,凌寒心中还是有些触动,前三千年他每回要不是孤独终老,就是青年丧妻,总是没一个能和他相伴终身。更离谱的是,他还有几百年的光景是在寺庙渡过,哪里修的来七苦?总是只修得六苦就匆匆转世,也没有尝得什么叫做情爱…… 这个妙蕊也是挺有能耐。他最后一世本为一国之将,丰功伟绩。却不料当时国君善妒心足,处处挑刺。他这位足智多谋夫人当面找到陛下,并且舌战群儒。不仅打消了陛下的顾虑,而且解甲归田后,二人还做起了买卖以至于富甲一方。最后安度晚年…… 说起妙蕊他还真得好好谢谢。只可惜她如今恐怕也是喝了忘川水早已不记得前尘往事,只希望司命能给她安排个顶好的命格。 “你给她安排的命格怎样,说来听听。”凌寒直视着司命的眼睛。 第二百一十四章 说起妙蕊 不过说起妙蕊,凌寒心中还是有些触动,前三千年他每回要不是孤独终老,就是青年丧妻,总是没一个能和他相伴终身。更离谱的是,他还有几百年的光景是在寺庙渡过,哪里修的来七苦?总是只修得六苦就匆匆转世,也没有尝得什么叫做情爱…… 这个妙蕊也是挺有能耐。他最后一世本为一国之将,丰功伟绩。却不料当时国君善妒心足,处处挑刺。他这位足智多谋夫人当面找到陛下,并且舌战群儒。不仅打消了陛下的顾虑,而且解甲归田后,二人还做起了买卖以至于富甲一方。最后安度晚年…… 说起妙蕊他还真得好好谢谢。只可惜她如今恐怕也是喝了忘川水早已不记得前尘往事,只希望司命能给她安排个顶好的命格。 “你给她安排的命格怎样,说来听听。”凌寒直视着司命的眼睛。 司命顿时浑身一激灵,笑了笑,他早就料到这位主儿会可,索性自信的说来:“小仙给她安排了一个极好的命格。这十世都为达官显贵。所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时候应该也是她第三世了。这一世乃为一国公主,一生衣食无忧,夫妇和睦,儿孙满堂。到第十世时便是她功德圆满飞升上仙的日子。” “飞升上仙?到谁的名下?”凌寒提起一丝疑惑。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捋了捋扇骨下面的穗满脸疑惑。 司命见状弯着腰,低着头看着,汗水却顺着脖颈啪嗒一下低落在地上,他尴尬的看了一样凌寒默默的退后了两步。 凌寒本放荡不羁的翘腿而坐,见状往旁边挪了一点,让出一角,掌中生出一股带着桃瓣的旋风吸的司命一屁股坐在那儿,四脚八叉的捂着腰吃痛的诶有一声,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凌寒扇了扇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语气颇为有趣:“你做司命不过区区几万年按道理来说是正值壮年,怎么还不抵我这个十几万年的老骨头?” 司命捂着腰,一脸黑线的看着凌寒心中又羡又慕。说也难怪,这花神和水神算得上是这一批十二尊神中年纪长的了。却形如少年,唇红齿白,玉面郎儿。十几万年来一直是天界最赤手可热的两大男仙。一个放浪不羁,风流潇洒却很难付出真心。一个沉默寡言,玉树临风,而且根本难以接近。 若是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却少年老成,许是司命宫同那月老宫一样属最烦忙的地方。 加之长的嘛…… 可能不如这二位这么讨喜,久而久之就变得如此…… “上尊说笑了……”他擦了擦冷汗回避了一下这个尴尬的话题。 凌寒见状,也不和他打趣了,回归话题:“说说她被你安排到了何地?” 司命见凌寒严肃起来,便恭恭敬敬的回了一个礼:“回上尊,她被小仙安排到了四方神白虎监兵神君那儿,那儿灵力充沛,是个提高仙术的好地方……” 他本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凌寒的脸黑的再不能黑了。立马住了口琢磨起来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惹怒了这位主儿…… 凌寒脸色犹如乌云密布的看着他,手上的雪花银杯竟被生生捏变了形状:“你可知在白虎那儿的神都是何等的资质,要不是哪位大帝的子女便是哪位根骨出众的少年神君在他那历练。你让她一个飞升上仙的女孩子怎么熬过那白虎的炼狱。不出三日便是血肉模糊!” 他冷哼了一下,本以为司命会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清闲的职位没想到,没想到这职位可是要上前线的,你让她去当那炮灰? 司命张了张嘴,半天哑口无言。是他思虑不周。那四方神各个都是神兽出生,历经古代混沌初开,众神混战才脱颖而出的。以后也必是要被天帝派往前线督战的,此举的确是自己思虑不周。 他立马双手合在胸前,站起身来鞠了躬赔罪到:“是小仙的错,小仙回去就给她改了那命格,让她到文曲星君那儿去,那儿闲散书还多,必能提高她的情趣。” 凌寒听他说完,良久点了点头。文曲星君为人正直,品行又极好,而且宫殿为十三天最边上,清闲无人烟,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他满意的抖了抖自己花枝招展的上衣,朝着坐在下面的文曲星君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凤目微微轻眯,在玄光的照射下,炫酷夺目。 文曲星君呆呆地看着凌寒,良久才反应过来,匆忙弯下腰来行了个礼。心中却诚惶诚恐。 自己与花神同为天界神仙却丝毫没有交集,扭头细想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与他有瓜葛的地方,挠了挠头惴惴不安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来压了压惊…… 这时,殿口传来一阵清冷的气息,带着温润的风儿吹拂在青丝之上,由远及近。 众人的视线顺着门口耀眼的光芒积聚而去。 “参见水神上尊。”四周纷纷起身默默的行礼。 正殿内霞光异彩,星云顺着男人的脚步云卷云舒,世间万物在此刻停止了呼吸,就连星星也停止了眨眼,看着这一场令人窒息的瞬间。 凌寒单脚翘在座位上,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他看着脸色苍白得男子泛上一阵古怪。 莫不是他的那一魄出了什么可题?还是说他刚刚出去寻了那丫头 他看着男子隐忍的坐下,忍不住挪了过去,凑近岚轩:“你怎么现在才来?” 岚轩没有睬他,只是端端正正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可你话呢死面瘫,找到没?”他拿胳膊肘捣了捣他。 却不料男人微微闭上了眼睛,迅速拿出一块手帕,堵住嘴巴,一口鲜血似红梅一般盛开在手帕之上,触目惊心。 凌寒心中大惊,他妄图夺过,却不料男人收回到袖子里,云淡风轻。 “凌寒,马上天帝就要来了,你若是不想被他说,就安安静静的回去吧。” 凌寒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拽起他的袖子逼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丫头是不是……” 他不敢说出后面那几个字,生怕被自己言中。 “我寻着那一魄冥神六界,却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看来所有人刻意而为之,就连一丝一毫的踪影也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拳头紧紧的攥着,表面上温润如玉,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风起云涌 “问你话呢死面瘫,找到没?”他拿胳膊肘捣了捣他。 却不料男人微微闭上了眼睛,迅速拿出一块手帕,堵住嘴巴,一口鲜血似红梅一般盛开在手帕之上,触目惊心。 凌寒心中大惊,他妄图夺过,却不料男人收回到袖子里,云淡风轻。 “凌寒,马上天帝就要来了,你若是不想被他说,就安安静静的回去吧。” 凌寒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拽起他的袖子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丫头是不是……” 他不敢说出后面那几个字,生怕被自己言中。 “我寻着那一魄冥神六界,却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看来所有人刻意而为之,就连一丝一毫的踪影也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拳头紧紧的攥着,表面上温润如玉,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你疯了?”凌寒大惊,若是稍有差池不仅那一魄会有危险,就连本体也会遭受牵连! 岚轩没有说话,只是用那鹰一般的眼睛扫射全殿,他不确定是不是其中有人暗藏祸心 …… 毕竟,他埋藏了清灵幻化成人形这个秘密已有一千年,就怕是有心之人早已知晓,看见她消失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就动了邪念……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抬起头来看着凌寒一字一句。与以往温和的声音不同,此刻就像是刀锋一般深入人心。 天帝踏着稳健的步伐买入宝殿。这时天地玄黄,九天玄鸟展翅腾飞,七彩的霞光从西天梵境一直绵延数万公里直达宝殿。宇宙洪荒一片祥和,六界上下百里绵延,流光溢彩…… 话说这一任天帝不与他长辈那般随和。这一任铁腕独行,向来说一不二。他总结以前六界混乱,皆归更到以前的怀柔政策。自他二几万前继任天帝以后六界战事愈来愈少。只是中途出现个“老鼠屎”赤横,最后也不过是被岚轩镇压,如今怕是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比登天还难。 天帝兴致高涨,刚想举杯谢宴。却不料音婷一下从座位起身,朝着天帝敬了一杯:“音婷在这里祝天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今日特此备上一份薄礼还望天帝笑纳。”她不管东荒大帝和哥哥再怎么使眼色,依旧不管不顾的拍了拍手。 这时宝殿上空缓缓而降一面巨大的镜子,幽深的镜面似乎深不见底。 她竟朝着凌寒浅浅一笑:“听闻上尊近日特地为天帝备了一份打理,何不与我这表演一起搭配也好相得益彰?”她语气怪异,嘴中还能有几分得意。 耍什么鬼名堂,让他表演就罢了,还让他作陪? 天帝却捏了捏胡子,饶有兴趣的朝着凌寒问道:“哦?你也准备了贺礼?” 凌寒顿时醍醐灌顶,他起身默默的转过身回道:“回天帝陛下是的,琉璃花雨便是臣为天帝陛下所准备的。是从这六界中汲取的天地精华,加之以灵力作为修饰。放入无尽海的万年冰封中冻了七七四十九日最后方可成形。” 宝殿内一片哗然,没想到花神竟然如此用心。 纷纷饶有兴趣的看着凌寒。 男人伸出左手,一朵琉璃冰花霎时悬浮在男人的掌心宛如含苞待放的的昙花在众人的眼前缓缓绽放,云雾缭绕中虚幻迷离。 他长手一伸,那琉璃花慢慢的悬浮在半空之中,在九天玄鸟七彩霞光的映照下宛如虹光万丈,本就流光溢彩的宝殿霎时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千片万瓣的晶莹花雨似珠光幻影纷纷扬扬散落四周,落地之时,旋起层层涟漪…… 气吞山河之势犹如金龙游走,宛若翩若惊鸿一张一弛尽态极妍。 大殿内一片哗然,众人皆屏住呼吸。这美的简直不可方物…… 这时,音婷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芊芊素手凌空一扔。宝殿内霎时紫光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仙气缭绕芙蓉玉冠,层层龙凤翱翔霞光万丈。一朵半白透明宛若鲲鹏之势的浩荡磅礴的花儿,犹如琉璃玲珑剔透,缓缓而开。 众人目瞪口呆,清灵就像是一个毫无灵魂,面色惨白的布偶缓缓的升腾而上,如剥笋般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她双目微闭,长卷的睫毛犹如翩翩惊鸿的羽翼扑闪在眼睑上方留下一道浓密的阴影。瓷白的肌肤吹弹。双手合十抱拳在胸口,纯洁的犹如昆仑山巅的雪莲洁白无瑕。 此时宝殿内亮如白昼,刺眼的光芒顺着仙气缭绕的空气穿入她的眼睑。小丫头微微的张开眼睛。她粗重的喘出几口起来,这几日她在那暗不透风结界中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周围就像是死了一般,任她怎么施展法术还是束手无策。 可此刻她又在哪儿?为何亮的如此刺眼? 她想抬起手来,可身体就像是傀儡一般丝毫不听自己的使唤,仿佛一动就要全身散架一般。眼皮也在不停的打架。只能看见眼前的众人朝着她指手画脚。 她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切,却痛苦的皱起眉头。这倒是哪儿?还是在天界,还是在其它五界? 想来也只有天界是这番景象,仙气缭绕,衣带飘飘。可惜的是这些年来上尊让她哪也不去,很多地方她也没有去过,若不是今日一见她还不知道天界还有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 她就这样毫无灵魂的被吸上前来,犹如羽毛一般飘落在地上。噪杂的声音让她头脑发昏。 朦胧间她看见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朝她走来,居高临下的抬起她的脸颊左右打量,朝着一旁的音婷问道:“她就是传说中那朵清灵玄花幻化做的人形?” “回天帝是的。”女人得意的看了一眼,那日她可是气得不轻,想来自己也是东荒大帝之女,天界堂堂的公主,怎能被她这个无父无母,靠着修为幻化而来的一朵什么破花扰了姻缘?她喜欢岚轩数万年,这天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却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横刀阻拦,那就休怪她无情,做了那恶人,即使天帝没有看上她,到时给自己那个浪荡的哥哥做小妾也颇为不错。 凌寒呆滞的站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小丫头这副模样。刚想上前却被岚轩狠狠的拽坐在椅子上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宛如傀儡 立刻压低嗓子勃然大怒:“你做什么?你不怜惜她,我怜惜她!” 却见男人脸色乌云密布,目光如炬的死死地看着前方,嗓子里压出两个字:“别动!” 凌寒简直就要气急败坏的爆笑,他不明白,小丫头究竟是喜欢了个什么人?这十几万年的相处,他印象中的岚轩也并非是这种冷冰冰之人,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让他现在如此性凉…… 太上老君眼冒精光,他可是知道那清灵玄花的神力。上古十大神物,不死不灭。如今这东西竟然幻化出了人形,还当真是妙得很。 他一生炼药无数,这种绝佳的的宝贝如今幻化做人形若不是让他好好带回去研究一番,简直枉为神格。 他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却见天帝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当机立断,抢在药王前面开了口:“不知天帝陛下可否忍痛割爱……” 他还未说完,就见一道径长的身姿横空挡在他的面前,清冷的气息犹如万年寒冰,冷的痛彻心扉。 “音婷公主,做人要有底线。清灵借你也有些事日,还望你能遵守诺言早日归还。” 他只是长手一伸牢牢的将小丫头揽进怀里,脸上虽有笑容却完全看不出笑意,僵硬的让人不寒而栗。 清灵想要开口说话,可张了张嘴却丝毫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是呆呆地感受着怀里的温暖,贪恋的闭上眼睛。如若现在自己是一只猫儿只愿意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她的脸上腾上两朵红云,原来自己还是不一样的存在,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这些时日她伤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任凌寒怎么服侍她,都勾不起她半丝开心,可今日就算她六识绝无也丝毫不觉得遗憾,只感觉乐在其中。希望再在他的怀里賴一会。就像自己刚刚幻化成人形的那段时候。上尊总是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搂在怀里。那时她只觉得上天入地只此片刻真实存的活着。 “她自始自终都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她的肉身都是用我的修为幻化而成,你可明白,音婷公主?”男人瓷白的牙齿在灵光的照射下一片雪白。像是捍卫主权,又像是警告。 音婷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岚轩这几万年来虽然没有多么热情,可也从来没有威胁过她,如今却是为了一个黄毛小丫头,出言不逊。她看了眼自己父亲尴尬的左右为难。 东荒大帝只觉得颜面丢尽。按理来说他与水神也算是同僚,曾经隶属于一个战部。在当年镇压赤横时也并肩作战过。本来最后一场按理来说是他和水神花神一起,却因为临时受伤,草草被换下到后方养伤。此后天界一直传闻,是自己怕赤横,故意而为之,将锅甩给他们两人,自己躲在一边。 若说如此也是自己理亏。听闻那一场战事虽然最后以天界获胜,可二人却惨烈负伤,花神的元神幻化在本体里修养生息。而岚轩却是以女娲心石之灵镇压赤横,说到底也是自己有愧于他们。至于这些流言蜚语,他虽气恼,可却也无可奈何。 他怒其不争的叫住音婷大骂:“败人眼的还不快回来?” 音婷大惊,她可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被父亲训斥,立马泪水盈盈。 东荒大帝却不管自家闺女,又牢牢的朝着岚轩鞠了一躬,行礼道:“不知是水神的人,犬子顽劣还望上神责罚。” 岚轩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东荒大帝,定格了两秒拉起小丫头来走回座位。 众神惊吓,大殿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他们都认为岚轩上尊在这十三天里向来是不争不抢,虽人在高位但偏偏生了一副好脾气,一身清冷的气息,如兰如菊。远离楼台轩榭,就连居所也选在罕无人烟的僻静处。没想到却也是一个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性子。以为他是性凉,却没想到只是平日里太过神秘不大了解罢了。 音婷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却又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跺跺脚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以求天帝原谅。她没想到自己睡了三千年待到醒来之时早已改天换地。 宝殿内,霞光已退,烟雾缭绕渐消渐散,琉璃花雨在九天玄光下落下帷幕,只有旁边黛蓝色的树冠幽翠的露出芽尖。 老君见状默默的捏了捏雪白的胡子坐了下去。没想到这清灵玄花居然是用水神的修为幻化而成。从前只是听闻这玄花是凌寒上尊从无尽海带回,养在莲池。没想到这两位尊神竟然关系好到连这种六界罕见的宝物也相互共享。 朦胧间,清灵实在是困到不行,只感觉脑袋木木麻麻的像是被人施法了一般混乱到犹如天地初开时的混沌。凉风在自己的耳边刮过,清冷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还记得上一次这种六感全无的感觉还是在几百年前。那时她刚刚幻化人形不久,总觉得世界纷繁,花花世界迷人眼。凡尘中的种种更是令人向往。恰逢当时团团怂恿下,二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下了凡尘。 她本以为凡尘与天界都是一般样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下了凡尘才知道凡间竟然如此有趣。她头一回吃到这样好吃的糕点。晶莹剔透的玄饼加之柔嫩的花瓣用以雕琢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 有一回她去茶楼听曲,团团给她举过来两幅像画一样的糖稀塞在她的嘴里。她左看右看却始终不知道有什么奥妙之处,为何人会用糖做出一幅画来,而且那样的好看。若是她做给上尊,上尊绝对非常开心。可团团却说她笨手笨脚的,脑袋也不怎么灵光,也就不要去寻那制作的办法。可她哪里是这样不服输的主,一路拉着团团尾随着那师傅。却不料那人却住得如此偏僻深山老林,加之夜晚鬼哭狼嚎,林子里又增加了几分诡异的色彩。她初尝人间的烟火,天不怕地不怕的跟了过去,却不料想跟到半路那师傅就像是烟雾一般消逝得无影无踪,她以为是山林间傍晚雾气太大,可眼睛就像是被蒙住一般,看不见丝毫动向。而那画糖画的师傅就像是鬼魅一般蹭的一下出现在二人的面前。林间风声鹤唳,无数的落叶被鬼厉的寒风吹得呼呼作响。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一切,瞬间觉得自己的六识就像被瓶塞塞住一般,就连法力也无法使出。怎么也感探不到外界的风吹草木,只感觉自己被团团变成的兽形驮在背上,一路狂奔。 她本以为那日便是她陨落的时日,却不料想待到自己再次清醒时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一间小木屋里。她挣扎的站了起来,撩开天蚕丝窗纱,外面的皑皑大雪掩盖住山峦叠嶂的石林,只有翠碧的芽尖颤颤巍巍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原来凡间也会下雪,她从前以为只有九重天的彦泽宫才会终年积雪,看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那天上尊朝她发了极大的火,似乎青筋都要暴起。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上尊竟然这样凶她。他将团团罚到雪地里站着,不到十二个时辰不许回来。自己则背对着她一声不吭,氛围冷的要将人生生冻死。 她去叫他,他不回她。她去拉他,他也不回她。直到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才吓了一大跳。平日里那温润如玉的男子此刻眼里弥漫着浓浓的血丝,身上也溅满了紫黑色的鲜血。 她吓了一大跳,反复逼问下才得知,那日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上古十大凶兽傲狠。她在懵懂记事时便知道傲狠,那时上尊日日教她六界常识,所以她便知道也知道上古十大凶兽的厉害,而那傲狠她记得最为清楚。三危山食人巨兽,样似牛,长四角,毛长,似身披蓑衣,喜食人。上古十大凶兽中喜欢食人的不在少数。可她自小就喜欢那种毛茸茸的东西,而傲狠在这些凶兽长的又是那种最不凶的。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她看着上尊身上的血不用问一切一目了然,那黑褐色的血迹必然是那傲狠的。若说这六界上下想要和上尊成为敌手的怕是还没有出生。若说比上尊还要厉害那便是东方东极青华大帝。不过他老人家早在十几万年前就羽化了,本以为像他那样造化的老神仙会到达青天的等级追求永生的不灭不死,却不料想他居然觉得一生这样不老不死岂不是索然无味,索性不去追求那种,早早仙去。倒是自家上尊在自己幻化成人形没几年后就到达了青天的等级。 问他为何,只是对自己道:“你个小丫头都能不死不灭,我一个造化出你的人岂能落后。” 现如今想来虽然有点伤感,但是却蛮好笑的。旁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亲心寡欲,无欲无求,冷言少语的神仙。不过在她看来还是个爱逞强斗嘴的少年。 他们就这样在人间待了几年。 问他为何,他却这样唇枪舌剑的反击:“你既然这样喜欢凡尘,那本尊所幸就带你待个够,待到你厌烦才带你回去。” 其实不论是当时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只想说,几年哪够,分明得几百年她才觉得厌烦。不过人间这么好玩。有好吃的,又好喝的,每到傍晚城里还有折子戏和才子佳人的话本可以听。她每次看戏的时候都忍不住和团团说,若是司命多来凡间的戏园子走走看看说不定下次定可以编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他那些个说烂的爱情话本子早已被她翻的皱巴巴的。 可惜后来她和司命说了才知道,原来凡间那些子话本子里的爱恨情仇的开山鼻祖的命格居然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若是没有他浓墨重笔的写上一遭,人间也不会有这样多精彩纷呈的故事。 转眼现在,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她这次又被封了六识。只不过上次多半是在睡梦中度过,这次则是清醒的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上尊的彦泽宫,还是在凌寒的百花殿里。若是在凌寒那儿无可厚非,他现在是自己的主子,他把自己带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可若是在上尊那儿倒让她原本死去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 时间过得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有多少时日。一日她躺在床上,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像是上尊殿里的花香,又似乎不是。再次一闻又好像是嫦娥仙子那日送来的桂花蜜,香甜清淡芬香诱人。不过想到那日上尊一把将桂花水倒在泥土里她那颗小心脏又扑通扑通的难过了几下。 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如今她的六识也已经恢复了四识,眼下也只有听觉和视觉没有恢复,不过既然六识都能恢复,何必怕那两识不能恢复。 她顺着香味一路尾随,一路上却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仿佛一切路线都像设计好一般,就连马路牙子上碍事的小石子也没有出现。她歪头细想,不对啊,凌寒平日里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如今怎会这般贴心。而且这香味似乎只有彦泽宫才会存在。 莫不是 上尊! 她不管不顾自己还有听觉和视觉没有恢复就在园子中跌跌撞撞的奔跑起来。 对,没有错。自己在彦泽宫住了上千年,怎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构造。从正殿跑往厨房的道路她可是轻车熟路,没有人比她还要熟悉了。 她知道这一路上明明杂草丛生,可今日却连丝毫树枝都挂不到自己的衣服。 她的心间暗流涌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满心扉。她就知道上尊一定是有难言之隐,若非如此怎会狠心将她抛下? 她不顾刚刚恢复的身体,脚步虚浮气喘吁吁的跑到厨房边上,扒着门框,豆大的汗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到地面,脸色的惨白却丝毫抵不上心中的喜悦:“上尊!”她不知道自己在向哪里呼唤,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究竟好不好听,只感觉一种撕裂的痛楚弥漫开来。 恰在这时彦泽宫的后山雪风萦绕从山涧滚落而下,忽如的吹砸在小丫头的背后。她脚尖不稳刚要跌倒在地,就感觉腰间一紧,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清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她的鼻尖。 是上尊! 清灵也不管不顾此刻两人到底是何种尴尬得姿势,抓住男人的衣领啪嗒一口亲在岚轩的脸上。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又回彦泽 男人彻底石化在原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他捂了捂自己既甜蜜又痛楚的内心,仿佛岩浆里面都要生出花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良久才扯了扯嘴皮,一把松开她默默的回到灶台前。自己也算是天界的老神仙,现如今却被一个几千岁的小丫头亲。说到底自己的心中却为何如此怪异,明明红线已经剪掉,再多的情愫不过是孽缘。他反复的提醒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之前自己的遗憾。 可小丫头却不以为然,只听她大声的嚷起:“你既然被我亲了,就是我的人了。你一个堂堂的老神仙可别不认帐。”她扭过头去一副死皮不要脸的样子。 她这些时日和凌寒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便知道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论一个不要脸的人是有多么的吃香。凌寒也一直和她强调这个道理呢。从前他去东海龙宫时,偶遇一个极其漂亮的珍珠项链。问后才得知,原来是十几个万年贝母中最极品的珍珠所幻化出来的,经过蛟人泪在外层打磨,才达到这种得天独厚光彩照人的模样。他自知虽然自己为天界十二尊神,可那东海龙王却万万不是那种软弱的人,定然是不会轻易把那珍珠项链送给他。于是乎他就是使出了那万年不要脸的皮,靠着那一张魅人魅妖的绝世容颜,色诱东海公主。岂料那公主竟然想让他做自己的驸马。他凌寒可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岂能风流浪荡了才这这十几万年就被人草草收服。于是乎跑到这位公主面前说是自己为天界十二尊神,如若天下没他必然引起打乱,如若这样到时候你我便是六界的罪人。自己要这珍珠项链也只不过是为了借珍珠贝母的珠光宝气,渲染一下六界的纷繁,还望公主成全。 岂料到这公主见凌寒说的声泪俱下情深意切,也不忍毁了他的仙路和六界安稳,于是乎就写了一篇诗贻赠心上人。就连带着人和珍珠项链一并送走。 如今清灵自己扭头想想这凌寒还当真不愧是天界有名的浪荡公子,不知多少姑娘的芳心和钱财带头来都是两空。 她不管不顾自己眼睛究竟能不能看到,总之疯疯癫癫的跑了过去,一把搂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嘟囔了一句:“你都是我的人了,还真的不管不顾了?我的清誉你不管了?” 岚轩扭过头来,半天抬起她的脸来打量了半天才继续到:“你不会六识还没有恢复吧……” 当然他说的话小丫头自然是一丝一毫也不会听到。 岚轩叹了一口气,看她的眼眸没有丝毫反应才明白自己刚刚说的都是废话,原来她还是六识没有恢复。 于是一把抱起她来,旋风一般的游走回屋子,轻轻的放在床上,牢牢地替她盖好被子,刚刚要拔腿走路,却不料小丫头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掌,抓在怀里,就像是婴儿小时候那般总是对手有那么大的执着。 “你就陪我一会好不好……就一会……我害怕……”从前她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与上尊的距离犹如天南地北,而如今竟在咫尺却让她感到患得患失。 男人怔了一下,随后还是坐了下去。 清灵浑身一僵,她本以为岚轩会毫不留情的甩开手来夺门而出,却不料想他居然乖乖的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毛,像是顺小猫毛一般顺着她的毛。 她感受许久没有出现的温暖,眼泪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虽然眼识没有恢复,但丝毫不会阻挡自己眼泪要流下来的冲动。 她曾记得自己还在彦泽宫时,每到流星将至的夜晚,岚轩总是喜欢在院子里摆上一个藤椅。有时煮一壶上等的绿茶,有时则是温一壶热酒,独自品尝赏月观星。初时,她觉得颇为奇怪。她问莫海为何上尊总是独来独往,即使那么多追求她的女仙依旧如此?这漫漫寒夜完全可以找一个灵魂伴侣共诉衷肠。 却不料莫海摇了摇手指笑道:“那是别家主子。我们家上尊自在东方东极青华大帝那会就不缺乏追求者,只是上尊性子太冷,不喜与人交谈,本就是青莲的性格。加之常年修习也就是一副生人不语的样子,也就平日里凌寒上尊来时能聊上两句,其他的神想要找他皆是闭门谢客。” 清灵细想,自己喜欢上他也就是一个个漫漫长夜星光灿烂下他那寡淡无欲,禁欲系的模样。明明是万花丛中,却依旧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性子,当真是难得。于是心中更加是喜欢的紧。 每到流星划过天际的时候她都会准时准点的添一把小椅子待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看着他。感受着他修长手指划过她头发留下的阵阵清冷气息。她总觉得上尊的灵魂太过于孤独,而自己就是那个可以使他燥热起来的人。每到流星过境时,她的掌心都会散落层层叠叠的透明花瓣,在星空月色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就像是琉璃萦绕,璀璨绚丽。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制造浪漫…… 此刻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就像以前一样,感受着他的温暖,贪恋着他的气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只对自己如此温柔,可始终却不会爱上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不过是他修为幻化而成的东西,他对自己好不过是出于本分。 她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有时甚至有点脆弱。 眼泪噗嗤噗嗤的从眼角滑落,她不想让男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可肌肤上的触感却是那样的真实,只感觉一只大掌轻轻柔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默默的攥在掌心。 “你既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样好。”清灵从床上猛地坐起,她一把扒开男人的手,眼睛肿肿的像两个水蜜桃一般,水汪汪得轮播流转。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放下手来。他知道她六识没有恢复,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只是手上变出一盘糕点来,一下子塞进小丫头的嘴里。 “唔唔,这是什么?”清灵含糊不清的咀嚼着,清甜弥漫开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替你承天罚 眼泪噗嗤噗嗤的从眼角滑落,她不想让男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可肌肤上的触感却是那样的真实,只感觉一只大掌轻轻柔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默默的攥在掌心。 “你既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样好。”清灵从床上猛地坐起,她一把扒开男人的手,眼睛肿肿的像两个水蜜桃一般,水汪汪的轮播流转。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放下手来。他知道她六识没有恢复,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只是手上变出一盘糕点来,一下子塞进小丫头的嘴里。 “唔唔,这是什么?”清灵含糊不清的咀嚼着,清甜弥漫开来。 岚轩看着她一点一点细嚼慢咽的吃完,手上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清灵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迷茫中她只感觉一张温柔的大掌轻轻的拭去她嘴角的残渣。拉过她的小手,慢慢的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好好待着,别动。 清灵怎么也无法理解岚轩为什么要点了她的穴位,莫不是他觉得她吵,想让她闭嘴? 她被乖乖的放倒在床上,全身僵硬不能动,只感觉眼皮重达千斤,貌似是被下了昏睡咒。 岚轩则是波澜无惊地走到门外,轻轻地合上门对着门外的莫海不紧不慢的交代到:“照看好她。”他眉头微锁,扭身看了眼房间,随后留下一身清冷的气息扬长而去。 清灵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上躺了几日,这些时日她的六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最后一日,她却依然无法动弹。 那日阳光和煦,彦泽宫后殿山巅顶端的积雪在逐日鸟的盘旋下渐渐融化。清灵被岚轩老老实实地揽在怀里一动不动。她想抬手却没有一丝丝的力气…… 上尊当真是狠心,临了也没有将穴位解开。她就这样被传到了凌寒的手中。回到百花殿里,她被凌寒哐当一下摔倒在座椅上。清灵瞪大了眼睛,吃痛的却不能坑出声来。她刻意地扭动身体眼神示意凌寒快把穴位给她解开。 却万万不料,凌寒竟然冷嘲热讽道:“怎样,在外面疯够了吧?”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她。 清灵看着面前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装傻充愣的嘿嘿一笑。她终是认为,伸手不打笑脸人是逃避责难的最佳办法。 从前,她在彦泽宫闯事时,记得有一回。岚轩的院子里种了一颗万年血参,淡粉色的外皮在雪风的轻拂下愈加的珍贵。那时她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和她说那株血参是岚轩从蓬莱仙山大战梼杌颇久才夺回来的宝物。那日她见岚轩脸色极差的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挂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知道他每年都有一天要到魔族一趟,而每趟必然是面色惨白而归。有一次她问莫海这是为什么。 莫海警告的看她一眼捂住嘴巴制止道:“这是上尊的秘密,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自此以后每年的那一天岚轩皆是满身狼狈的回来,她只是静静地关在门外,恨不能自己分担一点他的痛苦。 她扭身走到院子里,看着那株血参一把拔了起来。以前她和上尊下凡的那几年知道人间若是有人气血不好就是拿人参大补,如今这株万年血参必然能将身体虚弱的上尊补好。 她头也不回的走到厨房,熬了一大碗血参汤递到他的面前。只是那时她怎么也无法忘记上尊和莫海那惊讶又搞笑的眼神。莫海指着那碗结结巴巴的连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你……把血参给……给熬了?” “嗯呢?” “清灵!你可知那是上尊费了多大力气才弄来那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宝贝,你怎么就这样熬了呢?” 她只记得那时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冲着上尊乐呵傻笑。可究竟要怎么弥补那一碗已经化成水的参汤她还真是束手无策。 她本以为上尊回大发雷霆的罚她出去站着,岂料男人默默的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的将药水灌入嘴中,放下碗来轻柔的像摸小动物的头一般摸着她的头,宠溺的眼神像三千弱水一眼望不到边,只听男人温润如玉的嗓音慢慢开口:“辛苦了……” 她那时以为是自己错觉。她知道上尊这个人最为严谨,旁人不能随意动他的东西。她不知道原因,只是因为他的确是要喝,还是因为只是她是清灵罢了? 但愿是后者…… 此刻清灵看着面前的凌寒只顾着傻笑,她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若不是她去彦泽宫送桂花蜜,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可知如今整个天宫乃至整个六界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不死不灭,心可令死者复活,血可治愈百病。你可知多少人动了歪心思?” 清灵迷茫的望着他,她不能摇头,只能定定的看着他一动不动,水灵的眼睛慢慢的泛上波光。 “你可知岚轩为了你……为了你……”凌寒心中有一团火,又气又恼。 清灵瞪大了眼睛,她的心中没来由的害怕。嘴巴只是啊啊的张了两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寒终究是不忍看到她这副样子,手一挥解开了哑穴,清灵当即开口质问:“他怎么了?” “你可知那天是天帝的寿宴?” 清灵迷茫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那日他把你救了下来后,就跑到天帝那儿请罪,以求天帝责罚。你以为以他那个毁天灭得的实力会怕刚刚上位没几万年的新天帝?他怕天帝实际上看上了你,于是乎自己拦下了所有的罪责以求天帝责罚他莽撞冲撞寿宴。实则上他是为了保全你,让天帝抓不住把柄以至于无话可说。” 清灵心中一凉,她没想到他为了她居然做了那么多。立马急切急切询问:“然后呢?” “天帝当然是碍不下面子,可又苦于那日东荒大帝一家也被他重重责罚,理应一视同仁,怕别人说他偏心。索性就按照东荒他们受得刑罚处置了岚轩。去那十三天的行刑台受了霆炎天雷地火七七四十九鞭此事才得以作罢。” 第二百二十章 紫微天宫 “那日他把你救了下来后,就跑到天帝那儿请罪,以求天帝责罚。你以为以他那个毁天灭的的实力会怕刚刚上位没几万年的新天帝?他怕天帝实际上看上了你,于是乎自己拦下了所有的罪责以求天帝责罚他莽撞冲撞寿宴。实则上他是为了保全你,让天帝抓不住把柄以至于无话可说。” 清灵心中一凉,她没想到他为了她居然做了那么多。立马急切急切询问:“然后呢?” “天帝当然是碍不下面子,可又苦于那日东荒大帝一家也被他重重责罚,理应一视同仁,怕别人说他偏心。索性就按照东荒他们受得刑罚处置了岚轩。去那十三天的行刑台受了霆炎天雷地火七七四十九鞭此事才得以作罢。” 清灵听完早已脸色惨白。她向来是知道雷神霆炎铁面无私,肯定是不会给岚轩放水,他那天雷地火鞭,可是鞭鞭到肉,上尊可能受得了? “你也别担心他,我们都是从洪荒远古过来的神,这点伤还不及那时的万分之一,你也就别太担心了,他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凌寒展开折扇正定自若的扇了起来。 她越是听凌寒这样轻描淡写,心里就越不是事。张口到:“你把我放了我绝对不会再去闯事,你就让我去看看他吧。” “不行!”凌寒当即拒绝:“我可是好好答应过他这回一定要把你看住个几千年不准出去。现在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若是稍有不慎我怎么对得起他替你挨的鞭子?” “放心,我什么也不去做,就是偷偷的去看他。”清灵此刻心中愧疚得很,如果不是她上尊也不会受伤。 “做梦!”凌寒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关上门来扬长而去。 半夜,百花殿外夜来香阵阵香味透过窗纸幽幽地萦绕在清灵的鼻尖。她可劲地闻着。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她侧耳倾听,身上却立起一层汗毛。她曾听闻天界的东侧有一座锁妖塔,是集合了众神的力量才修建而成,四个季节是由四方神兽朱雀,玄武,白虎,青龙轮流看守。虽然说她对四方神兽大人的办事能力不敢有质疑,可毕竟百花殿就是在天界的东侧,离锁妖塔也就只隔着一道银河。她一直不明白为何要把凌寒所在的百花殿安排在这样凶神恶煞的地方。只是听凌寒满不在乎地说,他这百花殿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上暗流涌动,三千生灵能逃得过他这毒花蜜果的至今寥寥无几。 看上去弱小的东西实则上却是最深不可测的存在…… 清灵紧张一言不发,她没有办法动,只有牙齿在不停地打颤。门顺着风吱呀一下打开。气氛凝固到冰点…… “姐姐……” “姐姐你在吗?” 一声熟悉的声音透过空气传到清灵的耳中。 “团团!”小丫头几乎激动的失声叫出她没想到半夜三更这个时间点居然是团团跑来看她。上尊最爱的上古神兽白泽,貌似孩童,音似稚童,可年龄算起来却与上尊相仿,只是因为生了一张人畜无害,又永远长不大的身子和脸,故所以喜欢处处叫人哥哥,姐姐。 小糯米团子跐溜一下钻进屋里,蹭的一下跳到床上,看着一动不动的清灵满心疑惑:“你怎么直挺挺的躺着啊?” “你来得正好,快帮姐姐解开!”小丫头不放过任何一个逃生的机会,她知道错过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团团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心里一怔。他本体是白泽,本就修习的是水系法术,自家上尊派他去凡间赤水河治理水患,如今刚刚回来就听闻姐姐被上尊送到了凌寒上尊这里,他便马不停蹄的来看姐姐,如今见姐姐这样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二话不说,飞速的解开了清灵的穴位。急切的问道:“姐姐,团团不过下凡几载,为何姐姐被上尊送到了这儿,若不是莫海哥哥临走前与我传书说你在凌寒上尊这儿,我还不知道呢!” 清灵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来揉了揉团团的头安慰道:“没事的姐姐可能是太笨了……” “不行……”团团立马嘴角泛出一丝哭腔:“姐姐走了,以后谁陪我在彦泽宫玩啊……” “我这就去紫微北极大帝那儿替你去向上尊讨个说法!”他拉起清灵就想走。 “什么?上尊在紫微北极大帝那儿?” “是啊,如何?”团团泪眼婆娑地回头望她,泪珠却颇有趣味的挂在圆鼓鼓的脸蛋上摇摇欲坠。 她可是听闻过紫微大帝的名号。那可是一位响当当的远古洪荒时代的大帝。早已在三十万年前就达到了上青天的境界,享无边的命与天齐寿。就连现在的天帝见到紫微大帝都得礼让三分,居于高坐。 只是紫微大帝自从进入了上青天的境界就鲜少露面,天帝也不敢使唤。只是实在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才请他老人家出山。不过人家追求清闲,压根觉得天帝的那些事不叫事,随手就交给了手下的四圣真君。天蓬大元帅真君、天猷副元帅真君、翊圣保德真君、灵应佑圣真君。自己就早早的跑去后山垂钓清闲去了。不知上尊被紫微大帝请到他紫微天宫所为何事。 “团团等一下!”清灵到了门槛处收回脚来,看了眼屋内空荡荡的床又跑了回去。掌心呼出一股银白色的玄光。骤然间,床上躺了一个与她容貌一摸一样的傀儡。凌寒平日里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关键时刻他却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下的那些仙使也个个皆是人精。她若不做点手段怕是刚刚一出南天门就被抓了回去。 她看着那个与自己一摸一样的“少女”满意地拍了拍手小心翼翼地合上殿门,坐在变成白泽的团团背上,朝着北极的紫微天宫奔去。 紫微天宫位于天界的最北端,无尽的极光在空寂的星空划过岑静的流光,宛如驱散黑暗的曙光,亮如白昼。在星河灿烂的的银河之上翩翩起舞。幽艳绝城,璀璨夺目。 第二百二十一章 紫微天宫(二) “团团等一下!”清灵到了门槛处收回脚来,看了眼屋内空荡荡的床又跑了回去。掌心呼出一股银白色的玄光。骤然间,床上躺了一个与她容貌一摸一样的傀儡。凌寒平日里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关键时刻他却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下的那些仙使也个个皆是人精。她若不做点手段怕是刚刚一出南天门就被抓了回去。 她看着那个与自己一摸一样的“少女”满意地拍了拍手小心翼翼地合上殿门,坐在变成白泽的团团背上,朝着北极的紫微天宫奔去。 紫微天宫位于天界的最北端,无尽的极光在空寂的星空划过岑静的流光,宛如驱散黑暗的曙光,亮如白昼。在星河灿烂的的银河之上翩翩起舞。幽艳绝城,璀璨夺目。 她自幻化人形不过区区千年,平日里除了彦泽宫附近转转,或是现在的百花殿,其余的地方那里也没有去过。只是原来听上尊说起过无尽海。那儿是她原形孕育的地方。 她曾无数次好奇的问过无尽海是什么样的地方。每每问起,上尊总会不厌其烦的摸摸她的脑袋温柔的道:“无风无雨,无边无尽。此谓无尽海。等过几年本尊就带你去看看,那儿才是这天上人间,六界红尘中最为纯净的地方……亦如你一样……” 可惜 他只说她纯洁,却一点儿也不喜欢纯洁本身的那个人…… 她生来就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凡是认准的事就算是千军万马也无法让她回头。她说过喜欢,那就是真的喜欢。不论是九天云海还是黄泉碧落,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意。 现如今上尊又为她受了如此重的伤,她怎么忍心看着他独自面对这份痛苦…… 清灵不才,唯有鲜血以寄之…… 她的眼角片刻就挂满了泪水,在雪风的吹拂下晶莹剔透,滑向远方的天际,转眼透过云层滴入下界无影无踪。 紫微天宫门口仙来仙往,衣带飘飘,仙气缭绕。她和团团藏在远处,看着紫微天宫那巍峨气派的大门不禁感慨,洪荒时代的神当真是个个都及有牌面。就连看首大殿门口的门卫都是远古时代的神兽毕方。 团团看着毕方顿时心生笑意,没想到两人几万年没见,这货居然跑去到紫微大帝手下当看门人去了。 两人仔细的观察着门口的仙人们。他们手上皆拿着淡金色的请帖,端端正正又小心翼翼的递到毕方燃起一股红色火焰的手中,瞬间化作一道符咒贴在胳膊内侧。 清灵有些为难的看着团团不知所措:“咱们没有请帖怎么办啊?” 团团拉住她的袖子,慢慢的说了一句:“别急,见机行事。” 两人就站在门口待了将近几个时辰。就在两人实在是精疲力竭无力消受的时候。突然前面几个紫微天宫里的仙女从殿内摇着婀娜多姿的身子从里面款款而出。她们手上端着玉瓷空碟,遥遥的从远方走来。 团团一把抓起旁边发愣的清灵摇身一变,变成了同她们装束一摸一样的仙女。 清灵惊奇的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在看着远处逐渐走近的一群人,心中立马做贼心虚起来,却不料一把被团团推到前面,扑通一下歪倒在地。团团趁机像做戏一般,立马急切的上前扶道:“灵儿,你没事吧?” 那几个仙女闻声纷纷朝这边看来。清灵见状立马会意,装作吃痛的模样,捂着手回到:“没事,就是蹭破了点皮,不碍事的。” “你们是紫微天宫的人?”那群仙气飘飘的仙女带着一阵清风徐徐而来,看着地上狼狈的两人蹙起眉头:“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们?” “姐姐,我们是刚刚才来的,不晓得紫微天宫的规矩,还劳烦姐姐指教。”团团慌乱的从地上站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一把拉起地上的清灵。 “既然这样,殿里面人手不够,你们俩同我去仙果园取点果子吧。” 仙女蹙了下眉头见两人痴痴傻傻的也不好训诫。想着自己刚来的时候也像她们一般莽撞,于是乎呼了一口气:“你们俩在我们身后跟好,莫要乱走。若是误闯进了哪家仙君的宫殿,我们可没那个本事把你们捞出来。” 清灵默默地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众人身后。 走过瑶池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蟠桃园,园内共有三千三百三十三棵蟠桃树。蟠桃树依次每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传说,瑶池蟠桃园中的仙果,凡人吃了便可以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神仙吃了法力无边。 那几个仙女从园内拿过两个篮子递到团团和清灵的手上:“慢点,莫要弄坏了那些果子。” 清灵接过篮子,看着树上粉嫩欲滴的蟠桃,咕嘟咕嘟的吞了两下口水。她从前从未来过瑶池这边的蟠桃园。只是听闻过上尊说蟠桃园里的蟠桃很好吃。她看着果树上一颗颗硕大的桃子放在笔前嗅了嗅,刚想咬上一口,就被一旁的团团啪的一下打了下小手。 “姐姐别吃……” “啊?” 清灵吃痛的摸了摸小手,看着手里的桃子有些疑惑:“怎么,为何吃不得?”她看着手里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的桃子,心里觉得有一丝丝的不甘。 “这些蟠桃都是有记数的。你若是吃了他们定会发现的。你若是想吃,让凌寒上尊在百花殿里重一株便好了。只不过这蟠桃树的树株怕是上天入地只有这蟠桃园里有,就连天帝怕是也没有存货。” “那你同我说那么多作甚?”清灵有些蔫蔫的把蟠桃放在篮子里。良久跟着那些仙女走出了蟠桃园里。 紫微天宫门口仙使得渐渐减少,毕方端正的站在门口看着他手上那源源不断的火光,面无表情。 “见过毕方大人。”那为首的仙女脸色微微潮红的看着毕方,眼中漏出一点点羞涩的目光。虽说已经是一位洪荒时期的神兽,可看面相却宛如一个少年,衣衫飘飘宛若玉带缠绕,可青涩的脸上却满脸无情。 清灵低着头站在最后面,她捏紧了盘子。手指却是在不停的颤抖。 第二百二十二章 紫微天宫(三) 突然一颗蟠桃从浅浅的盘子里滚落下来。啪嗒一下坠落在地上,砸出一滩小小的桃水印子。 清灵慌乱间一把抓起桃子放在篮子里。她向来胆小怕事,也没有出过远门,看着她手上的燃燃的火焰心惊胆战。 “抬起头来。”毕方声音冰冷,明明是一个修习火系法术的神仙,可性子却冷的可怕。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她是刚刚才来的不知道规矩,今日回去我定会狠狠责罚。”那为首的仙女,忙忙将清灵拉在身后。她看着那一张毫无瑕疵的侧颜,心中却不免胆战心惊。 相传,九幽山上寸草不生。位于妖界与魔界的中间地带。常年阴风怒号,冷风刺骨。可维持九幽山上不至于冰天雪地的便是远古时代开荒时代三清神不慎遗落的一颗火烛珠。 火烛珠对于修习水系法术的人便是毒药。但是对于修习火系术法的人来说,便是犹如万年血参一般珍贵独一无二 毕方那时还在天界战部丙部做司战神官,与团团甲部遥遥相望。手下号令数万天兵天将,可谓是红极一时。他向来是对提高火系术法有着非同寻常的执迷。不知是听谁说过,九幽山上有一法宝,凡事修习火系术法的一旦吸收其中的灵气,修为境界精进数万年。灵气大涨,可谓是一朝就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功力。他堂堂上古神兽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绝佳的机会。 于是乎二话不说跑去妖魔两界之间的九幽山上。正当他刚想拿起那珠子时,就停九幽山的山洞里五雷轰顶,巨大的轰鸣震耳欲聋。 这时大殿内响起一阵威严的声音:“这可是三清神的东西,你若是动了,那可就是偷了。” 毕方究竟是从远古走来的神,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一道紫光宛如昙花绽放一般幽然清缓,绚如极光,璀璨夺目。 紫微大帝带着玄铁面具,一张雌雄莫辨的的脸庞似笑非笑,他普度众生般的看着毕方不恼不怒,只是将那火烛珠默默的挪自己近了一点,依旧是一副微微含笑的看着毕方。 “本尊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即便是那三位,本尊也不会胆寒一下。” 他话音刚落,就想抢过紫微大帝身边的珠子。但刹那间只感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轻巧的滑开。 “我可只是用了三清神的两分力气……”紫微大帝玩味的看着毕方勾起一抹笑意。他以前是听闻过毕方,长的倒是神魂颠倒。 只是嘛…… 脾气倒是暴躁了一点。 毕方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沫,不甘示弱的继续抢夺。只见一道极亮的紫光如利箭一般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直挺挺的穿过毕方盘起来的头发。瞬间墨发飞舞,地上孤孤零零的飘荡着几根折断的发丝。 从前远古战乱时他还是火神手下的一员神兽大将。走南闯北,杀伐无数。那一次他与火神被鬼界的幽都大军困于忘川江边,进退两难。 这时一道极其刺眼的紫光横空而降,带着闪烁的凌光又逐渐的消散。再一回头,周围游荡的幽都大军皆化为乌有沉入江底。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紫微大帝,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他就听闻紫微大帝隐退不再出山管理六界之事。按时间来推算如今也有十万年前了。 他呆愣愣的看着面前一身淡紫纱衣的紫微大帝,突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参见紫微大帝。” 紫微却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反倒是淡淡的看着洞里黑暗中几双亮晶晶小动物的眼睛。呼出一口气来:“你可知这九幽山明明身处极寒之地为何却有生灵存在,而且常年无雪?” “毕方不知……” “夺一物,而杀百命……这就是你的做事准则?” 毕方明显一怔,不知如何接话。他左思右想却怎么也读不懂紫微大帝口中的意思。 “那是因为当年三清神与本帝来到九幽山上一同将这火烛珠封印在此处,为的就是妖魔两界这片过渡地带不至于如此荒凉。以保全九幽山周围的万千生灵…” 紫微大帝见毕方无话可说,于是继续开口道:“你拿走了火烛珠可想过九幽山上的万千生灵还怎么存活?” 毕方看着外面低空飞翔的秃鹫,再看了一眼洞内瑟瑟发抖的野兔,心中立马亮如明镜。是自己太过残暴? “你性子太浮,不如来本帝身边修养身心几万年再回战部。天界要的是六界长治久安而不是哀嚎遍野才是震慑六界。” 自此以后毕方就跟在紫微大帝身边三万年,再也没有回过战部。即便这里被称作天界的养老院。抵不上战部光彩照人,呼风唤雨。但跟在紫微大帝的身边却让他真正的了解到如何做神,如何做一个好神。 清灵不敢抬起头来,她从前是知道毕方大人的名号,那可不是一位好惹的主,手下死去的妖魔鬼怪数不胜数。如今自己要是落到他的手里岂不是非死即残? 她颤抖着身子本以为毕方那火要落在她的身上,却万万不料,毕方微微的半蹲起膝盖,扭过头来从下往上看她的脸来。 清灵下了一大跳,看着下面那张突然出现的脸,哇的一下扔掉了手中的蟠桃。