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一回 有种你就杀了我 “桑卿柔!你这低贱无耻的女人。” 她浑身一颤,不等回过神来,又被狠狠挨了一巴掌。 桑柔正想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她动手,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个世间罕见的帅哥,看他穿着奇怪的衣服,桑柔还以为自己遇上了spay的小哥哥。 可仔细一想,她发现有点不对劲。 桑卿柔这不是她在追的那部里恶毒女配的名字吗? 她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开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一朝穿越变成了里的恶毒女配?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看来,这不是在做梦。 平时她很少,还是因为失恋心情不好,朋友推荐她看的这本书。她看的时候都是走马观花,没记住多少。只记得,恶毒女配作为丞相嫡女,对太辰国的宸王一见倾心,一心想嫁给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宸王喜欢的却是她的庶妹桑晓汐,她嫉妒成狂,步步为营,换来的却是宸王的厌恶。 原本柔弱的桑晓汐在女配的催化下一步步变强,帮助宸王得天下,而她到最后,落了个面容尽毁,终生幽禁的下场。 想起书中的种种,她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现在,应该是桑卿柔为赢得欧阳朔,借着丞相府宴请的机会,主动送上门的狗血桥段。而这个时候,她的计谋被欧阳朔发现了。 也是从这件事开始,心有所属的男主越来越厌恶她。 桑卿柔用最短的时间理清整件事,也明白了此刻自己的处境。 见欧阳朔看着自己,满是厌恶,她就知道,此时,男主在想些什么。 她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桑卿柔在心里犹豫着,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欧阳朔见到眼前这女人就觉得恶心,父皇指婚又如何?那不过是桑诚渊那个老匹夫的奸计,他以为,把嫡女塞给自己,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吗?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简直是做梦! “堂堂丞相嫡女,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桑丞相真会教女儿!桑卿柔,你给本王听清楚了,哪怕你脱光了送到本王面前,本王也不会有半分动摇。就你,还想当宸王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欧阳朔冷哼了一声,将桑卿柔一手甩开,嫌弃地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连带着帕子一起丢在了桑卿柔的脸上。 她一阵头晕,腹诽男主不懂得怜香惜玉。好歹,她也是这雍都第一美人,他就不能轻点吗? 她抬头仔细打量着欧阳朔完美无瑕的侧脸,本人和书里描写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比书里的还要帅。 剑眉星目,薄唇紧闭,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场,这样一个绝色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都要流口水的。 她痴迷的目光引来欧阳朔的嫌弃,丞相嫡女,居然如此不顾形象,他越看越恶心。 “哼!正好,丞相府此时宾客如云,本王就让大家看看,他桑丞相,究竟教出了一个多好的女儿。” 他说着,一把揪住了桑卿柔的手,就要把她带去外面厅堂。丞相寿辰,她这个嫡女却做出这种事来,那岂不是名誉扫地? 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先解决了眼下的困境,再从长计议。一个激灵,桑卿柔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死死抓住了旁边的柱子。 “我不去。” 别人穿越好歹有女主光环,她这一恶毒的女配,再厉害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最后还是要死的。而且,还是惨死。 桑卿柔想,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离开书里的世界。 她灵机一动,女配死了,这个故事不就结束了吗?这样,她不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吗? 她真是太聪明了! 欧阳朔看她一个人笑了起来,一脸奇怪看着她:“桑卿柔,你现在是跟我装疯卖傻吗?” 他还真没想到,桑诚渊的长女,居然疯疯癫癫。 桑卿柔松开手,反而贴近了欧阳朔。女配本来就是作死的,那她就来一个,将作死进行到底好了。 面对欧阳朔的冷脸,她也不怕,痞气地笑着贴近了些。 “我就是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要不,你现在就把我杀了。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杀了我,我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你威胁本王?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桑卿柔笑着,就这么看着欧阳朔,又一次激他。 “我就在这,不如,宸王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杀伐果断,狠辣手段。你今天要是不杀了我,你就不是男人。” 桑卿柔想,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欧阳朔再冷静,应该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吧!她期盼着,欧阳朔最好现在就杀了她,这样,自己就能回去了。 她的话成功刺激到了欧阳朔,他阴沉着脸,毫不犹豫掐住了桑卿柔纤细的脖子。只要他稍微一用力,桑卿柔的小命就没了。 欧阳朔冷着脸:“桑卿柔,你在找死!”他慢慢收紧手里的力道,桑卿柔逐渐有了窒息感,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起来,她是想死,可她不想被折磨。 “有有本事,你就果断点,别犹豫!拧拧断我的脖子,给我个痛快。”她一咬牙,闭上了眼睛。 浑身害怕得抖起来,还在强撑着。她想,只要一下就过去了,再睁开眼睛,说不定,她就回到现实了。 桑卿柔感觉到喘不过气来,很快,她就能如愿以偿了。 她大概是史上最没用的女配,活不过一分钟那种。 只是,桑卿柔迟迟等待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时,欧阳朔竟然把她给放了。 桑卿柔浑身无力跌倒在地,用力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 欧阳朔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桑卿柔。 “杀你,脏了本王的手。”欧阳朔差点着了桑卿柔的道,关键时候,他找回了理智。 不知道桑卿柔在玩什么花招,欧阳朔只知道,不能让她如愿,这个女人,花花肠子多得很。 桑卿柔生气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放手了。 “欧阳朔,你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 第二回 你是疯了吗 欧阳朔奇怪地看着她,一开始投怀送抱,现在又一心求死,桑卿柔,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在这个地方做过多逗留,他抬腿要走。 桑卿柔见状,只好放下自己金贵的尊严和面子,为了能回去,她豁出去了。没记错的话,男主最不喜欢女主以外的女人碰他,这叫心理洁癖。 她心一横,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这么帅的男主,自己也不算吃亏了。 欧阳朔见她竟不顾身份抱着自己的腿,气得脸色铁青。 他压低着声音,恶狠狠看着桑卿柔:“你疯了吗?放开本王!” “我说过,你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我现在认定你不忍心对我下手,你心里肯定喜欢我,我更要赖着你。”她坚定地看着欧阳朔,一脸视死如归。那样子,就是明摆着告诉欧阳朔,你不杀我,我就死缠烂打,直到你对我下狠手为止。 桑卿柔发誓,这是自己做过最丢脸的事情。 为了以后的日子不被两位主角折磨,她豁出去了。小女子,同样能屈能伸。 欧阳朔从来不打女人,此时被桑卿柔气得高抬右手,要往桑卿柔脸上扇去。 桑卿柔不躲不避,还将脸伸出来,方便欧阳朔下手。 “宸王殿下,你最好确定这一巴掌能够把我打死,不然,你的麻烦会更大的。你可以现在喊人来,到时候,我们俩的关系更加撇不清了。” “你是丞相嫡女,怎么就如此没有教养!” “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没有感受到吗?你在我的心里比一切都重要,尊严,教养,根本不算什么。感动吗?”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据桑卿柔所知,原著中,女配就是因为一再纠缠,才让欧阳朔越来越厌恶她。所以,她要将这份纠缠,进行到极致。 不就是撩小哥哥嘛! 看起来这事很复杂,说白了,那就是四个字:臭不要脸! 最好,她做的一切能让女主知道,早点结束自己的戏份,她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欧阳朔拼命挣脱,桑卿柔却像八爪鱼一样粘着,根本甩不掉。就在关键的时候,桑卿柔的房间门被推开了! “姐姐,父亲叫你前往正厅赴宴,就等你了。”桑晓汐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只看见,她心里爱慕着的宸王殿下,竟然出现在了她长姐的房间里,两个人竟然抱在一起。 顷刻间,桑卿柔脸色煞白,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们” 总算见到了女主,桑卿柔心里那个激动。要不是欧阳朔在这,她肯定冲上去给桑晓汐一个大拥抱,然后让她赶紧解决了自己,让她下线。 “晓汐,惊喜吗?意外吗?没错!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和宸王殿下在一起,就在刚才,我还在向宸王表白。我告诉他,只要他能娶我,我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我就是喜欢他,爱他。” “不是这样的,你别信她的话。” “怎么不是?我刚才让你杀了我,你都没忍心下手,可见,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宸王殿下口是心非,我都懂。感情的事,总要有一个人主动,你碍于面子,我没所谓啊!以后,我可以主动。晓汐,你怎么看?” 桑卿柔从那双水灵的眼睛里看到了桑晓汐对自己的仇恨,心里更欢快了。 就是这样! 女主越恨自己,她就越容易下线。看来,这个法子挺好用的。 藏于广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桑晓汐平静地看着自己的长姐,感觉自己有些认不出她来了。 她是喜欢宸王殿下,却也不曾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露骨的话,还是当着旁人的面。她又看了看宸王,他似乎没有过多的反应,难道 桑小心心里一痛,已经对这二人的关系产生了误会。可是,她没有资格质问桑卿柔。 “这是长姐和宸王殿下的私事,晓汐无权过问。”她受伤地看了一眼欧阳朔:“长姐,父亲催你去正厅赴宴,你别耽误了时间。” 站在门口,桑晓汐觉得自己很多余。看着桑卿柔还抱着宸王,她心里一痛,再也看不下去,狼狈地转过身,往外跑去。 情急之下,欧阳朔一把甩开了桑卿柔,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等人走后,桑卿柔嘿嘿一笑:“战略成功!” 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会她才发现,脖子有些疼。仔细一看,竟然被欧阳朔掐出红痕来了,他下手可真够狠的。 丫鬟如玉匆忙跑进来,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宸王殿下走了?刚才,我远远看到二小姐过来,想拦住,已经来不及了。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用!” 如玉害怕得跪在地上磕头,不敢看桑卿柔。 桑卿柔转过身,看着小丫头吓成这样,这才记起,原本桑卿柔脾气很差,事情没有办好,就拿贴身丫鬟如玉出气。这丫头心眼不坏,对主子也忠心,只是,跟着以前的桑卿柔,吃了不少苦头,最后也没有留个好下场。 看她怕得不停磕头,桑卿柔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这么用力,不会疼吗?我又没怪你,你怕什么。快起来!” 如玉震惊地看着桑卿柔,要是以前,小姐肯定会责罚她的,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做好小姐交代的事情,奴婢罪该万死,请小姐责罚。” “我都说过了,不罚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赶紧起来,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一听她要生气,如玉赶紧站了起来,她还是谨慎地看着桑卿柔:“小姐,您真的不生气?” “我都说了,不生气。你不用这个样子,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别耽误时间了,父亲让我去正厅,去晚了,父亲可是要生气的。”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带着丫鬟前往正厅。 丞相府这场宴请,可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刚才,没让欧阳朔杀了自己,接下来,她可要好好利用每个机会。 堂堂丞相府,突然出现大批刺客,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刻,她找个机会去死,应该不难吧! 在这个世界里,想活着不容易,想死,不难的。 第三回 花式求死 正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路上时,桑卿柔就提醒如玉:“宴会上,凡事要小心,记住了吗?” 如玉以为她怕自己出错,丢了桑家的脸面,乖巧地点头,保证自己会小心行事。 桑卿柔到的时候,正厅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她悄悄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刚出现,她就感受到了桑晓汐冰冷的目光,如芒刺在背。 桑家主母,也是桑卿柔的母亲,此时朝她看了一眼,见女儿穿扮得体,这才点了点头,眉宇间那丝因她迟迟出现引起的不悦渐渐消散了。 桑诚渊正和官员们饮酒作乐,宸王维持了人前冷漠的作风,自顾品尝美酒佳肴,时而往女眷这边的方向看来,看的自然是桑晓汐的方向。 桑卿柔尝了尝眼前的菜肴,随时做好准备去死。眼看着舞蹈接近尾声,刺客就要出现了。她有些紧张握着酒杯,深吸了一口气,一口喝了下去,给自己壮胆。 说时迟,那是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领舞的女人突然从怀里抽出匕首,朝桑诚渊的命脉刺了过去。 当时,宴厅里陷入一片混乱。女眷们都被吓得花容失色,所有人四处逃窜。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了很多黑衣人,手持长剑,目标就是在场的高官们。 如玉吓得抓紧了桑卿柔:“小姐,我们快走吧!” 桑卿柔看着侍卫们冲了进来,胆子大了不少。这可是很好的机会,她才不会放过。 “如玉,这么危险,你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别管我了。” “小姐,你要去干什么?” “你是个好丫头,以后要好好生活,知道吗?”她笑着摸了摸如玉的头,当做是短暂的告别。不用多久,她就要离开了。 桑卿柔说着,把如玉推到安全的地方,只身往危险的战斗圈走去。 刀光剑影,只见一道淡紫色的身影流窜其中。 桑诚渊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长女,心中甚是感动。这么多孩子,关键时候,也只有她想着自己的安危。 “来人!保护大小姐。快!” 侍卫们一听,立即冒出好几个人,挡在桑卿柔面前。桑卿柔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被桑诚渊一句话,离成功又远了好几步。 她叹了口气,着急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要管我了,去保护我父亲和宸王啊!这些人目标是我父亲,父亲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别想活。”关键时候,桑卿柔大吼一声,把侍卫们都给吓到了。 这么危机的时刻,大小姐居然能够保持冷静,不愧是丞相嫡女。 桑卿柔懊恼这些人挡住了自己的好事,一把将他们推开。 “我不要你们保护我。” 她就是想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眼看着长剑就要往她身上刺过来,桑卿柔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谁知道,一个憨头憨脑的侍卫,竟然替她挡住了。看着鲜血染红了衣服,伤口触目惊心,桑卿柔气急。 “我不是说过了,不要你们保护吗?” 她躲开,侍卫们追着挡在她面前。桑卿柔不理解这些人的想法,生死关头,每个人想着的不应该是保护好自己吗?他们非亲非故,这些人干嘛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只要一有危险,总有人替她挡住,差点把桑卿柔给气死了。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心一横,趁着侍卫们不注意的时候,冲到刺客群里。既然侍卫们要保护她,那她也可以学着侍卫的样子,去保护其他人。 危险不来找她,她还不能主动去找危险吗? 反正,她是铁了心要去死,谁也拦不住。 “父亲,我来了。你们别伤害我父亲,有什么冲我来。”她大义凛然说着,朝桑诚渊跑去。桑诚渊看到女儿这样对自己,当时就红了眼眶。 这个女儿,怎么就这么好? 这一切,被欧阳朔看在眼里。他皱紧了眉头,认定了桑卿柔又在玩手段。这种时候来表现自己,她难道真的不要命了? 侍卫们护着桑诚渊退到安全的地方,桑卿柔又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就当欧阳朔愣了神时,桑卿柔看见了他身后一黑色身影,举着长剑朝他刺了过去。 桑卿柔大惊,她的机会来了。 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她想也没想朝欧阳朔冲了过去,要帮他挡住这一剑。 欧阳朔反应过来,侧身躲了过去。 长剑没有刺中桑卿柔,只是在她脸上划了一道细小的伤口。这么好的机会,又一次没了。桑卿柔嘟囔着,这些刺客水平太差了,她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死不了。 一心求死的桑卿柔根本没有留意到欧阳朔眼中的震惊。就在刚才,欧阳朔被她小小地惊了一下。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救他! 黑衣人又一次袭来,欧阳朔将人推到一旁:“躲好了,别添乱。” 眼看着过来支援的人越来越多,刺客们就要处于劣势,桑卿柔寻死的机会就快没了。她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终于,让她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欧阳朔被三个刺客围攻,彼此僵持着。就在这时,一负伤的黑衣人悄然靠近,握紧了手里的长剑,眼中闪着凶光。 就当欧阳朔无暇顾及的时候,他突然朝他出手,冲欧阳朔的心口猛地刺了过去。 桑卿柔大惊,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宸王殿下!小心!”躲在后方的桑晓汐只顾着呼喊,想要上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欧阳朔一愣,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连他也以为,这一剑必定要刺中自己。可就在那个时候,一道淡紫色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长剑刺入了桑卿柔的胸口。 欧阳朔大惊,一脚将那刺客踹翻,长剑被拔了出来,桑卿柔闷哼了一声,再没有一点力气,倒在了欧阳朔的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过,让你躲开吗?”他皱紧了眉头,看着桑卿柔浑身是血,内心触动。 桑卿柔压根就说不出话来,她是想死来着,就是没想到,一剑下去,居然会这么疼。 她看着欧阳朔留下了两行泪,张了张嘴,慢慢闭上了眼睛。 心想:这下,她应该能回到现实生活中了吧!再见了,我帅气的男主! 活不过五分钟的女配,她可算做到了! 第四回 还能再惨点吗 迷迷糊糊的桑卿柔依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还没有睡够,甚至有些不耐烦。 也不知道是谁打扰了本姑奶奶休息! 她心里想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古色古香的罗帐,还有围在她床边的夫妇时,她的脑子停顿了片刻。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穿越到了书里头,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这个恶毒的女配死掉下线了。理论上,她不是应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吗? 可眼前的桑诚渊,还有丞相夫人金玉颜,又是怎么回事? 金玉颜是桑卿柔的生母,看着女儿遭受这么大的罪,她的眼睛都是红的。当家主母再冷静,遇到这样的事情,在相公和女儿面前,还是会难过的。 此时,她看到女儿醒了,立即关切地问道:“卿柔,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卿柔稍微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原本苍白的小脸更没有血色了。 “我这是在哪?” “傻女儿,这是你自己的闺房,你都不认识了吗?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那么凶险的场面,你怎么敢冲上前去?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桑卿柔一愣:“我没死?” “瞧瞧!都说胡话了。有我和你父亲在这,你自然不会死。” 桑诚渊在旁补充道:“卿柔不愧是我的女儿,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今天这事,足以让女儿在雍都扬名。这次,你救了宸王的命,你和宸王的婚事,一定不会有问题。你就安心等着做宸王妃好了!”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突发的情况竟然让女儿利用起来,桑诚渊心里还是高兴的。女儿有勇有谋,关键时候又果断,愿意牺牲,这才配当丞相府的嫡女。 金玉颜却很是不满:“你懂什么!婚事定下了又能怎样,卿柔的脸成了这样,若是没有夫君的疼爱,她这一生也不会幸福。” 早知宸王不喜自己的女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金玉颜只担心,就算婚事成了,女儿嫁去宸王府,宸王也不会真心对自己的女儿。 桑卿柔听得云里雾里的,直到让人拿来镜子,亲眼看到自己左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痕,这才想起。就在她作死的过程中,的确有一剑划破了她的脸。 所以,她这是毁容了吗? 桑卿柔沮丧地躺在床上,压根没有留意旁人在说什么。 她这个倒霉的女配,没死成就算了,被男主嫌弃也就算了。现在连唯一的筹码,这张娇好的容颜也被她给作没了。 敢问,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女配吗? 穿越就算了,穿到了书里,成了最恶毒的女配,才活了五分钟,就把自己的脸给弄毁容了。这样下去,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她想了很久,最让她纳闷地是,自己没有死成,就没法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难道,她真的要走完整个故事剧情,才能真正下线回去吗? 想想女配最后的下场,桑卿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被折磨这么久。还不如死得干脆一点! 只要拉满了桑晓汐对自己的仇恨值,她应该就会对自己下手的。而这个仇恨值,来自丞相府,还有欧阳朔。所以,接下来,她要顶着一张丑八怪的脸,继续在欧阳朔面前作死吗? 为了能够早点回去,她豁出去了! 桑诚渊夫妇没看明白女儿躺在那想些什么,只以为,她是知道自己毁了容貌伤心,才会性情不定。桑诚渊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叮嘱妻子,好生安慰女儿。 等桑诚渊走后,金玉颜看着女儿可怜的模样,竟偷偷摸起了眼泪。 桑卿柔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了些酸楚。她握住了金玉颜的手,柔声安慰道:“娘,我没事。真的!” “傻丫头,你还安慰起我来了。你知道在酒宴上,我有多担心吗?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呢?你这样不要命,宸王也不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只是笑了笑,该不会,自己这么一挡,所有人都以为,她桑卿柔为了欧阳朔连命都不要了吧! “其他人,说了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嫡女为救宸王不惜以命换命,你都已经在雍都成名了。只是,你脸上的伤”金玉颜不敢说下去,赶紧换了个说法:“为娘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替你医治,让你恢复如往昔。” 母女俩正在说话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二姨娘带着二小姐来了,说是要来看望大小姐。” 金玉颜一听是那母女俩,立即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又变回了人前冷漠的主母脸色。 “让她们进来。” 桑晓汐的母亲柳梅,是桑诚渊的妾室,平日里在丞相府规规矩矩,性子温和,轻声言语,倒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只是桑晓汐觉得,这样的母亲太过懦弱。 一个不愠不火的妾室,在丞相府是要被看不起的,桑晓汐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桑卿柔转过脸,透过纱帐,见柳梅踩着莲步,领着桑晓汐走了进来。 “见过姐姐,见过大小姐。得知大小姐已经醒了,妾身带了亲自炖的燕窝前来探望。不知道,大小姐现在感觉如何了?” 金玉颜冷着脸,瞥了一眼送来的补品,心里堵得慌。 桑卿柔不管在身份,容貌,还是才华上,都胜过桑晓汐一筹。如今,桑卿柔的脸毁了,这母女俩肯定在背地里偷笑着,雍都第一美人,要变成雍都第一丑女了。 “多谢妹妹挂念!卿柔一切都好,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现在不方便见客。” “姐姐,晓汐继承了妾身娘家的医术,若是姐姐放心,也可让晓汐为大小姐看一看,说不定” 金玉颜突然提高了嗓子,讽刺道:“妹妹是以为,二小姐的皮毛医术,比宫中太医的医术还要厉害吗?卿柔的伤,自有我来亲自照料,不麻烦你们费心了。” 柳梅低着头,皱着眉心,无奈地应道:“是妹妹逾越了,姐姐莫要生气。” 桑晓汐见不得母亲忍气吞声的样子,突然上前说道:“母亲,我娘也是关心长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第五回 言传身教 桑晓汐的话音刚落下,只见金玉颜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柳梅的脸上,竟直接把她打趴在地上。 桑卿柔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脸颊生疼,她下意识看了看金玉颜的手,这一巴掌下去,她的手不痛吗? “母亲,你” “怎么?你还想忤逆我?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庶出永远是庶出!你不懂规矩,就是姨娘没教好。我是一家主母,亲手教训姨娘,这是二姨娘的福气。” 柳梅大气都不敢出,赶紧拉着桑晓汐跪在地上。 “夫人教训得是!妾身多谢受教,回去后一定好生管教二小姐。” 金玉颜冷哼了一声:“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我不管你们安了什么心思,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卿柔为了救宸王,连命都可以不要,她和宸王的婚事是迟早的事。至于你,桑晓汐,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记住了吗?” 桑晓汐没有回话,只是抬着头,很不甘心地看着金玉颜。柳梅赶紧应承下来,拉着桑晓汐答应。 前后不过几分钟,柳梅就带着桑晓汐头也不回溜走了。 等人走后,金玉颜转身定定地看着桑卿柔。 “卿柔,看懂了,学会了吗?” 桑卿柔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巴掌当中,直到金玉颜叫她,她才缓过神来。只是眨眼间,金玉颜就让她亲身感受到了,在这个世界里,身份差异所带来的影响。 哪怕只是在丞相府,也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小世界。 “你要记住,你是正妻的女儿,是嫡出。那些个下贱身份,给你提鞋都不配。”她心疼地看着桑卿柔,眼神中透着百般无奈。 “你爱慕宸王,以前我不反对。可你现在娘真的很担心你,就算嫁去了宸王府,以后也不一定会幸福。你若做了宸王妃,就是正妻,是王府的女主人。有许多事情,你现在必须学会。好比,如何制衡后宅内院,稳固自己的地位” 桑卿柔听她说了很多,深深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疼爱。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桑卿柔,可是,就在这片刻间,她心里涌入一股暖流,不知不觉让自己融入了这个身份。 被金玉颜抱紧,桑卿柔忍不住安慰道:“母亲,你别担心,我没事。” 金玉颜长叹了一声:“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担心?” 她的疼惜让桑卿柔颇为感触,她生在离异家庭,从小就没感受过父母的疼爱,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长大后一个人在都市打拼。如今看到金玉颜,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一时间湿了眼眶。 “傻孩子,好好休息,可不能伤心。有什么事,还有娘替你顶着。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人伤害你分毫。” 一心只想着早点死了回到现实中的桑卿柔,看到金玉颜这样,又有些不忍心。如果到时候她看到自己死了,岂不是会更伤心?可她总不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吧! 毕竟,到最后自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纠结一番之后,桑卿柔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尽快让她的故事线结束,只有这样,她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金玉颜很好,可她始终有自己的亲人。 外公外婆要是找不到她,肯定会很担心的。 接下来的时间,她也只能躺在床上养伤,也体验了锦衣玉食般的生活。柳梅母女没有再看过她,金玉颜倒是经常陪她聊天,似乎是怕她一个人闷坏了,胡思乱想。 直到第五天,欧阳朔总算来看望她这个救命恩人了。 桑卿柔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欧阳朔已经厌恶自己到了极点,她本想着再做点什么,让欧阳朔忍不住杀了自己才好。可惜,她又不能出门,只能等到伤好了才能去找他。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来看自己。 见到欧阳朔,桑卿柔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当然!这份喜悦不是爱慕,而是觉得,见到他,自己离回去又更近一步了。不过,她这种笑容,被欧阳朔看在眼里,就成了垂涎他这个人。 世家女子,名门千金,什么样的他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像桑卿柔这样,不知廉耻,主动扑上来,一次又一次不肯放弃的。 他本来想着,她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当时看她为自己挡剑,欧阳朔心里真有了一丝震撼。这几天,他在府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她。可是,他又不想和桑卿柔有过多牵扯,引人误会。 还是七弟劝他,要懂得感恩。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她为了自己毁容,又差点丢了性命,自己应该来看看她的。 可是现在,他才到门口,看到桑卿柔的笑容,他突然后悔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该来。这下可好,她大概又要误会自己的用意了。 如玉看到宸王来了,喜出望外,起身行礼迎接,很是识趣退出了房间,欧阳朔想拦都拦不住。 眨眼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欧阳朔看着床上憔悴的人,轻咳了两声。 “之前,你为了本王受伤。这几天,本王公务缠身,今日得了空,特地过来看看桑小姐。” 桑卿柔回过神,笑道:“宸王殿下一直都很忙,可以理解。王爷请坐,请恕我招待不周!”她故意殷勤地说道:“王爷能想到我,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见王爷一面,胜过无数良药。对我来说,王爷就是我最好的伤药。” 这话说完,桑卿柔忍不住自己抖了抖,她敢说,自己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可是为了自己的大计划,她只能抛弃操守和原则,记住一句话:臭不要脸! 欧阳叔一早猜到会是这样,刚刚缓和了些的脸色,又变回了原来冷冰冰的样子。 “桑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本王来看你,完全是出于道义。本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什么都好!只要能见到王爷,我就很开心了。”她笑得很甜,开心是自然的,只不过,不是因为喜欢。 “桑卿柔!”欧阳朔无奈地看着她:“你如果一直这样,我们之间只怕无话可说。就算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也不会喜欢你。” 第六回 趁伤耍赖 桑卿柔依旧笑着看他,心里腹诽着:还真是绝情!自己好歹是个病号,她都这么积极主动了,这个大猪蹄子,怎么就不知道看情形说话?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好,稍作安慰都不行吗? “我都知道!王爷喜欢的是我二妹,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规定说,王爷喜欢了别人,我就不能喜欢王爷了,不是吗?王爷喜欢谁,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你你怎么就这么说不通?本王最后一次告诉你,本王是不会娶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强行嫁给本王,也不会幸福。雍都城里这么多出色的男子,你可以随意挑选。看上了谁,本王替你做主就是。” 桑卿柔还是铁打不动,那么一句话。 “我心里只有宸王殿下一人!而且,王爷忘了吗?如今的我,为了宸王毁了容貌,差点丢了性命。” 她说着,纤细的手指从纱帐后伸出。她慢慢从床上走了下来,赤脚站在欧阳朔面前,平静地看着他。 左边脸上的剑伤清晰可见,她轻轻抚着伤口,淡淡说道:“我这一道伤,任何人看见,都会知道,我这是为了宸王受的伤。哪怕我以后嫁给了别人,其他男子看见了,也会想到,我的心里只有宸王一人。王爷以为,就算我另嫁他人,能得到幸福?” 欧阳朔皱紧了眉头,脸色更难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爷不明白吗?我这一生啊!除了宸王,只怕不能嫁给其他男子了。整个雍都的人都知道,我为王爷都做了些什么。如今,我这雍都第一美人,只怕已经成了第一丑女,王爷不需要负责吗?” “你你威胁本王?” 欧阳朔压着一口怒气,若不是看在她虚弱的份上,他真的要对这女人动手了。 亏他还以为,她救了自己一命,没有哭闹,是改了性子。现在看来,她每走一步,都在算计着。 “这不是威胁,我说的都是事实啊!王爷是明白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欧阳朔冷哼了一声:“桑卿柔,你可别告诉本王,那天刺客出现,你是算计好了,故意为本王挡剑,就是想赖上本王。” 桑卿柔嫣然一笑,眼眸中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趁他不备时,已经到了离欧阳朔咫尺前。 她抬头望着欧阳朔,这么迷人的脸,的确容易让人心动。 “王爷一早知道,我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就该想到,我就是故意的。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王爷就没办法抵赖了。如今,王爷想把我推开,都推不了。” 她笑着,主动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欧阳朔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软和温热,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穿得单薄吗? 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敢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 欧阳朔黑了脸,想也不想就将桑卿柔大力推开了,好似她是什么可怕的毒物。 桑卿柔身上带着伤,走路都轻飘飘的,哪里受得住欧阳朔这么一推。她倒在地上,半天都没缓过来,心口处传来阵阵刺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一看,白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疼得龇牙咧嘴,还在激怒欧阳朔。 “王爷可真是心狠,这么一推,伤口又裂开了。我猜猜看,王爷当时应该巴不得,那一剑把我刺死,你就不会因为我烦恼了。” 欧阳朔铁青着脸色,那片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有些后悔,刚才顾着生气,忘了她身上还有伤。男人力气大,她又虚弱,当然受不了自己用力一推。 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把人抱起来。 桑卿柔看出他的纠结,悄悄扬起了嘴角。什么也不说,自己挣扎着要站起来。 她嘴里还念叨着:“唉!看来,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她一动,又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她依旧咬着牙要自己站起来,也不求着欧阳朔。 欧阳朔诧异地看着这样的她,娇身惯养的桑卿柔,还会有这么坚强的一面? 她这样也是因为自己,此处没有其他人,如果桑卿柔有个好歹,他没办法向桑诚渊交代。 百般无奈,欧阳朔只能上前,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桑卿柔震惊地看着他,欧阳朔赶紧解释:“别多想!本王只是觉得,你有个闪失,本王不好向你父亲交代。本王可不想惹麻烦!” 那毕竟也是晓汐的父亲! 刚才还疼得龇牙咧嘴的桑卿柔突然笑了起来,毫不客气挽住了他的脖子。眼前的冰块脸虽然不是自己的良人,可是,眼下这会,还是让她享受一下帅哥的怀抱吧! “我知道,王爷并非真正的铁石心肠。”她靠在欧阳朔怀里,看着他把自己抱上床,完美的侧脸勾住了她的目光,桑卿柔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温暖的怀抱很短暂,桑卿柔被放了下来,却不肯松手。 “桑卿柔,你适可而止。” 她无赖一般笑道:“来人!如玉,叫大夫来。” 如玉听到呼声,小跑着冲进来,就看见他们俩抱在一起的画面,没忍住偷笑出声。 “是!小姐,奴婢马上就去请王大夫过来。” 等人走后,欧阳朔强行将她的手拿开,没好气看着她。这个女人,当真不能对她有一丝丝怜悯,不然,她一定会蹬鼻子上脸。 桑卿柔就这么看着他,突然发现,逗他玩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撑着脑袋,好奇地问道:“其实,你每天板着脸,不累吗?笑一笑,多轻松。我更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你当本王是卖笑的艺伎吗?” “当然不是!可是你板着脸,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真的。我更喜欢爱笑的男人!” “正好!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笑。”言外之意,他不是桑卿柔喜欢的类型,以后就不必喜欢他了。 桑卿柔笑了:“不过,如果是宸王的话,笑或者不笑,我都喜欢。” 欧阳朔再也听不下去这些露骨的话,一个女子,每天把喜欢男人挂在嘴边上,她就没有羞耻心? 第七回 嫡庶有别 他正要转身走掉,迎面撞上了进来看诊的大夫,桑诚渊急忙赶了过来,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远处跟过来的,还有桑晓汐。 看到欧阳朔从桑卿柔的房间里走出来,桑晓汐心里一阵膈应。 她不得不安慰自己,要相信宸王,他说过,自己最厌恶的人就是桑卿柔,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宸王殿下,这是” “桑小姐的伤口裂开了,大夫要诊断,本王,不便久留,改日再来探望。”他略作解释,眼神却落在身后的桑晓汐身上。 四目相对时,欧阳朔拧着眉心,不知道,她有没有误会。当着桑诚渊的面,欧阳朔不好直接找桑晓汐,还是等桑诚渊走了以后,他才拉着桑晓汐到一旁。 桑晓汐心里始终有些气,想也没想,甩开了欧阳朔的手,退避三舍。 “宸王殿下,请自重!你我独处,让人看到了不好,只怕,要被误会了去。” 欧阳朔听不得这样的话,上前两步,偏要靠近一些。 “晓汐,你是知道本王的心思,本王已经说过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对桑卿柔,只是” “曾经是厌恶,现在,不过是多了一点愧疚嘛!我明白的。毕竟,她在宴会上救了你的命,因为你挨了一剑,差点命都没有了,还毁掉了容貌。你去看她,这都是应该的。” “如果你不喜欢,本王不会再去。” 桑晓汐皱紧了眉头,她真想说,自己不喜欢他和桑卿柔接触,最后,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王爷想做什么,岂是我能够左右的?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庶女,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在本王心里,身份不重要。就算桑卿柔救了本王,你依旧是本王心里的宸王妃。” “那又怎么样?桑卿柔救了你,她牺牲这么大,你们的婚事更推不掉了,这是父亲告诉我的。我认清了时局,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她幽怨的眼神刺痛了欧阳朔的心,他一把将桑晓汐紧紧抱入怀中。 “晓汐,你别胡思乱想,等着本王。本王的婚事,由本王自己做主。本王这就入宫去向父皇请求赐婚,让你做本王的宸王妃。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安心。” 桑晓汐震惊地看着欧阳朔:“王爷,你说的是真的?” “本王何时骗过你?” “可是,皇上不会答应的。我一个庶女,如何做得你的正妃?你这么做,只会惹怒皇上。王爷,我不要你为了我去做这些。” 欧阳朔叹了口气:“除了这样,本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你等着!本王这就进宫请旨赐婚。不管你是嫡出还是庶出,本王认定了,你就是本王的宸王妃。” 欧阳朔头也没有回,坚定地离开了。他没有留意到,桑晓汐这次竟然没有拦住他。 明知道,欧阳朔此行必定没有那么容易,桑晓汐还是让他去了。只因,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母亲总是告诉她,身为庶出,不该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她不懂,不是她愿意成为庶出,为什么只是一个身份的差别,她和桑卿柔的人生就有着天壤之别。在丞相府,她不被待见,做得太好,会让人觉得,她这个庶出有不安分的心思,要是无用,别人就会说她是个废物。 桑晓汐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她想,人这一生,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看着母亲一辈子被正室压着,不敢吭声,唯唯诺诺,她不希望自己也走上母亲这条路。 自己和宸王是真心相爱,那她就应该为自己的人生努力争取。听从母亲那一套,这辈子,她都没办法抬起头来做人。 庶出又如何?庶出就不能当正妻吗?她偏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桑晓汐,就是不一样的那个,她绝不要向命运低头。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就算是庶出,也比嫡出的长姐要优秀。 曾经,她还有美丽的容颜能够在自己面前炫耀。如今,她的脸被毁,能够炫耀的,也只有她与生俱来的身份了。可这个,恰好是宸王最不看重的。 前路很难,可她不愿认命。哪怕头破血流,她也要披荆斩棘,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母亲交代自己,要交给桑卿柔的药膏。她皱起眉头,有些不太愿意帮桑卿柔。 到最后,她还是带着药膏来到桑卿柔的房间。 此时,桑卿柔已经换好了药躺在床上,她瞥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桑晓汐,心里笑了笑。 如玉正好瞧见了桑晓汐和欧阳朔在花园里谈话,回头就来告诉了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躺在床上,桑卿柔的记忆开始有些模糊起来。原定的剧情发生改变,她居然记不起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了。 原著里,女配是没有毁容的。 该不会,因为自己的搅和,让整个剧情发生了改变,她才记不起故事主线了吧! 桑卿柔懊恼之余,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见过长姐!妹妹带了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的药膏来探望长姐,这是柳家祖传的药膏,对姐姐脸上的伤口愈合有奇效。”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是吗?我看看!”桑卿柔总是挂着笑容,让人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盒子里装着些淡绿色透明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个药膏真的那么管用?”她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时刻记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她的目的,就是要挑起桑晓汐对自己的恨意。 虽然,她不想做一个恶毒的人。可是,为了能够早点回去,她只能做个坏女人了。 “是的!这方子,柳家祖传,说不定能让长姐的脸,恢复如初。长姐不如试试!” “试试?”桑卿柔把玩着手里的盒子,冷笑两声:“你拿来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让我试。我怎么知道,你这药膏有没有毒?万一我擦了以后,脸直接烂了,你负责吗?” 桑晓汐瞪大了眼睛看着桑卿柔,这不是明摆着刁难她吗? “长姐,这药膏,本来是不会轻易给旁人用的。我亲自送来,岂会有假?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 第八回 故意逼她 “过分?”桑卿柔冷哼道:“我这个样子,最高兴的应该是你。防人之心不可无,想要让我相信,很简单。” 她打量着桑晓汐的脸,寻思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为了证明,你的药膏管用。就先在二小姐脸上划一道口子,让她先用一下。真的管用,我再用。这样,才算公平。二妹,你说对不对?” 桑晓汐顿时脸色铁青:“长姐,我好心带着药来看望你,你却要划破我的脸,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我桑卿柔的道理,就是这样。你非要证明你的药没有问题,我只想到这个办法。要不,你这药膏就是有问题。”她突然冷下脸来,将药膏摔在了她的脚边,吓了桑晓汐一大跳。 “怎么,你不敢了?自己都不敢用,还敢让我用!你是存心想让我的伤口更严重是吗?二妹,你的心可真够狠的,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要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当时是你自己不敢去救宸王,我总不能看着宸王受伤吧!” “长姐,你明知道,宸王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你可是丞相嫡女,这么对一个男人死缠烂打,你的名声都不要了吗?雍都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只要你一句话,父亲肯定会为你奔走,你为什么非要粘着一个对你没有感情的男人。” 桑晓汐不明白,她这样纠缠着,有什么用。 “长姐,我们是姐妹,我也希望你能过得更好。就算我们平时有不愉快,在这件事上,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宸王不爱你,你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何必强求呢?” “我不幸福,就应该成全你,让你幸福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尤其是你哦!” 论做一个恶毒又心机的女人,桑卿柔说第二,应该没有谁敢说第一了。 只是,做这些违心的事情,不是她的本意。这不是没办法吗? 她只能在心里向桑晓汐说声对不起了,只要她回到现实世界里,一切都好说。最好,她一气之下杀了自己,她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长姐,你欺人太甚。” “呵!你说对了,我就是故意刁难你,我就是欺人太甚。谁让你是个庶出,你这辈子都要记住,你是妾室生的孩子,你永远都要被我踩在脚底下。你想嫁给宸王当正妃,下辈子都别想。我活着一天,你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你” “我什么?只要我在,哪怕我变得再丑,就算成了残废。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要做堂堂正正的宸王妃。你要是不服气,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取而代之,再没有人妨碍你们。” “桑卿柔,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她握紧了拳头冲到床边,一把揪住了桑卿柔的衣领,怒视着她。 “就算你是嫡出,也不该目中无人。” 桑卿柔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温柔的笑意:“那就杀了我!桑晓汐,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你懂吗?” “为什么?” “讨厌一个人,没有为什么。你的存在,就是我和我母亲的一种耻辱。你的母亲和我母亲分享了同一个男人,你抢走了我的父亲,现在还要抢走我爱的男人,你说,我能放过你吗?我当然要,亲手把你推入地狱。” “你” “你想嫁给宸王,痴心妄想。你是庶出,信不信,只要我向父亲说一句,就能左右你的一生。女人这辈子,要是嫁错了人,你这辈子还有用吗?你可以逃走,可你想过你的生母吗?她不会允许你做这些事的。” “桑卿柔,你在逼我。”她咬牙切齿看着桑卿柔,抓着她衣领的手都在发抖。 “对!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的人生,永远不见天日。” 桑晓汐的眼中划过一抹阴狠,双手慢慢掐住了桑卿柔的脖子。这一刻,桑卿柔心里是激动的。如果桑晓汐就这样被自己激怒,因此杀了她,那她岂不是能回去了? 她在心里欢呼雀跃着,呼唤着桑晓汐赶紧动手,不要墨迹。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桑卿柔干脆说道:“怎么?不敢了?桑晓汐,连这点胆量都没有,我真看不起你。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你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要低人一等。等我好了,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桑晓汐差点就动手了,可就在关键时候,她突然松开了手。 桑卿柔摔在了床上,扯痛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激将法!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只要我从这走出去,你有半点闪失,帽子就会扣在我头上。你以为,我会那么蠢吗?我是厌恶你,可我不会亲手杀了你的。桑卿柔,你天生就有优越感,看不起我,处处为难我和我娘。我会让你活着的,一直活着,看着我如何成为人上人。” “是吗?我也很期待那一天,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会让你看见的,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才行。你和你娘现在得意,总会有失意的那一天。不只是我,我还要替我母亲,拿到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主母的位子,迟早会成为她的。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被我踩在脚下。到时候,你千万要记得今天自己说过的话。”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步。 桑卿柔突然觉得,和桑晓汐对上,挺有意思的。 女主果然是女主,有着聪明的头脑,普通的激将法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她也不笨,不就是做恶人吗?她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等桑晓汐刚转身,她突然用力坐了起来,趁她不备,从她头上取下发簪,想也不想,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为了能回去,她可是在拼命。这发簪划不死人,留下的伤口却很疼。 看到见了红,她把簪子丢在地上,故意摔坏了旁边的茶杯。 如玉冲了进来,只看见地上有一只带血的簪子,她的主子脖子上有伤,药膏被摔在地上。刚才发生了些什么,显而易见。 如玉大喊起来:“快来人啊!二小姐要杀大小姐,快来人啊!” 第九回 就是故意的 眨眼间的功夫,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金玉颜怒气冲冲瞪着桑晓汐,就眼前的画面,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是桑晓汐怀恨在心,要杀桑卿柔。 桑卿柔虚弱地躺在床上,这幅样子可真不是装出来的。就刚才那一下,她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想来,这年头,她想早点死都这么难。作死这条路也不好走,她才开始,每次都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太不划算了。 如玉站在一旁,红着眼睛指着桑晓汐说道:“夫人,当时房间里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等奴婢进来的时候,大小姐已经受伤了。总不至于大小姐自己划伤了自己,这簪子可是二小姐头上的。” 她越说越气,一口咬定是桑晓汐所为。 “二小姐爱慕宸王,今天,准是看见了宸王殿下来看望大小姐,又听到了外面传闻,大小姐必定是宸王妃无疑,心生怨恨,动了杀机。夫人,你一定要为大小姐做主。” “简直血口喷人!没有亲眼看见,你怎敢说是我要杀她!就算我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亲自动手,还用自己的簪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是我杀了她吗?母亲,这是诬陷。” 金玉颜冷着脸呵斥道:“诬陷?那你说说看,是谁诬陷你?卿柔脖子上的伤,又是怎么造成的?你可别说,是卿柔联合自己的婢女,故意从你头上抢走了发簪,弄伤自己来诬陷你。” “这本来就是事实!母亲不信的话,大可问问长姐。”桑晓汐没料到桑卿柔会有这么一手,如此极端的手法,让她措手不及。如今,她已经处于被动状态,只能和桑卿柔对峙。 “长姐,你敢在众人面前发誓吗?你告诉母亲,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放肆!卿柔是嫡女,她有什么理由去陷害你?反倒是你,对宸王的心思一直都有,你真以为我这双眼睛看不到吗?卿柔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她还如何从你头上抢走发簪陷害你?” 桑晓汐一时语塞,总算明白过来,桑卿柔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长姐,你说句话。天地良心,你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吗?” 金玉颜黑着脸,见女儿脸色已经这么差,还要被逼问,心疼极了。 “够了!卿柔都已经这样了,还闹腾什么。来人,把二小姐关去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探视。等老爷回府,让他亲自来主持公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丫头,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桑晓汐再喊冤枉,也没有人理会她。 桑卿柔躺在床上,看着桑晓汐被人带下去,心里有些内疚。她并不想这么做,又不得不这么做。 在这个世界里,她和桑晓汐本就是不可能共存的。只有自己对她不断打压,才能让桑晓汐迅速成长起来。身为最主要的助攻,她也是很辛苦的。 金玉颜在旁安慰着桑卿柔,桑卿柔一边听着,一边想起了别的事情。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女配,难道就一定要惨死吗?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要她和桑晓汐不再有矛盾冲突,这也算下线的一种方式吧! 故事的结局也不一定要悲剧,她就不能和桑晓汐各自安好吗? 主人公和女配只有存在矛盾和冲突的时候,故事才能继续进行下去。如果没有了这个因素,那她也就能从这个故事退出去,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同样能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反正,故事走向已经因为她的介入发生了改变,只要她不和主要人物有矛盾和关联,她就能功成身退了。 这个法子,似乎比作死更管用! 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竟然忘了,她的母亲还守在床边。 金玉颜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了,还躺在床上笑出声,突然慌了神。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会躺在床上突然笑起来?你赶紧过来看看,我女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大夫一听,顿时满头虚汗。丞相府的嫡女,千金之体,要是有什么差池,他可担当不起啊! 保险起见,大夫又重新把了一次脉,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卿柔,你真的没事吗?” “母亲,我没事。这就是一点皮外伤!让母亲担忧挂念,是女儿的不孝。” “傻孩子,你说这些做什么。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别的,我都不求。桑晓汐居然敢对你动手,我一定不会放过那母女俩。” 想起桑晓汐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桑卿柔皱紧了眉头。 她们这些配角身份,和有主角光环的桑晓汐去斗,最后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些天,她感受到了金玉颜对自己的疼爱,如今,也不想金玉颜因为自己的事情招惹桑晓汐,最后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原著中,金玉颜的结局并不好。 想到这些,桑卿柔握住了她的手:“母亲,你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也不要去针对二姨娘母女俩。我们各自安好生活,不是很好吗?” 金玉颜见女儿这么说,顿时愣住了。 “卿柔,你这是怎么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恨她们母女俩的吗?怎么今天还要为她们说话?柳氏不可能有这么好心送药膏给你,你抢走了她女儿的心上人,她肯定也会为自己的女儿打算。卿柔,做人,太心软是会吃大亏的。” 金玉颜诧异女儿的仁慈,她一直教导自己的孩子,该狠心的时候必须要果断作出决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被人踩在脚底下! “她也未必会把我踩在脚底下!母亲,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或许,我们可以和解!” 自己如果能化解他们每个人之间的矛盾,也算让故事走向完结。到时候,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金玉颜长叹了一声:“到现在,你还是喜欢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难道非要自己吃了大亏,才相信我说的话吗?为娘是过来人,你听我的,一定不会错。” 桑卿柔没有继续和母亲争辩,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要说,她是真的要陷害桑晓汐吗? 当然不!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她这么做,却有自己另一番用意。 第十回 合作机会 桑诚渊得知后院发生的事情,自是发了雷霆大怒,正厅内,柳梅跪在地上,眼泪婆娑恳求桑诚渊和金玉颜绕过自己的女儿。 “老爷,夫人!一切都是妾身管教不当,可她毕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恳请老爷看在骨肉亲情的情分上,饶过晓汐这一回。我一定好生管教,绝不让她再闯祸。” “老爷,这次是卿柔命大。她都虚弱成这样了,桑晓汐还要对自己的长姐下手。可见此女心肠有多歹毒!这样的人,留在府中只会养虎为患。下次,她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可怕的事情来。难道真的要等卿柔没命,再来追究吗?” 金玉颜坚定地说道:“这件事,必须严办。” “老爷,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那孩子不是这样的!求求你,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恳请老爷,从轻发落!” 金玉颜和柳梅各执一词,都在为自己的女儿说话。金玉颜强势,柳梅又柔弱,桑诚渊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桑卿柔被如玉搀扶着,来到了正厅。 “卿柔,见过父亲,母亲。” 桑诚渊见了她,心中担忧,赶紧让她起身。 “你身上有伤,出来做什么?也不怕伤势加重!赶紧回屋里歇着,你大可放心,这件事,为父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绝不会委屈了你。” 看到虚弱的女儿,桑诚渊心里俨然有了决定。庶女如此歹毒,差点坏了他的大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不然,府里的人不懂引以为戒,下次还会出大乱子。 桑卿柔福了福身子,开了口,却不是为自己求情。 “父亲,我想见见晓汐,亲自和她谈谈。等我见完之后,父亲再处置她也不迟。” “你见她做什么?”桑诚渊皱起了眉头,她们姐妹一直水火不容,谁也不会让着对方。卿柔这个样子,再去见晓汐,万一有个闪失,他后悔莫及。 “我见她,有些话想当面问清楚。父亲,你就成全女儿吧!我保证,绝不会让自己出事。” 桑卿柔一再坚持,桑诚渊夫妇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让她们单独谈谈。 后院阴冷潮湿的柴房里,破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桑晓汐被五花大绑丢在柴房里,狼狈至极,再没有千金小姐的样子。 她抬起头,见识桑卿柔来了,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看着桑卿柔虚弱的样子,桑晓汐就觉得恶心。谁知道,她这个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你来干什么?来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还是特地来嘲笑我?桑卿柔,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一旦我有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看着她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桑卿柔知道,自己成功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是,现在的桑晓汐没有足够强大,没办法将自己彻底打垮。这就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优势,所造成的差距。 “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因为,我冤枉你了。是吗?” “我以为,你不敢承认。” “我做过的事情,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的确是故意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桑晓汐讽刺地看着桑卿柔,冷笑了一声:“就算你再怎么冤枉我,宸王也不会相信你的。他一双眼睛明辨是非,看穿你的把戏,不在话下。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宸王喜欢你吗?简直白日做梦!” “不管我是不是做梦,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成了阶下囚。你以为,让宸王去和皇上请旨赐婚,你就能赢了吗?皇上是不会让你一个庶女做宸王妃的,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是看不清这一点?” “桑卿柔,你没必要在我面前炫耀你天生的优越感。就算我的母亲是妾室,只要我活着,我就会证明给你看,就算庶出,我也可以过得比你好,比你幸福。一个身份,代表不了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句话,让桑卿柔多了几分熟悉感。 看着桑晓汐坚定的眼神,桑卿柔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不愧是坚强的主人公,有着越挫越勇的精神,这份不认命的心,让桑卿柔看到了希望。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我只知道,现在的形势,只要我在父亲面前说一句,你的人生就会彻底被改写。你信吗?父亲不会杀你,只是会让你的余生,再无希望。” “桑卿柔,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看清楚,如果我想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所以,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干呢?”桑卿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像极了一个恶毒的女配。 虽然,这样的她很辛苦。 “我们生来就是敌人,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还需要原因吗?” “你也说,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生活方式?”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你什么意思?”桑晓汐诧异地看着桑卿柔,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以现在的形势,桑卿柔的确可以彻底打压自己,让她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我有一个不错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大家都想过相安无事的生活,我是不怕跟你斗的,而且,我现在就能让你永无翻身之地。可是,我不想这么做。” “你不想?”桑晓汐不相信桑卿柔的话,以她的心思,怎么可能不想打压住自己? “对!我突然想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不好吗?今天这件事,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现在的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我斗。为什么要过得那么辛苦呢?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个两全其美的相处方式。你好,我也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我也可以放弃宸王,甚至撮合你们,让你顺利成为宸王妃,也无不可。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到这番话,桑晓汐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桑卿柔,你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吗?” “机会就这么一次!你想清楚,等我走出这个门,我可能就要改变主意。桑晓汐,不如,我们来合作吧!” 第十一回 都是误会 桑晓汐像看怪物一样,错愕地看着桑卿柔。她这是在做梦吗? 高高在上的桑卿柔,生来就有优越感,怎么可能心平气和跟她一个庶女谈合作?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阶下囚。 桑晓汐不理解桑卿柔的做法:“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跟我合作?你胜券在握,需要这么做吗?” 如果桑晓汐没有主角光环,桑卿柔当然不用这么做。 看着桑晓汐满脸质疑,她说道:“你不用管我这么做的原因,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你答应,我立马让父亲放你出来。” 整个局都是桑卿柔做的,她想离开,除非桑卿柔愿意放过她。 她皱紧眉头,半信半疑问道:“你有什么条件?让我放弃宸王?” “不!我甚至可以帮你当上宸王妃。” “你不是一心要嫁给宸王吗?桑卿柔,你在逗我?你怎么可能把宸王让给我?我可不傻,你没必要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我不会信的。”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欧阳朔一个男人,我这么努力,他还是不爱我,我难道不能放弃?我的脸已经这样,强扭的瓜不甜。我想通了,不行吗?” 桑晓汐惊愕地看着桑卿柔,感觉她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说真的?没跟我开玩笑?”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你?” “你的条件,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桑卿柔笑了:“这次你真的想错了,其实,我的条件对你来说,很简单。我只想,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为难,各自安好。如何?” 桑晓汐盯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桑卿柔为了宸王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却告诉她,要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相让,甚至要帮她当上宸王妃。而她的要求,竟然只是大家各自安好。 “你真的是桑卿柔?” 桑卿柔笑出了声:“如假包换!怎么?你要验一下我身上的伤吗?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不管我脑子坏了,还是什么原因。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 桑晓汐认真看着桑卿柔的脸,过了好一会,她才点头。 “一言为定!桑卿柔,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一言为定!” 当看到桑晓汐答应的时候,桑卿柔的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凭她的记忆力,还有桑晓汐原本和欧阳朔之间的感情,她当个最佳助攻,根本不是问题。 没人知道她们在柴房里说了些什么,等桑卿柔从里头出来时,竟直接命令外面的守卫放人。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桑卿柔的意思。 “大小姐,这这可是老爷和夫人的命令,没人他们的命令,我们不敢放人的!而且” 谁都知道,桑卿柔和桑晓汐水火不容,如今,她竟然来柴房看桑晓汐,还命令他们把人给放了。不只是他们,连如玉也不敢相信。 她震惊地看着桑卿柔,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激动地跑上前去。 看到桑卿柔认真的表情,如玉找回一点理智,恭敬地行了礼,这才小声提醒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里头关着的可是二小姐,她都想杀你了,你怎么还要放了她?老爷和夫人是不会同意的。你没事吧?是不是桑晓汐给你灌了迷魂汤?” 看着如玉可爱的样子,桑卿柔笑道:“我现在清醒得很,也没人能给我灌迷魂汤。我想得很清楚,人是一定要放的,她毕竟是丞相府二小姐,被关进柴房,传出去像什么。你们照做,父亲那边,我这就去说。” 桑卿柔说着,步伐坚定往正厅去了。大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有的护卫还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做梦。 如玉慢半拍反应过来,小跑着上前扶住桑卿柔,一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安心就是,我有自己的打算。你放心,我现在很清醒。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可是,小姐,你为了宸王殿下牺牲这么多,二小姐是宸王的意中人,你救了她,她会感激你吗?刚开始,她可认定了是你陷害她的。” 桑卿柔温柔地笑道:“我的确在陷害她,现在只不过是还她一个公道而已。” “啊?那小姐你” “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正厅里,桑卿柔去而复返,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求桑诚渊把人给放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桑卿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卿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她想要你的命,你竟然要放了她。这次绕过她,下次,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这次,母亲不能依着你的性子。老爷,这件事,我们必须严办。” 对此,桑诚渊也表示赞同。 “卿柔,你是父亲的好女儿,为父知道你善良。可是,丞相府里,无规矩不成方圆,该严办的,不管是谁,都不能姑息。她这次没有危害到你的性命,下次,你可能就没有命站在这说话了。” “如果,她没有杀我呢?”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金玉颜加重了语气,提醒桑卿柔:“好女儿,你清醒一点。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母亲,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其实,之前是我和二妹开的一个小玩笑,脖子上的划伤,只是误伤,是二妹不小心划伤的,真的不怪她。之前,我有些虚弱,来不及向你们澄清,让二妹受了委屈。” 桑卿柔说着,又看向柳梅。 “二姨娘,实在对不住,让二妹受委屈了。你不会怪我吧!” 柳梅哪里还敢责怪桑卿柔,她突然转性,站出来帮女儿说话,她心中震惊,却也反应过来了。不管怎么样,先让女儿从柴房出来才是最关键的。 “大小姐深明大义,妾身和晓汐一定铭记在心。” “父亲,现在情况已经说清楚了,二妹毕竟是我丞相府的二小姐,传出去,她被关进柴房,难免惹人非议。还希望父亲网开一面,把人放了吧!” 第十二回 决定放弃 一直以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桑卿柔,今日的大小姐和往日里完全不一样。难不成,大小姐接连受刺激以后,疯癫了不成? “卿柔,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没关系!如果有人逼迫你做什么,你直接说出来,我和你父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人。”金玉颜说着,推了推旁边的桑诚渊,桑诚渊也跟着应声。 桑卿柔十足认真说道:“母亲,没人逼迫我,我很清醒。之前没能说清楚,是我那个时候实在撑不住。得知二妹被误会关去了柴房,我立马过来为二妹澄清。让二妹受委屈,也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都是女儿的不是。” 桑卿柔态度谦和,她又救了宸王,全府上下都把她当成大功臣,就算她做错了一点事,桑诚渊也不会在这时候责怪她。 “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看来,这件事的确是个误会。”他看了看金玉颜,见她没有吭声,这才说道:“来人!去把二小姐放了。” 他看着桑卿柔小脸苍白,又有些心疼。桑诚渊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这个嫡女身上,此生,他只有这两个女儿,以后,他可是要靠着嫡女的。 “卿柔,你身受重伤还没有痊愈,如今伤上加伤,更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跑。有什么事,尽管和你母亲说便是。你得把身体先养好了,才能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多谢父亲的关心!父亲说的是,接下来,女儿一定会好生静养。” 桑诚渊一句话吩咐下去,桑卿柔养病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探病的尽量不要去探视。桑卿柔心里松了口气,接下来,她应该有一阵清净日子可以过。 只是不知道,她的新方法,到底能不能凑效。 她认真想过了,一定要死吗? 她也是个普通人,真的死起来,还是很痛的。最主要的是,作死的过程也很辛苦。她试了好几次,结果搞得自己遍体鳞伤。桑卿柔越想越觉得不划算。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既然这条路不太好走,她不如换个方式。 女配一定要恶毒吗?那也不一定!她也可以当助攻,只要男主和女主成功在一起,大团圆结局,这不就行了吗? 反正她都已经来了,想回去只怕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她还不如选择一个温和的方式回去。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不应该虐待自己。 之前的自虐模式被她彻底否定了! 桑晓汐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如果她们以后能和平相处,慢慢的,她和主人公的矛盾就不存在了,她自然可以下线。 躺在床上,她正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自在日子,金玉颜带着满脸困惑来看她了。 “母亲,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我这心里头还是不放心,又让人找出了我珍藏的灵芝,拿来给你补身体。” “谢谢母亲!其实,我只要好好修养一阵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这孩子,还来安慰母亲。你这脸上的伤,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好起来的?”金玉颜心疼地看着桑卿柔,欲言又止。 桑卿柔一眼看出了母亲的犹豫,轻拍着她的手问道:“母亲,你我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 金玉颜长叹了一声:“我心里的确有很多疑惑,最不理解的就是,你为什么会突然间帮二房。以前你是不会这么做的!你明知道,我们有各自的立场。桑晓汐没安好心,她都想杀你,你怎么又妇人之仁了呢?” 桑卿柔笑道:“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我做这些,能换来我们以后的平安喜乐,何乐不为?” 金玉颜皱紧眉头看着桑卿柔:“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桑卿柔笑了笑,刚才,她差点就说漏了嘴。 “母亲,总之,你放心。没人逼我做什么,我只是突然间想明白了而已。我和桑晓汐挑明了,从今以后,我不会纠缠宸王,她也答应我,今后,不再互相争斗,她过她的,我过我的。” “你要放弃宸王?可那不是你一直爱慕的人吗?你可告诉过我,此生,你只会爱他一人。” “爱又如何?他心里惦记的人始终不是我,就像您说的一样,哪怕我强行嫁给他,当了宸王妃又如何?他心里没有我,我有的只是个冷冰冰的身份,说不定,以后连正妃的位置都保不住。那样的生活,谈何幸福?” 金玉颜沉默了,她之前担心的,就是这点。 可是女儿喜欢,她这个当娘的,就算用尽所有手段,也要让女儿心想事成。 谁知道,这丫头竟然自己想通了。难道,真是因为那一剑让她彻底清醒了? 金玉颜突然感觉,女儿懂事了不少。可这样懂事的她,又让金玉颜心疼不已。 她轻轻抚上桑卿柔脸上的伤痕,又不敢碰触,生怕弄疼了桑卿柔。 “傻孩子,你是因为脸上的伤,才这样想的吗?” 桑卿柔笑道:“母亲,我真的不委屈。你想想,难道我就没有资格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幸福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和其他女人争抢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你的女儿难道没有资格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喜欢吗?雍都那么多优秀的男子,我总会遇到的。” “可是雍都优秀的男子再多,也没有像宸王这般的。他可是人中之龙!” “他再优秀,如果心里没有我,我就算嫁给他,也是一生悲苦。母亲,您是过来人,不可能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这么一句话,让金玉颜彻底服气了。她是过来人,就知道,男人的真心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她叹了口气:“好!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你。我们先把伤养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说。我女儿这么好,肯定能嫁给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 桑卿柔温柔地笑着,抱住了金玉颜。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她,贪恋起金玉颜的疼爱。 第十三回 流言蜚语 接下来的日子,桑卿柔都在闺房中养着。除了每天要喝苦苦的汤药之外,她真正体会到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偶尔和如玉说说有趣的事情,时间过得特别快。 金玉颜每天都会来探望,桑诚渊也在百忙之中过来关心她的伤势。桑卿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她甚至在想,如果生活一直这样的话,她就算留在这个世界,也挺好的。 意识到自己有了这个念头,她猛地坐了起来,拼命晃头。 她可是新时代的女性,有自己的人生和理想,怎么能贪恋里悠闲自在的世界呢? 这个念头,绝对不能有。 她回过神,如玉急匆匆跑了进来,弯着腰喘着粗气,看着桑卿柔半天没说出话来。 桑卿柔无奈地笑道:“如玉,我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这么着急。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先缓缓。” 如玉可算缓过劲儿来,挥手说道:“小姐,这次真不是我大惊小怪的,是你不知道外头的情况。” “你又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小姐你想听哪一个?” “臭丫头,这才多久,你就学会在我面前卖关子了。快说!要是我听了高兴,就把如意糕给你吃。” 如玉一听,笑眯眯说道:“小姐,这好消息就是。近日不见宸王的踪影,原来,宸王是被皇上禁足在宸王府了。你知道所为何事吗?” 桑卿柔皱起了眉心,宸王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从来舍不得重罚。他一身功绩,如果不是大的罪过,皇上是不可能罚他的。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什么事?” “因为,宸王在朝堂上当众请旨,希望皇上赐婚,他要娶二小姐为宸王妃。皇上当时龙颜大怒,娶一个庶出,还要当正妃,又是在这个关键时候,宸王殿下可一点都没有给老爷面子。” 原来,欧阳朔还真的去请命了。当着武百官的面,他驳了皇上的面子,硬生生不要自己,只要桑晓汐一个。在皇上看来,这是一件无比荒唐的事情。 放着丞相嫡女不要,非要娶一个庶出女儿为正妃,这传出去像什么样? 他这样的身份,再不济也应该娶嫡出的千金小姐为妃。更何况,桑卿柔救宸王的事情,已经闹得雍都沸沸扬扬。如果皇上再答应宸王的请求,那些人,肯定会骂皇室不知好歹。 “这算好消息?”桑卿柔喝着茶,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只是这样!因为宸王违抗皇上的命令,坚持要立二小姐为宸王妃,惹怒了皇上。宸王在太和殿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晕倒在地,这才被抬回宸王府,皇上下令,让宸王闭门思过。” “所以,你说的好是哪里好?” 如玉攥紧了拳头说道:“虽然宸王殿下高高在上,可是他辜负了小姐一片心,他被罚也是活该。” 桑卿柔看了看外面,正是三伏天最热的时候,难怪欧阳朔这么好的身体也会晕倒在太和殿前。她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突然记起来了,原著中,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她的脑子不灵光了吗?怎么没有在事情发生之前想起来? 她没有在意这件事,接着问起了如玉:“那你说的,坏消息,又是什么?” 说到这个,如玉更生气了。 “还说呢!这件事,小姐知道以后肯定会更生气的。因为这件事,外面的人竟然说,宸王宁愿娶一个庶出,违抗皇命都不愿意娶小姐为妃,可见宸王有多嫌弃你。那些人,都在抹黑你,简直太过分了。” 桑卿柔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优哉游哉问道:“那你说说看,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唉!反正很难听。说什么,小姐你是倒贴都没有人要的。现在毁了容,第一美女成了第一丑女,随便哪个男人都不会要你,更何况是宸王。还有说,小姐你不要脸”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就怕桑卿柔发火。可她仔细一看,桑卿柔云淡风轻品着茶,似乎如玉说的这些事都和她无关。 如玉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桑卿柔。 感受到她异样的目光,桑卿柔奇怪地看着她:“臭丫头,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就是觉得,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的小姐,肯定不会这么淡定的。你不是最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了吗?现在那些人这样诋毁你,你怎么还无动于衷?”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我再生气,也堵不住那么多人的嘴。他们就算不说,心里也会这样想我。我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过自己的自在日子,不香吗?” “啊?”如玉疑惑地看着桑卿柔:“小姐,奴婢发现,最近的你都不一样了,心态豁达了不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你觉得,以前的小姐好,还是现在的小姐好?” 如玉看着桑卿柔,好一会才小心翼翼说道:“哪个小姐都很好!” “你这可没说实话!我要听你的心里话。”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鼓起胆子说道:“奴婢觉得,现在的小姐更容易让人亲近了,心态也完全不同,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 “那就是,现在的我更好咯!”桑卿柔笑出声,挑逗着摸了摸她的下巴,这丫头居然脸红了。 “小姐,你怎么” “这就脸红了?我要是个翩翩公子,那你岂不是要开心得上天了?” “上天?”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随便说的,不用在意。” 主仆二人正聊得开心的时候,有一阵子没见的桑晓汐突然出现了。她一身淡色衣裙,清丽脱俗,和桑卿柔明艳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要比较的话,桑晓汐是夏日荷塘中的一朵白莲,桑卿柔就是人间尘世中的富贵花。 “见过长姐!听闻,长姐的身子好了许多,晓汐亲手做了些点心,特地带来和长姐一起品尝。” 桑卿柔看着不远处的桑晓汐,扬起了嘴角。 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柴房出来后,桑晓汐还是头一回来找她。这其中,肯定有事吧! 第十四回 折中之法 “二小姐,只怕是特地找我有事的吧!” 桑晓汐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尴尬地笑了笑,正想开口,如玉端着茶水进来,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桑卿柔明白她的意思,等如玉放下茶水,便支开她:“如玉,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如玉愣了愣,这才应声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 桑晓汐皱着眉头,她这个人,最不愿意的就是去求别人,可是,这次她真的使不上劲,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 想到她和桑卿柔的约定,桑晓汐想,她现在来找桑卿柔,应该也不算是有求于她。这是当初她对自己的承诺,这会,她来找桑卿柔,也不过是让她兑现承诺而已。 “我的确有事情找你!当时,我们在柴房时达成合作,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自然记得!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反悔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现在,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了。我看,你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有心情在这品尝糕点,身上的伤就没有大碍。 桑卿柔讽刺地看着她:“你说得可真轻松,这一剑捅你身上试试?这样的伤口,大半年都会隐隐作痛,你是体会不到的。我是答应过帮你成为宸王妃,只是,你会不会太心急了点?” 桑晓汐有些为难:“不是我太心急,而是现在的形势,我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 “什么形势?”桑卿柔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照旧优哉游哉吃着糕点品着热茶。 “你不可能没听到外面的风声,宸王惹怒龙颜,被禁足在王府思过。他从来没有被罚过,可见这次的情况有多严重。” “那你明知道他气冲冲进宫为了你请旨赐婚,会有危险,当时,你还没把人拦住。” 桑晓汐惊愕地看着桑卿柔:“你让人跟踪我们?” “不是跟踪,是你们太肆无忌惮,正好被我的人看见,听见了。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到结果吗?是你在拿宸王做赌注,赌一赌,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你也想冒险试试,他会不会成功,对吗?” 桑晓汐沉着脸,很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对手。 “不错!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宸王现在被困在宸王府,他好歹也是你在乎的人,你不会无动于衷的。你也是关键的人之一,你会有办法吧?” 桑卿柔笑出了声:“桑晓汐,你以为,我是神仙?什么都能搞定?你怎么不说我能主宰这个世界呢?那可是皇上,谁能左右一国之君的想法?” “可是,宸王总是为了婚事才惹怒皇上的。如果,退婚的事情由你自己说出来,皇上说不定会” 桑卿柔立马打住了她:“桑晓汐,你还真是关心则乱。且不说我放弃了宸王,皇上不会管这些。你让我去御前请求退婚,你这不是想让我死吗?我这可是违抗圣旨。宸王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不会杀了他。可我不一样!我这一去,说不定,你等来的就是满门抄斩的圣旨。” 桑晓汐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让桑卿柔去求皇上,大概也是行不通的。 她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是有宸王的,不管你看在谁的情分上,如果你有办法,就尽快帮他脱困。” “他被禁足王府,又不是会死,紧张些什么。让他在自己府里修养一阵子,挺好的。过些日子,皇上自然会解了他的禁足。虎毒不食子,他们毕竟是父子。 “可是,他现在” “你想见他,那就偷偷去宸王府呗!” 桑卿柔一语道出桑晓汐的心思,桑晓汐原本没有这样的胆子,被桑卿柔说破,她连忙解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见她?闯王府的事情怎么能做?让人发现了,我”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婆婆妈妈的,想他就去找他,见他。爱他,就让他清楚知道你的心意。感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藏着掖着干什么。他不知道你的心思,猜来猜去的,我看着都累得慌。” “这”桑晓汐的思想和桑卿柔当然不同,她爱慕宸王,却做不到像桑卿柔这样豁达坦荡。 “我不会夜闯王府的!” 桑卿柔叹了一声:“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大小姐,办法我都告诉你了,这事就让时间去冲淡,没几天他就能出来了,有什么好着急的。” 桑卿柔想了想,总算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这样,你写封信,把要说的话都写在信里,我给你送过去,你放一个信物,免得欧阳朔不相信我。” 桑晓汐震惊地看着她:“你愿意为我们当信差?可是,你现在也不方便去宸王府吧?毕竟,你我是女子,主动去” “你在意的,不代表我在意。写不写,你自己决定。说不定,过一会我就不想帮你送信了。我伤都没好,你以为我想去看欧阳朔的臭脸吗?” 桑卿柔翻了个白眼,他是很帅,只是对着自己总是一张冰块脸,多看几眼,她还是会不太爽。 桑晓汐震惊桑卿柔直呼宸王名讳,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桑卿柔和她以前认识的,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难道,受了伤以后,她整个人性情都变了吗? 没想那么多,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只是,她这么做,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想想桑卿柔做过的那些事,自己不过是写封信,应该是在礼法之中。 桑晓汐写好信,顺手从自己头上取下一个发簪,一并交到了桑卿柔手里。 “你真的会送到他手里吗?” “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去?”这么一说,桑晓汐这才没有吭声,果断将东西交给桑卿柔。 “回去等我的消息!” 等桑晓汐离开后,桑卿柔便叫了如玉进屋:“替我梳妆打扮,我要出去一趟。”她坐在铜镜面前看着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毁了容,她还是不能自我放弃。女子不为悦己者容,打扮自己,只为自己高兴。 第十五回 出门当信差 桑卿柔挑选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以前的衣服,颜色都和桑晓汐极为酷似,那些素色其实并不适合自己。 她一挥手,全部否定了。 “我要换一身颜色亮一些的。紫色,或者红色,都可以。” 如玉诧异地看着桑卿柔:“小姐,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明亮的颜色吗?” “那是以前,现在的我不一样了。以后,我要每天穿不一样的颜色,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自己。” 如玉本来还担心,桑卿柔知道自己毁容以后会一蹶不振,没想到,这次受伤,竟然让她性情都变了。她笑着应声,将以前小姐不穿的新衣服全部收拾出来给她挑选。 不管怎么看,小姐有这么好的底子,就应该好好打扮。没事学二小姐做什么?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就该和别人不一样。 如玉一边给她梳妆,桑卿柔自己动手上妆,突然想念起现实世界里的上妆工具。 她想,等有时间,她得让如玉给自己订做一套化妆刷,不然,她每天梳妆得多费劲啊! 梳洗打扮好以后,桑卿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红色的轻纱搭配月牙白色的衣裙,刚刚好。美中不足的是,左侧脸上的那道剑伤。 “如玉,我要面纱。”她刚说完,如玉已经将面纱拿到她面前。 桑卿柔满意地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说道:“越来越机灵了,回来奖励你。” 收拾好,桑卿柔带着如玉出发上了马车,府里的人看着,却没人敢拦着桑卿柔。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一路上,桑卿柔时不时掀起帘子看看街上繁华的样子,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想,等自己伤势恢复以后,她一定要出来好好玩玩。 吃喝玩乐,一样都不能落下。就算不是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宸王府位于雍都的西南方向,离繁华的街道并不是很远。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桑卿柔被搀扶着下车,抬头一看,那醒目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阔气的宅院,乍一看,奢华又大气。门口凶猛的石狮子,让桑卿柔想起欧阳朔凶巴巴的模样。 这座皇上御赐的宸王府,已经凸显了宸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血红色的大门正敞开着,门口站着护卫。在外面就能看到,进去时,布置考究的花园。里面的下人正在各自忙碌着,谁都不敢懈怠。 她走上前去,立即被门口的护卫给拦住了。 “什么人?” 如玉在旁抬头说道:“我们家小姐,乃丞相府大小姐。今日特地带伤来探望宸王殿下,你们还不快去通报!” 丞相府大小姐? 两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前女子轻纱遮面,看不清模样,他们难辨真伪。 就算真的是桑大小姐,他们也知道,宸王不待见这位未来的宸王妃,避之不及。他们要是把人放进去了,恐怕转个身就要去领板子。 一个大胆一点的护卫正声说道:“王爷正在禁足思过当中,不见任何人,请桑大小姐回去吧!” 桑卿柔轻笑了一声,红唇轻启,两个护卫只听到一阵温柔的声音飘进耳中,让人心旷神怡,又不是端庄优雅。 “宸王的命令,二位不敢违抗,我也不为难你们。如此,你们只需要将这样东西交给宸王,若他再不肯见我,我走便是。”她使了个眼色,如玉立马将信封里的发簪交到他们手中。 “小心着些!要是弄坏了,你们可吃罪不起。” 护卫小心接过,赶紧拿了进去。桑卿柔就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着,没有一点架子。 另外一个护卫偷偷打量起了桑卿柔两眼,她这一身讲究得很,颜色搭配也很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增色不少。他才知道,还有人能将红白搭配得这么美。 听说桑大小姐毁了容,曾经的雍都第一美人,当真变成了第一丑女吗? 他不由得盯上了桑卿柔的脸,不小心撞上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顿时尴尬不已,赶紧低下头。 “看出什么了吗?还是好奇,这面纱下的脸,如今会丑到什么程度?” “小人不敢!”护卫吓到了,还以为,自己惹怒了桑大小姐,听说,这位桑大小姐脾气很大,被她盯上,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谁知,桑卿柔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有什么不敢的!你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我既然敢出门,就不怕被人议论。”护卫惊讶地看着桑卿柔,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换做其他女子,得知自己毁了容貌,早就寻死觅活,以泪洗面了。 可看桑卿柔,不仅没有半点垂头丧气,反而把自己打扮得很美。只是这样看着,护卫都觉得,她依旧是雍都的第一美人。 另一个护卫及时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每个步子都格外稳当。穿着一身黑色,脸上的表情倒是和欧阳说如出一辙。 桑卿柔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齐越! 他可是欧阳朔身边的亲信,也是他的贴身护卫。只是上次宴会上没有看见,桑卿柔差点把这个重要的人物都给忘了。原著中,这个小哥哥眉清目秀,也是很受欢迎的。 如今看到真人,桑卿柔的心里有些许激动。这个性格内敛又害羞的小哥哥,她竟然看到真人了,还真像原著中说的那样,眉清目秀,格外养眼。 “见过桑大小姐!” “齐越,免礼!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她笑着,就这么直接盯着齐越。 齐越一愣,不记得自己和桑大小姐有这么好的关系。她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以前,她不是一直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子,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吗? 更别说,他们这种身份卑贱的下人。 齐越受宠若惊:“小人不敢!请桑大小姐跟我进来。” “好!麻烦你了。” 齐越再次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桑卿柔,看她今天和往日截然不同,不单单是穿着打扮,连整个人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他是在做梦吗? 桑卿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了? 第十六回 爱信不信 后院凉亭中,桑卿柔被带过去的时候,欧阳朔正坐在那,盯着手中的发簪出神。 这的确是个用情专一的男人,可惜了,帅哥都不是自己的。 齐越上前提醒道:“主子,桑大小姐到了。” 欧阳朔立即收回了思绪,方才眼眸中的那是温柔也随之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冷光。 抬头时,他迎上一袭红色的身影,片刻间愣住了。 以前,他也只看见过桑卿柔穿一身素色的模样,看到她的样子,欧阳朔便觉得厌弃。今日他一身红色,竟给了他眼前一亮的感觉。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欧阳朔才发现,她的眼睛原来这么明亮。不是只有坦荡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她毁了容,为什么欧阳朔却觉得,现在的她,比以前稍微吸引人一点了? 齐越见欧阳朔这么盯着桑卿柔,只能硬着头皮咳嗽两声。 “主子,桑大小姐到了。” 欧阳朔悄悄回过神,纳闷自己的反应。他告诉自己,不过是觉得稀奇,他才愣了一下,这都是桑卿柔的阴谋诡计。 这么一想,欧阳朔立即冷下了脸:“你先下去!” “是!” 齐越依言退出了凉亭,留给他们两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桑卿柔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见欧阳朔迟迟不说话,桑卿柔没了耐心。 “王爷,再站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她叹了口气,自己就是送个信,容易吗? 她说着,拿出带来的信件,上前放在桌上。 欧阳朔看了看:“桑卿柔,你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还是知道了,本王在禁足,你特地过来看本王的笑话。” 桑卿柔不屑地笑了笑:“我看起来原来这么坏啊!我的确想看看,王爷被禁足是什么样的。宸王一向目中无人,如今被罚,总要有人捧场来笑话一下,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她说着,又看了看桌上的信,突然收了起来。 “至于这封信,是我顺带帮桑晓汐送过来的。宸王不想看,那我撕掉好了。” 欧阳朔一着急,立即抓住了那封信。 两个人抓着那封信,谁都不肯松手。看着欧阳朔紧张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这个女配,还真是没有意思。幸好,现在的桑卿柔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看见欧阳朔这么紧张,她突然笑出了声。懒得和他争抢,干脆松开手,后退两步站好。 “原来,宸王也有在意的东西。” 他皱起眉头,还是不太相信,桑卿柔会这么好心来送信。 “桑卿柔,你真的这么好心,替晓汐送信给我?” “当然没有啊!你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俩?你不知道吗?这信封上被我涂了毒药,现在你碰了,你说会怎么样?” “你也碰了!” 桑卿柔笑道:“王爷遇到感情,智商都不在了。我碰了,当然是提前准备好解药,我怎么可能会这么笨?” 欧阳朔阴沉着脸,没有出声,心里猜测着,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桑卿柔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宸王也会有害怕得时候,今儿,总算让我看见了。” “名门千金,随意嬉笑,像什么样?”他可记得,以前的桑卿柔虽然死缠烂打,却也不会像眼前这般随意。 自从,那日丞相府宴会上见到她,欧阳朔就感觉,桑卿柔的性情有些不一样了。 “我容貌毁了,命也交出去过,还是没用,你告诉我,我还应该怎么做。这年头,做人怎么就这么难?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桑卿柔突然逼问,欧阳朔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看着欧阳朔的眼睛,质问道:“王爷对我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点?我之前死缠烂打,王爷厌恶至极。如今好心给你们俩送信,你又怀疑。看来,我还是不应该当好人。” “桑卿柔,是你自己之前所作所为,让人无法相信你。” “那你就不要信好了。要不是桑晓汐求我,你以为,我会过来吗?你真以为,我桑卿柔此生非你不嫁了?你以为你是金子做的,那么值钱?欧阳朔,我告诉你,你看不上我,现在,我还不稀罕你了。” 欧阳朔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直呼名讳,放眼整个太辰国,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桑卿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了,我桑卿柔虽然毁了容,可也不是非要倒贴在你一个人身上。太辰国这么多好男人,我一定会找到比你更好的。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见桑卿柔如此自信,欧阳朔讽刺地笑了起来。 若是以前,她找优秀的男子,那还有可能。可是现在,她都毁容了,就算是丞相府的嫡女,想要找比他更优秀的。不是他自大,只怕放眼整个太辰国,也找不到第二个。 “桑卿柔,你说这话,恐怕很难做到。整个太辰国,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只要他对我好,那就比你强。我桑卿柔也不是死皮赖脸非要嫁给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以前是我脑子一根筋,现在,我清醒了。如宸王所愿,从今以后,你我之间不再纠缠。” “你的缓兵之计用得一点都不高明!桑卿柔,本王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你。所以,你死心吧!” “我已经死心了,你不信啊!不信那就算了。反正,桑晓汐信了,我心里也清楚。” 桑卿柔不愿多留:“好了,我不想耽误工夫。有没有要我交给桑晓汐的东西,没有的话,我可要走了。在你这个破王府,一点都不好玩。” 她随意打量起王府的摆设,其实,院子里已经很美了,可桑卿柔就是不想夸他。之前说了那么多违心的话,现在总算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她当然不能让欧阳朔心里太美。 欧阳朔瞪大了眼睛看着桑卿柔:这个女人,竟敢说他这是破王府,不好玩?简直是不识货! 第十七回 对你没兴趣了 欧阳朔也不想看到她,哪怕今天的她有些不太一样。 他叫来齐越拿来纸笔,挥手迅速写了回信装好。 “给我吧!”桑卿柔坦荡的样子,让欧阳朔忍不住想要相信她,可他的心里又有些疑惑。 “你真的会把信交给她?你可不要耍花招!” 桑卿柔耸了耸肩:“这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要是真的不信我,那你亲自交给他。下次,我就让她自己来好了。我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跑到你府上来,你还要怀疑我,不识好人心。” “你值得信任吗?就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本王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信里动手脚?” “堂堂宸王,连自己心仪女子的笔迹都看不出来吗?我如果还要粘着你,我才不会用这么费劲的法子。皇上不是看好了我们的婚事吗?我本来就是未来的宸王妃,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她摊开手,一脸不屑。 欧阳朔没有别的办法,现在,他也只能暂时相信桑卿柔。希望,她没有骗自己。 “如果让本王知道,你在本王面前撒谎,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桑卿柔嬉皮笑脸说道:“我巴不得宸王殿下不放过我,如果这样能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的话。” “你可以滚了!” 桑卿柔翻了个大白眼:“你这样的态度,下次说不定我就不来了。活该你被皇上禁足!” 欧阳朔看着她洒脱离开的背影,迟疑了一下,想起桑晓汐信上所说,只好硬着头皮相信。 “你给本王站住!” 桑卿柔站在不远处回头:“我的王爷,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看她这个样子,丝毫没有大小姐该有的模样,欧阳朔真的怀疑,眼前的桑卿柔到底是不是真的? “回来!” “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本小姐不要面子的吗?有话赶紧说,我忙着呢!” 以前的桑卿柔,自己都不用招手,她就会主动贴上来。今天的她,怎么有种故意避开他的感觉。这是自己的错觉吗? “桑卿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了!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墨迹。快点!趁着还早,我还能在街上逛逛,你再耽搁,就真的没有时间了。” 这些话,以前的桑卿柔当然不会说。 欧阳朔将这些疑惑压下去,这才说道:“晓汐说,你有办法改变困局?” 他也知道,自己当着武百官的面请旨赐婚,请的却是一个庶女。他毁了桑诚渊的面子,也是公然抗旨,这才惹了父皇不满,将他禁足在王府。 如果他一直坚持,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解除禁足令。 外面还有很多人虎视眈眈,他不能什么都不做,每天待在府里。 晓汐既然说,桑卿柔可以相信,他只好硬着头皮相信。 桑卿柔听他这么问,冲欧阳朔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啧啧啧!”她双手环胸,一步步朝欧阳朔走了过去:“王爷这话的意思,是在求我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你给我的脸色。” 欧阳朔立即冷下脸:“本王只是这么问,你还想本王求你?” “当然不!你千万别求我,如果你求我,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就彻底毁了。还是保留最后一点美好比较好!”她嘻嘻笑着,仔细打量起欧阳朔。 “男人,就是口是心非。想我帮你们改变现在的困局,对不对?” 欧阳朔没有吭声,桑卿柔轻笑出声。 “行了!我不逼你承认。怎么说呢?这件事不是没有办法,真要说的话,也不是很难。王爷这次被罚,是因为什么?因为王爷公然违抗了皇命,你只是被罚禁足,你就知足吧!” “本王要听的可不是这些。” “要解决问题,当然要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关键就是皇命!皇上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可你偏要选另一个,他能不生气吗?” “难道你要本王顺应皇命,娶了你?桑卿柔,你果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平时那么聪明,到这个时候,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了。我的意思当然是,假装顺着皇上的意思。你被禁足,肯定有人盯着,如果我每天都来王府看你,皇上知道你我感情越来越好,他还会罚你吗?” 欧阳朔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到时候,他自然会觉得,这个倔强的儿子想明白,愿意接受他的安排了。如此,你就能得到自由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亲近本王,这样的理由你也说得出口。” “这都是权宜之计,你一个带兵打仗的人,怎么这点小事情你都想不明白?”桑卿柔一脸无奈看着他,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这些都是暂时的!先让形势缓和一下,你可以找皇上请旨赐婚,可是,你总要找对时机。你是太辰国的宸王殿下,还发愁自己没有立功的机会吗?先让皇上答应你,你再提出自己的要求,这事,不就成了吗?” “你的意思”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法子已经帮你想好了,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你怎么保证一定能成功?” “这就要看宸王殿下自己的本事了,在这之前,宸王还需要在人前跟我演戏。” “演戏?” “当然!”桑卿柔看他不相信自己,举手发誓:“不相信,那我发誓,我已经对欧阳朔死心,不再喜欢。以后也不会纠缠。” 欧阳朔半信半疑看着她:“你说的话,可信吗?”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计划已经告诉你了,要不要做,你自己决定。下次我来送信的时候,记得多准备一点好吃的点心和茶水,我还要一张软点的凳子。” 不等欧阳朔回答,桑卿柔已经走了。 欧阳朔给齐越一个眼神,他赶紧跟上去。 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欧阳朔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这个女人,怎么一天一个样?她说的话,到底哪句能够相信? 他要不要按照桑卿柔说的去试试? 第十八回 试试看 待在府里的桑晓汐几乎望眼欲穿,看着桑卿柔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来,她整个人都愣了,甚至怀疑,她出府一趟,到底是给自己送信的,还是出去买东西的。 “送到了?”她急切想知道结果,又怕被旁人看出端倪,只好这么问。 桑卿柔不慌不忙让如玉把东西都放好,把零嘴拿出来,还乐呵呵问她:“你也尝尝?味道挺好的。” 桑晓汐蹙着眉心看着眼前的桑卿柔,一再问自己,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长姐吗?若是以前,她对这些东西必定是不屑一顾的。 “多谢长姐,不用了,我并不爱吃这些东西。长姐,我让你帮忙送的东西,送到了吗?王爷,他有没有说什么?” 桑卿柔拍了拍手,这才将怀里的信拿出来放在桌上。 “你还真是够心急的。拿去吧!” 桑晓汐迟疑了一下,这才拿起书信。拆开时,她还下意识看了看桑卿柔的反应。她一心都在自己买回来那些东西上面,丝毫不在意自己手中的书信,桑晓汐这才安心。 难道,桑卿柔真的放弃宸王了? 她迫不及待看了欧阳朔给她的回信,顿时像是吃了定心丸,彻底松了一口气。可想到他在信中提到的计划,她犹豫着,看向了桑卿柔。 现在,她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信任她。可是,眼下,她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差别! 如果自己是正妻所生,大概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宸王惹怒了皇上,在这个时候,他们只能稍安勿躁。 “长姐,不知道,宸王有没有和你提到,接下来的计划。你也说过,你会帮我的。” 桑卿柔看她心急的样子,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回话。桑晓汐还以为,她是想看看自己的诚意,又拿出了上次她丢掉的药膏。 “上次,长姐没有接受。这药膏我还是拿出来了,长姐尽管拿去给大夫查验,如果这药膏有任何问题,我不得好死。”为了让桑卿柔相信,她当众发下毒誓。 桑卿柔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药膏,记忆中,桑晓汐的确在药膏中动了手脚,可是,故事不是像现在这样发展的。 她原本是要毁容,可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快。那个时候,她和桑晓汐的矛盾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现在看来,剧情颠倒错乱,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见桑卿柔没有吭声,桑晓汐又说道:“长姐如果还在怀疑我的诚意,我愿意拿我母亲的性命,以及我此生的幸福作为赌注发誓。如果我骗了你,我母亲死无全尸,我此生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桑卿柔看她斩钉截铁,这才相信。她知道,在桑晓汐的心里,二姨娘是她最在意的亲人。 “不是我不信,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张脸已经这样了,我不想伤口越来越严重,你应该明白。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试试看。” 桑卿柔使了个眼色,让如玉收下,也将欧阳朔的意思转达给她。 “你们稍安勿躁!等合适的时机到了,解除我和欧阳朔的婚约,他又能光明正大向皇上请旨赐婚,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嫁给他,当上宸王妃。” 这个法子听着倒是不错,可是,这样的时机,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所说的时机,到底是怎样的?万一,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呢?我要一直等下去?你确定,皇上不会在此之前先让你和宸王成婚吗?” 桑卿柔笑了:“看来,你对宸王没有多大的信心啊!他屡立奇功,这样的机会还会少吗?等他下次再立功的时候,自然可以向皇上提出请求,这也名正言顺。还是你觉得,欧阳朔以后就这样,没有立功的机会。” “当然不是!宸王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少。”她担心的是,桑卿柔这个不确定因素。 “那你在担心什么?” 桑晓汐皱着眉头说道:“我担心的,自然是长姐你。” “你担心,我和宸王接触过多,会日久生情?”桑卿柔讽刺道:“看来,你对自己和宸王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充满自信。我还以为,你对他,深信不疑呢!” “我当然是相信宸王的,只是” “不相信我?”桑卿柔爽快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去找其他人帮忙吧!如玉,送客。” 她可不是求着别人帮忙的人,她好心要当助攻,主人公还不配合,她算是知道了,自己越是主动,对方越是不愿意相信,白捡的都不懂得珍惜,非要她摆出架子。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这人呐!就是贱骨头。 桑卿柔下了逐客令,桑晓汐这才勉强相信。毕竟,她们之前水火不容,要她现在突然相信,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一次。”为了她和宸王的以后,也为了母亲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桑晓汐答应了。反正是合作,不如让桑卿柔帮自己。 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一些。如果桑卿柔有其他心思,自己兵来将挡,也不会有大问题。 如此,两边就这样达成了协议。等桑晓汐走后,刚才一直没敢出声的如玉终于憋不住了。 “小姐,我们真的要帮二小姐和宸王吗?二小姐之前可是你的宿敌,这药膏,奴婢觉得,还是不要用比较好。夫人也可为你寻访名医,你的脸,肯定会好起来的。” “这世上,没有谁跟谁会是一辈子的敌人,明白吗?有了共同的目标,就能成为合作伙伴。” 如玉摇头,表示不明白。自家小姐和桑晓汐能有什么共同目标? 桑卿柔笑了笑:“总之,不要和命去争斗。我也想明白了,这世上又不只有欧阳朔这么一个男人,我何苦为难我自己?是点心不够香,还是这茶不好喝了?” 这豁达的性子,让如玉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小姐高兴的话,怎样都是好的。 “那小姐,我们当真要撮合他们俩,你真的要帮二小姐啊!” “看情况吧!顺利的话,帮她也不是问题。她要是非要针对我,我也不怕。”她笑了笑,就算活在故事里,她也不想自己太憋屈。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呗! 第十九回 混得自来熟 从那日起,桑卿柔便每天都会去宸王府,还把自己打扮得格外精致。每天都是不一样颜色的衣裙和妆容,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感觉到,大小姐受伤以后,变得不一样了。 脾气变好了,都说毁了容,可他们竟然觉得,大小姐比以前更漂亮了。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大家的错觉。 以前大小姐也穿着素色的衣服,可现在,换成明亮的颜色,还有许多是寻常人不敢穿的,可搭在大小姐的身上,就显得格外好看。虽然每天戴着面纱,可那双眼睛,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这样的大小姐,更让大家喜欢。 府里上下对桑卿柔的好评声传入了桑诚渊和金玉颜的耳中,夫妇俩这才算真正放心了。之前还担心她毁了容貌后会自怨自艾,谁知道,女儿性子变了,却是变得更好。 “不管怎样,女儿高兴就好。她时常去宸王府走动也好,年轻人之间培养了感情,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桑诚渊说着,叹了口气,握住了金玉颜的手。 “夫人,我们是看着女儿长大的,如今,我一想到女儿就要嫁作他人妇,心里真有些不舍。” “谁说不是呢!卿柔这孩子一直很懂事,我此生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以后不用我为她担心。若是宸王能够对咱们卿柔好,这才是最好的。” “宸王是我太辰国皇子中最优秀的,也深得皇上的宠爱,一定不会错。” “希望如此。” 虽说这几日看着他们的关系有所改变,可金玉颜的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宸王我行我素,若是他不愿意,哪怕皇上强求也是无用。她最担心,到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想着,今天等女儿回来以后,还是要找她好好谈谈,她要弄清楚,她和宸王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自然是,她当起了他们的信差,每天往返丞相府和宸王府之间,为桑晓汐和欧阳朔送信。 当然!她在宸王府也不客气,每天要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要有好玩的。大家之前只知道,桑卿柔是大家闺秀,可当他们真正接触到桑卿柔以后才发现,这位大小姐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才几天功夫,桑卿柔居然和宸王府的下人们打成一片,全部混了个熟,就连齐越,也对桑卿柔有了很大的改观。 相比之下,桑卿柔还是觉得,像齐越这么可爱内敛的小哥哥更好玩。 待在王府的时候,她只看见欧阳朔每天待在书房里查阅公,她闲来无聊,就和齐越聊天,时不时给他一些零嘴,两个人聊得更欢了。 这日,桑卿柔来了兴致,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发冠,想起齐越每日都用着同一个,便买了送他。 “齐越,这个发冠,昨日回去时,我看着挺适合你的。你每天就用这么一个,也该换换了。送给你了!” 此时,欧阳朔就坐在书房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没有抬头,只是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招?用这些东西收买他身边的人? 齐越看到桑卿柔送的礼物,诚惶诚恐,吓得连忙拱手。 “小人不敢!”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你看,如玉头上的簪子也是我送给她的。我就是看着合适,想起了你。你不用跟我客气,收下就是。” “桑大小姐,这” 齐越可不敢随便收东西,正当他为难的时候,书房里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既然,这是桑大小姐一片好意,齐越,你收下就是。再拒绝,就是不给桑小姐面子了。” “就是!小东西,不用跟我客气。你长得这么好看,不能浪费了这张脸。” 听到桑卿柔夸了齐越,欧阳朔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记得,这个女人之前也是这么夸自己,还夸得更夸张。 她是见到好看的男人都会毫不吝啬称赞吗? 看她冲着齐越笑靥如花,欧阳朔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齐越见主子发了话,这才硬着头皮收了下来。这可是桑大小姐送的东西,就算自己收下了,他又哪里敢用。这对他来说,可是个烫手山芋。 欧阳朔不动声色继续看自己的公,听到桑卿柔进来的脚步声,坐直了身子,却不看她。这个女人,每天都要在府里待上一段时间,这些日子还和府里的人混得越来越熟。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他还在想,这是不是桑卿柔的计策,先和他身边的人混好了,再有下一步行动。 桑卿柔走到书案前,随意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欧阳朔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又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无聊。你被禁足,每天都这么坐着,不会闷吗?”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欧阳朔,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 “对了!要不,我给你画幅画吧!就当是我自己打发时间。” “丹青?” 桑卿柔连连点头,虽然,她并不会什么丹青,可是,简单的人物肖像画,她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太费时间。” “我都不嫌麻烦,你嫌弃什么。不然,我每天待在这,就快腻味了。不过,你禁足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到时候,我就不用每天往你这跑了。” “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当然是你们自己想了,我又不是神仙。”桑卿柔白了他一眼,虽说自己要撮合他们,可是,她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还想到处走走看看,总不能每天把时间花在他们俩身上吧! “那你要做什么?” “我当然走我的独木桥了!宸王殿下,追女生难道还要我来教你爱情三十六计?再说,我二妹本来就心仪于你,约会培养感情,别告诉我,这些你都不会?” 欧阳朔奇怪地看着她,没听太明白她话里什么意思。 桑卿柔叹气道:“就是,带她出去,多一点独处的时间,互相增进感情。明白了吧?” “可是,本王不能直接去找晓汐。不然,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他看着桑卿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桑卿柔顿时一阵头疼,这两个人,难不成是赖上自己了?她又不是媒婆! 第二十回 本王送你 “我考虑考虑再说!”她挥着手往府外的方向走,连看也没有看欧阳朔一眼。那洒脱的背影,好似将他的话当成了玩笑。 欧阳朔背手而立,慢慢握了握拳,眉心下意识皱成了川字。 这个女人,没心没肺的样子还真让人不舒服。 他看了齐越一眼,这冰冷的眼神吓得齐越赶紧低下了头。桑小姐送了他一个发冠,他怎么感觉到了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比平时更渗人。 如玉紧跟在桑卿柔身后,小声问道:“小姐,刚才,你怎么没有答应宸王?” 桑卿柔回头看了这丫头一眼,眼角划过一抹坏笑。 “就算我要帮忙,哪能让他这么称心如意。你见过宸王求人的样子吗?” 如玉拼命摇了摇头,太辰国的宸王殿下,那是什么人物?他可从来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想见到他低声下气去求别人,根本不可能。 “想看吗?”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心里已经有了坏点子。 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大多乏味无趣,既然他们要自己帮忙,那她随便找点乐子,也不过分。她不搞点事情,时间怎么可能过得快呢? “小姐,你想干什么?你可千万别做危险的事情,更不要玩火啊!”如玉已经感觉到了,她家小姐正在打宸王的主意,看起来,还是想让宸王求她。 这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她不能让小姐这么做。 桑卿柔可没有在意,她拍了拍如玉的肩膀:“你家小姐办事,你大可放心,等着看好戏就是了,我不收费。” 如玉惊讶地看着桑卿柔:“小姐,这还要收费?” “当然!” 她和如玉正说笑着准备上马车,欧阳朔刚好追出来,看到她对着自家婢女笑靥如花的模样,温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她又穿了一身暖橘色的衣裙,这么一眼看去,让人心里涌入一阵暖流。 欧阳朔当时愣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 “桑卿柔!”他直呼名讳,叫住了她。 桑卿柔顿了顿,转身看向了欧阳朔,心里纳闷,他怎么还追了出来,这倒是稀奇了。 “宸王殿下,还有何事?” “本王送你回府!” 听到这句话,桑卿柔差点没站稳从马车上摔下来。幸好如玉把她给扶住了,她稳住身形,惊讶地看着他。 “我刚才没听错吧?王爷的意思,要亲自送我回府?” 她每天来宸王府已经够显眼了,如果欧阳朔亲自送她回去,只怕雍都城要再掀起一阵议论声。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已经能猜到,到时候那些人会说些什么。 毁了容的丑女,竟然还在宸王面前作妖。最关键的是,凑效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连连摆手。如果欧阳朔送她回去,她这一路上岂不是没得玩了。、 那可不行! “王爷太客气了!卿柔无福消受,王爷还是在府里休息吧!再说,我这有回府的马车,不必麻烦王爷这么辛苦。” “下车!”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这几天她好像太得意了,差点忘了欧阳朔原本的性子。 “王爷,真的不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阳朔已经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本王让你下车。” 桑卿柔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感觉到手腕处隐约传来的痛感,还有他冰冷的眼神,桑卿柔明白,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也会强行送自己回去。 “王爷,这是门口,让路过的人看见了,不好。” “桑大小姐几时在乎这些!马车已经准备好,你是自己上去,还是本王拉你上去?” 桑卿柔连忙说道:“我自己来!” 不知道欧阳朔又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性情大变,她还是小心为好。她可是要做最强助攻女配的人,可不能还没助攻完,就死在了男主的手里。 她苦笑着上了欧阳朔的马车,欧阳朔紧接着跟了上来,她毫无退路,赶紧找个地方坐好,不敢乱动。 欧阳朔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前行,跟着一起的,还有桑卿柔惴惴不安的心。 他一直没有说话,桑卿柔时不时瞥一眼,观察欧阳朔的表情。 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单纯送自己回去吗?可是,她不信欧阳朔会对自己这么好心。他不开口,难道自己主动找麻烦?她可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既然欧阳朔不说有什么事,她就靠在车上装睡好了,这一路,回到府上,她就平安了。 她刚刚这么想,欧阳朔就出声了。 “说说吧!” 桑卿柔一愣,不知道欧阳朔想让自己说什么。 “王爷的意思,我不明白。你想让我说什么?”桑卿柔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和自己说话还闭着眼睛,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行吧!谁让他是男主,他想怎样都行。 自己这个卑微的存在,只能小心翼翼,在夹缝中生存了。以她原本的脾气,要是放在现实生活中,她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还敢不敢这样目中无人。 长得帅,了不起吗?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我没怎么想。” “没怎么想,你讨好本王身边的人?不要以为你帮本王送了几次信,本王就会相信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你休想耍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 “那你讨好齐越,想干什么?当着本王的面送他礼物,你当本王眼瞎?” 桑卿柔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竟是发冠惹的祸。 她无奈道:“我的宸王殿下,你是齐越的主子,可没规定不允许我和齐越交个朋友吧!我就是单纯觉得那发冠适合他,买来送给他而已。大家都那么熟了,不能做朋友吗?” “你要跟本王身边的人做朋友?本王没听错吧?你还说自己没有其他目的?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要接近齐越?” 跟他做朋友,还需要理由吗? 如果非要桑卿柔说的话,她只能说实话了。 “王爷,这可是你要我说实话的。我就是看着齐越人帅又可爱,想和他交个朋友。就这么简单!” 第二十一回 全当掉进粪坑 欧阳朔死死盯着桑卿柔的脸,看上去,她不像是在撒谎。 他皱起眉头:“可爱?” 还有形容男子可爱的吗?至于帅,他记得,这个女人也这么说过自己。 “哎呀!就是在夸他,我觉得齐越比你可爱多了,人还清秀帅气。我不能和帅哥做朋友吗?他就算是你身边的人,也有自己的交友权利吧!王爷你不会管这么宽,限制齐越的交友自由吧?” 欧阳朔听她口中吐露出了不少新词汇,还有一些奇怪的道理,心里多出了些疑惑。 这个养在闺中的大小姐,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些稀奇的话。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这还需要人告诉吗?这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吗?齐越就算是你的护卫,他也有自己的自由。不然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和齐越做朋友?” “他是本王的护卫。” “他是你的护卫,又不是属于你。你这个人,控制欲未免也太强了。男人对男人控制欲还这么强,咦!” “你胡说些什么?你接近我身边的人,你敢说,自己没有其他目的?你想买通齐越为你做什么?”他突然发问,猝不及防扣住了桑卿柔的手腕,逼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回答本王的问题!” “放开我!欧阳朔,你弄疼我了。我好心帮你和桑晓汐,你还来怀疑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放开我,听见没有?”她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欧阳朔的手。 看他阴沉的脸,桑卿柔有些慌了。 “我没有什么目的,你爱信不信!我吃多了吗?买通齐越做什么,他是你的亲信,你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怀疑,你这个人太可怕了。” “桑卿柔,你说什么?你敢说本王可怕?” 正是因为,齐越是自己身边的亲信,他才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桑卿柔胆子太大,当着他的面公然贿赂齐越,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一直诡计多端,自己防备着,有什么问题! “好话不说第二次,你就是可怕!幸好我聪明,现在不喜欢你了,不然以后可惨了,每天都要被你怀疑,还要不要活了。”桑卿柔也不怕他,迎上他的目光,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偏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颠簸,桑卿柔一个惊呼,摔了下去。欧阳朔也没有防备,整个人随着惯性朝桑卿柔的身上摔了下去。 这下可好,两个人摔在了一起。 幸好欧阳朔反应快,用双手撑住。桑卿柔以一极为暧昧的姿势,被欧阳朔环在怀里,两个人近在咫尺,这还是桑卿柔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太稳。 桑卿柔眨了眨自己清亮的眼睛,依稀听到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朔呵斥道:“怎么回事?” 齐越在外随行,未曾撩起帘子,回话道:“主子,是一个小孩突然闯出来。让主子受惊了!” “孩子没事吧?”欧阳朔最先想到的是别人的安危,这话让桑卿柔对他加了一分。看来,这个人也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冷漠无情。怪不得,之后征战当中,他一切都以百姓为先。 “回主子,没有伤到人。” “继续走吧!” 马车继续往前,周围安静下来时,桑卿柔才意识到,他们俩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她想也没想,一把将欧阳朔给推开了。 欧阳朔猝不及防摔在了另一边,蹙着眉心看着桑卿柔,差点又想训斥她。可是,他突然想起桑卿柔刚才的反应,又见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衣裙,似乎有些嫌弃自己的接触,他顿时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你” “男女授受不亲,王爷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我可不想让人误会了什么。” 这话让欧阳朔无从反驳,他瞪了桑卿柔一眼:“你以为,本王很愿意亲近你吗?一会回去,本王必定要先沐浴更衣,顺便把这身衣服给换下来,扔掉。被你碰过了,不能再要。” 他一脸嫌弃看着桑卿柔,表达自己的不满。 桑卿柔不高兴了,她是病毒吗?碰一下会死?他竟然说被自己碰过的东西不能要。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桑卿柔冷笑道:“那宸王估计要把整个王府都换掉,连带着你这双手。这些,都被我碰过了。不!这双手,是王爷自己主动碰的。我这么让你恶心,你怎么不把自己的手给砍了?” “你桑卿柔,谁教你这么伶牙俐齿的?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桑卿柔根本不信他,还吐了吐舌头朝欧阳朔做了个鬼脸。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王爷你无关吧!你管得着吗?我高兴就好。你说不过我就知道摆王爷的架子,真是不要脸。”她斜眼看向了另一边,全然不顾欧阳朔铁青的脸色。 她双手抱着自己,傲娇地嘟囔道:“我还嫌弃你呢!我全身上下待会都要好好洗一洗,还要沐浴熏香,把你的味道彻底遮盖住。毕竟,我不配吧!” “你知道就好。” 桑卿柔冷哼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什么清冷孤傲的男主,再帅有个屁用,这样的脾气,她一点都不喜欢了。 剩下的路程,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当马车停下,齐越告知已经到丞相府之后,桑卿柔竟迫不及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动作麻利。 如玉只看见小姐一脸气呼呼的,而马车上的宸王,脸色也很难看。 这是吵架了吗? 为什么,如玉看着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特别顺眼? “如玉,赶紧让人准备好热水,多准备一点,本小姐要沐浴。” “啊?这个时辰,小姐要沐浴吗?” “对!你家小姐我,刚才掉进粪坑里了,可不得好好洗洗。这身衣服,今天穿过的,都不要了,丢远点。” 如玉满头疑惑,跟着桑卿柔进府,回头看了一眼,宸王竟然没有出声。 刚才小姐可说自己掉进粪坑了,她指的,不就是宸王殿下的马车吗?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心底佩服自家小姐的勇气。受伤以后,她不仅性情变了,喜好不一样了,就连胆子,也是大得吓人。 第二十二回 这是你的命 一直等候消息的桑晓汐听闻,竟是宸王亲自把桑卿柔给送回来的。她本以为,宸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看自己,谁知道,她站在暗处,看着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却只看见桑卿柔一个人下来。 她怔了怔,他不是来看自己的吗? 禁足多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桑晓汐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走出去,她一定可以见到欧阳朔。差一点,她就没有忍住走了出去。可她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又止住了脚步。 宸王因为她惹皇上不满,虽然父亲没有被罚,可皇上已经暗示了父亲,他教女无方,一个庶女竟敢勾引他最宠爱的皇子。后来,父亲回府后还特地找母亲谈过。 她已经被母亲警告,不允许和宸王走得太近。她实在没有办法,又不想让母亲生气,这才想到找桑卿柔帮忙。 现在,自己的确和宸王保持着书信来往,可她又担心,桑卿柔每天去宸王府,会不会时间一长,和欧阳朔产生了感情。 看着马车掉头,她迈出了步子,只是下一刻,她就被抓住了。 桑晓汐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母亲柳梅。 “娘,你怎么在这?” “我只问你,在这看着,想干什么?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些什么吗?跟我回去!”柳梅黑着脸,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强行把桑晓汐给带回了西苑。 她黑着脸端坐在太师椅上,厉声呵斥着:“跪下!” 桑晓汐不明白,在外柔柔弱弱的母亲,为何对待自己的时候,就能这般威严。 “娘,我又做错了什么?”桑晓汐依言跪在了母亲面前,却不明白,母亲为何生气。 “你做错了什么?到现在,你还来问我,你做错了什么。难道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还想你父亲跑来指责我没有把女儿教好吗?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话,桑晓汐从小听到大,到现在,她已经听腻这句话了。 “娘,够了。就是因为你的懦弱,所以,你这辈子都只是个二房。就算父亲心里喜欢你,可你还是要被那个女人压着一辈子。难道你希望我的一生也活成你这样吗?” 桑晓汐从小就被灌输,她是庶出,凡事都要忍让,谦卑做人。刚开始她是这样做的,可是,她发现没有用。越是谦卑忍让,大家越会欺负她。 所以,后来她学会了另一种方式,用自己的方法来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她就该强硬一些,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在府里稍微活得好一点。 如今,她却要因为自己的身份,放弃自己心爱之人。这件事,她万万办不到。 “你是我的女儿,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这个社会的规则就是如此,只怪我没能做别人的正妻,给不了你嫡出的身份。你可以喜欢任何男人,唯独不能跟大小姐争抢,这就是你的命。” “娘,我的命应该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从来不信命。宸王心里也只有我,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根本没有长姐。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们可以在一起,可是,你却不能成为他的正妃,这点,你必须记清楚。他再喜欢你,也因为你惹怒了皇上。你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到时候,娘想保你都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皇上会允许自己最优秀的儿子,为了一个庶女忤逆他吗?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女子,那么,她就该死。” 桑晓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层面上来。她想反驳母亲的话,又找不到说服她的理由,最终,只能选择沉默。 母亲的话,太现实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除非,有一天你能百分百确定,皇上能够接纳你,答应你们在一起。否则,你只能和宸王保持距离。你也不是没看见,大小姐伤势好些以后,整日里往宸王府跑,你还在期待什么?”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样?刚才你也看见了,宸王亲自送了大小姐回来。你觉得,自己还会有机会吗?傻孩子,不要一时冲动。该放下的,要学会及时放下。趁现在你还没有深陷其中,一切都还来得及。” 插一句, \! 桑晓汐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母亲解释这件事。 如果告诉她,桑卿柔这么做其实是在帮自己送信,母亲肯定不会相信。 她仔细想了想,只好暂时应下母亲。至于以后如何,以母亲现在的态度,她只能等水到渠成时,再告诉她真相。 不过,桑卿柔,她不得不防。 其实,就在柳梅拉着桑晓汐走的时候,如玉已经瞧见了。桑卿柔只看见她们匆忙离去的身影,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回来后,她便靠在软塌上休息,想起马车上发生的事情,她心里略有不快。一闭上眼,脑子里竟出现了欧阳朔差点压在她身上的画面。 桑卿柔猛地睁开了眼睛,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桑卿柔摆了摆手,心想,想到了帅哥,人之常情,她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反正,欧阳朔命定会和桑晓汐在一起,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看其他帅哥,齐越就是个可爱的乖宝宝。 她还没休息多久,桑晓汐就匆忙赶了过来。哪怕被母亲责骂了,她还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宸王跟她说了些什么。 桑卿柔看见她,轻笑出声,懒懒地靠在软塌上,没有起身。 她问道:“我以为,你被二姨娘关起来训话去了,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过来了。看来,真的很想知道欧阳朔都说了些什么。” 桑晓汐眉心一皱:“你看见了?” “我又不瞎,你也没藏着,我看见不是很正常吗?还真是被骂了,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使了使眼色,如玉这才将宸王的书信交给她。 桑卿柔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继续靠在软塌上,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第二十三回 锦衣玉食不香吗 书信里的三两句问候安抚了桑晓汐躁动的心,见桑卿柔如此镇定,桑晓汐反而看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书信拿到,她应该离开的。这会,她却站在这一动不动盯着桑卿柔。 被人盯着睡觉的感觉实在不舒服,桑卿柔叹了口气。 “书信你也拿到了,还在这盯着我看干什么?就算欧阳朔惹你不高兴,你也该去找他,瞪我是没用的。” “我今天,看见你从他的马车里下来。” 桑卿柔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他今天,为什么会亲自送你回来?”虽然,她相信宸王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桑晓汐也知道,对男人,不能深信不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就算宸王没有这样的心思,万一桑卿柔趁其不备,拼命撩拨呢? 时间一久,她也不敢保证,这两个人会不会产生感情。她不愿和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人,看到母亲卑微地过了一生,她就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嫁一个,此生只娶自己一人的男人。 恰恰,欧阳朔给了她这个承诺。 听她这么问起,桑卿柔有些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想起欧阳朔在马车上找自己的麻烦,她顿时不高兴了。 “他要送我回来,我哪知道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你们俩能不能搞清楚,是你们俩求着我帮你们送信的,我不欠你们什么,反而是你们亏欠于我才对。怎么搞得好像我是个犯人一样!” 被欧阳朔质问,她已经很郁闷了。 不能喜欢他本人,跟他身边的护卫做个朋友也不行。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能不能不要这么强,他还能管着自己的护卫和谁交朋友吗?每次都是警告的语气,她真是听腻味了。 就算是有主角光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就算是个女配,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小情绪吗? 桑卿柔没好气看着桑晓汐:“你们俩这么有本事,要不然,你们就自己解决,别再找我了。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做给你们当信差。真是,吃力不讨好。” 听到桑卿柔的抱怨,桑晓汐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只是问问。” “你也问,他也问。不相信我那就别找我,我还懒得管你们这档子破事,你以为很容易吗?这么难搞,我过自己自在的大小姐日子,锦衣玉食不香吗?” 桑晓汐被桑卿柔说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有些话她不明白,可大致意思她懂了。 看来,桑卿柔心里有很大的怨言。 她刚想安抚一下,谁知道,桑卿柔脾气上来,直接把人给轰了出去。 “如玉,送客。以后,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联络,我可不管了。我自己也忙得很!大家就各自过着,互不打扰。”她说完,一头倒在了软塌上,不再看桑晓汐。 桑晓汐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只好先离开。 一路上,她反复想着桑卿柔那些话,还有最近她这些反常的举动,越想越觉得,她和以前有太多地方不一样了。可是,人还是她这个人,肯定不会错的。 难不成,一个人真的可以突然性情大变? 桑卿柔真的不管他们的事情,也好。至少,她不用担心桑卿柔借着机会接近欧阳朔,她心里也能放心一些。 如玉回屋后,见桑卿柔当真还在躺着,纳闷了。 “小姐,你不是说,要帮他们吗?怎么突然又生气了?”她实在看不懂她家小姐的心思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又坐了起来。 “我生气,那是因为,见不得他们俩同一个语气跟我说话,我又不欠他们什么。欧阳朔就管着我,我就是送了齐越一个发冠,这有什么。人家小哥哥长得好看,换个发冠的资格都没有吗?一口咬定我居心叵测,趁机迷惑他身边的人,脑子有坑吧!” 桑卿柔气得在屋子里骂起了欧阳朔,如玉见她这么生气,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我生气了你还笑。” “现在的小姐让人觉得亲近不少,原来,小姐是想和王爷身边的齐护卫做朋友。不过,依奴婢看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爷对小姐是存着偏见的,小姐对齐护卫示好,王爷势必会觉得,你别有用心。” 桑卿柔满腹委屈看着如玉:“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别有用心。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真诚?交个朋友也不行,真是个小气鬼。” 她哼了一声,不能和他身边的人交朋友,还不能在外面认识其他人吗? 最近,每天都在给他们送信,桑卿柔想想都觉得不值得。她再敬业,也该给自己安排一下休息的时间。趁着休息的时候,她就可以出去好好玩一玩了。 “如玉,我决定了。” “啊?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明天出府去玩。” “小姐,府里有规定,您是不能总是往外跑的,你还要去宸王府吗?” “去什么宸王府,雍都城这么大,我就不能去别的地方玩吗?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天,我带你出去好好玩一玩。” “可是小姐,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肯定会受罚的。我们还是” 桑卿柔听着如玉碎碎念,立马没了小脸。 “好了!年纪轻轻哪里这么多担心的事情,出了事还有我给你撑着,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这个样子,父亲只希望我能高兴些,不会罚我。” 只是,左边脸上这条伤痕,她得想办法遮一遮,至少看起来不能这么明显。 她想,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她见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说不定,出去转转,还能见到故事里的其他人物。懊恼的是,她时而想想,却对故事里其他的事情越来越模糊。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可是,当她看到齐越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齐越的身份。 还是说,她要看到这个人,才能想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桑卿柔晃了晃脑袋,没有对这个问题深究。 次日,趁着大家没有留意的时候,一黑一白两个纤瘦的身影,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第二十四回 狗血故事 只有出来才发现,府外的空气原来这么新鲜,充满了自由的清新气味。 桑卿柔将头发遮住了左脸上的伤痕,从侧边看,她怎么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身边带着随从,出门逛逛的。 “小姐,我们这”如玉还没说完,就被桑卿柔拍了脑门。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叫公子!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 如玉偷偷吐了吐舌头,她差点忘了,她们现在是男装。 “公子,我们偷偷出门,你确定老爷知道后不会生气吗?” “有我在,你怕什么。”桑卿柔知道,桑诚渊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嫡女,偷偷出个门,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她可是伤者,出来散散心,没什么不可以的。 一路逛过去,桑卿柔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还是挺有意思的。人来人往,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桑卿柔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之外,前来游历的世外人。 之前还一直抱怨,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现在她想通了,不管在哪里,都要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既然暂时无法改变现状,她就应该先适应这个世界,至少让自己好好活着,再想办法回去。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不容易出来,桑卿柔找到了这里最好的酒楼,带着如玉一起,准备大吃大喝。 很多东西,她以前都只在书里看见过,现在亲眼看见,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她慢慢喜欢上了这个世界。 来到云来食府,桑卿柔一眼就被正在中间表演琴艺的女子给吸引住了。悠扬的琴音让人心旷神怡,本来想坐在楼上的她换成了最近的位子,一边听乐曲,一边吃东西,才是最好的享受。 “坐!” 如玉战战兢兢坐下,四处看了看。 “公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一点。依小的看,我们还是去楼上厢房吧!”如玉就怕,她们的伪装被人识破,要是惹上了麻烦,老爷到时候第一个问罪的就是自己。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去楼上厢房不要银子的吗?你有足够的银子吗?再说了,去楼上,不就错过了这么美妙的乐曲吗?” 如玉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你就说,这乐曲好不好听,这位小姐,漂不漂亮。” 弹琴的小姐模样清秀,看起来的确不错。可是,她们出来又不是来看姑娘的。如玉纳闷,小姐是个姑娘家,怎么会喜欢看人家姑娘弹琴呢? 再说了,小姐自己的琴艺不就很高明了吗?何必再去听别人弹琴,这不是在班门弄斧吗? 小二很快上了菜,桑卿柔正准备吃东西,正是心情好的时候。谁料到,她竟然遇到了史上最狗血的桥段。 果然!出来卖艺的美人总是会遇到很多麻烦,还真有富家公子上前找她的麻烦。乐曲声戛然而止,只听见那女子微微带着怒意,皱着柳眉说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爷在这吃饭,就是花钱买个开心的。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不就是要银子吗?跟着爷去楼上厢房,我们慢慢弹琴,你想要多少都行。” 狗血的对白和桥段,让桑卿柔极度无语,还真让她遇上这种事了,她是要看热闹,还是管个闲事呢? 那姑娘很客气再后退了几步,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只是赚点糊口的钱,希望那位公子能够放过她。 那富家公子笑了:“爷看得上你,你别不识好歹。要是让爷高兴了,爷可以把你带回去,以后,你可不用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了。今后,吃香的喝辣的,随你高兴。” 他猥琐地笑着:“只要你让小爷高兴了,你想要什么,小爷都满足你。” 桑卿柔听着这些话,差点没恶心吐了。听了旁人小声议论,她这才知道,这个富家公子,就是吏部侍郎的二公子,,最喜欢做的就是这种事。 可一般被他带回去的姑娘,就没有一个是完好无缺的。 “听说,这李二公子有特殊癖好,他带回去那些姑娘,遍体鳞伤。要是没了命,直接丢去乱葬岗。谁家姑娘要是被他看上,那可真是命苦。” 真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衣冠禽兽,心理变态。 不为别的,桑卿柔听着那些话,心里怒火中烧。同样是女孩子,她比自己更惨。既然让她遇上了,这事就不能袖手旁观。 她捏着手里的酒杯,瞥了一眼正在兴头上的李子臣,想也不想,就朝他的头砸了过去。 酒杯准确无误砸在了李子臣的头上,他突然吃痛,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回头看向人群。 “谁?哪个不要命的,竟敢砸本少?” 谁都不敢出声,静静地站在那。 李子臣怒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砸的本少,不承认,谁都别想走。” 桑卿柔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坐在那优哉游哉吃着东西,笑了两声:“砸的正是你这个王八蛋。” 她一说话,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有人佩服她的勇气,可更多的是在想,桑卿柔这下要倒霉了。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本少是谁吗?连我你都敢动手,你是不是不想在雍都城混了。” 插一句, \! 桑卿柔不屑地笑了笑:“我看,不想在这混下去的,是你。我砸的就是你这种王八蛋,怎么了?” “岂有此理!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把这小子给我拿下,连带这个美人一并带回去。小白脸,还想英雄救美,爷今天就让你知道,英雄救美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一声令下,好几个打手从人群中冲了上来,立马将桑卿柔团团围住。 桑卿柔看了这些人一眼,没有丝毫害怕。倒是如玉,已经吓得躲在了桑卿柔背后,她现在已经后悔让小姐出来了。 “小姐,这下我们可怎么办啊?” “吏部侍郎的二公子,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动用私刑吗?若大的雍都城,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似乎还轮不到你爹说了算。李子臣,我奉劝你,做决定之前,先考虑好后果。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第二十五回 大打出手 李子臣在雍都混到现在,还没人敢公然和他作对。 他仔细一看,眼前的俊俏少年,他从来没见过。那肯定不是达官显贵! 无意间,他看到了桑卿柔脸上的伤疤,顿时大笑起来。 “爷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竟是个丑八怪!也是,就你这个模样,大白天出门也要遮遮掩掩的吧!怎么着?看上了这丫头?她看得上你吗?这幅样子,你就不怕把小美人给吓跑了。” 桑卿柔皱紧了眉头,这个人渣,还敢拿她的容貌讽刺她。 桑卿柔不是怕事的人,他敢这么嚣张,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结束。 如玉想拉着桑卿柔,提醒她,她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的,只怕会出事。 可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桑卿柔,那可是从新时代过来的。她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五段的人,对付这些三教九流,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可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丞相府千金。 桑卿柔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爷今天给你机会,弱鸡。”她上扬着嘴角,朝李子臣竖起了中指,眼里满是嘲讽。 李子臣被她嚣张的眼神刺激到了:“给我上!把人抓回去,本少非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少还没玩过这么嫩的男人。” 桑卿柔一阵恶心:“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说着,一脚踩在长凳上,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拿起凳子就往李子臣身上砸了过去,那股子狠劲,看得如玉目瞪口呆。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见这情况,李家的打手一拥而上,如玉还以为,她家小姐这下要挨揍了。可谁曾想,桑卿柔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将一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她又是一个连环踢,直接踹飞了两个。 等她停下来,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她皱了皱眉,这才记起,自己身上还有伤。 桑卿柔懊恼,早知道之前求死没有用的话,她就不在宴会上那么主动了。受了伤还没讨到好处,现在成了伤患,她的武力值也大打折扣。 这些人都没见过桑卿柔的招式,一时间被她吓住了。 李子臣面子上挂不住:“废物!给老子一起上,今天,老子非要把人带回去不可。” 桑卿柔一个人面对八九个打手,没多久就有些吃力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痛,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从一开始占上风,到后来有些吃力,她开始被动闪躲着,眼看就要吃不消了。 眼看一张椅子要朝她身上砸了过来,她没力气躲,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本来,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受着。等了一会,预料中的疼痛感没有出现,反而听到了一声惨叫,原本要砸她的人竟被踹飞出去两米远。 看着他摔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桑卿柔愣了愣神。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手握佩剑不曾出鞘,却看他轻松闪躲,就把这群挑衅的人给解决了。 他纵身一跃,出现在李子臣跟前,一只手反扣住了他的手腕,往他腿上一踹。 他整个人连滚带爬摔在地上,握住自己的手哀嚎着。 “你你又是哪里来的王八羔子,敢管本少爷的闲事,我看你们全都不想活了。” “李子臣,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那人厉声一喝,亮出自己的腰牌。 李子臣看见那带着图腾的腰牌,满脸震惊,不敢再吭声。 “七七皇子!你是七皇子的护卫,尹浩!” “看来,你还不瞎。你扰了七殿下的兴致,这下,看你要怎么向七殿下解释。” 桑卿柔一愣,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关于他们所说七皇子的信息。没想到,自己出来闲逛,还能遇上七皇子欧阳彦,他可是众皇子中另一优秀的存在。 据说,他可有着一张张扬的桃花脸。 她抬头望去,楼上站着的一月牙白色身影,手持折扇的人,不是欧阳彦,有是谁? 远远看去,他面若冠玉,轮廓分明,和欧阳朔有几分相似。最明显的,便是他那双桃花眼。就这么一张脸,果然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摇着折扇,语气平静。 “李子臣,听说,你很嚣张啊!” 李子臣见到本人,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接连扣头:“七殿下,这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那你是说本皇子眼瞎,刚才看错了?” “不敢!小人不敢。殿下恕罪,小人不知七殿下在此,扫了殿下的兴致,实在罪该万死。” “既然你知道,那你可以去死了。” 桑卿柔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出了声。欧阳彦果然和原著里说的一样,是个风趣,又不卖任何人面子的人。可原著里的欧阳彦极为神秘。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看着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对他了解多一点。 “殿下,您就别跟小人开这样的玩笑了。多有冒犯之处,请殿下饶恕!不如这样,今日殿下在这里的一切开销,全都算在小人头上,殿下以为如何?” “李子臣,你是在笑话本皇子连一顿饭都吃不起吗?” 李子臣顿时吓得大汗淋漓,这才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殿下息怒!都是小人的错,还望殿下海涵,放过小的。” 欧阳彦看了看他,跪在地上,倒是像极了走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尹浩!” “属下在!” “给他点教训!记住,拖远一点,别脏了本王的眼睛。” “属下遵命!” 尹浩二话不说,提着李子臣往外走去,那样子,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李子臣丝毫不敢动弹。 云来食府这么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了。 老板战战兢兢上前赔罪,欧阳彦倒是没有为难。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下来,直直朝桑卿柔走了过去,那双眼睛也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着,从未离开过。 桑卿柔被他这么看着,浑身不自在。 “你挺有意思的!身手招式挺有趣,怎么称呼?” 第二十六回 一眼看穿 桑卿柔站直了身体,拱手说道:“桑,清水的清。见过七殿下!” 欧阳彦打量着桑卿柔,脸上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桑清,好名字。看来,本王和你有些缘分,不嫌弃的话,楼上坐坐?刚才看你的样子,应该身上有些伤,这会也需要休息一下。” 桑卿柔心里一怔,自己什么都没说,他竟然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她的确需要休息一下,看这一楼的样子,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坐。她要是拒绝,倒显得自己心虚,还不如坦然些。 “桑清恭敬不如从命!” 欧阳彦满意地笑了笑:“请!” “七殿下客气。” 如玉反应过来,已经看着自家小姐跟着七殿下上楼了。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她可他听说了,七殿下脾气古怪,鲜少与人交好。今日怎么会主动接近小姐呢? 万一小姐惹怒了七殿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还是跟上去看看,好歹能有个照应。 楼上雅间,小二早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满桌子酒菜,都是云来食府最好的。欧阳彦一声令下,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只留下尹浩和如玉在雅间里伺候着。 桑卿柔见欧阳彦看着自己,时不时笑起来,她越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她也不记得是第几次,当欧阳彦看着自己再流露出神秘的笑意时,桑卿柔再也忍不住了。 “七殿下不知为何总看着我笑?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还是,有什么很好笑的事?” 欧阳彦摇着手中的折扇,突然笑出了声。 “此处再无外人,桑小姐,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吗?”他一手撑着桌子,好奇地打量起桑卿柔:“本王都不知道,桑丞相家的嫡女,竟然如此有趣。看来,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 他更奇怪,这样一个妙人,他三哥为何会一脸嫌弃?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嫡女,可比三哥心仪的那位庶出二小姐有趣多了。 单凭刚才在楼下,她出手救人打架的样子,就要胜过雍都城那些名门千金。 桑卿柔当时就愣住了,她迎上欧阳彦考究的目光,好一会后才认真问道:“七殿下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欧阳彦又笑了:“你猜猜看,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桑卿柔低头检查自己的装束,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地方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如玉,难道是这丫头什么时候说漏嘴了? 可是,刚才情况紧张,如玉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暴露她的身份呢? 欧阳彦见她想不明白,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桑卿柔大惊,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装,自然不能用面纱遮盖住脸上的伤。 “殿下难道就凭我脸上的伤,就断定了我是谁吗?” “方才,你已经听到那些人议论李子臣的身份,可你还是没有退缩。那必定是有些身份的富家公子才敢这么做!再有,你让李子臣掂量自己的身份。本王在想,能不把吏部侍郎二公子放在眼里,左脸上又有新伤的,会是谁呢?” 最明显的是,桑卿柔的耳洞,出卖了她的身份。 这么一想,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之前,他听闻,丞相嫡女桑卿柔勇敢救人,让自己受了伤,连容貌都毁了,他就觉得有点意思。 本来以为,那就是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没想到,还有几分胆量。 他还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这位桑家大小姐,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缘在酒楼里遇到了。 桑卿柔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的破绽,坦荡地笑了起来。 “看来,下次,我还要好好伪装一下才行。” “现在这样,挺好的。只是本王好奇,你怎么会男扮女装出来玩?” 桑卿柔立即做了噤声的动作:“嘘!我父亲可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所以,七殿下,就冲着我们今日相识的情分上,希望七殿下替我保密才好。不然,我父亲知道我在外惹事,肯定要把我关起来了。” “关起来?不能出来,那可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我就一直在府里,都快闷死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出来转转,我可不想再被关着。所以,我们难兄难弟的,你就替我保密吧!” “难兄难弟?”欧阳彦笑了:“对!我们已经是难兄难弟了。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 多聊几句,欧阳彦越发觉得,这个桑卿柔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三哥说,桑卿柔纠缠他,欧阳彦倒是觉得,被这么有趣的女子纠缠着,说不定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对了!本王方才看你用的招式,有些稀奇。本王从未见过!丞相之女,什么时候去学了功夫,丞相大人知道吗?” “这个”她尴尬地笑了笑,跆拳道,她要怎么向欧阳彦解释?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桑小姐不用担心,本王只是好奇而已,从来没有见过桑小姐方才用的那种招数。” 桑卿柔笑了笑:“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防身术,算不上什么。都是我悄悄从书上自己学来的,让七殿下见笑了。” “防身术?看起来还不错,没想到,桑小姐还身怀绝技,真是让本王意外。”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在饭桌上聊了起来。桑卿柔可没跟欧阳彦客气,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欧阳彦看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大小姐,心里多了几分兴致。 特别是,二人喝了几杯酒以后,欧阳彦更是对桑卿柔大为改观,两人竟称兄道弟起来。 面对欧阳彦这样的帅哥,她没办法拒绝。能和太辰国的黎王做兄弟,那可是别人求不来的机遇。 如玉压根就没机会阻止,桑卿柔已经一口喝下了酒。爽快的桑卿柔得了欧阳彦的喜欢,两个人越聊越欢快,从最初的桑小姐,变成了卿柔。 欧阳彦还允许桑卿柔直接叫他的名字,他说,这样才像是难兄难弟。 “你比欧阳朔性格好太多了,真不知道,你们差别这么大,怎么还能是兄弟。”桑卿柔带着两分醉意,压根就没想过,欧阳朔竟会出现在她身后,还是在她说起欧阳朔的时候。 “我们是兄弟,真是让你失望了。桑卿柔!” 第二十七回 见面肯定吵 听到欧阳朔的声音,桑卿柔端着酒杯回头一看,到了嘴里的酒被惊得吐了出来。 被酒呛红了脸,她拼命拍着自己的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玉也不敢看欧阳朔,赶紧替桑卿柔顺气。欧阳彦将桑卿柔的反应尽收眼底,眼眸中划过一抹笑意。 “三哥,看看,你会不会太凶了?你可吓着我兄弟了!” “兄弟?七弟,你大概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身为女子,打扮成这样出门招摇,还在酒楼里跟男人喝酒。这就是丞相府的家教!” 桑卿柔听着这话就不高兴了,什么都是规矩家教,她又是怎么招惹欧阳朔了,他一来就针对自己。 “我说,宸王殿下,我招你惹你了?太辰国有规定女子不能穿男装去酒楼吃饭喝酒吗?我怎么就没有规矩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不要以为你有个王爷的头衔我就会怕你。那是别人的想法!你欧阳朔也没有比谁多一只眼睛一个鼻子,我为什么要怕你!” “桑卿柔,这是你对本王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欧阳朔脸色铁青,她一个女子,跟男子在雅间饮酒作乐,还不能说了? 传出去,像什么话? “大白天和男人饮酒作乐,难道本王还要夸你不成?” “我不需要宸王的夸赞,更不需要你的批评。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宸王殿下好像管不着吧!你权利再大,管得了我和自己的朋友吃饭喝酒吗?你说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我不就是说了你没有欧阳彦好吗?你就不爽了?那你每天你说我不好,我岂不是要把你杀了才行?” 欧阳彦在一旁看着,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来,桑小姐和他三哥平时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看着他三哥脸色铁青的样子,他怎么觉得这么有趣呢? 他看着桑卿柔骂骂咧咧的样子,如此真实,越看越觉得她很可爱。 想在雍都城再找一个像她这样豁达洒脱,又真实的女子,实在很难。 让他用一个词形容的话,欧阳彦想到的就只有四个字:性情中人。 “三哥,我觉得,卿柔挺好的。我和卿柔是不打不相识,你就不要责备她了。大家交个朋友,挺好的。” 听欧阳彦说起,桑卿柔才知道,原来,欧阳彦会在云来食府,那是因为他早就和欧阳朔约好了一起吃饭,至于是否有其他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认识她,完全是意外。 不过,欧阳彦好像很喜欢今天发生的这个意外。 “你们不要吵架了。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的朋友,你们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暂时休战吗?” “不能!”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欧阳朔想起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在他七弟面前又是另外一幅样子,越觉得,她心思深沉。 接近欧阳彦,说不定还有别的目的。 他可不会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实情。他们约好了在云来食府见面,桑卿柔就出现了,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七弟成为好兄弟。 看她这一身装扮,不成体统,谁知道她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欧阳朔没好气抓住了桑卿柔的左手,桑卿柔刚才跟人动手,已经扯痛了伤口,这会被他一拽,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欧阳朔,你疯了吗?放开我!你能不能学学你弟弟,有点绅士风度。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她怒喝起来,欧阳朔的脸色更难看了。 在欧阳彦面前就能心平气和说话,对着他,就是这副样子。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张面具。 “黎王看不穿你的心思,你以为,本王也看不出你的手段吗?在本王这里使不上劲,讨好不成本王的护卫,你就想着来接近黎王。桑卿柔,你到底还有多少手段,全都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欧阳朔什么都不知道,一口咬定自己有目的接近他认识的人,桑卿柔也生气了。 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狠狠往他脚上踩了一脚。欧阳朔没料到她有这招,突然吃痛,手上力道松了,桑卿柔趁机逃开了欧阳朔的束缚。 “我告诉你,我接近任何人都是有目的的是吗?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我的手段多了去了,我怕你这辈子都看不完。你让我拿出来我就拿出来吗?你想的美!我想跟谁交朋友,那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桑卿柔干脆豁出去了,有本事,他就直接把自己给杀了。她倒是省心许多,不用千方百计找方法结束自己的故事线,想着怎么才能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欧阳朔气得脸都是黑的,他敢说,这个女人就是专门来惹怒他的。 “桑卿柔,你找死!”他上前就想动手,欧阳彦赶紧把人护在身后,笑着拦住了欧阳朔。 “三哥,卿柔现在是我的好兄弟,今天这事,你是真的误会了。卿柔做了一件好事,还是你想不到的。你不要总是把她看成坏人。她好歹为了救你,牺牲了很多,你可不能这么对她。” 广个告, \! “牺牲?我当时是瞎了眼,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想着去救他,还把自己的脸给毁了,吃力不讨好。这样的事情,打死我都不会再做。改天我看见卖后悔药的,我一定买来吃,绝对不会再救他。” “本王不稀罕你救。” “好啊!我就是个贱骨头,欧阳朔,从今以后,你别想着我会帮你。” “本王要是找你帮忙,本王就叫你姑奶奶。” 桑卿柔讽刺地看着他笑了一声:“欧阳彦,你作证,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今天这饭局风水跟我相克,我也坐不下去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酒。” 她可不想再待下去给自己添堵,临走时,她还白了欧阳朔一眼。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这个不知轻重的臭男人,还不知道她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这样的臭脾气,还是男主,她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个角色。 从今以后,她要做欧阳彦的女粉,对欧阳朔,粉转黑。 第二十八回 被抓包 难得遇到了个有趣的人,就这样被欧阳朔给气走了。 看着桑卿柔离开,欧阳彦无奈地叹着气:“好不容易有点乐趣,就这样被你毁掉了。” 欧阳朔还想着刚才桑卿柔伶牙俐齿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你少惹为妙。她可没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我本来也不喜欢头脑简单的女人。三哥,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桑卿柔很有意思吗?” 推荐下, \! 欧阳朔很少见他这个七弟对谁感兴趣,突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警惕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真的想和她称兄道弟吧?你最好留心些,别到时候被这个女人卖了,还要替她数钱。” “那不是很有意思吗?谁卖谁,还说不准!”他笑着,一口喝下了酒杯里的酒。想起桑卿柔打架的样子,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欧阳彦的态度更让欧阳朔觉得,桑卿柔是故意来认识欧阳彦的,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管她想做什么,自己都不会让她的奸计得逞。 此时,桑卿柔刚到丞相府后门口,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皱起了眉头,心想,八成是欧阳朔在背后说她来着,不然,她才不会打喷嚏。 “小姐!我们这样回去,会不会有危险?你现在身上的酒味有点重。” “有吗?”桑卿柔闻了闻,倒是没嗅到别的味道。 “放心!没人知道我们出来了,平时也不会有人去找我的。我们现在悄悄回去换了衣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肯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伤口还有些疼,桑卿柔想着,回去还是要检查一下才行,千万别落下病根,那就划不来了。 她悄悄推开了后门,探头探脑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这才松了口气。 “我就说过,不会有人发现的,赶紧回去换衣服。” 她麻溜地带着如玉往自己的院子赶,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暗处已经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一切,看她们回去后,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桑卿柔住的西苑此刻格外安静,她略微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想来,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安慰了自己一番,也就没有在意。 “无惊无险,总算回来了。我就说了,不会有事。”她笑着推开门,就在转身那一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此时,正殿里,桑诚渊和金玉颜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像是早就在这等着她回来。看到桑卿柔这一身打扮以后,二人的脸色越发黑了。 在金玉颜的眼里,桑卿柔是个循规蹈矩的大小姐,一直以来都很听她的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现在倒好,竟然带着婢女,女扮男装偷跑出府。 这成何体统?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在这?” “哼!我们不在这,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没有我们的允许,偷跑出府。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打扮,像什么样?” 桑诚渊失望地看着桑卿柔,他心目中的好女儿形象,在这一刻,突然没有了。 在这之前,他都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会乔装出府。 “卿柔,你怎么能如此不成体统?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规矩了?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金玉颜气得连连叹气,甚至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 桑卿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没有规定说,女子就不能穿男人的衣服出门吧?我不过是出去看看,散散心而已。你们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你只是出去看看,散散心吗?你撒谎好歹把身上的酒味给盖住,一个女子,偷跑出去,还喝了酒回来。你自己说,你错了没有?” 桑卿柔看着他们这阵仗,心里已经有数了。 “是谁告诉你们,我出去了?”这其中肯定有人告密,不然,他们两个不可能同时跑来找自己。这样子,就像是等着抓自己现行。 看来,是有人要整她了。 金玉颜见女儿犯了错还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昂,有些气恼。 “放肆!卿柔,你做错了事,怎么还能这样和你父亲说话?你别管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应该检讨的是你自己的过错。” 桑卿柔看向金玉颜,她是疼爱自己,可是,一些她无法接受的思想,她不会顺着金玉颜的意思。 “父亲,母亲,你们很清楚,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如果你们忘了,我可以让你们仔细看看。”桑卿柔当着他们的面,将自己的头发撩起来,脸上那道伤疤格外刺眼,时刻提醒着她,自己是个丑八怪。 她优雅地笑着:“我的脸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还能指望些什么?以前,我总是遵循你们的规矩来生活,那是因为,我想活成你们理想中的样子。现在的我,已经达不到你们的要求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看着他们。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受伤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不想再强求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拘束地活着。现在,我就想随性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你们能明白吗?” 桑卿柔想,趁着这个机会,借着自己脸上的伤,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想法。也许,以后能剩下很多麻烦。 至于是谁告密,她自然会去查清楚。 在丞相府里,想对付她的人,可不就那么一两个吗? “我不能明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桑诚渊的女儿。既然你是我的女儿,就不能放纵地活着。就算你变成丑八怪,我也不会允许你放弃自己。” “卿柔,你的脸,我们会想办法治好的。你和宸王的婚约不是还在吗?你不能这么快就放弃自己,你这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桑卿柔讽刺地笑着:“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宸王禁足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跟我取消婚约吗?他宁愿违抗皇命都不想娶我,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侮辱我的?父亲,女儿不想强求了。” 第二十九回 禁足 桑卿柔委屈地看着桑诚渊,希望他能明白做女儿的心。她也是有骄傲的人,不愿去祈求一份爱,那样活着,太悲哀了。 桑诚渊却不听她这些说辞,对他来说,皇上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会改变。 “强求不强求,不是你说了算。你没有这个权利,我和你母亲同样没有,宸王也无法左右。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皇命。” 桑诚渊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看来,她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最近,你就待在院子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做过些什么,你错在哪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出。” 在这样的事情上,金玉颜也说不上话。看着桑诚渊气冲冲离去,她只有叹气。 金玉颜起身看着桑卿柔:“卿柔,这次你是真的有些放肆了。为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父亲说得对,你就好好在院子里带着,反省一下自己错在哪里。最近都不要出去了!” “母亲,难道连你也不理解我的想法吗?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就算知道也没用!卿柔,你我都是女子,这一生,都是要依附于男人生活的。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找一个如意郎君,让你的后半生无忧无虑。” “那你知道,宸王心里并没有我。你要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吗?那样的生活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可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是我的女儿,就算宸王现在不喜欢你,你也应该努力,让他爱上你。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出来的,多少夫妻,婚前面都没有见过,成婚之后,还不是越来越好吗?关键要看你自己如何驾驭自己的夫君,你才是最主要的。” “母亲,我明知道他不爱我,还要卑微地祈求他给我一点爱。您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没有尊严了吗?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人成婚?” 金玉颜长叹了一声:“因为,你是桑卿柔,是桑诚渊的女儿,是太辰国,丞相的嫡女。你嫁给谁,有多大的影响,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我只是单纯想要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世上从来没有单纯的事情,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需要做的,都是让宸王爱上你,甚至做到,让他心里只有你一个。” “母亲!” “好了,其他的你不用多说,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日子,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抓住宸王的心。这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桑卿柔原本以为,母亲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毕竟大家都是女子。 谁知道,现在连母亲都这么说。看着他们把门关上,桑卿柔气得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这个世界里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的想法都是这样的?这世上又不只是欧阳朔一个优秀的男人,她就不能有别的选择吗? 这一刻,桑卿柔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故事里的桑卿柔会一心吊死在欧阳朔这棵树上。有这样的父母灌输她这样的念头,她怎么还看得到其他人? 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 “小姐,这下我们可怎么办?老爷和夫人好像很生气,奴婢看,这些日子,咱们就安分一点吧!” 现在的小姐脾气变好了,可是,如玉也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起来。因为,她都不知道小姐下一刻会做多惊险的事情。 她甚至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把脑袋系在腰上,随时都会没命。 如玉还以为桑卿柔会沮丧,谁知道,她突然抬头嘿嘿一笑。 “这有什么,不就是被关几天嘛!等解除了禁足,我还是一条好汉。根本不方!” “小姐,你可真乐观啊!”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我要是一直想不开,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就像你说的,我还要因为自己脸上多了一道疤就寻死觅活吗?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奴婢听小姐的。” “那就别担心,小姐我自有办法。没人能够左右我的人生,他们让我这样,我偏不。” 桑卿柔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不是桑晓汐偷偷告密的。就因为,她那天说,不帮他们,桑晓汐因此怀恨在心了? “如玉,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如玉弯下腰,桑卿柔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如玉连连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桑卿柔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起身换下了干净的衣服,躺在软塌上休息。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桑卿柔微眯着眼睛,酒劲上来,她有些乏了,以为是如玉。 “如玉,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迎风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桂花糕香味,桑卿柔皱了皱眉,知道来人是谁。 桂花糕,那可是桑晓汐最拿手的点心,也是欧阳朔最喜欢的。 她骤然起身,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透着几分慵懒的神色。 桑晓汐还是那一身素色的打扮,放轻了动作,将桂花糕放下。 “听说姐姐回府了,我特地带了糕点和醒酒茶前来给姐姐。姐姐喝了以后,会舒服很多。” 桑卿柔冷笑了一声:“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害她以为是如玉回来了! 连醒酒茶都带了,看来是早有准备。 “这么大的动静,我想不知道都难。姐姐被禁足,我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姐姐,你何必忤逆父亲的意思,惹他不高兴?以前,你可是最会哄他高兴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不高兴,这不正好是你的机会吗?我这是在给你制造表现的机会,你不去讨好父亲,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这么用心良苦,也不用你道谢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就好!” “我都知道,你和父亲说,你不想嫁给宸王。”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你这么说,会让大夫人以为,我悄悄和你说了些什么,才改变了你的想法。甚至父亲,都会这么想。你会害死我的!” 第三十回 她该打 桑卿柔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 感情她做好事向父亲表明心思,尽量撇开自己和宸王的关系,反而遭到了桑晓汐的嫌弃。 就算她有主角光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桑卿柔顿时有了脾气,脸色一黑。 “桑晓汐,你差不多就行了,别在这蹬鼻子上脸。你以为是我求着你吗?我好心帮忙,你还有脸来指责我。我出去一趟,这就被人给告黑状,全府上下,除了你还会有谁?你还有脸跑来指责我!” 桑晓汐也愣住了:“我去告密,能有什么好处?” 桑晓汐否认了这件事,这让桑卿柔愣了愣。难道自己猜错了?可是,除了她,桑卿柔想不到还会有谁背地里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推荐下, \! 两个人顿时都没有说话了,桑晓汐也不是故意来看桑卿柔笑话的。她更担心,自己的处境。 她本来就对桑卿柔半信半疑,现在她突然在父亲面前摊牌,让她现在的处境有些被动。她一时气急,这才跑来问桑卿柔。 “我也是一时着急,你突然向父亲坦白,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有些事,父亲很清楚,你这么做,父亲肯定以为是我背地里做了小动作。他不会为难我,也会为难我娘的。” “我能稍微顾上你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该不会想,让我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考虑好你们母女俩的处境吧?我总不至于为了你们母女俩,让我和我娘受委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吧!”桑晓汐还记着柴房里的约定,她们说好了,桑卿柔会帮她成为宸王妃的。 “我说过,不会食言。只是,你们也不能全部指望我一个人。你也看到了,我也被父亲禁足,可见,我并不是说什么都管用。就算是嫡女,我也有太多我的无可奈何,你是不会明白的。” 尤其是,当桑卿柔想起金玉颜说过的那些话,她才明白,原来的桑卿柔也活得生不由己。说不定,这份对欧阳朔的感情,本就是父母强加在她身上的,她一直都没有看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种无奈,桑晓汐不一定会明白。旁人看到的,只是她最光鲜的一面。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你现在看到了,我被父亲禁足,什么都做不了。接下来,你就不用来找我了。宸王得了自由,有什么事,以后你都可以直接去找欧阳朔。我现在是帮不上忙了!” 桑晓汐没有在桑卿柔那里多待,没一会就离开了。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看着桑晓汐垂头丧气离开后,又消失在了暗处。 桑卿柔躺在床上想了许久,如果不是桑晓汐去说的,那会是谁说出来的呢?这个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如玉并没有给她带回来好消息,四处打听了一下,府里上下,都说不知道他们出府的事情。这让桑卿柔更觉得奇怪了,这事做得如此神秘,对方密不透风,这就有点意思了。 “小姐,这事,奴婢还要继续留意,查下去吗?” “不用了!只不过,平时,你多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人,特别留意我院里的动静。这狐狸尾巴隐藏得再好,总有露出来的一天。” 全府上下都知道,最受宠的大小姐受罚,被禁足在西苑,没事不得外出。 之前还能自有出入的大小姐突然失去了自由,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小姐以后会失去老爷的宠爱呢? 毕竟,以前大小姐从来没有被老爷罚过。 一时间,府里都在私下讨论这件事,西苑也因为禁足之事,变得冷清起来。倒是桑卿柔,一点都不在意,每天待在院子里,看书画画,时而能听到传出来的琴音,这曲子还是不曾听过的。 看起来,禁足的生活有些惬意,她也没有出来的打算。 太过安静,让大家纷纷猜想,大小姐这是想通了?接受现状了吗? 与此同时,二小姐每日都在老爷跟前嘘寒问暖,连下人们都感觉到了夫人心里的怒意。府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古怪起来,大家都小心翼翼做事,就怕惹了大夫人不高兴。 金玉颜终日看到桑晓汐在桑诚渊面前出现示好,又不见桑卿柔主动示弱道歉,开始有些着急了。 等她来了西苑,一眼瞧见桑卿柔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只是一身红衣,散落着一头长发,正在乘凉,又和婢女说笑,一点都不像是在禁足反省的样子,金玉颜顿时火冒三丈。 没等如玉反应过来,她上前,板着脸往如玉脸上狠狠一挥。 如玉当时就愣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惶恐地跪在地上,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看金玉颜。 桑卿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立马站了起来。 “母亲,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动手打如玉?” “她一个婢女,能得到我亲手掌诓,这是她的荣幸。我打她,那是因为她该打,她没有做到一个奴婢应该做的事情。一个巴掌算轻的。我就应该把她拉下去,杖责三十,让她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如玉一听,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杖责三十,这哪里是她能受得住的。三十棍下去,她可不得皮开肉绽? 她连忙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错了。还请夫人明示!夫人饶命!” 桑卿柔也急了,当时她打了柳梅就是这句话,现在,同样的话用在如玉身上。如玉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为什么对谁都要这么强势? “母亲,如玉是我身边的人。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责罚她。” “她没有引导你走正路,就是她的失责。这个贴身婢女,如果她不会当的话,我可以替你换一个机灵的。只要能让你走上正路,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正路?” “正路就是你应该有的人生,嫁给宸王,成为宸王妃,这就是你的人生。你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你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我不会看着你毁掉自己的人生。你如果不积极,我可以替你安排好。” “母亲,你又想干什么?我现在这样很好,我不需要任何安排。” 第三十一回 可悲的命运 “这事,容不得你拒绝。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把你身边的人换掉。” “母亲,你不能这么做。”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不只是这样。更过分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出来。我教出来的女儿很聪明,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希望,下次我来接你的时候,你有相府嫡女该有的样子。” 金玉颜威严起来,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桑卿柔看着金玉颜,体会到了这个身份原本承受的压力。这是来自一个思想传统的母亲施加的压力,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疼爱自己的女儿,这种方式,恰恰是她不能接受的。 推荐下, \! 她想试着改变金玉颜的想法,可是,这好像挺难的。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母亲,你一定要这样吗?” “只要你乖,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只要你想要。唯独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想法,以后都不要再说了。身为女子,没有那么多自由,尤其是你。天底下的母亲,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你听我的,一定不会错。” 金玉颜厉声呵斥着如玉:“听好了,以后,我要是再看到你带着小姐没规没矩的。我就把你丢去喂狗!不要觉得小姐能够保住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听见了没有?” “奴婢不敢了!奴婢遵命!” 如玉跪在地上,一边谢恩,一边发抖。直到金玉颜走远了,她也没敢站起来。 桑卿柔看了看外面,赶紧把如玉从地上扶起来。如玉一见桑卿柔要扶自己,吓得连连后退。 “小姐,使不得。奴婢卑贱之身,不配得到小姐这样的厚待。奴婢,可以自己起来。” 桑卿柔看着如玉卑微的样子,很是无奈。以她现在的能力,无法改变现状。如果能够让母亲改变自己的想法,那就好了。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母亲不在,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 如玉却再也不敢了! 是她太天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和小姐做朋友。这些天,她虽然过得很快乐,可是,金玉颜这番话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小姐就是高高在上的小姐,那是千金之躯,不像她,卑贱出身。 看到如玉这么小心翼翼的,桑卿柔不再强求。 “好吧!等我解决了这些问题,我们再像以前一样。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桑卿柔的话,如玉听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些天的相处,她也感觉到了小姐的改变。只是,她也想好好活着,在小姐身边多待些时日。 她只是个婢女,没有资格惹怒夫人。 桑卿柔躺在摇椅上,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第一次感觉到,成为桑卿柔,她失去了很多自由。努力改变命运,让自己的结局好一点。 她想置身事外,可身边的人却压迫着她,不让她置身事外。 难不成,注定了,她要卷入这个故事中,无法当一个事外人吗? “如玉,去给我买酒来吧!” “小姐,你忘了,刚才夫人说过的。” “我不出门,还不能喝点酒吗?小姐我心情不好,让我喝一点吧!”她叹着气,眼神哀怨。 如玉不曾见过桑卿柔有这样的神色,想起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如玉豁出去了。 “好!小姐想喝什么酒,我偷偷让人去买。” “什么都好,快去快回。” 如玉应声,偷偷跑出去给桑卿柔买酒。她就躺在树下,看着这个世界蔚蓝的天空,想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牢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突然被关在大宅院里,时间一长,心里自然闷闷不乐。 看着天空飘过的云,她好像看到了亲人的一颦一笑。有一阵子了,不知道,没有联系到自己,外公外婆会不会为自己担心?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中。 如玉弄来了好几坛酒,桑卿柔眼前一亮,拿了一坛递给如玉。 “一起吗?” 如玉摆了摆手:“奴婢还是盯着点吧!万一再有什么人来,也好打个掩护。小姐,你少喝点,万一有什么事,奴婢的小命只怕要没有了。” 她笑着叹了口气:“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她躺了下来,直接拿着坛子喝了起来,那豪爽的样子,让如玉看愣了。 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像是闺中小姐,可是,又透着一种不一样的魅力,这样的桑卿柔,身上被披上了夕阳的颜色,显得格外好看。 送来的晚饭,桑卿柔只吃了一点。一坛酒喝下去,她还很清醒。 桑卿柔也想,喝醉了,会不会就回去了?偏偏,她越喝越清醒。 “如玉,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会改变。男女平等,再没有身份的差别,你也不是卑微的婢女。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拥有平等的权利,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也不用去伺候别人。” “那奴婢要去做什么?” “看你自己的啊!你想做什么。女子也可以外出赚钱,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男人,也不会有三妻四妾。他们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如果感情破裂,就可以合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如玉幻想着桑卿柔描述的那个世界,开心地笑了起来。 “小姐,你喝多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世界?” “真的有!”桑卿柔不知道该怎么让如玉相信,也许,她这辈子都看不到那个美好的世界。 如果自己能把如玉带到她的世界里就好了! 发现自己有这么可笑的想法,她突然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如玉的头。 “以后,你如果有了心仪之人,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做主,让你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体面嫁出去,余生都过得幸福。” 如玉一脸娇羞,连连摇头:“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就跟着小姐,伺候小姐一辈子。” “我可没有那么自私,你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如玉,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疼爱你,你也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第三十二回 借酒浇愁 如玉看着半醉半醒的桑卿柔,突然有些心疼起她来。 以前,她一直都很羡慕桑卿柔。因为,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来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做丞相的嫡女,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根本不会有烦恼。 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小姐也有自己的苦恼。看着她很风光,其实,她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连选择夫君的权利都没有。 “小姐,你也别灰心。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老爷那么疼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宸王,好好和老爷说说,也许,他会同意的。” 桑卿柔喝了一大口酒,自嘲地笑着摇头。 “如玉,这话你说出来,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吧!一句皇命难违,就决定了我的下半生,你说,像我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讽刺着自己风光后的悲哀,毁了容的自己,已经成了雍都的笑话,现在还要被母亲逼迫去讨别人的换心,强行让自己爱上一个男人。 这个世界的女子,当真是悲哀! 盈盈月光洒在桑卿柔身上,她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吓得如玉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小姐,你喝多了。要不,早点歇着吧!” 桑卿柔哪里睡得着,她满脑子都是金玉颜说的那些话。刚刚有的一点点好感,此刻全都消散了。看着这布置精致的西苑,她只觉得自己成了金丝笼中的一只雀。 她可是新时代的女性,怎么能被这个世界可笑的规矩给束缚住? 桑卿柔一把推开如玉:“睡什么睡,起来嗨!如玉,你今天别管我,我就想自在一下。” 她四处看了看,又让如玉拿来梯子。 “小姐,你要梯子做什么?” “你看,月亮这么漂亮,喝酒,当然是要坐在更高的地方,离月亮更近一点。” 她说着,顺着梯子就往房顶上爬,如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吓得惊慌失措,又没办法阻止,只好在下面看着,就怕小姐从房顶摔下来。 “这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小姐喝醉了还爬到房顶上撒酒疯,我这条命也别想要了。”她赶紧盯着胡闹的桑卿柔,一边叮嘱:“小姐,你可千万要小心点。” 桑卿柔三两下爬到了屋顶,夜晚的风让她整个人舒服不少。她笑着向如玉挥手,让她放心。 就这样,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站在房顶,她俯瞰着整个雍都城。灯火通明的古城,如果放在现实世界,这一定是个很好旅游的地方。可惜,她现在连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都不知道。 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她裂开嘴笑着,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随意坐了下来。凉风吹拂着她乌黑的长发,她的思绪飘向远方,想起自己原本的人生,双眸开始酸涩起来。 在现实生活中,她何尝过得如意? 原本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结果,她真心错付。男朋友迷上了身边的绿茶婊,当面和她撕破脸。她的付出,在男友看来,不值一提。 她扯了扯嘴角:“如玉,我唱歌给你听吧!” “啊!小姐,这么晚,你在房顶上喝酒唱歌,不太好吧?”如玉最怕,小姐再这么胡闹下去,肯定会招来老爷和夫人,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啊! “本小姐今天高兴,不用看那些人的脸色。你可能不知道,那首歌,是我最喜欢的。” 月光下,她的笑带着些许伤感。 红唇轻启,与众不同的旋律,让如玉愣住了。 她可从来没听过这种曲子,可是,她竟觉得特别好听,听着听着,又不由得心酸起来。 桑卿柔一边喝酒一边哼唱着:“你是我穷极一生到不了的天堂,却偏偏还是会奢望。让我铺天盖地琢磨不停想象,这未知的疯狂” 此时的桑卿柔什么都没想,就是借着酒劲,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压抑。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一边喝酒一边唱歌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只是,她现在的举动,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荒诞到了极点。 那就当她是在发酒疯吧! 她却不知道,高墙之外,马车里已经有人看着她好久了。 欧阳彦正打算回府,路过丞相府后院,无意中听到了这歌声。他还在好奇,丞相府里,会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这么晚了,还敢高歌。 这曲子,他从未听过。写词大胆,透着伤心,也不知道是哪位有名的词人写的,风格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欧阳彦就这么被一首歌吸引了,停在后院外听了好一会。后来,干脆下了马车。 他抬头一看,屋顶上有一曼妙的身影正躺坐在屋顶上,一边喝酒一边哼唱。 欧阳彦纳闷,丞相府里,还有人这么大胆? 他的脑子里跳出了一个人的模样,下意识扬起了嘴角。既然被他撞见了,那他不如上去看看,这月色下的佳人,究竟是谁。 不等尹浩提醒,欧阳彦已经纵身飞到了屋顶上。 走近了,他才看见,竟然是她! 和白天看见的桑卿柔不一样,这一身红衣女装,让她看上去出尘不染,像是月宫下凡的仙子。他鲜少看过有人能把红色穿出仙的感觉。 随意散落的乌黑长发,给她增添了几分洒脱和坦荡。 银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此番情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静静地站在那看了许久,直到歌声停下。 桑卿柔微眯着眼眸,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不想因为多了个人,坏了自己的兴致。 这会,她才问道:“黎王竟有半夜上房顶的习惯,真是稀奇。” 欧阳彦奇怪:“你都不曾看我,怎么知道是我?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叫黎王,叫我的名字吗?”他特地用了我,而不是本王,就是不想让桑卿柔想起他们身份的悬殊。 桑卿柔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我鼻子很灵的,这么独特的熏香,我想不记住都难。你这是路过,上来讨酒喝的?” 一女子,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房顶喝酒,还在唱歌。 欧阳彦有了几分兴趣,顺着她的话说道:“不可以?我们好歹是兄弟,你一个人在这喝酒,合适吗?” 第三十三回 房顶共饮 他说着,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朝她伸出手。 桑卿柔毫不客气白了他一眼:“你好意思?堂堂黎王,居然跑到我这里讨酒喝。没有!” “难兄难弟的,不要这么计较。一个人喝酒多闷,我陪着你,不是很好吗?看起来,你好像有烦恼,不和我说说吗?”连欧阳彦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语气格外亲切。 尹浩在外面看着,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怎么不记得,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他不是有洁癖的吗?怎么会随便坐在房顶上,还和一个女人随便喝起酒来? 推荐下, \! 这也太奇怪了! “和你说有什么用,你有解决不了我的困境。”她往欧阳彦怀里塞了一瓶酒,自顾喝了起来。 “你刚才唱的,很特别。心情不好,跟我说说,你不是会舒服很多吗?”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就直说嘛!难兄难弟的,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她微醉的样子,迷住了欧阳彦。他笑着,舍不得错过桑卿柔的每一个神色。 “那你想和我说吗?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你可是桑丞相的嫡出女儿,这样的身份,还能让你有烦忧?我听说过,你父亲很是宠爱你,平日里,还有你母亲在背后帮你撑腰,你的生活应该很自在才对。” “自在?”她自嘲地笑了两声:“能有多自在?” 她反问欧阳彦:“你看,你也是堂堂黎王。那你说说,你坐在这个位置,有了这样的身份,你是发自内心快乐吗?有句话叫,得到了多少,就意味着你要失去同样多的东西。我是丞相府的嫡女,那又如何?有很多事情,我同样无法左右。” “看来,有人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是谁?桑丞相吗?困境是暂时的,说不定,过阵子就能解开了。” “你说得轻松,我这个困境,看着是很难解决的。你也一样,身在其位,你肯定也有很多身不由己。你不知道,每天都会有人提醒你,你是丞相之女,这样不行,那样不可以。你的命运应该是怎样的” 她说着,摇头道:“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却不能左右。我感觉自己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下棋的人想让你怎样,你就要怎样。被人左右的感觉,真的不好。我不想做提线布偶,却又反抗不了。你明白这种无奈吗?” 欧阳彦愣住了,没想到,桑卿柔竟会和自己说这些。 “你遇到难处了?” “你帮不了我的!皇命难违,你身在皇家,对这四个字,比我更深有体会。你是皇子,又有王爷的身份,至少不用被逼着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可我不一样!我一旦反抗,身边的人都会指责我:这就是你的命运!身为女子,你就该服从。” 她学着金玉颜的样子,语气凶悍,逗笑了欧阳彦。 “好笑吗?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欧阳彦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可是,外面的人都说,你喜欢宸王。难道不是吗?” 桑卿柔轻笑道:“自从这婚约有预兆之后,他们全都跟我说,我应该喜欢宸王,因为,我以后是要做宸王妃的。有些话听多了,就会以为是真的。真要说的话,应该是,桑卿柔应该喜欢宸王,而不是,喜欢宸王。” 多了一个应该,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竟是这样!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他话说了一半,又意识到,这件事,换做是他,好像都很难做到。 “我宁愿身为男子!还是男人比较好。” “有区别吗?就算你是男子,同样不能违抗皇命,不是吗?” “男子一生能三妻四妾,达官显贵们,甚至以自己妻妾数量多作为骄傲。可是女子不同!女子一生只嫁一人,若是合离,回去也是会被嫌弃的,也很难再找到对自己真心付出的男子。这就是这世界的不公平之处!” 桑卿柔醉酒下的一番话,让欧阳彦愣住了。 他还真没有想到,一个闺中女子,竟然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应当如何?” “爱一个人,就应该从一而终。此生只能结婚一次,不可朝三暮四。一旦成婚,就是一生的事情,没有合离,只有丧偶。” “丧偶?” “就是死!只有死了,才能离开。哪怕死了,你也是对方的妻子,夫君。如此,从一而终,才是对的。若是不爱,那就不要招惹,免得欺骗他人的感情。” 欧阳彦听着,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只是,这样的想法,想要实现,很难。 “既然你心里没有我三哥,你何不跟他说清楚?三哥他好像心仪的是“ “我妹妹桑晓汐,我知道。”她坦荡地笑着:“我早就知道了,也和他说清楚了。只可惜,他不相信我的话。没看见,他对我那样的态度吗?大概,他还跟你说了,我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子。” “你是吗?”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他:“我觉得,宸王是在夸我聪明。而我,的确是聪明人。我要说,我不止有心计,还狠毒,你信不信?” 欧阳彦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和你说话,真的太有意思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子这样说自己。 “我说真的!不过,我不希望你有机会看到我恶毒的样子。” “为什么?” “说不定,那个时候你就死了。” “我遇到过一个算命的,他说,我很长寿。” 屋顶上传来两个人的谈笑声,如玉待在下面给桑卿柔望风,就怕有人知道了跑去告状,招来老爷和夫人。 还好,这一晚上算是平静。 她拿来的酒全被喝掉了,直到深夜时分,欧阳彦打横抱着喝醉睡着的桑卿柔从房顶上飞下来,如玉心里的石头才算放了下来。 “奴婢见过黎王殿下。” 欧阳彦瞥了她一眼,没有吭声,直直抱着桑卿柔,小心翼翼往房间里走去。他小心的样子,如玉看愣了神。 脾气古怪的黎王殿下,什么时候竟会对人这般温柔了? 第三十四回 黎王送礼 桑卿柔哪里还记得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和黎王在房顶山喝酒,两个人说了许多话。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 她轻柔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皱着眉头坐了起来。一看,自己睡在床上,还有几分纳闷。 “小姐,你可算醒了。” “头好疼!如玉,你给我的是劣质酒吧!这么上头。” 如玉皱起了眉头:“小姐,你不会忘了自己昨晚喝了多少吧!要不是我拦着,你估计能把整个酒窖都搬空了。” “搬空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还不是大事情?以后,奴婢可不敢让你喝酒了。你喝醉酒以后,奴婢的脑袋都感觉被别在了腰上。” “我喝醉后,发生了什么?” “你都不记得了?” 桑卿柔仔细想想,她还真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在房顶吗?你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她打量着如玉的小身板,估摸着,以她的力气,不太可能把她从房顶弄下来。其实,她都打算睡在房顶的。 “你当真不记得了?昨天晚上,你醉在了黎王殿下的怀里,还是他亲自把你抱下来的,一路送到房里,小心翼翼,就怕吵醒了你。” 那神色,如玉记得清晰,就像是,捧着一件珍宝。 “欧阳彦?”桑卿柔皱了皱眉,自己居然醉倒在了他怀里,还真稀奇。她只记得自己说了很多话,他们倒是聊得挺开心的。 “不然还能有谁?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桑卿柔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起身,让如玉替自己收拾梳妆。 “奴婢的话可能不太中听,可是,奴婢不得不提醒您。既然,您和宸王殿下有婚约,就应该和其他男子保持一定的距离。您和黎王才认识,会不会走得太近了些?” 桑卿柔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如玉。 她理解如玉,她有自己的难处,这些话,的确是自己不爱听的。 “黎王性情阴僻,让人琢磨不定,喜怒无常,在外,众人都不太愿意与黎王相交。小姐,要是让老爷知道你和黎王走得近,老爷又该罚你了。” “我做什么,他都要罚的,我也不在意这些。外人怎么看欧阳彦,跟我没有关系。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说什么相府嫡女,以你的意思,我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还不如身份普通的百姓。” 宿醉之后,桑卿柔还是要面对这些问题。 果然!酒只能短暂麻痹自己,她也不能终日靠这个东西让自己心中畅快。 她是不是应该想法子,让自己从这个困局中跳出来?若是让父亲将注意力放在桑晓汐的身上,彻底放弃自己,她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身在局中,她实在太难了。 让父亲彻底放弃自己,谈何容易? “你说,父亲可能彻底放弃我,将希望放在桑晓汐的身上吗?” 如玉震惊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小姐可是嫡出,嫡庶有别,二小姐永远不可能取代小姐的位置。” 这话让桑卿柔感觉,自己未来的路,真的又难又漫长。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叹了一声:“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轩窗,正梳妆。恰是最好的年华,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这个世界的女子,命运都如此悲苦。而她,这是在和自己的命运抗争,想来,也没有轻巧的事情。 桑卿柔心烦意乱,没了打扮的心情,便让如玉准备好早饭,她好歹还是要吃些的。 坐在院子里,她抬头看着四四方方的天,想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个牢笼。没一会,如玉就火急火燎跑了回来,脸色还有些难看。 “怎么了?”看她这样子,像是出事了。 “小姐,不好了。今早,黎王殿下让护卫送来好些东西,点名是给你的。这事,老爷已经知道了,这会正朝西苑过来呢!” 桑卿柔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欧阳彦送了东西过来?都送了些什么?他哪里知道我会喜欢些什么,送东西之前,也不问问我的喜好。” “小姐,这些都不重要。你怎么还没明白,老爷看到黎王殿下送来给你的东西,脸色发黑,怒气冲冲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向老爷解释吧?” 如玉这么一说,桑卿柔立即反应过来了。 这下坏了! 她只顾着和黎王做兄弟,却忘记了,她是桑诚渊的女儿,她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她和谁交好,都会被人盯上,更是容易让人误以为,桑诚渊要和谁结盟。 所以,皇上才会应允宸王和自己的婚事。桑诚渊是丞相,皇上若想让宸王继位,自然要先替他选好肱骨朝臣。 她一心想着自己如何抽身离去,却忘了,这个世界,还有朝堂势力一说。她有了这层身份,做任何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小姐,你可好好想想,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桑卿柔蹙着眉心,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现在慌张也于事无补,东西已经送来了,我就随机应变。” 欧阳彦! 她再次仔细回想起自己对欧阳彦的认知,他的母妃早在他出生时就死了,当时,他母亲也极为被皇上所喜欢。如此,只留下他一个人,也得到了皇上的宠爱,百日时就被封了黎王,纪念她的母妃。 可也因为他背后没有足够的势力支持,他孤身一人,不被朝臣们所看好。再加上他自己不管朝政,只和宸王交好,对其他人爱答不理,做事随性。 如此,欧阳彦就有了阴僻的性格,人缘不是很好。 如今,他突然往丞相府送东西,自然会引起外人的注意。桑诚渊在朝堂上位高权重,他此举,是否在拉拢桑诚渊? 而桑诚渊身为宰相,是要保持中立的。他和任何皇子交好,都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难怪,父亲会如此紧张。 她刚回过神,桑诚渊已经带着人和东西过来了,这阵仗,好似桑卿柔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他特地带人前来问罪。 第三十五回 训斥 桑诚渊一路上都告诫自己,一会要好好和女儿沟通,也许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他想起女儿曾理直气壮在自己面前说过,她对宸王已经没有感情,她放弃了宸王。如今,黎王竟把东西送上了门,他不是傻子,自然会联想到什么。 女儿不愿再嫁给宸王为妃,难不成,她是心仪空有一个头衔,没有实权的黎王? 这可不是一个聪明女人应该有的选择! 他一定要问清楚,女儿每日在闺阁之中,又是如何认识了性格阴僻的黎王。 此时,父女俩四目相对。桑卿柔还在悠闲地喝粥,见到父亲前来,她并没有多大惊讶。这般镇定,反倒让桑诚渊猜不透女儿的心思。 “这个时辰了,还在用早饭?” “没什么胃口,之前不太想吃。父亲可要和女儿一起吃些东西?” “不用了!” 桑卿柔放下碗筷,起身让人泡茶过来,又请桑诚渊上座,桑诚渊心里的怒意才稍微平息了一些。可当他想起黎王所为,刚才还稍微缓和了些的面容,又严肃起来。 桑卿柔见他不吭声,主动问道:“父亲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我过来,的确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还要麻烦父亲亲自来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桑诚渊很满意女儿的态度,使了使眼色,管家就令人把东西都带了进来。 “今日,黎王突然派了亲信护卫,亲自送来了一大堆东西,点名了是给你的。人参灵芝血燕,无不是给你补身体。还有上好的药膏,绫罗绸缎。” “黎王殿下实在太客气了,父亲替女儿谢过黎王殿下的美意。” “卿柔,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今天,我带着东西坐在这,你应该明白,我过来是什么意思。该说的,你就和我说清楚。” 桑卿柔微微挑眉:“我还真不知道,父亲要和我说的是什么。女儿,洗耳恭听!” 桑诚渊见她装聋作哑,脸色沉了下来。 “卿柔,你在我面前装着样子,就没必要了。我只问你,什么时候和黎王认识,还走了这么近?” “我和黎王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像父亲说的那样,走得那么近。不知道,父亲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桑诚渊见她还在打马虎眼,有些生气。 “东西都送到家里来了,你还想骗我不成?我早就说了,你要随时记着自己的身份,你和宸王是有婚约的,你会是未来的宸王妃。有了这个身份,你就不该和其他男子走得这么近,尤其是皇子。” “认识黎王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他是皇子。父亲,难道,我有婚约,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黎王今日送了我这些东西,无非是关心我的伤势,希望我快些好起来。这有什么问题?” “黎王的行事,你不曾听说吗?你曾几何时见过他送过礼,又和谁交好过?他只和宸王亲近,如今却送了东西到我们府上来。你这是会毁掉我们桑家,毁掉我的。” “父亲你在害怕些什么?” 桑卿柔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我是你的女儿,可我不是个布偶。至少,我应该有交朋友的权利。有些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黎王要送东西给我,不是我能左右的。父亲若是觉得不妥当,那就让人退回去便是。我这么个没有自由的人,没有权利做决定。”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看,禁足的时间还不够长,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你就继续在这待着好好反思。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才能出来。” 桑诚渊黑着脸,带着管家,怒气冲冲离开了。 桑卿柔看着他离去,又看了看这精致的屋子,顿时觉得可笑。 说了些不爱听的话,就该禁足。她是风光的大小姐,竟也要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 欧阳彦送的东西摆了满地,看着那几匹颜色明亮的绸缎,桑卿柔笑了起来。 如玉不明白,谨慎问了一句:“小姐,刚才老爷还在训斥你,你怎么突然又笑起来了?” 她拿起了那几匹缎子,仔细端详着,答非所问。 “如玉,你瞧着,这些颜色,做成衣裙,如何?”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想这些?老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不想想法子吗?若是这个时候让二小姐逮着机会献殷勤,以后,你在府里的地位可是会受到威胁的。” 她笑着,不以为意。 “你又拿母亲那套说辞在我面前说教。你知道的,我最不愿听见的,就是这些话。” “可是,奴婢说的也是事实。” “事实就是,把这些缎子,拿去给好的裁缝,做几套漂亮的衣裙。每天穿不一样的新衣服,心情也会好很多。” “小姐,你” “给你也做一身。” 她压根没有把如玉说的话给听进去,如玉只能叹气。 “好了!东西都送过来了,我们就收着。我的伤还没好全,在屋里静养也是极好的,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若是能如此风平浪静过日子,桑晓汐又借此机会在桑诚渊面前上位,也正合她的意思。 桑晓汐这么聪明,应该懂得如何利用这次的机会。 她这个助攻的女配,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既然她有主角光环,就应该顺利得到夫妻你的赏识。若是如了愿,说不定,很快,自己就会失宠的。 “如玉,你说,我要是失宠了,是不是以后就这么静静地待在院子里,每天过着自己平静的日子?” 如玉以为桑卿柔是在说气话,连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小姐,你是不会失宠的。有夫人在,你就会一直是老爷的掌上明珠。眼前的困境,只是暂时的。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我倒希望如此!唉!你是不会明白我的想法的。” 她叹了口气,看向了外面。 桑晓汐,你可一定要给力一点,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 第三十六回 讨好 相府里但凡有半点动静,都逃不过府里头这些人的眼睛。 桑晓汐得知这些,依旧坐在书案前研究自己手里的医书,不为所动。不一会,柳梅踩着莲步走了进来,看见女儿坐在那不动如山,眼里心里都只有一本医书,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上前说道:“晓汐,你怎么整日里都在屋子里,不是看医书就是看其他的。你只是个女子,难道,相府的千金,以后要当个女郎中不成?” 桑晓汐不爱听母亲说的这些话,尤其听到母亲将她可笑的身份当成骄傲。 她皱着眉头放下医书,抬头看着她。 “娘,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就不要管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管你,你是想谁来管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然要盯着你,提醒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是非对错,我心里有数,我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 “正是因为你这孩子太有想法,我才要格外小心。要是走错一步,你的人生就毁掉了。”她说着,抽走了桑晓汐手里的医书。 “这些都是其次的,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让你父亲高兴起来。你的人生,掌握在你父亲的手里。娘也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好,你明白吗?” 桑晓汐无奈地看着母亲,她怎会将自己的人生交付到别人手里? “娘,我的人生应该掌控在我自己手里,在父亲眼里,我只是个庶出,他能如何看重我?我还不如自己多学一些本事,以后靠自己。” 她的想法和柳梅不一样! 母亲总觉得,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只有靠嫁人。可她觉得,女子不一定要嫁人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算她真的能成为宸王妃,如果自己没有些本事,无法服众,以后也要战战兢兢度日。 她相信,宸王需要的不是一个王妃做摆设。桑晓汐更想成为他的左右手,在关键时候能够帮到他。 学好医术,以后,说不定大有用处。看兵法,那是因为,她想和宸王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她只想做宸王眼中不一样的那个人!这些想法,并不需要得到母亲的理解。 “靠自己?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嫁人吗?只要你嫁人,你还是要靠自己的夫君。能决定你嫁给谁的,只有你父亲。” 柳梅将自己准备好的参汤递到桑晓汐手里:“这个是我为你准备好的!你父亲这几日因为大小姐的事情心情不好,你将这碗参汤送过去,讨他欢心,也好让他高兴些。” 桑晓汐看着这碗参汤,笑了笑。 “娘,你觉得,这么一碗参汤,就能改变我在府里的地位吗?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我这庶出的身份,不是参汤能够解决的。” “至少,能让你父亲多看到你的好。你父亲正在为大小姐的事情生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桑晓汐看向柳梅:“娘,你不是一直说,你安心于现状,不想争抢什么吗?” “我当然不会为自己去争些什么,可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不要像我这样,永远低人一等。”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自己去争地位,维持自己在府里的宠爱,全是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到冷落。一个妾室,能够在府里存活,让日子稍微过得好一点,只有看夫君的脸色。 夫君今日多一个笑脸还是多叹了一口气,就能决定,她们母女俩的晚饭上是肉还是蔬菜。 “你听我的,一定不会错。你父亲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多关心他。我同你一起去,和他说说话,让他排解一下也是好的。”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柳梅说着,拉着桑晓汐往桑诚渊的书房走去。 桑晓汐不太情愿,又不想驳了母亲的面子,只好跟着她一起去。 来到书房门口,柳梅还特地让桑晓汐摆出好看的笑容。 “记住我说的话,听见了吗?” 桑晓汐点了点头,上前敲门:“父亲!” “进来!” 门推开,桑诚渊正在书案前处理公务。见是她们母女俩,神色缓和了些。 “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老爷,晓汐知道你最近有些伤神,担心你的身体,亲自炖了参汤带过来给你补补身体。你趁热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是药膳?”桑诚渊一听,眉眼间有了些许笑意。两个女儿,总算有一个是懂事的。大女儿也不知怎么,自从受了伤以后,性情大变,如今,只会惹他生气。 想起这些,桑诚渊就头疼不已。 “放了几位温和的药材,父亲喝下正好。若是父亲喝了觉得舒服,以后,女儿每天给你送过来。” “你们母女俩,有心了。那就尝尝吧!”正好,他也想休息一下。 妾室的温柔,恰好是桑诚渊缓解疲劳的良药。 参汤的味道是桑诚渊喜欢的,他尝了一口,赞不绝口,不由得感叹起来。 “明明是妹妹,却更懂事一些。要是卿柔也能像你一样,多为我考虑一下,我就不会这么心烦了。” 桑晓汐淡淡一笑:“长姐,大概有她自己的想法。” “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这次受伤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想起她的事情,我就头疼。还是你们好,至少让我省心一些。晓汐,你听为父的话,为父以后一定会为你考虑好,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是父亲的女儿,为父亲考虑,这是分内的事情,不敢惹父亲生气。” “这就乖了!这汤不错。” “那明日,我让晓汐再换着口味给你准备,把身体调理好,你也不会觉得太疲惫。”柳梅说着,主动上前帮桑诚渊揉捏起肩膀来。 桑诚渊靠在太师椅上,正享受着母女俩的尽心伺候。 就在这时,金玉颜同样带着甜品过来了。一看她们母女俩在这,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寒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笑着走了进去,一边问道:“看来,我和妹妹心有灵犀,都想到了给老爷送东西过来。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第三十七回 再被质问 柳梅一见到金玉颜,赶紧停手退后两步,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殷勤。 桑晓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自生气,母亲见到大夫人,竟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她们真的需要如此谨慎吗?大夫人还能把她们吃了不成? 金玉颜一眼扫了过去,将自己准备的银耳莲子羹端了上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老爷可还有胃口试试?” 桑诚渊见到妻子,笑逐颜开。 “这是自然!既然是夫人亲手做的,我一定要多吃一些。” 柳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见金玉颜一来,再没有自己插话的地方,站了没一会,就带着桑晓汐离开。 金玉颜突然叫住了她们:“妹妹,等一等!” 柳梅心里一颤:“姐姐,有何吩咐?” “老爷每日有很多公要处理,总不能一直陪着我们姐妹。我不过是来送莲子羹的,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不便打扰老爷处理正事,我同你们一起离开。” “是!”柳梅谦卑地应了一声,跟在金玉颜身后,一起离开了书房。 一路上,她大气都不敢出,桑晓汐跟在身后,皱起了眉头。金玉颜要和她们一起离开,该不会是要说些什么吧! 她刚这么想着,金玉颜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了她们。阴沉的脸色,和刚才判若两人。 “妹妹,你来这府上也有好些年了。如今女儿都这么大了,有些规矩,应该不用我再来提醒你吧!”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些年,多亏了姐姐照拂,我母女俩才能过得自在无忧,妹妹心中感激不尽。” “既然感激,那就要时刻记得我对你的这份恩惠。你该知道,我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卿柔最近只是心情不太好,任性了些。如果你以为,这样你就有机会做些什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柳梅惶恐,立即半跪着,向金玉颜行礼。 “姐姐,我怎敢有这样的想法?我的心里一直感激姐姐的照顾,不敢再有其他的心思。” “没有最好!你知道我的脾气,若是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做了小动作,这相府也容不得你。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顾多年的姐妹情分。若是你能安分些,过些时日,我定会为晓汐物色一个好人家,不会让你担忧。” 柳梅一听,吓得跪在了地上。 “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晓汐现在还小,我也想将这孩子多留几年在身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希望姐姐能够体谅我的心情。” 金玉颜笑着上前,亲手将人扶了起来。 “看看你,我只不过这么一说,你何必吓成这个样子。晓汐嫁人,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拿这孩子的终身幸福当儿戏的,既然你觉得太早了,那就让她在府里多留两年。” 柳梅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多谢姐姐的体谅!今后,我一定听从姐姐的吩咐,尽心照顾好老爷。” “你知道便好!我还要去西苑看看卿柔,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金玉颜看着她们母女俩离开,神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在这府里多年,什么把戏没有见过。柳梅看着安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私心。大家都是做母亲的,眼下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她不为自己,也会为女儿谋划的。 她可不会给柳梅半点上位的机会,时不时提醒她一下,她才会知道,相府里,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如果,她以为讨好老爷就能左右桑晓汐的终身事,那就大错特错了。当家主母,同样有权利左右庶出小姐的嫁娶。方才,她就是要提醒柳梅,不该有的想法,趁早打消。 看着听话的桑晓汐,金玉颜想起最近反常的女儿,决定再去看看她。 这时,身在西苑的桑卿柔正盯着手里的字条发呆。这是夹在送来的礼物中的,欧阳彦传来的话,约她今晚子时城西湖边见面,到时候,他会告诉自己,威这些礼物是什么意思。 她当然想去弄清楚怎么回事,可关键是,今天晚上,她要怎么悄悄跑出去。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着晚上去赴约吧?” “我”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如玉抢走了纸条藏好。 “小姐,你可别忘了,老爷还在为了你的事情生气。你可不能跟黎王走得太近了,这样的邀约,你更是不能去。”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说了一大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管着我了?” “小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可要考虑清楚。千万不能去!要是被发现,可不是被禁足这么简单了。” “知道了。我还没说要去,你激动什么。”桑卿柔懊恼,如玉这丫头已经被金玉颜洗脑了,现在居然帮着别人管她。 她们正在讨论这件事,金玉颜已经黑着脸走了进来。见女儿竟然没有好好梳妆打扮,更是生气。 “我看,你倒是很喜欢禁足的日子。卿柔,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堕落了?” 桑卿柔纳闷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母亲,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二房那边趁着这个时候开始有所行动了,你还无动于衷。就因为你惹怒了你父亲,才给了她们在你父亲面前献殷勤的机会,你还没有危机感吗?我都是在为你打算,你能不能争气一些?” “母亲,我被禁足,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你做不了什么,那你至少向我解释一下,你和黎王又是怎么回事。” 又是为了这件事! 桑卿柔一听就头大:“你和父亲过来,都是为了这件事。我难道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吗?他就是关心我的伤,给我送来了疗伤的药,你们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 “不是我们把事情想的复杂,而是其他人会。你敢保证,黎王不是另有所图吗?娶了你,等于得到了你父亲在朝堂上的支持,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没想到。” 她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想去想这些事情。 结果,因为黎王的礼物,卿柔前后被父母训斥,心情更差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看着天渐渐黑了,她呆坐在书案前犹豫着。 她真的要顺从命运的安排,去做桑卿柔该做的事吗? 第三十八回 一问究竟 “小姐,时候不早,你该休息了。”如玉铺好床,便站在身旁守着她寸步不离。 桑卿柔歪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是在盯着我啊!我还不困,你去睡吧!” 如玉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小姐,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偷偷出去见黎王。不然,只会更加说不清的,老爷和夫人已经生气了。” “那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好姐妹?”这话,如玉不敢随便回答。小姐待她越发好了,如玉打从心里感激。所以,这样的关键时候,如玉更应该在她身边时刻提醒着。 “总之,不管怎样?奴婢都要在这守着,不能让小姐再犯错。” 桑卿柔看这丫头铁了心,只好老实躺下,如玉这才安心。眼看离子时只差一盏茶的时间,一抹红色身影从床上跳了下来,见如玉已经在一旁熟睡,桑卿柔笑了笑。 安神的熏香效果真不错! 夜深人静之时,无人知晓,桑卿柔是什么时候偷偷溜出来的。 城西湖边,欧阳彦独自站在湖边,盈盈月光洒在他身上,似给他添了一层银纱。桑卿柔气喘吁吁赶来,看到眼前美景,顿时愣了神。 孤独的身影融入了整个夜景里,她一时间有些不忍心上前打破这份宁静。 欧阳彦察觉到了她的气息,转身看向了她,摇着折扇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万一,我不来呢?”她现在的处境,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只是,她难忍心中困惑,想来找他要一个答案。 “你不是已经来了吗?”他笑着上前,亲昵地想拉她的手,桑卿柔下意识退了退。就算是新时代的职场女性,也不能太随便。 欧阳彦见她这样,愣了愣后,笑问道:“怎么了?” “我会来,只想知道,你送那些东西,究竟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送的东西,当然是觉得它们适合你。怎么,你不喜欢吗?” 桑卿柔审视着这张桃花脸,虽然她对帅哥没有抵抗力,关键时候,她还是能保持理智的。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何必卖关子?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彦见她这么直接,抬头笑出了声。 “养在深闺中的相府千金,和我想象中还真的完全不一样。你这小性子,一点都不含蓄。本王喜欢!” “黎王”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在你面前,我不是黎王,只是欧阳彦。你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你这么聪明,那就猜猜看,我心里怎么想的。”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大家难兄难弟的,你是不是别为难我。你送的那些东西可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我都被父亲臭骂了一顿。” “桑丞相骂你?因为我送了东西过去?” 桑卿柔叹了口气,随手拿起地上的石头往湖里扔了去,一脸闷闷不乐。 “那可不!我本来就在禁足中,偷跑出去玩被发现了,父亲正生气,你还送东西过来,火上浇油,我的日子能好过吗?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桑卿柔一惊,怔怔地看着他:“什么认真的?” “送东西,不是闹着玩。” 桑卿柔笑了:“那你私下给我不就行了吗?你这样送,其他人会误会。我们知道大家是兄弟,别人不知道。你就不怕,这么做毁了自己的名声?到时候,那些倾慕你的小姐姐对你死了心,你损失多大啊!” 她坦然的样子让欧阳彦心里有些不痛快,他略微收敛了笑意。 “卿柔,是你担心毁了自己的名声,还真的担心毁了我的名声?” “我怎么可能”她想也没想就接话,很快反应过来,这话问得不对。她诧异地看着欧阳彦,仔细回味着他说的这句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他:“什么叫,担心毁了我自己的名声?” 桑卿柔的眼神逐渐冷漠起来:“我真心把你当成朋友,你这样看我?” 她冷笑一声;“现在的雍都城,谁不知道我桑卿柔成了丑女还痴心妄想要当宸王妃。你觉得,我的名声还能好到哪里去?” “既然不是,那你还有什么好在乎的。那些人要误会,那就让他们误会好了。其实,误不误会,都很好。”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卿柔皱起眉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让自己摆脱困境吗?看得出来,你现在过得并不快乐。” “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你说摆脱就摆脱,谈何容易?”她也一心在想摆脱现在的困局,可是她现在还没这个能力做到啊! 欧阳彦自信满满站在她面前,认真看着她问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摆脱困境呢?你信我吗?” “你有办法?” 桑卿柔眼前一亮,这可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如果欧阳彦能够轻易帮到自己,那她就不用千辛万苦讨好欧阳彦,给桑晓汐当军师了。 “我骗你干什么?”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走出现在的困局?” 欧阳彦笑了:“你现在无非是在为婚约之事头疼,你想要的,应该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对吗?” “海阔天空任鸟飞,自由不好吗?世界这么大,我得去看看,怎么能被一纸婚约束缚一生?” “说得妙极了!你不想当宸王妃,三哥也不想娶你,这就好办了。只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中间人出面去父皇面前说明,宸王不娶你,你可以嫁给别人,嫁给一个不会约束你的人,此人还不会让相府丢失颜面,父皇必定会答应。” 话是这么说,可是,桑卿柔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 “哪儿来的这么合适的人,能和宸王媲美,又能给我自由的?”桑卿柔以为,这个法子,实行起来,难度太大。 “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吗?”她沮丧地叹了口气,要找这么个人,谈何容易?王孙贵族,无不三妻四妾,还有各式各样的要求,怎么可能放她自由? 欧阳彦笑了:“卿柔,那你以为,黎王欧阳彦,如何?” 第三十九回 黎王的法子 桑卿柔惊愕地看着欧阳彦:“你在说你自己?” 欧阳彦点点头:“怎么?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相府嫡女的身份?连你也嫌弃我?” 桑卿柔连连摆手:“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听到这话,欧阳彦开心地笑了起来。 “既然不是嫌弃,我就当你应允了。卿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你说过,自己一点也不想当宸王妃。” “可是,宸王妃和黎王妃,有什么区别?既然是王妃,有这个身份在,我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自由?最重要的是,你又如何做到让皇上收回成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就别再逗我开心了。” “我没有开玩笑!至于父皇那里,你只需要相信我,我自有我的办法让他收回成命。你若点头,就只需要等着做我的黎王妃。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欧阳彦竟承诺桑卿柔,如果她嫁了,就算是黎王妃,她也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她不想留在雍都,任何地方,他都可以陪着她去。 “你不是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吗?我也可以陪你去游山玩水,到时候什么都不用管。你喜欢的事情,我都陪着你一起完成。” 听起来,这样的生活是挺不错的。 可是,她原本的计划是一个人的自由,要是答应了欧阳彦,就多出了一个人。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该和任何人有太深的牵扯。 见桑卿柔有些犹豫,他又说道:“你不相信我说的?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做我的王妃,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你喜欢的女子吗?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爱情应该是专一的,让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婚事,这不妥当。” 说起这个,欧阳彦突然自嘲着笑了起来。 “你也会说,黎王性情阴僻古怪,阴晴不定。更何况,我在父皇朝中也没有实权,空有一个王爷头衔,背后没有势力支持。这样一个空壳王爷,又有哪家千金会愿意嫁给我?”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桑卿柔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我怕自己会耽误你。”她尴尬地笑了笑,自己把欧阳彦当兄弟,他却想把自己娶进王府? 怎么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震惊地看着欧阳彦:“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欧阳彦随即说道:“你不相信我?我看你犹豫,我还在想,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担心做了我的王妃以后,会爱上我,舍不得我。” 这下,桑卿柔才算放心。 “我才不会这样!大家难兄难弟的,我当然不会想歪了。可是,话说回来,你这样牺牲也太大了,我真的会过意不去。而且,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你不是说,自己在皇家没地位吗?” “秘密!”欧阳彦神秘一笑:“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你点头,我明天就去见父皇提我们的事。成婚之后,我们就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四处逍遥,岂不妙哉!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要是换做其他女子,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他瞥了瞥桑卿柔的眼睛,又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兄弟,你能不能干脆点?如何?” 欧阳彦将未来说得天花乱坠,桑卿柔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心了。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真是这样,岂不是比她的现实生活还要舒坦? 正当她想要答应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桑卿柔!” 她本能回头一看,只见从暗处走出一玄色身影,那双深邃又冰冷的眼睛,将她满腔热血瞬间浇灭,那叫一个透心凉。 一阵风过,桑卿柔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等人走近了,桑卿柔才瞧清楚了。 来人竟是冷着脸的欧阳朔! 大晚上的,突然看到这么一张脸,还有那吃人的眼神,刺激程度堪比看深夜看恐怖片。 桑卿柔想也没想,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 她只想着,自己和欧阳彦聊天,被人偷听了。欧阳朔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她顿时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人窥探了。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还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你还好意思问本王?这个问题,正是本王要问你的。大半夜,你身为女子,竟和一个男人在湖边独处。桑卿柔,谁给你的胆子?” 这质问的口气,要不是桑卿柔清醒些,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公。 桑卿柔纳闷地看着欧阳朔,莫不是高冷的男主今天出门时,脑子被门挤了,还是梦游认错了人? “宸王殿下,你看清楚了,我可是桑卿柔,不是桑晓汐。我跟谁见面,还要向你汇报?”原本的好心情,在欧阳朔出现后荡然无存。 管得太宽的男主,当真一点都不可爱。 不等他回话,桑卿柔又说道:“我是说过要帮你,可我没说要当你的佣人。我还是有自由的!这湖边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来?” 欧阳朔看她理由一大堆,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气得火冒三丈,原本就阴沉的脸顿时黑到了极点。 “你若和本王没有干系,你干什么,本王都不会干涉。可你别忘了,在婚约未取消之前,你做什么,都会影响到本王。深夜和男人在湖边幽会,你觉得,这样的话传到父皇耳中,桑家在雍都还有立足之地?” 桑卿柔冷笑了一声:“只怕,你最关心的是你自己的面子没处放吧!我和黎王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惧怕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她毫不在意彻底激怒了欧阳朔,至于为什么会生气,连欧阳朔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二话不说上前拽住了桑卿柔的手,直言:“本王送你回去!” 不等桑卿柔拒绝,欧阳彦已经上前拦住了欧阳朔,他同样拉着桑卿柔的手,没有丝毫退让。 “三哥,从现在开始,她由本王送,不劳烦三哥费这番心思。” 兄弟俩争锋相对,一人抓着桑卿柔一只手,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桑卿柔夹在中间,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怎么看,这都像是兄弟俩在争抢同一个人,这个人,还恰恰是她! 第四十回 是恶毒 欧阳彦护着自己,情有可原,桑卿柔可以理解。可是,欧阳朔也跟着凑热闹,这又是什么鬼? 身为男主,他不是应该心里只有桑晓汐的一切吗?跑到这里来搅和,他到底想干嘛? “宸王殿下,你能不添乱了吗?” “本王做的是该做的事情!”他看也不看桑卿柔,直直盯着欧阳彦:“七弟,你应该知道,你此刻拉着的女子是何身份?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以为,合适吗?” 欧阳彦并不生气,反而轻松地笑了。 “既然三哥说到这件事,趁着卿柔在,本王就把事情挑明了。三哥近日里因婚约的事情还被父皇给罚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宸王殿下厌恶桑卿柔到了极点,根本不愿娶她。此刻,我们不如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你我是兄弟,我愿意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如何?” 欧阳朔眉心紧蹙,他刚才在暗处不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在关键时候忍不住站了出来。 几个兄弟里,老七和他关系最好。他心疼这个皇弟,又怎会忍心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他本就孤身一人,再娶了个恶毒的女人入府为妃,往后的人生必定不得安宁。他不知道桑卿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轻而易举得到了七弟的信任。 总之,只要他在,就不允许这个女人祸害自己身边的人。 “七弟,刚才你们的谈话,本王已经听到。本王出来,就是要阻止你。这个时候,你切莫冲动。本王不知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讨好不了本王,就对你下手。短短几日就让你有了此等想法,可见,此女子心怀不轨。你切莫相信了她的花言巧语!” 桑卿柔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如何抹黑自己,气得差点吐血。 她还以为,之前自己努力帮他们送信出主意,欧阳朔至少会对自己有所感激。没曾想,他对自己的看法一点都没变,关键时候,他还是这样的态度。 桑卿柔怒了,用力甩开了欧阳朔的手。 她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欧阳朔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欧阳彦花言巧语了?你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太过分,本小姐也是有脾气的。”她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真是不想干了。 要不是不想最后那么惨,她才不会放下姿态献殷勤。这下可好,忙前忙后的还不落好,这算什么事! “没有目的,你怎会乔装出现在云来食府,伺机接近黎王?其他人看不出来,你休想瞒过本王的眼睛。”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渣的吗?”桑卿柔自嘲着笑了两声,她都不知道自己心思有这么深。 “不是渣,是恶毒。本王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存着不该有的心思,是你自己不记事。” 桑卿柔差点被呕死,再不想和这张冰块脸争辩,她拍了拍欧阳彦。 “你自己说,我设计你什么了?送东西,约出来见面,是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欧阳朔竟然说道:“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这不是你桑大小姐玩得最溜的伎俩吗?七弟不懂,才着了你的道。”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湖边吵了起来,桑卿柔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欧阳朔,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挽住了欧阳彦的胳膊。 “既然你非要这么说,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住宸王给我扣的这个黑锅?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就算要主动,也是光明正大。” 她说着,转身抱住了欧阳彦。她就是要让欧阳朔看清楚,不然,这个黑锅她岂不是白背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欧阳彦整个人都僵住了,虽然那只是短暂的接触。 没等欧阳彦反应过来,欧阳朔已经将二人拉开,桑卿柔被欧阳朔拉回身边,死死禁锢着,防止她再靠近自己的七弟。月光下,他那张脸冰冷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不顾自己的身份,当着他的面勾引自己的七弟,不顾伦常,简直是疯了。 “桑卿柔,本王看你是疯了?” “我是疯了,那也是被宸王殿下给逼疯的。这样不行,那样不可以,真不知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我不纠缠你,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还管我和谁亲近?” “婚约一日未取消,你的一举一动都和本王息息相关,本王自然不能看着你疯疯癫癫。” 桑卿柔冷笑道:“那就好笑了,难道宸王殿下不喜欢以前美貌的脸,反倒是喜欢现在毁了容的我?啧啧啧!欧阳朔,原来你这么重口味!” “岂有此理!桑卿柔,你少在这胡言乱语。依本王看,那一剑是把你的脑子给刺坏了。” 欧阳彦看着他们争吵,反倒是看出了几分意思,自己成了局外人,他顿时有些不痛快了。 “三哥,卿柔不乐意,你何必强迫她?你心中既然没有卿柔,那就不要管她的事情了。若是你这么在乎父皇定下的婚约,明日一早,本王就去面见父皇,求父皇解除婚约,为本王和卿柔赐婚。如此,皆大欢喜,三哥也少了一个大烦恼。不好吗?”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可是,欧阳朔一想起,桑卿柔今后要成为自己的弟妹,他心里更不痛快了。 “自然不行!”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欧阳彦的提议。 欧阳彦和桑卿柔都不理解:“这有什么不行的!”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她嫁给欧阳彦,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以后大家各不打扰,多好! “七弟,本王怎么能让你娶她?你若娶了她,天下人怎么看?黎王捡了宸王不要的女人,你以后还如何做人?你如此自信让父皇收回成命,本王知道你想用什么法子。本王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本王宁愿自己想办法,也绝不能让你用那个法子。” “三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本王觉得挺好的!卿柔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子,我想,以后,我们应该会相敬如宾的。” 听到欧阳彦说这话,欧阳朔心里更不高兴了。 这才几天,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三哥,此事,还是让卿柔自己做决定吧!” 第四十一回 轮不到你 桑卿柔成了二人眼中的中心,面对欧阳彦,她的确很想答应。可刚才欧阳朔说,那个机会只有一次,好像对欧阳彦来说很重要。 他们是好朋友,可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如果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让他拿出最珍贵的东西作为交换,桑卿柔是不愿意的。如此,她会亏欠欧阳彦太多。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这么做,太自私了。 正当她要回答的时候,欧阳朔突然用力掐住了她的手腕,桑卿柔吃痛,皱起了眉头。 欧阳朔突然说道:“不用了!这个问题,本王替她做选择。本王和这个女人的事情,不会让七弟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若是你真的面见父皇,也许,不是你惹怒父皇,就是桑家大难临头。七弟,莫要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冷着脸,说下这番话,拉着桑卿柔回转身离去。 桑卿柔没明白什么情况,挣脱不开欧阳朔的手,她只能踉踉跄跄跟在欧阳朔身后,一边骂骂咧咧。 “欧阳朔,你放开我!我没说要跟你走,听见没有?” 只是,不管她怎么说,欧阳朔对她充耳不闻,只管往等他的马车走去。 欧阳彦站在原地,见他们离开,收起纸扇,眉心随之皱成了川字。 尹浩上前小心询问道:“主子,这不追吗?” 欧阳彦拦住了尹浩:“现在追上去,无济于事。本王也没想过今晚会有答案,一切都在本王预料之中。今晚月色不错,本王可不想错过了这个赏月的大好机会。” 尹浩皱着眉头,有些看不懂他家主子的用意。若是以前,主子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刚认识的女子做这么多出格的行为。那日送东西去丞相府,已经刷新了尹浩的认知,这次又约人在湖边见面,还是子时。 他家主子从来不喜欢和旁人交好,尤其是背后关系到朝中重臣的人,他更没有见过主子和谁家姑娘亲经过,这次竟然不顾桑家大小姐的身份,一再示好。 他叹了口气,只能说,主子的心思,猜不得。 桑卿柔是被欧阳朔粗鲁地拖走的,她看着高大冰冷的背影,心里不知道骂了欧阳朔多少遍。越是接近他,越发多了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以前追书的时候不觉得,只看到了他对女主温柔的一面,如今换成自己这个恶毒女配,他简直变成了魔王。 桑卿柔觉得,自己对男主的那点喜爱,马上就要消耗光了。 “欧阳朔,你够了。我让你松手,听见没有?我手疼,要断掉了。我不要你送我回去,我不走。”她一路上都在吵吵闹闹,欧阳朔都没有搭理她。 这会,她话音刚落,欧阳朔突然转身,一把将她拽到一边,死死禁锢在怀里。 桑卿柔靠在身后的大树干上,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大跳。 他这又是抽什么风?突然壁咚,这样真的好吗? 靠的太近,淡淡的月光映衬着他冰冷的脸,这个男人,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帅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桑卿柔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快。 不是她花痴,她就是个普通人,面对这么个大帅哥,她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欧阳朔咬紧牙关,讽刺道:“你在酒楼的时候不是很能打吗?桑卿柔,你藏得可真够深的。你自己说说看,究竟有多少张面目,是本王不曾见过的。你接近黎王,有何意图?你若敢欺瞒,本王就” “你就怎么样?打我?还是直接杀了我?”桑卿柔豁出去了,干脆闭了眼睛。 “如果你想杀我的话就赶快,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反正,我都变成这个鬼样子了,余生也没什么盼头。还不如早点死了重新投胎,从头开始。要杀就赶紧的,别磨磨唧唧。” 欧阳朔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桑卿柔。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求死了,他以前认识的桑卿柔可不是这个样子。好像从那次酒宴上开始,她就有些疯疯癫癫的,有时候不知所云,行为也越发古怪。 “桑卿柔,你当真想死?”他说着,捏住了桑卿柔的下巴,逼她睁开眼看着自己。 以前,桑卿柔还觉得,被人捏着下巴,这个动作挺帅的。当她自己感受以后才知道,原来,这种姿势如此难受。 她感觉自己的下巴就要被他给捏碎了,看着他的眼睛,桑卿柔点头。 “我表现得不明显吗?我就是想死,不如,你成全我吧?我死了,你就不用担心我再为祸人间了。像我这样的毒瘤,以后也会祸害其他人,你杀了我,就当是为民除害。”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恶毒。”不过,敢大方承认的,恐怕也只有桑卿柔一个。 “你想死,本王偏偏不杀你。” “你不杀我,我肯定会去祸害别人。” “所以,本王就这么盯着你。你死不成,也不能去祸害其他人,生不如死,那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桑卿柔张大嘴看着他,一个男人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就过分了。她好歹曾经也是一枚仙女,能不能有点好的待遇?死都不行,还要生不如死。 这应该叫,最毒男人心。 “你在心里骂本王什么?” “没有啊!”她嘿嘿一笑,心里腹诽,这个男人是会读心术吗?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心里骂他? “就算有,本王也不会在意。本王提醒你,休想打黎王的主意。有本王在,你就老实待着。不然,本王会有各种你想不到的法子,慢慢对付你。”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我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这样对我?我不是在帮你吗?我真没有打坏主意,解除婚约不好吗?真不知道你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这可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目标,你该高兴才对。” “婚约一定会解除,只是,绝不是这样的方式。”欧阳朔转身,坚定地看着她,眼中透着桑卿柔看不懂的情绪。 “那你要怎么解除?有简单的办法不用,你真是死脑筋。” “桑卿柔,你记住!就算解除婚约,也是本王来,轮不到你。” 第四十二回 求我啊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桑卿柔是个旁观者,肯定会觉得男主简直帅呆了。 可是现在,她身在局中,被欧阳朔这样提醒,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极不情愿跟着他上了马车,桑卿柔记住上次的教训,坐在离欧阳朔最远的地方,好似他是会吃人的猛兽。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总算到了丞相府,齐越突然出声,惊醒了桑卿柔。她下意识擦了擦嘴角,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悄悄瞥了一眼欧阳朔,见他没有看见自己擦嘴角,桑卿柔松了口气,端正了坐姿。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欧阳朔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主子,相府到了。” 桑卿柔探出头一看,竟是正门,气呼呼看着齐越。 “齐越,你怎么变笨了?大晚上的,我肯定是偷跑出来的。我还在禁足,你让我这个时候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你想要我的命吗?” 齐越一脸尴尬,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只是,这相府的后门,不是也要喊人才能开吗? “主子,这” 欧阳朔这才睁开眼,他看了桑卿柔一眼,没有出声。 桑卿柔以为他这是故意在为难自己,哼唧了一声,也不和他说话,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欧阳朔见她动作利索,一点都不像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心中多了点疑惑。 听说,她女扮男装时,还在云来食府跟人动手了,招数颇为奇怪,无从解释。 这个桑卿柔近来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他得弄清楚怎么回事才行。 桑卿柔不知欧阳朔心中的想法,她跳下马车拍了拍手,没事人一样和齐越说笑。 “齐越,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到了,你们快回去吧!”她看了一眼马车,没打算和欧阳朔讲话,她知道,就算说了,也没两句顺耳的,她还是不要给自己添堵比较好。 齐越规规矩矩拱手行礼,她摆了摆手,转身往相府后门方向走去。 欧阳朔撩起帘子,眼看着那洒脱的红色身影没入黑夜当中,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主子,我们现在回府吗?” 隔了好一会,欧阳朔才说:“不急。”他说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顺着桑卿柔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桑卿柔正站在后门附近的围墙外,抬头看着高高的围墙懊恼着自己该怎么回去。 她是从后门溜出来的,想再从后门溜回去,谁知道,后门已经被锁上了。她看着高围墙,束手无策,羡慕起旁人的轻功。 可惜,她不会。 她研究了半天,发现旁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爬上去。想她机灵聪明,竟然对着一堵墙束手无策。 正在她叹气的时候,身后冒出一个咳嗽声。 桑卿柔一惊,回头一看,欧阳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她吓得拍了拍胸口:“我说大哥,你能不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吗?” 欧阳朔不说话,似笑非笑看着桑卿柔,那神色,多半有取笑她的意思。 “你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 “不然呢?”他耸了耸肩,难得自己有心情做件闲事,全当调解一下心情。 桑卿柔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左顾右盼,还是没有找到进去的法子。 欧阳朔难得看她吃瘪的样子,多看了几眼,又觉得有趣。他忍着笑意,咳嗽了两声。 “本王以为,桑大小姐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连这么点的墙都翻过去,你偷跑出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能不能回得去?” “喂!你够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可以走了。” “本王心情好,现在还不想走。” 欧阳朔摆明了是来看热闹的,桑卿柔只有生闷气的份。这算什么事,穿书后,她这个恶毒女配迟早有一天会被万恶的男主给气成女疯子。 桑卿柔不搭理他,欧阳朔又说道:“上不去,求求本王。本王还可以考虑一下,帮你一把。如何?”他来了兴致,就想看看,桑卿柔会怎么做。 “求你!大哥!大兄弟!宸王殿下!怎么样?你还想听什么好听的,我都满足你。” 欧阳朔没料到桑卿柔会这么轻易就求自己,他还以为,桑卿柔会很有骨气。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压根就没什么底线。 “你会的可不少。” “当然!小哥哥,帮帮忙呗!小女子一定会记住你的好,以后尽心尽力帮你,你一点也不吃亏。” “本王心情好,帮你一把!”他说着,上前看了看她,要把人带进去,只有一个办法了。 早知道,他就不多话。 欧阳朔有些不太情愿上前搂住了桑卿柔的腰:“抱紧了,摔了可不怪本王。” 桑卿柔一听,立马抱紧了他。 柔软的身体贴在他怀里,欧阳朔突然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腰很细,自己搂着刚刚好。相府把她养得很好,这样抱着,欧阳朔竟有了一种享受的感觉。 回过神,他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二话不说,搂着她纵身一跃。 桑卿柔被他抱在怀里,有些害怕。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还不放手?” 桑卿柔睁开眼,见自己安全了,二话不说松开了手。 欧阳朔本该高兴的,怀里突然空荡荡的,他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看着桑卿柔,他愣了一下,立即将空荡的手藏在背后,收起了刚才的思绪。 桑卿柔朝他挥挥手:“谢啦!让你送到院子里头,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你赶紧走吧!让人看见,你又要说,坏了你的名声。” 欧阳朔感觉,自己是被下了逐客令。 他有些不快,就算他不愿意,好歹,这个女人也该留自己喝杯茶,她这毫不留恋的样子,让欧阳朔心里很不痛快。 “你倒是干脆。” “宸王殿下希望我多干脆,我就可以多干脆。不够的话,我还能更干脆点。想看吗?” “你” 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欧阳朔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有人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桑卿柔不信,正要打开门看一下。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被强行推开。 桑卿柔和来人正面撞上,竟是桑诚渊带着好些人,像是要来抓人。 第四十三回 给我搜 “父亲!”桑卿柔诧异地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怎么看,他们都像是来抓自己现行的,就好似,她正偷偷做着坏事。 桑诚渊什么都没说,一把将她拉到了边上,也不让她进去,随即一声令下:“搜!” 府里的护卫们像是饿狼一般冲了进去,四散到院子里每个角落。听到动静的如玉惊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看到这么多人,吓了一大跳。当看到桑诚渊时,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出声。 过了好久,护卫们无功而返。 “回老爷,什么都没有。” 桑卿柔心里大惊,难道她被欧阳朔带回来的时候,被有心人看见了,故意来抓他们的? 可是,他们来得也太快了吧! 欧阳朔就藏在屋顶处,桑卿柔根本不敢抬头往他那个方向看,如果让人知道,她在禁足期间,大晚上偷跑出去,还和男人在一起,父亲肯定会重罚她。 桑卿柔灵机一动,决定先发制人。 她抬起头委屈地看着桑诚渊:“父亲,这么晚了,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搜查女儿住的地方,到底所谓何事?您不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桑诚渊见一无所获,这才说到:“方才,有人看见府中黑影飘过,疑似是刺客,去往的正是你的院子方向。为父担心你的安危,便立即带人赶过来。既然没有找到刺客,我也安心了。” 刺客? 桑卿柔看了看,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她怎么不知道,抓个刺客还要惊动全府上下,就连二姨娘都带着桑晓汐一起过来了。她怎么看也像是来抓她的短处,看她受罚的。 “女儿可不曾看到什么刺客,倒是父亲带这么多人过来,让女儿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还以为,自己待在院子里,又做错了什么,惹怒父亲,大半夜前来问罪。” 桑诚渊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突然想到了可疑之处,仔细打量起桑卿柔这一身。 “这么晚了,你这个样子,还没有睡吗?怎么就正好来开门了?你该不会是这么晚了,又想着偷偷溜出去吧?” “父亲,我在你眼里就成了这样的人吗?还是父亲看见我出去了?”她说着,冰冷的目光扫向众人:“还是说,有小人在父亲面前嚼舌根子,说我偷跑了出去?” 人群中,那些人纷纷低下头来。 桑卿柔看不出端倪,将目光落在金玉颜身上。 “母亲,你也这么想我?” 金玉颜解释道:“此事,我也是刚刚知晓,并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担心你的安危,就立即过来了。幸好你没事!只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更衣入睡?” 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悄悄冒了出来。 “大小姐这个样子,倒像是从外面回来,又或者要出门。” 桑卿柔目光一沉,盯着说话的人,扬起了嘴角。她才知道,丞相府里,区区管家,竟然有资格说起她来。 桑诚渊也留意到了这一点,立即问道:“卿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这身装扮?你该不会刚从外面偷跑回来吧?” 桑卿柔笑了笑:“父亲未免把我想得太有能耐了。府中的门应该已经上锁,那么高的墙,我有这个本事跳出去?” “那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被禁足在屋里,自己又变成这个样子。女儿心中郁结,难以入睡。见月色不错,便在院子里坐了坐,谁知道,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心中大惊。女儿还以为,是有什么歹人来了。不想,大家都和我一样,晚上睡不着。” 她话里带着些讽刺,看向一旁的管家。 “父亲,女儿倒是不知,府里的管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权利,能管起我的事情来。管家言外之意,是我私藏了刺客,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你看到的黑影。没有证据,管家你敢这么说话,好大的胆子!” 桑卿柔厉声一喝,管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 “老爷明鉴!奴才对您一片忠心,完全是为了主子们着想,更不敢干涉大小姐的事情。” “管家,你确定自己看到的黑影来了西苑吗?”金玉颜也觉得奇怪,大家都没有看到,只有管家一人看见了,还带了这么多人来。要不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她肯定会拦住。 管家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道:“奴才不敢撒谎!巡夜时,奴才确实看见一个黑影往大小姐的院子里飞去。奴才也是担心众人的安危,这才赶紧禀告老爷的。此事绝无半点虚假,还请老爷明查。” “可是,现在没有你所说的刺客,你怎么解释?”她微眯着双眼盯着管家,总觉得,今晚这件事不是巧合。 上次她偷偷出去也是被父亲抓个正着,这次差点又被抓住了。她敢肯定,这其中肯定有人故意针对自己。 是二姨娘,还是桑晓汐? 想要确定这件事,她只能从管家身上找线索。 “老爷,奴才在府里这么多年,一直小心谨慎。这黑影来得快,奴才一个寻常人,这这可怎么解释啊?怎么如今说了是错,若是没说,府里的贵人们有什么闪失,也是奴才的失职,奴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管家跪在地上,那样子看着挺可怜的。大晚上,大家都有了倦意,没有找到刺客,桑诚渊也不想再闹下去。 “看在你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这件事就不追究了。只是,以后认清之后再说话。至于,管家冒犯大小姐的事情,罚俸一月,以示惩戒。今后,府里每个人,时刻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主子,始终是主子。” “父亲!” “好了!卿柔,这么晚了,你父亲也很累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其他人,都散了吧!你也早些休息,莫要再胡思乱想。” 桑卿柔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母亲给了父亲一个眼色,管家连罚俸都不需要。她知道,父亲的心里还是对她还是有所怀疑。 只是,现在她也不好追究,只好暂时作罢。 此事,必定和管家脱不了干系,她一定要查清楚。 第四十四回 被人盯着了 待人群散去,桑卿柔将如玉从地上扶起来,看着他们走远了,这才将门关严实。 如玉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一脸奇怪问道:“小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桑卿柔看她什么都不知道,笑了笑,安抚道:“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如玉抬头四处看了看:“可是,刚才管家不是说,有刺客吗?你说,那些护卫会不会漏了什么地方,我们要不要再叫人来仔细找一下。” “不用了!就算有刺客,这不是还有本小姐在这吗?” 她说笑着安慰如玉,让她早点去歇着。抬头看了看欧阳朔藏身的方向,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轻功看起来好像不错,应该早就离开了吧!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有兴致留下来看热闹。 幸好他动作快,不然就被父亲看见。她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又要藏不住了。 想起欧阳朔带她进来时的样子,桑卿柔情不自禁笑了笑。他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针对自己的时候,就变得很不可爱了。 他要是能一直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就好了! “小姐,你在笑什么?好像心情变好了!” “你这丫头,管得可真够多的。行了,快去睡觉。” 如玉嘿嘿一笑:“小姐,现在没人,你就承认了吧!刚才,你是不是从外面回来的?”她说着,指了指脏掉的鞋子。 桑卿柔低头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 仔细一想,桑晓汐好像在刚才多看了自己两眼,她还以为有不对劲的地方,又不敢往自己身上看,只好强装着镇定。说不定,她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是她怂恿管家来的,发现问题时,她怎么不趁热打铁让父亲追查下去? 还是说,这件事和桑晓汐没有关系。所以,她看见了也当做不知道。 但是,府里这么些人,和她有冲突的就只有二房那边。如果不是桑晓汐,还能是谁呢?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桑卿柔以为,自己不能每次都这么被动。原著里,每次主动出击找麻烦的都是自己,现在她反倒是成了被动的那一个。 难道真是应验了那句话,自己不去算计别人,其他人也会来算计你。 桑卿柔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生在这个世界,她摆脱不了这个局,难道真的只有每天活在算计中吗? 她只是想远离恩怨是非而已,这也不行吗? 桑诚渊将府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本以为,桑卿柔会反咬一口盯着一个人不放,他躲在暗处,还有些担心,她会为此找桑晓汐的麻烦。谁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呵斥了管家。 这和他想象中的桑卿柔,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她对身边的人要求严格,对下人更是没有好脸色吗? 怎么刚才看着,她丝毫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该不会是,毁了容以后,当真性情大变了吧! 桑晓汐没有麻烦,欧阳朔才放心离去。看到桑卿柔的难处,他心里划过一抹同情,很快就消失了。察觉到自己还关注着桑卿柔,他立即甩掉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应该在意的是桑晓汐的处境,想办法尽早解除婚约,给桑晓汐一个名分才是。怎么会突然担心起桑卿柔来了? 坐在马车里,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些不该有的问题。 想起在湖边听到看到的一切,当欧阳彦说起未来时,他看得清清楚楚,桑卿柔的眼中是闪着光芒的,曾经,她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流露出这样的光,今天却没有看见。 如果婚约解除,桑卿柔会毫不犹豫和欧阳彦在一起吗? 他们待在一块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开心,聊到的话题也很多,他倒是更像一个外人。 突然回过神,欧阳朔才发现,自己想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念头。 桑卿柔以后会嫁给谁,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个恶毒的女人,不用嫁给他就好。当然!他也不能让桑卿柔去祸害自己身边的人,至少,七弟是不可以的。 桑卿柔应该不会和七弟在一起,他这样告诉自己。 毕竟,他们约定的前提是,桑卿柔想解除婚约 当马车到王府时,齐越提醒欧阳朔,已经到了,却迟迟没有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便看见欧阳朔神色复杂,脸上的表情时而变换着。齐越心中一惊,王爷什么时候会困惑? 这也太稀奇了! “主子,到府了。” 欧阳朔却突然问道:“齐越,你有没有觉得,桑卿柔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齐越愣了愣,不敢出声。 “你不觉得,她有些疯疯癫癫的吗?就像,酒宴上她拼了命,像是故意寻死,还有平时的种种。本王越想越觉得,她和以前不太一样。” “大概是,受了惊吓,性情也有所改变。毕竟,人是会变的。”这个解释很牵强,可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这么深奥的问题,齐越是解释不了的。 欧阳朔叹了口气:“算了,这个女人的事情,跟本王有何干系!” 这么想着,欧阳朔的心里才畅快些。只是,欧阳彦想娶桑卿柔,他总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这一闹腾,一夜的时间过得飞快。 桑卿柔睡醒之后,就开始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欧阳彦所说婚约之事都可以押后,她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把那个想找她麻烦的人找出来。知道了敌人是谁,她才有应对之策。她是不喜欢吃暗亏的,好歹自己也是最恶毒的女配,怎么能被一个小喽啰给欺负了。 这个场子,她必须要找回去。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想管家的事情。看到如玉叮嘱外面的下人做事,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桑卿柔把如玉叫到身边,小声叮嘱道:“如玉,你去替我打听一下,管家和府里哪些人走得比较近。尤其是,那种不想让人知道的关系。懂我的意思吗?” “小姐,你是说” “别问这么多,先去帮我查清楚,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既然管家敢做,那她就先从管家身上查起。 第四十五回 助攻太难了 如玉别的本事没有,打听消息还是挺厉害的,两天不到,她就带来了桑卿柔想要的消息。 要不是桑卿柔让她去查,如玉都不敢相信,管家还有这样的秘密。 “小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桑卿柔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管家看上了哪个屋里的婢女就行了。” 如玉一惊:“小姐,你怎么知道,管家是和婢女不清不楚的?真没想到,管家都过了不惑之年,竟会惦记十七八岁的红萝。这红萝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愿意跟了一个年纪相差这么大的?管家这年纪,都能当红萝的父亲了。” 桑卿柔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在充满欲望的世界里,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年轻婢女能从管家这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管家能从婢女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年龄算不上什么。外头也不是没有过了古稀之年,还娶刚刚及第的女子。见怪不怪了!” “可是,管家平时看着人挺不错的,奴婢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桑卿柔笑了:“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以后你就会习惯了。对了!你说的那个红萝,到底是哪个屋里的丫头?平时受主子的器重吗?” 这也是如玉觉得奇怪的地方:“小姐,说来也是奇怪。这个红萝,不过是二姨娘屋里头一个做杂活的丫头。这样的丫头,府里有太多,根本不会有人留意的。管家和这个婢女有关系,应该只是巧合吧!” 桑卿柔这下也纳闷了,怎么会是个不起眼的丫头? 她还以为,管家交好的姘头,怎么也应该是哪个屋子里的贴身婢女。 红萝是柳梅屋子里的人,这能说明,这件事和二房有关系吗? 证据不足,桑卿柔也做不了什么。思来想去,她又在如玉耳旁说了一番悄悄话,让她去摸清楚具体情况。 既然两个人有私情,肯定会有证据。只要她抓个现行,到时候就能从红萝的口中问出些线索。她非要把算计她的这个人揪出来不可。不然,以后她做任何事都要被盯着。 桑卿柔最厌恶的就是被监视! 接下来的两天,如玉都悄悄忙着桑卿柔安排她做好的事情。桑卿柔则继续优哉游哉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过着她禁足的平静日子。 期间,桑晓汐也过去看望过她,只是,桑卿柔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桑晓汐有些坐不下去。 离开时,她还是说了一句:“以后,我和宸王殿下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只要你不为难我,我可以试着跟你和平相处,当好姐妹。” 桑卿柔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因为她是女主,桑卿柔还真不想搭理她。 太过尖锐的性格,一点都不讨喜。她冷着脸的样子,就好像府里所有人都欠了她的一样。在欧阳朔面前,也是委屈可怜的样子。每天苦着一张脸,欧阳朔时间长了真的不会腻吗? 她可不希望这两人的感情出现什么问题! “男人都喜欢看身边的女子笑,你每天摆着一张苦哈哈的脸,要不就是冷冰冰的。小心,时间长了,欧阳朔看了也烦。没事学着多笑笑,他会更喜欢你的。”言尽于此,她能不能学会,那就要看桑晓汐的领悟能力了。 桑晓汐皱了皱眉,还是说了一句:“我又不是勾栏之地里卖笑的艺妓,为何要多笑?” 桑卿柔看着她,这才发现,感情原著的女主竟然是个直女。看书的时候她怎么没觉得这性格不好呢?现在真的接触以后才发现,她真的是,钢铁直女无疑了。 “笑笑更开心,不知道吗?我的天,你是直女吧!过来过来,我得问问你。你平时和欧阳朔在一起的时候,都这样,板着脸相处的吗?” 桑晓汐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思考桑卿柔说的话。 桑卿柔看她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机灵,干脆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我可是你姐姐,我说过要帮你的,你得告诉我,我找到了症结所在,才能帮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明白吗?哪怕你们互相喜欢,以后,这段感情想要长久,也需要你们俩共同努力。你说,你们俩都这么木讷冷冰冰的,能有什么意思?”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晓汐想了想,这些话有些大胆,不过,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 “那应该怎样?我平时,都是这样。宸王殿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她对桑卿柔说的话表示怀疑,自古女子都不会主动,这叫矜持,她不可能不知道。 桑卿柔无奈地看着她,顿时有一种感慨:孺子不可教也! “那你再算算,你和欧阳朔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是不是,特别少?尤其是独处的时间。你们就算独处,又会聊些什么呢?现在不觉得闷,只是时间短。如果你们相处的时间久了,没有其他有趣的事可以说,自然会觉得闷。” 桑卿柔看她好像没有开窍的样子,头疼不已。就他们俩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不修成正果,她怎么完成故事主线,回到现实生活中? 她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世界里。 桑晓汐没有回话,桑卿柔朝她招招手。 “算了!看在大家都是姐妹的份上,我就辛苦一点,教教你怎么撩。不然,你们俩得猴年马月才能真的在一起。”后续,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欧阳朔是要坐拥太辰国江山的。 等他继位平定天下,故事才算结束。 可他们俩现在关系才算是对彼此有了点好感,桑卿柔顿时感觉,自己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你确定,你的法子有用?” 真有用的话,宸王殿下怎么会对她如此厌恶? 桑晓汐有些质疑她说的奇怪想法,本不忍心拒绝她的热情,想了想,还是防备着一些,直言拒绝了。 “不用了!我和宸王殿下,自有我们的相处方式。你觉得好的,并不一定适合我们。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长姐休养身体,先行告退。” 桑卿柔看着她走,一脸纳闷,嘟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别人想学我还懒得说呢!” 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感叹道:“这年头,当个小助攻怎么就那么难啊!” 第四十六回 对付管家 桑卿柔本打算再过一段时间禁足的悠闲日子,不想,金玉颜用她三寸不烂之舌,让她提前解除了禁足。 这日,她和桑诚渊亲自来了西苑,看她安静坐在树下看书,没有胡乱折腾,桑诚渊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丫头是想明白了。 “今天开始,你就不用禁足在院子里了。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时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他们:“这就不用禁足了吗?” 金玉颜立即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我和你父亲特地来看你表现如何。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想被禁足?” 桑卿柔连连摆手:“当然不是!母亲,谁还想被关着啊!嘿嘿!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会让你和父亲生气。女儿谢过父亲的教诲,以后一定规规矩矩,不让父亲烦心。” 桑诚渊那里舍得惩罚她,只是这两次,她的行为太出格,桑诚渊不得罚她,也好提醒她,不要因为脸上有伤就太过放肆。 谁还没有一点挫折?关键是,遇到挫折后如何面对?他的女儿,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打败的。就算没了美貌,她也应该努力保住自己的地位。 “我不是想罚你,只是你之前太过分了些。卿柔,我也知道,你的脸这样,你心里肯定会不痛快。可你要知道,你的牺牲肯定会有价值。这幅皮囊,再过几十年,也是一样会衰老,不老的是你的心,你的内在。” 桑诚渊拍着她的手,叮咛着:“外貌固然重要,可是你要学会用你的内心去打动宸王殿下,如此,他才会对你死心塌地。这点,若是你不懂,可以向你母亲讨教。” 桑卿柔点了点头,其实,她还真不是特别在意脸上的伤。太漂亮,肯定不会有好下场。长得太招摇,麻烦只会更多。现在这样,那些人不会时刻关注自己,她就能找机会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何乐不为? 金玉颜却坚定说道:“你放心!我和你父亲一定会寻遍名医,将你的容貌恢复如初。到时候,你依旧是太辰国第一美人。” 桑卿柔只是笑笑,刚被解除禁足,他们说什么都是好的。 他们没有坐太久,叮嘱了几句,让桑卿柔好好休息,这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如玉也笑了。 “小姐,我们终于不用被禁足了。你不用闷在院子里,可以出去走走了。” 桑卿柔兴致缺缺,瞥了一眼,继续躺在软塌上看自己手里的书。 “解除禁足又如何?相府就这么大,走来走去,还不是四四方方的天,我依旧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意思,不如躺着看书看云。你去做好我让你做的事情,尽快给我消息。” “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岂敢怠慢!你要奴婢查的,奴婢已经全都摸清楚了。接下来,只等小姐的吩咐。小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都摸清楚了?那你先说来听听。” 如玉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凑到桑卿柔的耳旁,将管家那点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桑卿柔渐渐扬起了嘴角点点头:“如此,最好。只要摸清楚了他的习惯,就好办了。” “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之前管家多嘴,我们真的要对付他吗?” “他那可不是多嘴!”父亲正在气头上,他这是火上浇油,想让自己用无翻身之地呢! 相府嫡女,如果传出大半夜外出和男人幽会,让皇上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说不定,她的小命都会不保。就算死,她也不想这样死掉。更何况,她现在不想死了。 万一,她死了,就真的死在了这个世界,也回不去,那岂不是更糟糕? 保险起见,她还是混到平安大结局最妥当。 “如玉,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一定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她点点头,凑上了耳朵。桑卿柔将自己的法子告诉她,让她一定记住,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等如玉全都安排好,已经将近黄昏。桑卿柔躺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血色残阳,逐渐扬起了嘴角。 今天晚上,可有好玩的了。 夜幕降临,相府里一切如旧,西苑早早就灭了灯。听到外面的打更声,两个人影悄悄从西苑摸了出来,往花园后的假山走去。 此时,已经收到信物的管家和红萝,已经干柴烈火,躲在假山后紧紧抱在了一起。 管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难以控制自己,浑身燥热。红萝也是半推半就,以天为盖,以地为床,就这么找了一处稍微隐蔽的地方,开始翻云覆雨。 两个人太过忘情,连有人走了过来都不知道。 桑卿柔虽然思想开放,可亲耳听到那酥骨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脑子里都浮现出了激烈的画面。如玉更是难为情,站在那,往前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小姐,这” “做大事的人,就不要拘泥于小节。你要跟在我身边,以后还会看到更多超乎规矩之外的事情,你连这个都适应不了,你也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如玉一听,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小姐,奴婢会努力,不会让小姐失望的。”小姐现在对她这么好,她应该陪在小姐身边,为她赴汤蹈火。 正当二人十足投入的时候,桑卿柔提着灯笼,惊呼了一声:“什么人在这?” 这一出声,直接把管家给吓得满头大汗,整个人软趴趴压在红萝身上。红萝那粉色的肚兜,还挂在管家的腰间,那画面,当真是不堪入目。 桑卿柔皱紧了眉头,厉声呵斥道:“管家,怎么是你?你们竟然在后花园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丑事,全然不顾府中规矩,你们好大的胆子!如玉,去叫老爷夫人过来,这件事,必须严惩!” 她这么一说,管家和红萝纷纷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顾不得自己衣不蔽体,他们连忙磕头求饶。 夫人治家严明,要是让夫人知道此事,他们的命就要保不住了。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第四十七回 宁愿寻死 桑卿柔故作为难状,左右打量着两个人,叹气又摇头,看得这两人心慌意乱。 “管家,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你这个问题,挺麻烦的。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和母亲说呢?” “小姐,你若是保守秘密,奴才一定会永远记住你的好。以后,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您的要求,我们一定尽全力办到。” “管家,你这是为难我啊!我也知道,你们饮食男女,人之常情嘛!可相府有相府的规矩,你们做了此等污秽之事,让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犹豫了好一会,见时候差不多了,又故意叹了口气。 “看你们也是不容易,我也只能勉强答应了。是不是真的,我帮你们隐瞒,不管什么要求,你们都能答应,以后也会帮我做事?” 管家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太对劲,他们好像掉进了陷阱当中。可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他们有把柄落在大小姐手里,只能听她的吩咐。 哪怕猜到了,他们被抓了现行,其中存在猫腻,他现在也不敢说什么。 管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点头:“只要小姐能够放过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奴才愿意听小姐的差遣。” 桑卿柔满意地笑了:“差遣倒是谈不上,只是,我这几日真有一件小事,怎么都想不明白,想管家替我解惑。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今夜的事情,我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管家和红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答应。 “不知道,小姐想问什么。” 桑卿柔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最近,我连续两次被我父亲盯上,是谁的意思。第一次,我溜出去被抓个现行,第二次,大半夜的,是管家你带着老爷夫人跑到我的西苑吧!说说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管家当即变了脸色,他真没料到,桑卿柔会问这件事。 “这奴才不知道大小姐说的是什么,那夜的事情,是奴才亲眼看见。奴才告知老爷夫人,其实也是担心府中各位主子的安危,请小姐明察。” “说得感人肺腑,只可惜,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陈管家,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谁让你这么做的?说吧!趁着现在没有其他人,你说实话,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管家低着头,不再看桑卿柔,看样子是不打算说实话。 桑卿柔也不着急,看向了旁边的红萝。 “正是芳华正茂的年纪,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就会跟了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男人。可别告诉我,你是真心看上陈管家了?你自己看看清楚,这个老男人,足以做你的父亲,你看上他什么了?” 红萝涨红了脸,被桑卿柔捏住下巴,她羞于回答桑卿柔的问题。 有哪个女子愿意没名没分跟着一个老男人,她当然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不想说?”桑卿柔看着她,叹了口气:“你本来可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现在变成这样,以后,你还能嫁人吗?你想想,今天这件事如果公开,你还能做人?所有人都知道你和管家厮混,哪怕夫人留下你一条命,逐你出府,以后,你又当如何?你想过这些没有?” 红萝看着桑卿柔,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桑卿柔明白了,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家人。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管家不愿意说,那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盯着我,对付我的?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帮你把这件事瞒过去。甚至,你想拿到卖身契,离开相府,过自己的生活,我也可以帮你办到,让你和你的家人今后过上安稳的日子。” 红萝有些不敢相信,桑卿柔有这么大的权利?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你应该知道,相府嫡女的分量。只要我和母亲说,讨一个丫头,根本不是问题。你自己考虑一下,想身败名裂,还是过安稳的生活。或者,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红萝犹豫着,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桑卿柔,思考着桑卿柔说的话。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没有太大的耐心,如果你们不愿意说实话,我只能让如玉叫人过来,把你们押到老爷夫人面前,看看他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桑卿柔拍拍手站了起来,见他们不说话,有些失望。 “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我,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如玉,去叫人过来,把他们带到老爷夫人跟前。他们坏了府里的规矩,看看要怎么办。” 如玉故意说道:“奴婢记得,之前有这么两个下人,在府里私通,被夫人发现了,两个人都被活生生打死,丢在了乱葬岗,浑身血肉模糊。” “哦!坏了规矩,那也怪不得我母亲。那就按规矩办好了!”她说着,再看了一眼红萝:“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跟我说实话,是谁让你们盯着我,我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红萝还是不肯说,桑卿柔有些失望。 他们以为,桑卿柔只是想吓唬他们。看到如玉真的去叫人,管家开始慌了。 红萝眼看着如玉要走,开始慌了。 “大小姐,你非要逼死我们吗?” “条件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不愿意配合,我也很难做的。大家互相理解一下呗!你说了实话,你好,我也好。我只想知道,在这府里,是谁想对付我,我不会说出去。” 红萝叹了口气:“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红萝突然笑了起来,趁桑卿柔不备,扭头往身后的假山一头撞了上去。 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桑卿柔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她就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这”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大喊:“来人啊!大小姐把人给逼死了。” 桑卿柔大惊:“管家,你在胡说些什么。明明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奴才只知道,大小姐故意设局,逼死了红萝。大小姐,就是你害死红萝的!” 第四十八回 是你逼死的 情况转变得太快,桑卿柔都没有料到,红萝会来这一出,管家反应如此快,这盆脏水毫无预兆泼在了她的身上。 没一会,府里的护卫们都赶了过来,只看见红萝衣衫不整倒在地上,头上血流不止,看起来已经没了气息。管家也是一脸狼狈,口口声声指着桑卿柔说她害人性命。 一个四十好几的老男人,竟然也能有这么大的嗓门,桑卿柔还是头一次见。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桑卿柔始料未及。她本想让红萝说出背后指使之人,谁曾想,她竟然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 桑卿柔在想,是什么原因让红萝宁愿死,也不肯说出背后指使她的人。 她是柳眉屋子里的人,难道,这件事和柳梅有关系? 可是,原著里,柳梅是个胆小懦弱的女人,在府里也是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有桑晓汐,后来,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现在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柳梅怎么可能就知道用计为难自己? 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才对! 桑卿柔本想趁着机会揪出背后的人,谁知道,局面一时失控,这件事闹到了桑诚渊面前,却不在她计划之中了。 大半夜,桑诚渊被吵醒,心里本就不痛快。一看,这事又和桑卿柔有关系,心情更加糟糕。金玉颜也不解,这么晚了,府里出事,怎么还和卿柔扯上了关系。 柳梅带着桑晓汐站在旁边,面无表情,仿佛从来没有见过红萝。 这母女俩太过镇定,让桑卿柔起了疑心。桑晓汐是个谨慎的人,看到红萝的尸体,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一阵头疼,近日里,府里总是有些不安宁,他连个好觉都睡不了,实在烦心。 “老爷,夫人,还请你们为奴才做主。” 不等桑卿柔说话,管家已经先一步喊冤。桑卿柔看着管家做作的样子,目瞪口呆。一把年纪了,演技这么精湛,是认真的吗? “管家,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成何体统!” “老爷,此事,奴才难以启齿。”他故作为难的样子,又立即说了起来。只是,说的却是些颠倒黑白的话。 他和红萝在花园假山后幽会,变成了被人设计,叫去那里的。 “既然是被叫去的,你和红萝为何会衣不蔽体?” “这件事,就要问大小姐了。奴才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大小姐,大小姐要这样害奴才。奴才刚见到红萝的时候也很惊讶,随后大小姐就带着如玉出现了。她们还逼着奴才和红萝,解开衣服。大小姐身份尊贵,奴才和红萝,不敢不从啊!” 管家口口声声说,这都是桑卿柔逼他们的。褪去衣服后,桑卿柔就开始要求他们撒谎,说是有人指使他们针对桑卿柔。 说了一大堆,最后变成了桑卿柔精心布置这个局,就是为了陷害其他人。红萝不愿做违心的事情,被逼无奈,只好以死明志。 桑卿柔惊愕地看着管家,没想到,他不只是会演戏,连编故事的能力都这么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能说出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 桑卿柔冷笑着问道:“陈管家,你可真够厉害的。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做这么多,逼你们撒谎,到底是要栽赃谁?” 她差点要被陈管家气死,看着陈管家老老实实,没想到歪心思这么多,之前,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老男人。 管家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这才说道:“大小姐的心思,不是小人能够猜到的。大小姐想针对谁,恐怕只有大小姐心里才清楚。” 桑卿柔冷笑道:“你刚才还说,我故意设计你们想陷害其他人,你又说不出我要陷害的人到底是谁。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吗?”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她看向桑诚渊,镇重解释道:“父亲,我要是看不惯陈管家,大可直接和母亲说,没必要费这些心思。管家说了这么多,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话,根本不可信。” 管家跪在地上扣头:“老爷明察!红萝已经死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奴才不敢和大小姐作对,大概是大小姐因为之前搜查刺客的事情,觉得奴才对大小姐不够尊重,这才这么做。顺便,就可以对付她不喜欢的人了。” 桑卿柔明白了他在暗示些什么,她冷着脸问道:“管家,说话要凭良心,你这话是在暗示父亲,我做这些,一石二鸟就是想栽赃二姨娘,是吗?” “老爷,这话是小姐自己承认的,不是奴才说的。” “你” 桑卿柔第一次见过如此懂得颠倒黑白的人,她气得发抖,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老贱人。 那话说的不错,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父亲,我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查。红萝和管家早就暗度陈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你让人去搜搜他们两个的屋子,肯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今天这事正好被我撞见,他才狗急跳墙,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桑诚渊拧着浓眉,半天才开口。 “行了!这件事,我已经大致清楚了。”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眼神从柳梅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桑卿柔身上。 “事情究竟如何,我会让人查清楚。先把管家押到柴房好生看管,红萝和管家的屋子,安排几个人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这件事,等我下朝回来了再做详细的处置。夫人,等天亮了,你亲自带人去搜查,看看有没有猫腻。” “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就先这样,所有人都散了吧!卿柔,你也回去自己的西苑,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先不要管。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父亲一定严惩。可是,如果你有了害人的心思,为父也不会轻饶你,明白吗?” “父亲,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担心他们查。一切,就等父亲回来主持公道。”她看了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眼,闹出人命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红萝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肯说实话? 第四十九回 堕落了 回到屋子里,桑卿柔左思右想,只猜到一个可能。 对方握住了红萝的软肋作为要挟,这个软肋,足以让红萝不顾自己的性命。 她一个姑娘,能有什么东西让她这么重视? “如玉,如果是你,会为了什么东西,连命都不要?”她半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还是没能想as有用的东西。 红萝和管家对背后的人如此忠心,这是桑卿柔没有想到的。故事不应该这么发展才对!一般情况下,她都掌控局面了,接下来不是应该他们吐露实情吗? “对奴婢这样的身份而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家人。红萝应该和奴婢差不多吧!我们出身穷苦人家,都是家里养不起了,这才来达官显贵的府里当差,接济家里。” 桑卿柔恍然大悟:“如玉,红萝死了,府里应该会派人去安抚红萝的家人吧!给些银子之类的。” “这是肯定的!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跟着去,偷偷帮我盯着红萝的家里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反常的地方,再回来告诉我。” “是!” 幸好,桑卿柔被禁足,身边的婢女还有行动自由。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红萝的家人肯定得了不少好处,不然,红萝不可能为了守住秘密,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第一次看着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桑卿柔心里有些感慨。 或许,旁人见惯了这些,她却有些接受不了。 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为了算计她,可以不顾他人的性命。 在这个轻贱人命的世界里,她想要安稳活着,真的要变成一种奢望吗? 身份尊贵,就注定要陷入各种阴谋当中。若是寻常人,就会像红萝那样,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人命如草芥,大概就是这样的。她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只能小心翼翼,在夹缝中活着。 等待的时间度日如年,路过的下人们都用异样的眼神往西苑看,好似里头住的是洪水猛兽。 临近午时,金玉颜带着贴身婢女来看桑卿柔。见她懒洋洋躺着,没打算用午饭,皱起了眉头。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躺着吗?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是我的女儿!” 看见这样的桑卿柔,金玉颜失望极了,三两步上前,猛地将她从软塌上拽了起来。 “母亲!”桑卿柔皱紧眉头,实在不想像母亲说的那样,按照她的意愿去活着,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你还记得我是你母亲吗?不过是脸上多了一条伤痕,至于让你成天疯疯癫癫的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半点相府千金的模样!” 又是这些话,桑卿柔已经听腻了,就是被这层身份压着,所以她要按部就班活着吗? “你也知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呢?您觉得,我做了宸王妃,一定会幸福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幸福,可你是我的女儿,我就不允许你随便嫁一个男人。这是你的使命,更是你的荣誉。” “我压根没想要过这份荣誉,谁喜欢拿去就好。桑晓汐不就盼着当宸王妃吗?宸王既然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倒贴上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金玉颜一下子愣住了,这一套套的说辞,也不知道女儿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前她可不会说这些。 “卿柔,你这些话,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桑卿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解释:“这些就是我心里的想法而已,母亲,你不要疑神疑鬼。”不等她反应过来,桑卿柔趁着机会赶紧转移话题。 “母亲,你特地过来,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为了昨夜的事情!红萝和陈管家的住处都搜过了,是找到了些东西,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些什么。现在四下无人,我只问你,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后院花园,撞破管家和红萝的丑事?” 她说着,将东西放在桌上。 无非就是个香囊簪子作为信物,这种东西,果真没有多大作用。 “这样的东西,非要说的话,也能说是别人栽赃塞进去的。你不喜欢管家,大可跟我说,怎么就闹这么大了?”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金玉颜:“母亲,该不会,连你也信了管家那些话吧?我真的是我是早知道管家和红萝的私情,才在那等着的。我就是想从他们身上问点事情,谁知道,红萝竟然舍命也要护着她背后的人。” “什么背后的人?”金玉颜疑惑地看着她,下人私通的问题,怎么牵扯出背后的人? 桑卿柔见瞒不住,只好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亲,您这么精明,仔细想想就会明白。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我敢说,背后一定有人盯着我,故意针对我。不然,红萝为何连命都不要,也要护着背后那个人?若是我栽赃,或者没有受人指使,她完全可以求饶,而不是选择寻死。“ 金玉颜仔细一想,桑卿柔的话在理。 只是 她皱起眉头深思了一番:“堂堂相府,谁敢算计到你的头上?你可是嫡出的大小姐,还有为娘做你的后盾,你大可放心。这两次,不是也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就算背后有人盯着,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金玉颜叹道:“被盯着是正常的,你的身份就摆在这,多少人眼巴巴看着。且不说你,就是我,也是时刻被人盯着,一言一行都不敢出现差池。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犯错!以后,你也是一样。卿柔,你要习惯,谨言慎行。” “母亲,这是包藏坏心。” “你我都无法控制他人的心思,如果你做到滴水不漏,别人盯着也无济于事。说到底,你自己不守规矩,怪不得其他人。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得了你,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的心意应该放在宸王身上,明不明白?” “母亲,你就如此自信?你不觉得,你太小看自己的敌人了吗?” 桑卿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金玉颜会惨败收场,就是因为太过轻敌。 第五十回 隐情 金玉颜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信心满满看着桑卿柔笑了笑。 “我十五岁嫁给你父亲,一直操持着相府里的大小事务。我这个当家主母何时出过错?府里是些什么人,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能和你母亲较量的人,还没有出生。在这相府里,我倒想看看,谁能撼动我的位置。” “母亲,轻敌可是兵家大忌。” “那你觉得,懦弱卑微的柳梅,能取代我的位置?” 桑卿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可她看到了结局。金玉颜对她是真心好,她便不愿看见金玉颜悲惨收场。 “母亲” “好了!你听我的,把心思放在宸王身上,以后,你就不要再管府里这些下人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样只会让你自贬身份。我的女儿,应该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她轻抚着桑卿柔的手,仿佛看到了桑卿柔的未来。 只是,这个未来并不是桑卿柔自己喜欢的。 她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用,只好作罢。或许,以后有机会再开导,她还能听进去一些。 管家和红萝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桑卿柔因此被解除了禁足,至于为什么,没人去问。最受宠的大小姐,就算被禁足也只是象征性的,这些规矩,大家都懂。 红萝死了,相府里派人去交代清楚,只说红萝突然染上了恶疾,就这么去了,顺便送了些银两,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贫民百姓家里,不会去追究女儿的死因,他们更看重的是送来的两锭金子。 如玉带回了消息和桑卿柔想的一样,她感叹着人命轻贱,要是没有足够的背景,在这个世界里,性命就如草芥一般,红萝的事就让她看得很清楚。 “就这些吗?红萝的家人,看上去有没有异常?” “他们一家人似乎不太关心红萝的生死,眼里只有送去的金子。奴婢倒是意外发现了,红萝有一个爱赌钱的哥哥,欠了一屁股赌债,前阵子突然还清了,他还去了酒楼大吃大喝,出手阔绰。” “这就对了!”桑卿柔笑了笑,有一个好赌的儿子,家里本就穷困的两老怎么可能还有钱给儿子还赌债,让他在外挥霍? 红萝哥哥的银两,究竟从哪来的? “小姐,你是说,有人给了红萝银两,让她办事?可是,红萝已经死了,我们就算查到这些也无济于事。你刚解除禁足,依奴婢看,这件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夫人说的在理,你现在应该在乎的是宸王殿下。” 以前,不用别人提醒,桑卿柔也会将精力放在宸王身上,现在倒好,她反过来去关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好像完全忘了和宸王的婚事。 如玉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小姐,你该不会真的要放弃和宸王殿下的婚约吧?” 能当上宸王妃,那可是无数名门千金梦寐以求的事情。 欧阳朔,在太辰国享有战神的名号,是无数女子崇拜的对象。在她们心目中,欧阳朔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曾经的桑卿柔也是这样以为,只是现在的她,性情完全不同了。 桑卿柔看着她,问了一句:“如玉,我问你。如果有两样美食摆在你面前。有一样是你最喜欢的,却不那么珍贵。有一样,是在别人眼里极为珍贵的食物,可你并不喜欢吃。你会怎么选择?” 如玉想都没想就说道:“这自然是选择奴婢喜欢吃的!再珍贵的食物,若是自己不喜欢,那便是一不值的。” 桑卿柔满意地笑道:“看吧!我只不过是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现在,宸王对我而言,就是那道极为珍贵,却不是我喜欢的食物。” “可是,小姐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宸王殿下吗?你为了他,都做了那么多事。” “那是我以前没想明白,总想着,家人说,我应该喜欢他,我便听话接受。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有自己的感情,不该受他人的摆布。” 如玉不太明白桑卿柔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小姐这是想清楚了。 “不管怎样,奴婢都会听小姐的话,对小姐忠心,一直陪在你身边。” 桑卿柔微微笑着,在她心里,如玉就是她的朋友,无所谓忠心,只有一颗真心相待。 得了自由,桑卿柔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红萝的家人,或许能找到些证据。她要让金玉颜相信,有些表面上看着没有杀伤力的人,一旦出击,才是最致命的。 “公子,我们先去红萝的家里,还是去见红萝的哥哥?” “当然先去见见那个赌鬼哥哥,这种人才好问话。” 红萝的哥哥,叫罗富贵。名字里有富贵,可惜,他这个人十赌九输,身上但凡有点钱都送到赌坊里去,家里根本管不住。也是被宠坏了,无人能管。红萝是女儿身,家里两老都是重男轻女的,就把女儿送去相府里做婢女,平时的月钱全部都给了家里,她几乎身无分。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是她的不幸。” “小姐有所不知,这年头,红萝这样的情况不少见,大家知道了也会觉得很平常。甚至有比她更惨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生成了女儿身,这是我们不能选择的。” “女子和男子又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样!”桑卿柔嘟囔了一声,对这重男轻女的世界还是厌恶起来,可她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眼下,只能先适应。 她们一路去往赌坊,刚到了赌坊门口,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身影直接从赌坊里飞了出来,落在离桑卿柔不远处的地方。地上的人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只听到他的哀嚎声。 不等路人反应过来,赌坊里一群打手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往那人身上一顿拳打脚踢。那下手叫一个狠毒,桑卿柔在旁看着都觉得疼。 不过,赌鬼不值得同情。 路人指指点点,一个声音飘到了桑卿柔耳朵里。 “这不是老罗家的儿子罗二虎吗?听说,他女儿在相府干活,前两天暴毙了。儿子又不争气,看这样子,还不得被赌坊的人活活打死!真是苦命!” 第五十一回 好巧 桑卿柔一惊,地上的人竟然是罗二虎,这不正是她们要找的人吗? 她放眼望去,人群里被拳打脚踢的人,已经被大的吐血,看上去奄奄一息,这些打手还没打算停下来。 随后,一虎背熊腰的人从赌坊里走了出来,他长得高大,络腮胡,最显眼的,是他只有一只眼睛。那模样看着怪吓人的! 如玉在一旁提醒,这就是赌坊的老板,老百姓们都叫他独眼彪。都知道,他心狠手辣,欠他钱的,不还钱就只有留下命了。多少爱赌钱的人,在他这断胳膊断手,最后还是要去他这里赌钱。 他的恶名,早就百姓之间传遍了。 眼看罗二虎就要被活生生打死,陈彪还没打算让这些人住手。 他指着地上的罗二虎吼道:“今儿,我独眼彪就要让大家伙看看,在我的场子出千是什么下场!把他的右手给老子砍下来,挂在门口示众!老子要让他这辈子都记住今天。” 就算在雍都城,这样的事也没有人管,已经成了大家默许的规矩。 罗二虎的遭遇不值得人同情,可是,桑卿柔找他有要紧的事情。 看来,今天这个闲事,她不想管都不行了。 眼看着一个打手挥起刀就要往罗二虎的手上砍去。奄奄一息的罗二虎被按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拼命摇头。 “彪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别砍我的手!求你了,彪哥,放过我。” 罗二虎看着可怜,却没有人同情他。 就在那人要手起刀落的时候,桑卿柔皱着眉头站了出来。 “慢着!”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这个清秀的公子,一身锦缎衣袍,看着非富即贵,却要管这档子闲事。众人无不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她,还有人悄悄念叨,说她的脑子有毛病。 “你又是什么人?胆敢管起我赌坊里的事情?不懂规矩,就一边待着去,别跑出来瞎凑热闹。” “彪哥是吧!这个人坏了你的规矩,多少银子,我替他还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你私底下砍了他的手,这可是动用死刑,要是让官府知道,你也没法交代。” “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连老子的事情都敢管,活得不耐烦了是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独眼彪在江湖上什么名号?还没有谁,能坏了我的规矩,你一个毛头小子,趁早滚蛋!” “你开赌场,无非是为了银两。你开口,多少银两,我照给就是。我只要他!” 陈彪大笑:“他欠了一百两。” 对一般人而言,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陈彪笃定,桑卿柔再有钱,也不可能爽快帮罗二虎还了。 谁知道,桑卿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你要的一百两!银子给你,人我带走。”桑卿柔看了如玉一眼,正打算把罗二虎带走,谁知道,陈彪突然叫人将罗二虎团团围住。 “有点意思!随便出手就是一百两,还真没看出来。银子,我收下,这人,你不能带走。” 如玉不服:“凭什么?刚才你不是说,给了一百两,人就能带走了吗?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陈彪大笑起来:“规矩是我说了算,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罗二虎坏了我这的规矩,他就必须留下右手。” 他说着,神色一暗,便让人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刀就要落在罗二虎的右手上,人群中突然飞出一柄剑鞘,只听到铛的一声,刀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落在罗二虎右手附近。 大概是天意,刀正巧砍下了罗二虎右手小指,血溅了一地,罗二虎大喊着,满地打滚。 这一幕,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什么人?敢坏老子的好事。” 桑卿柔顺着剑鞘的方向看去,尹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打手们不由分说要把人拿下,眨眼间将他团团围住。 “陈彪,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再说话!”他说着,将自己的腰牌高举。 陈彪上前一看,见黑色腰牌上写着的黎字,大惊失色。 “这小人有眼无珠,还请黎王殿下恕罪。”他说着,立即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再抬起来。 “认识就好!这个人,我带走了。” “这” “怎么?难道,还要黎王殿下亲自找你要人不成?” “小的不敢!” 尹浩冷哼了一声,一只手拎着只剩半条命的罗二虎,看向桑卿柔:“桑公子,殿下有请!” 大家都没听说过雍都城什么时候有一个桑公子和黎王交好,看黎王府礼遇的样子,这位桑公子身份必定是不一般的。 桑卿柔顺着尹浩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欧阳彦正站在茶楼上看着这一切。看来,他是看到自己遇见麻烦,特地让尹浩出面帮忙的。 这下,她想不欠欧阳彦的人情都不行了。 想起那晚湖边他说的话,桑卿柔突然觉得,再见他,心里怪怪的。 可她现在跑掉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罗二虎只剩下一口气,被尹浩拎到了楼上的雅间,桑卿柔上去时,欧阳彦正在烹茶。看他悠闲的样子,仿佛自己是个看客。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见过黎王殿下!“ 欧阳彦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略微皱起了眉头:“怎么?几天不见,你我之间倒是生分了。我不是说过,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你我可以直呼其名吗?” 她笑笑:“这不是还有一个外人在吗?他还活着的!” 欧阳彦淡淡一笑:“今日之事,是不是算你我之间的缘分?看来,我是你命定的贵人,注定是要帮你的。” “行吧!刚才,谢谢你出手帮忙。”如果没有尹浩拿出腰牌,可能今天这事又要闹大了。让人抓住小辫子,她回去只怕又不好交代。 “坐!边喝茶边聊,我说过,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找我。能帮上你的忙,我会很高兴。” 不知道怎么了,桑卿柔总觉得,再见欧阳彦,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第五十二回 死了活该 欧阳彦一眼看出桑卿柔的别扭,故意笑道:“你不会因为那天晚上我说的话,再见我,就浑身不自在了吧!这可不像平时坦荡的你。” 桑卿柔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担心我会对你动真情?”欧阳彦问起,随后轻笑出声:“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不会这么没眼力劲,喜欢上毁了容的相府千金。就算喜欢,我喜欢的也是美人。” 桑卿柔发现,自己竟然被嫌弃了。 她气鼓鼓瞪了欧阳彦一眼:“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就是肤浅。” “怎么?我不喜欢你,你也生气。难道,你心里其实是希望我喜欢你的?” 桑卿柔一愣:“当然不是!” “那就是我不够好,你嫌弃我了。” 桑卿柔顿时一阵头疼,趴在桌上,为难地看着他:“做人好难啊!黎王殿下,你确定不是在为难我吗?求放过,好吗?总之,都是我的错,说什么都是错的。” 欧阳彦被她这个样子给逗笑了,这才放过了她。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你不是最爱说笑了吗?说正事,你怎么会跑去赌坊,救这么一个人。” 桑卿柔随意地趴在桌上,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府里的一些内务琐事,我找他,就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在我面前还要避讳吗?” “你想听的话,我无所谓。”桑卿柔耸耸肩,就当说闲话,将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欧阳彦。这些个家宅后院的事情,实在不适合让欧阳彦知道。桑卿柔本以为,他听了以后会觉得很无聊,谁知道,他竟一本正经帮她分析起来。 “府里跟你最可能有仇怨的,应该就是二房,你妹妹又心悦宸王,必定视你为眼中钉。若是能让你在桑丞相面前失宠,她就能趁机取而代之。姨娘胆小懦弱,不太可能这么做。分析下来,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你的二妹。” “你这么说,欧阳朔听见了,肯定跟你没完。” “我只说实话,人心难测,谁又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像你现在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其实,桑卿柔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桑晓汐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她作为聪明人,明知道自己的嫌疑会最大,她还会动手吗?换做桑卿柔,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此时,桑卿柔有些后悔了,她怎么就不记得原著里的具体内容?不然,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那你的意思是,是桑晓汐在对付我?红萝都已经死了,我只能从她的家人身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所以,这个罗二虎,就是毙命的婢女家人?” 桑卿柔点点头:“一个好赌的哥哥,突然还清了赌债,大鱼大肉,出手阔绰,这还不足够说明问题吗?谁知道,我找到赌坊,就看到他被人丢了出来,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尹浩!” 一个眼神,尹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找小二拿来冷水,往罗二虎身上一泼。刚才疼晕了过去的罗二虎咳嗽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罗二虎,黎王殿下在此!接下来,问你什么,你最好老实说出来。不然,有你受的。”尹浩在旁提醒他此刻的处境,罗二虎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情况,只能惶恐地看着欧阳彦。 欧阳彦看了桑卿柔一眼,示意她现在可以问话了。 桑卿柔皱紧眉头,看着罗二虎这么可怜,又有些不忍心。活生生的人被打成这样,怪可怜的。只是,这一切又是他自己造成的,能怪谁呢? “罗二虎,我找你,没有其他目的。我只希望你老实回答我,之前,你突然还了赌债,又去酒楼大吃大喝。这些钱,你是从哪儿来的?” 罗二虎眨了眨眼睛,看向桑卿柔,摇了摇头。 “我问你,钱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是谁给你的钱,为什么要给你钱?那个人是不是想让你隐瞒什么?” 罗二虎又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他沙哑着声音,说话时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看样子,伤得不轻。 “红萝已经死了,她可是你的妹妹,为了你,她连命都没有了,你难道无动于衷吗?告诉我,是谁给了你钱,要你隐瞒什么?你难道希望你妹妹冤死吗?” 罗二虎听她提起红萝,反而笑了起来。 桑卿柔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贱命一条!生来,她就是要为我付出的。一个赔钱货,死了,也活该。能换点钱,她还算有点用。” 桑卿柔没有料到,罗二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一把揪住罗二虎的衣领:“她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她都死了,你就不会难过?” “死了,也是她活该!下贱!算她聪明,还知道惦记家里人,不然,她就是碎尸万段,也是应该的。一个女子,家里养大她,她就应该报答家里人。” 桑卿柔气得将罗二虎丢在地上:“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做哥哥的人,难道不应该好好疼爱自己的妹妹吗? 罗二虎就是个人渣!刚才,她就应该让陈彪直接打死他,救他干什么?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原因。是相府的人给了你钱,堵住你们家人的嘴,对吗?说了实话,我立刻找大夫帮你医治。不然,我就让你试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 在欧阳彦的授意下,尹浩提醒罗二虎,他现在是怎样的处境。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让人招供的法子,尹浩多得是。 “这种事,让尹浩来。你就只管坐着等消息就是了!” 罗二虎嘴硬,还是不肯说出是谁。欧阳彦一个眼色,尹浩提着罗二虎就下去了。 “有些声音,别脏了你我的眼睛。喝完这杯茶,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果然!没有过太久,尹浩就提着罗二虎回来了,只看他脸色苍白如纸,似乎经历了无尽痛苦。 他被丢在地上,只看见他虚弱地喘气。缓了好一会,他抬起眼皮看向桑卿柔,这才微张着嘴说道:“其实,我真的没见过那个人。我只知道,是个年轻女人。” 第五十三回 正合我意 “什么样的年轻女人?” 罗二虎说到年轻女人,桑卿柔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桑晓汐。可是,桑晓汐应该不至于狠到让红萝丢掉性命去保住她的身份。 原著中的桑晓汐可没有遮掩心狠手辣! 桑卿柔抓住罗二虎,仔细问道:“你可有看清,这个年轻女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罗二虎拼命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了,她蒙住了脸,只看见一双不太大的眼睛,其余的,我都不知道了。” “她身上可有一种药香味?”桑晓汐是懂医术的,平日里会在药材堆里折腾。她突然想起一点,又问道:“她一双手,可是白皙细嫩的?还是看起来做过粗活?” “这”罗二虎有些为难,他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些,如何回答桑卿柔的问题? 当时的他只想着拿到钱,其他的也顾不上了。 “耳环!”他无意中瞥见了如玉耳朵上的耳环,指着说道:“就是这个耳环!她戴着的,就是这幅耳环。” 桑卿柔顺着看去,如玉戴的耳环是相府里婢女都有的款式,这些都不能作为证据。最多只能证明,对方很可能是府里的人。也可能是外人故意冒充府里的人,混淆视听。 “你能让画师把她的样子画下来吗?”桑卿柔想,就算蒙住脸,他也能记住大概的身形。 欧阳彦见她着急,而罗二虎已经要喘不上气了,上前拉开了她。 “卿柔,你看他这个样子,让他再将那人的容貌说给画师听,可能没说完命就没了。而且,一般的画师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人交给我,这件事,我替你办好,画像画好了,我让尹浩给你送过去。” 桑卿柔看看罗二虎,眼下的情况,她好像只能这么办。 “你能找到技艺高超的画师?” “画师,大夫,我都有。就算再没有权势,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妥的。关键是,你信不信我?”欧阳彦认真看着她,渴望得到她的信任。 速来神秘的黎王,既然会想到主动帮自己的忙,桑卿柔不敢对他深信不疑。 他们是朋友没错,可欧阳彦出身帝王家,心思肯定不单纯。他愿意帮自己的忙,会不会另有所图? 之前,桑卿柔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眼下,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为什么要帮我?”再看他,桑卿柔的眼神变得冷漠了。每个人做事,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欧阳彦对自己好的目的又是什么? 欧阳彦笑了:“帮你,不是应该的吗?是你说的,大家都是兄弟。我帮自己的好兄弟,有错?” “可你还是太辰国的黎王,而我,是相府千金。有些时候,我不得不多想一些。” “不是你自己说的,我们私下见面,不用在意身份。”欧阳彦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既然不需要我帮忙,我更不会强求。” 欧阳彦这么爽快,桑卿柔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怀疑有些过分了。 她是不是把事情想复杂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可能,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多想了些。”她看了看躺在地上就快要断气的罗二虎,叹了口气。 人如果被她带走,罗二虎说不定会救不回来。红萝已经死了,罗家就罗二虎这么一个儿子,她不能再让罗家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怕罗二虎在混蛋,在两个老人眼里,那都是他们的儿子。 她把人带走,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如,就相信欧阳彦一次。 “我相信你!”桑卿柔释然着笑了笑:“人我就交给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推荐下, \! 欧阳彦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我们之间,无需客气。” 桑卿柔好奇地问道:“欧阳彦,其实,我很好奇。外面的人都说你脾气古怪不好相处,可我一点也没觉得你奇怪。为什么?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桑大小姐这么有面子的。”他打趣着,又认真说道:“第一次见到,觉得你很特别,和我听说的桑卿柔有些不太一样。接触后发现,你和我见过的名门千金都不同。你很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总之,我不是怪物。你若真心对我,我便加倍对你好。你若算计我,我一定千百倍奉还。这样的我,你怕了吗?” 雅间里传来欧阳彦爽朗的笑声:“这样的脾气,正合我意。桑卿柔,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会是同一类人。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他说着,突然上前,一动不动盯着她。距离太近,桑卿柔嗅到他身上独特的熏香,那双桃花眼中闪烁着的光,带着神秘的色彩。她回过神,发现他们之间站得太近,立即后退了两步。 桑卿柔笑了笑:“我就是这个样子,不会改变。会不会让你失望,那就不知道了。我希望,我们能一直是朋友。” 欧阳彦高深莫测笑了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一定会一尘不变,我们不如,走着瞧。” 那时的桑卿柔还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心没肺应下,又坐下和欧阳彦聊了很多。说起太辰国其他地方的奇闻趣事,欧阳彦所知道的风土人情勾起了桑卿柔的兴趣,这一说,就忘了时辰。 还是如玉提醒,桑卿柔才发现,她该回去了。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我送你回去!”不等桑卿柔拒绝,欧阳彦已经起身。 她想着,二人坦荡,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要是藏着躲着,反而显得他们心虚了,便爽快答应。 可谁知道,他们二人从茶楼出来,恰好被刚出宫的欧阳朔看见了。 马车在路口停下,欧阳朔眉心紧蹙,看着桑卿柔和欧阳彦站在茶楼门口有说有笑,好像不愿分开。 齐越已经感觉到了欧阳朔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小心翼翼问道:“主子,我们要过去吗?” “过去作甚!绕道,回府。” 第五十四回 宸王在等你 桑卿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正当她要上马车的时候,依稀看到不远处的路口,宸王府的马车刚好经过。 她愣了一下,还是欧阳彦叫她,她才回神。 “怎么了?”他顺着桑卿柔看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桑卿柔只是笑了笑:“没什么。走吧!”坐在车里,她还在想,刚才,是欧阳朔吗?他看到自己和欧阳彦站在一起说笑? 转念一想,她又问自己,欧阳朔有没有看到自己,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可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主,她这个恶毒女配是要敬而远之的,就算看到了,也应该绕道走。 她可不想再把自己作的遍体鳞伤还回不去! 现在她可想明白了,就算要完成故事线,她也要安然无恙走到大结局,绝不能走自虐路线。 一路上,她都没有再想欧阳朔的事情,直到快到相府时,她突然让欧阳彦把马车停下来。 “怎么?还没到。” “就到这里吧!要是让府里的眼睛看见你送我回来,只怕又要传到我父亲耳朵里,到时候,我又被禁足怎么办。” 欧阳彦耸了耸肩:“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给你惹麻烦。那天晚上湖边我说的话,你认真考虑。我随时等你的回答!” 桑卿柔尴尬地笑着点头,他突然认真,桑卿柔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先试着自己解决吧!实在不行,我再找你帮忙。” 欧阳彦笑了:“万一,我到时候后悔了呢?” “后悔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她跳下车,丝毫没有那些闺中小姐的做作样子。 桑卿柔笑着和他挥手:“你赶紧走吧!这次,我看着你走了我再走。” 看着桑卿柔的笑脸,欧阳彦心里突然一暖,竟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心中划过一点不舍,他不曾表露,很是干脆让尹浩出发回府。 马车里,欧阳彦想起桑卿柔的一颦一笑,自顾笑了起来。 这个相府千金,有点意思。 桑卿柔看着他的马车离开,正打算离开,齐越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桑卿柔的去路。 桑卿柔一惊:“尹浩,你怎么在这?” 她有种预感,茶楼门口,她看到的,可能真的是欧阳朔的马车。 所以,他看见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桑卿柔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亏心事,有点心虚。 她嘿嘿一笑:“齐越,你怎么在这?好巧啊!呵呵!” “桑大小姐,宸王殿下在等你。” 桑卿柔顿时感觉背后一凉,她怎么有种被抓包了的感觉。 不对啊!她和欧阳朔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就算被他撞见了自己和其他男人见面,那又怎么样? 这么一想,桑卿柔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她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好害怕的。 一路跟着齐越过去,她给自己打气,可是越靠近,她就越觉得危险。站在马车前,她突然想转身往回跑。 她刚转过身,齐越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堵住了她的后路。 “桑大小姐。请!“ 桑卿柔没有选择,只好上去。她心里抱怨,之前亏她对齐越这么好,关键时候,他也不知道帮帮自己的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无疑了。 刚上马车,她就瞧见欧阳朔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明知道她来了,欧阳朔眼睛也不睁开,一动不动,和石雕一样。 桑卿柔歪着头盯了他半天,小心翼翼在离他最远处坐了下来。 她没敢出声,等着欧阳朔开口。谁知道,等了许久,他还是没有打算开口说话。桑卿柔打了个哈欠,快要失去耐心了,仔细看了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桑卿柔想,这家伙该不是自己坐在这睡着了吧! 她想着,悄悄凑上前去,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他。 桑卿柔皱着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家伙是睡着了吗?”所以,让她上来看他睡觉的? 就在这时,欧阳朔毫无预兆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桑卿柔被他吓了一大跳,哪里知道他不是睡着了。 被他突然这样盯着,桑卿柔一时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摔坐在了地上。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这么摔一下,把她摔得不轻,桑卿柔感觉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抱怨起来。 “突然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吓唬人的。”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本王睡着了?” 桑卿柔心里吐槽着:本王本王的,谁不知道你是王爷了。要不是看在你是男主,我才不想搭理你。 “你一动不动的,我当然以为你睡着了。叫我过来,又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 “对着黎王就有说有笑的,对着本王,倒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桑卿柔,你这戏演得太过了。又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欧阳朔,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你自己对我一脸嫌弃的,你不喜欢我,难道我还不能换一个?你这个人也太霸道了吧!是你自己不想我粘着你的,现在,我如你所愿了,你又不高兴。我说,我的宸王殿下,你到底想怎样?” 按照一般套路,桑卿柔脑子里闹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你该不是觉得,你不喜欢我,我还得为你死守一辈子吧?”她白了欧阳朔一眼:“我可不是那么蠢的女人。” “所以,你就在没有和本王解除婚约的时候,迫不及待去勾引本王其他兄弟?桑卿柔,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欧阳朔讽刺道:“本王明白了,你是在担心,自己毁了容,迟了会嫁不出去,这才迫不及待找下一个目标?桑丞相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 “欧阳朔,你不要太过分。”桑卿柔气到从地上站了起来,险些撞到了头。 她气呼呼指着欧阳朔说道:“怎么都是你说了对,你以为你是谁。我毁容是因为谁?我桑卿柔下贱不要脸,才会救你,把自己作成这样。我现在清楚告诉你,本小姐不想作死了。你非要觉得婚约是个束缚,我明儿就去找黎王,让他帮忙解除婚约,大家两清,都轻松。” 第五十五回 有什么不可以 桑卿柔一时气急,甩手就要离开。 欧阳朔一声厉喝:“你敢!“ 桑卿柔纳闷地看着他:“你没事吧?我说,宸王殿下,你最讨厌的人不就是我吗?是你自己说,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我可记得很清楚。现在我要跟你撇清关系,这不是你心里最希望的吗?你现在要拦着,我没听错吧?” 欧阳朔也被自己说的话惊到了,当时,他压根没有想这么多。 “本王说过,此事,本王亲自处理,轮不到你来左右。” “你自己太磨叽!再说了,你还有更快更好的办法吗?黎王已经说了,他有法子让皇上取消婚约,为什么不用?难道,你不想摆脱和我的婚约吗?你不是一心想和我妹妹在一起吗?” 桑卿柔连续发问,欧阳朔竟被问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你又怎么会知道,他所说的法子是什么。本王不会让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尤其是为了你这么个女人。” “我很差劲吗?”桑卿柔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哪里不够好。只有欧阳朔才会觉得她不好。 “那你说,究竟要怎么样?总不能因为这么个破婚约,就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你又不喜欢我,管我这么多干嘛?” “本王早就说过,不允许你接近本王身边的人,尤其是黎王。”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你要不就去打听一下,是我故意找上他的吗?雍都就这么大,遇上也不行。欧阳朔,我告诉你,你不要太作了。” 欧阳朔没听明白,奇怪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有这么多过分的要求。好歹我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不要面子的吗?” “是你自己行为出格。” “我妹妹倒是行为规矩,你去管她好了。反正我就这样,也没打算让你喜欢。” “你” 两个人在马车里吵了起来,齐越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不禁为桑卿柔捏了一把汗。以前的桑大小姐时刻粘着主子,让主子心烦,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随时都在惹怒主子。 这桑大小姐性情改变以后,每天都在做危险的事情,他这个贴身护卫,也要跟着提心吊胆。他有一种预感,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生。 关键是,主子的心思,他也渐渐看不清了。 这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欧阳朔提出了一个折中的约定。 婚约没有取消之前,他们都要顾及彼此的名誉,不可明目张胆在外面和异性太亲密。 “本王是不会的,只是你自己要注意。” “我一身男装,和男子把酒言欢,有什么不可以的。王爷你要是羡慕,觉得不公平。我不介意你改天换个女装和我妹妹去买胭脂水粉。” “桑卿柔!” 欧阳朔涨红了一张脸,等着桑卿柔。这个女人,是存心要把他给气死吗? “嗯?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好听,王爷你不用这么拼命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还会不好意思?” “当然!你没看见,我的脸红了吗?”桑卿柔发挥出自己的潜力,大不了就是不要脸,在欧阳朔面前,就得这样。能气死他,不要脸也没关系,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就是不能和他认真,嬉皮笑脸的就对了。 欧阳朔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她一眼。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如今在桑卿柔面前,片刻间就能被惹怒,随时都可能心态炸裂。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行了!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板着个脸,不累吗?抛开你的偶像包袱,接地气一点嘛!” “偶像包袱?那是何物?” 桑卿柔一愣,发现自己嘴飘了。她嘿嘿一笑:“偶像包袱就是,为了维持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无法释放自己的天性。你就是这样!” “本王是皇子,自然要有皇子该有的样子。再说,本王不习惯和他人嬉笑怒骂。” “那你至少脸上要有点表情啊!以前不习惯,现在可以习惯嘛!”她说着,上前想要捏着他的脸:“来!笑一个。” 桑卿柔刚碰到欧阳朔的脸,这才发现,她的行为有些放肆了。 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拿什么!你自己对着镜子,试着笑一笑。活着,没必要这么累。我看着你都觉得辛苦,欧阳彦就比你活得自在。” 提到欧阳彦,欧阳朔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你好像和黎王的关系很不错,你们很谈得来?”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他比你有意思多了。”她说笑着,撞上欧阳朔冷冰冰的那张脸,立即收起了笑容。 “好了!你什么都没听见。你呢,只要好好经营你和我妹妹的感情。男人要主动一点,看你的样子,也不会撩,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追女生啊?大不了,我不收学费,怎么样?上次我说让你们出去玩,看你的样子,肯定没有带她去。就你这样的男朋友,换做是我,早退货了。” 欧阳朔皱着眉头,还在消化她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怪的词?” 桑卿柔温柔地笑着:“当然是,书上看来的。你不知道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什么书,改天,本王也去看看。” “王爷你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看这些。你当务之急,有空就多陪陪我妹妹。你也不怕她跟别人跑了。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这话的意思,你很厉害?” “那是当然!请叫我恋爱小能手。怎么样?要我帮忙吗?叫我师父,我教你。不要每天脑子里只有朝政,你这个样子,时间长了女孩子会觉得闷的。你以为你是王爷,就能解决有一切问题吗?两个人相爱,应该是平等的。懂不懂?” 欧阳朔皱紧了眉头,还在消化桑卿柔说的这些话。 “老板,你考虑一下?有需要随时找我。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第五十六回 妒忌心 见欧阳朔没有吭声,桑卿柔立马脚底抹油,先溜再说! 等欧阳朔回过神,她已经拉着如玉进了相府。 欧阳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皱起眉头,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主子,咱们走吗?还是,去看看二小姐?” 欧阳朔想起还有公务要处理,这个时候去见桑晓汐,似乎不合规矩。 “回府!”车帘放下,马车掉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等桑晓汐急忙赶出来的时候,马车刚好消失在路口。桑晓汐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起来,只得愣愣站在门口,心里的失落也因此涌上心头。 听到府里的人说,在相府附近看到了宸王府的马车,桑晓汐想也没想就跑出来了。她以为,欧阳朔是特地绕道过来见她的。 谁知道,她刚出来,欧阳朔已经等不及离开了。 他是宸王,心系太辰国的百姓,他是需要做大事的人,不该被这些儿女私情所牵绊。他就是这样的性情,桑晓汐可以理解。 她站在台阶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们若是长久,就不用在意这片刻的温存。等他们成婚以后,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朝夕相处,她不用着急,更不必胡思乱想。 这么一想,桑晓汐笑了。作为正妻,她应该做识大体的女子,不该成为他的包袱和累赘。 想明白话后,她转身回去,继续研究自己的医术。他将来若是征战,自己便可随军队出发,在军营中当个军医,也能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若是受了伤,她亲自来医治。换做别人,她一定不会放心。 这样,他们以后就不用分开了。 她一路想着自己和欧阳朔的未来,路过花园时,无意中听到了些闲言碎语。 “看见了吗?大小姐穿着男装,真够俊俏的。” “可不是!还是从宸王府的马车里下来的,难怪老爷默许她出门,原来是和宸王殿下出去游玩了。看样子,大小姐和宸王殿下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毁了容,反而更招人喜欢了,真是不明白。我还以为,大小姐毁了容貌,宸王殿下更不会要她了。” “这就说明,宸王殿下不是肤浅的男人,真不愧是我们众多女子心目中的神。大小姐救了他的性命,两个人本来就有婚约。我看,他们两个是越来越般配了。” 两个人聊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两个婢女回头一看,竟不知道桑晓汐什么时候站在了她们身后,阴沉的脸色,吓得她们大惊失色。 知道自己失言,两个婢女惶恐着跪在了地上。 “见过二小姐!” “府里的规矩,你们全忘了吗?不可妄自议论主子的事情!你们难道想试试拔舌的滋味吗?”她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她们。 两个婢女被吓得不轻,立即认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二小姐,求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不会有下一次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我只是提醒你们,在相府当差,应该时刻谨言慎行。且不说长姐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宸王殿下的事情,是你们可以随便说的吗?” 两个婢女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出声。 “若是让宸王殿下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可就不是拔舌这么简单了。你们可记住了?” “记住了!奴婢谨记,不敢再忘。” “下去忙吧!” 婢女战战兢兢谢恩退下,走远了还心惊胆战的。桑晓汐自己都没发现,刚才她的样子有多可怕。她的脑子里只听见了那两个婢女说的话,宸王是送桑卿柔回来的,她毁了容,脸上的伤还没好,却换了男装出去走。 说是办事,竟然是去见宸王。难怪,父亲会默许她自由出入相府。 整个府里的人都向着桑卿柔,同样是女儿,为何她遭受的待遇就不同?只因为,她是姨娘生的吗? 桑卿柔说过,她已经放弃了宸王,可她现在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嫉妒的怒火一点点充斥着她的心,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她自己却不知道。 桑晓汐攥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那团火。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成为最尊贵的人,这些人就再不会瞧不起她。她会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桑卿柔有的一切,她都会有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桑晓汐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准备药膳。大概是她太久没有和宸王见面,才给了桑卿柔可趁之机。只要她稍作提醒,宸王殿下就会清醒过来。桑卿柔那些迷惑人的诡计,在宸王面前不会管用的。 柳梅见女儿脸色不太好,回来就去了厨房,也跟着进去。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很开心吗?没有见到宸王?” 她摇了摇头,转身握住了柳梅的手:“娘,你是过来人。你告诉我,一段时间不见,男人是不是很容易忘记你,见异思迁?”可是,她认识的宸王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 “你想说,宸王送大小姐回来的事情?” 桑晓汐沉默了,柳梅叹气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坚持要和宸王在一起,就要有思想准备。就算以后你真的如愿嫁给了宸王,你也要明白,他是皇室中人,以后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在身边,你还是要学着接受,和其他女人分享这个男人。这就是命!” “他就不能只娶我一个吗?” “傻孩子,你怎么说这些胡话?你看我嫁给你父亲,现在不还是过得很好吗?你父亲对我很温柔,这就够了。女人要的,不就是男人这份疼惜吗?偶尔,你也要学会撒撒娇。男人,是要驾驭的。你能驾驭宸王吗?” 桑晓汐沉默了,她只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可是,自从桑卿柔受伤后,他就和桑卿柔走得有些近了。她都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 “你要学会适应,接纳。他和谁在一起没关系,只要他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这就足够了。你要学会的是做他身边懂事的那一个,让他离不开你。” 第五十七回 这是好事 离不开?谈何容易! 他那么高高在上,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神,她如何才能让欧阳朔离不开自己? 她站在厨房里,一直想着母亲和她说的那番话。 真的只要做到懂事,就能占据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吗? 可她为什么总觉得,最近,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还是把药膳做好,吩咐身边的丫头帮她送去宸王府,一定记得告诉他,这是自己亲手做的,可以安神,缓解疲劳。希望他看到这碗汤,能够记起自己的好,铭记他们之间的情份。 看到桑卿柔总是出府,桑晓汐以为,自己也不能总是待在府里。既然她学的是医术,她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本事去做点什么,让宸王看到她的好。 于是乎,第二天,桑卿柔没有出府,轮到桑晓汐提着药箱出府义诊。 她刚走没一会,如玉就火急火燎把消息带到桑卿柔面前了。 “二小姐提着药箱出去了,说是要去城外的村子里义诊,关心一下那些贫苦的百姓,为老爷分担一些烦忧。” 桑卿柔坐在书案前盯着自己未完成的画像发呆,那是根据罗二虎所提供的消息画出来的,清楚的地方只有耳环和对方基本的脸型。就这么一张图,她如何从这么大的相府里,找出幕后那个人。 她的耳环是相府婢女所戴,所以,她是为自己的主子办事吗? 一味想着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听到如玉的说话声。如玉见她没有反应,一时心急,推了她一把,墨滴在画纸上,画像就这么废了。 桑卿柔蹙着眉心抬头看着他,如玉被吓到了,赶紧跪下。 “小姐,方才,如玉说话,你没有反应。我一时心急,这次推了推你。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刚才说什么?” “二小姐提着药箱去城外村子义诊了!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义诊? 桑卿柔突然想起,原著里,桑晓汐是以自己的医术扬名,好像就是从做义诊开始的。她突然眼前一亮,桑晓汐去城外王家村义诊,这不就打开了瘟疫的剧情吗? 她突然笑着站了起来,可算想起来了。 有了些记忆,桑卿柔心里更有底了。既然故事没有偏离原来的轨迹,她就可以放心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方向是没有错的。只要自己小心些,就能保全自己,走到故事的大结局。 恶毒女配变成助攻小能手,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是好事,你着急什么。” “好事?二小姐的医术,听说很不错。她去城外的村子义诊,肯定是想慢慢建立自己的名望。她一个庶出小姐,平白无故的,做这些干什么。肯定是想借着小姐你现在名声不是很好的时候,超过你。” “所以我才说,这很好啊!” 如玉不明白桑卿柔的意思:“小姐,你该不会真的要跟二小姐和好吧!依奴婢看,您和二小姐的关系,很难成为真正的好姐妹。奴婢担心,你掉以轻心,会被二小姐算计。” 桑卿柔笑了:“什么时候,你这丫头也有这么多心思了。” 算计是很正常的,只要自己能平安无事,她更希望桑晓汐快点树立自己的名望。若是能在皇帝面前立功,她就可以向皇帝提出解除婚约。这才是故事原有的发展方向。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我们不阻止吗?这样下去,奴婢担心,二小姐有一天真的会骑到你的头顶上。” “阻止?我不但不会阻止,还得在必要的时候帮帮她。”桑卿柔笑了起来,仿佛自己是一条游荡在海面上的小舟,在漫天迷雾中,总算找到了一点方向。 不一会,下人们送来了一个锦盒。 “大小姐,这是黎王府差人送来,亲自交到您手里的东西。” 桑卿柔立马接过,笑了起来。 “你退下吧!” 等人走后,她迫不及待打开了。看到锦盒中躺着的画轴,桑卿柔笑逐颜开。 “欧阳彦办事情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才一天时间,就让画师把画像给画出来了。如玉,你猜猜看,这画像上,能看出是谁吗?” 如玉摇摇头,这么深奥的问题,还是不要为难她比较好。 画卷铺开,桑卿柔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当看到画卷上和罗二虎形容得差不多的年轻女子时,她不得不感叹,欧阳彦找了一个极好的画师,只可惜,再好的画师,也无法让桑卿柔一眼分辨出这年轻女子是谁。 她盯着画卷沉思起来:“如玉,你仔细看看,这画里的人,你见过没有?”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主仆二人都在盯着这张画像。只可惜,画里的人缺乏辨识度,随便找个府里的婢女都有几分相似,她们实在看不出这是谁。 “如玉,你看,这个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颗痣。” “咦!还真的是。”如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有些懊恼:“可是,小姐,咱们府里婢女的衣服,领子都能遮住一部分脖子,这颗痣,咱们好像不太好找。”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当时,罗二虎可没说,那个人脖子上还有一颗痣。 桑卿柔觉得,自己对着画像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去找欧阳彦,让他帮自己想想,说不定,还能分析出新的线索,她也顺便当面向欧阳彦道谢。 “如玉,拿上屋里上次得的好茶,准备一下,我们去黎王府一趟。” “现在吗?” “不然呢?还不赶紧去!再耽误,太阳都要下山了。” 桑卿柔拿着画,带着如玉正要出门。在前院,好巧不巧撞上了桑诚渊和欧阳朔。 她一愣,还在纳闷,欧阳朔今天怎么跟着父亲来府上了? 正面迎上,她没办法躲,只好上前行礼。 “见过宸王殿下,见过父亲大人。” 