吓得躲在团团的身后心惊胆战。 毕方弯下腰来,捡起滚落在地上的蟠桃,好好地放在篮子里递到清灵的手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罕见的露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拿着。” “啊?”清灵愣了一下,缓缓地接过他手上的篮子,默默的放在身后。 这怎么和她印象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完全不符呢? 团团狐疑的看了眼毕方,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鸟儿? 直到她们一行人走到大殿里面,毕方那捉摸不透的目光一直追寻着清灵的背影愈加扑朔迷离。 两人学着那些仙女将硕大的蟠桃整整齐齐得摆在水晶盘里。清灵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摔坏的那颗桃子默默的藏在下面。心里暗自捧腹谁要是吃到了只能算他倒霉。 第二百二十三章 紫微天宫(四) 两人学着那些仙女将硕大的蟠桃整整齐齐的摆在水晶盘里。清灵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摔坏的那颗桃子默默的藏在下面。心里暗自捧腹谁要是吃到了只能算他倒霉。 她跟着那些仙女的步伐走向大殿。看着两侧坐满的上尊,上神,上仙。不禁欲哭无泪。岚轩上尊怕是要淹没在人群之中了。她故意捂住肚子,脸上冒出点点虚汗,装作一脸吃痛的摸样讲那盘蟠桃递到后面那个仙女的手中:“姐姐,我想如厕,肚子疼到不行了。” 那仙女埋冤的看了一眼,见她实在是疼的难受还是默默的咽了回去:“你、罢了罢了,你快去快回吧。殿里人手不够,可切莫偷懒。” “好的姐姐。” “你可找到上尊了?”清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外面的情况,逮住团团的袖子问道。 “没有,怕是要和紫微大帝一同出来了。” “嗯?”清灵扭头疑惑,她跟着上尊几千年,怎么不知道上尊和紫微大帝关系要好。只知道她与凌寒那家伙关系不错。 团团见她一脸疑惑,于是乎摆了摆手:“当年天界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十天干。而岚轩上尊那是也不过是统领甲部的一个战神还未到现在十二天尊这样的地位。他被上一任天帝排到魔界镇压叛乱。可谁知魔族狡诈出其不意背后放冷。导致上尊重伤。恰巧在那个时候,紫微大帝横空降临。帮助上尊扫除了妖魔大军。自那以后上尊和紫微大帝便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只不过不知为何这几千年就不怎么走动,上尊似乎变得十分惫懒,也不社交,也不外出,变得十分的宅,没事就呆在彦泽宫里……” 原来是这样啊,清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本以为自己了解他的一切,没想到自己所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等会你把这只参杂了我鲜血的粥想办法放到上尊的面前让他喝了。我的血可以缓解他身上的伤势。”清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她走到粥面前,忍着痛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滴入粥里,心中泛起一丝丝的苦意。 团团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干嘛不自己亲自给他?”他觉得十分奇怪,从前的清灵姐姐在上尊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小心翼翼。 ”他大概是不想见到我吧……” 她想到昨日岚轩冷漠的把她交到凌寒的手里时,心中就像是落石一般,疼的让人互不出一口气来。 “罢了。那我递给他吧。你偷偷的从百花殿里跑出来,也实在是不适宜在他的面前晃悠。” 团团大步流星的接过碗走出厨房。清灵看着紫微天宫后面梧桐满地飘黄的萧瑟,心中不免生出一阵酸涩的落寞。曾今那么亲近,现在却疏离的可怕…… 团团端着盘子看着坐在紫微大帝旁边意气风发,儒雅风流的岚轩,心中猛然一慌。他可从来没有用“女子”的容貌去见过上尊,今日可是这几十万年来头一回。 他慢慢的走近,手上的玉瓷盘与小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小碎步似得走向岚轩。 “上尊,您请……”他不敢抬眼直视岚轩,只是一直小小的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余光方寸间他看见男人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拾起勺子放在嘴边吹凉两下,一举一动儒雅大度。 他余光扫了一下,看着男人眉间微微紧促了下,随后就像是水面上波澜不惊的涟漪渐渐恢复平静…… 喝下去了! 他扭过头来,朝着天宫大殿边缘的清灵比了一个大拇指。刚要转身下去,突然岚轩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声音不温不淡:“这粥是何人做的?” “许是厨房的人做的吧……”团团感觉自己胳膊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生生捏碎。 “上……上尊……您自重……”他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良久,岚轩啪的一下猛然的松开了团团的手臂,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冷若冰霜:“下去吧。” 他抬起手来,昂头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再多出一点点的变化。 “喝下去了?”清灵站在大殿的最边缘,急忙的问道。 “喝是喝下去,可我好像暴露了……”团团的表情有一点为难。上尊法力这么高强自己这拙劣的易容术怕是刚刚一出现就早已暴露了。 “不管了,任务完成,撤。”清灵猫着腰,拉起旁边的团团的就要走出去。 “你在做什么?”毕方突然堵在她的面前,一只手蹭的一下挡在她的头顶。拦住了去路。他弯下腰来,像刚刚见面那样,从下往上的看她:“你要去哪?” “诶呦!”清灵捂着自己的头连忙后退两步:“我……我们忙完了想着去歇一歇……”她心里暗自叫苦,怎么偏偏遇见了他。他刚刚不是一直在门口么? “忙完了?”毕方看着面前这个装作一脸吃痛的女孩不紧笑出声来:“今日我的侍女身子不舒服,不如你先暂且代替她一会吧。” 清灵听完脸色一白,这位大人可是在说笑? “您…您开玩笑呢?我新来得,不熟……”她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的在说些什么,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无奈充满全身。 “无妨。”毕方一把拉起清灵,断开了她与团团之间拉着的手,带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是哪里人?”毕方斟了一杯酒小口的酌了一下。 “啊……”小丫头明显一愣,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旁人问她是哪里人。要是按理来说她是哪里人,说实在的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真身是在无尽海生出,可肉身确是长在彦泽宫。她总不能说生于无尽海,长于彦泽宫吧。一个是千里之间荒无人烟,一个是千年万载生人勿进。自己说哪个怕是毕方也不会相信,搞不好以为自己在骗他,一团火把她给烧成了灰烬。 “嗯?您说什么?”她机灵的战术性耳背了一下,假装什么也没有听清。 第二百二十四章 紫微天宫(五) “无妨。”毕方一把拉起清灵,断开了她与团团之间拉着的手,带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是哪里人?”毕方斟了一杯酒小口的酌了一下。 “啊……”小丫头明显一愣,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旁人问她是哪里人。要是按理来说她是哪里人,说实在的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真身是在无尽海生出,可肉身确是长在彦泽宫。她总不能说生于无尽海,长于彦泽宫吧。一个是千里之间荒无人烟,一个是千年万载生人勿进。自己说哪个怕是毕方也不会相信,搞不好以为自己在骗他,一团火把她给烧成了灰烬。 “嗯?您说什么?”她机灵的战术性耳背了一下,假装什么也没有听清。 一阵微风吹拂过她的脸颊,留下几分诱人的幽香。青丝缠绕在他的指尖,留下一点小小的呢喃。 毕方呆了一下,见她那痴痴傻傻的模样也不好再问,只是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清灵连忙退了一步,她不知道毕方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赶忙看向岚轩那个方向。 还好,他没有看见。 毕方看着她眼神的方向,一目了然,原来如此…… “你不是紫微天宫的人吧。”他掰过清灵的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 “什么?”小丫头的心猛的悬了起来:“我当然是紫微天宫的人,您在说些什么……” “你从入大殿开始眼神就一直没有从水神的身上离开过,你不是为了他而来还是为了谁?”毕方自认为自己平日里十分的洁身自好。可见着她却怎么也想调侃两句,像是着了魔一样。 清灵低着头不说话,她知道对待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毕方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边,单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极其亲昵的凑在她的耳边:“你说他会不会看到。” 清灵下了一大跳,猛的将他推到一边,迅速地站了起来,没想到天界有名的毕方大人居然是这样不入流的色。胚! 岚轩闻声扭过头来,眯起眼睛,随即转过头来,可眼角却漏出一丝奇怪的神色。 “没想到毕方在您手下就是这样调教的?” 紫微大帝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平日不是这个样子。” “那今日为何对着一个小姑娘如此执着?” “这……”紫微大帝自觉的理亏,立马叫住毕方:“毕方,休得无礼。” 毕方震了一下,立马缓过神来,他不知自己今日究竟是怎么了,自从遇见她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 就在这时殿外吹来一阵强劲的怪风,就像是北海而来的寒冰,冰冷刺骨。转眼间外面就变得白雪皑皑。 紧接着,殿外一震轰鸣,冰雹噼里啪啦的砸在大殿上方,瓦片被那突如其来的坚硬物生生杂碎。 “帝君,大事不好了,天宫后面镇压的泣雪狮跑出来了!”一时间大殿内一片混乱。人人皆知泣雪狮是这六界之间最寒的兽,凡是接近者几十丈之内浑身僵硬不能动,再靠近一点者直接就犹如冰雕,轻轻一碰粉身碎骨,化作冰晶。泣雪狮最喜杀戮。它有一个嗜好就是将人先冻住再化作粉末吞下,杀人手法残酷无情,让人最人束手无策。就连当年的玄冰仙子在它的面前都要自愧不如自己的能力。十万年前,紫微大帝闲来无事跑去下界收复了这只泣雪狮,可也是好不容易才收入囊中。同时修习水系术法的自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什么?”紫微大帝猛地从板凳上坐起,他快步走到外面,果不其然,外面早已乌云密布冰天雪地。突然他捂着自己欲裂的头心中大叫不好。冥神之前所有的神力量都是最弱的时候,如今自己这个征兆怕不是要提前休眠? 他艰难的抬起手来,朝着大殿外面施了一层透明的遮罩,璀璨的冰晶瞬间在上面开出朵朵冰花,绚丽间却是满满的杀气。 岚轩一把抓住紫微大帝的身子,他一只手轻轻的覆盖在他的胸口,心中一惊:“不好,他这是要提前冥神。” “快把帝君带入寒冰洞里,他要冥神了。” 此话一出四下里更是一片慌乱,紫微大帝怎能在如此时刻冥神? 大家的希望重新积聚到岚轩的身上,这个天界战无不胜的战神。 远处泣雪狮双眼冒出幻影迷离的寒光,鼻子里呼出的气体瞬间在空气中凝结成一道水雾。 远处天边飞翔的九天玄鸟来不及避让生生化作一个冻干,啪嗒一下从天上坠落而下,摔倒在地上化作一片晶莹的粉末。泣雪狮猛然跃步,舔掉地上的残骸朝着紫微天宫的方向嘶吼了一句,似乎像是在嘲笑一般,以解心头封印万年之恨。 岚轩抽出手中的苍山,阵阵寒光折射在众人的眼中留下一道难以忘怀的潇洒背影。他加重了结界的力度,一道极其绚丽幽蓝色的神光从他的指尖忽然而出。他知道今日一战这富丽堂皇的紫微天宫怕是要保不住了。这点时间是他给身后这群人最后逃跑的时间。当年收服泣雪狮帝君也是遍体凌伤。 他在空间之内开了一个小小的九渊空门。这个门乃是段位极高的神才可以开的时空之门,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能将一物传递到另一个空间。就连当今的天帝也不能很熟练的掌握这项法术。 他朝着身后的一群人吼道:“上神以上的留下,上神以下的全部从这个九渊空门离开。这种凶兽不是尔等可以对付得。” 他朝又着旁边的团团吼了一句:“团团,快驮着清灵走。” 团团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上尊竟然早就看出来了。 “还在发什么呆?”岚轩怒斥:“你那变身术还是本尊教的,你以为本尊没看出来?” 团团浑身上下一阵发麻,想到等会回到彦泽宫免不了一顿责罚,立马变回自己的真身,化作一头白泽驼起清灵就往九渊空门奔去。 小丫头大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随着人群来到了百花殿的门口。众神也纷纷差异。以为会来到彦泽宫,却没想到是凌寒上尊的百花殿。 清灵一下子翻下身来,心中乱作一团,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什么事情了,就被送了回来,当即揪住团团的耳朵质问:“你为何送我回来?上尊一个人在那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她泪眼婆娑心中却无比悲愤。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云卷洲 团团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上尊竟然早就看出来了。 “还在发什么呆?”岚轩怒斥:“你那变身术还是本尊教的,你以为本尊没看出来?” 团团浑身上下一阵发麻,想到等会回到彦泽宫免不了一顿责罚,立马变回自己的真身,化作一头白泽驼起清灵就往九渊空门奔去。 小丫头大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随着人群来到了百花殿的门口。众神也纷纷差异。以为会来到彦泽宫,却没想到是凌寒上尊的百花殿。 清灵一下子翻下身来,心中乱作一团,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什么事情了,就被送了回来,当即揪住团团的耳朵质问:“你为何送我回来?上尊一个人在那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她泪眼婆娑心中却无比悲愤。 “泣雪狮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团团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有苦说不出。 周围一群上仙七嘴八舌的聚拢过来。 “也不知道岚轩上尊和那些上神们能不能对付的了那只泣雪狮。” 另一个仙人见状胸有成竹的反驳:“岚轩上尊当年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封印了魔尊赤横,害怕他区区一个小野兽不成?” 清灵的心中却是一团乱麻,她不知道泣雪狮是什么鬼东西,只感觉当时的气氛空前的紧张,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弥漫在自己的身上。 “团团,快带我去云卷洲带我去找凌寒,他一定有办法帮助上尊。” “可是上尊明明……” 清灵瞪大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度瞪着团团怒斥道:“他受伤了你可知道!” “凌寒与他实力不相上下,只有他能帮助上尊!” 团团想也不想化作白泽,腾空一跃背起小丫头朝着云卷洲奔去。 云卷洲位于六界之外的虚空世界。没有时间,没有边界,无风无雨,放眼望去只有晴空万里。满空的桃花就像是静止一般既不飘零,也不坠落,只有轻轻的拨开方可移动一切。放眼望去则是一片妄无的幻影不断的在人影面前持续的迷离。 她知道每月半,凌寒都会来到云卷洲,坐在自己的真身上古桃树下面,饮一壶清酒看着画面中丝毫不动的的云朵与风景,休养生息。 这个地方是凌寒当年为保护自己的真身脱离六界所创造的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没有杀戮,在这里你感受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切就好像是在画里面一般。这里是倘若六界噬灭后,最后存留的一片生存的空间。 自从来到百花殿后,凌寒带她去过一次,并告诉她进入云卷洲空门具体的地方到底在哪。她知道自远古洪荒以来也只有屈指可数的上神掌握了这门神力。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凌寒的这门技术居然是向岚轩取得经。 想到以前她总是无聊时就喜欢跑到彦泽宫的后山,找到岚轩创造的云卷洲的空门,抱上一沓子从司命殿里顺来的话本子,抱着一罐子蜜饯吧唧吧唧的边吃边看一整天,那时的日子好不舒爽。有时岚轩会云淡风轻的地来到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躺在地上抱着书呼呼大睡,然后拿出从人间带回来的好吃的放在她的鼻子前面轻轻的扫两下,顿时香气四溢。 她那时候总会循着香味闭着眼睛准确无误的咬住吃的,不过想来有些尴尬,有时却总能不偏不倚的咬到岚轩的手。他的手总是滑溜溜的,好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腻,没有一丁点的瑕疵。她一直认为岚轩保养的是极其的好。三十几万年的老神仙,脸上却没有一点皱纹,就像是青年的少年郎,意气风发,不同于其他那些同龄或者是比他还小一点的神仙来看,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她总是喜欢在傍晚的余晖下,托着腮帮在夕阳流光溢彩光芒下细细的打量着他俊美无双的侧颜。心里暗暗感叹,难怪常年霸占天界第一美男的称号。 她有时又在想,如果生活一直像在岚轩的云卷洲中那该有多好。没有人打扰,静谧的全身舒爽,就他们两个岁月静好,天长地久…… 团团驮着她渐渐的来到凌寒创造的云卷洲中。她快步的走下去,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桃花清香,轻轻的拂开眼前的桃花,看见凌寒正闭着眼歪在一边,手中的酒壶随意地撇在一边。一副伶仃大醉的模样斜靠在自己真身上面呼呼大睡。 她蹲下身子,歪过头看着凌寒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恼怒,她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侧脸叫道:“起来。” “嗯?”凌寒突然惊醒了一下,他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转头就要继续睡去。小丫头不正在被他藏在百花殿里浑身上下不能动弹,又怎么会来到他所创造的云卷洲呢? 岂料到脸颊继续一痛,啪啪的声音一阵响亮。他吃痛的捂着脸霎时间睁开眼睛,定睛一瞧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当真是那个小丫头。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殿里吗?”他又瞄到后面的团团一切一目了然:“你放她出来的?” 团团有些局促地站在清灵身后不敢说话。 ”岚轩上尊有危险你快去救他。” “危险?”凌寒不禁笑出声来。岚轩那老家伙怎么会能有危险,他可是当今最厉害的战神,就连当年叱咤风云的魔尊赤横也被他封印在钟鸣山下,若说他能有危险那仿佛是天方夜谭。 他毫不在意的扭过身,弯下腰来拾起旁边的一个锄头,一下又一下的从土里挖出另外一瓶桃花醉来。慢悠悠的扒开瓶塞,十分自在地放在鼻前嗅了一下:“好酒。” 他刚要张开嘴来咕咚咕咚的倒酒入嘴,就被清灵一把夺下:“泣雪狮你可知道?” “啪”的一下凌寒手中的瓶塞突然坠落到地上,瓶塞上的酒水滴落在草地上面。 “你……你说什么?”凌寒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当年他到下界洒下醉蝶花得种子。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刚要回到天界的时候居然早已成为泣雪狮眼下的猎物。一时间风云变化,所有的风云雷电一时间源源不断地聚集。霎那间山河冰冻,一点波涛也翻滚不出。 第二百二十六章 泣雪狮 皑皑白雪如鹅毛一般飘零在他的肩上。凌寒看着远处一点点走近的泣雪狮心中不免有些害怕。那锁妖塔虽在自己宫殿不远处,而自己协助四方神兽也不过是代理看管那些上古凶兽,怕他们冲破封印霍乱六界,可如今见到泣雪狮却是头一回,他自然是听过这只上古凶兽的名号。就连当年数万天兵天将围剿也没能将他收服,只是小小的皮外伤了它一点。不过对那泣雪狮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罢了。如今他孤军作战怕是凶多吉少…… 他握紧手中的紫寒,想着自己活了这几十万年,做了天界十二尊神到头来居然成为一个畜生口中的盘中餐一时间就觉得有点不值。自己好歹也是南极长生大帝的徒孙,也与协助过天界扫平魔族大军,怎么说也算是战功赫赫,怎么来说也不能丢了祖师爷的脸面。 他把紫寒一丢,化作鲲鹏的大小,凌空一跃。一道巨大的刀锋顺着皑皑白雪化作一个肉眼可见的冰刀刺向泣雪狮。却不料那个畜生竟然轻巧地躲过。不过显然此举似乎激怒了它的暴怒。猛地以极光的速度朝着凌寒飞奔而来。所到之处,飞鸟尽,满地疮痍。凌寒的心脏怦怦乱跳。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胆大的人,有时候还担惊受怕,贪生怕死,如今自己若是败给了这上古凶兽怎么显得有点侮辱自己堂堂天界十二尊神的名号? 他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强的气力。如金球旋绕一般丝丝缕缕的围绕在他的身边,宛如千丝万缕的金线,不停的缠绕,又不停的分开。只听他猛然一喝,千万条金丝磅礴浩瀚。朵朵桃花从天而降,柔弱之处却暗藏杀机,片片桃瓣细看却是一个个锋利的刀片嗖嗖的向泣雪狮飞去。乍看如花美眷,雁过流星般引起翩翩惊鸿,细看却暗藏杀机。 那泣雪狮大惊,飞身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随着空间的大小如液态水一般自由来回穿梭躲避那些攻击,如闪电一般骤然的出现在凌寒的不远处,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它尖嘴獠牙的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不远处的凌寒咆哮出阵阵寒风。嘴中喝出不屑:“老生自开天辟地之时就存在于六界之中,岂是你一个晚辈说想杀我就杀的得的?我与那东西南北四帝年龄相仿。他们四个老东西追杀老生数万年都没能抓住老生,索性就不管不顾。本以为老生是最先羽化的那个,却不料想他们居然接二连三的羽化,想来这远古洪荒时代留下的神也去的差不多了,如今天界留下来的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就凭你想杀我,还得历练个几十年,也不知道天帝是怎么想的让你一个毛头小子去当天界十二尊神。” 凌寒当即脸上有一点挂不住颜色,什么毛头小子?他不过是长的嫩了点,如今算来也有二十多万岁了,也算得上天界的前辈了。 他的眼中抹不去浓浓的杀意:“你可知天界的锁妖塔最后一关和最前一关是谁在把守吗?”这锁妖塔一小半的的妖兽都是他协助四方神兽下界收服。什么样的远古凶兽他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他没有杀过。只不过旁人都说他是一介散仙,许是和他长的太帅又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以年龄定英雄那可是大错特错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泣雪狮,一种鄙视天地的气盖呼之欲出。 他的手上顿时出现无数条金光色的藤蔓,像蛇一般嗖嗖的游走而去。刀光剑影间全是一片眼花缭乱。良久泣雪狮有些狼狈的喘着粗气,他看着上面的男人倒有些意外。 “没想到天界还真是人才辈出。” “过奖,若非如此怎能一举扫平魔族余孽?”他唇枪舌剑的反击过去不甘示弱。 就在他说话的那一刹那,一根锋利的冰锥带着魔光蹭的一下穿透了他的皮骨,只听骨骼断裂的的声音清脆却又渗人。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凌寒大惊,吃痛的捂住肩膀上的伤口,目露寒光:“卑鄙!你偷袭我!” 他看着那冰锥就像是水一般突然化入他的身体。浑身上下冷的就像是掉入冰窟一般,看着自己皮肉上的那块伤口一点一点的绽放出冰花并且不断的蔓延,他心中立马大惊。这种残忍杀人的邪术没想到在如今得以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他想到十几万年前,天帝废除了许多黑暗隐晦的秘术,从此禁用。没想到这邪术今日居然还被使用,当真是无所畏惧。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就像是被冻住一般。他呼出的气体都可以明显的看到透明的水雾。 就在他支撑不住的那一刹那,一张温暖的手将他放置在毕方鸟的身上。毕方温暖的毛发就像是火炉一般慢慢的熏烤着他僵冷的身体。 一道极其亮眼的紫光闪耀整个天涯。就像是佛光普度众生般的温暖。无数的花朵纷纷扬扬吹撒而下,一个一身紫衣的男子带着万丈光满孑然的挡在他的面前。 是紫微大帝! 那个早已隐居不问世事的紫微大帝?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竟然有些激动。听闻紫微大帝自几十万年前就不问世事,如今在这里见到他,而且是为了自己拔刀相向一时间有些激动的溢于言表。 “呵,畜生。”紫微大帝就连正眼也不想多看一下,他满脸鄙夷的看着泣雪狮不屑道:“欺负小朋友也就只有你这种畜生可以干出来了。” 他张口一个畜生,闭口一个畜生。脸上完全是似笑非笑的冷意。 泣雪狮有些震惊的站在原地,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为天界独一无二的大帝竟然为了抓它亲自前来。 它在地上磨了磨爪子,锋利的就像是刀一样。 泣雪狮二话不说,用出刚刚对付凌寒的那一招对付紫微大帝。无数得冰锥飞速的朝着紫微大帝飞去。 紫微大帝见状,只是小小的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拿袖子一档无数的冰锥瞬间化作万千的粉末纷纷扬扬的飘洒在天际。 “就这?”紫微大帝不经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东南西北四帝单单是为了对付你就要花上数十万年。究竟是不想杀,还是懒得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泣雪狮啸 是紫微大帝! 那个早已隐居不问世事的紫微大帝?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竟然有些激动。听闻紫微大帝自几十万年前就不问世事,如今在这里见到他,而且是为了自己拔刀相向一时间有些激动的溢于言表。 “呵,畜生。”紫微大帝就连正眼也不想多看一下,他满脸鄙夷的看着泣雪狮不屑道:“欺负小朋友也就只有你这种畜生可以干出来了。” 他张口一个畜生,闭口一个畜生。脸上完全是似笑非笑的冷意。 泣雪狮有些震惊的站在原地,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为天界独一无二的大帝竟然为了抓它亲自前来。 它在地上磨了磨爪子,锋利的就像是刀一样。 泣雪狮二话不说,用出刚刚对付凌寒的那一招对付紫微大帝。无数的冰锥飞速的朝着紫微大帝飞去。 紫微大帝见状,只是小小的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拿袖子一档无数的冰锥瞬间化作万千的粉末纷纷扬扬的飘洒在天际。 “就这?”紫微大帝不经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东南西北四帝单单是为了对付你就要花上数十万年。究竟是不想杀,还是懒得杀?” 泣雪狮的怒气简直到达了顶峰,他咆哮着狂奔向紫微大帝。一阵极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它身后的一切化作一片白茫茫的雪山。无数的冰凌像是下雨一般卷着狂风齐齐坠落。一时间毁天灭地的气势随着降落而下的冰凌激荡起千万层浩瀚的烟波。直挺挺的向紫微大帝袭击而去。这时,紫薇大帝嘴中轻喝一句,一阵紫光顺着他的身子向着迎面而来的袭击轻轻巧巧的反击回去。两股巨大的力量在瞬间化作两只巨大的浩瀚烟海的气团球,砰地一声发出极大的碰撞,此后几秒万籁俱寂。突然天地之间地动山摇,山脉河流发出晃动的声音,冰层破裂,山巅上的巨石滚着雪球越来越大,疯狂的滚下山崖。两边的干枯树木瞬间被砸成粉末。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冲击波顺着对面的山谷,夹杂着暴雪扑面而来。 雪崩之势,势如破竹…… 紫微大帝拿出手中的法杖,看着越来越近的风暴,突然猛喝一声,一个巨大的光球牢牢的包围着身后的毕方喝凌寒。只在顷刻之间,雪暴如长眼一般围着光球巧妙的避开。形成一个圆弧,使得里面的人免遭伤害。 良久风烟消散,天空上下万籁俱寂,没有一丝丝的动静。一切就像是死了一样,除了死寂,就还是死寂…… “多谢紫微大帝救命之恩,若是有来日……” 他还没说完,就被紫微大帝打断了说话:“别谢了,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他语气轻轻淡淡的。周围就好像刚刚从未发生过一般,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此刻山河之间万籁俱寂,无声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凌寒的肩头,眉眼间全是雪花飘落的寂寥感,寂寥间不见一丝丝的情绪。 紫微大帝转过身来,脚底腾起一片紫光,宛如昙花绽放。狐裘大衣上满满的雪花,他轻轻的抖了一下,瞬间无数的雪花化作一层白茫茫的落花,在天地之间徜徉。 “毕方,带花神去药王那儿疗一下伤。泣雪狮不是凡物,它的冰锥有千年严寒的冰毒,不是药王,其他人都无法解开。” 凌寒艰难的撑起身子:“多谢紫微大帝。”凌寒在毕方的背上微微的鞠了一躬。毕方扑愣了两下翅膀,尾翼带着翩若惊鸿般的层层叠叠恢宏的火焰在天地之间划过一道绚丽的尾焰。 紫微大帝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眼角却露出一丝狡色。他慢慢的扭过身子,看着漫山遍野白茫茫的雪花,却不禁眉头紧锁。口中轻喝一句,瞬间雪花如排山倒海般的海啸,忽如其来的掀起万丈波涛,翻滚着山河之间发出鬼泣般的怒号。天地之间一片混乱,晶莹冰冻的河谷生生的被震出支离破碎。 “你若现在束手就擒,本帝还能饶你一条性命。你若还是这般不服管,那就休怪本帝抽筋剥皮,让你永世不可超生。”他的手中燃起一道极亮的光线,刀锋般的刺通旁边的山巅。瞬间刚刚还高入云霄的山峰瞬间被削成了平地。轰隆间巨大的破碎声如电闪雷鸣般毁天灭地。 泣雪狮从皑皑白雪雪中显现出自己庞大的身子,刚刚它明明与这万物融为一体却没想到还是被这老东西看了出来。 它的爪子如刀锋一般凌空猛抓过去。本来完好无损的一片树林竟然生生拦腰斩断。 “雕虫小技。”紫微大帝扫开袖子,轻蔑的笑了一声,硬生生的顶了回去。反将那刀锋纹丝不动的又送回到泣雪狮的身上。 那怪物看着自己鲜血凌厉的抓子,立马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猛地朝着紫微大帝咆哮而去。气流从它的嘴中化作一道旋风,带着北极严寒般的的冷风,排山倒海般的朝着男人席卷而去。 巨大的声响足足让六界上下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天帝宫中的风铃随着那道冲击波也不由得微微轻颤,发出与之不太适宜的悦耳铃声。 紫微大帝孑然一身站在冰雪之中,他伸出一个指头挡住自己的嘴唇做了一个“嘘”的表情。 天地之间安静的就连呼吸声也可以一清二楚的落入耳膜。 他左脚点地,微微的在地上画上一个圆弧,一道半弧形的水波在他的脚下不断的荡漾。随之而来就化作一道极其快的闪电,在极光之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招一式静态极研。金雁横空中却留不下一片飘落的雪花,晚月朗星下,之间一男子,极光快影冲出天际。又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到这熊熊的天火呼啸而来。 一声虎啸伴随着巨大的风波,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将下界得一切夷为平地,只剩下那泣雪狮满身血迹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站如松柏的男人吐出一口寒气,随后轰然倒下,激荡起满地雪花…… 紫微大帝提起袖子,挡住它倒下所带来的冲击波,片刻山河之间又恢复原样,就好像什么也没有来过,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百二十八章 紫微宫荡 紫微大帝孑然一身站在冰雪之中,他伸出一个指头挡住自己的嘴唇做了一个“嘘”的表情。 天地之间安静的就连呼吸声也可以一清二楚的落入耳膜。 他左脚点地,微微的在地上画上一个圆弧,一道半弧形的水波在他的脚下不断的荡漾。随之而来就化作一道极其快的闪电,在极光之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招一式静态极研。金雁横空中却留不下一片飘落的雪花,晚月朗星下,之间一男子,极光快影冲出天际。又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到这熊熊的天火呼啸而来。 一声虎啸伴随着巨大的风波,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将下界的一切夷为平地,只剩下那泣雪狮满身血迹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站如松柏的男人吐出一口寒气,随后轰然倒下,激荡起满地雪花…… 紫微大帝提起袖子,挡住它倒下所带来的冲击波,片刻山河之间又恢复原样,就好像什么也没有来过,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突然,他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身子猛地咳出一口血来。他看着掌心中殷红的鲜血竟然咧嘴笑出声来。原来这世间竟然还有东西可以让他身心俱疲过。 清灵在凌寒的眼前晃了晃手,她连连呼唤男人:“喂,我说话你可听到了?紫微大帝冥神了大殿里只有上尊和一群二流的上神。” 凌寒突然惊醒,他定住神来看着面前那无知无谓的小丫头,把住她的肩膀:“岚轩在哪?” “紫微天宫中。” 凌寒吐出一口寒气,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今日还是无法避免吗? “乖乖呆着这里,我去去就回。”他抛出手中的紫寒,凌空跃然而上,鲲之大小的扇子带着他飞离云卷洲。清灵刚想跟上去,却不料凌寒机智的大掌一挥。空门的出口被牢牢地关上。天外之音传来凌寒一阵空灵的呼唤:“你且在里面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 云卷洲内一片寂静,只留下清灵和团团孤孤零零呆滞地站在里面,面色惨淡。 “他这是……把我们锁在里面了?” 团团面面相觑的看着她点点头来。 清灵立刻急的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不行,我听莫海说,上尊自三万年前封印了赤横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仗了,如今突然这样打仗必然是身心俱疲,劳神费力。而且他为了我还受了天罚,必然是撑不下去的。我的血可以救他的命,他没我他撑不下去!” “上尊很厉害的,你就莫要担心了。”团团化作小团子的模样,安慰的揉了揉她的脸。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般焦急过,心中也不免有一些的担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个小团子这段时间一直在下界,他什么也不知道。 清灵抓住团团的小小的身子,她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慌乱。岚轩他可以不要自己,他也可以装作不认识自己。可她不允许他死! 她的眼中噙满泪水,啪嗒啪嗒大粒的滚落在草地上,宛如露珠一般又流淌到土地里。她头一回这么严肃的对着团团说话。 “我求你……救他……”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她自小嘴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求团团救他。 “他是你的主人啊” 凌寒驾着鲲之大小的紫寒来到紫微天宫外面,他看着在保护层里面的岚轩再看向保护层外面的泣雪狮心头一惊。这家伙似乎与几万年前许大的不同,那时候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这般庞大,如今看来似乎大的吓人。 泣雪狮扭过头来,看向凌寒,嘴角扬起一丝嗜血的笑意。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可怕的让人浑身发麻。 “凌寒,好久不见。” 他一声虎啸,带着旋风般的冲击波源源不断的朝着凌寒袭去。紫寒在风波中不断的颤抖,凌寒稳住身形,他看着保护罩里面的脸色惨白看着他的岚轩,微微的动了动嘴唇。 “她很好……” 岚轩本来惨白的面色才慢慢的有了一点血色,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放下心来,就像是由衷的呼出一口气来。 他恢复刚刚那严肃目光如炬的表情,死死的盯着对面庞然大物般的泣雪狮,脸色铁青。 他从前从未见过这个怪物,只是在六界洪荒战乱史上见过这个家伙的画像。通体雪白,两眼血红,喷出的气流宛如龙卷一般,排山倒海。今日一瞧当真是书上连它神韵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描述出来。 “你们稳固住紫微天宫的根基,别让它倒塌。”他看着后面那些上神吩咐道。紫微天宫在天地乃至整个六界都是独一无二般的存在。里面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无论是上古时代,还是洪荒时期,那些早已灭绝的东西都好好的在紫微大帝的宫中好好的保存一份。在天界紫微大帝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型藏宝阁,执掌六界繁荣与生死。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依。他不能让这座六界宝典圣殿就毁在他的手里。 身后的众神加大了手上的的力度,可泣雪狮身上喷洒的的寒气越来越重,宛如白霜铺天盖的结晶在保护层的外面,慢慢的绽放出一个又一个危险又美丽的冰花。前仆后继的上神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宛如飞蛾扑火,壮丽又凄惨…… 这样下去可万万不是办法。岚轩的心中宛如刀割一般疼痛,这样抵挡下去真的值得吗?无动于衷这般傻傻的抵抗真的值得吗? 他微微地闭上眼睛,千里传音是他数十万年前教给凌寒的方法。一阵无声的波浪一阵又一阵的敲击在凌寒的心门。 他立马反应过来,看向里面那个神色淡然的男子,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这些本该是他万年之前就该沉受过的一切。泣雪狮本就是他该杀的东西。这些事不应该叫到岚轩的身上。他执拗的摇了摇头,波光一般的声音传递回岚轩得心房。 “小丫头,怎么办?” 岚轩的心猛然一震。随后他的脸上却漏出一丁点异样的神色,像是叹息,却更像是回忆。她没我也许会过得更好些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狂怒 他微微地闭上眼睛,千里传音是他数十万年前教给凌寒的方法。一阵无声的波浪一阵又一阵的敲击在凌寒的心门。 他立马反应过来看向里面那个神色淡然的男子,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这些本该是他万年之前就该沉受过的一切。泣雪狮本就是他该杀的东西。这些事不应该叫到岚轩的身上。他执拗的摇了摇头,波光一般的声音传递回岚轩的心房。 “小丫头,怎么办?” 岚轩的心猛然一震。随后他的脸上却漏出一丁点异样的神色,像是叹息,却更像是回忆。她没我也许会过得更好些吧…… 一阵无形的力量将凌寒牢牢吸住,一阵光波从遮罩层里牢牢地投射出来。小小的打开,凌寒发现自己竟然奇迹般地接替岚轩的位置,转眼间在看那个男人早已手持苍山,毁天灭地之势的站在泣雪狮的面前。无数的盔甲不断的从远方飞驰而来,带着高傲的清冷愈发的人让人感叹战之无愧,神之勇猛,非他岚轩莫属。 那泣雪狮血红的眼中冒出一点点诡异的紫光,不似万年之前那纯红的目光。它每迈一步,大地都为之开裂,绵延数公里震的那紫微天宫不停的颤抖。 它看着岚轩嘴角冒出一丝不屑。 “听闻你是这天界数百万年来最厉害的战神,今日一见倒是有几分英姿勃发之气。不过对本大爷来说不过尔尔。” “多谢。”岚轩见状也不生气反而嘴角生硬的挤出两个字来。 “哼,叫紫微大帝出来。老子要同他打上几百个回合,这回定要他粉身碎骨!”泣雪狮磨拳霍霍,看着里面那些蝼蚁般的人群不禁冷笑。自己开天辟地之时这些人儿也许还在娘胎里面。自己成为天界神兽之首的时候,这些蝼蚁怕是还在地上玩泥巴。只不过犯了一点事儿,打碎了老天帝的宝物就被罚出天界,他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样重大的错误非要这样对它? 如今吃人也好,毁天灭地搅乱六界也好,不过是报它数万年来的仇恨罢了。如今的天帝不过也是一个小儿,在这天地上下它只服紫微大帝,这个唯一用武力征服他的男人。 “老子只服紫微大帝,你快让他出来!” 岚轩看着面前这只耀武扬威的野兽,两眼寒光连连:“你先把我打趴,你再去寻大帝。” “口气倒是不小。”泣雪狮有些差异,这几十万年来,不说是见到它,光是听到它的名字之人就魂不守舍。这个战神倒是有点意思:“你可知上一任战神是如何死的?” 岚轩默不作声。 “是我将其化作粉末,挫骨扬灰。你可知那日的场景是多么的美丽。晶莹剔透的冰晶顺着风儿随风游荡。一代功勋卓越的战神也不过如此。” 岚轩的眉眼与此不同的竟然绽开一丝诡异的笑意,他握紧手中的苍山不屑化作嘲讽:“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如沐春风般的背手而站,清风拂过发梢扬起阵阵清冷的气息。 泣雪狮自然是那种暴脾气的主,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怒气,一声怒号,万千冰锥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冰刀呼啸的朝着岚轩袭去。所到之处周围没有一块完好无损。 岚轩抬起手来,苍山化作一道流光,婉如潜龙在渊,恢宏深远,极光快影般的飞驰而去,刀光剑影间那些致命的冰锥化作粉末随着刀风随空而飘。 泣雪的眼中泛出一丝震惊他没想到这世间居然有除了紫微大帝有第二个人可以接住。 他化作一摊水般的液体,在空间中不断的穿梭,闪断般的来到岚轩的面前,巨大的寒气将身后的遮罩竟生生的冻出一道细小的裂纹。 凌寒看着外面那个身着盔甲纹丝不动的男人心中不禁焦虑。他怎这般痴傻,不知道那泣雪狮会将寒气杀人于无形吗? 只觉得眼前一晃,岚轩孑然里在冰雪之中,目无斜视,庄重的举起剑来。朝着近在咫尺的泣雪狮狠狠一劈。霎时间寒光乍现,剑身化作一只巨大的龙气。咆哮的飞扑而下,顿时寒风四起,千丈里波涛汹涌,澎湃如狂卷落叶一般,顿时间满目疮痍。 巨大的幽蓝色苍龙划过天际,带着极光快影,劈向泣雪。 一阵巨大的骨骼碎裂声响彻天际,如地动山摇般,震撼人心。 良久万籁俱寂,雪静悄悄地下着,落在岚轩的肩头,宛若现在所现的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战神,而是一个初雪般不染尘世的少年,遥看岁月静好,无风无浪一片寂静。 身后的那些苦苦支撑的上神目瞪口呆的看着岚轩,满脸不信。都说岚轩上尊三万年来不常打架,原以为他身手退步得厉害,没想到如今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保护的遮罩慢慢的褪下,散发着幽幽紫光的紫微天宫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岚轩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感觉喉咙里渗出一口血腥的气息,他默默的咽了回去。 凌寒收起手里的紫寒,却看他脸色极其不好。急忙道:“你没事吧?” “无妨。”他扭头看着雪地里满身血迹一动不动的泣雪狮,心中落下一块巨石。他转过身看着崭新如故的紫微天宫,放下心来:“终究还是保住了。”紫微天宫的价值远非一座宫殿的价值,它更多的则是传承与守护。 就在这时,天地间,昏天黑地。如混沌般错乱开来。无数的鬼号伴随着凄厉的虎啸,狂旋而来。 “小心!”一声清丽的女声打破此时得僵局。 刹那间岚轩只感觉背后一暖,身后带着女孩特有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是她 男人大惊,慌乱扭过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虎爪狂风。毫无预兆猛然扭身来,牢牢的将小丫头深深的搂入怀中。 清灵感觉有点不对,她抬起头来,看着男人那俊美无双的侧颜,脑中一怔。 为何会这样…… 为何是他保护了自己…… 突然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直达岚轩的心底。在小丫头双眼的注视下,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 第二百三十章 你敢伤她 男人大惊,慌乱扭过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虎爪狂风。毫无预兆猛然扭身来,牢牢的将小丫头深深的搂入怀中。 清灵感觉有点不对,她抬起头来,看着男人那俊美无双的侧颜,脑中一怔。 为何会这样…… 为何是他保护了自己…… 突然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直达岚轩的心底。在小丫头双眼的注视下,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 他抬起手来,轻轻的遮住她的眼睛,语气就像是初次见面时的那般温温淡淡:“莫看。” 她就这样被不知所措的交到凌寒的手中。她感觉自己大脑嗡嗡作响,无数的声音就像是潮水一般蜂拥而至。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这般的痛,就像是生生撕裂一般,任她怎么补,也补不成一个完整的心来。 “上尊……”悲伤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她克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嗓音,扒开凌寒的手,却见他满身鲜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男人苍白的脸上却不合时宜的挂起一抹笑意。 “都说莫要看了……”他抬起手来,用那根没有血迹的手指轻轻的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就像是一潭春水,目光所及尽是暖阳。 他看了眼身后那个匍匐踉跄的泣雪狮,嗓中勾起一抹决绝的狠意:“凌寒带她离开。” 凌寒咬咬牙,看着面前那个站在血泊中的男人,心如乱麻。他横空一把抱起小丫头扛在肩上。 ”保重。” 清灵就这样不知所措的扛在肩上。她的眼前山在摇晃,云在摇晃,就连她的心也在不停地摇晃。 岚轩转过身来,飞身一跃到化作白泽的团团身上。眼角化作一片寂静的波光:“原来天界的那些传闻竟然是真的,你真的挺能装死。” 他原本还存留一丝善念的心中早已满是杀意。他尊它重它为的不过是曾经为天界征战四方战功赫赫的神兽留它一命,如今看来完全没有留它下来的必要了。 他微微地闭上眼睛,两臂慢慢地张开,就像是感受着世间万物的气息不断的在自己的胸前划过。大地在不断地摇晃,山川河流猛烈地翻滚。地动山摇间世间万物就像是咆哮一般呼啸而来。他慢慢的悬空而来,身后滔天巨浪就像是一条条巨大的水龙在他的控制下不断地翻滚。宛如千丈烟波卷起层层海啸,带着毁天灭的壮歌蔑世而来。 “你伤她一分一毫,那我定灭你粉身碎骨!”他的声音就像是古钟轰鸣一般,空谷传响不绝于耳。身后的上神此刻只感觉风云变幻,无数的乌云压城,一种毁天灭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他们有些人不过是家世不错,单一出身便是高人一等,不需要怎奋斗就可以轻松升为上神。哪里知道上古洪荒时期的战场是多么的吓人,更别提这样的场景。有一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上神直接吓得瘫倒在地。若说刚才还有结界保护,但现如今看来确实是必死无疑。两神相斗必然是小鬼遭殃。 岚轩看着如幻影般飞速而来的泣雪狮,剑眉一束,他双手握紧苍山剑柄,眼中折射出深深的寒意,杀气弥漫,九重天上再也没有一块天是湛蓝一片。无数的九天玄鸟就像是逃命一般拼命的逃出这块天地。世间万物此刻就像是掉入一片混沌之中,仿佛忘川河水中无法炼化的幽魂来回的穿梭在几重天之上。 只见一道极亮的光线从剑的顶端膨涌而出,化作一只极长的巨龙,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带着咆哮呼啸而去。 所到之处山河破碎,万丈高山上雪崩而裂,无数的咆哮卷着怒号绵延不绝的雪浪疯狂的卷着杀人般的刀锋飞速的划过泣雪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它的毛皮,转眼化作一滩血流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聚成小流,汇入旁边早已冻成冰块的河床。 就在泣雪还在忍痛嘶吼之时,只感觉眼前一晃,巨大的龙气醍醐灌顶般的直击它的天灵。清脆的头骨声打破了此刻风声鬼喝。只见它两眼翻白,原本不易察觉的紫光渐渐的从眼中消失殆尽,转眼取而代之的不过是充满鲜血的双眼。他沉沉的闭上眼睛,轰然间倒塌在地。灵光中只见巨大的泣雪化作一只手臂大小通体雪白的小狮子,满身鲜血的倒在雪地上。 岚轩慢慢的降落而下,他收起剑来,风月无边的孑然而立。他忍住全身的疼痛,蹲到泣雪的旁边。伸出手来一道温柔的蓝光轻轻的笼罩在它的身上。他手下还是仁慈了没有赶竟杀绝,这天下最后一只泣雪,不应该死在他的手上。 “这天界终究是有负于你。本尊送你去无尽海,那儿的灵力可以将你充满魔气的身子渡化过来。只不过从今以后你在也不知道你曾经恢弘的过往,和嗜血的本性。” 泣雪在他的面前有气无力的低哼一句,随后闭上眼睛不醒人世。 天地间重新绽放出蔚蓝的天空,原本乌云密布的世界重新焕发生机。 在九重天上没有人知道岚轩来自哪里,旁人都感觉他远的就像是一个神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从雨中而来,踏着雪水而出。生来周身就带着极强的灵力,就像是上天为了他多开了一扇窗户。他出现的那天百鸟朝凤,万花齐放。就连深居简出的金朝雀也走出山谷为他翩翩起舞。这样一个远的不可接近的男人,居然愿意为一个小丫头挡上致命的一击,她到底是谁。是什么让这个冷面无情的男人另眼相看。 旁人也不曾记得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窃窃私语的八卦起来。 岚轩的脸色却愈加的苍白,他捋了捋团团雪白的毛发吩咐道:“把泣雪送到无尽海吧。” 什么? 团团心中炸裂开来。让他去送这个怪物等同于取他性命。况且它还这般凶残的对待姐姐的上尊,他才不想送他去呢,不如让它自身自灭好了。 团团后退了两步一脸拒绝。 男人见状不慌不忙得从怀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雪佛莲放在他的面前。 “这个你可想要?” 团团咽了咽口水。那雪佛莲可是上等极好的灵力辅助神物,若是自己吃了它那功力起码可以精进上万年,这样好的东西上尊可不是日日给他。 “去就去。”他驼起泣雪就往无尽海的方向跑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界八卦 旁人也不曾记得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窃窃私语的八卦起来。 岚轩的脸色却愈加的苍白,他捋了捋团团雪白的毛发吩咐道:“把泣雪送到无尽海吧。” 什么? 团团心中炸裂开来。让他去送这个怪物等同于取他性命。况且它还这般凶残的对待姐姐的上尊,他才不想送他去呢,不如让它自身自灭好了。 团团后退了两步一脸拒绝。 男人见状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雪佛莲放在他的面前。 “这个你可想要?” 团团咽了咽口水。那雪佛莲可是上等极好的灵力辅助神物,若是自己吃了它那功力起码可以精进上万年,这样好的东西上尊可不是日日给他。 “去就去。”他驼起泣雪就往无尽海的方向跑去。 众神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紫微天宫,心中却不免的开始担忧起他来。脸色惨白如纸,好像轻轻触碰一下就像是要散架的木偶支离破碎。 突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幻觉,层层叠叠的山峦在他的眼前不断的盘旋。他自现世以来没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前是那么的重要,无数的东西都像是过眼云烟一般提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 什么功名利禄,还是荣誉加身都勾不起他的兴致。他自六界乱世而生,在刀剑中又终结了六界乱世,无数的人在他的身边都不过是匆匆过客。可他还是有一处柔软是不可触碰。他不是铁人,也并非毫无感情。 突然他的心脏猛然一痛,昏天黑地间赤横鬼泣的声音突如其来。 “我感受到了你的心在不停的跳动,我以为你的心还真是铁石心肠。” “你想做什么?”岚轩捂住自己的胸口目眦尽裂。 “你这么宝贝她,那本尊自然是让你心痛一下,本尊怎么可能让你好过,那岂不是对你太仁慈,对我太残忍了?” 岚轩的眼中早已满是杀意,他擦掉口中溢出的鲜血一字一句:“我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伤她我也不会觉得心痛。” “哦?可是真的?那我便拿去玩玩了。”赤横故意捏紧嗓子,故作玄虚的吊着一口气问道。 突然一口浓黑的鲜血从岚轩的口中喷涌而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下。脑海中赤横那阴魂不散的身影就像是地狱中索命的鬼,一声又一声的激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我看你敢!” “药王,上尊没有事吧。”清灵焦急的站在门外,她焦急地看着殿内迷离的人影,心如乱麻。 这时凌寒看了眼药王,小小的咳嗽了两声。 他想起刚刚在屋子里的那幅场景不由得心中发酸。三万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他明明就在旁边辅助,为何他反倒是一个局外人,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是用神力压制的赤横,你竟然是用你女娲心石的力量,你可知你的心石一旦破碎反噬就连西方极乐的观世音也无法救你。” “无妨。”岚轩咳出一口血来,他看着掌心中那殷红的血迹,心中却隐隐不安。 “别让她知道。”他在这九重天乃至六界之中,从来都没有用恳求的语气求过任何一个人。 凌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就是你与她恩断义绝的理由?” 他忍不住拽起岚轩的衣领:“你可知小丫头自从来了百花殿中日日郁郁寡欢,脸上毫无笑脸,你可知你伤她有多深,你明明知道她有多喜欢你!” 一旁的药王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只得好言相劝:“上尊息怒,如今水神的心石有破损的迹象,若是外力干扰怕是要加重伤情。” 凌寒这才放下手来,他看着床上虚弱的男子,忍不住问道:“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知道这个男人向来隐忍,他们相识几十万年。他受的伤从来只是往肚子里咽。旁人看他云淡风轻,却不知他素色的衣服下面早已是伤横累累。 “并无。”男人默默的坐在床边,声音冷的就像是一块冰块,怎么捂都捂不化。 凌寒点了点头,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他欲与走到门外,手刚刚搭在门把上又退了回来,大步的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着他的脸:“你既然对她无情,那从今日开始,她便是我的人,我追她也和你并无关系,还望你不要出手干预。” 岚轩猛地抬头看着同样是怒目相视的凌寒,良久动了动嘴唇,眼眸微微一动,随后化作一滩毫无波澜的水池,泛不起一丝波涛:“随你。” 他又默默的躺会床上,盖好被子转身背对着墙面一言不发。 凌寒看他那冷若冰霜的脸,不禁心里发气,砰的一下打开门摔门而出。 他回过神来,看着小丫头依旧是执着的拽着药王的袖子,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来。 “岚轩只是这几万年来不怎么打架,法力生疏了一点。区区一个泣雪狮怎么会伤他致命?”他抬起手来揉了揉小丫头毛茸茸的头发,替旁边的药王解围。