桑诚渊点了点头,总算看见女儿穿着得体的样子,他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这是要出去吗?”他看了一眼如玉手里拿着的画,多问了一句。 桑卿柔转念一想,赶紧说道:“画馆里送错了一幅画,并非女儿之前想要的。女儿想着,亲自去找那画馆的老板问问清楚,顺便把想要的那幅画带回来。” “哦?什么样的画?本王近日对画也有些研究,正好看看。” 第五十八回 他是故意的 不等桑卿柔拦住,欧阳朔已经将画卷抢走。一打开,欧阳朔一眼就认出这画出自谁之手,他皱紧了眉头,所谓的画师,原来是他的七弟。 “桑小姐这位画师,可不一般。”他冷哼一声,去见欧阳彦,还能想出这么多借口,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他要是不在,还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不是每天都见面。看来,桑卿柔是把他们上次的约定当成耳边风。 桑卿柔上前抢走画重新卷好,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之前,还是不要让父亲看见比较好。 “宸王殿下看错了,这就是个普通的画师。实在抱歉!我和画师已经约好了时间,再耽搁下去,恐怕要让人等着了。宸王殿下若有兴致,我们下次再约时间一起赏画。” 桑诚渊立即说道:“卿柔,站住!” 这么好的机会,桑诚渊怎么能让女儿就这么走了。 他笑着对欧阳朔说道:“小女不懂规矩,还请宸王殿下见谅。要是宸王有兴致的话,可让小女作陪,一同赏画。” 欧阳朔瞥了桑卿柔一眼:“赏画,今日本王倒是没什么兴致。今日可是约好了来和桑丞相切磋棋艺的!不过,本王想让桑小姐作陪。” 桑卿柔一听,立马瞪了他一眼,明知道自己有事要出门,还要强留她看两个大老爷们下棋。 她敢说,欧阳朔肯定是故意的。 还不等桑卿柔拒绝,桑诚渊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王爷不嫌弃,自然没有问题。其实,小女棋艺也还过得去,王爷可想和小女对弈?” “不必!桑大小姐在旁作陪便可。” “这是小女的荣幸,老臣这便让小女亲自泡一壶好茶,老臣前些日子得的白玉棋盘,希望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父亲,我” “画师可以换其他时间去见,再重要也不过是一幅画。快些去准备,莫要让王爷久等。” 桑诚渊的语气不容她反驳,看这情况,桑卿柔只好照办。从欧阳朔旁边经过,她无意间看见他眼眸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桑卿柔的心里更气了。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又不待见自己,还非要自己留在这,男主的脑子有坑吧! 走到身后,桑卿柔忍不住对着欧阳朔的后背做了个鬼脸。不料欧阳朔突然转身,桑卿柔立即收回了表情。 欧阳朔皱着眉头盯着她:“桑小姐还不去?留在这,莫不是舍不得本王?” 桑卿柔毫不避讳白了他一眼:“王爷似乎过于自信了。”她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桑诚渊见状,心一时云端,一时谷底。他竞不知道,女儿的性情变得如此没有规矩。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王爷,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 桑诚渊也是一愣,宸王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他竟然丝毫不知。 不过,看样子,他和女儿的关系还不错。之前还说,宸王厌恶卿柔,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卿柔和宸王的婚事,他应该不用操心了。 桑卿柔一边准备着,一边和如玉抱怨:“你说,欧阳朔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特地让我留下来作陪。还想喝茶,我就应该放点土进去,我看他还敢不敢跟我作对。” 她骂骂咧咧,心里想着的全是画像的事情。 看着还没煮沸的清水,桑卿柔越想越生气。 “不泡茶了。”她丢掉手里的茶具,站了起来:“如玉,我们直接溜走不就好了吗?人都走了,欧阳朔总不能找我的麻烦。他把我留下,肯定是想整我,我得先溜为妙。” “小姐,你别忘了,老爷也在呢!之前咱们就被禁足了,要是这次再溜走,指不定老爷会请出家法。你可别再惹老爷生气了!” 提起禁足,桑卿柔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坐了下来。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还惦记着去找欧阳彦问清楚画像的事情,留下来看他们下棋干什么。” 这个问题让如玉也犯了难,她只是个小婢女,面对位高权重的宸王,她也束手无策。 偏偏,这个时候桑晓汐又不在府里。不然,她还能让桑晓汐顶替自己,她就可以趁机溜走了。 她啊了两声,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听从安排。 这一陪,就陪到了黄昏时分。桑卿柔昏昏欲睡,偏偏两个下棋之人还有些意犹未尽。若不是管家前来询问晚饭的事情,两个人还不打算结束。 “王爷可要留在府上吃个便饭?这局棋,还不曾下完。” 欧阳朔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瞧了一眼在一旁闷不做声的桑卿柔,眼看天要黑了,他心情也畅快了。 这个时候,桑卿柔总不至于带着画卷出去。 “不必了!本王突然想起,府中还有要事要处理。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回府了。至于这棋局”他淡淡一笑:“桑丞相可愿留着,改日继续。” 桑诚渊笑着点头:“王爷愿意的话,老臣恭敬不如从命。” 桑诚渊心情不错,见宸王愿意和自己的女儿接触,便顺水推舟。 “不如,让小女送送王爷。” 欧阳朔没有拒绝,这便是默认。桑诚渊不知道有多高兴,立即催着桑卿柔送宸王离开。 桑卿柔只好耐着性子送他出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欧阳朔走得特别慢,好不容易到了相府门口,齐越已经让马车候着,只等他来。 “王爷,一路小心,我就不送了。”她笑嘻嘻和欧阳朔挥手,心想,总算把这尊神给送走了,她这一天就这么混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明天,她肯定不能再这样。 “以后,本王会常来。”欧阳朔意有所指看着桑卿柔,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不管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桑卿柔太自在。他不听,自己就时不时提醒她一下,不要和七弟走得太近,他随时都会盯着的。 桑卿柔一愣,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在这时,桑晓汐满脸疲惫,背着药箱回来了。 看见他们俩在门口,像是依依惜别的样子,桑晓汐心里一凉。 她不在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什么。 第五十九回 又被误会 三个人站在相府门口,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桑晓汐望着欧阳朔,一整天的疲惫因为看到他而消除,可是想到,他有可能和桑卿柔待了很长时间,她的心里又难过起来。 她抓着医药箱的带子,心里五味杂成。 出城义诊,得到更多百姓的喜爱,如此,她才能提升自己的名声。有了百姓们的爱戴和支持,以后,她若嫁给宸王,也会有更多人支持。她要做配得上宸王的人。 自己在为他们的以后努力,回头却发现,心爱的男人可能和自己的长姐安逸着处了一天。她再自信,也没办法做到毫不在意。 桑晓汐以为,欧阳朔怎么也会从马车下来,和她说上两句话,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况。 可谁知道,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进了马车,连一个字都没有,就让齐越出发离去。 桑晓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回过神,她一步步朝桑卿柔走去,眼眸中闪烁着怒火。 桑卿柔刚庆幸自己可以歇一会,谁知道,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她在心里暗自抱怨着,自己肯定是欠了他们两个的,一个接着一个来折腾自己。 “二妹回来了?” “不回来,如何能看到如此精彩的画面?长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才是。” 桑卿柔嘿嘿一笑,一只手搭在桑晓汐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事,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大家都是好姐妹,有什么话必须说开了。去我那里,我们边喝茶边聊。” 她不是个喜欢献殷勤的人,可在女主面前,她不得不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一下,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的冲突。 一路上,桑晓汐都在想,桑卿柔究竟打算怎么和自己解释,这可是她亲眼看见的。 刚回到西苑,桑卿柔让如玉去准备茶水和点心,拉着桑晓汐坐下后,就摆出了委屈的样子。 “晓汐,今天这件事,我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来都准备出去见朋友的,谁知道这么倒霉,在门口遇到父亲和宸王。我就这么被拦下来,一直看着他们两个下棋,直到刚才,才把人送走。” 桑卿柔苦着脸,可怜巴巴看着桑晓汐。 “我一万个不情愿,可父亲有命,我也不敢违背。前不久才被父亲禁足,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可不想再被关在屋子里了。你能理解吗?” 桑晓汐审视着桑卿柔:“长姐,你说的都是真的?” “府里这么多人呢,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人问问。我要是撒谎了,必定不得善终。” “王爷怎么会强行把你留下作陪?”所有人都知道,宸王厌恶桑卿柔到了极点,只是,最近,他的态度好像发生了一些改变。 桑卿柔长叹一声:“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烦了。”她仔细想了想:“也许,他是在父亲面前故意做戏,为以后做准备。” “以后?” “父亲放松警惕以后,他就有机会和你在外见面了,不是吗?反正你要相信,以后,你们肯定会在一起的。我保证!” “若是长姐不从中阻挠,我也相信,我会和宸王白头偕老的。” 桑卿柔笑着,心里却很无奈。她哪里有那么份心去打扰他们俩谈情说爱,是东西不好吃了,还是外面的世界不够精彩? 她才不会这么想不通,为了一个冰块脸,放弃外面色彩斑斓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话,她要活得像欧阳彦说的一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不被身份限制了自由。 桑晓汐见她突然笑起来,皱着眉头问道:“长姐突然这么高兴不知为了什么?” “当然是想到,以后能无拘无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尽了这世间万千繁华,才不枉此生。我这没出息的想法,你肯定是不会理解的。” 桑晓汐沉默了,若是可以,她倒是也想和宸王殿下过着无拘无束,没有烦忧的生活。 可是,宸王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她要做宸王身边的女人,就应该像他一样,心怀天下百姓,为他排忧解难。 “我倒是没有长姐这么好的命,天底下,大部分人都没有长姐这么好的命。就像今日我看见城外王家村里,很多人病了,连看大夫的银两都没有。还有食不果腹的百姓,他们哪里能像你我这样,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 她拿着手里的糕点,讽刺地笑着,似是在为那些贫苦百姓打抱不平。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上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岂是你我能够轻易改变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存在贫富差距。你能帮得了多少?” 桑卿柔可没心怀天下的那份心思,她连自己的人生都顾不好,如何去管别人。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也不是每次付出都会有回报,救了蛇反而被咬的农夫,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桑卿柔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人,她跟着自己的外公外婆长大,也不见得有谁特别照顾她,她见到更多的,还是别人嘲笑她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她与其用这些功夫去怜悯别人,不如先把自己的人生过好。 桑晓汐却不同意桑卿柔的看法:“每个人都应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人,我们过的日子已经够好了,为何不去想着多帮助贫苦百姓?这些个达官显贵,大多都和长姐想的一样,所以,这世道,贫苦百姓才会越来越多。” 桑卿柔一愣,政见不同,也能让她生气? 做女配也太难了! 她没有这么高的觉悟,这也不行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改变其他人的看法。” 桑晓汐突然怒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王爷在这,肯定会赞同我的看法。今日妹妹有些乏了,先行回去。长姐若是有些良心,不如亲自去城外村子看看那些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看长姐到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安逸生活吗?” 她走到门口,突然转身看着桑卿柔。 “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你想过没有,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还有很多百姓,食不果腹。你还吃得下吗?” 第六十回 疫症出现了 如玉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桑晓汐气冲冲离开。她一脸纳闷端着点心走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姐,这是怎么了?你和二小姐吵架了吗?” 桑卿柔耸了耸肩:“我就是吃了个点心,至于么?外面那么多人过得不好,所以,我也应该让自己过得不好吗?” 她叹了口气,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她吃个点心也有错,就因为她不是女主吗? 让她心怀天下?她真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能成为普度众生的神。 “这世道如此,我们只能做到自己尽量过得好一点,哪里有这么大的力量,让其他人都过上好日子?连皇上都无法做到,更何况我们普通人。” “没毛病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有错嘛!那她凭什么数落我吃点心。” 她有小情绪了,本来想两口吃掉的糕点,被她整个塞了进去。 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如何顾得上其他人。 “糟了!我刚才忘记问了,她去城外义诊,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如玉不懂了:“二小姐应该发现些什么吗?” 桑卿柔不知道该如何跟如玉解释,有些事情,她提前知道,却不能说出来。万一改变了故事的发展方向,她又要抓瞎了。 “那,画像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桑卿柔叹了口气:“先留意着,看看能不能发现很像的人。我还是要找个时间去见见罗二虎,亲自问问他。桑晓汐这边,先不管了。” 她得先排除自己身边的危险,才顾得上帮他们促进感情。 自己周围都变得不安全了,她还如何安心去帮其他人。 按照桑卿柔的记忆,接下来,应该有一件大事发生。只是不知道,桑晓汐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得了瘟疫的村民。在这之前,她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比较好。 接下来的路,说不定会越来越难走。 如玉不明白,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小姐为何突然脸色变得难看了。自从小姐受伤之后,小姐的性情和心思,她都琢磨不透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她。 她能做的,就是陪在小姐身边,听她的话,对她忠心。 这一夜,桑卿柔总有些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夜里,她还梦见了一双很可怕的眼睛,突然惊醒,她满头大汗,那时,天还没亮。之后,她就再没有睡着过。 感觉,一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那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如玉说,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相府里,能有谁敢盯着西苑? 正因为所有人都这么想,桑卿柔反而觉得,不能掉以轻心。 次日,桑晓汐和头天一样,很早就提着药箱出门了。桑诚渊知道这件事,也很赞同。本来就是庶出,如果能做点什么帮到他,也是不错的。 可谁知道,她这一去,就出事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只说,城外的村子里发现了疫症,情况很不好。得到消息后,城门即刻关了,再不允许人进出,这个时候,桑晓汐还身在城外。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桑诚渊正接到宫里的旨意,匆忙入宫。 柳梅六神无主,跑到金玉颜面前哭诉。 “晓汐还在城外,夫人,她好歹是老爷的女儿。能不能想想办法,放她进来。要是她染上了疫症,这可如何是好?城外太危险了,夫人,让老爷想想办法吧!” 金玉颜冷脸看着柳梅:“如今这个形势,你怎么不知轻重,还提这些无理的要求?老爷匆忙入宫,我们能做的就是稳住家宅。遇上此等事情,只能各安天命。要怪,就怪她自己命不好。” 柳梅一听,这意思是不打算管了。 城门都被关上了,一墙之隔,她都不知道女儿生死,怎能安心在府里待着? “夫人,您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今日换做是大小姐被关在了城外,遇到这样的情况,您会怎么做?请你们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 柳梅跪在地上央求金玉颜,希望她能帮上忙。 柳家无权无势,她现在能求的,只有金玉颜了。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我体谅你爱女心切,方才那样的话,莫要再说。你这心思,可是在诅咒大小姐有什么闪失?” “妾身万万不敢!只是,晓汐还在城外王家村,生死未卜。妾身只是关心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她出城义诊,说起来也是为了桑家。如今有事,怎能不管她?” “放肆!谁容许你这样和我说话?即便你爱女心切,难道府里的规矩,你都忘了吗?没有人强迫她去,你让她去义诊,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清楚。” 金玉颜冷哼了一声:“你自己的女儿运气不好,还要来诅咒我的女儿,谁给你的胆子!你不是说,她得了柳家的医术吗?正好,给她展现的机会。” “那就让妾身出城,也是好的。怎么也能让人通融一下的!”柳梅心急,见不到女儿,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能安心? “城门封锁,任何人不得外出。且不说你一个相府的妾室,就连负责此事的宸王殿下,也不被允许出城。你最好安生些,莫要多说。” 柳梅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有点闪失,妾身可怎么办。” “那你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金玉颜留下这么一句话,起身便离开了。等桑卿柔过来时,只看到柳梅一个人坐在那抹眼泪。 她问了问,才知道具体情况。 柳梅抓住桑卿柔的手,哀求道:“大小姐,平日里你和晓汐的感情也是很好的,你去和夫人说,让她想办法通融通融,让我出去也可,若是能让她回来,更好。” 桑卿柔叹了一声:“如今的形势,就算我去说,结果也是一样的。姨娘你是明白人,怎么会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母亲绝不会点头的。” 柳梅一听,突然变了脸,一把将她推开。 她讥笑着:“我忘了,你们才是母女。你巴不得她去死!我怎会蠢到指望你?” 第六十一回 封城 “姨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你和金玉颜,都是一个心思。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她说着,根本不给桑卿柔解释的机会,转身往外跑去。桑卿柔回过神,赶紧追了上去。柳梅现在只想着桑晓汐,这么让她出去,肯定会出事。 她想追上去劝说,谁知道,等她追到门口的时候,早已不见柳梅的身影。 看着雍都城里人人自危,大家人心惶惶,桑卿柔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即便这是书里的世界,这些人都是鲜活的,让她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陷入危机当中,无动于衷。 桑卿柔还真做不到! 她叹了口气,但愿柳梅不会出事。想来,城门被封住了,她就算这样跑去,也会被守卫拦住,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情。 知道出不去,柳梅自然会回来。 府里的下人们都悄悄议论疫情的侍寝,也有不少人说,桑晓汐这么一去,肯定是回不来了。 “城外村子里,疫情很严重的。听说已经死了好些人了,二小姐就在那个地方,想想都害怕。” “就是!二小姐平时看上去身子也不怎么行,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可能活下去。唉!要是二小姐没了,只怕二姨娘要疯掉。” “别说了!二姨娘去找夫人求情想出城,都被夫人无情回绝了,说起来,也是挺惨的。” “现在的情况,别说夫人,就算老爷要出城,也是不可能的。这事也不能怪夫人。” 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一看见桑卿柔过来,立即闭上了嘴。 “府里这么多事情,不够你们忙活的吗?居然还有这份闲心说三道四!” 桑卿柔没忍住训斥了几句,那群人一哄而散,再不敢议论这件事。可桑卿柔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这些人的话很有道理,若是按照原来的故事发展,桑晓汐会大病一场,从而得到治疗疫症的方法,可是这个过程要持续一两个月的时间。在这场瘟疫中,将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 而她,作为知晓一切的那个人。她要不要出手帮个忙,让他们少遭罪呢? 可是,桑卿柔又担心,如果自己干涉了原来的故事线,会不会影响到以后。 西苑,桑卿柔在屋子里坐立不安,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如玉火急火燎赶回来,气喘吁吁说道:“小姐,出事了。” 桑卿柔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 “二姨娘和夫人吵完以后,闹着要出城找二小姐,想要闯城门,被守城护卫拦住,在城门口闹了起来,后来也不知怎么,突然晕倒了。” “人呢?” “老爷和宸王殿下正好赶到,这会已经带着二姨娘回府了,正叫大夫来瞧呢!姥爷的脸色难看极了,只怕,这下二姨娘要被重重责罚。”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她就知道,柳梅这么出去,肯定要闯祸。 她二话不说,赶了过去。那时,大夫正好给柳梅看完。幸好,人没什么大问题,是她太过着急,急火攻心,这才会晕倒,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桑卿柔刚迈进屋子,就听到柳梅在桑诚渊面前哭哭啼啼。 “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人还在城外,生死未卜,妾身怎么能安心?老爷,妾身求求你,让妾身出城吧!妾身必须亲眼看着晓汐,才能安心。” “胡闹!我一直觉得,你很懂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给我添麻烦。这次,你怎么就不清醒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城外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你可知道,你这一去,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正因为城外那么危险,妾身更应该陪在晓汐的身边。她需要妾身!老爷,你能理解妾身的心情吗?” 桑诚渊黑着脸,没有吭声。柳梅明白了,他们想的都一样,在这些人眼里,桑晓汐的命根本不值钱,也不值得桑诚渊为之冒险。 没了一个桑晓汐,他还有桑卿柔。更何况,晓汐只是个庶出,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见桑诚渊不说话,柳梅放弃了他,又看向欧阳朔。 如果非要说有谁会像自己一样在意女儿,那就只有欧阳朔一人。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欧阳朔的身上! 柳梅看着欧阳朔,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宸王殿下,妾身知道,您是这世上最在意晓汐的人。她现在身处险境,无人愿意帮她,妾身只能求您了。那是妾身唯一的女儿,宸王殿下,求您行行好,通融一下,让妾身出城吧!” 欧阳朔也很为难,不愿看到柳氏痛苦,可他也不能乱来。 明知道,她去了无济于事,如果自己再放她出城,桑晓汐知道了,只会责怪他。 “你先起来!这事必须从长计议。城外的情况还不清楚,你就算去了,又能做些什么?你确定,你去了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柳梅愣住了:“至少,我可以陪在她身边。” “她真的需要你陪在身边吗?你去了,说不定,只会给她添麻烦。到时候,她还要照顾你,不是吗?你就安心在府里养着,若是你信我,那就等着我把人安然无恙带回来。” 欧阳朔这么一说,柳梅顿时无话可说了。 “王爷,你当真能将晓汐平安带回来?” “本王尽全力!城外你是不能去的,本王会亲自出城,疫症消失之时,本王自会带着人回来。你需要做的是保重身体,莫要让她担心。” 欧阳朔的话格外有说服力,柳梅想了想,不得不答应。除此之外,她好似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桑诚渊却皱起了眉头:“王爷,您要亲自前往城外疫症区吗?此事,是否先向皇上请示?” “父皇既然将此事交给本王负责,那就是本王说了算。请示父皇也没什么用处!城外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本王自然要亲自去。丞相可向父皇禀明情况,本王就不进宫了,趁着还未天黑,抓紧时间出城。本王走后,城中一切就麻烦桑丞相了。” 第六十二回 我也去 欧阳朔交代好一切,转身往外走去,步子飞快。从桑卿柔身边掠过,也不曾看她一眼。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桑卿柔看他就这么走了,皱紧了眉头。此行前去,肯定是有危险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疫症到底有多可怕。他就这样去,很可能会被传染。 回过神,桑卿柔心里一横,当即有了决定。 这次,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欧阳朔刚上马,桑卿柔就追了出来。 “王爷请留步!”见他骑着高大的骏马,桑卿柔突然有种送他出征的感觉,那一刻,她愣了一下。 欧阳朔见她赶来,皱起了眉头:“你来做什么?时间紧迫,本王没有多少时间耽搁,快些回去,莫要添乱了。” “我不是来添乱的,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向你保证,带上我,你肯定不会后悔的。这次,你和桑晓汐一定需要我。” 欧阳朔纳闷了:“你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添乱?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随时可能没命!你又不懂医术,去了只是个麻烦。赶紧回去。”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可以帮到你们。我知道,这次疫症有多严重。如果你不想死更多人,就带我去。这次,连桑晓汐也很难搞定,我说真的。” 欧阳朔不懂,她从哪儿来的这个自信!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就是个怕死的人,我疯了吗?想不开要跟着你去!我说过,会帮你和桑晓汐,这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你知道这次疫症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只要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疫症解决,这不就好了吗?难道你想桑晓汐也染上疫症吗?”见他还在犹豫,桑卿柔大声质问他。 见他不回答,桑卿柔将早就准备好的面纱戴上,顺便塞给欧阳朔一个。 “预防一下,有总比没有好。”本来,这样的情况,他们是应该戴口罩的。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要着急出城吗?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拉我一把,我们赶紧走,还能在天黑前赶到。” 欧阳朔回过神,这才朝她伸出手。 “桑卿柔,你可想好了。这一去,本王可顾不上你。” “你别让我照顾你就行了!别这么啰嗦了,赶紧走!” 欧阳朔看她这么干脆,不像是在玩花样,这才勉强相信。先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没有头绪之前,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满朝武,没有一个愿意管这件事。这么多人都是怕死的,他只能站出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出事,此行,若是回不来,那也是他的命。 桑卿柔身上飘散着淡淡的香味,让欧阳朔浮躁的心渐渐趋于平静。看她果断的神色,他突然没有那么担心了。 守城的护卫拦住他们,一看是宸王,立马行礼。 “开城门!” “这”他们互相看了看,不敢立即开城门。 “王爷,城外情况凶险,城门已经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城。” “皇上命本王处理此事,本王不出去看看,如何控制疫症蔓延。本王就此出城,只等疫症解决后再回来。本王走后,尔等要守好城门,不可再让任何人出入,听明白了吗?” 他说着,将怀里的腰牌亮了出来。守城护卫一看,脸色就变了。 “是!” 没一会,城门打开,欧阳朔只带着桑卿柔一人,赶赴城外。等欧阳彦匆匆赶来时,城门已经关了。 他望着紧闭的城门,神色复杂,听到护卫们的议论声,叹了口气。 这一去,是生是死,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他本想前来阻止,还是没有来得及。 看来,这都是命! 桑卿柔坐在欧阳朔怀里,一路狂奔。 路上,她好奇问道:“方才,你给守城护卫看的究竟是什么腰牌?你王府的牌子吗?为何他们见了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听说过兵符吗?” 桑卿柔大惊:“方才的腰牌,就是太辰国的兵符吗?” 说到这个,欧阳朔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眼角划过一抹骄傲。 “本王早年跟随征战,立下无数战功,这一半兵符都在本王的手中,这也是父皇对本王的一种信任。这兵虎符,可是本王用性命换来的。” 桑卿柔笑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会为这种事骄傲自豪?你们就没想过,带兵打仗,自己无法左右生死,哪天就战死沙场。值得吗?” “所以,这东西是一种骄傲。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多少人眼红本王这块兵虎符。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你父亲。” 桑卿柔笑了:“你居然和我说这些,也不怕忌讳。” 欧阳朔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好她讨论起了这个。他不再说话,夹了马肚子,加快了速度。 驰骋在风中,桑卿柔也笑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去的是最危险的地方,可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城中人心惶惶,可当他们越接近城外疫症爆发点,那种死寂的气息就越明显。临近王家村时,桑卿柔递给欧阳朔一个香囊。 “这个是?” “说不定可以起到预防的作用,你带在身上,总不会有坏处。” 欧阳朔嫌弃地拿在手里:“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招。” 他以为,香囊上会有精美的秀图,谁知道,这香囊上只有一个他没见过的表情图案,看起来像是一个鬼脸。 他皱着眉头吐槽道:“真丑!” “有的给你就不错了,不想要就拉倒,还给我。” 桑卿柔正准备去抢,欧阳朔已经先一步放在怀里,又孩子气地拍了拍,像是在说,有本事,她就来抢。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欧阳朔,你这么矫情,你家桑晓汐知道吗?” 提到桑晓汐,欧阳朔立马变得正经八百。 “桑卿柔,你这么没个正经,桑丞相知道吗?”没想到,他也学着桑卿柔的语气反问她。 桑卿柔听了,捧腹大笑起来:“你到时学得挺像的,孺子可教也!以后,你可以多学一点,这个样子才可爱啊!” 他们俩正在村口说话,听到消息的桑晓汐连忙赶过来,一眼瞧见了欧阳朔嘴角还未消失的笑意,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来了,可是,没人告诉她,桑卿柔也会跟着来。 第六十三回 人间炼狱 当听到欧阳朔不顾危险赶来的时候,桑晓汐心中有万千感动,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管,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可她没想过,欧阳朔会带着桑卿柔过来。 她愣愣地站在那看着,心里所有感动瞬间被冻结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反而像是多余的那个人。 这样的画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告诉自己,欧阳朔绝不可能喜欢桑卿柔。 可当她一次次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桑晓汐便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凉。 桑卿柔一眼看见桑晓汐站在那,立马收敛了,绝不能让她误会了什么。 欧阳朔先一步走了过去,看到桑晓汐平安无事,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欧阳朔正想上前好好看看她,不料,桑晓汐居然躲了过去,还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自己只是想关心她,这也不可以吗? 面对欧阳朔的靠近,桑晓汐只记得母亲教导过她的。 “王爷,男女有别,这样不合规矩。况且,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她说的有道理,可欧阳朔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痛快。 就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本王只是关心你,担心你在王家村出事。” “多谢王爷的关心,晓汐自然会照顾好自己。只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她说着,眼中已经有了水雾。 “只怪我无用,没办法帮他们。才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王爷,你不该来的!更不该带了个多余的人过来。” 她意有所指,桑卿柔听得清清楚楚,这话里的敌意,桑卿柔也不介意。 看样子,她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你长姐说,她有法子,能帮得上忙。” “晓汐和长姐一起长大,可不知道长姐几时懂得替人瞧病。这次的疫症非同小可,人命关天之事容不得长姐玩闹。” “我知道很难让你相信,可是我已经来了,出了城门就没办法回去,你说这些也没用。” “长姐,你平日里疯癫胡闹也就算了。这次关系到这么多百姓的命,我不会允许你乱来的。” 桑卿柔皱着眉心,一时犯了难。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桑晓汐对自己的敌意变强了。 见她不识好歹,桑卿柔的小脾气也上来了。 她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真想来吗?我就算想死,也要找个舒服的死法,绝不是现在这样。要不是为了帮你们俩,我才懒得管。” 桑晓汐也讥笑道:“长姐口口声声说要帮忙,究竟是不是帮忙,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总之,若是你偷偷捣乱伤害到无辜人的性命,我绝不会放过你。” 当着欧阳朔的面,桑晓汐放下狠话,也是想欧阳朔清醒些,不要受了桑卿柔的蛊惑。 欧阳朔见她们一见面就争执,一时有些头疼。她们什么时候关系闹得这么僵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人都已经来了,送不回去。当务之急,正事要紧。” 见欧阳朔这么说,桑晓汐才换了话题。 “现在村子里的村民都出现了不同的症状,我很担心,疫症会继续扩散。到时候,情况无法控制,只怕死的人会更多。” “到现在为止,死了多少了?” 疫症发生得突然,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当务之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控制疫症的发展,找到根治的办法,从根源上掐断疫症的传播。 提到这个,桑晓汐脸色凝重。 “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十多个了。情况还在不断恶化中,我担心,情况会控制不了。我现在还没有找到抑制疫症传播的办法。” 桑卿柔将自己的香囊递上去:“那就先试试这个!预防一下,总是不会错的。” 桑晓汐瞥了她一眼,没打算收她的香囊。 “这些东西在疫症面前,根本不管用。长姐,你不懂这些,还是不要添乱了。” “我这不是在添乱,这香囊里装着的是药材,你信我,不会有错的。疫症这么厉害,你以为,你穿梭在这个感染者之间,你自己就没有危险吗?” 桑晓汐愣了一下,这是她担心的事情,可她不想接受桑卿柔的恩惠。 “我身体很好,不用担心这件事。” “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还想和欧阳朔一起心怀天下,你最先需要保证的是你自己要活着。如果你死了,他可就是我的了。” 桑晓汐的脸一下子黑了,她就知道,桑卿柔来这里没安好心。 桑卿柔见她不说话,不想和她继续争辩,干脆将香囊塞到她的手里。 “东西已经给你了,用不用是你自己的事情。要是你死了,说不定最开心的人就是我。你要逞能,我不会阻止。” 面纱下,她脸色凝重。疫症可不是闹着玩的,桑卿柔也不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跟着欧阳朔来了这里。站在村口,她看着冲忙死亡气息的村子,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往里走去。 桑晓汐还算有些常识,将村子里的人分开安顿好。病情严重的安排在一起,不许其他人接近,病情轻微的安排在一起,暂时没有出现症状的,安排在一块,集中观察。 可是,不断有人出现症状,这里能帮上忙的就那么几个,还要随时担心他们会不会倒下去。 桑晓汐当真觉得,自己在和死神对决。 进去之前,桑晓汐一再强调,东西不能随便碰,一定要小心。 桑卿柔走在前面,没有和他们一起。虽然她以前在电视里见过瘟疫爆发时悲惨的画面,可当她亲眼看见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一具具尸体摆放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处理,四处都是哀嚎的声音,每个角落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画面,她心里有了极大的震撼。 此情此景,不是人间炼狱,又是什么? 第六十四回 处理尸体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在这里,每个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希望能尽自己一份力,挽救这些人的性命。 桑晓汐还是没有找到医治的法子,只能先开方子缓解控制。欧阳朔调来了军营中的人将村子整个包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是控制疫症最好的法子! 只是,摆在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桑卿柔看这情况不对劲,这些尸体也会变成传播源,必须尽快处理。 “王爷,这些尸体不能一直堆放在这里,必须立即处理掉。不然,情况会更难控制。他们染病死的,本身就变成了传染源。” 欧阳朔正有此意,没想到,养尊处优的相府千金,面对这样的画面,依旧应对自如。 看来,以前是他小看了桑卿柔。 “我已经让士兵们挖好了坑。” “他们是染上疫症死的,埋掉不能解决问题。尸体在土里会腐烂,疫症会残留在土里。一旦下雨,病原体会随着雨水扩散。到那个时候,你怎么控制?” “病原体,是什么?” 桑卿柔差点忘了,他听不懂这些词。 “病原体,指的就是让这些人染上疫症的东西,它存在于这些人的身体里。尸体腐烂,病原体就会残留在土里,一旦下雨,它跟着雨水,流入河中,你想想后果。” 欧阳朔仔细一想,细思极恐。 桑卿柔居然能想到这一点,他之前都没有考虑到。 “那你的意思,这些尸体应该如何处理?” “想要控制疫症,这些染病死去的人,都要就地火化,周围撒上石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圈一个地方作为集中处理尸体的地方,这些尸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掉。” 欧阳朔似乎有所顾忌,可是想到可能导致的后果,他只能点头。 “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他一声令下,士兵们戴着手套,蒙住了脸,将尸体抬去处理。 桑卿柔守着他们销毁尸体,就在要下令点火的时候,桑晓汐急忙跑了过来,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 他死死抓着桑晓汐的裙子,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凶狠地等着桑卿柔。 “就是她!是她要毁掉母亲的尸体。晓汐姐姐,母亲不能被烧掉,她说过,死去的人,应该入土为安。” 桑晓汐喘着粗气,扫了一眼桑卿柔,直直看着欧阳朔。 她知道,这件事,欧阳朔说了算。他要焚烧尸体,肯定是桑卿柔的意思。 趁她忙着找医治疫症的方子,桑卿柔又开始出幺蛾子了。 “长姐,我之前就说过,如果你在这不安分的话,我会把你赶走。你现在是逼我让你走吗?” “我做了什么就不安分了?” “你要烧掉这些尸体,难道还不是不安分吗?你能不能别没事找事来做,这里已经够乱了,你还要搅和。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桑晓汐指着桑卿柔怒斥道:“你没看见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吗?你是不是希望死更多人,你才会开心?” “正是因为我看到死了这么多人,才会建议王爷这么做的。将尸体烧掉,这都是为了村民们好。” “为了他们好?你不知道,所有人死了就图一个入土为安。你将他们的尸体烧掉,你让活着的人怎么想?他们都死得这么惨,你都不愿意给他们留个全尸。” “你知道什么?尸体留在这,会变成新的传染源,万一下雨的话,疫症只会大面积爆发,到时候水源被污染,疫症根本无法控制,死的人会更多。你冷静想想行不行?” 桑卿柔没心情和她争吵,原著里,桑晓汐没有这么固执,怎么她见到的桑晓汐,固执又愚蠢。 这个时候,她就不能理智一点吗? 桑晓汐愣住了,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桑卿柔说道:“你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医治的法子,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要管的。所有人的命都攥在你手里,你还要在这浪费时间吗?” 桑晓汐呆住了,这次,她竟然无话可说。 旁边的小孩抓住了桑晓汐的手:“大姐姐,我不要我母亲死无全尸,你帮帮我吧!” 他说着,当着大家伙的面大哭起来。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失去至亲已经是很痛苦的事情,还要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尸体被烧掉。 他的心情,桑卿柔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大家没有更好的选择。 “你先别哭!这件事”桑晓汐一时也很为难,小男孩看着很可怜,可是,她又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桑卿柔毫不犹豫抢下了士兵手里的火把,眼睛都不眨,将尸体点燃。 眨眼间,堆成小山的尸体骤然被大火吞噬,谁再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男孩突然挣脱开了桑晓汐,朝桑卿柔跑了过去。 桑卿柔没有防备,被他咬住了手背。她皱紧了眉头,看到了小男孩眼里的恨意,什么都没有说。 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可是,大家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们都是坏人。”他哭着抛开了,桑卿柔皱紧了眉头,盯着自己手背上的咬痕,心里五味杂成。 自己何尝是个好命的人?她连什么是母爱都不知道,相比之下,这个小男孩比她幸福多了。 深吸了一口气,桑卿柔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好了!现在没有时间去伤感,该找药方的去找药方,该照顾村民的,就去照顾村民,别在这杵着了。” 桑卿柔捂着手,谁都没有搭理,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手背上的伤还隐隐作痛,等回去了,她仔细一看,这孩子没留情,都流血了。 她将伤口对着水拼命冲洗,害怕自己也会染上疫症。抬头时,看见外面的村民们被疫症折磨着,心里开始动摇了。 如果她将药方拿出来,这些人就不用受罪。可是,这样就影响了故事的发展节奏,之后的一切,会受到影响吗? 她到底该怎么办? 药方拿出来,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自己? 第六十五回 救救我娘亲 桑卿柔正在处理手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 “咳咳!是本王。” 桑卿柔愣了愣,这个时候,欧阳朔不是应该和桑晓汐站在一起并肩作战,在百姓心中树立好的形象吗?他跑来自己这里干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打开了门。 “王爷,有事?” 欧阳朔将目光放在桑卿柔的手上,见她将手藏了起来,有些不太自在问了一句:“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我的伤?” 似是担心桑卿柔会误会,他立即解释道:“你别想歪了,本王可不是在关系你。你被那孩子咬了,万一染上了疫症,会很麻烦。到时候,本王也无法向丞相交差。” 桑卿柔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可能关心我。放心!我自己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看她伶牙俐齿对着自己,欧阳朔也没有好语气。 刚才还略微柔和的脸色突然盖上了一层寒霜,欧阳朔冷冰冰说道:“如此,最好。”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给你添麻烦。王爷有多余的时间,还是多关心一下这些百姓。你和桑晓汐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你还不珍惜?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桑卿柔,你自作多情了。本王没有关心你!换做任何人,本王都会过问一句。” “这样最好了!不然,王爷要是关心我,我可会以为,王爷对我有了好感,我可会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又黏上你。” 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成功骗过了欧阳朔的眼睛。 想起先前桑卿柔纠缠他的样子,欧阳朔有些后怕,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桑卿柔露出了得逞的笑意:“没想到,威风八面的战神宸王殿下,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我也挺有成就感的!” 欧阳朔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甩袖离开了。 桑卿柔看着他走远了,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助攻,要和两个主角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产生仇恨值,也不能产生太多好感。 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不禁感叹:做人好难!要做好助攻,更难! 说不定,那天她就会疯了。 之后的时间,桑卿柔总是远远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看到这些村民一个个倒下,疫症还是没能控制住。 桑晓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她的方子并没有太显著的效果,蒙头钻进医书里的她,废寝忘食,还是没能找到有效的法子。 桑卿柔走在村子里,看着周围的村民一个个被病痛折磨着,不断哀嚎,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哪怕是书里的世界,这些生命都是鲜活的。 她明明有治疗疫症的方子,却要为了控制故事的发展速度,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人死去吗? 桑卿柔问了自己一声,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自己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就在她站在那发呆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突然抓住了她的裙角,哇哇大哭起来。 “心善的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娘亲吧?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我不要娘亲再出事。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吧!我给你磕头了。” 小丫头用力磕在地上,额头上沾染着黄土,可她觉得,这样还不够。 仿佛她用力一些,她的母亲就能更快好起来。 桑卿柔受不了这样的画面,连忙把小丫头扶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娘亲叫我丫头!心善的小姐,他们都说,你们会有办法的。求求您,救救我娘亲吧!我不要娘亲有事。” 桑卿柔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妇人脸色苍白,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你娘亲没有喝药吗?” “喝了,可是,娘亲的情况不见好转,丫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仙女姐姐,你帮帮我吧!” 她说着,大哭起来,眼中的无助,直戳桑卿柔的心脏。 这一刻,桑卿柔的心里有了自己的决定。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村民就这么死去,医治的方子就在她手里,她应该用这个方子去救更多的人,而不是一味考虑整个大局。今后会发生什么,谁会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下一秒,谈什么明天? “丫头,你放心,你娘亲会好起来的。村民们都会好起来的。你等着我!” 她一路跑回自己住的屋子里,找来纸笔,将治疗疫症的方子写了下来,又急匆匆跑去找桑晓汐。 自己是不懂医术的,如果药方由她拿出来,肯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个药方,只有从桑晓汐那拿出来,才会有最好的效果。 她敲着桑晓汐的房门,好久都没有人答应。 没办法,她只有四处去问。看病的只有她一个人,问一问村民,他们肯定知道桑晓汐在什么地方。 还不等她问起,桑卿柔远远看见好几个人急忙往她这边赶过来,好像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走近了,她才看清,来人竟是欧阳朔。他脸色凝重,怀里抱着桑晓汐,脚步匆忙。 “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朔抱着人急忙从她身边走过,不曾看她。桑卿柔没有在意,拉着村民问起。 “唉!二小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村子里本来就靠她看诊,这下,连她都倒下去了,看来,我们这些人躲不过这次灾难了。” “突然晕倒?” 果然!和桑卿柔记忆中一样,桑晓汐晕倒,是自己染上了疫症。接下来,她应该拿自己试药,过了大半个月,这才试出正确的药方。 她看看周围,再过大半个月,村子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她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 桑卿柔追了上去,还没进屋,就听到欧阳朔的呵斥声。 “你说什么?好好的,怎么可能染上疫症?她身上明明挂着香囊预防。” 他刚说完,香囊从床上掉下来。原来,桑晓汐并没有随身带着桑卿柔送的香囊。每天和患了疫症的人接触,她的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王爷恕罪!臣等现在暂时找不到治疗疫症的法子。臣等一定尽快找到法子,医治桑小姐和村民们。” “你们究竟要本王等到什么时候?全是废物!” 第六十六回 我替她试药 “这不是一般的病症,你骂他们也无济于事。大吵大闹,只会影响她休养。” 桑卿柔从人群中站出来,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对欧阳朔说这些话。 生死攸关的时候,方可看出,欧阳朔心里对桑晓汐还是在意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说风凉话?别在这添乱,赶紧出去。”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我不是来添乱的!王爷,请屏退左右,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这方子既然要作为桑晓汐想出来的,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她只能让欧阳朔一人知道。 “桑卿柔,你又要玩什么花样?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人命关天,你不要添麻烦,本王就谢天谢地了。” “我让你屏退左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如果,你希望她赶快好起来,那就听我的。” 欧阳朔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桑卿柔又在玩什么花招。看着桑晓汐不省人事,欧阳朔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他半信半疑,最终还是让其他人先出去。 等人全都走了以后,欧阳朔等不及问道:“其他人都已经走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下,桑卿柔便将身上的方子交到欧阳朔的手里。 “这张药方,就是治疫症的。你拿去,让他们赶紧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给她服下,她的情况就会好转。严重的,多喝几次,便会痊愈。” “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桑卿柔自然说不出药方的来源,就算说了,欧阳朔也不会相信的。 “你别管这个方子是从哪里来的,你只要知道,这个方子能把大家治好。你不信的话,可以让桑晓汐先试试看。” 欧阳朔疑惑地打量着她:“本王怎么知道,你这个方子,是不是毒药?” 桑卿柔讥笑了一声:“王爷,都这个时候了,我有必要开玩笑吗?你要是不信,大可让其他大夫看看。是毒药还是解药,自有分晓。” 欧阳朔眉心紧蹙,看不穿桑卿柔的心思。 “桑卿柔,你一个丝毫不懂医术的人,怎么会拿得出药方?” “这些都不是重点!你看桑晓汐现在的情况,你忍心看着她越来越痛苦吗?当务之急,是把大家治好,控制住疫症蔓延。你管它是哪里来的,只要管用不就行了。” 欧阳朔还是不太相信,桑卿柔只好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如果你担心这是毒药,那把药熬出来,我亲自替她试药,这总行了吧!” 良久,欧阳朔一直沉默着。 桑卿柔明白了,他的沉默等于默认。在他心里,自己就配给她试药。 她淡淡一笑,自己抓起了药。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我懂。你怕有毒,我喝给你看。就算我再恶毒,也不会拿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她将抓好的药放入药罐当中,讽刺道:“王爷大概会担心,等你不在的时候,我会趁机动手脚。你还是盯着我煎药,再喝下。这样比较好!” 桑卿柔话中带刺,让欧阳朔很不舒服。可是,他又不想解释,干脆在一旁坐下,等着她把药熬好。 其实,看她抓药的时候,欧阳朔心里已经选择相信她了。只是,那句话,始终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一直如此,不曾改变过。那就这样下去吧! 屋子里,一个人昏迷不醒,一个人静坐着,还有桑卿柔忙着熬药。屋子里渐渐飘散出药汁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将药汁倒在碗里,瞥了欧阳朔一眼。 “你不信我,我便证明给你看。至少,这不是毒药。” 药汁还冒着热气,桑卿柔闻着这味道都反胃,可这一刻,她只想证明给欧阳朔看,这碗药没有问题。 良药苦口,苦涩的滋味入喉,桑卿柔险些要吐了出来。她咬紧牙关,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一口灌了下去。 碗里的药汁一滴都不剩,她还特地给欧阳朔看清楚。 “药我已经喝下去了,这不是毒药,你现在相信了吧!” 嘴里还残留着苦味,她感觉胃里还翻腾着,那些药汁随时都有可能被她吐出来。可她只能强忍着,死活都不让自己吐出来。 欧阳朔没有说话,桑卿柔只好将药方放在他面前。 “方子我放在这,如果你不想让那些村民继续生病,死更多人,如果你想桑晓汐赶紧好起来,那就相信这张药方。” 她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他:“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大家一起看着这些村民死去,看着疫症失去控制,看着桑晓汐死。” 她勾唇一笑,轻声说道:“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希望桑晓汐死的了!该怎么选择,宸王殿下自己考虑清楚。” 桑卿柔心里堵着一口气,什么都不想说,冲出了屋子。这个时候,让她看着欧阳朔,还不如让她去照顾那些村民。 她虽然不是大夫,可是有基本的护理常识,照顾这些村民,不会有问题。 随后的时间,桑卿柔都游走在那些病倒的村民当中。听到有人传来消息,宸王殿下找到了医治疫症的方子,让大家前去村口排队领药。病情严重的,他们会派人把药送过来。 大家无不称赞,欧阳朔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是太辰国百姓的守护神。 面纱下,桑卿柔淡淡一笑,松了口气。她就知道,欧阳朔会顾全大局。 “宸王殿下就是厉害!连这么可怕的疫症都能让宸王殿下解决,听说,还是桑家二小姐医术高明的缘故。” “不是说,桑家二小姐自己也病倒了吗?她都病了,怎么找出治疗疫症的方子?” 村民们在排队时,无意中聊起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一问,大家纷纷开始纳闷起来,二小姐的确病倒了,是宸王殿下亲自把人抱走的。怎么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拿出了治疗疫症的方子?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当大家纷纷感谢宸王的时候,突然问起:“宸王殿下,这药方,可是您研制出来的?王爷真是无所不能!” 第六十七回 功劳是她的 经此一问,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欧阳朔,眼里充满了崇拜和敬畏。在他们心里,这药方就是他和桑晓汐研制出来的。 可是,欧阳朔心里很清楚,这药方是桑卿柔拿出来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是疫症就此被控制住,父皇到时候肯定会论功行赏,这个机会如果给了他,他就可以借此,取消他和桑卿柔的婚约。 他要为了自己的私欲对百姓撒谎吗? 一时间,欧阳朔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给所有村民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药方当然是桑家二小姐和宸王共同努力研制出来的,桑家二小姐,是大家伙的救命恩人。”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桑卿柔。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坚定地看着欧阳朔,用眼神告诉他,接下来该如何回答。 欧阳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事明明是她自己的功劳,桑卿柔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和晓汐的关系不是很不好吗? 桑卿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笑一笑,这个时候,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 拿出药方的时候,她早就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走。她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欧阳朔总不至于再怀疑自己了吧! 人群中,有人很快反应过来,还是提出了质疑。 “桑家二小姐不是也病倒了吗?人都生病了,怎么研制出药方啊?”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真是得了疫症,人事不省,又怎么可能找到治疗疫症的法子? 桑卿柔一点都不慌张,她淡淡一笑:“这就是我妹妹最难的地方!为了帮大家找到医治疫症的法子,她不惜用自己,以身试药。不然,大家以为,宸王会随便拿个药方给你们喝吗?” 桑卿柔这么一说,村民们顿时鸦雀无声。 谁又会想到,桑晓汐居然以身试药,就为了确保她们的安全。 “桑家二小姐真是活菩萨呀!宸王殿下爱护百姓,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众人说着,纷纷跪在地上给欧阳朔磕头。桑晓汐是听到动静强撑着赶过来的,看到这场景,立即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她回过神,村民们看见了她,又是朝她磕头,连连道谢。 “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二小姐以身试药,简直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桑晓汐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欧阳朔。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都没做啊!”桑晓汐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见桑卿柔也站在那,心里怀疑,这是桑卿柔玩的把戏,故意想让她难堪。 “宸王殿下,您替我向村民们解释一下。” 其中一个百姓立即说道:“二小姐,你就不要瞒着我们了。大小姐已经把实情告诉我们了,是你为了以身试药,故意染上疫症的。你这样为了我们豁出性命,我们无以为报。” 桑晓汐满脸震惊看向桑卿柔,她竟然会这么说?这怎么可能?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 “二妹,村民们只是想感谢你,你不用这么谦虚,是你的功劳,没有谁可以抢走。大家只是想感谢你,你受得起。” 桑卿柔来不及向她解释这么多,只能先堵住她的嘴,稍后有机会,再单独向她说明情况。 总之,这件事对她,对欧阳朔,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桑晓汐看着这场景,只怕自己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 看到欧阳朔也暗自朝她点了点头,桑晓汐这才没有作声。 看着百姓们纷纷跪谢,她多少有些心虚,终究做不出一副悬壶济世的样子,只好站在那看着。 没一会,借着要休息的缘故,桑卿柔扶着桑晓汐回到屋子里,同行的还有欧阳朔。外面的侍卫正在派发治疗疫症的汤药,桑晓汐坐在榻上,目不转睛盯着桑卿柔。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桑卿柔,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卿柔拍了拍手,轻松地说道:“你们不用感激我,我做这些,只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罢了。” 桑晓汐突然紧张起来,她看着欧阳朔:“王爷,是你答应了长姐什么要求吗?在我昏迷的时候,长姐威胁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千万不要瞒着我。” 桑卿柔瞪大了眼睛看着桑晓汐,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各取所需,她竟然会以为,自己以此和欧阳朔私底下做了交易。 自己的人设到底有多差劲! “桑晓汐,好歹我也救了你的命,你至于把我想得这么坏吗?我可不屑做趁人之危的事情。” “长姐做过的事情,让我不得不这么想你。不管王爷答应你什么,都不作数。我醒了,你先怎样,大可冲着我来。” 桑卿柔笑了:“你以为,你在我这很值钱吗?” 她郁闷地瞪了欧阳朔一眼:“我懒得解释,你自己慢慢跟她说吧!” 欧阳朔叹了口气,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明。桑晓汐越听越安静,直到欧阳朔说完,桑晓汐整个人都呆住了。 缓了好一会,她才看向桑卿柔。 “药方,是你拿出来的?”她皱着眉头,似乎不太相信。 “不是非要像你这样,读了那么多医书才能治病。我的药方没有问题,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个药方是我研制出来的?桑卿柔,你是故意想讽刺我吗?” 她看过那么多医书,也给人看过很多病症,竟不如桑卿柔。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桑晓汐开始怀疑,她平时这么努力学习医术,究竟有什么用!她和桑卿柔的差距,竟有这么大。 “拜托,我这可是在帮你们,功劳都算在你身上了,你的病在好转,村民们把你们当成活菩萨,这还不够?桑晓汐,做人不要太贪心。” “你” 桑晓汐宁愿她对自己来些狠招,也不愿意接受桑卿柔的恩惠。 如此,自己岂不是要欠下她一个很大的人情? “我也没有让你做这些,我可以还给你,不要你的恩惠。” 第六十八回 不领情 桑卿柔突然朝桑晓汐伸出手:“既然你不想要我的恩惠,那就还给我吧!我就不收你的利息了。” 桑晓汐目瞪口呆看着她:“还?”它以为,这才是桑卿柔的真正目的,她知道自己不愿意领情,便可以要她还回来。 她讥笑道:“我就知道,长姐的目的不单纯。你等的,大概就是我这句话吧!” 桑卿柔无辜地看着欧阳朔:“你看到了,这可是她自己说的。我这份好心已然被当成了驴肝肺,早知道,我就不救你的命了。” 她笑着问道:“不过,我也不要你做什么,救命之恩,你也不好把命还给我。不然,你的宸王殿下肯定会要了我的命。你想还的话,要不,你先去和村民们说清楚,就说,那不是你研制出来的药方,刚才,你在骗他们。” “骗人的是你!那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什么也没说。” “可你没有否认,不是吗?不只是你,欧阳朔,你也没有否认,不是吗?你们心里还是想利用这次机会的。这不就是人心吗?” 她扬起了嘴角,讽刺地看着桑晓汐。她自以为很高尚,可以不为自己,心里只有村民。可她刚才的行为,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你以为我不敢吗?这有什么,我现在就去向他们解释清楚。” 她说着,想也不想就起身往外走。 “如果你想借这件事,用来以后威胁我和王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晓汐刚走到门口,接下来,当她听到桑卿柔说的话时,她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脚步。 “你可以不要村民们对你的感激,可是,你也不要取消婚约的机会吗?治好了疫症,你就是大功臣。这份功劳落在你头上,你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要求皇上解除我和欧阳朔的婚约。这可是你一直想要的!” 见桑晓汐停下脚步,桑卿柔微微一笑。 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她在乎欧阳朔的名誉,更在乎他们的未来。 “你现在出去说实话,就是拉宸王下水。你毁掉的不只是你自己的声誉,还有宸王的。你想过这些吗?你欺骗了她们,村民们就会唾弃你,那你之前所做的,全会白费。” 桑卿柔深知,桑晓汐来村子义诊为的是什么。 一旦她出去说了实话,村民们只会觉得,她做这一切都是假惺惺。 桑晓汐本来就是庶出,如果名誉上再受到损伤,她和欧阳朔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桑晓汐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她转身冷漠地瞪着她:“桑卿柔,你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骑虎难下。” 桑卿柔叹了口气:“这年头,想做件好事真的很难。我之前答应过,要帮你们两个。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利用起来。你们不是也很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吗?” 她看着欧阳朔问道:“你难道不想早点跟我撇清关系,和你喜欢的人,光明正大在一起吗?我是在帮你们!”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桑卿柔被他们俩打量了好久,最后,桑晓汐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大的疑惑。 “就算是这样,那我问你,治疗疫症的药方,你从何而来?你从来不看医术,对歧黄之术一窍不通,怎么懂得治病?” 这下,可把桑卿柔给问着了。 她总不能说,她知道整个故事该如何发展,知道药方也是很正常的。 若是这么说,他们肯定会以为自己疯了。 “总之,我就是知道。你们就别管我这药方是怎么来的,能治好大家的病,这不就行了吗?我把功劳让给你们,你们不谢我,反而要怀疑我。我是疯了吗?要做这赔本的买卖。” 她自顾抱怨着,只想打消他们的顾虑。可惜,桑晓汐不吃这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药方,到底哪里来的?你不说,我只能怀疑,这疫症,和你有关系。” “我是疯了吗?搞出这么个疫症去害人。桑晓汐,你的脑子怎么那么复杂,你真的好可怕。” “是你逼得我不得不把整件事想得这么可怕,不然,你怎么解释这张药方?” 桑卿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会看医术,会给人看病吗?你看不好,就不允许其他人看不好了?” 这么一说,桑晓汐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欧阳朔。 这时,欧阳朔才出声。 “晓汐说的不错,你也一直没有向我解释清楚,这张药方的来源。你非要隐瞒的话,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你本身就知道这疫症是怎么回事。或者,你和背后的人是同伙。” 桑卿柔惊愕地看着欧阳朔:“小哥哥,你的思想更可怕,同伙都想到了。” 她哪里想到,自己做件好事,反而引火上身。 幸好,她平时还积累了一些常识,现在正好拿出来对付。 “你们不信我懂药的话,那我真要证明给你们看了。” 她走到药柜面前,拿起手边的药材进行辨认解释。 “白术,味甘、微苦,有生白术、炒白术、土炒白术等炮制方法,具有补脾健胃、燥湿利水、止汗安胎等多项药用功能。这个,艾草,温经止血,散寒止痛。王不留行” 她接连说出了一大串药材的名字和功效,听得他们二人彻底呆住了。 就她背诵的流畅程度,连桑晓汐自己都不敢说能超过她。难道,桑卿柔平时真的在研究医术,自学成才? 欧阳朔也不曾知道,桑卿柔还有这样的本事。 见他们都相信了,桑卿柔才松了口气。她只依稀记得,原著里,女配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半信半疑试了试,当时也是怕桑晓汐不相信,用来应急的。 谁知道,她就随便看了些,还真的全都记住了,连药材的形状都记得很清楚。就好像,这些东西原本就存在于自己的脑子里。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这下,桑晓汐也无话可说了。如果她对药材这么熟悉,也不是没可能自己研制出治疗疫症的药方。 桑卿柔,居然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赢了她!这一刻,桑晓汐心里无比挫败。 第六十九回 哪来的药方 桑晓汐无话可说,只能躺下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 “我想休息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桑卿柔没有多做停留,临走前,她看了欧阳朔一眼,什么都没说。 走在村子的小路上,看到之前被疫症折磨的人都好转起来,桑卿柔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看来,她做的选择没有错。至少,她不用再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病痛折磨着。她本应该是个恶毒的角色,可她始终做不到那一步。 不知道,她提前将药方拿出来,会不会对整个故事造成影响。不管怎么样,村民们都以为,药方是桑晓汐研制出来的,方向没有错,过程应该不重要了吧! 桑卿柔是桑晓汐的姐姐,村民们感激桑晓汐,自然也对桑卿柔礼遇有加。 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桑卿柔的笑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她哪里知道,欧阳朔悄悄跟在她身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桑卿柔特地去看了那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之前,那个小男孩不肯把亲人的尸体火化,狠狠咬了她一口。桑卿柔不愿这个小女孩再有同样的经历。 “大姐姐,你来看我的吗?” “对啊!你和你母亲好些了吗?” “多谢桑家二小姐赠药,我娘亲已经好很多了。她会好起来的,大姐姐,你果然没有骗我。” 桑卿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个好孩子,老天肯定会眷顾你的。这次大难不死,以后,你和你母亲都会过得很幸福。你要乖乖的,孝顺你娘亲,知道吗?” 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小铃铛。 “这个是我照着娘亲的方法做的,送给你。大姐姐,铃铛会保佑你的。” 小丫头说着,将红绳系在她的手腕上。 桑卿柔看着手腕上廉价的红绳,心里却格外高兴。或许,这个东西和自己身上的东西格格不入,可她却越看越喜欢。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谢谢你!你好好休息,照顾好你娘亲,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从那屋子里出来,桑卿柔和欧阳朔正面碰上,一时间,她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留在桑晓汐的屋子里照顾好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王爷怎会在此?” “这话,应该本王来问你。桑卿柔,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了一个不相干小女孩的死活?这廉价的红绳,如何配得上你相府嫡女的身份?” 他的话,句句带刺,听得桑卿柔浑身不舒服。 刚才还帮他们一个大忙,这才多久,欧阳朔可真会变脸。 “王爷管得可真够宽的,有你这样对着恩人说话的吗?我突然改变了喜好,这也不行?” “当然可以!”欧阳朔瞥了一眼屋子里可爱的小女孩,刚才,桑卿柔看着她的时候,不像是在演戏。 难道,她是为了这个小女孩,才想到的法子。 “桑卿柔,我们单独谈谈。” 桑卿柔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可以拒绝吗?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单独聊的。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守在我妹妹的床榻旁,好好照顾她才是,一路跟着我,不太妥当吧!” “本王说,我们单独谈谈。” “我不想和你谈,也没什么好谈的。”她现在只想快点和欧阳朔解除婚约,以后,自己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也不用被他管束了。 虽然,自己不是真正的桑卿柔。可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也慢慢习惯了这个身份。 这些日子里,她看到了欧阳朔对自己的排斥,他的忽冷忽热,奇怪的态度让桑卿柔觉得烦躁。 哪怕面对这么帅的一张脸,哪怕她有着花痴的本性,她也无法委屈自己,像以前的桑卿柔一样,没有底线追随在他身后,一心贴在他身上。 既然,他们之间早就注定了没有结果,她才不会愚蠢到继续追随。自然是趁早撇清关系,之后,她可以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再和欧阳朔无半点关系。 桑卿柔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绕开他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谁料,欧阳朔竟不顾被其他人看到,拽着桑卿柔的手就走,不管桑卿柔怎么挣扎都没用。 她跟在欧阳朔身后,看着他冰冷的背影,桑卿柔也变得糊涂起来。 她有些看不清了,欧阳朔究竟想干什么。 她被欧阳朔带到无人的大榕树下,这才松开手。桑卿柔不悦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就这么一会,已经被他掐红了。 “欧阳朔,你到底怎么回事?我都已经尽量远离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就想过个清净日子,这也不行吗?” “不可以。” 欧阳朔突然转身看着她,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自从那次酒宴之后,她的行为就疯疯癫癫,让人捉摸不透。 越是看不透,欧阳朔越是想知道,桑卿柔到底想做什么。 不等桑卿柔回过神,他一把扣住了桑卿柔的手腕,将她拉到榕树下,圈在自己怀里,不容许她再闪躲。 桑卿柔惊呼一声,双手抵在他的胸口。 传说中的树咚吗?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朔,你没事吧?” “本王一再容忍你直呼本王的名讳,桑卿柔,你莫要得寸进尺。这里只有你和本王两个人,你说实话,药方,从何而来?” 他追问至此,就是为了知道药方的来源。 害她差点就想歪了! 桑卿柔松了口气,瞪着他说道:“刚才,我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药方就是我自己找出来的,你要怎样才会相信?” “本王从不曾听说你在治病救人方面有所涉,你觉得,本王会相信?” “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方子是真的,村民已经好了,功劳在你们身上。我用心良苦给帮你制造机会,你还看不出来?”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解除婚约了!王爷,你可没有染上疫症,怎么突然脑子不灵光了。”桑卿柔轻笑着,这个目的,不是他们之间不成的约定吗? 欧阳朔盯着眼前的人,想起以前死活都要嫁给自己的女人,越发迷茫了。 “桑卿柔,你就这么急着要和本王撇清关系么?” 第七十回 全听见了 桑卿柔又笑了:“王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可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等你立功,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有机会,干嘛不把握?我又不害你们!” 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她亲眼看到欧阳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现在,你倒是迫不及待想逃离本王了。” “难道这不是王爷想要看到的吗?你也不喜欢我,我现在也不喜欢你了,不解除婚约,留着过年吗?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很宝贵的,耽误不得。” 桑卿柔还没读懂欧阳朔的情绪从何而来,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欧阳朔讽刺道:“哦?是吗?本王倒是想听听看,解除了婚约后,桑大小姐,对自己的未来还能有什么计划?” “身为女子,也不一定要嫁人的。到时候,我是自由之身,当然可以趁机离开雍都。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那样的人生才圆满。” 欧阳朔笑了:“桑丞相会允许你离开吗?你还没出雍都城的城门,就已经被护卫抓回去了。” 桑卿柔咋舌,这些她当然想到了,所以,她才要促成欧阳朔和桑晓汐的婚事。 “这你就不懂了,我妹妹到时候都是宸王妃了。相府只需要一个宸王妃就够了!你再看看我。” 她说着,故意露出自己脸上那道伤疤。 “这样的容貌,王爷觉得,我还能找到如意郎君吗?既然得不到夫君的疼爱,我何必委屈自己呢?男人都是看皮相的,哪怕我成了他人的正妻,也要与其他女人分享,这不是我想要的。”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常理。她想如何? “哪个男人没有妻妾?” “所以,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吗?我就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吗?我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过我想要的生活。守在闺阁后院,每天防着这个,盯着那个,还要在那些官家夫人面前周旋,那样的生活多累啊!那不是我想要的。” 欧阳朔沉默了,他细细打量着怀里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没人管着,我就去看尽万千山河。这个世界那么美,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些俗物,放弃了这个美好的世界?” “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孤独?”他讥笑着:“说到底,你这些计划,无非是想迷惑黎王。你想让他陪你一起去,对不对?” 桑卿柔坦然地看着他:“如果欧阳彦想和我一起去的话,我也欢迎。” “桑卿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桑卿柔这么说,欧阳朔心里窜出一股怒火,难以控制。 “你又怎么了?” “是不是,任何男人愿意陪你去,你都不会拒绝?你可是相府嫡女,就这么随便?你的教养呢?” “这和教养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出去游山玩水,有什么不可以?”桑卿柔不明白,她玩自己的,欧阳朔生什么气。 欧阳朔冷哼了一声:“即便解除了婚约,你也休想逃出雍都。本王没有点头,你就只能在这好好呆着。” 至少,要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桑卿柔纳闷地看着他:“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着我?王爷,你这话可真好笑。就算我未来的夫君,也不能这样管着我,更何况是你!” “婚约还在,本王就有权利管你。” “以后会没有的,而且,用不了多久。” “那本王便不解除婚约!” 欧阳朔一时口快,竟说出了这么一句。随即,他们两个人都惊住了,看着彼此,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天呐!刚才,欧阳朔都说了些什么。 他,不想解除婚约了吗?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一心想娶桑晓汐的,这件事,可不能偏离轨迹。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欧阳朔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如此熟悉。桑卿柔一惊,下意识从欧阳朔的怀里钻了出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仔细一看,她心里一沉。 完蛋了!桑晓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刚才,她和欧阳朔说话,该不会被桑晓汐看见了吧? 放在她的眼里,他们刚才的举动恐怕算得上很亲密了。 这下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解释? 桑卿柔轻咳了两声,上前尴尬地笑了笑:“妹妹,你千万别误会。刚才就是那什么。哦!我眼睛里进了沙子,正好,王爷经过,我让他帮我吹一下而已。” 桑晓汐看都不看桑卿柔,一双眼睛静静看着欧阳朔。 “王爷,我想听你亲口说。” 桑卿柔赶紧吵他使眼色,让他先圆过去,被让桑晓汐误会了。她可不想加深桑晓汐对自己的仇恨。 “本王有话找她单独说!” 顿时,桑卿柔无语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她怎么就遇见了这么笨的队友,撒个谎不行吗?善意的谎言,他懂不懂? 她以前追故事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男主竟然还是个直男呢? 要是可以的话,她真想打开欧阳朔的脑子看看清楚,那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欧阳朔撒谎偏偏她,可能桑晓汐的心里还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了? 他就不能骗骗自己吗? “这样啊!“她说着,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水雾。 “那,是我打扰了王爷和长姐谈心。晓汐不识趣,这就告退。你们继续!” 她连片刻都没有逗留,也不看欧阳朔,一边咳嗽着,加快脚步离开了。 桑卿柔有些头疼地看着欧阳朔,见他半天还没动静,立即拍了他一下。 “还不追上去?你没看见她的病没好吗?这个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你赶紧去解释一下!” “本王与你又没发生什么,为何要解释?晓汐不是不讲理的人!”欧阳朔皱着眉头,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你信我没错,她就是吃醋了,你赶紧去解释。” 第七十一回 吵架 男主是个钢铁直男,她这助攻该怎么办?在线等一个回答! 她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推着欧阳朔追上去解释,看着人走远了,这才安心了些。 当然!她这么做,更多是为了自己以后日子好过一点。 有主角光环的人,不是她能得罪的。 桑晓汐是生气了,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药方竟然是桑卿柔拿出来的,宸王会不会因此对她刮目相看? 最近这段时间,她越发觉得,宸王和桑卿柔之间没有以前冷漠了。女人的直觉很准,以前的宸王是冷漠的,可他现在看着桑卿柔时,眼睛里有了些温度。 也不知道是谁匆忙从她身边擦过,桑晓汐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摔在泥地里。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桑晓汐惊呼出声,吓出了冷汗,回头一看,欧阳朔正站在她身后。 “身子不适,就该回去躺好。若是病倒了,如何是好?” “王爷还会在意我的死活吗?我以为,王爷眼里只有长姐了。本来也是应该的,毕竟,长姐才是和你有婚约的那个,我才是多余的。” 她说着,硬生生推开了欧阳朔。说到底还是心里有气,见欧阳朔又来关心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说不定,在他的心里,桑卿柔已经比自己更重要了。 桑晓汐越想越觉得委屈,扭头又要走。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变了?”桑晓汐委屈地看着欧阳朔:“我何时变过?变了的,是王爷自己吧!王爷和桑卿柔一起出谋划策,我早就是个外人了。” “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本王以为,你一直善解人意,也会明白本王的用意。” “那就让王爷失望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读不懂王爷多变的心思。我看到的是,王爷更关心长姐。也对!她这么厉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研制出治疗疫症的方子。我呢?” 她冷笑了一声:“我没能帮到你,反而自己染上了疫症,只会给你添麻烦。要是我,我也知道该选谁。” “当时的情况,你要本王怎么做?” 欧阳朔不明白,她突然发什么火。 “连你也染了疫症,其他大夫束手无策,本王只能眼睁睁看着。难道,要本王看着你死,看着那些无辜的百姓去死吗?” 他看着桑卿柔以身试药,情急之下,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再说,他也觉得,桑卿柔说的法子,不是不可行。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你可以像桑卿柔说的那样。现在就去向所有人解释清楚,说药方不是你的。否则,等消息传到父皇那里,便是欺君之罪。” 欧阳朔心里也有些憋屈,以他的脾气,当然不愿做这样的事情。 他冒着欺君的风险,还不是希望自己能尽快给她一个保证吗? “当初,是你自己和本王说,你心里不踏实,你想要一份安心。本王正在努力,可你却只知道跟本王生气。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本王也会累。” 桑晓汐看着他:“如果你真的爱我,你还会说这些话吗?到底是我的命重要,还是村民们对你更重要。说到底,你还是想捞上这份功劳,你宸王殿下在朝堂的地位,就能更上一层了。” 欧阳朔顿时攥紧了拳头:“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本王的。” “难道不是吗?你明知道,我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桑卿柔的恩惠。你很清楚我和她的关系,现在却让我欠下她的救命之恩。以后,我如何在她面前抬起头来?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药方是我拿出来的。你可知道,听到那些赞许声,我只觉得,那是对我的讽刺。” “所以,这一切都怪本王。本王不该让桑卿柔救你,就让你躺在那,看看会不会自己好起来?” 欧阳朔体会到了,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在想法上有了这么大的差距。 “你根本不懂我!你不懂我的想法,你不了解我。不然,你根本不会接受桑卿柔的好意。当她说,药方是我拿出来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否认,我也不会陷入现在的僵局。” “你在怪我!”欧阳朔冷笑道:“你也没有说实话,不是吗?之前,难道你就没有机会澄清吗?桑晓汐,在你心里,同样不想拒绝。” 似是被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桑晓汐想也不想,低吼道:“我没有!” “那你去和村民们澄清,本王绝不拦着你。既然你觉得,解除婚约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本王上赶着做什么。” 欧阳朔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疫症的事情已经够让他操劳的,她还要在这时候跟自己闹脾气,责怪自己救了她的命。 说到底,现在的桑卿柔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至少,她救了大家的性命,这是事实。 他甚至觉得,桑卿柔都没有桑晓汐这样不可理喻。 “是你心里根本就不太想,你没发现吗?你的注意力越来越容易落在桑卿柔身上了,你有多少时间花在了我的身上?” “当初,是你自己亲口说,本王找你太过频繁,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也是你让桑卿柔送信过来,让本王相信她,让她帮我们。到头来,全都成了本王的过错。” 他做这么多,只是不想让她受委屈,难道这也错了吗? “对!因为你,让我陷入了尴尬的局面。我欠下的人情,将会限制我以后很多决定。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会理解我一个庶出在相府里生存下来有多艰难。” 她好不容易在桑卿柔面前能抬起头来说话,他一个决定,将自己打回原形。 不!应该说,比一开始更惨。以后,她都要在桑卿柔面前低着头。 这一切,都是欧阳朔造成的。 桑晓汐一时间气昏了头,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她就不想再看到欧阳朔。 “既然你这么相信她,也不懂我的心思。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宸王殿下,您这样的身份,桑晓汐高攀不起。” 第七十二回 再无瓜葛 良久,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桑卿柔有些担心跟了出来,只是远远看着,也感觉到了,他们周围的空气正慢慢凝结。 本想偷偷溜走,假装自己没有来过。桑晓汐眼力好,一眼看见了她的身影,故意提高了声音,讽刺起来。 “长姐,既然来了,何不光明正大站在宸王殿下身旁?毕竟,你和王爷有婚约在身,是堂堂正正的一对。我才是真正的外人!” 桑卿柔只得停下脚步,转身尴尬地笑了笑。 怪她有一颗老母亲的心,担心他们俩会吵架,这才跟过来看看。她已经离得很远了,哪里料到,这样也会被发现。 她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我正巧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桑卿柔,刚才我和王爷说的话你已经听到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玩这么花招,让我欠下你的救命之恩,最终目的,就是想看到我们闹翻。现在,我如你所愿。” 桑晓汐单薄的身体站在风里,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只有那双眼睛,还屹立不倒。 “怎么?被我说中,无话可说了,是吗?桑卿柔,从小你我之间就是如此,我早看透了你的心思。我敢说,这次的疫症,你肯定知道些内情,不然,你怎么可能拿得出药方?” 想起那些村民们感激的话,桑晓汐就觉得痛苦。 “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用那些村民的感激来讽刺我,又在宸王面前做了好人,对不对?其实,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吧!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不顾其他人的生死。你那些怜悯,不过是演戏。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的眼睛。” 桑卿柔惊愕地看着桑晓汐,想象不到,这是原著女主会说出来的话。 她不是应该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人设吗?她的内心,怎么能阴暗到这种程度? “桑晓汐,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把这么大的黑锅扣在我头上?你说别的,我都可以随你。可这件事,人命关天,我不允许你乱泼脏水。” “那你倒是说清楚,药方怎么来的?别跟我说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些从医几十年的长者都研制不出来,就你自己看了几本医书,就能找到药方?这话说出去,谁信!” “这就是事实!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真的告诉大家实情吧! 就算真的说了,又有谁会相信?他们肯定以为,自己为了找到圆谎的理由疯了,编出这种天方夜谭的借口。 这件事,她只能死咬着这一个结果,打死都不能说真话。 “我认识你这么些年,你从来不懂药,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的医书,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医术精湛的。真是可笑!” “够了!”欧阳朔冷着脸,呵斥一声,这才让争吵停下来。 欧阳朔冷漠地看着桑晓汐,渐渐攥紧了拳头。 “本王只问你这一次,刚才的话,是真还是假?想好了再回答,一旦说出来,你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桑晓汐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当余光瞥到旁边的桑卿柔时,她有了决定。 看到桑卿柔,这口气,她更难咽下去。 “对!”她认真地看着欧阳朔,坚定回答道:“全都是真的!刚才我说的话,就是我心里所想。桑卿柔,你听到了,从今以后,我和宸王再无瓜葛,断得干干净净。” “你们断了干净,跟我有什么关系。”桑卿柔嘟囔了一句:“我和宸王的婚约,迟早是要取消的,我觉得,你们俩不要这么冲动。两个人在一起,吵架是难免的,不要一吵架就分手,这样很伤感情的。” 见他们要闹起来,桑卿柔只能先压着自己的不快,以大局为重。 要是这俩人真的分开了,那接下来的故事还怎么发展下去? 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会没有安全感的。 她说着,拉了拉欧阳朔:“你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不会哄哄她吗?哄女孩子很简单的,没有什么是胭脂水粉哄不好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上发簪首饰。说两句好话呀!” 桑卿柔不断给欧阳朔使眼色,希望他在这个时候能低头认个错。 这年头,情侣吵架了,不都是男生先主动承认错误吗? 就算是王爷,也要有足够的求生意识。 “王爷,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你听我的,准没错!这事很简单,你道个歉认个错,不就完了吗?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欧阳朔平静地看着桑卿柔:“好!” “既然都决定好了,那本王也告诉你,本王的决定。如你所愿,从今以后,你我各不相干。二小姐说的不错,和本王有婚约的是你的长姐,仔细一看,你长姐可比你好太多了。” 桑晓汐脸色铁青看着欧阳朔,若不是碍于他们的身份,她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王爷喜欢就好!”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长姐什么都好,又是为了你毁容的,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王爷都应该待她好,不可辜负了她一番心意。我先祝你们,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多谢二小姐!本王一定不会让二小姐失望的。” 桑卿柔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越来越不对劲,赶紧阻止欧阳朔。 “够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桑晓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真的。我看他还没有路边小野狗可爱,我没骗你。” 欧阳朔目瞪口呆看着桑卿柔,这个女人,竟然拿自己和路边的野狗相提并论。 “我以前就是瞎了眼,一时糊涂。我真的,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他。他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你千万不要误会。欧阳朔,你说句话行不行” 她刚转身,想让欧阳朔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谁知道,下一刻,欧阳朔竟抓住了她,往怀中一带,低头吻住了她。 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桑晓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竟然 第七十三回 疫症源头 桑卿柔的脑子顿时轰地一声炸开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欧阳朔将她放开,还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这就是桑二小姐想要的结果吧!你看到了?本王一定会和你长姐白头偕老的,以后,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本王,可是你未来姐夫。” 桑晓汐咬牙切齿瞪着桑卿柔,心中万般不快,就是不想承认。 她嘴硬着挤出一丝笑容:“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我不打扰王爷和长姐培养感情,先告辞了。” 桑晓汐说完,再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快步离去。走了几步,干脆小跑了起来。 等人走后,欧阳朔手中的力道才减轻。桑卿柔找到机会,立即将他一把推开。 “欧阳朔,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和她吵架?你们之间感情不是应该越来越好的吗?让你追上来解释,你却越弄越糟,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本王不懂!” 欧阳朔看着她:“本王不懂,之前的你和现在判若两人,你的心里,到底希望本王和你在一起,还是和你妹妹在一起?桑卿柔,口是心非的把戏玩够了没有?刚才,本王的吻是不是让你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欧阳朔,你我在帮你们!我当然希望你们的感情能越来越好,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会相信?” “本王不会相信,也没有必要相信了。你已经看到了,我和桑晓汐已经说清楚,你该高兴。” “我高兴个鬼哦!我都要被你们俩气哭了。你们就这样结束了,我怎么办啊!我之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 桑卿柔现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觉遇到了只有颜值的猪队友,一切都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她更担心的是,他们俩如果真的分开了,那桑晓汐到底还是不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 今后,整个故事又要怎么发展? 她原本有一系列的计划,现在全被打乱了。 桑卿柔扶着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情侣之间吵架闹分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过个几天,只要有一方认错道歉,哄一哄,又会和好如初的。 有她这个专家在这掌控方向,她不会再让欧阳朔乱来。 欧阳朔以为她在懊恼刚才的事情,原本,他还想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谁知道,没等他来得及开口,桑卿柔已经抢先一步说话了。 “我们都冷静下来!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我懂的。你刚才也在气头上,我不会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笑着拍了拍欧阳朔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把桑晓汐追回来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刚才她就是误会吃醋了,都让你哄一哄,你就是不听。下次,我来帮你把台词写好,保证不会有问题。” 欧阳朔听得云里雾里,尤其是,当他听到桑卿柔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心里突然有些不痛快。 这样的话,如果是他说出口,可能没什么。但是,现在是桑卿柔说出来,欧阳朔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又被推开了。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难不成,他是洪水猛兽? “桑卿柔,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桑卿柔一愣:“什么意思?大哥,占便宜的人可是你,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你该不会还想让我赔钱吧!我可没钱。” 欧阳朔顿时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可能会被这姐妹俩给气死。 可是,看着桑卿柔,他竟然没办法冲她发火,反而是刚才满腔的怒火,好像熄灭了不少,甚至看到她的样子,有些想笑。 “你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还有那些奇怪的词,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呃这个,不能告诉你。” 话题成功被欧阳朔转移,他可不想再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再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 想起刚才桑晓汐说的那些话,欧阳朔心里闷闷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要彼此开心吗?可他觉得,他们现在见了面,更多的是争吵和烦恼。 初见她时,她一身素衣在街边义诊,温柔的样子让他移不开眼睛。 他还想,是谁家的小姐,如此善良温柔。而后接触,他依然觉得,桑晓汐是个温柔大方的姑娘,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会为了一些小事计较。 他以为,桑晓汐是懂自己的。 可谁知道 看来,还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可能,他们对彼此还不够了解吧! 自己一心想摆脱婚约,又担心她的安危。可她在意的,却是自己能不能在桑卿柔面前抬起头来? 曾经,她总在自己面前无意中流露,她在府中被长姐欺负,根本抬不起头来。 可最近他接触下来却发现,咄咄逼人的那个,好像是桑晓汐自己。反而是桑卿柔,大大咧咧,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能说,可能她们姐妹俩都变了。桑卿柔不再执着,桑晓汐却变得让他看不懂了。 欧阳朔回过神,长叹了一声,看着还被疫症包裹着的村子,心情沉重。 “村民们的疫症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药方绝对有效,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本王不是担心这个。” “你担心的是,疫症的源头还没有找到。就算有药方医治,就怕这些村民好了又会复发?” 欧阳朔好奇地看着她:“桑卿柔,本王怎么感觉,你能看穿本王心中所想?你这双眼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桑卿柔骄傲地拍了拍心口:“不告诉你,这是秘密。本小姐会神机妙算!”她朝欧阳朔眨了眨眼睛,正想着,要怎么找机会暗示一下他疫症的源头。 可是,药方的事情还没缓过来,如果再告诉他疫症来源。他万一多想了,真以为,自己是疫症的制造者,那可就麻烦了。 她还是见机行事比较好! 就在这时,齐越急忙带着一个护卫跑了过来,跪在他们面前匆忙行了礼。 他双手抱拳回禀道:“王爷,疫症的源头,有下落了。” 第七十四回 乱葬岗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桑卿柔松了口气,看来,这下不用自己好心提醒了。 欧阳朔一听,刚才还闷闷不乐,立即来了精神。 “赶紧说,究竟是何物引起的?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此事,属下还不敢断定。属下带着护卫在周围查探时,发现了离村子三里外,正是雍都城的乱葬岗。有一条溪流,正好从那汇入了王家村村口的河。” “你是说,水源被污染了?” “尸体流出的血水混入河水中,村民们喝了河里的水,才会如此。属下还发现,乱葬岗那些尸体,有些问题。” 齐越皱着眉头,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也不敢乱说。 有些东西,他还只是猜测。查到了污染源,他立即前来回话。 幸好之前在不确定源头时,已经让村民们换了水源,不然,这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现在就带本王去看看。” “这乱葬岗这种地方,王爷当真要去?只怕,污秽之地,王爷会受不住。” 那味道,齐越刚从那回来的,他现在想起,胃里都忍不住翻江倒海。若是王爷看见了,只怕也会受不住。 “其他人都能去的地方,本王为何去不得?本王征战时,脚底下踩着多少尸体,区区乱葬岗,没什么可避讳的。你前面带路!” 桑卿柔一听,上前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欧阳朔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去了有什么用?好好去你的屋子里待着,不许去。乱葬岗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 “你都能去的地方,我有什么不能去的?大家都是娘生爹养,你也没有比我多一只眼睛或者一只手。”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听话?” “带上我,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们。那里如果是疫症的源头,你们就这样过去,就不怕没有命回来吗?” “你什么意思?” “总之,你带上我,肯定没错。我又不会给你们添乱,这几天下来,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欧阳朔想起这几日桑卿柔的所作所为,她忙起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娇生惯养的劣性,药方还是她拿出来的。说不定,她是真的懂治病救人,带她去,也许真能发挥作用。 “你真的想去?” “我是去帮你!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疫症治好了,如果你找到疫症源头,把这件事弄清楚了,不是更好在皇上面前回话吗?” “处处为本王着想?” “不然呢?我也不是单纯为了你好,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齐越,前面带路。赶紧走吧!” 齐越看了看欧阳朔,询问他的意见。 桑卿柔见不得他们婆婆妈妈,推着齐越就往前走。 “你看他干什么?你家王爷没说话,这就是同意了。你在他身边这么久,怎么还看不懂他的心思。别理他,我们先走。” 齐越看着没有规矩的桑卿柔,无话可说。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大小姐,打心眼里让人喜欢。 现在的桑卿柔,当真和以前的她不一样了。 欧阳朔鬼使神差没有数落桑卿柔不守规矩,看着她和齐越走在一起,他情不自禁跟了上去,竟然默许了她的行为。 去之前,桑卿柔还去了屋子里,带了些东西出来。 “把这些分给大家,到时候用得着。” 欧阳朔一看,不太懂,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手套,面罩,还有外衫。 “你拿这些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穿上这些,再让大家去碰乱葬岗的尸体。没人能确定,疫症的源头是不是在这些尸体上。就算不是,尸体放在那,有些已经腐败了。如果我们的皮肤直接接触,很容易染上病的。尸体是有尸毒的,一不小心能要了大家的命。去这些危险的地方,没有好的装备怎么能行?”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还想调配消毒液。 在这样的世界,就是不好。她只能勉强用石灰! 齐越好奇地问道:“万一不小心中了尸毒,会有什么反应啊?有没有办法治?” 桑卿柔嘿嘿一笑,一路上,给大家普及知识。 “这中了尸毒的人,会全身发痒,一开始是皮肤红肿,稍微抓一下,就会长小脓包,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尸毒攻心的话,那就回天乏术了。” “大小姐,尸毒这么厉害。万一中了尸毒,那该怎么办?” “其实,治尸毒很简单。在你发现症状的时候,用糯米水泡澡就可以将尸毒排出体外了。” 欧阳朔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关乎人命的事情,我怎敢胡说八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染上尸毒试一试!想染上尸毒很简单,你给自己身上弄个伤口什么的,去接触尸体上流出的那些腐烂的脓液血水,一碰一个准。” 大家一听,有的忍不住想吐了。想起那个画面,大家便觉得恶心。 “大小姐,你每天都在相府,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桑卿柔被齐越这么一问,心里突然慌了。 连欧阳朔也盯着她,她灵机一动,笑着说道:“你没听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涉广阔,自然什么都会知道了。” “你都是从书上看到的?大小姐,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书,怎么什么古怪的事情都有记载。” “这个是秘密,不能告诉你。让你们都知道了,那岂不是一个个都比我厉害?” 齐越尴尬地笑了笑,倒是他多问了。 桑卿柔偷偷看了欧阳朔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他没有怀疑就好! 这个理由还挺好用的,以后,再有人怀疑她这些东西是怎么知道的,她都可以用这个理由。 桑卿柔跟着队伍出了村子,往三里外的乱葬岗去了。 她听说过,这乱葬岗就是堆放尸体的地方。一般的,没人管的尸体,都会丢在那里。可想而知,那里的白骨都已经堆积如山了。 桑卿柔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第七十五回 腐尸遍地 还不曾抵达乱葬岗,风中就飘来了阵阵恶臭味。越是接近乱葬岗,气味就越浓烈。 一开始还能忍受,直到看见死气沉沉的乱葬岗,桑卿柔实在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她还没有进去,味道就这么浓。要是走进去,那味道岂不是真的会熏眼睛?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欧阳朔看出她有些难受,连自己也感觉到了不适,更别说这么个千金大小姐。 他当即做出决定:“齐越,安排两个护卫留下,保护桑大小姐,其余人跟本王一同进去。” 桑卿柔一听,不答应了。 “我可没说要留在这,王爷,你这是自作主张。我都已经到这来了,没道理不进去。留在这,我何必跟着你们跑到这来。” 欧阳朔拧着眉心:“这味道太重,你一女子,如何能忍受得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就留在这里,没有人会笑话你。” “有些事情你们不懂,我得进去看了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腐尸,万一不小心中了尸毒,这可是要出人命的。要是尸毒攻心,到时候局面根本控制不住。” 欧阳朔犹豫着,没有回话。 “你还犹豫什么,我就算出事了,也不要你负责。我父亲不会找你麻烦的!就这么决定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还磨叽。” 担心欧阳朔会拦着自己,桑卿柔先一步往里走去。明知道这乱葬岗里的东西是常人不能忍受的,桑卿柔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只有她亲眼看见了,随后,哪怕自己说出些关于疫症的重点,别人也不会怀疑。 这些人根本没有应对腐尸的经验,她不能拿这么多人的生命开玩笑。 桑卿柔记得很清楚,原本的故事里,他们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乱葬岗。而后,却因不知道腐尸有毒,军中的护卫有很多中了尸毒,无法医治,失了心智。 疫症还没完全控制住,又闹出了尸毒,他们措手不及。最重要的是,会死很多人。 亲眼看着村子里的人被病痛折磨,桑卿柔不愿再看到这些人被尸毒迫害了。 之后,欧阳朔通过乱葬岗的腐尸,找到了疫症的真正源头,那是来自 桑卿柔正要往下回忆,谁知道,她的脑子突然像是有无数根针扎一样疼。她突然站在原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一时间细汗布满了额头。 “大小姐,你怎么了?” 面纱下,桑卿柔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风一吹,她背后一阵冰凉,这才发现,刚才疼那一下,她的后背都湿了。 她抬头看着齐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幸好有面纱,没人能看到她现在的脸色。 “我没事。走吧!” 欧阳朔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 “怎么了?” “我没事!突然发现肚子有点饿,不可以吗?”桑卿柔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朝欧阳朔眨了眨眼睛,这才让欧阳朔相信,她好好的。 乱葬岗,那个阴森可怕的地方,桑卿柔从没想过自己会来这里。 想象中的太平间,相比这里而言,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桑卿柔放眼望去,只看见旁边的草堆,两边的路上,横七竖八都随意摆放着无人认领的尸体。脚边随处可见历经风吹日晒的骨灰坛子。 偶尔能看到一两座孤坟,还相隔甚远。阴风一吹,这地方更可怕了。 路边的腐尸还不是最恶心的,只是进入了乱葬岗的中心,便能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桑卿柔忍着这股恶臭味,差点要吐出来,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行的话就回头,真到了乱葬岗的中心,可不只是这样。” 桑卿柔皱着眉头,不想被欧阳朔小看了。 “谁说我不行的!你都没事,我更无所谓。走吧!王爷,别到时候你先忍不住吐了起来,我肯定会毫不客气嘲笑你的。” 她说着,迈开了步子往前走,看也不看两边的尸体。 大概走了百步的距离,那浓烈的味道几乎达到了巅峰,熏得桑卿柔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同行的士兵们也有些受不了,唯独欧阳朔,竟还只是皱着眉头,一声都没有吭。 原来,所谓乱葬岗中心,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尸坑。 桑卿柔不知道这个堆放尸体的坑究竟有多深,她看到的是,尸体已经填满了整个坑,堆成了一座小山。坑的周边,血水形成了一条小溪流,暗红色腐臭的血水顺着小溪不知流向什么地方。 尸坑中,苍蝇漫天飞舞,正在享受它们的露天盛宴。肥硕的尸虫们正在它们的食物上肆意欢笑起舞,翻滚着,时不时发出粘腻的摩擦声。 离得近的尸体上,暗红腐烂的伤口里,一条又一条肥胖的虫子从烂肉里钻出来,不断啃咬着。 看上去,这腐败的画面格外和谐,搭配着空气中熏人的气味,几乎到抵达腐败的巅峰。 桑卿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转过身狂吐起来。 同伴呕吐的声音像是催化剂,紧接着,大家都一起转身疯狂吐了起来。 听着那些声音,桑卿柔再也忍不住,跑到稍微干净些的地方,低头狂吐了起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子里全是那些虫子钻来钻去的画面。 好像越吐越厉害,要停不下来了。 桑卿柔吐得连眼泪都要出来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揽这档子闲事,她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递来一条干净的帕子。 她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早就说了,让你不要跟来。现在后悔了吧!不行就不要逞能,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桑卿柔拿着帕子擦完嘴,不忘回头瞪欧阳朔一眼。 “幸好,吐的人不只是我一个,大家一起吐,这才是正常操作。谁像你一样,看见这么恶心的画面,竟然无动于衷。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曾经,我带病征战,一场战争结束后,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尸骨堆积如山,场面不比眼前这些逊色。身为军中将帅,若是这些东西都受不了,如何带领众将士奋勇杀敌?” 第七十六回 真正的源头 桑卿柔一直以为,欧阳朔就是个养在富贵日子里的王爷,或许他真的很厉害,可她从来没感受到欧阳朔身上的血性。 直到刚才,看到他刚毅的眸子,桑卿柔才真切感受到,将军百战死,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是王爷,却要带兵征战。你有没有想过,认为命运对你不公呢?好比黎王,他就不用吃这些苦头。” “每个人都有注定要完成的使命。性格使然!我过不了七弟那样的日子,注定了,要过劳累的日子。如果本王的努力,能让太辰国的百姓过上安稳些的日子,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你做这些,为了什么?权利,地位?江山?”桑卿柔好奇,为什么男人总是会追捧这些,为了那个位子,甚至可以不惜一切。 欧阳朔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桑丞相没有教过你吗?女子随意讨论朝政,这是大忌!你终日在闺阁之中,怎会懂得这些?就你刚才那些话,已经是大逆不道。” “反正也只有你听见了,这有什么。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刚才还吐得厉害的桑卿柔,此刻已经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让欧阳朔的眼睛蒙上一层迷雾,他有些看不明白了,她到底在意的是什么。 曾经,这个女子或许很在意自己,可是现在,看着她清亮豁达的眼神,欧阳朔明白,她在意的东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就像是在天空中随意飞翔的纸鸢,没了那根绳子,欧阳朔似乎要抓不住她。 “桑卿柔,你这个样子,本王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看不懂就对了!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就想,快点帮你立下大功,你就能去皇上面前请命,解除婚约了。” “然后呢?” 看着桑卿柔从自己身边走过,他下意识抓住了桑卿柔的手。 这个女人,以前成天不知廉耻粘着自己,一心想嫁给自己为妃。现在却每天将解除婚约的事情挂在嘴边。 他真想挖出这个女人的心看清楚,那里头装着的,都是些什么。 还是说,女人都是善变的,眨眼间就能改变自己的喜好,包括爱着的人。 桑卿柔转身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然后?你想,我毁了容,又被解除婚约,肯定是没用的废柴了。我想,我应该会被父亲送到偏僻的乡下吧!” 既然知道自己的命运,她却一点都不难过,看起来,还很开心。 “明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命运,你怎么还一点都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啊?偏僻的地方不好吗?如果我去了,就不会有人管着我了。到时候,我带上如玉,想去哪里都可以。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桑卿柔开始展望自己的未来,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未来。 “太辰国这么大,太辰国以外的天地,还有那么辽阔,我为什么不去看看,非要把自己关在小小的院子里呢?哪怕府里再华丽,怎么能和整个世界相比?” “你一个人去?” “不会啊!如果,如玉愿意跟我一起去的话,我会带上她的。到时候,我可以边走边玩,看遍万千河山,多棒的人生。” 欧阳朔还是第一次听过一个女子这样计划自己的一生,每个女子,不都是想着,长大成人后,找个如意郎君嫁了,相夫教子,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再有些想法的,会选择更优秀的男人,让自己成为官家夫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唯独桑卿柔,竟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游荡在外。 “要是你老了,走不动了,该怎么办?” “走不动了,那就走到哪里算哪里。总之,看过了,就不会有遗憾。你说是不是?” 桑卿柔回头看着他,眼神真诚。 见欧阳朔不说话,突然想起,他们来乱葬岗,可不是畅聊未来的。 “行了!你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明白我的想法的,我们可不是来这里聊天的,我们该去看看,这条小溪通往何处。” 如果桑卿柔没有猜错,问题应该就出在这条小溪流出来的脓血水上。 想想,村民们用着这些污染过的水做饭或者直接喝,不生病才怪。 桑卿柔本以为,脓血水汇成小溪,直接通往经由村子的小河,可谁知道,这条小溪并没有流到河边就已经干了,再往前,也没有流淌的痕迹。 这些血水直接没入了土里,销声匿迹。 “看来,你猜错了。” 桑卿柔看了看身后的尸山,又看看脚下断了的小溪,皱紧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水源有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问题出在这些尸体当中? 可是,这么多尸体,总不能让大家一具具翻出来吧?这些尸体,大多腐烂得不成样子,就算有问题,以现有的技术,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下,他们可真的遇到难题了。 桑卿柔想仔细想想,看看能不能记起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是,只要她仔细一想,脑子里就像针扎一样疼。她不敢细想,担心欧阳朔会看出端倪。 就在这时,齐越急匆匆跑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主子,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恐怕要你亲自过去看看。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带路!” 桑卿柔紧跟在他们后面,在这尸体堆里,她可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 就在尸坑往西的方向,渐渐听到了流水声。果然,这里是通往王家村的河,村民们都是靠着这条河里的水生活。 护卫们都围在河边小声议论着,等欧阳朔赶过去,大家纷纷散开。 桑卿柔远远看见,河边趴着一具腐败的尸体,其中一只手完全泡在了水里。尸体的周围全是苍蝇,腐败程度可想而知,有些尸虫还漂浮在水面上,看着更加恶心。 她胃里一阵汹涌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回禀王爷,大概,这就是症结所在。” 顿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家都不敢上前,更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具尸体,为什么会躺在河边? 第七十七回 死因古怪 而最大的问题是,尸体只有一部分泡在了水里,整具尸体呈现出两种不同的腐败程度,有的地方已经能看见骨头。自然,那些尸虫更是无处不在,腐败的味道,能让人窒息。 桑卿柔正要往前查看,欧阳朔立即拦住了她。 “这很有可能是疫症的源头所在,你不要命了吗?” “总要有人去看的,不能让尸体就这么放着。我不去,其他人,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其他人万一染上了,更麻烦。” “桑卿柔!”欧阳朔还是有些担心,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若是桑卿柔有什么闪失,他如何向桑丞相交代?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你这是在担心我。” 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欧阳朔立即变了脸,收回了自己的手。 “本王可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要去便去,出了事,本王不会管你。” “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她说笑着,一步步靠近腐败的尸体,蹲下来之前,一再确认自己的防护措施做好了。 看到河边的尸体,她还真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见旁边的护卫一个个站的远远的,她叹了口气,不得不转身看向了他们。 “你们有谁愿意过来帮我一把,把尸体拖到地面上来。至少,我们应该确认一下这个人是谁,看看能不能找到源头。” 疫症并不像是尸毒,她需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本来,她不需要这么认真去查看,关键是,她整个脑子现在不灵光,想不起来更多的东西,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多数护卫都往后退,知道这尸体是怎么回事,有几个人有那样的胆子冲上前去。 最后,还是齐越带头,身后跟了一个护卫,上前将尸体拖到了地面上。 也幸亏是齐越在这,当尸体翻过来的时候,齐越无意间看到了尸体肩膀上的伤痕,他突然一惊。 “怎么是他?” “你认识?” 齐越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才确认。 “此人,属下还真的认识。” 欧阳朔一听,立即追问道:“此人是谁?” “此人,正是梁太医身边,不被他喜爱的徒弟,属下没有记错的话,那些人都叫他阿宽。” “太医的徒弟?” “不错!他肩膀上的伤痕,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熬药的时候被烫伤的,当时属下就在场。他是个很老实的人,根本不会惹事,怎么会死在乱葬岗?” 对此,欧阳朔也觉得古怪。 梁太医可不是善茬,他对自己的徒弟都特别好,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徒弟。就算这个徒弟再不受宠,他多少会维护的。现在人死了,还被丢在了乱葬岗,梁太医怎么一声不吭? “齐越,你确定,此人是梁太医的徒弟?” “属下确定!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死在这里。如果是意外身亡,替他安葬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直接丢在乱葬岗啊!” 桑卿柔一边思索着齐越所说的信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当她看到尸体脚上那双鞋时,顿时明白了。 “你们都说错了,确切地说,应该是,他还活着的时候,被人丢弃在了乱葬岗。你们不奇怪吗?如果是尸体,为什么唯独他,会躺在河边。” 桑卿柔这么一说,大家也注意到了。 “为什么?” “因为,他被丢在这的时候,根本没有死。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只想着逃离。没有食物,人还能撑上一些时日,可他需要水。所以,他凭着本能,爬向了河边,寻找水源。” “你怎么知道,他是自己爬的。”欧阳朔皱着眉头,一具腐败不堪的尸体,她竟能发现这些问题。 “看看他脚上的鞋!我们正常人,鞋子磨损的地方是脚后跟,可你看他脚尖处,这是新的擦痕。如果不是自己爬到河边,这个擦痕,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护卫们见了,连连称是。 欧阳朔沉默着,他皱紧了眉头盯着地上的尸体。 良久,他才念了一句:“你的意思,他是在还没有断气的时候,被丢弃在了乱葬岗?如果他还没死,为什么不自己离开?” “一个人,如果他还能走的话,怎么会选择爬呢?” 桑卿柔蹲下,戴着手套,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起了尸体的双腿。 这一摸,她笑了笑。 果然 “他还没死之前,就被人打断了双腿。腿骨都碎了,你觉得,他要怎么走?” 首席太医的徒弟,竟然如此惨死。显然,他在死之前遭到了惨绝人寰的虐待。 究竟是什么人,要下这样的狠手! “还发现了什么?” 桑卿柔耸耸肩:“想要知道更多,我需要一个干净的地方,我要对尸体处理一下,或许,会有其他发现。” 桑卿柔压根就没有想到,穿越到了书里头,还能用到自己的老本行。 可她又不敢表现得太老练,欧阳朔那双毒辣的眼睛,太容易看出问题。到时候,她可解释不清楚。 桑卿柔刚把话说完,天空中传来了阵阵雷声。 桑卿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竟然遇上了下雨天,这就很麻烦了。 “要下雨,这下可麻烦了。” 就怕,下雨会让疫症传播得更快。 “有办法吗?”欧阳朔看着桑卿柔,这个时候,他选择了相信桑卿柔。 “只能在这里看了!只是,我也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这些,我都是从书里看来的。”她下意识解释,就是想提前给欧阳朔灌输意识,不让他怀疑自己。 “你看的书,可真古怪。”眼下,欧阳朔来不及追究她为何会懂这些东西。 “齐越,带人帮忙,一切都听桑大小姐的安排。” 桑卿柔抬头看着头顶黑压压那片厚重的乌云,想要把尸体带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没办法,她只能在这里搞定了。 桑卿柔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吩咐下去,让人先支撑起一片干净的地方,保证尸体不会被雨水淋湿,再准备她需要的工具。 接下来,她要进一步查看这具尸体的死因。 第七十八回 火烧乱葬岗 若不是亲眼看见,这些人都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竟敢大胆至此! 当大家亲眼目睹桑卿柔如何亲手处理尸体时,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疯了吗? 足足两个时辰,桑卿柔只凭着一把匕首,从头到尾翻找着,满头大汗。 外面下着磅礴大雨,她在简陋的帐篷下累得浑身湿透。在旁看着的护卫们再看不下去,一个个纷纷转过身去,纷纷狂吐不止。 就连习惯了战场和血腥味的欧阳朔,看到此番情形,都有些看不下去。 他将目光移到桑卿柔脸上,那双眼睛里再看不到阴谋算计,此时,只有认真二字。 今天,若是换做其他女子,一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怕是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更别说,要像桑卿柔这样,在一具腐败的尸体上翻找。 这些人不理解,对桑卿柔而言,专业的她,面对这具尸体,就如同看着一个标本。 无奈现在条件简陋,她只有一把匕首,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吃力。 她突然抬头,叫了欧阳朔。 “帮我个忙!” “什么?” “帮我把头上的银簪摘下来。” 欧阳朔站在她旁边,将簪子取下,看见她用银簪在尸体上试毒,渐渐的,对桑卿柔多了几分佩服。 此行,让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桑卿柔,这样的女子,只怕整个太辰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他对桑卿柔的疑惑更多了! 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桑卿柔,不像是桑诚渊的嫡女。 他很想问问桑卿柔:你究竟是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卿柔呼出一口浊气,将白布盖在了尸体上,后退两步,整个过程算是结束了。 “怎么样?”看过全过程的欧阳朔不再对她有半点怀疑,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这次疫症究竟是怎么回事。 桑卿柔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不忘取笑他。 “怎么?这次怎么不怀疑我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本王在和你说正事。”他紧皱着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基本可以确定,死者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我没办法确定。另外,他在生前被人打断了腿骨,还有舌头,也被人拔掉了。可想而知,他在过着的时候,遭受了多可怕的酷刑。” 断腿,拔舌,最终在毒药的作用下慢慢死去。 当时,他可能就在乱葬岗挣扎着。他想离开这里,寻找一线生机。看着周围全部都是尸体,桑卿柔能想象,当时的死者究竟有多绝望。 她望着眼前的尸体,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对方和他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竟然用如此可怕的手段折磨他。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她究竟死于什么毒。 如果有先进的仪器,她当然可以分析出其中的毒素成分。 可是在这个时代,她连检查尸体的工具,都只有一把匕首。能得到现在的结果,已经尽到了她最大的能力。 “接下来,我们要面临的问题是,这些尸体要怎么处理。” 按照以往的习惯,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然要将这些尸体连同因疫症死亡的尸体一起焚烧,连焚烧的地方都要做特殊处理,以免疫症散播。 可眼下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现在牵扯出了更多疑问。如果要继续查下去,这具尸体要不要留下,作为证据? 就这样烧掉,到时候,找到罪魁祸首时,对方会不会因为拿不出证据死不承认? 欧阳朔同样为这件事烦恼:“你是担心以后!” 桑卿柔点了点头:“这个尸体,最好赶紧处理掉。可是,这样的话,就等于把证据销毁了。到时候,对方会不会来个死无对证?” 欧阳朔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尸体立即火化。 “有这么多人在这亲眼看见了,他们都是人证,不会死无对证。这个人手段如此残忍,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那就先把尸体处理掉,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桑卿柔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别提醒道:“对了!一会我们回去时,身上的衣服这些,要全部烧掉,一样都不能留。” 护卫们看了看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开始犯难。 这会还在下雨,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这个时候要将尸体烧毁,恐怕很难。 “爷,外面还在下暴雨,我们要趁着这个时候烧毁尸体,恐怕办不到,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有没有其他法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却是桑卿柔。 桑卿柔看了看灰暗的天,皱紧了眉头。 她也知道,要在这个时候把尸体烧掉肯定很难,可是,这些尸体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她想了想,最终提议:“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具尸体烧掉。虽然下雨,很难将这里其他尸体烧毁。我们可以先烧了它,要是火足够大,雨水也很难浇灭。不行的话让人准备些助燃剂。” “助燃剂?”欧阳朔疑惑地看着桑卿柔,这又是什么词。 桑卿柔这才想起,他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立即解释。 “就是,油,酒之类的,能帮助让火烧得更旺的东西。有干柴的话,也可以弄过来。”她叹了口气:“这场雨,应该不会一直下吧!” 众人按照桑卿柔的吩咐去准备,等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刚才的大雨也停了下来。 “趁现在还没下雨,我们抓紧时间吧!”桑卿柔没有半点大小姐的架子,帮着护卫们一起准备,他们都不敢碰那具被桑卿柔动过的尸体,还是桑卿柔自己将尸体摆好,亲自点燃的火。 亲眼看着那具尸体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桑卿柔总算松了口气。 “要麻烦大家,把这些尸体一个个抬过来。” “这么多,恐怕很难。” “慢慢将火势引到坑这边,我们边往后撤。这坑里的尸体堆积如山,当然不能一个个挪出来。” 齐越明白了她的意思,吩咐大家动手挪动那些腐败程度较低的尸体。 这么一折腾下来,等他们撤离乱葬岗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被雨水洗刷过的乱葬岗,此时已经彻底被大火吞噬。 第七十九回 萌生嫉妒 天边燃起的火光引起大家的注意,病情刚刚好转的桑晓汐正在为村民们诊脉,听到一孩子这么说,她突然起身看向大火的方向。 “那不是乱葬岗的方向吗?” “宸王殿下带着人出去,好像就是去乱葬岗的。” 桑晓汐的脸色立马变了:“宸王殿下去了乱葬岗?” 小孩点点头:“带了好多大哥哥一起去,好像要办很重要的事情。” 桑晓汐看着火势这么大,心都乱了。他带着人前去乱葬岗,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这么一想,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往村口跑去。 他们刚吵完架没有太久,此时,桑晓汐脑子里想的,都是欧阳朔的安危。 早知道这样,她不该和欧阳朔吵架,应该和他一起去的。如果自己没有病倒,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轻咳着,气喘吁吁到了村口,被护卫拦了下来。 “二小姐,您不能离开村子。” “王爷去了乱葬岗,你们没看见那个方向起了大火吗?你们怎么都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万一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还不放我出去!” 她呵斥着村口的护卫,只是,护卫们没有听她的。 “二小姐,军令如山。王爷命我等在此死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村子,尤其是染病之人。二小姐现在的情况,应该回去休息。” 他们可都听说了,桑家二小姐来村子里为村民们治病,结果,自己都病倒了。还是这会才稍微有些好转,虽说药方说是她拿出来的,可也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毕竟,人都已经不清醒了,还怎么研制药方出来。 这里头真相如何,还说不准。这些人心里有猜疑,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可是,乱葬岗那边这么多人,你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个护卫已经打断了她。 “宸王殿下带着人回来了。”他指着不远处过来的一群人,宸王为首,而站在他旁边的人,竟是一身红衣,长发高束的桑卿柔。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桑卿柔是跟着一起去的? 她只留意到,桑卿柔跟在了欧阳朔身边,却没有看到,大家的脸色有多凝重。 经历了那几个时辰,这些护卫一个个无不对桑卿柔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大家都对桑卿柔有了极大的改观。 以前,他们只知道,桑大小姐是雍都第一美人,可这样的女子,徒有其表,又有什么用。 今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桑卿柔的本事,心里都觉得,皇上有远见,一早就看准了,谁才是真正配得上宸王殿下的女子。 看到欧阳朔,桑晓汐的心才算落下来,可当她看到桑卿柔也在的时候,内心嫉妒的火焰又死灰复燃了。 她又想起,他们刚吵完架不久。她亲口说了,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没过多久,如果自己又去关心他,以后,他们两个之间相处,她就再没有地位了。 桑晓汐想,自己不能太跌份。就算他是宸王,自己也该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相处。 她可以就站在这,什么也不说。欧阳朔看见自己,肯定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的。 桑晓汐心里这么想着,挪开的那半个步子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只要欧阳朔和自己说话,他们就会和好的。 桑晓汐想当然,可谁知道,欧阳朔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带着人往里走。 桑晓汐惊讶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经过,想要拽住他,又拉不下面子。 桑卿柔看见,肯定会嘲笑自己,她不能这么没面子。 欧阳朔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往桑晓汐的方向看了过来。 桑晓汐心里一喜,她就知道,欧阳朔不会对自己视而不见的。 可谁知,欧阳朔叫的却是站在她旁边的护卫。 “雍都城内,有消息传来吗?” 护卫上前回话:“回王爷,暂时没有。” 欧阳朔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们暂时不能回城,关于疫症的事情,他要怎么查下去? 梁太医的徒弟死得蹊跷,这件事,他要交给刑部去查,还是亲自过问? 他皱紧了眉头:“退下吧!城中一有消息,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本王。” 桑卿柔想着,这会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桑晓汐还在这,她刚回来就感觉到了桑晓汐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杀气,她还是先撤比较好。 “王爷,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刚从死人堆里出来,我得回去把这身洗干净。大家也最好回去换了衣服,脏衣服烧掉比较好。” 虽然没有弄脏,可这些事,小心一点为好。 想起乱葬岗里发生的事情,欧阳朔不敢怠慢。 “大家听到了吗?先各自下去整顿好,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可对外透露半分,否则,军法处置,听明白了吗?” “是!” 欧阳朔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散开,桑卿柔跑得最快。欧阳朔还没开口,她已经转身溜了。 他皱着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一趟,他疑问太多。不过,不急于这一会寻找答案。她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能跑掉不成? 大家都走了,只剩他和桑晓汐两个。 她以为,欧阳朔这下会和她说点什么了,至少应该有两句关心或者解释。 如果他能和自己道歉的话,自己可以考虑原谅他。 桑晓汐等着欧阳朔的道歉,只是,欧阳朔给她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话。 “没什么事的话,二小姐也退下吧!” 没有问候,更没有解释,他冷漠地转身,往他自己住的屋子去了。 桑晓汐站在原点,心里五味杂成。回过头,见大家都看着她,她想着,必须追上去问清楚。 她一路小跑,在转角处追上了欧阳朔。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王爷!” 欧阳朔转身看着她,叹了口气。想到乱葬岗的场景,他心里都是乱的,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儿女私情。 “二小姐自己说的,你和本王再无瓜葛。二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本王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第八十回 问个清楚 “王爷,你当真要如此?” 欧阳朔扶额:“你不会明白,本王刚才都经历了些什么。现在的情况,本王实在没有心思跟你谈儿女私情。如果你要在这个时候和本王吵架,本王没办法奉陪,二小姐也莫要无理取闹。你这样,只会让本王更加心烦。” 一想到她说的那些话,欧阳朔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自己真心对她,却要被她一直怀疑。 一次两次,他可以解释。时间长了,他实在没有这个耐心。 他不是普通人,只要想着如何经营好这份感情就够了。他需要的是一个深明大义,能够对自己有绝对信任的女子。而不是三天两头怀疑他和其他女子有关系,每天只知道争风吃醋的人做他的王妃。 这样的女子,放眼雍都城,遍地都是。 这样的桑晓汐,实在让他失望。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确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在一起,就不是真正的爱着对方,而只停留在表面上的好感。 “所以,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不管我怎么想,你都不在意了,对吗?你的心里,有万千百姓,却放不下一个我了,对不对?”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吗?你没看到那些村民什么样子吗?疫症的问题还没解决,本王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去。你就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以后再说。你和本王,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旦成婚,就是一生的事情,他不想太草率,最后误了她一辈子。 “好!”桑晓汐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欧阳朔以为,是自己对他纠缠不休。 “既然,王爷已经想清楚了,我是不会纠缠的。王爷今日所说,晓汐如数记下了。”她福了福身子,面无表情转身,不再看他。 离开时,每走一步,她多希望,欧阳朔能叫住自己,收回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可是,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欧阳朔都没有开口挽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心中一凉,难道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如此吗? 全是因为碍眼的桑卿柔,如果她没有跟来,自己和欧阳朔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以前,欧阳朔看见桑卿柔就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现在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她气势汹汹去找桑卿柔,只想问个清楚。 桑卿柔刚准备洗洗澡,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只得重新系上腰带,前去开门。 她本以为,是护卫找她有要紧的事情,谁知道,站在门口的是阴沉着脸的桑晓汐。 还没开口,桑卿柔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气。她嘿嘿一笑,给大佬让出位子。 “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事吗?” 桑晓汐瞥了她一眼,对她的笑容完全不买账。她趾高气昂走进去,坐了下来,从头到尾打量着桑卿柔。 一个容貌尽毁的女人,凭什么让欧阳朔对她的态度改观?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桑卿柔救了他一命,又为了他毁容。宸王对她心存愧疚,才给了桑卿柔可趁之机吗? 桑卿柔没那么多讲究,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 “怎么?来了又不说话,你不吭声,我可要去洗澡了。你没闻到吗?我身上都是浓浓的尸体味道,你肯定不会喜欢的。” 提到尸体,桑晓汐皱紧了眉头。乱葬岗那种地方,桑卿柔怎么敢去? 她审视着桑卿柔,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你指的是什么?” “你”桑晓汐怀疑,桑卿柔是在装疯卖傻。 “你当初在柴房里亲口和我约定好,你说,你会帮我当上宸王妃。这才多久,你就想耍赖,说话不算话了吗?” 桑卿柔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我说话算话,难道,我没有在帮你吗?药方是我拿出来的,对外也说,是你在以身试药。其实,以身试药的是我自己。等疫症过去,皇上论功行赏,到时候,宸王就可以向皇上请求收回成命,取消我和他的婚约。” “这样不算!主动权也没有掌握在我的手里,还要看宸王的意思。看起来你在帮我,可你却一直待在王爷身边。你故意让我放松警惕,你就有了可趁之机。”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笑道:“你和王爷的感情牢不可破,怎么可能是我能挤进去的。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那你告诉我,你和王爷去乱葬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的脸色那么难看?桑卿柔,你说是在帮我,却是找机会时时刻刻待在王爷身边。你看见了,我和他现在的关系闹得很僵,这都是因为你,知道吗?” 这个锅,桑卿柔打死都不背。 “我可是在助攻好吗?是你自己疑神疑鬼的不相信我,你总是怀疑宸王,他事情本来就多,你再去怀疑他,他只会更加心烦,你们俩不闹才怪。” “你总是出现在他身边,让我怎么相信你?你非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乱葬岗的事情,还有,药方到底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自己在医书上看到的,这样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桑卿柔算是明白了,桑晓汐是来兴师问罪的。 自己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仇人。 “你这个时候来质问我,合适吗?我拿出药方,得到好处的可是你自己,在这件事上,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你问一万遍,我还是那句话,药方是我自己从医书上研究出来的。至于乱葬岗的事情,我还真不能说。” “桑卿柔,你不要太过分。” “真不是我过分!实际上,是我答应了宸王,乱葬岗的事情不能透露半个字。军令如山,你明白吗?我要是告诉你,宸王对我军法处置怎么办。不行!我还想活着多看看这世界呢?我怕疼,我现在不想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摆手。 这样的理由,对桑晓汐而言,就是单纯的推辞。 “你是心虚了,不敢说,是吧?你究竟对他用了什么妖法,让他对你大为改观?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第八十一回 绝不领情 从乱葬岗回来,桑卿柔已经身心俱疲,再面对桑晓汐的质问,她已经疲于应付。 她一个字都不想说,直直打开了门。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更没什么好说的。你想问任何事情,直接去问宸王,不要来烦我。” “桑卿柔” “桑晓汐,你不要忘了,当时是谁理直气壮来找我,告诉我,什么都不用管了。现在你又说,要我帮你当上宸王妃。我再多的耐心都被你用完了,没兴致陪你玩下去。” 桑晓汐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承认了,你一开始计划着的,就是怎么接近宸王。说什么要办我们,都是你的权宜之计。” 桑卿柔发觉,自己和她沟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她做再多,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处心积虑想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她做了好事,还是会被说成是恶人,那她还做什么好人。 原来,她还觉得桑晓汐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主,如今,自己身在其中,她突然觉得,原本看好的性格不复存在,她已经成了蛮不讲理,令人厌恶的女人。 桑卿柔耐不住内心的烦躁,语气差了不少。 “随便你怎么想,我已经懒得解释。我真的很累,只想洗个澡睡一觉。请你出去!”她说着,不给桑晓汐机会,直接把人拖出屋子,顺手将门栓上。 这下,她的世界才算真正清净。 桑晓汐站在门口,连拍了好几下门,桑卿柔都没有回应。 一个两个都瞒着她,如果她能从宸王那里问出个所以然,就不会跑来追问她了。 桑卿柔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她从来都没有安分过,是王爷被她迷惑,才有了错觉。 “桑卿柔,你以为,把这么个救助百姓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就会对你感激涕淋吗?就算你救了我的命,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也绝不会让步。” 从小到大,府里所有好的东西都是属于长姐的,她永远只能站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别人。 那个时候,她一直不明白,同样都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自己和长姐的待遇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嫡出和庶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她不甘心,一直想做到最好,让父亲看到自己好的一面。为了得到父亲的称赞,没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可是,桑卿柔根本不用多努力,就能轻易得到父亲的宠爱。 这就是她们生下来就有的差距! 过去一切她都能忍让,可这件事,关乎到她一生的幸福,她绝不能让步。 宸王心里的人是她,她就有一争的资格。她是庶出,她不想以后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一辈子都只能站在角落里,等待别人的宠爱。 只有她光明正大坐上正妻的位子,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攥紧拳头,告诉自己,绝不能就此罢手。 眼下,她和宸王只是暂时有了些小矛盾,等疫症的事情过去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桑卿柔,她不会有机会的。 一墙之隔,桑晓汐在想着怎样让自己变强,不再让别人骑在她的头上。而桑卿柔想着的,只是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如何让自己平安活到最后。 她待在热水里,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逐渐平复了心情。 刚才,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怕,她和主角的矛盾又增加了。 看到桑晓汐时,她都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眼中冒着的火光。 她只想做个助攻,无奈,越是帮忙,桑晓汐好像还是会仇恨自己。 难道,她真的无法打破故事线的禁锢,必须和女主翻脸,斗个你死我活,故事才会走向终结吗? 这是桑卿柔的命运,她无法改变了吗? “桑卿柔,你要记着,离欧阳朔远一点,这样不就没有仇恨了吗?” 她叹着气,自己也不是故意要出现在欧阳朔面前的。仔细想想,更多时候,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管自己怎么躲都躲不掉。 哪怕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还是会被欧阳朔看到。 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想到这些,桑卿柔就觉得头疼,干脆从水里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坐在妆台面前,看着脸上的疤痕,她更郁闷了。 好好的脸被弄成这样,以后,她自由了还怎么去找小哥哥玩? 会不会,等她回到现实世界里的时候,这个疤痕还会跟着她? 想到这里,桑卿柔崩溃般趴在桌上,哀嚎起来:“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谁来救救我吧!” 她刚喊完,屋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桑卿柔一愣,该不会这么灵吧!她的救命恩人被自己喊来了? “谁呀?”她盯着门口,外面只听见敲门声,却无人回应。 桑卿柔再问,还是没有人回答,只是敲着门。 没办法,她只好起身开门,语气中带着许多不耐烦。 “到底是谁啊?问起来又不出声!”她本来就心情不好,遇到个敲门不出声的人,她想,等她开门一定要把这个人暴打一顿。 谁知道,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欧阳朔。 “怎么是你?” “本王不能来吗?” 桑卿柔刚洗完澡,长发散落,透着一股别样的慵懒美。风一吹开,露出她脸上的疤痕,欧阳朔下意识皱了皱眉,想起她为自己挡的那一剑。 越接触,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就越多。 她应该是丞相府的嫡出千金,为什么会这么多古怪的东西? 就算是她的母亲金氏,也是官宦之家,从不接触这些奇怪的东西。 桑卿柔这一身本事,从哪里学来的? 人前人后,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好奇心不停呼唤他去寻求真相,所以,他来了。 没等桑卿柔请他进去,欧阳朔已经主动坐在了她的屋里。桑卿柔没好气看着他:“我可没有让你进来坐,这好歹是我暂时的闺房,王爷,你这么进来,不太合适吧?” “本王与你已有婚约,就算有谁看见了,也不敢说些什么。再说,你不是巴不得和本王有些瓜葛吗?过来坐,本王有话要和你说!” 第八十二回 对饮 桑卿柔警惕地看着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客气,她反而不习惯,总觉得,他是带着阴谋过来找自己的。 想了想,她拼命摇了摇头。 “你肯定在算计我,我还是不过去比较好。有什么话,就站在这说好了。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欧阳朔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拿出一壶酒摆在桌上,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桑卿柔瞪大眼睛瞧着:“你这壶酒,从哪里变出来的?”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自己可没看见他带了酒。 “就说,喝不喝吧?”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喝酒?我以为,王爷应该在为各种事惆怅呢!” 她心里压抑得很,这壶酒来得正是时候。 “本王也是普通人,难道,就不允许本王在烦心的时候喝点酒?一起?” 桑卿柔嘿嘿一笑:“这件事,我还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就是,这么一壶酒,太少了点,不够她一个人喝的。 她还以为,欧阳朔和桑晓汐一样,大晚上跑过来,也是为了质问她,或者讨个说法。现在看来,欧阳朔还有些良心。 “怎么想到找我喝酒?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你可一直是,恨不得看见我绕道走的。” “那是以前,现在,改观了。本王看你忙了一天,难免疲惫,带些酒来,给你解解乏。” “你可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不枉我那么尽心帮你。” 桑卿柔可不客气,三杯下去,心里才痛快了些,脸颊上也泛起了红晕。 “要我说,你在女朋友面前,就不要摆出你王爷的架子了,行不行?我在一旁看着你和桑晓汐都觉得着急!其实,你俩的问题很简单,两个人态度明确,这不就行了?” 欧阳朔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知怎么,欧阳朔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是觉得,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对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跟我没有关系呢?要是你俩结婚了,你就是我妹夫,我还是很有面子的。对吧!再说了”桑卿柔把玩着酒杯,念叨了一句:“你俩要是不在一块,我小命可就没了。” “你说什么?”欧阳朔一惊,再问她,桑卿柔就不肯再说了。 “什么叫,我和桑晓汐不在一起,你就会没命。你把话说清楚!” 桑卿柔嘿嘿一笑,赶紧掩饰过去。 “我说过这句话吗?肯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可能说这么奇怪的话。你喝多了,不然就是我喝多了。” 欧阳朔皱着眉头,若她说的是真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桑卿柔被人威胁了。 要是这样,那她突然性情大变,对自己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是相府嫡女,谁敢威胁你?真有这样的人,你大可告诉你父亲,没什么好怕的!” “怎么可能有人威胁我?”桑卿柔知道,自己说漏嘴,这下可坏了。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解释不清!你只要记住,宸王妃只有一个,那就是桑晓汐,你们一定会白头到老,你以后的路,还很长。” 她不敢说太多,只希望欧阳朔坚信他和桑晓汐的感情,不要被其他因素影响。 “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你怎敢说,她就是本王的王妃。这是你的想法?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 提到以后,桑卿柔笑了起来。 “我当然是看遍大千世界,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了。只有自由,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这样的答案并没有让欧阳朔高兴,他接连喝了好几杯,心里还是有些郁结。可以的话,他想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桑卿柔,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这么点酒就能把我灌醉吗?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带酒过来,就是想灌醉我,趁机套我的话,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欧阳朔笑了笑,没有接话。 现在,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很快,他转移了话题。 “说说看,你对那具尸体有什么想法。那是梁太医手里最不受宠的一个徒弟!” “梁太医为人如何?” 宫中的首席太医梁锦荣,众所周知,他的脾气不是很好,是个争强好胜之人。他手底下的徒弟众多,自然喜爱有天赋的徒弟。 对这个愚笨的徒弟,时常打骂,也不太管他的事情。 他的那些徒弟们,好或者坏,有着天壤之别。而死掉的这一个,据说每天做着做粗重的活。 可是,即便这样,梁锦荣对自己的徒弟还是很护短的。他的徒弟,只有他有资格打骂,若是有谁说了什么,他一定加倍还回去。 虽说不受宠,可是,梁锦荣若是发现自己的徒弟出了事,怎么会一声不吭呢? 桑卿柔听完欧阳朔所讲,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这个梁太医,有没有心术不正?” “据本王所知,应该没有。和他接触的人还是对他的医术赞许有加的!” “你怎么这么笨啊!我问的是人品,谁问了你医术?” 欧阳朔居然被人说笨,顿时,他整张脸都黑了。 “桑卿柔,你竟然敢说本王蠢笨?” “难道不是吗?就算你是王爷,也无法阻止我说句实话。” 欧阳朔气急,又不想和桑卿柔理论。 他冷哼了一声:“本王不曾和这个梁锦荣有什么接触,自然不知道他平日的为人如何,你问这个干什么?” 桑卿柔摸着下巴,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很黑暗的念头。 “你说,他会不会拿自己不中用的徒弟做实验?实验失败了,就把尸体丢在乱葬岗,结果搞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欧阳朔皱着眉头,没有接话。 桑卿柔见他不给反应,干脆踹了他一脚。 “你!” “问你的话,你就要回答,懂不懂和人怎么相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差评!” 欧阳朔似乎渐渐习惯了从她嘴里冒出来的那些古怪词汇,对她不讲规矩的样子,也慢慢接受。 而她刚才做出的假设,欧阳朔仔细一想,突然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第八十三回 回城 夸口说自己酒量好的桑卿柔,最后还是喝趴下了。大概是太累,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欧阳朔看着这个毫无淑女形象的女人,实在很难把她和循规蹈矩的相府嫡女对号入座。如果之前没有见过她,欧阳朔肯定不会相信,这就是桑诚渊的长女。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欧阳朔浮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甚至生出一个念头,盼望着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回过神来,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摇了摇头,立即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可是他最讨厌的女人,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他最近太累,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他想了想,还是将桑卿柔抱到床榻上休息,为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轻手轻脚退出了屋子。 看着朦胧的月色,欧阳朔一路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心里想着刚才和桑卿柔分析的结果。雍都城的方向,看着不太远,可他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如果这场疫症真的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那这个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欧阳朔借着酒意,这才睡了个好觉。 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齐越敲响了欧阳朔的房门,将他从梦中叫醒。 “爷,城里来消息了。” 皇上让人送来了亲笔信,好像,雍都城里出事了。 桑卿柔喝了酒,睡了个好觉。只可惜,没有睡到自然醒,就被人吵醒了。她有些不满,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这才慢吞吞穿上衣服起来开门。 “谁啊?这么不知趣!我睡得正香,全被破坏了。”她嘟囔了好一会,抬起眼皮,见齐越一脸尴尬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继续传话。 看见齐越,桑卿柔这才收住了起床气。不过,他这么早来找自己,不用说,肯定是他的主子又有什么新指示。 “齐越,如果你不是特地来给你主子传达指令的话,我一定会更喜欢你的。” “啊?”齐越被她的话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立即抱拳跪在了地上:“大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您就别拿属下开玩笑了,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我说什么了?你这么可爱,招人喜欢那是很正常的。你家爷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我想说些什么不成?你不用怕他,我都不怕。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对着齐越,桑卿柔总是笑嘻嘻的,从来没有冷着脸的时候。齐越却每天过得心惊胆战,就怕自家主子一个不高兴,让他脑袋搬家。 这样的玩笑,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大小姐,宫里来信了。王爷让你现在就过去。” 桑卿柔一愣:“宫里来信,跟我有什么关系?皇上写信给自己的儿子,我还要去做参考?” “大小姐,您可别闹了。好像是,城内也出现了疫症,而且,有古怪之处,情况不是很好。” 桑卿柔一听,立即收起了笑容。 疫症不是一直在王家村吗?目前,城外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内?还有,齐越说,和城外发现的疫情有些不太一样,这又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想这么多,桑卿柔一路跑了过去,也不等齐越。 等她到的时候,欧阳朔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怎怎么回事?” “来不及慢慢和你解释,你有需要收拾的东西吗?没有的话,现在就跟本王一起回城。”欧阳朔没时间和她解释太多,城内的情况,连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他只知道,绝不能让疫症散播出去。 要是不加以控制,只怕,整个太辰国都会被疫症给毁掉。 不等桑卿柔回答,欧阳朔便拉着桑卿柔往外走。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着急,你好歹跟我说一点,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 “路上和你说也是一样,人命关天,刻不容缓。” 桑卿柔还没见过欧阳朔的脸色像现在这样难看过,看样子,情况挺严重的。如果是大事,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自己的脑子真的出现问题了? 他们还没走出百步,桑晓汐已经带着药箱出现在欧阳朔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看到他同行,桑晓汐只能强行压住自己内心的怒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去看桑卿柔。 “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回城!”她都听说了,城内也出现了疫症。自己已经输给桑卿柔一次,这次,她绝不能给桑卿柔先下手的机会。 欧阳朔蹙着眉心,打量起桑晓汐,最终叹了口气。 “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就留在村子里,好好休养。城内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 “怎么不需要我?我才是研究出药方的那个人,如果城中也出现了疫症,王爷不该带着我回城吗?你带上长姐又有什么用!她也不会看诊,只会变成你的累赘。” 桑卿柔一时不好说什么,在外人眼里,她的确是个累赘。可是,桑晓汐明明知道,拿出药方的人是她。 而且,桑晓汐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现在只是暂时有所好转。看她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回城? “你不能回城?” “为什么?就算我们两个没有关系了,在这件事上,你不该冷静考虑这个问题吗?我才是懂医术的那个人,我才是能真正帮你的。王爷,你莫要被长姐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到时候再来后悔。” “本王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你身体尚未恢复,本王不可带着染了疫症的人回城。你只能在村子里待着,哪里都不能去。” “王爷” “再说,你走了,村子里的百姓怎么办?你是心系百姓的人,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如果因为你一个,让城中的疫症更严重,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可我已经好了!” “任何人看到你的脸色都知道,你现在还是个病人。本王命令你,留在村子里,好好照顾这里的百姓。城中的问题,本王自会解决。” 不等桑晓汐再说什么,欧阳朔已经让桑卿柔上马。 桑晓汐再忍不住,拦在了马的面前:“王爷,今日若是不带我走,那就只有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第八十四回 同乘一匹马 欧阳朔认真看着她,现在,他没有这么多时间跟桑晓汐解释。他想,等他冷静下来,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可惜,在桑晓汐看来,欧阳朔只是想带着桑卿柔走,把她丢在城外。 他们不过是吵了一架,怎么会变成这样? 桑晓汐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欧阳朔已经不给她机会。 “既然二小姐这么说,那就别怪本王了。齐越!”他厉声一喝:“把二小姐带回屋子里去,让她好生休息。村口的人都给本王听清楚了,村子里的人,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可离开村子,否则,以乱党论处,格杀勿论!” “是!” 桑晓汐没想到,欧阳朔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下杀令,就是为了阻止她私自逃走吗? 他明知道,自己不会甘心留在村子的。 桑卿柔想阻止欧阳朔,这样下去,他们的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差。 她在一旁干着急,谁知道,欧阳朔突然上马,将她圈在了怀里。 “欧阳朔,你这是干嘛?”桑卿柔涨红了脸,见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们,又不敢公然反抗。 欧阳朔自然搂住了她的腰:“老实点!若是待会摔下去了,本王概不负责。” “你下去!我不要和你同乘一匹马。” “你自己会骑马吗?” “我” “不会就给本王老实待着,别再乱动。” 他一句话成功塞住了桑卿柔的嘴,不用看她都感受到了桑晓汐投来的如刀子一样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大卸八块了。 她感觉到,事情已经慢慢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欧阳朔这是几个意思?就算是演戏给桑晓汐看,故意让她吃醋,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一点? “王爷,温馨提示: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住口!”欧阳朔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这么做,还真不是为了气桑晓汐。他说过,让彼此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他们的关系,他说到做到。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城中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目前还不清楚,以桑晓汐现在的身体状况,跟着他回去,很有可能染上新的疫症,到时候,她又该如何是好? 命就这么一条,为了桑晓汐的安危着想,他只能把人留在村子里。 目前为止,王家村暂时是安全地带。再说了,村子里还有这么多百姓没有好起来,她懂医术,留在村子里照看着,是最好的决定。万一村子里有什么特殊情况,她还可以及时把消息传给他,并在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措施。 村子的疫症只是暂时控制,可没人知道,它会不会再爆发。 从大局考虑,他带着桑卿柔回城,是最妥善的安排。新的疫症,他们谁都没见过。桑卿柔既然能拿出药方治疗村子里的疫症,说不定,她对城中的疫症也有办法。 只可惜,欧阳朔的良苦用心,桑晓汐并没有明白。 看着他们离去,桑晓汐的心里剩下的,只有怨恨。 “桑卿柔,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吗?” 一直走了很远,桑卿柔依旧感觉芒刺在背。她僵硬着身体坐在马上,不敢乱动分毫。 等他们看不到村子了,桑卿柔才说道:“刚才,你不该这样对她说话的!你们俩关系本来就不好,你还把她留下,她肯定误会更深了。你怎么就不向她解释一下呢?” “如果她信本王,不需要解释,她也会明白本王的用心。如果她不信本王,说再多也是废话。她若不明白本王的用心良苦,这只能说明,本王和她无法心意相通。解释一次两次,难道本王以后每做一件事,都要向她解释不成?” “你还真是,钢铁直男啊!要是真的让她心灰意冷了,你就后悔去吧!解释一下能要多久的时间,至少让她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个眼神就明白你的意思。你对她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点?” “会吗?”欧阳朔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脑子里冒出一句话。 他和桑晓汐本该心意相通,桑晓汐却一再误会自己。怀里的人,曾是他最厌恶的女人,可他却逐渐觉得,桑卿柔似乎更懂自己的想法。 这是他的错觉吗? “雍都城内,到底什么情况?” 提起这个,欧阳朔的脸色立即变得沉重了。 “发现得了疫症的人,是本王的大兄长,欧阳洵。” “大皇子?” 桑卿柔的脑子飞速运转着,脑子里逐渐冒出了一些关于大皇子的信息。原著中对这个大皇子的记载并不多。据说,他一心求仙问道,寻求辟谷之术,从不过问朝政。哪怕在宫宴上,也极少露面,又不善交际,总是沉默寡言。 正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不得皇上喜爱。 自古以来,嫡出本来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可这位大皇子,却没有一个人看好。最终的结局,原著中也不曾提起。 怎么大皇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介入,触发了原著中的隐藏剧情吧! 这么多未知因素干预,故事会不会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一路上,桑卿柔心事重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城门口的守卫依旧森严,当大家看到跟随欧阳朔一同回来的是桑卿柔,而并非桑晓汐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不解。只是,这些人心存疑惑却不敢多问,有了皇上的命令,他们必须放行。 之前传出了奇怪的病,城内人心惶惶,街上门户紧闭,就怕一打开门,疫症就会找上他们。原本繁华的街道萧条到了极致,再看看现在,哪里还看得到半个人影。 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人都是怕死的。 欧阳朔带着桑卿柔直接奔往大皇子现在所住的地方,发现的时候,幸好大皇子在自己的府上。当时,皇上即刻下令封锁大皇子府,任何人不准进出。 “府里,除了大皇兄,还有另外一人染病,情况要稍微严重些。” “还有谁?” “吏部侍郎二公子,李子臣。当时,他正好在大皇子府上做客。” 桑卿柔下意识咦了一句,这两个人,兴趣完全是两个极端,怎么会凑到一块去了? 第八十五回 撑不住了 李子臣,一个贪恋美色,最爱强抢民女的人渣,而欧阳洵,潜心修道,可谓对美色毫无兴趣之人。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共同话题? 她一把拉住欧阳朔:“你不觉得,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画风会很奇怪吗?” “你认识李子臣?” 桑卿柔这才想起,自己和李子臣大打出手的时候,欧阳朔并未看见,在场的是欧阳彦。 “我记错了,你当时不在。总之,我亲眼看见李子臣强抢民女,还出手帮了忙。后来,黎王殿下不是告诉你了吗?” 欧阳朔这才想起此事,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这么一想,还真有些奇怪。 大皇兄从不见客,怎么会让一身俗气的李子臣入府做客? 带着疑惑,他们迈进了宵芜宫。这古怪的名字,还是欧阳洵亲自取的,听说,是他自以为的,能够吸取更多的天地灵气。 桑卿柔一路跟着进去,看着这宵芜宫布置得跟道观几乎没有多大差别。四处简洁,种的都是松柏。墙壁上雕刻着的,竟是五行八卦和阴阳鱼。桑卿柔仔细看了看,更加确定,这位大皇子真是个潜心修道的人。 最奇怪的是,她从进府开始,就没有见到过一个婢女。 “这宵芜宫里还真够奇怪的,怎么一个婢女都没看见?被调走了吗?” “大皇兄曾说过,潜心修道的人,不能被这些俗物影响了道心。除了皇嫂的两个贴身婢女,这宵芜宫里再无其他女子。” 这下,桑卿柔更惊讶了。 “他这个一心向道的人,居然还成婚了!这不是耽误了人家一辈子吗?你这个大皇嫂,和守寡有什么区别?”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本王不好干涉。大皇兄性情如此,无人能够改变,本王也束手无策。”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看起来,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挺好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真的不近女色,就不必把婢女都赶走了。心无旁骛,哪怕最美的人光着身子站在你面前,你依旧能稳如泰山。这才叫真正的,道心不移。” 欧阳朔回头认真看着她:“你连这些也懂?” “大同小异嘛!就像是一个吃素的人,怎么才算是真的戒掉荤腥呢?当然是将全天下最美味的肉摆在他面前,他依旧不为所动,这就叫真的,无欲无求。很明显,你这个大皇兄,道行不行。” “本王不知道他道行行不行,本王只知道,你我再多耽搁一会,可能,他就真的要不行了。” 他们俩聊着,桑卿柔差点忘记了正事。 进去之前,桑卿柔重新塞了一个荷包给欧阳朔。 “这个是新的,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待会,你尽量离远点。再有,你得想办法让其他人都退下去,我才能帮他诊脉。毕竟,我是桑卿柔,不是桑晓汐。还是说,你不打算将药方的功劳归算在桑晓汐的头上?” “她人不在,怎么都是瞒不住的。你尽管诊脉便是,本王只说,你也对医术颇有心得,研制药方的时候出了不少力,想来,其他人也不敢说三道四。” 桑卿柔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要是桑晓汐没有生病,他们还能带着桑晓汐一起来,这事就交给她去办,名正言顺。现在换做自己来,怎么都让桑卿柔觉得,她像是做贼一样,得偷偷摸摸的才行。 本以为,大皇子病倒,这寝殿里必定是有很多人守着的,等他们到了后才发现,现实和她想象中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寝殿中,除了伺候大皇子的几个内侍,再没有其他人在,桑卿柔也不曾见到大皇妃。寝殿虽然宽敞,却因为人少,显得格外冷清寂寥。 空气中飘散着熏香的味道,那是道观里用的贡香,桑卿柔仔细一瞧,这寝殿内,居然还供奉着三尊小的三清神像。神案上香火不断,水果也是最新鲜的,周围一尘不染,可见,欧阳洵对修道这件事,当真是用了心的。 内侍见欧阳朔来了,纷纷跪下行礼,不敢抬头看。 桑卿柔蒙着脸,也没人认出来她究竟是谁。 “宸王殿下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出现,大皇子只怕要撑不住了。” “你们暂且退下,本王带了桑家小姐过来为大皇子诊脉,你们在外守着,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任何人入内。” “是!启禀宸王殿下,隔壁寝殿内,吏部侍郎二公子和大皇子有类似的症状,奴才不知该如何处置。” “稍后,桑小姐会亲自过去看的,你们不用担心。在外守着即可。” 桑卿柔看了看,立即吩咐:“你们留两个人守在殿外,其他人现在就去准备这些东西,熏制宫殿。整个宵芜宫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不可马虎。第二张方子,你们稍后每个人将这几味药,三碗水,大火烧开后,慢火熬制成一碗水服下,可以暂时预防一下。” “多谢桑小姐!” 幸好,桑卿柔早有准备,不然,这些人每天接触欧阳洵,是最有可能感染疫症的人。要是将这病传出去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至于眼下,她最大的难题,就是眼前的欧阳洵。 她找来贴身侍奉的内侍问清楚情况,这才得知,欧阳洵的症状和村外那些村民们又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更严重一些。 那些村民们只是呕吐不止,持续性低热,咳嗽。再严重就会昏迷,高热不退,直至身亡。 而欧阳洵,他的身上竟出现了奇怪的红斑,一开始是在手上,此时逐渐蔓延,已经到脖子上了。 桑卿柔看了一眼,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红斑看着实在吓人,她还是有些密集恐惧症,多看了两眼,便有些反胃了。 “怎么会这样?和村子里的情况都不一样!” “我问你,大皇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现象的?在这之前,他接触了什么人,有没有异常情况?” 内侍想了许久,这才说道:“大皇子在这之前,一直和李二公子在一起。对了!他们还一起外出过。之前,大皇子是从不出宵芜宫的。” 第八十六回 一问三不知 桑卿柔面露难色,换做其他人,她想也不想就会去看,可这个人偏偏是李子臣这个人渣。 “只有他吗?” “大皇子素日里不和人来往的,那日李大人家二公子突然到访,也不知和大皇子说了什么,没多久,大皇子便兴高采烈跟着李二公子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才回宵芜宫!” 接下来的三天,李子臣一直待在宵芜宫里。内侍们只看见李子臣让人送来一个个大红箱子,却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寝殿的门关得死死的,在里头伺候着的,也是李子臣的人,其他人不被允许靠近,更不可说出去。 宵芜宫的内侍们都是胆子比较小的,大皇子下了令,他们不敢违背。 直到第四日,李子臣准备离开,刚站起来,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大皇子赶紧叫人来,才喊了几句,也跟着晕了过去。 刚开始,欧阳洵还有些意识,后来,就和李子臣一样昏过去了。至于李子臣,那天晕倒后就再没有醒来过。 宫里来的太医见这情况像极了城外爆发的疫症,不敢小看,立即上报了皇上。随后,宫里就送了信出城,让欧阳朔带着人赶紧回城。 了解清楚后,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这个情况,想要知道大皇子病症的来源,只能先救李子臣。 “我不想救那个人渣!” “那你只能救了大皇子,再问他疫症是从何得来的。” “这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说实话,我没有把握能把大皇子救醒。” “那李子臣那边”桑卿柔有些头疼,长叹了一声。 “先去看看李子臣的情况,再从长计议好了。”她担心的是,如果欧阳洵是跟着李子臣去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就算他醒了,也不会说实话。 身为皇子,如果做了出格的事情,皇上知道了,肯定会重罚。 李子臣就不一样了! 桑卿柔来到隔壁寝殿的时候,就见下人远远站着,不敢靠近。李子臣像条死鱼一样躺在那,脸色煞白。 她正要走近,欧阳朔下意识抓住了桑卿柔的手。 “小心点!” 桑卿柔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出帕子。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会和李子臣有接触,就算他没病,桑卿柔都嫌他脏。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你就在这等着,别走近了。” 看到李子臣现在的样子,桑卿柔顿时想到一句话,再嚣张的人,一旦病了,什么都做不了,就像现在的李子臣一样。 她小心翼翼将李子臣的手拿出来,当她碰到李子臣时,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卷起袖子一看,她的脸都白了。 这 李子臣手上已经出现了奇怪的红疹,密密麻麻,一直往里延伸。 她又检查了一下李子臣身上其他地方,竟然全部都是红疹,看这趋势,都快蔓延到脖子上了。 除了疫症表现出来的症状,李子臣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桑卿柔看到这个情形,有些不敢再碰他的身体。 她硬着头皮给李子臣检查完,凭着自己的记忆,判断李子臣的病情。他这个样子,可不像只是感染了疫症。 桑卿柔叫来李子臣的贴身随从:“你家少爷以前,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或者,他有没有其他旧疾?” 那人一双细小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下,这才说道:“少爷的事情,奴才不是很清楚。不过,少爷的身体,之前一直很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必须要跟你把话说清楚,你现在的回答,会直接影响到你家少爷的生死。如果你隐瞒了病情,导致我用错药,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我必须了解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才能对症用药。” 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可是,这下人有几分胆子,并没有被桑卿柔几句话吓到。 “主子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无权过问。桑小姐要是真的想知道,恐怕只能等我家公子醒过来,亲自问他了。” “你” 桑卿柔气急,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竟然还要隐瞒病情。 “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家少爷吗?我巴不得他死了,免得活着祸害良家女子。” “怎么回事?”听到争执,欧阳朔赶紧进来,那随从立即跪了下来。 “宸王殿下,桑小姐似乎看不出我家公子是什么问题,非要问奴才,公子之前有没有其他病。我家公子身体康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奴才不敢撒谎。” “你胡说八道!你家少爷明明有病。”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桑卿柔顺着看去,只见一高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身穿着十分讲究,留着山羊胡子,一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从缝里透出一丝光芒,直射在桑卿柔身上。 “这位就是桑家二小姐?听闻,你传承了柳家的绝世医术,年纪轻轻,却有菩萨心肠。既是有菩萨心肠,说话前,是不是应该想清楚。断不可随意捏造事实!小儿身体一直很好,何来有旧疾一说?” 桑卿柔打量着李宦,在官场上混迹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 看来,他把自己当成桑晓汐了。 “二小姐有心前来诊治,老夫感激,却也不能允许二小姐在人前胡说。若是二小姐没有本事医治,大可直说。老臣可以再请其他大夫来!” 桑卿柔笑了笑:“李二公子这个情况,只怕除了我,再没有人敢替他看病。李子臣之前都做过些什么混账事,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你强行隐瞒病情,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我是不会负责的。” “哼!二小姐区区一个庶出之女,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样跟朝中官员说话?