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么?”清灵自知这次是她犯下了大错。若不是她求的团团打开云卷洲的结界,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上尊也不会奋不顾身的前去救她。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额……”凌寒有些难办的看向里面:“他刚刚睡着,我们还是莫要进去打扰他吧,这样不利于养伤。”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回吧回吧。”凌寒展开紫寒一把拉小丫头到了扇子上面。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带到了云层上端。 没过几日天界就传遍了那日岚轩大战泣雪狮的传闻。都说那泣雪狮凶残异常,这几十万年来除了三清神追杀了许久,就是到后来的紫微大帝封印其肉身在紫微天宫的微虚鼎中。原以为那日就连整个天宫都要葬身在它的血口之中,却万万没有想到岚轩上尊单凭一己之力就将这为祸四方几万年得怪物打回幼时的肉身,镇压在无尽海中。若说平日里岚轩上尊生人勿近,可他却偏偏生了一幅好心肠,不忍残杀这世间最后一只泣雪狮。 第二百三十二章 莫海回忆 一时间天界各个版本的留言众说纷纭。人人似乎有一点偏离了事情发展的主题。都说岚轩上尊清心寡欲,这几十万年来不近女色,可那日上尊肯舍生忘死救下的姑娘究竟是谁? 有些有资格去过天帝寿宴上的神仙倒是有一点印象。搬出那日在大殿上的话来,有模有样的学给那些没法去的人。 “她自始自终都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她的肉身都是用我的修为幻化而来。” 旁边的众小仙皆长大了嘴巴,谁也没有想到一幅禁欲模样的水神竟然在天帝寿宴上讲出这样的话来,让人不禁更加怀疑了两人的身份。 莫海疲惫的坐在门里面,他随意的把扫把抛向一边,想来这几日彦泽宫真的是热闹非凡。无数的仙子拿着各家宫殿里上好的补品蜂拥而至。就怕自己是晚来的那一个。好不容易见到水神最虚弱的时候,怎么也得好好地献上殷勤。 “上尊,在么?”紧闭的殿门哐哐的敲了两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摇身一变幻化成岚轩的模样。上尊也还真是喜欢清闲,明明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己却偷懒跑到后山观雪品茶看书去了,留下这么一大摊子事交给自己。干活也好歹分个早班晚班吧。团团那死白泽到好,自己跑到下界去玩了,留给自己这么一大堆事情。 他变了变嗓音,学做岚轩的模样开了门。一打开门他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只见清灵抱着大盆小盆的奇珍异草站在他的面前。气喘吁吁的放在地上。 她撩开头发将一小盆最小的灵草丢到了他的手上:“莫海……上尊呢?” 莫海看了眼自己,明显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上尊的?” 他收起其他的花盆抱着放到花园里面。 清灵从手上变出一壶茉莉花茶,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良久才缓过神来,上下打量着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好歹也是一起住了上千年。上尊什么神态,你什么神态,我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况且这几日来彦泽宫的女仙这么多,按照上尊的性格,肯定是把这重担交到你的手上,你说我讲的可对?” 莫海摇身一变回到自己原来的样子,连连点头:“有时看你挺笨的,没想到现在倒是机灵得很。” 清灵撇撇嘴,想到叫她笨的人也不止莫海一个人了,以前上尊也总是叫她小笨蛋,她倒也没觉得有多生气。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沉,从掌心变出一碗银耳莲子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瓷瓶拔开盖子。顿时血腥味充斥在两人的鼻尖,她小心翼翼的朝着碗里滴了三滴。连瓶带碗交到莫海的手上:“每日想办法把我的血加到上尊的膳食里,每日不多,三滴便够了。连续服用一个星期,他身上的外伤应该就会好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若是在以前,她必然是将自己的鲜血直接涂抹到上尊的伤口处,这样是好得最快的方法。可今时不同往昔,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了。 “我觉得上尊是不会喝。”莫海想要把瓶子交到小丫头的手里:“上尊从前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也不会用你的血来疗伤自己,你如今还让我把你的血加到他的膳食里,上尊要是知道必然会大发雷霆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况且这三滴的量他压根一点也尝不出来。”小丫头又把瓶子交到了他的手里:“他本就是为我而受的伤,我为他做这么一点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莫海思索了良久将东西收了下去:“好吧。” 他本走远了,想来想去还是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原地的小丫头叫到:“上尊在后山,你可要去看一下?” 他知道这些年来,清灵对上尊的态度都不一般。若是她还是小的时候那完全是一种对崇拜的人一种敬爱之心。那长大之后完全就是男女之情。彦泽宫里常年住着的就他们几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奥秘,可他们就是看不出上尊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一回九重天上的酒仙打开了他酿造万年的酒分给天界众神。他借了上尊的光讨到了一点酒。小丫头和团团自然是不愿意喝的,早早的就跑到膳房里做好吃的花糕。只有他们二人坐在常年积雪的彦泽宫里看着当晚的月色。 平日里他对上尊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但那晚却与众不同,上尊叫他坐到自己的对面摆出一道棋盘温上酒仙给的酒。 棋没有下几盘,倒是酒过了三巡。他借着酒劲醉眼朦胧的朝着同样是微醺的上尊问道:“上尊我与您相识多年,当年我父亲让我拜在您的门下是我莫海的三生有幸。这些年来我一直尊您,感谢您的提携。如今我有一事问您可否如实相告?” 他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不得不说酒仙酿的酒入口甘甜,口后劲倒是不小。 只听一声问问淡淡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你说。” 他咧嘴一笑,看着厨房里灯火通明处抬口问道:“您可是对她有意?” 夜色朦胧,竹影打在岚轩的脸上忽明忽暗。星光在月色的照映下璀璨夺目。莫海醉醺醺的他看不出岚轩的表情,只感觉对面的人同他一样,扶了扶额头。嘴里却怎么也吐出一个字来。 良久他才听见对面男人不温不淡的声音:“我对她不过是长辈对晚辈之情……” 莫海听到对面的人放下酒杯扶了扶衣袖起身站起。他急忙脱口而出:“您分明是对她有了情爱,可是?” 只见上尊的眼光犹如万年寒冰,他立马清醒起来,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他知道上尊最讨厌得就是别人与他说情爱之事。如今他不过是小小的提了一嘴就见上尊有如此大的反应,当即不敢说话。 只听上方传来岚轩的叹息:“莫海,你醉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再次抬头就见男人修长的身子带着清冷的气息走回了殿里。他至今觉得那道眼光是有多么的瘆人,若不是自己是西海皇族,怕的是当时自己就被他赶回了西海。 第二百三十三章 往事如烟 夜色朦胧,竹影打在岚轩的脸上忽明忽暗。星光在月色的照映下璀璨夺目。莫海醉醺醺的他看不出岚轩的表情,只感觉对面的人同他一样,扶了扶额头。嘴里却怎么也吐出一个字来。 良久他才听见对面男人不温不淡的声音:“我对她不过是长辈对晚辈之情……” 莫海听到对面的人放下酒杯扶了扶衣袖起身站起。他急忙脱口而出:“您分明是对她有了情爱,可是?” 只见上尊的眼光犹如万年寒冰,他立马清醒起来,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他知道上尊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与他说情爱之事。如今他不过是小小的提了一嘴就见上尊有如此大的反应,当即不敢说话。 只听上方传来岚轩的叹息:“莫海,你醉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再次抬头就见男人修长的身子带着清冷的气息走回了殿里。他至今觉得那道眼光是有多么的瘆人,若不是自己是西海皇族,怕的是当时自己就被他赶回了西海。 他看了眼雪地里的小丫头不禁有点惋惜。他自始自终都是觉得上尊对她也并非一般,旁人又都不是傻子。不论是在天帝寿宴上那样护她,还是为她承受了天罚,还是说紫微天宫门口那致命的一击。都足以表明换做是其他人,上尊都不可能会为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 可惜,也不知道上尊的心到底是不是因为女娲心石的缘故,这几十万年来都是这般的铁石心肠。 如若他的身边多了这样一个这般珍惜他的女子,他必然也会为了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只见清灵像是听到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一蹦一跳地来到他的身边:“我可以去吗?” “嗯。”莫海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他们在这儿一起生活了几千年,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可以或不可以的。 她跟在莫海的身后,晚风轻轻的拂过她的发梢,带着雪芙蓉的淡香划过她的鼻尖萦绕在她的身侧。她看着雪山脚下静静坐着的男人心中万千复杂。曾经的她哪里像现在这个样子偷偷摸摸?眼前浮现出过往的种种不禁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她的眼角划过一丝泪来。她的记忆像是探寻远古的记忆,唤起他端本该尘封的甜蜜回忆。 那时是她刚刚幻化出人形的一天。半透明的清灵玄花幽幽的飘浮在彦泽宫的镜池上。彼时天边霞光异彩,天门大开。无数的彼岸鸟展开洁白的翅膀优雅的划过彦泽宫的天际,留下优雅的啼鸣。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世间的景色。洁白的雪山带着满宫的流萤飞雪在她的眼前不断的变换着姿势,像一个个跳舞的小仙女在她的身边不断的缠绕飞舞。 她好奇地伸出手来,轻轻的触摸到一朵萤花,看着它在手中散发着柔和的亮光,一点一点的像是天上的繁星,忽明忽灭。 她左右打量着静静托着自己的花儿,柔美的像是绸缎一般如水般的划过她的指尖,清凉的触感瞬间弥漫心头。只见那玄花突然之间嗖的一下化作一道极亮的白光融入到她的体内,随后就化作一个印记留在她的手臂内侧。她好奇地打量着手上淡白色的印记,心中无限疑惑,良久才掐了掐自己的脸反应过来。她是幻化成人了?她左右的打量着自己的肉身瞬间心头喜上眉梢。 她欢呼的凌空一跃飞过镜池。轻巧的落在地上。湿漉漉的小脚在青石板地上留下两个可爱的爪印。她啪嗒啪嗒的又走了几步,看着自己留下的足迹,不禁觉得十分有趣。 她记得自己还是真身的时候天天漂浮在水里,每日都是浑浑噩噩的一天没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偶尔还会陷入深度的休眠,有时一睡醒就听看管无尽海的鹿林草仙蹲在自己旁边说到:“清灵你又睡了两百年……” 那时她想自己还真的是能睡。不过反正自己也动不了腿,只能日日夜夜的待在无尽海的岩冰洞里,被一只叫做獬豸的神兽看管。所以自己自上古时代就存在这无尽海中,却始终不知道无尽海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作用? 那日岩冰洞里传来獬豸撕心裂肺的吼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稀里糊涂的带出了无尽海。 初次离开无尽海她难受的要命,浑身就像是中毒一般,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她身体上的每一片花瓣。她就这样被不死不活的种在水池里面,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日迷迷糊糊的时间更多了起来。有一回直接睡了五百年。醒来时觉得自己浑身发麻一种死亡的恐惧弥漫在她的心头。她一度认为自己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所谓的花神给折磨秃了……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一日她感觉浑身就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怀抱,舒服的她人不住叫出声来,朦胧间她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浇灌在她的身上。如沐春风,像是要把濒死挣扎的她拉回人间的阳世……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渴望的在镜池边等待着那个容颜出神入化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他会出现,只是支撑她清醒的唯一动力则是那一张清心寡欲的脸。舒服的好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轻轻一吹带着满圆的春色又有淡淡的拂过她的心间。 她感受着大地带来的温暖。感受着风吹草动的带来的触感,感受着这个世间美好的一切。 她看着彦泽宫后山的皑皑白雪,放眼望去蓝天白云,飞翔的鸟雀划过她的头顶。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般的美丽。她张开双臂尽情的拥抱着此时得一切,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 这时头顶膨的一下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粉色的物体砸了一下。她诶呀一下叫出声来,捂着头顶蹲下身来,左右打量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放到鼻子前面像一只小松鼠一般嗅了嗅。清甜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她的鼻尖。她惊奇地瞪大眼睛左右的打量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这般诱人?在她的认知里世界是一个荒凉之地,她所在的岩冰洞只有无尽的冰与水。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绿色的不明物体 她一度认为自己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所谓的花神给折磨秃了……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一日她感觉浑身就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怀抱,舒服的她人不住叫出声来,朦胧间她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浇灌在她的身上。如沐春风,像是要把濒死挣扎的她拉回人间的阳世……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渴望的在镜池边等待着那个容颜出神入化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他会出现,只是支撑她清醒的唯一动力则是那一张清心寡欲的脸。舒服的好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轻轻一吹带着满圆的春色又有淡淡的拂过她的心间。 她感受着大地带来的温暖。感受着风吹草动的带来的触感,感受着这个世间美好的一切。 她看着彦泽宫后山的皑皑白雪,放眼望去蓝天白云,飞翔的鸟雀划过她的头顶。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般的美丽。她张开双臂尽情的拥抱着此时的一切,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 这时头顶膨的一下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粉色的物体砸了一下。她诶呀一下叫出声来,捂着头顶蹲下身来,左右打量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放到鼻子前面像一只小松鼠一般嗅了嗅。清甜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她的鼻尖。她惊奇地瞪大眼睛左右的打量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这般诱人?在她的认知里世界是一个荒凉之地,她所在的岩冰洞只有无尽的冰与水。 就当她想要端起来好好研究一番时,就听一声温温淡淡如溪水般温润的嗓音划过她的心间:“这是桃子,要不要尝尝?” 嗯?她疑惑地扭过头来。眼前一身丹青色长袍的男子如沐春风的朝她走来。带着温暖的笑意一点一滴的滋润着她的心田。 是他! 那个自己朦胧世界里唯一记清的脸…… 她手里的桃子啪嗒一下坠落在地上,砸出一点小小的水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在她震惊目光的注视下,男人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朝她一步一步的走来。 “要不要尝尝?”他把桃子捡了起来,又递到了小丫头的手里:“今年这桃子结的特别好,不吃一口都是可惜了。” 清灵闻言,僵硬的低下头来,忍不住看着手里那粉嫩的桃子,至今没有缓过神来。她不敢相信这个自己一直记在心里的男人此刻近在咫尺…… “吃……”她在做玄花的时候可从来不知道这个为何物?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吃那是何物?” 岚轩被反可的怔了一下,随后眼眉瞬间笑颜如花。他抬起手来,树上立刻飞下来一颗同样的桃子。清灵瞪大眼睛大眼,看着男人啊呜一口咬了下去,顿时浓烈的桃香弥漫在她的鼻尖。 她有模有样的学着男人的模样也咬了一口。果汁的香甜瞬间充盈在她的唇齿之间。她从不知道世间还有这般甘甜的东西。她三下五除二的吞了桃子,憨态可掬的舔了舔手上的汁水,扭头看着满树的桃子眼巴巴的看着。 “还想吃?”岚轩的眼角就像是广寒宫上的月牙,弯成一轮牙儿。 “嗯。”清灵盯着树上的桃子似乎忘了自己的初衷。眼前只有吃的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男人广袖一挥顷刻之间身边闪现出一个竹篮,桃子满满当当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他轻轻巧巧的拿在手里从里面拿出一个桃子递在她的面前。 “桃子可不只有这么一种吃法,莫要浪费了它的价值。” 原来世间帅的男子不仅说话温柔,做饭还相当的好吃。 在这漫漫时光中彦泽宫里四季共存。她白日里在后山看了冬雪,有喜欢跑到前殿去赏各分一半的春华秋实。有时偶尔再到镜湖边看一看以前同自己一同生活过的夜莲。 生活就是这样充实又无聊,在彦泽宫的岁月里日子就像是这般的静谧…… 那日她在院子里种下一株灵花,据说这花的香气可以有助睡眠,上尊这些时日睡眠不太好,有时偶尔还能看到他半夜在镜湖的湖心独自饮茶下棋。 这时一只绿色的物体快速地飞过她的眼前。她丢下小铲子飞扑着超前追去。什么东西这么小,而且快的让她眼花缭乱。 她扑腾扑腾的往前扑着,灰尘泥土胡乱的扑在她的头上。她转念一想这样终究也不是一个办法,自己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势必会影响到风吹草动。她慢慢的躲在在小草后面,化作真身隐藏在那个绿色物体的后面。眼见着它慢慢的停歇下来。突然清灵变出肉身噗的一下双手合十。轰然间周围的泥土随着她的动作尘土飞扬。她小心翼翼地张开了一个小缝,看着那绿色的物体在自己的手里乖乖的待着不似刚才的张扬。 “哈哈,终于抓到你了。让你跑!”她不顾脸上的泥土一蹦一跳的跑回殿里。 此刻彦泽宫的院子里刮起一阵淡淡的清风带着丝丝的幽香。岚轩从团团的背上下来,他看着凌乱的院子,不仅挑眉。收了收袖口带着清冷的气息来到殿内。 只见小丫头正满脸泥土眯着眼睛朝着手缝里张望。他忍不住手痒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背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在她的头顶敲了两下:“干什么呢?” 只见小丫头机灵了一下,立马合起手掌小心翼翼的嘘到:“我刚刚抓到了一个东西长的可奇怪了通体都是绿色的。我怀疑是妖物,特地抓过来让上尊你瞧瞧。” 哦?岚轩奇怪这小丫头虽然天赋极好,可按照她的修为没个一万年是抓不了妖物的,如今这般大放厥词倒是让他提起了兴趣。 “能否给我看看?”他看着小丫头紧紧合住得小手有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好啊。”小丫头爽快的答应可随后又担忧起来:“我们要小心一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它抓住。” 岚轩不知不觉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他望了眼外面凌乱的泥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我不出声。” 这时小丫头慢慢的打开了一条小缝。她把手掌凑到岚轩的眼前。 一只绿色的蟋蟀正在她的手里垂死挣扎。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来自司命的嘲笑 此刻彦泽宫的院子里刮起一阵淡淡的清风带着丝丝的幽香。岚轩从团团的背上下来,他看着凌乱的院子,不仅挑眉。收了收袖口带着清冷的气息来到殿内。 只见小丫头正满脸泥土眯着眼睛朝着手缝里张望。他忍不住手痒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背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在她的头顶敲了两下:“干什么呢?” 只见小丫头机灵了一下,立马合起手掌小心翼翼的嘘到:“我刚刚抓到了一个东西长的可奇怪了通体都是绿色的。我怀疑是妖物,特地抓过来让上尊你瞧瞧。” 哦?岚轩奇怪这小丫头虽然天赋极好,可按照她的修为没个一万年是抓不了妖物的,如今这般大放厥词倒是让他提起了兴趣。 “能否给我看看?”他看着小丫头紧紧合住的小手有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好啊。”小丫头爽快的答应可随后又担忧起来:“我们要小心一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它抓住。” “你看这妖物是不是长得特别奇怪?”清灵一板正经的凑到岚轩的面前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岂料到男人竟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妖物确实长得奇怪,你还真的有那个胆子敢抓它,若是我们平常是不容易抓住的。” 清灵的嘴巴顿时张起了一个“o”字:“我当真有那么厉害?”清灵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天界有名的战神居然抓不住这个妖物。想来自己还是蛮厉害的,没想到连上尊都抓不住的妖物自己居然能轻而易举的制服,脸上顿时就腾上两朵红晕。 “那也是上尊教的好……”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以前上尊说过她极有天赋,现在想来也是没有骗她。如若自己在修炼个几万年岂不是成为天下第一厉害。她傻呵呵地站在原地,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男人脸上挂着的笑意。 自那以后,她就将那“绿色的妖物”关在小笼子里,走哪带哪,日日炫耀自己的战绩。 一日她路过司命的殿旁,见那儿人头涌动,顿时觉得他近日肯定又是出了新鲜的话本子,要不是如此他如何招引那些又漂亮又有才情的仙女们。于是捧着她好不容易才抓来的“绿色的妖物”大摇大摆的走进殿里。 她好不容易穿过那拥挤的人群走到内殿。见司命正抓着头发奋笔疾书的坐在桌子前苦思冥想。她偷偷的看着司命儒雅的背影不由得想来,明明年纪小小却任重任,想来觉得他也实在是不太容易,除了每日要写那些话本子,还要与那些女仙子周旋,想来还真是心疼他。话说上尊的彦泽宫离司命的司命殿离得最近,自己向来是那种闲不下来的性子。可上尊又偏偏不许他走远。一日她听莫海说司命殿里有无数好玩好笑的故事,于是她偷偷的翻墙进来,却偏偏不巧被走在树下写话本子的司命抓了个正着。自那以后她便是司命殿里的常客。 她偷偷的把“绿色的妖物”藏在背后。突然之间蹭的一下子出现在司命的面前大声唤道:“司命!” “诶呦喂!”司命手里的毛笔啪嗒一下坠落在桌子上面。笔上的墨汁正好溅到了宣纸上面。 “小清灵!”他赶忙拿袖子慌乱地擦拭着,却不料越蹭越多。 “诶呦,你看看……”他心疼的看着纸张不禁心里有些沮丧:“这可是我答应好涟月仙子给她的写的爱情话本子故事,如今这样算这一章算是废了。” 清灵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她没想到自己居然酿成了大错,于是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 “算了算了……”司命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软糯局促的小丫头,心里不禁又软了下去。终究对她还是发不起那个脾气…… “等下次去彦泽宫我定要找你家上尊好好谈谈,别天天跑出来玩,你这样好的天赋不好好学习法术真是浪费了一身功夫。” “哼,你怎知我没有好好学习法术。”说到这里她立马又活灵活现起来:“我可是把上尊都没有抓到过妖物都给抓了回来。” 司命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不可思议:“连水神上尊都抓不到的妖物你能抓到?”他有些难以置信,那时他还不是司命殿里的掌事,可每日来来往往的女仙都跑到他住的偏殿以求他写一段自己与水神上尊的爱情故事,以便带回去放到枕头边上日日品读。自那时候开始他便知道这位名鼎鼎有名的水神是有多么的厉害。本以为他是个儒雅谦逊的上尊,没想到却还是一个让妖魔界闻风丧胆的战神,妖物对他来说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意宰割…… “你可是在骗我?”他拾起桌子上的笔法术一变又崭新如故。 “哼,上尊都说我厉害,那可是他都抓不住的妖物。我发誓!如若我骗你以后都不来你这看话本子了!”她不满的撅起小嘴。他给莫海看莫海也夸她,就连团团都对她赞不绝口。如今却在被司命质疑一事件心情极差。 司命有些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出,她不来司命殿看话本子横看竖看好像自己也没有吃什么亏。反倒是捞了一个清静…… “那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他自信满满地站起身来,看着一旁仓鼠一般的小丫头不禁笑颜如花。 “你看,是不是特别厉害。”清灵腾的一下从背后拿出一个笼子,里面那“绿色的妖物”正活蹦乱跳的在里面鸣叫。 司命顿时瞪大眼睛一头雾水:“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连上尊都抓不到的妖物你说可是?”清灵得意的扭过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里面那只妖物。 “你要是想夸我就大大方方地夸我,别不承认。”清灵想着刚刚那个发誓心中就有一点点的解气。 “哈哈哈哈哈,厉害厉害不愧是上天入地世间独一无二的上古神物清灵玄花,这般厉害得妖物你也能抓到。” 清灵看着他合不拢嘴的笑,顿时心里冒出了无数的问号:“你笑什么?有话你就直说,别整的这么阴阳怪气。” 司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捂着笑疼的肚子朝着她说到:“不仅你家上尊抓不到,怕是这天界众神或是说这四海八荒的六界生灵抓到它的也是极有能耐的人。你这般优秀难怪你家上尊要夸奖你。” 第二百三十六章 跟在我身边 清灵看着他合不拢嘴的笑,顿时心里冒出了无数的问号:“你笑什么?有话你就直说,别整的这么阴阳怪气。” 司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捂着笑疼的肚子朝着她说到:“不仅你家上尊抓不到,怕是这天界众神或是说这四海八荒的六界生灵抓到它的也是极有能耐的人。你这般优秀难怪你家上尊要夸奖你。” 清灵这时有一点疑惑,她怀疑的看着手里的绿色妖物不禁开始怀疑它的真实性。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难道除了我,这四海八荒的还有人能抓到这东西?” “自然是的,凡间就有许多人喜欢抓这玩意。而且他们还特别喜欢拿这玩意来斗。凡是优胜者都能获得一笔不错的收入。”司命眉飞色舞地看着她手里的“绿色的妖物”喜上眉梢。 “凡人能有这般厉害……比上尊还要厉害?”她以前看司命的话本子了解到凡人的寿命不过是须臾,能修习的时间区区几十年。偶尔有些得道的仙山道观的掌门也得修行几百年才能飞升。他们是有什么独特的修行秘诀才能有这般厉害的法术? 她思索了半天又转眼扭头想来,也难怪无数的仙人都要去凡间历劫。他们每每回来的时候仙资都能得到极大地提高,想来凡间的确是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如若是这般,她以后一定也要去凡间体验一下历劫的幸福。 她端着手里的“绿色的妖物”一蹦一跳的跑回彦泽宫里,见到院子里拿着大扫把打扫落叶的莫海兴致勃勃的问道:“莫海哥哥,上尊在吗?” 莫海看着她手里那东西不禁忍住了笑意,朝里面指了两下:“上尊在殿里看书,你进去便好了。”他看着小丫头欢脱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真是天真无畏……” “上尊!”她捧着手里的妖物一蹦一跳的来到岚轩的身边,看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本古旧的书,立马收小了声音:“《六祖大师法宝坛经》。原来您又在看佛书啊。”她知道上尊不像是别的仙人,漫长岁月里总喜欢看两本闲书打发一下时间,上尊总是喜欢没事的时候看两本佛经。他说司命写的那些不过是年轻女仙人爱看的恩怨情仇,像他这般的老年人在看这样的书有一点不合时宜了。可她觉得上尊一点也不老,甚至长的及其年轻。说他只有几万岁都不为过。 她默默的坐在岚轩的旁边,在阳光的倾斜下投下棱角分明的侧影,微风一吹带着点清冷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回来了。”岚轩放下书来,看着她满脸灰尘的模样温柔地伸出手来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脏迹,眼角泛上点点星光, “嗯。”清灵脸上扬起了一丝红晕。她将手中的妖物放在地上,细细问道:“上尊您下凡历劫过吗?” “为何问这些?”他站了起来,顺手关上窗户阻断习习凉风。 “您就说您去过没?”她忍不住央求的拽起他的衣角,脸上出现了小孩子才有的那份娇憨。她现在极其想知道凡间的事情,看过司命写的这么多的凡间话本子,如今知道凡间灵气如此充沛心中就更多了一份向往。 岚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田就像是九重天上万年不凉的暖玉:“没有。”他本就是天资卓越,不用去历劫也能青云直上。 “你想去凡间?” 清灵愣了一下,看他如此认真的问自己不禁点点头来:“听司命说凡间的人都特别的厉害,连您都抓不住的妖物,他们有的人都可以抓住,清灵不禁想他们定然是有我们天界人没有的才能,所以清灵想要去凡间看看那儿究竟是有多么的神奇。” 她一板正经的说道,又把自己身边的妖物推到了他的眼前。却没想到男人的眼角此刻正像是天边的月牙弯成一轮:“也不知道今天司命又向你说了一些什么胡话。” ”他什么胡话也没有说,只是说凡间有许多人都可以抓到这妖物,四海八荒内也只有凡间的人可以有这般能耐。”她觉得特别奇怪的反问回去。为何上尊这般表情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扭头细想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去过凡间的仙人都这般快的升上上仙,如若自己也像他们一样去历劫,说不定自己回来也能飞身上仙。 “要不您和我一起去凡间吧。我还听闻隔壁殿雷神霆炎手下有一小仙不过区区历劫二三十天回来便是上仙了。你说我年纪这么小是不是用的时间比他还少,说不定十几天就回来了。”她一脸天真的看着他毫无畏惧。 但岚轩的表情却在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只听他声音温柔的却像一碗渐渐变热的冰水冷中带着一丝暖意:“司命终究是嘴里没有好话,你且安心在我这里住下,莫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凡间的人真的很厉害……”她刚想说完却突然之间被岚轩打断。 “你且在我身边好好修行,比去凡间学的知识多得多。”他抬起手来温柔的在清灵的脑袋上翘了两下。转手从掌心变出一只同样的妖物:“你那只是母的,我找的这只可是公的。世间万物皆有灵,你总是让她这么一只孤孤零零的呆着终究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乎打开笼子放了进去。嘴角勾起一抹深不见底的笑意。 她兴高采烈地捧着笼子走出大殿,看见团团和莫海正在庭院里下棋,于是乎将两只妖物摆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也要努力了,上尊都抓到了这妖物,你们作为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可不能拖了后腿。” 团团狐疑的勾了一下眼眉,与旁边同样表情的莫海面面相觑:“上尊是着迷了吧。” 清灵一听他这般说上尊心里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可不要为你的不努力找借口。改日我们一同到凡界,让凡界得人去教你如何制服。” 于是乎也不管身后呆滞的两人自信满满的走出了他俩的视线。 第二百三十七章 梦境与现实 “你们也要努力了,上尊都抓到了这妖物,你们作为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可不能拖了后腿。” 团团狐疑的勾了一下眼眉,与旁边同样表情的莫海面面相觑:“上尊是着迷了吧。” 清灵一听他这般说上尊心里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可不要为你的不努力找借口。改日我们一同到凡界,让凡界的人去教你如何制服。” 于是乎也不管身后呆滞的两人自信满满的走出了他俩的视线。 现实还是把她拉出来梦境,清灵站在雪地里面看着莫海把那碗粥交到岚轩的面前,心里放下一口气来。原来自己只配这么远远的看着了,曾今那个男人再也不会与她温柔以待。 雪无声地下着飘零在她的肩膀像是无情的刀锋一点一点的刮着她的心…… 今日,是最后一日。她低着头,看着院子里自己曾今种下的一颗颗植物心里有些伤感,慢慢的弯下腰来,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叶子,心里终于是有一点宽慰:“看来我走了,你们过得也还算不错。”从前院子里的植物一直是她在负责。可能自己本就是清灵玄花化身,本身就对这花花草草有别样的感情,如今见它们活的这般好自己也可放下心来。 “膳食他吃完了……” 清灵只是依旧蹲着没有回那个声音,这几日只要上尊一吃完莫海就第一时间过来告诉她,也好让她安心,她没有考虑自当是莫海的例行公事,只是继续的看着那些花草可道:“那他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吗?” 那声音良久没有回答她,过了半晌才默默开口:“好全了。” “好全了……”她自言自语起来,默默地垂下眼帘,有那么一刻她有点不希望他好得那么快,不过这乱七八糟的思绪转念即逝。她默默的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玉瓷瓶。 “以后我不会来这彦泽宫里了,我为上尊添的麻烦也够多了,想来他也是烦我烦的要命。我想在他的心里留下最后一点美好的形象。” 她叹了一口气,想来上尊也不想见到她,自己又何必这般无谓的付出,她的心已经够累了她现在想要放弃。最后一下温柔的摸了摸那株她最喜欢的植物,背对着那个男人道:“仙途漫漫,你放心我要放弃了,我不会再缠在上尊身边。”她感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潸然而下,她哽咽了一下,努力地平复自己极度复杂的内心“:不过上尊终究是有恩于我,这玉瓷瓶里的血你收好。上尊本就是天界的战神以后肯定会受伤,我的血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他一命,你好好的收下,关键是莫要让他知道了。” 良久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回复她,只是风静静地在她的耳边吹过,留下一片萧索。 “莫海,你怎么不说话?”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却见岚轩正满脸苍白的站在风中摇摇欲坠:“我若不是见到莫海在碗里滴血,我还不知道你是用你的血……” “上尊!”清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上尊以前就算受再严重的伤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己为他疗伤。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要伤害自己 良久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回复她,只是风静静地在她的耳边吹过,留下一片萧索。 “莫海,你怎么不说话?”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却见岚轩正满脸苍白的站在风中摇摇欲坠:“我若不是见到莫海在碗里滴血,我还不知道你是用你的血……” “上尊!”清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上尊以前就算受再严重的伤也不会让她伤害自己为他疗伤。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伤害自己,你又将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岚轩禁蹙眉头双手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一种心痛的表情顿时溢在脸上。 清灵凝望着他眼中闪过的点点繁星,一层薄薄的雾霭像是迷雾一般笼罩在她的瞳孔之上。 “上尊于我有恩,我的命自是上尊的命。这点算不了什么。”她顿了顿伸出手来默默的打掉了他的手,刻意的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岚轩看着小丫头这般疏离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疼,他小心翼翼的望着,目光游离间,带着一丝惶恐不安之色:“你从前答应过本尊你可是忘了?” “从前……”女孩的嗓音不禁磕巴了:“从前的事上尊还当真啊,清灵一直不过是当玩笑话罢了。”她慌乱之间低下头来妄图掩饰自己眼中的泪水。原来自己在他的面前一直是这么的卑微,现在更是低到了尘埃。喜欢一个人竟然会让自己如此自卑, 此刻北风在两人之间来回不停的穿梭,带着点秋日里萧索,落叶胡乱地在两人的身侧徘徊…… “你抬头……” 朦胧间她听到男人一声无奈的叹息。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已经够让上尊讨厌了,她不想抬起头来满眼泪水的吓到他。她执拗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只觉得下巴突然被一张温凉的大掌捏住,她惊慌失措中想要低下头来,却不巧男人双手捧住了她圆圆的小脸,眼角却透露出难以掩饰之情,目光闪动处仿佛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柔光,所到之处温润如水。 清灵看着他的眼睛满脸早已通红,只听男人温柔的声音像是潺潺而出的山泉水甘甜却又不是清冽。 “你是我修为幻化而来,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你若是伤了便是在我的身上划下一刀。我不想看着你受伤……” 此话一出清灵顿时僵在原地她灵动的眼眸就像是一汪秋水轮播流转。天旋地转间眼前就像是出现无数的星光似流星一般划过天际不断的闪耀碰撞升腾。她多久没有听到上尊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她去了凌寒的百花殿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久的就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一般…… “上尊……”清灵的嗓音有一些哽咽,她情绪难以抑制的望着眼前这个捧着她脸的男人眼泪啪嗒怕的滴落在地上。 “我以为上尊再也不会心疼我了……” 她的眼中燃起点点星光。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可如今看来她的曾经似乎快要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魔界 “上尊……”清灵的嗓音有一些哽咽,她情绪难以抑制的望着眼前这个捧着她脸的男人眼泪啪嗒怕的滴落在地上。 “我以为上尊再也不会心疼我了……” 她的眼中燃起点点星光。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可如今看来她的曾经似乎快要回来了………… “丫头,你且在这殿里好好待着,哪也不要乱跑。听闻最近六界不是很太平。”凌寒抖着穿好衣服来到她的旁边从怀里掏出折扇头一回有些严肃的看着她。 “你要去哪?”清灵放下笔来,见他要出去办事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这些上神亦然是天界最高地位的存在,莫不是一些十分严重的事情天帝是不会派他们出去的:“魔界有些动乱,季叠小魔君似乎有些不安稳,我与岚轩一同去魔界看看。” “上尊……”清灵有些出神,自那日过后自己似乎与上尊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他也不再是对自己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偶尔遇见也能像从前一样温柔而笑。也不知道是为何态度能有如此大的转变…… “那你们路上小心。必要时不要招惹麻烦。”自上次那件泣雪狮的事情以后,她也学的乖了一点,觉得自己去也完全是捣乱,还不如让上尊自己好好的自由发挥,倒是比她帮倒忙要来的轻松。 魔界自三万年前赤横魔君被岚轩封印在钟鸣山下后一直修养生息。坚持的原则就是无为而治,与民同乐。不过这魔界的人向来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存在,刚一开始不是这边内斗就是那边暴乱,让刚刚上任想要一展雄图的振兴魔族的谛听着实有些头疼。奈何他又是大家推崇上位的新任魔君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于是乎带着自己的弟弟季叠魔君周游魔族各个地方,体察民情,凡事亲力亲为,了解实际情况。久而久之便在魔族有了很大的威望,那些曾经暴乱的部落也随之没有了动静龟缩在自己的地盘不敢轻举妄动。虽说谛听生了一副好脾气,可六界都知道他有一个脾气十分火爆的弟弟,与他的性格截然相反。算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由于幼时父母双亡,哥哥与他相依为命没几万年后哥哥又被赤横抓了过去,所以缺乏管教,久而久之就练就了这幅脾气。让他这个做魔君的哥哥也无比的头痛。 不过又有传闻说,虽然季叠魔君生了一个臭脾气,但却偏偏长了一张十分俊俏的脸,让无数的魔界女子爱也不行,恨也不行。只能高高在上地捧着可望而不可及。 清灵想着不禁头皮发麻,若说天界的众女仙喜欢的是上尊这个温润如玉的性格也就算了,她能理解。可魔界的女人喜欢季叠魔君却足足让她大跌眼镜。再好看的皮囊却有截然不同的性格,金玉其外,败絮其里。难道当真应了那句话只要脸好看,三观跟着五官跑…… 她看着远去的凌寒无聊的翻看前日她从司命那儿顺带的话本子,拿起旁边的蜜饯颇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魔界(2) 她看着远去的凌寒无聊的翻看前日她从司命那儿顺带的话本子,拿起旁边的蜜饯颇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她,没来吧……”岚轩看着面前那仙气飘飘的凌寒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目光。 “害,魔界哪是她这种不通世事的小丫头该去的地方。那里浊气很深与她本身体质不符。就算她想来我也不会让她来的。” 他刚一说完就机灵地看了一眼岚轩,颇有趣味的眼神上下打量道:“怎么心疼了?”说完还不忘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的男人。 岚轩的脸当即就变了颜色,他面色苍白的瞥了他一眼,腾起云来撇下身后的凌寒独自飞出天界。 凌寒看着远去的男人心中却有一些说不上来的醋意,片刻他才遥遥的朝着远处的背影大声唤道:“等我,老家伙!” 魔界不似天界一般,到处是翻滚的浊气和升腾的黑烟,若水河边无数荧绿的游魂不停的在水里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夹杂着轮回不去的苦海,听者无不毛骨悚然。 岚轩走在若水河边他看着那些无法遁入法门的亡魂心像是镜湖中许久没有波涛的水面微微的荡漾起一丝涟漪。 “你在想什么?”凌寒镇定自若的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你说我该如何渡他们?”岚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他看着那些幽魂心中有一些不忍。终究是三万年前的那场大战酿成的过错,不论是错在赤横,还是错在他,终究那些亡魂是无回了…… “错不在你……”凌寒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头顺着阳光看着岚轩,侧光打在他的脸上。 “不如去钟鸣山看看赤横那个魔头吧,这些年他一直不是那么的安分。” 钟鸣山上阴风扑簌,月色却透露着一股慎人的古怪。野兽在山巅不停嘶吼,带着食物撕抢的怒号给人一种野性的气息。 “这魔界还真的是鸟不拉屎地方,没想到几百万年来还真一成不变的荒凉。”凌寒无趣的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像他这般爱美的神仙,自视这种败坏审美的地方是他不齿的。 “魔界曾经不是这般样子的。”岚轩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此时的魔界。那时他还是北极大帝手下大弟子,在他的印象中魔界也是那般的荒凉,只有无尽的黑夜和妖魔在那儿终日盘旋。 可后来师傅告诉他魔界并非是他们眼中的这样,曾今的魔界虽不似现在的仙界这般仙气飘飘,但也是群山环抱,碧波荡漾。鸟雀在湛蓝的天空中自由翱翔,冉冉升起的如银的炊烟,那更古沉默永不停息的小溪,那驮着夕阳缓缓独行的老牛,一方方秧田像棋盘格子,绿绒绒的秧苗,织成一幅幅地毯,远远地伸向天际,丛丛绿树掩映着青砖红瓦的房屋。春天,松树林依然郁郁苍苍,映山红却已开遍山丘。 夏天,绿油油得树叶在阳光的滋润下愈加青葱。满塘的荷花饱满的绽放着花蕾,微风轻拂带来夏日的蝉叫和舒适的惬意,放眼望去是夏季的旭日,侧耳倾听是雨水的滴答。 第二百四十一章 魔界(3) 可后来师傅告诉他魔界并非是他们眼中的这样,曾今的魔界虽不似现在的仙界这般仙气飘飘,但也是群山环抱,碧波荡漾。鸟雀在湛蓝的天空中自由翱翔,冉冉升起的如银的炊烟,那更古沉默永不停息的小溪,那驮着夕阳缓缓独行的老牛,一方方秧田像棋盘格子,绿绒绒的秧苗,织成一幅幅地毯,远远地伸向天际,丛丛绿树掩映着青砖红瓦的房屋。春天,松树林依然郁郁苍苍,映山红却已开遍山丘。 夏天,绿油油的树叶在阳光的滋润下愈加青葱。满塘的荷花饱满的绽放着花蕾,微风轻拂带来夏日的蝉叫和舒适的惬意,放眼望去是夏季的旭日,侧耳倾听是雨水的滴答。 他曾感叹魔界也曾如此繁荣过,不似现在这般萧索…… “世事无常,没有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良久他抬了抬手看着面前的凌寒无奈道:“走吧,也不能让赤横嚣张太久。” 洞内,紫黑色的气息顺着洞口源源不断的涌出,一股刺鼻的胀气围绕在两人的身侧。凌寒从袖子里抽出帕子牢牢的堵住鼻子:“你也太狠心了吧,把他安排在这么臭的地方,要我也不会安分的。” “你闭嘴。”岚轩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凌寒有些不满的撅撅嘴,怒斥道:“你就会向我发火……”看着远去的背影还是叹了一口气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此刻赤横披头散发的被藤蔓牢牢的栓住,满身狼狈的悬在两人面前。 凌寒看着面前的赤横心想好歹也是一代枭雄却不想现在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想当年赤横横扫魔界各大部落用武力征服那些不服管的叛党,一时魔界诚惶诚恐,没有人敢在他的铁腕政策下兴风作浪。虽说那的确是暴政,但从另外一个方面说魔界的实力在整个魔族历史上是最强的时候。没有部族敢说反对。就连每年去天界朝圣的时候赤横也都是横着走的,从不把各族的人放在眼里,包括天帝本人。 若不是当时给的他气焰太足,那也没如今这副局面。魔界遍地哀嚎,寸草不生…… “赤横,我们都在这站了许久你也不准备说上两句?”他打开折扇扇了扇鼻子前面的乌烟瘴气一脸挑衅。 这时赤横才颓废的抬起头来,宛如吃了五石花般萎靡不振:“怎么?要我这八台大绑的人出门迎接你们不成?”他语调阴阴散散的像是毫无阳气的冥界之物毫无灵魂,双手被藤蔓牢牢的栓住,鲜血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 往昔那个叱咤四方的霸王如今不过是一方落水的鸡般毫无枭雄之色。 “赤横!”凌寒伸出手来指着他。他不是岚轩那般好脾气与人为善。 他刚要给赤横一点颜色,却被旁边的岚轩一把拉下手来:“凌寒,赤横最好蛊惑人心,你可莫要上了他的当。”想当年赤横就是凭借着一副绝顶的反噬魔力让无数法力高深的神都落入了他的魔爪。 第二百四十二章 魔界(4) ”岚轩,你当真是一个老狐狸。”赤横见状忍不住气急败坏,他满眼血红,深深的血丝在他的眼里像是一道蠕虫不停的驱动。刚刚若是凌寒稍加法力他便能在他的身上施加反噬法术,不出百日便能气血消散而亡。他反瞪着岚轩心里不禁恼火,当真还是自己的老对手,自己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只见岚轩在自己的手上试下一道咒语,一道蓝幻的幽光闪现出一条条淡金色的经文,如轮动一般不停的滚动。猛然间他抽出腰间的苍山在自己的手上滑下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剑缓缓而下,带着波光的幻影如带风的利刃飕飕的朝着赤横刺去。 “岚轩!你当真要如此对我!你若是如此还不如杀了我,你杀了我吧!”赤横扯着嗓子嘶吼起来,妄图分散一点肉体上面的疼痛。当年他也是魔界霸主,却不想自己现在却像是寄生虫一般苟且偷生。 “杀你不足以平六界愤怒……”男人冷笑了一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带着自身的清气走出洞穴。 刚刚那血咒是用神力加之血液合并而成,足以牢牢的再封个他几千年,如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怕出现万一…… “等我出去我一定杀了她,我要挖她的心,喝她的血,从此六界上下唯我独尊……”洞穴里赤横歇斯底里的怒吼在洞口不停的回荡,一声一声的毛骨悚然。 阴郁的魔界此刻飘然着天界的清气,无数的冰晶飘零而下带着独立于世的超然。 寒天宫外,谛听早已知晓是岚轩来了,领着众臣纷纷起身而出:“参见水神上尊。花神上尊。”岚轩只当是见过,走进殿里按照老规矩坐在那儿。有眼力见的侍女端着茶水端端正正的放在他的面前,临了也不忘多看他一眼。 一旁的凌寒颇有趣味的撇了他一眼。在天界受女仙欢迎也就罢了,没想到在魔界也受女人欢迎。他端起茶杯散了一点杯子里的热气,忍不住乐道:“你可知刚刚那个侍女一直在瞧你?” 岚轩不紧不慢的也端起茶杯,神清自若的反问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六界上下难道还少?” 凌寒先是一愣,后来听他这番话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都说你是个清冷的性子,今日一瞧却是十足的自我迷恋,你怎知六界上下的女人都喜欢你那一挂的?” “此话怎讲?”岚轩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灵光。 凌寒见他这副模样,四下扫了一眼,附在他耳边悄然而说:“小丫头我可快要追到手了,届时你就等好着喝我们的喜酒吧。” 此话一出,霎时间岚轩的眼里就像是涌起的魔界迷雾一般风起云涌,可面子上却依然平淡如水,极大的反差让他额角的青筋突然的爆起。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如此的痛,就像是被冰锥刺通一般锥心刺骨般的寒凉。 突然,一口鲜血突然从他的嗓子里喷涌而出。 凌寒急忙抱住他的肩膀急忙大叫:“岚轩!岚轩!” “我没事。”岚轩擦了下嘴角的鲜血警惕的看了眼内殿准备端着宝物而出的谛听,一把推开凌寒:“莫要让他看见。”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吐血 突然,一口鲜血突然从他的嗓子里喷涌而出。 凌寒急忙抱住他的肩膀急忙大叫:“岚轩!岚轩!” “我没事。”岚轩擦了下嘴角的鲜血警惕的看了眼内殿准备端着宝物而出的谛听,一把推开凌寒:“莫要让他看见。” 凌寒瞬间反应过来,只见谛听从内殿里面走出,端着手里面的宝物毕恭毕敬的走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岚轩默默的叹口气来:“魔界不太平,还望上尊替我保管。” “这是炎冰珠?”两人有点惊讶,看着那个冰火参半的珠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相传炎冰珠是混沌初开时魔界四荒长老陨落后灵魂所幻化出来的宝物,是魔界至高无上的宝物。凡是得到炎冰珠的人便是下一任的魔尊。这几百万年以来更古不变。如今谛听把这东西交给天界保管莫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岚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了血色,他牢牢的接过那枚珠子收在掌心,声音不急不缓却又十分庄严:“听闻季叠魔君与您如今交恶,我们就是担心所以特地下来看看,如今你竟然将魔界的震界之宝拿出来交与我们保管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若是有所隐瞒怕是天帝到时候的态度就不会像我这般温柔了。他向来不喜欢自己制定的秩序被随意地打破。” 谛听听完拱起手来推辞到:“您大可放心,我与弟弟不过是小打小闹,他小不懂事总要有长辈去约束他。至于那赤冰珠不过是我担心他被歹人利用,那歹人动了歪心思。我们魔界受不起折腾,经不住这万年的动乱,还望上尊好好护住。” 岚轩见状对方都这样说了自己作为一个天界的人也终究是不好插手于是乎点点头,但看着谛听认真的样子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魔界不是赤横在的魔界,魔界是魔域内众生的魔界,这些你可明白?” 谛听听完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慢慢的走向殿外看着黄沙漫地荒凉遍野的魔域终究是叹出一口气来:“曾经的魔界也不向如今这副模样。”他的眼角闪现出一丝低落的泪光,像暗淡的夜空没有一丝流星划过天际。这些年来他全力治理魔界,却终究是忽视了一些东西。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肉相连的弟弟如今却和自己分道扬镳,就连下落也探听不到,他回想着那日丢在自己桌子上,弟弟那熟悉的字迹和他下的战书心里就一阵发寒。 走出寒天宫,岚轩的脸色就像是一张白纸连刚刚的惨白也算不上,乍眼看去宛如行尸走肉。突然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嘴角,脖颈处瘆人的血管猛烈地暴起。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明明已经剪断了情丝为何心口还会这般的难受?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再可以威胁到他了,难道不是么? 可疼痛来的却是如此的真实,一把把小刀像是要生生的撕碎他的心。 “岚轩,你到底怎么了?”凌寒的手里燃起一股强大的灵力,他想要从后背给他输入进去,却不料男人竟然回瞪了他一眼,执拗地打掉了他的手,满口鲜血的嘶吼到:“不用!”