宸王殿下,老臣以为,应该换一个更好的大夫。毕竟,这可关系到大皇子的性命,不可儿戏。” 桑卿柔笑着摘下了面纱:“桑晓汐当然没资格这样和你说话!李大人,您觉得,我有这个资格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宸王殿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丝毫不懂医术的桑大小姐,会出现在这?这太荒唐了!” 第八十七回 还有救吗 李宦一开始还以为回城的是桑家二小姐,谁知见到的竟然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而且,他还听说,最近,桑家大小姐的行为诡异,有些疯疯癫癫。为了宸王,连命都不要了。好好一张脸,留下了一道疤,成了她身份的象征。 现在,雍都城一提左脸有疤的官家女子,大家都知道,说的就是桑卿柔。 “宸王殿下,我儿子的性命,不能交到这个疯癫女人的手里。我绝不允许这么做!” “难道,你觉得,你儿子的性命又比大皇子尊贵?桑家二小姐得了疫症,不能回城。在王家村这段时间,桑大小姐对治疗疫症这方面的事情已经摸清楚了,她完全可以代替二小姐回城诊治。李大人,你还有何疑问?” “总之,下官不能把小儿的性命交到这个疯女人的手里。下官要请其他大夫为小儿诊治。” “那你尽管去!”欧阳朔也不怕李宦这么做,桑卿柔本来就不想治李子臣,现在李宦还这么说,她求之不得。 “只要你能找得到这么大胆的大夫!放眼整个雍都城,只要知道是给你儿子治病的,他们只会敬而远之。想赚银子,也要有命花才行。更何况,你儿子可不只是得了疫症这么一个病。” 李宦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宸王殿下,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小儿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有其他病症?”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本王大可直接进宫面圣,说情宵芜宫现在的情况。大皇子身边的内侍已经说了,他从不见客,近日唯独见过李二公子,还跟随李二公子出去过,回来后,又是和李二公子待在一起,没几天,人就这样了。李大人以为,这件事,你要怎么向皇上解释。“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李宦心里一沉,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瞪了桑卿柔一眼,皱着眉头,坚持说道:“那,宸王殿下如何保证,桑大小姐一定能治好臣的儿子?” 桑卿柔连连摆手:“这个保证我可不说,你儿子的情况很复杂,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我看,李大人还是去外面找别的大夫医治比较好。我可是个外行人,我也不想治你儿子。” 李宦瞪大了眼睛:“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想治?” “就是不想治啊!不然,你去问问你家下人,就知道原因了。你儿子曾经要带着打手把我抓到府上去养起来,这个仇,我可一直记着的。没人告诉你,我很记仇的吗?” 桑卿柔一想起李子臣强抢民女时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李子臣赶紧去死。 不!应该让他慢慢被折磨而死,就这么断气,简直太便宜他了。 李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知道,老二平时行为荒诞,有点特殊的癖好,可李宦一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正常男人都会喜欢女人,只是,他的儿子比普通人更偏爱一些。 只要他人好好的,就没有大问题。李宦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得罪了桑丞相的长女。 “宸王殿下,你看,这” 欧阳朔咳嗽了两声:“这件事,本王真的不能做出保证。实不相瞒,李大人,贵公子和大皇子的病症,和城外王家村那些村民的症状又有些不太一样。桑大小姐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自然不敢在你面前保证什么。” “那老臣怎么知道,大小姐是尽力了,还是故意不救?”李宦说着,急得差点要跳起来。 他哪里料到,儿子会染上这么个病。 “我说实话吧!李大人,我怀疑,你儿子除了得疫症,还有可能得了不干净的病症,他的身上已经要长满了红疹,这件事很麻烦的,牵涉起来,还要去查,他在生病之前都接触了些什么人。万一传染开了,整个雍都城,会有很多人受害。” “桑大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我儿子是这疫症的源头了?” “当然不是!疫症的真正源头,宸王殿下自会查清楚,可我们必须弄清楚,贵公子在生病之前,接触了些什么人,又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些什么。” 说了半天,李宦明白了,儿子闯了大祸,现在人事不省,没人敢治。眼前这个,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宸王殿下,难道就不能选让其他人医治吗?我实在不敢相信桑大小姐的医术,万一,她把我儿子越治越差,那老臣找谁说理?” “反正,你还有一个儿子。而且,李大人,你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李宦沉默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 “如果能让二小姐来为小儿诊治的话,老臣兴许会放心一些。” “二小姐的疫症还未痊愈,若是进城,一不小心让城内的疫症扩散开,这个责任,你能担当得起吗?李大人,到时候,就算用你的项上人头交差,也不够的。” 这下,李宦彻底没话说了。 他半信半疑打量着桑卿柔,思量再三,只好点头。 看样子,他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桑大小姐,请恕老臣疑惑,你如果尽力的话,小儿还有救吗?”李宦极为宠爱这个儿子,现在,他突然出事,眼看小命都要保不住了,看着儿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李宦才开始有些后悔。 若是自己对他严加管教,他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不好说!李大人,我可以先抛开其他恩怨。可是,你儿子的情况很复杂,我只能说尽力,却不能保证,你儿子最后会怎样。我只能说,我会尽全力让他清醒,至于能不能痊愈,我不承诺。” “你能让他清醒?”顿时,李宦眼前一亮。 “能清醒就很有希望好起来的,对吧?宸王殿下作证,这可是桑大小姐你自己说的。” “大皇子的命还在这,若是大皇子有什么闪失,我相信,我也活不了。大皇子虽然不太受宠,可他毕竟是皇子。他出事了,我怕是要为他陪葬了。到时候,李大人就算对我怀恨在心,也能解气。” 李宦尴尬地笑了笑:“那是请桑大小姐尽全力医治,需要什么,老臣一定配合。” 第八十八回 冒出来的药方 接下来的时间里,桑卿柔不得不尽全力为李子臣诊治,哪怕她不愿意救这个人。 医者父母心,她真正体会了,才知道,要做到这五个字,真的很难。 原有的药方喝下去未见起色,桑卿柔又想不起接下来该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束手无策。旁人看着,也越发着急起来。 病情会越拖越严重,两条人命捏在她手里,桑卿柔寝食难安,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欧阳朔看在眼里,开始担心起来。 大皇子的病情不太一样,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本王如果查到了大皇子致病的原因,对你会不会有所帮助?” 桑卿柔看了看周围,上前将门关上,决定和欧阳朔摊牌。 “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诊脉看病,这两个人的病情和其他人不同,你也看到了,之前的药方没有用,我现在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看,你还是赶紧找别人吧!” 桑卿柔不敢拿人命开玩笑,之前的药方,那是她投机取巧,可这次不同,她也记不起医治大皇子的药方是什么,哪里敢随便用药? 可是,欧阳朔怎会相信桑卿柔所谓的实话。 他只以为,桑卿柔是不想救李子臣,故意找的借口。 她本来就讨厌李子臣,现在让她救一个人渣,她心里肯定不乐意。 “现在可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李子臣对这件事很关键,你也说,可以让他清醒过来。他不醒,很多事情,本王无从得知。就算你不看李家的面子,大皇子的命还在这,要是他有什么闪失,你可能还会连累整个桑家。你可要想清楚了!” 桑卿柔这才记起,在这个世界里,她要是把人救活了,算她大功一件,如果她没有把人治好,那她就是罪人一个,可能还会株连九族。 那么多人的性命和她关联在一起,现在,她骑虎难下,已经不是想不想救这么简单了。 “我根本没有法子,你让我怎么救?上次的药方,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给死人做检查,哪里知道给活人看病!你要我救醒李子臣,他命里注定要死在宵芜宫里,你让我怎么救?” 桑卿柔一时烦躁,冲着欧阳朔大吼起来,这番话脱口而出。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些画面。 李子臣的未来,还有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画面消失时,她突然头痛欲裂,蹲在了地上,冷汗直冒。 “桑卿柔,你没事吧?”欧阳朔看她有些不太对劲,又担心她是为了逃避在装病。 桑卿柔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她的问题,她疼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要被人活生生掰成两半。 她记得,上次用力想后续的事情,她就有了头疼的症状,只是这次,情况好像更严重了。 为什么会这样! 突如其来的疼痛如浪潮一般攻击着她,桑卿柔再忍不住大吼了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欧阳朔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赶紧上前查看,桑卿柔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见状,欧阳朔着急大喊道:“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桑卿柔晕倒在宵芜宫,消息很快传开了。有人说,她是为了大皇子和李二公子的病,操劳过度才会如此。一时间,许多称赞的声音悄无声息传了出去。 正主毫不知情,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欧阳朔那张冷冰冰的脸。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那张脸上多了几分着急和关心。 “你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 桑卿柔缓了缓,这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方才突然晕了过去,本王已经找太医给你瞧过了。说是,你气血不足,最近又太过疲劳,体力不支,才会如此。要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 “气血不足?我精气神挺好的,怎么可能气血不足?” “大概是上次那一剑的缘故。”提到这个,欧阳朔难免有些心虚。太医说,这一剑伤了元气,没那么容易好起来,需要慢慢调理。 那毕竟是为了他,欧阳朔不可能无动于衷。 “既然你身体不太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吧!本王会想办法,让人去王家村看看,你妹妹是否痊愈。” “你要接她过来?”桑卿柔皱起眉头,桑晓汐染病,就算吃了药方,也没那么快好。 “你让她过来诊治,她大病初愈,若是再倒下去了,王爷又该心疼了。”她说着,强撑着坐了起来。 她除了头有点晕,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什么气血不足,都是胡说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头痛欲裂。 经过这两次,她算明白了,只要自己再去想未来的事情,她就会出现这个症状。刚才就是最好的证明! 痛晕过去,再醒来,她的脑子里又多出了一些东西。 比如,李子臣的下场,还有最重要的,两张药方。 她默默起身,欧阳朔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你的脸色还这么难看,又要折腾什么。依本王看,你是真的疯了,神志不清醒。” “我清不清醒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皇子有救了。你不想让他好起来吗?”她无精打采看着欧阳朔,见他不说话,笑着推开了他的手。 等欧阳朔回过神,桑卿柔已经安静坐下,写起了药方。 桑卿柔没有留意欧阳朔,一边写着,一边说道:“这里有两个方子,一个是给大皇子的,另外一个,是给李子臣的,你记好,千万别弄错了。” 没一会,她写完,将药方拿给欧阳朔。 “大皇子若是能好起来,你便是大功一件,再加上,如果你查到了疫症背后的阴谋,皇上肯定会很高兴。你再想提要求,皇上肯定会答应。到时候,王爷就能如愿以偿,重获自由。” 欧阳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方,他竟发现,自己不太在意这些东西了。 见桑卿柔脸色苍白,他心里竟有些担心。 “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束手无策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能拿出药方了?桑卿柔,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第八十九回 注定活不了 桑卿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爷,你我之间,也算不得特别亲密的关系。我的秘密,没有义务告诉你。你要的,不过是这两张药方而已。等李子臣醒来,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她说完,也不看欧阳朔,直直往床榻走去。 桑卿柔只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走路轻飘飘的。她想,自己大概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桑卿柔,你真的没事?”欧阳朔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桑卿柔没了耐心,转身看着他。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了。你真的很奇怪,干嘛问这么多。结果是对你有利的,这不就够了吗?我的任务就是,帮你解除婚约,帮你和桑晓汐有情人终成眷属。其他的,都是多余。” 她说完,一头倒在床榻上,睡死过去。 欧阳朔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她怪怪的。这样的桑卿柔,让他看着浑身不舒服,就好像,自己亏欠了她很多一样。 “这药方,真的没问题?” 桑卿柔突然坐了起来,认真看着他:“如果王爷不信,可以让人熬好了,拿来给我试药,确定无毒,再给他们服用。” 欧阳朔顿时语塞,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王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我真的很累!”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吩咐下人。这边,有消息的话,本王会告诉你的。” 桑卿柔转身躺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听到脚步声,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坐了起来。 “记住!我从未说过,我能把李子臣治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能保证的,只是让李子臣清醒过来,给你问话的机会。” “什么意思?这个方子不能把李子臣治好?” 桑卿柔叹了口气:“他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我都说了,注定了要死的人,我如何去和命争?李子臣,他注定活不了。我不想做了好事,还惹来麻烦。” 李子臣活不了,李宦肯定会找她的麻烦。桑卿柔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情就难以平复。 原来,能预知未来,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你能知道每个人的结局,却无力去改变。 就算她想,也不敢这么做。因为,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改变了故事的发展,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她不敢轻易尝试,也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李子臣注定是要死的,恰巧这个时候染上了疫症,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她就算知道了结果,也无能为力。 他之前做过那么多恶事,现在死于这些不干净的病,也是恶有恶报。若是自己救了李子臣,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良家女子被他迫害。权衡之下,她宁可让李子臣就这样死亡。 殿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欧阳朔看着桑卿柔,欲言又止。 “这方子,能给你足够的时间和李子臣沟通。可我没办法救他!就这样,麻烦王爷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谢谢!” 她说着,闷头倒下,再没有看欧阳朔。 欧阳朔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不再出声。 没一会,桑卿柔听见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大口气,转过身来。 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她真的怀念起以前的生活。 曾经的自己,面对的是冷冰冰的尸体,尽自己的全力去查清楚他们的死因,传达死者离开前最后要表达的那些话。 如今,让她去救人,实在太难。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桑卿柔多希望,自己能快点醒过来,让生活回到原有的轨迹。 她的头还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想了未来的事情造成的后遗症。她能预见未来发生的事情,可每次都要经受头痛的折磨,她突然在想一个问题,她每想一次,会不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桑卿柔想试试去想桑晓汐的未来。 脑子里一直想着她的名字,可是才一会,她的头就像是有无数根针扎一样疼,她实在受不了,只好罢手。 疼痛是有,可她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是自己刚刚看到过,再想看,还不到时候? 桑卿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到现在还没活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男主和女主的关系出现裂痕,她接下来还要帮忙修复裂痕,让他们和好如初。 桑卿柔总算明白了,看故事的时候觉得很轻松,只有自己身临其境才会发现,身在局中,每走一步都太难了。 两张药方很快见笑,她在睡梦中依稀听到了李宦在门外道谢的声音。 “桑大小姐,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来打扰你休息。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让我儿子醒过来。你果然很厉害,之前,是老夫有眼无珠,多有冒犯,希望桑大小姐不要往心里去。桑大小姐对小儿的大恩,李家会铭记于心的。” 他嘿嘿笑着:“我就不打扰大小姐休息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桑卿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人影消失,只长叹了一声。 现在的李宦可能还在为儿子醒来开心,只是,这份开心维持不了多久。若是他知道,李子臣注定会死,此刻的精神只是回光返照,他必定会恨透自己。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尽力就好,只要无愧于心,何必去管旁人怎么看自己! 她给欧阳朔留下了充足的时间问话,就是不知道,欧阳朔能不能从李子臣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直觉告诉桑卿柔,这次的疫症,很有可能跟那个首席太医有关。 乱葬岗河边趴着的腐尸,处处都是疑点。 可她不明白,一个太医搞出这些事情,想干什么?在她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这些东西? 她想弄清楚,又不敢用力想。现在的身体无法支撑她继续想这些事,她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其他的事情,暂时交给欧阳朔去查吧! 第九十回 撬开嘴 看着李子臣服药,欧阳朔心里还有些担心。 桑卿柔看不惯李子臣的一贯作风,会不会在这药方上动手脚,让李子臣一命呜呼。 直到看见李子臣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欧阳朔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人清醒了,也就意味着,疫症的许多疑团要渐渐浮出水面。 他经过分析,已经有了方向,找李子臣问话,只是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结论。 欧阳朔站在一旁,看着李宦对李子臣关怀备至,见他醒了,立即让人去准备大补的东西,又是嘘寒问暖。欧阳朔只觉得,身为男子,还这般矫情,未免有些做作。 他轻咳了两声:“李大人,可否暂且回避?本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问李公子。” “宸王殿下,小儿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这个时候,不适合问话吧!” 欧阳朔最不喜欢有人和自己讨价还价,在朝堂上,李宦就喜欢和自己唱反调,这次,他还想干涉自己。 他面露不悦,严肃说道:“李大人,你可别忘了,这次的事情,李子臣涉嫌导致大皇子重病,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本王奉命彻查。李大人想阻拦不成?” “宸王殿下,下官并非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那麻烦李大人不要影响本王办正事。外面请吧!” 欧阳朔的态度,显然不愿退让半分,李宦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连皇上都拿宸王没有一点办法,更何况是自己。即便心里有所不满,他也不敢当着欧阳朔的面说过分的话。 此时,只好拱手退下。 刚刚清醒的李子臣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开始慌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了疫症,可是,宸王在此问话,大皇子还出事了。李子臣一想就知道,自己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等病好了,也免不了受到责罚。 这下可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死不承认。只要自己不说,宸王拿不出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除非,大皇子 欧阳朔正要问话,李子臣先他一步,故意咳嗽了两声,这才问道:“宸王殿下,不知道,大皇子怎么样了?” 他必须先确认大皇子现在的情况,才好做出应对之策。 欧阳朔看了他一眼,居高临下说道:“大皇子现在暂时还没有醒过来,本王奉旨查明此事,一些问题,希望你好好配合,如实回答。” 李子臣嬉皮笑脸说道:“这是自然!只要是王爷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本王要知道,你和大皇子在病倒之前,去了何处,做了些什么。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李子臣一听,不高兴了。 “王爷,你这么问,可是在怀疑,是我让大皇子染病的?这话你可要讲证据,病倒的人不只是大皇子一个,我也一样是受害者。” “所以,你带着大皇子,去了何处?如实招来!若有隐瞒,你该清楚本王的手段。在本王手里,从没有能撒谎逃过的人。本王劝你,不要有侥幸心理,免得吃苦受罪。” “宸王,我的身体现在这么虚弱,你是不会虐待一个病人的。你不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便是!” 李子臣灵机一动,将想好的故事流利地说了出来。 这是李子臣早就想好的借口,也是用来哄骗大皇子欧阳洵的。 “我和大皇子没有去别的地方,无非是,朋友之间,出去吃饭谈心,说说各自喜欢的事情,交流一下。” “交流?”欧阳朔看着他,讥笑道:“众所周知,大皇子只爱求仙问道,对其他事情毫无兴趣。而你,据本王所知,好女色,强抢民女,每日混迹在花街柳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交流些什么?” 李子臣瞪圆一双眼珠子,不满地看着欧阳朔。撞上他那双冷冽的眼神,又立即怂了。 “王爷,你这话可说的不对。谁说,我整日混迹在花街柳巷?我也是雍都城内的达官显贵,当然也有我的正经事情。” “何人所说?”欧阳朔冷笑了一声:“整个雍都城,只怕妇孺皆知了吧!李子臣,本王奉劝你,尽早说了实话,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不知道王爷想听的答案又是什么。我可是个病号,王爷不至于屈打成招吧!其他的,再多,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你能和我大皇兄有交集?说出去,谁信?” “王爷,你这可不能小瞧了我。我以前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可是,我也可以浪子回头,突然想明白,想跟着大皇子求仙问道的。不信的话,王爷可以亲自去问大皇子。” 欧阳朔暗自握紧了拳头,他就知道,李子臣不会这么老实。 “你明知道,大皇子尚在昏迷当中。”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大皇子昏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王爷怎确定,大皇子染病就是拜我所赐?我也染病了,不是吗?王爷不是应该顺便为我主持公道吗?说不定,这疫症,其实是出在大皇子身上,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很好! 李子臣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自己错了,还想把这个锅甩在大皇兄的身上。 “李子臣,你是觉得,不受宠的皇子,就能任由你欺凌不成?” 他笑了笑:“既然李公子决议如此,那本王便用本王的法子,撬开李公子的嘴。” 李子臣看着欧阳朔的脸色越来越冷,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哆嗦着嗓子问道:“王爷,你想干什么?” 李子臣咽了咽口水,再次提醒欧阳朔:“王爷,我父亲可就在这宵芜宫中,你可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怎么向我父亲交代?” “很好!你还学会了威胁本王。” 欧阳朔的脸上划过一抹冰冷的笑:“李公子放心,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李公子一会就会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齐越!” 他厉声一喝,齐越上前拱手:“属下在!” “想办法让李公子说实话!记住,别伤到了李公子,不然,你可没办法向李大人交代。” “是,属下明白。” 齐越板着一张脸,握着长剑一步步向李子臣靠近。 李子臣害怕起来:“你们想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 第九十一回 大弟子张贤 房间里静得可怕,站在外面的人也没有听到丝毫声响。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齐越就出来回话。 “王爷,已经全招了。” “很好!”欧阳朔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再去看李子臣。 此时的李子臣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满头大汗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身上毫发无损,可是当他看到齐越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竟害怕得哆嗦了起来。 不久前还趾高气昂的他,想也不想就向欧阳朔求饶。 “王爷,我错了!求你,绕了我吧!我什么都说,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求您,放过我。” “方才,你说话不是很硬气吗?” “是我错了,我不知道王爷的手段。如今见识了,才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王爷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如实交代。” “大皇子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李子臣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此刻,他很清楚,有些东西,自己是逃不掉了。 “这” “齐越!” 欧阳朔刚叫了齐越的名字,李子臣便害怕起来。 “我说!我说!”他一咬牙,只好招认。 “大皇子,其实是吃了我给的药丸,才会如此。” 欧阳朔更觉得奇怪了:“大皇子从不与人来往,又怎么会吃你给的药?” “我不敢撒谎,句句属实。的确是吃了我的药丸,这药丸,我自己也吃了。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根据李子臣所述,他之前是不和大皇子有来往,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撞见了大皇子和他去了同一个地方,那便是张贤的药炉,无意中,两人有了些交流。 欧阳洵痴迷求仙问道,找张贤问的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药方。每次,他都会带着厚礼前去拜会。 那日,正好,李子臣也去找张贤拿药,两人正好撞见了。 李子臣得知,欧阳洵为了成仙,居然自己盲目辟谷,终日不进食,只是喝点水,此时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看起来就快要断气了。 他也是好玩,便讽刺欧阳洵,不知人间真滋味。 若是不曾试过人间的各种滋味,是绝不能成仙的。毕竟,人要成仙,就要在人间历练,渡劫。若是以为逃避,如何成仙? 他张口就来的歪理,不想欧阳洵竟然相信了,甚至觉得,李子臣很有悟性和天赋,修行比他还高。 那次,他们便约定,改日去宵芜宫畅所欲言。 李子臣和欧阳洵,就是这样认识的。 “张贤,不是梁太医最得意的弟子吗?” “正是!张贤有自己的药炉,不似梁太医那般清高,只要有银子,他甚至可以帮忙去找梁太医取药。” “你去找他拿什么药?” 问起这个,李子臣笑着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说道:“我拿的,自然是,男女欢好,用来助兴的东西。王爷不知道,这张贤的药,实在妙哉!王爷也可以试一试。” “说正事!”欧阳朔顿时黑了脸,这个李子臣,当真是,任何时候想着的,都是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李子臣就这样答应了欧阳洵,两个人还约好了时间,去宵芜宫,品茶论道。 那日,李子臣闲来无事,带着自己最喜欢的药,去了宵芜宫。 和欧阳洵深谈之后,他才知道欧阳洵过的是什么日子。清心寡欲,不进食,更别说是女人了。 于是,李子臣开始哄骗欧阳洵,既然他修道是要灭人欲,如此把自己关在宫中,算不得真正的灭人欲。 要证明自己真的无欲无求,那就只有将自己置身于极致的诱惑当中,仍然能不动声色,那才是最高境界。欧阳洵听了以后,竟觉得李子臣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从不外出的欧阳洵,第一次被李子臣哄骗着,去了勾栏之地。 眼花缭乱的环境让欧阳洵很快把持不住,再加上李子臣特制的药丸,欧阳洵在那玩得乐不思蜀。清醒后又感叹,原来自己的修行还远远不够。 李子臣又说:“大皇子想要提高自己的修行,那就必须先享受。好比一道美味佳肴,为什么喜爱?那是因为吃的不够。若是吃得足够多,便对它不再有欲望。他置身于市井之中,其实也是为了修行。” 大概也只有李子臣,才能将贪恋美色,理所当然说成是红尘中的一种修行。 而他这一套套的所谓的道,竟然让欧阳洵深信不疑。 最关键的是,服药之后,那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让他沉醉。 后来,李子臣又想了法子,把人带到了宵芜宫里。一口口的大红箱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李子臣找来的女子。 而那三天三夜,只是李子臣和欧阳洵在寝殿内,寻欢作乐。 他带足了药丸,两个人在寝殿内不知人间是何年! 直到药丸用尽,二人感觉疲惫不堪,这才打开寝殿大门,此时,女子早就安排偷偷送走。李子臣还笑着说下次继续,谁知道,连寝殿的门都没有迈出去,就晕倒在地,直到现在才醒来。 欧阳朔怎么也没想到,欧阳洵竟然过了如此荒唐的几日,这样的日子,恐怕也只有李子臣能想得到。 “你可知道,你们得了疫症,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药丸的问题。亏你现在提起,竟还是一副留恋的样子。” “这不可能!我一直吃的都是张贤的药丸,从来没有出问题。一定是,我找来的那些人里,出现了问题。一定是这样!” “真相如何,本王自会查明。至于你,蛊惑大皇子在先,害得大皇子病重昏迷不醒,自己好好想想,皇上会如何处置你,如何处置李家吧!” 李子臣到这个时候才彻底清醒过来,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 当时,他可没有想这么多。 “若是大皇兄醒不过来,皇上定罪,杀头都是轻的。你就慢慢等着吧!” 门被关上,李子臣躺在床上,看着灰暗的寝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当真没有想那么多,当时他只是觉得,大皇子憨厚,可以带着他一起玩玩。他怎么会知道,竟然玩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这下,他可怎么办才好? 第九十二回 风雨欲来 张贤是梁有为门下最得意的弟子,自己就是太医,在外还有自己的药庐。欧阳朔极少和他们打交道,却也知道,梁有为做什么都会带着张贤。 既然,李子臣手里的药全是从张贤手里拿到的,如果问题真的出在药丸上,那这件事和梁有为也脱不了干系。 只可惜,李子臣这里没有剩下之前的药丸,他一出事,张贤肯定会毁尸灭迹。 本以为在李子臣这里能问道确凿的证据,谁知道,得到的消息还是没有多大用处。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去碰碰运气。 “齐越,带上一队人,随本王前往张贤的药庐。” “爷,咱们这是去抓人吗?” “能抓到,最好。”他自然不是为了应付了事,可张贤也是一个很关键的人,就算不是张贤作为,此事也和张贤有关系。 “另外,再找人去李子臣所说的地方问清楚,看李子臣所说是否属实。去的时候千万小心,要是发现异常情况,先把地方封锁住,不可让新的疫症扩散。” “是!属下明白。” 看着齐越下去忙活,欧阳朔长叹了一声。 此刻,雍都城的天不再像过去那样明亮,他也不知道,这次的疫症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牵扯出来的人,又会有多少。 这个时候,欧阳朔的心里已经没有功劳这两个字,只希望,不要再有无辜的人染病。 若是让他抓住始作俑者,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 路过桑卿柔的房间,他想了想,还是放轻动作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人已经熟睡,呼吸均匀。欧阳朔站在床前平静地看着她,本想将自己查到的结果告诉她,可看她好像很累的样子,欧阳朔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扰。 细细想来,这段日子,她在王家村已经是没日没夜忙碌着,回城以后也没闲下来过。他都忽略了桑卿柔的身体,现在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感觉累。 他想,还是等查清楚一切再告诉她吧!如果,她知道了幕后黑手,肯定会暴跳如雷。 想象着她生气的样子,欧阳朔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那个样子,还是有些可爱的。 “希望回来的时候,你能听到好消息。”他没有叫醒桑卿柔,转身离开了房间,小心替她关上了门。 欧阳朔并未发现,此时的自己有多温柔。 听到门被关上,躺着的人才缓缓睁开眼睛。桑卿柔一动不动看着墙壁,良久,才长叹一声,转过身来。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疫症这件事眼看越来越复杂,她很想直接揭开答案,记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提前结束。这样,至少不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她继续去想未来会发生的剧情。 她懊恼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叹气道:“这个破脑子,该你发挥作用的时候给我掉链子。” 如果她能随心所欲,想知道什么都能想起来,那就好了。 接下来,她还有一件事情要担心。一旦李子臣出事,李宦会不会算在她的头上? 到时候,自己肯定会有个烦。 救也不对,不救也不对。她要是不知道药方,这些麻烦事就不会落在自己身上。桑卿柔感觉,冥冥之中,她好像还是没有摆脱原有的设定。 作为一个可怜无助的小女配,要在整个故事中安然无恙,实在太难了。 没办法,谁让她不是万能的女主,没能拥有主角光环呢? 她现在除了让自己好好休息,好像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 躺在房间里,时间就像静止了。桑卿柔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没人来打扰她,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过来没多久又睡了过去,已经不知道时辰。 还是听到有人送饭菜过来,桑卿柔被饿醒,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了?” “回大小姐的话,您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她起身,推开窗,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宸王不是去张贤的药庐找人去了吗?还没回来吗?” 内侍摇了摇头:“不曾看见王爷带着人回来,听说,张太医的药庐有些远,恐怕来回需要些时辰。王爷回来时,需要告知您一声吗?” “也行!他要是回来闲下来了,你告诉我一声便可。” “是!”内侍放下东西,恭敬地退了出去。 桑卿柔瞥了一眼桌上的小菜,那壶花雕酒似是在无声邀请着她。桑卿柔没什么胃口,只拿着酒喝了起来,夜里的风吹拂着她的脸,她站在窗边,此时才渐渐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李子臣什么情况了。” 他是很可恶,死了也不值得自己同情。可她要因此惹上麻烦,那就不太值得了。 桑卿柔似乎有预感,今晚会出事,她就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宵芜宫里传出什么消息。 欧阳洵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她又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按理说,欧阳洵吃下她的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清醒,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 她叹着气,该不会是真的有问题吧? 如果自己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直到子时过去有一盏茶的时间,她用手撑着头,眯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睡着。 突然听到寂静的宵芜宫里传出了动静,她猛地惊醒,看着李子臣所住的方向。 “终于来了吗?” 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桑卿柔穿上衣服匆匆出来,守在外面的护卫还有些惊讶,桑卿柔竟然散落着头发就出来了。 都说她毁了容,变成丑八怪。可她现在这个样子,即便脸上有一道伤疤,反而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大小姐,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些动静,李子臣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护卫们你看我,我看你:“属下并未听到任何消息。 “怎么可能?”她也懒得解释,这就往李子臣住的地方赶去。 护卫们都不知道,桑卿柔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怪,外面都传闻,桑大小姐毁了容以后,行为诡异,有时候疯疯癫癫的。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第九十三回 终究是死了 桑卿柔一路匆忙赶到李子臣住的房间外,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怒骂声,夹杂着另外一种哀嚎声。 不用进去,桑卿柔也知道这两种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突然顿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开始了吗?”她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角,这个时候,她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 “爹!我好难受!爹,救救我。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好痛苦,你不是说我会好的吗?爹,救我。啊” 李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子备受煎熬,却束手无策。 他一脚踹翻旁边的侍者:“你们还跪在这干什么?快去把大夫找来啊!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这些人,全部替他陪葬。” 李宦红着眼,恨不得自己替儿子去承受这一切。 “子臣,你告诉爹,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一点?爹恨不得替你去承受这些,你乖一些,等等!咬咬牙,很快就没事了。我让他们给你拿药过来” “爹,我好痛!”李子臣死死抓着李宦的衣袖,一双眼珠子几乎要全部瞪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全身上下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撕扯他,他甚至感觉,自己随时会被撕成碎片。 为什么会这样? 桑卿柔站在门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原来,李子臣也会感觉到痛,可他在伤害那些无辜女孩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她们那个时候又有多痛苦。 她了解过,从李子臣手里被放出来的女孩,不是疯了,就是没了命。哪怕没了性命,尸体也不是完好的。要不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要不就是连尸体都看不见。 她打听过,李子臣养了些凶狠的狗,那些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女孩,正是成了那些畜生的食物。 李子臣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以此为乐。 像他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内侍急匆匆出来,看到桑卿柔站在这,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立即跪在了她面前。 “大小姐,您来得正好。李家二公子止不住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大人心急如焚,让奴才前来请大小姐前去看看。” 桑卿柔冷冷应了一声:“好!” 她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看到那父子俩在床前,一个痛苦,一个束手无策,她的心里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李子臣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李宦要承担一大部分的责任。若没有他的纵容,李子臣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子不教,父之过,李宦同样是罪人。 她悄无声息来到他们身后,李子臣最先看到桑卿柔,此时的他已经痛得快要熬不住了。他一把推开自己的父亲,拼命想抓住桑卿柔。 桑卿柔往后一推,李子臣直接摔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躺在地上,哀求道:“救我!桑大小姐,救救我。快!我我受不了了,太痛苦了,你帮帮我!” 李宦一看,桑卿柔来了,立即命令道:“桑卿柔,你没看见我儿子痛苦成这个样子吗?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有办法让他醒过来,肯定有办法治他的。至少,别让他这么痛苦了。” 年纪一把的李宦,此时为了儿子红了眼眶,他哪里能受得了儿子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样子! 桑卿柔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只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办法。” 李宦和李子臣顿时都愣住了! 李子臣震惊地看着桑卿柔,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很快,他清醒过来。 “这怎么可能?我就是喝了你开的药,才会这么痛。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爹,我真的受不了了,让她救我。快给我喝药!我要撑不住了。” “桑大小姐,你听到没有?我儿子痛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桑卿柔瞥了他一眼:“我当然记得!当时,我和李大人说得很清楚,我可以让你的儿子醒过来,我做到了。李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宦急了:“我是让你把我儿子救醒,可是,你没说过,他要承受更大的痛苦。如果是这样,我宁可让他一直昏迷,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李大人,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你要他醒过来,痛,就是他必须承受的代价。” “你当时怎么没有说?” “你也没有问过我,我只负责做到我承诺的话,其余的,我无能为力。” “桑卿柔,你”李宦真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可是,现在他只能求着桑卿柔。 “桑大小姐如果对老夫有什么意见,老夫可以道歉。我只希望,你不要迁怒到小儿的身上。有什么事,你可以冲着我来。只要让我儿子不再这么痛就好!” “李大人,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有想过后果?” 李宦没明白桑卿柔的意思,桑卿柔看了看地上的李子臣,他已经疼得喊都喊不出来了,只能躺在那抽搐着。不等她说话,李子臣突然口吐白沫。 看到这情形,李宦慌了。他抓住桑卿柔的手,让她想办法。 “我儿子都这样了,你赶紧想办法。听见没有?你要是不把我儿子治好,别怪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急了眼,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只是,桑卿柔依旧不为所动。 “他很快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李大人,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命运这东西,没人能斗得过它,包括我。你懂吗?” “我不管什么命运,我只要我的儿子平安无事。你快想办法。” 桑卿柔看了李子臣一眼,他这个样子,应该快了。 她摇摇头:“你儿子,已经回天乏术,我也救不了他。等他咽气之后,这痛苦自然就结束了。 “你你说什么?” “很快!相信我。” “你竟敢咒我的儿子,桑卿柔,不要以为你是桑诚渊的嫡女,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儿子要是出事了,我一定让你陪葬。” 桑卿柔不做任何反应,就站在床边,静静看着李子臣熬过这一生最后一点时间。 第九十四回 你敢动她试试 他躺在床上,突然抽搐得更厉害了,口中白沫如泉水一样冒出来。才眨眼的功夫,没多久,他再没有半点反应。 在场的人都吓得呆住了,谁也不敢再乱动。 这这就死了吗? 李宦整个人都石化了,原本吵闹不休的房间里突然变得死气沉沉,旁人大气都不敢出,李宦一动不动站在那,好一会,才眨了眨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子臣,你你还好吗?你没事吧?”他颤抖着双手,一步步朝床榻上的人靠近。 “子臣,爹爹在这呢!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呢?你说句话,行不行?让爹知道,你还好好的。” 他害怕着,将手伸到李子臣的鼻子旁边。 一点气息都没有!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他不信,刚才儿子还好好的,他都能动,精神还很好。 就在不久前,他还吃了东西,他们父子俩还高兴地说起,等他好了以后,他们要去吃山珍海味好好补补身体。 怎么才这一下子,人就没了? 一个侍者见李宦没有反应,鼓起勇气上前提醒:“李大人,李公子他已经没气了。请节哀顺变!” 他的话刚刚说完,李宦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三两步上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我让你胡说八道!你这该死的奴才,竟敢诅咒我的儿子,我让你胡说,谁给你的胆子。” 桑卿柔见状,上前拉住了李宦。 “李大人!人已经没了,你该学会接受事实。就算你把他打死,你儿子也活不过来。你又何必为了这个,迁怒其他无辜的人。” 李宦冷笑了一声,转身看向桑卿柔。 “对!其他人是无辜的。可是你,你是罪魁祸首。你就是杀人凶手!我儿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才这样的,桑卿柔,你就是想让我儿子死。是你害死他的!” “李大人,你要清楚。你儿子已经病入膏肓。一开始,我就不想答应救他,是你求着我去救他。而且,我只答应让他醒过来,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可以让他好起来。”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要让我儿子死。你的心思真够狠毒的,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桑卿柔,既然你这么做,那就别怪我了。你害死我的儿子,我就让你给他陪葬。” 李宦大笑:“儿子,黄泉路上你走慢点,爹这就给你找个伴。一路上,你想怎么使唤这个女人,随你高兴。爹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就是这个了。” 他说完,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到门口,趁着护卫不备之时,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刀,转身看着桑卿柔。 “桑卿柔,来为我儿子陪葬吧!拿命来!”他提着长刀,像是疯了一样朝桑卿柔砍了过来。 桑卿柔大惊,左躲右闪。其他人都被吓得四处逃窜,没人敢插手这件事。 “李宦,你儿子作恶多端,这是上天要收走他的命。我就算再厉害,也斗不过命。李子臣是命该如此!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女孩有多少,你算过吗?她们又该找谁陪葬?” 李宦冷笑着,杀气腾腾等着桑卿柔。 “她们死了,那是她们命贱活该。能死在我儿子手里,已经是她们的荣幸。像那些个下贱胚子,死不足惜。她们的命,怎么可以跟我的儿子相提并论?她们死一万次,都抵不了我的儿子。” “每个人的命都一样珍贵,杀人偿命,没人找到李子臣的证据,自然有老天爷来收他。这就是因果报应!你别在执迷不悟了。你儿子有今天,你才是罪魁祸首。因为你的纵容,毁掉了他的一生,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插一句, \! “你住口!” 李宦嘶吼道:“你这个妖女,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妖言惑众。我看,这次疫症说不定就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哼!且让老夫取了你的人头,去圣上面前做出交代,也算是大功一件,更是我太辰国百姓的福气。桑卿柔,你就老实等死吧!” 李宦只是个官,可是,桑卿柔没料到,他竟然会用刀。 刚才在屋子里施展不开,此时,她见李宦动作熟练,刀刀想要她的命,心里有些慌了。 没人帮她,她只能硬着头皮应对。李宦攻势凶猛,她狼狈躲藏,还是被他划破了手臂。鲜红的血染红了衣服,画面触目惊心。 桑卿柔再没有力气躲避,她摔在地上,眼看着李宦挥着长刀朝她砍了过来,桑卿柔绝望地闭上眼睛。 如果现在死了,能够让她的一切结束,说不定,她就能回去了。 这么一想,她闭上了眼睛。 也许,这一刀下去会很疼,不过,应该忍忍就过去了吧! 虽然,这个结局并不是她想要的。 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听到铛的一声,李宦手里的刀不知怎么落在了地上,一个身影从她身旁闪过,一脚将李宦踹翻在地上。 “李宦,你好大的胆子!” 欧阳朔不知道从哪赶过来的,他将李宦踩在地上,怒吼一声。 桑卿柔回过神,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没死成!欧阳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及时。 李宦还在欧阳朔脚下挣扎着,他龇牙咧嘴说道:“这妖女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她,为我儿子偿命。” “李子臣死了,那是他罪有应得。李子臣,桑卿柔可是未来的宸王妃,你敢动她试试!” “罪有应得?”李宦看着欧阳朔,突然明白过来。 “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想让我儿子死。宸王殿下想将罪名扣在我儿子头上,借此应付交差,老夫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老夫要面见皇上,要皇上为老夫和死去的儿子做主,主持公道。” 欧阳朔冷哼了一声:“好!既然李大人这么说,本王不介意带你去面见父皇。到那时,让父皇知晓,你纵容自己的儿子欺男霸女,还害得大皇兄重病昏迷不醒,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你说,李家九族,够不够恕罪。” 第九十五回 你还惦记着我 李宦望着欧阳朔,跌坐在地上,突然痛哭出声:“我的儿啊!” 桑卿柔料到李宦会找我的麻烦,却没想到他会拿刀来砍自己。看着弱的李宦,居然还会玩刀,还真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李宦不知道刚刚恢复精神的儿子会死一样。 李子臣已经断气,和李宦阴阳相隔,此时,李宦就算再悔恨,也无济于事了。 “带李大人下去,好生休息。” 收拾好残局,欧阳朔来到桑卿柔面前,一眼瞧见了她手臂上的伤,不由皱起了眉头。 “齐越,叫大夫。” 在人前,桑卿柔是大夫,现在还需要别人来照顾她。 “我没事,一点小伤。”比起上次那一剑,这次已经算是小儿科了。 倒是他! 欧阳朔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受伤了,还是桑卿柔眼尖看见了。 “你只顾着我的伤,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嗯?本王怎么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右手手背:“这么好看的手,要是被这一刀给毁掉,那就太不值得了。” 欧阳朔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的伤痕,他看了看桑卿柔:“这点伤不算什么,本王是男人,以前又带兵打仗,岂有不受伤的道理?” “留下了疤,这只手就不好看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还是拿出帕子给他包上。她不曾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什么不妥,欧阳朔一直盯着她,直到桑卿柔抬头撞上他的眼神,这才赶紧退后两步。 她有些慌乱,害怕他误会,赶紧解释。 “你别多想,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美的东西都很爱护。我只是心疼你这只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手也是本王的!桑卿柔,其实,你心里还在惦记着本王,对不对?” “没有!”桑卿柔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你有什么好惦记的,我难道还要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吗?我才不会这么做。那种滋味,我早都厌倦了。外面这么美,我还要四处看看,不想有所牵绊。”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欧阳朔立马拉住了她,这一碰,牵扯到了手上的伤,疼得桑卿柔龇牙咧嘴。 “身上有伤就好好回屋待着,等大夫过来给你包伤口。” 欧阳朔命令式的口吻,不允许任何人拒绝。桑卿柔皱着眉,一脸不情愿回到屋子里,大夫随后跟着进来。看到桑卿柔衣袖上染红了一大片,脸色也不太好看。 仔细看过后,大夫认真说道:“桑大小姐气血不足,有些虚弱。这次虽然是皮外伤,可上次的伤,让你伤了元气,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这些天又操劳过度,老夫建议大小姐多休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要紧。否则,这样下去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 “我会开些药,大小姐接连吃几天,好好调理一下。” 大夫走后,欧阳朔见她靠在床上,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真的有些难看。 “听到了吗?身体虚弱,凡事不要再逞强。还说想出去看看,没有把身体养好,这样下去你都熬不到重获自由。到时候,看你怎么出去看看?” “呸呸呸!我才不会那么倒霉,你可别咒我。我会好起来的!”这么一想,桑卿柔赶紧老实躺下休息,眼睛一闭,什么都不说了。 欧阳朔看她这个样子,像个孩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怕打扰她休息,欧阳朔没有久留:“大皇子要是醒了,本王会让人来通知你。在这之前,你就先安心休息。有什么动静,齐越会过来告诉你。” 桑卿柔没有回答,欧阳朔也不生气,离开时还小心翼翼替她关上了门。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桑卿柔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她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欧阳朔竟然会来救自己。 李宦的刀可不慢,当时,欧阳朔就没想过他自己的安危吗? “桑卿柔,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她拼命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些。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她一再告诉自己,欧阳朔就算救了自己,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他这么讨厌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别的感情。他心里喜欢的可是桑晓汐,自己要是接近欧阳朔,肯定会死得很惨。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还是老实点,远离他比较好。 躺在床上,桑卿柔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桑卿柔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李宦突然跳了出来,手中拿着大刀,朝她砍了过去。 “桑卿柔,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拿命来!” 长刀朝她砍了过去,桑卿柔避无可避,眼看长刀就要刺中自己的身体,桑卿柔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宦。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影挡在了她前面,刀子刺入了他的身体,桑卿柔定睛一看,居然是欧阳朔。 “欧阳朔?你这是干什么?”桑卿柔看着自己满手鲜血,害怕了起来。 “欧阳朔,你别有事啊!欧阳朔,快醒醒。” 桑卿柔大喊着从噩梦中醒来,拼命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幸亏,那只是个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她神色恍惚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希望,桑晓汐能早点回城,这样,她就能从中抽身离开了。 桑卿柔正在考虑这件事,齐越就来敲门了。 “桑大小姐!” 桑卿柔披着外衣起身开门,齐越恭敬地拱手低头说道:“大小姐,王爷让属下前来传话,大皇子已经醒过来了,让你前去。” “醒了?”桑卿柔看了看时间,比自己估算得要晚一些,不过,结果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换上衣服,马上过去。” 欧阳洵醒了,李子臣已死,欧阳朔是要宣布真相了吗? 她也很想知道,在背后搞出疫症的人,到底是谁。他这么做,究竟想做些什么。 第九十六回 总算清醒了 寝殿内,欧阳朔看着躺在床上的欧阳洵,总算松了口气。 “大皇兄现在可还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欧阳洵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没什么力气,头有点昏昏沉沉,其他地方都还好。” “大皇兄昏迷了很长时间,不曾进食,没有力气是正常的。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大皇兄想吃什么,再让厨房准备也可以。” “多谢三弟!我病倒这段时间,给三弟添麻烦了。” “都是自家兄弟,大皇兄不必说这些,只要你人没事,大家就都放心了。父皇很关注此事,有些问题,本王还需要问问大皇兄,希望大皇兄不要有所隐瞒。” 欧阳洵点了点头,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听信了李子臣的那些歪理。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他,竟然鬼使神差跟着他去了。当时,他就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李子臣怎么会找到宵芜宫来?平时,大皇兄应该和他没有交集才对。” 虽然李子臣交代过整个过程,欧阳朔还是担心,他有所隐瞒。如今,欧阳洵醒了,他正好验证一下李子臣说的话。 他们果然是在张贤的药庐处认识的,李子臣主动搭讪,用修道的法子吸引欧阳洵,欧阳洵轻易就相信了。而后,李子臣前来拜会,欧阳洵也没有多想。可他哪里知道,李子臣给他的东西,险些要了他的命。 “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了,不知怎么就信了李子臣的话。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不会听他的,跟着他一起胡来。” 欧阳洵想起,突然问道:“对了!李子臣呢?我都这样了,他该不会一点事都没有吧?若是他故意害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大皇兄,李子臣已经死了,就在不久之前。” “死了?” 欧阳洵一怔,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么个结果。 “怎么死的?” “他的情况和大皇兄差不多,只不过,比你更严重一些。你们都服用了桑家大小姐开的药方,李子臣先一步醒来,可也只是醒了过来。后来,他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没有多久,就断气了。死状相当可怕!” “那我” “大皇兄放心,李子臣浑身都是红疹,大皇兄并没有这个症状。根据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 “那李子臣,是死于我这种疫症吗?怎么会突然染上疫症呢?” “这件事,本王还在调查当中。正好有些问题,要向大皇兄确认。当时,你和李子臣,只是比其他人多吃了张贤给的药丸,对吗?” 经过调查取证,欧阳洵和李子臣染病,当时他们跟很多人混迹在一起,可只有他们两个发病。而且,只有他们俩吃了张贤给的药丸。所以,很有可能,问题就出在张贤的药丸上。 “大皇兄可还记得,你吃的是哪种药丸?” “药丸在张贤手里,是李子臣给我的,现在从何处去寻?当时,李子臣拿到的药丸已经全部吃掉了,我也不知道,张贤那里还有没有。三弟的意思是,我和李子臣的病,都是拜这药丸所赐。一切问题,都出在张贤的身上?” “本王是这样猜想的,要证实,还需要一些证据。而且,本王带人去张贤的药庐找人时,药庐是空的,他的府上也不见他的人,不知人去往何处。” 欧阳朔想了想,这才问道:“不知道,大皇兄是否知道,张贤有没有其他可能的去处。父皇很重视此事,必定要彻查。找到张贤,才能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欧阳朔将从张贤处找到的药箱拿了出来。 只是,这箱子里有各种颜色的药丸,欧阳朔犯了难,他压根就不知道,哪种才是欧阳洵吃的。 “大皇兄,不如你先看看,能不能分辨出,哪种药丸是你之前吃过的。” 他将药丸摆在欧阳洵面前,当欧阳洵看到颜色各异的药丸时,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么多种类,他实在难以分辨。 “这个不是!好像是这个?也不对!”他有些头疼:“我想不起来了,都差不多。” “至少,颜色你应该记得吧?” “应该是,深棕色,这么大的。” 根据欧阳洵给的消息,排除了一些药,剩下的还是有将近十种一样的。欧阳朔眉头深锁看着眼前的药丸,心想,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给桑卿柔去做了。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大皇兄,你想想看,还能不能想起其他事情?” 欧阳洵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知道的我已经全部说了,再多的,我真的没有了。之前去找张贤拿药,其实,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的药吃下去让我浑身都很舒服,人也精神了不少。我感觉很有效果,所以吃完了就会找他去拿。” 现在,欧阳洵才知道,自己盲目求道,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 这求仙问道,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若真的轻易能做到,大家都可以长生不老, 他躺着长叹道:“原是我想得太简单,这次,要不是桑家大小姐,我的命都要没了。” “过去的事情,不必一直记在心上。等大皇兄好起来以后,一切还可以从头开始。” 欧阳洵看着他叹气,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三弟,他战功赫赫,而自己,平平无奇,徒有一个皇子的名号,又有什么用? 父皇如何能看得上他? “我若有三弟一般的能力,父皇都会觉得欣慰。说来说去,还是我自己太无用了。” “说这些做什么。” 桑卿柔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他们兄弟俩在聊天。和谐的画面让她一惊,皇子之间,不都是水火不容的吗?她竟看到他们兄友弟恭,也算难得了。 “桑卿柔,见过大皇子,宸王殿下。” 欧阳朔看了她一眼:“你来了?可好些了?” “多谢宸王殿下关心,我的伤没有影响,现在已经恢复了精神,没有关系了。” “大皇兄已经醒了,多谢你的药。正好,你再给大皇兄看看,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本王也好安心。” 第九十七回 这是关心她吗 桑卿柔哪里会真的号脉看病,不知欧阳朔为何要让自己给大皇子诊脉,桑卿柔也不上前。 见欧阳洵伸出手,桑卿柔制止了他。 “不用诊脉!我看大皇子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人也清醒了。这说明,药喝下去起作用了。继续喝下去,三五天就会好起来。身体恢复以后,大皇子记得多锻炼一下,强身健体,身体自然会好起来。要多活动,才会对身体好。” 欧阳洵一惊,他才见识过,不用诊脉,只看面色就能断定病情的大夫。 “本皇子从来都没见过,不用诊脉就能断定病情的,桑大小姐还是第一个。以前可不曾听闻,桑家大小姐还有这样过人的本事,看来,是本皇子孤陋寡闻了。” 桑卿柔毫不心虚笑着答道:“大皇子和我一样,都是不抛头露面之人,对彼此不了解也是人之常情。若非此次情况紧急,我也不敢表露出来。” 欧阳洵不这么认为:“桑大小姐谦虚了,有过人的本事,就应该帮助更多的人。桑大小姐如今成了很多人的救命恩人,大家都会感激你。” “桑家有一个会医术的,够了。我喜清净,不太喜欢与人接触。” 桑卿柔越是这样说,欧阳洵越以为,她这是谦虚之词。做了好事却不居功,桑诚渊真是教导有方。 他打趣欧阳朔:“父皇慧眼如炬,早就发现了桑家大小姐的聪慧,这才给你们定下婚约。以后若是成婚,对三弟你可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欧阳朔笑而不语,看了桑卿柔一眼,不再多说。 “既然,大皇兄的身体无恙,本王和桑小姐就不再打扰大皇兄休息。本王还要入宫向父皇回禀此事的经过。剩下的事情,还要交由父皇定夺。“ “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陪着我。三弟,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不然,这次我真的这次以后,我真的要认真想想,未来要怎么生活。” “大皇兄保重身体,父皇若是知道你这样想,必定会很高兴。” 从寝殿内退出来,桑卿柔吐了一口浊气,总算松了口气。她真怕欧阳洵问自己具体情况,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到时候该怎么解释这药方的由来? “你要入宫复命,我也该回去了。宵芜宫的禁足,解除了吧!” “你给的药囊很管用,本王已经让人派发下去,每家每户都有,相信疫症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样最好。” 想到自己救了不少人,桑卿柔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你最近辛苦了,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记住!手臂上的伤,不能沾水。” 桑卿柔看了看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好不容易不像以前那么讨厌这个女人,她又摆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看来,自己就是不能对她太好。 “就是,突然有些不习惯。少言寡语的宸王殿下,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别想多了,更不要为此得意。本王看你最近太辛苦,这才提醒你一句。本王可不希望,你回去后病倒了,桑丞相来找本王要女儿。” 桑卿柔笑了笑:“放心!我最不会做的就是亏待自己,回去之后,我肯定要吃一顿好的,然后睡个昏天暗地。先说好了,天塌下来也不要打扰我睡觉。” 懒得再看欧阳朔,桑卿柔安慰自己,那张脸再帅,看久了万一自己出现疲劳就不好了,她的眼睛需要休息一下。 朝欧阳朔摆摆手,她一路往宵芜宫外面走。这些日子被困在里头,她都快要憋坏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雍都城,有没有恢复往日的繁华。她有些想念街头叫卖冰糖葫芦的老头了。 看她离开,欧阳朔突然想起,没人知道她能回去,只怕丞相府这会没有人来接她。自己还是有时间顺便送她回去的。 他快步跟上去,想着送她回府,免去她的脚程。 谁知道,他刚看到人时,已经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欧阳彦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守在宵芜宫门口等着桑卿柔。猜想,丞相府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接她,欧阳彦也想见见她。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从疫症出现开始,他们就没有再见。也不知道,这些时日,她过得辛苦与否。 见她出来,欧阳彦想也不想走上前去。 “知道你要回去,我特地来接你了。”他盯着桑卿柔看了许久,又说道:“这些日子不见,你清瘦了不少。在王家村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的,近日又在宵芜宫,你怕是也累坏了。” “你消息这么灵通,居然在这等着。” “等着给你当车夫,不知道,桑大小姐是否赏脸?” 桑卿柔笑出了声:“那你这个车夫,不知道能不能带我找到卖冰糖葫芦的。” “冰糖葫芦?” “对啊!突然很想念那个味道。我觉得,只有那个叫卖声,配得上雍都的繁荣。”听到那个声音,才会让桑卿柔觉得,雍都城恢复正常了。 “这个,我只能尽力了。” “那本小姐就给你这个机会。” 欧阳朔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上了马车,只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离去。 他告诉自己,桑卿柔是他不想娶的那个人,如果她没有坏心思,又正好被七弟所喜欢,这不正好吗? 皆大欢喜的结果,这一直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为什么,当他看到欧阳彦把桑卿柔接走的时候,心里会觉得空荡荡的。 他眉头深锁:“这是怎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欧阳朔甩开这些思绪,一跃上马,轻喝一声,骑着马往宫里去了。 父皇还等着他回禀具体情况,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该被一些琐事缠住。 桑卿柔说了句玩笑话,谁知道,欧阳朔真的带她找到买糖葫芦的,满足了她,又送她回府。 “雍都城解除了封锁,马上就要恢复正常了。这次,你功不可没。” 桑卿柔笑了笑:“找到治疗疫症方法的人是我妹妹,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功劳。充其量,我就是个跑腿的。大皇子的病症,也是因为我妹妹病了,这才给了我机会。真要论功行赏,跟我没有关系。” “是吗?”欧阳彦笑了笑,没有再说。 第九十八回 区别太大 “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其他人相信,就够了。” 桑卿柔此时还没听出欧阳彦的言外之意,只点了点头,一心吃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今日欧阳彦之言,究竟是何用意。 这些都是后话! 马车一路快到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外站着不少人,似乎在迎接谁。 欧阳朔调侃:“看来,桑丞相的消息很灵通,知道你回来,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是吗?” 桑卿柔探出头看了一眼,桑家的人果真都站在门口,像是在等着谁。 她心里一喜,出来这么久,她还真的有点想念自己的家人。她正想着,一会见到母亲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辆马车先一步停在了丞相府门口,桑卿柔一下就愣住了。 只见,桑晓汐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她身形纤瘦,弱不经风,,正是惹人怜爱的样子。 桑诚渊见了,连忙上前接住桑晓汐,一家人其乐融融。她唯独没有在金玉颜上看到真正的笑容。一群人,簇拥着桑晓汐进了丞相府,喧闹过后,桑卿柔耳旁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静。 “丞相难道不知道,你要回来?” “知不知道,这都不重要。他们接的是该被迎接回府的人,哪里是我这个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的嫡女。” 她说着,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吃完,她丢掉竹签,将食物完全咽下去了,这才摆出笑容。 “送到这里就好了,剩下这点路,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我送你,不好吗?” “都已经到了,我又不会走丢。你有没有送到门口,区别不大。赶紧回去吧!这些天,我实在累坏了,回去要好好休息。等休息够了,我再找你喝酒。” 她笑着挥手,很是洒脱。 欧阳彦没有应她,就坐在马车上,亲眼看着她孤伶伶入府,这才让人打道回府。 事实如何,欧阳彦的心里很清楚。而桑家上下这么多人,看到的,只有人前领了功劳的桑晓汐。亏得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还好意思在人前承认,一切都是她做的。 马车里,欧阳彦冷着脸,下次,绝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今日的丞相府比平时看到的人更少,桑卿柔知道,这会,大家都去正厅迎接有功之臣,等着领赏,哪里还会看得见自己这个废物。 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为什么,真到了自己被冷落的时候,桑卿柔就觉得这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呢? 一阵子没有回来,就连西苑都变得萧条了。 桑卿柔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院子,总算有了点归属感。 “欢迎回家!”只有这里,才算是她真正的家。 推开门,院子里也不见其他人,桑卿柔还在嘀咕着,如玉这死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野了。小姐不在家,她的日子更舒坦了,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担心一下自己。等下见到她,一定要让她请自己大吃一顿才能解气。 她站在房间门口,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说话声。 “观音菩萨,请你保佑我家小姐平安回来。如玉给你磕头了!只要小姐平安无事,我保证,每天都给你上香,每天拜你。你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平安回家,她千万不能有事。” 桑卿柔站在门口,看她嘴里念念有词,心里不由一暖。 这么大的丞相府,原来,还是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她的。 “如玉!本小姐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如玉转身一看,见桑卿柔站在门口,朝自己张开手。如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使劲擦了擦,确定看到的是她本人。 她想都没想,猛地站了起来,不料腿麻了,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桑卿柔看到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说不出地高兴。 这个丫头,是跪着给自己祈求平安,才会腿麻的吗? 她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我不在这些日子,怎么看着你都变笨了呢?我以为,你一个人会更聪明点,看来,没有我在,还是不行。” “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奴婢不是在做梦吧!奴婢每天都在想着小姐赶紧回来,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奴婢多害怕,万一你回不来,这可怎么办!小姐,奴婢差点要被你吓死了。” 如玉说着,突然扑在桑卿柔怀里大哭了起来。 桑卿柔听她哭诉着,连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煽情的画面,这丫头,肯定是故意和自己作对的。 “好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小姐福大命大,区区疫症,能奈我何?我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别担心了。” “小姐!回来就好,夫人要是知道你平安回来,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桑卿柔笑了笑:“如玉,我有些累了。要不,你先替我准备热水吧!我想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 从离开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情。回来后,她现在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下。之后要面对什么,等她睡够以后再说吧! 回到府里,一切都是熟悉的,桑卿柔的心里也踏实起来。 洗完澡,她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屋子里点着的是她最喜欢的熏香。如玉看她睡得香甜,这才抽身前去正厅,悄悄传了消息给金玉颜。 还在饭桌上的金玉颜,得知女儿也回来了,心里一颤,手里的筷子都没拿稳,掉在了桌上。 桑诚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概是有些发麻,继续吃吧!” 大家都在为桑晓汐庆祝,她是这次对抗疫症的大功臣,回来后,等待她的自然是论功行赏。不只是柳眉,就连桑诚渊也笑弯了眼睛。从来不正眼瞧过桑晓汐的他,这次显然态度不一样了。 金玉颜开始担心起来,这样下去,卿柔在家里的地位,是不是会受到威胁? 没想到,桑晓汐学了医术,居然还有立功的机会! 第九十九回 前来炫耀 这日,柳氏母女可谓出尽了风头,金玉颜多次想提起自己的女儿,都被打断,干脆保持沉默,直到散场。 桑诚渊笑得快合不拢嘴了,想到两个女儿以后都有出息,他就觉得,自己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桑晓汐想打听桑卿柔的消息,还是私底下问起府中管家,得知她一个人孤伶伶正在西苑,还没人知道她已经回府,桑晓汐应了一声,心里没有来多了几分窃喜。 可一想到,父亲的赞赏并非真正属于自己,她心里又开始别扭起来。 这份荣耀要是落在桑卿柔的头上,她在家里的地位只会更牢固。自己要是想取而代之,还不知道会有多难。 一开始,桑晓汐不屑接受桑卿柔这份荣耀,可是现在,她慢慢习惯了。 桑晓汐告诉自己,她在王家村义诊这么长时间,疫症爆发期间,她也为百姓付出了很多,自己还染上了病,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得到百姓的拥戴,也是当之无愧,不需要心虚。 如此一想,她也就理所当然接受了众人的恭贺和赞许,不再纠结。 金玉颜淡笑着,并未殷勤恭贺。离场时,她意味深长看了桑晓汐一眼,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这次只是桑晓汐运气好碰上了,以后,可不一定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一路上,金玉颜本想去西苑看看自己的女儿。即便她是悄悄回来,无人问津,那也是自己的好女儿。 走到门口,金玉颜突然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这个时辰,那丫头大概已经睡着了。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 如玉听到院子外有声音,赶紧起来看看。 金玉颜正要离开,如玉恰好打开了门。 “夫人,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金玉颜点点头:“过来看看,小姐已经睡了?” “回夫人的话,小姐一回来,沐浴后就睡下了。兴许是太累,没多久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夫人,您先进来吗?奴婢这就去叫小姐起来。” “不必了。” 金玉颜想了想:“我明早再过来,这个时候,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想必这段时间,她也没有睡好过。”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心里担心自己的女儿,又不忍心打扰她休息,到了门口,还是没有进屋。表面上严厉的金玉颜,心里却是疼爱着这个女儿的。 “如玉,好好照顾小姐。若是小姐醒来后饿了,记得吩咐小厨房给小姐准备食物。谁敢怠慢了,我定不会轻饶。” 从二小姐回来以后,府里的人好像都忘了大小姐的存在,也只有夫人还记得。如玉连连点头,心里感动。她还以为,从此以后,西苑要无人问津了。 “有我在,大小姐永远都会是大小姐,你好生伺候着便是,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是!有夫人在,小姐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奴婢一定好生照顾小姐,不让任何人欺负小姐。” 桑卿柔是第二天才知道,金玉颜半夜过来看了她,见她在睡觉,这才没有进来。 她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她揉着睡眼,翻了个身还是不太愿意起床。还是如玉提醒她,该起床吃些东西了,她才发现,自己有些饿了。 “府里有什么动静?”她一边大口吃着东西,一边问起相府的情况。 桑晓汐大张旗鼓回到府里,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这几日,她总是要风风光光的。 “还能有什么动静,所有的下人巴不得全都去二姨娘的院子里巴结,哪里还记得,西苑住着大小姐。这些个墙头草,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功劳,二小姐难不成还能从庶出变成嫡出不成?这些个没眼力劲的,一个个都忘了,大小姐你才是嫡出的相府千金。” 桑卿柔一口吃掉手里的食物,笑着说道:“他们当然没有忘记我是相府嫡女,只是,他们记得更清楚的是,我这个相府嫡女已经毁了容貌,再无所长。如今二小姐立了功,得父亲宠爱,他们着急巴结,也是人之常情。” “小姐,怎么你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奴婢看,二小姐很快就要骑到你的头上来了,这可关系到你的尊严。亏得你之前还想着帮二小姐的忙,我看,这二小姐根本就是不是好歹,这会,根本就把你忘了。” “那也只怪你家小姐我能力不够!好不容易过些清净的日子,这样不好吗?我倒是挺喜欢现在这样的。” “大小姐,你怎么比奴婢还糊涂了。这样发展下去,指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和宸王的婚约只怕也要泡汤了。到时候,小姐你岂不是要成为雍都城的笑柄?” 桑卿柔打量着如玉,突然笑了起来。 “小姐,你笑什么?难道奴婢说错了不成?” 她摆摆手笑道:“没错!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只是很好奇,你这丫头,从哪里看清楚局势的,以前,你可不管这些。” “奴婢是在为小姐着急,为小姐打算。我们真的就这样,让二小姐嚣张下去不成?” 桑卿柔认真想了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又何必去跟她抢这些?要真注定是她的,就算我去抢,也是徒劳无功,说不定,结局还会很惨。” 原著里,桑卿柔不就是看不清这层关系,落了个悲惨的结局吗? 现在她成了桑卿柔,可不能再像她那样,总是跑到女主面前去作死。 她不确定,自己在这里死了,到底是回到现实世界,还是真的死了。反正,之前受伤的时候,她能清楚感觉到痛。万一死在这里,也就是真的死了,那她就太不划算了。 桑卿柔已经决定了,她一定要平安无事,混到大结局。 她本以为,桑晓汐现在应该忙着应付府里那些溜须拍马的人,毕竟她是这次疫症的大功臣。不想,她还有闲暇来西苑瞧她。 桑晓汐站在院子外的时候,如玉冷哼了一声,就差没有拿扫帚把人给赶走。 桑卿柔坐在秋千架上,细细打量着桑晓汐今日的打扮。 昔日的一身素衣,总算变成了浅色的衣裙,发髻上也多了步摇和做工精致的新发簪,最惹人注意的,还是手腕上那碧绿的玉镯子。 果然!大功臣,行头都不一样了。 第一百回 我要你发誓 “听下人们说,长姐已经回来了,妹妹特地来看看长姐。在宵芜宫住了一阵子,长姐可还好?” “拖你的福,一切都好。随便坐!我这里,没那么多讲究。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居然还有空来我这里。” “再忙,也应该来看看长姐。毕竟,你在我心里,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别把我说得这么重要,我受宠若惊。有什么事,开诚布公说吧!不用绕弯子耽误彼此的时间,说完了,我好休息。前阵子太累了,我还没缓过来。” 桑卿柔的态度,让人越发琢磨不透。 就好比她在欧阳朔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如果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桑晓汐都不得不佩服她的高明。至少,自己能感觉到,欧阳朔已经开始注意她了。甚至,因为她,自己和欧阳朔发生了争执。 在这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一直是很好的。 她在桑卿柔对面坐了下来,思量许久,这才开口。 “之前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疫症风波慢慢平复下来,我以为,我们姐妹之间,应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我一直心平气和,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桑卿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刺激到了桑晓汐。她很在意这次的事情,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接受别人的施舍,尤其是在自己最骄傲的领域里。可偏偏,这次她不得不接受,给予恩惠的人,还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长姐。 这件事,她一直在想该如何面对。 当她看着其他人夸赞她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讽刺着她。 被捧在高处的自己,更像一个笑话。她看着风光无限,可桑晓汐的内心深处是痛苦的,她不想要用这种方式换来的光芒。 它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可是,现在她被桑卿柔推上高台,已经没有后退之路了。 她只能努力告诉自己,若无其事接受这一切,拼命让自己相信,药方就是她自己拿出来的,这些荣耀,本该属于她自己。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她还是要面对内心的纠结。为此,她甚至睡不安稳,做梦都梦见谎言被揭穿,所有人都嘲笑她是个骗子。最终,她被所有人孤立,众叛亲离。 桑晓汐甚至在想,桑卿柔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寝食难安吗? “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的功劳推到我的头上?桑卿柔,我真的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难不成,我还能在药方里做手脚,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就为了陷害你?我再恶毒,也不至于拿无辜人的性命跟你玩。我早说了,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和那些人说实话,我又不拦着你。只是这样,你就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和宸王,可是,在你的帮助下,我和宸王的关系越来越差。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桑卿柔一心想帮忙,到头来还要遭到质问。这一刻,她讽刺地笑了笑,轻摇着秋千,打量起桑晓汐来。 她能理直气壮问自己,看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相信过自己。 “一开始,你也愿意我帮你。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持怀疑态度,一再质疑欧阳朔对你的感情,才让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吗?“桑卿柔摊了摊手,无辜地看着桑晓汐:“这事,真不怪我。” “你的意思,怪我?你本来就对宸王用心不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对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整个雍都城,有谁不想成为宸王妃的?” “我就不想啊!” 桑卿柔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当着桑晓汐的面,揭下面纱,将自己脸上的伤疤露出来。 “看见了吗?还是再让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口?这两个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欧阳朔心里根本没有我。我以前是爱他,可是,时间长了,我也会心累,绝望。我爱不动了,还不能放弃吗?”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放弃了?” 桑卿柔冷呵一声:“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还是说,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说这么幼稚的话。” 桑晓汐沉默了,这件事,的确无法证明。 “总要想个办法解决的!就算我这次相信,下次,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桑卿柔,是你说的要帮我。” 桑卿柔点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还有假?” “那好!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我不会为难你。” 桑卿柔眼前一亮:“你说真的?” 这句话,终于有了些女主该有的气势。要是这样,自己是不是可以从此过上混吃等死的小日子? 桑卿柔惊讶的样子险些吓到桑晓汐,她一惊,点了点头,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言为定!别说一个条件,一万个我都答应。”那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小日子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到了。 “我还没说,你这么爽快就答应?” 桑卿柔挥挥手:“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我都答应了。” 桑晓汐不太相信:“你考虑清楚,我要你,以后都不私底下单独和宸王见面,你做得到吗?” 她不能要求桑卿柔不再和宸王见面,只能让他们私底下不再接触。只要这样,宸王的心思很快就会回到自己身上。他们只是有点小误会,很快就能和好的。 桑卿柔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什么,就这个,没问题。” 她本来也不是很想私底下和欧阳朔接触,要不是为了助攻,她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桑晓汐还是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虽然,桑卿柔表现得毫不在意,可她不能被这些表象给骗了。 “我还是不放心!这样,你对天发誓。发誓,你从此不再私底下去见宸王,若是再私下和他有来往,和他不清不楚,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零一回 战书 桑卿柔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这个誓言,不就应验了原著中自己该有的结局吗? 她突然觉得,这是一种预兆。 见她没有回答,桑晓汐以为她后悔了。 “刚才还很爽快,这会却不敢发誓了吗?” 桑卿柔回过神,轻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桑卿柔行的端做得正,坦坦荡荡,没什么不敢的。” 她想都没想,举手在桑晓汐面前立誓:“我桑卿柔,此后不再私下和宸王有任何瓜葛,有违此誓言,他日将不得善终,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她看了看桑晓汐:“满意了?” 桑晓汐这才点点头:“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是做不到,毒誓必会应验到你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桑卿柔。 “这件事解决了,那么,我们来说说另外一件事情。” “还有?” 桑晓汐严肃地看着桑卿柔,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镇重递到她面前。 桑卿柔一愣:“这是挑战书?” 她整个人都懵了! 挑战书又是什么鬼?她好想打开桑晓汐的脑子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桑卿柔纳闷,打开一看,更是觉得头大。 原来,桑晓汐还在对药方的事耿耿于怀,在王家村,还没人知道药方是她给的。可是回到雍都城,宵芜宫里大皇子的命可是桑卿柔保住的,很多人都知道,治疗百姓的药方不管用,后来是桑卿柔拿出了新药方,这才救了大皇子的命。 已经有人在私底下议论,桑丞相两位千金,都会医术。只是不知道,姐妹俩,到底是谁的医术更厉害。 二小姐自小就得了柳家的真传,自然是没话说的。可这位大小姐,可是没有名师指导,全是靠自己看医书所得的本事,居然能治好大皇子的疫症。 乍一听都会觉得,姐姐的医术要比妹妹更高明。 桑晓汐在意的正是此事! 她辛苦钻研医术这么久,不甘心这么轻易输给了桑卿柔。她们是一起长大的,桑晓汐从来没看见桑卿柔看过医书,碰过药材。她始终不肯相信,自己会在医术上输给桑卿柔。 要是不杜绝这些声音,消息很快会传开。说不定,精明的人还会猜测,王家村的药方,可能也是桑卿柔拿出来的。到时候,她的名声岂不是会彻底怀了? 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了避免这些意外,她必须光明正大和桑卿柔比试一场,证明给大家看,她桑晓汐才是技高一筹。 只有这样,大家才不会质疑她的能力。 她想了很久,只想到这个法子。下战书,公开比试,这是最公正的办法。 可是,天知道,桑卿柔根本不想和桑晓汐比试。 她将战书放在一边:“我觉得,其实可以不用比了,根本没必要。大不了,到时候我直接认输,承认自己不如你,这不就行了吗?你无非是要证明你比我厉害,哪里需要比试这么麻烦。” 这是最省事的办法,桑卿柔毫无战斗力,反而让桑晓汐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不可以!你必须和我公平比试,在大家的面前,我要光明正大赢你,才能服众。” “我认输都不行?不要这么麻烦吧!我不比试不行吗?” “不行!你必须跟我比。” 桑卿柔长叹一声:“可我根本不会帮人看病,怎么比?这个比试根本没有意义!就算比了,如果别人不肯相信你,同样可以以为,我故意放水让你赢。你说对不对?我觉得,不用大费周章了。” “你不用说了。”桑晓汐对这件事很是执着 她坚定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三天后,我会在茗香楼等你。消息会放出去,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观看。三局两胜,由太医院的太医们做评判。桑卿柔,我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赢你。” 看着桑晓汐战斗力爆表,桑卿柔兴致缺缺,看着旁边的挑战书,她感觉,自己好像推不掉了。 “一定要比吗?” “非比不可!消息我会散播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躲不掉!” “大家都知道,那我要是直接认输,岂不是会很丢人?” “所以,你必须全力以赴,这样才算公平。桑卿柔,你尽管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桑卿柔顿时哑然!实力?她有个屁的实力,这种赛局简直毫无悬念,除非现在给她一个逆天金手指,让她摇身一变,成为神医,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赢桑晓汐。 反正,她也不想赢。 “桑卿柔,别让我失望。如果让我知道你故意让着我,我会一直纠缠下去。如果你想早点了断这件事,那就尽全力跟我比试。三天后,我就在茗香楼等你。” 桑晓汐放下话,潇洒地离开了。 桑卿柔呆坐在秋千上,看着旁边的挑战书发呆。 认输很容易,可是,要让桑晓汐相信自己没有放水,那就很难了。 现在,桑晓汐认定了自己医术高明,到时候,自己拿什么本事去应付她? 还三局两胜,她一问三不知,桑晓汐肯定又会觉得自己看不起她。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她就不自己出面给欧阳朔药方了,现在惹来女主对自己的仇恨,怎么办呢? 她咬着唇盯着那封挑战书,一脸苦恼,连如玉回来了也不知道。 “小姐!”如玉突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你看什么,这么入神?二小姐这就走了吗?” “那大概是你泡茶的时间太久了吧!留下这个就走啦!这下小姐我可惨了。” “挑战书?” “那可不!三天后,茗香楼,桑晓汐要和我比试医术,三局两胜。我怎么玩?”什么都不懂,玩个锤子。 “奴婢对小姐有信心,小姐加油!小姐自幼过目不忘,没有什么是能难倒小姐的。奴婢看,二小姐就是想让小姐在雍都城丢尽颜面,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输给她。最近她出尽了风头,大概忘了自己是谁了。” 如玉的话提醒了桑卿柔,就算输,那也不能输得太难看。过目不忘,是不是真的那么管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第一百零二回 备战 接下来的时间里,桑卿柔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来打扰自己。这个时候就算开个天窗,多少会有点用。 总不能到时候在茗香楼比试,那么多人看着,自己一问三不知。 要真是这样,以后,她也不要在雍都城混下去了,脸都能丢到姥姥家去。 她不见客,如玉却送来了外面的消息。不知道桑晓汐是怎么做到的,才半天时间,整个雍都城都传遍了,茗香楼比试医术的事情,瞬间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 甚至有人开了赌局,猜猜看,是桑卿柔能赢还是桑晓汐会技高一筹。 桑卿柔一听,有些气急。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摆了这么个赌局。 “小姐,你这次如果真的输了的话,可能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你不如二小姐。这事,据说都传到宫里去了。皇上可是知道你救了大皇子的性命,这次,你不想挑灯夜战都不行了。” “什么?皇上也知道了?” 如玉点点头:“据说是这样的!到时候,皇上还要亲临观战,你就算想浑水摸鱼都不行。” 桑卿柔一听,再看看满屋子的医书,翻了个大白眼,直接倒在了椅子上。 “那你还不如现在杀了我算了!怎么会闹这么大?” 如果让她知道是谁把消息放出去的,她一定亲手掐死那个浑球。 要是自己表现太水,到时候很可能会被定个欺君之罪,这可是要命的大罪。 她大吼一声:“早知道这样,我直接认输了。” 只是,直接认输,桑晓汐还是会不依不饶的。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自己该怎么办? “我要疯了!如玉,我真的会疯掉。你确定,我真的要把这些医书全部背下吗?我不用吃饭睡觉?” “小姐,奴婢连小姐如厕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只要安心在这看医书恶补就行了。夫人知道小姐要和二小姐在茗香楼比试,可高兴了。还吩咐厨房,特别照顾小姐的饮食,好好给你补一补。” “补?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不用亲眼看见,她已经能猜到金玉颜满心欢喜的样子,她一直希望自己有足够强的战斗力,知道自己要和桑晓汐当众比试医术,不支持才怪。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晓汐这次回来出尽了风头,如果自己能在比试上赢了桑晓汐,那她得到的荣耀就会变成一场笑话。 那不就是金玉颜希望看到的吗? 可谁又知道,桑卿柔是赶鸭子上架,并非自愿。 顷刻间,丞相府姐妹要在茗香楼比试医术的事情成了雍都城里最火热的话题,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姐妹俩究竟谁的医术更胜一筹? 毁掉容貌的姐姐,是否要借着医术翻盘?还是被庶出的妹妹击垮,从此陨落了呢? 大家都不曾听闻相府嫡女会医术这件事,得知她竟是自学成才,已经是佩服不已,如果赢了得到柳家传承的桑晓汐,这简直比拥有一张绝世的脸更让人震惊。 很多人都期待着这场比试,当然,也不乏有人想看桑卿柔出丑。毕竟是相府的嫡女,如果输给了一个庶女,这对嫡出来说,是一辈子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坊间有不少议论声,那些个官家小姐也在茶会上议论着这件事。 “一个嫡出的小姐,竟会答应接受一个庶女的挑战,简直可笑!这不是自贬身份吗?庶出还妄想超越嫡女,痴人说梦!也只有桑家大小姐才会如此糊涂,答应了这么贱荒唐的事情,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他日,此事怕是要成为雍都城的一大笑话。” “可不是嘛!听闻,那日相府酒宴,桑家大小姐不知怎的,有些疯疯癫癫,竟去找刺客寻死,这才毁了容貌,身受重伤。自那以后,整个人便有些疯魔,行为古怪,哪里有点名门千金的样子!真是给我们雍都的贵族丢脸。” 也不知谁轻笑了一声,讽刺道:“谁不知道,桑家大小姐痴迷宸王殿下,却一再被拒绝。该不会是,被拒绝太多次,刺激受大发了,这才疯疯傻傻的,做了这么些不成体统的样子。” “自古,女子便该矜持些,送上门倒贴的,可不是轻贱了自己么?更何况,宸王殿下这等人上人,眼光高远,可不会瞧上这等俗气的女子。” “到时候,咱们也去瞧上一瞧,全当凑个热闹,看看这相府嫡女,是如何出丑的。” “你们听说了吗?坊间摆了个赌局,下注,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桑卿柔的赔率,都已经一赔一百了。” 也就是说,押桑卿柔赢的,要是最后赢了,一两变一百两。可见,雍都城内的人有多么不看好桑卿柔。 以前,她没有功底,现在,又是行事疯癫,这样的赔率,比试结束后,桑卿柔怕是要成为雍都城最大的笑话。 有人深思后,谨慎说道:“其实,如果桑家大小姐没有这个本事,何不直接认输?想必,也不会有人笑话她的。现在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家喻户晓后,她就非赢不可了。” 为首者冷笑了一声:“非赢不可?她有这个能耐吗?桑晓汐可得了柳家的传承,那是世代行医的,桑卿柔天赋再高,也不可能赢过桑晓汐。就算要下注,大家也是支持桑晓汐吧!” 要她说,桑卿柔毁容时,她的光芒也随之消散了。 一个女子,连最基本的容貌都失去了,哪怕再有才华,又能如何? 男人,最先看到的,总是这副皮囊。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赌个彩头,全当是打发时间。” 这群官家女子正想着去下注时,街巷中传来最新的消息。一神秘人,在桑卿柔的身上押了一万两,赌桑卿柔赢。 大家都说,也不知道这财大气粗的人是谁,如此没有眼力劲儿,居然押在桑卿柔身上。只怕,这一万两是要打水漂了。 欧阳朔作为和桑卿柔有婚约之人,不知道,他又会看好谁呢? 一个有婚约,一个传闻是宸王心悦的女子。接下来,雍都城可要热闹了。 第一百零三回 一万两 “什么?一百的赔率?” 只听见噗嗤一声,桑卿柔硬生生将那口茶给吐了出来。她惊愕地看着如玉,不太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如玉小鸡啄米一般认真点头:“真的!现在市井街巷都在议论这件事,大部分人,都押了二小姐赢。” “我看起来有那么差劲吗?一百的赔率,都没人押我?” “有一个。”如玉咽了咽口水,她也很好奇,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看吧!还是有人很有眼光的,我看起来明明很机灵。” “小姐,这个似乎和机灵没有很大的关系。这个人,身份神秘。这听说,他孤注一掷,在你身上整整押了一万两。” 若是赢了,一万两就会变成一百万两,他自然会成为这场赌局最大的赢家。 桑卿柔一听,这心情一下飞上天,一下跌入谷底。 “一万两?这么有钱的大佬,是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她脑子飞快运转起来,她要是以后离开相府,出去游历,最重要的就是银子。要是能多认识几个大佬,随便资助个几百万两,她的路费就不用愁了。 可惜,这个神秘人是谁,没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一万两要打水漂,血本无归。 “小姐,奴婢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看好你。会不会是夫人,或者老爷?” “你觉得,他们有这么豪,出手就是一万两丢下去吗?” 如玉摇摇头,可是,她再想不到还会有谁。 她突然眼前一亮,惊叹道:“小姐,奴婢猜到是谁了。” “真的?是谁这么有钱,往我身上押一万两?”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死忠粉,她是不是应该为这个独苗苗认真努力一下? 万一赢了呢?她在雍都城也会有牌面的。 桑卿柔正准备做梦,如玉一句话,彻底将她泼醒了。 “能出手这么大方的,奴婢猜想,除了宸王殿下,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 桑卿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如玉,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如玉委屈地看着她:“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奴婢说错了吗?你和宸王殿下可是有婚约的,他不是应该支持你吗?宸王殿下肯定会下注在你身上的。”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那你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欧阳朔会把钱花在她身上才怪! 他这么清楚自己的斤两,就算疯了,他也不会这么做的。放眼整个雍都城,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财力,居然出手就是一万两,押在自己身上。 想到那一万两,桑卿柔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压力。为了这唯一的死忠粉,她的确应该好好看看医书,至少别让自己到时候死得太难看。 三局两胜,怎么也要让自己赢一局,不然,太丢人了。 想清楚以后,桑卿柔决定了,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这些医书全部背下来。 “如玉,去!给我准备好参茶,我要挑灯夜战,把这些医书全部看完。” 如玉看到桑卿柔斗志满满,整个人都精神了。 “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准备提神的香薰和茶,再给小姐准备些好吃的。黎王府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让小姐好好加油。小姐,还是有很多人看好你的,你可要努力了。” 桑卿柔应了一声,等如玉走了以后,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书案上。 这么多医书,就算让哆啦A梦拿来记忆面包,她也是被撑死,绝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什么挑战书,这不是为难她吗? 她就想安分做个小女配,闲来无事助个攻,怎么就那么难了? 人生太艰难,想要好好活着,更难。 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大小姐为了茗香楼的比试,这会正把自己关在西苑里恶补知识,知识为了不要输得太惨,连去正厅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消息一传出去,更多人押在了桑晓汐的身上。 消息传到了二房这边,柳梅心里舒服多了。 她对女儿的医术是最有信心的,桑卿柔的天赋再高,也不可能赢过自己的女儿。 “晓汐,这次疫症,你已经造就了自己的名声。娘知道,你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你有自己的目标,娘不会阻拦你。我想通了,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比试全力以赴,可千万别给柳家丢脸,知道吗?说不定,你这一战,还能顺便让柳家也扬名立万。” 桑晓汐笑着点头:“娘,女儿自幼学习医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用柳家的医术让自己扬名立万,替娘扬眉吐气。若是女儿有出息,您在府里的地位也会不一样的。女儿希望,娘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柳梅笑着点头:“会的!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只是平时娘不喜欢你锋芒太露。不是时候,你太过尖锐,容易过早树敌。要懂得韬光养晦,让自己强大起来。” “娘,有时候,一味忍让只会助长敌人的气焰。我可以忍,可是,我不想再看到娘被人骑在头上。您已经低人一等十几年了,可以的话,女儿希望有朝一日,我们母女能够改变这一切。” 女儿有这样的想法,柳梅很是欣慰。 “娘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不敢再奢望些什么。主要是你自己,如果能够改变的话,娘希望你过得更好,不要走娘的老路。” 她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为人妾室,这一生都注定要比别人矮半截,被人瞧不起。 柳梅做梦都想穿上正红色的一身,堂堂正正站在夫君的身边,而不是穿着其他颜色,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和其他女人并肩而立。 “你是优秀的,娘一直都知道。这次,娘会支持你。放轻松些,结果早就注定了,不是么?” “当然!这封战书,就是要让桑卿柔在众人面前再抬不起头来,给她致命一击。那她和宸王殿下的婚约,自然会没用。皇上不会允许一个废物女人嫁给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宸王殿下,以后可是要走的更远,站在顶端的。” 柳梅欣慰地笑着:“晓汐,你总是有远见的。娘不懂这些,以后,你做的决定,娘都会支持。” 第一百零四回 你赢不了 终于,到了比试那日。所有人都期待着比塞的开始! 桑晓汐早早到了茗香楼等候,楼上的雅间里,欧阳洵也已经坐好,隔壁坐着的,正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宫人,等着看到实况,回宫之后好回话。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马上就要到她们约定比试的时间,桑卿柔迟迟没有出现,观赛的人群中渐渐出现了议论声。 桑卿柔迟迟不见来,难不成,这是怯了场,知道自己会输,不敢露面了?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大家开始失去了耐心。 太医院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若是桑卿柔迟迟不出现,这场比试就会自动判定,桑晓汐获胜。 不战而胜,对其他人说可能是一件好事,可桑晓汐却不希望结果是这样。 桑卿柔答应过她,一定会出现。 她说过,若是桑卿柔不出现,她一定会纠缠下去,直到她光明正大和自己一较高下为止。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欧阳朔姗姗来迟,站在茗香楼门口,他刚下了注过来,正主还没出现,他皱着眉头,那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招? 他正想让齐越去找找,桑卿柔带着如玉就过来了。 人群中,那一抹正红色的身影成了他眼中最显眼的风景。红色的发带将她一头长发高束着,简单的装束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神。白色的轻纱盖住了桑卿柔的面容,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黑得发亮。 那种清亮,是欧阳朔不曾见过的。 她也不管其他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一路还和如玉说笑着。 到了茗香楼门口,桑卿柔看了欧阳朔一眼,早知道他会来的,这是在门口等着自己吗? “见过宸王!” 欧阳朔轻哼一身:“本王以为,你怯场不敢来了。” “我连死都不怕,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好担心的。悄悄告诉你,我今天是睡过了头,偷偷去看了一眼赌局。” “你还有闲情看这个?” “当然!我可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押下去了。王爷没有让我失望,总算开窍了。这个时候,知道表明立场,支持我二妹了。”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押了桑晓汐,居然一点都不难过。 “本王押在桑晓汐身上,可是用心良苦。这可是为了刺激你,加油赢了这场赌局。” “刺激?这有什么好刺激的,我又无所谓。” “哦!本王以为,你会很高兴看到本王赔钱的。” “你押了很多吗?” “一万两。” 她眼前一亮,随后又叹了口气:“这一万两,输赢都到不了我的口袋里。不过,如果让你损失一万两的话,我心里还是会挺高兴的。” “那你努力!若是本王赢了钱,倒是可以请你吃顿饭,作为感谢。” “为了这顿饭我都要成整个雍都城的笑柄了,太不划算。”她白了一眼,这点东西太没有诱惑力了。 “我要是赢了,你给我一万两吗?” “可以!”欧阳朔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本王知道,你赢不了的。” “你” 桑卿柔还想和欧阳朔理论,如玉赶紧提醒她:“小姐,比试时间就要到了,咱们得赶紧进去。没有按时到场,就当弃权处理。想想你那个死忠粉。” “哼!我不和你计较,你就等着赔钱好了。” 她在欧阳朔面前还是斗志昂扬的,输人不输阵,气势上可不能让别人小瞧了自己。 桑卿柔姗姗来迟,这一身红色成了最惹眼的,桑晓汐一身白色轻纱裙,和桑卿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楼上,黎王不知何时来的,见她来了,这才露面。 一个微笑,算是给桑卿柔加油。桑卿柔朝他挥挥手,好兄弟都来支持她了,待会,她可不能输得太惨。 比试的时间一到,所有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桑晓汐差点以为,桑卿柔不会出现。看到她来了,这才安心下来。 桑晓汐打量了她一会:“我以为,你不会来。” “本来是不想来的,这样的比试太无趣。可是,我又不想被你一直纠缠,不得不出现,随便应付一下。” 桑晓汐轻笑道:“这个时候,说大话有用吗?你我还是手底下见真功夫吧!” “到时候,你输得太惨,可别在我面前哭鼻子。”她笑着坐了下来,还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桑晓汐没有啰嗦,开始闭目养神,等着比试开始。 太医院的人看了看时间,正式宣布,今日的比赛正式开始。 “今日比试,三局两胜,由我们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作证。二位,可准备好了?” 见她们点了点头,主持的人当众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行医者,重要的一步就是用药,自然,对各种药的药性也要了如指掌,这些都是行医者一辈子都要学习的东西。 所以,她们比试的第一道题目是,辨认药材,并写下其属性,作用,谁用的时间最短,谁就算赢。 “摆在大家面前的有二十味药材,时间是一炷香。二位要在香烧完之前,准确写出这些药材的名称,属性,作用和禁忌。写得最快最多最准的,获胜。要是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请二位上台吧!” 桑晓汐先一步站了起来:“诸位前辈,晚辈以为,只是这样辨认,太过简单。既然是比试,那就增加一点难度吧!我们都蒙上眼睛,让人将药材放在我们鼻子前,逐一闻过后,再写下各自的答案。如何?” 众人纷纷惊叹,之前的规则已经很难了,没想到,桑晓汐居然提出蒙上眼睛辨认。一次闻二十味药材,还要逐一记下它们的气味,进行分辨,这会不会太难了些? “这桑家大小姐,可有意见?” 桑卿柔淡淡一笑:“既然你提出要玩点刺激的,那我就再加一条,只能闻一次。而且,要全部闻完以后,才可以下笔。如何?” 既然要玩,那大家就玩大一点,不然,怎么对得起在场这么多观众。 她曾想着,努力和桑晓汐做队友,没想到,最终还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桑晓汐非要为难自己,她只有不客气接招了。 第一百零五回 险胜 原本的试题已经很难,现在,两个人又加大了难度。观赛的人无不议论着,这么高的难度,怎么可能做得到? 尤其,要求还是桑卿柔自己提出来的,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之前传闻,桑家大小姐受伤之后,行为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大家都半信半疑。现在,他们总算见识到了她的疯癫。 桑家大小姐,肯定是疯了,自取其辱。 桑卿柔没有管那些议论声,既然桑晓汐要加大难度,无非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显示她的过人之处,那自己就给她这个表现的机会。 再说,提高些难度,大家都很难做到,她就算输了,也不会太难看。 三天时间,她虽然恶补了关于药这方面的知识,可是,桑晓汐自幼就学了柳家的医术,桑卿柔深知桑晓汐的医术造诣。输是肯定的,只是,她要想办法让自己输得好看一点。 比试的题目简单,桑晓汐轻易就做到了,可自己就不一定了。悬殊太大,她就成了笑话。 提高难度,大家都做不到,她们之间的差距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大了。 这点,她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想到,桑晓汐竟然会主动提出要加大难度。 她们各自被蒙上眼睛,眼前一黑,只能靠着鼻子来辨别摆在面前的东西。比赛开始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两个人的精彩表现,就连在一旁观战的欧阳朔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欧阳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突然出声。 “三哥以为,这二人,谁更胜一筹?”他看着欧阳朔,想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惜,欧阳朔藏得太深了。 他不回答,反问一句:“七弟以为呢?” 欧阳彦倒是爽快,丝毫不隐藏自己心里的想法。 “三哥没看出来吗?本王自然是支持卿柔的。” “桑晓汐自幼学了柳家医术,桑卿柔可从来没碰过医书,更别说去药房了。你觉得,她还能赢?” “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她没有做。三哥从不关心卿柔做了些什么,难道不是吗?三哥只觉得,卿柔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摆设,所以,你不顾她的面子,身为她的未婚夫婿,还执意在桑晓汐身上押了一万两。” 欧阳彦起初还以为,欧阳朔再怎么不喜欢桑卿柔,也该做做样子,不让局面太过难看。 谁知道,他不支持桑卿柔也就算了,还在她的对手身上押了一万两。现在所有人都在说,宸王心系相府庶出,无视皇上的婚约,公然支持二小姐。 还未成婚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这毁了容的大小姐要是真嫁去了宸王府,恐怕也是个守活寡的命。说不定,用不了多久,相府二小姐就成了宸王的侧妃,万千宠爱于一身,享受荣华富贵。 也有人问,到底要这正室的位置,还是要夫婿的宠爱呢? 这可真是个难题! 所有女子都会希望,自己既是名正言顺的妻,又能得到夫君全部的爱。可惜,这样的念头,在这个世道,太过贪心。 一眨眼,二十味药材已经全部闻过一遍,已经准备提笔写答案了。 “刚才的药材有二十味,接下来,就看二位各显神通了。一炷香时间,计时开始。”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话音一落,桑晓汐即刻落笔,奋笔疾书,不敢浪费一分一秒。再看桑卿柔,她先是皱了皱眉,又看了手里的笔几眼,这才慢条斯理开始写起来。 在大家眼里,桑卿柔是不如桑晓汐熟练地,手里的速度也不如她。 大家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就要过去了,两个人还没有写完,桑卿柔从始至终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桑晓汐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 当香烧完最后一点,太医院的人正式宣布:“时间到!请二位将你们的答案交上来。” 在旁看着的人都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最后的结果。 这局比赛,看上去大家不相上下。桑卿柔的脸上始终看不出半点问题,究竟谁会赢了第一局,拿到头彩呢? 偏偏,太医院的人都是喜欢磨叽的,看了好一会,都没评论出最终的胜出者。 直到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才有代表者出来宣布结果。 “经过大家的评判,最终断定,第一局的获胜者是,桑家大小姐,桑卿柔。险胜!” 桑晓汐一听,整张脸都变得惨白,她想也不想就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全都答出来了,你们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二小姐稍安勿躁!没错!你是全都答出来了,可是,大小姐也全都答出来了。” “竟然如此,为何还是她赢了?” 姜太医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老夫问你一个问题。我们行医者,是应该按部就班,医书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应该灵活运用,视情况而定?” 桑晓汐想了想,认真答道:“这自然是,灵活运用。书上的字是死的,人是活的。同一种病,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症状,诊治时,也应该视情况而定,具体的情况,具体分析。按部就班,岂不是要害人性命了?” “那就对了!” 他点点头:“二小姐有所疑惑,老夫便给你看看你们二人的答卷,你便明白了。行医者,并非一字不漏记下书上所记载的东西,若是能有自己的心得,才是更胜一筹。” 桑晓汐拿着两份答卷对比一下,终于在其中找到了答案。 她震惊地看着桑卿柔,没料到,她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第十三味药,灯芯草,它的茎髓具有清热、利水、渗湿之功效,用于:热证小便水利、淋漓涩痛。心热烦躁、小儿夜啼、惊痫。此外本品外用吹喉,可治喉痹。 这外用的功效,桑晓汐还不曾在书上看到过,她竟然知道。 “灯芯草外用?你是如何得知的?姜太医,这法子可有验证过?我以为,不能作数。应该算桑卿柔写错了才对。” 姜太医摆摆手:“非也!非也!此法,太医院梁太医便有心得,曾实践过,很是管用。医术,便是要从实际中不断总结出新的东西,纠正错的。如此,的确是大小姐技高一筹。第一局,桑卿柔获胜!” 第一百零六回 大家都知道 这个结果,连桑卿柔自己都目瞪口呆。 这可不是她原本想要的,见桑晓汐等着自己,桑卿柔满头黑线。早知道,她就故意写错一个了。刚才,她还特地写慢一点,谁知道,结果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懊恼着,突然想问,能不能重新比一次。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让桑晓汐险胜。 这样的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呼出声。没想到,平时从不涉及医术的桑家大小姐,竟然有如此深的本领,连桑晓汐都比不上。 第一局就拿到了头彩,看来,接下来的比赛会更精彩了。 不知道这位桑家大小姐到底有多少惊人的本事,他们已经开始期待起来。 欧阳彦见桑卿柔赢了第一局,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还特地在欧阳朔面前显摆:“三哥,你说,我家卿柔怎么就这么优秀呢?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本王是越看越喜欢了。看来,这次,三哥的一万两要打水漂了。” 欧阳朔皱紧眉头看着欧阳彦,刚才,他就左一句卿柔,右一句卿柔,叫得他心里有点膈应。 现在,他更是肆无忌惮了。 欧阳朔只问了一声:“桑卿柔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欧阳彦似乎没有感觉到身边人所散发出的怒意,笑眯眯说道:“现在还不是,以后不迟早会是吗?”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欧阳朔的心里更不痛快了。即便是自己的七弟,也不该说这样的话。 难道他忘了,桑卿柔可是和自己有婚约的。 他刚想提起婚约一事,让欧阳彦收敛些。谁知道,欧阳彦抢先他一步提起了这件事。 “三哥,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次对抗疫症,你和桑晓汐功不可没,大家都在议论。现在,你又卖力在查疫症的源头。你想干什么,我都懂。” 欧阳朔都不明白的事情,别人却懂他的心思了。 他淡淡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本王心里在想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对二小姐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无奈婚约在身,让你束手束脚。彼此疫症的事,父皇肯定会论功行赏,你又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自然可以借着机会提出来,让父皇取消婚约,给你自由婚配的机会。对吗?” 他嘿嘿一笑:“这是最好的法子。到时候,你就能娶了自己心仪之人。” “你从哪里看出来,本王心仪之人是桑家二小姐?” “这还用说吗?整个雍都的人都知道,宸王殿下一直喜欢的都是桑晓汐,而非有婚约的桑家大小姐。那些个官家小姐,可都等着卿柔被退婚,看她的笑话。尤其,她现在毁了容貌,更是成了那些个官家小姐打压的对象。” 欧阳朔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欧阳彦骄傲地说道:“三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一个闲散王爷,知道的自然是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怎么比得不上你?传到你耳朵里的,自然都是关乎国运的大事,你也无暇去管这些琐碎事情。” 欧阳朔静静地看着台上那抹惹眼的身影,过了一会才说道:“这才第一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欧阳彦以为,他在替桑晓汐说话。 他笑着点头:“桑晓汐的本事也不差,所以,这次的比试,到底谁更胜一筹,真的挺难说的。不过,我还是希望我家卿柔能赢。一个女子,没了容貌,若是有能力,也不至于被人看得太轻,你说呢?” “若真的喜欢,是不会在意她的容貌的。” 欧阳彦笑出了声:“三哥,你这个语气,就好像是,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桑卿柔一样。你这样,要是被二小姐看到了,可是要吃醋的。” 欧阳朔心里一惊,没有再回答欧阳彦。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内心深处,他究竟希望谁是赢家。 如果桑卿柔输了,真的会成为整个雍都城的笑话吗? 放眼望去,雅间里那些官家小姐,无不懊恼地看着台上那鲜红的背影,好似,那是她们的大仇人。 这些,都是来看笑话的? 他皱起了眉头:“桑卿柔,哪里惹来这么多敌人?” 欧阳彦耸了耸肩,指向欧阳朔。他一惊,纳闷问道:“和本王有何关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以你的人气,简直是每个女子神往的夫君,那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大概,任何一个跟你亲近的女子,都会成为她们的公敌。不只是桑卿柔,桑晓汐也是如此。所以,她们来,根本不关心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她们来这里,只是单纯看热闹的。” 欧阳朔一愣,不管结局如何,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会高兴。 因为,鹬蚌相争,高兴的就是旁观者。她们倒是希望,这姐妹俩斗个两败俱伤。 桑卿柔惹来这么多人仇视她,只是因为跟自己有了个婚约关系吗? 所以,她想跟自己撇清关系? 一时间,欧阳朔的心情有些复杂。从一开始,婚约就是皇上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桑卿柔心仪自己,似乎也没有错。她从一开始就在付出,只是自己不喜欢她殷勤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和七弟走得近,着急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时候,他的心里,好像又有点失落。 他这是怎么了? 这些日子,他和桑卿柔接触多了,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桑卿柔。这样的桑卿柔,吸引着他的目光,一再让他震惊。 知道她争强好胜,那一万两,到底是支持桑晓汐,还是想刺激桑卿柔的好胜心,恐怕连欧阳朔自己都还看不清。 姜太医再站了出来,宣布第二场比试的试题。 “行医者,望闻问切,这号脉是重中之重。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者,自然要对号脉精通,这也是我们行医之人一辈子都要学习的。所以,这第二场逼比试的试题,就是号脉。从最平凡中,找出问题所在。三个人的脉象,都有不同。能准确说出其中病情的,便是胜者。” 桑卿柔已经赢了一局,不知道,这第二局,桑卿柔又当如何应对? 第一百零七回 我不会 此时,茗香楼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期待着第二局的精彩比试。 刚才,她们都加大了难度,这次,不知道她们又会有怎样的要求。 桑晓汐为了完胜桑卿柔,果然站出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姜太医,不知,如果这局我们都说对了,该如何判定?” “这” “这样吧!为了比赛公平,也不让太医院的诸位大人难以抉择,这一局,我用悬丝诊脉。” 柳家的家传绝学,悬丝诊脉! 不是说,这独门技艺已经失传了吗?怎么,桑晓汐竟然学会了。 难怪,桑晓汐能够想到对付疫症的药方,她连悬丝诊脉都会,不愧是柳家医术的传人。 她这么一说,太医院的人无不惊讶地看着桑晓汐。年纪轻轻,居然懂得悬丝诊脉,不愧是桑丞相之女。 所谓悬丝诊脉,是用一根极细的金丝线系在患者的手腕上,行医者,隔着屏风,不用观察病者的面色,也无需问其症状,仅仅通过号脉,就能判断出对方的病症,对症下药。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姜太医惊讶地看着桑晓汐:“二小姐,你当真会悬丝诊脉?” “那是自然!姜太医若是不信,一会便可见分晓。” 几位太医摩拳擦掌,已经开始有些迫不及待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桑家二小姐先诊脉吧!为了比赛的公平,看诊完以后,还是和第一局一样,二位将各自的答案写下来,并写出医治的方子。” 桑晓汐信心满满,正打算在所有人面前大展身手,让大家见识一下柳家的不传绝技。 谁知道,这个时候桑卿柔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再次让众人震惊。 “不用比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难道,桑卿柔可以不用看,就分辨出这三个人的病症不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桑卿柔,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不屑跟我比试?” “当然不是!”桑卿柔见这些人都盯着自己,心里无奈极了。她就是个战五渣,偏偏大家总是喜欢把她当大神。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不用比了。根本不必比试,我认输。” 桑晓汐一听,脸色更难看了。第一局她赢了自己,第二局却当众宣布认输,这还不是看不起她,又是什么。 “桑卿柔,我说过,不存在认输,你必须全力和我比试,你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实力,这才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因为,我根本不会号脉,更别说是什么悬丝诊脉了。你都把柳家绝技拿出来了,这局还需要比吗?” 她耸了耸肩,看起来,并不在意最终的结果。 “你不会号脉?第一局,你表现得这么好,不可能不会号脉。每个大夫都会号脉的!”姜太医不太相信桑卿柔说的话,不会号脉,怎么诊断,怎么用药? “姜太医如果不信,尽管去问问宸王殿下,他就在现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给人看病,从不号脉,因为,我不会。这局,我认输。直接开始第三局吧!” 推荐下, \! 这么一说,议论声再次响起。 大家闻所未闻,大夫看病不号脉,那怎么给病人开药?凭感觉吗?这样的大夫,谁敢让她看病? 不诊脉,怎么用药? 这绝不可能! “大家不信可以当场问宸王殿下,我给大皇子用药时,就不曾为他号脉。我说的话不可信,宸王殿下说的话,总能让人信服吧?” 众人纷纷看向了在楼上的欧阳朔,等着他的回答。 姜太医深思后,拱手问道:“宸王殿下,不知,桑家大小姐所说,是否属实?” 欧阳朔看了一眼桑卿柔,又扫过众人,这才点点头。 “不错!桑家大小姐,的确不会号脉。” 这就让姜太医有些为难了,这道题是考的号脉,如果桑卿柔不会号脉,这怎么算?他们可没想过,还会有人给人看病不用号脉的。 正当姜太医危难之际,欧阳洵站了出来。 “姜太医!” “是,大皇子有何高见?” “既然大小姐不会号脉,也已经主动站出来认输,依我看,这一局,就算桑家二小姐获胜!毕竟,试题是号脉,桑卿柔又自己承认,她不会号脉,就等于认输了。” 姜太医又看了看旁边几位太医,见他们纷纷点头,这才做出决定。 “既然,大小姐自己愿意认输,那老夫就当众宣布,这第二局,比试号脉,乃桑家二小姐桑晓汐不战而胜。” 话虽如此,其实,大家还是很想见识一下桑晓汐的悬丝诊脉之术,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 桑晓汐的确赢了第二局,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她要的是光明正大赢桑卿柔一局,没想到,最后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第二局。她甚至觉得,这是桑卿柔故意在羞辱自己。 桑晓汐攥着拳头,怒视着桑卿柔。 第三局,她一定光明正大赢了桑卿柔,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真正实力。 她憋着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第三个试题。 姜太医见众人没有异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第三局,有些特别。一个大夫,不是只要医术高明就行,同时,还需要得到百姓的认可。所以,这第三局,我们比的是民心。由在场所有人投票,选出自己心目中最优秀的大夫。票数最高的,便是最终的赢家。” 如今,两个人各赢一局,谁是最终的胜利者,就看这第三局的结果了。 这第三局,得民心者,便是赢家。 此局,桑晓汐更是胜券在握。就她平时义诊得到的名声,足以碾压桑卿柔,这一局,毫无悬念。 桑卿柔同样这样想,心里也松了口气。若是桑晓汐最终赢了,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放水,也不会继续纠缠。她和桑晓汐的仇恨值,是不是也可以抵消一点? 到时候,把婚约解除,桑晓汐得偿所愿,自己的危机也会就此解除。 桑卿柔正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抬头迎上桑晓汐充满杀气的目光,立即收敛了笑容。 如果说,自己没有存坏心思,她会信吗? 第一百零八回 关键一票 桑晓汐冷着脸看着桑卿柔,见她听到试题后竟然偷笑,不免心生猜忌,桑卿柔是不是早就有什么计划,想在关键时候翻盘。 她往现场看去,这些人都是知道今天的比试特地过来看的,这些人里不缺桑卿柔的仇敌,她并没有多大胜算。 那么,她在高兴些什么? “不知二位可有异议?” 见她们两个分分掉头,姜太医松了口气,这次,总算没有提出其他要求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请在座各位将自己心目中认可的人写在纸上,放在箱子里。稍后,我们会做出统计。” 桑晓汐虽然胸有成竹,可真正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会紧张。 看着在场这么多人,她想,自己曾经帮了他们那么多,在外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关键时候,这些百姓应该是会支持自己的。 他们不支持自己,难不成要支持桑卿柔? 欧阳彦拿着笔,毫不犹豫写下了桑卿柔的名字。他嘿嘿一笑,想要偷看欧阳朔的答案。 谁知道,他只看着台上的两个人,迟迟没有下笔。 欧阳彦忍不住调侃道:“怎么?很难选择是不是?其实,我还是更看好姐姐。你不觉得,她越来越与众不同了吗?” 欧阳朔冷着脸看着欧阳彦:“你这么看好她?不会是当真了吧?” 欧阳彦笑笑:“你猜猜看!” 欧阳朔不再说话,平静的脸上看不穿半点心思。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究竟是谁。 眼看陆陆续续的人都将纸交了上去,欧阳朔依旧没有动。 公开记票让气氛变得更紧张起来,桑卿柔坐在一旁喝着茶,看起来对结果一点都不关心。 反观桑晓汐,只见她紧张地盯着太医手上的纸条就知道,她有多在意这次比试的结果。 战书是她下的,如果最后的结果却是桑卿柔赢了,桑晓汐该有多丢脸! 所以,这轮比试,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输! 眼看唱票接近尾声,两个人的票数居然旗鼓相当,太医院的人再找最后一张票,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又是平手不成?” 大家看着最后的票数,开始议论起来。要是这样,那就太尴尬了。既然比试,还是要分出胜负比较好。 “这不可能!发下去的纸条分明是单数,怎么可能结果是平手呢?肯定有谁还没有投票。” 姜太医看着结果念叨着,让人赶紧去找。 “在场的各位,有谁还没有投票的,请尽快做出选择,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好吗?是哪位还没有投票的,请赶紧做决定。” 所有人都等着这个结果,也不知道是谁在拖延大家的时间。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直到欧阳彦看到了欧阳朔手机拿着的空白纸条,这才明白。 他长叹了一声,原来是自己这位大哥还没来得及做决定。 平时他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怎么今天投个票却这么久? 欧阳彦举起了欧阳朔的手:“别找了!没有投票的人,是宸王!” 众人一惊,方才还很不满的人,一个个都不敢做声 他们说谁,也不敢说宸王的不是,更何况是当着他本人的面。刚在宸王面前随意的,除了黎王,再没有别人。 欧阳彦可不会管欧阳朔那张臭脸,直接拉着他下楼。 他嘿嘿笑道:“既然宸王还没来得及投票,那就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刻。本王也很好奇,三哥究竟会选谁。” 这句话更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他说笑着,朝桑卿柔眨了眨眼。 一个是有婚约的女子,一个是坊间传闻心仪之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欧阳朔的选择,也就等于告诉大家,他在这姐妹俩之间,选的是谁。 这么精彩的一幕,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趣。 楼上那些官家小姐们无不激动地站了起来,没想到,她们看热闹,竟然还能看到如此激动人心的一刻。 不管宸王选的是谁,这姐妹俩以后恐怕都要成为仇敌了吧! 桑家的人都是心气高的,哪怕桑晓汐是个庶出,她的眼中也透着一股傲气。要是这个时候,欧阳朔没有选她,不知道她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今天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啊! “宸王殿下,既然如此,那就请您,做决定吧!” 欧阳朔站在两人中间,没有出声。 此刻,桑晓汐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也想知道,欧阳朔最后的决定会是什么。 若是以前,桑晓汐肯定不会紧张。因为,她知道,欧阳朔肯定会选自己的。可现在,她不敢说这句话了。 她没忘记,在王家村,他们两个已经了断关系,再无瓜葛这四个字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而桑卿柔,她和欧阳朔还有一纸婚约。这段日子里,他们也有颇多接触,欧阳朔的心里,是否有了桑卿柔的影子,她也不敢确定。 万一,他选了桑卿柔 桑晓汐不敢去想,不知不觉,手心里已经布满了细汗。 再看桑卿柔,她还是气定神闲坐在那喝自己的茶,甚至看都不看欧阳朔一眼,就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此刻,桑卿柔的心里早就在偷笑了。 刚开始她还捏了一把冷汗,心想着,到底是哪个憨憨,迟迟不投票。结果,这个人竟然是欧阳朔,那她就不担心了。 因为,桑卿柔知道,欧阳朔一定会选择桑晓汐的。他不是在桑晓汐的身上押了一万两的赌注吗? 如果他投了自己,桑晓汐输了,他那一万两可就泡汤了。最重要的是,他可会伤了神女的心。欧阳朔是不会这么做的! 此时的桑卿柔,已经看到了这场比试最终的结果。 虽然自己会败给桑晓汐,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万般高兴的,这样,她就不用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放水了。 所有人都看着欧阳朔,等着他做出最后决定。 欧阳朔盯着自己手里的纸条,看了一眼桑晓汐,又看了看毫不在意的桑卿柔,如桑卿柔想的那样,朝桑晓汐走了过去。 在他挪动步子那一刻,大家已经看到了结果。 果然,宸王殿下还是选择了自己心仪之人。 第一百零九回 竟然选了她 欧阳彦长叹一声:“真没劲!” 本以为,他们在王家村相处了一段时间,而后在宵芜宫里,又有不少接触,怎么也会产生些感情。谁知道,欧阳朔还是惦记着妹妹。 桑卿柔喝着茶,嘴角已经忍不住扬起了弧度,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被欧阳彦捕捉到,他开始纳闷起来。 要输了,可桑卿柔怎么看着还挺高兴的。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她今天要是输了,意味着什么吗? 这么多官家小姐在场,以后,她还怎么在众人面前露面? 她可是相府嫡女! 以后,岂不是要成为雍都城最大的笑柄? 欧阳朔拿着纸条走到桑晓汐面前,桑晓汐已经忍不住流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如果,宸王殿下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她道歉的话,她一定原谅他。 “桑家二小姐的医术,本王早有耳闻,二小姐在百姓心目中的名望,本王也知晓。过去,二小姐时常外出义诊,帮助了不少苦难的百姓。这让本王看到了,什么是菩萨心肠。” 欧阳朔看着她,平静地说道:“本王希望,二小姐以后也能继续保持,造福更多的百姓。” 听到这番话,大家更加确定今天比试的结果。 整个过程虽然和大家料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可结果还是一样的。 果然,桑卿柔哪怕后来居上,还是没能胜过桑晓汐。 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人家毕竟得到了柳家真传,有着不传的秘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桑卿柔就算再有过人的天赋,只是靠着自己看些医书,终究不如桑晓汐这样精通。 经此一战,以后,桑晓汐只怕要在雍都出了名。至于桑卿柔,以后恐怕要被人笑话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样,大家看到了热闹,还是很满足的。 桑晓汐笑着点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所以,本王这一票决定” 他转身看了看两个纸箱,伸出手,将纸条往更远的箱子里放了进去。 众人大惊,连姜太医也以为,宸王搞错了,赶紧叫住他。 “宸王殿下,你投的这个箱子,是桑家大小姐的票箱。你搞错了!” “本王没有弄错!本王要选的人呢,正是桑家大小姐桑卿柔。在本王心中,她更胜一筹,有着过人之处。” 在场所有人顿时都呆住了,桑晓汐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住,她僵在原地,惊愕地看着欧阳朔。 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还说,自己做得很好,要自己继续保持。为什么转身就选了桑卿柔? 这不可能! “宸王殿下,您想清楚了吗?” 桑晓汐死死盯着欧阳朔的眼睛,用眼神质问着他。若非此处人太多,她一定大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在他的心里,桑卿柔已经超过自己的地位了? “本王考虑得很清楚!这一票,本王要投给桑卿柔。” 如此一来,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人会想到,结局竟然会有这么一出大反转,让大家瞠目结舌。更有甚者,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是说,宸王殿下心系桑家二小姐吗?难道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那桑晓汐也太丢人了吧! 欧阳朔的话吓得桑卿柔当场就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不知道这家伙在唱哪一出。 挑战书已经在暗示桑卿柔,桑晓汐开始厌恶自己了。现在,欧阳朔要是当场把票投给自己,桑晓汐会怎么想? 这家伙,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她可不能让欧阳朔这么做。 “欧阳朔,你疯啦!”桑卿柔想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直呼欧阳朔的名字。茗香楼里,唏嘘声一片接着一片。 惊呼声中夹杂着惊呼和感叹:“桑家大小姐这是疯了吗?居然敢当众直呼宸王殿下的名讳,她是不想活了吧!” 还没人敢叫欧阳朔的名字,更别说用这种语气和欧阳朔说话。旁人顿时吓得不敢出声,心里在为桑卿柔祈祷,这下,桑家大小姐可要倒大霉了。 唯独桑卿柔,她可不管这些。她在意的只有最后的结果,她不能让桑晓汐输给自己。 “你是傻了还是没睡醒,怎么能投给我呢?这一票肯定投给她啊!你有没有脑子?赶紧的,再选一次。” 桑卿柔每句话都在刺激着旁观者的心脏,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人头落地了,这桑家大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要不怎么说,桑家大小姐现在有些神志不清呢?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不然,她怎么敢当着宸王的面说这些话! “再选多少次,结果都不会发生改变。” “为什么?”桑卿柔气得说不出话来,双手叉腰看着欧阳朔:“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赶紧选桑晓汐,听见没有?这才是你该做出的选择!好好的,你选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选你,那是因为你担得起。至于为什么,你,本王,还有二小姐,我们三个心里最清楚缘由。” “我看,你肯定是疯了!没睡醒,梦游呢!算了,我来帮你选。” 她说着,就要帮欧阳朔投票,只要票投给了桑晓汐,她就赢了。过程,不会有人在意的。 而这一切,在桑晓汐眼里,是彻头彻尾的侮辱。这么多人看着,桑卿柔一定是故意的。她想侮辱自己! 桑晓汐攥紧拳头,不想再听他们争执的声音。 她大吼一声:“够了!” 桑卿柔一惊,见桑晓汐脸色铁青,皱着眉头推了推欧阳朔:“还不赶紧解释一下,你没看见,你的神女已经生气了吗?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快点!” 这些小动作无不刺激着桑晓汐的感官,偏偏,欧阳朔一点都不介意桑卿柔在他面前毫无规矩,这样的纵容,她从来没有得到过。 桑晓汐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接连后退了好几步,眼中一阵酸涩,再也待不下去了。 这里所有人,都在嘲笑着她。 她还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结果,反倒是让自己成了笑话。 她看了欧阳朔一眼,下一刻,毫不犹豫转身逃离了现场。 第一百一十回 姜太医 桑卿柔想拦都拦不住,她懊恼着重重拍了欧阳朔。 “你怎么回事啊?你看,现在可好,误会越来越深了。好好的,你投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桑卿柔快要被欧阳说给气死了,就算他不考虑别的,那也要想想自己投出去的一万两银子,那不是钱吗?亲手让它打了水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人。 无药可救了! “下面,我宣布今天的比试结果!根据三局比试,最终获胜的人,是桑家大小姐,桑卿柔。” 台下响起了一片片掌声,桑卿柔已经顾不上了。她现在需要苦恼的是,如何去缓和自己和桑晓汐的关系。 这么一来,只怕桑晓汐要更讨厌自己了。 都怪欧阳朔,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是存心想让自己不好过吗? 她都故意摆出态度,让大家知道她的意思,怎么欧阳朔就是看不明白呢? 等大家散去以后,太医院的人正准备离开。欧阳朔二话不说,拉着桑卿柔冲出人群,一起拦住了姜太医的去路。 “欧阳朔,你拉我去干什么?” “别吵!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看她们比试是其次的,他今天来茗香楼,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太医刚上了马车准备离开,被欧阳朔及时拦住。 “姜太医,请留步。” 姜太医皱着眉头看着欧阳朔:“不知,宸王殿下还有何见教?” 他这个已经辞官的太医院首席太医,其实已经说不上什么话了。这次来,还是受了梁太医所托,只因需要有一个说话比较权威的人镇场子,他才勉为其难来凑个热闹。其他事情,他早就不管了。 欧阳朔笑道:“本王知道,姜太医已经辞官,本王不该打扰您的清净生活。只是这次,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清楚姜太医。还请姜太医移步楼上雅间详谈。” 欧阳朔开口,姜安不敢拒绝。 “既然宸王殿下这么说了,老夫岂敢拒绝!” 桑卿柔跟在欧阳朔身边,自己的事情还没机会说清楚,又被欧阳朔拉着去办另外的事情,关键,她还云里雾里不知道欧阳朔要做什么。 好几次她想偷偷问欧阳朔,到了嘴边的话都被欧阳朔给瞪了回去,只好暂时老老实实跟在他的身边。 雅间里,姜安刚坐下,欧阳朔看了齐越一眼,他便带着护卫守在门外,门被关得死死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桑卿柔看见这阵仗,便明白了,欧阳朔找姜太医,这是要谈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他拉上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宸王殿下不知找老夫,究竟有何要事?” “有一件事,的确很重要。实不相瞒,本王一直在找梁太医的下落。不知您有没有听说,关于这次疫症的事情?” 姜安点了点头:“雍都城突然爆发的疫症,老夫自然知道。宸王殿下还在找始作俑者,的确辛苦。奈何老夫无能,并没有在这次疫症上帮上忙。” “现在,本王需要姜太医帮个忙。太医院现在的首席太医梁锦荣,是姜太医的亲传弟子。如今,本王需要把他找出来。不知道,姜太医知不知道,梁太医可能在什么地方。” 姜安一愣,反问道:“锦荣,难道他没有在家里养病吗?我听说,他身体不太舒服,告了假在府中养病,太医院的人是这样和我说的。实不相瞒,自从我辞官之后,和锦荣平时也少有来往。他不过是在逢年过节来看看我这个师父,其余时候,我也见不到他的人。” 姜安说起这个徒弟,叹了口气。 他膝下无子,本想着,这个徒弟孝顺的话,可以给自己送终。 可是,这官越大,他们师徒之间的情分,也就越来越淡了。 “我只以为,他身体不适,这才叫上我来主持这次的比试。” 欧阳朔摇摇头:“实不相瞒,梁锦荣并不在府中。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少,唯独不见主人。问起府中下人,也没人知道梁锦荣去了何处。” 这几日,欧阳朔一直在调查关于疫症的事情,死去的人都指向梁锦荣,失踪的张贤也还没有找到。这件事拖久了,只怕父皇会怪罪他办事不利。欧阳朔急于把人找出来,现在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姜安了。 姜安听欧阳朔说起具体情况,不由皱起了眉头。 “宸王殿下是想问问,梁锦荣还有没有其他去处?” 桑卿柔在一旁听着,很快明白了欧阳朔的用意。他今天来,真正目的是找姜安。 已经查到梁锦荣身上了吗? 张贤找不到人,现在就连梁锦荣也不知道在哪,这疫症究竟是何人弄出来的?他又有什么目的? 姜安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宸王殿下,老夫也很想帮你的忙,只可惜,老夫实在不知锦荣如今身在何处。难道说,这次的疫症,和锦荣有关?” “现在还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本王要找梁太医确认一下。可他只是在太医院告假,说是身体不适,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本王前去梁府找人,府上的人又说,梁锦荣不在府中。本王不得不多想!” “锦荣生性善良,他不可能和疫症有关系。宸王殿下,此事你一定要查清楚。老夫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品性,绝对可以性得过。” 欧阳朔点点头:“此事,本王一定会查清楚。如果此事和梁太医没有关系,本王一定会还他清白。可是,如果和他真的有关系,本王也不会姑息。” 姜安表示理解:“他不会做这些糊涂事的!他可是个很有爱心的人,行医者,都有一颗菩萨心肠,我一直是这样教导他。” 欧阳朔没有说话,本以为,他能从姜安处问出一些线索,现在看来,又要一无所获了。 桑卿柔突然说道:“姜太医,如果,他真是个感恩善良的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越来越淡了。我看,这个梁锦荣,也不会是什么好鸟。” 桑卿柔一句话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姜安要面子,徒弟对他不再好,被人看穿,他一阵尴尬。 “不想,大小姐还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桑丞相和夫人的脾气,也不似如此。” 第一百一十一回 本该属于你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岂能一概而论。姜太医,现在我们说的可是梁锦荣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你这个徒弟会去哪里。” 姜安叹了口气:“你这话说的,我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诉你?他现在坐了我原来的位子,我又算得了什么。” 姜安的语气中透着道不尽的无奈,桑卿柔相信他没有撒谎,多少人都是如此,自己飞黄腾达后,就忘了那些对自己有恩的人。 欧阳朔本以为可以从姜安这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谁知道,还是一无所获。 从茗香楼出来,桑卿柔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呀!你怎么还杵在这?” “本王不在这,应该在哪?” “桑晓汐啊!”桑卿柔看了欧阳朔半天,他还是没有反应。 “你不是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不去解释一下?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刚才,你怎么回事?傻子都知道应该选她,你把票投给我干什么?本来,我还以为自己一定输了,正高兴呢!” 欧阳朔奇怪地看着她,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想着怎么赢了比试才对,她竟然惦记着怎么输给桑晓汐。 “你没想过要赢?” “我为什么要赢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欧阳朔:“我本来就不如她,输了也是情理之中好吗?现在倒好,她肯定觉得,我用了什么法子蛊惑你,你这无形中给我增加的仇恨值,我要被你气死了。这么一来,你们更别想和好了。” 她嘟囔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和她在一起?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欧阳朔静静地听着她那些抱怨的话,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以为,自己把票投给了她,她会偷偷高兴的,真没料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桑卿柔见他不说话,又说道:“你看吧!你明明把一万两押在了桑晓汐的身上,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候,你还给我投了一票。好歹你也想想自己那一万两吧!这么多钱,你要是不想要,给我也行。干嘛这么浪费?” 欧阳朔还不曾见过有谁敢这样数落自己,他皱着眉问道:“你这么缺钱?” 他可是为了挽回桑卿柔的面子,而且,就疫症一事来看,这一票给桑卿柔,那也是她应得的,自己只是站在公正的角度上,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桑晓汐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功劳,这份名利,她应该让给桑卿柔才对。 “银子这个东西,不都是多多益善吗?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投票。” 当时,桑卿柔就很震惊,再看欧阳朔现在的反应,她有些担心,他该不会因为吵架,和桑晓汐的关系渐渐拉远了吧? 他们本来是应该在一起的,如果因为一些原因,这两个人的感情渐渐失去了交集,那整个故事世界,会不会因为剧情的改变崩塌?甚至彻底消失? 若是连这个世界都没有了,那自己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跟随这个世界的一切,一起消失? 她看着眼前鲜活的人,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假的。 欧阳朔突然被这样看着,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也在问自己,当时怎么会给桑卿柔投票。那个时候,明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一票是给桑晓汐的,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投给了桑卿柔。 看着桑卿柔,他故作平静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 桑卿柔愣了愣:“我有什么应得的?” “有些事,还需要本王说破吗?那一票本来就该属于你。而且,本王和桑晓汐在王家村的时候就已经是清楚,以后一刀两断,互不相干。以后,本王和她的事情,你不用再管。” “我怎么能不管呢?我不管那”桑卿柔一听,差点就说漏了嘴。 看她的反应这么大,欧阳朔越想越觉得奇怪。 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关心起自己和桑晓汐之间的关系,而且,她似乎很希望看到他们在一起,一心想要撮合。 这和以前自己认识的桑卿柔完全是两个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桑卿柔,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本王和你妹妹的事情?你这么积极撮合,到底有什么目的?” 桑卿柔心里一惊,难道这就要被戳穿了吗? 她赶紧笑着说道:“我还能有什么目的,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吗?之前,我那是死缠烂打,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而且,我觉得,你们俩很般配。我是姐姐,帮妹妹解决个人问题,难道不合情合理吗?” 这样的理由,其实真的很牵强。 如果是亲生的,关系很好,她这么关心还可以理解。偏偏,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一个嫡出,一个庶出,生来就站在对立面。 现在,桑卿柔要说自己是真心对桑晓汐好,欧阳朔是不相信的。 “也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本王和她的事情,以后你不用帮忙了,顺其自然。” 如果她不能理解自己,一味无理取闹,以后就算在一起,也会很辛苦。欧阳朔想要的是一个能理解自己,相信自己的女子陪伴身侧,而不是像桑晓汐这样,轻易怀疑自己心意的女子。 桑卿柔怕引起欧阳朔的怀疑,不敢再说下去。 她耸了耸肩:“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你现在也在忙着找出制造疫症之人,等你忙完这阵子,说不定,两个人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你就想明白了。到时候,皇上论功行赏,你可别忘了,把我们的婚约取消。” 这可是大剧情走向,婚约是一定会取消的,只要按照这个轨迹发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欧阳朔看着她,突然问道:“你真的这么想取消婚约吗?” 桑卿柔没心没肺笑道:“这不正是王爷一心想要的吗?互惠互利而已!我就想自由一点。王爷也看到了我现在什么样子,真要做了你的宸王妃,可是会给你丢脸的。而且,你也不爱我,何必耽误大家一辈子的幸福呢?” 第一百一十二回 卖糖人的 看到桑卿柔如此洒脱,欧阳朔的心里反而有些堵了。 这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欧阳朔甩掉自己这些本不该有的想法,叫来齐越。 “送大小姐回府!” 桑卿柔连连摆手:“不用了,我还想自己在街上走走。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那件事,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恶毒,居然想到制造疫症出来,残害百姓。” 在桑卿柔的记忆里,这件事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元凶,还是不了了之。 当时她还吐槽,作者没有把坑填好。现在,她身在故事之中,是不是可以稍微改变一下剧情,找到幕后元凶? “你先回去好好休养,有需要的时候,本王自会让齐越来找你。” 告别欧阳朔,桑卿柔一个人消失在喧闹的街道中。欧阳朔久久才回过神来,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齐越见他有些烦心,小心翼翼问道:“爷,需要准备些礼物,送去给二小姐吗?” 今天此举,桑晓汐肯定会生气,这事连齐越都懂,偏偏欧阳朔,竟一点都不想去哄桑晓汐。想起她在王家村说的那些话,他的心也跟着凉了。 曾经,母妃告诉过他,一个女子,如果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绝不会轻易说出分开这两个字。他也曾和桑晓汐说过,他不喜欢听到类似分开这样的话。一旦真正决定了在一起,不管多难,他们都要坚持走下去。 可是,那天,她毫无预兆就这样说出来了。只因为,桑卿柔介入帮忙。 如果不是桑卿柔,桑晓汐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她不知感恩,反而责怪自己不顾她的立场。 究竟是立场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自己只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难道,这也有错吗? 齐越见他神色复杂,更不敢出声了。 欧阳朔突然问起:“齐越,你凭心而论,本王做错了吗?本王当时接受桑卿柔的好意,是做错了吗?本王看起来,像是要亲近桑卿柔吗?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连续发问一时间让齐越不知从何说起,他皱紧了眉头,回想起桑晓汐这些日子做的侍寝,长叹了一声。 “爷,这件事,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属下以为,桑大小姐,其实没有那么令人讨厌。这些日子,属下亲眼看见了她对村民们的好。而且,她其实真的在帮爷和二小姐。反而是二小姐,似乎不太信任你。” “你也这么觉得?解释一次,两次,再多的话,本王也是会厌烦的。你觉得,本王应该再向二小姐道歉?可本王又哪里错了?” “属下并不觉得爷做错了,在大是大非面前,儿女私情应该放在一旁。而且,这次是大小姐救了大家的性命,她还将功劳让给了二小姐,这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胸怀。二小姐,应该感激才是。她们毕竟是姐妹。” 欧阳朔也是这样想的,就算她们以前有很多不愉快,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过去那些小事不都应该翻过去吗? 桑卿柔并没有为难桑晓汐,可她却不依不饶,不愿接受她的好意,总是怀疑桑卿柔的用意。 一开始,欧阳朔也怀疑过。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慢慢发现,桑卿柔可能真的只是想解除婚约,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不然,她完全可以居功,奏请父皇,直接让他们完婚。坐稳了宸王妃的位子,哪怕自己再不乐意,也无可奈何。她根本没必要将功劳让给桑晓汐。 以前,他是不相信桑晓汐。王家村的事情过去后,欧阳朔看清了桑卿柔的心思。而这个心思,竟让他生出一些不自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突然被嫌弃,要被她抛弃了。 “算了!若是本王和她没有缘分的话,就算取消婚约,也不会走到一起。两情相悦,还需要有缘分,才能修成正果。本王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些,大家各自冷静一下,也好。” 现在,欧阳朔还会时不时想起桑卿柔舍命救自己的画面,她为自己差点丢了性命,容貌也毁了。经历了这些之后,她真的对自己死心,想要放弃了? “齐越,姜太医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禀报本王。” “是!属下明白。可要安排人暗中盯着?” 欧阳朔仔细考虑了一下:“安排谨慎些的人去盯着,有任何消息,立即前来禀报。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梁锦荣能事先嗅到气息玩消失,若是再连姜安这条线索都断了,他要找到梁锦荣,那可真是大海捞针了。 “是!” 欧阳朔只是想赌一赌,看梁锦荣会不会去找姜安。师徒情分,到了关键时候,梁锦荣说不定会求助姜安。等到找到梁锦荣,有很多问题就能找到答案了。说不定,张贤失踪,就是和梁锦荣待在一起。 姜安也猜到了,欧阳朔一定会让人盯着自己,一路上,他都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若无其事回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直到,有意个卖糖人的老头,敲响了姜府的门,问他,要不要买一个糖人。 姜安听到有卖糖人的,竟亲自出来开门。 从来不吃糖的姜安,怎么会想着买糖人呢? “这位老爷,买糖人吗?新花样,这猴子跟和尚的,很受欢迎。” “那就给我来一个吧!”姜安慢吞吞从怀里掏出银子,站在那看着老人家做糖人。 他看着手上做好的糖人,好一会都没说话。 也不知怎么了,他眼眶有些酸涩,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这手艺,真的挺不错的。做得好!做得好!” 他念叨着,拿着糖人进了屋子,随后,卖糖人的老板便走了。 当时,也没人在意这件事。当晚,将近子时的时候,姜安独自提着灯笼,从后门出府,便往郊外走去。 说来也奇怪,他步子不快,偏到了郊外一处荒地的时候,姜安突然间就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三回 接她出府 欧阳朔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有些不太相信,他手底下的人个个身手不凡,就算跟得远些,也不至于把一个普通人给跟丢了,更何况,是姜安这样上了年纪的人。 “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回话的人说,不曾发现古怪之处。姜安走到郊外那片荒地,就莫名其妙不见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随本王去看看。”他想了想,又让齐越去找桑卿柔:“告诉桑卿柔,本王在姜安府上。” 齐越一愣,随即双手抱拳,低头应声:“是!” 这调查疫症元凶,王爷想着的也是桑家大小姐。这样发展下去,到时候会不会这婚约就不用取消了? 这样似乎更好一些,起码,爷不用冒险向皇上请求取消婚约。 仔细想想,其实,齐越觉得,桑卿柔真的比桑晓汐要好上很多。平易近人,对手底下的人又好,跟着这样的主子才是真正有福气。 齐越来的时候,桑卿柔正琢磨着,什么时候会有消息。她在纸上涂涂画画,写下梁锦荣,张贤的名字,从疫症出现开始到现在,河边的腐尸一路指引他们找到了梁锦荣身上。 高高在上的太医院首席太医,为什么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再有就是自己昨天见到的姜太医,他在暗示自己和梁锦荣的关系并不好,看上去像是要撇清关系。可是,他为什么不明说呢?真的只是碍于面子吗? 昨天,她独自逛街,就是想去了解一下梁锦荣的为人。后来,她还特地去问了父亲。可大家对梁锦荣的评价都还不错,他在大家心目中可是个面慈心善的大好人,这样一个人,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来? 她实在想不通,目的何在?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如玉小跑着过来说道:“小姐,小姐,宸王府来人了。” 如玉满脸笑容,那是因为,二房那边本以为,宸王府的人是来找桑晓汐的,谁知道,人家直接奔着自家小姐来的。 桑晓汐赚了再多面子,也抵不过这么一出。 “真的?” 桑卿柔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在哪呢?”她的高兴,只是想知道,有没有新消息,如玉却误以为,桑卿柔的脑子恢复正常了,看见宸王府的人,高兴成这样。 “小姐,你是不是该先去梳妆打扮一下?是齐越亲自过来的,看样子,应该要接小姐出门。小姐这个样子”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本小姐我再打扮也就这幅样子了,这道疤又不会消失。这都不是重点!办大事的人,不能太磨叽。” 她一路小跑着到门口,齐越正在门外等候。如玉一眼瞥见了桑晓汐身旁的侍女也在附近,看样子,是来探风声的。 “齐护卫,你是来接我们家小姐的吗?” 齐越不知如玉为何如此发问,声音还比平时响亮些。 他老实说道:“主子吩咐,不敢怠慢。请大小姐随属下走一趟,主子正在等着你。” “赶紧走吧!”桑卿柔没有多想,当着旁人的面,她不好问具体情况,只好先走再说。 在外人眼里,这副场景就变成了,欧阳朔派了最亲近的人来接桑卿柔出去游玩。难怪,宸王会当着众人的面选大小姐,这嫡出的小姐就是不一样,定是王家村这段日子,让宸王对大小姐有了新的认识。 一时间,相府上下都传了起来。只说,以前大小姐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宸王多看一眼。如今毁了容,也不知是不是用了真心打动宸王,如今,这宸王殿下越发亲近大小姐,说不定,再过些时日,宸王就该主动向皇上请旨早日完婚了。 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了宸王妃,这可是府里的一大喜事。 这些话传遍每个主子的耳朵,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金玉颜是最高兴的一个,迫不及待和夫君分享这个好消息。桑诚渊颇为惊讶,本来,他都要放弃了,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争气。这些日子,她行为是古怪了些,这下,总算做了一件让他如意的事情。 “我本来还担心,咱们的女儿受伤后,是受到了刺激,自暴自弃,才会行为乖张。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莫非,她这是用来吸引宸王殿下注意的?” 金玉颜一想,好像有些道理。 “老爷,不管卿柔这么做是什么目的,现在,她和宸王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这就是最好的。不是吗?刚开始我还担心,这孩子真的会放弃自己,没想到,她竟悄悄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她竟然还懂得医术。” 桑诚渊一脸骄傲:“女儿随了我的性子,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可要好好用起来。她看过的东西都会记得,若是真有这么好的天赋,我看,可以让女儿去学上些本事。” 金玉颜笑了笑:“老爷,你之前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卿柔嫁了个好人家就够了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要是和宸王相配,自然要有过人之处。等得了空,我会好好和卿柔谈一谈。她若是愿意,我还是很支持的。” “怎样都是好的!看到女儿这样,我这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金玉颜和桑诚渊为桑卿柔的改变而开心,可二房那边却不这么想了。 桑晓汐可是得了柳家真传,却还是输给了桑卿柔,这无疑在打柳家的脸。她能安慰自己是学艺不精,可外面的人不会这么想的。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她们的笑话。 而她得到的称赞,现在反倒成了笑话。医术不精,还病了。这药方到底是谁拿出来的,还不一定。 大小姐淡泊名利的样子,万一是把功劳推到妹妹的头上,也不无可能。 这样的声音虽小,还是戳中了桑晓汐最脆弱的地方。她冷着脸,快要没有耐心听母亲说那些话了。 “晓汐,不是为娘说你。我早就说过,人要学会韬光养晦,不能太过冲动。可你偏偏不信我!你看,现在倒好,本来是你的光芒,眨眼间,全都被盖过去了。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第一百一十四回 错的人是他 提起这件事,桑晓汐就觉得窝火。 “娘,你是知道的,要是其他方面,我输给她了,我还不会这么上心,可偏偏是医术。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自幼习医,竟然不如她。” “你不是不如她,是她投机取巧。如果最后这一票给了你,赢家就是你了。关键还是宸王的态度!“ 说到这件事,柳梅无奈地叹着气。 “之前,你不是说,你和宸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吗?怎么”柳梅看着桑晓汐,认真问道:“现在没有外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宸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些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 桑晓汐心情烦闷,更不愿提起自己和宸王的事情。 “娘,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连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她如何回答。 “你总说你有自己的主意,这就是你的主意吗?你现在还不耐烦,我是管不了你了。”柳梅叹了一声,起身回屋,留下桑晓汐一个人站在前厅。 母亲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着,久久都不能散去。 一想到欧阳朔支持桑卿柔的样子,她的心都在滴血。因为在乎,她才会紧张。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会有寻常女子都会有的情绪,为何他不能懂自己,反而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还有桑卿柔,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感觉像是在故意讥讽自己。 她看着自己这双手,它也曾救过很多人的性命,怎么就不如桑卿柔了? 母亲若是知道,治疗疫症的药方都是桑卿柔拿出来的,她肯定会对自己很失望的。 这件事,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至于宸王,她真的要去道歉吗?可是,桑晓汐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是他喜欢自己,就应该和桑卿柔保持距离才对。可他现在丝毫不避讳,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感受。 她一掌拍在椅子上,也感觉不到痛。这点疼,和她心里的痛比起来,差太远了。 府里上上下下今天都看到了,齐越直直找了西苑的如玉,这就把桑卿柔给接走了。欧阳朔,他可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可是,当时说了断关系的那个人,又是自己。 桑晓汐有些后悔了,那个时候,她这么说,只是希望欧阳朔能够主动挽回自己。 难道,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哄哄自己吗? 她真不是想和欧阳说分开,可是,他根本不懂自己的意思,让她骑虎难下。总不能,说出去的话又收回来吧! 桑晓汐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她没有错,为什么要去道歉?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错的人,应该是欧阳朔。 再说欧阳朔,他一心扑在这次疫症源头上,亲眼看着那么多无辜百姓死去,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儿女私情在这些事情面前,当真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也想过,自己让齐越去把桑卿柔接过来,桑晓汐看见了,心里肯定会不痛快。 可当时,是她亲口说,以后彼此再无瓜葛。她能轻易把这句话说出口,也就说明,她心里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都如此看轻这份感情,自己还那么当真做什么。 想到这里,欧阳朔也不再纠结了。 听着屋外急匆匆的脚步声,欧阳朔便能猜到是谁。刚抬头,就看见桑卿柔小跑着进来了。一身红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肤色更白了,今日她穿着女装,不似往日干练的装束,却给了欧阳朔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样?姜太医是真的失踪了?” 桑卿柔迫不及待想知道欧阳朔问到了什么,问起他来,却看到他在发呆。 她在欧阳朔面前挥了挥手:“嘿!怎么肥四?发什么呆,我问你话呢?什么情况?姜太医呢?真的不见了?” 桑卿柔四处看了看,姜太医府上四处透着一股清廉的气息,陈设简单,看来,他辞官以后,日子过得并不是很滋润。 欧阳朔回过神,轻咳了两声。意识到她刚才在自己面前说话的语气,不由皱起了眉头。 “桑大小姐可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规矩是做给别人看的,谁告诉你,对你行礼就是尊敬你了?我这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才不跟你客气。正事要紧,你就不要婆婆妈妈,拘泥于这些小细节了。赶紧说!” 她这么着急过来,就是想知道,姜安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次疫症,真的和梁锦荣有关? “目前,本王也不是很清楚。昨夜,姜太医只身离开姜府,前往郊外。本王的人一路跟着,到了一片荒地后,突然人就不见了。一直到现在,姜安都没有回来。” 桑卿柔紧蹙着眉心,摸着下巴问道:“大晚上的,姜安年纪一把,跑到郊外荒地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欧阳朔也想知道。 “你的人是不是太没用了,姜安一个老人家,你的人居然会把他给跟丢了,也真够厉害的。” 桑卿柔无意中吐槽,齐越顿时涨红了脸。 “是属下办事不利!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那片荒地之后,突然起了很大的雾,等我们的人跟上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这个季节,晚上怎么可能会起雾?” “属下不敢胡说!大小姐,你若是不信的话,今晚,我们可以一同前往,看个究竟。” 跟一个普通老人,也能把人给跟丢了,这话说出来,齐越也觉得丢人。偏偏,这就是事实。 他猜想,会不会是那片荒地本身就存在问题? 可那就是一片很普通的荒地,看不出什么端倪。到现在,齐越都没想明白,姜安是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 桑卿柔思来想去,又问道:“昨天,回去之后,姜安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原著中似乎没有牵扯出这么多人,桑卿柔也有些伤神,这个坑,看来只能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寻找答案了。 第一百一十五回 没有前途 “买糖人,算吗?” “糖人?” 这是齐越能想到唯一可疑的事情,还是姜安的夫人提起的。 “对!姜夫人说,昨天姜太医回来后,有个卖糖人的来过,是姜安亲自去买的。关键是,姜太医从来都不喜欢吃甜食。” “买了个什么样的糖人?” 从来不吃甜的,却亲自去买了糖人,这的确挺奇怪的。 欧阳朔立即让人把糖人拿了上来,竟是两个。一个是和尚,一个是拿着铁棒的猴子。 桑卿柔一看,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姜太医买回来的糖人吗?” “不错!这糖人,他买回来没有吃,就插在书案上。旁边摆着宣纸,还有磨好的墨,看起来,他似乎要写点什么,提了笔,又放下了。纸上只有一点墨迹,再无其他字迹。” 桑卿柔盯着两个糖人很长时间,又看了看欧阳朔。 “你们可有看明白点什么吗?” 他们纷纷摇头,不过是两个糖人,看着就很普通,还能有什么说法不成? 大家以为,桑卿柔要长篇大论告诉他们两个糖人的故事,可谁知道,她想也不想,一口咬下去,眼看那猴子的头就被她吃掉了,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大小姐,这” 欧阳朔满头黑线,无奈地看着桑卿柔:“这可是证物,你实在嘴馋,本王稍后给你买便是。你怎么就” “这糖人摆在书案上,姜安也不吃,我当然要替他试试,看看是不是有毒,到底能不能吃了。” 欧阳朔看她说得云淡风轻,提到有毒,他大惊:“那你还敢吃?” “把我毒死了,岂不是很好?王爷就不用为婚约一事心烦了。”她咬了好几口,一点反应都没有,耸了耸肩。 “看来,要让王爷失望了。这糖人一点问题也没有,还是比较甜的。王爷可要尝一尝?这里还有一个!” 欧阳朔见她这样胡闹,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把糖人吃了,还怎么发现蛛丝马迹?” “你们这样盯着糖人看,就能发现了吗?到最后,这糖人只能被蚂蚁搬走,还不如送到我的肚子里更划算。王爷,你别说,这糖人的味道挺不错的。“ “你把糖人吃下去,就能发现问题了?”欧阳朔看到的,只有她的馋猫相。 谁料,桑卿柔当真点了点头:“你们都没看出来这两个糖人的关系吗?很明显,这是梁锦荣给姜安的暗示。” “一个和尚,一个猴子,怎么看出是梁锦荣给的暗示?”齐越不解地看着桑卿柔,这不过是普通的糖人,他仔细看过,这糖人上并没有其他信息和字迹。 “所以我说,齐越,没事应该在坊间多走走看看,听听百姓们喜欢的东西,别只知道跟在你家王爷后面,这样是不会有前途的。” “跟着你,只怕会更没有前途。” 敢公然看不起他的人,恐怕只有桑卿柔一个了。以前的她好歹对自己有些畏惧,现在,她压根就不知道身份悬殊是何物,时常没有规矩,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桑家大小姐自受伤以后,行为有些疯癫。 以他来看,当真如此,没有半句虚言。 “大小姐,你这是如何看出,这糖人是梁锦荣给姜安的信号的?”齐越不敢像欧阳朔这般说话,还是老老实实向桑卿柔请教。 桑卿柔满意地点点头:“齐越,你可比你家爷懂事多了。” 她瞥了欧阳朔一眼,笑道:“你们不知这两个糖人之间的奥秘。这其实是坊间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和尚带着三个徒弟一路传道。这第一个徒弟,便是拿着铁棒的猴子。” 她看着欧阳朔:“现在你明白了吧!这猴子,是和尚的大徒弟。你再想想,姜安的大徒弟,不是梁锦荣,又是谁。” 欧阳朔和齐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是,卖糖人的,是个很普通的妇人。” “还能找到吗?” 桑卿柔白了欧阳朔一眼:“你傻呀!都说了一个普通的妇人,怎么可能再让你找到?我更担心,说不定,已经多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杀人灭口?梁锦荣还敢出来?” “你暂时没有证据证明和他有关,他就算出来行动,你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你现在不是连人都还没找到吗?不然,你也不会干坐在这,束手无策了。” 欧阳朔竟被桑卿柔说得哑口无言,在这件事上,他的确失算了。 “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吧!” 只等晚上时候,再去那片荒地一探究竟,便知道个中蹊跷所在。 桑卿柔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总觉得,雍都城上这片乌云还没散去,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把这个坑给填满了。 趁着时间还早,她打算四处转转,刚抬腿,就被齐越给叫住了。 “大小姐,这是要去何处?” “干坐着能找到线索吗?当然是四处走走了!我才不要跟你们两块大木头站在一块,我怕自己会睡着。你们别管我了,我自己随便看看。” 也许,还能发现点什么。 姜府整个院子比较简单,四四方方的庭院,后面大块空地,是特地用来晒药材的,桑卿柔来到后院的时候,府里的老管家正在忙活着,将发霉的药材摆出来透透风。 插一句, \! “老管家,平时,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做吗?” “回大小姐的话,这些本来都是老爷亲力亲为的,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这些药材,只是昨日突然吩咐我,今天记得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昨天?”桑卿柔皱了皱眉:“可是在你家老爷买了糖人以后?” “正是!” 果然!如此说来,那糖人还真有可能跟梁锦荣有关。 “他昨天还交代了些什么吗?”或许,欧阳朔还有遗漏的地方。 老管家认真思索后,摇了摇头:“再没有别的了。” 问来问去,桑卿柔还是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只是确定,姜安是买了糖人之后,变得有点古怪起来。 看样子,他们还是要去那片荒地一探究竟。 第一百一十六回 破罐子破摔 “大小姐,王爷吩咐,让属下送你回府。”姜府再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继续留在这也无济于事,不如养精蓄锐,等着天黑后前往荒地。 只是,桑卿柔没想着要回府。 “不用了!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还想做什么?”欧阳朔皱着眉,对于一个总反抗自己的女人,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了。 “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你让我现在回去,晚上我还能再出来吗?” “你出来做什么?” “自然是跟你们一同前往荒地,一探究竟。姜安还没找到,你没发现吗?一旦是我们查到的人,很快就会失踪,从张贤到现在的姜安,对方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我们已经处在被动的状态了。” 欧阳朔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这次的事情,不需要桑卿柔跟他一起去。 “这些,都与你无关。” 桑卿柔一愣:“你说什么?什么叫与我无关?我跟你讲,这事跟我的关系大了去了。既然我知道了整件事,就要从一而终,一查到底。我想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欧阳朔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声令下。 “齐越,送桑小姐回府!记住,一定亲眼看着她进去再走。”这个女人,鬼点子多得很,齐越太老实了,指不定就要被她耍。 “多谢王爷的好意,本小姐不需要。”齐越这个实在人,有了欧阳朔的命令,他当真会盯着自己进府才离开,她才不会让齐越送自己回府。 “这是命令,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欧阳朔一个眼色,齐越不敢不从。桑卿柔生气齐越太听话,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老实离开。 荒地里,姜安这么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见,那地方肯定不寻常,欧阳朔一个人万一搞不定可怎么办?他就没想过吗?带上自己,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还能帮上忙。 关键是,她很想直到,疫症的元凶到底是谁。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这样吊着她,让她知道一半消息,这不是故意折磨自己吗? 要是不让她去,那为什么还把她叫过来? 桑卿柔一路上嘟囔加抱怨,把欧阳朔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听得齐越满头黑线,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些话若是让王爷听见了,只怕雍都城都没法安宁。这样的话,也只有桑卿柔敢说,换做旁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齐越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被桑卿柔听见了。 “齐越,你是听我数落你家主子,听得心力交瘁了?没关系,我不用你为我保密,我巴不得你一字不差转告你家王爷,添油加醋更好。” 齐越扯了扯嘴角,吐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大小姐,您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 难不成是觉得,反正自己和王爷注定没戏了,那还不如把这件事进行到底,让王爷厌恶她到极点,也是不错的。 桑卿柔微微一笑:“我发现,你多和我相处一会,人还是会变聪明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朝齐越竖起了大拇指,从一开始自己就是这么做的,难为齐越了,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意图。只是,效果不是很显著,桑卿柔正在伤神,难道是自己摔的力度不够?所以效果不显著? 齐越一根筋,当真要看着她入府,才肯离开。 桑卿柔只是站在相府门口,他都不愿意走。 “我都到了,你还不走?”她站在门口,生气齐越的死脑筋,让他偷个懒,怎么就这么难呢? “王爷吩咐,一定要亲眼看着大小姐入府,方能回去复命。还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在下。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桑卿柔差点被齐越给气死了:“齐越,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了。真是死脑筋,你要气死我吧!”她嘟囔两声,气呼呼转身进去。见过死心眼的,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 可在旁人看来,有宸王的亲信亲自接送,这是莫大的殊荣,更是宸王对桑卿柔的看重,其他人盼都盼不到的事情,桑卿柔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角落里,一不起眼的丫头冷哼了一声,小声念叨:“贱人果然矫情!” 觉得心里痛快了,这才离开。 消息传到桑晓汐的耳朵里,她端着热茶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在意还是生气。 