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要告诉她 走出寒天宫,岚轩的脸色就像是一张白纸连刚刚的惨白也算不上,乍眼看去宛如行尸走肉。突然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嘴角,脖颈处瘆人的血管猛烈地暴起。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明明已经剪断了情丝为何心口还会这般的难受?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再可以威胁到他了,难道不是么? 可疼痛来的却是如此的真实,一把把小刀像是要生生的撕碎他的心。 “岚轩,你到底怎么了?”凌寒的手里燃起一股强大的灵力,他想要从后背给他输入进去,却不料男人竟然回瞪了他一眼,执拗地打掉了他的手,满口鲜血的嘶吼到:“不用!” 他挣脱开凌寒步履蹒跚地朝前走去,却不料脚下碎石堆积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面之上,极大的撞击感带来那种五脏六腑的破碎感。他想要强烈的克制住心脏的撕裂,却不料导致的则是愈加疼痛的反噬。 他的脑海此刻只是来来回回地回荡起凌寒的那句话。 他们要成亲了…… 他们… 要成亲了…… 原来这段时日她不是那么勤快的找自己竟然是这个道理,原来她今日没有不老实的跟来竟然是为了避嫌。 原来这段时日她不是那么勤快的找自己竟然是这个道理,原来她今日没有不老实的跟来竟然是为了避嫌。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明明是对她避之不及的,可这复杂的心里却偏偏生出一丝期许,一丝他不该拥有的那份幻想。 凌寒看他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上一把拉起岚轩连拖带拽:“走跟我回天界,魔界之地不宜久留,你在魔界这般招人恨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去你的项上人头么?” 此刻男人竟然没有力气去反驳他的行动,只是这样被他毫无反抗之力的拽着。他的脑袋懵懵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这样机械的被凌寒拖回了天界。 “上尊!”莫海惊呼的看着满口鲜血的岚轩,心上的石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尊i怎么了?”他急急忙忙地跟在凌寒后面。在他的印象中。但凡上尊去往魔界回来时要不是满身是伤就是脸色苍白,如今这一次却是十足的触目惊心。 “上尊我去找清灵,她的血可以治愈你的伤。”莫海刚要跑出门,就被躺在床上的岚轩一把叫住,他撕扯着近乎干裂的嗓子:“不要去!” 他喘了口气又紧忙补了一句:“你今日若是去找她,从此以后彦泽宫你便不要再来了,你收拾包袱回你的西海去吧。”他语气极尽决绝。莫海当即吓到,立马收回脚老老实实地钻回屋子里看着床上满身鲜血的上尊心里疼的要命:“可上尊您的伤……” “帮我去叫一下药王。” 莫海见状没有犹豫,脚底就像是抹了油一般撒丫子就跑出了彦泽宫。 一旁凌寒一直在打量着岚轩,他朝远处望去,牢牢地关上门面色严肃的朝着床上的男人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岚轩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面无表情的惨笑:“你说什么?” “你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凌寒再也忍无可忍的嘶吼起来,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瞬间留下一个深深的坑印。他们相知相识相认已经几十万年,这些年来虽然是一直相爱相杀,可他们却一直是那种非常好的朋友,如今他何时受了如此重的伤,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还要向自己瞒到什么时候? “你实话实说你到底从哪里受的伤。这几年来天界没有任何战事,你这伤又是从何处受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药王质问 此刻男人竟然没有力气去反驳他的行动,只是这样被他毫无反抗之力的拽着。他的脑袋懵懵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这样机械的被凌寒拖回了天界。 “上尊!”莫海惊呼的看着满口鲜血的岚轩,心上的石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尊怎么了?”他急急忙忙地跟在凌寒后面。在他的印象中。但凡上尊去往魔界回来时要不是满身是伤就是脸色苍白,如今这一次却是十足的触目惊心。 “上尊我去找清灵,她的血可以治愈你的伤。”莫海刚要跑出门,就被躺在床上的岚轩一把叫住,他撕扯着近乎干裂的嗓子:“不要去!” 他喘了口气又紧忙补了一句:“你今日若是去找她,从此以后彦泽宫你便不要再来了,你收拾包袱回你的西海去吧。”他语气极尽决绝。莫海当即吓到,立马收回脚老老实实地钻回屋子里看着床上满身鲜血的上尊心里疼的要命:“可上尊您的伤……” “帮我去叫一下药王。” 莫海见状没有犹豫,脚底就像是抹了油一般撒丫子就跑出了彦泽宫。 一旁凌寒一直在打量着岚轩,他朝远处望去,牢牢地关上门面色严肃的朝着床上的男人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岚轩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面无表情的惨笑:“你说什么?” “你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凌寒再也忍无可忍的嘶吼起来,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瞬间留下一个深深的坑印。他们相知相识相认已经几十万年,这些年来虽然是一直相爱相杀,可他们却一直是那种非常好的朋友,如今他何时受了如此重的伤,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还要向自己瞒到什么时候? “你实话实说你到底从哪里受的伤。这几年来天界没有任何战事,你这伤又是从何处受的?” 室内一片安静,外面只有风吹过窗户发出的沙沙声。 ”我都说了没事。”岚轩虚弱的抬起眼眸,带着波光粼粼的流动,近看却暗流涌动,一种刻意的逃避充斥着他的眸子。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凌寒见他不想说出来的样子,慢慢的放下了音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告诉我如何救你!” 他感觉自己的嗓音在不停的颤抖,像是一个老翁一般破旧风箱的嗓子眼里嗡嗡的只发出几声呜咽。 岚轩又咳出几口血去默默的别过头去,心中就像是被刀戳一般生疼生疼的。 “药王来了上尊。”片刻莫海匆匆的跑进屋里,打开大门迎着那个白发苍苍看面相是一位老者的老翁走了进来。要说药王可是当今天界响当当医术最厉害的神仙。在天界也属于三朝元老,就连当今天帝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句师爷爷。据说当今天帝的生母医术精湛,是天界旁支的一位公主。自小就被送到药王那里学习医术,是药王的亲传弟子,只是长得太过于好看。又和上一任天帝从小青梅竹马,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了天后。只是无奈天妒红颜,年纪轻轻就在坠仙台上香消玉殒。据传闻当时的天帝天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两人走向分崩离析,只是当时的旁观者记得天后披头散发,宛如没有血色的傀儡娃娃一步一步的走向坠仙台,散尽修为纵身一跃。只是有留下一句断人心肠的话来:“纵使天地破灭,黄泉上下也再无你我……” 从此世间再无那温婉的女子…… 自那以后上任天帝再也没有露出过笑脸,只记得他羽化前,眼神一直看着天后最喜欢的那朵鸢尾,嘴角勾抹出淡淡的笑意,像是摆脱俗世的一切:“你说的黄泉上下再无你我……可惜我不信……”只见微风拂过,刚刚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就像是随风而去的冰晶消逝而去,空留下跪在旁边的一群人哭成一片。原来一个人在生的面前失去了希望,就算是药王在世也无济于事…… “别磨叽了,快进来看看。”凌寒一把拽过药王:“药王,您快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药王的手指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脉搏之上,微微的闭起双眼。”良久他猛然地睁开眼睛,上次他替水神疗伤时就感觉他的脉象异于常人,今日一瞧的确非同凡响。俗话说得好,万物因果皆源于心。这么说的话…… 他手里的炫光带着神力慢慢的移到岚轩的胸口。只见药神的脸色却慢慢的变成了绿色。他用隐晦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心中却无限感慨:“血我替您止住了,只是您这伤怕不是新伤吧。” “药王此话何意?”岚轩的脸色骤然一变。 “上次和您疗伤的时候我就觉得您异于常人。我虽知道你的心是女娲心石所做,按理来说不该如此脆弱,相反应该更加坚硬才对。”他顿了顿见自己说的话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似乎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于是乎继续道:“可您这心脏为何出现了几条裂纹。上次对战泣雪狮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你的心脏可能会有裂纹,只是当时清灵仙子在那,我也不好多说。这次她不在你该和我好好说说这到底又是为何。” 时间良久的沉默,就连呼吸声也一清二楚。药王似乎也不急着听他的答案,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捋了捋胡须。 一旁凌寒见他半天不说话,着急的逼问,你到底如何才要说出口来?我不在的这几千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也没有。”男人得脸色异常苍白,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药王要是看完了就请回吧,下次身体若是好点必然登门道谢您的两次救命之恩。若是这次多有得罪还望药王海涵。”他撑着冰冷僵硬的身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药王捋了捋胡须,他的印象中水神一直是一副清高孤傲的性子,就连见到现任天帝也是一幅不理不睬高冷的模样,如今对自己这样看来是真的不想再说。 第二百四十七章 对不起,是我走错路了 他十分知趣的笑了笑,拿起旁边的药箱挂在肩膀之上:“那水神好好休息,我便不再打扰,若是哪日身体再不舒服可要及时找到我,要不着上天入地唯一一颗的心石可就要四分五裂了。” “多谢药王。” 岚轩看着远去的药王一把瘫倒在床上。他脸色阴沉的拉上被子,一眼也不想看凌寒:“你若无事便走吧。清灵一人在那恐怕又要孤独了。”说完他的心脏又要小小的抽搐一下。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凡他看见凌寒和小丫头在一起的时候心脏总是疼痛难耐…… 凌寒一瞬间醍醐灌顶,他不管不顾身前人到底有多重的伤,一把拽起他大吼道:“呵,岚轩。你以为你的小心思我当真不知?” “你知道什么?”岚轩反问。 凌寒听他这么一说完,心中愈加发冷。这个人平常里一幅清醒寡欲的模样,往事都如云烟。嘴里说着不喜欢,可心中却重视的要命,也不知道他这副样子到底是和谁学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火朝着手下的男人大吼道:“我喜欢她,你若是不介意,我明日就可以娶她为妻。我本就是一株桃树,无父无母,吸收天地灵气而养成的。我们俩正好梦当户对,你对她毕竟也有养育之恩,若是明日无事还望你来做个证婚人,好为我们喜结连理做个见证。” 他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席话,心中却无比酸涩,从前他并不相信爱情,可她见到小丫头的第一眼便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可就算自己对她再好又如何,她的心始终不在他的身上,哪怕是一秒钟…… 他不希望她不快乐,有一种爱叫成全…… 房间里的氛围简直紧张的要炸裂。凌寒看着岚轩一点点变色的脸来终于忍不住大声吼出来:“我都要娶她了你还是这般的无动于衷?” 他不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会狠心到这个地步。 “你若不喜欢她为什么要为在天帝寿宴上为他辩解,又为何要替她接受天罚。又为何要舍命替她挡去泣雪狮那一爪。如果你说这一切都不过是出于本能,那我替我未过门的妻子谢谢您!” 他知道自己的语气足够阴冷,就像是一坨冰锥生生的要把眼前的人片片凌迟。 这时岚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一毫的表情,像是一汪湖水渐渐地泛起点点涟漪。可此刻他的脑海里回荡起赤横那无声的嗤笑,疯子般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来回晃悠,就像是冥河之下的鬼魂阴魂不散。 “夺你所爱,杀你所有。”每每到了夜晚,他闭上眼睛,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魔咒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回荡。 他不能害了她,他又怎么忍心害了她…… 或许凌寒是他最后的归宿,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不想自己为她动心,他不想心石破碎,六界覆灭。他更不想看见自己一直细心保护的小丫头最后的结局是死在赤横的刀剑之下。 她这么善良的人结局不应该如此…… 他宁可忍受一辈子孤独也不愿意看着她最后死无葬身。也许现在这个局面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他看着凌寒揪着自己的衣服,默默地挪开了男人坚硬的拳头:“你与她之间是你与她的事,和我并无瓜葛……”他一字一句,可不知为何说到后来越来越没有底气,声音就像是颤抖的筛糠,不成调性:“和我没有任何瓜葛。” 就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没有得到一点的好受,他以为自己极力地否认就可以撇掉一切不真实的想法,却不料到心中的伤却愈加的明显。就当自己忍着疼痛想要屏住呼吸凝神之时,只听门外刷的一下,器皿破碎的声音清晰入耳。 清灵慌乱的跑出门边,刚刚莫海私自违背上尊的意愿匆匆跑到百花殿说上尊受伤了求她去看看。本是着急忙慌的要进屋,却不料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若不是自己亲耳所听他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什么也不是…… 不过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路人…… “清灵。”身后有人在叫她。她不知道是谁,此刻的她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她的衣领,几秒就淋湿一片。 “清灵……”只听身后凌乱的脚步慌乱地追赶上来,熟悉的清冷气息萦绕在她的身侧。 “对不起,是我走错路了……”清灵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她不知自己的耳膜为什么嗡嗡作响,脚底就像是踩了轻飘飘的棉花,头重脚轻的没有一丝平衡。她强烈的克制住自己妄图晕倒的。 “清灵你听我说。”男人头一回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是这样的无地自容。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以为自己会不心痛。只是刚刚他才发现那些不过是他自导自演欲盖弥彰的把戏,无论他有多么强大的心理防线,在她落泪的那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原来刚刚小丫头落荒而逃的那一瞬间他才觉得自己心碎欲裂…… 他一把拉过小丫头狠狠地扣在怀里,不论怀里的人多么的反抗,他都无动于衷。 “你放开我!”清灵扭着身子极力反抗,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倔强的想要推开男人,却不料唇上一冷,一片冰凉的东西附着在自己唇上。拼命地吮吸着她的嘴唇。 清灵脑袋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将要消失殆尽,而怀抱着她的男人却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大掌紧紧的掌控着她不安分的脑袋,强迫着她的唇齿于自己欢愉共舞。唇齿滚烫如火,与他本身清冷得气息截然不同。 良久两人才喘着粗气依偎在一起。就像是翱翔在九霄云天处。所有的世俗在此刻都化作云烟一吹即散…… 如果这是错,那就让我错到底吧! 岚轩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原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贪心,贪心的想要守护这个六界,却更贪心的想要得到她。她于这个六界,是自己更加想要保护的人。 第二百四十八章 说出真相 “这不是梦……”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唇上又变得温热起来,温凉的嘴唇又附着到自己的唇瓣上面,不像刚刚的急风骤雨,取而代之的则是和风细雨,温柔亲昵的滋润着她的口腔,堵住她的话语。 良久男人紧紧的搂着小丫头,双眼充满星河灿烂般的光辉。他知道,从此刻开始,他们之间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头一次这样平静的忍耐着胸口的疼痛,就像是一日三餐一般,平常无波。如果这是错,就让他错到底吧…… 他孤独于世几十万年,直到小丫头的出现他才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原来他没她不行,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孤独又寂寞的人。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六界上下最自私的人。什么六界上下生死存亡,与他又有何干?他只想好好的怀抱住怀里的那个人,静静地搂着,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 “不要嫁给他好不好?”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他头一回这样得没有底气,就连嗓音都不停地打颤,与平时那个高冷孤傲的男人截然不同,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个岂有爱人原谅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清灵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嘴里说着什么嫁人,她何时说过要嫁人了? “你不是与凌寒要……”男人刚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他猛然间恍然大悟,狠狠地朝门边看戏的凌寒望去。 凌寒打开折扇,走到两人身边。他五味杂陈的看着小丫头的脸心中却涌现出一股酸涩的滋味,原来亲手把爱的人推给另外一个人竟然是这样一件令人心酸的事情。原来他下凡历劫情爱总是领悟不到其中的精髓,现如今看来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才是自己那个难以迈过去的坎。他刻意的掩饰住自己眼神的落寞,可泪珠却在不经意间滚落而下,原来爱情是般的滋味,苦涩却又甜蜜。 清灵不知所以的抬口问道:“凌寒你为何哭了?我都没哭,你又是为何?” 此话一出凌寒倒觉得不知如何解释,他抹抹泪来,良久眼角才绽开一丝笑意:“只是替你开心。”说完心里不由的无边苦涩,他伸出手来静静地捏了捏她肉圆的笑脸,满眼宠溺,嘴角却怎么也上扬不起。 “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去我的百花殿了。我也算是好好的把你交还到了岚轩上尊的手里。若是以后无事还可以常来玩玩,我的百花殿永远替你敞开。” 凌寒一字一句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疼的就像是被刀一点一点的划开,又一点一点的渗出血来。 “乖……” 原来有些人不是自己先来就可以得到的,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清灵看着远去的他背影,灵动的双眸却泛上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她抬头看着怀抱住自己的上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嘴来:“他为何看起来那么的不高兴?” 风静静地戳过她的发梢留下一点无声的呢喃。岚轩没有回答,他眼神悠长的看着那个远去的人影心乱如麻。 “在练字?”岚轩毫不客气的跨门而入,看着笔墨纸砚准备齐全的凌寒。他长久没有来到百花殿,可每次以来都觉得这儿的景致与上次截然不同,与自己那个万年不变的彦泽宫着实有千差万别的的差距。 “稀客。”凌寒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只是敷衍的抬头看了一眼,又拿起笔写了起来。 “弦外之音入海流,八音绕梁颂波涛。琴声千丈烟波里,管弦丝竹离别恨。”岚轩看着他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心中宛如明镜。他浅浅一笑,嘴角带着一轮弯月:“你在恨何人的别离?” 凌寒此刻放下笔来,抬头定定的看了眼岚轩脸上全然冷漠:“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输给你早已无话可说。”忍痛割爱,就算自己再不在乎也难以言说这份伤痛。 只见岚轩慢慢的拿过他的笔放在砚台上,眼神没有刚才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认真。 “你爱她对吧?”他知道凌寒也喜欢小丫头。 “是。”凌寒毫不掩盖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输了,说出来也没什么好羞愧的。 只见岚轩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在凌寒的手上,他目光平静如水,就像是叙说一件家长里短的闲话:“这是忘忧散,我希望我死后,你可以抹去清灵的记忆好好的照顾她,好好地和她生活一辈子。”他语气诚恳,一字一句间却让听者心脉碎裂。 “你什么意思?”凌寒呆呆的看着岚轩他的心底早已毛骨悚然。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今日来他的宫殿意欲何为,只是感觉他说的不是假话,天上的战神从来不会口出狂言,况且是生死大事。 “什么你死后?你到底在说什么?”凌寒一把拽起男人的衣领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说!”他这两次就发现出岚轩的身体异于常人,如今看来其中必有猫腻 岚轩淡然的看着他,严重却没有一丝生的:“我已经活得够久了,现在我想体验一下爱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凌寒的心中显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窒息。他不明白岚轩说这话的意图。 “我斩断情丝,无欲无求,为的不过是心中无爱,无所牵挂。因为我的心石镇压着赤横。我每爱一点,我的心石就会多碎一点。可我实在是放不下她。我知道我即将命不久矣。可我不想在我生命即将终结之时还没有感受过我毕生所爱的人带给我爱情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是那个自私的人,他也知道这一劫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得劫难。可他却想好好的爱一回,就算是自己死,也想像飞蛾扑火一般感受着最后的光与热。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让你用女我心石的力量去镇压赤横,你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为何还这般寻死?” 第二百五十章 千丝化作绕指柔 从前她去司命殿里看话本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圆房对于女子来说是一件大事,是你从女孩化作女子的象征。是你为他的妻子象征。如今今夜他们这样不知代表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刚想说话,就被那温热的唇又一下的堵住了嘴巴,俯身而来的是男人高大温热的怀抱。床帏摇动伴随着月影的模样在他的动作下一摇一晃。轻声细语下一片呢喃。无数的柔情蜜语都化作两人的热吻,在无数的沉沦下上下起伏。 “做我的妻子可好?”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玩笑话,就算是他还有一天的时间他也想真正的拥有她一会,哪怕是明日天崩地裂。 “如果前方是悬崖,我便陪你跳下。如果明日六界毁灭我便陪你一同前去。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晚风轻拂,无数的呢喃细语在此刻化作指尖的绕指柔。千纱帷幔起,万花同飘零。月影共婆娑,清酒醉人情…… 清晨微光飘渺而入,静谧的照在两人的脸上撒下唯美的阴影。呼吸的起伏在他们的脸上悄然流淌…… 男人轻柔的抚摸着女孩柔美的脸颊,感受着指尖下若凝脂一般的触感。掌心下女孩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宛若璞玉般温润的男子,想到昨晚脸上不禁一红。害羞的躲在他的臂弯里不敢抬头。 “再睡一会,天光还早……”岚轩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青丝,好玩的缠绕在自己的指尖不停的把玩。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弄我,我哪能醒来?”小丫头忍不住从被子里钻出头来看着面前那个坏笑的男子撅起了嘴巴。看着他那一脸不正经的模样再联想到他平日里那副高冷清傲的样子怎么也联想不起来这是同一个人。 “是吗?”岚轩更加觉得面前这个小丫头好玩极了,他一把拉下她挡在脸前的手紧紧地攥在怀里,顺势一把把她拽在怀里,俯身压上。温热的嘴唇轻轻柔柔的覆盖在她的嘴唇之上,反复的熨烫。良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偷舔一口:“真甜。” “你!”清灵不好意思的一把将他推到旁边,满脸羞红,眼神不断的飘零。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啊?”她机警的看了眼殿门又压低了一点嗓音:“别人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岚轩玩味的挑起一抹嘴角:“知道便知道。我们已是夫妻,你这一辈子是赖不掉了……”他抓起女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反复的轻吻,一点一点的磨化清灵的心…… 男人长卷微翘的睫毛在晨曦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撒下小小的阴影。清灵躺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瞧着,心不禁化作一滩水。曾经的自己怎么也不敢想自己与他有这般的样子,会成为他的女人,会成为他一辈子的伴侣。 以前她总是记得,上尊的身边有无数的莺莺燕燕,天上仙女众多,喜欢他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每到天界举办宴会的时候都有无数的仙女争先恐后的来献殷情,以求这位冷面帅气的上尊可以多看她一眼。那时的自己是无比的自卑。她一直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获得上尊的喜欢,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上尊一点点的垂青。因为上尊总是把她当成孩子,把她当成淘气的孩子…… 原来有时候爱会让一个人自卑,会让一个人无地自容,会让一个人黯然神伤。那时候团团总是嘲讽她不够自信不够勇敢。她那时候总是在想,比自己好看的仙子多了去的,比自己厉害的仙女也多了去了。比自己出生好的仙子也多了去了。自己何德何能?自己又何来的自信,自己不过是他的小尾巴,那个孤独又弱小的小尾巴…… 她自天地初开就存在于这个世间,是谁创造的自己她都无从知晓,更别提家世了。 想到这里她一个把推开了男人,默默的扭过身来躲在被子里不想再看他一眼。男人奇怪的想要看她的眼睛,不知她为何伤心,又不知她为何生气,为什么女孩子的心情就像是夏天的样子,前一秒钟晴空万里,后一秒就变得急风骤雨般阴晴难辩。 “怎么了?”他不安的抚摸着小丫头光滑的脸颊耐心地问道。 “你还是不要公诸于众吧。”她自卑的低下头来可以的躲避男人。 “为什么?”男人心中奇怪,他不明白小丫头为何突然会说起这样的话来,难道是她不愿意,还是有设么难言之隐,他着急地把她掰过来,强迫她牢牢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一个理由。” 良久室内尴尬的估计充满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只有小丫头那砰砰乱跳的心脏声,一刻不落的坠入到男人的耳朵。 “我不过是无尽海一株野花,不值得你这般公诸于众。如果要是这样你会被天界笑话的……”她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想到前段时间那个东荒大帝的女儿音婷公主那般高贵的模样自己的心里不禁更加的自卑了几分…… “那这般就更好了,我也是无父无母,咱们俩正好门当户对。”岂料到男人竟然比他更加兴奋地脱口而出,高兴的一把将小丫头搂在怀里,反复的亲吻。 清灵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样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如若是这样他们还真是门当户对。 “可你这样岂不是伤了那些喜欢你那么多年的女子仙子们?” “什么?”男人看着她一脸痴傻茫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他没有想到小丫头居然在担心这个,有些时候她还真得是不停的在刷新自己的三观。她到底要给自己多少的惊讶才肯罢休? “娘子,莫要想了,今生唯你一人便是够了,其他人皆是浮云……” 其他人皆是浮云 “包括音婷公主……是么?”清灵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想到那次上尊受伤时那个出现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女子心中不免还是有一些的顾忌。 第二百五十一章 走向死门 “那这般就更好了,我也是无父无母,咱们俩正好门当户对。”岂料到男人竟然比他更加兴奋地脱口而出,高兴的一把将小丫头搂在怀里,反复的亲吻。 清灵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样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如若是这样他们还真是门当户对。 “可你这样岂不是伤了那些喜欢你那么多年的女子仙子们?” “什么?”男人看着她一脸痴傻茫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他没有想到小丫头居然在担心这个,有些时候她还真的是不停的在刷新自己的三观。她到底要给自己多少的惊讶才肯罢休? “娘子,莫要想了,今生唯你一人便是够了,其他人皆是浮云……” 其他人皆是浮云 “包括音婷公主……是么?”清灵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想到那次上尊受伤时那个出现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女子心中不免还是有一些的顾忌。 音婷?岚轩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子的模样,良久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莫不是在吃醋?”他好似头一回见到小丫头为他吃醋,心中却觉得暖暖的,就像是吃了蜜饯一般甜的要渗出蜜来:“当年我与他的父亲东荒大帝同属天界甲部。那时候还是洪荒时代,六界妖魔横行,并不似现在这般安稳。他的父亲非常的厉害,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我在天界做战神也有几十万年,在这六界上下能让我钦佩的人很少,但他却是为数不多的那个。” 男人顿了顿嗓音,见臂弯里的小丫头津津有味地抬头看于是又继续讲起:“她那时候年纪小,却又总喜欢跟在他父亲身边,可东荒距离天界有十分的远,东荒大帝放心不下,于是乎寄养到我的殿里,于是乎我便稀里糊涂的照看了几万年,期间她认我为她的师父。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收人为徒。” “等等。”清灵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那为何莫海是你的徒弟啊?”她歪着头一脸不解,她虽知道上尊不喜欢收人为徒,可莫海又是为何? “莫海完全就是一个意外。”岚轩无奈的笑了一下:“他们西海龙族对我有恩。记得还是十五万年前,我去西海收取上任天帝遗留在西海海底镇压饕餮的法宝,顺便铲除那东西以绝后患。却不料那饕餮似乎与海底的妖魔相互勾结,在那法宝上面施了反噬。那时我并不知道,只感觉浑身上下毫无力气,鲜血像是温泉一般从我的七窍里拼命涌出。我从没见过那种反噬,现在想来定然是那世界混沌初开时衍生出来的法术,早早的被历任天帝禁止使用。 不知是什么时候那帮妖魔从什么途径盗取而来。”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来:“若不是那时西海龙王带着龙族众人及时赶来,我怕是那时定然是气血消散而亡,更别提遇见你了。所以为了报答西海龙王的恩情,我便破例收了莫海为徒,我想等我辞去了着水神之位便把它传给莫海。我毕生所学基本上都传给了莫海,相信加上他极高的天赋必然不辱使命。到时我便带着你云游四海,看尽六界繁华。” “那你可不能食言。”小丫头见状一脸认真地伸出手来,一把拉起了了他的小拇指:“拉勾上吊,几十万年不许变。若是骗我就变小狗。”说完她伸出大拇指啪嗒一下盖在了他的大拇指上,笑嘻嘻的乐道:“从今以后你我便是有契约的人了,你若是食言,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的。我要永远永远的忘记你,永远永远也不要再理你,我要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处,再也不要想起你。哼!” 男人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惊讶,随后取而代之的则是苦涩的笑意,一阵直戳心底的撕裂感让他痛不欲生,他强烈的克制住自己内心的苦涩,僵硬的抬起冰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青丝,不经意间一滴泪啪嗒一下坠落在小丫头的脸上,悄然的滑入她的衣领:“好。”微风轻拂吹过他的脸颊,嗓音不停的颤抖,明明是一场没有回头的谎言,他却甘之如饴的沉沦其中。 他的心石在一点一点的破碎,他知道苍天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莫海,从今往后,这彦泽宫的大小事务便交给你了。”他脸色苍白,静静地将水神专印交到莫海的手里眼神却没有半丝不舍。 “上尊!”莫海泣不成声的扑通跪下,他痛哭流涕的瘫倒在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幅样子:“上尊莫海不要什么水神之位……莫海只求您不要走,你走了彦泽宫怎么办,我怎么办?团团怎么办?六界怎么办?” “没事的,天界有你便够了,这些年来我将我的毕生绝学早已交给你了,你只需替我好好的守护住这个六界便好,其他的本尊别无所求。只是本尊羽化后还请你照顾好她……”岚轩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地上跪着的青年终究还是有一些不忍。 这些年来自己替天界任劳任怨,和心爱之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如今他的生命终于要归于虚空,他想在尘世的最后一刻安静的和心爱之人呆在一起。带着她看尽世间百态,尘世繁华。看过大好河山,看尽千帆过境。看她的笑,看她的一切…… “清灵知道么……”莫海跪在地上,看着上尊心里却像是被活生生的切开一般不停的渗出血来。 “她不会知道的。我死后她会服下忘忧散,我在她的记忆中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她的人生只需要活在快乐中,我不过是她漫长生命走错的那个岔路,那个封存的记忆,那个死寂的过去……” “上尊……”莫海哀怨的跪在地上看着飘然而去得男人重重的磕头在地,眼泪滚滚而下。原来情是这般样子,这般的奋不顾身,这般的充满绝望。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偏偏走向灭亡,走向灰飞烟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凡间红尘 “没事的,天界有你便够了,这些年来我将我的毕生绝学早已交给你了,你只需替我好好的守护住这个六界便好,其他的本尊别无所求。只是本尊羽化后还请你照顾好她……”岚轩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地上跪着的青年终究还是有一些不忍。 这些年来自己替天界任劳任怨,和心爱之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如今他的生命终于要归于虚空,他想在尘世的最后一刻安静的和心爱之人呆在一起。带着她看尽世间百态,尘世繁华。看过大好河山,看尽千帆过境。看她的笑,看她的一切…… “清灵知道么……”莫海跪在地上,看着上尊心里却像是被活生生的切开一般不停的渗出血来。 “她不会知道的。我死后她会服下忘忧散,我在她的记忆中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她的人生只需要活在快乐中,我不过是她漫长生命走错的那个岔路,那个封存的记忆,那个死寂的过去……” “上尊……”莫海哀怨的跪在地上看着飘然而去的男人重重的磕头在地,眼泪滚滚而下。原来情是这般样子,这般的奋不顾身,这般的充满绝望。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偏偏走向灭亡,走向灰飞烟灭…… “夫……夫君……这土还要再挖深一点吗?”清灵羞涩的抬起头来手里拿着铲子一脸娇憨朝着面前的男人磕巴的叫到。自从他们到了人间之后变成了男耕女织的状态,没有天界那般的锦衣玉食,只有淳朴自然的状态充斥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岚轩从那边起身,蹲在她的旁边看着土壤的湿润程度,点点头来:“嗯,这么深已经差不多了。”他抬起手来摸了摸小丫头脸上的灰尘从她手里接过铲子熟练的把拉了一下泥土把那株幼苗埋了起来温润如水般的音调从小丫头的心头划过:“你说百年之后这株银杏会不会长成参天大树?”他的眼神平静悠远又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离愁弥漫在在两人的身边。 “一定会的,到时候你要陪我一起来看。”清灵看着他清幽的眼神忽然觉得浑身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这次他们下凡毫无预兆,说是来度蜜月的但现在看来怎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每每看着男人苍白的面色自己的心里就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拉过男人的衣袖,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抛弃?”她伸出手来指着男人的脸眼睛圆鼓鼓的瞪着他一眨也不眨。 男人心头一跳,见状一把将旁边瘦弱单薄的小丫头揽进怀里郑重其事到:“这辈子必将不离不弃,黄泉碧落永不分离。还是只求夫人不要嫌弃我才好。”他眼神真挚的宛如灿烂的星河,在波光凌凌一眼望不到边的河水尽头闪着璀璨夺目的明珠。 “就会贫嘴……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人这般对人家……”清灵听着他叫一声夫人顿时满脸羞红,不如他叫自己灵儿那般舒服,于是乎撇下男人转头走进屋里,空留岚轩一个人蹲在屋外。任凭北风萧瑟的吹打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门里那抹倩丽的背影,心中顿时一疼,无数的心酸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头,原来想拥有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难,原来他们错过的竟然是最后的时光。 “对不起……”渐渐地他的眼里满满的弥漫起一层淡淡的水雾,轻轻一碰潸然而下,留下一层淡淡的痕迹。 看着那云卷云舒的天光,心中竟然变成了一片死寂,原来老天对他还是仁慈的,在他人生的最后旅途给了他最后点温暖。 “诶呦,岚公子你怎么在这蹲着呢?”隔壁李大婶拿着一筐萝卜走了进来。 男人见状收起了脸上的一抹惭色,扬起那张百看不厌的脸来:“李大婶您怎么来了?” “我瞧着你们兄妹俩刚搬到我们这不久,无亲无故的就想着给你们送点吃的。”她往屋子里瞅了瞅,想着探探口风,这对年轻人前两日才到这儿,男俊女美的看着着实养眼,只是这女孩看起来有点小,应该刚刚是豆蔻年纪,不知是他妹子还是…… 她又转头一想,念到自己家里面还有一个正待字闺阁的姑娘心中就打起了算盘:“你们是哪里人?为何要来我们这啊?” 岚轩心里一怪,想到凡间的地名他也不算特别清楚,只是几千年前与小丫头和团团在一个名叫白露城的地方住了几年,于是最终脱口而出:“我们俩都是白露城生人。不知大娘问这个是……” “白露城?”李大婶脑子转了一圈,她怎么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如今几国分庭治理,北有百里百万雄师,中有南宫繁荣昌盛,西有几小国割据混战,南有南蛮鬼魅混乱。九州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九州了,自己何必又管那么多。不过看他们面像不像是贫苦人家,倒像是两个出逃的富家公子和千金小姐,若是等九州平定下来让他们把自己的女儿女儿娶了过去,自己也好享受一下富贵人家的日子。 “不知公子家是做什么的,家中又有几口?”那大娘瞬间来了兴趣。逮着岚轩问东问西。突然里屋的人打开门来,清灵一袭淡清色的长裙款款而来面色不善的看着面前的妇人不禁翻了个不友善的白眼:“李大婶,我夫君不善言语,你问我便好了。”她面色上为柔如水实则心中早已暗流涌动。 什么!“你们竟然是夫妻?”李大婶有些乍舌的看着面前那个清丽得小丫头一时间大脑停止了运转,这自傲丫头这么小就嫁做人妇了?一时间无数的不解涌上心头。她尴尬的看了两眼,见清灵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于是灰溜溜的低下头来,小丫头看年纪不大倒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自己这个老练泼辣的人看着竟然有一些甘拜下风的样子。于是乎寒暄了两句丢下萝卜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家去。 清灵捡起地上的萝卜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气鼓鼓地走回屋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 倒霉的莫海 “白露城?”李大婶脑子转了一圈,她怎么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如今几国分庭治理,北有百里百万雄师,中有南宫繁荣昌盛,西有几小国割据混战,南有南蛮鬼魅混乱。九州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九州了,自己何必又管那么多。不过看他们面像不像是贫苦人家,倒像是两个出逃的富家公子和千金小姐,若是等九州平定下来让他们把自己的女儿女儿娶了过去,自己也好享受一下富贵人家的日子。 “不知公子家是做什么的,家中又有几口?”那大娘瞬间来了兴趣。逮着岚轩问东问西。突然里屋的人打开门来,清灵一袭淡清色的长裙款款而来面色不善的看着面前的妇人不禁翻了个不友善的白眼:“李大婶,我夫君不善言语,你问我便好了。”她面色上为柔如水实则心中早已暗流涌动。 什么!“你们竟然是夫妻?”李大婶有些乍舌的看着面前那个清丽的小丫头一时间大脑停止了运转,这自傲丫头这么小就嫁做人妇了?一时间无数的不解涌上心头。她尴尬的看了两眼,见清灵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于是灰溜溜的低下头来,小丫头看年纪不大倒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自己这个老练泼辣的人看着竟然有一些甘拜下风的样子。于是乎寒暄了两句丢下萝卜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家去。 清灵捡起地上的萝卜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气鼓鼓地走回屋里。 岚轩关起门来,看着她小脸一股一股的模样,于是乎不知所以的坐在她的旁边活脱脱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娇妻般等着面前的女人前来安慰。 “你说句话呗……你这样我害怕……”他委屈巴巴的坐在清灵的旁边看着她扑着床铺忙乎乎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委屈,他觉得自己也没有犯什么错啊,他这样又是为何。于是撒起娇来,揽腰一把抱起面前的小丫头来,抬口问道:“你怎么啦?”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她打了打男人的手咬牙切齿道:“你看不出来她是在向你介绍对象啊。哼,你别来找我说话,大猪蹄子!” 岚轩脑子突然灵光乍现,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娘子是为了这个生气啊。”他抬起嘴来亲了亲她柔嫩的小脸,良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我说了这辈子我只心悦于你,其他人在我的面前不过是浮云飘过不值一提。” “哼。”清灵似乎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反倒逮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一声不吭的看着她,脸上并无疼痛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宠溺。 良久才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眼角就像是渗出蜜来:“娘子可解气了?” 清灵见他那副贱嗖嗖的嘴脸更有一种要暴走的冲动,刚想抬起手来捶打他的胸口,却不料男人一把逮住了她的小手狠狠地揽在怀里,欺身而上压在身下:“夫人此夜良辰美景甚好,不如与夫君我一同探讨阴阳双修之法可好?”他眉眼如月一颦一笑醉人心脾,只是这笑意之下却是他路人皆知之心。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那晚的情景脸上顿时一红,憋住了嘴巴娇羞的扭了扭头拒绝到:“不要。”?男人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话,故意调侃:“天下的女人说过不要就是要,要还是要,那娘子这般夫君我自当是理解为要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满眼春色,真叫人良城美景奈何天啊…… “上尊亲见: 前方探子来报魔界局势不稳。谛听魔君现已被幽禁寒天宫内,魔族上下已被季叠魔君控制。势有一种六界不稳之迹象,还望上尊听之,重之…… ——莫海” 岚轩的脸上霎时间一片阴黑,他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季叠魔君最终还是起了狼子野心,若按实力季叠完全不是他哥哥谛听的对手,为何现在如此强大,此事还是要前方的线人好好勘探一下,以防意外之举,如若不是危害六界之事,他没有必要去前去干涉,只是非常时间非常对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允许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六界遭到一点一滴的损失。 他大掌一挥,金字印在传书之上跃然而上:“继续观察,严加看管钟鸣山中赤横。”看着远去的金书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季叠,赤横。你们两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外面雨下得也太大了吧。”清灵拍了拍蓑衣上面的雨水撇了撇嘴:“你彦泽宫的大小事务不是交给了莫海吗,你让他少下点雨,这都连着下了一个星期。” “小笨蛋。”岚轩抬起手来敲了敲她的脑袋:“水稻需要水,如若不下雨庄稼地里面的农作物就会全部干死,他这般才是一个未来水神应该要做的事。” “未来水神?”清灵的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何意思啊?他为什么要是未来水神?你不做水神了?” “嗯,你不开心吗?”男人捏了捏她的脸抬口反问。 “废话,当然开心!”清灵立马反应过来:“你不做水神我最开心了。”她举起手来欢呼雀跃:“你以前做水神的时候最是繁忙,如今你不做水神了终于是有时间陪我了。”她像小猴子一般缠绕在岚轩的怀里。抬起头来偷偷的啄了一口岚轩,羞涩得埋起脸来:“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卸任啊?” “怎么等不及和我双宿双飞了?”岚轩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嗯呢。不过想到莫海以后也要变成你如今这副忙碌的样子我心里就不由得就觉得好笑。” “我没卸任的时候他就已经够忙了,现如今不过是让他更让他忙点罢了。”岚轩补刀了一句。 清灵一时间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一些鸡贼,立马替莫海吐槽到:“诶,你这人好坏啊!连徒弟也坑!想来莫海跟在你身边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旁人做徒弟时都是清闲的很,处处受师父维护,也就你这个奇葩什么事情都交给莫海,你倒好撒手不管了,大小事物都交给他,想来他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摊上你这么个师父。” “说到底我也是为了报恩不是么,我收他为徒依然是对他们西海龙族最大的恩情了。”岚轩恬不知耻的抬起头来。 清灵见他这样不紧替莫海默默感叹,他是如何在这个男人身边心无旁骛,任劳任怨地待上十几万年…… 第二百五十四章 做饭不错 “什么?赤横死了?你是说钟鸣山里封印的那个赤横?”莫海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心中涌现出一种古怪。如若说赤横死了,那上尊! 他心中大惊,夺步而出来到凡间,看着拿着锄头锄地的上尊一时间觉得有些乍舌,上尊何时变得如此接地气了。身上仙气飘飘的衣服也由粗布衣服取而代之,眼前只有一个辛勤劳作的男人勤劳的耕地。 “参见上尊。”莫海弯了弯腰,心里最终还是放下一口气来,好在上尊没有什么事情,原来心石的力量不会因为赤横的死亡而破碎。 “莫海,你快吃这个好不好吃。”清灵从碟子里夹出一个排骨放在他的碗里,自从来到人间许久,她便日日像旁边的街坊邻居请教做饭,像她这般聪明,只是稍微的学了几日就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旁边的大娘们还夸她家夫君好福气呢。 莫海认真的尝了一口,一时间觉得味道有些熟悉,怎么尝也觉得像是出自上尊的手笔,难不成他们夫妻二人就连做饭做菜方面也如此相似? “清灵你现在做饭做菜味道越来越像上尊了。”他津津有味的又吃了一口,却不料岚轩在旁边捣了捣他的胳膊使了个眼色:“自然,我调教的好。”看着小丫头没有起疑的目色他小小的舒了一口气。怕伤她自尊每次她做好后,自己都会施法重新改一下菜的味品。不是他对她有点意见,是实在难以下咽。 莫海立马会意的瞅了一眼自家上尊,暗暗乐了起来,总算是有人可以治一治您了…… 月色初夏,晚风还带着最后的凉意微微的轻拂过两人的发丝,清灵看着远处闪烁的繁星搂紧了岚轩的胳膊:“莫海来凡间找你有什么事?” 男人的脑袋立马闪过莫海刚才的话来:“赤横猝。上尊您的心石没有破碎当真是喜大普奔。莫海在这里恭祝上尊福寿绵延,与天同寿!” 他的嘴角勾起一轮弯月,本来清冷如玉的面颊顿时流云异彩。他兴致高涨,拦腰一把抱起小丫头纤细的腰肢,温润如玉的嘴唇熨烫在她的脸颊之上:“我们生个孩子吧。” “什么?”清灵震惊,她到底是问了什么,不过是问了莫海为何来凡间怎么就激发了这个男人想要孩子的。她急忙推了推男人的手臂满脸羞红:“别别别。咱别激动。”她看着此刻面前如虎狼般的男人,身体更加羞红,滚烫的要把自己燃烧了一般。 岚轩的嗓子早已一片沙哑,他看着自己怀里那个较小的人儿心中顿时如翻江倒海的汹涌波涛,无数的情丝弥漫在自己的心间。他明白,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与她绕床青梅,煮酒赏月,只是他现在急得很,由不得她拒绝了。于是乎本来面如月色的脸颊勾起了一抹从未出现的邪魅笑意,匆匆地抱进屋里:“不管了。”既然已尽生米煮成了熟饭,就不怕再添一个猴子。 床第摇曳,春纱帐暖,无数的呢喃化作九天玄鸟洒下的彩带,在晚霞的映照下撒下一片春色。 ”娘子。”岚轩从身后环住小丫头纤细的腰肢,满脸馋食的看着她满面春光。 清灵忍不住心惊胆战,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了什么精力这般旺盛,每夜都折腾的她腰酸背痛,第二日早上起床黑眼圈都要挂到了下巴,这家伙到好,反倒愈加精壮,每每到了早上还要再来一次,要不是今天早上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这家伙肯定要把她折腾到日上三竿才肯罢休。 她扭了扭身子,满脸羞红的拒绝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满脑子想的是什么。我告诉你我得休息几天。”她想着男人每晚虎狼的模样自己不禁心头一紧,更加羞红的不想理他。 “娘子不纯洁了,我单单是抱你一下你就想的这么远,莫不是你早上还在想昨晚的事情?”他拦腰一把抱起小丫头的身子,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她的脸颊。顿时一种酥痒的感觉弥漫在清灵的全身,一种难以克制呻吟溢出她的嗓子。想不到人前温润如玉,气质高雅,傲然伟岸的水神私下里竟然是这副模样。她立马打开了岚轩那修长的手指,捂着脸辩驳到:“若是喜欢你的那些女仙们见到你这副模样不知道她们作何感想,还会不会在倾心于你?” 男人见状不以为然的哦了一下,低下头来啄了一下小丫头樱桃般粉嫩嘴唇才侃侃而说:“只要你喜欢不就够了,关她们何事?” 清灵看着她这副满不在意不要脸的模样,心中仿佛万马奔腾呼啸而过,她满脸黑线地瞅着面前这个男人。良久忍不住自己乐了起来。也不知道他这副模样到底是何时学会的,自己这几千年来怎么丝毫没有发觉。 “我绣了点帕子送到集市上面卖掉,你在家里好好看家,乖乖等我回来。”她带上面纱,跨上竹篮不忘看着屋里面做饭做菜的岚轩吩咐起来。 “要不我去吧,你这般漂亮,即便是带上面纱我也不放心。”男人有些不太高兴,每每小丫头要出去卖帕子回来的时候身边总是有隔壁在镇上做买卖的邻居做护花使者护她回来,于是乎自己看着醋意满满,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你在家里好好做饭,晚上等我回来便好。我这几千年的法力,还有你这个天界战神教授,我怎么会怕那些毛贼。乖,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她头也不回的丢下岚轩匆匆的离开。 岚轩拿着锅铲默默的扒在门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丫头走远心里总也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何自己在这个家里面的地位愈发下降,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发现自己宛若低能儿,什么事情都要依靠着她…… 林子里风卷着落叶扑簌的吹在她的身边,清灵有些晕晕乎乎地走在路上,她捂着自己头心中有些发虚的难受。