只见她阴沉着脸,又问了一声:“她现在回来了?” “可不是!大摇大摆从相府正门进来的。小姐,要奴婢说,救活了百姓的人是你,功劳可应该在你身上。怎么一个茗香楼的比试,让她侥幸赢了以后,大家这么快忘了你的功劳?也不知道这大小姐学了什么妖法,居然能让宸王支持她?” 桑晓汐沉默着,这也是她想不通的事情。 见她不出声,如意又说道:“小姐,你也就是太老实了。王爷心里其实是在意你的,你从城外回来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为你欢喜。房间开设赌局,王爷可在你身上押了一万两,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东西。只是那日不知怎么,王爷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才选错了。指不定现在已经后悔了。” 桑晓汐突然看向如意:“他后悔了吗?既然后悔,为何不主动找我,和我说明情况?” “王爷也是要面子的,他高高在上,若是让人知道,宸王向一个女子低头认错,这不是要贻笑大方吗?他可是咱们太辰国的战神,和普通男人不一样。奴婢以为,这男人,总是喜欢被哄着的,小姐要是主动些,说上几句好话,王爷还不对你死心塌地吗?”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觉得,欧阳朔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不都是一样吗?你看,咱们老爷,私底下还不是对姨娘温柔体贴,那就是因为老爷喜欢姨娘的柔情似水。女子,自古以来不都是如此吗?小姐若是太过高高在上,一开始王爷或许觉得新鲜,时间长了,他也会疲于应付。” “真心喜欢的话,怎么能说成是应付?” “时间久了,谁都会有疲惫感。你不能一直让王爷哄着你,他可不是一般男人。小姐何不放低姿态,主动一点。至少,缓解了眼前的僵局再说!” 第一百一十七回 嫉妒 身旁丫鬟的话重重砸在了桑晓汐的心底,她不禁问了自己一生: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感觉不是这样的。 正因为欧阳朔不是普通男人,他更不该被桑卿柔表面上的手段所迷惑。他若真心爱着自己,那么,对自己付出什么,都会心甘情愿的。 桑晓汐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坚定地看着如意,也是坚定地告诉自己。 “如果他心里只有我,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应该是对的。更何况,我并没有做错。既然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让他冷静一下,他会想明白,到时候,自然会向我道歉的。” 如意叹了口气,小姐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更高估了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 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关系,对方又是高高在上的宸王,在感情没有稳固的情况下,她怎么能一味要求对方付出呢? 如意不想将一切说得太透彻,他们之前只是互相有了好感,在这个时候,皇上强行加了一道婚约在宸王身上。不喜欢被束缚的宸王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才对大小姐有诸多厌恶,而那个时候,宸王不曾接触过桑卿柔。 不曾了解,就已经对对方有了防备,桑卿柔一切示好都变成了居心叵测,两个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可在这个时候,桑晓汐和欧阳朔的关系没有进一步发展,这就给了桑卿柔可趁之机。果然,经过几次接触,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似以前那样僵硬了。 如意为自家小姐发愁:“小姐,如果你再耽误下去,奴婢真的担心,你会亲手将宸王殿下推给大小姐。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桑晓汐盯着如意:“如意,什么时候,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情来了?娘亲让你来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可不是让你来监视我,干涉我的生活。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以后,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多嘴。” 如意皱紧了眉头:“小姐,奴婢这也是关心你,奴婢全都是为了你好。” “是你为了我好,还是娘亲让你来监视我的生活?如果是这样,那你不用留在我身边,还是回去伺候我娘好了。” 桑晓汐一开始还没多想,看着她越说越起劲,头头是道,她听着便感觉不太对劲。一个侍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教她。 她是娘亲身边的人,除了娘亲,桑晓汐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看来,娘亲不好自己说,这才让如意来自己面前敲打,让自己改变主意。 如意一听小姐要把她赶走,立即跪在地上。 “小姐,姨娘也是为了你好,她也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为人妾室,一辈子都无法翻身,姨娘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的路,不希望您再走了。希望小姐能够明白姨娘一片苦心才好。” 桑晓汐看了看如意,平静地说道:“谁说她一朝做人妾室,一辈子都不能翻身的?有我在,娘亲终会有翻身的一天。” 如意惊讶地看着桑晓汐,不敢相信她刚才说的话。 姨娘都入府这么多年了,夫人在府里,面面俱到,做得滴水不漏。哪怕姨娘有心想取而代之,也无从下手。 姨娘尚且无计可施,二小姐又能有什么法子? “二小姐,你想做什么?夫人可不是好惹的,您可千万别为了姨娘做什么傻事,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您的终身大事,如今还被夫人牢牢握在手里,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行事。” “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正因为明白这些,我才要为娘亲,为我自己拼上一拼。难道,因为我是妾室所生,在宸王面前就应该低眉顺眼的吗?这样的我,只会更加让他看不起。” 桑晓汐自尊心极强,又容易胡思乱想。有时候,欧阳朔一个眼神,她都会担心,那是不是欧阳朔在轻视自己,更别提,在茶宴上,若是有人悄悄说笑,桑晓汐便会觉得,他们可能是在偷偷取笑自己。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种敏锐的心思,不是警惕,反而是自卑的一种表现。 因为内心自卑,这才格外在意别人度自己的看法,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在偷偷鄙视,甚至笑话自己。 这些想法,桑卿柔恰恰不会有。 “小姐,这几天,王爷的亲信齐越,时常来找大小姐,所有人都看见了。若你还是无动于衷的话,奴婢也无话可说。您的人生,您自己做主,姨娘再问,奴婢也是如实回禀,不再多话。” 她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默默退了出去,留下桑晓汐一个人坐在那。 桑晓汐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向欧阳朔低头,她一定要等到欧阳朔向自己道歉,她才会原谅他! 她攥紧了拳头,喃喃自语:“我没有错!我不会道歉的!” 桑晓汐以为,欧阳朔总会有遇到困难来找自己的时候,到那时,他自然要向自己道歉,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她却不知,自己并非无可取代的,其实,她高估了自己在欧阳朔面前的地位。 此时,不知自己已经无形中增添了仇恨值的桑卿柔,回到西苑换了身便装,又悄无声息从后门溜了出去。 今晚郊区荒地一行,没有她在怎么行? 万一真遇到了变态的梁锦荣或者张贤,谁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这些师徒关系如此复杂,万一,姜安也牵扯其中呢? 不都说,往往是看上去最仁慈,最不可能杀人的那一个,反而会是最狠毒的人吗? 帮助欧阳朔找到幕后黑手,他可以在皇上面前论功行赏。功劳越大,取消婚约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她这可是在为自己的自由努力着! 直到天黑透了,桑卿柔独自拎着烧鸡和酒,笑眯眯站在了姜安的家门口,欧阳朔身边的人见她换了身行头又出现在这,一个个满头黑线。 王爷可是说了,要把这位大小姐给送回去,现在她又出现了。 要是王爷看见了,齐护卫该如何交差? 王爷会不会治他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大家顿时都为齐越担心起来,这下,他可倒霉了。 第一百一十八回 又回来了 齐越就站在他们身后,看到桑卿柔笑眯眯看着自己,他都快哭了。 “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已经把您送回相府了吗?天都黑了,您这该不会又是从后门溜出来的吧?” 桑卿柔嘿嘿一笑,将自己买来的烧鸡和酒分发给大家,轻易堵住了众护卫的嘴。 “今晚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和大家可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知道你们要去涉险,我能高床暖枕躺着?我是这样的人吗?所以,我带着烧鸡来慰劳大家,吃饱了,我们才好干正事。” 她说笑着转移了话题,趁大家高兴的时候,拎着剩下的吃的去找欧阳朔。 桑卿柔猜想,这个时候,欧阳朔应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她的宵夜正好赶上。 果然!他还坐在姜安的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桑卿柔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欧阳朔这才回过神。 抬起眼皮,当他看到桑卿柔拎着吃食,换了身行头站在门外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一身护卫装扮,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手里拎着吃的和酒,看上去,和护卫一模一样,哪里还有官家小姐半点样子。 “你这样,成何体统!” 桑卿柔也不生气,她嘿嘿一笑,走了进去,将烧鸡和酒摆在书案上。 “我是可怜你一个人太闷,过来陪你聊聊天。我不带吃的来,你肯定不会吃东西。”她瞥了一眼旁边未曾动过的饭菜,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虽然,这个男主脾气很臭,他们也总是吵闹不休,可桑卿柔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他的。 “这不,我给你带来了烧鸡和酒。晚上荒地肯定会冷,喝点酒,暖暖身子,加上烧鸡,完美。人生得意须尽欢,要学着活在当下,过好现在,因为,你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下一秒,不是吗?” 欧阳朔仔细打量着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的确有些饿了。 他不满地念叨了一句:“又在说什么疯话!” “是疯话,还是真理,你自己仔细想想不就知道了吗?天有不测风云,对不对?赶紧趁热吃吧!吃完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 “不是让齐越把你送回去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王爷只说让我回去,又没说,不准我再来了。我回去换身行头再来,不就可以了吗?这都不是重点,赶紧吃。这家烧鸡很不错,我吃过的味道最正宗的了。” 桑卿柔说着,撕了一只鸡腿递到他面前:“尝尝!没有外人,不用考虑那么多规矩。人活着,随心所欲才开心。” 欧阳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眼前的鸡腿,这才接了过去,吃了起来。 桑卿柔看他吃下去,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烧鸡还不算味道最好的,下次有机会,我亲自做给你吃,味道更好。这烧鸡也是有很多种口味的,下次我换新口味给你尝尝,保证你会赞不绝口。” 桑卿柔边吃边说,不忘给欧阳朔倒上酒,自顾碰了碰他的杯子,一口喝下去,一脸满足。 “人生如此,死也值得了。” “出息!” 桑卿柔不在乎欧阳朔的嫌弃,还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这样,就只有这么点出息了。能吃好喝好,每天开开心心,这不就够了吗?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人为什么非要为了功名利禄你争我夺的,是烧鸡不香了,还是手里的酒不够美味?” 欧阳朔听着她那一大串新鲜词,乍一听像是疯言疯语,仔细想来,又会发现,其实有些道理。 “你又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奇怪的道理?” “坊间的小书,上不得台面,就不给王爷看了,免得脏了王爷你的眼睛。” 欧阳朔盯着她好一会,问了一句:“总是听你说,从书上瞧来的知识,可本王从来没见过你说的那些书,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吗?只要道理管用就行!酒香肉美,这样的日子不美吗?想那么多不快乐的事干什么。” 欧阳朔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本来就很有道理,是你自己以前没发现而已。不要总是被这些条条框框约束,有时候,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人活着,最重要的还是开心嘛!” 书房里时不时传来两个人的笑声,齐越带着护卫前来查看,听到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家王爷,竟然和桑家大小姐谈笑风生,听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可都看见了,王爷今天有多烦。就算以前二小姐在王爷身边,也没见过他笑得如此开心,这大小姐什么时候有的神通,居然能在王爷最烦心的时候逗他开心,这简直太厉害了。 要不是齐越看着时间要到了,他都不忍心进去打扰。 他犹豫了好一会,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准备敲门,这个时候,欧阳朔和桑卿柔正好出来。 “爷,时辰到了。”他还担心,王爷会因为太高兴忘记了时间,此时再看王爷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笑容留下的痕迹,齐越都怀疑,自己之前听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出发!” 欧阳朔看了桑卿柔一眼,问道:“趁现在还没走,后悔还来得及。别到时候遇到了危险又害怕,关键时候,本王可没有闲工夫保护你。”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我愿意来,自然有保命的本事,王爷请放心,我肯定不用你分神护着我。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上你的忙。” “你不给本王添麻烦就好了,记住,到时候,跟紧在本王身后,别走丢了,又让本王去找人。”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我走丢了,绝对不会让我父亲来找王爷要人的,让齐越作证,有什么事,王爷不需要承担责任。” 谁知,欧阳朔反而瞪了她一眼:“乌鸦嘴!” 桑卿柔一愣,这也不对,那她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这位王爷才会满意。 不要负责也不行,难不成,他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想着自己缠着他要他负责任? 她一个机灵,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真是这样,那就可怕了。 第一百一十九回 因为你眼瞎 桑卿柔人已经在这,欧阳朔想把人赶回去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他想着,也许桑卿柔说得对。把她带上,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有些作用。 出发前,他一再叮嘱,到了那里,桑卿柔毕竟紧跟在自己身边,不可以自己乱走,更不能单独行动。 桑卿柔第一次发现,欧阳朔原来也可以这么啰嗦,同样的事情,她都快听得耳朵起茧了。 实在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她静静地看着欧阳朔,叹气道:“你已经说了很多遍,我都记下了。你又不是更年期,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 “更年期又是何物?” 桑卿柔一愣,嘿嘿笑道:“我那是在夸你呢!说你心思缜密。” 欧阳朔打量着桑卿柔,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像。他也懒得追究,这些稀奇古怪的词汇,也只有桑卿柔知道,旁人是不会懂的。 “总之,要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为先,你不要什么都冲到前面去。” 丞相府的酒宴上,他可亲眼见识到了桑卿柔不要命的样子,那一点都不像是救他,更像是故意在寻死。从那个时候开始,桑卿柔就有点不太正常。欧阳朔必须提防着,万一又像上次那样,桑诚渊肯定会找他要女儿。 到时候,自己可没有人赔给他! “我不会的!我也怕死的,好吗?” “是吗?本王怎么没看出来。” “因为你眼瞎啊!” “你说什么?” 桑卿柔嘿嘿一笑:“我什么都没说,刚才你也什么都没听见。别再耽搁时间了,差不多就出发吧!” 在她催促下,欧阳朔很不情愿带着桑卿柔一起上路。齐越和另外一个护卫在前面带路,桑卿柔紧跟在欧阳朔身边,摩拳擦掌,怀揣着探险的刺激和兴奋,往郊外的荒地走去。 月色朦胧,只见雍都城外,一队人仓促出城,带队的正是宸王欧阳朔。看守城门的护卫不知宸王带人出城所谓何事,站在城墙上,看着那堆人渐渐走远,他们不敢有半点松懈,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他们不曾看到,就在欧阳朔一行人出城时,暗处有一身影,快如闪电,在大家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离开了雍都城,消失在黑夜中。 一路上,桑卿柔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越是往荒地走,周围越是寂静。 “姜安消失的那个晚上,也像今晚这样吗?” 两边的草丛中,竟然连虫叫声都没有。盛夏的脚步还没走远,初秋刚至,夜晚怎会没有虫鸣声? 这块荒地,未免也太荒凉了些。 “当时也像今晚这般寂静,属下专心跟着姜安往前走,又怕姜安察觉,不敢分心看其他的。” “若是像今夜,这浓雾,又是从何而起?”这样的晚上,不应该有浓雾才对。 桑卿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两边都有着茂密的林子,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形成荒地? “王爷,此处周围都有植被,怎会有荒地出现?” 欧阳朔奇怪地看着桑卿柔:“此事雍都城的子民人人知晓,你竟不知?” 桑卿柔心里一虚,随口说道:“我终日在深闺当中,并不是所有事情都知晓。以前,我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以前,我母亲是不让我打听外面的事情的。” “以前你这么听话,现在怎么?” “哎呀!王爷,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你还没回答我的重点,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荒地?不是太奇怪了吗?” 欧阳朔没有追问,说起了荒地的由来。桑卿柔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真有些担心,欧阳朔再问下去,会看出端倪。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变成桑卿柔,可对这个世界很多事情,还是很陌生的。 提起这片荒地,还真有些说法。 当时,这里并不荒凉。据说,是有一户人家住在这里的,以卖草药为生,生活还算过得去。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天晚上,这家人的房子突然起了大火。那场大火将这个屋院吞噬得干干净净,等第二天大火扑灭的时候,只剩下一片灰烬,还有无法辨别的几具尸体。 从那次以后,这个别院上,寸草不生,再也长不出任何东西。 有人说,是这一家人当时死得冤枉,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家人卖草药为生,别院占据的面积很大,很多人都觉得可惜,想把这块地方利用起来,可它寸草不生,大家也无计可施。 要说重新住人,听说了这一家人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缘由,大家已经毛骨悚然。还有人说,晚上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过有人嘶吼惨叫的声音。 这个地方加上了这些传闻,更加没有人敢来。如此,便成了一日比一日荒凉的空地。 周围的植物枝繁叶茂,唯独这片被大火烧过的地方,再长不出任何东西。大家都觉得邪门,就算白天,也没人敢来了。 一个鲜少有人出现的地方,时间久了,没了人气,更是让人觉得死气沉沉。 越是靠近,桑卿柔便感觉到了,连温度都降低了不少。她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跟紧了些。 欧阳朔无意中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隐约勾了勾唇角,一抹微笑从他脸上划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如果你害怕,本王现在就可以让人先送你回去。这样的地方,的确不适合你来。” 说她害怕,桑卿柔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轻咳了两声,挺直腰杆:“谁说我怕了?我胆子有多大,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邪灵鬼怪,那我就是专门抓鬼的。他们要是敢出来,正好让我见识一下。” “这个时候说大话,别到时候真的吓得哭起来。本王说过,不会管你的。” “我不用你管,你放心,我才不是累赘。” 桑卿柔总觉得,欧阳朔是有点看不起自己。 不行!她待会一定要证明给他看看,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女汉子。 也不看看她以前是做什么的,每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会害怕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吗? 这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齐越快步过来回话:“爷,前面不远处,就要到姜安消失的地方了。” 第一百二十回 前路凶险 齐越一提醒,大家都警惕起来。 “大家小心行事!”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还是在这么古怪的荒地里。 这地方只怕是有什么端倪,在未知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桑卿柔仔细打量着周围,一开始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变化,也没有看到护卫所说的浓雾的现象。 可等他们再往前走了一小段之后,桑卿柔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越靠近这里,温度越低。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凉风入骨,仔细一看,这雾气不知何时慢慢朝他们飘了过来,冷风拂过,带动着雾气飘散得更快,他们看前面的路都开始模糊起来。 “这雾气,难道是从两边林子里飘出来的?” 看似浓密的林子,透着神秘的气息。 桑卿柔有些不解,相比中间荒凉的小路,两边的植物似乎长得太茂盛了,就连杂草也足足有半人高,这可不像是土壤不好的样子。她看着,倒是像极了营养过剩。 这么高的杂草,旁边的树也长得不赖,至于这些草里面还有些什么,这就无从得知了。 是这些杂草,让这块地方看起来更荒凉吗? 她总觉得,这里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越是往里走,雾也渐渐大了起来。大家警惕着往前,还是抵不过浓雾的干扰,眼看着可见度越来越低,桑卿柔粗略估计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可见度大概只有十来米。 “姜安失踪那天晚上,雾也像今天这么大吗?” 护卫赶紧过来回话:“当时,属下看着雾越来越大,还特地跟紧了些。到后来,等我想跟上去的时候,就突然发现人不见了。大概,就是在这附近。”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可是根据本王的估计,这里还没有到荒地。” “不错!荒地应该还在前面,没有太远了。可是现在雾这么大,前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桑卿柔紧皱着眉头,有些担心。这空气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不安起来。 “来都来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欧阳朔警惕着看了看四周,还有同行的这一队人,深思熟虑后,做出决定。 他的人不是怯懦之辈,可他明白,这都是鲜活的生命,谁都不想莫名其妙死去。每个人都会对未知的事情存在畏惧。 欧阳朔没必要让这些兄弟们陪着自己一起去冒险。 “齐越,传令下去!本王命你带着所有人,原路返回。” 齐越震惊地看着欧阳朔:“爷,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你带着所有人回去,本王一人前往,足矣!” 齐越和众人立即跪在了地上:“属下誓死追随王爷!” “怎么?你们连本王的命令都不听了,是吗?军令如山,尔等必须服从。齐越,本王现在命令你,带着所有人,原路撤离,回府等本王的消息。桑家大小姐的安危,交到你们手中,她若少一根头发,尔等军法处置。” 桑卿柔一听,不答应了。 前面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欧阳朔真以为自己有主角光环,就能像开了挂一样,什么地方都去得吗? 就算有主角光环加持,他这一趟回来,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不行!他们是你的属下,我可不是,我不用服从你的命令。前面这么危险,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个人去。就算有突发情况,有我在,你也有个照应。” “你是多余的!没有你,本王不至于束手束脚。” “我不会是你的累赘,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你知道的,我还和李子臣的随从动过手。欧阳朔,我说过,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跟在你身边,只会帮到你。” 欧阳朔沉默了,危险的地方,他真的不想让桑卿柔去。 “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去。你知道,我认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你觉得,就你这些属下,能够拦得住我吗?你的坚持没有用,还不如让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这么不怕死?” “死了更好!你不懂,死对我来说,也可以是一种解脱。我死了,你就不用娶我,这不是很好吗?” 她笑着,叮嘱齐越:“你带着大家赶紧回去!我有预感,前面的危险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不要让大家白白送掉性命!我保证,就算我死了,我也会让欧阳朔活着回来。” 只是一块荒地,真有这么危险吗? 齐越听他们这么说,心里更不踏实了。 “齐越,你见识到了疫症的可怕。说不定,真正的源头就在前面。你们不懂这些,根本帮不上忙。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桑卿柔见他不答应,厉喝一声。齐越也不知怎么,看着桑卿柔那双清亮的眼睛,心中莫名多了一层信任。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小姐,我家王爷的性命,就交付在你手上了。你们,万事小心!” 众人虽然不愿意离去,可命令下来了,他们不得不从,只能妥协。 桑卿柔看着他们往回走,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前方的路被浓雾笼罩着,等待他们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齐越走后,桑卿柔才觉得,原来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怕的。 欧阳朔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齐越应该没有走远。” “别废话了!走不走?”她白了欧阳朔一眼,拍了拍他,率先在前面开路。害怕是很正常的,还不许她想一想,这是个什么霸道的男人。 欧阳朔看着那纤瘦的背影挡在自己前面,突然想起上次她为自己挡剑的情形。 他想也没想,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让一女子为本王开路,若是传出去,我这战神的名号还要不要了?跟紧我,听见没有?” “你还会在乎这些虚名?你要是不习惯,可以把我当成男子,我不介意和你当好兄弟。” “疯言疯语!”这世间,也只有桑卿柔一个人,总是想着和男子称兄道弟。 她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荒凉的小路上,他们两个彼此依靠着,往未知的荒地继续前进,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回 这是丧尸 周围寂静得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二人边走边警惕地看着周围,以防有突发情况。 不知不觉中,桑卿柔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也不知是从何处飘来的。一开始若有若无,她也没有在意,可越往前走,这香味就越浓烈。 “欧阳朔,你闻到了吗?一股奇怪的香味!” 欧阳朔停下脚步,仔细嗅了嗅,这香味的确越来越浓了。 “花香?” “这个破地方,哪儿来的花香?而且,晚上的花还能有这么香的味道?刚才都没有。这香味复杂,可不像是一种花的香味。” 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半天,也分辨不出这香味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 一时间,桑卿柔发现,他们刚才紧张的情绪没有了,反而感觉浑身很舒服,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有没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突然有一点开心,甚至想坐下来休息一下。” 桑卿柔说的,正是欧阳朔此刻的感觉。可他更是记得,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时候别想着休息,我们可是来做正事的。” 桑卿柔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不对劲。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二人刚捂住口鼻,就察觉到周围的林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警铃大作。 “小心点!”欧阳朔手握长剑,一手将桑卿柔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过一会,浓雾中隐约看到些晃动的影子,像是慢慢朝他们挪动。桑卿柔还在认真分析,那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影子不止一个,密密麻麻,越来越多。 桑卿柔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直到,香味中多了恶臭味,她顿时清醒过来。 这股恶臭味,她再熟悉不过。这不是腐败的气味,又是什么。 这寸草不生的地方,从何而来腐败恶臭的气味? 桑卿柔正在纳闷的时候,风声中竟夹杂了些粗重的呼吸声,听得她头皮发麻。像是有无数粗犷沙哑的嗓子在耳边喘气,时而近在耳边,时而远在天边。 她心中一惊,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欧阳朔,你听见了没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听越可怕。 桑卿柔咽了咽口水,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真觉得有点吓人。只是在欧阳朔面前,她又不敢吱声,她想,自己要是承认自己害怕了,欧阳朔肯定会笑话自己。 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四周。 欧阳朔问道:“怕不怕?” “怕就不会站在这陪你了。” 欧阳朔也预感到了危险,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交给桑卿柔。 “会用吗?” 桑卿柔勾唇一笑:“这把匕首做工不错,你从哪儿拿出来的?” 欧阳朔见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脸色一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苦中作乐!不然,太紧张窒息了怎么办。” “嘘!过来了。” 朦胧的月色让桑卿柔难以看清过来的是什么,只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变大的黑影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到了面前,桑卿柔才确定,这就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和平时看到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桑卿柔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黑影就低吼着朝他们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朔抬腿毫不留情往对方身上踹了过去,他顿时像个破布麻袋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桑卿柔刚才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这明明是腐尸身上才会有的气味,而眼前的人,明明可以自己活动,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桑卿柔正想上前看清楚,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摔在地上的人突然低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朝桑卿柔扑了过去。 “危险!” 欧阳朔大惊,立即将桑卿柔往怀里带。还好他反应快,只差一点,对方锋利的指甲就要抓在桑卿柔的身上。 他扑了个空,借着微弱的月光,桑卿柔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一张煞白的脸上,乌青的眼睛深陷,那双眼珠子凸出来,像是随时都要掉出来,他低吼一声,露出锋利的牙齿,凶恶的样子,吓了桑卿柔一大跳。 “我去!这是丧尸吗?” 她吓得往后一跳,拼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不是在做梦,怎么连丧尸都跑出来了! “啊!”那人冲着二人大吼一声,又扑了过来,欧阳朔忙于应付,一边问道:“丧尸又是何物?” 桑卿柔用最快的时间冷静下来,回头一看,两边的林子里,那些黑影正一个个朝他们奔来,这些,都是这个人的同类。 他们都有着一样的特点,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像是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发动攻击。桑卿柔清楚地看见,这些人身上都有着数不清的伤口,这些伤口边缘已经发黑,有的开始流出脓液。 而那空气中飘散的腐败臭味,就是他们身上的伤口飘散出来的。 像他们这个样子,早应该死了才对,怎么还能活动自如? 桑卿柔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丧尸,她虽然在故事的世界里,可至少这是正常设定,没有这么多玄妙的玩意儿。 所以,有没有人能来告诉她,眼前这些人不人尸不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先别问了,解决了这些东西再说。” 欧阳朔只能一步步将他们逼退,看着他们身穿普通百姓的衣服,欧阳朔如何下得去手? “他们都是寻常百姓吧?” “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现在,他们六亲不认,只知道攻击你。至少,要将他们击倒再说。” “击倒?” 欧阳朔也这么想着,可是,谈何容易? 这些百姓不知道怎么了,不管欧阳朔怎么攻击,他们倒下了没一会又爬起来继续朝他扑过来,仿佛根本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 “邪门!”欧阳朔拔出长剑指向他们:“尔等再过来,休怪本王不客气!” 这长剑从未伤过无辜百姓,难道,今日要破例了不成? 第一百二十二回 源源不断 这些古怪的百姓对欧阳朔的话充耳不闻,依旧不要命朝他们俩扑了过来。 桑卿柔看到欧阳朔这个样子,又气又觉得好笑。 “他们已经失去理智了,你和他们说这些是没用的。再犹豫,死的可就是我们两个了。”桑卿柔说着,干脆利落将一个人狠狠摔在地上,可是没一会,他又爬了起来。 桑卿柔脸色苍白:“他们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 匕首划破他们的皮肤,流出来的,居然是黑色的血。 “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桑卿柔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碰到这么邪门的事。这些东西和丧尸有什么区别? 究竟是谁,把这些百姓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欧阳朔的长剑刺破一个人的肩膀,黑色的血顺着伤口流下来,可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如飞蛾扑火一般,朝他继续扑过去。 他一脚将人踹飞,眼看着后面还有很多这样的人朝他们扑过来,再看桑卿柔,已经气喘吁吁,没有太多体力。这样下去,他们两个迟早会被这些古怪的百姓撕成碎片。 “没时间纠缠了。赶紧走!” 他说着,毫不犹豫拉着桑卿柔往前逃。那些失去理智的百姓见他们要逃走,突然朝夜空怒吼起来。 “嗷!” 这声音 桑卿柔都呆了,这不是丧尸围城里的画面又是什么。难不成,自己真的遇到丧尸了?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可是,这年头怎么可能有丧尸! 她想不明白,眼下的情况也由不得她去想这些。回过神来,她抓紧脚步跟上欧阳朔,那些东西紧跟在他们身后,眼看就要追上了。 “千万别被他们伤着了!我感觉,他们都是中了尸毒的。要是中了毒不医治,恐怕我们也会变成他们这样。” “这究竟是些什么怪物!雍都城什么时候有了这些玩意儿?本王一定要查清楚不可。” 他们一路逃,后面的东西一路紧追不舍。 突然,有一个黑影从人群中窜出来,一把抓住了桑卿柔的脚,干枯的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像极了干尸的手。 桑卿柔被吓得大叫出声,说时迟那时快,欧阳朔挥剑斩去,那只手就这样被砍了下来。 欧阳朔看着身后那些东西还紧追不舍,突然搂住了桑卿柔的腰。 “抱紧本王!” “啊?”都什么时候了,欧阳朔到底在想什么。 欧阳朔一看就知道,桑卿柔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懒得解释,将她的手缠在自己腰上,纵身一跃,两个人拔地而起,竟飞了起来。 桑卿柔吓得死死抱住了欧阳朔:“欧巴,你好歹提前告诉我,我恐高啊!” 她就是跟来查个案子,要不要这么惊险刺激。 眼看着那些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远,欧阳朔抱着她落在了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树上,两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桑卿柔紧紧抱住他,喘着粗气,见那些东西还在四处寻找他们的踪影,长长吐了口浊气,下意识靠在了欧阳朔的胸口。 “吓死我了!这些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他们站在树上,紧紧贴在一起,已经不能靠得再近了。 温热的气息撒在桑卿柔脸上,隔着衣料,桑卿柔甚至能感觉到欧阳朔的体温。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这样,会不会靠得太近了? 桑卿柔咽了咽口水,可不敢继续看下去。几缕月光照亮他俊朗的脸,她这种对帅哥没有抵抗力的人,再看下去,万一把持不住自己怎么办? 她告诉自己,要心无杂念,不能看他。 “王爷,我觉得,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欧阳朔听她这么说,略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桑卿柔立即感觉到自己随时要掉下去。 她想也不想,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了欧阳朔。什么礼义廉耻,都一边去吧! 先活着再说! 她才不要这样摔下去,万一被那些东西发现了,撕成一片片的,那才真的叫惨死。 欧阳朔见她紧贴着自己,心里偷笑着,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桑大小姐,你这样紧抱着本王,不太好吧?”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厚着脸皮说道:“王爷此言差矣!现在,我们还是有婚约在身的。亲亲抱抱,纯属正常操作。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你。大不了,大家以后不要说出去,没人会知道。” “亲亲抱抱,正常操作?”欧阳朔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这丫头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温香软玉在怀,欧阳朔心里美滋滋的,看着她的侧脸,周围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秒,似乎也不错。 原来,抱着她的感觉并不差!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此刻的想法有多吓人。他怀里的女人可是自己最讨厌的,自己怎么能有这种念头?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树上吧?”桑卿柔四处看着,寻找出路。站得高,应该能看到全局,说不定能看到当年被烧掉那片宅院的地方。 可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大片空地,桑卿柔嘟囔着:“不是说,那大片空地烧掉之后就寸草不生吗?我怎么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空旷的荒地。咦” 她正说着,就看到了一块不同的地方。 小路的尽头,竟然有一片粉色的花林。这片花林一眼望去,还看不到尽头。 “怎么会有一大片花林!那是什么花?”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想,那应该就是传闻中,邪门的大片荒地。” “可是,不是说寸草不生吗?那可是花林,没有人照顾,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好?而且,这个季节,会有粉色的花吗?还开得这么茂盛!”桑卿柔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欧阳朔看了桑卿柔一眼,虽然不太想离开,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他抱着人纵身一跃,一路飞过,越是靠近,桑卿柔闻到的香味越是浓郁。 第一百二十三回 桃林迷宫 欧阳朔抱着桑卿柔站稳,到了跟前,两个人才看清楚,这竟然是一大片桃花林,看起来,是有人特地种植的。 这盛开的桃花,可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 桑卿柔疑惑地看着欧阳朔:“说好的荒地呢?这就变成世外桃源了?” 欧阳朔皱着眉,他不曾来过这个地方,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就刚才他们遇到的古怪百姓来看,眼前的桃花林只怕也不寻常。风中送来的阵阵香味,让欧阳朔提高了警惕。 “不管怎样,我们小心些为好。” 每一棵桃花树都开满了桃花,桑卿柔从来没见过开得这么茂盛的桃花树,走近了瞧,越是容易被它吸引,桑卿柔情不自禁走近了,伸出手正想摘下一朵仔细瞧瞧。 欧阳朔突然呵斥道:“别碰!” 桑卿柔一个机灵,立即清醒过来。 “小心有毒!” “嗯!我就是看着觉得特别好看。” “这里的东西都很奇怪,我们要格外小心。跟在我身后!” 桑卿柔这次老老实实答应了,紧挨着欧阳朔,两个人一同往前走去。 起初,他们每走一步都特别谨慎,就怕这奇怪的桃花林里会像刚才一样,突然冒出些可怕的东西来。 可走了好一阵子下来,桃花林里寂静得出奇,除了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桑卿柔走在后面拉了拉欧阳朔的衣袖:“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静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欧阳朔警惕地看着四周,没有回答桑卿柔的问题,反而问了她一句:“我们走多久了?” 欧阳朔不问,桑卿柔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么一问,桑卿柔才想起来,他们进来桃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这林子依旧看不到尽头。 “我们走了大概有一柱香时间,你知道这片荒地的大概面积吗?” 就算是大宅院,他们走的这会功夫,也该走到尽头了。桑卿柔看了看,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桃树,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 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欧阳朔,我们不会是在桃林里迷路了吧?” 她抬头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方向了。 “为什么我看周围每个方向都一样!我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个问题,欧阳朔也一时回答不上来。他皱紧了眉头,试图从周围的景色里找出一些不同,无奈,一无所获。 他想了想,只好走到一棵桃树前,用长剑做下记号。 “可以了!我们继续往前走。” 但愿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桃花林里绕圈子,直到他们再次来到欧阳朔做标记的第一个地方,这才基本确定,他们迷路了。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桃树,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 “邪门了!我们明明是笔直走的,为什么还会走回来!这不科学!” 桑卿柔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看着欧阳朔,一脸疑问。 “什么情况?王爷,宸王殿下,怎么解释?开始你的表演!发挥你无敌的智慧,拿出你的主角光环!” 欧阳朔不解地看着她:“主角光环?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这个怎么回事吗?最好能让我们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现在看到桃花就想吐。” 以前,她还觉得桃花挺漂亮的,现在她可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了。 桑卿柔说了半天,欧阳朔盯着桃花树,一直没有反应。桑卿柔以为,欧阳朔也中毒了。 她大力往欧阳朔身上一拍,欧阳朔猛地一咳:“桑卿柔!你疯了!” “你才疯了好吧!我跟你说半天,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也中了什么奇怪的毒。我这是关心你好吧!没事你不吭声,吓唬谁呢?” “在想事!” “你想事情好歹吱一声行吗?这里稀奇古怪的,万一你有什么事,出去以后,我怎么向大家交代。你好歹是个皇子,到时候我上哪找个皇子赔给皇上。” 欧阳朔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桑卿柔,你在关心我?” “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我不关心你,难道我关心鬼呀!” “咳咳!话虽然难听,本王还是勉强接受了。” 这话听得桑卿柔想揍他,偏偏,自己又没他高,只能眼巴巴看着。 “行吧?说正事,我们怎么出去啊?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吧!不渴死也要饿死了。” 这样下去,用不了太久她就会没力气,到时候还怎么从这片臭桃林走出去! “本王懂了!” 桑卿柔一愣:“你懂什么了?” “奇门阵法!怪不得,我们一直在绕圈子。” “还有这玩意儿?” 这个说法桑卿柔只在书上看到过,再说,她看原著的时候,也没在书里看到过这里的情节。 来到这,她可不两眼一抹黑,只能抓瞎了吗? “你也有不曾涉的东西?本王以为,你桑大小姐已经无所不知了。” “我就不知道了!你说吧!这怎呢弄?” “来不及慢慢解释给你听了,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接下来,桑卿柔只看见欧阳朔一路踩着奇怪的脚步,一下往左,一下往右,看得她越来越迷。 这样走,和他们刚才的走法有什么不一样吗? 为什么她觉得,他们更像是在横着走? “你确定,可以走出去?” “跟紧,别走丢了。”欧阳朔朝她伸出手,桑卿柔迟疑了一下,就在这时,欧阳朔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发什么呆?你不是想快点出去吗?” “哦!” 被欧阳朔牵着手,桑卿柔不敢再乱说话,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她不是说过,要和欧阳朔保持距离吗? 怎么现在感觉,他们越走越近了? 她想,自己应该甩开他的。可现在是特殊情况,要是走丢了,她一个人肯定走不出这片桃林。 要不,在这里的时候,就先不管这些事。等出去以后,再和他保持距离。 生死攸关的情况,她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狗命要紧! “呼!终于走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回 荒地的尽头 二人本以为,从这古怪的桃林出来后,至少可以松一口气,可谁又知道,桃林的尽头,居然是一条死路。 看着眼前的一切,桑卿柔自语一声:“我们这是,走到尽头了吗?所以,说好的荒地呢?” 欧阳朔沉默了,他不曾来过这个地方,更不知道,这所谓的荒地到底是什么。即便是坊间传闻,也没有人真正从荒地走出来过,只是有一个个故事流传出来。 现在看来,传闻和事实有着很大的出入。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就他们刚才经历过的这些,换做寻常人,连桃林都见不到,只怕要沦为那些不人不尸的同类。 他恍然大悟,所以,那里潜伏着许多不人不尸的东西。也许,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多,是那些冒险者闯入,才沦为了他们的同类。如果不是自己有足够的本事,说不定,他和桑卿柔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那么,眼前的又是什么。 “这是,一座坟冢?” 桑卿柔仔细看着眼前的石碑和后面鼓起的两人高的坟包,陷入了沉思。 石碑是空的,两边摆着的两个石狮子,还是背对着他们,分别看着是背后的坟包。坟包的后面,还有同样的石狮子。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这四个石狮子相对而立,看着的,正是中间的坟包。 而这奇怪的坟冢后,再走,就是万丈深渊。多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了。 桑卿柔走过去瞧了瞧,这断崖边上凉飕飕的,往下看去,一眼看不到尽头,漆黑一片,就像是好好的地面,硬生生被人给劈开了一道大口子。 她怎么从来没听到过,雍都城外还有如此险峻的地势,她疑惑地看着欧阳朔。如此奇怪的地方,难道连他也不知道吗? “像是!可是,这里连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坟冢?更何况,这石碑上一个字都没有,一般情况下,应该会有墓志铭。” “你也说那是一般情况。”以桑卿柔的知识面,眼前的情况,一般都在暗示,这坟冢是有问题的。 “雍都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你可是太辰国的战神,雍都城的宸王殿下,连你都不知道吗?”她打量着,发现石狮子上还有些图纹。 她上前一看,这石狮子背上,雕刻着的,还不是一般的图案。 “王爷,你过来看看。”桑卿柔以前也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些东西,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亲眼看见。 “朱雀!”欧阳朔脸色凝重,再去查看其它石狮子背上的图案。就如桑卿柔想的一样,这四只石狮子,分别对应了四只上古神兽。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这有什么讲究吗?是不是有机关?” 欧阳朔点点头,突然纵身一跃,站在了坟包上面。桑卿柔看他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四个神兽对应东南西北和五行,坟包上面刻着的,还是一个古怪的棋盘。乍一看,这东西像是坟冢,可谁家的坟冢会弄成这个样子? 很明显,这东西有猫腻。 桑卿柔见欧阳朔站在坟包上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懂这些东西,也不敢打断他的思路。这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小命,她可不想把命断送在这。 她也不知道欧阳朔在做什么,只看见他在坟包上敲敲打打,挪动了什么,又跳了下来,将这四只石狮子调整方位。 当最后一只石狮子的面向挪到相反的方向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看似一整块的坟包,居然自己从中间分成了两半。这里头居然是个空的。桑卿柔看着显露出来的阶梯口,咽了咽口水。 在经历了丧尸围城,五行八卦之后,难不成,自己还要试试奇门遁甲,下墓探险? 桑卿柔在入口看了看,底下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以她胆小的性子,这个时候,应该扭头就走。 可是,身后是桃林,再进去,她肯定会被困死在桃林里。 迷宫桃林,万丈深渊,还有未知的地宫入口,不管她选哪一种,前路都是凶险万分的。 看来,这一次她是凶多吉少了。 “看来,雍都城里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高人。”欧阳朔说着,作势要下去,桑卿柔一把拉住他。 “你可想清楚了,底下等着我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这一下去,可能命都没有了。” “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如果你害怕,就在这里等着本王。这底下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古怪的玩意儿,你一个女子,跟在本王身边,也是凶险。本王连自己的安全都保不住,无法保护你。你就在这等着本王的消息,哪里也别去。” 桑卿柔看他毫不犹豫就要下去,赶紧拉住他。 “谁说我要在这等着你?我是这种卖队友的人吗?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桑卿柔还怎么混?”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你确定要和本王一起去?”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别磨叽,你走前面,有什么危险,我就拿你当挡箭牌。” 欧阳朔扯了扯嘴角,刚才有的那一点点感动,顿时消失不见了。 果然!这个女人一直都没有良心,他就不该把这个女人想得太好。 “若是当挡箭牌的,本王还是一个人下去比较好。” “我不!万一你从这出去了,我一个人留在这岂不是要饿死?我得和你一起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欧阳朔的手。这种时候,他们两个更应该并肩作战。 “那你小心,站在本王身后。” “好!”桑卿柔笑眯眯答应,紧跟在欧阳朔身后,踏实了不少。 哪怕知道前面危险重重,桑卿柔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了。看到欧阳朔站在自己前面,她就格外安心。 他们小心翼翼顺着台阶往下走,欧阳朔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往前,每走一步,心都在打颤。 对方是个厉害的角色,欧阳朔也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他下意识紧握住桑卿柔的手,怕她走丢。 “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桑卿柔乖乖点头,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就在她们刚走到转弯的地方,入口突然自己关了。 桑卿柔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看着欧阳朔:“看样子,我们只能往前走了。” 第一百二十五回 本王是男人 前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桑卿柔的脑子里冒出了各种各样探险电影里的画面,万一他们也遇到了什么密密麻麻的食人尸虫,那岂不是死定了! 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该跑到这里来。 真到了面对未知危险,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死的时候,她还真的有些害怕。 地宫里寂静得可怕,越是往里走越黑,颤巍巍的火苗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桑卿柔紧张地盯着前面,大气都不敢出。 入口的阶梯像是一个旋转楼梯,不断往下,像是没有尽头。 桑卿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见还不到头,她小心问道:“我们这是一直在往下走吗?走了很久了吧!怎么还没有到头?” 这样走下去,他们岂不是要绕到地府里去? 她刚把话说完,欧阳朔突然停了下来,把桑卿柔吓了一跳。 “怎么了?” “借你吉言,到头了。”欧阳朔将墙壁上的灯盏点亮,前面挡着的,就是一堵石墙。 “这个怎么玩?” 欧阳朔仔细看了看,此处,除了墙壁上一盏油灯,再无其他。真的有机关的话,那应该是它了。 他上前,将桑卿柔护在身后,小心翼翼转动了墙壁上的油灯。 就如桑卿柔所知道那些故事里说的一般,看似密不透风的石墙,竟自己往上打开了。 “原来真的可以这样!” 桑卿柔一直看着墙上的油灯,不知道,这样的机关到底是怎么做的。 “你在干什么?还不走?”欧阳朔奇怪地看着桑卿柔,见她眼巴巴看着墙上的灯,眼睛冒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这个灯,我能不能搬回去?值钱吗?” 欧阳朔顿时满头黑线:“你真以为是来寻宝吗?这样的油灯,市集上到处都是。你若是想要,本王让人送你一屋子。” 他一脸嫌弃看着桑卿柔,仿佛在用眼神告诉桑卿柔,她就是个没追求的人。 “我想把这个灯装我屋子里去,然后,我的门也可以变成自动的。” “呵!你可真敢想。” “这有什么不敢的,自动门不好吗?”桑卿柔差点想说,她见过的自动的东西多了去了,可不像他,什么都没见过。 像入口处一样,他们刚通过石门,那石门就自动关上了。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刚才还漆黑一片,就在石门关上那一刻,墙壁上的火把自己烧了起来,将整个长廊照得通透。 桑卿柔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智慧,现实世界里一切自动的东西,都是由这些慢慢演变而来的。这些自己会亮起来的火把,又是怎么做到的? “设计这些的人呢,真够聪明的。” 较低的燃点,当达到一定的燃烧环境后,这些火把就会自燃,也就形成了刚才看到的现象。如果桑卿柔没有猜错的话,这火把上,应该涂有磷粉,石门打开,里面温度上升,加上有氧气进入,这火把自燃就亮了。 一阵风过,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些蓝色的小火焰。这次,桑卿柔没有大惊小怪被吓到。 欧阳朔看了看她,笑问道:“看到鬼火,你倒是不怕了。” 桑卿柔笑了笑:“你还不是一样没有怕吗?” “本王是男人。” “在未知的恐惧面前,男女平等。”她笑道:“我在那本奇书上看到过,墓室里有一种粉末,能够自己烧起来,火焰是蓝色的。这就是那种东西!刚才有风吹过,怕是吹来了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鬼火。” “你这本奇书上,记载的东西可真够多的。什么时候有机会,本王也想看看,这奇书里,还记载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以后再说吧!” 欧阳朔不会知道,桑卿柔所说的奇书里的内容,全是桑卿柔脑子里的知识,他想看,大概是没有机会了。 她说笑着,往前走去,欧阳朔紧跟其后。 两人还没走出十步的距离,只听到一阵嗖嗖嗖的声音,两边的墙壁里突然射出无数只短箭。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些箭就要射到桑卿柔身上,她当时就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欧阳朔反应快,拉着桑卿柔左躲右闪,一只只短箭从桑卿柔身边擦过,她眼睁睁看着一支箭从她的眼角擦过,落在地上,整颗心都要跟着跳了出来。 她怎么把机关这事给忘了! 这个时候,桑卿柔只能窝在欧阳朔怀里,被他护着,四处躲闪,几乎连滚带爬,通过了整条长廊。 桑卿柔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还在不断从墙里飞出来的短箭,顿时一阵后怕。命悬一线的感觉,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刚才,她好几次差点就没命了。 “你没事吧?”欧阳朔脸色凝重,真没想到,这地方还有机关。要是这样的话,接下来他们可要更加小心了。 桑卿柔摇了摇头,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欧阳朔的手背被短箭划伤了。 “你受伤了?” 欧阳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擦破了点皮。 “无碍!” 桑卿柔什么也没说,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替他把伤口包扎好。 “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谁知道这些短箭有没有生锈!要是我们都死在这还好,如果只有我出去了,你死在这,我可没办法交差。” 欧阳朔默默听着她的训斥,这个女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比献殷勤的时候好看多了。 可他回头一想,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念头有些可怕。他居然更喜欢这个女人凶巴巴对着自己。 这不是等于说,自己天生犯贱吗? 这不可能! 他立即赶走自己这些可怕的念头:“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还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东西。” 桑卿柔依言跟上,没有察觉到欧阳朔刚才的异样。 长廊的尽头还是转角,桑卿柔感觉,这个地宫更像是在绕圈子不断往下。当初,姜安也是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么多机关,姜安一把年纪,能保住性命吗? 再往前走,桑卿柔感觉来到了下一层。这个像迷宫一样的坟冢,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又通往何处。 若不是看到旁边摆着的石像,桑卿柔一定以为,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第一百二十六回 生肖人像 “这是” “生肖人像!” 顾名思义,这些石像,头是以十二生肖原型做成的,身体又是人的。每个石像手里都拿着长戟,看上去,更像是这个地宫的守护者。 “这里以前有过大的地宫吗?” 欧阳朔摇摇头:“这就是一片荒地,根本没听说过这些东西。而且,看石像的做工,是现在的工艺。” 排在最前面的石像是鼠头人身的护卫,他腰间别着长刀,身披盔甲。欧阳朔上前仔细一看,这战甲,像是将军穿的。 “别往前了,你不怕再有短箭出来吗?” “设计这些的主人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放同样的东西。” 欧阳朔在前面带路,桑卿柔跟在后面。从这些石像面前路过,桑卿柔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明明只是动物的头,可她越看越觉得狰狞,眼神更是可怕。 “这些石像身上的战甲,不是将军,就是主帅。本王越来越想知道,这坟冢里躺着的,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有这样的排场,让将帅为其守墓,做护卫。” 要知道,自古以来,将帅只听从天子的号令。难不成,这个墓的主人还想称王? “我觉得,我们首先要考虑的还是该怎么离开这。别到时候人没找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本王在这,你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桑卿柔随意嘟囔了一声,并没有多想。可这话在欧阳朔听来,就变成了其他意思。 他突然转身看着桑卿柔;“你不想与本王死在一起,你还想跟谁死在一起?”他皱着眉头,对桑卿柔这话很不爽。 她就这么不愿和自己待在一起?既然不愿意,那刚才她为什么要跟着下来? “啊?”桑卿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七弟,你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这跟欧阳彦又有什么关系!”桑卿柔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莫名其妙的。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你说有什么关系?” “我才懒得和你争辩,一个大男人也这么不可理喻。非要死吗?好好活着不香吗?大吉大利,我们一定能平安出去的。” 她还想活着好好享受人生呢! 桑卿柔快步往前走去,压根就没想过,这路走到了一半,还能出问题。 几乎是毫无预兆,她踩中了一块丝毫不起眼的砖块。这砖块突然往下陷了下去,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地动山摇。 准确地说,应该是,石像后的墙面,动了。 没错!是整面墙都动了。 两边的墙就这么往中间靠了过来,桑卿柔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你踩到了机关!”欧阳朔冷着脸看着两边的墙往中间靠,可四周没有一点异样,这次的机关,又该如何破解? 桑卿柔见欧阳朔还站在原地发呆,不停拽着他的衣服。 “你倒是赶紧想办法呀!再这样傻站下去,我们俩可就要被压成肉饼了。” “闭嘴!” 欧阳朔的脑子飞速转动着,这里除了石像之外,没有其他不同的地方。毫不起眼的砖块竟然是开启机关的按钮,那破解机关的东西会在哪里? 他看着这些石像,试图找出不一样的地方来。 桑卿柔已经在旁边急得要跳起来,眼看着两边的墙就要合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刚才还有两三米宽,这会只剩下一米的距离了,她满头大汗,又不敢乱动这里的东西。 墙壁还在不断往中间移动,距离还在缩小。 一米,半米 “找到了!” 欧阳朔一个闪身,来到龙头人身石像面前,果不其然,这个石像身上穿着的战甲,胸口雕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龙和蟒看着相似,去存在着细微的差别。 “就是它了!”欧阳朔突然发力,一掌拍在石像上。桑卿柔多害怕,他这一掌会直接把石像震碎,最后他们就只有凉凉。 谁知道,这石像竟然整个转动了。 当石像转至九十度以后,桑卿柔听到咔嚓一声,两边的墙突然停了下来。此时,两墙的距离,正好能站一个人。 她长长吐了口气,差一点,她就要变成肉饼了。那个死状,肯定特别丑。 就在这时,墙又动了。 桑卿柔吓得喊了出来:“欧阳朔,你这个骗子,到底行不行?” 等她仔细一看,两面墙又在以之前的速度,朝两边退去。桑卿柔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地宫里,到底都是些什么神仙玩意儿? 要是她能见到这些机关的设计者,一定拜他为师,让他传授自己这些技能。等她学会以后,就不用担心桑晓汐要自己的命了。她可以自己弄一个更大的地宫,桑晓汐找不到自己,又如何能要自己的命? 她嘿嘿一笑,真有这么妙的事情就好了。 当两面墙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时,它们竟然还在以原来的速度继续往后退去,地砖开始分离开,桑卿柔悄悄瞥了一眼,一眼望去,看不到底下究竟有多深。她站在中间已经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两边的墙独立了。 直到分开足足五米的距离,墙才停了下来。 桑卿柔站在中间,再不敢乱动。她真怕,自己再动一下,自己脚下这快地方会直接塌陷,那她真的要葬身在地宫里了。 “这个地方,会不会太大了点?” “你看那是什么?” 欧阳朔指着原本长廊的尽头,刚才的门已经被放大了将近十倍,展露出全貌。 这是以整个墙面做的石门,此时,他们才看到,石门山绘了一副美轮美奂的天宫图。 七彩祥云缭绕其中,周围站着的正是四大神兽,朱雀振翅高飞,白虎立于云端怒吼咆哮,青龙在彩云间穿梭着,一女子,赤脚踩着玄武的背上,腾云而去。衣袂飘飘,仙气十足。 她手持发光的五彩石,另一只手紧握着长剑。 桑卿柔仔细想着,也不曾记得,神话故事里还有这样一幕。 此时,欧阳朔喃喃自语道:“九天玄女图!” 第一百二十七回 巨型药库 “有什么用意?”桑卿柔看着美轮美奂的天女图,可惜,不明白这其中蕴含的意义。 欧阳朔摇摇头,这个东西还真说不准,或许,它只是一副单纯的天女图。 “这图说的是九天玄女羽化飞仙,祥云围绕,有上古神兽伴其左右。至于,设计这些的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本王就不知道了。” “羽化飞仙?”桑卿柔皱起眉头,想起了欧阳洵说的。 当初,李子臣主动找他,就是知道欧阳洵一心向道求仙,这九天玄女图,该不会是梁锦荣或者张贤弄的吧? 他们难道真的想求长生之术? “这个地宫,该不会是梁锦荣师徒造出来的吧?” 如果,疫症和他们有关,外面那些半人半尸的东西,也有可能是他们的试验品。桑卿柔曾听说过,丧尸这种东西,可以获得永恒的生命,只是,他们失去了人的本性,嗜血成性。当得到永恒生命的那一刻,他们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不管怎样,摆在我们面前的,也没有其他路。” “这个门,看起来应该没有机关吧?”桑卿柔打量了半天,寻思着,要怎么才能把这道大门给打开。 难道就这样推开吗? 她试着轻轻一碰,无意中碰到了玄武的眼睛。这眼珠子竟然陷进去了! 桑卿柔吓了一大跳:“怎么办?这门动了,我是不是碰到机关了?我都没用力,就这么碰了一下。”她可不想成为欧阳朔眼中的猪队友,她警惕地看着四周,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不过,这次危险并没有降临。 眼看着门慢慢打开,桑卿柔也紧张起来。不知道,这道门后面又会是些什么古怪的东西。 当门缓缓打开,桑卿柔看见门后面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足足两人多高的三足鼎立于中间,旁边雕刻着九龙吐珠,活灵活现,鼎身上是一些古怪的字。 这里不应该被称之为墓室,而是一个极大的炼药房。四周的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抽屉,桑卿柔还没走近看,已经闻到了从里面飘散出来的浓郁药香。 她心中惊叹,这些抽屉里,该不会放着的全部都是药材吧! 她不知道有多少个抽屉,这里大概能成为全太辰国最全面的药材库。 放眼望去,抽屉上写着的,全是珍贵药材的名字。单单是人参,就有各式各样的,更别说是灵芝,何首乌这些。更有连桑卿柔也只是听说过的药材名,竟然在这也看见了。 对方是将这个世界所有的药材全部收集到这来了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天堂。 “欧阳朔,我预感,我们可能到了梁锦荣的私人药库。他也太有钱了吧!”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珍贵药材,那都是无价之宝,这些东西,有些还需要特定的容器保存才不会变质。就这么个药库,如果换作银子,那可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好想把这些全搬走!”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欧阳朔一句话让桑卿柔冷静下来,她才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这么大的地宫,怎么只看到东西,没有看见人。” 桑卿柔打开一个抽屉,果然,珍贵的东西是用玉制的容器装着。看来,梁锦荣对药材还是很宝贝的。 光是这里的药材,就看得桑卿柔眼花缭乱,回头一看,欧阳朔正盯着那三足鼎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桑卿柔凑过去看了看,鼎身上雕刻的奇怪字,她一个都看不懂。 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旁边的欧阳朔:“你能看懂吗?都写了些什么?” 欧阳朔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了一句:“你不是最懂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吗?” “你以为我是江湖百晓生啊!”桑卿柔翻了个大白眼,这种外星字,她怎么可能认识。 欧阳朔也只勉强看了个大概,可这鼎上雕刻的字,应该和这里的东西没有太大关系。 “本王只看出,上面记载上古九天玄女如何修道历劫,羽化飞仙。上面,似乎还提到了长生不老之说。” 桑卿柔想也不想,摆手道:“什么长生不老,都是骗人的。” 要是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她在现实世界里怎么没有看见? “你倒是很看得开!这可是大皇兄一直追逐的东西,若能长生不老,看尽世间变化,不好吗?” “这有什么好的!到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变成了老不死的怪物,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人,爱人一个个离你而去。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很好吗?任何事都应该有个终点,不然,漫漫长路,永远走不完,岂不是特别辛苦?” 世人都想长生不老,女子更是盼着自己能容颜不老,到了桑卿柔这,长生反而成了一件可悲又可怜的事。 她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 欧阳朔回过神:“我们本是来找姜安失踪的线索,没想到,反而发现了这些东西。看着这地方也没有其他出路,莫不是出不去了吧?” 桑卿柔皱紧眉头:“不可能吧!”她蹲下一瞧,这鼎的最下面,还有烧火的痕迹,这可不像是没人来的地方。 “余温未散,还有这些黑灰,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人的样子。你说,梁锦荣师徒,会不会就在这个地宫当中。”她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药材抽屉:“这些抽屉,会不会有可能,暗藏玄机?” 按照这个地宫的布置风格,每个地方都有机关触发,走到这里,不可能没有出路。只是,她一时还想不到,出路可能在哪。 “既然都来了,不如打开看看,这若大的鼎里,究竟有些什么。”欧阳朔说着,几个健步,腾空而起。 那狠狠一脚,结实踹在鼎盖上,只听砰地一声,当时便是震耳欲聋。 桑卿柔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朔,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看着不怎么壮实的欧阳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就这个鼎盖,怎么也有几百斤重吧! 他居然一脚就踹飞了! 桑卿柔不敢去想,如果这一脚踢在人的身上,对方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第一百二十八回 药鼎藏尸 只见鼎盖猛地被欧阳朔踹飞出去,又重重落在地上,桑卿柔站在那,甚至感觉这里的地面都在晃动。 她惊愕地看着欧阳朔,这就是传说中武功超群才会有的本领吗? 这一脚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疼。 鼎盖落地,灰尘四起。欧阳朔脸色凝重站在鼎边上,打量着鼎内的东西。 桑卿柔问道:“你站那么高,看见了什么?这鼎内,难不成是满满的药材不成?” 药师都是用鼎来炼制丹药的,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用来炼药的丹炉,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梁锦荣说不定一会就现身了。 欧阳朔站在那,薄唇紧闭,浓眉紧蹙,被桑卿柔这么一问,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跟你说话,你该不会是被药味熏得不会说话了吧?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欧阳朔看到鼎内的东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桑卿柔。 他看了看桑卿柔:“你确定要知道?” 桑卿柔点点头:“当然了!我问你,难不成还是和你开玩笑的。到底是些什么?全部塞满了珍贵的药材吗?” 梁锦荣该不会是想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吧? 自古以来,不是有很多人都追求这个东西吗?只可惜,到最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欧阳朔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你非要知道的话,那就亲自上来看吧!” 他嗖地一下,落在了桑卿柔身边,搂住她的腰一跃而起,带着她站在鼎边上。这个鼎足够大,完全够一个人站稳在边上。 桑卿柔怀着满心的好奇探头看去,可谁知,看到的竟然是这番景象。 当她看清鼎中所放的东西时,顿时脸色骤变,没有丝毫防备,胃内一阵汹涌翻腾。 这鼎里,竟是姜安瞪大了一双眼珠子,泡在各式各样的药材中。药汁已经没过了他的脖子,只露出一颗头来。他早已面无血色,一动不动。 桑卿柔只感觉一阵恶寒,再也不愿往鼎内多看一眼。 欧阳朔见她这么难受,立即带着她下去。 重获自由的桑卿柔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大鼎,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背后一凉,险些就要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何欧阳朔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他们怎么会想到,前两天还中气十足的姜安,这会已经死在了药鼎当中,还是死不瞑目。 “这是谁干的?” “那就要问带走他的人了。” 姜安一世英名,医术传神,受百姓爱戴。哪怕辞官在家,依旧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找他瞧病。他妙手回春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死于药中,连尸体都被浸泡在药汁里。难怪,刚才药鼎被揭开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大部分尸臭味被药味盖住,她才没有察觉。 “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了?”她转过头看着欧阳朔:“是梁锦荣吗?是他找姜安出去的,之后,姜安就失踪了。现在找到的也只是他的尸体!这是他的恩师,梁锦荣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有没有人性?” “也许,他还做了更加没有人性的事情。” 欧阳朔看向桑卿柔,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桑卿柔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所有的一切,真的是梁锦荣一手策划的? 如果说,药鼎里的东西是为了研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那他又为什么要制造疫症? 那东西只会残害大家的性命,百害无一利。 还是说,梁锦荣是天生仇恨社会,这才弄出了疫症,想要报复所有人。 就在这个时候,满是药柜抽屉的墙壁突然抖动起来。二人警铃大作,这次,桑卿柔可什么都没碰。 他们俩紧紧挨在一起,警惕地看着慢慢分开的墙壁,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看到的,会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墙壁后面伸了出来,桑卿柔当时就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这画面,为什么让她想到了满满的丧尸即将朝她冲过来? 欧阳朔已经拔出长剑,只等着里头的东西出来,若是凶物,这次,他一定毫不客气挥剑斩下,断不会留下半点后患。 就在关键时候,一浑身是血的人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桑卿柔亲眼所见,他眼眶淌出鲜血,脸色苍白。看样子,这是新伤。 这人看不见,就这么凭感觉摸索着,又将机关给关上了。 桑卿柔和欧阳朔看得目瞪口呆,看样子,这个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不用看就能找到机关所在。若是如此,他们离开这就有指望了。 墙壁重新合上,竟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她看了看欧阳朔,无声问道:“这个人,是梁锦荣?” 欧阳朔一脸嫌弃摇了摇头,梁锦荣能坐到首席太医的位置,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很可能是张贤。看他像是受了伤,只是不知是何缘由。 桑卿柔正想上前询问,被欧阳朔给拉住了。 他作势噤声,先观察一下动静再做打算。 只见那人靠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药丸就往自己嘴里塞。 等完全咽下去以后,这才靠在那喘着气。 “什么狗屁师父,到头来,为了破丹药方子,居然想要我的命。真以为,我张贤又像姜安那个老家伙那么蠢笨吗?梁锦荣,今日你废我双目,他日,我一定让你加倍奉还不可!” 他咬牙说着,紧握着拳头狠狠砸在了地上。 桑卿柔恍然大悟,已经从张贤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整件事的经过。 她现在越发好奇,梁锦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先将自己的恩师杀了做药引子,现在又要虐杀自己的入室弟子。 她记得,之前不是有人说,这张贤尽得梁锦荣的医术,可传承他的衣钵。既然如此,这师徒俩的关系不是应该很好吗? 怎么到头来,还落了个自相残杀的下场? 桑卿柔百思不得其解,正想上前去问张贤。他们此时表露身份,对张贤雪中送炭,说不定,还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情。 她刚往前一步,欧阳朔突然拽着她往后一躲,藏身于大鼎后,顺手捂住了她的嘴。 此时,合上的机关,又打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回 长生不老之法 梁锦荣连连咋舌:“你是我的爱徒,我怎么舍得把你杀了?我会给你永生的。” “我不要永生!我不要。我不想成为你的傀儡,我不想变成一个是嗜血狂魔。如果是这样的永生,那我宁愿死。” 张贤亲眼看到了那些失败的试验品,他更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成为师父的下一个试验品,直到他找到真正长生不老的药方。 这就是一条没有止境的路! 这么长时间,张贤已经开始怀疑,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 “不!你的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资格死。我不会杀你!眼睛没有了,我可以帮你换一双,让你继续当为师的左右手。” 他说着,上前将张贤提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别试图想离开我。当时,是你说的,从今以后,你的命交给我。男人大丈夫,说过的话,怎能食言?” “我把命给你,这还不行吗?” 张贤惊恐地看着前方,苦苦哀求梁锦荣放过自己。可是,不管他说什么,梁锦荣始终不肯答应张贤的要求。 桑卿柔躲在鼎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算明白了,原来,梁锦荣是个变态,想把徒弟囚禁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连杀了我也不行!你放了我,我也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不会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信不过,又不肯拿走我的命,你非要让我生不如死吗?” “阿贤,我说过,我会把最成功的的丹药用在你身上。到时候,我们师徒一起长生不老,难道不好吗?时间长了,为师自然可以坐拥天下,到时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你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吗?” “可是没有这样的丹药!你的丹药,只会把人变成一个怪物。如果你坐拥天下,百姓们都会沦为你的试验品,整个世界都会变成炼狱。”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梁锦荣阴冷地笑道:“当时,你拿阿宽做试验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我还记得,你当时兴奋的样子,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别说了!是你骗我,是你诱惑我这么做的。” “可是你说,像阿宽这么蠢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虐待他的吗?” 看到彰显痛苦,梁锦荣满意地笑了。 “徒儿,知道为师为什么会看中你吗?因为,为师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天生就是同一类人,内心深处都藏着最阴暗的东西。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压着?把它们尽情释放出来,不好吗?” “我不是的!我没有。我和你不一样!我不阴暗,我当时,只是一时被鬼迷心窍了。” 张贤不停安慰自己,一边挣扎着,试图逃离梁锦荣的禁锢。只可惜,他受了伤,无处可逃。 “整个地宫都是我设计造出来了,这里有我毕生的心血。你知道的,这个药库里的财富意味着什么。这么多珍贵的药材,我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而姜安,我最尊敬的师父,将是下一个尝尝试新药的人。” “梁锦荣,你不是人,你就是个魔鬼!师公是你的恩师,你却这么残忍对待他。你还有脸说自己讲情义!” “当然!我这一身的本事,都是他教给我的。他明知道我在医术上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却不肯把他家传的长生不老秘术教给我。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我都答应了,我会给他送终的。他还是不肯。怪不得我!” “如果真有长生不老之法,师公为什么不用在自己身上?师公已经说了,那是禁术,也不是什么长生不老的药方,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 梁锦荣无所谓耸了耸肩:“所以,我给了他应有的惩罚。是他逼我这么做的。我把自己毕生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做出了这一鼎纯正的药汁。他整个肉身放进去泡够时间以后,就能保持现在的样子。再加上我的秘药,师父将是这个世界第一个长生不老的人。” “他已经死了。就算你的丹药能让他重新动起来,充其量,他也只是一句行尸走肉。这样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他还能活动,就是活着的。你们根本不懂生命的意义。有些人,他们的一生本就没有意义,不如做我的奴隶,服从我。以后,你会看到,我将是整个世界的主宰。” “就算是那样,整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张贤说着,突然间大笑了起来。 “我已经看到了你以后悲惨的人生。像你这样做尽坏事的人,就应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突然有些希望你做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永恒的孤独,听起来真刺激。” 梁锦荣不知怎么,听到孤独这两个字,整张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住口!我不准你这样说。你给我闭嘴!” “我就不!你只配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哪怕你长生不老,你也只有孤独陪着你。我已经这副鬼样子,不怕你对我再做些什么。梁锦荣,我会诅咒你,不生不灭,孤老一生。”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梁锦荣狠狠扇倒在地。 梁锦荣把张贤用力踩在脚底下,咬牙切齿说道:“你再说一次试试!阿贤,现在求我,为师会让你舒服些的。收回你刚才的话,告诉我,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心甘情愿,永远做我的徒弟。” 张贤嘿嘿一笑,吐了一口血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被你所救,拜你为师。” “很好!既是如此,为师也不用手下留情。这就先让你尝尝,为师新调制出来的这瓶药水。”他狰狞地笑着,小心翼翼拿出小瓷瓶,看着张贤。 “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张贤一听,立即吓得缩成一团,全身警铃大作。 “你想干什么?” “这种药的效果,我还没试过。不过,我之前不小心滴了一滴在桌上,你猜怎么着?滴了药汁的地方,桌子竟然穿了一个洞。你说,要是你喝下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感受。” 第一百三十回 梁锦荣 如果不是桑卿柔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毒药,滴在地上,能让地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这哪里是毒药!简直是强腐蚀剂。 活生生的人要是喝下去了,只会痛不欲生地死去。 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不该是妙手仁心的吗?亏得梁锦荣有一张仁慈的脸,心却如此阴毒。 就他刚才所说,岂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梁锦荣一手制造出来的? “这个死变态!”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梁锦荣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张贤可恶,桑卿柔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被梁锦荣虐杀。张贤既然知道梁锦荣的一切,完全可以把他们带离这里。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张贤可以作为证人,指证梁锦荣,将功抵过,从轻发落。 这么一想,桑卿柔看着欧阳朔求助,希望他能出手。 此时,梁锦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拿着毒药就要往张贤的嘴里倒。眼看,张贤就要惨遭毒手,说时迟那时快,欧阳朔随手掷出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打在梁锦荣的瓷瓶上,药汁打翻在地,张贤才得救。 毒药滴在梁锦荣的手上,顿时,他捂着手痛苦地嘶吼着,脸色苍白如纸。 “谁?是谁?竟有这样的本事,闯入我的地宫?”他说着,咬着牙吃下药丸,让自己慢慢缓过来。 他谨慎地看着周围,试图找出坏他好事的人。 欧阳朔看他们师徒如今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笑,堂堂正正从鼎后走了出来。 “梁太医,你可真让本王好找。” 梁锦荣一看,恍然大悟。他就说,自己布置缜密的地宫,机关重重,一般人怎么可能突破重重关卡找到这里来。可他看是宸王,便明白了。 “放眼整个太辰国,能破我地宫机关,来到地宫中心的人,也只有战神,宸王殿下你了。” “梁太医的手段,也算不错。” “再好,没有拦住王爷的脚步,这地宫就是失败的设计。若是寻常人,只怕要被我入口外围失败的试验品生吞活剥了。” 他笑着,再看了看欧阳朔身旁的桑卿柔,眼前一亮。 “这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桑丞相的嫡女,桑卿柔桑大小姐吧!”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梁太医可真是厉害,不曾见过我,竟能猜出我的身份。” 梁锦荣笑了:“桑大小姐脸上的伤,雍都城只怕是独一无二的。更何况,你还站在宸王身边,这身份,更是不用怀疑了。真没想到,我这破旧的地宫里,还能迎来你们两位尊贵的客人。听说,大小姐还是个医术天才。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今日,太辰国的天才女医师和战神,都要双双陨落在我这小小的地宫里。不过,我看你们这皮囊还算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保存下来。让你们做我的高级傀儡,如何?这样,也算对得起二位的身份。” 桑卿柔冷哼一声:“如何你个大头鬼,看你长得像个烂豆芽菜,心却比皮蛋还黑。站这么远都能闻到这股臭味,说你是个臭鸡蛋都是抬举你。梁锦荣,我告诉你,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揍得连你娘都不认识你,我就不叫桑卿柔。” 她是不喜欢管闲事的,可看见梁锦荣这幅大好人的脸,却在做最恶毒的事情,她这小暴脾气就忍不了。 对付这种阴毒的人,就不要和他啰嗦太多。上去就是干!先往死里揍一顿,揍痛快了,再慢慢跟他讲道理。 梁锦荣呆愣地看着桑卿柔,都说丞相府的嫡女温儒雅,是个妙手女医仙,怎么他见到的,倒像是山头上下来的女土匪! 还不等他转身逃走,桑卿柔就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子。 作为反派人物,一点武力值都没有,弱弱的,简直丢了她大反派的脸。 这种反派,要来何用? 她二话不说,提着梁锦荣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往地上一砸。梁锦荣被狠狠摔在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不等梁锦荣反应过来,桑卿柔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毫不留情,连欧阳朔都看呆了。 他怎么都没见过桑卿柔这么暴力的样子! 梁锦荣一边哀嚎着,一边说道:“宸王殿下,救我!救我!” 欧阳朔全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这个老东西,就他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欧阳朔以为,把他活活打死都不够他弥补。 城外的百姓何其无辜,过来的小路上,那些沦为不人不尸的百姓,又何其无辜! 这些全都是梁锦荣的杰作! 桑卿柔不管不顾,招呼拳头上去,直到自己精疲力尽,这才停下来,至于梁锦荣,也被桑卿柔活生生揍成了猪头,面目全非。 梁锦荣躺在地上,恶狠狠看着桑卿柔和欧阳朔,竟还能笑得出来。 “既然,大小姐给了我这么一份厚重的礼物,我也不能空手。大小姐想要我的命,我也想看看,王爷和大小姐,究竟有没有命走出我的地宫。” 他刚刚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吹起了古怪的曲子。 这刺耳的声音让桑卿柔听了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心烦气躁。 她正要上前抢走梁锦荣的短笛,药鼎里一个湿哒哒的身影突然蹿了出来,拦在桑卿柔面前。 之前,桑卿柔也只是瞟了一眼,已经觉得恶臭难闻。眼下,被药汁泡过的姜安居然站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她看着姜安鼓起一双死鱼眼瞪着自己,浑身散发着腐尸和药汁混合在一起的怪味,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听到梁锦荣的短笛声一变,姜安突然朝她低吼一声,透明的液体顺着牙齿低落下来,那恶臭味扑面而来。 不等桑卿柔做出反应,姜安大吼一声,挥舞着爪子,朝桑卿柔扑了过来。 正在那时,桑卿柔被一股力道往旁边一带,这才勉强躲过了姜安的攻击。 她震惊地看着灵活自如的姜安,呢喃一句:“姜安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僵尸? 第一百三十一回 都是因为他 “我终于等到了!” 看着听话的姜安,梁锦荣双眼冒光,因为激动,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吐了一点血,可他一点也不在意,像是欣赏一件作品一般,打量着姜安。 “哈哈!我成功了。”他笑着,得意地看着桑卿柔。 “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一直在研究的东西,师父能成为我第一个成功的作品,那是他老人家的荣幸。从此以后,他只会听命于我,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师父的战斗力了!” 桑卿柔明白过来,梁锦荣竟是把自己的恩师,活生生做成了傀儡。 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懂得听从梁锦荣的命令,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梁锦荣,这可是你的恩师,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把他变成这幅样子?” 姜安行善一生,如果知道自己最后还被阴毒的徒弟利用,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傀儡,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梁锦荣哼了一声:“他的确是我的师父,可是这糟老头子,不肯听我的劝。他自己也说,我是他众多徒弟里头最有天赋的一个,他都说了,要我继承他的衣钵。可是,你知道吗?他私藏技艺。” 他曾经跟在姜安身边时,曾目睹过,姜安藏过一本医术秘籍。那里头记载了很多不传秘技,传闻,那古书里还记载有长生不老的方法。 这么好的东西,应该传下去,造福天下人。 可是这个老头,他根本不愿拿出来。梁锦荣曾问过他,可是,姜安绝口不提。因为不愿传授给他,姜安还骗他,说那本古书里记载的都是些心术不正的东西,要是给他看了,肯定会让他走上歪路。 “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却只是把古书藏起来。他不愿教给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宁愿让这古书秘技失传,也不肯告诉我。我曾多次求他,拿出了十足的诚意,他就是不答应。” 梁锦荣冷哼道:“既然他要这么做,就怪不得我了。真以为,我没有那本古书,自己就研究不出来吗?多少法子,我都去尝试过。既然他不愿意让我看,我就自己试验。” “你可别告诉我,那些失控,变得不人不尸的无辜百姓,都是这么来的?” 梁锦荣笑了:“那些人贪婪,经不住诱惑,也有心甘情愿为我试药的。我从来都没有强迫过他们,在吃下那些药之前,我就告诉过他们后果。可他们为了一点银子,心甘情愿沦为我的试验品。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那么,那些误入的百姓呢?” “坊间传闻,这片荒地凶险,却藏有无尽宝藏,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它。那些人是误入,还是贪图财宝?我可没有逼迫他们!” “那姜安呢?” 桑卿柔最是见不得梁锦荣这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连自己的师父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他是我的师父,也应该为我伟大的理想做出一点牺牲。更何况,他年纪一把了,剩下的日子都没有多少。可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这可是我帮他做到的。现在的他,不会老,也不会死。他将拥有永恒的生命,甚至,有足够强的战斗力。” 他阴狠地笑着,看向了一旁沉默的欧阳朔。 “宸王可是我太辰国的战神,我一直不知道,王爷究竟有多强的战斗力。不如,今日就和我的恩师比划一下。我可是很期待你们的较量!不知道,战神跟我现在改造出来的师父相比,究竟谁会更厉害一点!” 梁锦荣说着,仰天大笑起来。 “王爷,你可要小心了。” 他说着,后退两步,又开始吹起了古怪的曲子。 姜安一听到这笛声,就开始动了起来。那双赤色的眼睛透着凶光,像是随时都会扑过来把他们两个撕成碎片。 几乎在刹那间,姜安低吼一声,朝桑卿柔扑了过来。 欧阳朔大惊,猛地冲上前去,将桑卿柔整个护在怀里,往旁边躲去。桑卿柔亲眼看见姜安锋利的指甲划破欧阳朔的衣袖,顿时,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他闷哼一声,抱着桑卿柔滚落在地。 “你没事吧?”桑卿柔看着他手臂处狰狞的伤口,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你不怕死吗?刚才,差点被抓破的就是你的头了。” 欧阳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把桑卿柔推到一边。 “一边看着,别在这碍事。接下来,不是你能逞强应付的。” 他手握长剑站了起来,没有管自己手臂上的伤。 看着形如猛兽的姜安,欧阳朔的嘴角扬起,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女人,看清楚了。待本王解决了这些杂碎,再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剑鸣声在地宫里回荡着,桑卿柔从他眼中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决心。不知怎的,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桑卿柔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上去只会给他添乱。她能做的,只有站在他身后,不给他增添麻烦。 “欧阳朔,你可是战神。别让我看你的笑话!你要是死了,可就要跟你最厌恶的女人一起葬在这个地宫里了。我们的婚约还没有取消,你可不能死了,让我背上克夫的恶名声。” 欧阳朔笑了笑:“你这个女人,还真是” 他哼了一声,挥动长剑:“那你可要看好了,本王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 姜安生前行善积德,到了晚年,不想还要受这种苦。 “姜太医,莫要怪本王。本王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给你个痛快。” 他话音刚落,便握着长剑迎了上去。 桑卿柔只听到他挥舞长剑的声音,因为动作太快,她看到的几乎是一些人影闪过。 她从没亲眼见过这样的阵仗,几道剑气掠过,落在地上的鼎盖上,被姜安躲过。下一刻,那鼎盖竟裂成几块,切口整齐。 桑卿柔惊呆了! 她看着欧阳朔手中长剑,这才想起,宸王的佩剑,据说是一把古剑,可削铁如泥。她曾经还觉得有些夸张,现在亲眼看到,只觉得,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锋利。 第一百三十二回 失控了 欧阳朔和姜安对上,竟是棋逢对手,几十个回合下来,谁都没有占到好处。 突然间,只听到欧阳朔轻喝一声,一连几脚踹在姜安的身上,又是猛地一脚,姜安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摔落在地。 桑卿柔站在不远处,竟感觉到脚下的地板晃了晃。 看来,欧阳朔这个战神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不等姜安从地上爬起来,欧阳朔挥剑冲上前去,瞄准姜安的心脏,用力刺了进去。 桑卿柔听到了锋利的剑刃刺穿姜安身体时的声音,黑色的血顺着长剑流淌出来,姜安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欧阳朔,半天都没有动弹。 欧阳朔冷哼一声:“本王以为有多厉害,如今看,不过如此。” 他干脆地拔出长剑,转身朝梁锦荣走去。 “你的傀儡已死,接下来,轮到你了。” 对此,梁锦荣无动于衷,只是继续吹着短笛。桑卿柔看他脸色有些凝重,不知他是紧张,还是害怕欧阳朔的靠近。 眼看着欧阳朔的长剑已经指向他的心口,只要稍稍用力,长剑就能刺破他的心脏。 这时,张贤突然站出来阻止道:“王爷且慢!不可让他死得这么干脆,想想那些无辜的百姓,再想想他欺师灭祖,对姜安做的种种。梁锦荣就该不得好死!“ 欧阳朔犹豫了一下,就这么杀了梁锦荣,回去以后,难道他将一具死尸交到父皇面前复命吗? 到时候,满朝武只会说,死无对证。他只是随便找了个死尸了结此事,难以服众。 只有将梁锦荣活捉带回去,那些大臣才会信服。 毕竟,他和桑卿柔在这里遇到的一切都太诡异了。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连欧阳朔自己都不愿相信,死去的人还能行动自如。 正当欧阳朔犹豫之时,倒在地上的姜安竟不可思议站了起来,朝欧阳朔再次扑了过去。 桑卿柔大吼一声:“小心身后!” 那一剑足以取走姜安的性命,为何他还能站起来攻击欧阳朔? 这太匪夷所思了! 桑卿柔来不及思考个中缘由,她甚至想都没想,就朝欧阳朔奔去,想要阻止这一切。 那锋利的指甲能轻易抓伤欧阳朔,若是插入他的心脏,欧阳朔还有命活吗? 他若是死了,整个故事的世界会不会因此崩塌?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在那一瞬间,欧阳朔转身,看见死去的姜安又朝他扑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桑卿柔已经将欧阳朔扑倒在地。 险些,那锋利的指甲刺破的就是欧阳朔的心脏。桑卿柔喘着大气,也只顾上欧阳朔的安危,看到他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声闷哼,回头看时,姜安的手已经刺破了梁锦荣的心口。 笛声戛然而止,梁锦荣惊愕地看着姜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木讷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姜安的手留下来,他一张嘴,还没出声,血已经止不住流了出来。 梁锦荣瞪大眼睛看着姜安:“怎么怎么会这样?” 桑卿柔和欧阳朔同样震惊着,姜安不是被梁锦荣所控制吗?他怎么会失手杀掉梁锦荣?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桑卿柔得了个结论:“姜安这是,失控了吗?” 欧阳朔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凶险是凶险,结果更是不可思议。 只见姜安突然怒吼一声,桑卿柔听到了些撕扯声,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姜安的手里已经捏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梁锦荣的心口只剩下一个血窟窿,只怕还没感受到多少痛苦,就应声倒地,彻底断了气。 桑卿柔看到姜安手握着还微微有些跳动的心脏,顿时胃里一阵翻涌。 梁锦荣的心竟然被姜安徒手挖了出来! 大概,他到死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生。 梁锦荣死了,那姜安,又该如何处理? 他们看着姜安,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有自己的意识。若是没有,他刚才如何做到突破禁锢去杀梁锦荣的?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也是梁锦荣的命数? 正当桑卿柔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姜安吼了一声,稍微一用力,那逐渐死寂的心脏,就这么被他捏成肉泥,掉了一地。 地宫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桑卿柔看着姜安血淋淋的手,心中五味杂成。 姜安为自己报了仇,可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见他一动不动,桑卿柔想,怕是没了笛声,姜安便不会再动。若是自己毁掉短笛,姜安也算能长眠在这地宫之中了。 她正想去拿短笛,好巧不巧,姜安一脚踩在短笛上,怒吼一声,就这么将短笛踩了个粉碎。 张贤听到那几声脆响,大叫不好,也不说明情况,转身就往墙壁后的通道爬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桑卿柔还在奇怪,张贤为何突然如此害怕。就在这时,姜安像是疯了一样,带着杀气,朝他们狂奔而来。 欧阳朔想也没想,拉着桑卿柔就跑。因为,他看见姜安的眼睛,已经由刚才的红色变成了绿色。那绿光在地宫昏暗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被控制住的姜安尚且和自己不相上下,可现在的姜安,竟让他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脚步飞快,朝他们追去,见他们要逃,竟徒手抬起了药鼎,朝他们砸了过去。 滚烫的药汁带着浓郁的怪味,泼向桑卿柔。还好桑卿柔反应够快,躲了过去。药汁溅了一地,药鼎也滚了老远。 她后怕地看着不远处的药鼎,差一点,自己就要被这东西砸成人肉渣子了。 姜安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狂躁? “欧阳朔,这怎么回事?” “快跑!他发狂了。”这是欧阳朔唯一能想到的可能。短笛毁了,失去控制的姜安就和外面他们看到的怪物一样,只会本能地攻击别人。 以姜安现在的战斗力,他们要是不跑,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第一百三十三回 还疼吗 普通状态下的姜安他们尚且难以应对,更何况是现在的狂暴状态! 桑卿柔想也没想,爬起来就往安全地带逃。此时,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各式各样逃生的画面。那个时候,她从电影中看到,只觉得刺激又惊险,却体会不到这其中的危险和惊悚。 如今,这样的事降临到自己身上,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主人翁的感受。 命悬一线的感觉,大概就是现在这样。 张贤作为活下来的唯一了解地宫机关的人,即便毁了双目,依旧能行动自如。桑卿柔二人自然紧跟着他的脚步。 可是,这张贤太过恶毒,竟没有想过给他们留下生路。他只顾着自己过去了,便不再管他们的死活,想也不想就按下机关,墙壁迅速合上,桑卿柔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欧阳朔,快过来!” 姜安紧追在欧阳朔身后,任由他轻功上乘,姜安的速度竟不差半分。 眼看着门就要合上,桑卿柔心急如焚,又帮不上忙。 姜安一拳下去,墙壁上留下一明显的拳头印记。他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故意拦着欧阳朔的去路。 欧阳朔再无其他选择,拔出长剑,再向姜安刺了过去。 姜安徒手应对,欲将欧阳朔的长剑捏碎。关键时候,欧阳朔转换招式,以一极为灵活的身形躲了过去,顺势斩下。 姜安一只手臂飞了出去,顿时血花四溅。 桑卿柔看得目瞪口呆,只见最后一刻,欧阳朔身形一闪,躲了进来。墙壁门被重重关上,姜安被锁在了刚才的药材库墓室当中。周围的一切,彻底静了下来。 看到他平安过来,桑卿柔彻底松了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欧阳朔喘着粗气,仔细看,已经没有了平日里讲究的模样,略显狼狈的脸上,还挂着几滴血迹。 大难不死,桑卿柔大笑起来,从怀中掏出帕子,伸手想要帮他擦掉。 欧阳朔愣了愣,就这么看着她,桑卿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当。 她立即收回了手:“给!你自己擦擦干净吧!”知道他讲究,若是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肯定会嫌弃的。 欧阳朔看了看她手中的帕子,却没打算接过去。 他故意靠在墙上,像是累惨了,再无半点力气。 “本王实在没有体力了!大小姐可否看在本王方才舍命杀敌的份上,帮本王擦干净?” 桑卿柔一呆,见他突然说话如此客气,反而有些不习惯。 “你再累,也不至于连擦脸的力气都没有吧?” “本王就是没力气,要你帮本王擦。女人,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这么矫情了?”桑卿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嘴上不太情愿,还是凑上前,仔细帮他擦了起来。 两人近在咫尺,不曾意识到此时的举动太过亲密。 欧阳朔仔细打量着她,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看她睫毛卷翘,又颇有几分可爱。只是这脾气,总是有些暴躁。近看远观,都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曾经的她,能被称之为雍都城第一美人。 只是,侧脸上那条疤,在这么一张完美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还疼吗?” 欧阳朔没来由一句话,问得桑卿柔一愣一愣的。 “什么?” “本王问的是,身上,脸上的伤,还会疼吗?”当时,应该很疼吧! 她这样心气高的女人,醒来后得知自己毁了容,肯定连死的心都有了。平常女子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更何况是她! 亏得她还能乐观对待,每天嘻嘻哈哈,像是没有这件事一样。在想明白之前,她还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内心挣扎。 欧阳朔突然感觉到一丝心疼,是因为她吗? 桑卿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倒是没什么,都习惯了。我现在反而觉得,它成了我身份的一种象征。不需要告诉别人我是谁,大家一看我的脸,就能猜到我的身份了。” 她的语气略带调侃,试图缓解当时尴尬的气氛。 “至于身上的伤,王爷是征战之人,应该知道,这样的剑伤,没个几年是恢复不了的。现在也就是,时不时用力过度会有些疼,这些日子我也习惯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还不至于这么娇弱!” 桑卿柔的坚强让欧阳朔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感觉,他想安慰桑卿柔几句,却见她已经站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他伸出手。 “需要我拉你吗?” 欧阳朔笑了笑:“我一个大男人,让你来拉我,像什么样子。”他说着,自己站了起来。 此时再找张贤的踪影,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桑卿柔四处看了看,又是这种像迷宫一样的过道,这次,可不只是一个方向。 “刚才我都忘了,应该把张贤抓住,让他带我们出去。” 眼睛已经看不到了,竟然还能在这个地方行走自如,桑卿柔忍不住怀疑起来,他那双眼睛究竟有没有瞎! “他刚才也没有想过救我们,就算我们抓住他带路,他也未必会带我们走生路。说不定,反而会让我们去往最危险的地方。我看,还是我们自己走比较合适。” “那张贤怎么办?就算我们出去了,告诉众人真相,没有张贤作证,外面的人只怕不肯相信我们的话。” “那就等出去以后再说!证据总会有的,姜安已经这样,留在这迟早是会死的,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找到出口要紧。” 站在分岔路口,桑卿柔二人再次陷入了困惑当中,看着几条一模一样的分叉路,他们也不知道该选择哪条。 桑卿柔眼巴巴看着欧阳朔:“怎么选?” 欧阳朔也陷入迷茫中,这里毫无提示,如果不是早知道机关,真的很难选出正确的路来。 良久,桑卿柔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张贤身上,是有血迹的。血腥味不会那么快散去!” 只要他们找到血迹,跟着血腥味走,一定可以找到张贤,安全离开地宫。 第一百三十四回 请君入瓮 桑卿柔蹲在地上,总算在石板的缝隙中找到血迹,推断出了张贤的去向。 “是这边!”她指向其中一条分叉路,看着蜿蜒曲折的通道,也不知道,前方究竟通向何处。 二人站在路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张贤诡计多端,哪怕瞎了也能一个人逃脱,这血迹会不会是他故意留下的? 看着剩下两条干净的路,桑卿柔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说,这会不会是张贤留下的陷阱?” “不管我们选哪条路,危险都会存在。这么想,你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欧阳朔说着,朝她伸出手。 桑卿柔看了看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温热的大手给了她不少安全感,桑卿柔的心里也踏实不少。 她笑了笑:“反正,有太辰国的战神为我保驾护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总是在前面,有什么,也是你先帮我挡着。出发吧!” 欧阳朔成了桑卿柔的挡箭牌,他故意说道:“你就不怕有什么东西从你背后跑出来?悄无声息跟在你身后,突然” 他突然提高声音,桑卿柔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钻进了欧阳朔的怀里,紧紧拽住他的衣服,警惕地看着四周。 看她胆小的样子,欧阳朔忍不住笑出了声:“瞧你害怕的样子!本王不过是在逗你玩,哪有那么恐怖的事情出现!” 经历了这么多,桑卿柔亲眼见识了死人还能行动自如,以前什么都不信的她,现在什么都相信了。谁知道这地宫里还有没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她总觉得,这地宫中阴森森的,万一真的有那些东西跑出来,她可没有多余的命应对。 “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是相信的。都不知道这地宫到底是什么人的墓,万一真的有鬼,怎么办?男人阳气重,不像女子。” 欧阳朔笑了笑:“你还懂这些?” “略知一二!我这种人,大概是招阴体质,像你这种,征战沙场的人,身上杀气重,就算有鬼,人家看见你也会绕道走。” 欧阳朔皱着眉头:“你这话说的,究竟是在夸本王,还是在损本王?” “我才没有闲情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那现在可以走了?”欧阳朔低头看了看,这女人还抱着自己,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将她推开,认定了她是故意投怀送抱,装作害怕的样子。 可是,现在 欧阳朔愣住了! 以前,他对桑卿柔的碰触厌恶至极,就连她碰到自己的衣角,他都能将整套衣服丢掉。可是现在,她这样抱着自己,欧阳朔不但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有些受用。 他这是怎么了? 桑卿柔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这才点点头,松开了他。 “走吧!我看,还是我走前面比较好。” “万一有机关,你踩中了怎么办?” 桑卿柔一愣,只好抓着他的衣袖:“那就这样我们俩一块走,就算有什么,也可以一起面对。” “突然这么好?” 她嘿嘿一笑:“大家难兄难弟的,不说这些客套话。走吧!” 他们一路上谨慎小心着,就怕走错一步,又打开了此处的机关。庆幸的是,一路走来,竟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他们来到一墓室面前,墓室门上是一道人手持浮尘,脚踩祥云,周身围绕着九条青龙的浮雕图。 浮雕精美,栩栩如生。那一双双眼睛,更是活灵活现。 正当桑卿柔打算研究一下,这墓室门要如何打开的时候,墓室门自动打开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次,倒是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二位既然已经跟到了这里,何不进来?”这声音,正是张贤。 墓室门全开,桑卿柔以为,这主墓室里怎么也要摆着一金碧辉煌的棺木。谁知,墓室中央竟只是一个蒲团,周围绘制着的,正是五行八卦阵。 至于张贤,他正盘膝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一柄浮尘,那架势,倒是和修道之人有几分相似。 听到脚步声,张贤笑了笑。 “没想到,最后,我还能见到太辰国的战神。如此,我也不枉此生了。” “张贤,你若跟本王出去,把整件事交代清楚。本王可保你性命无忧。如何?” 张贤轻笑了两声:“宸王殿下为何不说,让我带你们离开这地宫?没有我,你们只怕走不出地宫,到最后,还是要给我陪葬的。堂堂太辰国的战神,最终却要给一个小小的太医陪葬。王爷,你一世英名,是否觉得憋屈?” “本王自然不会被区区一座地宫困住!张贤,这是给你的机会,你当真不愿珍惜?” “雍都城闹出疫症这么大的事情,只怕,到时候宸王也未必能保住小人的性命。这地宫是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以改造,也算倾注了我全部精力。王爷能带着桑大小姐走到这里,已经对得起战神这个名号了。” 他说着,又一声叹息,浮尘一挥,身后的墓门砰地一声合上,桑卿柔心中一惊,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这墓室的墙壁上绘制的都是些天神羽化飞仙时的画面,拼凑起来,看上去像是八仙过海图。 桑卿柔喃喃自语:“这是八仙过海?” 张贤笑道:“大小姐好眼力!都说桑大小姐有倾城容颜,可惜为救宸王被毁了。本以为,大小姐从此以后便是庸庸碌碌,没想到,大小姐还有这样的见识。” “不过是从古书上看到的偏门冷门知识,上不得台面。倒是你,张贤,你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对地宫的机关如此熟悉,这才是真的厉害。” “那又有何用?我也不过是太医院一名小小的太医罢了。人前是他梁锦荣的入室弟子,可那又如何?有他在的地方,就无人看得见我的努力。梁锦荣,他不过是个心肠恶毒的伪君子罢了。” 张贤想起自己跟在梁锦荣身边的种种,自嘲着大笑起来。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如,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位首席太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吧!” 第一百三十五回 泥人徒弟 没人知道梁锦荣的背景,张贤说,他跟在梁锦荣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曾听他提起过梁家其他长辈兄弟,以前更是独来独往。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在医术上的天赋。 可惜,他没有将这个天赋用在正途上。张贤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师父表面上看着慈眉善目,其实是个伪君子。他的内心深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阴暗。 “他喜欢收徒!在别人眼里,他这是不藏私,愿意将自己的本事传授给其他人。可你们知道,他收这么多徒弟是想干什么吗?” 桑卿柔没有细想就说道:“收徒弟,不就是想传授自己的本事,扩大名声和影响力吗?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境界再高一点,收徒传授医术,能救治更多病人,这是好事。” 张贤讽刺地笑了:“如果他的目的是这样,那就好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梁锦荣收徒弟是一件好事,可谁又能猜到他背后真正的目的。 其实,梁锦荣一直在研究所谓长生不老的药方。张贤也听梁锦荣提起过,他的师父姜安,祖上流传下来一本古籍,那是他们家族的禁忌,即便是姜家人,也不可随意翻看,更不能学古籍上的秘术。 只是,梁锦荣不信姜安的话,一直觉得是他藏私。尤其,当梁锦荣知道,那古籍之中还藏有长生不老的药方,起死回生的医术时,他更加渴望得到古籍。 曾经,梁锦荣还试过去把古籍偷出来,后来被姜安发现,姜安大怒,将梁锦荣逐出师门。只是这件事没有闹大,外人都不知道,梁锦荣其实已经不是姜安的徒弟了。 这是师门的污点,姜安更是不愿提起,也不希望外人知道姜家的秘密,这才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桑卿柔明了,难怪,姜安在见到他们的时候,哪怕知道整件事有可能是梁锦荣搞出来的,也没有说起这些过往。 “后来呢?” “梁锦荣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他会放弃吗?对普通人来说,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人,如果能长生不老,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完成一切他想做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放弃过从姜安这里得到秘籍。” 姜安说,梁锦荣鲜少来看他,其实不是这样的。 梁锦荣时常去看望姜安,只是,姜安知道梁锦荣的目的,有所防备,连门都没有让他进,带去的东西每次都被丢出来。 “梁锦荣心里不快,每次找我陪他喝酒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在姜安处受的委屈说出来。他收那么多徒弟,也只有我,知道梁锦荣这些秘密。” “那么,他收那么多徒弟,又是为了什么?” “传道!他是信奉道术的,无意中发现我的天赋,便有意识培养我学这些,不然,你以为,这些五行八卦阵法,是从哪里来的?可他又无法接受我比他更有天赋,对于古籍一事,不愿多提。对了!你们不是想知道,他那些弟子,都去哪儿了吗?” 他笑着,朝东南方向的长明灯走去。 “这里,有太多你们意想不到的东西。反正你们也出不去了,我也不介意让你们开开眼界。” 他握着长明灯,顺时针转了一圈,灯后的整块地板被打开了,这墓室里,居然还有暗道。 “看看!” “泥人?”桑卿柔探头看了看,这里面,竟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泥人。每个泥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放眼望去,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桑卿柔瞧瞧,竟找不到两个相似的。 她正感叹着,不知道是怎样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出这么多独一无二的泥人。 这时,欧阳朔平静说道:“这些,都是梁锦荣的徒弟!” “看来,还是宸王殿下聪明。不错!这些泥人,全部是由梁锦荣的徒弟做成的。他们在变成泥人之前,全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是被活生生的,封存在这些泥里面,做成了泥人。看到他们脸上挣扎的表情了吗?是不是很真实?就像活的一样!”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卿柔大惊:“你说什么?这些泥人,是人做成的?” “这就是梁锦荣!他广收弟子,只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有天赋的弟子。而这些变成泥人的弟子,只因为,他们天赋不够,达不到梁锦荣的要求。每次没有通过考核的弟子,都会在当天夜里消失,变成这些泥人其中的一个。” 桑卿柔不敢想,在这个世界里,竟然也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就因为天赋不够,就要被活活做成泥人吗? 那他自己呢? “谁又会知道,梁锦荣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人。而我,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在这些泥人里,曾经有着我最要好的朋友。因为他达不到梁锦荣的要求,同样被活生生做成了泥人。” 也就是那个时候,张贤才知道,测试不合格后,并不是被师父放逐出去,而是被他彻底放弃,变成泥人丢弃在这地宫当中。 “那个时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从他身边离开?” 桑卿柔不解地看着张贤,直觉告诉她,张贤并不是多恶毒的人。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是不能!梁锦荣能想到找这么多弟子来,自然有法子让我们乖乖听话。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路上那些半人半尸的百姓了吧!不只是他们,还有死去的姜安。他们,都被梁锦荣控制着,包括我。” “他能控制你们?” “蛊术,也是他研究的一种。被你们毁掉的短笛,就是用来控制姜安的法器。而我们这些弟子,早在入门的时候,只因不懂那些强身健体的药有问题,早就吃下了他准备的。若是不按时服用解药,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除了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张贤再没有别的选择。 能活到今天,全靠他拼命达到梁锦荣的要求。不然,他也成了众多泥人中的一个。 第一百三十六回 全都要陪葬 张贤和梁锦荣闹翻,只因,梁锦荣到最后还是想要张贤的命。 他怒吼着:“我费尽心思让他满意,以为这样就能侥幸活下来。没想到,他还是要把我当成试验品,将我做成傀儡,永远听命于他。” “你不是已经很听话了吗?” “他根本不信!用梁锦荣的话来说,有自我意识的人,都不能真正得到他的信任。人心是对边的,他看不穿别人的心思,只有用他的方法,制成傀儡,将思想交付于他,才能真正得到他的信任。” “那姜安呢?因为不愿意交出古籍,所以,也变成了梁锦荣的傀儡之一?” 张贤点点头:“姜安是要在这地宫长久守护着的,梁锦荣早就已经想好了。而我所在的位置,就是梁锦荣准备以后羽化飞仙的地方。只是他千算万算,不曾算到,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傀儡的手里。而他经营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桑卿柔不明白:“张贤,既然你如此厌恶你的师父,现在,你这是要走上他那条路吗?” 张贤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找到解药,最终却发现,他中毒太深,解药对他已经没用了。 “除了那古籍中起死回生的法子,再没有谁能救我。既然我都活不成了,又怎么会在意皇帝要给我安什么罪名呢?留在这,还能有桑丞相的嫡女,与我太辰国战神给我陪葬,这是何等的荣光?我求之不得!哈哈哈!” 张贤说着,像是疯了一样大笑出声。 “这座地宫倾注了我所有心血,得不到秘籍,救不活我的贤弟,还不如和他一起,长眠于此,也好有个伴。至于你们,就留在这,给我们陪葬吧!” 他说着,按下机关,蒲团后的地面顿时往下陷去,一座青铜棺冢拔地而出,里面躺着的,正是一个泥人。 那大概就是张贤所说,他最好的朋友。 张贤摸索着爬进棺材里,脸上挂着笑容,大有视死如归的感觉。 桑卿柔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赶紧上前阻止。 “张贤,活着才是真正的希望。你这样死了,你的贤弟就真的会安心吗?你确定,他真的希望看到你去死吗?”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们分开多年,他早就在黄泉路上等候多时,望眼欲穿。我答应过他,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一定去找他,和他共赴黄泉。这些年,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亲手为他报仇。如今,梁锦荣已死,我也应该去找我的贤弟。” 他扬起嘴角,好像看到他的贤弟在向自己招手。 “你们看,他在喊我。” “谁说他希望你陪他去死的?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的心愿是希望你活下去,是你自己搞错了。” 桑卿柔担心,张贤若是绝望寻死,正座地宫都会被他毁掉。自然,他们也就出不去了。 她绝不能让欧阳朔死在这! 他可是男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张贤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能通灵!我可以听到死者的声音,你说,他最后见你的时候,还说以后要一起对月饮酒,可见,他根本没有想过去死。他是渴望活着的!你既然是他的好兄弟,他死了,你应该替他好好活着才对。” “我我要替他好好活着吗?” 张贤慢慢摸到旁边的泥人,轻声呢喃道:“贤弟,这真的是你的想法吗?你希望我替你活下去?” 桑卿柔一步步慢慢靠近,想找准机会将张贤拉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贤突然大笑:“贤弟,你希望我替你活下去。可惜,我做不到。我已经成了废人,再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你走了,我不苟活于世,这就来寻你。你等着!” 他们谁都没想到,张贤会藏了匕首在身上。见他突然拔刀刺向自己的心脏,桑卿柔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锋利,全部插入张贤的心口,鲜血飞溅在泥人身上,张贤笑着倒在了泥人身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桑卿柔飞奔上前,想要救他,却被张贤拦下。 “我去意已决,你们是拦不住我的。大小姐和宸王殿下,都是好人,本不该葬身于此。只可惜,我这机关设计,没有后路。这个棺木重回地下之时,整个地宫就会随之塌陷,无人能够阻止。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从这蒲团下的暗道逃走。若是迟了,你们便会被活埋。” 桑卿柔大惊:“你早就想好了?” “我早知道,自己毒入肺腑,药石无医。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只是想为他报仇。如今梁锦荣已死,只是,姜家的古籍下落不明,宸王殿下乃心怀天下之人,可否答应,找到古籍。千万别让它落入恶人之手。” 推荐下, \! 据张贤所说,那古籍上记载了一些不传秘术,其中包括起死回生的法子。如果这些秘术被恶人学会,遭殃的只会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欧阳朔紧皱着眉头:“这些传说,不足以相信。” “这不是传说!那是姜安亲口承认的,只是,那古籍被姜家遗失,现在不知在何处。若宸王殿下有机会见到,一定不可让它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得古籍者,亦可得这天下。那都是一些禁术,不可轻易去学。” “本王答应你便是!”见张贤就快死了,欧阳朔也不想让他最后带着遗憾离开。 他见欧阳朔应下,这才松了口气。 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死死抓住了桑卿柔的手。 “我想起来了!还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梁锦荣,他制造出傀儡、疫症,他背后还有一个黑衣人。那是我无意中偷听到的。梁锦荣称他为主公!” 桑卿柔皱紧眉头,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牵扯了这么复杂的情况,看来,这件事没有这么快结束。 说完这些,张贤突然口吐鲜血,双眼一瞪,终是死在了他的好友身旁。 二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桑卿柔本想替他们盖上棺木,谁知道,机关自己启动了。 棺材往下降,桑卿柔赶紧退后。随着棺材回到地下,整个地宫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张贤没有骗他们,这里真的要塌了。 第一百三十七回 大难不死 “不好!这里要塌了,我们快走。” 没人知道张贤是怎么改良的自毁装置,离开时,桑卿柔看了一眼地宫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本该留下来的,可惜,马上就要毁掉了。 蒲团下真的有暗道,眼看着地宫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桑卿柔不敢耽误时间,先一步跳了下去,欧阳朔殿后。 这条暗道也不知道通往何处,可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一路狂奔,他们不敢耽误半点时间。一炷香,如果没能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就要葬身于此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桑卿柔感觉体力透支,双腿打颤,还是欧阳朔拽着她往前跑。 她气喘吁吁,懊恼自己平时缺乏锻炼。周围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他们已经听到了明显的坍塌声音,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桑卿柔很不争气摔倒在了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起来!快走。” 桑卿柔咬牙要爬起来,还是失败了。 她摇摇头:“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你别管我了。赶紧走!” 大不了,就死在这算了。 “桑卿柔,你可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快起来!” “我真的不行了,你快走吧!你可不像我,太辰国少了一个桑卿柔不会怎么样,可是不能少了你欧阳朔。你是太辰国的守护神,你必须活着。快走啊!” “谁说,太辰国少了桑卿柔就不要紧。”他紧皱着眉头,将佩剑塞在她的怀里,弯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往前冲去。 看着他大汗淋漓,桑卿柔知道,他的体力也所剩无几。大家都差不多,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走不出去。 “欧阳朔,你疯了吗?带上我,连你也会走不掉的。快把我放下来!你一个人,兴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临危丢下同伴这种事,本王做不出来。你要是不想死,就闭嘴。” 被欧阳朔抱在怀里,桑卿柔目不转睛看着他。她第一次感觉到,这张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温度。 所谓生死与共,大概就是如此。 好不容易看到了亮光,欧阳朔喜出望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桑卿柔,我们快到了。马上,我们就能出去了。” 当他们走到暗道尽头时,欧阳朔突然停住了脚步。所谓的暗道通向外面,可是,暗道外,竟然是断崖。虽然不如之前那么高,低头望去,底下竟然是一大片湖泊。 “这么高,跳下去岂不是会死?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后几声轰隆隆地巨响,地宫彻底塌陷,连他们站着的地方都在晃动。 他们已经没时间思考了! 就在正座地宫彻底坍塌的那一刻,欧阳朔毅然决然抱着桑卿柔,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桑卿柔吓得紧紧抱住了他,不敢睁开眼睛。 这一跳,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 湍急的水在片刻间将桑卿柔整个包围,冰冷彻骨的水无孔不入,桑卿柔坠入湖泊中,这才想起,自己并不会游泳。她开始拼命挣扎着,冷水入喉,一切都发生在片刻间,她看着欧阳朔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失去了意识。 欧阳朔大惊,竟不知道桑卿柔不会水性。眼看着她往下沉,他也不能告诉她怎么做,只能去追。 等他抓住桑卿柔的时候,她已经昏迷过去。 水中,欧阳朔拼命晃她,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欧阳朔别无他法,只好抱着她往上游,两人浮出水面,总算见了天日。欧阳朔费劲力气,总算将桑卿柔带上了岸,此时,二人已经浑身湿透。 “醒醒!桑卿柔,听见本王说话没有?本王命令你,快醒过来。” 不管欧阳朔怎么叫她,桑卿柔依旧没有反应。 欧阳朔没有其他选择,思来想去,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得罪了!” 曾经,他带兵打战时,跟别人学过如何抢救溺水的人。只是,男女有别,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用。 眼下人命关天,他也管不得许多了 桑卿柔迷迷糊糊,感觉身体里有一大口水堵着,也不知是谁用力一按,冰冷的湖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欧阳朔的脸正在眼前 他这是在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桑卿柔心中大惊,瞪大了眼睛不敢动弹。 等欧阳朔再直起身时,看见她醒了,送了一大口气。 “你总算醒了!本王险些以为,你这就被淹死了。” 桑卿柔半天才回过神来,慢慢坐了起来,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问欧阳朔。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她瞥了欧阳朔一眼,支支吾吾问道:“刚才你是在救我吗?” “不然呢!你以为,本王闲着没事做吗?这是本王曾经在水乡学到的急救之法,刚才情急,突然想到这个法子,就用上了。你没事吧?本王看你怎么脸红红的?” “废话!你那可是在给我人工呼吸。你知不知道,那好歹是我的初吻。” “初吻?”欧阳朔皱起眉头,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欧阳朔勾唇一笑:“当初,你容貌尚佳的时候,本王也不曾对你动过心思,更何况,你现在容貌尽毁。本王是看你快死了,好心救你。你该感激本王才是。这法子,吃亏的可是本王,你就该偷着乐。” “你!” 桑卿柔瞪着欧阳朔,果然,他就是轻易能让自己生气。要不是顾及他救了自己的命,桑卿柔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算了!不就是一个吻吗?也算不得什么,就当是谢谢你救我好了,我吃点亏。” “你吃亏?吃亏的是本王好吗?为了救你,本王都成这个样子了。” “我可是好心陪你一起来的!不然,你一个人进去地宫,可能现在已经被埋在地宫里了。我这个人运气可是很好的,你是沾了我的光,知道吗?” “现在出来了,自然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本王懒得与你争辩。”欧阳朔嘴上这么说,见她又活蹦乱跳的,心里还是欢喜得很。 要知道,刚才在水里,看她拼命往水里下沉,欧阳朔真的慌了。 就好像,一眨眼,这个女人就会消失不见。他只能抓牢了她,将她从阎王爷的手里拽回来。 不管怎样,大难不死,这就是最值得庆贺的事。 第一百三十八回 王爷,不可以 此时,雍都城内的人只听到城郊传来巨响,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地面微微颤抖了几下,有人甚至没有在意。后来才有人发现,原本传闻中阴森可怕的荒地,突然间地面塌陷,变成了一个巨坑,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快就有传言出来,只说,那巨坑是鬼魅在作祟。如此一来,更没有人敢轻易靠近那个地方。 守在外围的护卫们更是大惊,眼看着是一片平地,突然塌了下去,大家都以为是地震了。地面塌陷,平静过后,他们竟没有看到宸王的身影,顿时,大家都慌了起来。 该不会,宸王殿下被埋在这巨坑之下了吧? 大家开始议论起来,还是齐越怒吼一声,制止了这些声音。 “王爷有令,我等在此等候。王爷是有福之人,怎会轻易殒命!谁敢再胡说八道,军法处置。” 齐越的话还是很管用的,顿时,大家都不敢再议论此事。 他看着不远处的巨坑,暗自担忧起来。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抚众人,王爷带着桑大小姐进入荒地一天一夜,杳无音讯。如今看着,更是生死未卜。齐越开始想着,若是天亮后,再没有消息,他就带人去找。 主子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刚这样想着,前方夜空突然出现了烟雾,距离有些远,可这烟雾却是在传递讯息。那可是他们之间特有的信号,只有宸王手底下的亲信,才能看懂。 “齐护卫!那一定是王爷在传递信息,王爷没事。” “爷当然不会有事,你都在乱想些什么?还不让兄弟们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去,接应王爷。” 烟雾是从湖泊旁边的密林中传出来的,他们上了岸,精疲力竭,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欧阳朔想到此法,通知齐越来接应,顺便准备些吃食,填饱肚子,也能将身上的衣物烤干。 “你这个东西,齐越能看懂吗?” 欧阳朔白了她一眼:“本王以往带着齐越行军时,多次用过此法。这法子只有本王身边的亲信才能看懂,这也是为了防止敌军知晓本王行踪,特地设置的暗号。” 桑卿柔冷不丁说一句:“你怎么知道,齐越一定在那等着你。我们都不知道在地宫里待了多久,说不定,他等不到我们,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或者被埋在地宫里了呢?” 齐越连荒地里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万一不在那等着,岂不是看不到欧阳朔的信息。 “你是乌鸦嘴吗?还是说,你巴不得跟本王一直待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说着,将烤好的鱼递给桑卿柔。 桑卿柔哼了两声:“你想得美!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我干嘛要留在这个地方每天对着你这张冰块脸。” 唯一可以夸赞的,就只有欧阳朔烤鱼的手艺。看不出,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被丢在野外,还是很有用的。 “这么嫌弃本王,那这条鱼,你也不要吃了。” “把我饿死了,你岂不是白费功夫把我救出来了?我死了,你说不定还要背上克妻的名声,这样不好。我还是跟你一起活着出去,等你向皇上退婚,我们再各自潇洒,不好吗?” 不久前,他们还患难与共,现在,她又提起退婚一事。 欧阳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越是听到她主动提起退婚这事,他的心里越是不痛快。 “你就这么希望本王退婚?” “那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正好,也放了我自由。多好!这可是我们早就说好的,我可不是个食言的人。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次回去以后,应该就能退婚了吧!到时候,王爷如愿以偿,再求娶舍妹,你岂不是成了我的妹夫?” 她说笑着,突然想起,自己会成为他的姐姐,灵机一动。 桑卿柔在他身边蹲下,嘿嘿一笑:“欧阳朔,不如,趁着现在没人,你先叫声姐姐来听,提前习惯一下这个称呼。” 一想到,她能让男主叫自己姐姐,桑卿柔便觉得一阵暗爽,这可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以后,她就是太辰国战神的姐姐,这是何等的光荣。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只顾着逗笑,不曾留意到欧阳朔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危险。 他见桑卿柔丝毫不在乎,瞬间觉得自己没了存在感。 这个女人,竟能如此不在意。他们刚刚同生共死过,他以为,至少桑卿柔的心里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她不是应该和自己一样吗? 可她现在想的却是如何尽早摆脱和自己的关系,这让他难以容忍。 “你再说一次!” 他突然转身,将桑卿柔按倒在地。旁边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昏黄的火光照亮了欧阳朔那双危险的眼睛。 此时,桑卿柔才感觉到异样。 她咽了咽口水:“宸王殿下,这里可是深山之中,四周无人。你我孤男寡女的,这样,不太好吧?” 欧阳朔一反常态,竟痞气地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轻佻地说道:“桑大小姐也知道,你我孤男寡女,这又是荒郊野外的。即便本王把你怎么样了,你又能如何?更何况,你和本王还有婚约在身。哪怕发生了点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桑卿柔瞪大眼睛盯着欧阳朔,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抵住了他的胸膛。 “王爷,你这样的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的,对吧?” “这是趁人之危吗?本王最多是提前行使了做夫君的权利,说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这空旷无人之地,也别有一番情调。”他说着,手指已经贴近了她的脸颊。 桑卿柔心中一惊,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王爷,这样不太好吧!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这不是委屈你了吗?我不能让你吃亏。” 桑卿柔嘴里的理由倒是一套一套的,可惜,欧阳朔压根就不信她的。 “没关系!本王无所谓,大男人,吃点亏是福气。”他说着,一只手如灵蛇一般缠住了她纤细的腰身,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眼看他俯身靠近自己,桑卿柔大喊一声:“王爷,不可以。” 第一百三十九回 乖,没事 欧阳朔竟然被拒绝了!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桑卿柔,猜测着这个女人此刻心中所想。 她若不愿,必定是心中已经有了其他人。 欧阳朔可记得清清楚楚,在之前,她一心一意跟在自己身后,如今竟然拒绝自己。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取代自己在桑卿柔心里的位置。 “不可以?桑卿柔,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王今日便是要了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怕今日什么都没发生,回去后,你以为,你的名节还能保住吗?” 桑卿柔看他的神色越来越认真,不敢再皮。 她认真看着欧阳朔说道:“我的名节如何,跟王爷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记得,我是王爷拼命想要摆脱的人,而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帮王爷完成这个心愿。若我今日妥协,那就是言而无信。” “就为了那个承诺?” “王爷!我记得很清楚,你告诉我,你心里只有桑晓汐一个。我不管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我一直记着这句话。卿柔不愿做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这才放弃。您别忘了,雍都城里,还有一个桑家二小姐在翘首盼君归。” 欧阳朔一怔,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 想到桑晓汐说过的那些话,他心中好不容易浇灭的怒火又涌现出来,顿时没了再逗趣她的心情,翻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眼前的火堆沉默着。 桑卿柔见他不再吭声,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等她再偷偷看欧阳朔时,这才发现,他伤神忧心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他。 桑卿柔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 这可是欧阳朔,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任何想要接近欧阳朔的想法,都会让她万劫不复的。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和欧阳朔保持该有的距离。 在地宫里另当别论,可他们现在出来了,桑卿柔不能像之前一样放纵自己。 想起他们出生入死的画面,桑卿柔又不忍心他独自坐在那难过。 “王爷,何以伤神?桑晓汐不是王爷心中所属吗?等回去后,你就可以向皇上复命,解除了婚约,你就能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了。这可是你一直盼望的社情,你应该高兴才对。” “本王也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是不知怎么了,本王就是高兴不起来。你看见了,那日,她亲口跟本王说,本王与她之间,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女人生气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数!我告诉你,女人总是喜欢说反话,她说恩断义绝,那肯定是希望你死皮赖脸挽留她。你听我的,肯定没错。” 欧阳朔满脸疑惑看着桑卿柔:“你们女人都是如此?” 桑卿柔认真点头:“当然如此!你信我的肯定没错,王爷,你要是有需要,我还可以教你怎么抱得美人归。” 她朝欧阳朔眨了眨眼睛:“放心,我不收钱,这总可以吧!” “那你呢?你也会口是心非吗?” 欧阳朔突然认真起来,让桑卿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二人突然变得沉默起来,桑卿柔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尴尬地看向别处,岔开了话题。 “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这个法子,齐越能找到我们吗?” 欧阳朔瞥了她一眼,不满地说道:“你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 桑卿柔撅了噘嘴,有些委屈。她这不是因为不好说些什么,这才多问了一句吗?他这幅凶巴巴的样子,怪不得桑晓汐要和他分手。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桑卿柔低头用树枝撩着眼前的火堆,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巧,又被欧阳朔听见了。 “你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 她说着,随手拿起旁边的树枝正想往火里头丢,突然意识到,手里的树枝好像有些不对劲。 等她低头一看,这才看见,自己手里握着的哪里是树枝,明明是一条活生生的蛇。 这黑色的蛇竟有木棍粗细,它吐着蛇性子,虎视眈眈盯着桑卿柔,像是随时都要向她发动攻击。 桑卿柔吓得脸色苍白,想也不想将那黑蛇往边上一丢,下意识扑到欧阳朔怀里,死死抱住了他。 “啊!蛇!欧阳朔,有蛇。” 欧阳朔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都在发抖。 很难想象,一个连成群尸体都不害怕的女子,竟然会被一条蛇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桑卿柔也有害怕的东西。 那蛇本想扑上来,又不敢靠近火源。欧阳朔长剑一挥,那黑蛇就此见了阎王爷,再也没有了可怕的嘶嘶声。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欧阳朔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此刻的桑卿柔,总算多了几分真实感。 “乖!没事了。” “是不是真的?你可别骗我。” “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看看。那黑蛇已经死于本王的剑下,你可以安心了。” 桑卿柔一听,这才小心翼翼往回看。欧阳朔刁起半条蛇身放在她眼前,桑卿柔见他要把蛇拿到自己面前,大叫着摇头。 “拿开!你拿开。” 欧阳朔见她害怕的样子,大声笑了起来。 “真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可瞧清楚了,这蛇已经死了,不会再动。” “那也不行,我看见这东西就害怕,你赶紧把它拿走。” “你确定?” 桑卿柔拼命点头,死活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欧阳朔无奈地笑着:“想不想吃烤蛇肉?那可是美味。” 桑卿柔摇摇头,自己看见那东西就害怕,哪里还敢再吃它。 “你不吃可别后悔!这么害怕,那本王只能吃点亏,抱着你烤蛇肉了。” 他一说,桑卿柔才意识到,自己还窝在他的怀里。她想起身,可是,一看见那软趴趴的蛇身子,她就双腿打颤。 桑卿柔心一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吃亏就吃亏!你烤吧!等你吃完了它,我再走。” 欧阳朔笑而不语,竟默许了她的行为,一边抱着她,一边开始烤蛇肉。 良久,桑卿柔嗅到香味,这才慢慢抬头,想看看所谓的烤蛇肉。闻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 就在她回头时,欧阳朔一低头,两个人贴在一起。顿时,桑卿柔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带着温热的气息,软软嫩嫩的东西,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回 是你招惹我的 桑卿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何物,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危险! 欧阳朔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纵使他定力再好,也扛不住这样的撩拨。 他双眸一沉,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桑卿柔,这可是你自己招惹本王的。” 不等他反应过来,欧阳朔已经堵住了她的嘴。桑卿柔大惊,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她心中大惊,本能想要推开他。 男主可不是自己的,要是被桑晓汐知道自己和欧阳朔再有牵扯,这不是在作死吗? 她一再规避故事里的悲惨剧情走向,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只是,桑卿柔的反抗没有一点效果。等欧阳朔放开她时,桑卿柔已经晕头转向,只顾着喘气。 她躺在地上,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可不能有多出的感情。这不是要她的小命吗? 趁欧阳朔没有留意,桑卿柔一把将他推开,起身坐好,拍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欧阳朔微眯着双眸盯着她的背影,薄唇紧闭,看不透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刚才,他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 同生共死之后,欧阳朔慢慢发觉,自己对桑卿柔的感觉,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桑卿柔,转过来,看着本王。” 桑卿柔摇了摇头,不肯回头。不用看,她也知道欧阳朔现在是什么表情。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这个时候,打死她也不要回头看他。 桑卿柔真的担心,自己定力不够,真的会被欧阳朔几句简单的话哄得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她是不能对故事里的人产生感情的,她根本不属于这里。 “本王命令你,转过身来。你听见没有?”他说着,抓住了桑卿柔,试图让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应该正视。欧阳朔从不逃避自己的内心,他承认,自己对桑卿柔,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曾经,是他对桑卿柔不够了解。现在的她,像是另一个人,时不时闯入他的脑海中,扰乱他的心神。 欧阳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没时间去考虑彼此的身份,只希望她不要出事。 那更像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还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欧阳朔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他好像感觉,和桑卿柔在一起的时候,要自在许多,没有规矩和约束,他甚至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就是欧阳朔,一个普通人。这种轻松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桑卿柔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转过身看着他,挤出一个笑容。 “王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这是生理反应,我都懂。你放心,我不会多想,更不会让我妹妹知道。等回去以后,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很懂事的,绝对不会让你负责。” 欧阳朔目瞪口呆看着桑卿柔,只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不按照常理出牌了。每每说些疯癫的话语,让人捉摸不透。可恰恰是这样的她,越发吸引着自己的目光。 “你不需要本王负责,可本王没说过,不要你负责。” “哈?啥玩意儿?”桑卿柔惊愕地看着欧阳朔,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欧阳朔正想和桑卿柔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刚才的气氛。 齐越带着人,急忙赶了过来,突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他才意识到,自己出现得有些不是时候。 他愣了一下:“爷,你们没事吧?” 这个时候,他想转身离开也不太合适,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果然看见了欧阳朔一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 可怜的齐越,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看到主子发出的信号,第一时间带人赶过来营救。 他做错了什么吗? “本王若是有事,还能安稳地站在这?” 桑卿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从旁解释道:“我和王爷都没事,齐护卫不必担心。你家主子,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齐越这才松了口气,他真担心是不是遇到了危险,若是主子受伤,他死一万次也不够赔。 “那我们是否现在启程回雍都?” 欧阳朔看了桑卿柔一眼,眼下,只能回去再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回去复命。 地宫塌陷,原本的荒地就此消失,变成了现在的巨坑,雍都城内的人肯定都在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最要紧的是张贤死前提起过的事情,梁锦荣的可怕计划,似乎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背后的黑衣人又会是谁,这些谜团都还没有解开。欧阳朔总觉得,这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等待自己去揭开。 姜家遗失的古籍,到底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存在起死回生的秘术,更能让人长生不老。 这些,都需要慢慢去解答。 如果古籍真的有这么神奇,若落入歹人之手,利用这些秘术去害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路上,欧阳朔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梁锦荣制造傀儡的方式,是否和所谓长生不老之法类似。就像姜安,他死了,又能活动自如,在某种意义上,他还是活着的,只是受到了梁锦荣的控制,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失去控制后,姜安就成了个无情的杀人机器,就像他们在外面见到的那些半人半尸一样。 那么,话又说回来。绕了一个大弯,他们发现了很多秘密,可是,有一件事,他们始终没有弄明白,梁锦荣制造出疫症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幸亏这次将疫症控制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想,疫症失控,传入雍都城后会是什么情景。 只怕,到时候,雍都城会变成第二个王家村。 欧阳朔闭上眼睛,还能看到王家村遍地哀嚎的画面。经此一行,回去后,他该好好休整一下,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一回 抱她回府 查到真相本来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立下大功,总算有机会向皇上请命,取消婚约。可是,欧阳朔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心情沉重。 他亲自送桑卿柔回相府,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欧阳朔亲自下车叫她,过了半天也不见马车里有任何动静。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欧阳朔眉头微皱,撩起帘子一看,马车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竟连他说话的声音都没听到。 “爷,这不如,让属下把大小姐叫醒吧!”齐越作势要上前叫醒桑卿柔,被欧阳朔拦住了。 “她累了,让她睡好了。” 这么一折腾,要是换做其他女子早就累垮了,哪里还能支撑到现在。想起在地宫里发生的种种,欧阳朔的目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那,就在相府门口等着吗?” “不必!”欧阳朔说着,钻进马车。桑卿柔一点都没感觉到,大概是在地宫消耗了太多体力,她连欧阳朔上了马车都不知道。 欧阳朔半蹲在她面前盯了她好一会,见她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由得笑了笑。 “睡得这么熟,也不怕被人卖掉。”他说着,突然伸手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就这么走下车。 齐越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主子什么时候和大小姐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这里可是在相府,主子亲自抱着大小姐下马车,就不怕被其他人看到吗?他难道忘了,这相府里不只是住着大小姐,还住着一个二小姐。他这么做,让二小姐看见了,岂不是更解释不清了? 齐越拦在欧阳朔面前,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提醒他。 欧阳朔见他不让开,轻哼一声。 “还不让开,挡着本王的路了。” 齐越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将路让开。主子这么做,到时候可别后悔。 不过,齐越仔细一想,其实,主子和大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更开心,整个人也更放松了不少。二小姐在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样的。 齐越从背后看着欧阳朔抱着桑卿柔进去,突然有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他竟觉得,大小姐和王爷站在一起,更加般配。 奇怪的是,以前,他都没有这种想法。 齐越甩了甩脑袋,觉得大概自己是看多了大小姐和主子站在一起的画面,才会产生这种想法。主子的事情,可不是他这个护卫管得着的。 只是,主子这么做,难道没有想过,就这样进去,万一遇到二小姐,那场面可就真的尴尬了。 他刚这样想着,桑晓汐就出现了。 正当欧阳朔抱着桑卿柔进府时,桑晓汐就站在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桑晓汐死死盯着欧阳朔怀里熟睡的人,不明白,本该在西苑的桑卿柔,为什么会穿着一身黑衣,被欧阳朔抱在怀里。 最让她在意的是,欧阳朔抱着她的姐姐回到相府,他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欧阳朔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欧阳朔看着她,皱起了眉头。她这样拦在门口,又想干什么? 以桑晓汐冷静的性格,她绝不会做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 “王爷,你不觉得,你应该对自己现在的行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你想听本王解释什么?”欧阳朔皱着眉,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是,此刻他就是不想做任何解释。 抱她回府,欧阳朔自然考虑过后果。可是,欧阳朔一想到,桑晓汐可以无情地对他说,他们之间恩断义绝,欧阳朔便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既然,他和桑晓汐已经没有关系,而且,自己和桑卿柔还有婚约在身,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抱着自己未来的王妃,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欧阳朔不曾意识到,自己已经逐渐接受了桑卿柔的身份,甚至不怕桑晓汐产生误会。 “为什么?我的长姐会躺在王爷怀中?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连我都不知道长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你们一起出去,又做了些什么?你这样抱着她回相府,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还是说,王爷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想法了。” 桑晓汐暗自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屏住呼吸,等着欧阳朔的回答。 她不信,就凭桑卿柔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能抢走欧阳朔的心。 “本王抱着自己未来的王妃,二小姐以为,有何不妥?本王和未来的宸王妃发生任何事,都不需要像二小姐你汇报,不是吗?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是二小姐亲口说的,你与本王再无瓜葛。既然没有瓜葛,本王和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二小姐更是无权过问。” “你”桑晓汐怒视着欧阳朔:“王爷这是在说气话吗?你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要这么做,你这是在故意气我,对不对?” “有必要吗?二小姐都把话说清楚了,本王也不会死皮赖脸的。” 桑晓汐愣在原地,她当时是太生气了,才会说出那些话,欧阳朔怎么可以当真?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他应该来哄自己吗? “二小姐,还不让路?” “王爷,我知道你在跟我置气,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委屈了自己。我们之间,还需要用这些幼稚的手段吗?王爷,你别闹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长姐的。” 桑晓汐这些话是在问欧阳朔,同时也在安慰自己,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金玉颜带着人匆忙赶来。见女儿正躺在欧阳朔怀里,喜出望外。可惜,有个碍眼的身影挡住了。 她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晓汐,王爷面前,不得无礼。还不退下?”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婢女把桑晓汐拉至一边。 金玉颜上前笑道:“辛苦王爷了!臣妇教女无方,让王爷见笑了。还请王爷恕罪。小女不懂规矩,还望王爷多担待些。” “不碍事!卿柔帮了本王很多忙,本王特地送她回府,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着,直直抱着桑卿柔往西苑走去。金玉颜在门口看着,吩咐所有人,不准去西苑打扰。 看来,她的卿柔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第一百四十二回 受罚 待人走后,金玉颜来到桑晓汐的面前,看她一双眼睛还盯着欧阳朔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见了?这就是命,懂吗?” 桑晓汐收回目光,冷漠地看着金玉颜说道:“可惜,我的习惯是,从来不认命。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一点小手段,你真以为桑卿柔能维持多久?很快,王爷就会清醒过来。”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可我觉得,宸王现在就很清醒。不清醒的人,其实是你。我不懂,你为何不能向你母亲一样安分些,总是要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别逼我!我真不想当一个恶毒的母亲,你还是乖一些比较好。” “您想干什么?” “卿柔是我的底线,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做愚蠢的事情。至少,在你没有这个能力将我一击击垮之前。但凡你敢伤害她,我这个做母亲的,必定让你万劫不复。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桑晓汐偷偷握紧了拳头,看着强势的金玉颜,她顿时想起了自己懦弱的母亲。 还真是天差地别! 如果她的娘亲能有金玉颜一半强势,自己在相府的地位,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父亲不会允许你以权谋私的。” 金玉颜优雅地笑了:“且不说我有我的母家撑腰,只说,我是桑家的当家主母,为一个庶女的婚事做主,即便是你父亲他本人,也拦我不得。我一句话,你觉得,你还有反抗的余地吗?放聪明些,至少为你的将来打算一二。若是卿柔顺利做了宸王妃,我尚且为你谋个好归宿。” 她说着,走近了些,握住桑晓汐的手。 “若是她的婚事有任何闪失,我都可以算在你的头上。更别说让我知道,你暗中做了手脚。你觉得,到那时候,我若把你安排到一不见天日的地方,谁又能阻拦得了?你那懦弱无能的娘,只怕是不能为你撑腰的。” 桑晓汐不肯服输,忍不住上前顶撞。 “你是当家主母,又能如何?父亲心中更在意的,始终是我娘。你就算是正妻,也得不到父亲完整的爱。说白了,你此生都没能得到该有的幸福。你的一生如此,以后,即便长姐嫁了宸王殿下,她也是步你的后尘。她是得不到幸福的!就像你一样,永远都得不到父亲全部的爱。” 她的话戳到金玉颜的痛处,一个女子最在意的不过如此。 金玉颜将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夫君,自己却得不到同等的回报。她空有名分,和夫君相敬如宾,却始终是,近在咫尺,心却相隔天涯。 她是个骄傲的人,这大概是她此生最大的失败。而她决不允许一个庶出的晚辈,在自己面前肆意嘲弄她的痛处。 几乎想都没有想,金玉颜扬手一巴掌,送给了桑晓汐,一点情面都不留。 相府门口,众多婢女,还有王府护卫都看着。桑晓汐捂着自己的脸,双眼通红瞪着金玉颜,倔强着不肯低头。 “二姨娘没有让你学好规矩,那么,我亲自来教你。即便你是姨娘生的,也不能像其他府里的庶出那般不懂规矩。管家何在?”金玉颜面无表情唤出管家,无视桑晓汐对自己的怒火。 “如此倔强的脾气,若是以后嫁了人,难不成还要给别人脸色瞧不成?我可不想以后听到闲言碎语,说我金玉颜,管教无方。” “夫人!” “将二小姐带去祠堂思过,手抄家训百遍。没有写完,不准吃饭。” 桑晓汐先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抱着其他女人,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再又被夫人罚抄家训,心中越是愤懑。 她忍不住上前理论:“你凭什么罚我?我做错了什么?” “就凭你出言不逊,目无尊卑,只是让你抄家训百遍,都是轻的。你若是不服气,那就抄上千遍。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做错了,再从祠堂出来。” 百遍家训就足以让众人害怕,更别说是千遍。 下人们听了,无不心惊胆战。看样子,二小姐真的将夫人给惹怒了。 “对了!管家,命人看着,二小姐必定要跪着抄写,方显出诚意,任何人不得徇私。” “是!”管家一惊,跪着抄写,这谁受得了? 眼见桑晓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想要上前和金玉颜动手。就在这时,柳湘急匆匆赶了过来,呵斥住她。 “晓汐,不得放肆。”她冷着脸,二话不说冲上前,又给了桑晓汐一个耳光。 金玉颜动手,桑晓汐可以理解。可她不明白的是,娘亲看见她受了委屈,还要帮着外人教训她。这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娘,你” “住口!不要叫我娘。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全都忘了!我没有你这种目无尊卑的女儿。夫人罚你,那是为了你好,你不虚心接受,反倒忤逆起来。要我看,千遍家训都是不够的。是娘对你太好,这才让你得意忘形。你还不给我跪下!” 向来温柔的柳梅,今天居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当着这么多下人,要桑晓汐跪下。众人都惊住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柳姨娘吗? 金玉颜冷眼看着柳梅教训桑晓汐,一言不发。 桑晓汐委屈极了,在柳梅面前,她不得不压住心中怒火,按她所说,跪了下来。 柳梅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金玉颜,又是赔着笑脸,小心翼翼说道:“晓汐年幼,尚不懂事,惹怒了姐姐。今日姐姐有气,尽管处置就是。妹妹教导无方,理当和这丫头一同受罚。只希望姐姐能消了心里的气,千万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桑晓汐看着谄媚的母亲,只觉得可笑。即便是妾室,她真的有必要像现在这样殷勤地对着金玉颜吗? 她难道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挺直腰杆站在金玉颜面前,和她平起平坐? 金玉颜扫了一眼,对柳梅这一套没有丝毫动容。 大家都以为,柳梅做到这个份上,金玉颜大概会网开一面。 谁知道,金玉颜竟平静地说道:“既如此,你便和二小姐一同去祠堂反思己过吧!连女儿都教不好,妾室终究做不成一件上台面的事。” 第一百四十三回 他想干什么 金玉颜句句刻薄,硬生生在打她们母女的脸,这二房母女俩,在下人面前竟是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见管家愣着,金玉颜冷冰冰说道:“管家,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请二姨娘和二小姐去祠堂思过?” 金玉颜发话,这里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偏偏,柳梅也不反抗,就这样坦然接受了。 “谢夫人的教导!柳氏领罚,这就去祠堂思过。”她说着,拉着桑晓汐起身,见桑晓汐还想为自己说点什么,狠狠瞪了她一眼。 “还不跟我走?你要在这丢人到什么时候?” 桑晓汐被柳梅呵斥一声,再不敢说什么,即便不甘愿,也只好跟着柳梅离去。 等欧阳朔出来时,她们母女已经离去。欧阳朔不曾见到她,也没有多问,和金玉颜打过招呼,只说自己还有要事,这便走了。 这些事,还是桑卿柔醒了以后才从如玉口中得知的。听她说完后,桑卿柔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她躺在床上,轻声呢喃着。 如玉看桑卿柔不如之前灵活,便掐了她一把,桑卿柔一惊,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要死啦!痛死我了,你想干嘛?” 如玉战战兢兢看着桑卿柔:“这不是小姐你自己说的,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吗?你现在清醒了?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吧?”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么调皮?” “这还不是跟小姐你学坏的嘛!”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小心揉着自己的脸蛋,想了想整件事,总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太吃亏了。 欧阳朔究竟想干什么,公然抱着她进相府,这是巴不得让雍都城的人都知道,他身边有一个毁了容的桑卿柔吗? “你确定你没看错?” “小姐,这可不是奴婢一人看见了,所有人都知道。您要是实在不信,那就去问问夫人。” “这么说,二小姐和柳姨娘现在还跪在祠堂里罚抄家训?” 如玉老实地点了点头:“二小姐胆子太大,根本没有把夫人放在眼里,活该受罚。夫人是怎样的人,她可决不允许他人公然顶撞她的,更何况,她还是揭了夫人的痛处。” “怎么可能?” 据桑卿柔所了解,原著女主的智商可没这么低。自己都还没崛起,怎么能挑衅相府的女主人?这不是在作死吗? “大家都听到了,当时,宸王府的护卫也在。二小姐说,夫人倾尽所有,得不到老爷全部的爱意,只能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夫君。” 桑卿柔一愣,这才明白,为何金玉颜会生气。 如果她说的是别的事情,金玉颜可能不会这么生气,偏偏,她说的是金玉颜最在意的事情。 原著中可说了,金玉颜此生挚爱,便是桑诚渊。骄傲如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因,她眼里心中只有一人,那便是自己的夫君桑诚渊。 桑诚渊略微偏爱柔情的柳氏,对待金玉颜,不如柳梅那般温柔。可要说心意相通,还是金玉颜莫属。只是,这份爱,并非完整。 此事成为了金玉颜心中最大的遗憾,不想会被桑晓汐给说了出来。 “她也是,怎么这么冲动?我母亲她现在还好吗?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吧?” “夫人见是王爷亲自抱你回来的,自然没有多说什么。至于老爷,是宫中有了急召,本来和夫人说着话,这会匆匆忙忙入宫了。好像是,疫症的事情有了新的消息,皇上传召老爷进宫相商。” “这么说,宸王已经进宫复命了?” 如玉点了点头:“小姐,你这可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王爷自然要进宫复命的。只是,你这次私自跑出府,老爷回来后,免不了要责罚你了。” 桑卿柔手一挥:“这都是小事!最要紧的是二房那边,桑晓汐被罚,这事可不得了。赶紧的,替我梳妆,我要去见母亲。” “小姐,你不吃点东西吗?你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王爷特地让齐护卫来传话,让后厨准备些精细易消化的食物,方便你醒来后吃。” “特地来传话?” 如玉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都没见过王爷如此温柔体贴对一个人,小姐,看来这次王爷是认真的了。” “什么认真的?我才不要他对我认真,这都是什么鬼呀!我看他是想要我的小命,不是对我认真。” 如玉不明白桑卿柔为什么要这么说,想来,以前小姐不是眼巴巴盼着王爷对她好一些吗?现在,小姐毁了容貌,可王爷的态度也随着改变了。 她倒是觉得,这应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些可是齐护卫特地带过来的鸡丝粥,小姐当真不尝尝?”她说着,命人将热着的鸡丝粥端了上来。 桑卿柔本来还没觉得饿,闻到香味后,肚子立即咕咕作响。 她咽了咽口水:“这鸡丝粥,好喝吗?” 如玉嘿嘿一笑:“奴婢没尝过,不过,奴婢听说,宸王府的厨子,可是一顶一的好,那可不是咱们相府小厨房能比的。” “那他也太小气了,就送了粥过来。” “当然不是!除了粥,还有一份蛇羹。齐护卫说,这是王爷特地为小姐准备的,野味。” 如玉献宝一样,端到桑卿柔面前,让她问问食物的香味。 桑卿柔可架不住美食的诱惑,当场就缴械投降了。 “既然王爷这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吃完东西再去见母亲!” 再大的事情,也打不过她桑卿柔的五脏庙。 只是,看到蛇羹,桑卿柔又想起了他们在谷底时,她被那黑蛇吓到时,两个人亲密的举动。 桑卿柔突然有些脸红,还被如玉给发现了。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脸红扑扑的。该不会是跟着王爷出去一趟病了吧?” 桑卿柔只能厚着脸皮说道:“你不懂,我这是气色好。要不要坐下来和我一起喝?” 如玉连连摆手;“宸王殿下的心意,奴婢可无福消受,小姐还是自己吃吧!”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自顾吃了起来。一边看着欧阳朔送来的食物,心里犯了嘀咕:他突然对自己公然示好,真不知道是想气桑晓汐,还是另有深意! 第一百四十四回 怒其不争 桑卿柔本想着回来后能休整一番,谁知道,醒来就有了操不完的心。一边欧阳朔的用意让她摸不着头脑,另一边,母亲的做法又让她为之心惊胆战。 她带着如玉来到母亲所住的院落,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如玉颇感奇怪:“小姐,咱们都到了门口,怎么又不进去了?” 桑卿柔皱起眉头:“你不懂,我这是还没想好,待会要怎么向母亲开口。我这不是怕她生气嘛!”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她是知道的,金玉颜一直希望自己争气一些,努力争取到宸王妃的位置,千万不可被桑卿柔比下去。 前阵子,她那随意的生活方式让她很不满意。如果自己这会再向母亲为桑晓汐求情,母亲肯定会揍她的。 “算了!死就死吧!”她宁可现在被母亲训斥,也不想以后看着母亲惨死在桑晓汐的手里。 没办法!这都是剧情,早就定下了,谁都改不了。 桑卿柔进去的时候,金玉颜正在看布庄新送来的花样,心情好像还不错。 天时地利,她先说几句好话,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会更高。 “母亲,你这是打算做新衣裳吗?您是该多做些新的衣裳,俗话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新衣服。” 金玉颜心情不错,听到女儿口中冒出些新鲜的话来,还很受用。 她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说起话来越来越没个正经,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 “书上教的,告诉女儿,如何让母亲更开心?现在看来,书上所写的,没有骗我。” “正好!你来了,就帮我看看,哪些花色好?” “母亲这样天生丽质的人,自然穿什么都是最美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绫罗绸缎在金玉颜身上比划。看来看去觉得每一块料子都好看。 “普通人自然要做选择,像母亲这样的大美人,当然是每块料子都做一套。每天都穿不重样的,父亲瞧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好看的衣服,金玉颜自然不例外。 “话虽然好听,不过,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你父亲不会高兴,反而会生气。我乃丞相夫人,身份摆在这,却不能过于铺张浪费。要不,外头的人该说你父亲在朝为官,偷偷拿了好处,我才敢如此挥霍。” 桑卿柔点点头:“母亲想得周全!即使如此,那就选这正红色绣着花开富贵的样式吧!这个颜色,也只有母亲这样的身份穿得。” 金玉颜默认了桑卿柔的眼光:“不愧我平时用心教你,该记住的,你没敢落下。” “母亲的教诲,女儿从来都不敢忘记。母亲今日心情可是好了不少?” 金玉颜看她一眼,让送缎子的人先退下。精明如她,见桑卿柔今天这般嘴甜,便猜到,这丫头特地来见自己,只怕是有什么话想说。 “要是你听话,我便日日开心。别生出事端,让我操心,比什么都好。” “我不是一直都很听话吗?” 金玉颜白了她一眼,拉着她坐下。 终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哪怕她再没有规矩,金玉颜心里生气是生气,却不会和她动真格的。 这会坐下了,她一眼瞧见了女儿脸上的伤疤,又是一阵心疼。 “翡翠,去把前些天,我为小姐寻来的药膏拿过来。对了!还有那几道平安符。” 药膏和平安符,原来都是给桑卿柔准备的,是金玉颜特地去庙里求来,希望桑卿柔平安顺遂,赶快好起来。 “这药膏是我找到一特别好的大夫,花重金买下的。据说,消除伤疤,效果很好。这伤留在脸上,怎么都是不好看的。可不能让它毁了你这张脸。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一定帮你把伤疤去掉。” 桑卿柔拿着东西,心里感动极了。 “母亲,其实,这道疤对我来说没有多大影响,我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 “世间女子,有谁会希望自己毁掉容貌的?你就不要在这安慰我了呃,我知道,你这孩子,总是喜欢把苦往自己肚子里咽。” 正因为曾经美艳,现在变成这样,才会更加难以接受。这些,金玉颜都明白。 “好!母亲给我的,我都用着,我肯定会好起来的。”桑卿柔无法拒绝金玉颜的好意,此刻,她也贪恋着这份本不属于自己的母爱。 回过神时,她才想起自己来这的要紧事。 “母亲,我过来,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眼下,你和宸王的关系越来越好。我看到你愿意听我的话,心里便高兴了。你说吧!什么事情,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桑卿柔一听,立即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请母亲绕过柳氏母女吧!” 金玉颜没想到,女儿会为柳氏母女特地来求情。听桑卿柔这么说,金玉颜的脸色都变了。 “你说什么?你要为那母女俩求情?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不太清醒?” “母亲,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总之,你听我的,肯定不会错。我为她们求情,那都是为了你好。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她们被你罚了,我看,差不多就算了吧!” 金玉颜怒其不争,松开了桑卿柔的手。 “连你也觉得,我是在故意为难她们?那你有没有去问问,桑晓汐,她又对我说了些什么?她还没怎么样,都敢这样对我说话。要是让她找到个依靠,岂不是要把我挫骨扬灰?我就要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让她明白,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她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不觉得,让你纡尊降贵亲自教训她,太瞧得起她了吗?她们母女的事情,不如交给女儿来处理,怎么样?全当是给我练手。” “卿柔,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现在她就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有朝一日,我不在这世上,她岂不是要生吞了你?趁我还活着,自然要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母亲,你又说胡话了。哪有这么严重!总之,罚也罚了,这次就暂且这样算了。我亲自去祠堂放她们出来,告诫她们,记住这次的教训,好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第一百四十五回 全看见了 金玉颜耐不住桑卿柔的撒娇,百般宠溺看着自己的爱女。 “你这丫头,就是太善良了。我教你的东西,你总是学不会。罢了!有些东西,我希望你能做到,却不是你一定能做到的。我只是不希望你走太多弯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必须要你自己去经历。” “那您是答应了?” “我不答应,有用吗?我还是那句话,桑晓汐太有野心,你要防备着,不可掉以轻心。”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我会的!你真是全世界最美最温柔的母亲大人。”她笑着,捧着金玉颜的脸亲了亲。金玉颜一愣,鲜少和女儿如此亲热,突然被女儿亲了一下,她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母亲,那我先去把事情办了。”她迫不及待要把桑晓汐放出来,希望,自己帮她说了情,她可以不记仇。 “等等!去放她们,不用这么着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关于,你和宸王的事情。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放弃宸王了吗?怎么现在关系又变得亲密了?” 果然!桑卿柔就知道,自己过来,母亲肯定会问她这个问题。 只是,现在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让她怎么回答金玉颜。 她尴尬地笑了笑:“误会!母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宸王,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会亲自抱着你从马车上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送回西苑?听说,今日又让人送了不少食物过来,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在我面前,你还要瞒着吗?这可是件好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亲,这件事,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最好也不要抱有希望。” “不管怎么样,宸王殿下这么做,自然是看中你的。也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人。也难怪,那桑晓汐看了后这么气愤。” “她当时看到了?很生气?”桑卿柔听完,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心想,这下惨了。又把女主给得罪了,仇恨值再次增加,她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好事,才能抵消。 “你和宸王本就有婚约在身,王爷对你呵护有加,这也是情理之中。饮食男女,血气方刚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我看,这次疫症之事,宸王处理有功,皇上若是要嘉许,说不定,宸王会奏请皇上,让你们早日完婚。” “什么?不会吧!”桑卿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快的吗? 不会的!欧阳朔可是一心想要退婚的人,他怎么可能让皇上尽早安排他们成婚呢?若是取消婚约,那还差不多。 让桑卿柔奇怪的是,从她醒来,就没人问过,为什么她会被欧阳朔抱回来。 还是金玉颜解释,原来,欧阳朔早已经向众人说明,是他们早就约好了,让自己协助他调查疫症相关的事情。后来,事情已经办妥,这才把人送回府。 “真没想到,这次疫症,还能让你和宸王有同生共死的机会。必定是你和宸王相处这些时日,宸王的心里有了触动,对你有了感情。如此,卿柔,你这趟就算吃了些苦,也是值得的。” 桑卿柔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解释不清了。 她彻底放弃在母亲面前澄清关系,只能等到时候,欧阳朔向皇上请命退婚,母亲大概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桑卿柔陪了金玉颜一会,见她有些乏了,这才离开,前往祠堂,放柳氏母女出去。 身在祠堂的桑晓汐,抄家训已经抄到手抖,依旧没有停下来。 她倔强着不肯妥协,一边受罚,一边想着欧阳朔抱桑卿柔回来的画面。他冷漠的样子,如一把锋利的刀,深深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低头一看,眼前密密麻麻的家训,更像是束缚她手脚的枷锁,她就快要受不了了。 她看了看跪坐在身旁,心情气和的母亲。无法理解,这些年,她是如何隐忍过来的。 “娘,这些年,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反抗吗?这样的日子,以后还要很长。您真的打算就这么熬下去?只是因为出身不同,你这辈子都要低着头做人。金玉颜,不比你优秀多少。” 柳梅没有回答她,依旧保持着自己抄写家训的速度,目不斜视。 桑晓汐再也看不下去了! “你就真的准备一辈子卑微地活在这座牢笼之中,守着一个薄情的男人过一生吗?你只是依靠着自己的卑微,靠着夫君的同情,求得一些生存空间。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父亲!他不是薄情之人。” 只有提到桑诚渊时,柳梅才会有所反应。她停下笔来,坚定地看着桑晓汐,像是要她必须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 “娘,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说的都是事实,他难道不是这样做的吗?他娶了你,却不给你在这个家里足够的地位。你就像一个听话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尊严。” “你父亲,他是爱我的。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你父亲很疼爱我。” “对!他是疼爱你,可这种疼爱和爱是两码事。他不过是喜欢你的顺从和温柔,因为你在他面前,呈现出了金玉颜没有的一切。他不过是想换换口味而已!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该让你只是做个姨娘,永远都没法抬头做人。” “晓汐,这些话,你不该说的。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重复过着像你一样的生活。我要嫁给一个我爱的人,他也爱我。而且,他只能有我一个。”她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也在告诉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的人生,绝不要被其他人左右。 “人,斗不过命。” “不!我以为,人定胜天。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有你不想做的。娘,只要你愿意,你不会是一个人。我们应该一起。现在不争取,您难道还要等到死了以后再去后悔吗?” 柳梅怔怔地看着桑晓汐,她的话不断在心里回荡着。 终究,她也只是叹了口气。 “我不会后悔的!” 第一百四十六回 看笑话的吗 柳梅迂腐的样子让桑晓汐感到绝望,她不明白,别人的母亲都会帮自己的女儿谋前程,而她的母亲,永远只会让自己听天由命,逆来顺受。 “娘,我真的不明白,既然我是你亲生的。为何,我们俩的性格会差那么多?如果我和你一样有一颗不争的心倒也罢了。既然你不争不夺,为何要生了我这样倔强不屈的性子?” 看着满地都是她们母女抄写的家训,桑晓汐内心的怒火更盛。 “你口口声声说那个男人爱你,可当你受罚的时候,他又在何处?你可别告诉我,父亲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我被罚的事情。他不是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只是不想管,根本不关心罢了。你难道还看不清这些吗?” 她迫切着想让懦弱的母亲看清这一切,恨自己无法撕掉她虚伪的面具,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这样的你,还待在相府后院做什么?倒不如去找个庵子,青灯古佛一生。”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柳梅依旧不做声,只是默默抄写着桑家的家训。 正在这时,桑卿柔带着如玉赶了过来。 门外,桑卿柔呵斥着家里的护卫:“站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柳氏母女放出来!” 两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弹。 “大小姐,这可是夫人亲自下的命令,奴才们不敢轻易放人。” “你们也知道是我母亲下的命令,那你们更应该知道,母亲最在意的人是我。我刚从母亲那过来,她已经同意放人,你们难道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这” 见他们犹豫,桑卿柔又说道:“别忘了,祠堂里关着的,可是府里的二姨娘。她们再有什么不对,也是你们的主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谁能担待得了?放人!” 桑卿柔下命令时,气势十足,两个护卫这就信了她的话。来的可是大小姐,真有什么问题,也是她自己承担后果。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几缕阳光透了进去,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桑卿柔只觉得一阵寒气迎面扑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祠堂这种地方,阴气太重,果然是比普通地方温度要低的,这让桑卿柔想起了现实世界里的太平间。 桑晓汐母女俩就跪坐在祠堂正中央,背后是供奉着的桑家祖宗牌位,而她们,正乖乖坐在那抄写家训。寒风一过,将她们抄好的家训吹落在地上,柳梅连忙起身去见。 无奈,跪坐的时间太长,双腿发麻,她还没站稳,又跌在了地上。 桑晓汐紧张着连忙扶住柳梅:“娘,你没事吧?” 柳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柳氏身体不适,没办法起身给大小姐行礼,还请大小姐恕罪。” 大家族里就是如此,即便是家中姨娘,只因是妾室的身份,见了晚辈,只要是嫡出,都是要行礼的。 桑卿柔见这母女俩如此可怜,赶紧说道:“柳姨娘不必多礼!没想到,你们会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向母亲说情,你们不必继续抄写家训,可以回去了。” 她说着,冲着外面的护卫说道:“你们还不赶紧叫偏院的人过来,将姨娘和二小姐扶回去好生休养?若是怠慢了,小心我要你们好看。” 柳梅连忙道谢:“多谢大小姐!真的是夫人原谅我们了吗?” “当然!我来传话,岂能有假。我和母亲说了,晓汐还小,不懂事,脾气上来了,自然是忍不了的。母亲怎会和一个晚辈一般见识。再有,母亲这么做,也有她的难处。毕竟她是一家主母,总是要按照规矩来办事的。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桑卿柔说着,正要帮着把柳梅从地上扶起来。 谁料,桑晓汐突然冲着桑卿柔用力一推。桑卿柔没有丝毫防备,被她重重推倒在地,半天都没能缓过劲来。 她皱着眉头盯着桑晓汐:“你这是干什么?我好心帮你扶人,你却要推我。” “谁稀罕你的好心,猫哭耗子假慈悲。桑卿柔,你以为,打了一巴掌,又想给颗甜枣哄一哄,这就完事了吗?你当我们母女是什么人?如此恶心的戏码,你们母女趁早收场,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你!” 桑卿柔气急败坏,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不过,想想也是。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会这么想的,更何况是争强好胜的桑晓汐。 不知怎的,原来看着很喜欢女主性格的她,现在突然觉得,桑晓汐的性格有些不可理喻。毕竟,她真不是来看她们笑话的。 “桑卿柔,如果你是特地来看我们笑话的。恭喜你!如愿以偿了。要是看够的话,就赶紧走。我一眼都不想多看你。” “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桑晓汐,你一定要对我充满敌意吗?我们真的不是敌人。” “是敌是友,我心如明镜,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和我娘更不需要你来可怜。你们母女俩一唱一和的,还指望我会感激你吗?我和我娘会像现在这样,都是拜金玉颜所赐。” 桑晓汐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恨,桑卿柔早已料到。坚持来这里,只是想试试,能不能缓和一下自己和桑晓汐的关系。 只是,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桑卿柔,你如今得了宸王的垂青,在相府又是要什么有什么。我有眼睛,都看得见,不需要你故意来我面前炫耀。只怪我一出生就是庶出,否则,我也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 桑卿柔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你面前炫耀什么。至于我和宸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帮他查疫症的事情。你信不信都好!你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你应该自我反省一下。你对他,有足够的信任吗?” 桑晓汐皱着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多的怀疑,只会把对方越推越远。很多事情,或许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忘了,是你主动提出和他恩断义绝。他是高高在上的宸王,你还指望他在你面前卑微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他的错吗?” 第一百四十七回 不想再看见你 桑晓汐当时就愣住了,自己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可是,她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宸王既然对自己有了好感,就应该远离其他女子。他要是了解自己,就不该将自己置于为难的境地。 当初,让她欠下桑卿柔一个救命的恩情,本就是宸王的错。 “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 “不听我的,你肯定会后悔的。”桑卿柔怀着老母亲般的心情劝说桑晓汐,她却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桑卿柔是别有用心。 “听了你的,我才后悔!别以为,你在金玉颜面前求情,我就会领你的情。没有你,我和我娘一样能离开这。收起你这些假惺惺的样子,看了只会让我恶心。” 她厌恶地看着桑卿柔,一手扶着柳梅,一手将她推到一边。 如玉气不过,上前替桑卿柔理论。 “二小姐,你这也太不识好歹了。我家小姐刚醒来就问了你的事情。掏心掏肺对你好,你还阴阳怪气对她说话。真是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她那是好人心,还是别有用心?桑卿柔,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过,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不管你找谁来说,都没用。” 桑卿柔看着她那副高傲的样子,低下了头,心里委屈到了极点。 她也是个高傲的人,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只能按照剧情设定小心翼翼活着。要不是因为她是整个故事的女主,她为了能顺利回到现实世界,真以为,自己愿意这样毫无原则巴结她吗? 不管自己做什么,到最后,总是会加大自己和桑晓汐之间的仇恨。 难道,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无法打破的规则吗? “桑晓汐,我只问你最后一次。是否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不安好心的?我们这辈子,就不能和睦相处了,对不对?” 桑晓汐认真地看着她,几乎想也没想,给了桑卿柔肯定的答案。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和睦相处。哪怕之前的合作,也只是相互利用。看到你假装好人,我只会倒胃口。你这一套,还是留在宸王面前表现吧!在我这里,没有半点用处。” 她讽刺着桑卿柔:“我真不明白,这里连一个看戏的人都没有。你这幅做作的样子,究竟要给谁看。”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是真心想帮你。你要是真的不信,那就算了。”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这样委屈地活着,她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 “我可不敢相信你,你这套手段,大概只有在宸王面前才管用。我不想再看见你!” 抢走了欧阳朔,又要在她面前装作无辜吗? 如果不是桑卿柔故意勾引,欧阳朔怎么可能与她亲近? 一定是桑卿柔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又或者,她握住了宸王的把柄,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总之,她觉不相信,欧阳朔会对桑卿柔动心。那一切,都是他们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 路过桑卿柔身边,她恶狠狠瞪着桑卿柔,故意用力推她一把。 只是,桑晓汐一直饿着,又跪在祠堂抄写家训,这会所剩的体力没有多少,比不得桑卿柔刚睡醒吃饱的状态。不但没有推动她半分,反而自己一个趔趄,撞在了旁边的门上,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如玉看着,忍不住偷笑出声。 桑晓琪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恼自己太不争气,现在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好了再说吧!我看你脸色不好,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回去歇着,我让人做了吃的送过去,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桑卿柔只做好自己该做的,若是真的没办法改变她们之间的关系,那她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谁让人家是女主呢! 桑晓汐没有应她的话,自己倔强地搀扶着柳梅往偏院走。 桑卿柔长叹一声:“何必呢?” 如玉更是生气,在旁边懊恼地说道:“要奴婢说,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堂堂相府嫡出的小姐,为何总要去巴结一个庶出,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早就笑掉大牙了。小姐你怎么看都是更胜一筹的,现在更不用怕她了。”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小丫头,不懂我的无奈。以后你就明白了,我这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只希望,到最后,桑晓汐能念在自己现在的好,让她有个平稳安乐的结局。 这招未雨绸缪,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相府里的人听闻桑卿柔如此维护柳氏母女,更是对她赞不绝口。只说,这大小姐脾气好,心地善良,那是二小姐望尘莫及的。这一切,全是因为夫人教导有方。正是如此,宸王殿下慧眼识珠,才会选中大小姐。 更有人传,宸王殿下和桑卿柔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只有桑卿柔才配得上太辰国的战神。 这样的话传到桑晓汐的耳朵里,她一怒之下,将桑卿柔送来的那一整桌美食,扫落在地。碗碟碎了一地,食物也这样糟蹋了。如此,桑晓汐依旧无法发泄出自己心中的愤怒。 所有的殊荣,本应该属于她的。全是因为桑卿柔跟着去了王家村,这才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这些人,根本不识好歹,只记得桑卿柔的功劳,却不记得以前她一次次给百姓们义诊。 就因为她没能尽早拿出治疗疫症的药方,所以,她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桑晓汐越想越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管是人还是名誉,她全都要从桑卿柔的身上夺回来,让大家看清楚桑卿柔伪善面具下,阴毒的真面目。 柳梅见桑晓汐心浮气躁,竟特地拿来了一本佛经。 “你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这个。” 桑晓汐将佛经扔在地上:“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想法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宸王妃的位子,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她摔门离去,不曾见到柳梅眼中闪过的那丝耐人寻味的光芒。 她看着地上的佛经,心痛女儿的冲动。教了她这么久,她始终没有学会韬光养晦。 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第一百四十八回 一抹红妆 正当相府四处传着桑卿柔心善,包容二小姐的刁蛮。宫里传出消息,宸王殿下此次立下大功,据说,皇上又要论功行赏了。 疫症的事最终算在了梁锦荣的头上,荒地里的事情还是没有公开,大概是怕造成百姓的恐慌。大家只知道,荒地塌陷,是那里的古怪地势造成的。如此,关于荒地的奇闻怪事又多了一条,更是没有人敢去那个地方。 更有甚者,只说,那地方有个吃人的恶鬼作祟,才让荒地变成了现在这样。 桑卿柔听完这些坊间传言,笑得前翻后仰,亏得如玉还把那恶鬼说得活灵活现的,好似她也亲眼见过。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当事人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真相,免得这丫头被市井的虚假信息给骗了。可后来她想了想,她所经历的,可不是常人能接受的东西,还是别吓着她比较好。 说什么恶鬼,不曾亲眼见过,她可以半信半疑。要是告诉她,这世上真的有了半人半尸的怪物,她可能真的会害怕得晚上不敢睡觉。 这事,最可惜的就是无辜的姜安。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只能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为有家传古籍,涉及许多不传世的禁术,这才惹祸上身。 后来,桑卿柔也在想一个问题。 那片荒地下面的地宫塌陷,底下的东西都没有了。那么,原本失控的那些半人半尸,又去了什么地方? 梁锦荣不是说,他们都死不了吗?既然死不了,那是长埋地下了?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有那么一两个跑进雍都城里伤了人?她总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隐患。 只是,她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况且,现在她也找不到那些东西。如果,姜安都被死死压在地底下,其他的也跑不出来。再说了,梁锦荣是说他们不会死,到底是不是真的,谁又知道呢? 姜安是有不死之身,可他这个肉身能维持多久,没人知道。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半躺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看着蔚蓝的天,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些未知的麻烦,她还是不要去想那么多好了。 她本想安心休息一下,谁知道,她刚闭上眼睛,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满堂喜色,她一身红装,和另外一个女人站在一起。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身新郎服的欧阳朔。 桑卿柔被吓了一跳,差点从躺椅上摔下来。如玉端着热茶过来,看见她脸色苍白,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还好吧?” 桑卿柔摆了摆手,随手一擦,才片刻时间,她竟然满头大汗。 “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受了伤连你自己也没发现,如果真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这事可千万马虎不得。” 桑卿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真的没事,就是没睡稳,以为自己要摔下来,吓了一跳。” 如玉半信半疑,总觉得,小姐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并非桑卿柔不想说,而是,她说了,这丫头也不会相信的。难道告诉她,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还知道将来会发生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控制。 她真这么说,如玉肯定会觉得自己疯了。 桑卿柔赶紧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让自己慢慢缓过来。她坐在躺椅上,皱紧了眉头,不明白,她看到的画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是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吗? 那么,和她一起站在喜堂里的女人,又会是谁? 难道说,自己真的会嫁给欧阳朔吗?原著里面可不是这样的设定! 这么一想,桑卿柔只能告诉自己,大概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她看到的那些古怪画面,肯定不是真的。欧阳朔心里喜欢的人是桑晓汐,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安慰着自己,可似乎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她耳旁提醒,如果欧阳朔心里只有桑晓汐一个人,那他让齐越送来的食物,又是什么意思? 桑卿柔一时间想不透彻,有些生气,自己坐在院子里大喊起来:“啊!烦死我了,谁来救救我?” 偏是这个时候,管家正好拿着书信进来,看见了桑卿柔这幅样子。 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外面传闻,大小姐时而疯癫,都是真的? 管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进去传话,还是先回避一下。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桑卿柔已经看见了他。 “管家,有事吗?” 管家尴尬地笑了笑,别无选择,只能进去。 “回大小姐的话,是黎王府,黎王殿下差身边的尹护卫送来书信,请大小姐过目。尹护卫此时正在相府外等大小姐的答复。” 桑卿柔这才想起,她还有欧阳彦这个朋友。都怪她最近太忙,都没时间过上懒散悠闲的日子了。 书信上只说,最近得了些不错的美酒,请她一同品尝。 桑卿柔笑了笑,过了一阵子紧张的生活,她也应该稍微放松一下,把酒言欢,何不快哉! “管家,麻烦你替我回话,告诉尹护卫,我会如期赴约,替我多谢黎王殿下的美意。” “是的。大小姐!” 曾经没有毁容的桑卿柔,美艳不可方物,却终日待在闺阁之中,不曾和男子有来往。如今容貌毁了,倒是过上了随意洒脱的生活。不只是宸王,现在就连黎王殿下,也和她关系不错。 换做其他女子,肯定做不到像她这样。 管家不敢多说,悄悄退出了西苑,如实回禀尹浩,算是完成了任务。 桑晓汐回府时,正好瞧见了尹浩离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的车帘。 桑卿柔,一边和宸王有婚约,另一边又和黎王暧昧不清,她可真有本事。她如此大胆,不知道,宸王殿下是否知道。 吓了马车,桑晓汐故意和管家说上了话,顺便问道:“方才离去的,可是宸王府的护卫?” 管家笑道:“二小姐看错了,那是黎王府的尹护卫。” 第一百四十九回 左右逢源 桑晓汐神色一暗,果然,桑卿柔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只是,这种手段放在男人眼里,就很难识别了。 桑晓汐故意说道:“哦?黎王府的尹护卫,来相府找父亲吗?黎王殿下鲜少与人交际,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府上的人来找父亲。” 不知情的管家哪里明白,这是桑晓汐在套他的话。没想太多,主动解释道:“二小姐误会了,尹护卫是来送书信给大小姐的。” “黎王殿下,和长姐交好吗?”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只听大小姐回了话,说是会如期赴约。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当面商讨吧!黎王殿下,可不随便约人见面的。” “这倒是!长姐不愧是长姐,能和众皇子交好,只怕,雍都城内,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她笑着,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人拿上自己刚买的草药,往偏院去了。 走到回廊转角处,刚转过身,桑晓汐的脸上划过一缕阴沉的笑,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次日,桑卿柔早早换上了男装,正要出门赴约,碰巧在相府门口看到齐越骑马赶了过来。 “齐越,你怎么过来了?” “主子让属下给大小姐带句话!” 桑卿柔一愣:“他要说什么?”欧阳朔现在应该和刑部的人在整理梁锦荣所牵涉的案子,怎么有这个闲工夫让齐越给自己带话? “主子让属下告诉大小姐一声,今日是姜太医入殓的日子,他会亲自前往吊唁。” 齐越说着,将随身带来的纸条递上,桑卿柔打开一看,脸色立即变了。 她本想让自己放松一下,欧阳朔偏要在这个时候提醒她,姜家的秘密不能忘。纸条上写着古籍二字,字迹刚毅,比划间透着遮掩不住的傲气,是欧阳朔亲笔所写。 “你家主子在哪?”她让齐越过来,只是想让她一起去,又不想让人觉得,是他主动的。 真是个古怪的脾气! “主子已经前往姜家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她都在想,欧阳朔是不是故意的。 “你也要去姜家吗?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如此,也可。” 桑卿柔上了马车,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叫来门口的护卫。 “你们去明月楼,替我送个口信给黎王殿下,只说今日我突然有些急事,不能前往赴约和黎王殿下把酒言欢。待改日得了空闲,我在请他饮酒谈天。” 她交代了一声,没有多想,便跟着齐越离开了。 相府的护卫正准备去传话,此时,桑晓汐便提着药箱出现了。 “你不在这守着,这是要去何处?” 护卫跪地回话:“回二小姐,奴才奉大小姐之命,前往明月楼送信给黎王殿下。” 桑晓汐听着,皱起了眉头:“你是相府的护卫,若是不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岗,待父亲回来,看见门口缺了人,只怕要问责。这样吧!我正好要出去,经过明月楼,要带什么话,我替你送去便是。” 护卫没有多想,笑着答应,将原话告诉桑晓汐,还觉得,今日的二小姐格外亲切,与往日不同。 殊不知,错已酿成。 姜安惨死,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亲人听到这个噩耗,伤心欲绝。 人已经回不来了,他们便想着,怎么也要有个像样的丧事,人活着这一辈子,姜安不曾做过恶事,一直是在治病救人,走的时候,总该体面些。 于是,姜家人商量着,给姜安办一场丧事,哪怕是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 桑卿柔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好,欧阳朔正端坐在前厅里饮茶,一旁坐着的,正是姜安的妇人秦氏。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再见她时,秦氏更显憔悴了。 她打扮朴素,未施粉黛,眼下的乌青在告诉别人,她已经许久没有休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尽是哀伤。一个失去了夫君的老妇人,余生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 站在她身旁的,是姜安的儿子,姜离。 他看着清瘦,长了一副弱书生的样子,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悲痛,那双眼睛反倒是四处打量着,不知在找些什么。 听闻,这姜离不曾继承父亲的衣钵,只是沉迷于画像,善于给女子描绘丹青,大部分时间都在勾栏之地给女子画像,终日不见人影。 怪不得,上次他们来姜府的时候,不曾见过姜安的儿子。 “姜夫人,请节哀!” 秦氏摸了摸眼泪,哽咽着声音说道:“人不见了这么长时间,我本该有心理准备。只是,真听到了这个消息时,还是免不了伤心。他行医一辈子,不想到头来,只能立个衣冠冢,也不知道,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不是都说,好人应该有好报吗?这好报,怎么就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桑卿柔叹了口气,好人是有好报。大概是姜安太好,错收了梁锦荣这个徒弟,才让他得了现在的结果。 “姜夫人,姜太医已故,您应该多保重身体才是。” “民妇这残躯,没什么可保重的。今后,我便去那清净之地,终日吃斋念佛,只等着什么时候缘分到了,能在黄泉路上,与我夫君再续未了之缘。” 她说着,突然一阵头昏,险些晕了过去。 姜离赶紧把人扶回了房间,再回到正殿时,见到欧阳朔和桑卿柔,脸上已有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王爷和大小姐应该看见了,家中父亲惨死,家母病重,姜离实在无心招待二位。若是王爷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是请回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只怕没有空闲陪着二位。” 他语气生硬,大有逐客的意思。 桑卿柔一惊,这姜离又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欧阳朔面前这么说话。 敢这么做,可是要几分胆色的。 欧阳朔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姜离轰他走,他反倒是平静地问了一声:“姜公子似乎对令尊过世这件事情,没有太大的感触。人都没了,你就一点不难过?” 姜离冷笑道:“莫不是,要我和母亲一样,终日以泪洗面?我伤心难过,他就会活过来吗?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第一百五十回 目中无人 这番话说得在理,可是,以姜离的身份说出来,就显得太过无情了。 姜安好歹是姜离的父亲,自己的生父惨死,他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这么好。 桑卿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吗?” 她的话音刚落下,姜离那双死寂的眼睛就盯上了她,许久都不曾挪开视线。桑卿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装束。 “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张脸,真美。可惜了!要不是这双眼睛与众不同,你这幅身子,也就彻底毁了。你这道疤又显得别有风味。桑家大小姐,真是与众不同。” 姜离的眼睛似一把锋利的刀,要将桑卿柔解剖分离出来。桑卿柔被他这样盯着看,心里有些发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姜离时常在勾栏之地给女人描绘丹青,他该不会是因为做这件事情,有些走火入魔了吧! 正当姜离看得入神时,欧阳朔突然挡住了姜离的视线,姜离这才回过神,收起了自己的目光。 “姜公子这份冷静,本王鲜少看到。如此也好,你父亲走了,以后,这个家还要靠你撑着。” 姜离讽刺道:“王爷方才难道没看见我母亲的态度吗?这个家,以后怕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以前也是我独自一人,以后,应该会更自在些。我也不用再闻那些恶心的药味了。” “看来,姜公子不曾打算继承你父亲的衣钵。那岂不是,姜公子连姜家传下来的古籍,也不放在眼中了?” 欧阳朔突然提起此事,桑卿柔心里一惊,不想他会如此莽撞。这可是姜家不传的秘密,姜离看上去就不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又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说实话? 平时的他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今天突然犯浑了? 姜离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古籍?什么古籍?” 他念叨了一声,随后又耸了耸肩:“管他什么古籍还是古玩,总不至于是美人图。我此生唯一感兴趣的,便是美人丹青,除此之外,那些个东西,我半点都不感兴趣。更别说是和药材有关的!再好的东西,我父亲握在手里,也没见他怎么着。最后还不是惨死,连个尸首都没有。” 姜离的话很是讽刺,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姜安行善一生,却不曾得到好报,实在有些不值得。 “你就不在意,你父亲是因何而死的吗?” “我们父子关系淡薄,他如今去了,想必,我和他的父子缘分也断了,我何苦执着于此,为难自己?大可过得洒脱快活些,这才对得起自己。” 桑卿柔从姜离的神色中看到了自私一词,不想,姜安的儿子竟是这样的。看来,平日里,他和姜离的关系很不好,父子情份寡淡,才有了姜离今日这番说辞。 “王爷和大小姐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我还和人约好了一起观赏美人图。”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姜离,这是不是冷漠得有点过分了? 不等欧阳朔答话,姜离就拱手退了下去,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魂都被勾走了一样。 这世间,竟还有比父亲下葬更重要的事情。姜离的思想,桑卿柔真是无法理解。 “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比你还目中无人的人。” 欧阳朔皱着眉头:“你这是在夸本王,还是在损本王?” “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桑卿柔微微一笑:“你以为,姜安会把古籍传给自己的儿子?” “毕竟是姜家的东西,本王以为,他多少会知道一些。谁知道” 谁知道,这姜家公子不仅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不好,竟对医药丝毫不感兴趣。桑卿柔想,恐怕再藏有秘术禁术的古籍,在姜离的眼里,都比不过一张美人图。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看他这幅样子,对美人丹青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了,说他有些疯魔,也丝毫不夸张。 “所以,宸王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桑卿柔打量着姜府的一切,总觉得,这简单的府邸里,藏着某些秘密。因为太过简单,甚至让人感受不到人气,反而让人觉得有些神秘了。 “你说,这姜家的古籍,会不会就藏在姜家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欧阳朔扫了她一眼:“所以呢?你还想把姜府翻个底朝天?我只怕你翻好几遍,也找不到古籍的踪影。此事没有太多人知道,不适合大张旗鼓寻找。” “那就随缘吧!” 欧阳朔顿时愣住了,她这句随缘,说得也太随意了吧! 好歹那是很多人都在意的古籍,里面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欧阳朔纳闷,桑卿柔居然这么看得开,对那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当真不好奇,长生不老的秘术?”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这世上要这的有不老秘术,姜家祖上的人怎么可能不学。 学了之后,那姜家的祖宗现在人在何处? 有这样的存在,还会允许梁锦荣这个跳梁小丑出来蹦跶? 换做是自己,会什么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秘术,谁敢欺负自己的子孙,她肯定跳出来,分分钟秒掉对方。 “姜安的下场,就已经验证了,这古籍里的秘术是传说。” “为什么?”欧阳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很想听听她的想法。 “你想啊!古籍是在姜家,姜家人如果知道这种法术,那姜家祖上的人岂不是都还活着?都活着,怎么可能允许姜安遭到梁锦荣的虐杀?那肯定被虐杀的会是梁锦荣。这么强大的技能,还斗不过一个小太医,传出去都要被笑掉大牙了。”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欧阳朔又觉得,说不定,这古籍里,另有乾坤。 “万一,姜家祖辈有规矩,姜家人不许学,或者不准看呢?换言之,他们只是守护者。” “那只能说明,姜家人都是一群白痴。人都没了,守护给谁看?能不能现实点!” 第一百五十一回 姜家医道 桑卿柔提醒欧阳朔,做人应该现实一点,可她自己说的话,似乎太过现实了点。 欧阳朔看她迈出步子,像是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了看天,时辰还早。 “你这就走了吗?” 桑卿柔回头看了看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欧阳朔不假思索说道:“古籍的事情,一无所获,我们就这么走吗?姜离不清楚,也许,姜安的夫人知道。又或者,东西已经跟随姜安,已经埋在地下了。” “难不成,我们还去打开他的衣冠冢看看?你确定,我们这么做,秦氏不会找我们拼命吗?” 欧阳朔白了她一眼:“动动脑子可以吗?你也不想想,姜安的衣冠冢,到底是谁准备的。” “还要去问问姜安的夫人吗?”桑卿柔总觉得,秦氏对姜家古籍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好奇地看着欧阳朔:“我怎么觉得,王爷对古籍好像很上心。你想长生不老?” 欧阳朔摇摇头:“本王是信守承诺的人!找到了更好,找不到,本王也算尽力了,不是吗?还有,梁锦荣背后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父皇虽然要论功行赏,可本王以为,这份赏赐,本王不该要。” “那你说怎么办吧?”桑卿柔只是想看看,古籍里的秘术,到底有多神奇。除了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秘术,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当然,这是要在找到古籍的前提下。 “我们分头行动!女人之间更好说话,所以,你去找秦氏,本王则去找老管家,看看能不能问出姜家的事情。” 桑卿柔看着他,感觉这家伙早就想好了,这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压根就没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你都安排好了,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麻溜的,忙完我们就走。” 原来的姜府就空荡又清净,现在姜安死了,葬礼一办,桑卿柔总觉得,这里比之前还要阴森。 桑卿柔小跑着去往秦氏的房间里,站在门口,她已经闻到了房间里飘散出来的檀香味。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敲门。 “夫人,您休息了吗?” 过了一会,屋子里才传来秦氏柔弱的声音。 “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夫人,我能进来和你说说话吗?” 没一会,秦氏打开了门,请桑卿柔进去。 亲眼看到,桑卿柔才发现,秦氏这个房间,光线不太好,有些阴暗。这房间里,还设有一个简单的佛堂,看样子,她刚才就是跪在佛祖面前诵念经。 “夫人,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大小姐别这么说,没有的事。每天都可以诵念经,要是大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尽管问。民妇但凡是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 桑卿柔笑了笑,委婉地问起:“你和姜太医的感情,应该很好吧?看他走了以后,你伤心成这样,我就明白了。不过,姜太医好像每天都很忙,夫人,还有时间和姜太医在一起?” 秦氏叹了一声:“他每天都栽在药材堆里,和我独处的时间自然很少。所以,只有我迁就他,陪着他一起。” 原来,姜安和秦氏以前的生活便是,一起去采药,晒药,整理药材,一起看医书,研究病情。说起来,秦氏也能算是姜安的半个徒弟,只是她不给人看病,只在姜安身边帮他的忙。 桑卿柔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夫人应该对姜太医的事情很了解了。姜家世代行医,可有什么独门绝技吗?姜太医都不在了,不知道,姜公子有没有学会?姜太医医术高明,可千万不要让这么好的医术失传了。” 一提到姜离,秦氏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姜离的爱好让姜安觉得,是姜家家门不幸,这才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此叛逆,处处跟他作对。 “姜离非但没有学会我夫君的一身本领,他连医书都不愿意碰,更是厌恶那股药材的味道。他爱的,只有脂粉香。为了这件事,他们父子俩吵过很多次,终是没有用。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夫君才会格外器重梁锦荣,可谁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 说到这些,秦氏又红了眼眶。 “夫人请节哀!” “无碍!大小姐若是想问关于凶手的事情,民妇知道的,绝不隐瞒。若能帮到宸王殿下,也是民妇的一件功德。” 桑卿柔不知道该怎么问,思来想去,这才说道:“不知道,夫人可曾听姜太医提起过,姜家有一本祖传的古籍。这事,对王爷来说很重要。” 秦氏认真想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 “民妇的确听夫君提起过一次,那是他无意中提到的,只说,姜家祖上传下来的医术博大精深,他学到的,也不过是姜家医术的皮毛而已。更别说,外面那些不入流的医术,我夫君从来都看不上。所以,有很多同行都觉得,我夫君太过傲慢。他也得罪过一些人!“ “然后呢?” “夫君不曾学到姜家医术的精髓,只说,姜家的医术奥妙,全部都被写在一本古书上,传了下来。因为当时民妇不曾想过要学这些,便没有问过夫君,这古书在何处。” “那你在收拾姜太医遗物的时候,可有见过那本古书?” “说来也奇怪,我真不曾见过这本古书。他留下来的都是些普通的东西,他的书全部都在书房里,我重新归位,一直没有动过他的。有时甚至还希望着,有朝一日,我还能看到夫君回来,唤我一声夫人。” 桑卿柔皱起眉头:“医书里没有吗?” 秦氏摇摇头:“都是些普通的医书!衣冠冢里,我放着的就是夫君平时常用的砚台和毛笔,还有他最爱的衣物,我亲手做的鞋子,再无其他。大小姐不信?难不成,还要开关确认?” 桑卿柔连连摆手:“这当然不用!只是衣冠冢而已,我自然相信夫人的话。我只是随口问问,冒犯之处,还希望夫人见谅。” 桑卿柔不敢再聊下去,这就起身离开。 姜安竟说,自己只学到些姜家医术的皮毛,那,真正的姜家医术,到底有多么出神入化? 第一百五十二回 故意拖时间 桑卿柔四处找欧阳朔的身影,还以为他抛弃自己先走了。 找到后院的时候,这才听到他和老管家交谈的声音。原来,他在后院陪着老管家烧纸,顺便打听了姜安和姜离之间的事情。 古籍如果真的在姜家,不是在秦氏手里,那就是在姜离手上。而最清楚姜家一切的人,只有年迈的老管家。 老管家见主人过世,老泪纵横,一直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哀伤。一边烧纸钱,一边和欧阳朔说起了姜家父子。 姜安只有姜离这么一个孩子,自幼就宠溺着。 姜离出生起就很聪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就尤为活泼。姜安当时还觉得,这么聪明的孩子,以后好好教导,肯定能继承他的衣钵,说不定,医术能比自己还要厉害。 可谁知道,聪明的姜离,兴趣完全不在医术上。姜家这么好的本事,他毫无兴趣,反而对描绘丹青情有独钟。 刚学绘画的时候,他就喜欢给自己的母亲画像,后来,他还时常给百姓画神佛的丹青,由此,邻居都很喜欢他。可姜安却对这样的儿子很失望,因为,他盼望着的孩子,应该是在医术上有惊人天赋的。 姜安开始固执起来,强迫姜离待在药材面前辨认,记住它们的形状,功效,和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 在姜离眼里,这些都是枯燥乏味的东西。让他背书,他能在纸上凭空画出别人的样子。那些聪明才智,当用到医术上时,就一点都不管用了。 不知道有多少次,姜安为了这件事和姜离大吵。 烧掉姜离的画,毁掉他的房四宝,可是,姜离总有办法重新带回来一套。 即便姜离的丹青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姜安依旧觉得,儿子在不务正业。等姜离再大一些,父子俩一见面就会吵架,最后,姜离干脆每天在外面待着,有时候给人描绘丹青,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回来了,也会待在外面的酒楼里。 回来,最多带些东西给自己的母亲,吃饭聊天,只要一见到姜安,他就走开。 时间长了,姜安也不愿见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父子俩就一直这样别扭地生活在一起。后来,姜离更是终日留在勾栏之地,从不着家。一画起画来,连时间都忘了,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十天有九天都是醉醺醺的。 这样的生活方式,姜安如何接受得了? 他说,姜离是魔障了。自己没有本事,不能让儿子清醒过来。于是,他更加痴迷于医书,说是要改变姜离现在的样子,让他从这种痛苦中逃离出来。 老管家说着这些过往,长叹道:“老爷用心良苦,是少爷无法理解。他们就像上辈子结了仇。到死,少爷都无法理解老爷的苦心。我是真的为老爷感到不值!” “父子俩关系这么僵,就没有改变过吗?” “只有越来越僵,从来没有改善过。所以,王爷今日看到,少爷对老爷的死无动于衷,就好像死的是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又谈什么伤心呢!” 桑卿柔静静地看着欧阳朔,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丝同情,还真是难得。 她咳嗽了两声,欧阳朔立即回过神来。 “聊完了?” “你这边呢?” 欧阳朔起身,向老管家告辞,和桑卿柔一起离开了两家。 两个人说起自己得到的信息,结果都差不多。这个奇怪冷漠的家,在姜安死了之后,大概彻底要散了。 空荡的宅院里,从今以后,恐怕只有秦氏和老管家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桑卿柔感叹着:“人活着,意义何在?像姜安这样死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无动于衷。他对自己的徒弟好,结果呢?徒弟虐杀了他。人生无乐趣了!” “你今日感慨倒是很多,本王以为,你着急离开是因为肚子饿了。” 不提这事,桑卿柔还不觉得饿,欧阳朔一提,她的肚子就开始姑姑乱叫了。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一说这事,我就肚子饿。你得负责!王爷,请吃饭呗!我太穷了,在外面都吃不起饭。” 欧阳朔看了看时辰,这才点点头;“这个时辰,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看在你今天这么卖力的份上,本王便请客了。” 酒楼里,欧阳朔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即便没有胃口,他也陪着桑卿柔一起吃饭。 桑卿柔饥肠辘辘,也没管形象,大口吃了起来。 雍都城最名贵的酒楼,酒菜味道当然不会差。桑卿柔吃什么都觉得美味,没有留意欧阳朔看着她的眼神。 雍都城里的名门千金,哪个吃起东西来不是尽量小口,维持好自己的形象,桑卿柔却不同。看上去没什么规矩,可他看着,就是觉得心情很好。本来不饿的他,顿时觉得桌上的菜味道还不错,也吃了几筷子。 桑卿柔后知后觉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这才说道:“你不吃吗?看着我干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可以学我大口吃饭,很开心的。”她说着,拿了一只鸡腿给欧阳朔。 欧阳朔皱起眉头:“用手?” “你先试试我说的方法,不要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形象,我又不会告诉其他人。”他说着,将鸡腿塞到欧阳朔手里。 “拿着鸡腿,像我这样,大口咬下去。然后,再一口喝下这杯酒。” 欧阳说半信半疑,按照她说的方法咬了一口,被桑卿柔嫌弃了。 “你这样不行,要像我这样,大口一点咬下去。你再试试!” 这是欧阳朔第一次这么没有规矩吃东西,可吃下去那瞬间,他顿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好像,自己是个普通人,那种畅快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一顿饭下来,欧阳朔第一次吃了这么多。 回去的路上,桑卿柔告诉他:“没人的时候,吃饭要随意一些。做人应该开心一点,不要太拘束。” 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桑卿柔笑着跳下来,和欧阳朔挥手:“谢谢你的晚饭,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了。拜拜!”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卿柔刚刚转身,尹浩就站在她的背后,冷着脸看着她从欧阳朔的马车里下来。 那一刻,他握紧了佩剑,差点这就转身走了。 第一百五十三回 找她理论 桑卿柔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尹浩身上的怒气从何而来。 难不成,有着急的事情找自己,因为等太久,这才生气了? 她笑着上前打招呼:“尹浩,你在这等很久了吗?” 尹浩讽刺地笑了:“属下等这一会又算什么呢?大小姐可知道,在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家主子在明月楼苦等了你一整天。” 桑卿柔当时就愣住了,她明明让家中护卫去明月楼带口信道歉,为什么尹浩看上去一点都不知情。 “尹浩,我不是” “不是什么?大小姐身份高贵,属下本不该多嘴。可是,属下一直跟在我家王爷身边,他从来没有等过谁。可这次,他一等就是一天。王爷还以为,大小姐身体不舒服,这才没能赴约,着急让属下前来看看情况。怎想到,大小姐竟是和他人出去快活了,把王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尹浩,你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我真的没有!” “属下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大小姐看上去好得很,属下就不耽误大小姐宝贵的时间了。就此告辞!” 不等桑卿柔解释,尹浩已经转身走了。 桑卿柔懊恼地看着他离开,心想,这下误会大了。看来,只能改日见到黎王,再向他解释一番。真没想到,他竟然等了自己一整天。 她想着,进府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了早上出门时交代的那个护卫问话。 “早上时候,我不是命你去明月楼帮我带话吗?你是忘了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护卫连忙跪下:“回大小姐的话,当时,是二小姐说,她顺路经过明月楼,可以帮奴才带话过去。奴才指责在身,不可轻易擅离职守,这才答应了二小姐。” “是她?”桑卿柔微眯着眼睛,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桑晓汐没有把自己的话带给欧阳彦,怪不得尹浩会这么生气。换做是自己,也会生气的。等了一天,什么消息都没有,他肯定很没有面子。 “大小姐,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请大小姐恕罪!” 桑卿柔摆了摆手,让他起来。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起来吧!”显然,桑晓汐是故意的,她为什么要让黎王误会自己呢? 如玉在旁边为桑卿柔打抱不平,还以为桑卿柔这就要去找桑晓汐问清楚,谁知道,桑卿柔伸了个懒腰,往西苑去了。 如玉快步跟了上去:“小姐,你等等奴婢。小姐,这件事你就这么算了啊?这明显是二小姐故意的,她想破坏你和黎王殿下的关系。等等!今天早上,咱们刚要走的时候,宸王殿下的人就过来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玉眉头紧锁,突然想到了什么。 “奴婢明白了,该不会,宸王殿下的人,也是二小姐故意安排的吧!她故意让宸王殿下知道你要去见黎王,又拖了你一整天时间,让你在黎王面前爽约。这样,你岂不是把两边都得罪了?” 如玉越想越惆怅,这下可麻烦了。 桑卿柔听着她念叨的声音,忍不住笑起来。回头一看,她还站在原地懊恼。 “你到底走不走啊?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吗?你在纠结些什么?”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二小姐这是想让你把两个王爷都得罪了,你一点都不着急吗?我们应该先去找二小姐算账,还是去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和宸王是去办正事的,黎王是我的朋友。我没把口信送到,爽约在先,错就在我。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可是,这不都是二小姐故意造成的吗?说不定,宸王就是知道你约了黎王在明月楼饮酒,这才来找你的。” “我倒希望这不是事实。” 不然,欧阳朔不想自己和黎王接触,这意味着什么?她能往自恋一点的方向去想吗? 可是,这个方向想出来的结果有点可怕,她还是不要想比较好。 “总之,是二小姐的不对。小姐,咱们这就去找二小姐理论。” 她说着,就要往偏院去,得亏桑卿柔把人拉回了西苑,如玉不解地看着桑卿柔:“小姐,你阻止奴婢干什么?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脾气。吃了亏,总要讨个说法不是吗?” “我都说了,错在我,不许去找二小姐的麻烦。听我的。乖!你快去泡茶吧!” “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忍气吞声了?这一点都不像你。难道,你还怕二小姐不成?她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她也没这个胆子。” 桑卿柔冷哼了一声:“她现在是没有这个胆子,以后就敢了。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你不懂,听我的就对了。” “小姐!” “你叫我小姐,那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啊?别闹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那,两个王爷,你打算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放鸽子是事实,我和黎王约了喝酒也是事实。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解释,就这样吧!”桑卿柔倒是没放在心上,有一件事,欧阳朔提醒了她,自己不能和任何一个王爷走得太近,就算关系好,也只能是兄弟关系,绝不能存在其他不单纯的感情。 桑卿柔决定了,要时刻提醒着自己。 如玉气恼桑卿柔的不作为,又无可奈何,只能将这口气憋回肚子里。看着桑卿柔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好像没有这回事,如玉真不明白,小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夜里,消息送到桑晓汐的手里。 她以为,桑卿柔至少会大发雷霆,或者忍不住直接来找她问清楚。可谁知道,她什么都没做。 这下倒好,反而让桑晓汐心里有些不自在了。 “你确定,她什么都没做,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奴婢看得很清楚,她身边的如玉还在抱怨大小姐什么都不解释。奴婢回来的时候,大小姐已经睡下了。” 桑晓汐握住手里的医书,轻声呢喃道:“难不成,她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 求助下,app 可以像偷菜一样的偷书票了,快来偷好友的书票投给我的书吧。 她想了想,很有这个可能。当时,她很轻松就看到她交代护卫的事情,难道,她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第一百五十四回 不能出门 夜深人静时,雍都城内的一角,突然起了大火。这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起来,才被扑灭。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雍都城,等桑卿柔醒来的时候,如玉便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小姐,昨儿夜里,城内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桑卿柔伸了个懒腰,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如玉一边扶着她起床整理梳妆,一边说道:“小姐你肯定猜不到是怎么回事,昨儿夜里,一场大火把姜家烧了个干净,什么都不剩下。庆幸的是,屋子里没有住人,不然,可是要出人命的。说来也奇怪,那大火烧掉了整个屋子,却没有波及周围的房子。” “你说什么?” 桑卿柔放下梳子,看向如玉:“姜家?哪个姜家?” “还能有哪个姜家,不就是昨天你和宸王殿下一起去过的姜府吗?当天,姜夫人就去了她以前常去的庵里,姜离公子本来就是不着家的。就剩下一个看房子的老管家,昨晚在姜太医的坟前守着。也幸亏他去守着,不然,这老管家可是要和房子一起烧成灰烬的。” “怎么会烧了呢?” 他们还没从姜府找到古籍的线索,姜家就没了。难不成,是有人故意这么做,不想让他们找到古籍的线索? 不是说,姜家的古籍早就失踪了吗? 姜家这场大火出现得太蹊跷了,桑卿柔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里头藏着些猫腻。 “如玉,准备一下,我们出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如玉吞吞吐吐,没有应声。 桑卿柔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小姐,今日恐怕不行。可能,最近这段日子都不行了。” “为什么?我又没有被禁足。父亲可说过,我是可以随意出入相府的,没人能拦着我。你还有什么怕的!” “老爷刚从宫里带了信过来,让小姐赶紧准备着,圣旨今天会随老爷一起送到府里,小姐要准备接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小姐必须在相府,老爷找了管教默默过来,要教小姐宫中礼仪。” 桑卿柔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为什么要学宫中礼仪?父亲不会是受了刺激,想把我送进宫吧?那怎么能行?我不会答应的。就我这个样子,把皇上吓到了怎么办。不行不行!” 如玉被桑卿柔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不得不佩服她的脑子,什么样的可能她都敢想。 “小姐,老爷怎么可能把你送进宫呢?你可是和宸王殿下有婚约的人!” “那是什么?” “据说,好像是疫症的事情解决了,宸王殿下有功,皇上准备论功行赏,在宫里举行宫宴,大小姐要入宫参加宫宴。” 进宫参加宫宴,那岂不是要见到皇帝了吗? “就我一个吗?” 论功行赏,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奴婢倒是希望,只有你一个人去,这样,二小姐就得意不起来了。实际上,二小姐也会同行。因为,她也是此次疫症的功臣之一。可是,如玉觉得,最辛苦的还是小姐你。” 桑卿柔笑着摆了摆手:“这都不重要!” 她最在意的,还是桑晓汐能不能得到功劳。欧阳朔到时候就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让皇上收回成命,想必,那个时候,皇上也不好拒绝。 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欧阳朔,到时候千万别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不然,他们这段时间可就白忙活了。 一想到,桑卿柔马上就要摆脱婚约的束缚,她就浑身轻松。等自己得到了自由身,她就能到处游玩了。 她嘿嘿一笑:“如玉,等小姐我获得了自由,我就带你游遍全世界,怎么样?看尽万千河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们都去试试。” “啊?小姐,老爷不会让你去的。”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他是我父亲,也管不着我去什么地方吧!到时候,我一定带着你到处去玩,去吃每个地方的美食。世界这么大,你就不想去看看?” 桑卿柔形容的画面太美好,如玉怎么能不动心呢? 可是,如玉更清楚,有些东西,太不切实际了。 “小姐,奴婢觉得,你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自由对你来说,可能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你这丫头,怎么还泼我的冷水?” 打闹间,桑卿柔总算准备妥当,带着如玉前往正厅等候圣旨。 她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那等着了。这对大家来说,可是一件大事。桑晓汐站在柳梅的身侧,特地打扮了一番,虽然还是一身素色的衣裙,却显得格外精神。 桑晓汐瞥了桑卿柔一眼,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一声不吭。 金玉颜也不管这些,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优秀的女儿。 “卿柔,快过来,让我看看,都准备好了没有?” “母亲,我自然不会给您丢脸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的好女儿,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美中不足的,便是脸上这道伤痕,每次金玉颜看见,心里都隐隐作痛。 可惜了!不然,她的女儿就是最完美的。 桑晓汐听着她们母女聊天,冷着脸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直到,宫里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口。金玉颜带着府里所有人上前迎接。 桑诚渊笑着从马车里下来,同行的还有皇上身边的公公。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金色锦缎上,绣着神龙图纹的圣旨。 他翘着兰花指,一路和桑诚渊有说有笑,见到桑卿柔后,更是眼前一亮。 “咱家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桑丞相的嫡女,桑大小姐了吧?果然气质不凡。” “公公谬赞了!” “桑相太谦虚了!这样,我们还是先宣读圣旨,把正事办了,我也好回宫复命。桑家所有人,跪听圣旨。” 那公鸭嗓子一开,所有人齐刷刷跪在了他的面前,桑卿柔也只好入乡随俗了。 圣旨里的内容写得绉绉的,大抵就是说,要他们入宫,皇上借着宫宴以作嘉奖。 求助下,app 可以像偷菜一样的偷书票了,快来偷好友的书票投给我的书吧。 桑卿柔刚好抬头时,正好见到桑晓汐看着她,脸上带着傲慢和得意,桑卿柔愣了愣。 参加宫宴而已,需要这么开心吗? 第一百五十五回 不想学宫规 能够参加宫宴,这是何等的殊荣! 桑卿柔倒是无所谓,柳梅母女却极为看重这次机会,甚至为这道圣旨骄傲。 桑诚渊也是满脸笑容,两个女儿都这么争气,谁敢说,他的命不好。虽然没有儿子,可他两个女儿胜过无数人的儿子,这有什么不好的。 “卿柔,晓汐,这次可是去参加宫宴,你们可是要面圣的。疫症一事,你们俩都立下了大功,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嘉许你们。在宫中有很多礼仪,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明日,宫里的教养嬷嬷会亲自来教你们基本的宫规礼仪,你们可要认真学习,不可怠慢了。知道吗?” “是!父亲。”桑晓汐乖巧的答应下来,桑诚渊便看着默不作声的桑卿柔。 要是以前,桑诚渊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大女儿,可是,自从这丫头受伤以后,时常行为古怪,让人捉摸不透。桑诚渊担心她进宫后出什么岔子,这才让她跟着一起再学学规矩。 这会,她也不吭声,桑诚渊担心起来,这丫头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卿柔,为父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有?” “父亲,我不想学什么宫规礼仪。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参加宫宴了吧!女儿毁了容貌,怕自己的样子惊吓到宫里其他人,要是吓到了皇上,如何是好?安全起见,我还是在府里待着好了。这么好的机会,谁想去的,我可以让出来。” “胡闹!”金玉颜赶紧拦着她:“老爷,这丫头就是调皮,学习宫规这件事,我一定会亲自监督,绝不会出现闪失。” “有你盯着,我自然放心。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在府里安心学习宫规,别老惦记着出府了。”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对桑卿柔说的。 桑卿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无精打采的。每天待在府里,还要学习无聊的宫规,那她岂不是要闷死。 “父亲!” “你还有何事?” “我能不学吗?”她笑眯眯看着桑诚渊,希望父亲网开一面,别为难自己。谁知,平日里凡事都依着女儿的桑诚渊,这次立场如此坚定。 “你说呢?这些天,你给我安分些。你们都给我听着,不管是谁来府里找大小姐,一概回绝,只说大小姐在认真学习,无暇出府。谁敢把大小姐放出去,家法伺候。” 桑卿柔叹了口气,不过,这个法子困不住她。不让她出去,她可以自己偷着跑出去。 桑卿柔刚这么想,桑诚渊就补充说道:“如果你自己逃跑出去也可以,只要我发现你不在府里乖乖学宫规,你身边的婢女就有看护不利的罪名。我只能治她的罪。” “父亲,你又要打如玉吗?婢女也是人,你不能动用私刑。” 桑诚渊笑了笑,这个女儿鬼点子越来越多,越发不老实。桑诚渊都摸透了,可不会用老套的法子对付她。 “我知道,你不怕我动用家法。所以,只要你偷跑出府,如玉看护不利,我只好把她送到娼馆去,丞相府也容不下她了。” “你不会这么做的。”她盯着桑诚渊,心里已经服了输。 这个臭老头,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弱点。知道自己舍不得身边的人受罪,他就偏偏拿自己身边的人开刀。 桑诚渊学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你不信的话,我们就试试看。只是,这可要拿如玉的一辈子做赌注。如果你人心的话,你尽管偷跑出去。” 桑卿柔气得说不出话来,如玉听见,噗咚一声跪在桑卿柔面前。 “小姐,奴婢不想被送去娼馆,你可千万要管住自己的腿,暂时忍耐一下。奴婢一辈子都攥在您手里了,您就绕过奴婢吧!” 桑卿柔一阵头大,把如玉从地上拉起来。 “好了!我不出去就是。” 桑诚渊可是敢说敢做的人,桑卿柔不敢以身试法。如果是自己,桑卿柔到也豁出去了,可关系到如玉,她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赔上身边人的幸福。 于是,接下来的一阵子,桑卿柔过上了枯燥又乏味的生活。 眼前的画面让桑卿柔想起很久以前,特别经典的一里,女主角刚入宫做了皇上的女儿,什么都不懂,也像自己现在这样,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 桑卿柔很好奇,是不是所有宫里的管家嬷嬷,都是一副凶神恶煞,尖酸刻薄的嘴脸。 盯着那张刀都劈不进去的冷脸,桑卿柔长叹了一声,跟着她的动作,继续行跪拜大礼。这一扣头下去,她整个人都开始晕乎乎的,半天都不想起来。 “如玉,你说,宫里的教养嬷嬷,都是长得这么凶的吗?” 如玉一惊,赶紧捂住了桑卿柔的嘴。 “小姐,不能乱说话的。”得罪了教养嬷嬷,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浮躁的桑卿柔和安静的桑晓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碍于桑卿柔的身份,教养嬷嬷虽然对这位大小姐有诸多不满,还是没有为难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桑大小姐,如何能让宫里各位主子满意? 以后,这可是要做宸王妃的人。 要嫁给宸王的女子,岂能如此没有规矩? 只怕,这次宫宴过后,宸王妃的人选,主子会重新考虑一番了。 以前,桑家大小姐不是循规蹈矩,知书识礼的吗?怎么,她看到的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等休息的时候,桑卿柔立即带着如玉去了外面花园里透气,学规矩的别院里,只剩下桑晓汐和教养嬷嬷。 桑晓汐亲自泡了茶端给教养嬷嬷,客客气气说道:“嬷嬷,我长姐现在就是这个性子,您可千万别和她置气,她都是无心的。” 教养嬷嬷看了看桑晓汐,虽然是庶出,可是言谈举止都很标准,这样的女子,才符合宫中女子的标准。 “曾听闻,桑家大小姐知书识礼,可今日,老身见到桑大小姐,却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唉!嬷嬷有所不知,我长姐也是命苦,她自从上次被刺客所伤之后,性情大变,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候,举止疯癫,让人无从理解,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第一百五十六回 装好人 教养嬷嬷恍然大悟,她在宫里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桑家大小姐救了宸王殿下的命,这件事,她还是知道的。 “这伤,是在脑子吗?” 桑晓汐笑着摇头:“长姐胸口中了一剑,这都能恢复。最惨的是,这脸上留下了一道剑伤。虽然自受伤开始,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可到现在,脸上还是留有伤疤。只怕,很难恢复如初了。” 教养嬷嬷皱起了眉头:“这桑大小姐可是和宸王殿下有婚约的,王爷仪表堂堂,是我太辰国的战神,此前,老身听闻大小姐有倾国倾城的容貌,现在看来,这桑大小姐,是彻底毁容了吗?” 桑晓汐立即做了噤声的动作:“这两个字,我们还是不要在长姐面前提起比较好,以免刺激到她。平日里,长姐也是戴着面纱,大概是不敢面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教养嬷嬷点点头:“原来如此!” 如此一说,教养嬷嬷便认定了,桑卿柔是受不了毁容的打击,脾气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一个女子,连容貌都毁掉了,以后还能怎么办? 要是普通人家还无所谓,可大小姐婚配的可是宸王殿下。这样的女子,以后如何跟宸王殿下走在一起?让人看见了,这不是笑话吗? “这大小姐脸上的伤,当真好不了了吗?” “想要回到过去的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希望教养嬷嬷不要对长姐太过苛刻了。” 桑卿柔进来时,正好看到她们两个在窃窃私语。桑卿柔顿时想到了桑晓汐骗护卫说要去给欧阳彦带话,结果什么都没做。这会,她该不会是要和教养嬷嬷说自己的不好,想让教养嬷嬷好好教训自己吧? 她迟疑着,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桑晓汐看见她,笑着上前拉住了桑卿柔的手。 桑卿柔顿时愣住了,不知道高傲的桑晓汐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居然会主动拉着自己。 “嬷嬷,我长姐心中郁结,脾气差了点,希望嬷嬷多担待,千万别和我长姐一般见识。长姐有错的地方,我替她向嬷嬷赔不是。嬷嬷千万别向父亲说!” 教养嬷嬷冲桑卿柔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小姐可在一旁稍作休息。大小姐身体不适,是老身之前考虑的不周到,辛苦大小姐了。” 桑卿柔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没有!嬷嬷不必这么客气,我突然有些不太习惯了。” “大小姐的经历,让人心疼。大家都是女子,老身很理解大小姐的心情。大小姐应当放宽心,不然,长此以往,真的可能生出病来。” 她不过是出去溜达一会,教养嬷嬷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桑卿柔突然好奇,桑晓汐到底和这个嬷嬷都说了些什么。 不管怎样,眼下她可以偷偷懒了。 “那,嬷嬷,我现在可以再休息一会吗?” “当然可以!大小姐喜欢的话,可以多休息一会。大小姐身上还有伤,不能长时间行礼,老身可以理解。” 桑卿柔嘿嘿一笑,将自己准备的糕点塞到教养嬷嬷的怀里:“嬷嬷,我突然觉得,你特别可爱。我真是喜欢死你了!么么哒!那你们好好加油,我歇会再来加入你们。” 教养嬷嬷目瞪口呆看着桑卿柔,那古怪的辞藻是她从来没听过的,可是,这没有规矩的样子,要是宫里的主子们看见了,还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就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要教多久才能纠正过来。 幸好,桑家二小姐暗示了她。这样的主子,几乎没有可能成为真正的主子,她就不必太费心思了。 她高兴了,自己也轻松。 她叹了口气,宸王殿下这么优秀的人,怎能配上一个如此不懂规矩,还容貌尽毁的女子做正妃? 宫里的主子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教养嬷嬷也不再说桑卿柔什么,她愿意学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学,累了不想学的时候,教养嬷嬷也不会说她什么。 桑卿柔大多数时间都在静静看着桑晓汐学宫规,而她,更像个监督的人,在一旁泡着茶,欣赏一下风景,这样的时间,一下子过得快了不少。 第一天眨眼就过去了,到了回去的时候,姐妹同行,走到花园的时候,桑晓汐突然停住了脚步。 “长姐,有些话,我觉得,在我们进宫之前,应该先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桑卿柔本想因为欧阳彦的事情找她要个说法的,可看在她今天这么为自己着想的份上,桑卿柔也不想提那件小事了。 “治疗疫症的药方,我们需要统一口径,那是我拿出来的。至于医治大皇子的药方,你可以说是你自己改良后的东西,可前提是,我给你的那张药方。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当初这是你的意思,现在,皇上已经知道,你想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 “那药方本来就是你拿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她:“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还想把这件事推在我身上吗?我可不接受,万一药方有什么后遗症,你想让我担责任吗?” “你说什么?后遗症?”桑晓汐脸色一沉:“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提起的,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那就好!如此,也不枉费我在嬷嬷面前为你说情。知道你不喜欢学这些东西,我便和嬷嬷说了几句好话,长姐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满意。宫宴什么的,我压根就不感兴趣,只等他日宫宴上,宸王和我取消婚约,我就彻底自由了。到时候,你们的事情,和我再没有半点关系。” 桑晓汐看着桑卿柔,没有说话。看她轻松的表情,不知道的,真会以为她一点都不在意。可桑晓汐认定了,桑卿柔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晓汐握住了自己的手,看着桑卿柔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桑卿柔,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天定的凤凰。我绝不会再输给你!” 第一百五十七回 真的不喜欢吗 桑晓汐当然没有那么好心帮桑卿柔的忙,这一点,聪明的如玉一眼就看出来了。 等她们回到西苑以后,如玉赶紧上前说道:“小姐,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你没看见,二小姐都在一直讨好教养嬷嬷吗?她就是想在宫宴上崭露头角。小姐你什么都不认真学,万一到时候在宫宴上出丑了,这可怎么办?” 桑卿柔美滋滋吃着糕点,乐呵呵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奴婢和你说的话。奴婢可是很认真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这个样子不够正经吗?” 如玉气呼呼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拿桑卿柔如何是好。 桑卿柔看她这幅样子,笑着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真以为我是那么蠢的人吗?桑晓汐那点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桑卿柔不想争,也不能和她争。自己就是个恶毒的女配,如何去和光芒万丈的女主争抢? 所以,这次宫宴,她就做一片衬托红花的绿叶就好。到时候,焦点全在桑晓汐一个人身上,自己行礼的动作到不到位,还会有谁在意? “小姐,难道你一点都无所谓吗?奴婢觉得,你比二小姐更厉害,可是,你为什么要处处让着她呢?你自己心里不会觉得委屈吗?你可是堂堂相府的嫡女,光芒万丈的人,就算容貌上有些不足的地方,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时间久了,每个人都会变成又老又丑的人。” 桑卿柔看着她,大笑出声。 “如玉,你真的很有慧根,这么年轻就悟出了这么深奥的道理。红颜枯骨,美或者丑,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人应该有的是一个有趣的灵魂,就像我现在这样。所以,如果那些人真心喜欢我的话,是不会在乎我有没有规矩,长得好不好看,懂了吗?” “那小姐,你怎么也是和宸王有婚约的人,不能让别人欺负的。” “没人能欺负我,只要我想,那就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只是,她不能这么做。即便知道所有人的结果,她也只能按照整个故事线去走,甚至不能让这个故事主线发生偏移。 这就像是,她不能改变历史一样。这些,如玉是不会明白的。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平安,自由,那便是快活的人生。” “宸王殿下呢?小姐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万一,宸王殿下这次真的和你取消了婚约,娶了二小姐为宸王妃,你就不会难过吗?” 桑卿柔突然愣住了,如玉问到了关键的地方。这个问题,她都不曾想过。如果是以前,欧阳朔娶桑晓汐,她是一万个愿意的,毕竟,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命定的男女主角。 可是现在,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了。 地宫里的点点滴滴,深入了她的心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仿佛还能感受到欧阳朔残留的余温。 他的手,宽厚温暖,让人感到踏实。 可现在,她的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如果欧阳朔真的和桑晓汐走在一起,如胶似漆,她会难过吗? 桑卿柔问了自己的心,却没能找到答案。只是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唉!我也不知道。” “那,小姐,你可以问问你自己,你真的不喜欢宸王殿下了吗?你仔细想想,宸王殿下怎么样?” 桑卿柔沉默了,欧阳朔,人长得蛮帅的,打架的时候,更是帅得让她有些移不开眼睛。 长辈说,找男朋友,一定要找能给你安全感的,欧阳朔,好像能做到这一点。他的经济条件还不错,皇上最欣赏的皇子,现在就当了王爷,是太辰国的战神,说不定以后能继承大统,前途无量。 温柔,也还勉强可以吧! 他应该是那种,可霸道,可温柔的类型。一旦确定了,就能把所有温柔都给你一个的那种人,冷漠都是别人的。 最关键的是,还会撩。时常,她没有心理准备,见着他,就有些脸红心跳。不仔细想,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么一想,他好像真是个完美的男朋友。 可是,问题在哪呢? 桑卿柔正想得入神的时候,如玉突然把她叫醒。 她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刚才想的那些,一阵后怕,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行!我怎么能这么想?我不要命了呀!” 欧阳朔再帅,她也要先留下自己的狗命。 “小姐,你一个人在嘀咕些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别把我再给带偏了!我告诉你,我和宸王是绝不可能的,你就别在和我说这些了。等宫宴的时候,宸王就会向皇上说明,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到时候,我就彻底自由了。我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小姐,到时候,你真的会快乐吗?” 桑卿柔一呆,很快,她笑着说道:“开心!我为什么不开心?摆脱了那个冰块脸,我不知道多高兴。你别替我瞎操心,我心里有数。” 她不曾发现,自己眼神闪躲,已经有些言不由衷了。 这天晚上,她躺在床榻上,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着如玉问自己的问题,越想越精神,感觉眼前全是欧阳朔的各种身影。 有他高兴的,生气的,也有他们在地宫里的情形。还有,自己快死的时候,他紧张的样子。 这些画面纠缠着她,挥之不去,让桑卿柔无法静下心来休息。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起床,跑到院子里吹着冷风。 如玉吓得赶紧拿来披风:“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桑卿柔将披风丢在地上:“你别管我,我就是想冷静一下。你去休息就好!” 这冷风很快失去了作用,桑卿柔见院子的角落放着一个水缸,跑了过去,二话不说,提了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浇下去。 冰冷刺骨的谁从头顶灌下,那一刻,她脑子里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 她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如玉吓得脸色发白:“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入秋了,你这样会着凉的。你疯了吗?” “别管我,如玉,你就让我冷静一下吧!只有这样,我才能清醒些。” 第一百五十八会 故意生病 清醒的结果,就是感染风寒。 次日早晨,桑卿柔昏昏沉沉,根本爬不起来,浑身发烫,唯一的念头,就是睡觉。 “小姐,你还好吧?” “没事!”桑卿柔本来还想挣扎着坐起来,一开口,嗓子都是沙哑的,可把如玉给吓坏了。 她红着眼睛,内疚地说道:“都是奴婢不好,昨天晚上,奴婢应该看着小姐的。小姐这个样子,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你打奴婢吧!奴婢这就去给你找大夫。小姐你好好休息,千万别再出事了。” “你回来!”桑卿柔立即叫住了她。 “我自己不就是大夫吗?哪里还需要你去请大夫过来。你去帮我弄一碗姜汤,准备好热水,让我泡个澡。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真的吗?” “你连我的医术都不相信了吗?我可是救了大皇子的命。” 如玉一想,小姐说的没错。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府里肯定又要传开,到时候,又该说是小姐的不是。只是,教养嬷嬷那边该怎么说呢? 桑卿柔见这丫头为难,便让她实话实说。 “你去和教养嬷嬷说一声,我身体抱恙,没办法去学宫规,希望她多包涵。” 等如玉走后,桑卿柔躺在榻上,总算松了口气。不用去学宫规,到时候,自己什么都不会,是不是可以不用进宫面圣? 这种表现的机会,她还是留给桑晓汐比较好。 欧阳朔应该会向皇上把情况说清楚吧! 桑卿柔打着如意算盘,想借着生病的由头,拒绝了宫宴。那种处处讲究规矩,连吃个饭都不能尽兴的地方,她实在不太想去。 而且,到时候,桑晓汐和欧阳朔必定会成为宫宴的焦点。自己顶着这么一张脸,去了也是让人看笑话。还不如自己待在这小院子里头,吹吹风喝喝酒来得快活。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桑诚渊夫妇听说女儿病了,立即找来了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一定要她在宫宴举行前好起来。 “父亲,我这个样子,要不,就让二妹去吧!我在府中养病,你们去也是一样的。” “你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圣旨,你若是不去,便是违抗圣旨。不管吃什么药,你都要尽快好起来。” 看着乌黑黑的药汁,桑卿柔的胃里就开始翻腾起来,险些把刚喝下去的吐了出来。 如玉看着桑卿柔这样,心疼道:“小姐,咱们以后可千万别再像昨天晚上那样疯了。” 桑卿柔灵机一动:“那怎么行?不仅要疯,还要疯得更厉害些。”只有这样,她才能免去入宫这件事。 “小姐,你想干什么?” 桑卿柔嘿嘿一笑,父亲希望自己能好起来,那她只能折腾一下,不让自己好起来。 到了夜里,这次,她竟鼓足勇气,整个人泡在冷水里,等如玉发现的时候,她冷得嘴唇都在打颤。 如玉吓坏了,赶紧把桑卿柔拉出来。 “小姐,你为什么这样折腾自己?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只有这样,我才不用去参加宫宴。”她挣扎着还要继续待在冷水里,如玉却怎么都不让了。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官家小姐争着想去,奴婢不明白,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坏事了。” “你不会明白的。” 桑卿柔这样折腾自己,她也不想。只是,她要不这么做,只怕桑晓汐对自己的恨意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她还是逃不过悲惨的结局。 如玉无法阻拦桑卿柔,看她这么折腾自己,实在不忍心,只好答应桑卿柔,大不了,以后给她准备的药汁,她倒掉一半,让她的风寒好得慢一些。 “你说的是真的?” 如玉哭着点头,除了这样,她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阻止桑卿柔。 “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其他人。记住了吗?” 如玉应声,赶紧把人从冷水里扶出来,带她去换干净的衣服。 别说其他人觉得桑卿柔行为古怪,有时候,就连如玉自己也不理解,这看似疯癫的行为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每次她问起的时候,小姐只会说,她不明白。 桑卿柔的病许久都不见起色,眼看着宫宴的日子越来越近。期间,黎王府和宸王府的人都来过,因为桑卿柔生病,全被金玉颜给回绝了。 精明的金玉颜感觉不对劲,亲自来西苑送药汁。 她坐在床边,一定要亲眼看着桑卿柔喝下去。 “母亲,这药汁有些烫,要不,我过会再喝吧!”她知道,母亲起疑了。而她的病情,再喝一碗,估计就要痊愈,到时候,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今天就在这守着,亲眼看你把药喝下。要是这药不管用,我便要你父亲治那庸医的罪。” 桑卿柔端着药,左右为难,还是不肯下口。 金玉颜见状,也不想再等,直接戳破了她的小心思。 “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我知道,你是故意将风寒拖到这个时候。今日,我就是来问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可知道,你装病不去参加宫宴,这可是欺君之罪?” “这怎么能算欺君?我可是真的病了,哪里是欺君。” “可这是你故意拖延病情!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你父亲去宫宴?” 桑卿柔被金玉颜盯着,又不能说实话。此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她面露难色,无奈地抚上自己的左脸。 “母亲,我为何不愿意去,你心里还不明白吗?如今的我,这幅尊容,如何去得宫宴这样的场面?到时候,诸多官家小姐都会到场,还有武百官。女儿容貌已毁,就算去了,也只是被人家当笑话看。女儿不愿受这样的羞辱,不如待在府里头,平静度日。“ 金玉颜顿时沉默了,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对一个女子而言,容貌有多重要,她心里明白得很。 可正是如此,她才希望女儿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这次宫宴,便是定下她和宸王婚事的好机会。 “傻孩子,不会有人笑话你的。我金玉颜的女儿,即便脸上多了一道伤,旁人也远不能及。” 第一百五十九回 躲不了 听到这番话,桑卿柔的心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她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在意和关心,这是他在现实世界里都不曾感受过的母爱。 金玉颜希望她去争去抢,得到她认为的好的归宿。 桑卿柔不知道该如何向金玉颜解释自己的行为,她更不忍心看着金玉颜为自己担心。 除了妥协,她没有别的选择。 “乖女儿,就算你不愿意,也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你可知道,看着你这样,我做母亲的,这心里就像刀割一样。你这个傻孩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桑轻柔苦涩地笑了笑:“谁都不能犯下欺君之罪,我只能让自己生病,才可以不去宫宴。” “你父亲会陪你一起,没有人敢嘲笑你。所以,不要再做这么傻的事情了。赶快好起来,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你要相信,有些缘分是早就注定的,不是你想躲,就能躲过去。” 桑卿柔感觉,母亲此时说的话暗藏着另外一层意思,她想问清楚,金玉颜却不愿意多说。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在金玉颜的监督下,桑卿柔再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好起来。 等新衣服送来的时候,桑卿柔的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看着做工精美的蓝色宫装,桑卿柔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如玉不曾看破她的心事,还在为送来的宫装开心。 “小姐穿明亮些的颜色才好看,这蓝色的衣裳,正是为小姐量身定做的。” 桑卿柔只爱正红色,只因参加宫宴,穿一身正红色不太合适,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这蓝色。看是好看,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再好看的衣服,穿在我身上也就这样了。” “这是夫人送来的,新做的首饰,明日一同佩戴,小姐必定是宫中的焦点。” 桑卿柔看着送来的一排首饰,不由皱起了眉头。那样的场合里,必定是要中规中矩,穿得太过显眼,宫里那些女人还不得把自己给吃了。 “明日,这些首饰都不用。就随意挑两支简单的步摇便好。不失身份,又不会太抢眼。” 首饰提醒了桑卿柔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看向送来的那套新衣服,突然皱起了眉头。既然要平平无奇,那这套宫装的颜色,会不会太显眼了些? “如玉,我的衣柜里还有其他新的宫装吗?母亲只命人送来了这一套?” “怎么可能?夫人知道小姐喜爱这些,每次都会让人做上好几套让小姐选择。其他的颜色不如这蓝色明亮,奴婢已经收起来了。小姐要再看看吗?” 桑卿柔不由笑了起来:“母亲如此用心,我怎么能不看呢?” 等如玉将其他几套衣服拿出来后,桑卿柔仔细对比之下,竟选了一套最不起眼的宫装。 “小姐,明日你真的要穿这套吗?”连如玉都看出来了,那是这几套里头,最不惹眼的。 这料子是月牙白色的,名贵就名贵在,它上面的花纹是暗藏在料子当中,穿在身上,行走时,可让人看到不同的花样。缺点便是,只有这素净的颜色,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就决定是它了!” 这套衣服,加上珍珠步摇和一白玉簪子,恰到好处,也不会显得浮夸。在人群中乍一看,那不就是最普通的人吗? 桑卿柔嘿嘿一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竖起了大拇指。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安排好了明日的一切,桑卿柔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睡觉了。至于明日会发生些什么,明日再说。 事到如今,她被赶鸭子上架,担心再多也于事无补。那就该吃吃,该睡睡,把心放宽些,过好眼前的时光。 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万一,她一睁开眼,突然回到现实生活中,那也是说不定的。 此时,相府的偏院里,桑晓汐也正看着自己那套新的宫装,许久都没有出声。 教养嬷嬷在前两日便离开了相府,临走时,她拉着自己的手说过,自己的规矩已经学得无可挑剔,所以,在宫宴上,她大可不必担心过多。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临场发挥了。 疫症的药方既然是自己拿出来的,到时候,皇上免不了要和她说话,只要她在圣前一鸣惊人,还愁以后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本事吗? 宫装和首饰全是配套的,这是桑晓汐挑了许久才准备好的行头,就等着明天进宫时派上用场。 “西苑那边,怎么样了?” 痛经里反衬出了桑晓汐阴沉的目光,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这次对桑晓汐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靠明天的机会,改变自己和母亲的命运。 她们母女在这个宅院里被压得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桑晓汐觉得,自己就要透不过气来。 她必须改变这种生活方式,拿到该有的话语权。她再也不想被人讽刺,自己只是个庶出。 桑晓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哪怕她是庶出,一样可以胜过所有官家千金。 “回二小姐的话,西苑那边还是和平常一样安静,没听到一点动静。大小姐风寒刚刚痊愈,精神头不是很好,整日里还躺在床榻上。听如玉说,脸色也不太好,要不是有圣旨在,她明日便不去了。” 桑晓汐笑了笑,看来,连老天都在帮她。 桑卿柔身体不舒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明天的宫宴,便是自己的主战场了。 “如玉没有怀疑你吧?” “自然没有!她听说了奴婢的身世,对奴婢深信不疑,还时常照顾奴婢。假以时日,奴婢定能让她把西苑的一切都说出来。” “最关键的是,打探出桑卿柔身上的秘密。其余的,都不是很重要。” 对于医术一事,桑晓汐一直耿耿于怀。她不相信桑卿柔有这样的本事,后来又听说,桑卿柔居然换了男装,曾在酒楼跟人大打出手,如此才认识了黎王,同时与李子臣结下了梁子。 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长姐! 桑晓汐做出了大胆的假设,如今在府里这个桑卿柔,说不定是假的。 第一百六十回 得体就好 这一天对相府的人来说,是个隆重的日子。因为,大家都知道,桑诚渊要带着两个女儿入宫参加宫宴,在宫宴上,皇上将会嘉许两位桑小姐。这对桑家来说,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桑卿柔还在睡梦中就被如玉拽了起来,她的嘴里嘟囔着:“再让我睡一会好不好?我还没睡醒呢!” “小姐,不能再睡了,待会还要梳妆打扮,再睡可是要误了时辰的。” 桑卿柔万般不愿意,还是被拉了起来。一屋子的人在等着给她换衣服,梳妆。桑卿柔顿时只觉得自己像个任由别人摆弄的木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卿柔总算打扮好了。 忽略脸上那道伤疤,镜子里的身影可算是倾国倾城。桑卿柔原本是雍都城第一美人,就这张脸,也配得上这个名声了。 桑卿柔一改往日的风格,今日这身淡雅的装扮,清新脱俗,配上这张绝美的脸,也足以让人移不开眼了。 “小姐,这面纱”若是进宫,这面纱本来是不用戴的。 桑卿柔看了一眼,毫不犹豫说道:“戴上!” “可是,你今天是要参加宫宴,戴着面纱,恐怕会有些不礼貌。” “戴着面纱正是为了避免惊扰圣驾,皇上宽厚仁慈,又怎会和我计较呢?我若是这样去参加宫宴,只怕会被人指着说,丑人多作怪了。”桑卿柔说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戴上面纱,只露出那双清亮的眼睛,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桑卿柔很满意镜子里的自己,这才起身。 “走吧!” 走出西苑,桑卿柔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往前。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今天会发生点不好的事情。 但愿,一切顺利! 金玉颜以为她会穿上自己为她精心准备的那套蓝色衣裳,那刺绣和每一处细节,都是金玉颜亲自检查过的,是桑卿柔平时喜欢的风格。当她看到桑卿柔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衣裙走出来时,顿时呆住了。 这是 金玉颜以为,女儿只适合穿明艳的颜色,没想到,她穿着素净的衣裙,更显清丽脱俗,加上那个面纱,给人感觉不像是这人世间的人,像是蓬莱仙境来的谪仙。 “卿柔,你今天这是” “母亲,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不好看?” “没有,很好看。我的女儿,不管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只是,这头上的首饰有些少了。如玉,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如玉作势要下跪解释,被桑卿柔拦住了。 “母亲,该怎么穿戴,女儿心中有数,你就不要责怪如玉了,这都是我的意思。以我现在的样子,穿什么都一样,没必要花那么多心思。在别人眼里,我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一直都是我最美的女儿,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看轻自己。今日入宫,你跟在你父亲身边,小心行事。明白吗?我的女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们母女正在说话,桑晓汐也和柳梅一起出现了。 说巧不巧,桑晓汐也选了一身浅色的衣裙,两道身影站在一起,怎么看,还是感觉,戴着面纱的桑卿柔多了些神秘的感觉。 桑晓汐看到她的时候,也多看了她几眼。这还是桑卿柔第一次穿这么素净的衣服,平时,她可都是喜欢些明艳的颜色。以前,她就算学着自己的穿扮,也是不伦不类的,怎么看都不舒服。怎么今天这身打扮,竟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多看几眼,就好像是,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不属于这世间的仙女。 桑晓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可是自己的仇敌,她怎么能被桑卿柔的美所吸引? 戴上面纱的她才敢见人,要是摘下面纱,桑卿柔肯定连人都不敢见。 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回过神,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冲着桑卿柔福了福身,算是见了礼。 几个女人站在一块,谁也没想着聊天。不一会,桑诚渊便准备好出来了。见两个女儿都穿戴得体妥当,桑诚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桑卿柔会因为闹脾气,穿些奇怪的衣服跟他进宫,没想到,这会她倒是老实了。 卿柔虽然脸上有伤,可戴着面纱,这个样子让人险些忘了她已经被毁容了。 桑诚渊冲桑卿柔点了点头:“卿柔,看到你这个样子,为父心里就彻底安心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没办法去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适应。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桑卿柔福了福身:“父亲对我给予厚望,卿柔不敢让父亲失望。虽然不能为父亲争光,只愿尽自己所能,不拖你的后腿。” 桑诚渊当即一愣,要知道,以前的桑卿柔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丧气话。 难道,真的因为脸上的伤,她已经一蹶不振,彻底放弃自己了吗? 他盯着桑卿柔看了许久,最后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女儿振作起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准备好的话,那就出发吧!” 桑卿柔只老实跟在桑诚渊的身后,乖巧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连桑晓汐都接连看了她好几眼,总觉得,眼前的桑卿柔,又变得不一样了。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马车从相府出发,缓缓前行。透过帘子,桑卿柔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这一切好似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总觉得,这一进宫,自己的命运就会被改变一样,她心情沉重,却找不到缘由。 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了。 按照原来的故事发展路线,今天的宫宴上,自己是会被欧阳朔当场退婚的。 可之前地宫里发生的事情,是原著中没有的。现在,桑卿柔也不确定,故事还有没有按照原来的趋势发展。 想要验证,就看今天的宫宴,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但愿,欧阳朔能够退婚成功。这样,她就能慢慢功成身退,完成自己的故事线了。 第一百六十一回 将军之女 鲜红的宫门敞开着,像是一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物们自投罗网。 桑卿柔看着马车离宫门口越来越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她总觉得,自己这一进去,就很难再逃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跳车离开。 马车停在宫门口,侍卫们例行检查,看到桑诚渊,恭敬地行了礼,放他们进去。 桑卿柔回头看着身后广阔的天地,感觉自己即将步入一个逃不掉的牢笼当中。她攥紧了自己的手,一再提醒自己,一定要让自己功成身退。 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宫门后又是另外一个世界,这像是个迷宫,每条路都通向不同的地方。她和桑晓汐都属于女眷,被宫人们带往偏殿等候。 桑卿柔混在大部队中间,也不与人交流,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时而,她能听到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那不经意间的眼神,似乎想揭掉她的面纱,将自己脸上的伤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她突然转过脸,撞上了一官家小姐的目光。对方立即看向了别处,假装在欣赏风景。 桑卿柔看着周围可笑的人们,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她今天来,只为了一个结果。 云来殿内站满了官家小姐,桑卿柔只选了一个清净的角落,看着这些名门小姐互相说笑着,等待宫宴的开始。 倒是桑晓汐,不知什么时候和那些官家小姐打得火热,刚来就进入了大家的圈子里。和她想的一样,大家都因为这次疫症的事情,将她奉为偶像,出口便是恭维话。 有的还找话题,问起了如何调养身体。其他人也跟风,几乎将桑晓汐捧上了天。 桑卿柔正看得出神时,身后传来一清亮悦耳的声音。 “看到桑晓汐有今日的荣光,你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桑卿柔愣了愣,心想,这是哪个喜欢落井下石的大胆女子,有热闹不看,竟然跑来奚落她。 她转身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黄衣女子,一张鹅蛋脸,生得秀气,那双杏眼显得格外灵动,说笑间,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甜甜的。 她一身简单的装束,干净利落,不似其他官家小姐,带着许多繁琐的饰品,反而更引人注意一些。 桑卿柔想了半天,在脑海中搜索着此人的资料,总算找到了。 “你是,傅将军之女?傅鸢。” 傅鸢莞尔一笑,格外灵动。 “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这么些日子不见,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外面可是传闻,桑卿柔爱慕宸王不得,被刺客毁了容貌,此后便有些疯癫了。今日见你这番装扮,我倒是有几分信了那些传闻。” 桑卿柔仔细一想,这才想起,傅鸢和桑卿柔相识,只是因为,桑卿柔和欧阳朔被定下婚约时,傅鸢以为,太辰国的战神,不应该娶一个花瓶当王妃。那个时候的她手握长鞭找到她,扬言要和她比武。若是赢了她,她就不再阻止这门婚事。 那个时候的她想法单纯,好似她不同意,这门婚事就不能继续下去一样。 当时的桑卿柔格外傲慢,根本不把其他官家小姐放在眼里,一个刁蛮的傅鸢,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只是三言两语,就把傅鸢给气走了。她还记得,自己说过,傅鸢空有拳脚功夫,只可做得宸王的打手,连护卫都配不上。 当时,她就把傅鸢给气走了。 所以,她现在是想嘲讽回来吗? “傅小姐倒是很关心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当初,你的话可让我铭记于心。怎么?曾经骄傲的金丝雀,如今怎么被冷落在了角落里?你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这实在让我不敢相信。” 要是以前的桑卿柔,自己变成这幅尊容,为了面子,她也不会来参加宫宴的。就算真的来了,她也不允许一个庶出的妹妹,踩在自己头顶上。 见桑卿柔没有吭声,傅鸢又说道:“好歹,你我都是嫡出。你竟然让一个庶出踩在自己的头顶上,我真替你觉得丢人。以前我还觉得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可现在的你,毫无斗志,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桑卿柔一笑:“傅小姐觉得,我应该如何?顶着我这张被毁掉的脸,强行挤进她们的话题圈里吗?那才叫真正的自取其辱!我可不屑跟她们为伍,话不投机,半句多。是这宫里的风景不够好看,还是窗角的风不够两块,我要去自己找烦恼?” 傅鸢一呆,这语气,像是桑卿柔,又有些不像。 “你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桑卿柔穿素净的颜色,连首饰都这么简单。可这份简单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恰到好处的优雅,衬托出了不一样的美。她刚才进来,反而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白色身影,觉得格外清丽脱俗。 “人都是会改变的,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有些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足为奇!” 傅鸢笑了:“虽然你有点讨厌,不过有一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都不愿意和那些无聊的人为伍!” 桑卿柔淡淡一笑:“那边太吵,不如站在这看看风景,自己的心也能平静些。” 她说着,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是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鸟,嘴角不自觉上扬了起来。但愿,有一天她真的能得到自由,不再被这些身份束缚。 傅鸢被桑卿柔微笑时的侧脸给迷住了,倾国倾城的容貌,让她自叹不如。如果脾气再改变一点,就很对她的胃口了。想起之前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傅鸢还是有些介怀。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尖锐的嗓音,宫人传话:“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 众人一听,纷纷站在了两边,跪在地上行礼,没人敢抬起头来。 “恭迎太后,皇后娘娘,喜乐安康,长寿无疆。” 过了好一会,桑卿柔才听见一声威严而冷漠的声音:“都起来吧!” “谢太后,皇后娘娘。”大家虽然站了起来,可还是低着头,没有谁敢抬头往正位上看那么一眼。 就在这时,殿内突然传来声音:“桑丞相两个千金,今日可来了?” 第一百六十二回 低调 听到这个声音,桑卿柔心里一沉,还没见到皇帝说正事,怎么自己就被点名了? 桑晓汐先一步走上前,桑卿柔也只好跟着走出人群。 桑晓汐本来就站在前排,三两步就走到太后跟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桑卿柔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这让太后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戴着面纱的,必定是桑卿柔了。听说,她上次是为了救宸王才受了伤。一个女子毁了容貌,这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不一定能承受。 “桑卿柔,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桑卿柔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高位上的女人。 她身着一深蓝色宫装,裙摆上是用金线绣着的振翅高飞的凤凰,和她头上的凤钗相互映衬着。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精致的妆容遮盖住了她脸上大部分皱纹,乍一看,还是看不出她的年纪。 不愧是皇宫里的女人,有这个条件,保养得当,看起来还是比寻常妇人强上很多。 太后也细细打量着桑卿柔,面纱遮盖了她的脸。太后只看见,那远山黛眉下那双清亮干净的眼睛。这一身素净的打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旁边的桑晓汐,虽然长得清秀,可两个人打扮都差不多,相比之下,还是桑卿柔更引人注意。 “是你,救了宸王?” 桑卿柔叩拜后,这才回答道:“回太后的话,这都是臣女应该做的。换做其他人,也定会像臣女一样,不顾一切为宸王挡下那一剑。” “可你还救了大皇子的命!你可是我欧阳家的救命恩人,这次找出疫症的罪魁或说,据说,你也帮了很大的忙。真没想到,桑丞相居然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儿,实属难得。” 桑卿柔听着这些嘉许的话,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太后要是这样夸赞下去,所有的功劳岂不都要变成自己的了?那桑晓汐可怎么办? 不行!她不能让大家把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 桑卿柔谦卑地说道:“回太后,其实,这次疫症之事,功劳最大的应该是宸王殿下和臣女的妹妹。有宸王殿下掌控局面,才控制住了疫症,没有让其蔓延,至于臣女的妹妹,她才才是最关键的。没有她找到治疗疫症的方子,恐怕,现在王家村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丫头,自己有功劳,却不居功。现在,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难得了。 “你倒是很谦虚!这话不错,这次,要是没有桑家二小姐的药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太后也听说了,前阵子,这姐妹俩在茶楼中比试,桑晓汐虽然得了柳家的真传,却没有赢桑卿柔。 桑卿柔可是自己学的医术,竟然能赢了桑晓汐的柳家真传。太后听了以后,还颇为惊讶。现在一看,这姐姐的气质的确要胜妹妹一筹,到底是嫡出的女儿,哪怕容貌毁了,给人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太后看了桑晓汐一眼,并没有问她什么,只是笑着让她们起来。 “哀家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让两位功臣一直跪在地上回话?赶紧起来吧!今天可是论功行赏的好日子,至于该怎么赏赐,还是等皇帝亲自来决定吧!” 桑晓汐一惊,差点抬头想要看着太后。幸好她反应过来,只好一直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她才是最大的功臣,可刚才,太后竟然把所有注意力都留在了桑卿柔的身上。桑晓汐越想越委屈!难道,就因为她是庶出,所以不配得到太后的关注吗? 如果今天没有桑卿柔的出现,大家看到的,只会是自己。 袖子里,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用力掐了下去,再疼也没有感觉。她要让自己记住今天的痛,等她和桑卿柔平起平坐时,再不会有人小瞧她了。 这时,皇后在一旁叹了一声。 “这桑家大小姐,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容貌,才华,都是数一数二的,和宸王殿下倒是也般配。臣媳是一万个赞成的。倒是前日,玉贵妃在臣媳面前提了一句,说是现在美中不足,这女子,容貌都毁了。以后,若是总这样戴着面纱生活,怕事也有些不妥。母后,您觉得呢?” 太后瞥了皇后一眼皇后,冷着脸说道:“你既然是皇后,就应该考虑周全,怎的信了一个妾室说的话?你是皇帝的发妻,应该更有远见一些。戴着面纱也不碍事,宸王可是这种只顾容貌,肤浅的人?漂亮的女人千千万,聪明贤惠的,可遇不可求。” 皇后立马低下了头:“母后教训得是!只是,玉贵妃这么说,臣媳也就这么听了。想来,皇上肯定有自己的决断,不需要我们拿主意的。” “皇帝有眼光,更有远见,我们就不要掺和后辈们的婚事了。再说了,桑大小姐和宸王的婚事,是早些时候就定下的。金口玉言,岂能反悔?想必,经过这次,皇帝已经打算让这两个孩子早日完婚了。”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太后和皇后说笑,这些话却被其他人牢牢记在心里。之前,大家还在猜测这门婚事到底能不能成,现在听太后的语气,还真的铁板钉钉了。 那桑晓汐岂不是没戏唱了? 可有人也在想了,一个庶女,如果能借着这次的事情,嫁给宸王,做个侧妃,也是不错的。 能够得到宸王的垂青,哪怕是做个妾室,对寻常女子来说,也是天大的造化。 可这话,桑晓汐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和宸王的关系本来就出现了问题,如果,这次再不把握好机会,她和宸王之间是不是更不可能了? 可是,她有两个心愿。如果皇上问起,她到底要选哪一个? 桑晓汐低着头,深思着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没过多久,宫人前来传话,让大家移驾玉尘殿参加宫宴。桑卿柔回过神,悄悄跟在其他人身后,走到最后,慢吞吞跟上去。 身旁一声音突然传到了她耳边:“怎么看起来,你好像不太想嫁给宸王?” 她侧过脸一看,傅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了。 第一百六十三回 说疯话 难道自己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居然被傅鸢给看出来了! 桑卿柔诧异地看着她,傅鸢却目不斜视往前走,一边压着声音说道:“你这样盯着我,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吗?我只听闻,桑大小姐好像对宸王死心了,本来还不相信。今日一见,看来传闻所言非虚。” 桑卿柔惊叹,好一双锐利的眼睛! 她扭过头看向前方,轻声问道:“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你的回答,已经出卖了你自己。据我对你的了解,不居功,不是你的风格。你今日如此谦虚,还将功劳推到你妹妹身上,怕是只有一个原因。” 桑卿柔淡淡一笑:“难道,我就一定要嫁给他吗?” 傅鸢的身体突然停顿了一下,很快又跟上了大部队。这话真不像从桑卿柔嘴里说出来的话,她刚才真的没听错吗? “太辰国,乃至其他国家,相信大部分女子都想嫁给宸王殿下。而且,你以前心心念念的人,不就是他吗?” “你也说,那是以前。我现在也可以不想嫁给他。”桑卿柔认真看着傅鸢:“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做无畏的事情,有些结局,是早就注定了的。” 原著里的大事件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她和欧阳朔的婚约,一定会取消。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促成这件事,完成自己的任务。 至于傅鸢,她也有自己注定的结局。 “你在警告我?我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警告。” “不是警告,是事实,你已经看清楚的事实。你不是说,大多数女子都想嫁给他吗?我退出,你也有了机会。将军之女,崇拜的也是宸王这样的好男儿吧!我成全你们,不正好吗?” 桑卿柔说得太洒脱,反而让傅鸢不敢轻易相信。 桑家大小姐,这是说的疯话吗? 她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到玉尘殿的时间也过得很快。大臣们有自己的位置,女眷们,也有自己该坐的地方。 如桑卿柔所愿,她的位置被放在了最前面的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位置。走进宫殿的时候,虽然她躲在人群后面,还是被两双敏锐的眼睛捕捉到了。 欧阳朔和欧阳彦纷纷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只是这两个人的表情各异。 欧阳朔一如既往冷漠地坐在那,不辨喜怒,只是这双眼睛盯在桑卿柔身上。而桑晓汐,恰恰坐在桑卿柔的面前。姐妹俩一个方向,桑晓汐见欧阳朔看着自己的方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是在看自己吗? 欧阳彦坐在他身旁,正好从侧边打量着桑卿柔,也将欧阳朔的眼神尽收眼底。 想起那日,尹浩回来复命,竟说,那个女人没有去明月楼赴约,其实是和三哥出去了一整天。当时,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三哥是很优秀,或许,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选择三哥放弃他。欧阳彦曾以为,桑卿柔是特别的那一个,现在看来,她和其他女子没什么区别。之前那些,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呵!诡计多端的女人。 自己不就成了她借以用来吸引三个注意的工具吗? 真够残忍的! 也是!自己一个闲散王爷,什么都不是,人家凭什么看上自己?那些话,也不过是逗他玩玩罢了。 这么一想,欧阳彦的心里更不是滋味,连续喝了好几杯闷酒,依然觉得不痛快。 桑卿柔坐在角落里,竟感受到了危险的目光。抬头一看,她和欧阳彦带着怒气的眼神撞个正着。桑卿柔还带着笑意,不明白,欧阳彦为什么看见自己这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那次,自己没有去赴约,他生气了? 尹浩好像说,他在明月楼空等了一整天。他可是堂堂黎王,居然被人放了鸽子,传出去肯定很没面子。 桑卿柔突然觉得有点心虚,寻思着,如果一会有合适的机会,她可以找黎王当面道个歉,向他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况。 只是,关于疫症和姜家古籍的事情,她不能告诉欧阳彦。 她正想着这些,突然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浑身一怔。原来,是欧阳朔看见了他们两个互相看着对方。 欧阳朔端着酒杯,没来由一阵生气。自己就坐在这,桑卿柔和自己已有婚约,居然咋大庭广众下,毫不避讳看着别的男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能不生气吗? 就算自己再不想娶她,那也要等他们的婚约解除以后。现在,他们的婚约还在,桑卿柔这就迫不及待想招蜂引蝶了吗? 他突然想起桑卿柔每天把取消婚约这件事挂在嘴边上,顿时明白了,她这么迫切想取消婚约,难不成真的有其他目标?这个女人,喜欢上其他男人了? 广个告, \! 欧阳朔顿时觉得自己输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对手,放眼整个太辰国,有哪个男人是能和自己相提并论的?桑卿柔那是什么眼光,自己已经无可挑剔,她居然还会移情别恋? 这个时候,欧阳朔全然忘了,当初,是他厌恶桑卿柔到咬牙切齿,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斩钉截铁发誓,一定要取消和她的婚约。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这心里好像有点不愿意了。 一想到,取消婚约后,这个女人会无法无天,到时候,她可能很快就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密地靠在一起,甚至拥抱,亲吻,欧阳朔的心里就很不痛快。好像,一样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抢走了。 他紧紧捏着手里的酒杯,差点就要将它徒手捏碎了。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那双喷火的眼睛,好像恨不得要将自己一口吞了,心中纳闷着,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今天不该是让他高兴的日子吗?他那副样子,好像自己偷了他碗里的饭一样。 她做错了什么吗? 桑卿柔很无辜的看着欧阳朔,用眼神询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这个渣渣女配,只能当个小助攻,女主不能得罪,男主更是不能。 她长叹了一声,独自喝下一杯酒,做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一百六十四回 面圣 傅鸢在一旁,只看见桑卿柔脸上时而乌云密布,时而阴沉沉,垂头丧气,不知道她在感叹些什么。 今日可是嘉许她的宫宴,她竟然唉声叹气,这让其他人还怎么活下去? 桑卿柔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这才让自己安心一些。好在,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和贵妃出现了。走在前头的,正是刚才她见过的太后。 这沉重的宫装显得他们每个人都格外庄重,桑卿柔看着那些饰品,顿时只觉得,穿上那身行头,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累。她还是喜欢干净利索的男装,想怎样都行。 皇帝出现,重臣参拜。 所有人都起身跪在地上,恭迎帝后和太后。 皇帝从众人身上扫过,这才说道:“今日宫宴,为的是庆贺我太辰国度过一大难关。众卿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臣叩谢皇恩。” 桑卿柔跟着行了跪拜大礼,心里却是不乐意的。活到这么大,她还没跪拜过谁,这皇帝是第一个。谁让她到了一个这样的世界,只能暂时遵从这里的规矩。 她只希望在宫宴上浑水摸鱼赶紧过去,心里嘀咕着,可千万别像太后这样再叫她的名字。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皇上最先将目光放在了桑诚渊的身上:“还是桑丞相有福,此次疫症之事,若没有你的两位千金帮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场,更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她们是太辰国的功臣,朕要当面嘉许。她们可来了?” 桑诚渊起身回话:“能够参加宫宴,是她们的荣幸,小女正在这殿内。” “让她们上前来,朕要亲自嘉许她们。” 桑卿柔叹了口气,只能和桑晓汐一同起身往前走,离开自己的位置时,她无意中瞥到了傅鸢偷笑的眼神,不知是何意思。 她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正面看皇帝。这可是宫里头的规矩,没有允许,不可直视皇上,不然,便是藐视皇恩。正好,她也不想看。 她们二人上前,规规矩矩行礼跪在地上,不敢乱来。 桑晓汐本来以为,桑卿柔不曾好好学过宫中的规矩,今日面圣,免不了是要出丑的。谁知道,她竟做得分毫不差,这让桑晓汐很是意外。 她不是没有学宫规吗?怎么还能做得这么好?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桑卿柔心里有些不快,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任人挑选的货物,失去了人身自由。 她依言抬头看向了高台,龙椅上坐着的,正是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的皇帝。他浓眉星目,轮廓分明,紧闭着双唇,端坐在那,浑身散发着君王才有的威严。乍一看,这眉眼之间,欧阳朔和皇帝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看来,皇帝年轻时候也是很帅的,有着威风八面的气势。 不过片刻,皇帝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桑丞相果真是好福气,生了两个如花似玉,有才有貌的女儿。” “皇上谬赞了!小女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这是她们的福气。” “桑丞相过谦了!” 皇帝笑着,看向了桑晓汐:“这淡紫色衣裙的,想必就是继承柳家医术的,桑家二小姐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正是!” “不错!听说,治疗疫症的药方就是你拿出来的,不愧是柳放教出来的外孙女,没有丢他的人。这次要是没有你,雍都城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会丢了性命。说不定,整个雍都城,最后剩下的只有尸体。” 桑晓汐谦卑地说道:“皇上,医者父母心,这是臣女应该做的。行医者,应该有一颗善良的心,对待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如果我们都不帮他们,他们就真的看不到希望了。” “不管怎么说,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那么多百姓的命,这是你的功劳。朕是个有功必赏之人!金银只怕会玷污了你这份心,这样吧!朕可以当着百官的面,许你一个承诺。只要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朕都可以答应你。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说出来。” 桑晓汐眼前一亮,因为激动,整个身体忍不住抖了两下。 这对她来说,当真是个绝佳的机会。 可是,她有两个心愿,该说什么呢? 桑晓汐下意识看了看欧阳朔,她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自己和宸王之间的事情?皇上会答应自己吗? 桑卿柔跪在一旁,已经在心里欢呼雀跃起来了。 她多怕皇帝先问自己有什么愿望,这样的话,婚事岂不是要自己出面解决吗? 到时候,宸王就会变成被退婚的那一个,以后,外面那些人肯定会笑话他的。这样可不好! 现在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桑晓汐一心想嫁给宸王,现在皇帝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说出自己的愿望。桑晓汐还不把握这个机会,让皇帝把宸王妃的位置给她。这样一来,桑卿柔就功成身退了。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真没想到,整个故事的剧情线这么容易就完成了。 她低着头,心里美滋滋的,已经开始幻想着,等取消婚约以后,自己怎么离开相府,开始自己的旅行。 以后的精彩生活,正在朝她奔来。 可是,桑晓汐好久都没有回话,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皇帝见她不吭声,又问了一句:“桑晓汐,朕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你不必有过多的担心。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说出来。这可是难能可贵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她也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是自己用性命换来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更要慎重考虑。 她和宸王殿下近日还在冷战中,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提出要当宸王妃,他若是不愿,会不会当众拒绝自己? 而且,皇上真的会答应自己这个要求吗? 她皱紧了眉头,再次扣头:“回禀皇上,正因为这个机会难能可贵,臣女不想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请给臣女一点时间,仔细考虑一下,可以吗?” 皇帝笑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此,那便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只是,大家都在等着,你可别想太久,这百官大臣们,还等着用膳呢!” 第一百六十五回 为母求名分 桑卿柔看着沉默的她,着急得恨不得自己替她把这个心愿给说出来。 要不要这样玩心跳?她真的不喜欢这种节奏,她心脏不是特别好的。 旁人都喝下去了三杯酒,皇帝正想再问她,想好了没有,桑晓汐总算抢先一步说话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已经想好了。” 桑卿柔突然松了一口气,这心跳玩得,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她这是不是叫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想,肯定是这样的。 只见桑晓汐磕了头,说道:“臣女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皇上能够帮臣女实现。” 皇帝也来了兴致,好奇问道:“哦?我倒是想知道,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桑晓汐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同样紧张起来,这件事,她已经想过很久了。 “臣女的愿望便是,希望皇上能下旨,亲自封臣女的亲生母亲柳氏为平妻,和金氏平起平坐,有着同等的身份。” 桑晓汐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都震惊了。 自古,妾就是妾,哪里有再扶成平妻的说法? 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一时间,大臣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此时,桑诚渊的脸都黑了。他哪里想得到,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二女儿,居然敢在圣上面前说出这样的愿望。 她是不想活了吗? 若不是在殿上,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皇帝认真地看着她,问了一句:“你可知道,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桑晓汐又磕了一个头,硬着头皮说道:“臣女知道,这样的想法会让人觉得,我是大逆不道的。可是,臣女希望皇上能停完臣女的理由。如果,皇上觉得,我的愿望不在情理之中,皇上可以拒绝我的请求。” “好!那你说说看,你的理由是什么?” 桑晓汐低头说道:“臣女一身医术,都是由柳家人教授,没有我娘,就不会有今天的我,那些百姓也得不到救治。真正的恩人,应该是我娘才对。这份心愿,本应该属于我娘。她嫁入桑家,为人妾室,不争不抢。如今,我只为我娘求一个名分,不求其他。还望皇上成全!” 这样的大好机会,竟然是为他人求得恩典,有人觉得,桑晓汐太过愚蠢。 柳氏再怎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她不一样,她这辈子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她怎么不为自己求些东西呢! 至少,要让自己的以后过得更好一点! 她是庶出,若不为自己求一个名分,今后,她可就抬不起头了。 皇帝沉默了很久,皱着眉问道:“这样的机会,以后可不一定会有,你当真想好了,要为你的生母求一个名分?” 桑晓汐斩钉截铁说道:“是!我想好了,这就是我唯一的心愿。望皇上恩准!” 太辰国鲜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这心愿的确在情理之中,一时间,皇帝也难以决策。 还是太后,见桑晓汐一脸真诚,有所动摇。 “皇帝,念在这丫头也是一片孝心,你既然应允了,许她一个情理之中的愿望。如今她提出来了,你也没有拒绝之理。她救了众多百姓,这份功劳,为她破例一次,未尝不可!” “太后所言极是,儿子也是为她这份难能可贵的孝心所打动。” 他想了想,这才宣布。 “既然你有所求,朕便答应你的要求。封你生母柳氏为桑丞相的平妻,和金氏平起平坐。只是,这正妻之位还是金氏的,她毕竟是发妻。如此,你可还满意?” 桑晓汐激动的看着皇帝,连忙叩拜,就怕迟了一点,皇帝就会改变主意。 “臣女叩谢皇上恩典!” “既然你如此孝顺,朕再赏赐你黄金百两,丝绸百匹,以做嘉奖。你且平身入座吧!” “谢皇上隆恩!”桑晓汐求得了自己的愿望,喜不自胜,连忙起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怎么不为自己求取婚约和名分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就这样被她给浪费了。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桑晓汐将柳梅看得有多重要。 柳梅在桑晓汐的心里已经胜过了她自己,不然,刚才桑晓汐求的就应该是自己的名分。 这份孝心也是难得的,看来,关键的事情还要看她来完成了。 桑晓汐退了下去,皇帝这才将目光放在桑卿柔的身上。真要嘉许,桑卿柔身上的功劳和桑晓汐的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他打量着桑卿柔,问道:“桑卿柔,你这份奖励,朕还真不好给你什么。你可是救了朕的两个儿子,一个长子,一个又是太辰国的战神,乃朕最宠爱的皇子。你让朕赏赐你一些什么才好呢?” 桑卿柔借机扣头谢恩,规规矩矩说道:“回皇上的话,既然皇上为难的话,不如,也满足臣女一个情理之中的愿望吧!” 敢向皇帝提出要求讨赏的,她算是很少了。大家不由得看向桑诚渊,顿时觉得,桑丞相这两个女儿,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皇帝打量着桑卿柔,问道:“你也想要一个愿望?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向朕提出要求的。”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皇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不便喜怒。 “桑丞相,你可生了两个干女儿。” 桑诚渊本来就捏着汗,见皇帝这么一问,他吓得大惊失色,立即起身,跪在皇帝面前,不敢直视。 “皇上息怒!是臣教导无方,让小女冒犯了皇上。小女不懂事,还望皇上莫要和小女一般见识,回去后,臣一定严加管教,请皇上恕罪。” 桑诚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皇帝一个不高兴,把整个桑家都治了罪,那可是天降的灾祸。 平日里,长女胡闹也就算了,今日可是在大殿之上,她怎敢向皇上提出要求。 这丫头真是疯了! 她不要命了吗? 桑诚渊跪在地上,拿捏不准皇帝的心思,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让桑卿柔跟着来了,为何要强迫她一起呢? 好一会,皇帝这才说道:“既然你都开口了,朕便听听,你想求的,又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回 取消婚约 一个桑晓汐,为自己的生母求了名分,大家开始好奇起来,桑卿柔又会求些什么。 可千万别,桑卿柔求皇上答应,让柳氏一辈子都为人妾室,那就好玩了。听说,这姐妹俩可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桑卿柔再次扣头,没有起身。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臣女希望皇上能够答应,取消成女和宸王的婚约。” 桑晓汐敢提出大逆不道的要求,这会,桑卿柔更是过分。 这算是公然拒绝皇室的婚约吗?要知道,那可是太辰国的战神,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神!别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桑卿柔居然要拒绝。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桑卿柔这是疯了。 皇帝的脸色当时就黑了,许久都没有说话。桑卿柔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敢抬头再看皇帝的脸。 桑诚渊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在地上向皇上请罪。 “皇上恕罪!小女这是,前阵子受伤了,高烧不退。自那以后,小女的脑子就有些乱,时常疯疯癫癫的。她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做不得数。还望皇上不要当真!” 皇帝冷笑了一声:“桑丞相,这事可不是朕不当真,就可以不当真的。既然,桑卿柔说,自己提出的要求是情理之中的,那朕倒要听听看,你可以用什么理由说服朕。如果不行,你就是抗旨不遵。你可知道,这个罪名怎么算?” “抗旨不尊,应当诛九族!” 这话一出,桑诚渊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后悔了!自己就不该把桑卿柔带来,早知道她会这样胡闹,他就直接把人关在府里,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朕以为,你不知道。既然知道,朕还佩服你的胆量。说说吧!你不愿和朕的儿子成婚,理由是什么。朕的儿子不够优秀?他可是太辰国的战神,是所有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更是我太辰国女子心中的神。你能嫁给他为王妃,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不愿意珍惜?” 皇帝见她跪在地上,低着头,厉喝一声。 “桑卿柔,抬起头来,看着朕!朕要听听你的理由。” “臣女遵命!”她说着,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帝的眼睛。 那双眼睛,和欧阳朔一样。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太多复杂的情感,让人捉摸不透。多看片刻,就感觉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吞进去。 没人能和皇帝对视那么久,桑卿柔是第一个。 此时,她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帝王才有的霸气,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桑卿柔缓了好久,这才缓缓说道:“回皇上的话,并非宸王不够优秀,而是,宸王太优秀了。对臣女而言,他就是画中的仙,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皇上请看清楚!” 她说着,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 长长的伤疤还留在脸上,看上去有些狰狞,两边脸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跪在那,听到了殿上的人开始偷偷议论着自己。 桑卿柔目不斜视看着皇帝:“皇上,现在,你看到我的样子,你还愿意将这样的我,许配给你最优秀的儿子,让我做他的王妃吗?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委屈宸王了吗?就算他不觉得,臣女也要为他叫屈。” 她说着,又向皇帝扣头:“臣女以为,宸王应该娶一个完美的女子做他的王妃,那才般配。臣女拒绝嫁给宸王,并非臣女不自量力,而是臣女有自知之明,不愿耽误宸王殿下一辈子的幸福。臣女不嫁给宸王,只是因为,臣女没有这个资格。是我不配!所以,请皇上成全了臣女,取消婚约吧!” 她说得如此诚恳,欧阳朔险些都被感动了。可只有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这个女人只是想摆脱自己,得到她所认为的自由。 欧阳朔攥紧了拳头,脸色铁青瞪着桑卿柔。 他堂堂太辰国的战神,竟然被当众拒婚。 很好!这样的事情,恐怕只有桑卿柔敢做。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的吗? “这就是你的理由?” “皇上觉得,这样的理由还不足够吗?我是个丑八怪,什么都不会,你怎么能把我嫁给你最优秀的儿子呢?你这不是毁了他吗?” 桑卿柔看他还有些不相信,都要急眼了。这个皇帝,怎么傻兮兮的?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在这慢半拍,直接答应不就完了吗? 多简单的事情! 她又说道:“我这幅尊容,以后见到了外国使臣,人家会说,皇家没有眼光,选了我这个丑女当王妃。皇上你不想让我成为宸王身上的一大笑话吧?这婚约本来就是个错误,尽早取消,免得耽误了宸王的终身幸福。”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她说得头头是道,皇帝都差点被她绕进去了。幸亏他及时反应过来:“可是,朕怎么记得,以前,你可是很喜欢宸王的?你现在舍得放弃吗?” 桑卿柔叹了口气:“我舍不得有什么用,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强扭的瓜不甜。皇上,你懂的。这两个人成婚,必须你情我愿。宸王殿下也看不上我,这门婚事,强行举行一定会是个悲剧,你还是收回成命吧!我什么都不求,只求皇上帮我取消婚约,我不想耽误宸王。” “朕是皇帝,怎能因为你毁了容就收回成命?这事要是传出去,让外面的人还怎么看待朕?”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真有人说,也是说我,没有这个福气。要求是我提出来的,和皇上没有一点关系,皇上不必担心。皇上可是许诺了我一个愿望,若是不答应,同样是出尔反尔。” 这下,皇帝有些为难了。 桑卿柔说的话在理,可是,取笑了婚约,皇帝又觉得,皇家有些理亏。 这个时候,太后站出来说话了。 “皇帝,依哀家看,桑卿柔说得有道理。既然,这两个孩子没有感情,我们就不要强行让他们在一起了。不如,就如了桑卿柔的意,把之前的婚约作废。 第一百六十七回 他偏要赐婚 桑卿柔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可不给皇帝反悔的机会,连忙磕头谢恩。 “臣女叩谢皇上,太后隆恩。愿皇上,太后,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太后笑着点点头:“这个孩子还算懂事。这样吧!”太后想了想,随即从自己手上取下一个碧绿的贵妃镯子。 “这镯子,是哀家当年进宫时,太上皇送给哀家的定情信物。如今,哀家送给你,当做一个承诺。哪天,你有需要了,拿着它来找哀家,哀家再还你一个愿望。” 桑卿柔一惊,这个划算。没想到,她能取消婚约,还得到了太后的赏赐。 众人皆目瞪口呆看着,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到了桑卿柔的手里,总觉得,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他日,你若是遇到了心仪之人,可以向哀家禀明,哀家可为你做主。” “谢太后的赏赐!” 桑晓汐在一旁看着,再想想自己,总觉得很不舒服。凭什么,桑卿柔就能得到太后这么好的赏赐,而她却只有一个心愿? 她早已忘了,真正拿出疫症药方的人,可是桑卿柔。她什么都没有做成,还为柳梅要了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名分,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所以,这人心,便是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 其他人也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桑卿柔得了赏赐,最不容易的应该是桑诚渊,他什么都不知道,这颗心脏时而在巅峰,时而到了低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要昏死过去。 见没有桑卿柔什么事了,他才松了口气。擦掉自己满额头的汗水,退到了一旁。 今天这个宫宴,真可谓是惊险万分。等回去后,他可要好好和这个女儿聊一聊,以后,千万别用这种方法吓唬他了。他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所有人都嫉妒地看着桑卿柔手腕上的玉镯,同时又高兴着。宸王妃的位置空出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又有了机会? 这下,她们可以拼命接近宸王,万一被宸王看上,当了宸王妃,那可是天大的美事。 桑卿柔不曾看到,欧阳朔那双冷冽的眼睛,恨不得将桑卿柔活活吞下去。 他紧紧捏着酒杯,手背上的青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鼓起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她这是担心自己不会和父皇说明取消婚事,便自作主张,当众取消了和自己的婚约。看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他便生气。 只有欧阳彦看见了,自己的三哥被气得七窍生烟,而那个丫头,闯了祸还浑然不知。 他优哉游哉喝了一杯酒,突然觉得,这杯酒的味道,格外香醇,心情也好了起来。 当众退婚,敢做这种事的人呢,恐怕只有桑卿柔一人了! 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平时都觉得宫宴乏味得很,今天就有些不同,至少让他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戏码。 三个功臣,就剩下欧阳朔一人。 皇帝叫他上前:“既然,桑丞相的两个女儿都说了自己的心愿。你也一样吧!老七,你自己说,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欧阳朔跪在地上,先是谢了恩。看他波澜不惊的脸,没人猜得到他会说些什么。 “儿臣多谢父皇的恩典!既然父皇许儿臣一个心愿,那儿臣就斗胆,希望父皇为儿臣赐婚。” 欧阳朔此言一出,又是震惊四座。刚才桑卿柔才取消了婚事,这下,宸王立即要皇帝为他做主赐婚,看样子,这是大家私底下早就商量好了的。 听闻,之前,宸王曾为了桑丞相家的二小姐,进宫请旨赐婚。只是,当时皇上碍于之前许诺的婚事,没有答应。没想到,宸王会在这样的场合提出来。 众大臣看了看彼此,给了一个了解的眼神,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今天这个宫宴,可真够精彩的。 说来说去,肉在原地转。这宸王妃的位置,看来还是要落在桑家。 谁说生女儿不好?若是生了像桑丞相家里这样的女儿,可是比儿子都要好。 欧阳朔还没说,大家都已经猜到了他要求的是什么。 此时,女眷这边,所有人都看向了桑晓汐。看来,今天收获最大的,还是桑晓汐。大家都以为,桑卿柔心里会很失落,毕竟,还没过多久,宸王做得如此明显,实在不给桑卿柔面子。 之前,外面的人还传闻,桑卿柔和宸王的关系越来越好,现在看来全都是胡说八道的。 要是关系越来越好,怎会公然取消婚约,立即又要赐婚。 这是明摆着换了个人! 也是宸王敢这么做,换做是旁人,谁敢拿着桑丞相的两个女儿这么玩? 皇帝一听,也料定了欧阳朔请求赐婚的人就是桑晓汐。他一想,既然老七是真心喜欢,之前的婚约也自愿解除,他便了了这个孩子的心愿。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桑卿柔有句话说得很对,两个人成婚,应该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你说吧!你想娶哪家千金?” “儿臣心中想娶的,正是桑丞相之女” 他说着,看向了桑卿柔所在的方向。此时,桑晓汐激动得差点站了起来。她还以为,他们就这样没有结果了,宸王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向自己证明他的真心吗? 她激动地看着欧阳朔,整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可是,欧阳朔的答案,竟将她瞬间推入了寒冰地狱当中。 “儿臣有意迎娶桑丞相的嫡女桑卿柔为宸王妃,还望父皇恩准,为儿臣挑选良辰吉日成婚。” 大家本要笑着恭喜,可仔细一听,这名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刚才没有听错吧!宸王说的是,要迎娶桑丞相的嫡女,桑卿柔? 难道不应该是桑丞相的二女儿,桑晓汐吗? 众人惊愕地看着欧阳朔,不太敢相信,宸王殿下莫不是太过激动,说错了名字? 皇帝也是这样一位的,他又重新问了一句:“朔儿,你是不是糊涂,说错了名字?朕没有听错吧?你说的可是要迎娶桑家嫡女,桑卿柔?不是应该是桑晓汐吗?” “回父皇的话,你没有听错。儿臣要迎娶的是,桑家嫡女桑卿柔。望父皇恩准赐婚! 第一百六十八回 究竟怎么回事 桑卿柔还没来得及高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欧阳朔确定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这个欧阳朔是假的吧?他怎么可能愿意娶自己? 桑卿柔就要站出来澄清,这个时候,傅鸢一把拉着她坐了回去。 “你别忘了,这可是在大殿上。” “可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欧阳朔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请皇帝赐婚? 她刚才好不容易求来的恩典,这就要被他给毁掉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是不是故意要跟自己作对?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上去解释清楚,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不能和欧阳朔成婚的。” 傅鸢惊讶于桑卿柔竟然会直呼宸王的名讳,随后,她又明白了。宸王愿意让她称呼自己的名字,这就说明,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大概是桑卿柔自己没有明白过来彼此的心意! “解释什么?你面对的可是皇上,你若因为婚事在皇上面前反反复复,你可会害了桑家所有人的性命。难道,你要让那么多人为了你的任性付出性命吗?” 桑卿柔这才冷静下来,她静静地看着傅鸢,这才想起,自己身在太辰国的宫宴上,面对的是太辰国的皇帝。 他不是个普通人! 刚才自己提出取消婚礼已经是在铤而走险,如果自己再站出来说她和宸王的婚事,只怕,自己性命不保。 皇家颜面,那是多重要的东西! 她心中一惊,虽然百般不愿,也只好先坐下来。 桑卿柔安慰着自己,虽然欧阳朔提出来了,皇帝也不一定会答应。 皇帝同样看了看桑卿柔,突然不明白他们这些年轻人到底在玩些什么。 “朔儿,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桑卿柔可取消了和你的婚约,为何,你现在又要让朕赐婚?莫非,你们是在拿朕的圣意开玩笑?” “儿臣不敢!卿柔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请容儿臣慢慢道来!” 欧阳朔笑着看了桑卿柔一眼,桑卿柔浑身一颤,突然觉得,自己要被他算计进去了。 “如父皇所知,在这之前,儿臣并不喜欢桑卿柔,甚至厌恶她,更排斥父皇安排的婚事,一心想要取消这个可笑的婚约。那时的我,还不曾真正了解过她。直到这次疫症,儿臣和桑卿柔同生共死,经历了无数风险,好几次险些丧命,这才真正了解了彼此,儿臣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说着,认真看着皇帝。 “父皇,儿臣之前愚钝,对卿柔恶言相向,伤害过她。那个婚约是父皇给的,并非儿臣真心实意想要迎娶她。所以,之前的婚约不能作数。若儿臣要迎娶她,必定是要儿臣真心向父皇请命,求父皇赐婚,方能显示儿臣的诚意。这便是儿臣的意思!” 他跪在地上,向皇帝磕头。 “儿臣是真心的,希望父皇成全儿臣的心意。”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桑卿柔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这样的。 眼看着皇帝就要答应了,桑卿柔突然甩开傅鸢的手,不顾一切站起来大声说道:“不是这样的!皇上,我和宸王之间,根本不是这样的。宸王殿下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皇上千万不要答应。” 一个说喜欢,一个又拒绝。 大家都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脸上露出了些怒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们也太胡闹了!桑卿柔,你自己上前来,把这件事说清楚。宸王是朕的儿子,岂容你戏耍?” 虽然只有几步路,可这对桑卿柔来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一路都在想,待会要怎么回答皇帝的问题,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又不会让桑晓汐恨自己。 她几乎是瞪着欧阳朔走到他面前的,看他的脸上竟挂着淡淡的笑容,桑卿柔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这纯属是在给自己捣乱! 桑卿柔站直身子,跪在皇帝面前,行了跪拜大礼,却迟迟没有说话。 皇帝再次问道:“抬起头来,看着朕。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解释清楚,你和宸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桑卿柔慢慢抬起头来,硬着头皮看着皇帝,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她知道,只要自己说错了一个字,她的命有可能就会没了。 这是所有死法当中,最干脆的一种。 可她要是死了,还能回到现实世界中去吗? 刹那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千万种理由。 桑卿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 “回皇上的话,臣女说的都是真话。” “那你的意思是,宸王在说谎?” “宸王殿下所说的,也是事实。” 皇帝更听不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卿柔想了又想,总算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只是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答应。 “回皇上,曾经,宸王很厌恶我,我努力过,到心灰意冷,决定放弃。大概是天意弄人,当我放弃的时候,上天又安排了很多机会,让我们去了解彼此。在调查疫症来源的过程中,我和宸王的确一起经历过生死。只是,到现在,我还不曾想清楚,自己对宸王的心,究竟是怎样的。” 她磕了头,慎重说道:“臣女一辈子只嫁一个夫君,必定要深思熟虑。在不确定之前,臣女不想草率做决定。如果宸王并非真心爱我,我宁死不嫁。所以,我冒死也要请皇上取消婚约。我不想宸王因为一道圣旨把我娶进宸王府,再后悔一辈子。” 一个说喜欢,一个说不确定,显然,这两个人的心意还不曾让对方知道。儿女情长,谁对谁错,最是难断定。 欧阳朔上前说道:“父皇,此事是儿臣的错。只因为一开始太多次拒绝,让卿柔害怕了,所以,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觉得儿臣是在可怜她。我们之间还有一点矛盾,请父皇给儿臣一点时间,让我们私下沟通好。” “这”皇帝有些犹豫了,一桩婚事,改来改去,总归是不吉利的。 第一百六十九回 半年之期 此时,一直沉默的皇后终于开口了。 她笑道:“皇上,你我之间也曾有年轻的时候,我相信,你能理解宸王现在的感受。若非真的在意,他也不会立即向你禀明赐婚一事。年轻人,不如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多了解一下彼此。” “那,皇后的意思是?” “依臣妾的意思,这婚约暂且就这样。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时间,等什么时候,他们自己觉得可以成婚了,再向你禀明一切。皇上再选个良辰吉日,为宸王主持大婚。如此可好?” 这样当然是好的,可是,皇上看着欧阳朔。 “朔儿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总不能让他一直考虑下去,这个时间,应该有个期限吧?” “这是自然!臣妾的意思,不如就以半年为期,既然他们二人已经对对方有了好感,不如多给他们一点时间想清楚。如果皇上希望宸王早些成家,亦可先给宸王选好侧妃,留着宸王妃的位置,等半年过后,再做决定。” 皇帝认可地点了点头,看向了太后:“太后,您觉得呢?” “皇后说得有理!今日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不要因为这几个孩子一点心愿,就破坏了大家开心的气氛。依哀家的意思,这件事就这样吧!再说下去,菜都要凉了。” “既然太后和皇后都这么认为,那朕就给你们半年的时间。半年后,若你二人没有异议,朕便选好良辰吉日,替你们完婚。” 桑卿柔可算松了口气,半年也是好的。有半年时间,就算欧阳朔现在对自己有点兴趣,她也能让欧阳朔再讨厌自己。不管怎样,先解决了眼下的困境再说。 “谢皇上隆恩!” “谢父皇恩典!” 桑卿柔起身,也不再看欧阳朔,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知道,此刻,几乎所有女眷都在盯着自己,想什么的都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她更想问问欧阳朔,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候,一切都和他们事先说好的不一样了。 她抬起头,见欧阳朔也盯着自己,眼神中透着让人猜测不透的情绪,桑卿柔突然有些心慌起来。 刚才,他到底是意气用事,故意和自己对着干?还是来真的? 不行!这件事,她一定要找欧阳朔当面问清楚,不然,她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这么一闹腾,再精美的食物摆在面前,桑卿柔也没有胃口吃下去。整个宫宴期间,她只顾着喝酒了,也没有再留意其他人说了些什么。 直到一壶酒全被自己喝完,旁边的声音提醒她:“你再喝,就要醉了。这样的你,在别人看来,只会觉得你是得意忘形。别忘了,你还在宫里。” 桑卿柔转过脸看着傅鸢,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今天你可帮了我好几次,你之前不是讨厌我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帮我?我做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傅鸢愣了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桑卿柔。她应该很想看到桑卿柔倒霉才对! 可是,她还记得茗香居里,她和桑晓汐比试时的样子。拯救无辜百姓的桑卿柔,得到了她的欣赏。这不是她以前看到的桑卿柔,现在的桑卿柔,有资格做她的朋友。 “我都听说了,你为了救一个姑娘,打了李子臣。后来,你也没能把他救活。他是死有余辜的,我早就想杀了那个禽兽,你替我做了件好事。还有,你救了很多无辜的百姓。” “这就是你帮我的原因?” “你变得不一样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朋友。这么大的雍都城里,名门千金不计其数,可她们都没资格做我傅鸢的朋友。你有这个资格!” 桑卿柔被她的话惊到了,眼前的女子是个个性直爽的人,将门子女,大概脾气就是这样的。她不记得傅鸢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只是,她的话,勾起了桑卿柔的兴趣。 她也看不上那些名门千金,既然大家都有一样的想法。交个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 “会喝酒吗?” “明月楼最近来了些不错的花雕,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很乐意奉陪。划拳还是摇骰子,随你挑。” 桑卿柔突然笑出了声:“这可是你说的,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午时。你请客!我很穷,没有钱。” 傅鸢一愣,桑卿柔居然会说自己没有钱,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一口答应下来,两个人坐在角落里继续喝了起来。这时,桑卿柔才稍微感受到了宫宴的乐趣。 皇帝没有逗留太久,就和玉贵妃离开了。太后身子乏了,皇后便陪着太后一起离开,让大臣们自己随意。 皇帝和太后一走,大臣们总算松了口气,气氛也轻松了许多,桑卿柔和傅鸢在后面喝得更畅快了。 广个告, \!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欧阳朔和欧阳彦看在眼里,这两兄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侧脸上的疤那么明显,可是此刻,他们竟不觉得难看。反而感觉,这样的桑卿柔比以前的她还要美。 至于桑晓汐,她已经没了刚来时候的风光。 那时的她被大家认为是未来的宸王妃,自然要上前巴结。如今,宸王当众也说要娶桑卿柔为宸王妃,桑晓汐和宸王的传言被不攻自破。 顿时,大家也明白了。宸王殿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又怎会看上一个庶出? 桑晓汐紧握着手里的酒杯,这些话像一把把刀,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就算她为自己的圣母要了名分,在这些人的眼里,她还是一个庶出。 为什么? 她死死盯着欧阳朔,真想走到他面前,亲口问他一句,为什么要娶桑卿柔? 难道,他都忘记了,他们以前的感情吗? 他说过,会和自己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又变了呢? 在桑晓汐的眼里,欧阳朔成了不遵守诺言的男人。可她忘了,当时,她明知道宸王和桑卿柔有了婚约,还是故意去接近欧阳朔。 那个时候,她心里就在想,为什么所有好的一切,都要给姐姐? 原来,这条感情路上,桑晓汐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第一百七十回 当众拦车 宫宴散场时,天都已经黑了。桑卿柔带着三分醉意站了起来,和傅鸢约定,明日中午再一起品尝美酒。 她是要和父亲一同出宫的,在这期间,她也没有机会和旁人说话。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再特地去找欧阳彦解释那天明月楼失约一事。要是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和欧阳彦单独在一起说话,免不了又会有闲言碎语出现。 她想,以后总有机会解释的,欧阳彦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今天,她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比较好。 桑卿柔哪里知道,欧阳彦一直在等桑卿柔给自己一个解释。他以为,桑卿柔这样的脾气,是不会在乎那些礼节规矩的。 看着她和桑诚渊一起离去,欧阳彦还是跟了上去,想着,让桑卿柔看到自己,兴许,她会找到合适的机会跟自己说话。 她不是不讲规矩礼节的吗? 他一直跟着到了宫门口,正当他以为自己有机会露面的时候,不想竟被欧阳朔捷足先登了。 欧阳朔倒是不管不顾,直接将马车拦了下来,当众向桑诚渊要人。在旁人看来,欧阳朔找桑卿柔,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就算看到了,旁人也是一笑而过,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里,桑晓汐得知欧阳朔拦下了马车,还有些紧张。她以为,欧阳朔是特地来向自己解释的。 如果,他愿意向自己解释清楚,那么,自己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暗自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手,生怕错过了什么。可是,等来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桑丞相,本王有话要和卿柔说。还望桑丞相给个方便,稍后,本王会亲自把人送回去。” 桑晓汐心里一沉,看向旁边假寐的桑卿柔。从什么时候开始,宸王殿下对她的称呼都变得如此亲密了? 她瞪着桑卿柔,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桑卿柔一睁眼,就看见一张铁青的脸正在瞪着自己,整个人一惊,瞌睡都没了,酒也彻底醒了。 她咽了咽口水,心想,难不成她一直在这样瞪着自己? 马车外传来如玉的声音:“小姐,宸王殿下想要见你,正在前面等着。” 桑卿柔一个机灵,顿时知道,这尊大神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了。幸亏自己命大,再待下去,自己会不会被她给吃了? “来了!我就来。”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顾不上桑晓汐什么表情,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外面冷风一吹,桑卿柔彻底清醒了。 桑诚渊见女儿这么没有规矩,不免为她担心起来。她这个样子,去见宸王,真的没有问题吗? “卿柔,宸王特地来找你,你在宸王面前可不能再这样没有规矩了,听到了吗?” “父亲,宸王早就习惯了我这幅样子。若是他真的喜欢我,便要接受没有规矩的我,不然,以后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她的话竟让桑诚渊无从反驳,人人都在意的一门婚事,唯独桑卿柔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还惦记着,把事情搅黄,这才甘心。 婚事毁了,这丫头也不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办。 被宸王拒绝过的女子,还有谁家敢要?这可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大事,必须小心谨慎些。 看着桑卿柔这样,桑诚渊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期望她有自己的造化,莫要让家里人替她担心。 桑卿柔过去时,欧阳朔正在等她。想起大殿上,欧阳朔对皇帝说的那些话,桑卿柔没来由火冒三丈,气冲冲上了马车。 “亏你还敢来见我!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时候,你还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你吓死了。你怎么想的?” 欧阳朔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桑卿柔,等她抱怨完了,这才说道:“想知道本王怎么想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齐越,走!” 他一声令下,马车掉了个头,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风吹起了车帘,黑夜中,桑卿柔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双怨恨的眼睛正瞪着自己,那个方向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妹妹,桑晓汐。 今日种种,让桑晓汐颜面尽失,她肯定会记恨自己的。 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只怕,皇帝会直接帮他们挑选好良辰吉日,直接完婚。到时候,自己只会死得更快。 她只是个女配,根本没有资格嫁给男主。非要这么做,那就是在飞蛾扑火,最后肯定会死的很惨。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不想让自己落得个悲惨的结局! 眼下,她只能用这缓兵之计,先争取半年时间,再想办法让欧阳朔向皇上提出取消婚约。只有这样,她才能全身而退。 马车缓缓前行,她也不知道,欧阳朔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回过神来,桑卿柔想起他在大殿上对皇帝说的那些话,气都不打一处来。 “欧阳朔,现在马车里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吧!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说,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桑晓汐吗?为什么又向皇上请旨赐婚?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么做,让桑晓汐怎么办?她要恨死我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答应婚事的原因吗?为什么害怕桑晓汐恨你?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吗?现在竟然会畏惧一个庶女,桑卿柔,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本王?” 桑卿柔心里还有气,根本不想回答欧阳朔的问题。 她冷哼了一声:“我就算有秘密,那也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应该是你先回答我。你这人,怎么肥四?” 桑卿柔不管不顾,对着欧阳朔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欧阳朔竟丝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扬起一点不起眼的弧度。谁敢相信,此时,我们宸王殿下的心里,竟然有些开心。 只因为,桑卿柔眼里,嘴里念叨着的,都是他,再无其他人。 若是余生,他们能一直这样,也很不错。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清楚了。发觉,父皇的眼光还不错,也懒得忤逆他的意思。桑卿柔,嫁给本王,有什么不好?” 第一百七十一回 对你负责 桑卿柔几乎想也不想就说道:“嫁给你有什么好的?” 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她才不要干这种蠢事。 “嫁给本王,你便是万人仰慕的宸王妃,高高在上。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这个位子,不知道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要。” “那你让她们嫁给你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找上我呢?宸王殿下,你放我一条生路,行吗?” “你以前做梦都想嫁给本王,现在怎么不愿意了?桑卿柔,欲擒故纵的把戏也要有个度,现在,本王如了你的愿,你也适可而止吧!” “我说真心话,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她郁闷地看着欧阳朔,不知道要怎么向欧阳朔解释,才能让他相信。 她叹了口气:“你不喜欢桑晓汐了?你忘了,当时你怎么和我说的?你斩钉截铁告诉我,你只会娶桑晓汐一个。欧阳朔,你可千万别当渣男,你没看见,今天在大殿上,桑晓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吗?” “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欧阳朔固执地看着桑卿柔:“我了解她,她不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你看,其实,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为什么非要拉上我?我真不想掺和到你们之间去,到此为止,不是很好吗?” 欧阳朔看她一脸不情愿,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这是真的排斥嫁给自己吗? 那她当初为什么要为自己做那么多,地宫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桑卿柔明知道里面危险重重,还是义无反顾陪在自己身边。她一个女子,见到那么多可怕的画面,竟也坚持下来了。 这些事,都是为了他! 共度生死以后,欧阳朔无法再对这些无动于衷。他承认,自己好像有些动心了。是桑卿柔所做的一切,让欧阳朔动摇了。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她。 沉默片刻后,欧阳朔依然坚定地说道:“本王必须对你负责!” 这话一说,桑卿柔整个人都愣住了。 “负责?负什么责?”她奇怪的看着欧阳朔,自己怎么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需要欧阳朔负责的。 “一,你为本王毁掉了容貌,身受重伤;二则,地宫里,你陪着本王同生共死;第三,全雍都城里的人都知道,你时常和本王在一起。若是取消婚约,你名节已毁,以后,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本王不能毁掉你一生的幸福。” 桑卿柔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竟无言反驳。 “我从来没说过要你负责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人了,我又不怕毁掉了名声,其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清者自清,只要我自己知道,我没有乱来,这不就够了吗?” “可你是桑丞相的女儿,你的名声,更是桑家的名声。不管从哪个出发点考虑,本王都不能弃你不顾。嫁给本王,以后,你的生活会有所保障,至少,你会比一般女子过得要好。”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嫁给你,成为了堂堂正正的宸王妃。你能给我所有最好的一切,对吗?” 欧阳朔自信地点点头:“本王可以保证,其他女人有的,你也会有。这样的生活,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该知道,违抗皇命会有怎样的下场。你当真以为,就你在大殿上说的话,真的能让一切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吗?婚约即便取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没有人敢再娶你,你只会孤独终老。” 桑卿柔愣了愣,不知道欧阳朔为何那么激动。 “我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吗?多一个人,还要顾及对方的情绪,要是不高兴了,还有可能吵架斗嘴,增添负面情绪,影响自己的心情。你告诉我,成婚到底有什么好的?在你们这个世界里,我以后还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凭什么?” 桑卿柔的话把欧阳朔问得愣住了,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所有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 “可是在我这里就不可以!”桑卿柔认真地看着欧阳朔,清清楚楚告诉他:“在我这里,一生一世只能一双人,我不允许我的夫君在拥有我的同时,还拥有其他女子。我接受不了!你能做到吗?你说你能给我所有最好的一切,可有一样东西,你给不了我。那就是你全部的爱!” 见欧阳朔还没反应过来,桑卿柔趁机继续说道:“如果你给不了我这些,那我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招惹我。你需要的是个规规矩矩的王妃,你看我从头到尾,哪里适合做你的王妃?你真娶了我,一定会被别人笑话一辈子,我不想成为你人生中的笑话。” 马车里突然陷入一阵沉默,欧阳朔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没有想好,以后要将桑卿柔摆在什么位置上。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没办法回答我了,对吗?所以,我争取了半年的时间,你可以利用这半年的时间,找准机会和皇上提出解除婚约。记住了吗?欧阳朔,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不要被一些假象误导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你爱的人,应该是桑晓汐,不是我。我们之间所有过多的接触,都是错误。” 欧阳朔从未听过,竟还有这样的说法。 哪里还有应该喜欢谁?喜欢一个人,不是发自内心,顺其自然的吗? “本王不知道你说的应该是什么,虽然,本王现在无法准确回答你的问题,可是,本王很清楚,真相并非像你说的那样。本王需要一些时间,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在这之前,你必须留在本王身边。” 桑卿柔笑了:“你没弄清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有人身自由了吗?” “桑卿柔,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本王只好明日进宫和父皇禀明,让父皇直接为我们主持大婚了。” 桑卿柔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你居然威胁我,你好卑鄙!” 第一百七十二回 对你身体不好 “本王看中的人,还没有能逃得掉的!你越是想逃走,只会让本王抓得更紧。明白吗?本王不会让你便宜了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 桑卿柔满脑袋都是问号,什么时候有了别的男人? “欧阳朔,你搞清楚,我是个人,我是有主权的,你休想左右我的决定,我不会听你的。”她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真是,唯男子和小人难养也! 她刚转身,欧阳朔突然拽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拽,桑卿柔整个人往后摔下去,结结实实摔在了欧阳朔的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奇怪。 怎么会变成这样? “欧阳朔,你放开我。听见没有?” “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本王便当你是希望本王抱紧一些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她拼命推开欧阳朔,却被他抱得更紧,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欧阳朔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是假的吧?真正的欧阳朔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他很厉害,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欧阳朔听到她在夸自己,笑了起来。 “你这是在夸本王吗?本王的确很厉害,多谢夸奖。” “你不是欧阳朔,你肯定是假的。太可怕了!快放开我,我得走。” 欧阳朔认真看着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试试便知道了。” 他说着,突然俯身吻住了怀里不安分的人。那一刻,桑卿柔被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她全身紧绷着,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故事线,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你还会怀疑本王是假的吗?如果还没感受到,本王不介意让你重新感受一次。” 桑卿柔连忙挡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委屈地看着欧阳朔:“不用了!” “乖!早些听话不就好了吗?”见怀里的人不再反抗,欧阳朔满意地笑了,抬手轻轻抚上她脸上的伤疤。 “还疼吗?”他皱着眉头,又想起,他们在地宫里的时候,桑卿柔好像受过伤。 “本王想起,你手上还有伤,还疼吗?” 桑卿柔摇摇头,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桑卿柔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么帅的一张脸,还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这谁能扛得住啊! 怎么办?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沦陷了。 桑卿柔一个机灵,猛地清醒过来,赶紧从他怀里站起来,拼命往自己脸上拍了好几下,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不行!桑卿柔,你要冷静,你要搞清楚,自己现在都在做些什么。这不是你能喜欢的男人,没有意义的爱情,应该被扼杀在摇篮中。不能犯糊涂!”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 桑卿柔转身嘿嘿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太真实,有些不敢相信。王爷,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会” 她尴尬地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脸问道:“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想了这么个办法来惩罚我,那我现在就可以向你道歉。我只希望,王爷不要拿感情这种事来开玩笑。我真的会当真的。” “本王说了,你可以当真。怎么,你不信?你的心意,本王看到了。所以,本王决定试着接受你。有什么问题吗?” 桑卿柔纠结了,本来还很讨厌的,她还想着让欧阳说越来越讨厌自己,哪里知道,弄巧成拙,竟然让他对自己产生的兴趣。 这下真的玩大发了! “呵呵!王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改观?总会有原因的,对不对?大家都是兄弟嘛!交流一下,不要瞒着,憋在心里,对你的身体不好。” 欧阳朔皱着眉看着桑卿柔,她奇怪的行为和语言,就是他慢慢产生兴趣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大概是因为接触以后,发现你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你刚才说话的方式。还有,你为本王做过的那些事情。好几次,你可以不要命来救本王。一起经历过生死,感情自然会变得不一样了。你的特别,让本王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 所以,就是那句话:女人,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本王的注意? 可天知道,桑卿柔做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欧阳朔更加讨厌自己。她哪里想过会弄巧成拙。 听到欧阳朔的回答,桑卿柔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能让时光倒流,一切重新来过吗? 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懊恼着说了一句:“造孽啊!” “你说什么?” 桑卿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挺好的,都挺好的。呵呵!” 她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已经哭成一片汪洋。 难道,欧阳朔是觉得,自己故意和他作对,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改变之前的策略,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 桑卿柔犯了难,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欧阳朔更讨厌自己? 大哥,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该还不行吗? 活着,真的好难呀! 她郁闷地靠在一边,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感觉欧阳朔一直看着自己,她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她的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一片,她得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她不过是想助攻,怎么就这么难呢? 桑卿柔想了一路,还是没能想到一个让欧阳朔改变主意的法子。 马车已经停在了相府门口,她看着欧阳朔温柔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自己这不等于是行走在悬崖边上吗?一不留神,她就会粉身碎骨,有没有什么法子自我解救呢? “王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像以前一样讨厌我?如果可以更讨厌的话,我也不介意。” 第一百七十三回 王爷请留步 半天,欧阳朔都没有反应。桑卿柔满心都是挫败感,看着欧阳朔这帅气又温柔的样子,她真的不忍心说拒绝。 她本来就对帅气的男主角没有任何抵抗力,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更何况,他们还一起经历过了生死。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现在对欧阳朔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一个很理智的声音早告诫她,应该离欧阳朔远一些。 见欧阳朔不知该如何回答,桑卿柔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算了!当我没问。” 她自己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多希望自己这么摔一跤,再醒过来,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这样,她就不用面对这个难题了。 这下可好,没能解除婚约,反而让男主对自己有了好感。她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她正垂头丧气懊恼自己之前的行为,如玉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 “哎呀!如玉,你干嘛拉我?”她正心烦着呢!如玉这丫头,还来捣乱,她真的要生气了。 “小姐!二小姐也在。”如玉只是想提醒自家小姐,二小姐还在相府门口等着呢! 看她眼冒绿光的样子,好像是在等自家小姐回来算个账,今天大殿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玉的小脑袋瓜子还没完全消化,这就要陪着小姐共同迎敌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就今天这个场面,前面的都可以忽略不计。打击最大的,应该是宸王殿下向皇上请求赐婚这件事。 桑晓汐肯定以为,宸王求的是他们的婚事,谁知道,人家宸王求的是他和桑大小姐的婚事。桑晓汐自作多情,遭人笑话,背地里还不知道会怎么被奚落。 看上去,桑晓汐是功臣。可实际上,更多的关注点都在桑卿柔的身上。 风光全被抢光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欧阳朔再当着她的面把桑卿柔接走,直到现在才回来。换做是谁都会猜想,他们独处的这点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是在大晚上也非说不可的呢? 在外人眼里,欧阳朔的举动只是在证明,他有多在意桑卿柔。桑晓汐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心里头能不气吗? 此刻,她只要看到桑卿柔,就会想起大殿上,她和欧阳朔站在一起的情形。她就会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桑晓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欧阳朔。桑卿柔看了看,识趣地冲桑晓汐笑了笑,从她身边走过,往府里去了。 欧阳朔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正准备离去。 桑晓汐的心里更难过了!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他就不打算向自己解释一下吗?还是说,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怎么想了。 见他要走,桑晓汐不顾规矩上前叫住了他。 “王爷请留步!” 欧阳朔皱着眉头,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过的。 “二小姐,有事?” “王爷,我以为,我们之间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有话要对你说,王爷不会没有时间吧!”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欧阳朔还是点头答应了:“可以!” 他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桑晓汐:“既然二小姐有话要说,那就在附近走走吧!时辰不早了,不宜去别的地方。二小姐有什么话,尽管说。” 欧阳朔没有特地挑选地方,只是在相府正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等着。 桑晓汐一路跟上去,看着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了老长,突然觉得,眼前的身影越发朦胧起来,就好像随时都要消失在自己面前。 以前,他都会站在自己身旁,现在这是怎么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走到欧阳朔面前站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桑晓汐以为,欧阳朔会先开口的,谁知道,他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 “二小姐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王爷要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像今天在大殿上那样,拿自己的婚事跟我置气,真的有意思吗?王爷,你不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很幼稚吗?你故意向皇上请求赐婚,就是想激怒我,对吗?” 欧阳朔静静地看着她,不记得桑晓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自以为是。 “你是这样想的?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信了吗?本王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婚事来激怒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爷高人一等,从来都没有人和你说过一个不字。只有我,主动开口说要和王爷恩断义绝。王爷是一直记恨着这件事,心里头不舒服,才故意这样做的。难道不是吗?你只是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桑晓汐冷笑了两声:“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看到的,只是王爷幼稚的行为。你心里明明喜欢的是我,只是为了让我生气,就拿婚事当儿戏,你甚至让我有些失望。” “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应该怎么想?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可是后来我懂了。王爷这些日子里故意去找桑卿柔,和她走得那么近。不过是想借她来激怒我,你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乎你。这样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在我看来,很没劲。” 欧阳朔平静地看着她,那傲慢的样子,再也不是当初他认识的桑晓汐了。 欧阳朔甚至在想,她可能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自己,只是觉得,自己这份感情,更像是她的一个战利品,可以用来向他人炫耀的。 如今,这份战利品没有了,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仅此而已! “本王从不拿婚姻大事开玩笑,今日在父皇面前求娶桑卿柔,便是真心实意。二小姐未免过于自信,高估了你自己的魅力。你以为你是谁,本王就一定非你不可吗?” 桑晓汐顿时脸色铁青:“此话当真?你你是真心实意想娶我长姐,是吗?那我呢?王爷,我只问你,当初你说非我不娶,难不成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记得很清楚,你曾说过,这辈子,你都不会娶桑卿柔,这些,你全都忘了吗?” 桑晓汐想到大殿上发生的一切,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你说啊!回答我。我不信,你已经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第一百七十四回 非娶不可 “那当初又是谁说的,要和本王恩断义绝?本王问过你,想清楚没有,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且,桑卿柔,本王非娶不可。” 那一刻,桑晓汐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欧阳朔竟然对自己说,他娶定了桑卿柔。她没有听错吧? 桑晓汐像是疯了一样冷笑着:“欧阳朔,你是疯了吗?桑卿柔疯了,连你也跟着一起发疯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要娶她?非娶不可?好!那你告诉我,理由呢?” “本王若取消婚约,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她救过本王的命,陪着本王一起出生入死。本王不能弃她不顾。” 欧阳朔可以找出很多理由,却没有承认,自己对桑卿柔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一想到,婚约取消后,其他男人很可能接近她,她会和别的男人把酒言欢,流露笑容,他的心里就很不痛快。就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动了。 他不允许桑卿柔离开自己,过上自在的生活。 至于理由,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骗子!全都是骗子。欧阳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欧阳朔皱起眉头:“原本,本王和你姐姐有婚约在先,也是本王对不起她在先。她为了本王不止死过一次,本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能做那冷血无情的事情。” 如果以前的好都是作戏,那地宫之行,她陪在身边,三番四次差点丢了性命,总不至于是作戏。 一个女子愿意为自己做到如此,欧阳朔再冷血,也不可能丝毫没有动摇。 他承认,自己被桑卿柔打动了。看到她那副不在意的样子,欧阳朔只会觉得,她只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心里的情感,她害怕自己厌恶她,这才故作洒脱。 想起自己对她那恶劣的态度,欧阳朔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那你我之间呢?又算什么?你说过,我站在街头给人看诊,你骑马路过,险些把我撞倒。当时,你看到了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从此便对我难以忘怀。你说,你喜欢看我给人看病的样子,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可你也说过,我们并不真正了解对方。仔细想想,你与本王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是吗?几面之缘,是本王误以为,那种好感,便是对你真正的喜欢。” 那时的桑晓汐,在欧阳朔眼里的确与众不同。他也以为,自己已经遇到了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再加上,父皇强行要他成婚,随便塞了个他不认识的官家小姐在自己身上,他对这婚事本就反感,自然而然对桑卿柔也有些偏见。 那个时候,他和桑丞相在朝堂上有些分歧,而桑卿柔,恰恰又是桑诚渊的嫡女。他认定,有其父必有其女,再见桑卿柔和那些官家小姐差不多,便对她更加讨厌了。 这份讨厌,让他下意识对桑晓汐亲近了些。有父皇的催促,他变越想反抗,这才想着,自己应该娶的人是桑晓汐,而不是桑卿柔。 那个时候,他也曾听桑晓汐说起过,桑卿柔在家里时常蛮横霸道,根本不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种种原因,让他越来越讨厌桑卿柔。 当他真正接触到桑卿柔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她和自己想象中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将更多的目光放在桑卿柔身上,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和她在一起的自在和随意。 桑晓汐感觉自己听到了最可笑的理由,她失望地往后退去,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他竟然说,他们之间的感情,竟只是一个笑话。 “不!我不会相信的。你说过,我和别人不一样,你也曾对我很好。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桑晓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看着欧阳朔自我安慰道:“我明白了,是桑卿柔对不对?我看着她最近怪怪的,肯定是她,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迷惑了你。你今天说的,我全当没有听到。” “晓汐,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我们之间,越来越多的是陌生感。