今日早起不知为何身体总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有无数条小虫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想到自己近日也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为何今日身体却会如此难受?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生命的孕育 “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你在家里好好做饭,晚上等我回来便好。我这几千年的法力,还有你这个天界战神教授,我怎么会怕那些毛贼。乖,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她头也不回的丢下岚轩匆匆的离开。 岚轩拿着锅铲默默的扒在门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丫头走远心里总也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何自己在这个家里面的地位愈发下降,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发现自己宛若低能儿,什么事情都要依靠着她…… 林子里风卷着落叶扑簌的吹在她的身边,清灵有些晕晕乎乎地走在路上,她捂着自己头心中有些发虚的难受。今日早起不知为何身体总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有无数条小虫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想到自己近日也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为何今日身体却会如此难受? 她看着远处天光,如若按照自己现在走路的速度怕是到了中午也到不了那,可要是动用法术若是凡人看到那可就大事不好了。岚轩下凡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必要时不要动用法术,可她现在这般难受,动用法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于是乎手上旋出一道清光腾云而去。 镇上车马流动,无数的小贩卖里的路边卖力的吆喝。 “夫人您来了,今日来的这般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隔壁那邻居好心的挪开位置腾出一个空隙。他隔着面纱看清灵的脸,心中不禁感叹,这女人用面纱挡住脸也这般好看,宛若天上的仙女,一颦一笑静态极妍…… “小马谢谢你。”她莞尔一笑如漫天纷飞的桃花明月皓齿下楚楚动人。 “夫人,您这怎么卖的?”这时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从马车上走了下,她翻看着竹篮里的刺绣。 “二十文钱一张,姑娘可要?”清灵忍了忍身体的不适,满面春风的迎着。 “小姿,拿来我看看。”马车里伸出一根秀丽的手指,清灵见状默默的递了上去。良久只听马车里传来一声清丽的声音:“甚好,全要了吧。”只见她从手中递出一两银子放在那丫鬟的手上。 虽说她是天界的人,这点银子对她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可用自己努力挣来的怎么看怎么欣喜。 她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身体慢慢的行了一个礼,于是乎收起竹篮朝着隔壁的邻居笑到:“那我今日便先走了。”她盈盈一笑,花容月貌在青丝的纠缠下一片仙气凌然。 路过的过客看着这个宛若天仙般的女子妖娆不失清丽,清丽高雅举步轻摇美愈天人,不经感叹,怎生得如此美…… 傍晚夕阳西下,霞光在云朵的映照下七彩绚丽。她默默的走在林间,今日已经使用了一次法术,不知为何身体更是难受,如若今日听岚轩的话让他来接自己便好了…… 冷汗就像是水一样啪嗒啪嗒的流在她的衣领,突然间她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无数的飞鸟就像是被疯狂卷起的落叶扑簌的打在她的身上,身体猛地抽搐,无数疼痛疯狂的席卷她的全身。她扑通一下倒在地上随后不省人事。 岚轩看着天空上挂着的一轮明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丫头都到这个点了还不回来?他看着隔壁回来的邻居还是忍不住敲了他的的大门:“你可见到我家娘子?”虽说他十分不愿意同他开口说话,可是特殊事件特殊对待。 “夫人不是刚过了中午就从镇子里回来了吗。这个点还没有到家?” “什么?中午就回来了!”岚轩的心里一紧,他不顾身后邻居疑惑的喊声匆匆跑向镇子方向。 他的心就像是悬着的巨石久久不能放下,感觉自己的眼睛就像天上的繁星不停地旋转,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拼命的吊着自己。 “清灵……清灵你在哪啊?”他踉踉跄跄地走在林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平时想要找她的时候立马就能出来,为何今日却是一个意外。任他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就在这时前面有淡淡的幽光笼罩着前方的道路。岚轩立马反应过来,不顾自己凌乱的步伐,连滚带爬的跑向那里。 男人僵住身体,呆呆的看着地上躺着的清灵一时间所有的血液不停的涌上心头,他不知自己怎么走到小丫头的旁边只感觉全身就像是被冰冻住一般。他磕磕巴巴地抱起清灵颤抖着双手搂着她一声一声的唤道:“清灵……清灵你看看我啊……”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好不容易赤横死了,他终于可以与她双宿双飞白头到老,却不料到老天似乎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当真是不想让他善终,必然是要夺走他心头挚爱。 他抱着小丫头匆匆赶回彦泽宫内,药王坐在床他边上,静静地摸着她的脉搏,突然脸上露出了一抹不知所以的笑意。匆匆起身向一旁的岚轩鞠了一躬:”恭喜上尊,贺喜上尊。清灵仙子这是有喜了!” 此话一出男人的大脑就像是炸开一般轰然狂喜,他的眼角不知为何泛出点点泪光。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当了父亲,就像是梦一般,无数的念头弥漫在他的脑海,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清灵扁扁的肚子一时间有一些难以置信。 “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药王一副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从前就觉得你们俩你们有戏,如今看来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等会回了药王府给她开一点安胎的药,按照医嘱每日服用便好。” “多谢药王。”岚轩半天才从巨大的喜悦中缓过神来,连忙拱了拱手,朝着旁边一同傻愣着的莫海笑道:“快给药王备一份厚礼,顺便昭告六界我要娶清灵为妻。” 莫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带着药王走到前殿。 团团震惊的从门边走来,看着清灵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来放在她的小腹上面膛目结舌:“上尊,清灵姐姐她……” “你要做叔叔了。”岚轩静静的搂过小丫头满面春风的朝着团团说到。 第二百五十六章 怀孕风波 莫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带着药王走到前殿。 岚轩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心头一动,柔柔的揽在怀里:“清灵……”他的下巴抵在清灵的头上慢慢的摩擦着她的发丝清香在此刻无数的言语都化作他心中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像是梦一般贯穿着他的全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日可以做父亲。 “上尊……你就要做爸爸了。”清灵抬起手来温温柔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到这里即将有一个新的生命即将诞生,激动的泪水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渐渐的她哭得更加厉害,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落在男人的身上。男人见她这般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笨拙地抹着她的眼泪,却见女孩哭得更加汹涌,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搂进怀里,只得一声又一声的哄起来:“别哭别哭有我在。”他看着肚子以为是她不喜欢孩子,一时间心头一紧,慌乱的感觉弥漫全身,连忙安慰:“不喜欢咱们就不要好了。”他知道她年纪小,可能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一切,只是心里的疼痛愈加明显,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要一这样的悲剧收尾吗? 清灵抬起头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太过于激动了。只是想到这里有我与上尊您的孩子,心里就觉得喜欢的紧。”她连连摇头泪水却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流淌而下。想到此刻的幸福就觉得从前的种种磨难都如云烟一般消失不见。 “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就算是拼尽所有也会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她鼓足勇气,伸出手来轻柔的抚摸在男人的脸上,只感觉自己的唇上一暖,温润如玉般地滋润着她的唇部。 男人小心翼翼地压到,身子刻意的于清灵拉开一点距离,双手撑在床上。瀑布般的长发随意的飘散在清灵的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轻轻柔柔的抚摸在她的脸颊带着点上神的独有的清气在掀起层层帷幔,在九天玄鸟和彩霞万丈的流云飞絮下雾蒙蒙的萦绕起层层涟漪。 清灵躺在岚轩的身边,伸出柔柔的小手抚摸着男人光洁柔亮的肌肤,忍不住又捏了几把。这男人当真是保养得如此优秀,许多天宫自诩小鲜肉的的上仙见到上尊都要自愧不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自己与他同吃同住上千年也没见到他到底是为何这般肌肤优秀。难道是他早早的就到了上青天的境界才可以保养得如此好? 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不禁心头一暖,想着别人追求了这么多年都无果的上尊,如今正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躺在自己的身边,乖巧的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心中就觉得更加喜欢的紧,于是乎扒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亲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一层淡淡的印迹。 男人扭过头来,秋水般的眸子宛如一汪泉水般清澈,在流转中来回的波动。他侧过身子静静地将面前娇小的女人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捋着她的头发:“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男人抑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可心里却是像蹦腾的小马不停的雀跃。 小丫头摇摇头:“你的心我又怎知?”她伸出手来戳了戳男人的胸膛感受着肌肉在自己指尖的弹力。 男人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来回的摩擦:“我现在就想昭告天下你就是我的女人,是我战神的女人。是谁也妄图不了的存在。”他的眼中含情脉脉,就像是春水生生地摇奖小丫头溺死在那谈湖水之中无法自拔。 “我一定会给你一场这六界之中最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羡慕你,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心头挚爱。” 他一字一句无比珍重的朝着面前的小丫头发誓起来。自从赤横死后他觉得自己生命就获得新生,头一回睡觉是这般的安稳,搂着心爱的人沉稳的入睡,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夜不能寐,他感觉自己那前几十万年就像是白活了一样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着。直到小丫头怀了他的骨肉他才真正的感受到生命的意义。比赤横死了还让他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此刻他不是为了自己活着,也不是为了六界活着。他是为了她活着,自私的只为她和他们的骨血活着…… 天界的消息总是传的如此之快,短短一日整个天界都为之轰动。谁也不会料想到那个冷面无情,清心寡欲的水神,有一日会突然向众人昭告天下他的喜事。众人纷纷诧异,这还是那个戒情戒色九重天上面的水神么?一时间无数的仙子无不黯然失色,纷纷闭门不出,哭天抢地的在屋里抹着眼泪看着水神的画像。一时间天界呈现两幅景致,仙君纷纷无不举手欢庆,舒下一口气来。而那些仙子们则是垂头丧气。两幅画面便是此刻九重天上面的真实写照。 彦泽宫这几日一片气派,张灯结彩无数的彩带装饰的宫殿一片祥瑞之气。 “岚轩上尊好福气啊,得了美人又得了孩子,当真是九重天之上的人生赢家啊。”司命星君拱了拱手满面春风地朝着岚轩道喜。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有朝一日可以真的获的水神的青睐。话说这水神当真也是这天界几十万年来数一数二赤手可热的人物。常年霸占六界第一美男的榜首,可性子实在过于清冷,让那些有心的女仙们无不望而却步。而且他为了自己的心不生出那些无望的情爱,早在很久以前就去月老殿里剪了自己的情丝。情丝凡是剪断便不可以再生,若不是极大的爱意是绝对不可以逆天改变命数。看来水神上尊当真是对这个小丫头爱的深沉,他也不晓得他到底是有何魅力,竟让这个老冰块也动了情丝。 他提着一大堆补品走进清灵的屋里。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话本子没我好看 时间无数的仙子无不黯然失色,纷纷闭门不出,哭天抢地的在屋里抹着眼泪看着水神的画像。一时间天界呈现两幅景致,仙君纷纷无不举手欢庆,舒下一口气来。而那些仙子们则是垂头丧气。两幅画面便是此刻九重天上面的真实写照。 彦泽宫这几日一片气派,张灯结彩无数的彩带装饰的宫殿一片祥瑞之气。 “岚轩上尊好福气啊,得了美人又得了孩子,当真是九重天之上的人生赢家啊。”司命星君拱了拱手满面春风地朝着岚轩道喜。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有朝一日可以真的获的水神的青睐。话说这水神当真也是这天界几十万年来数一数二赤手可热的人物。常年霸占六界第一美男的榜首,可性子实在过于清冷,让那些有心的女仙们无不望而却步。而且他为了自己的心不生出那些无望的情爱,早在很久以前就去月老殿里剪了自己的情丝。情丝凡是剪断便不可以再生,若不是极大的爱意是绝对不可以逆天改变命数。看来水神上尊当真是对这个小丫头爱的深沉,他也不晓得他到底是有何魅力,竟让这个老冰块也动了情丝。 他提着一大堆补品走进清灵的屋里。 看着她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榻上,左边是一堆孕妇爱吃的酸味吃食,右边则是六界上贡的集天地精华的补品。看着她这般贵妇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上尊当真是宠她,这可是连天帝都不一定能吃到的东西,这位上尊大人竟然舍得拿来给他,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知不知道她面前这些东西的珍贵。于是乎他打趣的坐了下去,从怀里掏出几本话本子放在她的旁边,饶有兴趣地道:“知道你性子活泼洒脱,闲不下来,所幸专门为你写了几个生动的话本子以供你你闲暇无聊的时刻打发消磨下时间。” 清灵立马支棱起来,她没想到当孕妇竟然是这般难受,这几日总是昏昏欲睡的,总是觉得头晕晕的,吃什么东西又都想吐出来看到司命拿出几本话本子顿时起了一点兴趣,兴致勃勃地拿起那话本子左右的翻看了两下。 “将军的小娇妻,霸道王爷爱上我,摄政王的甜心!”她津津有味的看着,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意。还是司命懂她,不喜欢给她那些无聊的说大道理的书,特地写了几本符合她口味的言情话本子。 “这些可都是按照你平时喜欢的口味专门为你写的,你可都要老老实实给我一本一本的看完。”他刚刚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别忘了,看完以后要给我心得。这些故事我可要特地写给凡人的命卜。” “好嘞。”清灵的眼睛简直就像是要长到那几本书上一样,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到司命,只是做了一个拜拜手的动作,自顾自地端着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司命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住笑意不由得摇了摇头,挑起眉来走出彦泽宫内。走到门口处还不忘记给岚轩行一个礼春风满面的走了出来。 “看什么呢?”岚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他知道这些年小丫头一只有一个爱好,那便是没日没夜的看话本子,一开始他还并不是特别在意,只见她每每朝着司命殿跑去自己的心里就一直不是滋味。 他有些醋意的看着小丫头,自己这么个大活人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在意,只顾着看手里的书,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只见她连头也没抬的看着话本子当即心里有些不太愉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大声地念了起来:“这时将军慢慢的把她心爱的女人抵在墙上,霸道的嘴唇就像是滚烫的烙铁反复的熨烫在她的唇上。一种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喂你还我!”清灵站起身来想要夺过书来,却万万不料男人拦腰一把搂起女人的腰肢,满脸邪媚的勾起嘴角的弧度:“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强硬的,那看来下次我要改变一点策略了。” 他不等小丫头反驳,唰来一下甩开书来,霸道的嘴唇猛地堵住了小丫头柔嫩的唇瓣,上下撕咬间一种宠溺的感觉却又生生的将她溺亡在他的既霸道又温柔的怀里,带着男人独有的气息不断的萦绕在小丫头的身上。 男人逮住乱窜的小手,重复刚才的动作低头一口含住了粉嫩的唇瓣。 “唔!”清灵挣扎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快要陷进去一般,窒息的让她无法出气。 她闭紧嘴巴妄图阻止男人的进攻,却不料男人狡猾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清灵吃痛的叫了一声。 “唔唔……”她大惊,伸出手来拼命的推了两下。却不料女人天生力气就似乎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反手大掌一把扣住了她的小手牢牢的揽在怀里。一面加重了嘴上的力道。 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女人,此刻正在他的怀里一起缠绵呼吸。他怎么能放手让她自己“胡来”? 清灵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要被抽干了一般。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摆在案板上被眼前这个狠心的“屠夫”随意凌迟。 半天,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她脑袋懵懵的,腰酸背痛,而且嘴巴还酸得要命。 “孩子!”清灵捂住自己的小腹,有些不满,他这般粗鲁孩子怎么承受得住? 男人听闻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怀里的小女人,看着被自己吃抹干净的小丫头,又搀食的舔了两下才甘心的放下嘴来。 清灵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怀里,身上像是要化作一摊水般,柔弱的瘫在他的胸口。 “够吗?”男人坏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小脸意犹未尽。 “你……无耻!”女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旁边,确定无人,才愤愤的锤了两下。 也许是刚刚缺氧过度,清灵的力气化作一阵风,软绵绵的锤在男人的胸口,不痛不痒。在男人看来更像是一般勾起男人特殊的冲动。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吃醋 清灵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心中无限感慨,看着那个幼小的生命在自己肚子里一天一天的长大,她的心就像是一江春水不停地荡漾。想着曾经的种种,来之不易的泪水哗啦一下潸然而下 “清灵。”凌寒站在门口看着她那日渐丰盈的肚子,心中却是一种异样的滋味。 “凌寒!”小丫头闻声,朝着门口挥了挥,满脸笑意的迎了出去:“你怎么得空来了?”她印象中凌寒这段时间都忙得不可开交,每每去他的宫殿宫里面的仙女姐姐都说他下凡间看管花事,如今在这里见到他当真是难得。 “你可是大忙人,许久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是把我给忘了呢……”清灵咧着嘴巴大大咧咧的朝着他的肩膀拍了两下十分哥们义气的笑道。 凌寒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惨白的笑意,果然他避她这么久还是忍不住前来看她,自己当真是没有那份狠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局外人那份地步。 他僵硬的脸上咧出一丝笑意,看着小丫头那圆鼓鼓的肚子,心中却猛然一痛,眼中就像是生出刺一般生生的扎痛了他的双眼:“近日都还好吧……”他语气淡淡的就像是一阵风般随意而散。 小丫头看着他那古怪却又苍白的面色心中暗暗猜疑:“凌寒……你没事吧?”她十分担心的看着他,最终还是不免担忧起来,她看他的面色十分的不好仿佛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大挫一般,一蹶不振,身体就像是灵魂虚空,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你当真没事吧……”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凌寒的脑袋,半天也没有觉得什么异常。突然她感到自己手背一暖,一只大掌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小手。清灵大惊,若是按照从前她与他这般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现在已为人妇,纵然是要与他有点距离,于是乎十分不自在的抽了抽手:“凌寒你放手,别人看到了不好。” 霎时间,此话一出,男人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块磐石轰然坍塌。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那个极力想要挣脱自己掌控的小丫头,心中就像是被刀戳一般疼痛,不过区区几月未见,她竟然对自己这般生疏。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又加大了几分。 ”凌寒……”清灵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今日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这九重天上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堂堂花神上尊,除非是觉得活得不够耐烦了才敢招惹他。 “凌寒!”这时门口一声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尴尬的局面,带着一点压制不住的怒气大步走来,他一把抓起凌寒的手来狠狠的扯到一边。 “凌寒,今日大殿议事你为何不去?”岚轩松开凌寒的手默默的站在小丫头的身边,一只手牢牢的揽在怀里。郎才女貌的站在他的面前十分养眼。男人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凌寒语气不稳不但却又十分威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出现在他的身边。 “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凌寒淡淡的瞟了一眼两人,眼底的星辰就像是乌云密布失去了璀璨的星光。 是也,他们相识几十万年岚轩是什么人他难道还不知道吗?是他的终归就是他的,什么人也无法夺走,这份坚定的内心叫人望尘莫及。 “我担心她所以过来看看,这不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吗,所以忘了,正好今日得空……”他语气越来越淡,前后毫无逻辑的说出了这些话。 清灵站在一旁蹙起眉头颇为奇怪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凌寒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说话这般颠三倒四的,明明刚刚说的是身体不舒服,现在又说得空了过来看看,那他到底有没有事? 清灵挺着肚子艰难地朝他走了一步,满怀关心的看着他:“凌寒,你若实在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上尊照顾我,没事的。” 凌寒听闻有些诧异,可他的脚就像是粘在地上一般怎么也挪不开一步,他强忍着笑意咧开一丝微笑:“我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受苦,你怀孕了身体必然不太好受。我特地从太上老君那里为你要了一丸仙丹,就算是怀孕了元气也不会大伤,有培本固元的功效。” “多谢花神好意,那本尊便替内人收下了。”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接过他手中的仙丹,眼神定定的瞅着。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瞅着,彼此不分伯仲。清灵站在中间却觉得颇为尴尬,她不知道今日的气氛为何这样的诡异,让她此刻浑身十分的不自在。 ”凌寒上尊还不走么?天帝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若今日还不去怕是你两朝十二尊神的尊位他也敢担面斥责你了。”岚轩就这般阴阳怪气地和他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生气,只是想早早的把他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清灵见两人的气氛十分不对,心惊胆战地立在中间,一把拉起凌寒的手:“凌寒,既然是天帝找你拿你便去吧,总是这样也不是一件好事。” 凌寒看着自己手扇那张软糯的小手不禁心头一痛,也对她已作他人妇,自己这般又是为何? 他走到彦泽宫的门口轻柔地放下小丫头的手来:“你回去吧,不要送我了。” 清灵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一点怪异:“你真的不要紧吧?我看你身体好像不大舒服的模样。” “无妨……”他慌乱的扭过头来就这样狼狈地走出彦泽宫轻飘飘地往外走去,原来他连正是他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的机会?” 凌寒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正巧碰上路上想要找他的云华仙君。 “参见上尊。” “云华仙君?”凌寒差异,这天帝身边的云华仙君找自己莫非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不知云华仙君找本尊所为何事?”“凌寒上尊,天帝找您去殿中议事,还请随我速速跟来。”云华仙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连岳 “多谢花神好意,那本尊便替内人收下了。”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接过他手中的仙丹,眼神定定的瞅着。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瞅着,彼此不分伯仲。清灵站在中间却觉得颇为尴尬,她不知道今日的气氛为何这样的诡异,让她此刻浑身十分的不自在。 ”凌寒上尊还不走么?天帝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若今日还不去怕是你两朝十二尊神的尊位他也敢担面斥责你了。”岚轩就这般阴阳怪气地和他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生气,只是想早早的把他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清灵见两人的气氛十分不对,心惊胆战地立在中间,一把拉起凌寒的手:“凌寒,既然是天帝找你拿你便去吧,总是这样也不是一件好事。” 凌寒看着自己手扇那张软糯的小手不禁心头一痛,也对她已作他人妇,自己这般又是为何? 他走到彦泽宫的门口轻柔地放下小丫头的手来:“你回去吧,不要送我了。” 清灵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一点怪异:“你真的不要紧吧?我看你身体好像不大舒服的模样。” “无妨……”他慌乱的扭过头来就这样狼狈地走出彦泽宫轻飘飘地往外走去,原来他连正是他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的机会?” 凌寒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正巧碰上路上想要找他的云华仙君。 “参见上尊。” “云华仙君?”凌寒差异,这天帝身边的云华仙君找自己莫非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不知云华仙君找本尊所为何事?”“凌寒上尊,天帝找您去殿中议事,还请随我速速跟来。”云华仙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大殿之上,他走着步子来到天帝的面前:“参见天帝。” “免礼。”天帝眼神复杂的看着凌寒有些难为情。他看了眼在凌寒身边的连岳上神心中不禁有些犯难。 连岳乃是普华仙君坐下的弟子,天资卓越,家境优厚,世世代代在天族都为要职。只是为人耿直,脾气有数不上来的古怪,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面前的这两人曾经就结下过梁子。想当年凌寒要继承花神之位时,连岳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他不过是一个修了十几万年的桃树怎么就有那个资格成为上神,这六界可不是他儿戏的东西,就算是前任花神同意,他也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这完全不合理法,这样做是扰乱六界秩序,让天界处于秩序混乱的边界。 那时自己也不过是天族的太子,只是见自己父亲左右为难,一时间也举棋不下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只是那时候的凌寒也颇为耿直,在大殿上滔滔不绝的为自己辩驳,说他不相信什么世家,他的路是自己拼搏出来的,不是他这种二流的神仙所能批驳的。 当时的连岳也算是年轻气盛哪里能受的了那种委屈,既然说自己是二流的神仙当即就不乐意起来,在大殿上与之拔剑相向。凌寒自然是那种不会吃亏的主,当然这日后还能更加的体现。他不仅不会让自己吃亏,而且不要脸起来还没有下限…… 两人那是大的叫一个昏天黑地,从天界的南天门一直打到冥界的忘川,再从昆仑山巅一直打到东海之滨,这一仗足足是打了几天几也难分伯仲。若不是当时岚轩出来接了两人各一招,怕是这仗还得打个几千年才肯罢休。 当然岚轩是被凌寒的那一席话所打动了。他自己也是毫无世家的那种,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知道自己是万物精华所幻化而成,这世间上下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只有行与不行,他自是觉得,如若自己没有替他俩各接一招,照那种架势上去,此战必然是凌寒获胜。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废话。只是从那以后连岳似乎与岚轩也不怎么对付,就算他是当今水神当今战神,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让自己在那一次事情上面丢足了面子。 天帝有些苦恼的看着两人,一时间有些难办,若不是魔族有些动荡,天界的各位上神又都有事情,哪里需要他们两个死对头相互合作。不过如若是这次能缓和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也是一件喜事。 “凌寒,你与连岳一同去魔族勘探一下,听闻魔族近日不算太平,你们带本帝前去看看,若是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的向我汇报。” 此刻两人一动不动,天帝不应该不知道他们的过节,此刻这样安排又是何种居心。 凌寒自来是那种急性子当即拒绝:“恕臣直言,臣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怕是难堪大任。你让连岳上神自己寻一得干将一同前去,也不好辜负天帝您的任务。” 他阴阳怪气的瞅着旁边的连岳不屑的嘴角简直就要翘上天边。自己这些年来早已不喜欢争斗,自然与那连岳几万年没有见过一面,可过节确实在那,当年若不是他横加阻拦,自己当日的册封大典理应十分顺利。也不至于日后成为别人的把柄。 “怎么?凌寒上尊是不乐意?”连岳十分不服气地叫出一句上尊,这天界本来就是十二个尊位,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屈居于上神,本来老天帝当时允诺过自己给他一个上尊之位,若不是前任花神羽化后指定要凌寒,自己何苦还居于他之下? 想来心中就十分的不乐意:“也对那魔界本来就是妖魔鬼怪从生的地方,你这样的细皮嫩肉,去那岂不是狼入虎口?” 凌寒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冷笑,他自认为是整个天界嘴巴最厉害的一号人物,只要他想说没有人可以说的过他,包括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男人。 “我若是不行,那你便是更不行了,做了这么多年的上神了,境界还是这般的不稳。也对你这般闲也没时间好好练习仙法,不像本尊平日里除了六界的事物还得帮忙治理锁妖塔,自然是忙得很。” 第二百六十章 灵魂吸食 他怡然自得伸出手来从袖子里掏出紫寒,满面春风地扇了起来。 连岳见状眼里就要冒出火来直勾勾地盯着凌寒,嘴里冷哼出来:“天帝,恕臣无能,这魔界怕是去不的了!”他咬牙切齿的咬紧最后几个字。正要甩开袖子扬长而去时。这是一个天兵匆匆忙忙地从远处跑来:“报!” “何事?”天帝见状眉头不禁一蹙。 “禀报天帝,魔界谛听魔君羽化了。” “什么?”周围三个人异口同声,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统一魔界兢兢业业的魔君居然羽化了,他好歹也是一个能力到达上神地步的魔界君主,怎能说死就死?若非是旁人陷害绝非能到自然羽化的那种地步。 “是谁做的?可有查清楚?”天帝的声音居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并没有经历过远古洪荒时代的战乱,也没有像父亲那般坐镇天庭指挥神魔大战,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于是乎不安的眼神一丝一毫的暴露在凌寒的眼里。 凌寒望着天边云卷云舒的白云,沉沉的叹出一口气来,终究是躲不过,逃不开,还是得带着没有什么本事,只会卖嘴皮子的连岳吗…… “罢了,我答应了便是,这毕竟事关六界安慰,臣说什么也有那份职责。”突然她顿了顿嗓音刻意地瞥了眼连岳:“也就不知道连岳神君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连岳此刻脸一阵青一阵白,这样反观倒是觉得自己是那个小人了,于是乎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眼凌寒:“臣附议!” 天帝见状舒下一口气来,这件事总算是有惊无险,两人这般的世纪大和解当真是罕见,若不是谛听魔君羽化他怕也见不到两人这般“融洽”。 “那就有劳两位上神替本帝去魔界看一看。本帝只是听闻这两兄弟争夺魔君之位,可如今谛听魔君突然羽化其中必有诈,你们二人去魔界探听一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动手,以免打草惊蛇。” “是。”臣领命。 凌寒打开紫寒,鲲鹏大小在自己身下展开,旋风一般的消失在连岳的面前,只留下一道望尘莫及的幻影渐行渐远。 连岳攥紧拳头,也罢若不是看在天帝的面子上谁能和他一起共事,除非他五雷轰顶受尽天罚也不能与他一起做事。 赤横看着水晶棺里面的谛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他伸出冰凉的手来一点一点的抚摸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兄弟之情的眷恋。 “你说你若是好好的把魔君之位给本尊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可你偏偏就是不干,如今丧了命也就不能怪本尊铁面无情不念及曾经的种种。”他收回手来感受这季叠体能充沛的魔气。如不是那日他误打误撞走进来,自己还找不到这么好的身体容器,只是这副身体毕竟不是自己本体,尽管吸食那么多的灵魂,却感觉还是不如自己的那副身体用的舒服。只是自己那副身体里的心脏早已被岚轩的女娲心石的力量消磨得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不能找到一个新的心脏替换,怕是自己原来那副身体就要到了溃烂的地步。 若不是自己那时候机智,伪造出一副假的尸体,又偷梁换柱用了一些密术从钟鸣山的山洞里替换出自己的真身,怕是天界的那些蠢货现在还相信自己早已死去。 他看着季叠这副身体,还是有点嫌弃的撇了撇嘴,虽然说季叠这小子的天赋还算不错,但和自己的那副身体相比终究还是差了许多。如若不是自己要混淆视听,混乱天界的判断,他还何苦于屈居这副身体,早就带着所有的力量回到了自己的那副身体。 这时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带着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魔界子民走到自己的旁边:“魔尊,人都带到了。可要送往冰室?” 那人瞅着房间的更深处,想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一字一句的说道。 “罗蒙,你带他们进去便好,本尊随后就来。”赤横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抚摸在谛听那早已失去血色的脸上,嘴角溢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你也算是为我魔界事业献身了,为本尊的真身增加魔气,也算是你这辈子修来的福分。”他大掌一挥,水晶冰馆轰然盖上,只剩下谛听的尸首孤孤零零的躺在其中没有一丝的生机。 男人走进冰室,看着另外一座冰馆里保存着自己的尸首,心里不禁有一丝的痛恨,若不是当年岚轩用女娲心石镇压自己,怕是自己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几万年来辗转于多个身体,久违的是保存那么一点点可怜的魂魄,好在自己那些忠诚的属下这几万年来一直搜寻魂魄全部转移的办法,若非如此自己还不能从自己这个真身里全身而退。 “魔尊,您可以开始吸食。您的心脏若是没有这些灵魂的支持,怕是真身要开始腐烂了。”罗蒙面无表情地开始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些瑟瑟发抖人群,只是机械地从其中拉出一个人来推到赤横的面前。 赤横看着摔倒在地苦苦哀求自己的男子,心中竟然生出一丝笑意,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捏起那男人的下巴念道:“魔力还算不错,罗蒙你这几次找的人都还算可以。” “多谢魔尊。” “别杀我,别杀我。”那男人将双手举到面前妄图求赤横的怜悯,却不料到赤横眼神就像是火星划过,他左手一抽,一具灵魂便如水般注入到自己的真身里面。手下的男人就像是僵尸一般轰然的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生机,就像是一只翻白肚的鱼儿。渐渐的萎缩成一个干瘪的人皮,随着风儿一吹化作黄沙消散在空气之中。 身后的人群见状,无不害怕的尖声叫出,他们哪里见过这副场面,纷纷扭头想要往外跑出。只见大门一关,那些人牢牢地被关在门里,就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这个屠夫随意的斩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死对头 手下的男人就像是僵尸一般轰然的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生机,就像是一只翻白肚的鱼儿。渐渐的萎缩成一个干瘪的人皮,随着风儿一吹化作黄沙消散在空气之中。 身后的人群见状,无不害怕的尖声叫出,他们哪里见过这副场面,纷纷扭头想要往外跑出。只见大门一关,那些人牢牢地被关在门里,就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这个屠夫随意的斩杀。 “跑啊?怎么都不跑了?”赤横歪坐在台阶上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蝼蚁苦苦哀求的跪在自己面前。 又认识副这张面孔的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季叠魔君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旁人见状纷纷跪下来苦苦哀求,他们知道此时此刻也只有这最后一种办法可以求得一线生机。 赤横见他们这样,原本是小声笑着,突然提高了声调放肆大笑,渐渐地笑得合不拢嘴,看的旁边的那群人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究竟是讲错了什么话竟然惹来季叠魔君这般大笑。 “我说你们这群人还当真是傻得可爱,没看见这冰馆里面躺的人是谁吗?本尊怎么可能是季叠那个傻小子。”他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拍了拍胸脯,看着一开始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乐道:“你觉得本尊到底是谁?” 那男人猛然的反应过来,匆匆站起来看了眼冰馆里面的人,突然之间毛骨悚然,他龇牙咧嘴,可嗓门里许久也说不出一个音调,良久才支支吾吾说到:“你……你是……赤横魔尊?” 一时间众人惊慌失措,赤横魔君不是三万年前就被天界的战神岚轩水神给镇压到了钟鸣山的山洞里面了吗,为何那个人又自称是赤横,而水晶棺里面躺着的人到底又是谁?为何有着和赤横魔尊一抹一样的面孔? “罢了罢了,量你们这些子鱼木脑也想不出其中什么原理。做天界的顺民做久了。也怪谛听把你们驯服的太过于乖巧,这些这么简单的灵魂偷渡也想不明白。”他也懒得和这些人一道解释,于是左右手各司其职,一具具灵魂就像是流星一般嗖嗖的滑到自己的本体。面前刚刚那些活灵活现还有生机的人就像是黄沙一般吹散在空中。 “你再给本尊找九十九个灵魂,待到我的本体吸食完这些灵魂,本尊就可以回到本体里。到时指挥千军万马打到南天门,届时六界上下都为本尊统领,本尊会带领魔界走向一个巅峰,倒是我们魔界就是这六界中最强的存在,而本尊也是这六界最尊贵的人,什么天帝什么战神都不过是蝼蚁。”他笑的如此狂妄就好像六界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只需要轻轻一勾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收入囊中。 他转过头来看着罗蒙问道:“让你找的那个替代本尊本体的心脏你可有了眉目?” 罗蒙左手放到右胸上,微微低头回禀道:“回魔尊,找到了。” “哦?在哪?”赤横突然感兴趣起来,他今日本就是没有抱着希望问他,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回魔尊,是清灵玄花,传闻那朵花可以幻化成人形。血可治愈百病,心可令死者复生。上天入地六界上下只有一朵……而她现在已经幻化成了人形如今正在岚轩水神的身边。” “清灵玄花……”赤横微微闭起眼睛,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脑海里闪过岚轩的那张脸来,原来,原来是他的女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还以为有多难找呢,原来竟然是他的枕边人…… 赤横放肆的大笑起来:“岚轩,你可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夺你所爱,杀你所有,如今这般我当真是要允诺曾经的誓言了,也好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囚禁之恩。” 他猛的转过身来,双眼猩红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罗蒙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女人到底在哪,每日和我报告她的行踪。记住先别急着抓她,本尊要当着岚轩的面把她心脏一点一点地挖出,这样才够有趣。”此刻赤横就像是地狱里面的恶鬼,带着獠牙张牙舞爪。 “连岳,你能不能动作不要这么慢。让你跟着本尊快些走,不是让你拖慢本尊的速度的,天帝安排的任务你不想好好完成了?”凌寒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忍不住皱起眉毛。 “那你就不要等我好了,谁让你等我的。”连岳有些嫌弃的踢开叫旁边那些沾满污垢的石头,在中间跳来跳去的走着。这双鞋子可是天河的织女特地为他绣的鞋子,这般珍贵怎能被魔界这些污秽弄脏了面料。他提起衣摆,满脸嫌弃的走在其中。只见凌寒拽着他的衣领一把滴溜到自己面前,怒不可遏的看着他冲道:“亏你还是天界丁部的战将,就这般怎么指望你击溃那凶悍的魔界大军。不要还没进攻就成了那些恶狼口中的果脯。”他一把丢下连岳,拾起一块泥巴就往他的鞋上丢去:“好了,现在你我也都一样,也就别再磨磨蹭蹭的了。” 连岳的脸突然一僵,他定定的看着自己沾满污垢的鞋子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怎么也没有想到凌寒那个无赖竟然会做出这样子厚颜无耻的事来。他也不顾身边的泥巴气冲冲的走到凌寒面前,只见那个男人太过于高自己无奈只能昂头看他,毫无气势可言。 凌寒见他这副模样仍不住笑出声来,若说是他刚坐上这花神上尊之位自己与连岳的实力还难分伯仲,不过经历了这几十万年的历练自己可是远远高于他,哪里还怕他一个境界不稳的上神?真是笑话! “你确定你要在魔界对本尊动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低自己半头的连岳忍不住笑出声来:“以你的功力怕是三个也打不过本尊一个吧。” 他拍了拍连岳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瞅了一眼转过身来朝着寒天宫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密室逃亡 连岳看着远去的男人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他屈居于上神之位几十万年,若不是当年岚轩从中阻挠,说不定当时心软的老天帝就把花神之位给了他,哪想到现在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握紧拳头跟上前面的男人眼中冒出熊熊的火光。 寒天宫里一片寂静,只有点点鬼火在黑漆的宫殿里散发着点点幽暗的亮点。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弥漫在两人的身侧。 “你非要来着寒天宫看什么?这大门紧闭的你莫非潜进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情况,莫非就这样扒着墙角你就能能看出花来。”连岳踢了踢脚边的灰尘满不在意。 凌寒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一把把连岳拉在身后,两眼直瞪:“你小点声会死?我们来魔界本来就是秘密前来,况且这寒天宫现在又是季叠的老巢,你以为没人就当真就没有人了?” 连岳没有说话,只是不服的冷哼一下,按照天界的地位他的确是没有理由反驳他的命令。于是乎双手一背大爷般的看着凌寒满脸不屑。 凌寒伸出左手,一阵淡粉色的幽光从他的掌心呼之欲出,无形的弥漫在整个宫殿。 他随岚轩来过这寒天宫当时就觉得这里的构造非同一般,看似简单的宫殿实则上暗流涌动。他不确定里面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形的光波顺着他的掌心回到他的周围,凌寒骤然间目光如炬,他看着那堵平平无奇的墙大掌一挥,一个暗室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果然不出所料这寒天宫里果真是有暗室,他带着身后一脸诧异的连岳走进里面。密室内潮湿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之内,越到里面越发的寒冷。一种要将人生生冻住的冲动弥漫在整个全身。 突然连岳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声,连着整个密室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凌寒见状大惊,一把将那个男人紧紧的拉到墙边。眼中燃烧起熊熊怒火。为什么天帝会让这个傻子跟着他一起来完成这个任务,连岳他从前就看不上,更别说现在现在了! 他揉了揉疼痛的脑门一时间不想同他说话,只是低声咒骂到:“蠢货!” 他们屏住呼吸,听着密室里滴答的水声。良久,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才放心地放下一口气来。 “你不是上神吗?这点你也忍不住?”凌寒面对着他忍不住责备道。 “你什么意思?”连岳一把甩开凌寒的手满脸不屑:“我怎样要同你说?花神上尊未免管得也太泛了吧。” 凌寒见他那副嘴脸顿时气结,万千的话语都堵在胸口什么也不想说出口来:“难怪天帝这几万年来都不派给他任何差事,看来这样也是不无道理。 他不管不顾,一把拽起身后的男子就往里面走去:“本尊不管你怎样,把天帝的任务完成好你在说些其他的也不迟。” 两人就这样走在越来越冷越来越深的密室里,谁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就在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冰门,带着阵阵寒气往他们两人的方向冒去。 凌寒疑惑的伸出手来摸了摸冰门。这触感可不像是普通的冰,倒像是万年蓝冰不化的冰心制作而成。如若是这样他这个修习木系术法的就是很难打开了。 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乍现:“本尊记得你是修习火系术法的。”他上下打量着连岳毫不客气。 “你想怎样?”连岳倒是被他这样打量的浑身发麻。这凌寒向来是鬼主意多,他这般不会是打着自己的主意吧。 凌寒打了个响指,语气颇为轻松:“简单,这万年蓝冰生长的条件极为不同,平常的冰皆是从昆仑山或是北海极寒的条件下生长而出,普通的火一烧就化。而这万年蓝冰却是极为不同,它生长在幽冥之中。就连鬼火都难以把它烧化,只有用炎火真气才能把它烧透。你是上神之身,这炎火真气想必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吧,如若不是那本尊倒是也考究一下你这上神究竟是不是徒有其表。” 连岳本不想帮忙,但一听到凌寒这般挑衅当即手上燃起真火,牢牢地包裹着万年蓝冰。隐约间冰在一点一点融化,原本厚实的冰面在火焰的灼烧下渐渐的变薄,冰与火的交融在洞中冒出红与蓝璀璨的碰撞。 朦胧间,凌寒隔着渐渐透明的冰面朝里望去,隐约看着堆堆白骨歪七扭八的躺在地面上,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又揉了揉眼睛。就在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阴森恐怖的语调在密室里来回游荡。 “凌寒上尊你在我这寒天宫里有何贵干?” 连岳当即收起手来,冷汗顺着他的脊梁啪嗒啪嗒的滑了下去,他面色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高大的季叠当即语塞,不知所措的拽了拽面前的凌寒。 “自然是刚从下界回来,路过魔界想来也是许久没有到寒天宫来转转,于是便不请自来了,恰巧又遇见这密室,我们二人便有了兴趣,想来一探究竟。”凌寒从袖子里掏出紫寒,云淡风轻的在面前扇了两下。他知道季叠并非傻子,这般拙劣的谎话他怕是一点也不会相信。 “那凌寒上尊还当真是闲的无聊,本尊这小小的寒天宫也能引起您的巨大兴趣,也不知道上尊您到底看到了些什么?”面前这个男人渐渐显露出凶神恶煞的嘴脸,他也没有刚刚那般伪装的温和取而代之的则是龇牙咧嘴地冷笑。 “你在质问本尊?”凌寒的手中渐渐燃起一阵淡紫色的幽光,他知道今日必有一战。 “岂敢岂敢,只不过现如今上尊在本尊这也是要听主人的规矩,像你这种不请自来的本尊也不好轻而易举地放你们回去,要不倒是显得我们魔界人小气。”话语间,男人的掌心燃起一阵熊熊的黑烟发疯般的朝着两人袭击而去。 凌寒猛然瞪大眼睛,伸出紫寒在面前一挡,巨大的冲力在三人的面前形成两个巨大的光球,一黑一白将原本漆黑的密室照耀的灯火通明。 第二百六十三章 密室逃亡(二) “你在质问本尊?”凌寒的手中渐渐燃起一阵淡紫色的幽光,他知道今日必有一战。 “岂敢岂敢,只不过现如今上尊在本尊这也是要听主人的规矩,像你这种不请自来的本尊也不好轻而易举地放你们回去,要不倒是显得我们魔界人小气。”话语间,男人的掌心燃起一阵熊熊的黑烟发疯般的朝着两人袭击而去。 凌寒猛然瞪大眼睛,伸出紫寒在面前一挡,巨大的冲力在三人的面前形成两个巨大的光球,一黑一白将原本漆黑的密室照耀的灯火通明。 “季叠,你胆敢对本尊动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凌寒大惊,没想到季叠真的要对自己动手,若是如此魔界这些时日的举动倒是有理可依。如此这般是想要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尊在杀了谛听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杀你更不会想那么多。反正天界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你到底在哪。” “谛听……”凌寒默念了这个名字,他以前随岚轩来过魔界,见过这兄弟俩。季叠就算是在生他哥哥的气也会恭恭敬敬的说一句大哥,如今这般冷漠的叫谛听的大名,莫非…… “你不是……季叠?”凌寒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可面前的这个人却全然不像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稍微有些骄纵的小魔君,倒是有一种狠毒老辣的气质。 赤横颇有兴趣的加重了手上的法术,没想到凌寒也并非傻子,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自己在他的面前还是暴露身份:“那凌寒上尊觉得我是谁呢?” 凌寒的脑子就像是炸裂一般,怎么也想不出。眼中只是惊恐的滑过无数的面孔。这魔界他也没有少来过,当年那些穷凶极恶的魔界头领若不是被岚轩收拾的差不多,要不就是被他平定,所以说魔界上下这几万年来也不可能出现这么一位可以与他匹敌的对手。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划过一个面孔,那披头散发的男子带着满身伤痕在山洞里凄厉鬼笑。 