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是不是桑卿柔跟你说过些什么?她和你说了什么疯言疯语,你就信了?你对我有好感的,以后,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知道,最近是我不时常在你身边,所以,你觉得陌生了。等我们成婚后,我就可以陪你做任何事了。” “不是这样的!” 欧阳朔并非突然冲动向皇帝请求赐婚,除了那份责任,他还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有些话,他以为桑晓汐能明白的,可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那是怎样的?你不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我又怎么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想要我是什么样子,我就可以是什么样。王爷,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回过去的感觉。” “晓汐,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在宫宴之前,欧阳朔还在犹豫,面圣时,他应该利用这次机会,提出怎样的要求。他原本也想,像原计划那般,先取消了婚约,然后,找机会向父皇请求赐婚,他还是想着,自己应该和桑晓汐在一起的。 他和桑晓汐都有机会向皇上要一个心愿,欧阳朔以为,桑晓汐会为他们的事情争取。可是,在机会面前,她选择的却是名利。 她为她的生母求了名分,妾室扶正,在太辰国是不被允许的,除非,正妻已亡。柳梅被扶正,对金玉颜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要不是父皇已经事先答应了,她的要求根本不会被应允。 桑晓汐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曾说,柳梅是真心爱着桑诚渊的,她的生母根本不需要什么正妻的名分,可是她今天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为她的生母求来平妻的名分。 那一刻,他明白了,在桑晓汐的心里,或许名利比他更加重要。 她曾说,愿意为了自己牺牲一切,大概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他看着桑晓汐,道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要将你生母扶正,不就是追求名利吗?其实,你和那些女子,都一样。” 第一百七十五回 爱的不是他 桑晓汐心里一怔,好似被人看透了心思。 很快,她又安慰起自己,她不是这样想的。为母亲求一个平妻的名分,她是尽孝,也是为了自己和宸王的未来。 “王爷,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样想的。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吗?难道你希望我和我母亲一样,将来只能做你的妾室侧妃吗?我只是庶出的身份,皇上就算答应将我许配给你,我最多也只是个侧妃。”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长远担忧说了出来。 “或许,一开始你只有我一个侧妃。可是以后,你还会有其他女人,还会有王妃。我是看着我母亲如何被正室欺压着长大的,我不能让自己以后也过我母亲的日子。你会心疼我,可你不能时刻待在我身旁。你是王爷,一味护着侧妃,会被人怎么说?” “所以呢?” “如果我的生母是平妻,我便不再是庶出了。到时候,王爷再请求赐婚的时候,便可理直气壮和皇上说,让我做你唯一的王妃。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不会被人欺负,王爷以后也不需要夹在中间难做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考虑。” 她的长远打算惊到了欧阳朔,他真的没有想到,桑晓汐会把这件事想得如此复杂。 她甚至都想到了,自己以后会被其他侧妃,甚至王妃欺负。欧阳说不明白了,难道一定会存在这种问题吗? 连他都没有想过以后再娶其他人,桑晓汐竟然全都为他考虑好了。说来说去,她想的还是她自己的处境。而且,从她开始说到现在,她的嘴里就没有离开过名分。 欧阳朔不禁在想,桑晓汐喜欢自己,究竟是喜欢自己这个人,还是喜欢宸王和皇子的身份。 他目不转睛看着桑晓汐,桑晓汐突然有些心虚起来。 “王爷,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我这是冷静分析以后的情况,我不希望,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徒添矛盾,我更不希望有争吵。”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桑晓汐这才松了口气:“晓汐的用心良苦,总算得到了王爷的理解。” “晓汐,本王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王爷请说!晓汐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王爷无需怀疑,我一定能经受住所有考验,你尽管问。” 欧阳朔讽刺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本王现在就带你入宫,向父皇禀明一切。怎么样?” 桑晓汐一惊,心中已是欣喜万分。 “王爷,你说的可是真的?” “本王从不说笑,你愿意跟本王去吗?”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桑晓汐高兴过后冷静下来,又开始犹豫起来。 “王爷,宫宴刚刚结束,王爷若是要向皇上禀明,再改变主意,只怕皇上会震怒,万一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欧阳朔紧握着她的手说道:“你不是说,只要和本王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吗?所以,其他的都不用管了。本王和你,什么都不要了。本王这就带你去和父皇说明,本王愿意放弃宸王的身份,让父皇把本王贬为庶民,你也不是什么相府二小姐。抛去一切,本王带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桑晓汐当时就愣住了,什么都不要吗?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你觉得如何?我们现在就进宫,和父皇说明一切。若是父皇不同意,便将我们两个一同赐死。” 他说着,便要拉着桑晓汐上马车进宫,就在欧阳朔向桑晓汐伸出手的时候,桑晓汐突然缩回了自己的手。 她抬头望着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心里不断问着自己,她真的要让宸王放弃一切,带着自己远走高飞,什么都不要了吗? 推荐下, \! 不!她放不下。 桑晓汐放不下相府的一切,放不下母亲,更放不下雍都城的繁华盛景。 她好不容易立了功,让皇上注意到自己。她差点丢了性命,才得到机会,为母亲求得了平妻的身份,她还没来得及和母亲享受好日子,以后,她们母女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她看着欧阳朔,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退后了两步。 “不!王爷,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丢下这里的一切,一走了之。我做不到!我不能把母亲一个人留在相府,我我不可以这么做。” 欧阳朔静静地看着她,冷着脸问她一句:“晓汐,你想好了吗?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本王这个人,还是雍都城里的繁华,宸王妃的位子?” 她彻底呆住了! 她该怎么选择? “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本王会成为普通人,你还愿意跟本王走,一起浪迹天涯吗?” 桑晓汐想到今日宫宴的繁华,心中万般不甘。她好不容易能在宫宴上露面,被人重视。如果在这个时候放弃,那她以前的努力全都会白费。 “不!王爷,我你就是宸王,为什么一定要分开?我们留在雍都城里不好吗?你一身本事,你是太辰国的战神,你怎么可以变成一个普通人?” 欧阳朔失望地看着她,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桑家姐妹俩的区别。桑晓汐才是被富贵人家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桑卿柔则不同,她必定是遨游在天际,不受任何约束的飞燕。 他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算是两清,真的要到此为止了。晓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本王也明白了。你爱的是宸王,并非我欧阳朔。所以,我的决定没有错。” 此刻,欧阳朔竟用了我作为自称。这一刻,他不是宸王,只是作为欧阳朔,和桑晓汐有个彻底的了断。 “不!不是这样的。王爷,你定是被桑卿柔灌了迷魂汤,你才会这样想。你就是宸王,宸王和你是无法分割开的。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做宸王妃的人选,你还是喜欢我的。” “所以,你是宸王妃,而不是想嫁给我这个人。”他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第一百七十六回 都是因为你 欧阳朔一摆手,帘子垂下,桑晓汐看到的是他的失望和冷漠。这份冷漠,就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还不曾认识时的眼神。 桑晓汐突然慌了,她感觉,如果自己不在这时候抓住他,他就要真的离开自己。 “不!王爷,你听我解释。” 欧阳朔没有再掀开帘子,马车里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不用解释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再说。你的意思本王已经明白。你回去吧!“ 欧阳朔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桑晓汐还是不肯让开。 马车里,他平静地坐在马车里,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果然是自己看错了人,当她在王家村默认了药方是她拿出来时,自己就应该明白过来。可那个时候他还安慰着自己,那时的她只是没有别的选择。 原来,一开始她的拒绝,或许只是做给自己看的。 “王爷,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 桑晓汐挡在马车面前不肯让他走,欧阳朔坐在马车里,顿时一声怒喝:“齐越,还不走?” 齐越为难地看着桑晓汐:“二小姐,请不要让属下为难。伤到你就不好了。” 桑晓汐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齐越轻喝一声扬起马鞭一抽,马车从她面前经过,桑晓汐却没办法将欧阳朔留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了,桑晓汐连连往后退去,还是她的贴身婢女扶住了她。 “小姐,你要保重身体!” 桑晓汐扬了扬手:“不碍事!一点小事,我不会轻易被打倒的。我不会就这样输给桑卿柔。” 她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光,大步往府里走去。她这就去看看,桑卿柔到底玩什么花招,哄骗得宸王团团转,连她的话都不听了,还觉得,自己是个只顾名利的人。 桑卿柔回到西苑,早就躺下了。喝了些酒,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桑卿柔头昏脑涨,再没有力气折腾,回来后就不想动了。 她微眯着眼睛,有些难受。 “小姐,奴婢去给你准备一点醒酒茶。你先等等!” 如玉帮她盖上被子,这才出去准备醒酒茶。桑卿柔的脑子里还回荡着欧阳朔说的那些话,她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她怎么就没想过,这么做会让欧阳朔对自己产生兴趣呢?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就该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 可是,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了? 她郁闷得喊了几声,生自己的气转过身去,在床上滚来滚去,缓解自己烦躁的心情。 房间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吓了桑卿柔一跳。她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凶相的桑晓汐,愣了三秒。 “二妹,你怎么来了?” 不等桑卿柔自己起来,桑晓汐二话不说,将桑卿柔从床上一把拽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桑卿柔,你可真是厉害。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离间了我和宸王之间的感情。这么短的时间内,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让我怎么夸你?”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二妹,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解释的。今天的情况,我自己也被蒙在谷里。你要相信我想帮你的心情,在大殿上,你也看见了,我多主动向皇上请求取消婚约,我那可是冒死在帮你。” 推荐下, \! 桑晓汐讽刺道:“是啊!你看起来是在帮我,那是因为,你已经认定了,王爷肯定会阻止你这么做。他怎么允许你主动提出取消婚约?不管是什么理由,这么做,赢的人都会是你。你早就算计好了,婚约最后会由王爷提出来,你就赢了,面子里子你都赢了。桑卿柔,你可真厉害。”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单纯想要取消和宸王的婚约,成全你和宸王而已。我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吗?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你应该明白的。” “我不明白!” 桑晓汐突然大吼:“我能明白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宸王突然就喜欢你了?当初,他看见你就觉得讨厌,可就在最近,他总是去找你。你告诉我,你对他到底下了什么蛊,让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 桑卿柔愣住了,她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 “二妹,你在说笑吗?宸王一直很讨厌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你肯定弄错了,就算是他亲口说的,那也不是真的。他肯定是想试试看你对他在不在意,你信我的,肯定没错。” “桑卿柔,我就是错信了你,才让自己步入这样的境地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你。就是这道疤,让宸王对你的关心越来越多。你应该死的!那场酒宴上,你本来就应该死的。我现在就送你走!” 她说着,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睛,朝桑卿柔伸出手。 桑卿柔没有防备,骤然被她掐住了脖子,顿时慌了,拼命挣扎起来。 “二妹,你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快放开我!” 她拍打着桑晓汐的手,谁知道,她却越来越用力。 桑卿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下意识抓住了桑晓汐的手,突然发力。 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如玉以为桑卿柔出事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赶过去。等她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桑晓汐被狠狠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桑卿柔喘着粗气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惊恐。如玉看见了,桑卿柔的脖子上,还有通红的掐痕。 “小姐,你没事吧?” 桑卿柔拍着胸口,朝如玉摆了摆手:“我没事!我我实在没办法,正当防卫。再不出手,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呸呸呸!小姐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如玉护主,立马将桑卿柔拦在身后。 “二小姐,这么晚了,你跑到西苑来撒泼,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险些就被你掐死了,这事,奴婢必定要让老爷和夫人过来为我家小姐做主不可。” 不等桑卿柔拦着,如玉已经扯开嗓子喊道:“来人啊!二小姐要杀人了。” 第一百七十七回 喝多了 桑卿柔大惊,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如玉扯破嗓子的声音,竟惊动了相府上下所有人。 当她看到府里的人通通跑过来的时候,桑卿柔震惊地看着如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给这丫头点个赞。以前她也没发现,如玉的嗓子还能有这功能。这不整个一相府小广播吗? 她的肺活量也太好了吧!吼一嗓子,大家都知道了。她的嗓子不会痛吗? 桑诚渊已经被今天宫宴上的事情折腾得筋疲力尽,这会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这不才抱着自己的夫人躺下,就听到了动静。他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听不对劲,连外衫都来不及穿好,直接披着披风就赶过来了。 谁知道,仔细一看,竟是二女儿被撂倒在地,大女儿站在那好好的,还带着三分醉意。 桑诚渊震怒,大吼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安心觉了?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是不是还嫌今天的祸事不够多?” 柳梅见桑晓汐躺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也不敢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被桑诚渊这么一吼,谁都不敢吭声了。 桑诚渊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了如玉。 “如玉,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你喊的人,是吗?” 如玉点了点头:“今日小姐在宫宴上饮了酒,还有三分醉意,奴婢本想着去给小姐弄些醒酒茶来。谁知道,还没弄好就听到屋子里有动静,赶紧过来瞧瞧。奴婢见到二小姐闯了进来,凶神恶煞,要掐死我家小姐。”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冤枉主子!” 这是柳梅第一次在相府里大声说话,所有人都惊住了。大家都以为,柳梅是个永远都没有脾气的女人,没想到,她也会有发怒的时候。这骂人的气势,丝毫不输给金玉颜。 金玉颜皱着眉头打量着柳梅,这个女人,吼这么一嗓子,是给自己看的吗? 好啊!圣旨都还没有正式下来,她就想着跟自己平起平坐了。就算她是平妻,这个相府里头,做主的还是她金玉颜。桑府里,女主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金玉颜。 金玉颜冷哼一声:“柳姨娘好大的口气,我和老爷还站在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呵斥下人了?你是觉着,二小姐刚为你求来了名分,你就要迫不及待为自己立威吗?” 柳梅故作惊恐的样子,立马跪在了金玉颜面前。 “夫人,妾身不敢有这样的念头。一日为妾,终身都要以姐姐马首是瞻,妾身怎敢逾越,凌驾到姐姐头上。姐姐莫要误会了才是!方才,妾身只是一时情急,不想看着二小姐被一卑贱的婢女冤枉,这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金玉颜看着她,冷笑道:“你若是真的这样想,那便最好不过。你要记着,一日为妾,你终身都要在我面前低着头。哪怕我金玉颜死了,你还是要给我跪下上坟祭拜,明白吗?我和老爷在这,天大的事,也轮不到你来说话。你是觉得,我和老爷会冤枉了二小姐吗?” “当然不会!老爷和夫人明察秋毫,自然不会弄错。” “你记着便好。自家姐妹,你也不用如此小心。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强势,总是逼着你跪我,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桑诚渊明白金玉颜的意思,若是将柳氏扶正,这是在打她的脸。自古以来,也只有正室亡故,妾室才有被扶正的资格。若非皇上亲口答应,金玉颜是绝不会答应如此荒唐的要求。 不久前,她还在和自己生气,桑诚渊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哄好了,柳氏还跳出来提醒她一下,这下,他之前的好话都白说了。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行了!大晚上的就别再折腾了。我看,这姐妹两个都喝了不少。八成是喝醉了酒耍酒疯闹着玩的,只要人没事就好。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桑诚渊是想小事化了,只有婢女的说辞,断定不了什么。 金玉颜可不这么轻易就答应,她看着桑诚渊:“什么叫人没事就好?你没听如玉说吗?这二小姐险些要掐死我的卿柔,我说,老二,你不能因为宸王选择了你姐姐,没有选你,你心里不忿,就跑来找你姐姐算账。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今天就算你掐死了卿柔,宸王真不喜欢你的话,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厌恶你。” 金玉颜的话正好戳到桑晓汐的痛处,欧阳朔才和她说清楚,桑晓汐还没接受,金玉颜又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她突然站了起来,就要冲到金玉颜面前和她理论。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他不喜欢我?我告诉你,宸王殿下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喜欢的人是我。是我!你知道吗?我不准你胡说!” 她的话刚刚说完,柳梅就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给了桑晓汐一巴掌。骤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了,大家愣愣地看着柳梅,不想温柔如水的二姨娘,发脾气打人的样子如此可怕。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夫人面前放肆!你这个逆女,别以为你有了些功劳就了不起了。在这个府里,你永远要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要记住桑家的规矩。给我跪下,向夫人道歉。” 桑晓汐捂着自己的脸,红着眼睛看着柳梅。 “你永远只知道指责我,我今日是冒死为你求来的名分,为了这件事,我把自己的幸福都抛开了,到头来,你还是帮着别人来教训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就因为你的懦弱,我才在这个府里一直被人看轻。都怪你!” 桑晓汐心中委屈极了,那一刻,她顾不得自己是在什么场合,只想着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 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自己的母亲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她要让这些人都知道,自己不傻,她今日在府里没有地位,也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她会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改变自己现在的地位,让这些人都不敢再看轻自己。 第一百七十八回 父亲的叮嘱 柳梅铁青着脸色看着桑晓汐,还想上前训斥桑晓汐,被桑诚渊拦了下来。 这一团乱的场面实在让他看了头疼不已,本来应该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没想到,还是弄成这样。 “说够了没有?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我说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听见了没有?都给我回去自己的住处,自己好好反省。” 桑诚渊黑下脸来,其他人再不敢乱说话。 他看着那些人离去,这才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桑卿柔。 白皙的脖子上还留着通红的掐痕,他知道,如玉没有撒谎。桑晓汐之所以会被撂倒在地,那是因为,自己这个大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学了些防身的技巧。 他没有戳穿,也觉得,女子学点防身的技能也不错。至少危急时刻不会让自己吃亏。 桑诚渊打量着桑卿柔的脖子,上前两步,问道:“还疼吗?你的脖子,没事吧?” 桑卿柔心里一暖,原来,父亲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桑卿柔笑出了声。 “我没事!只是被吓到了。二妹她应该是受了些刺激,借着酒疯才做了糊涂事,父亲不要往心里去。” “我以为,你会要我严惩你妹妹。没想到,你会为她求情。卿柔,你变了。好像长大懂事了,只是为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人总是要长大的,总不能一直让父亲担忧,不是吗?父亲没有儿子,我只希望自己能尽力让父亲感到欣慰。说不定,今后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女儿可能比儿子更让您感到骄傲。” 桑诚渊笑了:“就你们姐妹俩这次的表现,为父已经为你们感到骄傲了。只是,今日在大殿之上,为父确实捏了一把汗。如今,已经没有其他人在场,你是否能跟父亲说句实话,你,你妹妹,和宸王殿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桩婚事反反复复,桑诚渊不是傻子,早已经猜到,这其中有问题。 当初,桑卿柔突然告诉他,要放弃宸王妃的位子时,桑诚渊就觉得奇怪。只是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桑卿柔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止桑诚渊,就连桑卿柔自己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盼望着,这个预感不要成真才好。 桑卿柔扶了扶额头,为难地说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向您解释,您相信吗?总之,您给我一点时间,半年内,我一定让宸王殿下和我取消婚约,到时候,他一定会娶妹妹为王妃的。” “卿柔,你到底是不是还喜欢宸王?” “这跟我喜不喜欢没关系,你不懂的。宸王肯定会娶二妹当王妃,父亲,你只要相信我说的话就够了。” 没凭没据的,让桑诚渊怎么相信她说的话? “我老了,搞不懂你们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做任何事之前,考虑一下整个桑家。宸王不是普通人,他毕竟是皇室中人,你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考虑清楚后果,记住了吗?” “父亲放心,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连累桑家。” 桑卿柔的话很直白,桑诚渊都有些尴尬,不好怎么回答她。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停在门口,桑诚渊没有回头,静静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担心过你会拖累桑家,好歹我是你的父亲,我也希望你这一生能过得幸福。可你也要明白,有些事,连我都没有决定权。这就是你我的命运!” 这还是桑诚渊第一次和桑卿柔说这么多,以前,他也自会命令自己做些什么,要不就是责备。刚才,他是在向自己吐露心声吗?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桑卿柔的心突然有些钝痛。父亲这个样子,看上去有些孤独,就像是,全世界也没有谁能了解他。 等人都走远了,她才回过神,寒风吹过,带走最后一点睡意。桑卿柔干脆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大圆盘,放空了自己。 如玉端着醒酒茶过来时,桑卿柔正保持着那个姿势发呆。 “小姐,醒酒茶来了。” 桑卿柔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现在不需要了!过来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如玉犹豫了一下,站在那没敢动。 桑卿柔叹了口气:“不会再有别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也不会说你什么,这个时候,能不跟我说那些头疼的规矩吗?我就想有人陪我说说话而已。” 不知怎么了,本应该高兴的日子,如玉竟觉得,此刻的小姐看起来让人心疼。 她将醒酒茶放在旁边,依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刚想出声,桑卿柔顺势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嘘!别说话,就这样,让我靠一会。我真的,挺累的。” 如玉不懂,以为桑卿柔是参加了宫宴回来,觉得累。小姐不让动,她便一动不动。 没多久,桑卿柔觉得没劲,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看着如玉。 “你就不能放松一点吗?我也不会把你吃了。” 如玉咽了咽口水:“奴婢怕一动,坏了小姐的心情。” 桑卿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着她的头说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可爱?” “如玉只知道,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姐对如玉好着呢!奴婢心里全都记着。” “记着这些做什么,我也没让你回报我什么。对你好,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我们可是朋友。” 如玉笑了,她从来没敢想,自己可以和自家小姐成为朋友,就这么一句话,足够让她为桑卿柔赴汤蹈火。 “小姐,宫宴不是应该很好吗?你还得到了太后的赏赐,为什么你还闷闷不乐的?奴婢愚笨,猜不透小姐的心思,要不,你告诉奴婢吧!奴婢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桑卿柔看着如玉温暖的眼神,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 她抱住了如玉,长叹一声,如果这件事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那就好了。 “你说,有什么法子,能让宸王讨厌我?” 第一百七十九回 都是假的 这么个问题,把如玉听得目瞪口呆。她呆愣地看着桑卿柔,咽了咽口水。 “小姐,你刚才说什么?让宸王殿下讨厌你?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做梦都想让宸王喜欢你吗?现在,他总算愿意娶你了,为什么你又烦了起来?” “嗯这个问题比较深奥复杂,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还是我自己琢磨吧!” 如玉的确不懂桑卿柔的想法:“小姐明明和宸王在一起打呃时候很开心,真搞不懂,小姐为什么还要离宸王远一些,故意惹他生气。还有啊!小姐以前根本就不会怕二小姐的,可是你现在,见到二小姐便处处忍让,奴婢都觉得,小姐过得太憋屈了。” 桑卿柔目不转睛盯着她,考虑着如玉说的这些话。 自己看上去,真的活得很窝囊吗? 她只是不想作死,希望自己在这个故事里能有一个好的结局而已,这也做错了? 规避危险,这可是人的本能反应。远离桑晓汐和欧阳朔,这就是她规避的危险,是本能反应。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这件事,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我就想好好活着,长命百岁。这就是我的心愿!” 如玉笑出了声:“小姐,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和宸王在一起,就不会长命百岁一样。他也不是毒药,还能把你害死不成?” 桑卿柔微微挑眉:“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欧阳朔对我来说,就是穿肠的毒药。” “哪有那么恐怖!要奴婢看,其实,宸王对小姐真的很温柔。旁观者清!奴婢看得很清楚,宸王以前对二小姐也不曾像现在这般。你忘了,宸王府送来的小点心?那可都是小姐你喜欢的。” 桑卿柔一头倒在床上,滚了两圈,嘟囔道:“难道,以前他就没送过这些给桑晓汐吗?” 如玉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只是传闻宸王和二小姐有了感情,可是,谁也没看见过他们两个有多亲密,也不见宸王总是来找二小姐。他倒是总是来你!对比之下,宸王到底对谁更好,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吗?” 如玉笑道:“就算宸王殿下心里还有二小姐,你们同时嫁给宸王,那又怎样呢?要奴婢看,小姐肯定是正牌的王妃,以后,王爷对你的宠爱也是独一份的。二小姐,再厉害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你这丫头,可别在这胡说八道。” “奴婢可不是胡说八道!小姐是相府嫡女,二小姐是庶出,再厉害,也是比不过小姐你的。就拿这次疫症的事情来说,二小姐是拿出了医治疫症的药方,可是,她的药方还是没能救活大皇子的命。还不是小姐你出手,这才只好了大皇子,你还和宸王出生入死,这些都是二小姐不能比的。” “每天过得提心吊胆,有什么好的?欧阳朔不叫桑晓汐,那是舍不得桑晓汐去冒险,心疼她。我就不一样了!我要是死了,他还能名正言顺娶桑晓汐当王妃。他才是谋害我小猫猫性命的刁民,你可别被他的虚伪面具给蒙蔽了。” 如玉笑着丫头,坐在地上说道:“小姐原来是这么看的,可奴婢不这么认为。奴婢以为,宸王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才将那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你,让你陪他一起去涉险,这不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你手上了吗?你想想看,哪个更重要?” 桑卿柔愣住了,仔细一想,这丫头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欧阳朔真是这么想的吗? “宸王殿下是征战沙场的人,他愿意把自己的背后交付给你,说明,他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这份信任,还不够吗?生死与共,小姐,你还想要宸王如何向你表明心迹。” 桑卿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灵机一动,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你不懂!当时,是我死皮赖脸要跟着去的,他都不让我去。所以,你说的话也不算真的。我和他一起去,不是他的主观意愿。” “那么,宸王殿下不让你一起去冒险,能不能解释为,他舍不得让你有危险呢?” “怎么可能?”桑卿柔立马坐了起来,认真告诉如玉,也是告诉她自己:“欧阳朔担心的,只有桑晓汐的安危,他巴不得我去死。他之前还要掐死我,我不会忘记的。” “你怎么还这么记仇啊!人是会变的嘛!再说了,万一,宸王之前只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了呢?” 桑卿柔狠狠瞪了她一眼,戳了戳如玉的脑门。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处处都替欧阳朔说话,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主子明察,奴婢只是就事论事,你说不过,那就说明,主子你自己理亏。” “好了好了!不和你继续说这个话题,感觉越说越头大。我就是想让宸王别喜欢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桑晓汐身上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如玉叹了口气:“那要不,你就别见宸王呗!”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父亲和母亲在,他们安排都会把我和宸王安排到一起的。我怎么玩?” 她想了想,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宸王对自己失望,彻底放弃。 “有什么,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的呢?” 她思来想去,总是想不到重点。 “想不到那就赶紧睡吧!小姐,你不是说什么,熬夜对皮肤不好,会有黑眼圈吗?”一开始,如玉也听不懂这是什么逻辑。后来她才知道,这些话,一般就是说,太晚睡觉,会变得不漂亮。 谁知道,桑卿柔破罐子破摔。 “丑就丑呗!反正我都毁容了,再怎么拯救,我脸上的疤还会在,我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就这样吧!丑点,说不定欧阳朔就不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她一个翻身,伸出手,露出了手腕上碧绿的翡翠镯子。 烛光下,那个镯子绿得通透。 不愧是太后的嫁妆! 她盯着手上的镯子看了老半天,终于,她眼前一亮,嘿嘿笑了起来。 “我想到办法了!” 第一百八十回 趁机讨好 有一个颜色,那是所有男人都无法接受的。这个颜色就是绿色! 尤其是,头上带点绿。 不过,这年头,生活要是不带点绿,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想要让宸王死心,那就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不就行了吗? 宸王要是被绿了,肯定无法接受。到那时,我这个败坏他名声的人,肯定会被宸王一脚踢开。 没错!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如玉不知道桑卿柔想到了什么,只看见她一时愁眉不展,一时间又自个笑眯眯的。 这样的小姐,难怪会有人说,她行为疯癫。 不过,也只有如玉能看到,现在的小姐才是真正快乐地活着。以前,小姐规规矩矩,什么都听从夫人的意思,可那个时候的她一点都不开心,脸上根本没有流露出过像现在这样轻松自然的笑。 等如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桑卿柔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如玉看着熟睡的桑卿柔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帮她盖好被子,自己这才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以前,她待在小姐身边总是战战兢兢。现在,她觉得,每天守在小姐身边入睡都是一种幸福。看到桑卿柔在,如玉的心里就会觉得特别踏实。 大概是折腾了太久,桑卿柔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一睁眼便看见了洒落在地上那温暖的阳光。 桑卿柔抬起手,想要抓住那几缕阳光。握紧手时,阳光从她的手上穿过去了。 感受到阳光的温度,桑卿柔扬起嘴角,轻声呢喃:“太阳,早安!” 如玉是听到动静才进来的,洗漱的热水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她起身。 “小姐,你醒了?睡得可好?” 桑卿柔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顺手捏了捏如玉肉嘟嘟的脸:“有你守着,我能睡得不好吗?有点饿了,今天吃些什么?” 如玉笑了:“齐护卫大早送来了宸王府新做的燕窝粥。” “又送了?” “是的!齐护卫还说了,以后,小姐的三餐以后王府都会准时送过来。要是小姐喜欢的话,王爷可以直接把厨子送过来,小姐以后就吃小厨房里做的食物,把身体调理好。” “我身体不是挺好的嘛!”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当食盒打开时,她还是没能经受住美食的诱惑。妥协了! 桑卿柔一边吃着宸王送来的吃的,一边问如玉:“你说,宸王要是看见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会怎么样?生气,然后,指着我说: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一怒之下,就和皇上说取消婚约?” 如玉笑着摇头:“那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肯定会很惨。” “为什么?” “你想,他的存在,可是会毁掉宸王的名声,宸王能允许他存在?大卸八块,还是剁成肉酱?又或是,凌迟处死?啧啧啧!” “不至于这么惨吧?” 她还想着,随便找个人演一场戏,这事就算完了。欧阳朔这么霸道的人肯定受不了这种侮辱,不用自己说,他也会远离自己的。可如玉这么一说,桑卿柔犹豫了。 “你哪儿听来的这些?” “齐护卫说的!昨儿小姐不是问了奴婢吗?今早齐护卫过来的时候,奴婢就帮小姐问了一下,然后做了各种假设。以齐护卫对王爷的了解,小姐想找人演戏,让宸王大怒取消婚约,可能婚约没取消,你找的人已经生不如死了。” 桑卿柔咽了咽口水:“他有这么可怕吗?” “不信的话,你只好自己去问问咯!” 桑卿柔灵机一动:“你说的对!想知道他的想法,我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吗?这个法子好!你让小厨房做点桂花糕,我吃完午饭就送到王府去,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小姐不觉得,你亲手做,更显得有诚意吗?” 如玉朝桑卿柔眨了眨眼睛,桑卿柔突然背后一凉:“你这丫头,该不会在算计我什么吧?” “小姐,我可是你的人,怎么可能算计你呢?你信我的,准没错!先把王爷哄高兴了,然后,趁他没有防备,套他的话。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她平时都不会下厨,让她做糕点,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最终,桑卿柔在厨房里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做成了一份还看得过去的糕点。如玉险些绝望,当桑卿柔询问能不能用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点头。 “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让你亲自下厨了。” 看着厨房里一片狼藉,如玉才发现,自己这个决定是个天大的错误。 “你说行的!那我要去试试了。” “肯定没问题。” 桑卿柔前脚出门,桑晓汐立马收到了消息。 “西苑那边走了,做了桂花糕,亲自送去宸王府。小姐,我们怎么办?” “桂花糕怎么比得上我亲手做的芙蓉糕,我倒要看看,王爷到底会喜欢谁做的食物。她们去,我们也可以去。” 桑晓汐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的自己还会输给变丑的桑卿柔。 一夜过去了,桑晓汐强行将欧阳朔说的那些话抛到脑后,不断告诉自己,那些话,只是欧阳朔对自己的一种考验,她会坚持下去,让欧阳朔看到自己的真心。 也说不定,他有难言之隐,必须这么做。 除了这两种可能,其他原因,她一个都不接受。 她特地拿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戴的发簪别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到它,欧阳朔肯定会想起他们过去的情分,重新和她在一起的。 欧阳朔从未对谁这么好过,连三餐食物都让身边的亲信护卫送过来,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吗? 肯定是这样的! 她已经认错,他大概还没彻底消气。竟然如此,那自己继续认错,一直到他原谅自己,愿意跟自己和好为止。 桑晓汐不信了,自己本来就有优势,还能输给桑卿柔。 再说桑卿柔,她刚出现在宸王府门口,门口的护卫一看,立即客客气气带着桑卿柔进去,连通报都不需要了。 桑卿柔好奇问道:“不是要先通报的吗?” “回大小姐的话,别人当然需要通报,你当然不需要。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属下就别在王府当差了。” 桑卿柔扯了扯嘴角,看来,这是欧阳朔叮嘱过的。 难道,他猜到了自己会来? 第一百八十一回 替我擦汗 桑卿柔过去的时候,欧阳朔正在和齐越在后院过招。老远她就听到了剑鸣声,原著中,欧阳朔剑法超群,以前,她在王府摸鱼的时候也只看见他一个人练剑,不曾看到他和齐越对招。 这次,正好让她赶上。 这两个人的动作太快,桑卿柔只看见两个身影飞速在不远处一闪而过,看见的只有两个人的残影。 她不禁被两个人的身手惊呆了! 之前,也不见他们两个发挥到这个境地,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功夫这么厉害! “你家王爷的剑法这么厉害?齐护卫也是如此?” 那护卫恭敬地说道:“齐护卫是王爷的陪练,整个王府上下,也只有齐护卫能和王爷过招,我们这些人,都是望尘莫及的。” 所以说,平时的欧阳朔,还是藏拙了。 那她当时舍命救宸王的事情,在他眼里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桑卿柔突然觉得,自己在欧阳朔面前有点像逗趣的小丑。要是自己有这么厉害的防身本事,以后出去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她嘿嘿一笑,又开始打起了鬼主意。 如果自己能帮宸王得到幸福,她是不是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让宸王教自己一点防身的本事呢? 她觉得,这个要求还是可以有的。 护卫还没来得及出声,欧阳朔已经看到了桑卿柔。那一抹红白色的身影,除了她还会有谁。 欧阳朔自己都没发觉,在看到桑卿柔的时候,他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着。 见他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准确地落在了桑卿柔面前。 看着靠近的身影,桑卿柔一惊,本能地往后退去,一时没有站稳。欧阳朔顺势伸出手,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往自己怀里一带,长剑已经收在背后。 时间被定格在那一刻,桑卿柔望着那轮廓分明的俊脸,深邃的眸子几乎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细密的汗珠还留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他微微喘着气,红润的薄唇,看起来格外诱人。 “你来了?” 桑卿柔回过神,这才发觉,他们此刻的姿势太过亲密。 “王爷,还有旁人在。这样不太好,你还是先放开我吧!”她可不习惯用这种姿势和欧阳朔说话,压力太大,她会承受不住的。 欧阳朔勾唇一笑:“没有外人,他们迟早要习惯的。” 他说着,朝其他人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护卫连忙看向了别处。 “他们就算站在这,也不敢随便看。” 这温柔低沉的声音,桑卿柔就快要扛不住了。杀伤力太强,她还没出手,血槽就要空掉了。 不愧是男主,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一种帅的气质,让人无从抵挡。 桑卿柔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最后一点理智。见他俯身靠近了,桑卿柔双手抵在他的胸膛,隔着料子,她竟能清楚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他炙热的身体。 原谅她,情不自禁脸红了起来。 “我那个,王爷,你该擦汗了。”这样看着她,她真的会受不了的。 “所以,你特地过来提醒本王擦汗吗?”欧阳朔淡淡一笑:“齐越!” 齐越识趣地地上擦汗的毛巾,目不斜视。 欧阳朔看了一眼,没打算拿起来。 “本王要卿柔你亲自替本王擦。” 这该死的温柔的声音,简直是故意诱她犯罪嘛! 桑卿柔嘿嘿一笑:“这个姿势,不太适合擦汗。要不,我们换个姿势,我再帮你擦?” “不适合吗?那你觉得,这个姿势,适合干什么?” 靠的这么近,说话还这么亲密,不知道的,只会以为他要亲亲。桑卿柔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王爷,我们这样,不太合适。” “你是本王的准王妃,和本王有任何亲密的举动,都是正常的。” “王爷,昨天皇上可亲口答应了,半年之约,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们就算有婚约,还没有成婚之前,还是要避讳一下的。这样,不好。” 趁着欧阳朔不注意,桑卿柔总算从他的怀里逃离出来,立即退后了两步,和欧阳朔保持着基本的安全距离。 插一句, \! 以前不觉得站在这家伙面前危险,现在,她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要说,他也是个奇葩。自己没毁容,他还不喜欢。毁容以后,他反倒表现出一脸兴趣。莫不是,这家伙心里其实喜欢丑八怪吧? 咦!好可怕的设定。 欧阳朔毫不在意,脱口而出:“此事简单!本王可以现在就带你入宫和父皇禀明,让他为我们择日完婚。” “你疯了吧!我才不要和你去,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我可没有对你有深刻了解。” “本王有就行了!送过去的食物,你可还吃得惯?要是喜欢的话,一会回去,把厨子一并带回去,让他专门负责你的吃食。你脸色不太好,要在这半年内调理好身体,到时候,你嫁给本王,才好给本王生个一男半女的。” 欧阳朔说得煞有其事,好像这些事明天就会发生,把桑卿柔给吓坏了。 “半年后会怎么样还不一定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你?” “所以,你也不确定,你一定不会嫁给本王,不是吗?父皇给了你和本王半年的时间,这半年,你该不会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吧?” “当然知道!我们说好了,用半年来了解对方。半年后如果还觉得合适,那便成婚。” “你记得就好。所以,从今天开始,本王一旦有空闲,就会把时间留给你,给你足够的机会了解本王。本王相信,不需要半年,你便会迫不及待入住宸王府。” 桑卿柔看他自恋的样子,忍不住送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才不会!你以为,我是其他女子吗?” 欧阳朔笑而不语,正因为他知道,桑卿柔不是其他女子,才给了她不一样的待遇。 这个女人,怎么反应如此迟钝? 是他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欧阳朔拿着毛巾递到她面前:“替本王擦汗?” 桑卿柔立即转身,别过脸去:“你自己慢慢擦吧!我找个地方坐着,等你擦完了再来和我说话。” 欧阳朔嬉皮笑脸跟了上去:“本王偏要你擦!” 第一百八十二回 就是喜欢了 桑卿柔停住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欧阳朔。 “你自己不是有手吗?赶紧擦干净,再吹风可是会感染风寒的,到时候你生病可就糟糕了。” 欧阳朔见她这么说,心里有些高兴。 他俯身靠近了些,温柔地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桑卿柔看着他,实在不习惯。 “王爷,你真的没事吗?你是假的欧阳朔吧?你昨天都不是这个样子!我还是习惯你冷冰冰那张脸。” 欧阳朔顿时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很嫌弃本王冷冰冰的样子吗?”虽然,现在的他才更自然些。 “那大概是我贱骨头,你还是保持现在的表情吧!你笑得我心里头发虚,一点都不踏实。” “你”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他真想打开桑卿柔的脑子,看看那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说出来的话,行为举止,鲜少正常。 “擦汗!”欧阳朔像个孩子一样,还是坚持要桑卿柔给他擦汗。 桑卿柔还是拗不过欧阳朔,只好缴械投降,乖乖帮他擦汗。 “要是感染了风寒,我可不会管你。你说,你堂堂宸王,那么高冷的形象,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可是我心里的男神,麻烦你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 欧阳朔闭着眼睛享受着桑卿柔的照顾,只听到了最关键的一句。 他突然握住桑卿柔的手:“女人,这下露出马脚了吧!你还敢说,你对本王一点感觉都没有?” 桑卿柔愣住了,她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我说什么了?” “你刚才亲口承认了!你说,本王是你心目中的男神。”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像是成功做了一件坏事。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王爷,你知道男神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是,很喜欢的意思。” “怎么说呢?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喜欢呢,是爱慕,仰慕。” 欧阳朔越听越高兴,昨晚还不是这个语气,看来,一夜之间,这个女人想明白了。 “我很认真的,你点头干什么?”桑卿柔有些生气了,突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本王自然是听懂了你的意思,方才点头。你刚才又说了,你爱慕本王,仰慕本王。本王明白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喜欢嘴硬。喜欢便喜欢,本王又不会笑话你。以前你也喜欢本王,本王早就习惯了。从现在开始,本王允许你喜欢。” 他温柔地笑着,看着桑卿柔,突然伸手抱住了她,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突如其来的吻让桑卿柔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刚才明明只是在解释,怎么到了欧阳朔那里,就变成表白了? 他是故意的吧! 桑卿柔用力将他推开,捂住了自己的嘴。 “谁要喜欢你了?你这人怎么脸皮变得这么厚了?”桑卿柔气鼓鼓看着别处,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要是开始不讲道理起来,压根没办法愉快的聊天。 莫名其妙就被占了便宜,今天送这份糕点,亏大发了。 欧阳说看着她生气的模样,笑了起来。刚才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他轻咳了两声:“门外的护卫不是说,你是特地给本王送糕点来的吗?” “现在不想给你吃了。” “不给本王吃,你还想给谁吃。”欧阳朔笑着从她手里接过食盒,只当她这是在和自己撒娇。 以前没发现,现在却觉得,桑卿柔怎么看怎么顺眼。他都觉得奇怪,当时,自己怎么会讨厌她。 肯定是看走眼了! 欧阳朔打开食盒,看着食盒里还算精致的点心,心里美滋滋的。 “你亲手做的?” “不然呢?” “不会下毒了吧?”他拿起桂花糕左看右看,半天都没有咬下去。桑卿柔紧张地看着欧阳朔,心里还是期待他的评价。 哪里知道,等来的居然是他这么一句话。她就知道,自己不该期待能从欧阳朔的嘴里听到多好听的话。 插一句, \! “对呀!下毒了,我放了砒霜,你敢吃吗?毒死你算了!”桑卿柔气得双手抱胸,头一扭,看着别的地方。 欧阳朔笑了:“真放了砒霜?要不,你先吃一口?要是你陪本王一起吃的话,就算有再厉害的毒药,本王也愿意吃下去。” “哼!你真以为我做的糕点没人吃吗?我留着自己慢慢吃,没有你的份了。” 桑卿柔二话不说,突然扭过头张大嘴一口吃掉了欧阳朔手里的桂花糕。 整个糕点塞满了桑卿柔的嘴,她整张脸都是圆鼓鼓的,努力把它吃下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下嘴的时候,舌头不小心碰到了欧阳朔的指尖,欧阳朔只感觉一道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种的感觉,让他的心跳突然变快了。 就连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在欧阳朔看来,也变得可爱了。 “你看着我干嘛?”桑卿柔嘴里还有桂花糕,吃东西支支吾吾的,就在她说话时,突然被噎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朔。 “怎么了?” “水” 她才知道,原来一口气吃下整块糕点的话,真的会被噎住的。 桑卿柔顾不得那么多,随便拿了一杯茶往嘴里灌下去。欧阳朔愣愣地看着她喝的那杯茶,突然间笑了起来。 等桑卿柔缓过劲儿来,发现他还看着自己。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这样,我心里会毛毛的。” “你刚才,喝了本王的茶。” “啊?”桑卿柔看了看欧阳朔暧昧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顿时,她脸颊通红,手中的茶杯变成了烫手山芋,她放下都来不及。 “我刚才那是情急之下,没考虑那么多。你不用太在意!那什么,糕点味道还不错,你可以尝尝。没有毒,你可以放心。” “如果你亲自喂的话,本王便吃。”他说着,凑到桑卿柔面前,张开嘴等着她喂给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长姐,原来你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三回 互相交流 就在刚才,她被护卫带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桑卿柔和宸王在打闹着,欧阳朔说的话,桑晓汐听得清清楚楚。 她从来都没见过欧阳朔像刚才那样温柔健谈,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一直都以为,欧阳朔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温柔和他无缘。 原来,错的人是她! 每靠近一步,桑晓汐的心里都像被针扎一样痛。哪怕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欧阳朔也不曾对自己这般温柔。 难道,他真的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她不断告诉自己,欧阳朔心里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做这些,他是故意激怒自己,这些都是他的激将法。这是他故意在惩罚自己! 桑晓汐走上前去,摆出了温柔的笑脸。 “见过宸王殿下!长姐也在。长姐过来宸王府有事的话,怎么不找我?我可以帮长姐带话,也免得长姐你亲自跑一趟。你平时那么忙,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可要好好休息,把身子调养好。总是这么折腾,万一哪天吃不消了,可怎么办?” 在欧阳朔面前,桑晓汐竟唱起了姐妹情深的戏。 桑卿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竟不知道,桑晓汐原来也喜欢用这种心计。 女主要唱什么戏,她一定要好好配合的。 “原来,二妹这么关心我的,以前我都没发现。” “长姐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没有发现也不奇怪。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不足以引起长姐的注意。”她笑着,一眼看见了放在旁边的糕点,淡淡一笑。 “看来,我和长姐还是很有默契的。没有商量,竟然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详细比较一下,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她笑着,让婢女将食盒拿过来。精致的小盒子轻易能吸引别人的注意,两层的设计,看着小巧,却能装下不少点心。 “这是我亲手给王爷做的芙蓉糕和桃花酥,是你平时最爱吃的。不过,我稍微改进了一下,王爷正好试试看,这次的味道如何?这糕点,便要配合着一杯浓茶,才不会太腻。王爷的习惯还是没有变的。” 桑卿柔静静听她说起芙蓉糕和桃花酥的做法,渐渐失去了兴趣。她真不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让她吃的话,她可能会更开心。 桑卿柔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差点就要睡着了。 桑晓汐见她这样,笑问道:“长姐以为呢?不知道,长姐在做糕点上,有什么心得体会?我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做糕点还要什么心得,我这是第一次做,本来,我就不擅长这些东西。既然你做得这么好,那你好好做给宸王吃,我这个桂花糕,太噎人了,王爷还是别吃比较好。这么粗糙的东西,不适合你。倒了吧!” 桑卿柔说笑着,突然站了起来。 桑晓汐都来了,自己待在这,怎么看都有些多余。 就像这两盘糕点,她做的,粗糙又不美观,一上场就注定了结局。她就不该听如玉的,拿了自己最不擅长的东西来套欧阳朔的话。话还没套到,反倒是被桑晓汐嘲笑了一番。 虽然桑卿柔不在意,可是,刚才她说得头头是道时,桑卿柔还是感觉,无形中,自己好像被嘲讽了。 “王爷,东西送到,我就不打扰你和我妹妹相处,先行告退。” “慢着!本王送你。” “不用了!王爷还是留在这陪我二妹比较好。”看见他们站在一起,十分登对,桑卿柔便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 或许,她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更不该做这份桂花糕。 “本王送你们一起走!” 欧阳朔这是下了逐客令,桑晓汐本想多留一会,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看样子,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王爷每天政务缠身,晓汐不敢打扰王爷处理政务。只是,王爷忙归忙,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一定要休息好。夜里不要着凉了!齐越,你可要好好照顾王爷的身体。” “二小姐多虑了,属下一定会尽心照顾好王爷的。” “若是王爷咳嗽,必定要给他准备姜茶驱寒。男人总是没有那么细心,若是王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尽管来相府找我。” 桑晓汐说话的语气,像极了王府的女主人,好似,欧阳朔的日常生活都是被她管着了。 桑卿柔哪怕不在意,听到她这么说,心里难免有些不太痛快。 她这么说,是在向自己挑衅吗? 她不再看他们,转身往外走去,也不和欧阳朔再说些什么。 桑晓汐笑着福了福身子:“王爷不必送了,我会带长姐出府的。王爷去忙自己的事情便好!” “你这是何必呢?” 桑晓汐只是静静笑着:“王爷的话,不该当真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听。我只记得曾经王爷说过些什么!王爷现在还在气头上,我会耐心等待,等王爷回头那一日。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王爷很快就会知道,你更习惯谁在你身边。” 她自信地笑着,对欧阳朔行了礼,这才转身离开。 欧阳朔看着她们姐妹离开的背影,有些犯难。桑晓汐眼中的执着,他不是没看见。桑卿柔心中所想,他却没能看透。 可就是这猜不透的心思,越发吸引欧阳朔去探寻。 他转身看着大理石圆桌上的两份糕点,过了好久,这才问道:“齐越,你说,我该吃哪一份?” 齐越看着桌上的糕点,平静地说道:“以王爷尊贵的身份,其实不需要为选择哪一份而伤神。王爷乃我太辰国的战神,难道连吃两份糕点的资格都没有吗?如果不知道该如何选择,那便两份都收下。反正,本来也是属于王爷的。” 欧阳朔曾经也是这样想的! 既然姐姐有趣,妹妹温柔,他大可两个都要了便是。 可那天,桑卿柔告诉他,她要的是自己全部的爱,如果给不了,那就离她远远的。 欧阳朔在心里问自己: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其他选择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必定是要真心,且深爱着的。 第一百八十四回 你心虚了 桑卿柔先走一步,脚步飞快,如玉都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小姐,你等等奴婢。你走太快了。小姐!”这可不是一个闺中千金应该有的速度,连如玉都感觉到了,自家小姐这是心里头有气了。 “小姐,你等等!小姐你这是在跟谁置气?你千万别跟自己的脚过不去!” 桑卿柔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瞪着如玉。 “都是你这个丫头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要我亲手做糕点给欧阳朔吃。可你看看,这点子,谁都能想到。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做好的,一下就被人给比下去了。今天的时间都白费了,还没打探到欧阳朔的口风。还有啊!我” 想起那个吻,桑卿柔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他今天明摆着是在故意撩自己,可桑晓汐来了以后,他也没有表现出有多排斥。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就不该被欧阳朔的美色所迷惑,自己怎么就忘了,男主和女主才是真正的CP,自己竟然妄想挑战官方CP,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以后,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什么,欧阳朔喜欢我之类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小姐,奴婢没有” 如玉本想说,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看到小姐生气的样子,如玉便不敢说了。她要是这么说,只怕,自家小姐真的要炸了。 “小姐,那你还打算问吗?” “我就不明白了,他一边撩我,一边也不拒绝桑晓汐的好意,欧阳说到底几个意思?他该不会是两个都想要吧?” 如玉嘿嘿一笑,如果是宸王殿下有这份心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算有了王妃,也可以有侧妃和其他妾室,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有什么问题吗?” 如玉理所当然的样子提醒了桑卿柔,她突然想到,昨天的宫宴上,皇帝他们可说过了,这半年里,需要的话,可以先给欧阳朔娶个侧妃,大婚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毕竟,他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桑卿柔现在才想起这件要紧事,她怎么就忘了,就算欧阳朔不愿意,其他人也会送人到他府上来的。 她考虑了那么多,怎么就忘了这个茬。 “要是这样的话,那肯定不行。” 桑卿柔认真地抓住如玉的手:“我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呢?这件事我不答应!欧阳朔,可以不用考虑了。” 如玉还没听懂她的意思,桑晓汐已经追上了她们。 “长姐走得可真快,我险些就要追不上了。不如一起回去吧!” 桑晓汐很少主动接近桑卿柔,这让桑卿柔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她看着桑晓汐,就昨晚那件事,桑卿柔可不信,她会这么好心和自己一块回去,指不定还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为了避免昨天的悲剧再发生,桑卿柔也不想伤到她,只好退后几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桑晓汐见她这样防备自己,忍不住笑了。 “长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有必要这样防着吗?还是说,你很怕我?你心虚了,是吗?” “不是心虚,而是我担心自己会本能地伤害到你。所以,我们还是保持安全距离比较好。” 遇到危险,她自然会反抗。可眼前的人是女主,又是她不能得罪的。 做人简直不要太难! 这让桑晓汐想到了昨天晚上被撂倒在地的样子,现在,她的后背还隐隐作痛。 她只听说,桑卿柔学了些古怪的防身术,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 “长姐,虽然你会些防身术,可这些东西,宸王妃是不需要会的。你刚才应该已经看到了,我们两个,谁更适合当宸王妃。既然都是姐妹,我以为,真的没有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争。宫宴上你也看到了,又不是我要嫁给宸王的。如果你能说服宸王取消婚约,我求之不得。” “你” 桑晓汐想得到的,桑卿柔却不屑一顾,这不是在讽刺她,又是什么。 她强忍着这口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底下的女子,有谁不想嫁给宸王。她嘴上说无所谓,心里却不一定是这样想的。故作无所谓,只是想让敌人放松警惕罢了。 之前,她就是上了桑卿柔的当,才给了她可趁之机。现在,她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却亲自下厨做糕点给他吃。可惜,事实你看到了。有些东西,你真的别白费力气,毫无意义的。你我的区别,就好比桂花糕和芙蓉糕。看上去都差不多,王爷素来喜欢芙蓉糕,偶尔尝一下桂花糕,可能觉得味道还不错,再多吃一口,就觉得腻得慌。” 她说着,冷哼了一声。 “你连王爷的喜好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王妃?我才可以照顾好他,奉劝长姐一句,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较好。也许,王爷现在是对你有了点新鲜感,可是很快他就会明白过来,谁才是他的心头好。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桑卿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好丢人的?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你以为我没看见吗?你和王爷亲密的样子,我都看见了。若不是你勾引王爷,王爷怎会对你刮目相看?可我今天要提醒你,缘分是注定的,不是你的东西,就算你抢到手,最后还是会失去。” 广个告, \! 桑卿柔点了点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当然明白。所以,不如你去帮我问问,怎么才能让宸王对我失去兴趣,我照做就是。这样,你满意了吗?” 虽然桑卿柔没想过和桑晓汐争抢些什么,可她那些警告的话,让桑卿柔心里很不痛快。 就算她是女主,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不争馒头争口气,桑卿柔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小心翼翼伺候这么久,得到了什么。做这么多还不落好! 如果,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自己和桑晓汐必定要站在对立面这一事实,那她接受挑战。 哪怕她有女主光环,自己也不害怕。 头破血流又如何?自己死就死,桑晓汐若是故意刁难自己,那她也别想好过。 这口气,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第一百八十五回 不叫的狗更可怕 桑晓汐同样怒视着桑卿柔,她越是无所谓,桑晓汐越是觉得,桑卿柔在嘲笑自己。 “你不要太得意,很快,宸王就会回到我身边。长姐,我劝你,省省力气吧!” 桑卿柔冷笑了一声:“你省省吧!你稀罕的人,我就一定要稀罕吗?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了,我都不需要撩欧阳朔,是他自己喜欢我的。我就算毁了容,他也喜欢我。你气不气?我是不会做糕点,没关系。他喜欢的就是我不守规矩不会做糕点。你自己慢慢嫉妒去吧!” 桑卿柔忍不下这口气,什么都不管了,先让自己心里头痛快了再说。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是毁容了,可是宸王心里还是惦记我。你别忘了,你母亲的名分是怎么得到的。我可以允许柳梅成为父亲的平妻,可我要提醒你,如果她敢欺负我母亲,不管是谁,我拼了命,也要让她脱一层皮。” 她笑着,提醒桑晓汐。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拉上如玉,头也不回就走了。 有些事,她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柳梅被扶正后,就会有所改变,这是她昨天喝醉了酒在睡梦中看到了。 母亲口吐鲜血,那双眼睛在背地里偷笑,不是柳梅的眼睛又是谁的? 金玉颜虽然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可对桑卿柔来说,她给了自己母爱,这是她在真实世界里不曾感受到的。既然她看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好金玉颜。 哪怕她知道,自己不该对故事里的人产生感情。可有的时候,理智真的不太管用。 金玉颜处处替她着想,她总该为金玉颜做点什么。 原著里不曾写到柳梅会黑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那样的场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预防一下比较好。也许,因为自己的介入,已经悄无声息改变了原有的故事设定。不管怎么样,她也要拼尽全力去试一试。 就昨天晚上,柳梅那一声怒喝,已经让桑卿柔感受到了深埋在她内心深处的欲望。 她不是天生温柔老实,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以一个姨娘的身份,她不得不变得温顺,对父亲言听计从。 桑晓汐怨恨地看着桑卿柔离去的背影,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 “桑卿柔,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总有一天,你们母女都要从桑家滚出去!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不再畏首畏尾活着。” 桑卿柔气冲冲走了好一段路,这才放慢了脚步,长叹一声。 如玉见她垂头丧气的,有些担心起来。 “小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到柳姨娘呢?” “你现在应该称呼她为二夫人!今时不同往日,你忘了,昨天晚上,她在我的西苑里,是怎么呵斥你的吗?当时,你也被吓到了吧!” 桑卿柔不提醒,如玉差点忘记了这件事。现在说起来,如玉才觉得一阵后怕。 “奴婢这会想起来才觉得,原来,二夫人生气的样子,比夫人还要凶。” “因为,一个每天特备温柔的人,突然对你大吼大叫,你肯定会被吓到。可是,一个每天冷着脸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对你凶,你都不会觉得意外。这是一个人的惯性思维!”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如玉听不懂她说的那些词是什么意思,可大概的意思,她还是明白了。 “小姐的意思可是在说,不叫的狗才最可怕。” 桑卿柔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奴婢只觉得,刚才小姐和二小姐说话的样子,特别神气。这才像是原来的你!以前,你可是从来不把二小姐放在眼里的。可是最近,你总是处处忍让,奴婢差点都以为,你不是我家小姐了。” 桑卿柔无奈地看着这丫头:“你就这么希望看着我和桑晓汐斗起来?你就不担心有危险吗?没有硝烟的战场,往往更可怕。杀人不见血的,你明白吗?” “奴婢只是不想看见小姐受委屈!你可是相府的嫡女,其他官家女子都要仰望的存在,她不过是一个庶出,凭什么骑到你的头上去?再说,二小姐一直是盛气凌人的,不太好相处。” 桑卿柔笑了笑:“你这丫头,眼光倒是毒辣。” “小姐你教得好!奴婢要变得强一些,才能保护好小姐,不让其他人欺负了小姐你。” “本小姐看起来有那么弱吗?我可是打过流氓无赖的人。” 如玉笑了起来:“也是!我家小姐可是最厉害的,奴婢一直都知道。所以,小姐千万别因为一个二小姐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她可巴不得你有什么闪失。你要是出事了,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取代你,拥有你的一切。到时候,她虐待奴婢可怎么办?” “她敢!她要是敢欺负我的人,我可不管她是什么人,一定要她好看。” 如玉笑出了声:“奴婢要是得到了小姐这般疼爱,就算现在死了,也是值得的。” “嘴巴这么甜,我带你去吃烧鸡!这么早,回去了说不定还要看到桑晓汐那张脸,我们去吃好吃的,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桑卿柔说笑着,拉着如玉的手往酒楼走去。 雍都城如此繁华,每个酒楼都有自己的特色。她既然来了这个世界,怎么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故事要继续发展下去,可是,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五脏庙。 她拉着如玉刚到酒楼,店小二立即迎上前。 “桑小姐,楼上请!已经有客人在等着你了。” “嗯?我约了人吗?” “大小姐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请跟我来吧!” 桑卿柔还在想,不会这么巧,又遇到欧阳彦这个家伙吧?这种地方,能遇到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不过,这次桑卿柔猜错了。等她的不是帅哥,而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美女,还是昨天帮过她的,傅鸢。 她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男装,正坐在那饮酒,听到脚步声,她扬起了嘴角。 “早就有预感,今天来这,会遇到个有缘人。不然,这么好的酒,一个人喝太可惜了。桑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第一百八十六回 我们是朋友 桑卿柔微微挑眉打量着眼前的傅鸢,那神秘的笑容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她迟疑了一下。 傅鸢笑道:“都说你桑卿柔艺高人胆大,怎么现在让你坐下喝杯酒都不敢了?你还怕我下毒不成?” 她的旁边放好了一杯早就倒好的酒,是特地给桑卿柔准备的。此时,傅鸢见她迟疑,眼神中不免有些讽刺。昨儿,她在宫宴上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今天反倒畏畏缩缩起来。 桑卿柔莞尔一笑:“这么小的杯子,怎么够我喝?要跟我喝酒,怎么也要整壶喝。不知道,你敢不敢?” 傅鸢也笑了,招了招手:“小二,再拿几壶酒过来。” 两个人一见面,竟直接干了一整壶酒,这哪里像是女子,哪怕是男子过来饮酒,也不像是她们这般。站在一旁的小二都看呆了。 桑卿柔喝得开心了,这才坐下。 “就冲你这壶酒,我桑卿柔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傅鸢仰头一笑:“你确定要和我做朋友?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讨厌我的。现在就不担心,我跟你抢宸王殿下了?” 桑卿柔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就这么一件事。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个大活人摆在那,我能防备多少。正要被抢走,我再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失去一个好朋友。你说对不对?而且,我敢打赌,宸王也不是你的菜。” 傅鸢微微挑眉,桑卿柔什么时候说话如此直白了? 不过,她喜欢。 “何以见得?” “从你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猜出来了。你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喜欢绕弯子。就冲你昨天帮我替我考虑,你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我可没说要把你当朋友,桑卿柔,我们以前可是敌人。” 桑卿柔笑了:“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关系都是建立在利益牵绊上的,有的是金钱名利,有的是情感,这些都可以归为利益。” 傅鸢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新鲜又有趣。 “桑卿柔,你真的变了一个人,变得有趣极了。以前,我还觉得你就是个大俗人,现在” 桑卿柔立即打住她的话:“现在,我依旧是个大俗人。我和普通人一样,喜欢吃这些东西,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饮饮酒作乐图个畅快。照样喜欢好看的小哥哥,会有自己的心头好。” “可你和其他名门千金不同,这样的你,更有吸引力了。” 傅鸢看着桑卿柔,整双眼睛里都闪着亮光,就好像是发现了罕见的宝藏。 “外面的人都说,桑大小姐受伤好了以后,整个人就有些疯疯癫癫的,起初,我还不太相信。” “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可能是你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些问题。你还是你,只是,想法改变了。没有被规矩束缚住的你,更漂亮了。” 桑卿柔大笑出声:“如果让人听到你说,毁容后的桑卿柔更漂亮,肯定会以为,你也被我传染,变成了疯女人。” “无所谓啊!如果这样能阻止我父亲为我说媒的话,我很乐意。” 傅鸢说着,一口气连喝了三杯,刚才的愉悦不见了,眉宇间透着些烦忧。 “怎么?你有烦心事?” 傅鸢一笑:“难不成,你还想帮我?这件事,没人能帮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想取消婚约,宸王偏要赐婚,你自己都在困局之中,还想帮我解决麻烦吗?我们遇到的可是同样的问题。” 桑卿柔一愣,有些郁闷地皱起了眉头。自己的处境被傅鸢一眼看穿了,她竟然对自己的心思了如指掌。这个女人,怎么有种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 “我庆幸,你现在还不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们先说好了,做朋友,以后也不要成为敌人。” “你不是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吗?” “这种事当然要看具体情况,我们之间的具体情况就是,可以一直做朋友。” 傅鸢笑出了声:“你就不怕到时候我再和你抢宸王?你这么相信我,可是兵家大忌,我们之间都还没有太多的了解。”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为我们能成为永远的朋友。干!” 酒楼里,两个女子喝得畅快,店小二目瞪口呆,看着旁边的空酒壶,一个劲摇头。雍都城里哪里还有酒量这么好的女子? 店老板过来一看,见到桑卿柔一身红衣,带着面纱,再看旁边一身男装,腰间别着长鞭的,便恍然大悟。 要是别人,老板还真的会震惊。可是这两个人,老板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两位可是贵客。一位是桑丞相的长女桑大小姐,另外一个是傅将军的独女傅鸢。你好生伺候着就是了!” 店小二恍然大悟,傅鸢是出了名的性格豪爽,不能用寻常人家小姐的标准去衡量,另外一个,最近在雍都城更是出尽了风头。 以前迷恋宸王,却被宸王厌弃。昨天,宸王又亲自开口向皇上要求赐婚。老百姓可看不懂他们这些人的游戏,他只听说,这桑大小姐伤好之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仅妙手回春救了大皇子的性命,还曾经在酒楼里和李子臣动手惩奸除恶。这样的名门千金,才是真正让人敬佩的。 且不说桑卿柔如今脸上有了一道伤,店小二反而觉得,多了这道伤疤,她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桑卿柔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她,听傅鸢说起自己的烦恼,她便问了一句:“怎么?你被家里催婚了?” 傅鸢点点头:“我家老头整天发愁,怕我嫁不出去,这不,非要我学那些烦人的规矩礼仪,非要我学着娇滴滴说话。都快把我给恶心死了!我实在受不了,跑了出来。你说,为何女子就非要嫁人?谁规定的,女子过了十五,就必须嫁人的。站出来,我拧掉他的头。” 桑卿柔一愣:“你还不想嫁人?” “世界那么大,我都不曾亲自去看过,这就嫁人,在家相夫教子,这样的人生,何其无趣?我可不想这样活着!” 桑卿柔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傅鸢,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她突然有了一个特别好的主意,说不定能同时解决她们两个的大难题。 第一百八十七回 考虑清楚 傅鸢愣住了,没明白过来,这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没看见我都愁死了吗?还说是好朋友,有你这样幸灾乐祸的好朋友吗?” “我这不是幸灾乐祸,我有一妙计,不过要先确定你的想法。” “什么妙计?能帮我解决眼下的问题?” 桑卿柔拍着胸口,自信满满说道:“必须的!而且是,同时解决我们俩的困境,永久性的。当然,会有一点代价,看你愿不愿意承受。” “什么代价?先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桑卿柔嘿嘿一笑,朝她招了招手。 傅鸢好奇,凑了过去,桑卿柔在她耳旁说了好一会,傅鸢越听越精神,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着,最后,震惊地看向了桑卿柔,一脸佩服。 “怎么样?还是说,我的计划吓到你了?” 傅鸢连连摇头:“这么厉害的招数,我怎么没有想到?卿柔,你太厉害了。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你不觉得有问题?” “这能有什么问题,永久性解决了我的难题,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样做的话,你的名声就毁了。到时候,可能在雍都城里,没人愿意娶你。万一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子,他也会因为这个拒绝你,你到时候不会后悔吗?” 傅鸢笑了:“能让我喜欢的男子,恐怕还没有从娘胎里出来。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也没打算长久留在雍都,我的愿望,在外面。” “可是,如果你走了,你父亲一个人在雍都城,怎么办?” 傅鸢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只顾着自己高兴,却忘了,她的父亲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自己离开雍都,那就剩他一个人了,听起来好像有些孤单。 桑卿柔知道她的顾虑,毕竟这是个大事,要先考虑清楚。 “我是无所谓!我父亲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的母亲,有父亲陪在她身边,她不会孤单的。雍都城不是我的世界,这座牢笼,终究关不住我的。” “你能这么想,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他常年征战,必定留下了不少病根。就算现在没事,以后呢?等他再年迈一些,你真要让他孤独终老吗?” 傅鸢沉默了,这点,她的确没有想到。 “我能理解你父亲的心情!他就是想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帮你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他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他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以后可以替他继续爱你保护你。” “好了!”傅鸢嫌弃地瞪了桑卿柔一眼:“说有好主意的是你,现在煽情的又是你。桑卿柔,你到底想不想实行你的计划?” “我当然想,可是我要对你负责。我可不想以后我们离开雍都,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突然看到你忧心忡忡和我说,你想念雍都的傅将军,然后告诉我,你后悔了。漂泊的生活,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好。” “你这话,像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孩子。我也见过不少情况的,我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我不小了。” 桑卿柔点点头,心想,她年纪再大,也不如自己考虑得全面。 “我的意思是,你考虑清楚。在做决定之前,我肯定要先让你看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如果你能承担得起,那以后,我们一起浪迹江湖。只要你不嫌弃我身手差。” 傅鸢笑了:“我可以教你。我现在已经能看到以后的生活有多自在了!你说的问题,我会认真考虑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答案的。” 桑卿柔原本还在懊恼,怎么才能让欧阳朔放弃自己。听傅鸢一说,桑卿柔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个好主意,代价便是她们两个的名声。 桑卿柔也想过,随便找一个男人,让欧阳朔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可是,她仔细一想,以自己对欧阳朔这个人物的了解,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肯定会先解决了那个男的,然后,再把自己禁锢在身边。 那些狗血故事里不都是这样设定的吗? 桑卿柔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介入让原定的一些剧情偏离了轨道。虽然,大方向没有改变,可有些东西,她也不敢确定,只能试着去做。 她也不知道这么做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人物的设定不会改变。 那么,傅鸢这种豪爽的性格,后来也因为傅将军指定的婚约,在大婚之日出逃,不知去向,一个人过上了浪迹江湖的生活,后来再没有出现过。 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人物,曾吸引了桑卿柔的注意。她能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让人钦佩。 虽然结局差强人意,傅将军死前都没有见到傅鸢最后一面,傅鸢心中也同样有着遗憾,可她还是没有活成别人眼里的样子,这是桑卿柔所羡慕的。 当傅鸢说起的时候,桑卿柔立即想起了这些,这才提醒傅鸢,让她先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等我考虑好了再找你,三天后,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到时候,我给你答复,怎么样?” 桑卿柔笑着点头:“没问题!这可是个大事,必须考虑清楚。至于最后一步,我可以给你些时间,我们在雍都城多留些时间,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差不多了,我们再离开,也是一样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 桑卿柔笑着和傅鸢共饮美酒,心中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她知道,傅鸢迟早会答应的,即便她现在还有些犹豫。 原著设定就是这样的!傅鸢最后会离开雍都,至于为什么离开,那倒不一定。 桑卿柔想,只要自己不改变大方向的设定,因为她的存在,改变了一些细节,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就像之前,她和欧阳朔之间的关系一样。 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也不像原著设定那样,现在不也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吗? 还有她和桑晓汐之间的关系,不也没有像原著那样发展吗? 即便桑卿柔努力改变她和桑晓汐的关系,到最后,她们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可见,很多事情是注定的,即便是她,也很难改变。 第一百八十八回 你还在生气 从酒楼出来时,已经日落西山,这两人竟在那坐了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 大街上,二人勾肩搭背笑着分道扬镳。桑卿柔带着些醉意,被如玉扶着,踉踉跄跄,路都有些走不稳了,还觉得不够尽兴。想着以后,她们两个离开雍都,一定要喝个痛快。 “如玉,小姐我的后患马上就要解决了。说不定,我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这所牢笼,自由自在的飞了。” 如玉愁眉不展,看着自家小姐醉醺醺的模样,她都不知道一会回去了要怎么向老爷交差。要是没被老爷看见还好,看见了,她不被罚才怪。 “小姐,要不咱们喝杯醒酒茶,醒醒酒再回去吧!你这个样子,要是老爷瞧见了,肯定会生气的。” 桑卿柔手一挥:“你放心,他现在可不敢说我了。我都已经让他如愿了!他希望我搞定宸王嘛!我这不是不知不觉搞定了吗?他凭什么还说我啊!我喝点酒怎么了,他们什么时候真正了解过我心里的想法?” 就算了解,他们也接受不了。 “小姐,你又说醉话了。老爷夫人一向疼爱你,怎会不关心你呢?你若心中有委屈,大可和他们说,老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二小姐就算再厉害,也不敢给你脸色看。” 如玉以为,是今日见到了二小姐,桑卿柔的心里才觉得不大痛快。 她也看见了,小姐送了桂花糕,她偏偏送了王爷爱吃的芙蓉糕,这不是故意在讽刺她家小姐什么都不懂吗? 小姐虽然做得不太好,可她的心意,却是其他人都比不了的。就这么被二小姐嘲讽,也难怪她的心里会不痛快。 “小姐,你只要知道,王爷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不就行了吗?” “如玉,你说,如果我没能逃出雍都城,最后,还和桑晓汐同时嫁给了宸王,那我的日子,会不会变得惨不忍睹?” 她说着,突然想起了梦境里的一身红妆,那不就是对她的一种预兆吗? 欧阳朔心里喜欢的是桑晓汐,又无法拒绝和自己的婚约,在这种情况下,皇帝肯定会让他两个都娶了,以免生出矛盾。在这个世界里,娶两个老婆也是很正常的事。姐妹俩嫁给了同一个男人,也不奇怪。 可是,她不想一直面对桑晓汐。 无法和她成为朋友,还要和她站在对立面,一想到自己不会有好的结局,她就心烦意乱。 她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平安无事活着,过着自己悠闲自在的小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这些人也不愿意满足她。 桑卿柔突然不想走了,蹲在地上耍赖。 如玉头疼不已:“小姐,我们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过了晚饭时间,老爷肯定会发现你跑出来喝酒的。” “你怎么那么笨!你难道不会说,我这是跟宸王一起喝的吗?” 如玉一愣,被吓到了,以为小姐真的责怪她,立马跪在了地上。 “小姐息怒!奴婢愚钝,想不到好的法子,惹小姐生气了。” 桑卿柔看她害怕的样子,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和你生气的,我就是,心里有些烦闷,现在还不想回去面对他们。” 桑晓汐比她早回去,说不定已经在父亲面前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回去,怕是不会有好事发生。 要是能就这么走了,也挺好。只是,她有些舍不得在这的父母。不管是桑诚渊还是金玉颜,其实都对她挺好的。 桑卿柔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相反,她还有些贪恋这份亲情。 让她在亲情和自由面前做选择,简直是在为难她。 桑卿柔有些头疼,懊恼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想将自己藏起来。她蹲在地上,不想动弹,那一刻,她甚至想变成一块石头,这样,她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以为,你现在正在相府里庆祝。” 这声音,温柔中透着寒意。是谁在讽刺她? 桑卿柔抬头一看,欧阳彦握着纸扇,正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那双原本温柔的眼睛里,透着嘲讽和怒意。 “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我三哥,高高在上的宸王殿下吗?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来得是本王这个,不受宠的王爷。” 桑卿柔很不喜欢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这才想起,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向欧阳彦解释,看来,他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也是!自己没有安排周全,让桑晓汐有机可趁,她只能怪自己。 “你还在为明月楼失约一事生我的气吗?”她说着,随即站了起来。因为起来太快,没能站稳,一个趔趄。 欧阳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又想起桑卿柔爽约让自己空等,还有在宫宴上,见到了也没有向自己解释,气由心生,立即松开了手,哼了一声。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卿柔看他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让欧阳彦更生气了。 “桑卿柔,你难道没看出来本王在生气吗?还是说,你原本就是在戏耍本王?”可她又在宫宴上拒绝和宸王的婚约,欧阳彦实在看不穿这个女人的心思。 “什么戏耍?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好了,不要生气,那次明月楼失约,我是和宸王去办更重要的事。姜安下葬,我和宸王亲眼看着他死的,怎么能不去?顺便也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欧阳彦没有搭话,她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我真的有找人去给你带话,可惜出了点意外,话没有带到你面前。“ “什么意外?府里的护卫还敢违抗你的命令?” “当然不敢!只是”桑卿柔耸了耸肩:“具体的原因,我现在不太想说了。总的来说,那件事是我的不对,让你空等一天,我向你道歉。” 欧阳彦瞪了她一眼,这不正经的样子,哪里像真的道歉! “道歉还这么没有诚意,你连真正的原因都没有告诉我,这也算道歉吗?” 桑卿柔愣了愣,随即笑道:“那可是属于我没有解决好的麻烦,女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就没必要知道了。怎么样?现在,你还生气吗?” 第一百八十九回 他们还是朋友 欧阳彦见她不愿意说出真实原因,心里早已经猜中了一二。 “除了桑晓汐从中作梗,本王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只是,她一个庶女,如何敢跟你作对?你根本没必要对她忍让!” “你哪里看到我对她忍让了?” 桑卿柔不愿承认,她也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很多时候,她只能让自己保持理智。不然,最后受罪的只会是自己。 欧阳彦淡笑道:“就你刚才在本王面前为她隐瞒,足以说明,你在维护她。” 桑卿柔顿时沉默了,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别人永远看到的只有她光彩的时候,却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苦楚。 “你就当是我对不住你吧!我向你道歉,如果你接受的话,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就只是道歉?” 当欧阳彦得知是桑晓汐故意捣鬼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没有生桑卿柔的气了。 早在宫宴上,她当众要求父皇取消婚约的时候,欧阳彦心里便已经消了气。他知道,桑卿柔没有骗他,至于明月楼失约,肯定另有原因。他等着桑卿柔向自己解释,可她就这样规规矩矩跟着丞相走了。 她的老实又让欧阳彦心里有些不太痛快。桑卿柔根本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如果她想找机会向自己解释,她才不会顾及场合和规矩。 所以,那日,他是真的猜不透桑卿柔心里是怎么想的。尤其,当他看到欧阳朔把人接走,要不是尹浩拦着,他差点就上前去抢人了。 想了想,他不想让桑卿柔为难,这才放任他们离去。 今天,他又看见她和傅鸢在酒楼坐了一整天,两个人看起来聊得很开心。 桑卿柔古怪的行为让欧阳彦越看越迷,如果欧阳彦没记错的话,她和傅鸢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可现在,她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好朋友。这个脾气不定的桑大小姐,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桑卿柔嘿嘿一笑:“今天我大概是喝不下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请你喝酒。当做赔罪!那我们说定了,下次我请你喝酒,你就不装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她微醉时略带撒娇的语气,让欧阳彦无法拒绝。 “既然你都这样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好了。”他将自称从本王换回了我,桑卿柔笑着,有些站不稳,被欧阳彦扶住。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这还差不多!你不要老是学欧阳朔的,好的不学,竟学了他摆王爷的架子。这样,我会觉得,我跟你都不像朋友,而是有着很远的距离。” “会吗?” 桑卿柔点了点头:“当然会了!朋友之间,应该是没有身份悬殊的。你的自称,让我不得不提醒自己,你是王爷,然后才是我桑卿柔的朋友。有些话,我就不敢直接和你说了。要顾忌到你的身份!这些是你无法明白的。” “以后不会了。以后,在你面前,我就是欧阳彦,再无其他身份。” 桑卿柔嘿嘿一笑,身子一软,倒在了欧阳彦怀里,就这么睡了过去。 如玉惊呼,上前要扶着桑卿柔。这可是大街上,好歹,小姐和宸王是有婚约的。事情都还没过去,如果被人看到,小姐和黎王在街上举止亲密,传出去,不止小姐的名声会毁掉,桑家也会惹来烦。 在两个皇子之间纠缠不清,到最后,小姐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黎王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必!本王亲自送她回去。你也扶不动,若是摔伤了你家小姐,你该当如何?” 如玉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欧阳彦。见欧阳彦作势要把桑卿柔抱起来,她还是坚持上前拦住了。 “黎王殿下,你这样做,可有想过我家小姐的名誉?这可是大街上,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你抱着我家小姐,事情传开,你让我家小姐怎么办?她可是和宸王殿下还有婚约的人。” 欧阳彦定睛看着如玉,没想到,区区一个婢女,居然能考虑如此周全,她也算是个护主的。 他淡淡一笑:“你这丫头,还算不错。你家小姐没白疼你。” 如玉没明白欧阳彦为何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她刚才可没有和欧阳彦开玩笑。 “奴婢说的都是认真的,请黎王殿下为我家小姐考虑一下吧!若有一女子,纠缠于两位皇子之间,你可有想过我家小姐到时候是什么处境?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过皇上一道赐死的圣旨。黎王是睿智之人,不该让局势往那个方向走才对。” 这番话,让欧阳彦对如玉又有些另眼相看了。 这丫头,看得可真够远的。 “本王是你家小姐的朋友,送她回去,这是应该的。” “可别人不会这么想。男女有别,女子的名节比一切都重要。黎王执意如此,可是会毁掉我家小姐一辈子的。” “那又如何?在本王看来,这都不是问题。若是我三哥不要她了,正好,本王把她娶了便是。她还会是本王唯一的黎王妃!” 如玉震惊地看着欧阳彦,她竟不知道,黎王还有这个打算。 “黎王殿下一句玩笑话,可是想要我家小姐的性命不成?奴婢不能让您这样把我家小姐送回去。” 欧阳彦笑了,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越看越可爱。桑卿柔有这么个忠心的丫头在她身边照顾着,是她的福气。 “你且放心,真到了那一日,本王自有办法护她。若是做不到,本王便不会出现在这。” 如玉愣住了,黎王这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可是,不都说,黎王和宸王的关系很好吗?他明知道,小姐和宸王有婚约,还要这样做。 黎王到底想干什么? 都说黎王阴晴不定,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等如玉再回过神,黎王已经将人抱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尹浩朝她喊了一声:“傻丫头,你要自己走,还是上车?” 如玉犹豫了一下,只好小跑着上前。尹浩朝她伸出手,如玉看了看,还是倔强着自己爬了上去,坐在边上。 尹浩笑了一声,轻喝一声,马车缓缓前行,往丞相府驶去。 第一百九十回 本王自己来 这一路,如玉都在想,待会到了相府门口时,她要怎么说服黎王,将人交给她。 眼看就要到了,马车一停,如玉立即下车,站在旁边等着。相府的护卫认出了黎王的马车,见又是大小姐身边的丫头,一脸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如玉一心想着怎么让小姐跟自己回府,让黎王回去,根本没有留意到两个护卫的异常表情。 欧阳彦抱着人准备下来,如玉殷勤地上前说道:“王爷,已经到府,就不麻烦王爷了,让奴婢扶着小姐进去就好。” “不必!本王亲自来。” “可是” “怎么?你一小小的婢女,还想安排本王不成?” 如玉一惊,迎上欧阳彦阴寒的眼神,顿时浑身一颤,吓得连忙退到一边。她已经尽力了,这局面,她实在是难以扭转。希望小姐醒来后不要怪她才好。 黎王像是要故意把事情闹大一样,一路抱着桑卿柔入府,全府上下,都看见了。 此时,正厅里,桑诚渊正陪着欧阳朔在说话,远远看见有人进来,桑诚渊还笑道:“这丫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野的性子,成天往外跑。老臣担心她闷在家里,把人给闷坏了,只能由她去。这不,应该是她回来了。” 听到动静,桑诚渊连忙起身,谁知道,仔细一看,人是回来了,却是黎王抱着桑卿柔。顿时,桑诚渊惊呆在原地,突然无法思考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着如玉,这丫头跟在身边,怎么能允许桑卿柔胡闹呢? 她好歹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怎么能和黎王如此亲近呢? 桑诚渊想要瞒着都瞒不住了,一回头,欧阳朔已经看到了欧阳彦和他怀里的人。 兄弟俩碰面,周围的气氛骤然凝固,如玉仿佛看到了火光四射的场景,怒火一触即发。她看着欧阳朔冷到极点的脸,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桑诚渊哪里会料到有如此尴尬的局面,看着熟睡的女儿,他差点没气背过去。总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丫头给吓死。 “老臣,见过黎王殿下。小女不懂规矩,冒犯黎王殿下,还望黎王恕罪。” “不妨事!本王和卿柔是好朋友,她喝多了,本王送她回府,这是应该的。她的住处怎么走?卿柔有些喝多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比较好。”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桑卿柔这一整天都是和欧阳彦在一起一样。 欧阳朔面无表情看着他,从上午到他的宸王府,没多久她便走了,一直到天黑,这个女人离开宸王府以后,难不成一直都和七弟在一起?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不等桑诚渊回答,欧阳朔上前直接从欧阳彦的怀里把人抢了过去。 “这种事,就不劳烦七弟了。卿柔可是你未来的皇嫂,七弟以后还是换个称呼比较合适,直呼名讳,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 欧阳彦握了握拳头,没有和欧阳朔计较,反而笑道:“是吗?可她说,本王是她的朋友,叫名字更亲切一些,没有距离感。三哥,我们还是按照卿柔的意愿去做吧!你也不希望她不高兴,对吗?” 欧阳朔抱着桑卿柔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桑卿柔有些不适,哼哼唧唧了两声,竟下意识抱住了欧阳朔的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她的小动作缓解了欧阳朔心里的怒意,他微微扬起唇角:“卿柔有些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七弟,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合适。” “那三哥呢?” “本王和卿柔有婚约,就算晚些也不妨事。若是桑丞相觉得不妥,本王大可明日上朝奏请父皇早日完婚,让桑丞相安了心就是。本王也觉得,该早些接她过府了。” 桑诚渊回过神,顿时松了口气。 “全凭宸王殿下的意思,老臣是没有异议的。” “半年之期还不曾到,三哥何需如此心急?难道,你是怕卿柔会突然反悔不成?” 欧阳朔笑了:“她一定不会反悔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走着瞧。” 话语间,这兄弟俩之间已经暗藏了刀光剑影,桑诚渊站在中间,只觉得心惊胆战。 欧阳朔故意收紧了手臂的力道,两个人贴得更紧了,他从欧阳彦的眼睛里果然看到了嫉妒。他心中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七弟,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这里,不需要你照顾了。” 他说罢,抱着人往西苑的方向走去。 鹅卵石小路上,桑晓汐静静地站在那,看着欧阳朔和黎王争抢着,顿时心都是凉的。他抱着桑卿柔的时候,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就怕让她不舒服。曾经,他何时这样小心对待过自己? 难道,他对自己当真不是真心喜欢的? 很快,桑晓汐就否定了这个可能。她不会接受这个结果的! 看着欧阳朔抱着人迎面走来,桑晓汐故意站在路中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欧阳朔不由皱起了眉头:“麻烦二小姐让一下!” 桑晓汐看着欧阳朔,呵斥着身后的如玉:“如玉,你这该死的丫头,怎么能让宸王受累?你还不把长姐接过去,扶她回去休息?” 如玉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想扶着,可是,这两位爷都不让她碰,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必!本王自己来。” “王爷,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欧阳朔看着桑晓汐,淡笑道:“本王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二小姐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这么守规矩的人,还是不要犯错比较好。虽然柳氏如今已经是平妻,你这个二小姐,也没有权利阻拦本王的去路吧!” “王爷,你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吗?就算你还在为王家村的事情生气,都这么久,也该消气了。你心里到底在气什么,也可以告诉我。还是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可以照做。我只求你别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你和别的女人亲近。我会受不了的,你明白吗?” 桑晓汐上前紧紧抓着欧阳朔的手,这个怀抱,本该属于她的。 是桑卿柔抢占了属于她的一切! 第一百九十一回 那不是真话 她想了这么久,唯一想到的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太过倔强。 这是母亲告诉她的!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太倔强的女人,他们或许会在某种时候会欣赏坚强的女子,可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小鸟依人,靠在他们怀里,恳求他们保护自己。 温柔娇弱的女子,总是能轻易满足男人的保护欲,让他们觉得,自己英勇无比。 而欧阳朔,他就算是太辰国的战神,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那他一定逃不过这套规则! 以前,是她在欧阳朔面前太过倔强独立,任何事情都是自己扛着,就算遇到困难,她也没想过求助欧阳朔。就是这种相处模式,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了。 王家村,她失望地看着欧阳朔和桑卿柔出双入对,便觉得,欧阳朔变了心。 她坚定的语气让欧阳朔厌倦了,她的理直气壮更让欧阳朔觉得厌烦。 一定是这样!于是,他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再看桑卿柔,她借着自己脸上和身上的伤,轻易靠近了欧阳朔,定是用了迷惑人心的手段,将欧阳朔死死攥在手心里。就像现在这样,看似离经叛道的行为,正是她蛊惑人心的法子。 桑晓汐想,自己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哪怕她骨子里有着骄傲和倔强,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人低头。可她为了挽回欧阳朔,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王爷,你一定是在为王家村的事情和我生气,对不对?我知道,自己不该随便怀疑你,是我胡思乱想,错怪了你。我认错,道歉。我们和好,好吗?只求你别再这样折磨我了,我快要受不了了。” 她眼中含着泪,希望自己此时的样子能够让欧阳朔心软。 母亲告诉她,女人的眼泪,便是这世间最好的武器。一个男人心肠再硬,也无法对一个流泪的女人无动于衷。 那两滴珍贵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好久,终于掉了下来。 欧阳朔皱紧了眉头看着眼前的桑晓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桑晓汐流泪,在欧阳朔的记忆中,她是个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做到面无表情的人。和桑卿柔的疯癫相比,她太过平静,有时候,平静得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她现在竟然流泪了。 欧阳朔心里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答应你。我不是真的要和你恩断义绝,我只是希望你跟我道歉,告诉我,你不该和我长姐走得太近,是你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仅此而已!这不过是每个女子都会做的事情。我再倔强,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王爷就不能多给我一点包容和理解吗?” 欧阳朔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本王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责怪过你。” 他知道,某种角度上来看,那也是她在意自己的表现。只是,他并不喜欢这种在意的方式。 她的理直气壮让自己很不舒服,他的解释,在桑晓汐面前变成了摆设和借口。她根本不会听,也不愿意去相信。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累了。 可是,真正让他决定放弃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既然你没有怪过我,那为什么王爷你还要对我如此冷淡?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一步步远离了我。” “你不是说,你知道错了吗?” 可是,欧阳朔仔细一想,那也不能算是一种错。只能说,她的想法,终究让自己失望了。 “准确地说,那也不能算是你的一种错。” 桑晓汐依旧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欧阳朔心灰意冷。 “王爷,不如你说,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以后,我都会改的。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欧阳朔叹了一声:“你还记得本王问你的话吗?你心里装着的,是我,还是本王?” 桑晓汐还是没明白,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你不就是宸王吗?王爷,你为什么非要执着这个问题呢?” “可是,这个问题对本王来说,最重要。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本王的心意。晓汐,看来,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他说着,挣脱开桑晓汐的手,抱着怀里的人从她身旁走过。 桑晓汐哭着,突然笑了。 “什么不是一路人,这不过是你找的借口罢了。你就是薄情,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对不对?你说过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为什么给了我梦,又亲手将它毁掉?你今日若执意将抱着桑卿柔,从今以后,我便和你势不两立。” 桑卿柔气急了,口不择言,说出去的话,想再收回来,已经不可能。 她只期盼着,欧阳朔能够回头。 可她看到的始终是欧阳朔的背影,他站在那,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看她。 “晓汐,你觉得,问题真的在本王身上吗?当初,我在街头看见义诊的那个姑娘,有一双干净无尘的眼睛,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现在,本王已经看不到了。” “你在怪我?可是,那些不都是你们加在我身上的吗?” 欧阳朔冷笑了一声:“当时,你不是有拒绝的机会吗?你可以澄清,本王也和你说过,可是,你并没有那么做。而在宫宴那日,你又和别人说了些什么?你诋毁卿柔那些话,真以为传不到本王的耳朵里吗?” 他侧过脸,冷漠地看着她。 “现在的你,越来越让本王失望。这样的你,已经让本王觉得陌生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本王最终的决定。” 桑晓汐握紧了拳头,怨恨地看着欧阳朔。 “你就是喜欢上桑卿柔了,不用给自己找借口。好!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也怪不得我了。你非要这样伤害我,那我只能伤害她。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此事和她无关!你若要恨,那就恨本王。本王不会允许你伤害她的!” 桑晓汐冷漠地笑了:“这我可不管了!我只知道,她抢占了我的一切,我得让她付出代价。你不想让她受伤,那就回到我身边。” 欧阳朔眉心一紧:“你在威胁本王?” 第一百九十二回 你怎么会在这 如果有别的选择,她也不想这样。是欧阳朔逼她的! “如果你执意这么做,那就当我在威胁你好了。”她想赌一赌,看看欧阳朔对自己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只是,桑晓汐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欧阳朔冷笑道:“试试看!本王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她,包括你。”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别后悔!” 桑晓汐抱紧自己最后那点自尊,转身离去。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凉透了。 欧阳朔可还记得,此刻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他曾经最厌恶的。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这是他的选择,桑晓汐只能和他分道扬镳。她已经放下自己的尊严向他求和,得到的是一次次拒绝。 她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 两人背靠背,各走各的,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欧阳朔抱着怀里的人来到西苑,在这里,他们也曾见过好几次,也是在这里,欧阳朔渐渐发现了桑卿柔的与众不同。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她还不曾清醒过来。可只有这样,桑卿柔才会老老实实待在他的怀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在自己心里已经占据了不一样的位置,让他牵肠挂肚。 就在刚才,他看见桑卿柔躺在七弟怀里,欧阳朔竟然有些嫉妒了。他都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念头。可下一刻,他控制不住自己从七弟怀里把人抢了过来,并清楚地告诉七弟,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 如玉小跑着跟了进来,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奴婢” “醒酒茶准备了吗?” 如玉一愣,她本想提醒欧阳朔,时候不早了,谁知道,被他抢占了先机。 “是!奴婢这就是拿来。” 如玉不得不去张罗,心里又不太放心小姐和宸王殿下独处一室。可是仔细一想,这样也好,说不定,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这样不知不觉变得更好了。 如玉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欧阳朔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桑卿柔,有许多话,都不知道如何告诉她。 连欧阳朔自己都还没看清楚,要他怎么让桑卿柔明白呢? 他叹了口气,轻轻拂过她脸上的发丝,脸上的伤痕还在,或许,一辈子都要跟着她。这是欧阳朔留给桑卿柔的痕迹,就像一个印记,只要看到它,就能想起欧阳朔。 奇怪的是,就算她脸上有了这道疤,欧阳朔竟也不觉得难看。只是突然有些心疼,她身上好像不止这一处有伤。 谁家的小姐像她这样,到处跑,弄得遍体鳞伤的。 “你到底要本王拿你如何是好?不如,你告诉本王,如何?”他的手抚上桑卿柔的脸,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把人藏在府里,不再让其他男人看见。 桑卿柔在睡梦中感觉到异样,哼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如玉,你在念叨什么呢?”她揉了揉眼睛,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是谁,嘴里就念叨起来:“你真的是越来越唠叨了,都不让我好好睡一觉。” 等她睁开眼睛,仔细一看,眼前的人哪里是如玉,竟是另一张熟悉的脸。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回到了西苑,这里正是自己住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欧阳朔会在这里? “欧阳朔?我去!”她反应过来,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 “本王为何不能在这?” 桑卿柔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自言自语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难不成我做梦也会梦到他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不是梦,是本王把你抱回来的,你忘了?”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欧阳朔:“是你?不对呀!我怎么记得,我之前和欧阳彦在聊天来着。” 一提到欧阳彦,欧阳朔的脸色立马黑了。 果然,这个女人离开宸王府,就跑去和七弟鬼混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就一点都不避讳的吗? “桑卿柔,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啊?”桑卿柔纳闷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呢!这可是我住的地方,男女有别,王爷好像不太适合待在这。” “本王和你有婚约在身,有什么不合适的。倒是你,本王以为,你都不知道男女有别这句话了。既然你明白,为何还要和黎王走得那么近?本王提醒过你,离七弟远一点,你当成耳旁风了?” 桑卿柔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我就是在路上遇到他,一起聊了一会而已。这也不行!他是我的朋友,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干涉我交朋友,更何况,我也不一定会嫁给你。” 这话彻底激怒了欧阳朔,如果她好好说话,或许欧阳朔还不会这么生气。可桑卿柔偏要顶撞他,欧阳朔微眯起双眼,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顺势按在了床上。 桑卿柔被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这才有点怕了。 “王爷,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我的房间,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怎么?这就怕了?你让黎王抱你回府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这些?你当本王不存在的,是吗?桑卿柔,不要一再挑战本王的底线。你给我记清楚了,本王才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听明白了没有?” 桑卿柔的脑子还停留在欧阳朔说的那句话上,她呆呆地看着欧阳朔:“你刚说什么?黎王抱我回来的?这怎么可能?” “本王亲眼所见,还能冤了你不成?你当本王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视本王的存在?” “我没有!真的,我发誓,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都喝多睡着了。如玉这丫头,也不拦着点。我的王爷,不生气了行吗?误会!纯属误会。我和黎王那是兄弟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第一百九十三回 我会死的很惨的 看到欧阳朔为此生气,桑卿柔下意识向他解释。 “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我和黎王,兄弟关系,没那么复杂。不要多想!”不管什么原因,她现在只是不想惹怒了这头狮子,不然,她肯定会吃大亏的。 欧阳朔冷哼一声:“兄弟关系,就不用避讳的吗?他是个男人,你一个女子,居然和他一起喝酒,还喝成这样?你让那些人怎么议论本王?桑卿柔,你这是在玩火。若是让父皇知道,你还和七弟交好,只怕父皇会要了你的命。” “有那么严重吗?我还不能跟皇上的儿子交朋友?” “只是这样吗?你可还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还和黎王不清不楚,你这叫蛊惑皇亲国戚,杀了你也不为过。” 欧阳朔看上去像是开玩笑,桑卿柔却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自己只顾着好玩,怎么把这层关系给忘了。就算自己和欧阳彦没什么,在旁人眼里,他们的关系就存在问题。 想到这里,桑卿柔一个机灵,打了个冷颤,酒也醒了大半。 她看着欧阳朔,无奈地叹气道;“你们兄弟俩都危险,以后,我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你是想都远离,还是只是远离本王?你在黎王面前也不见得是这种语气,怎么,回来看见本王就是这副嘴脸。桑卿柔,你在别扭些什么?地宫里,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那是在地宫,现在是雍都城。这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环境不同,本王还能变成别人不成?” “对!” 桑卿柔瞪着他,心想,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算了,她也算是有了个解脱。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我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会死得很惨的。你明白了吗?相比之下,我只想好好活着,你就离我远点吧!桑晓汐才是最适合你的。”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桑晓汐,她已经威胁你了?” 桑卿柔一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是她,还能是谁跟你说这番话?你乃相府嫡长女,素日里谁都不怕,现在却畏首畏尾的。你休要拿这些可笑的理由诓骗本王。” “骗你是小狗!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话,是一个很厉害的老道士告诉我的,他说,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只会红颜薄命,落了个惨死的结局,还会连累我的母亲。我再坚定,也不能为了自己,连累我的母亲。” 桑卿柔说得煞有其事,还形容出了老道士的模样。 “为了让我母亲长命百岁,为了能在她面前尽孝,让她享受天伦之乐,我只能牺牲我自己,放弃对你的感情。现在你懂了吗?这就是我和你保持距离的真正原因!只有我二妹,才能帮助你站得更高,走得更远。我只会连累你,明白了吗?” 推荐下, \! 欧阳朔一愣,没想到,桑卿柔竟然也会相信这些话。 “一些牛鬼蛇神胡编乱造的,你也相信?” 桑卿柔不知道该怎么向欧阳朔解释,总不能真的和他说实话吧?就算让他知道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那个道士不是一般的道士,总之,他说的话一定会成真,他能预知未来。” “本王只相信,未来都在自己手里握着,怎能交给这些方士?本王偏不信这些鬼话,有本王在,没人能伤你。”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会明白?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们俩在一起,老天都不会同意的。” 欧阳朔却认定:“如果,本王说,你和本王的婚事,就是天意呢?” 桑卿柔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不信,那本王就跟你赌一次!” “赌什么?”如果能让欧阳朔相信,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她愿意奉陪到底。 “我们都顺其自然,若是在明天这个时候,我们都不曾遇见,那本王就相信,本王与你之间没有缘分。不用等半年之期,本王立即进宫向父皇回禀,取消婚事。他日婚嫁,各不相干。” 桑卿柔仔细一想,好像行得通。 按照平时的行程,自己可以在府里待一整天。只要自己不出西苑,不就见不到欧阳朔了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顺其自然,若是没能遇见,就说明,我和宸王之间没有缘分,这婚事便作罢。你也可以冷静下来,重新考虑你和我妹妹之间的感情。” “好!本王答应你。” “那就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王爷你可别耍赖。” 欧阳朔笑了笑:“若是见到了,你又如何?” “不可能见到的。”她就是个女配角色,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都发生在女主的身上,和她不会有关系。 “如果见到了,你便不可再故意躲着本王,正视和本王的关系,把婚事放在心上。至少,要像地宫里对待本王那样,如何?” “好!如果真的遇到了,那就说明我们有缘,我就不再逃避。” 欧阳朔自信地笑了:“那便这么说定了!桑卿柔,你等着,本王一定会见到你的。” 烛火下,他的笑容格外刺眼,瞬间填满了桑卿柔内心深处空掉的那一块。 桑卿柔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直到如玉端着醒酒茶过来,她还不曾回过神。 “小姐,王爷走了吗?那这个醒酒茶,还要不要喝?” 桑卿柔回过神,白了如玉一眼:“关键时候需要你,你却不见了。你怎么能让黎王把我抱回来呢?这样岂不是会有很多人看见?” 如玉顿时委屈极了:“小姐,可不是奴婢不阻止,而是奴婢没办法阻止。奴婢人微言轻,黎王一个眼神,奴婢就不敢说话了。奴婢真的已经尽力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她也知道欧阳彦的性格,如玉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算了!这事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喝醉了酒,以后出去了,我还是稍微控制一下自己比较好。” 她叹了口气,倒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和欧阳朔的赌约。 他说一句看缘分,桑卿柔的心也跟着颤抖了。 他们之间,真的会有天定的缘分吗?还是,有缘无分? 第一百九十四回 交由天定 “如玉,去帮我拿酒过来。” “啊?还喝酒啊?这醒酒茶” “你别管了,把府里所有的酒都拿过来。我要大醉一场,睡上几天几夜。”她待在西苑睡觉,这样,就不会遇到欧阳朔了。 除了这个办法,她再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她都睡着了,总不至于被其他因素影响,跑出去撞见欧阳朔。 如玉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听从桑卿柔的。 “小姐,酒多伤身,还是算了吧?” “你不去,那我只有自己去酒窖里了。”桑卿柔这么一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对了!酒窖。”她嘿嘿一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地方呢? 她待在酒窖里,就算欧阳朔来找她也找不到人,那她不就赢了吗? “如玉,你去帮我买几只烧鸡回来,送到酒窖里,接下来的一天里,我就在酒窖里待着,谁也别来打扰我。” “小姐,要是让老爷知道你这么疯,肯定会打死奴婢的。奴婢不能这么做!” “你就怕我父亲打死你,那你怕不怕本小姐现在就打死你啊?真是的,越来越不听话了,小姐叫你去,你就赶紧去,啰嗦什么。”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桑卿柔突然一吼,吓了如玉一大跳,不敢多说,赶紧去准备桑卿柔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整天,桑卿柔当真待在酒窖里。她本想让如玉出去,如玉不肯,她干脆拉着如玉一起喝酒。 这个小丫头,一开始还不敢喝。被桑卿柔灌了几口下去,直接拿着坛子和桑卿柔干起来,那吃烧鸡的样子,比桑卿柔还豪迈。 桑卿柔大笑着,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连外面是什么时辰都不知道。 “小姐,其实,我觉得,宸王挺喜欢你的。真的!以前可能不喜欢,可奴婢最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了。” 桑卿柔微眯着双眸,打量起如玉来,笑着问道:“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你从那个荒地里回来以后,奴婢就发现了。宸王,更关心你了。还有,他每次看到你和黎王殿下走得很近的时候,就会特别生气。他是不是吃醋啊?” “不会吧!”桑卿柔纳闷了,还有这种事?怎么她一点都没发现。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你觉得,黎王呢?” “黎王殿下,看起来很不错。可是,奴婢总觉得,他是笑着,却让人有种害怕的感觉,不敢亲近。对了!小姐,你明知道,宸王误会你是和黎王去喝酒了,你为什么不向宸王解释清楚,其实,你是和傅鸢小姐在一起喝酒呢?” “解释这些干什么?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才懒得解释。反正,我也不在乎他是怎么想我的。” 桑卿柔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告诉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此刻,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 酒窖外,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桑卿柔待在酒窖里不知时日,外面的人也找不到她的踪影。此时,欧阳朔还记挂着和她的赌约。下朝回来,他的马车走在街上,他突然下了车。 齐越诧异地看着欧阳朔:“主子,您这是” 欧阳朔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有见到自己想念的身影,心里突然空了一块。 “你说,桑卿柔会在哪?平时,她都喜欢换上男装,混在人群中,不是在酒楼喝酒,就是在茶楼听说书去了。” “王爷要去找找吗?”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本王和她说好了,不会刻意去找对方。” 齐越一本正经说道:“没人说王爷你是在找大小姐,你只是今日突然来了兴致,想去酒楼里坐坐,又或者,去茶楼里听听说书的。” 欧阳朔不禁转身多看了齐越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也学得如此滑头了。不过,他说的,不为是个好办法。 真要看缘分,可能这次赌约他就要输了。 “本王今日想随便走走,让马车先回府。” “是!”齐越交代车夫一声,随后跟上了欧阳朔的脚步,没入人群当中。 人海之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见自己想见的人。 欧阳朔走走停停,去的都是桑卿柔平时常去的地方。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见到桑卿柔的身影。眼看天就要黑了,离他们约定的时辰剩下没有多少,欧阳朔有些灰心。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这个缘分吗? 人海中,他突然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长发高束,手里提着药箱。 欧阳朔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这次,你逃不走了。本王就说过,这是命定的缘分,你是躲不掉的。” 他上扬着嘴角,等着她转过身来。 可谁知道,转过身时,他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王爷,我也觉得,你我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我们和好吧!” 眼前的人哪里是桑卿柔,不过是学了桑卿柔装扮的桑晓汐。看到是她,欧阳朔当时就变了脸色。 “怎么是你?” “不然,王爷以为会是谁?难道,刚才的话不是王爷想对我说的吗?就像王爷所说,茫茫人海中,我们能够遇见,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不如,我们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是谁告诉你的?” “王爷指的是什么?” 欧阳朔以为,是桑卿柔让桑晓汐穿成这样在街上走,让欧阳朔认错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 “这个时候,我自然是刚从医馆回来。不然,我还能去什么地方?” 欧阳朔还是不太相信:“你去医馆,怎么今日穿成了这个样子?” 桑晓汐低头看了看自己,见他疑惑,便说道:“有人说,这样的衣服穿着在医馆做事方便些,我便想着试着改变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朔摇了摇头,心里失落到了极点。 他还以为,自己见到的是桑卿柔。 “王爷,既然遇见了,不如,我们一起走走,可好?王爷,你能送我回去吗?” “本王还有事,二小姐还是自己回去吧!” 他作势要走,就在这时,桑晓汐突然拽住了他,整个人都靠在了欧阳朔怀里。 “王爷,我其实扭到了脚。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这个样子回去?” 第一百九十五回 有人要杀她 欧阳朔迟疑了一下,见她一个人,委屈又可怜,皱起了眉头,再也无法拒绝。 “本王送你回去便是!“ “多谢王爷。”桑晓汐笑了笑,心里格外开心。她就知道,欧阳朔不会忍心丢下自己不管的。哪怕自己昨天说了过分的话,他也没有拒绝自己。这还不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感情吗? 他一定只是被桑卿柔暂时蒙蔽的双眼,自己一定要让宸王清醒过来。 一路上,桑晓汐一瘸一拐,本以为欧阳朔会怜香惜玉,至少扶着她,谁知道,他只是跟在旁边,不曾伸手。 好几次,欧阳朔都说要帮她找轿子或者马车,被桑晓汐拒绝了。 她恳求道:“就这样吧!其实,我只是想和王爷多待一会,只要你在身边就好。这点疼,我还能忍受。” “你这又是何苦?” “我觉得值得,而且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回头的。” 欧阳朔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桑晓汐身旁,稍微留意着她的安危。因为桑晓汐腿脚不便,这一路走得很慢。欧阳朔想起自己和桑卿柔的赌约,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桑晓汐身上。 如果自己和桑卿柔真的有缘分,那就让他到相府的时候,能遇到桑卿柔吧! 此刻,桑卿柔早就醉倒了昏睡在酒窖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和如玉两个都喝了个大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她们感觉有些闷热,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如玉,这酒窖里怎么这么闷,你去把门打开点,让它透透风。”桑卿柔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的缘故。 如玉敲了敲昏沉沉的头,东倒西歪走到门口想要去开门,用力一拉,门竟然纹丝不动。 她一愣,以为自己刚才还没清醒,连门都不会开了,又重新拉了好几次,门还是一动不动。她皱紧了眉头,这个门,好像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了。 “如玉,我让你把门打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该不会醉得连怎么开门都不知道了吧?” “小姐,这个门好像从外面拴住了。我们好像被关在这了。” “你说什么?”桑卿柔一脸不悦,走了过去,抓着门用力摇晃了几下,还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谁这么大的胆子,不知道我在里面吗?怎么把门给拴住了?” “小姐,酒窖平时是不会有人过来的,要是没有人发现我们,我们岂不是要一直被关在这里?怎么办呀?都怪奴婢不好,早知道,奴婢就不该和小姐一起喝酒的。” “多大点事,你着急什么。我也没说你,是我让你陪我喝酒的,这不怪你。喊一喊,说不定会有人听见。” 只可惜,事情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她们刚醒没多久,桑卿柔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门缝里流进来。 “这什么味道?”她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桑卿柔蹲下用手摸了摸流进来的液体,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顿时大惊失色。 这不是油的味道,又是什么? 先是把她们反锁在酒窖里,现在又开始泼油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对她下毒手? 桑卿柔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拼命拍这门喊道:“谁在外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下毒手。有种就把门打开,本小姐不把你打残,我就不是桑卿柔。给我把门打开!王八蛋,开门。” “小姐,怎么了?” “笨!赶紧想办法出去,我们再待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就要变成烧猪了。” 很明显,有人想趁机杀人灭口,将她们活活烧死在酒窖里。这个地方都是助燃剂,一旦有明火烧了起来,她们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什么?这里可是相府,谁有这个大的胆子,敢对小姐你下毒手?” “先别说这么多了,那人就在外面,赶紧想法子出去,她要放火,我们就完了。” 这下,桑卿柔是真的慌了。 哪怕她再想寻死,也不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故事线。变成烤乳猪,这种死法太跌份了。好歹她也应该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这么惨兮兮,憋屈地死去。她甚至连是谁下的毒手都不知道,这怎么行? “不!我不能自己葬身于此。关键是,被活活烧死,太痛苦了。” 只要一想起那个画面,桑卿柔就害怕起来。她拉着如玉,拼命想办法开门。 可是,酒窖里除了酒,还能有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桑卿柔的催命符。 没一会,门缝里就飘进了火的味道,酒窖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桑卿柔拉着如玉往后退去,站得远远的。 她们真的没有其他生路了吗? “如玉,这个酒窖会不会有什么暗道,通向外面的?”桑卿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寻找生机。 如玉已经吓得哭了起来,拼命摇头。 “奴婢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对这里并不熟悉。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暗道呢?小姐,我们这次是不是死定了?奴婢不想被活活烧死,怎么办啊?” 桑卿柔本来已经很慌了,一听到如玉的哭声,她更加六神无主。 她紧紧握着如玉的手,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开来,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酒窖四处都被封住了,对方一定是算准了她们没有逃脱的机会,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如玉冷静下来看着她。 “如玉,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别哭,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没事的,我在这陪着你。别怕!” 如玉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抱着桑卿柔,全身都在发抖,不敢往身后看。 桑卿柔清楚地看见大火慢慢吞噬周围的一切,却无计可施。 难道,今天自己真的再劫难逃了吗? 她紧紧抱住如玉,用以消除自己内心的恐惧。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如玉,如果我们今天真的死了,我一定帮你在前面探路。有我在,牛鬼蛇神也不敢欺负你。” 如玉听着,大哭了起来。 “小姐,我不怕,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第一百九十六回 命该如此 桑卿柔同样害怕,听着周围噼里啪啦的响声,越发灼热的温度,让她感受到了死神的气息。 看着周围的东西一点点被大火吞噬,她听到了死神逼近的脚步声。 如玉抱紧了她,哭着问道:“小姐,这次,我们真的活不成了吗?” “如玉,我们不怕。很快的!如果你受不了,我就帮你一把,绝不会让你太痛苦。” “小姐,我不想死,我还想和你一起去游山玩水,过新的生活。小姐,我真的好怕。” “别怕!没事的。”她一边安慰着如玉,一边看着周围,寻求生机。可惜,她们四周都是大火,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封死。 “如玉,你在这待着,千万别乱动。”她弄湿了撕碎的裙摆,交给如玉捂住口鼻。 “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平安出去,你等着。” 她死了没关系,可如玉是无辜的。如果这是自己逃不脱的宿命,至少,她不要连累如玉无辜受累。 她拿起长凳,往即将烧毁的门砸去。至少让门打开了,这里头能够通风,她们还能多坚持一会。 如玉看桑卿柔拼了命也要救她离开,感动得哭了起来,也拿起板凳帮助她一起打开出口。 门倒在地上,差点砸到了桑卿柔。她笑了起来,总算看到了点希望。 她四处寻找,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一块破毯子。她将毯子全部浸湿,披在了如玉的身上。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别怕,有这块布盖着,你趁现在火还不是特别大,冲出去。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听见了吗?” 如玉哭着拼命摇头:“不要!小姐,奴婢害怕。奴婢出去了,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有些人的结局是注定的,或许,这就是我的劫数,是我的结局。我认了,可你不一样,我不能连累你。你先走!” “不!小姐,奴婢死不足惜,你先走,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如玉,你不是说会听我的吗?你看我现在,我的脸都这样了,我的人生没什么盼头了,你就不同了。听我的话,出去以后,好好活着,有机会,得到自由,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明白吗?” 她和如玉相处这段时间里,桑卿柔真的很开心。这丫头傻乎乎的,对自己却很忠心。 她也想和如玉多相处一段时间,只是现在看来,命运不允许她们继续在一起了。 “不要!小姐,奴婢不走。” “听我的!你再不走,我们谁也走不了。乖!你先出去,找人来救我。知道吗?我们俩在这,没人会来救我。你想我活着,那就拼命出去,找人来救我。去!” 这个理由终于让如玉点头答应了:“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会骗我?” “当然不会!我们是好姐妹嘛!去吧!你出去了,才能找人来救我,对不对?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你要加油。” 如玉看着可怕的大火,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她一想到,桑卿柔的命就攥在自己手里,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小姐,你等着。奴婢一定找到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我!” 她鼓足了勇气,闭上眼睛,大喊了一声往外冲去。 桑卿柔看着她冲出去,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就此一别,她们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面。 自己竟然对一个纸片人产生了感情,听起来好像很可笑。可在这一刻,她真的舍不得如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真单纯的如玉让她感受到了友情,她的忠诚,是自己不曾在现实生活中得到的。 她站在大火中,想起走这一遭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时间不长,可现在想想,她对这里居然产生了些感情。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会回到原来的生活,还是真的死了。 说好了,要做最强的助攻女配,可她还是没能活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助攻真的挺难的,或许是她不够聪明吧! 她站在里面,依稀看见如玉成功从危险中逃离出来。桑卿柔开心地笑了。 看到她安全,自己也就放心了。 说不定,这次,她们真的要说再见了。 浓郁刺鼻的烟味让她剧烈咳嗽起来,她皱起眉头,因为呼吸困难倒在地上。 火光中,她看到外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欧阳朔。 她都差点忘了,自己和欧阳朔还有一个赌约。可惜,这次她要食言了。 “欧阳朔,其实,你挺好的。可惜,我们注定没有缘分。如果,你存在我的现实生活,老子追定你了。” 她苦涩地笑了笑,只感觉周围越来越热,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欧阳朔将桑晓汐送到相府门口时,只看见相府里头冒着黑烟,顿时心里一沉。等他赶到后院的时候,只看见眼前一片火海。 如玉正跪在地上哭喊着,要冲进去救人。 欧阳朔将如玉从地上提起来,脸色凝重。 “怎么回事?” 如玉一看,竟然是宸王。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身份悬殊,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哭喊着哀求道:“王爷,奴婢求求你,救救小姐吧!小姐就快要没命了,你救救她。” “桑卿柔人呢?” “小姐小姐她还在里面,为了救奴婢,小姐把唯一逃生的机会让给了奴婢。王爷,你快救救她!奴婢求你了。” 欧阳朔面色凝重看着眼前被大火吞噬的酒窖,二话不说,抢过身边护卫手中的水桶,将水全部倒在自己身上,想也不想就要冲进去救人。 就在这时,桑晓汐上前拦住了他。 “王爷,你乃我太辰国的战神,怎可为了一微不足道的女子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你可有想过,你这一进去,可能自己的命都会丢了。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桑晓汐坚定地看着他,这个情况下,她决不允许欧阳朔冲动乱来。 欧阳朔心急如焚,见桑晓汐挡住自己的路,厉声呵斥:“让开!本王要做什么,谁都没有资格阻拦。” “王爷,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去冒险的。火势这么大,她说不定早已经死了,你进去也是徒然。或许,她命该如此!你就认命吧!” 第一百九十七回 冒死相救 欧阳朔阴沉着脸盯着桑晓汐,见她如此笃定,眼神中充斥着愤怒。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突然想起,桑晓汐说过,如果自己不回头,她一定会让自己后悔。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拥有。 所以,这就是她伤害桑卿柔的方式? “桑晓汐,本王真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他怒吼着,竟有了掐死她的念头。 这是桑晓汐第一次看到欧阳朔发这么大的火,那失去理智的样子,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王爷,你怎能如此冤枉我!我可是和你一同回来的,敢问,如果是我所为,我如何一边与你一起散步回来,一边在相府纵火行凶?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你,还能有谁?”欧阳朔稍作冷静,知道桑晓汐说的有些道理,可她也可以假手于人。一切太过巧合,不得不让欧阳朔怀疑到桑晓汐的身上。 正当他们争执不下之际,如玉见势头不对,不得不提起宸王。 “王爷,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追究谁是纵火者。我家小姐还在火海中生死未卜,求王爷救救我家小姐吧!奴婢求你了!”如玉哭喊着,跪在宸王面前拼命磕头。 欧阳朔这才清醒,当务之急,应该先把人救出来。 桑晓汐狠狠瞪了如玉一眼:“你这该死的奴婢,如此危险的事情,你让王爷冒险去做,你是何居心?生死有命,现在酒窖已经烧成这样,长姐难逃一死,你还要让王爷去送死吗?王爷若有什么闪失,谁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小姐,你怎会如此铁石心肠?那可是你的亲姐姐,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这么希望我家小姐死吗?” “够了,此事不必再争。若本王有什么事,不需要相府承担任何后果。”他说着,就要往火场里冲,桑晓汐见状,豁出去了整个抱住了欧阳朔。 “王爷,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的。我不能看着你做危险的事。她什么时候值得你豁出性命了?” “这是本王和桑卿柔之间的事情,与二小姐无关。” 他看着桑晓汐,说完这些,用力一推。桑晓汐被推倒在地上,不管她怎么喊,欧阳朔全当没听见,头也不回冲进了火海中。 火势越来越大,桑卿柔倒在地上,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周围越来越热。 突然,她好像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可惜她太累,没力气睁开眼睛。 欧阳朔找到桑卿柔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将人抱了起来:“桑卿柔,醒醒,听到本王的话没有?没有本王的允许,你绝不能死。” 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欧阳朔抱着怀里的人,努力寻找机会冲出去。突然,头顶上一根柱子被烧断掉了下来。幸好欧阳朔看见了,抱着桑卿柔躲了过去。眼看出口就要被堵死,他抱紧怀里的人,一鼓作气,忍着周围的灼热,强行冲了出去。 就在他冲出去的那一刻,身后的酒窖轰然倒塌。只差一点,他们两个都要葬身在这火海之中。 护卫家丁看见欧阳朔把人救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如玉泪流满面,冲上前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欧阳朔拧着眉心,一脸严肃:“快!叫大夫过来。” 如玉依言赶去请大夫,欧阳朔抱着桑卿柔,见她一直没有醒,立即掐了掐她的人中。 “桑卿柔,你给本王醒过来。听见没有?本王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答出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你可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你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完成,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死去?你给我醒过来!” 桑卿柔隐约听到了欧阳朔的声音,她隐约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狼狈至极的欧阳朔。她以为,这一定是在做梦。 欧阳朔像是有些洁癖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脏成这样。几乎只有一秒钟,她彻底晕了过去。 欧阳朔将人抱回西苑,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从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桑卿柔一个人。 桑晓汐看着欧阳朔抱着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就这么将她撞开,好像不曾看到她一般。桑晓汐腿上有伤,再也撑不住坐在地上,脚踝处已经肿得特别厉害。这一摔,一股钻心的疼从脚踝处传来,眼泪情不自禁从她眼里滑落下来。 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桑卿柔一个人了吗? 她暗自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漫天火海,突然在想,她应该晚些回来,这样,桑卿柔是不是就会被这场大火吞噬? 桑卿柔死了,欧阳朔是不是就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了? “小姐,你没事吧?” 婢女如心这个时候才赶来,看见桑晓汐的脚踝肿得很严重,赶紧上前扶她。 “小姐,你的脚怎么变成这样了?奴婢赶紧扶你先回屋子,再叫大夫过来看看。这脚伤可大可小,不能忽视。” 她刚说完,桑晓汐突然扬手,狠狠给了如心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吓坏了旁边的护卫,他们还是头一次见二小姐这样凶狠。 桑晓汐咬牙切齿斥责道:“下贱的东西!该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我不成?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管我?” “小姐,奴婢”如心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关心自家小姐的伤势而已,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这样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怎么?你对我有意见?我哪里做错了,你这样对我?” 如心莫名其妙被桑晓汐狠狠骂了一顿,感觉她心情不好,如心只好默默地听着,不敢吭声。只是,这样的小姐让她感觉特别陌生。 从王家村回来以后,她发现,小姐的脾气开始阴晴不定了,也很少有以前温柔的模样。有些时候,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去,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有时候,如心甚至感觉到,桑晓汐的身上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可她不敢和别人说,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只希望,她家小姐心情好些后,能够回到以前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八回 死里逃生 “今天十三床的病人情况怎么样?” “生命体征正常,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继续观察!” 桑卿柔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回到现实生活了吗?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 她站在医生背后,看她例行公事帮床上的病人检查完,转身去往下一个病房。一开始,她还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桑卿柔看到的,竟然是自己。 她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又看看自己。确定那就是自己的脸,名字也是她的。 可是,她明明就站在这,怎么会躺在床上呢? 桑卿柔眉头紧蹙着,尝试着去碰触床上的病人,可谁知道,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手,居然从对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碰不到这里的一切吗? 而后,她又尝试了很多次,不只是人,还有病房里所有的东西,她都触碰不到。床头的病历单上写着,她竟是不明原因昏迷不醒。 她追出病房,想要拉着护士问清楚情况。可是,桑卿柔发现,不管自己说什么,她们都听不到。这里的人,好像看不到自己。 她吓了一大跳! 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刚才病房里的人是她自己。那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她回到病房,想学着记忆中的电影画面,躺回自己的身体里。最大的问题是,她根本碰触不到这里的东西,如何躺回去?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卿柔突然慌了,难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魂魄的状态?那她要怎么做才能活过来? 她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不能就这么死了。 仔细一想,她记得,自己在书里的世界,遇到一场大火,她把如玉救了出去,自己再无出路,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人闯入火海 正当她要想起时,背后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着她。她大惊,喊出了声! “啊!” 桑卿柔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小姐!小姐你醒了?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奴婢这就把大夫叫来。” “谁!我我想喝水。”桑卿柔咽了咽口水,口舌干燥,她一发出声,连嗓子都是哑的。 如玉小心伺候着她喝下去整整两大杯茶,桑卿柔这才慢慢缓过劲来。 桑卿柔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如玉,看得如玉心里毛毛的。 “小姐,你这样看着奴婢干什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 “所以,我回来了?” 如玉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认真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小姐,你一直在府里。你睡了这么久,奴婢都要担心死了。要是小姐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绝不苟活。” “你这傻丫头!”桑卿柔笑了笑,躺回床上。稍微一动,肩膀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让她皱起了眉头。 “如玉,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你都忘了吗?我们在酒窖里,喝了很多酒,被关起来了。有人想杀你,我们差点葬身火海,你把我救出去,自己却没能逃出来。” “那我是怎么出来的?”她也记得,当时四周全是火,她都放弃了,昏倒的那一刻,看见唯一的门都快塌了。 “是宸王殿下!奴婢也以为,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王爷豁出去性命冲进火海把你救了出来,自己也受了伤。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过来看了你。今日估计也会来的。” “是他?” 桑卿柔拧着眉心,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欧阳朔竟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难道他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吗?他就不怕,冲进了火海,出不去了可怎么办? 为了救自己,要搭上他的性命,这么做值得吗? “可不!王爷要去救你,二小姐死活拦着不让你去,两个人大吵了起来。王爷还问,是不是二小姐所为呢!” “桑晓汐?是她做的?” 如玉摇摇头:“现在还没有找到纵火之人,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府里上下都在担心你的安危,这件事,老爷亲自彻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到结果。”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还在想着自己昏迷时所处的环境,那是梦境吗?那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是现实生活中的自己? 所以,有可能是她的魂魄出现在书中的世界,现实生活中的她,就呈现出昏迷不醒的状态。就在自己受重伤的时候,她的魂魄回到现实生活中。 问题是,回去了,为什么她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如果自己死在了书中世界,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应该醒过来,还是跟着一起死去? 在没弄明白这个问题之前,看来,她真的要小心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 没多久,大夫便过来给桑卿柔号脉检查,桑诚渊夫妇得知桑卿柔醒了,急忙赶了过来。金玉颜看见女儿平安无事,喜极而泣,红了眼眶。 “大夫,她没事了吧?” “回夫人的话,大小姐福大命大,现在应该没有大碍了。身上的伤只需要好好调养,不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没事,便是好的。菩萨保佑,谢天谢地。快!好生送大夫出府,不可怠慢。” 金玉颜安排好一切,紧握着桑卿柔的手坐在床边。 “我的卿柔,你可差点吓死我了。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母亲在,绝不会让你再有危险。” 桑诚渊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叹了一声:“你这孩子,越发胡来,差点没把我们给吓死。没事就好!好生养着身子,以后,可不能再胡闹了。纵火一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害我桑诚渊的宝贝女儿。我就算豁出去自己这条老命,也要他付出代价。” 感受到身边亲人的关心,桑卿柔感动得哭了起来。 “父亲,母亲,女儿差点以为,此生再见不到你们了。” 第一百九十九回 别无选择吗 桑卿柔从大火中死里逃生,受了些皮外伤,还是要在府里头静养些日子。 她自己都不记得,肩膀上的灼伤是什么时候造成的,幸好在看不见的地方,就算落下伤疤,一般人也看不见。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金玉颜想起那天的场面还觉得心惊肉跳,不免提醒桑卿柔:“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不是宸王,你这命就要没了。以前也不见你爱喝酒,现在竟钻去酒窖里头一整天,差点连命都丢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胡闹。” 虽是数落,可金玉颜的话语中处处透着疼爱和宠溺。桑卿柔不忍心让金玉颜再为自己担心,她说什么都依着,不再顶嘴。 “伤害你的那些人,有母亲在,我一定把他揪出来。他竟敢要你的命,我一定让他百倍奉还。” “母亲可查到了线索?究竟,是何人所为?”桑卿柔也觉得纳闷,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对自己下手,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和如玉在酒窖里呢? 金玉颜摇头叹气:“烧得太干净,那人的手脚倒是利索,眼下还没找出什么线索。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和你父亲一定追查到底。” 桑卿柔眉头深锁,如果按照剧情设定来看,自己应该死在桑晓汐的手里。 那么,这场大火会不会和桑晓汐有关系? 她看着金玉颜,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声问道:“母亲,酒窖被烧的时候,二妹身在何处?” 金玉颜也想到了这点,可惜,桑晓汐当时并没有在府里,而且,她还有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证人。 “她是和宸王殿下一同回府的,今天,她和平时一样出去医馆义诊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下,桑卿柔也想不明白了。 金玉颜立即说道:“放火这种事,不一定要她亲自去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母亲的意思是,可能是桑晓汐安排的,她想杀我,又故意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金玉颜叹气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也不敢随便和你父亲提起。毕竟,桑晓汐也是有功之人。要是弄错了,到时候,外人会说我这个主母容不下妾室所生的女儿。” 她说着,又想起一件事,纠正道:“不!现在,她都不能说是妾室所生的女儿,应该是二夫人所生。” “母亲,都怪我不好。当时在大殿上,我应该和皇上提出要求,不让柳氏做父亲的平妻。让你受委屈了!” “傻丫头,那种情况下,你如果这么说,很可能会让皇上大怒。当时你在大殿上要求皇上取消婚约,母亲现在只问你一句,那时,你是真心的吗?你当真不想嫁给宸王了?他可是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想都没想就冲进火场救你。” 桑卿柔看着金玉颜,顿时沉默了。现在,她也看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她只知道,自己和宸王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连累了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母亲,你别为我的事情担心。不是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吗?也许,半年后,王爷就会发现,他喜欢的并不是自己,到时候婚约就会取消了。” “等到那个时候,你确定,还会有其他人敢娶你吗?我就是担心,这个婚约,会耽误你一生的幸福。” “婚约已经存在,不管什么时候取消婚约,在别人眼里,我都是宸王不要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幸福可言?母亲,女儿斗胆问一句,身为女子,只有嫁作他人妇,才会过得幸福吗?” 这个问题把金玉颜给问倒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天底下所有的女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到了婚嫁的年纪,便该婚配,从古至今,就不曾变过。” “亘古不变的规矩,就一定是正确的吗?这天底下的女子,当真只有这么一条路?我是不是也可以一个人自在过活?” 金玉颜被女儿大胆的想法给吓到了,一个女子,不想嫁人,难道她想老死在闺阁之中吗? “你怎么又开始说疯话了?我看,你还没有清醒。怎么现在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了?以后,千万别再说这些话,明白了吗?” “母亲,我是认真的。女子,一定要嫁给男子为妻这一条路吗?我的人生,可不可以有别的选择?” 金玉颜怒了:“女儿,这番话,我只当从来没听过。如此违背常理的话,以后你莫要再说,更不要让你父亲听见。好好养伤,母亲是过来人,我能看出来,宸王对你用了真心,只要你好好把握这份感情,你一定会幸福的。” 她不想再和桑卿柔讨论这个问题,这便想起身离去。 在桑卿柔眼里,她这幅样子,更像是落荒而逃了。 她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提高了嗓音问道:“母亲,你是按照这个世间的规矩活着的,你也说,当初父亲对你是有感情的。女儿只问你一句,现在,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金玉颜浑身一怔,停下了脚步,不敢回头看女儿的眼睛。 她是有些心虚了,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她如何在女儿面前自信地说,自己是幸福的? 很多事情,不过是忍着不说出口罢了。 “卿柔,你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我明白。我不会和你计较的,这些话,你若是再说出来,惹怒了你父亲,我也保不了你。你的命运,便是嫁给宸王,做你的宸王妃。这就是属于你的幸福,你记住了。” 她说完,挺直了腰,迈着标准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桑卿柔躺在床上,感受到的只有母亲这一生的悲哀。她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可是,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既然知道和欧阳朔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她就不该让自己错下去! “桑卿柔,趁现在还没有深陷其中,不要再迷恋了。这不是你该有的生活!你一定要清醒一点,不能再被蛊惑了。” 她刚说完,如玉便一路小跑着进来,满脸笑容。 “小姐,你猜猜看,谁来看你了?” 第二百回 耍赖不管用 就凭如玉此时的表情,不用说,桑卿柔也能猜到是谁来了。 她这么高兴,只有一个可能。十有八九是欧阳朔来了!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就说我在睡觉,让他回去。”她说着,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这个时候,她谁都不想见。 “可是,王爷当时豁出命救的你,为此,他也受伤了。他带着伤还每天过来看你,小姐,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我不需要他对我这么好。”桑卿柔有些不耐烦,动作稍微大了些,一不小心又弄疼了肩膀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此时,那清冷的声音已经传到桑卿柔耳中。 “伤还不曾好,还如此暴躁!再生气,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桑卿柔一看,果然是他。乍一看,她倒不曾看见欧阳朔伤在什么地方。 “你不是也受伤了吗?还不是照样每天跑来跑去的。” “伤在背上,也不能躺着,索性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本王豁出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人,怎能不小心看着。既然醒了,那就好好养伤,你可听见了?” 这话语间,桑卿柔听着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究竟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她看了看欧阳朔,随即说道:“这是我的事,不劳烦王爷费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可以照顾好。” 欧阳朔也不生气,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一样随意。不能桑卿柔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昨儿来的时候,大夫还说有些发热,这会好像没有了。如玉,找大夫过来瞧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如玉笑着回话:“回王爷的话,大夫说了,小姐现在醒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在府里静养,小心莫要让伤口再碰生水即可。等长出新的皮肉,便秘书了。好在,伤到的地方不算太大,大夫说,很快就会好的。” “那便好!你可听见了大夫的叮嘱?这些日子,你可要忌口,更不能饮酒。再惦记,也等伤好以后再说。” 欧阳朔知道,桑卿柔有喝酒的习惯,也不能拦着,只是,身上有伤,不得不注意些。 “王爷,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用你担心。” “从今以后,你的事,本王说了算。” 桑卿柔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答应了他,以后要被他管着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王爷,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些!你凭什么管我?” “无需你答应!从本王把你从火海中救出来那一刻开始,你的命就是本王的。你的一切,以后本王说了算。” 桑卿柔怒视着欧阳朔:“我又没让你救我!要不你杀了我算了,我才不想听你的。” “女子出嫁便从夫,你不听本王的,还想听谁的?于情于理,你都要听本王的。这样的理由,够充分了吗?”欧阳朔的道理一套又一套,桑卿柔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也没嫁给你啊?” “女人,你该不会忘了,之前你和本王的约定吧!一天之内,若是本王能找到你,这就证明,你和本王之间是天定的缘分,从此以后,你就不能再躲着。现在不是已经证实了吗?” “证实了什么?” “本王的确在最后的时刻找到了你,而且,还把你从火场中救了出来。这还不足以证明我们之间的缘分吗?桑卿柔,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本王?” “我不听!我不信!当时我已经晕倒了,自然你说什么都行。” 桑卿柔迷迷糊糊中是记得有人救了她,原来,这个人就是欧阳朔。 难道,自己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没关系!如果你觉得耍赖这套在本王这里管用的话,你尽管试试看。本王全当这是我们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你” 桑卿柔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怎么自己才晕倒了一次,再醒过来,高冷的男主就变成二皮脸的人设了? 欧阳朔等了半天,也不曾等到她的下,便知道,她拿自己没辙了。 这一次,他总算明白桑卿柔吃定了哪一套。如此,以后他驾轻就熟,就用这种方式和她相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排斥自己,可欧阳朔相信,她迟早不会再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你要言而无信?” 看欧阳朔这样子,桑卿柔想,自己就算硬着头皮耍赖,估计也是没用的。他们有婚约在,欧阳朔再对自己怎么样,也只会得到大家的默许。她反倒成了那个不讲道理的人。 这个时候,她要是还和欧阳朔对着来,肯定没用。 所以,桑卿柔决定,改变战术。 她嘿嘿一笑:“王爷,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么说,你真的想好了要娶我吗?” 桑卿柔故作激动地看着欧阳朔,前后变脸太快,欧阳朔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是,那也不枉费这些日子里我花的心思。看来,还是有用的。” “什么心思?”欧阳朔颇有兴致地看着她,猜想着,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招。 桑卿柔笑道:“王爷这么聪明,难道现在还没看出来?这当然是欲擒故纵的招数,王爷慧眼如炬,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没办法,你之前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只能用这个法子让你回心转意了。现在看来,真的凑效。” 她想,欧阳朔不就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吗?那她再试试,不就行了? 桑卿柔盯着他,等着看欧阳朔的反应。 他好一会都没说话,桑卿柔被看得越发紧张起来。 难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不成?不至于吧! 她正纳闷的时候,欧阳朔突然出声:“这样?本王知道。挺好的!” 桑卿柔彻底呆住了,她说了大半天,就等来欧阳朔这么一句话?原来的设定里,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回答。 “你是真的欧阳朔吗?你该不会是个假的吗?” 这话差点没把欧阳朔的脸给气绿了,他缓过劲来,强忍着不生气,平静地说道:“如假包换!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第二百零一回 抱不平 桑卿柔收起了笑容,那一刻,她从欧阳朔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他没有和自己开玩笑。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欧阳朔,只能保持沉默。 “你不说话,本王就当你答应了。” 桑卿柔一激动,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欧阳朔在一边看着,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就算你高兴,也不用激动成这样。本王也不会跑掉,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相处,互相了解。” “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了吗?我们俩在一起也是孽缘,我会死得很惨的。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你死得很惨,又不会妨碍本王。没关系,他日你若惨死,本王一定会厚葬你的。” “你大爷的!”桑卿柔生气了,哪有这样的男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换做其他人,听到自己这么说,不是应该拒绝她吗? 欧阳朔不知道她说的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不是好话,大概是在骂自己。 他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知道骂人,那就说明,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如此,本王便放心了。你安心休养,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改日,本王再过来看你。” “不用了,你赶紧走吧!别来看我了。” “女人,都是喜欢口是心非,本王明白。明日,本王带些点心过来给你解馋,想吃什么,想起了让如玉过来传话。本王先走了!”离开时,欧阳朔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这才满意。 桑卿柔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只是昏迷了几天,不是几年。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和欧阳朔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什么时候变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等欧阳朔走后,桑卿柔立即把如玉叫了过来。 “如玉,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如玉心虚地笑了:“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就是宸王突然想明白,突然发现,小姐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这才改变态度,对小姐好起来。小姐应该高兴才对!” “是吗?可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遇上欧阳朔向自己表白,她想都不用想,肯定会答应他。偏偏,让她先知道了结局,再让她去选择。她如何能做到全然不知,欣然接受欧阳朔对自己的好感? 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 “奴婢想不明白了,小姐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那么多人都看着的,王爷得知你还在火海里,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要冲进去,还是二小姐拦住,耽误了时间。不然,说不定你和王爷都不会受伤。让奴婢说的话,这事,肯定和二小姐脱不了干系。” “不像是她做的。”桑卿柔不至于去冤枉谁,更何况是这个世界里带着主角光环的人。桑晓汐虽然会对自己下手,却不是在这个时候。 “小姐,人心隔肚皮,你把她当自家姐妹,她未必认你做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容易被欺负。” “如果是她做的,她就没必要阻止欧阳朔救我了。她的阻止,只是出于本能,她不想让欧阳朔有危险,最多,心里希望自己能葬身火海。” 如玉不明白,桑卿柔为什么要一而再为桑晓汐说话。 她气得说道:“小姐,二小姐一心希望你死,你还为她说话。就算你这样,她也不会感激你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她感激我。”她只希望,今后东窗事发,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玉忍不住叹气,只觉得,小姐越发说不通了,有些时候,她真不明白小姐在想些什么,该强硬的时候,她却时刻在为二小姐开脱,不说别的,连她这个做婢女的都看不下去了。 突然,守在外院的婢女来回话:“小姐,二小姐来了,带了上好的药膏看你,现在正在外面等着。” 桑卿柔眉头一皱,现在,她和桑晓汐的关系正处在微妙的阶段,按照剧情发展,她和桑晓汐的关系应该就此恶化反目,从此水火不容。这个时候,桑晓汐怎么突然找上自己送药膏?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送药膏过来,每次,她都带有其他目的。 看来,送药是其次的,她找自己,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如玉一听,故意提高了声音骂骂咧咧:“二小姐的药膏,我家小姐可无福消受。要是二小姐再多拦一下,我家小姐可不只是肩膀受伤,只怕是要留在火场中,永远都出不来了。她还来干什么?我家小姐没死成,让她失望了呢!” “如玉!”桑卿柔皱紧了眉头呵斥了如玉,如玉这才闭嘴,气鼓鼓低着头站在旁边。 桑卿柔叹了口气:“去!请二小姐进来。如玉,你去准备热茶,规矩些,不许动歪心思,知道吗?” “是,小姐。”如玉为桑卿柔抱不平,却不被理解,心里有些怨气,也不愿站在这。出去时,正好碰上桑晓汐带着人进来,违心地行了个礼,她就匆忙下去了。 桑晓汐知道她不是真心尊敬自己,心里有些不悦,却没有发作。 桑卿柔倚在床上,看上去还很虚弱,再见到桑晓汐,她的心情也很复杂。桑卿柔是很想和她做朋友的,可是,她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让两个人站在了对立面。看来,整个故事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容易改变的。 “二妹来了,坐吧!我身子虚,不能起身,你别介意。” “长姐死里逃生,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躺着休息便好。我们都是一家人,私底下,也就不用讲究那么多规矩了。我今天来,是特地给长姐送药膏的。这药膏对烫伤很管用,便是以后也不会留下疤痕,长姐大可放心用。” 桑晓汐说着,起身将药膏送到桑卿柔面前:“长姐,不如,让我来帮你上药。” 她坐了下来,便要看桑卿柔的伤口。桑卿柔出于本能朝一旁躲去,挡住了她的手。 “不用了,我的伤已经上过药了。” 桑晓汐一愣,颇为尴尬:“长姐是觉得,我是来害你的吗?我不至于那么笨,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会明目张胆自己来动手。你说呢?” 第二百零二回 震惊的想象力 话虽如此,桑卿柔心里多少有些戒备。听她这么一说,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桑晓汐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手,将药膏放在一旁。 “柳家的药膏,你还放心不下吗?我知道,长姐知道,当时火势很大,是我拦在宸王面前,不让他进去火场救你。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在报复你,是我巴不得你死在这场大火里。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 桑卿柔皱起眉头:“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想。” “我的确这样想过,不过,你命不该绝。老天让你活着,大概是怕我以后一个人太寂寞吧!你要是死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杀了你,因为,我是最有杀人动机的那一个。” “不是你?”桑卿柔故意反问了一句,她仔细盯着桑晓汐的脸,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 她不确定,是桑晓汐演技太好,还是当真此事与她无关。那双眼睛里透着太多复杂的东西,桑卿柔太难看懂。 “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这个时候,如果你死了,你岂不是一辈子都会活在宸王的心里?我不会这么蠢,死并不能解决什么,活着才会更有意思。”她温柔的笑容里透着阴沉,桑卿柔不禁背脊一凉,脑海中一画面闪现,那正是原著中桑卿柔的最终结局。 她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笑了笑:“我们到底还是姐妹。” “长姐既然知道你我是姐妹,你也明知道王爷和我的关系,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骗我说是要帮忙让我成为宸王妃,可是现在呢?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桑卿柔哑然。 “你是在帮我,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接近宸王,让他放松警惕。你就是用这种方法一点点走进宸王心里的,对吗?陪伴的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有了。这可真是高明的手段!长姐好算计,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了。” 桑卿柔无奈扶额:“我如果说没有,你会相信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一直都知道,宸王很讨厌我的。我的确一直在帮你!” “行了!”桑晓汐讽刺地看着桑卿柔,不愿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你的法子能瞒住所有人,却瞒不住我的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宸王之间的赌约吗?一天的时间,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了,你可真是厉害,用这种法子吸引宸王的注意,而我,竟然上了你的当。你早就知道,我让如意去接近如玉打探消息了,对吗?” 桑晓汐想了好几天,总算想明白了整个布局。 她哪里知道,桑晓汐以为猜对的精心布局,桑卿柔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姐,此处没有外人,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吗?这样就没意思了。你知道如意和如玉交好,是我的意思,为的就是打探你这边的消息,你故意让如玉透露出来你和宸王的赌约,故意让我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宸王面前。” “等等!什么故意的?” “如果不是你暗示如玉,如玉怎么会提醒如意,让她告诉我,到时候穿上你的衣服,去街上偶遇宸王?正是这身衣服,让宸王成功怀疑到我身上。长姐,你可真是玩得一手好棋。” 桑晓汐自信满满,将自己看破的局说了出来,桑卿柔听得目瞪口呆。 她竟然以为,一切都是桑卿柔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故意留在酒窖里喝醉酒,铤而走险制造了这么一场大火,为的就是让欧阳朔在最后时刻见到桑卿柔,认定了,他们俩是天定的缘分。如此,便能让欧阳朔更加坚定对自己的这份感情。 桑卿柔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我疯了吗?这么玩命,风险这么高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而且,也说不通啊!王府大火,我怎么保证宸王一定会赶到?” “当然要靠如玉和如意,在你我之间传递消息,她们都被你利用了,甚至是我,也上了你的当。我听信如意的提醒,换上你的衣服故意偶遇宸王,让他陪自己回府。也就是这样,他能在那个时候看到王府着火,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如此,一切都像是天定的缘分。桑卿柔,你真是厉害。” 当桑晓汐想通这一切之后,她都对桑卿柔缜密的心思佩服得五体投地。是她大意,才走进了桑卿柔的陷阱里。 桑卿柔整个人都呆了,不得不佩服桑晓汐的脑洞。难不成,她这个反派,就是这样莫名其妙被扣上帽子的吗? “我要是有这么厉害,我何止待在这?而且,我这不也受伤了吗?” “作戏当然要做足,苦肉计,不受伤如何能让宸王心疼?你知道我会拦住宸王,宸王如此就断定了是我所为,完美的嫁祸,完美的计策。长姐,这一次,我是真的甘拜下风了。” 桑卿柔被惊得无话可说:“我要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你觉得呢?长姐如此聪明,所以,我特地来恭喜长姐,这一次,算你赢了。可是以后,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这药膏没有任何问题,你自己也懂药,可以查验后再用。我没那么笨,让你受伤留下伤疤。以后,只要看到这个疤痕,宸王就会想起他冒死救你,这一生,他都忘不掉你了。” 桑卿柔大惊,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不只是会治好你肩膀上的伤,连你脸上的,我也会治好。我不会让你身上留下任何宸王的痕迹!” 