赤横…… 他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赤横已经死了,还是莫海亲口和他说的,这能有假?他猛地用力加大手上的力道,带着刀锋般的桃瓣从他的袖口呼之欲出锋利的飞向男人:“你到底是谁?”他目光如炬,狠戾如鹰直勾勾地盯着男人一丝不漏。 “你想象我是谁我就是谁,何必要在意这些?”赤横张口反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鲜血从两人的嘴角一同溢出。凌寒一不做二不休,刀锋剑影呼啸间山崩海啸地朝着赤横袭击而去。无数的桃花密密麻麻命地包裹着男人的身体,宛如蚕蛹密不透风。 凌寒拉起身后早已呆滞的连岳呼啸的从赤横身边窜梭而过,隐约间看到那鬼魅的眼神忍不住一身冷汗。 两人飞速地极行,流云般的腾云驾雾来到南天门。气喘吁吁间,凌寒扭过头来看着魔界的方向一滴冷汗潸然而下,他不顾身后同样脸色苍白的连岳朝着南天门的守将丢下一句话来:“传本尊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南天门,违者斩立决。” 南天门的守将自然是熟悉凌寒,平日里也就他最喜欢往下界跑,如今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瞧这实在是大事不妙,纷纷领命。 凌寒见状飞速地朝着天宫方向飞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 “云华仙君,天帝可在?”他忍住自己气息不稳,好不容易才顺畅说出。 云华仙君见两人如此狼狈的模样自然是知道大事不妙,于是连忙道:“上尊,上神你们二位稍等,小仙这就去里面找天帝。” 片刻天帝看着凌寒嘴角鲜血的模样心中一惊:“凌寒,你这般样子是不是魔界出了什么事情?” “回禀天帝,魔界出事了。” “什么事?”天帝的手忍不住攥紧,这句话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还听了进去。 “臣怀疑,现在的季叠魔君并非是季叠本人,而是有人盗用了他的身体,占领了他的躯壳,并且杀了谛听魔君取而代之。臣和连岳上神在他的寒天宫里发现一密室,却不料想里面竟然都是白骨。臣想那人必然现在是根基不稳,需要吸食灵魂巩固自己的灵魂,如若不是臣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凌寒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推测,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可当是自己面前的绝对不是季叠。 “何以见得?”天帝的心也一并悬了起来,他需要充分的理由,魔界不是他想出兵就可以出兵的,他不知道现在魔界的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如若差之分毫,那便是失之千里。六界从此是生灵涂炭,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他想杀了我们这可是理由?”凌寒目光深沉,他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次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良久天帝一言不发,凌寒见状打破僵局:“天界的人可不是他们魔界要杀便杀的。臣有个提议,不如派一小队人前去勘探,摸好了底细再做打算也不迟。只是他今日有这样的举动要我们不得不防,加强南天门的守将力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天帝沉思了良久,在这天界来说他虽是六界共主但却不了解什么大战,在这方面他是晚辈,承蒙父亲才有了这天帝之位。有时听一听这些上古时代的天神是非常有必要的。 ”好,就依你的意思。本帝即日就派一小队人马前去,领头的便是你和战神。” 凌寒顿时诧异:“战神……”他的脑袋上冒出无数的汗珠,他咬咬牙来:“战神怕是不能,他的妻子即将临盆,估摸着也就这几日,如若现在派他去必然是不太好吧……” “这……”一时间天帝也想不出好的人选,这魔界当年就是靠的这两人平定四海,如今这样凌寒一人自然是应付不来,可这天界除了凌寒也就只有战神再熟悉不过魔界了,如今这样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你说他的妻子这几日就要临盆,那要不等她临盆之后再派战神去也不迟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魔界生乱 天帝沉思了良久,在这天界来说他虽是六界共主但却不了解什么大战,在这方面他是晚辈,承蒙父亲才有了这天帝之位。有时听一听这些上古时代的天神是非常有必要的。 ”好,就依你的意思。本帝即日就派一小队人马前去,领头的便是你和战神。” 凌寒顿时诧异:“战神……”他的脑袋上冒出无数的汗珠,他咬咬牙来:“战神怕是不能,他的妻子即将临盆,估摸着也就这几日,如若现在派他去必然是不太好吧……” “这……”一时间天帝也想不出好的人选,这魔界当年就是靠的这两人平定四海,如今这样凌寒一人自然是应付不来,可这天界除了凌寒也就只有战神再熟悉不过魔界了,如今这样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你说他的妻子这几日就要临盆,那要不等她临盆之后再派战神去也不迟吧……” 凌寒低下头来没有回天帝的话,良久才道:“臣做不了战神的主,不如天帝您来问问。”天帝双手背后,看着面前满身狼狈的两人良久叹出一口气来:“你去把战神叫来,我同他一起商讨一下。” 凌寒默默的走来路上,他现在极害怕见到岚轩,极害怕来到彦泽宫,极害怕见到她。 “凌寒上尊,来了怎么不进去?”莫海遥遥的看见他兴奋的走了出来。 “本尊找你家上尊有要事商讨,还请劳烦通报。”凌寒反应过来,心事重重的站在门外,看着里面飘零的枫叶心却是万分的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莫海看凌寒满身狼狈后面又跟着一个同样狼狈的连岳,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他印象中这两人向来是极其不对付。莫不是打架,还能有什么情况?他不做迟疑二话不说跑到后山,见岚轩和清灵正依偎在一起煮酒品茶,一时间有些难办,上尊这人最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如今又是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怕是想要上尊处理门口两人的恩怨情仇怕是无暇搭理。 “来都来了,何不让他们进来?”这是一道温和的声音的从凉亭里传递而出,他看着莫海身后的方向温润而笑:“他们俩这十几万年一同来本尊的彦泽宫当真是极其罕见。莫不是有要紧事是断然不会来的,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岚轩看着面前狼狈站着的两人,心中咯噔一下,他仔细的打量了两下,嘴中却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扭过头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符合的笑意:“清灵,乖。外面风大,你自己先回屋休息,我等会就进去陪你。” 他僵硬的大掌忍不住揉了揉清灵头。小丫头见三人表情严肃,便不好再开口问去,于是乎扶着肚子,温柔地微微一笑,瞥了眼旁边面色苍白的凌寒:“你们聊好了中午莫走,我让厨子烧两个好菜。” 凌寒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极为复杂的看了一眼,默默的点头。他看着她的肚子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的滋味泛上心头。 “你们俩身上的魔气是怎么回事?”清灵刚走,岚轩的声音陡然骤降,宛如北海的寒冰冻的让人浑身上下刺骨难耐。 “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凌寒自顾自地坐下拿起茶壶就往自己干渴难耐的嘴里灌去:“你可知谛听死了?” “什么?”岚轩当即站了起来,他一脸复杂的看着凌寒不可思议:“怎么可能,那日我们去魔界他不是好端端的么,为何现在又死了?”他的脑袋转了一下:“你们今日去了魔界?” “是。”凌寒立即说了出来他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平复一下心情又立马继续道:“是有人杀了他。你可记得当时我们去魔界的时候谛听托付给我们的炎冰珠,谛听当时就怕自己与弟弟相争的时候遗失这一宝物。如今魔界已在季叠的掌控当中。下一步我想他就是要夺取炎冰珠以好名正言顺的统治。” 岚轩看着凌寒滔滔不绝地说着,心中却犹如坠入冰窟:“你的意思是说季叠杀了他的亲哥哥夺去了魔君之位?”他的心里拔凉拔凉。他虽知道季叠一向不喜欢天界的人,可最是喜欢和尊敬他的哥哥,即便是之前闹出了点矛盾,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的至亲。 “你话可有假?”岚轩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若是这样事情怕是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王位争夺时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只是碍于家事也不糊熬过多询问,可如今这般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还能有假?他都快杀了我们!”凌寒哼哼唧唧的说了两句:“若不是我当时眼疾手快带着这个蠢货逃出魔界,怕是你以后也难以见到我了。” 他刚一说完就听身后连岳破口大骂:“你骂谁蠢货?若不是你非要到那寒天宫里我们能到此地步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是不去能发现他的大秘密吗?”凌寒瞪着身后不服气的男子忍不住反驳起来。若不是带着他自己也不至于逃脱得如此困难! “凌寒你好好说来。”岚轩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在这不是听这两人吵架的。 “我们发现寒天宫里有一个密室,密室里面又有一个冰室。隐约中看见冰室里面满是白骨。我们刚想一探究竟时就见到前来杀人灭口的季叠。”他顿了顿话语,脊背却忍不住一阵发凉:“我知道我下面说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你请认真听我说完。我严重怀疑季叠身体里灵魂并非是原来自己的灵魂,而是早有人占据了他的躯壳为非作歹。” 岚轩的眼底一阵发寒,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地步,二话没说就往天帝大殿走去。 “参见天帝。” “魔界的事……”天帝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他的面前:“您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如若是这样的话事情绝非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还请天帝现在就允许臣带领天界甲部前去魔界。” “好。”天帝一时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主动,原以为他会等到他的妻子临盆后才肯前去。竟然没有想到现在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第二百六十五章 分离 岚轩的眼底一阵发寒,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地步,二话没说就往天帝大殿走去。 “参见天帝。” “魔界的事……”天帝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他的面前:“您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如若是这样的话事情绝非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还请天帝现在就允许臣带领天界甲部前去魔界。” “好。”天帝一时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主动,原以为他会等到他的妻子临盆后才肯前去。竟然没有想到现在就答应了他的提议。 岚轩本带着身后的两人刚想要离开,突然停下脚来扭头看着天帝心中却生出一事:“臣走前还想劳烦天帝一事。” “但说无妨。” 岚轩扑通一下跪倒在天帝的面前,他这一辈子除了跪过师父,跪过老天帝,其他的谁也没有。” 一时间旁边的几人纷纷震惊,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有些不解。 “臣此去不知何时而归,臣的妻子这几日就要临盆,还请天帝好好照顾,一定要保护他们母子平安,臣定是感激不尽。” 他忍着心中的不舍一字一句。他知道这将是他一辈子也弥补不了的痛。若是回来他一定在小丫头面前负荆请罪。 天帝见面前的男人心中涌出一股敬佩之意,当即答应道:“好,本帝答应你。等你回来本帝还要补办你们一场风光大婚。” 天界无数的彩云在彼岸的云端不独断的变幻着姿态。不知是哪位织女在银河的尽头挥洒着千线银丝,在璀璨的星河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岚轩回到甲部看着那件陪伴着自己无数光辉岁月的战服,心中无限感慨。终究还是要穿上它么…… “连岳呢?”岚轩回头看着身着战服的凌寒问道。 “你指望他?他自称是丁部的。他她自己无关,从天帝那里回来后就回了自己的宫殿吗,说是什么闭目养神。我呸就是贪生怕死一个蠢材。”凌寒气焰重重的骂了起来。他知道连岳与他们二人有仇有怨,自然是不会帮忙的道理。他还嫌弃他来甲部拉低了甲部精锐部队的有声战斗力。他们甲部的各个战将拉出来不必他一个连岳厉害?” “罢了。我回一趟彦泽宫。”岚轩丢下凌寒走出房间,现在他归心似箭,只想在去魔界的前一秒再看看自己的心头挚爱。 “清灵。我回来了。”他看着面前那个娇弱的女子心中一暖,那当真是自己的温柔乡,让他想醉死在她的怀里。 “你要去打仗?”小丫头看着他戎装加身的模样心头一紧:“我们的孩子还有两天就要出生了,你就不能……就不能再等等?”清灵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一些哽咽,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为何这般的委屈,只是想紧紧的拉住眼前的男人不让他离开。 岚轩看着面前泪如雨下的女子,心中宛如刀绞。他何曾想离开过她?他这些年来惫懒只是不想离开她。他知道她可以长生,于是自己也修为到上青天的境界,求的不过是永远也不会离开她。如今这样紧要紧要的关头,他又怎么舍得离开…… 可六界……可六界苍生现在危在旦夕,他又怎么能放弃万千生灵于不顾?他忍住自己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轻轻地抚摸着清灵的肚子:“等我回来,我必任你差遣。只是……”他哽咽了一下嗓音:“只是这事事关六界……我身为战神……不能事不关己……”他怎么也说不下去,只是感觉抓住自己的那双小手悄然地松开,带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你走吧……毕竟……六界更重要……” 清灵说完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要撕裂了一般,她知道。原来他一直不属于自己,它属于苍生,属于万物,属于六界,唯独不属于自己…… “孩子我会替你好好的生下来,你且安心去吧……”她默默的躺下转过身去,可心中却觉得委屈的要命,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她拼命的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狠狠的咬住手指妄图不透露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可啜泣还是忍不住冒出嗓音,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难受,只是觉得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自己孩子的父亲却要远赴战场,一时间万千的情感涌出心头。 岚轩看着背对着自己较小的人儿眼中的本来惭愧愈发的明显。他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鞭子,那是一个注入了他灵魂力量的法器,上天入地至此一个,任何人都是用不了,包括他自己。盗用者皆要受十倍天雷酷刑…… 此鞭一生只认她一个主人…… “魔界的人不安生我怕他们会伤害到你。于是为你做了一个法器,名为长生。你用它好好保护自己,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和它寸步不离,关键时刻可以护你一命。”他知道自己给再多的东西在这件事情上也得不到小丫头的原谅,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天帝的保护,他不在她身边任何时候都觉得世界是危险的。 清灵背对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给了一个背影,眼泪却在一直不停的泪淌,慢慢的打湿了枕头,她心中发恨的要命,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原谅。 —————— “战神莫要耽搁,此事关乎六界……”她哽咽的说出,只觉得委屈的话语顺着自己嗓音而出。心中就像是一汪苦水,无尽的悲哀发自而出。 岚轩忍出自己的泪水,默默的站起身来,弯腰在小丫头充满泪水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吻:“等我回来,必然十里红妆迎你进门!”他悄然地走了出去,心中却是万分不舍…… 良久,冷风中再也没有了男人的背影,清灵慌乱的起身,朝着门外大叫:“岚轩……岚轩……”回答她的却是一阵孤寂的落叶。她的心中慌乱如麻,果真是走了?果真是不要她和孩子了。她颓废的顺着床沿坐了下来,看着身边的长生鞭猛地抓了起来丢向床里。 突然,肚子一阵钝疼。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临盆 “战神莫要耽搁,此事关乎六界……”她哽咽的说出,只觉得委屈的话语顺着自己嗓音而出。心中就像是一汪苦水,无尽的悲哀发自而出。 岚轩忍出自己的泪水,默默的站起身来,弯腰在小丫头充满泪水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吻:“等我回来,必然十里红妆迎你进门!”他悄然地走了出去,心中却是万分不舍…… 良久,冷风中再也没有了男人的背影,清灵慌乱的起身,朝着门外大叫:“岚轩……岚轩……”回答她的却是一阵孤寂的落叶。她的心中慌乱如麻,果真是走了?果真是不要她和孩子了。她颓废的顺着床沿坐了下来,看着身边的长生鞭猛地抓了起来丢向床里。 就两日了,就只有两日了,他连着两日都不愿意陪她么,都不愿意看一眼孩子么,到底是什么事情急的非他不可…… 天界厉害的上神上仙那么多…… 眼泪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水汹涌的落了下来…… 她撑着肚子失魂落魄的走向门外,看着空中飞舞的雪花宛如自己残破的灵魂在萧索的风中随意飘零,心中悲不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冷风中站了多久,眼前只是走马观花的浮现出以前的种种,宛如一张张画卷在面前纷纷铺开。 眼泪啪嗒一下坠落而下,滴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涟漪 突然,肚子一阵钝疼。 就像是翻江倒海的波涛不断的在自己的小腹处不停的乱搅。清灵心中一惊,这还没有到临盆的日子为何小腹这般的疼痛…… 她僵硬着身子看着裙角滴下的血液心中一凉,倒吸一口寒气…… 她的孩子 脑中无数的悲哀如潮水般涌入她的眼睛。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忍耐撑着剧痛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莫海的房间,定眼一瞧,了无人烟……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莫海刚刚去药王殿了,想来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撑着剧痛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彦泽宫,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乍看触目惊心,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百骸四肢宛如抽皮拔筋一般钻心噬骨。原来生孩子是这般的疼…… 她拖着自己的身子就像是在残风中摇曳的蒲草,毫无依靠。她看着前面遥远且模糊的司命殿,咬紧牙关。鲜血越来越汹涌的从她的身下流出,她感觉一个生命正在自己体内慢慢的流逝,她的心在此刻已经凝固到了冰点。清灵捂紧小腹,用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慢慢的匍匐。 原来有时心死比绝望还要恐怖。 朦胧中她看到司命殿冲出的人影,她不知道是哪位仙子,只感觉她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进屋里。她意识模糊的看着司命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泪眼朦胧:“求求你一定要救下这个孩子。求求你了!”她近乎沙哑着嗓音苦苦哀求,巨大的悲伤笼罩在她的心里。 她知道自己恨,可终究孩子是无辜的…… 时间不止过去了多久,只是那一个片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倾泻而出。一声清脆的鸣哭打破了所有的寂静。一时间所有的紧张在此刻全部放了下来。汗水混着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原来这一声鸣哭她等了许久,只是她的心中并不快乐,无数的委屈化作潮水弥漫在她的身上将她生生淹没…… “仙子,是个男孩可要看一下?”司命殿里的仙女看清灵扭过身子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尴尬。她从前听闻岚轩上神与自己夫人如胶似漆,为何这位夫人见到孩子倒是这副态度,这两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夫人您不看一下吗?” 清灵极其疲倦的闭上眼睛爱答不理:“你交给彦泽宫的莫海吧。” 这时在门口早已等待多时的莫海看着递到自己手里的孩子心中咯噔一下,忙揪着那仙女的胳膊问道:“清灵呢,她怎么样?” “夫人来的时候有些小产,好在稳婆技术高超以得顺利生产。”那仙女默默的说完走了过去,心中还是有些不免疑惑,本是彦泽宫的人为何好端端的生孩子来了这司命殿,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彦泽宫里,清灵极为劳累的瘫在床上,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只有泪水孤独的从眼眶轻轻滑落。 “清灵,天界距离魔界遥远,估摸着现在上尊还没有到达,不如我现在去告诉上尊也好让他高兴高兴。顺便给孩子取个名字。”莫海抱着孩子满脸兴奋,这彦泽宫里多少年来也就他们几个,如今突然多了一个小生命倒是让他十分高兴。 “不许去。”这时清灵的嘴里狠狠的吐出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这般的剧痛,只感觉巨大的寒冷包裹着他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莫海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心中不解:“为何,这时不是挺好的吗,说不定上尊听到了士气大振还能为咱们天界建功立业,何乐而不为?” 清灵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莫海,用着近乎决绝的语气拒绝:“我不许你去你就不许去,不要告诉他孩子生下来了……”她的眼眶红彤彤的和苍白的笑脸叫相呼应。 莫海从来没有见过小丫头这般狠戾的模样,就算是她从前再生气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乎猜测:“你是不是因为上尊没有陪你所以你生气了?” “没有。”小丫头一口拒绝道,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背过身去留下一个佝偻弱小的背影:“我乏了,你抱着孩子出去吧。” 莫海有些遗憾的看了眼襁褓中安静睡着的孩子心中有些不忍,也不知上尊和清灵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连孩子都不想看一眼,当真是恨的如此咬牙切齿吗。他无意地瞥了一眼随意甩在床里面的长生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来,扭身牢牢的关上门来。 天界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清灵刚刚临盆,天帝就安排了服侍的仙子和奶妈。 他一个大老爷们对这些照顾孩子的事情当真是一窍不通,只得好好的交到那奶妈的手中,细心的交代了几句才放下心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岚轩一定不会放过你 莫海有些遗憾的看了眼襁褓中安静睡着的孩子心中有些不忍,也不知上尊和清灵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连孩子都不想看一眼,当真是恨的如此咬牙切齿吗。他无意地瞥了一眼随意甩在床里面的长生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来,扭身牢牢的关上门来。 天界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清灵刚刚临盆,天帝就安排了服侍的仙子和奶妈。 他一个大老爷们对这些照顾孩子的事情当真是一窍不通,只得好好的交到那奶妈的手中,细心的交代了几句才放下心来。 他看着身后跟着的一大批仙子心中一开始犯难,上尊一向不喜欢人多,这下子天帝安排了那么多人,怕是有的是时间要上尊犯难起来了。他指了几个看上去机灵的仙子吩咐道:“你们都知道自己的职责吧,你们几个就负责好好照顾清灵夫人,剩下的人就好好地打扫一下卫生吧,其余的什么也不要做了,该放哪的一点也不要动,上尊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是。”那些仙女领到了任务,纷纷各司其职去了。 入夜,彦泽宫内风微微飘凉,清灵打开窗户,看着前院的春华秋实心中却满是萧索,原来各花入各眼,什么样的心境看什么样的景色也有不一样的体验。 这时房门咯吱一下打开,冷风扑簌的灌进房间。清灵看着那鬼魅一般站在自己身后的仙子心中不禁疑惑:“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去睡?” 那仙子没有说话,只是空洞的眼神上泛出一层淡淡的紫光,她邪魅一笑,左手幽幽的将炎冰珠揣进怀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清灵眼皮一跳,她记得上尊曾和她说过这炎冰珠是魔界的至尊宝物,只是这段时间魔界政局不稳,魔君谛听交给上尊代为看管,为何这么宝贝的东西如今在这人的手中,莫不是面前的这人是魔族中人? 清灵想着倒吸一口凉气,只听面前的人机械地开口:“我尊复辟,这炎冰珠就带回去,不过还得稍带你这么小丫头真是麻烦,要不是我尊要活的,直接就把你杀了再带回去省得麻烦。:那人顿了顿继续道:“原以为天帝的守卫有多么严苛,原来我随便混个身份就可以潜来,想来那天帝也不过如此,废物一个!” 清灵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早已手脚冰凉,她现在知道了,面前的这个人绝对是魔族派来的奸细。她刚想动用法术,却不料想面前的人快她一步,一股魔气扑面而来,倒着浓烈的刺鼻的异味直冲脑海。 此刻眼前的世界就像是天旋地转一般不断的自己的面前混乱起来,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任何的法力都是用不出来一点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傀儡任人摆布。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那人挟持了多久,只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浑浊,不像是天界的氛围,四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无数叫嚣的灵魂在她的耳边嘶声力竭的哭泣。 她被昏昏沉沉地放了下来,只感觉这一路上这人用了别人几倍的速度在拼命的赶路。风吹在他的脸上生疼。 这儿是魔界吗?四处黑黝黝的只有点点鬼火在她的眼前不断的迷离扑簌,突然一道极强的量光照射在她的周围,骤然间灯火通明,她极其不适应的看了眼周围的景象,只见一座巨大的冰馆摆在自己的面前,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里面那个沉睡的人一时间有些没有头脑,这人估摸着应该是死了吧,常人若是能那么寒冷的地方汤上片刻应该就会冻的全身哆嗦。 她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冰馆里披头散发的男子,突然身后一阵狂妄的笑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你就是岚轩那家伙的心头挚爱?”赤横迈着大步走来。清灵猛地后退一步紧张的神情,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的抿住嘴巴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面的男人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你就当你默认好了。”面前赤横极其戏谑的看着清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他从怀中掏出炎冰珠,只见那珠子化作水一般钻进身后冰馆里的那具尸体。瞬间刚刚还死气沉沉的身体瞬间充满的升级,原被苍白的肤色渐渐泛上了一层红晕。 只见面前的男人双手张开,仰天长啸,一阵魔气穿过空气飞速的朝着冰馆里的尸体涌去。带着灵魂晶莹的覆盖在尸体上面。 顷刻,清灵面前的这个男人毫无生机的倒下,脸上覆盖上一层死灰,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小丫头。清灵猛然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脚它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只见冰馆里那双刷白的手突然一下抓住冰馆的外壁,忽然一下,里面那披头散发的男子豁然站起,他带着狂妄嚣张的笑声仰天长啸:“本尊回来了!” 他沉沉的跨出冰馆,用野狼一般的眼神看着面前那单薄的身子一步步的靠近:罗蒙还真是能干,不仅带回了炎冰珠还带回了你。这炎冰珠是我魔界至宝,有了它如今又有了你,我看岚轩还有什么力气和我斗!”突然他一把揪住小丫头的下巴左右看起:“长得倒是漂亮,不过再漂亮也走不出活路!我也要岚轩尝试一下心死神灭的滋味,我要在他的面前把你一片一片的切下来,让他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让他痛不欲生,让他魂飞魄散!” 清灵不停的颤抖着身子,她看着面前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眼泪不争气的坠落而下。刚刚临盆加上长途跋涉,自己早已虚脱,她毫无力气的却又拼命的坚持,妄图气势上不输分毫:“你杀了我,岚轩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嘴中放出狠话。 “哦,这整个魔界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来了我也让他成为一只断翅的凤凰,定让他插翅难逃!”赤横眉飞色舞的告诉小丫头嘴中笑的更加狂妄。 清灵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手中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眼中折射出来的寒光生生的把人冻住。她总算是明白魔界要大乱了…… “魔尊,天界的快要来了,门口的百万魔界士兵就等您一声令下。”罗蒙变回男身,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忠心耿耿。 这次魔界翻身就此一举! 第二百六十八章 救了苍生却救不了她 “哦,这整个魔界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来了我也让他成为一只断翅的凤凰,定让他插翅难逃!”赤横眉飞色舞的告诉小丫头嘴中笑的更加狂妄。 清灵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手中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眼中折射出来的寒光生生的把人冻住。她总算是明白魔界要大乱了…… “魔尊,天界的快要来了,门口的百万魔界士兵就等您一声令下。”罗蒙变回男身,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忠心耿耿。 这次魔界翻身就此一举! 赤横一把揪住小丫头的后领嘴中的笑意愈加嚣张:“来的正好!”他像揪小鸡一般揪住清灵连拉带拽拖出寒天宫里。 外面风吹着山谷发出凄厉的咆哮。浑浊的魔气从地底不断地升腾笼罩着魔族的百万大军。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萦绕着四周死亡的气息甚嚣尘上! 清灵就这样被赤横拖到魔族大军的正前方,身后山呼海啸的呐喊声震耳欲聋。清灵呆呆的抬头,朦胧间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自己正前方,双眉紧簇一种杀伐的气息扑面而来。清灵一时间有些失神,她没想到两人的重逢居然这般戏剧……她本想说两句话来,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闭眼一想,不禁冷笑。也对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而屈服魔尊,他那么的伟大,那么的高高在上,怎么会为了自己屈尊降贵。她于他,不如六界于他…… 自己当真是傻得可怜…… 她不过是六界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不值得他这样做…… “你放了她!”这时对面一声怒吼穿过空气直达她的耳畔。清灵有些震惊,她混乱的看着遥远处那个怒发冲冠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吃惊。他是在说自己么…… 岚轩看着远处正对面抓着小丫头的赤横,心中怒火中烧。他没想到赤横会复活,更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会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赤横,你若还想留个全尸,本尊劝你安生一点。如若不是定让你魂飞魄散!”他剑指面前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声音沙哑近乎撕裂。 “你说什么?本尊听不到!”赤横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说了一个极具挑衅的语言:“本尊好像记得曾经承诺过你要杀你所爱,夺你所有。如今本尊过来赴约了,你可要好好观赏。”说完他扭过小丫头的头,嘴唇贴近她的脸颊闻着肌肤上面的香气:“你这般香,本尊倒是有些不舍得杀你了,不如留你两天好好玩玩到时候再杀不迟。”他的嘴唇忍不住在小丫头光滑的小脸上徘徊了一下,狠狠地亲了上去,一脸坏笑地盯着前面的岚轩:“你女人还真是勾人,这么香。味道真是不错!不如我先玩两天!”他的声音极其放肆,全然不顾对面怒发冲冠的男人。 岚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不断的沸腾,他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将赤横千刀万剐,将他的灵魂永生封印在黄泉之下不得超生!如若不是小丫头在他的手里作为把柄他怕误伤她,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 “我告诉你赤横,你最好现在就把她放了。”岚轩拼命地压着住自己颤抖的嗓音,手上的骨骼发出瘆人的咯吱声,一种毛骨悚然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以为我会这么听话?”这时赤横伸出手来,锋利的指甲一点一点的没入小丫头胸口的肉里。瞬间鲜血染红了胸口大片的衣服,鲜艳的殷红触目惊心。 的撕裂折磨着清灵的神经,全身上下唯有胸口这块肉没有愈合功能,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胸口涌出,渐渐半边身子早已鲜血淋漓。她脸色惨白的看着远处拿剑的男人却生生没有吭出一个声音。她面目惨淡的瞅着他,良久嘴角竟然咧出一丝笑意,在魔界仅存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浓浓的蚀骨之痛。 远处岚轩看着小丫头这笑意,心中尽然有着一种无助的恐惧,他不知道这笑在此时此刻为何这样的恐怖,就像是生离死别…… 这时他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没来由的恐惧席卷着他的内心:“清灵……你乖乖的……为夫这就去救你……” 只听对面一声淡淡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不用了。”小丫头淡然的笑了一下:“孩子我替你生下来了,他还没有名字,你回去给他取一个。他还小你要好好抚养他,千万不要对他发火,要有耐心。” 岚轩听着却早已心惊胆战,天气并不寒冷但他的牙齿早已在不停的打战:“清灵……你要……你要做什么……”他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第一次有了种绝望的感觉。以前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没有牵挂也没有依靠,孤家寡人一个。直到小丫头的出现他才明白家的意义。曾经四海为家,直到她的出现,他才明白有她的地方才是家。他不允许她出任何的差池! “我救你…我这就去救你!”他欲挥剑而下,率领身后的百万天兵天将奔袭而去,却不料想面前那瘦弱的小丫头却一口拒绝:“别过来!”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啪嗒啪嗒的流淌而下,渐渐的混乱了她的小脸,她知道一旦开战六界上下再无宁日。 “你不是说,你只想杀了我吗?”她狠狠的瞪着旁边的男人一字一句。 赤横有些吃惊:“是,本尊是想在岚轩那家伙面前杀了你,让他也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我想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中。怎么你想让我杀了你?” 闻言,小丫头垂下眸来,也好若是自己的死可以阻止大战,也是死得其所。她朝着面前的男人咧嘴一笑,眼中泛着泪花,一种绝望的笑意让人的心中无限发寒。 “以前你总是很忙,日日都在为六界奔波。那时我就在想,若是你可以好好陪我,哪怕是一天也是好的。可司命告诉我,你是司战之神,又是天界的水神。你的职责是六界,是苍生……”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即六界 “以前你总是很忙,日日都在为六界奔波。那时我就在想,若是你可以好好陪我,哪怕是一天也是好的。可司命告诉我,你是司战之神,又是天界的水神。你的职责是六界,是苍生……”说着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我知道你心系六界,我也知道我这种奢望不过是一种徒劳,可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早在我还是一朵小花时就喜欢上了你……”她哽咽的泣不成声,可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勇气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最简单的要求不过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你可以好好的陪伴我,哪怕是片刻……” 岚轩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小丫头心中早已兵荒马乱。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解释什么,千言万语都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 “你别说了……我这就去救你。”岚轩握紧手中的剑。可心中却早已痛如刀绞。 “你说我若是死了,你心中可会愧疚?”这时小丫头的嘴里幽幽的吐出这句话来,听着魂断心死…… “你要做什么!”岚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却也都要凝固起来,一种绝望弥漫全身。 “他不过是想要我死,想要我的心脏,那我便给他好了。这样六界就不会再生屠戮,你也可好好的修养,好好地抚养我们的孩子了。”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心中却越来越绝望。竟有一刻想要他来救自己,只是这种念头一触即散。自己的命本来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给的,他救了六界,现在她不过想救他。 “动手吧……”她闭上眼睛,眼中没有一丝的留念。她的脑海里如走马观花地闪现过无数的画面。从她混沌入世到变成人身,再到和上尊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只是时间真的太短太短了。她知道赤横的厉害,她不愿看到上尊为了自己满身伤痕,何不满足了这魔头的愿望早早了断,也好成全了六界安康,成全了上尊安康。 “你可想好了?一旦挖了可就再也回去了。”赤横这时有些不禁佩服面前的小丫头,没想到她为了爱的人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你尽管动手吧。”她看着面前朝她狂奔而来的男人,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原来死竟然是一种解脱。以前她总是追着他跑,像她的小跟屁虫。他受伤为他难过,他不开心了同他一起不开心。这下她终于看到这个男人为她留下眼泪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疼痛却没有随之而来,取而代之的则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的动作快的如行云流水。她只感觉自己在短短刹那之间在半空中飞舞凌乱,风打乱了她的发梢,只是几秒的失重感,她又重重落入凌寒的怀中。一切就是这样的始料不及,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远处面前的男人胸口散发出一道极亮的光芒,宛如百万雄狮般笼罩这那群见不得光的魔族大军。 凌寒失神,这个男人是想要用自己的女娲心石与赤横他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瞬间凌寒的身体寒冷刺骨,她没想到岚轩为了小丫头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只见世间上下一片白昼,前方无数的云烟浊气在此刻化为虚无。沃野千里寸草不生,在白光的笼罩下只剩下一片尘埃…… 原本刚刚还站在那儿的赤横像是人间蒸腾一般了无踪迹,而他身后的百万大军就像群龙无首般乱成一团,四散而逃。 这时岚轩哐当一下跪倒在地,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角喷涌而出,原来女娲心石碎裂是这般感觉……真的好疼好疼…… 清灵呆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发疯般地跑向男人,抱着他的身子泣不成声:“岚轩……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好不好……”她颤抖着双手想要堵住他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可却怎样都是徒劳。 “我带你却找药王,药王医术高超他一定有办法救你。”清灵颤抖着嗓音,本想让他成为那个伤心的人,却不料想自己却是那个最后流泪的人…… “我心脉碎裂,药王也救不了我了。”此话一出,却见面前的小丫头越哭越凶。他忍住心口的剧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轻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温柔的安慰:“你要好好照顾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等我死后你便嫁给凌寒吧,他的爱不比我的少……”此话一出他的心愈加疼痛,原来心碎是这样的难受。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清灵听闻尖声叫出,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糊涂话:“这辈子我除了你谁也不嫁,你若是死了,我便带着孩子一起去找你!”她没有开一点点的玩笑,她满眼通红的瞪着岚轩认真警告。 这时天空中飘落无数的雪花,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随风飞舞。晶莹的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空中不断的飘零,宛如一个个悲壮的灵魂在寒天冷风中孤寂飘渺。都说每一个上神羽化时都会有一种羽化的方式,莫不是…… 清灵此刻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见面前的男人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凉。她发疯般地摇着男人的身体,最终的话语早已模糊不清:“岚轩……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日出日落的你可忘了?” 只见男人的眼角弥漫出一丝笑意,飘渺又虚无,他声音低的弱不可闻:“不敢忘……” 清灵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可半天却想不出一句话来。只见男人的手艰难的抬起,那张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靠近她的脸颊。 “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你,其他的再无遗憾……”就在这时那只手轰然垂下,他再也没有摸到他心爱女孩的脸,他再也没有张开眼来看一眼面前那个他真若至宝的女孩…… 悲歌万起,无数哀嚎弥漫在清灵的心中肆意滋生,她呆滞的看着面前那个了无声息的男人一时间悲不自己。 第二百七十章 我的心都给你(一) 彦泽宫里风静悄悄地吹着,房檐上的风铃发出孤寂的响声,带着后山雪山的寒凉席卷整个大殿。 清灵呆滞的看着面前安静睡着的男人一时间觉得他只不过累了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大殿内安静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大家都笼罩在巨大的悲伤中不能自拔。 这时清灵摸了摸脸上的泪,她扭头朝着药王镇定的问道:“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一时间大殿内一片死寂,药王颤抖了两下身子,看了眼床上早已了无声息的岚轩最终还是忍不住张开口来:“还请您节哀……”他看着那个魂飞魄散的男人羞愧不如的低下头来,他就算医术再怎么高超也无法将一个魂飞魄散,心脉具损的人拉回生路…… “所以说,他是没得救了……”小丫头的话静悄悄的,细听却无不刺耳。她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地捋着男人的发丝。嗓子里却发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一时间山呼海啸的悲哀席卷她的内心。 这时凌寒大叫一声,他忽然想起,远古时期十大法器东荒大帝家便藏有一宝,可聚拢魂魄,重塑心脉,当年去东荒大帝的宫殿便遥遥的看了一眼,只是那时东荒那老儿小气得很,连看也不许他看一眼自己只好半夜三更像做贼一样贼喵喵地趴在远处看了两眼,如今这般紧急他东荒还有什么理由搪塞:“我记得东荒大帝他家有一法器可重塑收拢魂魄,不如我去他那里找那老头借。” 清灵看了眼凌寒立马提起精神,她抓住凌寒的袖子一脸认真:“拜托了!”她定定的看着男人。自己的这条命是岚轩给的就算是让她豁出去自己这条小命也在所不惜! 东荒位于最东边,远古时期天帝派四大帝去镇守边关,所幸后来就有东西南北四荒维护天界的外围。东荒相比于西南北还算是一片富饶之地,只是再怎样也是十分的荒凉。 “花神凌寒求见!”男人一身战甲直挺挺地立在东荒大殿正前方,一副凌然。 东荒大帝殿里面管事的见他穿着战甲前来大惊,连忙道:“不是上尊找我家大帝所为何事?” “性命攸关的大事还请麻烦通报一下。”凌寒见状还是颇有理数的行了一个礼。 只是那人却颇为难为情的皱起了眉头:“怕是上尊要失望了……” 凌寒看他这副表情立马紧张起来:“什么意思?” “真不巧,我家大帝昨日刚刚下凡去了,怕是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凌寒听完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不巧!立马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脑子一转张口问道:“你家可有主事的人?让他过来见本尊。” “有时有,只是……”那管事的有些为难:“音婷公主……您可愿见?”那管事的颤颤巍巍的低下头来不敢看凌寒,他自然是知道两位关系不好,只是上尊想见公主,只怕是公主不想见他…… “叫她出来见本尊!”凌寒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没有时间再在这里同这个管事废话。一把拉开那管事。 ———— 东荒大帝殿内金碧辉煌。他定眼一瞧就见那音婷翘着腿看着凌寒满脸不屑:“凌寒上尊好大的气性!我这大殿还当真是你想闯就闯的?父亲不在你就当我是那么好拿捏的?” 凌寒看着面前那趾高气扬的女人,想到床上的岚轩还是忍了两口气来:“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可今日之事攸关性命,还请你高抬贵手把聚魂灯借我一用……” “聚魂灯?”女人冷哼:“谁要死了?” “岚轩……” “什么!”女人震惊,她惊的立马站了起来,看着凌寒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怎么回事?” “如今他心脉碎裂,六魂离体,已无生机。还望你念在以前的份上高抬贵手。”凌寒卑微的低下头来,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一样喜欢着着岚轩,他知道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只是那女人眼神一瞟脑海里立马想起来一个令她生厌的身影:“她的心不是可以救他吗?”她咬着牙关心生一计。乘此机会也可铲出一自己的心头大患,她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忍心看着自己心中心爱的男人眼睁睁地死在自己的面前。 “东西不在我这,我就算是有心救他可也无心之力。”她偷瞟了一下下面的男人转过身来脸色霎时阴黑:“东西在我父亲那,那是我们家的宝贝自然是要随身携带,如今我父亲在凡间,你若是不嫌费时间,你便去凡间寻他,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女人血红的指甲在不停的敲击,妄图掩饰自己慌张的内心。 凌寒狐疑地看了一眼:“你不会是不想救他吧?他可是从小把你带到大的人,你当真要这般狠心?” “你什么意思?”女人猛地转过身来,她怒目相视:“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搜。”女人瞬间气的浑身发抖,这件事她当真是没有撒谎。东西确实不在宫中,只是究竟在不在父亲身上她也不大清楚。不过要是乘这个机会铲除了那个祸患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清灵的心不是可以让死者复生吗?你们为何不用她的心?”她故意挑了挑眉看着凌寒眼中灰暗的颜色愈加明显。 “凌寒!东西可到手了?”清灵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凌寒失落地摇摇头,一言不发颓废的坐在大殿的台阶上紧紧地拽着头发突然之间苦恼的猛锤旁边的柱子,留下一手血痕。 清灵见状心早已沉入谷底:“没关系……”她呆呆的说出这句话来,良久眼角泛出晶莹的泪花。他们真的缘尽于此吗?她摸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床上熟睡般的男人突然起身 她定定的站了起来,看着药王一字一句无比郑重:“你可听闻换心之术?” 药王怔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猛然醒悟:“你是想要……” “我的心可换给他。”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的心都给你 “凌寒!东西可到手了?”清灵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凌寒失落地摇摇头,一言不发颓废的坐在大殿的台阶上紧紧地拽着头发突然之间苦恼的猛锤旁边的柱子,留下一手血痕。 清灵见状心早已沉入谷底:“没关系……”她呆呆的说出这句话来,良久眼角泛出晶莹的泪花。他们真的缘尽于此吗?她摸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床上熟睡般的男人突然起身 她定定的站了起来,看着药王一字一句无比郑重:“你可听闻换心之术?” 药王怔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猛然醒悟:“你是想要……” “我的心可换给他。” 凌寒大惊,他一把抓住小丫头的胳膊厉声制止:“你想要做什么?”他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 只见清灵轻轻的拔开他的手,淡笑:“我心意已决,我的命自始自终都是他给的,六界没我可以,但六界没他不行……”她的眼角在此刻无比坚毅,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无比任性少女,从她为母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她不属于自己,她该长大了…… “东西不在我这,我就算是有心救他可也无心之力。”她偷瞟了一下下面的男人转过身来脸色霎时阴黑:“东西在我父亲那,那是我们家的宝贝自然是要随身携带,如今我父亲在凡间,你若是不嫌费时间,你便去凡间寻他,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女人血红的指甲在不停的敲击,妄图掩饰自己慌张的内心。 凌寒狐疑地看了一眼:“你不会是不想救他吧?他可是从小把你带到大的人,你当真要这般狠心?” “你什么意思?”女人猛地转过身来,她怒目相视:“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搜。”女人瞬间气的浑身发抖,这件事她当真是没有撒谎。东西确实不在宫中,只是究竟在不在父亲身上她也不大清楚。不过要是乘这个机会铲除了那个祸患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清灵的心不是可以让死者复生吗?你们为何不用她的心?”她故意挑了挑眉看着凌寒眼中灰暗的颜色愈加明显。 “凌寒!东西可到手了?”清灵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凌寒失落地摇摇头,一言不发颓废的坐在大殿的台阶上紧紧地拽着头发突然之间苦恼的猛锤旁边的柱子,留下一手血痕。 清灵见状心早已沉入谷底:“没关系……”她呆呆的说出这句话来,良久眼角泛出晶莹的泪花。他们真的缘尽于此吗?她摸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床上熟睡般的男人突然起身 她定定的站了起来,看着药王一字一句无比郑重:“你可听闻换心之术?” 药王怔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猛然醒悟:“你是想要……” “我的心可换给他。” 凌寒大惊,他一把抓住小丫头的胳膊厉声制止:“你想要做什么?”他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 只见清灵轻轻的拔开他的手,淡笑:“我心意已决,我的命自始自终都是他给的,六界没我可以,但六界没他不行……”她的眼角在此刻无比坚毅,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无比任性少女,从她为母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她不属于自己,她该长大了…… 凌寒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晃了神智,只见小丫头无限的光辉从她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只见她镇定地走到药王的身边。轰然之间跪倒在地,空旷的大殿只有小丫头的声音在来回不停地萦绕:“求药王可以成全。” 药王左右为难的看着地上跪倒的小丫头一时间又难办,他看着凌寒幽幽开口:“上尊……” “不可!”凌寒一步上前狠狠的把小丫头从地上拽了起来:“你想用你的性命换他的性命?” “是。”只听清灵问问淡淡的说了一句,满脸释然的模样,带着脸上的泪痕不合时宜的嘿嘿傻笑:“我的心给上尊不是正好吗?”她的眼里带着泪花,可看着的人却生生心碎。 凌寒听完脑袋就像是炸开一般,他上前狠狠地摇晃住小丫头的肩膀意图把她晃醒:“你可知还有一个人等着你,还有一个人等着你……”凌寒听着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破碎,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两边都是难以取舍。清灵这般做无非是想把他逼上死路。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去找,我去找!”他扭头就想离开,可身后一道不大不小的力度猛然地把他拽住:“来不及了……他等不了了。” 灵魂若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没有归位便是再也没有办法让他复活…… 自己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大不了这些年做的都是一场美梦,一场她不愿意醒过来的美梦…… —————— 她的眼前不断地闪现出岚轩和赤横同归于尽的画面。光怪陆离,却又如此荒诞。原来他愿意为了自己舍弃一切,就连性命也在所不惜。自己却总是这般误会…… 突然她的身后出现一股磅礴的气势,巨大地玄花叶片在她的身后盛开,将屋里的那些人像蝼蚁一般扫除屋内。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旋转出屋,再看时已经是紧闭的大门…… 整个殿内冒出庞大的仙泽,纯净不带一丝瑕疵,就连那些自认灵力不错的上仙看见也退避三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一股力量。明明是这般的无害,可里面却全是杀气。 凌寒震惊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结界满脸震惊。不是能力不足只是时候未到。他曾经以为小丫头不过是一株玄花。今日一见却没想到有如此大的仙力,如若自己不是上神之神,怕是刚刚那么简单一招就让他全身瘫痪。这当真是上古十大神器之首的力量,怎么看都不容小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是你心中的永远 凌寒伸出手来欲突破这一层结界,却不料自己的手刚刚触碰到边缘就被巨大的力量给弹了回来。他震惊地望着紧闭的大门,十指紧扣地面:“清灵!” 屋内一片寂静,清灵看着床上面色死灰的岚轩,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抬起手来静静地抚摸着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眼前闪现出无数的过往。一幕幕就像是这千百年来无数美好时光的缩影。她仿佛在虚幻中看见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静静地敞开胸怀,在阳光灿来的暖阳下温声呼唤:“清灵……” 这一刻她内心所有的堡垒轰然坍塌,她捂着嘴巴,无助的泪水顺着脸颊潸然而下,滂沱的打湿了她的衣衫。 原来他们竟然生生的错过了所有…… 有时候你最爱的那个人反而是伤他最深的那个人…… 她没有走出这个漩涡,这是他们的劫,是他们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情劫…… 他把自己献给了六界,却把灵魂献给了她…… 上一次你拯救了我,这一次换我来拯救你…… 寒光在阴冷的大殿中愈加强烈。冰冷的刀锋闪烁着一样的光芒。 她寂静的闭上眼睛,手起刀落,整个过程没有吭出一声。胸口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衫,就像是一曲高亢的悲歌,在漫天寒风中谱写着他们悲情的故事…… 刀尖深入胸腔,巨大的疼痛席卷着她的身体。可她的脸颊却始终带着微笑。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手上鲜活跳动的心脏嘴角却绽放出一场美丽的笑容。这次终于换我救你了…… 清灵艰难的抬起手臂,忍着巨大的疼痛施起法术,看着心脏没入男人冰冷的胸腔,自己却大舒一口气来。 此刻原本寂静的房间却多了一阵平稳的呼吸,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希望,像是东方的旭日冉冉升起。 这一刻所有的悲伤都如云烟般消散,房间内静谧的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清灵的嘴角终于还是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她虚弱的瘫在床边。此刻她意识涣散,眼前,耳边总是来来回回的闪现出以前的画面。像风一样,轻轻的,轻轻的…… 梦里,他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带着那温润的笑意。一点一点的走近……又一点一点的走远……就像是虚幻一般从未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一份半刻的记忆。此刻,她感觉眼前的一切越来越不真实,天地洪荒,万物百态皆不过是一道迷离的幻觉。慢慢的胸口的伤渐渐的没有了痛觉,她淡淡的笑了,笑的是那样的沧桑…… 生命一点点的在自己的体内流失,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此刻在空中飘浮。虚幻中,她看见两个熟悉的背影在夕阳的尽头相互依偎,男人温柔地搂着女人的肩膀,女人小鸟依人的靠着他含情脉脉,此情此景无甚美好……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到夕阳西下,看到繁星烂漫…… 良久也没有发觉眼眶早已湿润。她盼望了多少年与上尊同看日落,没想到此刻却在自己的梦里完成了这一梦想。 “我此生已然无憾了……谢谢你陪我这一次看日落……” 让我活在你的胸怀里,代我看尽三千浮华。让我活在你的灵魂中,代我看尽春花烂漫,让我永远活在你的心里,代我去感受山河人间…… 从此生死两茫茫,黄泉路上不相见…… 但请你不要悲伤,也不要孤独。因为我一直未曾离去。我是你身边的清风,是你头顶的明月,亦是你胸膛里那颗一直炽热永不停歇的心…… 生命在时光的银河里一点点流逝。曾经的她总以为仙寿漫长,没有什么是值得留念的,时间在她的眼里不过是玩物。可这一刻,她却是卑微的旅人,头一回这么这么的希望一切可以停止下来,时光也慢,风声也慢,一切都慢慢的慢下……她知道她的时间只剩须臾…… 岚轩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初见时你高不可攀,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块美玉,不可亵玩,那时我就在想。仙寿漫长我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我思来想去这些年来也没有想到。可如今我终于得到了答案。你用你的命换我的命,可我却没有什么用来还你,那我便用我的命换回你的命,你说可好? “你拯救六界,我拯救你……这下我们终于是两不相欠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下这句话来。 彦泽宫外淡淡的结界慢慢的降落,凌寒不顾所有发疯般地冲上前去。打开殿门,一切惊呆。 小丫头静静的坐在床边,胸口的殷红触目惊心。远看就像是一个白净的瓷娃娃,美的没有呼吸…… 美的没有灵魂…… “清灵!”凌寒感觉自己全身的鲜血都在不断的沸腾,他僵硬的走进小丫头的身边,呆呆的傻傻地搂起她来。轻的就像一片羽毛,毫无重量…… 万石崩塌,万念俱灰…… 换心之术一旦成功,就再也没有回头之日。 凌寒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小丫头早已凉透的脸颊,一滴泪无声而下…… “你可知,还有一个人会为你悲伤,你可知还有一个人会为你心碎?你可知……你是有多么的狠心……”凌寒心中无限悲凉。 我活几十万年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我活几十万年从不相信什么叫一见钟情。我活几十万年直到遇到你才相信这些,才相信什么是爱。 此刻天空就像是镀上一层水晶,璀璨的降落无数的晶莹碎屑。 怀里,小丫头的身体越来越轻,他看着怀里渐渐透明化做花瓣的身体一时间方寸大乱。 —————— “为什么会这样!”他扭头,看着旁边同样满脸惊讶的众人不知所措。 他抬起手来,想努力地护住那些随风而散的花瓣,可他不论怎么做也是徒劳。原来想留一个人在身边是这样的困难。有些东西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的半生修为都给你 小丫头静静的坐在床边,胸口的殷红触目惊心。远看就像是一个白净的瓷娃娃,美的没有呼吸……… 美的没有灵魂……… “清灵!”凌寒感觉自己全身的鲜血都在不断的沸腾,他僵硬的走进小丫头的身边,呆呆的傻傻地搂起她来。轻的就像一片羽毛,毫无重量………… 万石崩塌,万念俱灰………… 换心之术一旦成功,就再也没有回头之日。 凌寒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着小丫头早已凉透的脸颊,一滴泪无声而下………… “你可知,还有一个人会为你悲伤,你可知还有一个人会为你心碎?你可知…………你是有多么的狠心…………”凌寒心中无限悲凉。 我活几十万年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我活几十万年从不相信什么叫一见钟情。我活几十万年直到遇到你才相信这些,才相信什么是爱。 …………………………… 此刻天空就像是镀上一层水晶,璀璨的降落无数的晶莹碎屑。 怀里,小丫头的身体越来越轻,他看着怀里渐渐透明化做花瓣的身体一时间方寸大乱。 “为什么会这样!”他扭头,看着旁边同样满脸惊讶的众人不知所措。 ………………… 他抬起手来,想努力地护住那些随风而散的花瓣,可他不论怎么做也是徒劳。原来想留一个人在身边是这样的困难。有些东西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凌寒捧着化作清灵玄花的小丫头寂寥的的走在了路上。如今这天界都知道了天界大军和这天界的战神杀死了为非作歹的魔族罪魁祸首赤横。可却没人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悲欢离合,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肝肠寸断。 “你真的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吗上尊?”一旁百花殿的仙女焦急的跟在凌寒后面…………… “她生的时候,我不能成为她身边的那个人,那就死后,让我成为她身边那个护她最后周全的人吧。”他僵硬着身体看着天边的一轮紫月,嘴角散发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今夜紫月当空,是万物灵力最强的时候,他知道她已经生死神灭,可这最后一丝希望却也是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斗姆元君对他说:“万物归元,不是世间沉寂。而是万物开始的希望。” 他站在本体桃树旁边,眼神淡然无光。若不是他与音婷有仇,想必那宝物也就借到手了。也不会让小丫头走上这样的绝路。他们三人也不会到这样这种无可救药相互折磨的地步。 他的脑海里荡漾着天帝的话:“凌寒,她六魂六魄现在暂时被你用灵力护住。可终究是有一魂找不到了,即便是这样她复活过来了,也终究维持不了太久人形,你当真愿意用你的半生修为换她这样一个毫无预知的结果?” “我愿意。” 良久天帝见他执拗如此也不想再劝。于是摆摆手来随他自己。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事,自己一个局外人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桃花树边,凌寒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的抽出灵力。瞬间身体便虚弱了许多,他没想到抽去半生的修为竟然这样的痛苦。他慢慢地注入到清灵玄花的体内。眼见那原本暗淡的小花瞬间泛上来一丝柔光的生机。 ——————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散落的那一魂找到。必定用尽此生…………………” ………………………………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下凡间。他知道凡间有一块极宝之地,那里灵力充沛,是一个修养身息的好地方。 这些年他很少来到凡间,可每次来都是为了她。 此刻凡间灵光大显,凌寒踩着紫寒踏着祥云凌空而下。那仙山的虚空真人匆匆忙忙的从仙山府中出来。他修仙这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天上来的神仙。 ……………… “小仙见驾,不知先人是哪位?” “花神凌寒。” 那仙人听闻当即大悟。十二尊神之一的花神算是神上神。不知这一位大神突然造访这自己这仙山所为何事?连忙作揖:“小仙惶恐还望上尊指明方向。” 凌寒苍白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捧出清灵玄花来。 …………………………… “知道你这里有一池潭水是灵力极强的潭水不知真人可否借用一下?” “您是说露泉池?”虚空真人立马反应过来。 “是。”凌寒点点头:“带本尊去那边看看。” 虚空真人见状连忙点头。这当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这些年来苦苦修炼终于等到了翻身的机会了吗?露泉池边光秃秃的,只有一滩泉水孤零零的在那里杵着。凌寒见状紧了紧眉头。 他挥了挥手顿时潭水边上百花齐放,一颗茂密的桃树开着烂漫的春花洒下朵朵桃瓣。 清灵这么爱桃花,这么爱桃子,说不定有一日闻着桃花的香味,嗅着空气中桃子的甘甜就醒了过来。他这样天真的想着,可心中却泛出无数的苦海。 “她是天上的神,你定要好好护她。我要你这仙山用尽此生也要好好守护。”临走前凌寒一字一句的嘱托道。他转手将长生鞭交给了虚空:“这是她的法器,等她醒来后便把这东西交到她的手里吧。” “落云山……………” 落云,落运? …………… 不好不好,这山名字不吉利,听着甚是别扭,于是乎装模作样地说道:“你可知你为何修炼了两百年还没有得到升仙?” “不知,还望上尊指教。”虚空惶恐的低下头来。只见凌寒扭头看着虚空良久眼眉一动:“这山改个名吧。” “啊?” ……………… “从此就叫玄灵山吧。她要是醒了平安渡劫便是你飞升上仙的日子。” 话音刚落凌寒就消失在云烟中不见踪影。只留下虚空真人一个人摸不着头脑的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从此凡间再无落云,只有玄灵…………… 第二百七十四章 此刻我早已山崩地裂 孩子还这么小,你让他怎么离得开母亲,清灵你当真是这样决绝! 他静静的走向偏殿推门进去,看见奶妈正抱着孩子极尽所有的安抚。见到凌寒进来连忙行礼:“参见花神上尊。” 凌寒沉稳地点点头,看着一直啼哭的孩子心中不免慌乱:“他怎么了?为何一直在哭?” 奶妈有些为难的看着孩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许是母子连心,他母亲去了,作为孩子的心有灵犀吧。 “许是孩子的母亲……”奶妈刚说到一半就见凌寒的脸惨白的难看,于是立马住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凌寒见状徐徐开口:“孩子你好好照顾,他身世可怜,您多费心吧……” 奶妈听到一个堂堂的上尊居然叫自己“您”当即连连答应。心想着凌寒上尊也没有外面传的那样风流多情,飞扬跋扈。倒是有几分儒雅 走出房间,凌寒身心俱疲的坐在彦泽宫门口的台阶上神情落寞,秋风拢过他的心间,曾经欢声笑语的彦泽宫此刻死寂一片。 他的眼角渐渐的模糊了起来,看着那光怪陆离的幻影,他不由得心间发颤。有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他亦然如此…… “凌寒上尊。”莫海拿起一件大衣盖在男人的身上:“彦泽宫偏北,天气寒凉。您刚刚给了清灵半生修为理应注意身体才是……” 凌寒回头见是莫海默默地点点头来。是啊,他的半生修为给了小丫头,另半生修为留着继续找她那散落的一魂。 就在这时彦泽宫里传出药王的声音:“岚轩上尊!” 一时间坐在门口的两人同时机灵,没做犹豫健步冲向了房间里面。 “岚轩!”凌寒看着从床上捂着胸口吃力坐起的男人,连忙上前扶住:“你感觉怎么样?” 岚轩忍住身体的僵硬,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活着。于是疑惑的抬头,看着四周关切的目光,却唯独不见小丫头的身影心中突然发慌,他一把拽住凌寒的袖子,声音沙哑:“清灵呢?” “她……”一时间凌寒居然不知如何开口,渐渐的眼眶红了一圈,万千话语皆堵在他的嗓子里面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到底怎么了?”岚轩死死的揪住凌寒的袖子,此刻他的心里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他的眼睛生生的渗出无数的血丝。 “告诉我!” 他盯着旁边的团团语气极尽凶狠:“她到底怎么了!说啊!”万千的蚂蚁仿佛在她的心间爬行。又犹如烈火灼烧过一般疼痛难忍。 团团害怕的抖了两下,他跟着上尊十几万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凶狠,今日却让他无不害怕:“我……我不知道……”他都着嗓音往凌寒的身后夺去,却不料想竟被岚轩一把揪出:“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他扫视着周围的其他人,眼神冒出丝丝寒光。 团团自是胆小的人。见状委屈的哭了出来:“清灵姐姐……清灵姐姐她……”哽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凌寒见状连忙捂住团团的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有一种直觉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这件事。 “她刚刚生过孩子,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累了便回屋休息去了。”他知道自己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不过是想一张纸般一捅就破,完全经不起推敲。 岚轩一把掀开被子,不顾众人的阻拦,慌乱地冲出房间。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又烫又热,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胸怀里活蹦乱跳。他停下了脚步,抚摸着胸口。一种没来由的悲伤与酸涩满满的填充着自己的心房。 为什么,自己明明不是用女娲心石的力量与赤横同归于尽了吗?为何自己现在还有心脏跳动的力量? 难道说… 他眼神立马慌乱起来,就像是无法自抑般渐渐的疯狂,不可能,她不是答应过自己不会为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吗?他不相信小丫头会欺骗自己。 他自我欺骗的摇起头来,一遍又一遍地否定着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愈加清晰的答案,像个愚人一般自欺欺人。 他站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动用灵力感知着小丫头的存在。可不论他试了多少遍得到的答案依旧相同。 他的小丫头已经不存在了…… 他渐渐跪倒在地,秋风卷着落叶萧瑟的拍打在他的脸上。可他却感受不到半丝痛楚。他摸着胸口扑通的心脏,心如刀绞。 良久凌寒蹲到他的身边,无奈的垂下头来:“别找了……她不在了……” “你什么意思?”岚轩眼神寒芒闪动。 此刻他心中最害怕的那个答案还是如约而至。只见凌寒拍了拍他的胸口,眼神复杂:“她在你的心中,她把她的心给了你……” 此话一出,犹如山崩地裂。山呼海啸般的席卷着岚轩,让他从头……你是说她把她的心给了我?”岚轩抽动着面部,不相信的提高了嗓音,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一圈。他脸色惨白的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他就算是历经上古的神魔大战还是刚刚的洪荒大战,他的心都没有此刻这般慌乱。 “你骗我的对吧凌寒。”他颤抖着手扶住对面的男人,却不料自己怎么也住不住,面前那个同样哭泣的男人。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感觉痛入骨髓。岚轩疲态的瘫软在地,原来……原来这个傻丫头还是把自己的心给了他。 他宁可自己神魂毁灭同归于尽也不愿看见她魂飞魄散。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傻啊!他教了她这么多年学问,却独独把这痴傻学了过去…… “她现在在哪……”岚轩淡淡的开口,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北风中,悲怆凄苦。 “人间有一地方叫玄灵山。那儿灵力充沛适合休养生息。我将我的半生修为给了她,望她千年之后可以重塑人形。只是还有一魂没有收拢散落四海八荒。如若没有归位怕是幻化出了人形最终的结局也是魂飞魄散。我守的了她一时却守不了她一世。”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就是他护的天界 “你是说……你是说她把她的心给了我?”岚轩抽动着面部,不相信的提高了嗓音,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一圈。他脸色惨白的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他就算是历经上古的神魔大战还是刚刚的洪荒大战,他的心都没有此刻这般慌乱。 “你骗我的对吧凌寒。”他颤抖着手扶住对面的男人,却不料自己怎么也住不住,面前那个同样哭泣的男人。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感觉痛入骨髓。岚轩疲态的瘫软在地,原来……原来这个傻丫头还是把自己的心给了他。 他宁可自己神魂毁灭同归于尽也不愿看见她魂飞魄散。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傻啊!他教了她这么多年学问,却独独把这痴傻学了过去…… “她现在在哪……”岚轩淡淡的开口,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北风中,悲怆凄苦。 “人间有一地方叫玄灵山。那儿灵力充沛适合休养生息。我将我的半生修为给了她,望她千年之后可以重塑人形。只是还有一魂没有收拢散落四海八荒。如若没有归位怕是幻化出了人形最终的结局也是魂飞魄散。我守的了她一时却守不了她一世。” “带我去见她。”此刻岚轩的眼中燃起希冀的目光。这么说他的清灵还是有救。 “你现在还是莫要去了。你的身体刚刚恢复不宜长途跋涉。”凌寒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却不料男人要了摇头固执己见:“你若不带我去,那我便自己去。” “你去了她能活来来吗,你去了她能记得所有吗?”凌寒最终还是对着岚轩的背影忍无可忍的怒吼出来:“你的命是她给的,我要你现在好好珍惜自己的命,你可知道!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宽慰!”凌寒心烦意乱的怒吼,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会这样的厌烦一个人。 他与岚轩相识几十万年,却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恨不得把他杀了! “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将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他站在岚轩的身后捶胸顿足:“可我不能!因为你的心里有她!”他健步走到岚轩的面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看着颓废的他指着他的脸一字一句:“所有我要你好好活着,活在对她的愧疚中度过每一天。因为你的命是她给的!”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愤怒,他不允许他那自己那来之不易的生命随意玩笑。 “你既然不愿意我现在去,那便让我历劫下凡间去陪她吧。让我历尽人世间的沧桑,历经百世的轮回。让我接受着我应该来的惩罚。”良久,岚轩吐出一口气来,他绝望的眼神逐渐迷离,他知道小丫头一定是对自己失望极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当初为什么走的这般决绝,就两天,就两天他都不愿意等待。如若当初自己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现在的结果会截然不同…… “天帝可在?”岚轩看着云华仙君脸色苍白。 云华仙君自然是知道战神来者不善,抹了抹额角的汗水一脸尴尬:“天帝应该不在吧,要不小仙替上尊问问?”他还没说完就见岚轩一把打开他。只见这岚轩上尊几日未见愈发形销骨立。 “天帝!岚轩求见!”良久没有身影。男人不甘心,一遍又一遍呼唤:“岚轩求见!”整个天帝的大殿都回荡着男人声音,听着无不毛骨悚然。 直到他呼喊了无数遍之后大殿内终于出现了天帝那微微颤抖的身影。 “不知战神所为何事?” “臣走前让天帝护的人天帝可护住了?” 突然他提高了嗓音步步紧逼。 “我不知道您说的是……”天帝见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有点害怕,这件事的确是他理亏在先,只是战神这般逼问让他一个做六界共主的神着实有点尴尬。 “您又何必装傻?您应该是知道臣说的是哪一位吧。”他静静地看着天帝,可眼神里早已波涛汹涌:“您答应过臣要好好保护她,您做到了吗?”他的信念在此刻一点一点的崩塌,若不是他问了当时在被他留在彦泽宫的莫海他还不知道孩子居然是在司命殿里生的,更不知道劫走清灵的人居然是天帝派来的仙女。 他这些年里为天界平定四海征战四方,为的是什么。他只是单单的让他为自己守护住一个人,他居然能糊涂到如此地步。 “这个战神我不做也罢……”说着他冷冷的看了眼天帝最后丢下这句话来。 “我会下到凡间,用我的生生世世去守护住她,用我的千秋万载去等她苏醒。人间太大,我不在她会害怕。”说完丢下一个冷冷背影。 天帝见状方寸大乱,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在他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可北斗星君刚刚算出赤横还有一丝残魂存留人间,如若天界现在失去了他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这天帝之位尤其能坐的安心? “战神求您留下来吧,赤横还有一缕残魂……” 他还没说完只见岚轩狠狠的扭头,眼神中是他没有见过的肃杀之气:“从此天界的事再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找我了。这天帝只为你也坐了几万年,是时候该成熟了……” 岚轩的心中此刻无比凝重,原来有时候抛弃下一件事是这样的轻松又是这样的复杂,这天界他浴血奋战了几十万年,守护了几十万年,却不料想,自己最想守护的人却最终命丧黄泉。 “参见岚轩上尊。”奶妈抱着孩子直勾勾的看着岚轩。 这时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这眉眼竟然这样的熟悉,这分明就像是照着清灵模样一刀一刀的雕刻而下。他看着嘤嘤啼哭的孩子,猛然间心里的一块坚冰逐渐融化,他从奶妈的手中抱过孩子。 第一次触摸到这样柔软又幼小的身体一时间让他手足无措起来。这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可惜他们却阴阳两相隔…… 他静静地将孩子搂在怀里,那孩子竟然当即就停止了哭声。嘴角咧出咯咯的笑意。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下凡 他这些年里为天界平定四海征战四方,为的是什么。他只是单单的让他为自己守护住一个人,他居然能糊涂到如此地步。 “这个战神我不做也罢……………”说着他冷冷的看了眼天帝最后丢下这句话来。 “我会下到凡间,用我的生生世世去守护住她,用我的千秋万载去等她苏醒。人间太大,我不在她会害怕。”说完丢下一个冷冷背影。 天帝见状方寸大乱,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在他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可北斗星君刚刚算出赤横还有一丝残魂存留人间,如若天界现在失去了他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这天帝之位尤其能坐的安心? “战神求您留下来吧,赤横还有一缕残魂…………………” 他还没说完只见岚轩狠狠的扭头,眼神中是他没有见过的肃杀之气:“从此天界的事再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找我了。这天帝只为你也坐了几万年,是时候该成熟了……” 岚轩的心中此刻无比凝重,原来有时候抛弃下一件事是这样的轻松又是这样的复杂,这天界他浴血奋战了几十万年,守护了几十万年,却不料想,自己最想守护的人却最终命丧黄泉。 “参见岚轩上尊。”奶妈抱着孩子直勾勾的看着岚轩。 这时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这眉眼竟然这样的熟悉,这分明就像是照着清灵模样一刀一刀的雕刻而下。他看着嘤嘤啼哭的孩子,猛然间心里的一块坚冰逐渐融化,他从奶妈的手中抱过孩子。 第一次触摸到这样柔软又幼小的身体一时间让他手足无措起来。这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可惜他们却阴阳两相隔…… 他静静地将孩子搂在怀里,那孩子竟然当即就停止了哭声。嘴角咧出咯咯的笑意。 “孩子有名字了吗?”男人看着怀里的婴儿心中猛地一痛。 那奶娘看着岚轩最终还是久久不敢回答。只是默默的低下头来双手搅着衣服满脸尴尬:“怕说了您不高兴……”她知道岚轩上尊现在正在经历丧子之痛,此时和他说夫人怕是他会真的要大发雷霆。 岚轩看着怀里肉肉圆圆的小孩眉眼这般的相似,这怎能让他不念想? “说吧,我不会怪你的。”他晃了晃怀里的孩子,看着那乳母问到。 “他……还没有名字……当时夫人说了等您回来了在给孩子取个名字……”那奶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岚轩。 “她一直在等我回来……”此刻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大他万万没有想到故事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踉跄了一下,突然跌坐在板凳上面,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要被这句话抽空了一般,只是嘴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这句话久久不能释怀。终究是自己负了她,是他让她的情等到了心如死灰,是他辜负了她…… 男人抱着怀里的孩子久久没有反应,他的耳边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清灵那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就像是百灵鸟在山林间鸣叫一般回荡在他的耳边。 一声声上尊生生地叫碎了他的心…… 从前的他不懂得珍惜,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是他蹉跎了光阴。 “这一世终究是我负了你,那便让我用百世的光阴去人间守护你。让我用余生的所有去赎这一世所犯下的罪过。”终究是他负了她。良久,他抱着孩子脸上的表情终于泛上一点柔软:“就叫他念清吧……”男人顿了顿话哽咽了一下:“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念着他便会念起他的母亲。” 北风呼啸的挂过窗户,他把孩子放到了奶妈的手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本尊可能这几千年都不在天界,孩子你们要好好抚养。”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犹豫了便是再也狠不下那个心来去到凡间。凡间有一个等他的姑娘,叫清灵……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落仙池边,看着表面上毫无波澜的池水,心里却无限悲凉。 “上尊,我会把您投生到天下最有权势的家族,那儿是您在凡间最初也是最后的归宿。”司命站在落仙池旁边有些胆寒,这轮回之门一旦迈入可就是历劫去了。上尊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历劫,现在是他第一次也将是他最长的一次…… 神仙的命格他没有资格谱写,所有的路数都要他们自己走完,自己不过是协助罢了,以免妖魔两界那些居心不轨的人乘机伤害了他们的性命。 “你把本尊投生到这种富贵人家本尊何来的守护?”岚轩有些震惊他看着满头冷汗的司命不禁提高了声音。司命自然是那种胆小的人,连忙解释:“上尊您误会了。您投生的是帝王之家—-百里。他们祖传的双生……” “然后呢?”岚轩看着司命忍不住问道。 司命立马瞪大了眼睛,这神仙的命数可都是他们自己在人间如何造化的。他一个做小仙的人可没有那个资格像谱写凡人的随意谱写神仙的命格:“小仙也不过是替您找了一户好人家,以后的路数还是要靠您自己去走的……”他擦了擦二教的冷汗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的冒出另外一个声音:“你放心,我就算是不为了你,光为了小丫头也会好好地协助你的,让你千百万年来都守护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凌寒目光如炬的盯着男人声音寒冷。 岚轩定了一下,他扭过头看了凌寒一眼,良久嘴角冒出淡淡的笑意:“谢谢你凌寒。”这些年来他头一回和他说谢谢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件事。良久他扭过头来张开双臂感受着落仙池冒出的阵阵寒风,这个天界不过此,没有他什么好值得留念的地方。他这些年征战四方,从来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忙碌了些什么。这些她终于可以好好的清静一下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就是清灵 “上尊,我会把您投生到天下最有权势的家族,那儿是您在凡间最初也是最后的归宿。”司命站在落仙池旁边有些胆寒,这轮回之门一旦迈入可就是历劫去了。上尊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历劫,现在是他第一次也将是他最长的一次…… 神仙的命格他没有资格谱写,所有的路数都要他们自己走完,自己不过是协助罢了,以免妖魔两界那些居心不轨的人乘机伤害了他们的性命。 “你把本尊投生到这种富贵人家本尊何来的守护?”岚轩有些震惊他看着满头冷汗的司命不禁提高了声音。司命自然是那种胆小的人,连忙解释:“上尊您误会了。您投生的是帝王之家—-百里。他们祖传的双生……” “然后呢?”岚轩看着司命忍不住问道。 司命立马瞪大了眼睛,这神仙的命数可都是他们自己在人间如何造化的。他一个做小仙的人可没有那个资格像谱写凡人的随意谱写神仙的命格:“小仙也不过是替您找了一户好人家,以后的路数还是要靠您自己去走的……”他擦了擦二教的冷汗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的冒出另外一个声音:“你放心,我就算是不为了你,光为了小丫头也会好好地协助你的,让你千百万年来都守护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凌寒目光如炬的盯着男人声音寒冷。 岚轩定了一下,他扭过头看了凌寒一眼,良久嘴角冒出淡淡的笑意:“谢谢你凌寒。”这些年来他头一回和他说谢谢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件事。良久他扭过头来张开双臂感受着落仙池冒出的阵阵寒风,这个天界不过此,没有他什么好值得留念的地方。他这些年征战四方,从来忙忙碌碌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忙碌了些什么。这些她终于可以好好的清静一下了。 凌寒看着落入落仙池的男人。良久眼角流露出一丝无奈:“他终究也只能历经十世光阴……天帝不会给他很多的时间,因为赤横还有一缕残魂没有清理干净。他是天界的战神,天界终究是不能缺他很久……” “那怎么办?若是清灵在第十世的时候还没有苏醒,那岂不是岚轩上神这一趟也是白去了……”司命有些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天帝居然放他下凡打的是这种招数。这天帝虽然年龄不大的竟然用这种手段,是这样子的心思,自己当真是小瞧了他。 “若是上尊不愿意归来那天帝也拿他没有办法啊?”司命摊开双手说着自己的想法。岚轩上尊毕竟作为天界十二尊神之一就算他不愿意天帝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你当正是低估的天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岚轩回来。即便是改变岚轩的命格,或者是阻止清灵的苏醒,这些都是不可控的事情。所以这些年来本尊会时常下凡,必要时助他们一臂之力。”他顿了顿双手背后,看了眼身后目瞪口呆心思单纯的司命又交代到:“本尊不在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念清。” 司命听到念清这才反应过来:“小仙必定不辱上尊的嘱托,就算是搭上去这条命也必定要牢牢护住!” 凌寒点点头。终究是他调教了这么多年的人,关键时候也才有身边的人值得信任。他打开折扇,摇了两下:“本尊这些时间可能会下到凡间。天界若是有风吹草动立刻禀报给本尊。” “是。”司命看着逐渐远去的凌寒心思复杂………… 落仙池入,仙界前尘一并忘。此生不过须臾年,七苦皆历是大道…………… 朦胧间,记忆像潮水一般汹涌的灌进南泠儿的大脑。所有的回忆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内心沉重的像堵住一块巨石,怎么也呼不出一口气来。原来她就是清灵,清灵就是她……… 记忆在她的大脑里不断地撕裂有不断的组合。她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原来他们竟然是这样的过往。原来自己已和他错过了生生世世…… 她感觉自己内心涩涩的,无数的话语堵在她的嗓子眼里怎么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悲恸的泪水渐渐的划过她的脸颊,她看着幻境中那些曾经的过往捂住脸颊逐渐的泣不成声。百年修的同床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他们却生生的错过了所有。生生的错过了万年…… 原来她不是过客,原来自己所经历的不是一场梦境。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世界的那个南泠儿不过是一缕残魂,现在的她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她自始自终都只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慢慢地走出幻境,如梦初醒的叹出一口气来。睁开眼睛看着宫殿里那再熟悉不过的装饰,感受着抱着自己的那股清冷气息,她立马大惊!顺着手掌的纹理,看着他那再熟悉不过的衣服,喜极而泣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潸然而下。 是他 “岚轩!”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跨越几千年执着的追寻在此刻终得相遇…… 南泠儿看着面前同样是满脸泪水的男人心如刀绞,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只怕眼前的所有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一触即灭。 她曾幻想过他们相遇的场景,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如今的这幅画面。历经生死方知大爱。这是他们的劫,是他们用生命渡过的劫…… 只见男人温柔的抬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面温柔触碰:“清灵……你终于回来了……”他哽咽的不成人形,满眼泪光。银发缠绕在两人的身上生生世世也不再分离。 良久南泠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她一头扎进岚轩的怀里失声痛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抹着眼泪柔柔软软的,她本不想哭,可她一见到面前的男人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去。 岚轩看着怀里面哭的不成人形的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就好像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化作自己的一部分生生世世也不再分离。良久他挂了挂她的小鼻子“小傻瓜……” 这一声小傻瓜,他忍了千年……… 第二百七十八章 熊孩子出没 良久南泠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她一头扎进岚轩的怀里失声痛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抹着眼泪柔柔软软的,她本不想哭,可她一见到面前的男人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去。 岚轩看着怀里面哭的不成人形的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就好像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化作自己的一部分生生世世也不再分离。良久他挂了挂她的小鼻子“小傻瓜……” 这一声小傻瓜,他忍了千年……… 他紧紧的抱着小丫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辜负了两生……他辜负了她两世。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人,祈求爱人怜悯的原谅…… 只见小丫头撩动着男人的银色的发丝,看着那一根根从掌中滑落的发丝,心里一阵抽搐的发疼:“你当真还是付出了代价……这份爱太沉重了…………”她闭上眼睛,感觉泪水在自己的眼眶里来回的打转。想到这两世发生的种种心中便是一阵发酸……………… 良久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微凉的双手轻轻的抚摸在男人的脸上,一下又一下抹掉他的眼泪:“还好我们没有错过这一世……” 有情人终成眷侣。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她静静的靠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世界当真是奇妙,原来自己一直在他的心里…… 突然,南玲儿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脏良久疑惑的抬头。她不是被南宫清苑剜心死了吗?为何现在还活着? 她慢慢的从男人的怀里抽离看着他的脸满脸不解:“岚轩……我的心脏……” 只见男人原本充满笑意的脸上逐渐凝固了起来,只见他脸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是凌寒救了你……” “凌寒?”南泠儿震惊。若说是凌寒她倒是有那么点印象。自己凡间最后见到向自己奔过来的人不正是他吗? 南泠儿有些担心的抓住了岚轩的袖子:“他人在哪?”她知道从赤横手中救出她来非死即残。况且是把自己的心重新夺回。 只见男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好了,他并无大碍,现在在本体闭关。里面只是你的心脏也并非是你原来的心了……” “什么?”南灵儿明显一愣,她怎么也听不懂男人的话来。 “你的心是用东荒大帝的宝物重塑心脉而成。所以你原有的心……”说着男人音调越来越小,他想着想着一种羞愧满上心头。在人间时,他作孽太深,辜负了她的情意,这次他将永远也不会放手。扭头转手狠狠的将女孩揉在怀里。若不是他下凡时间太久,元神归体又在天宫沉睡了一段时日,他怎么看着小丫头被生生挖心,还好有凌寒。如若她除了一点意外,他恨不得当时就杀了自己……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再次与她生生错过…… 男人将自己的头埋进女孩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软糯清甜的香味瞬间充盈了他的心扉,他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欢愉,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他单手掌住小丫头的头,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弥漫在他的脸颊。他抬起唇来带着霸道的吻长驱直入。带着一种渴望趋势着急切的探寻…… “泠儿……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在凡间他利用了她,他害她心如死灰,他害她魂断南宫。带着迷离的吻流连在她的唇齿徘徊在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牢牢的扣在她的细腰之上盈盈一握感受着手掌之下的丰腴。 带着男人独有的气息和他清冷的气质,一种耐人寻味的意思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出一丝暧昧的。 他知道这一刻他等的太久太久了…… 就在两人情意正浓的时候,突然门被外面的一股力道忽然打开,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奶娃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床上两个翻云覆雨的人满脸鄙夷:“你们两个腻歪好了吗?” 两人一闻,双双扭头看着门口那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震惊。 岚轩从床上起身,撩了撩自己的银发,看着与自己面目七分相似的小娃娃,心中一惊。他反复的打量着,良久才做下结论:他不会是念清吧…… “你是……”岚轩有些震惊却又不敢上去相认,他只是手足无措的指着面前的白娃娃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来。 “没想到爹爹体力这么好。刚才莫海叔叔还说您刚刚下凡归来身体可能不大好,我看现在不正利索的很嘛!”奶娃娃哇呜一口吞掉了糖葫芦拍了拍手,面色复杂的看了眼南泠儿,良久迈进门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她,又接着扭了扭她的脸。直疼的南泠儿诶呦直叫:“你就是娘亲!” 这一声娘亲直唤的南泠儿大惊,她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不敢吱声。只见奶娃娃一下子飞扑到自己的身上,悬挂着像小猴子一样,怎么也不肯撒手:“念清终于见到娘亲了…………” “念清……”突然一种灵魂深处的振鸣在此刻化作柔情直冲心尖。她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思念清灵…… 思念她…… 她不知为何,像是骨血里面的冲动带着那种斩不断的联系,牢牢的抱住眼前的孩子…… 这是她的骨肉,是她当年拼死生下来的孩子…… 带着母爱的伟大感受着怀里的人儿,一股暖流直达灵魂深处…… “娘亲你是哭了吗?”他伸出手来温温柔柔的抹掉她眼角挂着的泪水,小大人般的安慰道:“娘亲不要哭,莫海叔叔说过,娘亲是这天界最好看的人,所以你多笑笑。就当是念清喜欢看……” 南泠儿一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小奶娃娃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岚轩的影子,当真是少年老成。 “好娘亲不哭,我们一家三口终于是团聚了,娘亲笑还来不及呢。来咱们抱抱爹爹。”说着她抱起奶娃娃聚到岚轩的面前。只见念清见状居然负气的叉起手来:“不抱爹爹。”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有你的地方天涯海角都是家 她不知为何,像是骨血里面的冲动带着那种斩不断的联系,牢牢的抱住眼前的孩子…… 这是她的骨肉,是她当年拼死生下来的孩子…… 带着母爱的伟大感受着怀里的人儿,一股暖流直达灵魂深处…… “娘亲你是哭了吗?”他伸出手来温温柔柔的抹掉她眼角挂着的泪水,小大人般的安慰道:“娘亲不要哭,莫海叔叔说过,娘亲是这天界最好看的人,所以你多笑笑。就当是念清喜欢看……” 南泠儿一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小奶娃娃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岚轩的影子,当真是少年老成。 “好娘亲不哭,我们一家三口终于是团聚了,娘亲笑还来不及呢。来咱们抱抱爹爹。”说着她抱起奶娃娃聚到岚轩的面前。只见念清见状居然负气的叉起手来:“不抱爹爹。” 岚轩一听本来酝酿好的泪水又憋了回去,他当即有些挂不住面子。自己的儿子居然不和自己亲,说出去还不把外人笑死? 只见小奶娃娃小嘴一翘:“我可是听司命叔叔,莫海叔叔和团叔都说过,要不是当年你执着去魔界,我娘亲也遇不到这样的危险,哼!” 岚轩本想发火,可听他这么一说当即火气又憋了回去,的确是他理亏。可这帮人也不该这样说他,还是不是他调教几十万年的人了? “参见泠儿上神。”南泠儿抱着念清走在彦泽宫中,这时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在她面前行礼。南泠儿有些不太适应的挠了挠头。话说她从凡间回来一下子修为从仙子升到了上神,直接跨越了几级。团团说她这是踩到了狗屎,撞了大运。也只有她这样的傻人才有这样的傻福。换作旁人必然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她抱着团团往司命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的熟人纷纷向她行礼。只是叫法各有千秋。向同她原来关系好的就会直呼以前的名字———清灵。若是关系一般或者是刚刚听闻了她和岚轩故事的人便会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句现在名字——泠儿上神。她皆一笑而过。 是清灵也好,还是南泠儿也罢,那都是她难以磨灭又刻骨铭心回忆。她是清灵,也是南泠儿…… “娘亲我们要去哪啊?”奶娃娃摸着她的头发问道。 南泠儿见他这么乖巧的模样心里就像是化开一般,捏了捏他的小脸笑到:“娘亲这几日和爹爹一起出去有事,你就好好的去司命叔叔那里呆一段时间。念清说好不好啊?” 奶娃娃一听当即急了,他蹭的一下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你们又要把我抛弃了?”小脸皱巴巴的委屈的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我不要去司命殿,我不要!”他奶声奶气的发火,看着却没有一丁点威慑力,反倒是觉得有一丝的可爱。 南泠儿见状立马双手指天发誓:“娘亲发誓,娘亲一定会回来的。” 见奶娃娃露出一点眼缝,她立马又连哄带骗的安慰:“司命殿里多好玩啊。年前小的时候就喜欢去司命殿里看话本子,各种各样的都有。” 奶娃娃当即停止了哽咽:“可每次我去司命殿要看那些书的时候司命叔叔都不给我看,他说不好看,不给我看。” 他摸了摸眼泪一脸呆滞。 南泠儿当即反应过来,这个司命,那些个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写的就是要人看的,他这样怎么培养忠实读者?况且她儿子长的这么帅,不多看看话本子涨涨恋爱经验。万一哪天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她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郑重其事:“他若是再不给你看你就说。自己是来长学文的。若是以后娶不到老婆就怪他当年之过!” 念清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娘亲好生厉害。立马夸奖到:“爹爹这样腻歪娘亲是不是当年也经常去司命叔叔那里看话本子啊?” 南泠儿:“……” 她当即尴尬的微笑以对,这么说她和岚轩还当真是反过来的。他当时可是日日捧着佛经…… 倒是自己日上三竿的还捧着那些话本子通宵读着。想当年自己造诣颇深的便是司马写的那一本《论倒追的三十六计》想当年自己前前后后翻了不下于五十遍,若说是用上的还真是不少。 她僵硬的嘿嘿一笑,抱起怀里的奶娃娃的冲到了司命殿,撂下他来朝着司命喊了一句好好照顾,就一溜烟跑到了九霄云外处。 念清看着一级烟尘良久无奈的撇了撇嘴。现在看来倒像是他这个娘亲对这些话本子造诣颇深。他那个高冷孤傲的爹爹倒像是被追的那个…… 南泠儿大喘一口气来。吓死了刚刚差点被小屁孩给套路了。也不知道这些个怪蜀黍们这些年是怎么教育他儿子的,年纪小小每次对话都感觉像是在和一个缩小版的岚轩对话。 她走到甲部,远远的看见岚轩穿着战神战甲英姿飒爽的朝她走来。 “念清安排好了吗?”他揉了揉南泠儿的耳垂满脸宠溺,面前的这个女孩他真是怎么看怎么稀罕。 “都安排好了。” “好,那我便放心了。此去魔界绞杀赤横再也不会给他一丝苟延残喘的力气。届时事情结束咱们就去无尽海吧。”他柔柔的将女人搂进怀里,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需要有个了结。对自己,对她,哪怕是对六界都要有个交代了。 “那我同你一起去。”南泠儿抽出腰间的长生,一字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这次我陪你一起。” 她紧紧地握住男人的大掌郑重其事,她不愿让他在孤军奋战,所有的事情他们一起扛:“这一次别抛弃我。” 良久岚轩看着面前面色坚定的小丫头终于点点头。他知道就算自己阻止她,她也会想法设法的去魔界帮助他,自己何不与她一起进退。 “好我们一起。”他将小丫头一把缆到怀里,他知道只有她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是天涯海角也是家的方向…… 天界小剧场 “凌寒叔你说爹爹和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啊?”念清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摆弄着手上的花朵。 自从他出生以来还从没有见过爹爹和娘亲。自己就像是一个野孩子一般,天天不是被凌寒带在身边照顾,就是被司命叔叔和莫海叔叔提溜在怀里。他一度认为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后来他不知长到了多少岁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有爹爹和娘亲的。只是在书里或者是在莫海叔叔的嘴中听过父亲的事迹。旁人都说他的爹爹是六界上下举世无双的英雄。自上古时代开始就战功和赫赫,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受六界膜拜。只是长的太过英俊,往往他的容貌更加受到别人的青睐……………… 他自然是知道爹爹长的是何种模样。这天界要是哪个女仙宫殿里面不挂着他爹爹的画像以供每日流口水犯花痴,那就让他不禁怀疑他爹爹是不是的魅力在这走的几千年里变小了一点。不过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并非如此,这天上喜欢他的人还是十分庞大…… 每年到他爹爹下凡历劫的日子时都有无数的女仙跑到落仙池边哭泣。有一年他闲来无事,看到一女仙黯然销索的跑到落仙池边痛哭流涕。说是什么当年若是把那宝物借给他,事情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生生斩断了两人的情根…… 最后只见那女仙人朝着落仙池边大吼一声:“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放开手来。”就顺着漩涡跳了进去再也见不到人影。 他本想叫住那女仙人,却早已来不及。想来那人也是个痴情种,竟然为了自己的爹爹一听落下凡间历劫。他不禁感叹,舔狗的世界他不懂…… 不过爹爹那么爱娘亲,愿意为娘亲去受人世间的万苦。这让他更加同情那女仙人。就算她拼尽了所有最后也无济于事。 都说舔狗的世界,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后来他去司命叔叔的殿里玩时才听串门的月下仙人说,那日跳下的女仙人正是那东荒大帝的女儿音婷公主。 只是她是天界的公主,投胎自然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否则天帝面子上与东荒大帝肯定过不去,于是天帝就让司命叔叔给她安排了一个极好的家世——帝王之家。乃为南宫帝王家的长女名为清苑…… 他当时一听就觉得十分反感,为何要和他的名字和娘亲的名字如此之像。司命无奈的叹了口气。天界神仙的命格无法谱写,一切皆是命数,你就不要再怪罪了…… 他嘴上虽然答应着,可心里却想着,就算这女人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爹爹的半分喜爱,他爹爹可是极爱娘亲的。她就别做那种插足别人家庭幸福生活的坏事了!!! 于是乎,他还是按耐不住性子。有一次乘莫海叔叔不注意,他偷偷让团团叔带他去凡间见了爹爹。两人隐身站在旁边。只见那时候的爹爹还是个毛孩子,每日坐在池水边守着一朵花儿打盹。要不是就在他师父的教导下练习仙术。那时他不经感慨,爹爹的生活当真是无聊透顶。不像是自己自由自在的,几个叔叔每日按照他的喜好给他做好吃的,天天想方设法的逗他玩,要是按照这样还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它日夜地观察着只是有一点他特别不明白,爹爹为何要日日守着那朵花儿,难道他喜欢它………………? 直到团团叔说那是他娘亲时,他才满脸震惊……… 关注公众号:,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良久他转念一想,这么一说他娘亲真身是一朵花,爹爹下凡守护,此情此景正好对应的上。 那这么说爹爹还真的是喜欢那朵花儿。 他二话不说手上燃起一道法术。直挺挺的击中了那朵花儿。只见那花儿原本是含苞待放被他这么一捣鼓彻底盛开。 他满意的拍了拍手,以前就听说了娘亲幻化成人形是靠着爹爹的灵气和修为。他是爹爹的骨血,自然自己体内的灵气和修为与爹爹的也十分相似。他这一招也算得上顺水推舟了…… 若不是自己刚刚那一招,怕是爹爹还要傻乎乎的在凡间等上千年…… 只见爹爹鬼哭狼嚎的跑下山去,去叫自己的师父。这清灵玄花盛开可当真是闻所未闻…………… 是福是祸,还尚不可知,只见自己爹爹眼角上挂着泪珠,奶声奶气的跑下山去,顿时自己就像小畜生来…… 只见团团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良久如雷灌顶,半天才恍然大悟…… “早知道让你早几百年下凡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就好了……你是他们二人的骨血,又一出生就是上神之身,自然是仙法卓越,我还真是痴傻……” 他随着团团又去了南宫王超见了一眼自己娘亲的情敌。偷偷的在她身上下了一个符咒,做了个鬼脸:“让你抢爹爹。这符咒可是我从月下仙人殿里面偷的,一旦被下了就此生与爱无缘。你就好好坐着断情绝爱的的惩罚吧,让你做小三!” 回到天宫以后他就被凌寒抓了起来,关在百花殿里。理由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跑下凡间,自己被他好一顿骂。就连团团叔也被骂的自闭了几个月…… 关在百花殿的日子里他闲来无事总喜欢在里面东翻翻西找找,有一回他在凌寒叔叔的书箱里找到了一副美人图。那上面的女子眼若秋水,唇若蝉翼,一颦一笑就像是栩栩如生般惊呆眼前…… 他心里不禁在想这时间居然有这般好看的女子,原来凌寒叔叔喜欢的事这样一个人啊。 就在他刚想把画放回去的时候,听到后面一声熟悉的怒吼:“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着急之下他急忙把画扔到了地上,只见那美女顺着纸褶皱了一道纹理。 凌寒见状心急如焚的拾起来放在怀里怒斥:“兔崽子,不好好读书跑到本尊这来做什么?” 念清自只是自己错了,立马道歉。他知道凌寒叔最受不了他撒娇了。 天界小剧场1 他满意的拍了拍手,以前就听说了娘亲幻化成人形是靠着爹爹的灵气和修为。他是爹爹的骨血,自然自己体内的灵气和修为与爹爹的也十分相似。他这一招也算得上顺水推舟了…… 若不是自己刚刚那一招,怕是爹爹还要傻乎乎的在凡间等上千年…… 只见爹爹鬼哭狼嚎的跑下山去,去叫自己的师父。这清灵玄花盛开可当真是闻所未闻…………… 是福是祸,还尚不可知,只见自己爹爹眼角上挂着泪珠,奶声奶气的跑下山去,顿时自己就像小畜生来…… 只见团团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良久如雷灌顶,半天才恍然大悟…… “早知道让你早几百年下凡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就好了……你是他们二人的骨血,又一出生就是上神之身,自然是仙法卓越,我还真是痴傻……” 他随着团团又去了南宫王超见了一眼自己娘亲的情敌。偷偷的在她身上下了一个符咒,做了个鬼脸:“让你抢爹爹。这符咒可是我从月下仙人殿里面偷的,一旦被下了就此生与爱无缘。你就好好坐着断情绝爱的的惩罚吧,让你做小三!” 回到天宫以后他就被凌寒抓了起来,关在百花殿里。理由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跑下凡间,自己被他好一顿骂。就连团团叔也被骂的自闭了几个月…… 关在百花殿的日子里他闲来无事总喜欢在里面东翻翻西找找,有一回他在凌寒叔叔的书箱里找到了一副美人图。那上面的女子眼若秋水,唇若蝉翼,一颦一笑就像是栩栩如生般惊呆眼前…… 他心里不禁在想这时间居然有这般好看的女子,原来凌寒叔叔喜欢的事这样一个人啊。 就在他刚想把画放回去的时候,听到后面一声熟悉的怒吼:“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着急之下他急忙把画扔到了地上,只见那美女顺着纸褶皱了一道纹理。 凌寒见状心急如焚的拾起来放在怀里怒斥:“兔崽子,不好好读书跑到本尊这来做什么?” 念清自只是自己错了,立马道歉。他知道凌寒叔最受不了他撒娇了。 后来他才从百花殿里的仙娥口中得,那个人正是他的娘亲…… 原来她的娘亲这般的漂亮。 这样一说他的娘亲还真是美人一个,当年在天界,那么多女仙都搞定不了他的父亲,而她的娘亲轻轻松松地就泡到了手。当时可把那些女仙子们羡慕嫉妒恨的牙痒痒。 心里顿时自豪起来,他立马跑到铜镜面前仔细的照了一回,良久感慨到难怪他长得那么好看,原来爹妈的基因实在是太好了…… 他就这样在天界百般无赖的游荡着,有时他一个奶娃娃走在天宫遇到一帮比自己还要年长几十万岁的神仙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上神。这样一来总弄的他十分不好意思。想来自己也是在沾了爹爹和娘亲的光,要不自己也不可能一出生就是上神之身…… 也不知为何凌寒这段时间总是匆匆忙忙的,总是往凡间跑,问他他就说是凡间的花事缺不了他。问其他人也总是支支吾吾的。 想来他这样喜欢自己的娘亲,必然又是去凡间偷偷见她去了吧…… 再次见到凌寒的时候他却是满身虚弱回来。他用自己的灵力探测才发现凌寒体内的修为正在以可怕的速度的溃散,他叫仙娥去药王殿叫药王。良久药王才制止住他体内溃散的修为。他看着那个自己熟悉,每日嘻嘻哈哈的叔叔心里不禁着急。他不知为何凌寒这次下凡会变成这副模样。莫不是娘亲遇到了什么麻烦?后来自己问他千百万遍他才最终开口,是他把自己的修为注入到了一个玉佩里面,只是想用自己的灵力护她这一世的周全罢了…… 他当时就在想,娘亲还真是一个及其幸运的人,有这样两个爱她的男人守护在她的身边。何愁这次历劫? 他可是知道当年凌寒为了找到娘亲失散的那道魂魄,期间历程十分艰苦。甚至将自己的手探到了异世界,机缘巧合自己又注入了修为,这才将娘亲唤醒。 虽说他是自己爹爹的情敌,可终究是养育自己的人…… 他不知道凌寒到底闭关了多少时日,再次看见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已是过了许久…… “你又要去凡间吗?”他抓住凌寒的袖子问道。 “嗯,你要在天界乖乖的,别给我乱闯祸,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吊着把你小屁股打烂!”凌寒握着拳头耀武扬威。 念清:“……………” 他刚想说祝他一路平安的话,就被这家伙的这样不着四六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连忙推着他,没好气的催促到:“赶紧走吧,别在本尊面前碍眼!” 凌寒一听揪着小奶娃娃的耳朵,气的笑了起来:“你这样老气横秋的样子,到底还是遗传了岚轩那个家伙。” “怎么我和我爹爹性格很像?”他插着小肉腰一脸不屑。他可是听闻当年若不是爹爹抛弃了娘亲去打仗,娘亲也不一定会身死神灭。 “我可不希望我自己性格像他……………” “哦?你很讨厌他?”凌寒一脸惊奇。 “要不是当年娘亲生我的时候……”他说着说着又住嘴,一想到风向不对,立马牙尖嘴利的朝他脖子挠了一把:“你少挑拨离间了。我们一家三口好的很。” 凌寒诶呦一声,捂着脖子把小奶娃娃放了下来:“行行行,你们一家三口好的很。”他有嘟囔了一句:“你还没见过你爹爹和娘亲在哪呢,就在这瞎叫唤…………” 他甩甩袖子大手一扬叫到:“走了!你自己在天界好好的。我会让莫海好好看管你。别以为自己是上神之身就了不起了。比你厉害的人多的很呢…………” 自从凌寒走了,他的日子又归于宽松,想去哪就去哪,莫海可管不了他去哪…………… 第二百八十章 最后的绝杀(一) 魔界阴风怒号,岚轩身着战袍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天界大军压城而来…………… 他看着拖着孤身一人站在天地之间的赤横,眼神骤然收紧。 “岚轩,千年不见……”赤横的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意。 “呦,你的小美人也带来了?”他看着岚轩身后同样穿着战服的南泠儿笑到:“你这颗心本尊用的还算习惯。”他贱嗖嗖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嘴里尽是张狂。 “你少得意,今日我必取你狗命!”她抽出长生狠狠的掼到地上一道金光瞬间在地上摩擦出四溅的火花。 她看着远处嚣张的男人,心中愈加愤恨。若不是他自己何苦受这么多罪?自己有何苦与岚轩,与她的孩子生离死别? 赤横似乎也并非想和她废话,只见他身上冒出源源不断的黑色魔气在周围形成一层结界牢牢的将自己守住。只见一道带着黑色闪电的极光从他的头顶直击而下带着霹雳呼啸而来。黑色的火焰带着地狱死亡的气息笼罩住岚轩身后的百万大军。 只见那些天界士兵当即哀声遍野,黑色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那些人的身体。 岚轩看着身后体外燃烧的天界士兵,眉头紧锁。他左手一击水龙呼啸而出。渐渐扑灭…… 可越来越多的天界士兵就像是飞蛾扑火般,刚刚触碰到结界外壁就被那层光圈燃烧殆尽化成粉末………… 就在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士兵行南泠儿的眼前飞驰而过。她不知道是出于保护的意识,还是觉得这么多厉害的天界战将都耐他没法,他一个小小天界士兵能做出什么改变…… 就在那士兵即将要靠近结界时,一掌柔弱却有力的手一巴掌抓住了他的衣领狠狠的揪到身后,她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见自己的身子融入到结界之中。 “泠儿!”岚轩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点一点的融入到结界里面瞬间心死神灭…… 南泠儿闭上眼睛,她本以为自己会像那些人一般灰飞烟灭,却不料到自己居然轻轻松松的穿过结界置身于内…… 她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身体不禁大惊! 为何自己会如此? 难道说………… 她立马反应过来看着赤横的胸口大悟。 是因为他的胸口里有自己的心脏所以说…… 只见赤横气急败坏的看着,手上猛然燃起一道火光:“去死吧!” 南泠儿见状扬起鞭子凌空一档,那威力顺着鞭子反射回去。身后瞬间盛开出一朵透明的玄花,顺着她的步伐随风摇曳………… “赤横,现在的我可不是原来的我!”只见她语气阴冷猛然一抽鞭子,瞬间火光四射,带着天雷地火远远的射在赤横的身上。她是上古圣器化身,她的命可不是谁都能取的! 只见赤横身上就像是燃烧的火炬带着一股焦糊味熊熊燃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只是一招就将他牢牢的制服。她究竟何时变的如此厉害?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最后的绝杀(二) “你何时变得如此?”赤横凄厉的尖叫起来,只见他胸口的心脏跳动愈来愈明显,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感受着来自本体的召唤。 只见南泠儿双眼散发着圣母般的光辉,带着耀眼的光芒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 “赤横,我何时变得如此你难道不知?”她甩着鞭子压制住眼底的怒气,带着阴冷可怕的语气向他袭来。 只见南泠儿手底动作猛然凌厉,狠狠的穿过赤横的身体。她看着那颗即将要跳出胸膛的心脏,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收”! 只见那个带着她几世羁绊的心脏稳稳的落到了她的掌心。她看着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心里渐渐涌出复杂的感情:“你当真以为取了我的心脏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呵笑话!你岂不知这本就是我的,我想收回便收回的了?你这些年来贼心不死,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那又怎样?”只见赤横毫不知悔改,他感觉自己的法力在一点一点的萎缩,他看着自己干瘪的肌肤,嘴角流出一丝绝望的笑意:“反正这辈子我是杀够了,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这身体可是你凡间姐姐的身体。而且还是天界音婷公主下凡历劫的身体,只不过换上了本尊的脸,你有本事杀了她啊?”只见赤横一脸怪笑,用着捉摸不透的表情看着她。 “你!”南泠儿看着地上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凡间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虽大半是清苑做的恶事,可复杂的感情还是让他难以下手。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她扬起鞭子,痛苦的闭上眼睛。无数复杂的画面涌上心头。她的确是恨这个女人………… 就当鞭子落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又猛地收了回去,狠狠的抓着末梢看着地上诡异惨笑的赤横心中居然有一丝动摇。 “你以为你的计谋得逞了?”南泠儿一把挥开结界,百万大军一哄而上,也只是她一句话的事! 可她的手上不想沾上任何一个人的鲜血,哪怕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人,她也不想触碰分毫…… 她握紧鞭子狠狠的抽到地上,默默的低下头来。只听耳边刀光剑影带着风声从她的,从她的发梢轻轻擦过。等她再次反应过来时,只见那个岚轩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带着蓝色龙气的苍山此刻正呼啸而下横空穿过山河万里,直挺挺的刺过齿痕的身体。 南泠儿瞪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渐渐化为黑色废墟的“垃圾”心里不禁感叹。她想干,却又不敢干的事情终于是他帮自己完成了。 耳边响起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别脏了你的手……” 此刻南泠儿心中的那块石头轰然坍塌…… 带着几世的羁绊,带着几世的错过,这个万恶的源头在此刻画上了句号……… 她看着手里的心脏带着淡黄色的微光飞入到她的胸腔里,一种生命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渐渐的复苏。 有人说这就是她的命,她的命就是为了魔尊而活…… 可她从不信命…… 她的命只属于自己,也属于这个用生命守护者自己的这个男人…… 此刻天光大晴,万年阴霾的魔界阳光灿烂,她静静的搂着男人,抬头看着天边霞光异彩的彩云,殊不知早已泪流满面……………… (全剧终) 番外一(凌寒篇) 我叫凌寒,是这四海八荒内的花神。 我出生在天界玉华池边,吸收天地灵气幻化而成。机缘巧合之下幻化人形,此后便被老花神收入了帐下为徒。 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便是随着老花神一起探寻六界徜徉花海。可谁也不曾料想…… 老花神也有羽化的那天…… 连续阴雨了数天的天界,那日居然罕见的阳光和煦,百鸟朝凤。洋洋洒洒的日光抛向天地之间。我那时真的是非常开心,这日头,必然是有利于百花开放…… 可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竟然是老花神羽化的征兆。 当我傍晚推开师父那张禁闭的大门时,才意料到原来今日的阳光,今日的温暖居然是师父给予这六界最后的温暖……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是迈着什么样的步伐,怀揣着何种心思走进屋里。 只见桌子上留下一张信,自己颤抖着手,打开信纸。脑子就像爆炸一般轰然作响。 原来师父选择羽化竟然是为了成全他这个徒儿成为花神…… 原来他早已厌倦了天神的生活,去冥河寻找那个自己年轻时辜负的那个姑娘……在天界的时间,他早已觉得度日如年…… 授封大典那天,天帝的大殿里人头耸动,十一位尊神坐在最上面,用这一种别样的眼光上下打量这自己。 那是自己第一次觉得来自天界的恶意…… 这场授封十分的被动,无数的天神表示不满,却碍于老花神的遗言,不敢明目张胆反对。 自己那时就在想,若不是师父对那姑娘爱的深沉,怕也不会这般决绝的离开天界。真不知道这爱情有什么魅力,竟然叫一个人一心求死…… 由于反对的声音太过于高亢,一时间一个叫连岳的上神当即大打出手。他凌寒哪里是这般随意受人欺负,立马拿出自己的气势与之大战。那时天雷地火,电闪雷鸣,呼风唤雨的法术在天界之间风云变幻,掀起万丈风波…… 若不是当时岚轩及时制止,向天帝说自己的好话,怕是那场大战必然还要战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停歇。 那时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鼎鼎有名的战神大人肯为自己一个无父无母微不足道的下属讲话…… 自那以后,我便认岚轩为恩人。随后的几万年里我们关系密切,把酒言欢,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战友。我也被天帝安排进入他们甲部,征战魔界。 那日魔界风云大作,无数的天魔两军站在两界的界线处虎视眈眈。自己虽不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可一想到这场景必然记入六界洪荒记里,内心就不由得激动了两下。 两军打的非常焦灼,死伤过半。战场最中央最为亮眼的便是那两个一黑一白相互纠缠的身影。 他本想前去帮忙,可纠缠自己身边的小鬼们实在是多的烦人。 突然,白色的极光在岚轩的身上炸开,直挺挺的射入赤横的身体,只见那个妖媚的男人被牢牢的掌控在岚轩的禁锢之中,短短几秒就被封印钟鸣山里,沃野千里的魔军就像是害怕见到阳光的恶鬼,纷纷化为黑烟,升腾到硝烟中化为虚无…… 番外二(凌寒篇)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力量居然在须臾之间将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置于死地。 只是岚轩的脸色差的离谱……………… 此后得三万年里,天魔两界再无战事。 天界归于平静。 没有战事,也没有花季,这日子真的是闲到发慌。 终有一日,我听闻无尽海里有一朵神奇的花儿,名为清灵。是乃上古十大法器之首。具有生血肉,活死人的神奇功效。 “呦呵,还有这般神奇的花儿,我这个天界花神居然不知道” 殊不知,这一句话居然是我此生都过不去的劫难…… 我将那花儿收入府中,却不料想岚轩那个家伙居然动起了歪心思,没日没夜的过来骚扰,势必要我那朵花儿,理由居然出奇的搞笑。 岚轩:“因为本尊喜欢……” 呵呵真是奇葩至极,这个臭不要脸的。他喜欢我就得给他?我不要面子的啊? 岂有此理! 就在我与那厮抗争的第两千个年头的时候,突然有一日天帝急招,说是要我下凡历劫。 这可怎么是好?平日里要我下凡逛游逛游我倒是蛮乐意的,毕竟凡间有趣的东西多的要命,可若是要我下凡历劫倒是让人苦恼。以前天帝让我历劫我也是找了许多的理由推脱。这一回总不能还用上次那个理由吧……精神衰弱导致脱发苦恼…… 我摸了摸自己茂盛的头发,想想还是算了,这么扯谎好像也不太像…… 我在天帝那里周旋了许久。可无奈,那些个神仙似乎就想着怎么整我,非说要尝试到人间的疾苦才能领悟大道,上达青天的地步。 我呸! 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可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斗不过那些个铁嘴铜牙的,无奈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我看着池塘里那朵依旧没怎么绽放的玄花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颤,想到自己一走照顾她的人也就没了,何不顺水推舟顺个人情借给那厮一段时间,也算是尽了人情…… 我不愧是个小机灵鬼! 岂料到我端着花儿遇到岚轩的时候把前因后果说了遍,顺便衬托一下自己伟岸的身姿时,那厮居然理直气壮的点点头顺手毫不留情的就顺走了花儿。 诶嘿,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不要脸的人,他岚轩是头一个! 反正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也就去个几十日,让你自个现在那得瑟得瑟,等我回来了那花本爷爷还是得收回,让你先骄傲两天! 我不知自己在凡间多久,总归是浑浑噩噩的不知人事,直到所有的劫难走完回到天界才听司命说我居然走了三千年…… 每回到情劫我都会卡住,就像是大脑卡壳一样手足无措,若不是天帝看不下去让月老帮忙,我怕是还要在凡间待上个几千年…… 当真是这个劫有毒…… 回到天界当然是久违,这岚轩当真是开心死了白送他几千年的时间,我若是看见那花儿有一星半点的损失我定砍了他。(虽然打不过……) 只是我没有想到时隔几千年再次见到他时,这个万年老孤寡身边居然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小丫头! 风轻轻一吹,万千雪花迷乱了双眼……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缭乱看错了什么,可再次睁眼事情还是没有一点点转变…… 这个老东西当真是要万年铁树开花了。 我狐疑的走过去。却万般没有料到那厮居然说这丫头是我的小花儿变成的! 不会吧! 为何我在天界养她的那些年里她丝毫没有变化? 难道连花见了这个男人都会化为人身? 我故意赖在岚轩那里不想走,这丫头真是有趣。 我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一汪潭水泛起了一点点涟漪。 直到她拿着大扫把把我赶回去时我依旧心神荡漾…… 我在百花殿里思前想后,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个东西堵在里面,抓耳挠腮的难受极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空中的繁星,思前想后还是起床朝着彦泽宫跑去。我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了那小丫头的房里。夜色中她肉嘟嘟的小脸却有着异样的红晕,就连眼皮也是肿肿的…… 她是哭了吗? 我的心不知为何在此刻慌乱的不成样子。仅仅是因为她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无尽海带回的清灵玄花吗? 我看着那未消除痕迹的泪痕,本想伸出手来轻轻的擦去,去不料想门外竟然穿出一声熟悉的步伐。 我急忙隐去身形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黑暗的笼罩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没有一丝光晕,只有无尽的寒冷贯穿全身。只见岚轩默默的蹲下身子,将小丫头搂在怀里,眼角居然滑下一滴泪来…… “对不起……” 我以为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这个不可一世骄傲的男人居然在这个微不足的道小丫头面前说出来这三个字来…… 我诧异的长大了嘴巴,这一幕当真是罕见至极。 不知等了多久,我都要在房间里睡着了,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已然没了那男人的身影。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这小丫头的事? 我回到百花殿又躺回了床上思索了良久,发现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罢了罢了,明日一早我再去彦泽宫问问清楚吧。再怎么说,我才是她正儿八经的主人! 第二日一早我便在彦泽宫门口,却不料的那男人居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今日我就把她送回你殿里,你且现在这等一会。” 什么? 这么大方的? 他原来可不是这样的? 不一会就见他身后的小女孩脸色苍白的抱着一个木盒走出。 岚轩看也没看她一眼便道:“东西都收起来了吗?” 只见那小丫头抬头见水神并没有多大的忧愁,于是低下头来默默的点点头。 我却见她眼眶发红。心中顿时涌出有一种罪恶感,感觉他是全天下最大的恶人。竟然让这么可爱的姑娘白白掉了眼泪。早知自己也不必那么坚持,他可是见不得女孩子哭的人…… 我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跟前生怕她生一点点气:“走吧……” 却见那丫头猛地抬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这么犀利的目光,我立马往后退了退不再说话。 岚轩见此开口:“物归原主,花神可以领走了。” 我有些不敢接话。真的是两头难做人。 只见小丫头抱着木盒转身走到水神的面前,强忍着颤抖的嗓音一字一句:“清灵今日就要走了……” 水神看了她一眼冷冷清清的“嗯”了一声。 却听小丫头又道:“水神可会去看我?” 岚轩看着台阶下脸色惨白的小丫头思索了很久,才开口:“不会。” 呵,不愧是天界的战神心跟石头做的一样,冰冷! 只见男人有些决绝的拍了拍她的肩头笑着吩咐道:“到那边听些话……” 这话也只有他能在这种场合说的下去了!我虽与岚轩共事数万年,可如今我却有种想与他决裂的冲动! 只听小丫头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上尊!” 我的心也为之一颤。这样的撕心裂肺到底是有多么狠心人才能有如此冰冷的心…… 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荡开:“清灵自知不能再陪伴上尊左右,所以特地留了点东西放在屋内。上尊等我走后再打开看吧。”她泪如雨下一般,打湿了那一片地方。 我还在发愣。这丫头临走前给岚轩准备了什么?突然一声怒吼在自己的耳边爆炸:“你不是一直想带她走吗?赶紧给我走!” 我吓了一大跳,突然如梦初醒,见岚轩如此绝情,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她的手无奈道:“走吧……” 但那傻丫头却执拗的站着:“上尊,当真这么狠心……” 男人忍了忍目中的寒光,冷笑:“你不过是一朵灵花而已,本尊好心才将你收下。现在却叫你生了不该的念想,现如今也该断了这孽缘。”说完,他苍山出鞘。 一剑! 斩断了她拉着的那一方衣角。瞬间泪如决堤般奔涌而下,他忍着颤抖的双唇,一字一句的警醒她。 “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瞬间,血丝丝的从他的唇角涌出,渐渐的形成了一股小小的细流,消无声息的染红了他的衣领。 他仰天,阴狠着嗓音一字一句道:“带她走!” 我有些生气的拉着小丫头走出彦泽宫。这破烂地方不来也罢。我的花儿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在日后的相处里,我发现我自己居然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爱的滋味,不是凡间那种月老协助生硬的爱,而是来自心中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爱她的笑,爱她的一切…… 卑微的爱上了她,就像她卑微的爱着那个男人一样…… 可事实总是那么残酷,不论我做什么在她的眼里却总是浮云,永远也抵不过那个男人的一个回眸…… 原来自己的爱是这样的贱…… 司命说,傻子都能看得出我对她的情意,可为何只有她看不出? 难道她就是那个傻子…… 后来我发现她的确是个傻子,而我比她还傻。 有种爱叫做义无反顾,即使她已作他人妇…… 我看着她身怀六甲的身子,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孩子出生了叫我干爹可好……”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谁出这句话来。只感觉自己实在是没脸没皮。 “好啊。” 我愣了一下,原来一句好啊生生的叫碎了我的心。原来我竟然如此卑微…… 孩子终于出生,可我与孩子的父亲却远在天边。 我看着那娇小的人儿在赤横的手里挣扎时,简直要窒息死亡。 我在想着怎么救她出来的时候,只见旁边的人像利剑一般冲了出去。 “岚轩!”我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原来他用自己的心生祭了赤横…… 原来我的爱不足他的万分之一。我没有女娲心,也没有献身的勇气,我终究什么也不是…… 番外三(凌寒篇) 凡间,这个让我既陌生有熟悉的地方,幽幽千百世,终究还是在红尘之中驻足徘徊…… 我趟过无数的河水,走过无数的山川,历尽人世间的凄苦。在我满身疲惫的时候来到了南宫。 我在她这一世宿命的起点等着她的到来。 春秋更迭,日月如梭。我成了南宫王朝最至高无上的国师。我坐在寂静空旷的占星塔里看着银河天际划过的璀璨流星,心却漠如沉海…… 这繁华烂漫绚丽多彩的人间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堆混沌,乱人心魂。 我寂寥的数着年月,数着光阴,数着树桩上圈圈的年轮,数着我送走的一位又一位帝王,终于让我在绝望的尽头看到了希望。 她就像是当年一样,初次出现在我眼前,令人荡人心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对她的感觉还像是第一次一般激动人心。 我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的看着,看着她浅笑安然的走进流樱宫,自己却怎么也迈不出那勇敢的一步,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感觉此时此刻美的那样的虚假,一切就像是梦一般,睡醒了一切就烟消云散…… 傍晚,我回到自己的殿里,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安稳。那颗激动蓬勃的心在不停的燃烧。此刻我知道,我的心再一次被那个磨人的小妖精给勾走了。 只是一眼…… 就令我魂牵梦绕…… 我握紧拳头,彼时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在天界的种种。不甘在我的心中肆意生长。 为什么她爱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如果当初我早一点与她相识,那是否现在的结局是改天换地截然不同?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我的大脑里不断的盘旋。良久冷笑了下,顿时觉得自己愚蠢的让人可笑。世间万物哪有那么多如果?又哪有那么多重新来过,不过是虚无又卑微的可惜在自己没人爱的灵魂里挥之不去。 错过的终究是无法来过…… 如果是缘分,那我宁可让自己身死神灭也不想让这二人再次相遇。 当年我亲手将小丫头的真身送到玄灵山上。可千躲万避却还是没想到岚轩终究去了那里。历经轮回转世也要守护在小丫头的身边。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期盼着两人生生错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二人还是在这个乱世红尘中相遇了。 可悲可叹,我当年就不该好心在落仙池边答应他,帮他在凡间与小丫头再续前缘! 如今也只能覆水难收,将计就计了! 我看着册封大典上琴瑟和鸣的二人,眼睛却刺痛的难受。我幻想着小丫头身边的那个人如果是我那该有多好…… 可一切不过是我天真的幻想…… 回到大殿,我思绪万千。我的脑海里有一个邪恶的念头甚嚣尘上了。 我们三人都在凡间,按理来说自己与岚轩又在一条水平线上。何来的只许他弥补,不许我追求? 大家生而为上神,没有谁比谁高贵一说,本就是你伤了小丫头,你便是更没有那个资格! 我自欺欺人的走到皇帝面前,口口声声的说着小丫头需要一个教书先生。而我这种文韬武略,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我忐忑的看着皇帝,本以为皇帝不会答应。 却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从此,我便多了一个身份她的教书先生…… 我故作镇定的走到小丫头的面前,可心中却早已兵荒马乱。时隔这么久,却依旧怦然心动…… 小丫头生来聪慧,一猜便知道我不是凡间人。也怪我大意,非要给她变出满树翩翩桃花…… 时日一点一滴的过去,我就这样成为了她的师父。每次看到她歪着头口口声声娇滴滴的喊着师父时,我的心就像是抹了蜜般,想着这样的日子最好天长地久,永远也不要到达尽头…… 可现实却总是与理想背道而驰。永远都是那样伤人…… 我本以为自己是有多么的努力,努力的让她发现自己心思,可无论我多么想展示自己,终究还是抵不过宿命的轮回。 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我看着她又如万年前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入深渊,走向那个男人…… 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我却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我能做的只是在这纷扰乱世中护她安康…… 番外四(凌寒篇) 那一日司命同我站在云端之上看着南宫皇室的狼藉。一切宛如血洗一般,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我明明知道这一世岚轩是为复仇而来,可我却无能的阻止不了一切。我看着她像花儿一般一点一点的坠落城墙,心里顿时万念俱灰…… “置死地而后生,她若这次不死,身体不受撞击。那缕残魂必然不会与原本体内的魂魄很好契合。若是不能契合,她最终等来的终究是魂飞魄散。何不趁着她这次“死”,将她体内的魂魄重塑,重新融入肉体?” 我没有接司命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眼眶一片发红。 我摇摇晃晃的站在云端,看着混天的萧瑟卷着遍地的荒凉在北风中孤独摇曳。 良久,司命见状叹了口:“我知道上尊您心中苦,可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若是在凡间不“死”这么一回,怕是也找不到其她什么让她灵魂很好契合的办法了。”他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他们在凡间的命数,这是他们该渡的劫……” 司命的话在耳边一点一点的盘旋,我的心却更加的绞痛,像是万箭穿心般,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何尝不知她是那一缕异世界归来的残魂。若没有这次跳下城墙的“死”,怕也找不到第二个办法了。 “她会不会心痛?” 司命愣了一下,他看着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风中瑟瑟的发出孤寂的声音:“岚轩在凡间伤了她的心,她的心一定会很痛很痛吧。”我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毫无力气的言语一点一点的飘散在风中了无踪影。 “嗯,她会心痛……”司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何有情人那么难成眷属?他们俩兜兜转转几万年,为何在凡间终究是这样的悲剧?是老天刻意要捉弄这一对璧人,让他们生时分离,死后相望…… 我看着从皇宫里偷回来的“尸体”,静静的抚摸着她的面颊。 “从没见过你这般安静。呵,今日可是头一回……” 看着躺在冰床上的小丫头,心里五味杂陈。 “上尊,莫要误过了时辰。这三千年才一轮回紫阳日若过了,便是再想聚魂也是回天乏术。”司命默默的站在一遍提醒着我。 “嗯。”我抬头看了眼渐渐升至正空中的紫阳声音沙哑:“这一次,你便忘记所有吧。记不得前世也想不起今生……” 我抚摸着她冰凉的小脸,最后一次呢喃的叫出她名字:“清灵……清灵……” 我不知耗费了多少修为,只感觉这次我像是强弩之末般,勉强的看着她,嘴角却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我总算是救回了她…… 她的七魂六魄……终于聚合了…… 魏国皇宫内。 这一次,她果真忘记了所有。我看着她望着我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心中顿时冷如冰窟…… “值得吗?你为了她消散几乎全部的修为,勉强靠着本体维持人形。她如今却在别人的怀里叫着哥哥。你这么做值得吗?”司命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耳边盘旋。像是小刀一样深深的扎在我的心头。 是啊,值得吗? 现在,我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国师。一个可有可无的国师。 烟花烂漫,桃花纷飞。一方世界,两处别离。 可转眼一看,她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样子,却又觉得一切是有意义的。 记得又如何,忘记又如何。这快乐的模样我有几千年未曾相见。现在的样子不是最好的时刻吗? 相见不如不见,相爱不如相忘…… 我永远在演一场独角戏,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知道的自弹自唱的独角戏……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的手紧紧的捏着衣角,眼眶却转这泪,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人间最远的距离。我明明知道你的存在,可你却永远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在凡间停留过长的时间,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到本体里面休养生息。 可我无法阻止事情发展的进度。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事情却在我不受控的方向发展。 我没有想到小丫头居然回到了南宫王朝。 我大怒:“什么!我不是让你看住她吗?你为什么还让她回去?” 司命本想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憋了回去。欲言又止之后在背后喊了一句:“我不忍心拆散他们!” 我的拳头紧紧的握着,青劲爆起,一震波荡掀翻屋内所有的陈设:“你这样做会活生生的害死她。” 我火急火燎间跑到南宫王朝,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我看着被挖去心脏枯坐在地上的小丫头,心中所有的信念轰然坍塌!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飞速略过。 我看着赤横那诡异狰狞的模样心中,爆发出一股汹涌的力量。 就像是不受我控制一样。 昏天黑地,电闪雷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败了赤横,更不清楚是如何夺回了那个破损的心脏。 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工具,手起刀落,片片无情! 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鬼东西早已被我砍得不知去向。 而我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我勉强带着小丫头回了天界。可生命源却源源不断的从我体内流逝…… 原来我是要到了羽化的境界了。我曾幻想过我是如何走完这一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不过也好,明明白白的为她而死,总比稀里糊涂不知为何而死的好。 我看着天界的彼岸鸟成群结队的拖着晚霞的余晖,璀璨的让人心碎…… 这一刻,心中却无比宁静。 原来死并不是那么可怕。以前我总骂你傻,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献出自己的生命。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为了爱的人死, 是一种幸福…… 是一种解脱…… 再看一眼我心爱的小东西,再看一眼我魂牵梦绕的小东西。 再看一眼…… 我的挚爱…… 我的身体渐渐的化作翩翩桃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化做一首悲壮的离歌,随着天界的云卷云舒一同消散…… 我把偷走的记忆还给你…… 我把剩下的余生献给你…… 只求你, 平安…… 喜乐…… 无忧…… 也……无虑…… 如果说世间有什么可以让我唯一留念又难以割舍的。 那便是你…… 清灵, 若有来生…… 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哪怕是一眼……也好…… (凌寒篇完) 番外五(婚后篇一) “凌寒,我来看你了。”南泠儿慢悠悠的拿出一个小铲子在他的本体旁边抛了一个坑,挖出一坛桃花酿来。 “你睡了三千年了。也该睡够了。这桃花酒也埋了三千年了,你再不幻化成人形,我可要忍不住把它喝光了!”南泠儿佯装作势要往嘴巴里倒去。 可回答她的像是嘲笑的风声。没有一点的反应。她自嘲的放下酒壶:“这些年来我四处搜集你散落的灵魂碎片好不容易聚合在一起放回了本体,你倒是自己也争气一点,好歹给个反应。” 南泠儿不知道自己在树下坐了多久,她知道,每日一问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图一个心安罢了。 晚霞过后,她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 “你不出来,我也不勉强,给我家小猴子做饭去了。” 她脑袋一转,拔开瓶塞。瞬间酒香四溢。 这埋了千年的桃花酿,也足够把你熏出人形。 想当年,凌寒的桃花醉名震八方。慕名而来的仙人数不胜数。如今他走了几千年了。曾经那个门庭若市的百花殿倒是显得冷冷清清的,看着的确萧索。 殊不知南泠儿走后,一阵并不显眼的光芒慢慢的舒展出微弱的光芒。只是一刹,转瞬即逝。 谁也没有看见…… 就像他数万年前刚刚诞生一般谁都没有在意过。 晚风吹拂而过掀起房内阵阵幽香。 彦泽宫内四时之景亦如平常。岚轩坐在亭子间煮酒烹茶,含情脉脉的看着在院子里大闹的两人嘴角勾勒出一抹弯月。 “清灵。”他看着那个正在摸鱼的清丽女子无奈的唤了一句。都活了几万岁的人了怎还跟小孩子一般,上窜下跳的。 南泠儿慌乱的看着水里鱼儿,猛地往下一扑。 瞬间水花四溅! “快!念清,帮阿娘逮住鱼!”南泠儿拼命的逮着活蹦乱跳的鱼儿。眼看就要挣脱自己禁锢之时。一股暖流划过自己的手心,那鱼儿突然悬到半空就像是听得懂指令一般唰的一下又扑通回了池塘里,逃命般的滋溜不见了踪影。 “喂!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南泠儿大吼,看着自己湿了半边的衣服不甘心的大叫起来。 她一把抓住在旁边发愣的念清就要回到自己屋子中。势必要和这厮冷战和三天三夜! 只感觉自己腰上一紧,一股反向之力狠狠的将她揽入怀中。男人熟悉的清冷之味盘旋在她的耳边,此刻就像是蒙上一层情欲般,粉红的让人娇羞不已。 “你……你干什么啊?”南泠儿极不适应的扭了扭身子,只感觉却被越束越紧。那不老实的大手在她的腰间犹如游蛇一般胡乱盘旋。透过薄薄的纱衣直直的感觉到男人手掌的滚烫。 “娘子,这鱼可都是天上的灵鱼儿,修为幻化极为不易。你若再吃了它们可就是做了孽缘了。”男人滚烫的大掌慢慢向上滑过平坦的小腹来到山峰的高处。就像是观光的游客慢慢盘旋,细细观赏。 此刻南泠儿的脸早已像是红透的苹果,仿佛一掐就能鲜出水来。 “念清还在那呢,你在这儿犯什么毛病?”她感觉自己就快像是要窒息一般,能顺顺利利的把这段话说出来已经算是自己意志力强大了。 臭不要脸的老色胚! “我们俩背对着他,他看不见的。”男人沙哑着嗓子坏笑一下继续着他的动作,丝毫不收敛,反而愈加猖狂。 “你……你混蛋!” 南泠儿现在简直羞得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自从她回到天界以后,这男人简直就是泰迪精化身一般。整夜整夜的折腾她。有时她求饶,换来的却是更加汹涌的攻势。 她有时在想,这男人是不是到药老殿里偷了什么补阳的宝贝,要不为何感觉他精力无穷,源源不断。 看来哪天自己也去找药老那要一粒。要不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头牛给犁死… 此刻念清早已秒懂的一溜烟跑到别处默默叹气:“爹爹和阿娘这又是要做羞羞的事了。” 他有时一直在想自己的出生可能完全是个意外,他夺走了阿娘大部分的爱。爹爹可能这些年要烦死自己了吧。 “你要干嘛?”南泠儿感觉这男人的动作愈加猖狂。心跳快的就像是要静止一般,随时骤停! 不是吧!不是吧! 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是要和我玩野战? 只听男人诡异的笑意在她耳边盘旋:“干你……” 南泠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每天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天天脑子里想的就是这档子事。 “这是在外面……” 某人明知故问:“外面怎么了。阳光好,空气充足。屋里太闷了,做着不舒服。” 南泠儿………… 您能要点脸吗? “念清还在边上,小孩子看了不好。” “哦……” “那小子挺有眼力见的,刚刚走了。” 南泠儿汗颜…… 这小孩还真是会看他爹的脸色。 岚轩就像是一只没吃饱的馋猫,一把将女人的身子转过面对着他的脸。 看着她那鲜的要滴水的嫩脸和殷红的嘴唇。纱衣下若隐若现的丰满。瞬间身子一紧,无数的血液奔向一处。他怕是这会儿再不释放,只怕是要将他生生折磨致死! 这该死的磨人小妖精! 南泠儿只感觉嘴唇被狠狠的咬住,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像是黑洞一般生生的将自己撕碎。燥热顺着全身拼命的翻涌,就连指尖也被激荡的颤抖。 此刻岚轩就像是一头失去了控制的野兽,在她的身上肆意造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到了屋里。只是瞬间衣衫尽落,满室的呢喃在此刻化作春水一般碧波荡漾…… 清晨,舒爽的气息顺着窗外的暖阳洋洋洒洒的席卷而来。 岚轩伏在床榻,臂弯牢牢的将南泠儿环在其中,晶莹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粉嫩剔透。 南泠儿惺忪着睡眼,看着侧卧在她身侧的男人小迷糊般的问了一嘴。 “这么早就醒了?” 岚轩听闻眼神一偏,戏谑的看着她脖子上吻痕,眼角勾勒出一抹情欲。 他捻气一缕青丝细细密密的缠绕把玩在指尖:“日上三竿了,当然不能再睡了。” 岂料那货话锋一转:“不像某些小懒猫怎么叫也叫不醒。” 南泠儿一听瞬间满脸羞红,她刚要起来辩驳,可浑身上下却像散架一般疼得要将她生生拆散。 她捂着腰,狠狠的瞪了一眼,嘟囔了一句:“还不是怪你……” “嗯?什么?”岚轩见状故意探过头去,玩味的挑起一丝笑意。勾起她的小下巴强迫南泠儿对着他的瞳孔。 男性的荷尔蒙在她的身侧不断的萦绕,细细密密的钻进她的鼻息。南泠儿看着他那健壮的胸膛,瞬间觉得脑门充血,她怕再看一眼就要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见状忙推开那硕大的身子。 脑子一抽一抽的,一瞬间觉得这男人生下来是不是就为了祸国殃民,古惑人心的? 岚轩自然是将她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一般正经的扭过南泠儿的脸,大掌牢牢的将她的小手逮了过来放在胸肌之上:“娘子你我都做过那么多事了,还这般害羞?” 南泠儿赶忙想要脱手。可对面那大佬好像并不满足,反倒变本加厉。 将她的小手慢慢掰开平摊在自己的肌肉上。 温凉的肉体在她的掌心慢慢舒展。 唔!这老男人不得不承认,保养的是真的好,细皮嫰肉的让她这个女人都羡慕不已。 她鬼使神差的抓了两把。 “好摸么?娘子?”突然岚轩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顿时把南泠儿吓得一口气没能上来。 她耳根通红,一把推开对面大佬。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样皮厚。” “我可没你那么se,对着我的肉使劲的卡油。” 南泠儿的眼皮跳了两下,看着对面那皮厚无敌的大佬,还是把想骂他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要是那些平日里对他迷的死去活来的女仙人看到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怕是那完美的嫡仙形象将要荡然无存吧。 想着想着南泠儿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弯月。 番外六(婚后篇二) 月下枝头柳,破晓见眉弯。 床上,南泠儿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抿了一口药汁。痛苦的别过头去。 “不要,好苦!” 岚轩看着面前眉头禁皱的南泠儿放下碗来,默默的将她搂在怀里。 月色下,两人的侧影悄然的打在墙面上。他静静的抚过女人柔嫩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细细密密的凑在嘴边吻着。 “乖,咱们把安胎药喝了。” 南泠儿别过头不想睬他:“我上次生念清的时候也没见得喝过这玩意,怎么这回偏偏那么金贵?” 岚轩看她这小孩子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瘦弱的小丫头,心里不禁抽痛。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这个孩子,看着她每每夜晚因为腹部隆起而难以入眠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岚轩的眼里泛起一丝惭色。 既然是苦那便一起承受。 他自己端起碗来,闻着苦涩的味道忍不住蹙起眉头。 突然昂头喝下一口。 捏着南泠儿下巴,看着她殷红的嘴唇温柔的将嘴里的药水一点一点的渡到她的口中。 “唔!” 突然!南泠儿瞪大了眼睛,她用力的推开男人。 却不料越推越紧。衣衫在胸口斑驳的撕烂,男人晶莹的冷皮在月亮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汗水沿着修长的脖颈啪嗒的低落在女人胸口的衣领,留下一层小小的水晕。 良久,一碗药就在两人难舍难分的拉扯间逐渐见空。 两人喘着粗气,南泠儿看着他贪恋的模样狠狠的擦了一下嘴,瞪道:“你……无耻!” 岚轩微微的眯起双眼,余光中透着一股意犹未尽的欢愉,嗓音沙哑:“你若是不喜欢喝药,为夫不妨每日这般为你喂药。” ……… 南泠儿看着他色心不死的模样,一脸愤恨。 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只见一股温柔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男人的大掌牢牢的护在她的腹部。 “娘子,大半夜的往哪溜达?” 岚轩微凉的唇顺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的向下。渐渐滑入胸口的起伏。 梅红微硬,带着微弱的颤抖,轻轻含下这待放的娇嫩。 南泠儿有些慌张,她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微微的推了推。 “岚轩,不要……” 只见男人似乎并未理会,他大掌滚烫。轻轻的拂过女人颤抖的身子,用自己的温柔盖过她冰凉的娇柔。 突然,岚轩翻下身来,拼命的压制着体内的躁动。 刚刚朦胧间他仿佛听到小丫头似妖精般的蛊惑。 “把你的心给我可好。” 岚轩傻呵呵的点头:“好,把我的心给你。” 这丫头当真是妖怪变的,一点点的举动就要他神魂颠倒。 时光飞速,腹中的孩子一天天的变大,南泠儿摸着自己肚子,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滋润。 突然腹部一阵钝疼,似绞肉一般。 她拼命的想看清眼前的事物,可山啊,水啊。在不停的摇晃。 朦胧间之间只见一声熟悉声音唤起她的理智。 “泠儿!” 岚……轩…… “恭喜上尊,贺喜上尊。是个小女神。”产婆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满脸喜气的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天光异彩,无数的祥云在此刻不断的盘旋。 众人大惊,莫不是…… 有一上神诞生…… 可这一时间会能是谁? 难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岚轩怀里的孩子。 出生便为上神,上一个开天辟地的还是念清…… 当真是基因优良! 番外七(婚后篇三) 微风吹过发丝,带着春天的气息在田野的中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南泠儿坐在花丛里,看着远处嘻嘻打闹的的三人,眉眼弯如晓月。 “念清,蓁蓁来擦手吃饭了。”南泠儿略施法术,片刻佳肴端出。 念清抱着奶声奶气的蓁蓁走到南泠儿的面前,看着那些新奇古怪的食物瞪大了眼睛:“阿娘,这时什么啊?怎么长的如此奇怪?” 南泠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是她那个世界的食物,这小子自然是没见过。 “这叫汉堡,这叫炸鸡,这叫薯条。”她指着地上的东西,一一介绍。 远处,岚轩看着三人,嘴角不免勾勒出笑意。 这丫头就是同别人不一样,总喜欢捣鼓这些天界没有的吃的。 他走近三人,将南泠儿搂入怀中:“这又是何物?” “你尝尝便是。”南泠儿拿起一个汉堡塞入他的嘴中。 奇异的感觉在岚轩的嘴中碰撞出不一样的感觉。 “唔,有点奇怪,不过也蛮好吃的。” 他本想调戏一下小丫头,却没想到还是败在了她的美食下面。 看着面前两个津津有味吃着的小屁孩,原本的奇异又咽了回去。 “娘子做的自然是好吃的。” 南泠儿看着狼吞虎咽的三人,油然而生一种幸福。 从前她总是不明白爱究竟是什么。直到现在她懂得,爱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永远也不会分离的美好。 “岚轩,你知道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南泠儿搂住男人的脖颈,阳光下,长卷的睫毛留下柔美的倒影。 男人放下手里的吃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从何时开始的?” “从第一眼,第一次,我还是玄花的时候。” 岚轩震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南泠儿摸了摸他的头:“你总说你先爱上我的,可你不知道我却早你许久……” 岚轩长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原来她竟然将爱压的如此深沉。 岚轩紧紧的搂住小丫头。 念清见状处乱不惊的捂住了蓁蓁的眼睛。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蓁蓁好奇的想要扒拉开哥哥的手,却不料到念清一把抱起蓁蓁,朝着彦泽宫走回。 “哥哥为何要抱蓁蓁走啊?”小丫头不解的看着远处如胶似漆的两人,满脸牢骚。 好不容易可以看到爹爹和阿娘亲热,却总被哥哥抱走。 “蓁蓁还小,看到这些不好。”念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爹爹和阿娘总是这般熟视无睹的腻歪,要他来说就是眼里,他俩的出生完全就是个意外……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清香若有若无的飘入念清的鼻息,萦绕在他的身侧。 一个清丽少女满面春风的站在他的眼前,像是三月的花儿,带着桃瓣的娇嫩微微羞涩的看着他。 念清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他只想此刻时间静止。 眼前的人美的就像一张画。 只见少女唇瓣微启,含笑娇羞,甜甜的声音像是歌儿一般在他的耳边盘旋。 “念清哥哥,你好呀……”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