正因为那份同情心,宸王才对长姐一再包容。再这样下去,她只会走上母亲的老路。 桑晓汐想明白了,她要让一切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让宸王重新看到自己的好,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我也不介意,丑就丑点吧!只要二妹你漂亮就行。” “用不用是你的事,怎么做,是我的事。我不会再给你做好人的机会!桑卿柔,就算你和王爷同生共死过,这也不算什么,我不会认输。” 第二百零三回 近墨者黑 说了半天,桑晓汐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又跑到她面前来表明立场,她就这样被女主标记成头号敌人了吗?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桑卿柔无奈地靠在床上,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折腾了这么久,女主都要变成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了。 桑卿柔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整个故事,男主,女主,各种女配都出现了,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 “男配!”她眼前一亮,最重要的人物,成群结队的男配都死到哪里去了? 如玉端着热茶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桑卿柔一个。 “如玉,你可算来了。快!帮我拿纸笔过来。” “小姐,这你还不能下床的。” “你帮我弄个小方桌来,我要做很要紧的事情。” 如玉不知道桑卿柔要做什么,只能按照她说的,帮她找来需要的东西。桑卿柔按照自己的记忆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圈圈画画,如玉看得满头问号,更加疑惑了。 “小姐,你这是在写什么?” “这个东西,你不懂。”她嘿嘿一笑,拿出了自己的成品,一大张纸上被她画满了,这正是整个原著故事里的主要人物关系图,而她,主线剧情还没走多少,现在已经打开了很多支线剧情。 桑卿柔犯难了,这些支线剧情,到底有什么用? 她作为一个女配,要怎么做,才能开启男配的剧情? 至少,要制造女配和男配见面的机会,只有引起对方的兴趣,才能开启剧情。 桑卿柔决定了,就从第一个开始。 如玉看了半天,好像想起了什么,指着纸上的名字说道:“沈子云?这个名字” “你认识?” “我依稀记得,太医院内,好像有一位沈太医,就是这个名字。” “沈子云已经在太医院了吗?”桑卿柔记得,原著中的记载是,沈子云是得了大皇子的引荐,才在太医院谋了个官职,因为仰慕桑晓汐的医术,故意接近,渐渐生出爱慕之情。那可是个温柔又俊秀的小哥哥。 “在!沈太医年轻有为,医术很是不错,颇得皇上的赏识。在疫症期间因为立了功,才被提拔做了太医。现在是皇上面前颇受信任的太医之一。” “咦?竟然是这样的。”桑卿柔纳闷了,怎么和自己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 不管了,反正沈子云是会喜欢桑晓汐的,而且,是在桑晓汐心情低落的时候出现。不知道,他们现在认识了没有。 “二小姐一直都待在府中吗?” 如玉摇摇头:“二小姐平时都会去医馆待着,老爷也很支持,小姐不是知道吗?” “对了!医馆。”那可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在那里,遇到任何人都是合理的。 桑卿柔这就想去看看,如玉一眼看破了她的牺牲你,赶紧把人拦下。 “小姐,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老爷千叮万嘱,你现在是养病的时候。宸王殿下也再三叮嘱,让奴婢看好你,不准你再胡闹。你这条命可是王爷捡回来的,你现在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你这丫头,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他们是你的主子。怎么我说的话你就不听?” “小姐,就算你想到了什么法子,也要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去忙活。这段日子,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就算你要揍我,也要等你伤好了再说。” 桑卿柔无力反驳,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桑卿柔都在院子里度过,有了很多人的命令,她就算使诈,也走不出西苑。如玉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身边,寸步不离,一看到她要走,立即拉回来。 她无聊地躺在院子里,感觉自己就快要发霉了。 欧阳朔每天都会来看她,时常带些街上的新鲜玩意儿给她解闷。可也只是一时高兴,大多数时间,她还是很闷的。不管自己说什么,欧阳朔依旧我行我素,时间一长,桑卿柔也就不再挣扎,心想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就顺其自然好了。 得知欧阳朔会来,桑晓汐便每天选在相同的时间来西苑看她,两个人总能遇见,桑卿柔坐在一旁,便觉得自己是那个多余的人。 这一日,又是如此。桑卿柔再也忍不下去,拉着欧阳朔,语重心长说道:“这些天你也不是没看见,我二妹每天过来偶遇你,她对你这片心意,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辜负了吗?” “你又想把本王送出去?”他拍了拍桑卿柔的脑门,继续帮她剥桔子。连桑卿柔都没有发现,其实,他们两个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格外养眼。 如玉一脸姨母笑在一旁伺候着,听见她提起桑晓汐,就想堵住自家小姐的嘴。 “我这不叫把你送出去,你总不能辜负了人家姑娘一片心意吧!” “那你就要辜负本王的一片心意?太辰国这么多女子,按照你的意思,本王都要一一笑纳?” 桑卿柔一愣:“这是两码事。” “在本王看来,这就是一码事。而且,你拒绝本王的理由,不够充分,本王不接受。” 桑卿柔惊了:“这明明是我的说话方式,什么时候被你学去了?” “这叫,近墨者黑!” “我很黑吗?”桑卿柔不服,瞪大眼睛看着他,虽然自己脸上有伤,可她的皮肤还是很白的,这四个字,她不接受。 “本王说的是心。” “我怎么心黑了?我救了那么多人,我还心黑,有没有天理?” “你若不心黑,就不该拒绝本王。本王每天过来陪你,几时才能让你放下芥蒂?一个老神棍的话,真有那么重要吗?你不是也常说,很多事情,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桑卿柔叹了一声:“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她再厉害,也硬气不过主角光环啊! “本王从不信命!若是天容不下,本王便去和这天斗上一斗。阎王也不曾把你的命收走,如今,你的命掌握在本王手里,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桑卿柔突然发现,本来是自己说服欧阳朔的,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就要被他给说服了? 便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长姐,你今日可好些了?” 第二百零四回 天天都来 桑晓汐正是知道欧阳朔在这里,特地算准了时间过来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见到欧阳朔。 今天,她带来了欧阳朔喜欢的小点心,只想和他多待一会。 桑卿柔给了欧阳朔一个你懂的眼神,欧阳朔即刻起身,这就打算走了。 桑晓汐一来,欧阳朔便要走。两个人在院子里碰个正着。桑晓汐握紧了手里的食盒,鼓起勇气笑着走到欧阳朔面前。 “见过宸王殿下!王爷这就要走吗?我特地带了点心过来探望长姐的病情,要是王爷不嫌弃的话,不如也尝尝吧!” 她兴致勃勃将点心递到欧阳朔面前,瞎子都知道,桑晓汐的点心是特地为欧阳说准备的,看望桑卿柔只是个幌子。同样的理由,她每天都在用,也不觉得疲惫。 欧阳朔已经听累了,他瞥了一眼点心,那的确是以前他爱吃的东西,可他现在没兴趣了。 “这点心既然是送给卿柔吃的,本王就不适合尝了。卿柔,本王还要处理公务,明日再来看你。你好生歇着,若有想吃的东西,本王明日给你带来。” “王爷慢走!”她漫不经心挥挥手,已经放弃解释了。 桑晓汐眼睁睁看着欧阳朔从自己身边走开,那阵凉风,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那一刻,她差点想追出去问个清楚,难道,他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吗?这几日里,自己已经足够主动了,他到底还想自己怎样? 欧阳朔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桑卿柔百无聊赖躺在摇椅上看着蓝天发呆。 “何必呢?你每天到我这里来,他每天这个时候走。就为了这擦肩而过的一面?如果我是你,肯定会改变策略。” 桑卿柔突然觉得,她和桑晓汐的位置好像互换了,以前,不正是她每天追着欧阳朔的身影,却一直被嫌弃吗?现在,怎么轮到她了? “改变方式?桑卿柔,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看到这个结果,你心里应该很高兴吧?如果你想在我面前炫耀的话,我劝你省省,对我没用。” “可你已经在生气了。” 桑卿柔叹气道:“这事真不怪我,我已经帮你的忙了。可是我越帮你,你们的关系好像越糟糕。你要不试试不出现?”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卿柔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到怎么处理自己和欧阳朔的关系。夜深人静时,她也会想起自己和欧阳朔的事情,抛开其他的,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其实也挺愉快的。 她心里并不排斥欧阳朔,可是一想到,两个人角色的悬殊,桑卿柔就觉得,自己和欧阳朔相隔天涯。 “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我。我会让宸王回心转意的!” 桑晓汐斩钉截铁留下这句话,快步追了出去。 桑卿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好像有点羡慕。如果自己是命定的女主就好了,这样,她至少不需要克制自己的感情。 欧阳朔这么优秀又帅的男人摆在自己面前,她只能看看,还要故作高冷。敢不敢再惨一点? “小姐,二小姐这是又被你气走了吗?”如玉正在为此得意,只希望桑晓汐更难过一点,谁让她巴不得自家小姐早点死。 “傻丫头,她哪里是生气,分明是去追宸王了。” “啊?那你不拦着吗?二小姐这么主动,王爷能不能坚定自己的立场?” 桑卿柔温柔地笑了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太容易得到的,男人一般都不会珍惜。在他们眼里,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玉似懂非懂地看着桑卿柔,这样的话对她而言,太深奥了。 “小姐对王爷,也是这样的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小姐想做最好的那个?” 桑卿柔剧烈咳嗽了两声,瞪大眼睛看着如玉。这丫头,平时没有反应这么快,这次怎么突然开窍了。 “这话,你可千万和跟其他人说,尤其是宸王身边的人,知道吗?如果这话传到宸王耳朵里去了,看我还会不会要你?” 如玉嘿嘿一笑:“小姐,你不要奴婢,那打算把奴婢怎么办?” “那只能把你早点嫁出去了!宸王身边的齐越就不错,黎王身边的尹浩也还行。我可以给你个自由选择的机会,我还是很开明的。” “小姐,你你太坏了!” “这就叫坏吗?我这是在认真为你找婆家。我看齐越模样俊秀,武功又好,人也老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小姐姐,眼光不要那么高嘛!难道你不喜欢齐越?” “当然不是了。”如玉连忙解释,齐护卫人那么好,又温柔,她怎么会 桑卿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你就是喜欢人家咯?原来,我的小丫头已经开窍了,只是我还不知道而已。” 如玉这下才发现,自己竟然上了当。 “小姐,你故意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总之,小姐都还没有嫁人,奴婢万万不敢想自己的事情。奴婢从来没想过要嫁人,只想这辈子能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那就够了。” “寻常女子,到了一定年纪,都是要嫁人的。跟着我,你是想做老姑娘不成?你可别学我的坏想法。我的观念,现在还不适合你。不过,嫁人的话,一定要先找爱你的,然后才是你爱着的。” 被爱的那个人,总会比爱人的那个更幸福一些。 如玉听得云里雾里,并未把桑卿柔说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她是铁了心要跟着桑卿柔一辈子的。 桑卿柔却不这么想,等雍都城的事情都安排好以后,她就会一个人偷偷离开。毕竟,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哪天就凭空消失了。最好,她不要在这个世界留下太多情感。 “行了!你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我有些饿了。”她伸了个懒腰,继续躺在椅子上看天,只等着自己彻底好了以后,再去酒楼见傅鸢,商量她们的大计划。 第二百零五回 口味变了 桑晓汐一路追到了相府门口,恰好叫住了欧阳朔。 “二小姐,还有其他事情?” “王爷,这份点心,你带上吧!”她将食盒递到欧阳朔面前,现在,她敢直说,那是自己特地为他准备的。 “这不是给你长姐的吗?二小姐送错人了。” “不!其实,这是我特地为王爷准备的。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些点心,都是王爷你爱吃的,不是吗?” 食盒里精致的点心,的确是欧阳朔曾经的最爱。可是,有些东西,每天都吃一样的,再好吃,也是会腻的。 “本王现在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二小姐留着自己吃吧!” “你胡说。”桑晓汐不肯相信欧阳朔的话,只当他这么说是故意气自己的。 “这明明是你一直喜欢吃的东西,怎么可能突然就不爱吃了?王爷,你生我的气,我都明白,我也能理解。只要你肯消气,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以前是我的态度不好,我以后会改的。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欧阳朔看着她,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不是改就可以的。一些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就无法再剔除了。本王以为,上次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已经明白了本王的意思。” “不明白的人是王爷自己,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我爱的人就是你啊!” 欧阳朔平静地笑着,没有说话,下一刻,转身上了马车。 “王爷,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欧阳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马车里传来一记清冷的声音:“齐越,回府。” “是!主子。”齐越坐上马车,看了一眼桑晓汐:“二小姐,麻烦你让让,免得伤着你。” “真的要这样吗?” 她一次又一次看着欧阳朔从自己面前离开,那清冷的样子,就好像他离自己有千万里。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有了这么远的距离。 桑晓汐手上一松,食盒掉在地上,精美的芙蓉糕滚落在地,沾满了灰尘,再没有原来精致的样子。 她蹲了下来,一个个将地上脏掉的糕点捡起来,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可是他以前说过很好吃的东西,现在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桑晓汐默默流着眼泪,将脏掉的糕点往自己嘴里塞。门口的护卫看见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掉在地上,沾着泥沙的糕点,她还要往嘴里送?重新换一份不就行了吗?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柳梅找到桑晓汐的时候,她满嘴塞满了芙蓉糕,泣不成声。 看到那双熟悉的绣花鞋,桑晓汐缓缓抬起头,看着柳梅,想到自己被冷漠对待,她的心里更难过,抱住柳梅的双腿,哭了起来。 柳梅的心里五味杂成,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等桑晓汐不再流泪的时候,柳梅才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 “娘,你知道,他对女儿来说有多重要的。你能不能帮帮我,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心?” “你真的要学吗?只怕你学了以后,再没有回头路。娘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你不是说,你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对你来说,它们才是最重要的吗?” 桑晓汐拼命摇头:“我曾以为,那些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可当我在宫宴上看到王爷向皇上求娶长姐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他一个温柔的眼神。他还是爱我的,不是吗?” “女儿,你要明白,男人的爱是最不切实际的东西,娘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深陷其中,更不要奢望得到一个男人全部的爱。一旦走上这条路,你这辈子注定会是痛苦的。” “可是你不就成功了吗?你已经得到了父亲所有的宠爱,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柳梅苦涩地笑了:“宠爱,不是爱。我是你父亲的宠妾,即便我现在被人称为二夫人,可我依旧和夫人不同。在那些人的心里,我永远都是你父亲的宠妾,抬不起头,没有地位的妾室。你知道妾室是干什么的吗?” 桑晓汐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在柳梅的脸上看到冷漠的神色。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母亲有些陌生了。 “娘,你没事吧?” “妾室,就是用来取乐的。身为妾室,不需要懂得太多,她唯一需要学会的本领,便是让府中的老爷高兴。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玩物。你想沦为一个男人的玩物吗?” 桑晓汐觉得,母亲这种说法有些过了。 “父亲还是对你有感情的,怎么能说,你是父亲的玩物?娘,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父亲的妻子。” “那只是你这么认为而已,我在别人眼里,没有地位可言。” 柳梅握紧了桑晓汐的手:“所以,我不要你走上这条路,你听明白了吗?我想看到你有风光的一生,那是我不曾做到的,我希望你能替我做到。” 桑晓汐哭着点头:“女儿记住了!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希望你来找我。因为,找到我这里,就意味着,你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好了!不要在外人面前流泪,这样只会让别人看轻你。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听见了吗?你是相府二小姐,应该时刻保持优雅高贵的姿态,不可让人笑话了去。” “是!女儿记住了。”桑晓汐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点心残渣,那就像她碎了一地的心,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 如果非要用些手段才能让欧阳朔回心转意,她别无他法,也只能这么做了。 “娘,你来教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你能让父亲一直对你这么好,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吗?” “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桑晓汐看着柳梅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想好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只要宸王能对我回心转意。” 第二百零六回 原来是傅鸢 护卫只看见,那天,柳梅扶着泪流满面的二小姐回去,之后,这母女俩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过自己的院子。 桑卿柔没有看到桑晓汐的身影,还觉得纳闷,欧阳朔倒是没说什么,安静地陪在桑卿柔身旁。虽然每天只是过来坐坐,就这片刻的功夫,也能让他很开心。 桑卿柔早就坐不住了,每天都在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我的伤已经好了,你都能每天到处走,为什么我不行?” “我一个大男人,身体恢复得更快,你不一样。之前受过伤,身体状况比不得本王,总之,你再休息两日。” “再这样下去,我四肢都要躺退化了。我不想再躺着了,我要出门。” 之前和傅鸢约好了,几天就去酒楼见面,说定她们的大计划。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傅鸢见不到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以为自己失约不讲信用。不管怎样,明天,她都要去见傅鸢。 “你出去想干什么?” “你干嘛不让我出去?我父亲也不管着我,王爷,你会不会管太宽了?我还能跑掉不成?” “本王不看着,你还真的会跑掉。” “跑得了合上跑不了庙,我要是真的想走,你是拦不住的。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不能把时间总是浪费在我这个闲人身上。” 欧阳朔一手拿着兵书,慢悠悠说道:“不浪费!本王在和你培养感情,也不耽误本王其他事情,一举两得。” 桑卿柔差点想上前暴揍他一顿,不过,想想欧阳朔那身手,她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就自己这花拳绣腿,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和他动手,不被秒杀了才怪。 “我的伤真的好了,你的不也好了吗?伤疤肯定要慢慢才能愈合,我总不能每天躺在屋子里吧?这样下去,你就不怕我抑郁吗?” 欧阳朔皱起眉头,看了看桑卿柔。 “你当真这么想出去?还是,只是不想和本王待在一块?” 桑卿柔哑然,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和欧阳朔待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蛮自在的,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实话告诉你吧!早在那次我从你府上回来的时候,我就和傅鸢约好了,三日后再去酒楼碰面。这下都过去这么多天,傅鸢见我没去,肯定会以为我不守信用。我得去向她解释一下!我去见傅鸢而已,我们现在可是很好的关系。 “傅鸢?那日,你从王府离开,去见了傅鸢?” “当然了!我和傅鸢在酒楼喝了一整日的酒,后来,回来的时候才遇到的黎王,两个人聊了一会。我大概是喝多了,才睡过去。” 欧阳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天,她不是和七弟在一起? 他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你和七弟” “黎王可不是我的朋友吗?王爷,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当真只是朋友?” “不然呢?王爷还指望我和黎王殿下能发展出别的关系不成?” 桑卿柔看见欧阳朔不知为什么傻笑起来,那嘴角处若有若无的弧度,桑卿柔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王爷,你没事吧?” “去吧!” “啊?”桑卿柔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和欧阳朔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怎么?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就继续待在府里养身体吧!” “不用了!”她嘟囔着,一边捏着自己的脸:“你没发现,我养身体这些日子,脸都肥了一圈吗?这样养下去,我的身材都走样了,再出去,就要变成大胖妞不可。脸已经没了,可不能再把身材养没有了。” “有吗?本王看看!” 欧阳朔这么一说,桑卿柔自然而然探出头给他看。欧阳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的确有点肉了。可是也不能说胖,现在这样不是刚刚好吗?软软的,滑滑嫩嫩,让人爱不释手,欧阳朔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等桑卿柔回过神,这才意识到,两人此时的举动有多暧昧。 她脸蛋一红,赶紧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故意咳嗽了几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她刚才这都做了什么蠢事,怎么忘了和这个家伙保持距离? 欧阳朔看见她害羞的样子,心里更是欢喜。 “时辰差不多,本王该回去了。你好生休息!出府的事情,本王会跟桑丞相说的,只有一点,你出去可以,不可胡来。见完傅鸢后,早些回来。” “好!只要不被关在这里,怎么都行。” 顿时,桑卿柔整个人都精神了,哪里像刚才那无精打采的样子。 欧阳朔笑着,无奈地摇摇头。不接触不知道,真正接触了才知道,原来,她也时常像个孩子一样,没有规矩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桑卿柔没规矩的样子。 比起那些死守规矩的千金小姐,她不是显得更有活力吗? “王爷,慢走不送。”她笑眯眯跟欧阳朔挥手,这时,管家急匆匆跑过来,也没有考虑太多,当着欧阳朔的面,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大小姐,宸王殿下,那天纵火的凶手,找到了。”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前一亮。 如此,甚好! “是谁?” “此事,只怕要大小姐去前殿亲自看一看才说得清。老爷和两位夫人,此刻正在前殿,老爷吩咐,让奴才来请大小姐前去。” 桑卿柔哼了一声,摩拳擦掌说道:“正好!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想一把火将我烧死,我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本王跟你一起去!此人险些要了你的命,本王必须过问,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欧阳朔也在想,这事,究竟会不会跟桑晓汐有关。 如果此事和她无关,那就最好。若是真和她有关联,他绝不轻饶。 如此歹毒的心肠,若是助长,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多残忍的事情。 一路上,桑卿柔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自己来到前殿,看到的竟是这样一番场景。 第二百零七回 纵火行凶者 等待她来问罪的,竟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桑卿柔见白布将尸体全部盖上,大惊失色。 她行了礼,这才问道:“父亲,母亲,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不是说,已经找到了纵火案的凶手吗?” “这行凶者,就在你面前。” 桑卿柔皱紧眉头,刚上前两步,就被金玉颜拦住了。 “卿柔,你这是做什么?那已经是一具硬邦邦的尸体了,那死状十分渗人,你还是别看了。太吓人,晚上你会睡不着的。” 桑卿柔淡淡一笑:“母亲多虑了,女儿不是胆小之人。当初,乱葬岗处,更可怕恶心的尸体女儿也见过了,这么一具尸体,再恐怖,能和乱葬岗处腐烂的尸体相比吗?女儿已经不是过去成天待在闺阁之中的大小姐了。您尽管放心!” 她说着,抽出自己的手,上前蹲下,慢慢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顿时,在场其他人都害怕得别过脸去,就连桑诚渊,也是皱起了眉头。 桑卿柔靠近了也不曾闻到尸臭味,这说明,尸体的死亡时间没有很长。尸体的脖子上系着腰带。 死者面部发青,舌头被迫伸了出来,两眼外翻,结膜充血。 桑卿柔用帕子包着自己的手,简单检查了一下死者,初步可以断定,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当她正准备查看死者脖子上的索沟时,柳梅突然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大小姐,你是千金之躯,最好不要对死者有过多的触碰,太不吉利了。这种事情,可不是您这样的身份应该做的事。人已经死了,留下了遗书,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总算,你受伤一事,也有了个结果。” “还有遗书?” 金玉颜点头说道:“丁全是府上的粗使下人,大家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下人房悬梁自尽,留下这么一封遗书,交代了整件事情。按照信中所说,他是无意中把酒窖烧起来的,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火,还差点要了你的性命。他实在害怕,不敢站出来认罪。” 既然害怕,为何又要选择自杀? 带着疑惑,桑卿柔仔细查看了遗书的内容。 上面大致上说的是,他得知自己闯下滔天大祸,不敢声张。府上彻查此事,他知道,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被人发现。他寝食难安,终日提心吊胆,最终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无法弥补,伤了大小姐和宸王殿下,已经没有活路。他选择自行了断,用以谢罪。只希望宸王网开一面,放过家中年迈眼瞎的老母亲。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遗书中写到,丁全是不小心把酒窖烧起来的。 桑卿柔一看就知道不对! 当时她在酒窖里,可闻到了油的味道,酒窖的门被人从外面拴住。就算没人知道有人在酒窖里,泼了油又怎么解释? 看来,丁全并非真正的凶手,而是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她正想说,柳梅已经站出来说道:“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既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老爷,丁全已经认罪自杀,他也说得对,罪不及家人,更何况,他是无心的。可否不再追究他那年迈母亲的罪责?” 桑诚渊眉心紧蹙着:“你要为他求情?” “老爷,丁全也是无心之失,大小姐虽然受伤了,幸好福大命大,只是些皮肉伤。丁全已经死了,妾身以为,没有必要再追究他母亲的罪责。她年迈又眼瞎,已经够可怜了。若是再追究她的罪责,百姓们会说相府不近人情。请老爷三思!” 桑诚渊看了看欧阳朔:“宸王殿下,此事,你怎么看?” “既然是无心之失,丁全也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桑丞相差人料理好丁全的后事便可!” 桑卿柔诧异地看着欧阳朔,他难道也没有看出来吗? 丁全做了替罪羊,他本不该死的。是自杀,还是背后的凶手随便找了个倒霉的人顶替罪名?她不能让丁全平白无故就这么死了。 “父亲,女儿以为,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柳梅立即反驳:“大小姐,丁全家里已经很惨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的伤也已经好了,连王爷都不追究,如果你还死咬着不放,会不会显得太过恶毒了些?” 桑卿柔蹙着眉头,自己还什么都没说,柳梅这么激动干什么? 她一直是明哲保身在相府里生存着,这是变成了二夫人还没几天,就要改变自己的生存法则,在相府里找存在感了吗? “二夫人,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要说我恶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个下人,你竟如此关心,我也有些好奇,为何二夫人对丁全的事了如指掌。府里身世悲惨的下人那么多,怎么不见二夫人去关心别人?” 顿时,柳梅的脸色就变了。 “大小姐,妾身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妾身是对丁全的身世有些了解,那是因为,丁全曾帮了妾身的忙,妾身这才得知,丁全和自己的老母亲相依为命。他曾为妾身找回老爷送给妾身的定情信物,妾身很是感激。在此,妾身斗胆恳请老爷应准,从妾身的月例中拿出丁全每个月的月例,送去给丁全的母亲,并瞒着他的母亲,不要让老人家伤心了。” 柳梅的安排在情理之中,不免让人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可桑卿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柳梅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以前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不会多说半个字。今天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丁全,就站出来说话? 这已经不是柳梅第一次出头了,上一次,好像是刚被封为平妻的时候。 难道说,一个简单的身份,真的能在片刻间改变一个人? 桑卿柔仔细打量着柳梅,想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找到痕迹。 柳梅被盯着,没有丝毫动摇。 “大小姐,你这样看着妾身做什么?” 桑卿柔淡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二夫人,和我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可是一直沉默寡言的,今天竟然为了一个下人站出来求情,这一点都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他靠近了柳梅:“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柳姨娘吗?” 第二百零八回 柳姨娘变了 “桑卿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娘刚才已经把原因说清楚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铁石心肠吗?丁全对我娘有恩,我娘知恩图报,帮他最后一个忙,有什么不可以?丁全的母亲已经够可怜了,这个时候告诉她,丁全上吊死了,你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长姐,你怎能如此狠心!” 桑晓汐理直气壮为柳梅抱不平,好似,桑卿柔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桑卿柔看了桑晓汐一眼,轻笑出声。 这母女俩,反应这么大,真是好笑了。 “二妹,我不过这么一说,你这么激动,我会觉得,你这是心虚了。” 桑晓汐一紧张,立即看着欧阳朔。 “王爷,我没有。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还望王爷明查,给我娘主持公道。” 桑晓汐倒是厉害,这个时候,居然知道找欧阳朔撑腰,想必欧阳朔会顾及他们之间的情分,站在他们这边。 果然,结果就像桑卿柔想的一样。 “既然纵火一事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丁全也死了,没有必要追究到他家人的身上。依本王看,既然丁全身世可怜,不如就按照二夫人所说,暂时隐瞒丁全的母亲,莫要让老人家再伤心难过了。” 桑诚渊拱手说道:“王爷所言甚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其实,丁全不必以死谢罪,王爷宅心仁厚,定不会因为他无心酿成的过错要他的性命。可惜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本王的意思,可以适当接济一下丁全的家人,让丁全的母亲老有所依。” “这是自然!老臣会派人每个月送去生活的银两,保证丁全母亲以后的生活。” “如此,甚好!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本王还有公务在身,便不久留。卿柔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说想出去走走。” 欧阳朔都开口了,桑诚渊哪里敢不答应。 没等欧阳朔说完,桑诚渊连忙点头:“这是自然!待在府里这么久了,也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免得憋坏了自己。” 欧阳朔笑着点头,离开时,还不忘看了桑卿柔一眼。 看在桑晓汐眼里,他们二人就成了眉目传情,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心里一阵钝痛,委屈极了。 以前,宸王也不曾这样对待过她。当真,自己和桑卿柔在他心里已经是云泥之别了吗? 她不可能就这样认输的! 见欧阳朔在父亲面前为自己说话,桑卿柔心里总算有些高兴。 这还差不多,说到做到,帮了她的忙。明天,她可以大大方方出门了。 事情就这样草草了结,桑卿柔心里的疑惑还不曾解开,府里的下人连忙将丁全的尸首抬下去,毕竟,尸体摆在这,怎么看都晦气。 广个告, \! 桑卿柔本想追上去再查看一番,金玉颜在这个时候拉住了她。 “母亲,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确定一下。” “你这丫头,怎么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你别以为,这些日子宸王对你亲近有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方才,你在前殿上查验丁全的尸体时,我就想提醒你了。你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寻常男子看到你这样,多半是要被吓跑的,你可知道?” 桑卿柔还以为母亲要和她说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宸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都是小场面,他应该见怪不怪了。” “你还很自豪?你们以后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会是他未来的王妃,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端庄的形象,不可丢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事情,以后不可再做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这些晦气的东西?” 金玉颜说起时,脸上还带着些许嫌弃。 桑卿柔差点忘了,在这个世界里,跟死人打交道的职业,是要遭人排挤的。 他们可不会觉得这是很厉害的事情,只会认为,这样的人晦气又可怕。 别说在这个世界,就算在现实生活中,她的职业不也遭人厌弃吗?正因为这个,她才会被男朋友抛弃。 桑卿柔叹了口气:“母亲,这件事关系到女儿的身家性命,我不得不去查清楚。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些,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总之,宸王如果因为这些对我敬而远之,我也没有办法。” 要是这样,她反而会松一口气。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你现在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母亲,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丁全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场火,根本不是无意中造成的,女儿和如玉身在其中,怎会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我在酒窖中,都闻到了油的味道,酒窖的门也是被人从外面反锁的,你觉得,这一切真是巧合吗?” 金玉颜当时就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杀你?谁会这么大的胆子?” “我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我确定,丁全是替罪羊。所以,这件事我会暗中查下去的。首先要确定的就是,丁全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金玉颜皱紧眉头,还是很担心。 “不管怎样,你都要先顾好自己的安全,知道吗?母亲不希望你有危险,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记住了吗?” “母亲,你尽管放心,我做事有分寸。我得去看看,不然,去晚了,丁全的尸体被处理掉,我就更难找到证据了。” 金玉颜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拦不住,只能求菩萨保佑她,一切顺利平安。 等桑卿柔从金玉颜那赶去看丁全的尸体时,下人却告诉她,尸体已经被封在棺材里,这就要抬走了。 “小姐,这下葬的时辰是有讲究的,而且,棺材已经封住了,要是强行将棺材撬开的话,会很不吉利的。您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桑卿柔紧皱着眉头,只好暂时作罢。 “行吧!你们打算将丁全的尸体葬去何处?” “二夫人已经为丁全找好了风水宝地,出了城,往西走二里地,是个不错的去处。” 桑卿柔点了点头:“那你们可要记得,好好将丁全安葬了,死者为大,要心存敬畏。去吧!” 第二百零九回 伪证 丁全的事情竟全是柳梅安排好的,这让桑卿柔不得不怀疑到她的身上。 至少,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惜,自己没有证据,也不好去质问她,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她叹了口气,想着,先回屋里,从长计议为好。 再说桑晓汐,她见欧阳朔离开,连忙追出去,只是为了和他说一声谢谢。 “王爷留步!” “二小姐,何事?” “我是特地来向王爷道谢的,方才,多谢你替我和娘亲说话。不然,丁全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以长姐的脾气,只怕要好好追究一番,说不定,还要怀疑到我娘的身上。谢谢王爷对我们母女的信任!” “本王只是就事论事,你不必特地来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原来,王爷还是愿意相信我的,我真的很开心。” 欧阳朔微皱着眉头:“你别多想,本王没有其他意思。若是没有别的事,本王还有要事赶着去处理。” 桑晓汐回过神,笑着点头:“王爷去忙吧!一路小心,恭送王爷。” 桑晓汐当真只是道谢,没有做过多的纠缠,也不曾说那些陈词滥调。欧阳朔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想起丁全的事情,也觉得有些蹊跷。 只是,丁全之死,若是有人找他出来顶罪,桑诚渊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会这么做,说明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说到底,这都是丞相府的内务,他不好过多插手,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 只是,欧阳朔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想要了桑卿柔的命。这个女人,在相府里还能得罪别人。 若非有深仇大恨,应该不至于下这样的杀手! 会是谁呢? 桑晓汐目送宸王府的马车离开,这才笑着回府,这次完全不像上次的表情,护卫看在眼里,却不明白了,这些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宸王殿下不是和大小姐有婚约在身吗?为什么,看起来又好像和二小姐有些纠缠不清? 贵人们之间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妄自揣测的。 他们还是适合老老实实在相府门口站岗。 丁全之死并未在相府掀起风波,像是小打小闹一下,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各院的主子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谁也不再提起纵火一事,也没有人再说丁全的事。 当天晌午过后,管家便亲自去了丁全的家里,给丁全的老母亲送去银两,按照桑诚渊的意思,还多给了些,算是给丁家的补偿。只告诉丁全的母亲,丁全被桑丞相看中,出了远门去办事,这一趟要去很久,以后他们每个月会送来银钱,她只需要踏实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便可。 老太太颤巍巍拿着银两,眼眶通红,连连点头。 “这是好事!这是好事!咱们丁家,总算有人出人头地了。多谢丞相大人的赏识,这是那孩子的造化,一切都是值得的。” 广个告, \! 管家看到老人家竟然还这样说,顿时心里五味杂成。如果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老人家,以后,每个月这个时候我都会来给你送月例的。您的儿子出息了,虽然不能时刻陪在你身旁,可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都可以帮你置办好。” “唉!那可是要麻烦你了。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志在四方。陪在父母身边的,都是没出息的孩子。我家丁全中用,我高兴都来不及。要是能看见他,替我捎上一句话,让他好好干,别辜负了丞相大人对他的期望。” 管家离开时,老人家依旧站在门口,面向远方。那个方向,正是管家告诉她,丁全所在的方向。 大概是觉得,这样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吧! 那一刻,管家明白了柳梅的用意。这老太太命苦,只希望,能一直瞒着她才好。 也是丁全命不好,不小心闯下大祸,又自己了断。不然,留下一条命,至少还有和老母亲再见面的机会。 桑卿柔睡了一整日,夜幕降临时,她才起床。 如玉还以为自家小姐心情不好,特地准备了她喜欢吃的食物。 “小姐,今天的事情,其实你不必放在心上。奴婢打听了一下,丁全的家里情况是有些不太好,他那年迈的老母亲,也挺惨的。现在,他又丢了性命” 桑卿柔放下碗筷看着如玉:“所以,你也觉得,我追究丁全这件事,不近人情,是吗?” 如玉低下头:“奴婢不敢!” 桑卿柔淡笑着:“你嘴上说不敢,可你从行为举止上已经告诉我,你对我有不满的地方。丁全已经死了,我再动他的尸首,你觉得,我很过分。”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可知道,丁全的死另有蹊跷?我明知道他很可能是枉死,看着他就要被草率下葬,还什么都不做,那才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丁全会死不瞑目,你知道吗?” 如玉震惊地看着桑卿柔:“小姐,您的意思是,丁全不是自杀?” “遗书上就有漏洞!那遗书虽然字迹潦草,看起来没读什么书。我也相信,丁全是个粗人,可我仔细看过遗书的内容,不管是用词,还是整封信,调理清晰,一点都不像是没有读书的人写出来的。就算是如玉你,应该也写不出这样的水准。” “小姐想说,遗书是假的?” “多半是有人模仿了丁全的字迹,制造了自杀的假象。丁全,只是给被人当了替死鬼。如果我知道,还不帮他伸冤,那我才是真的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会寝食难安的。” 以前,桑卿柔就是这样的性格,现在依旧如此。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让她遇到,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不然,她会对不起教她这些手艺的师父,对不起自己的职业。 “就在当时,我正要给丁全查验,柳梅就站出来阻止。她一个从来不吭声的人,为什么要突然站出来为一个下人求情,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桑卿柔这么一说,如玉这才发现,整件事真的存在很多问题。 那么,难题出现了。 “尸体都被送走了,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回 夜半溜出门 桑卿柔笑了笑,这就是她一直在睡觉的原因。晚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要在白天养精蓄锐。 如玉看见桑卿柔那高深莫测的笑容,突然有些慌。每次看到自家小姐这样笑的时候,那就说明,小姐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小姐,你该不会是又要做什么大胆的事情了吧?”如玉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心。 每次,小姐要做的事情,总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她这次又有什么打算。 桑卿柔看她害怕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鉴于,这次的行动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得了的,所以,这次,我就安排你守家,乖乖等我回来就好。” “小姐,你一个人要去干什么?”如玉一听,立即抓住了桑卿柔的手。 她可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去冒险,她身上的伤才刚刚好,要是再有什么闪失,她如何跟宸王殿下交代? “这件事,你真的做不来,你就别掺和了。” “什么事?小姐,只要你说,我一定能做到。” “你当真要跟我一起去?”桑卿柔说着,将自己的夜行衣找了出来,放在一旁。 如玉一看就知道,小姐这是要晚上偷偷出去。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跟在小姐身边。 她鼓起勇气点点头:“小姐,你说吧!你要去做什么,奴婢奉陪到底。” 桑卿柔一笑:“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我这次去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如玉立场坚定,桑卿柔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先填饱肚子,找好夜行衣。今晚,我带你去看看丁全。” “啊!” “嘘!”桑卿柔刚说完,如玉便吓得大叫起来,桑卿柔立即捂住了她的嘴,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现没有别人,这才松了口气。 “我不是说了,不要大惊小怪吗?” “小小姐,大晚上的,你真的要去义?那个地方,会不会太阴森了一点?我们就不能白天去吗?而且,丁全已经下葬了,我们晚上去祭拜,有什么用?” 桑卿柔摇摇头:“谁告诉你,我是去祭拜丁全的?这事只能晚上办,我要开棺验尸,找出丁全的真正死因。” 如玉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桑卿柔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这样的事情,一般女孩是接受不了的。是她错了,这么刺激的事情,她就不该告诉如玉这个小丫头。 “我就知道你会接受不了,这事,还是我自己去好了,你就在这待着,要是有谁来突袭,你还能给我打个掩护。” “奴婢” “你可别说你能行,我才这么一说,你已经浑身发抖了,你确定你自己能行吗?” 广个告, \! 如玉沉默了,她是真的害怕,可是,她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小姐,你难道就不害怕吗?你不怕有鬼吗?” 桑卿柔笑了:“鬼不就是人吗?那只是人存在的另一种形式而已,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心中无愧,有什么好怕的。你又没有做对不起丁全的事情,我们只要怀着敬畏的心,就不会怕了。” 如玉听桑卿柔这么一说,心里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小姐,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奴婢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奴婢跟你一起去。” “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我怕你跟着去,反而会给我添乱。” “小姐,奴婢虽然做不了别的事情,可是,奴婢可以望风,还能还能帮小姐挖土。你就让奴婢跟你一起去吧!” 桑卿柔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如玉拍了拍胸口,理直气壮说道:“有小姐陪在奴婢身边,奴婢什么都不怕。”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天彻底黑了以后,我们从后门走。” 对于偷偷溜出去这件事,桑卿柔已经轻车熟路了。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等天黑。直到外面黑透了,相府里静悄悄的,桑卿柔带着如玉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 整个雍都城也陷入寂静当中,成功溜出来,桑卿柔松了口气:“时间紧迫,我们赶紧走吧!跟我来。” 还好,丁全下葬的地方不是很远,她们来回路上不至于花太多时间。不然,她还要格外找交通工具。 桑卿柔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溜出来,哪里知道,两个人刚到拐角的地方,一个身影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吓得如玉大叫一声。 “小姐,有鬼啊!” 桑卿柔是被如玉的叫声吓到的,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鬼,突然出现的,不就是齐越吗? “齐越,你怎么在这?” 如玉一听,是齐越,这才松了口气。仔细一看,齐越一身黑衣,她刚才也没仔细看。 “王爷已经等候多时,请大小姐上马车再说。” 桑卿柔皱起眉头:“你家王爷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做什么。” 马车里传来欧阳朔清冷的声音:“本王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够资格做你的夫君?” 桑卿柔哼了一声,这个臭男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自以为是的话。 “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刚说完,帘子就被欧阳朔掀起来了:“城门都关了,你觉得,凭你自己,还能出去吗?没有本王,你只能灰头土脸回相府。还不上车?时间可不等人,有马车,总比你走路赶过去要快。” 桑卿柔一想,欧阳朔说的没错。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时候,城门会关。 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老老实实上了欧阳朔的马车。 车里,欧阳朔慢条斯理在品茶,丝毫不像出来办事的。桑卿柔皱着眉头,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咳咳那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偷跑出来,又要去什么地方?” 欧阳朔笑了笑:“白天,你脸上满是不甘,本王怎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么大的火,本王亲眼所见,冲进去的时候,还能闻到油的味道,遗书却说是无意为之,很明显是凶手制造的假象,让一个无辜的下人出来顶罪。” “既然你知道,那你还” “你若当时不依不饶,可能,死的就不只是丁全一人,你想过这点吗?” 第二百一十一回 欢喜冤家 桑卿柔当时就呆住了! 那个时候,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顾着判断丁全的真正死因,忘了看全局。 暗处的凶手把丁全推出来,就是希望用丁全的死来息事宁人。如果自己证实丁全自杀是假象,只会让整件事转向复杂的一面。说不定,凶手为了摆脱嫌疑,只能制造一场更精确的嫁祸,让另外一个人背上纵火杀人和杀害丁全这两项罪名。 这样,岂不是多连累了一个人? 她沉默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是我当时考虑欠佳。” 欧阳朔默默应了一声:“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也。” “所以,当时你是故意顺着柳梅的话?柳梅为什么会站出来为一个家丁说话?这太反常了。” “你觉得,是柳梅在为桑晓汐开脱?” 桑卿柔哑然,过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我也没这么说,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动手杀我的。” 欧阳朔有些好奇地看着桑卿柔,他以为,这种时候,桑卿柔会一口咬定,那场大火和丁全的死和桑晓汐母女有关。 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理智些。 “本王以为,你会给本王肯定的答案,甚至直接告诉本王,凶手就是你妹妹。”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会乱说。我不会随便诬陷谁,如果查到了是她,我也不会包庇。”这是她的职业操守,更是自己做人的原则。 欧阳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份少有的正直,让本王越来越欣赏你了。” 桑卿柔以为欧阳朔在和自己说笑,白了他一眼:“我是认真的,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笑。” “难道,本王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像是在开玩笑吗?桑卿柔,本王看起来很像那种玩弄感情的人?” 桑卿柔想都没想就说道:“当然不是!” 这个回答让欧阳朔情不自禁笑了:“既然不是,那你为何总是拒本王于千里之外?可别告诉本王什么神棍说的话,那么蹩脚的理由,本王是不会相信的。” “不信就算了!反正就是,不能说的秘密。” 欧阳朔笑而不语,只当桑卿柔是口是心非。难道,以前是被他拒绝怕了,现在才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完全有这个可能! 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好像有那么点过分。 欧阳朔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说道:“大不了,以后本王待你好一些,弥补以前对你的伤害也就是了。” “不要。我拒绝!我不要你弥补,你都说了,见面不相识,我觉得挺好。” “桑卿柔,你和本王都共过生死了,你还想嫁给别的男人不成?” “共过生死,又不是同床共枕。你和齐越还共过生死,齐越也要嫁给你吗?” “你” 欧阳朔发现,自己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他气呼呼看着外面,不想再和她争辩这件事。总之,他不放手,这个女人就别想从自己身边逃走。 广个告, \! 谁知道,她整天想着出去野,是去见哪个野男人。 “桑卿柔,你若是敢喜欢别的男人,本王一定见一个杀一个。管他是谁,只要敢勾引你的,本王一个都不放过。” “你” 桑卿柔快要被他给气死了,要真是这样,那就让他先杀了自己得了。 接下来一路,两个人因为怄气,谁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憋了一路,总算到了丁全下葬的地方。 马车停了下来,桑卿柔迫不及待从车上跳了下来,离欧阳朔远远的。 一路上两人吵架,如玉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看他们两个还在生气,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死丫头,还敢偷笑?” “小姐,你不觉得,你和王爷之间,这样吵吵闹闹的,很般配吗?这就叫,欢喜冤家。” “你这丫头,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这叫早熟,你知道吗?” “早熟?小姐,那是什么?” “呃”桑卿柔忘了,这些词,对如玉来说,太难了。 “就是说你很可爱。” “真的吗?”如玉怎么感觉,那两个字不像是在夸自己。 “那小姐你也早熟。” 桑卿柔差点被自己的傻婢女给气死了,她扯了扯嘴角,无语地看着她:“你怎么那么可爱呢?呵呵!” 言归正传,他们来到丁全的坟头前,桑卿柔看了看四周,这里就丁全一座孤伶伶的坟。桑卿柔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死的,现在被孤伶伶安置在这,实在可怜。 “丁全,打扰了!我特地来,就是为了帮你伸冤的,我知道你死得冤枉,可我要看清楚,才能知道你的死因。你放心,杀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如果你在天有灵,就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你。冒犯了!” 桑卿柔在坟前念叨着,给死者上了三炷香。 这是她们这行的规矩,是对死者的一种尊敬。 欧阳朔好奇地看着桑卿柔,发现她对这些事轻车熟路。如果只是在书上看到的,动作怎会如此娴熟? “你这个样子,更像是经常做这些事情。桑卿柔,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 “你猜!” 她说着,将自己带来的工具拿了出来。这下,连齐越都震惊了。桑卿柔还真是准备齐全,连挖坟的工具都带来了,这个样子,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专业盗墓的。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分金定穴的本事。别看着了,赶紧的,分工合作,时间不等人。天亮之前,我们还要复原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总算把丁全的棺材挖了出来。月黑风高夜,阴风阵阵,如玉开始害怕起来,下意识站在了齐越身后,警惕看着四周。好怕突然冒出一个鬼脸来,她肯定会被吓晕过去的。 桑卿柔朝棺材鞠了三个躬:“丁全,得罪了。你不要见怪!准备一下,开棺。” 其实,桑卿柔也是头一次干挖坟这种事,开棺那一刻,她的心也悬了起来。幸好尸体是新鲜的,打开棺材的时候,没有什么古怪的气味。只是,这种时候,总会有些心里发毛。 她深吸一口气,戴上自己专用的手套,朝棺材走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二回 果然是他杀 丁全安静地躺在棺材里,早已失去了生机。 白天的时候,桑卿柔已经粗略检查过,这是第二次,她还是按照程序,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丁全身上有些零碎的擦伤,考虑到他是粗使下人,不排除是干活的时候留下的伤痕,这些都不是致命伤。 最后,桑卿柔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 唯一发现不同的地方,就是死者脖子上留下的索沟。 过了很久,桑卿柔才摘下手套。 “我已经检查完,可以复位了。” “怎么样?”他说着,朝桑卿柔伸出手。桑卿柔也不逞强,拽着他从坟坑里爬了出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回头看了尸体一眼。 “和我猜的一样,丁全果然是被人害死的。” “证据?” “我在他的颈部发现了两条颜色不同的索沟。一条是生前造成的,还有一条,是死后留下的。生前留下的索沟,根据上面的花纹判断,应该是麻绳一类的工具。这种东西很常见,到底都能找到,没有指向性的意义。” 欧阳朔明白了:“也就是说,丁全是先被人勒死,再挂上房梁的?” “正确!” 桑卿柔还在丁全的指甲里找到了一些皮屑。可惜,这里的技术有限,就算找到了表皮组织,也没有鉴定意义。 “还有其他线索吗?” “死者的指甲里留有皮屑,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我推断,应该是丁全被人偷袭的时候,胡乱挣扎,从凶手的身上抓下来的。那个凶手,手上应该留有丁全的抓痕。” 这让欧阳朔犯了难:“只是抓痕,有很多原因都可以留下,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点,桑卿柔也知道。所以,今天这一趟,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丁全是被人杀死,并非自杀。 “想要找到凶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看,还是要回去从长计议。” 欧阳朔开始担心起来:“既然凶手还活着,你会不会还有危险?”他最担心的,还是这点。她身在相府都能遇到生命危险,欧阳朔实在放心不下。 桑卿柔没有在意,她轻松地笑道:“每个人都是活在危险当中的,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死。这么想的话,是不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而且,对方刚动了手,没能得逞,如果他够聪明的话,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会动手了,所以,我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这只是你的推测。” “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办?找不到凶手,我还不要睡觉了?放心吧!相府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我也不是没用的软柿子。我倒是希望那个人再出手!” 这次,他没能留下明显的破绽。只有等对方再出手,桑卿柔才能找到更多线索,把这个凶手揪出来。 既然是相府失火,对方应该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他应该是自己身边的人,至少,是相府里的人。 府里众多人当中,谁会是最有可能杀自己的那一个呢? 一路上,桑卿柔都在想这个问题,并未注意到,欧阳朔一直在看着自己。等她回过神,恰好撞上欧阳朔炙热的眼神。她一脸尴尬,连忙咳嗽了两声。 “王爷,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家伙,该不会盯了自己一路吧? “你不看着本王,怎么会知道本王在看你?” 桑卿柔哑然,这种拌嘴的游戏,她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想起那场大火,桑卿柔细思极恐,感觉自己生活在危险当中,她只能安慰自己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就算现在自己去告诉他们,丁全不是自杀的,又能怎么样? 凶手找不到,这样只会打草惊蛇。或者,像欧阳朔说的那样,逼着对方再找一只替罪羊,编一个完美的杀人故事。 她不想再有无辜的人死去,这个时候,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朔亲自把人送到相府的后门,看着她下车,欧阳朔叫住了桑卿柔。 “回去小心些!别再像之前那样掉以轻心了。再有一次,本王可不能保证会出现在你身边,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知道了!快回去吧!” “别再一个人喝酒了,你是女子,哪有成天喝酒的?” “行了!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桑卿柔笑着跟他挥手,一溜烟消失不见,看这身形就知道,她是经常偷跑出来的。 欧阳朔一笑,这才让齐越打道回府。 桑卿柔悄无声息回到西苑,这次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行动。她将东西收好,泡了个澡,这才躺下。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丁全的死状。他不甘心在她耳旁念叨着,自己死得好惨! 桑卿柔大叫着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听到动静,如玉连忙进来。 “小姐,你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好难看。” 桑卿柔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梦里的丁全太真实,就好像在自己身边一样。 “小姐,还要再休息一会吗?你昨晚睡得很晚,现在还早呢?” “也好,我再躺一会,差不多的时候,你再叫我起来。” 再躺下,桑卿柔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丁全的事情。对方为了让这件事画上句号,就随便找了个人当替罪羊?还是,丁全本来就跟这件事有关系? 她时不时应该先去下人堆里打听一下,丁全平时的情况,说不定,还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丁全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如果他和放火案有关,肯定在东窗事发之前,有些异常。 想明白这些,桑卿柔的心里好过不少,翻了个身,放心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快日上三竿了。 “小姐,醒醒!你不是说,今日要出门,去见傅鸢小姐的吗?” 如玉一提醒,桑卿柔才想起这件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那也是一件大事。如玉,快帮我更衣,我要出门。” “早就为小姐准备好了,还有早饭,一直热着。小姐待会吃饱了再出门,可别饿坏了自己。” 想到和傅鸢约定的事情,桑卿柔就有些激动。这么些天了,不知道,傅鸢考虑得怎么样了。但愿,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第二百一十三回 达成共识 傅鸢认真考虑了很久,在第三天,才做好决定。可是,那天,她足足等了桑卿柔一日,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她甚觉奇怪,还特地跑去相府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桑卿柔被困酒窖,险些丧命,还是宸王救了她的性命,此刻,正在闺阁中养伤。 知道她不能出来,傅鸢松了口气。又想,欧阳朔和桑卿柔的关系微妙,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桑卿柔突然改变主意呢? 傅鸢心中有千万种猜想,可她还是每天准时去酒楼赴约,等待桑卿柔出现。 这些日子,她每天一坐就是一整天,连酒楼的老板都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么人。 今天已经是第十五日,傅鸢算了算,桑卿柔的伤,应该也快养好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她们之间的约定。如果今天再没有等到人的话,她就只好亲自去相府找她了。 傅鸢正一个人饮酒,突然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傅鸢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就要来个过肩摔,桑卿柔赶紧出声。傅鸢一愣,这才收起了招数。 “你总算来了!” “本来想逗你玩的,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快。我要是再说晚一点,恐怕又要回去养个十天半个月了。” 桑卿柔一席白衣坐在傅鸢对面,两个人同样穿着男装,英姿飒爽,成了这酒楼的焦点。傅鸢看她气色不错,大概是看多了,现在,她倒是不觉得,桑卿柔脸上的伤痕有多丑,反而像是身份的象征。 只怕,她现在顶着这张脸出门,大家只要一看就知道,那是桑家大小姐桑卿柔,她都不需要自报姓名。 “你的伤好养好了?” “咦?你知道?” “相府酒窖起了那么大的火,桑大小姐差点葬身火海,又得宸王舍命相救。此事早就在雍都城的大街小巷里传开了,我就算想不知道都难。你可让我好难等,足足半月,我每天来酒楼捧场,可把酒楼的老板高兴坏了。” 桑卿柔笑了:“那就全当你我做了好事吧!我也想早些出来见你,可惜,有人看着,我没法脱身。今天才有了机会出来,实在抱歉。要不,我先自罚三杯?”她说着,就要给自己倒酒,傅鸢赶紧将她的酒杯抢走。 “还是算了吧!你的伤应该还没完全好吧?你能喝酒吗?女孩子,怎会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你别太糟蹋自己了。” 桑卿柔笑了:“其实,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些。让你空等半月,是我的不对。今日,我请客?” “当然要你请客了,我还想知道,你和宸王最近培养感情,结果如何了?” 桑卿柔当即愣住了:“什么叫培养感情?谁告诉你的?” “宸王府的马车每天去往相府,那么惹眼的标记,我想不知道都难了。我只是在担心,这些日子会改变你的想法。怎样?我们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桑卿柔二话不说,拍着胸口说道:“当然作数!我从来不食言,说过的话,也不会反悔。只是,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要是真的这么做,你可要把自己的名声彻底豁出去。我是无所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是傅将军的独女,到时候,你父亲不会跑到相府来打我吧?” 广个告, \! 傅鸢大笑出声:“当然不会了!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倒是我有些担心,你和宸王的关系。你们俩朝夕相对,听说,宸王对你无微不至,你就一点都没有动心吗?” “动心是什么?能吃吗?” 傅鸢摇摇头:“不能吃,可是,能让你开心。别告诉我,有宸王陪着你的日子,你一点都不快乐。” 桑卿柔很勉强想了想:“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快乐或者不快乐,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我还是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我不想被关在王府里,活成我母亲那样。” 金玉颜对她很好,所以,她不想让金玉颜看到自己悲惨的结局。原著中,金玉颜也是因为自己才得罪了女主,最后被毒死。她死前竟是被毒药折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死去,死状凄惨又恐怖。 远离男主,不只是为了自己好,更是对关心自己的那些人负责。 世界这么大,她只想出去看看。 “丞相夫人,过得不好吗?她的生活,可是很多女子一辈子都羡慕不来的。” “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一样,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就算我父亲再爱她尊重她又如何?她是相府的当家主母,可柳梅的存在,就是对她最直接的伤害。更何况,她现在是父亲的平妻,这个称呼,是我母亲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她知道,金玉颜是何等骄傲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夫君,她不得不忍受另外一个女人在自己夫君面前献媚。 丞相夫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宸王妃! 她还没有和欧阳朔完婚,太后上次在宫宴上已经念叨着要给欧阳朔物色侧妃,以后还有妾室。若是欧阳朔能继承太辰国大统,成为太辰国的皇帝,以后,后宫三千,还要自己这个做正妻的亲自为他挑选,每次都不带重样的。 桑卿柔不知道其他女子是如何忍受的,总之,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就做不到。 她不想为难自己,以后被关在金丝笼失去自由,更不想被女主害得惨兮兮,斗得头破血流后,幽禁冷宫,凄惨收场。 所以,在她还留有理智的时候,及时悬崖勒马。或许,现在她的冷漠对欧阳朔可能有些残忍,她自己也会难过。可桑卿柔只要想想以后的惨状,眼前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傅鸢听了桑卿柔一番话,也沉默了。几杯酒灌下去,她心情同样变得沉重起来。 “女子生来就要和别的女子共享一个夫君,男子却可以三妻四妾,这个世道,真是不公。” 傅鸢也觉得桑卿柔说的很有道理,女子为何一定要嫁人?她们就不能去寻找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吗? 众生平等,她们也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桑卿柔,你说的对。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加入你的计划。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做,我会配合你的。” 第二百一十四回 传闻有假 她们在酒楼聊了很久,这是一个长远计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桑卿柔的想法有些独特,想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可能有些困难。 她们的前路可能会遇到很多阻碍。桑卿柔一再提醒傅鸢,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 “出来喝酒,竟然不叫本王。桑卿柔,本王什么时候这么不被你待见了?” 她们正聊得开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桑卿柔一怔,回头一看,果然是欧阳彦。 他还真是,每天过的潇洒,她好不容易才出门一次,又遇到了他。 两人纷纷起身:“见过黎王。” “在外面要低调,不必跟本王客气。”他说笑着,收起折扇,在桑卿柔身旁坐下,叫小二送来酒菜。 “这位想必就是傅小姐了?” 傅鸢不太习惯这个称谓,尴尬地笑了笑:“王爷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傅鸢。我没有那些千金小姐的规矩,王爷叫我傅小姐,我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欧阳彦笑了:“看来,又是个爽快的人。” 他说着,又看看桑卿柔,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本王听闻你前些天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在丞相府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纵火之人找到了吗?可别告诉本王,你的命差点都没了,你父亲却打算草草了事。” “已经有人认罪自杀了,不了结,还能如何。是个可怜的下人,昨天就匆忙下葬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不想为难他人。既然是无意的,也没必要再追究。” “你确定是无心之失?” 桑卿柔拿着筷子的手突然顿了顿:“王爷此话何意?” “只是听说整件事情后,觉得蹊跷罢了。别觉得没关系,到最后被有心人算计了,连命都搭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欧阳彦说的话太过现实,那正是桑卿柔害怕发生的事。 她笑了笑:“怎么会?相府里,可是我母亲说了算,父亲也对我疼爱有加,谁还敢害我?王爷多虑了。” 欧阳彦冷笑道:“本王只怕,这些宠爱加注在你身上,反而会成为你的催命符。总之,你自己小心着点,最好还是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桑卿柔不禁多看了欧阳彦几眼,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又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 “多谢王爷的提醒,我会记在心上的。”她笑了笑,没有再说相府里的事情。那毕竟是家务事,让黎王知道这些,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三个都在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渐渐的,桑卿柔发现一件事,傅鸢看欧阳彦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期间,他们还喝了好几杯。桑卿柔因为不能喝酒,只能在旁边看着,随便吃点东西。 这两个人越喝越起劲,反倒没有桑卿柔什么事了。 桑卿柔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有了个想法。如果,傅鸢和欧阳彦在一起了,会是你什么样子?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看起来,他们好像很合得来的样子。 她暗自为自己的想法偷笑,不露声色给他们制造聊天的机会。酒过三巡,他们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打道回府。 从酒楼出来时,傅鸢因为喝得有些多了,不曾注意脚下,身形一歪,险些摔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彦本能伸手,将傅鸢往自己怀里一带,时间就定格在那一刻了。 桑卿柔站在一旁,作为旁观者,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特别有爱,两个人顿时被粉色的泡泡包围着。这两人如果组成CP的话,也是不错的。要不,她来撮合一二? 傅鸢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这还是第一次被男子相救。她带着三分醉意,看着此时的欧阳彦格外帅气迷人,那一刻,她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男子! 以前,世人都说,黎王脾气古怪阴僻,难以相处,她也信以为真。可今日相处下来,她发现,黎王根本不像传闻中那般,反而很是爽快。原来,大家对黎王有这么大的误解。以前她怎么不知道呢? 欧阳彦轻咳了两声:“傅鸢,你没事吧?” 傅鸢回过神,猛地摇了摇头:“我挺好的!多谢黎王殿下出手相救。” “不碍事!你没事就好。走吧!”顿时,欧阳彦也有些尴尬,他带着醉意,当时以为在自己身旁的人是桑卿柔,想也没想就出手了,等看清了才发现,原来,他救的人是傅鸢。 欧阳彦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全当是举手之劳。却不知道,这件事彻底改变了傅鸢对他的态度。 欧阳彦借故有事先行一步,没有和她们同行。傅鸢见他走了,上前挽住桑卿柔的胳膊开始套近乎。 “卿柔,看起来,你和黎王好像很熟的样子。你们平时经常一起喝酒吗?以后,这样的好事能不能把我也叫上?我自己每天一个人玩,太没劲了。” 桑卿柔把傅鸢的心思看在眼里,不说破。 “好啊!我们现在是队友了,以后当然会带着你。这个你可以放心!” “那,你再说说看,黎王殿下平时还喜欢做点什么。你对他了解多少?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具体情况,说给我听听,我想知道最真实的版本。” “怎么?你这个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劲哦?” “没有,我就是刚才和黎王接触后发现,他不像我想象中那样。而且,他刚才不是还救了我吗?我心存感激,当然要对我的恩人了解得多一点了。你不会笑话我吧?” “当然不会。” 桑卿柔在心里叹息:这些人,想法如此简单。全都表现在脸上了,她想不看穿都难。 傅鸢殷勤地把她送到相府门口,还没聊够。还是桑卿柔提醒,她才恋恋不舍离开。 看着她走,桑卿柔笑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个粘人的小丫头。 她带着好心情回来,不知怎的,府里的下人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桑卿柔还觉得纳闷,直到她经过花园,听到婢女们窃窃私语。 “什么?丁全的坟被人挖了?太吓人了吧!怎么会这样?” 第二百一十五回 目中无人 “别提了,这件事说出来没人敢相信,太渗人了。丁全刚下葬,坟就被人给刨了,简直太可怜了。这是有多大的仇恨,人都死了,还不肯放过人家。就算是下人,那也是一条命。死者为大,有必要这么做吗?” “就是!不是说,无心之失吗?怎么还这样?” “关键是,棺材里的尸体不知道哪里去了。有人说,是故意拿走了,死后鞭尸,泄愤。” 桑卿柔就在她们身后,听这几个婢女的语气,好像肯定这件事是自己所为。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亲眼看到过一样。 “当时,她刚看到丁全的尸体,就想对尸体不敬,动手动脚的,都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谁说不是呢!据说,之前疫症爆发的时候,她在乱葬岗,和很多尸体待在一块。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找到了疫症的源头。可是,一个女子,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都说大小姐行为疯癫,最近是越发明显了。有人还在猜测,这场大火会不会是大小姐自己制造出来,想嫁祸给其他人。这叫苦肉计!没看见宸王殿下每天往西苑跑吗?这样的手段,可不是寻常人敢用的。” ”不至于吧!这可是在玩命。她就不怕死吗?” 有人偷笑了:“谁不知道大小姐面容已毁,她这样活着也没多大意思,迟早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还不如拼一次,说不定还能有翻盘的机会。” 桑卿柔很是理解,后院里,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只是她亲耳听到这些话,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这些个小丫头,每天没事做在背后议论主人家,也不怕死了以后下拔舌地狱?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长舌妇,大概就是如此。 一开始还不敢说她的名字,好家伙,越聊越起劲,干脆直接说起她的姓名,当真毫不避讳! 不过,最让桑卿柔感到奇怪的是,丁全的坟,他们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复原了,怎么还会连尸体都不见了呢? 这不是很奇怪吗? 到底是谁干的?连死人都不放过,不肯让他安息? 桑卿柔故意咳嗽了两声,引起那几个婢女的注意。 这几个婢女也是说的太入神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桑卿柔气急,走到她们身后拍了拍肩膀。 “你们说的这么起劲,这么有意思的吗?你们都听谁说的?” “哎!你都不知道,这事在相府都传遍了的,岂能有假?” 桑卿柔又拍了拍她们的肩膀:“这种事,没有证据,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们怎么证明,那就是大小姐所为?” 她们说得起劲,老是被打断,偏偏还是个唱反调的。有人不耐烦了,突然转过身来,看也不看是谁,就嚷嚷道:“你怎么那么烦啊?” 她话音刚落,看见桑卿柔温柔的笑脸,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 众人这才发觉不对,纷纷回头,看到桑卿柔站在那笑着,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脸色苍白,跪了一地。 “大小姐恕罪!” “大小姐饶命!” 桑卿柔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在她们面前来回踱着步子。 看来,她这个大小姐做得相当失败,一点威严都没有了。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们都敢肆无忌惮在背后议论自己,当真是一点都不惧怕。 “你们好大的胆子,私底下妄加议论主子,是谁教你们的规矩?” 几个婢女一听,分分跪地求饶。 “大小姐饶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事若不严惩,以后,这相府便没有规矩了。管家何在?本小姐今日就要给你们立立规矩。” 桑卿柔本来想做个好人,奈何这些婢女太招人烦,这是逼着她来做坏人。 如此也好! 她就趁这个机会,给自己立立威。 桑卿柔发了火,府里顿时闹腾起来,几个婢女被管家押到前院跪下,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桑卿柔故意让如玉去把金玉颜请来,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这几个丫头,也让其他人长长记性,千万记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桑晓汐扶着柳梅赶来,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桑卿柔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 “卿柔,这是发生什么事啦?这几个婢女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桑卿柔拱手说道:“回母亲的话,这几个婢女被我逮到,在花园里乱嚼舌根子,竟敢肆无忌惮污蔑我。女儿以为相府里的风气,是时候该整顿一下了。” 桑卿柔将花园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几个婢女顿时无话可说。 金玉颜一听,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脸色当即黑了。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大小姐也感悟灭。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们纷纷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来是我最近对你们太好,让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管家何在?把这几个婢女拖下去,杖刑三十。以儆效尤!我看以后谁还敢想她们这样以下犯上。” “夫人饶命啊!” 婢女们纷纷求饶却无济于事,金玉颜说话算话,眼看管家就要将这几个人带下去执行杖刑。这个时候,婢女们把目光都投向了二夫人柳梅处。 “二夫人,救救奴婢吧!” 柳梅在下人心目中都是菩萨心肠,平时就喜欢烧香拜佛,性格温柔。 这个时候,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柳梅身上。她们却不知道,这一求助,无疑是对金玉颜的一种挑衅。 原本金玉颜还不生气,见她们竟敢找柳梅求情,顿时气急。 “管家,还在等什么。还不执行?连你也要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老奴不敢!来人,拖下去,杖刑!” 有大胆些的婢女,竟直接抱住了柳梅的腿,哀求她保自己的性命,哪里将金玉颜放在眼里。 今天,金玉颜要是真的放过了这几个婢女,以后她还如何管教府里的下人? 第二百一十六回 借此立威 金玉颜冷哼一声,她倒要看看,柳梅成了平妻,是不是当真以为,自己在府里有了说话的权利,敢公开和她作对。 “二夫人,救救我们。二夫人,救命啊!救救我们吧!” 三十杖刑,身体不够好,真的会撑不过去。桑卿柔看在眼里,觉得这些人可怜,可她还是没有为她们求情。 她们既然敢那么说,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祸从口出,倘若今日轻饶了她们几个。以后只会有更多下人无法无天,再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就在关键时候,柳梅还是站出来,拦住了管家。 “慢着!” 桑卿柔也是一惊,一直保持事不关己的柳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她要为这几个婢女求情吗?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柳梅。桑晓汐同样惊愕,母亲当真要为了几个婢女站出来说话不成?她要是这么做,可是公然和金玉颜为敌。现在这么做,太不理智了。 “怎么?二夫人要为这几个婢女求情不成?” “人非圣贤,顺孰能无过?妾身以为,杖刑并不能起到作用。有些事,要是要在根源上找答案。夫人今日可以杖刑这几个婢女让她们闭嘴,却无法堵上悠悠之口。就算夫人能让府中下人闭嘴,可他们心里依然会这么想。那外面的人,又会怎么想?” 金玉颜冷笑道:“如此,二夫人以为,该当如何?” “问题不在那些说闲话的人身上,而是要好好想想,为什么大小姐会被人说闲话?说来,无非是自身不曾做好,才会被人说道。” 柳梅居然敢说她的不是,桑卿柔笑了。看来,她还真是想和母亲公开较量了。 “二夫人,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有些话,夫人可能不太爱听,可这是事实。外面的人也说,大小姐行为疯癫。既然大家会怀疑,那就说明,大小姐是存在嫌疑的。不能因为大小姐是夫人所生,就区别对待。如此,夫人恐怕难以服众吧!” “柳梅,你胆子大了,现在竟敢跟我说起服众?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二夫人这个头衔,让你已经开心得找不到北了?连自己的身份是什么都给忘了?”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说出了实话,这也是大家心里所想。归根结底,还是大小姐自己所作所为有不足之处,才会引人猜忌。” 金玉颜冷着脸说道:“你的意思是,做下人的,议论主子,就是对的了?” “妾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想说”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管家,还不动手?” “夫人,你” “怎么,你还想命令我做事不成?今日就算老爷在这,这几个奴婢目无尊卑,杖刑三十都算轻的。今日她们敢冒犯大小姐,以后,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给我狠狠地打!就在这,让所有人都看看,冒犯大小姐有怎样的下场!” 柳梅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在金玉颜面前,她始终没能强硬起来。 她一声令下,管家叫来护卫将几个犯错的婢女按在长凳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行刑。 惨烈的叫喊声回荡在相府的上空,桑卿柔看着这一切,皱紧眉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站远了些,她还是觉得有些吓人。那棍子结结实实打在她们的身上,只听到她们惨叫连连。 桑卿柔不禁想,自己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这样打下去,她们会不会被打死? 桑卿柔有了想为她们求情的冲动,撞上金玉颜冷漠的眼神,那些话又被咽了回去。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不然,以后府里的人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该心狠的时候,绝不能掉以轻心。 到最后,有支撑不住晕过去的,背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这样的刑罚实在让人害怕,府里每个人都脸色凝重,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三十大板,一个都不少。 管家上前复命:“夫人,行刑完毕。” 金玉颜挥挥手让他退下,告诫众人:“你们可知道,她们为何吃定了这三十杖刑,一次都不能少吗?我要你们每个人都记住,相府到底是谁当家做主?我还没死,就算府里多了个二夫人,我金玉颜才是相府的当家主母。我决定的事情,不管是谁求情,都改变不了结局。” 她说着,瞪了柳梅一眼,算是警告。 不要以为皇上亲自答应,将她扶为平妻,她就真的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 在丞相府里,她柳梅是妾室出身,那她这辈子都是妾室。除非自己死了,否则,柳梅休想踩在她的头上,在相府作威作福。 这才几天,她就开始蠢蠢欲动。果然,每个女人都是有野心的,以前是她隐藏得太好,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这才不敢表现出来。如今身份有一点点不同,她就忍不住要表现,笼络人心。 只是,她太心急。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就想挑战金玉颜的地位。她就不怕自己这个位子都还没坐稳,就被打回原形? 这么一闹,大家再不敢提起丁全的事,在心里,对金玉颜又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金玉颜完全不给柳梅面子,还在大家面前警示,她的意思不就是说,不要把自己当回事吗? 顿时,柳梅的脸一阵青一阵紫。 金玉颜这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紧紧地掐住自己的手腕,这才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抬头时,她撞上金玉颜冷漠的眼神,险些没有忍住。 好一会,她才不得不福了福身子。 “妾身知道了,妾身谨遵夫人的教诲。以后,再不敢多事。” “娘”桑晓汐不忍心看着柳梅如此受委屈,正想和金玉颜理论,被柳梅硬生生拦下了。 “妾身这就带着晓汐回去,静思己过。” 桑晓汐想要反抗,柳梅丝毫不给她机会。几乎是将她拽走的,顿时,前院彻底安静下来。 桑卿柔看着金玉颜:“母亲,这件事,你怎么看?” 第二百一十七回 你究竟是谁 桑卿柔的确把丁全的坟挖出来了,可她那是为了确定丁全的真正死因。 而且,他们当时走的时候,明明将坟复原了。为什么现在丁全的尸体会不翼而飞? 桑卿柔回过神,见母亲正审视着自己,不免心里发虚,立即看向了他处。 金玉颜一双火眼金睛,怎会瞧不出端倪?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四处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桑卿柔只好跟在金玉颜身后,一路,她才发现,去往的竟是自己的西苑。 到了屋子里,金玉颜摒除左右,让如玉守在门外,屋里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俩。 金玉颜一脸严肃看着桑卿柔:“现在没有其他人,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丁全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当真是你所为?” 桑卿柔还是第一次被金玉颜质疑,她看着金玉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要骗我!我要听实话。到底,丁全的坟是不是被你挖的?” 桑卿柔深知金玉颜对自己的感情,她也不想欺骗金玉颜,只好点点头。 金玉颜愕然,愤怒地看着桑卿柔:“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算你受了伤毁了容,受到了刺激,性情大变。可你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丁全不过是个普通的下人,人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连尸体都不肯放过?丁全究竟得罪了你哪里?” “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你想存心隐瞒些什么,为何要去动丁全的尸首?他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还要将其挖出来。为娘真看不懂你存的是何种心思,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越来越陌生,不像是我的女儿。” 面对金玉颜的质问,桑卿柔无从解释。若是说出事实,金玉颜无法接受。若是编故事,那就是在欺骗她,两者都是她不愿意做的。 “您听我说完好吗?我是去挖了丁全的坟,可是我没有偷走他的尸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的真正死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宸王过来对峙。” “宸王?他跟你一起去的?” 见桑卿柔点头,金玉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堂堂宸王,怎会做如此荒唐的事情? “那丁全的尸体”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当天晚上,我们明明将丁全的坟复原了。为什么,丁全的尸首会不翼而飞?” 金玉颜也觉得奇怪,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尸首,都已经下葬了,还要挖出来?对方和丁全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他? “你如何断定,丁全不是自杀的?” “母亲不觉得,丁全的遗书写得太好了吗?丁全根本没念过什么书,怎么会准备一份这么完美的遗书?还有,我检查丁全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两条勒痕,其中一条,就是死前造成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金玉颜越听越糊涂,勒痕不都是死前造成的吗? 桑卿柔耐心向金玉颜解释,勒痕有两种,生前造成,死后留下。颜色上是有区别的,而且,留下的痕迹也有不同。 放下尸体的人说,丁全是用自己的腰带自杀的。腰带是属于布带,根本不会在丁全的脖子上留下有花纹的勒痕。她自己查看过了,那花纹,和麻绳的花纹是一样的。 两条勒痕,区别明显。 这些证据足以说明,丁全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从后面勒死以后,再用腰带挂在了房梁上。 “我在丁全的指甲缝里找到了带血的皮屑,可我检查丁全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身上留有抓痕。所以,很可能,丁全临死前在凶手身上留下的抓痕,那便是证据。” “单凭抓痕,并不能证明什么。凶手完全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抓到的。” 这正是桑卿柔最为难的地方,她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丁全留下的信息有限,她本想再去看看,谁知道,丁全的尸首竟然不见了。 看来,很可能是凶手察觉不对劲,担心有人会从丁全的尸体上找到蛛丝马迹,干脆把丁全的尸体偷走。 可是,对方为什么不直接毁尸灭迹呢? 对此,桑卿柔百思不得其解。 桑卿柔的分析头头是道,每句话都带着强大的说服力,金玉颜叹服之外,慢慢反应过来。她不曾记得,女儿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曾经,桑卿柔可是个极为爱干净的人。就算看见了死掉的小动物,也会觉得头晕恶心。为什么现在的她,竟然敢去挖坟查验尸体?好像,这些事都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金玉颜疑惑地打量着桑卿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母亲,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金玉颜迟疑了一下,见桑卿柔要碰自己,警惕地往后退了去。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的女儿?” 桑卿柔一怔,难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不成? “母亲,你在说什么?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不是你的女儿,还能是谁?” “我的女儿怎么会查验尸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你不仅懂得药,知道治病,还会查验尸体,性情喜好也和以前完全不同。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她!你把我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将你的面具揭下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人冒充的!” 金玉颜突然扑上去,要摘下桑卿柔的面具。桑卿柔大惊,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金玉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所谓的面具。她呆愣地看着桑卿柔,始终不敢相信。 “面具!你的面具呢?” “母亲,我就是桑卿柔。如果我要冒充,我就应该极力模仿,而不是露出这么多破绽。不是吗?我只是想帮你,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如果你不信,随便你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我的身份,我都接受。” 金玉颜怔怔地看着桑卿柔,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你是我的女儿,那好,把衣服脱了,我只要看一眼,便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现在?” “当然是现在!怎么,你不敢吗?” 第二百一十八回 完美解释 金玉颜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时不时说一些大家从没听过的话,喜好性情全都不一样了。 现在,她连尸体都知道查验。 她的女儿如此讲究,怎会碰这么忌讳的东西? 卿柔心里最喜欢的就是宸王,可眼前的桑卿柔,竟在千方百计拒绝宸王。她的所作所为无不在提醒金玉颜,这个女子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女儿。 见她不动,金玉颜的眼神逐渐暗淡:“你是谁?我的女儿究竟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既然你不相信,那好,我就让你看清楚。” 衣服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光洁的后背。就在她后背中间,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金玉颜要看的,正是这个东西。 当看到它时,金玉颜再无话可说。 “怎么会这样?你真的是卿柔?” “母亲,你还有别的疑问吗?还是,要仔细检查一遍?” 金玉颜沉默了,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那她会的本领,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一个人的性格真的可以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 胎记是真的,这件事,只有他们夫妇知道。这个东西绝对不可能作假。 “卿柔,你真的是卿柔吗?可是你为什么会懂那么多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偷偷学了这些?你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不是吗?” 桑卿柔穿上衣服,拉着金玉颜坐下。就在刚才,她已经想好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让金玉颜相信自己。 “母亲,你可还记得,我在很久前去过一次无尘观。” 这件事,金玉颜是记得的。那个时候,桑卿柔觉得诸事不顺,想着去拜一拜,听人说,无尘观里的道长给人看相算命很厉害,她就去了。那个时候,金玉颜还纳闷,去求神拜佛,怎么不去庙里,反而要跑到道观里去。 求助下,app 可以像偷菜一样的偷书票了,快来偷好友的书票投给我的书吧。 “就是在无尘观里,我认识了一位道行高深的道长,他跟我说了很多,让我突然间想明白了。至于我会的那些东西,也是道长见识深渊,在他云游四方的时候,在外面遇到的。您忘了,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见了什么,就能永远记住。” 这个,金玉颜还是知道的。 “那个道长真的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对宸王的态度,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桑卿柔叹了口气:“那道长给我算了一卦,只说,我若强求自己和宸王之间的姻缘,今后怕是会落得很悲惨的结局。他让我牢记,凡事不可强求。缘分这种事,早就注定了。如果我非要强求和宸王在一起,到最后,我只能孤独终老,还会害死母亲。” 金玉颜一听,也被吓着了。 “当时,无尘道长看我和他有缘,就收了我做徒弟,教了我医术和一些简单的查验技巧。” “真的还是假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女儿的幸福都是其次的,我不能自私地为了一个男人,全然不顾您的安危。如果嫁给宸王需要我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我宁可永远都不嫁人。” “你这个傻孩子,胡说些什么。女子长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可是,你和宸王有婚约在身,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无法改变。” “所以,我才趁着上次的机会,想让皇上收回成命。可谁知道,宸王居然坚持。” 金玉颜叹气道:“卿柔,母亲看着,现在宸王殿下对你好像不一样了。你刚才说,不可强求。可你现在没有强求,是宸王对你的态度改观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太清楚。” “那你要不要去问问你的师父,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桑卿柔叹气摇头说道:“我那师父喜欢云游四方,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只能等他回来以后,再去向他请教。我现在也只能顺着师父留下来的话去行事,他只说,一切只求顺其自然,莫要强求。所以,母亲,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把握分寸的。” “如何才算顺其自然?我看得出来,桑晓汐对宸王可是虎视眈眈,这又该如何?” “这正是我为难的地方!总之,先不管这些,就让王爷自己去选吧!我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至于丁全一事,我担心,是背后的真正凶手着急毁尸灭迹,这才将丁全的尸体偷走。对方一定是害怕,我会再从丁全的身上查到些什么。” 金玉颜沉默了:“现在丁全的尸体都被偷走了,我开始担心起来,那个想杀你的人,会不会再对你下手?我应该让你父亲给你增加守卫,这些日子,你就别到处跑了。” 桑卿柔一听,这可不行。要真是这样,她岂不是要每天闷在屋子里了? “母亲,千万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 “你想,好好的,我突然戒备起来,这不是更容易打草惊蛇吗?对方有所警惕,我们想把背后的凶手找出来,那就更难了。我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用做,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对方放松警惕以后,我们再趁机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金玉颜仔细想了想,女儿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女儿的命。 她紧张地抓住了桑卿柔的手:“不管怎么样,卿柔,你千万要留心,决不可让自己再陷入危险当中了。这一次,你险些将我吓死了。我是真的承受不了你出事,只要你平安,其他的,什么都不打紧了。” 她希望女儿嫁给宸王,也只是想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这些的前提是,她要平安无事。 现在,女儿竟说,若嫁给宸王,她会悲惨收场。金玉颜突然不愿意了,如果是这样,她宁可女儿平淡一生,只要她好好活下去,这比什么都好。 “母亲,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更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只是有一点,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到底是谁动了丁全的尸体?只是毁尸灭迹,还是另有他用? 第二百一十九回 再探空坟 桑卿柔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决定再去丁全的坟冢处看看。既然有人挖坟,说不定会留下些线索。傅鸢听说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也要跟着一起去,帮桑卿柔找出背后的凶手。 两人结伴而行,傅鸢都有些后悔了,没能早点认识桑卿柔,和她成为朋友。 “早知道,你的生活如此有趣,我就应该早点和你做朋友。感觉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事!” 桑卿柔无奈地笑了,如果傅鸢真的像自己一样活着,反而会觉得没意思。桑卿柔就羡慕傅鸢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无人管束,多好。” 傅鸢笑着摇头:“你要是真的体会了我的生活,估计就不会羡慕我了。我还不是一样被人管着?我父亲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我的婚事,忙着张罗给我说媒,我都快烦死了,这才每天跑出来,免得听他的唠叨。” 傅鸢的母亲早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离世,傅鸢其实是跟着自己的父亲长大的。 傅将军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她母亲离世多年,傅将军一直不曾续弦,一个人陪伴傅鸢长大。 “做长辈的,总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傅将军一直不曾续弦,可见,他对你母亲感情有多深。如今这世道,这样的男人已经很难找到了。” 傅鸢腼腆一笑:“我这生都没见过我母亲,只能看着她的画像。父亲说,母亲和我长得很像,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可惜,红颜薄命。父亲的确希望我能找到一个真心对我的男子。可是,这世间那么多男子,想找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谈何容易?” “不着急,慢慢找,总有一天会遇到的。遇到那个你喜欢,他也喜欢你的。” “但愿吧!”这么说着,傅鸢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笑脸,没一会,她回过神,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赶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继续和桑卿柔往前走。 桑卿柔看着她,笑了笑:“你现在也很自在,你父亲无非是希望你得到幸福,你也不要太排斥他。” “所以,我都不和他吵架,只是往外走,不听他念叨就好了。大概是年纪大了,话越来越多。我说,我跟着他去军营,他又不让。”她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父亲还嫌弃我,说我像个男孩子的脾气,不会有男子喜欢。我倒是觉得,若是没有就算了,我一个人以后四处走走看看,也很好。” 这个想法倒是和自己一样,只是,傅将军一定不会这么想。 她们这两个名声都不好的凑到一块,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走着走着,眼看,她们这就到了丁全的坟前。 桑卿柔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她们离开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看来,当真是有人挖了丁全的坟墓。手法粗暴,连墓碑都被丢在一边,上面还有铲子留下的痕迹。 他们虽然来过,却是四处小心,对丁全有着十足的尊重。 看来,他们离开后,又有人来毁尸灭迹了。 桑卿柔在周围仔细查看着,甚至用手抓起了泥土。连傅鸢看着都皱起了眉头,那可是埋了尸体的泥,桑卿柔抓在手里,难道不会觉得心里头膈应吗? “卿柔,你这”看她捧着周围的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傅鸢很想问问看,那泥土会不会沾上尸体上的东西。 “怎么了?”桑卿柔见傅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明白她的 意思。 她将泥土放下,拍了拍自己的手,丝毫不像千金大小姐那般讲究。这样的桑卿柔,实在让傅鸢刮目相看。她真没想到,桑卿柔原来是这样的。 “可能你还不习惯,没关系,你就在远点的地方站着好了,等我查验完就上来。” 桑卿柔说着,居然跳进了棺材里头,傅鸢当时目瞪口呆。 那可是死人躺过的地方,难道,桑卿柔一点都不忌讳吗? 之前,她就听说过,桑卿柔跟着宸王从乱葬岗里头爬出来的,连那些士兵都接受不了,桑卿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疫症的源头也是桑卿柔帮着宸王发现的。 一个深闺中的女子,居然能做到如此,傅鸢怎会不震惊! “卿柔,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别过来!这里头的味道,你可能会受不了,还是在那等我吧!” 桑卿柔蹲在空棺材里,仔细查看了每个角落,竟没有发现半点线索。她皱紧了眉头,对方如此小心,居然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吗? 傅鸢见她下去半天都没动静,有些担心,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卿柔,你还好吗?” 桑卿柔挥了挥手:“没事,我这就上来了。” 她也不想一直待在棺材里,既然没有线索,那就先上去再说。 下来的时候桑卿柔还不觉得,上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坑还挺深的。 桑卿柔正想着怎么爬上来,头顶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桑卿柔一愣。傅鸢探出半个头,担心地看着她。 “你还好吗?我拉你!” “你不是害怕吗?”傅鸢没说,桑卿柔却能感觉出来。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对这些东西害怕的,傅鸢的反应,桑卿柔很理解。 “总不能让你自己爬上来。”她笑了笑,朝桑卿柔招招手。 在傅鸢的帮助下,桑卿柔总算从下面爬了上来。下去的时候不觉得,也只有要上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坑这么深。 费了好大的劲,桑卿柔总算爬了上来,两个人气喘吁吁坐在一旁休息。此时,桑卿柔的脸已经弄脏了。 傅鸢笑着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泥渍,桑卿柔一笑,双手撑在地上。 桑卿柔突然一愣,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掌心下是泥土。她用手挖了两下,果然在泥土里找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小香囊,上面绣着的是一朵盛开的菊花,看起来很普通。她放在鼻前嗅了嗅,是清淡的檀木香味,还有一种味道,桑卿柔也不知道是什么。 “怎么样?” 桑卿柔摇了摇头:“难道,带走丁全尸体的,是个女的?” 傅鸢接过香囊闻了闻:“这香味听独特的,做工这么好,我们可以去卖香料的地方问问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第二百二十回 莫名背锅 不管是香囊还是里面的香料,都有可能指引她们找到真正挖坟的人。 桑卿柔和傅鸢打算分工合作,香囊留在桑卿柔这里,她会留意身边的人,去打听一下,这香囊上的绣花是否有特点。至于香料,就让傅鸢去香料坊里问问。 如果她亲自出面,只怕会打草惊蛇。这事毕竟和她有关,可应该不会有人想到,傅鸢会帮她去查这件事。 傅鸢没有推辞,反而表现得很感兴趣。 “我每天在城里晃来晃去,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可以做。现在,总算可以忙一点了。你不知道,我以前就想着,自己能做点事情,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查案子,惊险刺激,正是我喜欢的。 “你现在不害怕了?” 傅鸢尴尬地笑了笑:“刚刚开始有点害怕,可是,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 “死人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活着的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会不会算计你。被害死的,往往是失败者,活着的,都是那些心狠手辣的。” 傅鸢一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仔细一想,桑卿柔说的还挺有道理。 “那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桑卿柔摇摇头:“没有证据指向任何人,我现在也看不清局势。”她连对方偷走丁全尸体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只是单纯想毁尸灭迹,对方完全可以将丁全一把火烧了干净,什么都不留下,为什么偏要将丁全的尸体给偷走呢? 一路上,桑卿柔一直盯着手中的香囊发呆。到了街头,她和傅鸢分道扬镳,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约好明天再碰头。 桑卿柔将香囊收好,一路回相府,心里琢磨着。 其实,她曾怀疑过桑晓汐。因为,她听如玉提到过,那天桑晓汐的打扮有些异常。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平时,她都只穿些素净的衣裳,那日,穿的却像极了自己。红白相称的男装,白色的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不仔细看,只是瞟一眼背影,真的会以为是她。 而且,当时桑晓汐是和欧阳朔一起回府的。确切地说,是欧阳朔送她回相府,正好赶上这场大火。 整件事,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她眉头紧锁,桑晓汐为什么会穿成那样?难不成是假扮自己的模样,故意去和欧阳朔偶遇? 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 那天,是她和欧阳朔约定好了,一天内如果没有遇到彼此,就算没有缘分,以后就不再纠缠。这件事,可没有外人知道。假设,桑晓汐知道这件事,故意假扮自己偶遇宸王,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么说,好像是符合逻辑的。 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宸王相信,他和自己注定了没有缘分吗? 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桑晓汐会知道自己和宸王的赌约? 这也太奇怪了! 除非,她的西苑里,有桑晓汐的眼线。 可她既然要阻止宸王见自己,为什么又要将自己关在酒窖里,烧死自己? 还是说,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宸王死心? 桑卿柔越想越觉得头痛,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相府门口。只见前面不远处吵吵闹闹,围了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 桑卿柔还觉得奇怪,相府门口可从来不会这样,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一路走了过去,还没看清人群中间的主角是谁,就听到了一个沧桑哀痛的哭声。 “儿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你都已经死了,还不肯放过你。难道,你连入土为安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这个白发人送你黑发人。你就这么走了,让我这个做娘的,以后该怎么活啊!” 这哭声,桑卿柔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老人家怎么跑到相府门口哭起来了,这也不是哭丧的地方啊! 人群中有人站出来问了:“老太太,你儿子是怎么了?这里可是相府,你可别在这里闹,丞相大人的府邸前,不能放肆。” “丞相大人又如何?权力大,地位高,就能一手遮天吗?我的儿子,只是个普通的下人,就是在相府当差的下人。他是错手将酒窖烧了,害得大小姐差点被烧死。可这一切都是意外!我的儿子都以死谢罪了,为什么还要让人去挖了他的坟,偷走他的尸体?丞相府的人,就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吗?” 老人家说着,扯开嗓子哭喊道:“恳请丞相大人,将我儿的尸体还给我老婆子,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入土为安,我不要你们的银子了,求丞相大人,将我儿子的尸体还给我。求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吧!” 老人家越说越伤心,可嘴里的话,指向的却是桑卿柔。 桑卿柔作为当事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去偷走了丁全的尸体。偏偏,这老太太说的话合情合理,轻易就能让旁人信以为真。 才一会功夫,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指责丞相府的人草菅人命。 “既然是不小心的,惩罚就好了,何必让人家以死谢罪?又没有死人,王孙贵族受了伤,就要让一个无辜的下人以命偿还,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就是!桑家大小姐现在可不只是疯疯癫癫的,还变得如此恶毒。她如何能当得宸王殿下的王妃?这样的女子,才最不该活在世上。” “这不就是蛇蝎美人吗?” “现在的人,太可怕了。桑丞相可是好人,怎么教出了这么恶毒的女儿?这种女子,根本配不上我太辰国的战神宸王殿下,应该早些取消了婚约才对。” 顿时,人群中有了呼声,所有人几乎都指向桑卿柔。没人看见是谁偷走了丁全的尸体,可现在,所有人几乎都认定了,是桑卿柔所为。她忽然间成了那个杀人鞭尸的罪人。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认出了桑卿柔,指向她说道:“这不是桑家大小姐吗?是你!就是你偷走了丁全的尸体,让他不能入土为安,你就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就是她!大家快抓住她,别让她逃走了。抓她去见官!” 第二百二十一回 谁的过错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桑卿柔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百姓就跟着起哄要将桑卿柔抓起来。 桑卿柔见他们朝自己扑过来,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 “桑家大小姐蛇蝎心肠,做了坏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当然是要抓你去见官,还老人家一个公道。大家伙一起上,把她抓起来。”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带的头,这些人居然真的信了,这就要将她拿下送去府衙。 桑卿柔厉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我乃相府嫡女,岂容你们在此放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是相府嫡女,你若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同样要受到惩罚。难道你还想逃脱罪名不成?” 桑卿柔不知道这些百姓是怎么想的,只要有一个声音这么说,其他人就会跟着附和。丁全的老母亲觉得冤屈,桑卿柔可以理解。可是其他人,整件事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跟着起哄,又是几个意思?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丁全的老母亲双目失明。之前,他们早就叮嘱过了,丁全之死,不可让老太太知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她知道了? 再有,老太太眼睛是瞎的,从来没有出过门。她又是如何找到相府,在相府门口哭闹的? 这么一想,桑卿柔突然觉得,老太太会出现在这痛哭喊冤,绝不是巧合。 “你们说我犯法,那么,我问你们,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只要你们拿得出确凿证据,我无话可说,任凭你们处置。”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我儿无意点燃了酒窖,让大小姐和宸王受伤。他以死谢罪,大小姐心中不平,不甘心就这样息事宁人,狠心挖了我儿的坟墓,盗走了他的尸体。这还不是恶毒的行为?我儿已经死了,你竟不肯让他入土为安,死者为大。敢问,还有比你更恶毒的女子吗?” 老太太指着空荡的地方,愤恨说道:“我儿是个普通百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桑大小姐,你好狠的心肠!” “老太太,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挖走了你儿子的尸体,我敢问你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我做的?” 老太太想都不想就说道:“这件事,除了你,还会是谁?没有人跟我儿有仇怨,除了你。你心中不甘,我儿已经死了,你也不肯放过他,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这真不是我狡辩,听你这么说,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所为,只是凭空猜想。既然没有证据,我如何承认?我还是那句话,丁全不是我害死的,尸体更不是我偷走的。反而是我,是因为你儿子的过失受伤,现在却要被你声讨。天理何在?” 桑卿柔这么一说,顿时,所有人都不再出声了。 “丁全既然在相府当差,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他一个不小心点燃了整个酒窖,让我相府损失惨重。他没敢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反而想不通在相府里自尽,府里死了人,这可是十分晦气的事。我父亲不曾追究,已经宽宏大量。” 桑卿柔看向众人:“相府体谅丁全身世,他以死谢罪,我父亲没有追究。担心老太太年迈,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特地让管家送去银钱安抚,让她安享晚年。老太太你不知感激,反而跑到相府来闹事,你究竟想干什么?” 老太太愣了:“我我当然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相府的人不会告诉你丁全的事,那就一定是有人故意告诉你,想要挑起矛盾,败坏相府的声誉。老太太,你失去儿子,伤心难过,没有判断的能力,我可以理解。可你仔细想想,对方故意让你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为了你好。” 桑卿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老太太,这是有人故意要她来相府闹事,把这件事闹大了,坏了相府声誉。 “你被人利用了!对方是想借你的手对付桑丞相,这其中的牵涉可不小。老太太,你要想清楚了。一不小心,你有可能牵扯到朝政党派之争,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老太太一听,彻底慌了。 “当然没有!老身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为我的儿子讨回公道。” “你儿子烧了相府,这是不是他的过错?” “是!”老太太想了想,只能当着众人的面点头承认。 “既然是他的错,他也为自己的过错承担了后果。你为何还要把这件事放大?你觉得这事不够麻烦吗?相府承诺,每个月会给你多一些银钱,保证你今后衣食无忧。你就当你的儿子还活着,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生活,每个月都能给你钱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老太太沉默了,相府的确仁至义尽,只是,她想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她还是忍不住会难过。 她一把年纪,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你若担心今后的生活,大可放心。相府一言九鼎,以后,每个月送来的银钱绝对足够你生活。只是,这银子并非相府对你们家的亏欠,而是可怜你老人家一个人眼瞎了没有能力生活下去。你可明白?” 老太太颤抖着双手,拼命点了头。 “老身,知道了。刚才,是老身糊涂,被奸人利用,差点闯出大祸。幸亏大小姐不跟老身计较。老身,感激不尽。” 桑卿柔点了点头:“老人家,你不用这样,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我入府,坐下来好好聊聊。” 老太太会出现在这绝不是偶然,桑卿柔还是觉得,说不定撺掇老太太到相府闹事的人,会和背后的凶手有些关系。 这就是想故意把事情闹大,她不如从老太太身上着手,也许还能找到些线索,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纵火的真相。另外,既然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桑卿柔想着,有必要让她老人家知道丁全的真正死因。 第二百二十二回 一个女人 老人家欣然接受了桑卿柔的邀请,就这样,跟着桑卿柔进了相府。 大家都不明白,老太太在门口诋毁相府名声,桑卿柔为何还要把她带进来。难道,还嫌她闹的事情不够大吗?这样的老太太,无非是嫌给的银子太少了,想帮自己多要点银两。 给足了银子,打发走得了,有必要大张旗鼓,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吗? 没人看出了桑卿柔的用意,桑卿柔把人带到了偏厅坐下,又让人准备热茶端上来,对待她就像对待上宾一样,府里的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桑卿柔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等老人家慢慢缓过来,她再问。 老太太虽然眼瞎,可她已经感受到了,府里的人并不欢迎她。老人家将热茶放下,礼貌地问道:“不知道大小姐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要问什么。如果你有话要说,那就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 桑卿柔笑道:“不着急!您都来了,可以先休息一下,缓过劲来,我们再说正事。” “我已经没事了,大小姐宽宏大量,我很感激。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其实,也没有别的。我只想知道,老太太是如何知道丁全的事情?对这件事,我父亲已经叮嘱过,绝不能让你知道,免得你伤心难过。也不知道是谁,故意走漏风声到了你这。” 老太太叹气道:“我本来也不相信,是一个女人来我家里告诉我的。她只说,我儿子死得很惨,死后也不得安宁,被人挖坟偷走了尸体。我当时”老太太说着,擦起了眼泪。 丁全孝顺,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狠心,连一个死人也不肯放过。 “一个女人吗?那你能不能说说,这个人有什么特点?”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好一会,这才说道:“老身眼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分辨出她的声音。再有,她说话前,会习惯性咳嗽一声。至于别的,老身就不知道了。” “咳嗽?”桑卿柔皱着眉头,咳嗽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有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声音,会故意压低改变声线,咳嗽这一动作,也可能是她当时嗓子不太舒服。 “只能确定,她是一女子吗?” 老太太点点头:“对了!我还在她靠近我的时候,闻到了一阵特别的香味。” “你知道是什么香吗?” 老太太尴尬地笑着摇摇头:“老身每天都在家中,双眼看不到东西,如何能确定是什么香味?大小姐可是在跟老身说笑了。老身这样的贫苦人家,只知道那是香味,要说分辨何种香料,那可是在为难老身。”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是我鲁莽了。”她只是着急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不曾考虑到这些。 “那如果我让你再闻一次那个香味,你能确定吗?” “当然可以!老身眼睛不好,鼻子和耳朵还是很管用的。若是大小姐让老身再听听那个人的声音,闻一闻那个香味,我一定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桑卿柔总算松了口气:“可以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等我确定以后,可能还要麻烦老人家你过来确定一下。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不曾告诉过你。” 老太太从桑卿柔的言语中听出了她的犹豫,这便说道:“大小姐,有任何事不妨直说。我儿都已经离我而去,再没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丁全的死讯,我觉得,你作为丁全的生母,有权利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是说,我儿知道闯了祸事,担心宸王治罪连累家里人,这才悬梁自尽,以死谢罪的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不瞒您说,我仔细查验过丁全的尸体,这才发现,原来,丁全不是死于自杀。其实,他是被人害死的。” 桑卿柔担心老太太听不懂,特地仔细解释给她听,自杀和被人勒死,尸体会有怎样的区别。 老太太认真听着,当时就哭了起来。她只知道儿子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被人害死的。 桑卿柔刚说完,老太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了桑卿柔的手。 “大小姐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发现我儿的真正死因,老身恳求大小姐,帮我儿找出真凶,为他伸冤。”老太太说着,这就向桑卿柔磕头。 桑卿柔连忙将老太太扶起来:“这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老人家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你这可是折煞我了。卿柔受不起!” “只要你帮我儿找出杀害他的真凶,你让老身做什么,我都答应。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大小姐对我们丁家的恩情。” “您快些起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丁全一个公道。您莫要太过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丁全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老太太擦着眼泪,声音都是嘶哑着的。想到自己的儿子这就死了,她的心里如何会不难过。 就算相府以后会给她银两,让她衣食无忧。可她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从今以后,她就要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没了儿子,我真的不想活在这世上了。要不是你说,我可能会一直蒙在鼓里。这样的话,我儿岂不是要含冤而死了吗?“ “老人家,你尽管放心。既然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凶,把丁全的尸首找回来,好好安葬。您还是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桑卿柔亲自把人送出去,在门口正好撞见柳梅母女俩。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把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也带进相府里了?”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这位老人家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可是丁全的生母。二夫人说话还是给自己留点口德比较好,小心以后遭了报应,后悔都来不及。” 这时,桑晓汐上前说道:“长姐可真会说话,丁全烧了酒窖,伤了宸王,是他聪明,以死谢罪,不然,可不是他一人遭殃。怎么听长姐的语气,倒像是相府亏欠了丁家?正是荒唐!” 第二百二十三回 你是在求我吗 老太太眼瞎不假,可她还是能从对方的语气中分辨出对方的用意,这一听就知道是针对自己的,老人家的脸色当时就有些难看了。 “是我儿做错了事,大小姐和宸王不曾责怪,是他们海量汪涵,我老婆子感激万分,不敢有其他想法。这位小姐,不知道你这么说,是想替宸王殿下治老婆子的罪吗?” 不等桑晓汐接话,丁老太太又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想问问,方才说话这位小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代替宸王殿下做决定?你这决定一说出来,可是要毁掉宸王殿下宅心仁厚的名声。你和宸王殿下有深仇大恨?” 桑晓汐顿时语塞,她怎么想得到,一个瞎老婆子,嘴皮子居然如此厉害。 偏偏,她不可对这老人家怎么样。让人看见了,肯定会说她连一个老人都要为难。 柳梅当即拉住了桑晓汐,淡笑道:“老人家言重了,小女年轻不懂事,有些口不择言,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老太太年迈,不过,这嘴皮子倒是厉害得紧,想必,平时也不会轻易吃亏的。” 老太太冷笑了一声:“这位夫人听起来应该聪明些!老婆子贱命一条,儿子不能时常陪在身边,就我一个人生活,若是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如何能活到今天?不早就被别人欺负得活不下去了吗?这做人,只能自己适应周围的环境,我也是被逼无奈。就像这位夫人和小姐,也要逼着适应自己的身份一样。” 老太太看不见,桑卿柔却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柳梅母女的脸色,黑得都要能滴出墨来了。 “老人家,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折腾了一天,回去好好歇着,你叮嘱我办的事情,我会办妥的。” “那就麻烦大小姐了,若是有消息,千万记得来告诉我老婆子。这个事,我必须查清楚,不然,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安生。” 桑卿柔赶紧说道:“你可别这么说!丁全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哪怕只剩下你一个人,你 还是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你的儿子,不是吗?” 老太太认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儿子不在了,我还是应该好好活着,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小人。我要活着,看到那些恶人遭到报应。大小姐,你不用送了。请回吧!” 老太太摸索着出了相府,桑卿柔看着她一步步往人群中走去,心里有些发酸。 如果自己真的有那么好的医术,一定帮老太太把眼睛给治好。可惜,她这个医术,真要拿来给人治病,起不到作用。 桑卿柔转身看向了桑晓汐,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只是,如果自己开口,她未必肯帮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二妹,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有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桑晓汐看了看桑卿柔,又瞥了一眼慢慢走远的老人家,讽刺地冲着桑卿柔笑了。 “你想让我出手治好那老太太的眼睛,是吗?” 桑卿柔笑着点头:“妹妹果然冰雪聪明,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了我的意思。丁全已经死了,老人家一人生活太艰难,如果能让她的眼睛重见光明,她以后的生活会方便很多。相信,老人家一定会感激你的。” 桑晓汐笑了:“老太太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她?居然还会放下身段向我开口,实在稀奇。” “为什么一定要有好处?我只是觉得老人家这个样子有些惨,你不是经常出去义诊吗?你帮其他百姓也是要帮的,治好那老人家的眼睛,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当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桑晓汐温柔地笑着:“我救谁都没有问题,治好老太太的眼睛,也不是什么难事。还从来没有我柳家的针法治不好的病,可是,偏偏你要为那个老太太开口求情,而刚才,她对我的态度,让我很不高兴。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尤其是你开口,我就算想帮忙,现在也不想出手了。” 桑卿柔听着,突然皱紧了眉头。 “你这样,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了!能让你心里添堵,对我来说,就是最痛快的事。你能让宸王改变心意,就应该料到,你我会站在今天的对立面。” 她想了想,又说道:“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从一开始,我们就站在对立面了。途中,你改变态度,试图跟我休战,大概也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吧!是我掉以轻心,相信了你那些话,以后,你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想太多了。” “是不是想太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桑卿柔,我会和你势不两立的。你一步步算计,让我陷入现在的困境当中,让宸王对我断了念想,是我低估了你的手段。你别高兴得太早,宸王和我是有感情的,你以为,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能成功吗?宸王不过是暂时被你迷惑,他总会有醒悟的一天。” 桑卿柔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够早点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管怎么解释,桑晓汐也不会相信自己。既然无法改变,她也不再强求。 “随你怎么想吧!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给老人家治病,我也不强求。我只希望你仔细想想,自己学习医术的初衷是什么。不要因为你我之间的恩怨,牵连到其他人身上。旁人都是无辜的!” “你是想让我有任何事情都冲你来,是吗?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会冲着你来,别着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半年的时间,宸王最后会选择谁,还不一定。” 桑卿柔不再和桑晓汐争辩,她礼貌性笑了笑,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桑晓汐突然抓住桑卿柔,眼神凶狠瞪着桑卿柔:“我们走着瞧!对于宸王,我不会轻易放手的。宸王妃,只会是我。” 桑卿柔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笑道:“我也希望,你能成为宸王妃。那你好好努力,我等着你把宸王抢回去。” 这样,她就能功成身退了。 第二百二十四回 条件 桑卿柔的平静,在桑晓汐眼里成了讽刺和嘲笑。 她冷哼了一声,看着桑卿柔走远,在背后说道:“桑卿柔,你的医术不是比我高明吗?你那么想帮那老婆子治好眼睛,怎么你自己不动手,还要来求我?你现在是承认了,你浪得虚名,在这之前都是骗人的吗?” 桑晓汐永远都记得,茗香楼的比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桑卿柔,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她所谓的自学成才,竟然能赢了她。而且,第二轮居然是她主动认输,桑晓汐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赢桑卿柔一次,让她颜面扫地。 桑卿柔转身看向桑晓汐:“是不是,只要我承认,我的医术不如你,在所有人面前认输,你就愿意治好老太太的眼睛?” 桑晓汐有些摸不透桑卿柔的用意,可她想,桑卿柔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在大庭广众下向她认输道歉? “你当真愿意吗?长姐,你若这么做了,以后,你在雍都城可就抬不起头来了。要知道,你可是嫡女。”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治好老太太?” 桑晓汐笑了:“其实,这事很简单。三天后,还在茗香楼,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医术不如我,浪得虚名,并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斟茶下跪,承认自己错了。我就出手救丁老太太。” 桑卿柔一听,皱紧了眉头。桑晓汐可真会讲条件,这么一来,她 在雍都城还怎么混下去?她相府嫡女不要面子的吗? 在女主面前,她一个小女配,面子算什么?当然是,活下来最重要啦! 不过,她还要讲讲价,可不能女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桑晓汐见她不吭声,讽刺道:“刚才还说得大义凛然,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是做不到,对吧?我就知道,长姐可做不到如此豁达,什么都能豁出去。”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莞尔一笑:“谁说我做不到了!只不过,我觉得,这事代价有点大,我可吃了大亏。我这一跪,以后在雍都城的官家小姐眼中,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我付出的代价有点大,若是要我这么做,我还要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要我当众下跪认错可以,五体投地跪拜礼都没问题。不过,我要你承诺,今后,不管什么时候,你不可对我和我母亲下杀手。这点,你能做到吗?” 桑晓汐顿时愣了,不明白,桑卿柔怎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们了?长姐,没有的事情,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你别误会,我这就是以防万一,给自己要一道护身符。你就说你愿不愿意答应吧!要是愿意的话,别说是三天后,明天去,我都没问题。” 桑卿柔如此爽快,丝毫不在意自己到时候有多丢脸,桑晓汐开始有些迟疑了。桑卿柔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她接下来有什么大计划?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长姐可别后悔。” “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就行。” 桑卿柔的态度让桑晓汐有些心慌,她是认真的吗?怎么感觉,桑卿柔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长姐可要做好准备,我会把当时在的人全部叫来,亲眼看着你向我下跪道歉,承认你不如我。你可要想清楚了,自那以后,你便永远要被我踩在脚下,被那些官家小姐们瞧不起。” “一言为定!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主意。那就三天后,茗香楼再谈。” 桑卿柔不确定,他日自己如果真的要和桑晓汐正面刚,自己是否有一击之力。如果最后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她有抵抗之力,加上这道护身符,至少能保住自己和母亲的性命。 原著中,事情发展到最后,桑晓汐对金玉颜可谓恨之入骨,是一点点将她折磨死的。金玉颜对她的关心,桑卿柔是真切感受到了。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爱,或许这份关心,并不像她想象那样,可是,这是她唯一感受过的母爱。 冲着金玉颜对自己的感情,她也要保住金玉颜的性命,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桑晓汐似乎害桑卿柔反悔,迫不及待将事情传出去,府里开始议论的时候,如玉已经惊呼着跑回西苑告诉桑卿柔具体情况了。 “小姐,这二小姐可真是厉害,这才眨眼的功夫,府里上下就传遍了,说是大小姐你害怕二小姐,这就拱手求饶,还要向她下跪道歉。还有些人背地里说得可难听了!一个个的,都忘了前不久的教训。” 桑卿柔一点也不担心,居然还气定神闲坐在书案前翻看医书,如玉上前仔细一看,竟是关于治疗眼疾的。 “小姐,你就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吗?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你没用。” “那你觉得我没用吗?” “当然不!小姐本事滔天,那是他们没见识过而已。” 桑卿柔笑道:“这不就得了!有没有本事,不是别人说了算的,只要我自己知道,那就够了。一个人的本事,需要在关键时候起到关键作用,那才叫真本事。只会吹嘘造势,那是没用的。有时候,反而会给自己树敌。” 桑卿柔现在这是低调行事,最好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的敌人才会放松警惕。只要桑晓汐不针对自己,说不定,她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小姐,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你现在还和王爷有婚约在身,如果你真的给二小姐下跪,也等于无形中丢了宸王的脸面。这件事,你可要考虑清楚!夫人要是知道的话,她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桑卿柔笑了笑:“我这么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母亲。我知道她不会同意,可我已经决定了。” 如玉长叹了一声:“那你真的要向二小姐低头啊!奴婢觉得,小姐你这样好憋屈。真的有必要吗?奴婢觉得,你比二小姐厉害多了,根本没必要认输。” 第二百二十五回 休养三日 桑卿柔笑而不语,有些事,并非如玉能够想明白的,她这是在为自己的以后做最坏的打算,先留好后路。实在没得选择的时候,至少她能保住自己和母亲的性命。 至于别的,以后再说好了。 见桑卿柔没有回答她的话,如玉又念叨着:“小姐,奴婢真的不明白,你的医术明明比二小姐更好,为什么,你不亲自医治丁老太太。你现在不正在看关于眼疾的医书吗?” 桑卿柔看看自己手里的书,怂肩解释道:“我这个,不过是了解一下,免得桑晓汐到时候糊弄我。我那些本事,糊弄一下人还行,真要给人看病,还是算了吧!” 疫症的方子,还是她投机取巧才得到的。丁老太太这个人,她就没在原著中看到过。桑卿柔猜想,这应该是自己无意中打开的隐藏剧情线。她作为一个龙套人物,肯定不会有篇幅仔细写她的眼疾是如何治好的。 如此,想让丁老太太好起来,只能凭借真本事。桑卿柔可没有这样的真本事!哪怕她过目不忘,也不敢贸然对丁老太太的眼睛下手。 如此,她只能找桑晓汐出手帮忙。柳家不传的针法,配合草药,应该可以让丁老太太重见光明。如果她的眼睛好了,以后,她一个人生活也会方便许多。 当然,她答应向桑晓汐认输,可不只是为了让丁老太太好起来。 “小姐,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没信心呢?奴婢就觉得,你能把老太太的眼睛给治好。”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她就算再天才,在人命这件事情上,她可不敢太飘。老人家双目失明,又失去了儿子,现在已经够惨了。如果再成了自己的试验品,那她也太可怜了,桑卿柔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当晚,桑卿柔独自坐在书案前看医书,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丁老太太的眼睛好了,可是,给她治眼睛的人,竟然不是桑晓汐,反而变成了自己。 当她看清楚的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身后,一双手突然冒出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桑卿柔,都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光芒。我要你全部还给我,还给我。” 桑卿柔大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如玉听到动静,赶紧掀起了罗帐。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桑卿柔摆摆手,让如玉给自己倒了一点水喝下,这才慢慢缓过劲来。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桑晓汐愤怒的脸还浮现在眼前。为什么,她的心里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如玉,我睡着的时候,府里没有其他动静吧?” “小姐,府里头一切都好,能有什么动静?小姐这是做噩梦了吗?梦见了什么?” 桑卿柔咽了咽口水,摸着自己的脖子说道:“我刚刚梦见,桑晓汐要掐死我。”只因为,她治好了丁老太太的眼睛吗? 那只是个梦,还是有什么预兆? 之前,她可是在醒着的时候,看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这次是在梦境里,到底是自己做梦,还是给她的预兆? 桑卿柔神色恍惚,接下来的两天一直躺在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见。宸王府和黎王府的人听到风声,纷纷来求见,都被桑卿柔回绝了。这个节骨眼上,她谁也不想见。 金玉颜自然是要过来的,第一次来,还有些气冲冲的。见到桑卿柔脸色苍白,瞬间心软了下来,那些到了嘴边要骂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剩下的,只有对桑卿柔的关心。 “母亲,你不骂我吗?” “我是想骂你,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忍心再说你?”金玉颜长叹了一声:“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和桑晓汐的约定,我都听说了。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明白吗?” “母亲,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您别怪我就好!我现在这样,名声那些真的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活下去,保重自己的身体。”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金玉颜心里一暖,抱住了桑卿柔。 “我的傻女儿,说这些话干什么?我当然会好好的,我还要看着你成婚生子,享受天伦之乐。你脸色不好,就好好休养吧!” 她没有再说桑卿柔的不是,只说了一句:“这些事,终究是你自己决定的,我也不想多加干涉了。我只希望你能快乐些!你说得对,缘分这种事,强求不来。如果注定你和宸王之间有缘分,不管是谁都拆散不了。感情的事,随缘好了。娘不再干涉你的决定了!” “谢谢母亲!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不会让你担心我的。” “如此,最好。” 金玉颜担心自己会打扰桑卿柔休息,没敢多做停留。离开后,没多久,她身边的婢女就送来了不少补身体的东西,叮嘱如玉要让厨房做给桑卿柔吃下去。 看着这些东西,桑卿柔的心里顿时被一股暖流紧紧包裹着。这一刻,她变觉得,自己豁出去向桑晓汐低头,给金玉颜留一个保命符,那是值得的。 原来,这就就是母亲对女儿的疼爱。她不曾在现实生活中体会到的亲情,来到这里以后,竟全都体会到了。 她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真的回不去,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里,也挺好的。至少,她是有爹娘疼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相府嫡女。原来,她也可以过得这么幸福。 “母亲没有再说别的吗?” “夫人只让奴婢代为传话,希望小姐在做决定之前考虑清楚,千万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桑卿柔扬起了嘴角,连连点头。 “你回去告诉母亲,女儿谨记母亲的教诲,绝不会让她担心。望她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不必再为我担心了。” 桑卿柔在房间里躺了足足三天,等她们约定好的那天,桑卿柔才梳洗打扮出门。那一身红衣衬托得她精神焕发,再无之前的苍白之色。只是,今天她可不是去出风头的。 第二百二十六回 你又疯了吗 桑卿柔走出西苑,连府里的下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看。 她依旧轻纱遮面,只是大家都知道,今天桑卿柔打扮好,是去茗香楼向二小姐认输低头的。 这都要认输了,还打扮得如此精致美丽,又有什么用? 如玉跟在桑卿柔身边,看着自家小姐精致的模样,实在为她觉得不值。 “小姐,你当真想好了吗?你这个样子,去向人低头认错,实在是” “我这样怎么了?你觉得,我打扮得太讲究了?去低头认错,就应该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吗?”桑卿柔的反问,一时间让如玉无言以对。 这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如玉,你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活得邋遢。连你自己都不重视自己,怎能指望旁人尊重你?” 如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以后在任何时候,都要过得讲究一些。” “孺子可教也!我们出发吧!” 桑卿柔正要上马车,一个声音拦住了她。 “桑大小姐,且慢。”来者竟是黎王身边的贴身护卫,尹浩。 “你怎么来了?” “来的并非属下,而是我家王爷。”尹浩让开,马车里,欧阳彦掀起车帘,露出那张温柔的脸,只是那双眼睛里,透着平时不曾有的寒气。桑卿柔站在那么远的地方,竟然也感受到了。 “黎王殿下?” 欧阳彦什么都没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就朝桑卿柔走了过去。 看见她,欧阳彦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王爷,你怎么来了?” “本王怎么来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桑卿柔,本王真看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脑子不能思考?你要向桑晓汐低头认输,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桑卿柔有些纳闷,这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事情,欧阳彦在生哪门子的气? “黎王殿下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不然,你以为,本王会为什么在这守着。桑卿柔,你看起来也挺聪明的,怎么这次突然就变蠢了?今天,你要是拿不出能说服本王的理由,本王绝不让你去茗香楼。”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声音也出现了。 “不错!不只是黎王殿下,连我,也不会让你去做蠢事的。”傅鸢急匆匆赶来,从马上纵身一跳,立即抓住桑卿柔的手腕,好像她一松手,桑卿柔就会跑掉一样。 “卿柔,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向那个女人低头认输?你可是相府嫡女,你的医术是大家公认的,你都已经赢了她,为什么还要向她低头认输?是不是那个女人背地里抓住了你什么软肋威胁你?你告诉我,她要是敢这么做,我去替你收拾她。” 傅鸢是真的把桑卿柔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一听到消息,她就赶来相府了。只是那个时候,桑卿柔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她只能等着今天来这守着,阻止桑卿柔去做傻事。 “这是我的事情,你们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激动?” “不是激动,而是不想让你去做傻事。我和黎王殿下都觉得,你现在已经失去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桑卿柔好笑地看着他们,好不容易放开了傅鸢的手。 “你们放心,我现在清醒得很,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们不要担心!丁老太太的眼疾,柳家针法是可以治好的。桑晓汐答应救人的条件,就是让我向她低头道歉。” “所以你就答应了?老太太的眼疾,你不能治吗?你的医术可是大家公认的。” 桑卿柔笑着摇头:“我有多少斤两,我自己清楚得很。丁全是因我而死的,他只有这么个老母亲,我没什么可以补偿他的,唯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的母亲恢复健康。反正,我只是低头认个错,也不会少块肉。没什么的!” 她说得轻松,可大家都知道,桑卿柔一旦这么做了,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从那以后,她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成为别人的笑柄,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你一点都无所谓?” “我不早已经是大家眼中的笑柄了吗?从传出宸王和我二妹的谣言开始,我就是大家眼中的笑话,更何况,我现在容貌也毁了。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所以,你们不必再为我担心。” “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能不担心?我知道的时候,真以为是桑晓汐给你下了毒,逼你就范的。” 桑卿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傅鸢,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我竟然没看出来。” “我没跟你说笑,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一直很认真,也没有跟你们开玩笑。在我答应桑晓汐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就这样吧!我再不去茗香楼,桑晓汐要以为我临时反悔不敢出现了。” 她笑着朝他们挥挥手,一头钻进车里。 桑卿柔如何不知道,自己走这一步意味着什么。她本就一身傲骨,哪里愿意忍受这样的耻辱! 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金玉颜对她的好,她记在心里。这是桑卿柔唯一能为金玉颜做的!至于自己,她并不是那么在乎,几经生死,有些事情,她突然想明白了。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她就以桑卿柔的身份好好活着吧! 在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她就好好做书里的桑卿柔,做自己该做的事。明知道是一条死路,她当然不会蒙头扎进去。 她的计划是,先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如果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再和桑晓汐一决胜负,生死不论。 再有,姜家那本古籍,桑卿柔后来想想,会不会里面藏着的秘术,也包括让她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只要有希望,她就不能放弃,不是吗? 所以,在没有找到姜家古籍之前,她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至于感情这方面,她有种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事情正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着,她现在只能顺其自然, 第二百二十七回 娶定了你 林悦笑着,那笑意流入心底,掀起一层波澜。 他本不是爱说甜言蜜语的人,偏偏这些话从他嘴里一本正经说出来,林悦听着便觉得开心。 他们说好去医院看豆豆,手术那天墨司辰缺席,今天特地去弥补,还带了一份礼物送给豆豆,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豆豆收到礼物,特别开心,还和墨司辰约好,等他好了以后,一起去外面玩无人机。 豆豆现在的情况恢复得不错,医生叮嘱他好好休养,只要不出现排斥反应,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墨司辰起身去隔壁看望贺洋,留给柳湘和林悦单独说话的空间。 见豆豆慢慢睡着了,林悦笑道:“现在的你,是不是很满足?” “看到豆豆可以好起来,我当然满足。这就是我唯一的心愿,如今实现了我,我都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过阵子,等你习惯豆豆健康的样子,你就不会有这种念头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应该说一句恭喜。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好好生活吧!” 柳湘苦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反正都已经结婚了,这件事再无法改变,我也没必要去想其他的,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吧!贺洋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应该知足。” 话是这么说,可林悦理解,柳湘心里多少是有点遗憾的。如果对方是江帆,她会比现在更快乐。 “那江帆怎么样了?他还来医院吗?你们,还好吧?” 柳湘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笑道:“我们当然很好,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那就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对豆豆的事,江医生一直尽心尽力,每天都过来看豆豆。这点,我很放心。”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没开过口,我也没有提示过他。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以前是,以后也是。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让它们随风飘散吧!” 说起来轻巧,林悦却能明白,柳湘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有任何事,我陪你一起面对。” “谢谢你!林悦。” 两个人又说起了贺洋,在这几天里,柳湘还是过去照看了贺洋,毕竟,他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法定的丈夫,他做了手术,自己理当照顾他。 “一个也是照顾,两个还是一样的。我这个人,知恩图报,我很感激贺洋愿意退一步,没有强行拆散我和豆豆。在我心里,他是我和豆豆的大恩人。” “那孩子” “豆豆心里还是很喜欢他的,我能感受得到。他知道是贺洋救了他,心里很感动,时不时会问起贺洋的情况。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怕我生气。” “这是孩子的天性吗?豆豆还是很渴望和爸爸在一起的。” 柳湘笑着点头:“可想而知,过去这几年,就算我再努力,也无法给豆豆一个完美的童年。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以后孩子上学,时间一长肯定会被人议论,说他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我不想豆豆有这样的遭遇,现在仔细想想,贺洋的提议,的确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我从心里感激他!” 柳湘都想好了,反正自己也是心如死灰,不曾对未来有什么幻想。 这世上那么多夫妻,有多少是因为真心相爱在一起的呢? 不是说,婚姻和爱情是没有关系的吗?以前,柳湘有些不太相信,现在她愿意相信了。生活和婚姻才是一起的,而爱情,只能留在年少轻狂时。对柳湘而言,她是没有资格拥有爱情的,能嫁给贺洋这样的男人,已经是她最大的福分。 “你们都说好了?” 柳湘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答应过贺洋,以后,如果他有什么万一,我也不会改嫁,他将是我此生唯一的丈夫,这是我对他的承诺。而他,如果以后真的遇到了自己想娶的女人,只要他告诉我一声,我一定成全,把贺太太这个位置让出来。” 柳湘虽然领证了,她却还不曾开始新婚生活。领证后就开始手术,柳湘的东西还在出租屋里,贺洋也一直住在医院。 “什么时候搬?” “等他出院,大概要搬了吧!看贺洋的意思,如果他觉得没必要,那是最好的。他觉得要搬到一起住,我也不会有异议。” “豆豆应该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了,从他看贺洋的眼神中,我就能看出来。” “如果这样能让豆豆过得更幸福,我可以不说出真相。贺洋很好,其实,他没有亏欠我什么,我们都是因为贺家做出牺牲的人,同样悲哀。” 林悦拍了拍柳湘的后辈,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这局面,她们只能适应,接受。 “那就想想开心的事情吧!毕竟结婚了,这可是件大喜事,等你们出院以后,大家还是坐在一起吃顿饭吧!” 柳湘平静地点头,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半点波澜。林悦想,柳湘大概已经心死了,至少,她现在还没能完全接受这样的结局。 还是柳湘先打起精神说道:“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跟我一起去看看贺洋吧!平时我一个人过去,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两个人待在一起,病房里安静得吓人。今天你在,你得陪我一起去。” 林悦白了她一眼:“你们俩现在应该多习惯一下彼此,不然,以后住在一起了可怎么办?难道,到时候也要我和墨司辰去陪着你们俩吗?” 柳湘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定,真的要这样。那我不管,先这样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她现在只想过好当下,看着豆豆一点点恢复过来,这就是她活下去最大的动力。 “其实,贺洋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也可以试图多了解他一点,两个人寻找共同话题,毕竟,你们还要生活在一起。” 林悦劝解她,两个人一路说着来到贺洋的病房门口,迎面走来一打扮贵气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当时,林悦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二十八回 柳家秘技 桑卿柔一进来就撞上了桑晓汐那冒着熊熊怒火的双眼,那凶狠的眼神,就好像她们之间已经有了深仇大恨。 她微皱着眉头,走上前去。 “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桑晓汐冷笑道:“当然!我还以为,你会反悔,没想到你真有这个胆量过来。怎么样?想好了吗?我连热茶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如心!” 如心立即将准备好的热茶端到桑卿柔面前,桑晓汐说道:“还等什么?人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等等!” 桑晓汐皱眉道:“怎么?你要反悔?” “当然不是反悔,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做好准备。”她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字据拿了出来,递到桑晓汐面前。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白纸黑字,我觉得,还是写明比较好。” 桑晓汐轻笑一声,让人拿来笔,看也不看,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 “怎样?现在可以了吗?” “还是不行!” 桑晓汐突然没什么耐心了:“桑卿柔,你玩这些小心思有意思吗?到最后,你还是要向我斟茶认错。结局是不会改变的,你再拖延时间也没有意义。” “这点,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要是斟茶认错磕了头,你却没有把老人家治好,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那可不行!” 桑晓汐听了后,有些不耐烦了。 “桑卿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是想临时变卦?” “当然不是!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让你满意为止。可这些都是有前提的!柳家针法是厉害,可你怎么保证自己一定能把老人家的眼睛给治好呢?在座的诸位,你们说对不对?” 桑卿柔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片刻间,众人纷纷点头帮桑卿柔说话。 桑晓汐只是个庶出,现在却要嫡女向自己磕头认错,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万一,她该做的都做了,桑晓汐却反悔,没能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桑晓汐现在想着的,只是让桑卿柔对自己俯首称臣,其他的,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提出一个合理的要求。这样,你先把老人家的眼睛治好,只要她好了,我立即向你磕头认错。如何?这里有这么多人作证,我也跑不掉,没办法耍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桑晓汐皱起眉头思考着桑卿柔的话,她也不确定,桑卿柔是在耍花招,还是单纯想要一个保障。 “桑卿柔,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 桑卿柔笑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耍花招?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还能跑了不成?如果我反悔,岂不是让宸王殿下更加看清了我丑恶的嘴脸,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吗?” 桑晓汐一愣,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些道理。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她看了一眼如玉,如玉立即示意,让人把老太太带进来,让桑晓汐先把眼睛治好,她立即给桑晓汐磕头。 “你要是当场把老人家的眼睛给治好,我一定斟茶认错,俯首称臣,行五体投地的大跪拜,如何?” 桑晓汐满意地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在外义诊,治好过不少眼疾。像丁老太太这种年迈的情况,她见过很多,想要治好,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她自信地拿出自己那套金针摆在桌上:“既然今天遇上这个情况,正好,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治好老人家的眼睛,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柳家的独门秘技。” 柳家除了一套传神的针法,再有便是悬丝诊脉的手段,让人叹为观止。 丁老太太被扶着坐下,桑晓汐便将一根极细的金线系在了老人家的手腕上,隔着三丈距离,桑晓汐静坐在圆凳上,闭目养神,开始为老太太诊脉。整个过程,谁也不敢出声。 过了许久,桑晓汐收回金线,脸上流露出笑容。 “老人家,你的情况虽然有些严重,却不难治。待会只需要我用金针帮你针灸过后,过一盏茶的功夫,你便可重见光明。” 大家一听,连连称奇。 有人好奇发问:“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听说,丁老太太的眼睛是顽疾,看过不少大夫,都说没得治了。柳家的针法有这么厉害,扎一次就能好?” 不少人对桑晓汐的话提出质疑,毕竟她还年轻。关于大夫,大家始终认为,年纪大些的,医术总会好一些。 桑晓汐也不在意这些人说的话,一会他们看到效果后,自然会被柳家秘技征服,她不需要做任何解释,用事实说话便可。 她和寻常大夫一样,又问了些老太太平常的状况,这就准备动手了。 金针细长,被桑晓汐捏在手里,看起来有些渗人。旁人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一针扎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很疼。 之间桑晓汐动作极快,大家还没看清她是如何下手的,三个金针已经扎在丁老太太的头顶上,老太太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大家不由啧啧称奇,看来,桑晓汐虽然年轻,还是有两把刷子,并非浪得虚名。 现在这么一看,桑晓汐估计真的得到了柳家的真传。 一根又一根的金针被扎进老太太的头顶,老太太坐在那,不为所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家以为,等桑晓汐将金针扎完后,老太太就能重见光明。就连桑卿柔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技艺,没想到,桑晓汐当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她的医术,到时候肯定能帮到欧阳朔。女主就是女主,不是她这种小女配能够相提并论的。 眼看着她针包里的金针就要用完了,大家的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到底,老太太的眼睛能不能像桑晓汐说的那样,只需等一盏茶时间,就能复命呢? 最后一根金针扎进去,老太太依旧没有反应,这个时候,如心将捣碎的药草拿了过来,桑晓汐亲自为老人家敷上。 “只需要等一盏茶时间,老太太就能重见光明。桑卿柔,你就认输吧!” 第二百二十九回 好痛 桑卿柔可算见识到了女主一顿操作猛如虎,这就将丁家老太太折腾完坐在那,这会,她也没催促着桑卿柔快些兑现承诺。 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不如等着丁家老太真的能看见东西后再让桑卿柔下跪,如此,也能让众人心服口服,上次茗香楼输掉的面子,就在今天加倍讨回来了。 起初,老太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说,这药草凉凉的,敷着挺舒服。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老太太开始觉得有些难受起来。 “二小姐,我眼睛上的药草,还没好吗?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舒服了?” 老太太声称自己感觉到了灼热感,不适的感觉越发明显。桑晓汐不以为意,只让老人家暂且忍耐。 “草药就是这样的,可能会有一点反应,那都是正常的,忍忍就好了。” 刚开始老太太还能忍耐,到了后来,老太太越来越难受。就当大家等着看结果的时候,老太太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蒙着眼睛的布,往地上一丢,拼命捂住自己的眼睛。 “好痛!二小姐,我的眼睛好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眼睛会这么痛?我受不了了!” 老太太痛得在地上打滚,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桑晓汐当时也懵了,就算草药的药性猛烈些,老人家反应有点大,也不至于像丁老太这样,痛到在地上拼命打滚,这可不是一般地痛了。 忽然间,老太太大喊一声:“啊!我我的眼睛,好痛!痛死我了!” 老人家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让旁人开始害怕起来,刚开始还对桑晓汐深信不疑,现在又开始质疑起桑晓汐的能力。丁老太原来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快看!她的眼睛,流血了。我的天呐!太吓人了,怎么会流血?” 桑晓汐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她不信,上前抓住了丁老太。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的药不会有问题,针法更是不会有问题,为什么她的眼睛没有好?”桑晓汐亲眼看见了,老人家的眼睛正在滴血,画面太过狰狞,连桑晓汐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 “二小姐,老婆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丁老太现在认定了,是桑晓汐要害自己,死死抓着她不肯放手。可是眼睛的疼痛让她难以控制自己,她抓了一会,又突然疼得松开了她,在地上打滚,最后实在抗不下去,晕了过去。 见丁老太太静下来,桑晓汐黑着脸上前查看老太太眼睛上用的草药。 她坚信,一定是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不然,老太太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等她查验完之后,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当时,她也呆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 桑卿柔不明白怎么回事,上前问道:“桑晓汐,你说的一盏茶时间已经到了,丁老太太的眼睛,现在算好了吗?” 桑晓汐讥笑着看着桑卿柔,她不可能看不出什么情况,居然还这样问自己。 “桑卿柔,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什么意思?一切都是你自己经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此时你情我愿,我也没有逼迫你。” “如果不是你让人偷偷动手脚,这老婆子的眼睛肯定会好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是动了哪里。可是我敢肯定,一定是你动了手脚。桑卿柔,我不服。你居然无视无辜人的性命,你真够狠的。” 桑卿柔听了之后,脸色当时就变了。 她阴沉着脸,满腹怒意看着桑晓汐,就算她是整个故事的女主,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冤枉自己。 “你说是我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己答应所有条件,我从来没逼你。从头到尾,你用的东西,都是你自己的人经手,刚才你也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你现在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是不是太牵强了?” 就算她处处让着,桑晓汐也不能因此得寸进尺,她这么说,实在太过分。 “不是你,还会是谁?只有你不希望我治好丁老太太,这还需要证据吗?” “你没有证据就说是我做的,我是不会承认的。我也没必要这么做!老人家是无辜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你的责任。” 桑晓汐顿时语塞,老人家的确是自己治成这样的,可是,她始终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错,老太太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桑卿柔要上前给老太太看伤,突然被桑晓汐拦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 “人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看看吗?要是老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我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桑卿柔说得对,只是,桑晓汐不想就这样认输。上次已经丢过一次脸了,这次她觉不能再丢脸。要是今天她没有赢桑卿柔,以后,她再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 “慢着!谁说她没有好的?我还没有下结论,你不能碰她。” “人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做意气之争吗?” “这不是意气之争,这么多人看着,今天的事必须要有个结论。”她说着,上前查看丁老太的情况,让如心端来热水,帮老太太清理干净眼睛上的污渍,又把人搀扶到旁边舒服的位置靠着。 过了好一会,老太太总算有了苏醒的迹象。 桑晓汐冷哼一声道:“桑卿柔,若是一会丁老太太看见了动静,你可要记得你的承诺。” 桑卿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想着这件事。难道,人命在她眼里就一不值吗? “如果老人家安然无恙,我一定兑现诺言。” 桑晓汐小心翼翼叫醒老人家:“老太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您醒了吗?” 老太太的手指稍微动了动,慢慢醒了过来,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我这是”她下意识要去碰自己的眼睛,被桑晓汐拦了下来。 “您可能一会要慢慢睁开眼睛,会有点不适,因为您还不能立即习惯外面的光线。您听我的,慢慢地,睁开眼睛,眨眨眼。您有看见什么吗?” 第二百三十回 耍赖 老人家好一会都没反应,桑晓汐不太相信,又将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老人家,你能看到你面前有什么东西晃来晃去吗?” 老婆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 桑晓汐尴尬了,又解释道:“没关系!大概是你上了年纪,眼睛对光线不如年轻人那么敏锐了。你现在听我的,慢慢睁开眼睛,一定要慢一点。我怕你待会无法习惯强光。” 老婆子怀揣着紧张的心情,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用力看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桑晓汐见她一直不吭声,笑着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看见什么?我们都在你身边,你看见我了吗?我就在你面前!” “没有!”老人家的回答让桑晓汐脸色大变,众人皆是惊呼,连桑晓汐都对老婆子的眼睛束手无策了吗? 可是,刚开始她不是还信心满满吗? “老人家,你仔细看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连一点光线都没看到吗?” 老婆子拼命摇头,有些慌了。 “二小姐,你刚才不是说,我很快就能复明吗?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啊?我一点光都感觉不到,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要用力往前看,眼睛就会好痛。” 她说着,表情也逐渐变得痛苦起来。 人群中逐渐传出了议论声,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桑晓汐并没有把丁家老婆子的眼疾治好。一开始夸下海口,还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大家本来以为,桑晓汐有多厉害,柳家的秘技有多了不起。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连一个老婆子的眼睛都治不好,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针法是秘技? 对此,桑卿柔也很纳闷,桑晓汐怎么会没有把人治好呢?她的医术不是应该很棒的吗?原著里可是这么说的,妙手回春者,非桑晓汐莫属。 可是,现在老人家眼睛还是这样,反而出现了些不适的情况,如此一来,桑晓汐就更难向大家解释了。 桑晓汐想也不想,转身瞪向桑卿柔。 “是你,对不对?” 桑卿柔当时就懵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看见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一直站在这看着。”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可我敢肯定,一定是你从中动了手脚。我不可能治不好一个老婆子的眼疾,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从中搞鬼,故意想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对不对?桑卿柔,这是你早就设计好的?” 桑晓汐想着,老婆子是什么感受,都是凭老婆子自己一句话,谁又能证明她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装成这个样子? 她抓住丁老太的手:“其实你已经能看见了,对不对?你是故意装作这幅样子,你和桑卿柔已经串通好了,让我在大家面前出丑。一定是这样的!你告诉大家,你已经能看见了。你别在装了,行不行?你这个样子,我会被你害死的。” 桑晓汐越发气愤,冲着老婆子大吼大叫,吓得她浑身发抖,险些没有站稳,摔在地上。 老婆子害怕得抖动着双手拼命摆动:“二小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不见,你放过我行不行?我只是个老人家,我不治眼睛了,我不治了。” 老人家害怕得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大家只看到桑晓汐没有把人家的眼睛治好,现在反过来威胁老太太撒谎。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声。 “二小姐,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怎么能欺负一个瞎眼的老人家?你治不好就应该认输,逼老人家说假话,这算什么?” “就是!二小姐,你们柳家的秘技不过如此,看起来还是不行,你还是认输吧!” “你说啊!你告诉他们真相,不是这样的。我可以治好你的,对不对?”桑晓汐太激动,抓着老人家晃来晃去,吓得老人家脸色发白。 桑卿柔见状,立即将两个人拉开,把老人家护在自己身后。 “二妹,老婆婆看不见已经很惨了,你不能这样对她?没有证据,你怎么能冤枉她?” “冤枉?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大家看看,我长姐都站出来维护那老婆子了,你还敢说,你没有和这老东西勾结起来故意设计陷害我?要我看,她的眼睛根本就已经好了,刚才的不适,一定都是她的精彩表演吧!桑卿柔,你可真够厉害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桑晓汐说出不可思议的假设,还十分恶毒。 上次,她就冤枉自己,这次,又是同样的思考方式。桑卿柔不明白,自己怎么在她脑子里就成了这么恶毒的人,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 “我在这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老婆婆,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找证人为我证明。” “证人可以是你早就买通的,我不会相信你。桑卿柔,这就是你故意安排的,你就是想再次将我踩在脚底下,让大家都来看我的笑话。你就是想逼死我,对不对?” 她冲到桑卿柔面前,咬牙切齿瞪着她。 “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买通这个老婆子来陷害我,败坏我的名声?你说啊!” “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说些什么?桑晓汐,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人在你心里都变得那么阴暗了?你就不能往好的方向想一想吗?说不定,是你在诊断中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我亲自诊脉,怎么可能出错?肯定是你动了手脚。桑卿柔,敢做要敢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敢承认了吗?” 桑卿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过,我没做过,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这是你耍赖的方式,我不接受,大家也不会同意的。” 桑晓汐冷笑了一声:“到底是我耍赖,还是你想反悔?桑卿柔,如果赌不起,那就不要夸下海口。总之,我是赢家。现在,你赶紧当着大家的面,向我下跪,俯首称臣。” 她说着,突然抓住了桑卿柔的手,这就要逼着桑卿柔给她跪下。 第二百三十一回 都在帮她 桑晓汐牵强的理由没能得到大家的认可,都以为,桑晓汐怎么也算是个正正义凛然的人,不至于输了还想耍赖。 谁知道,她还真做得出耍赖这种事情。 顿时,围观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一个个都说,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桑家大小姐已经让步了这么多,也没追究桑晓汐的责任,她倒好,居然反过来说桑卿柔的不是。欺负人家毁了容吗? 据说,桑家姐妹俩都心仪于宸王,只是,姐姐还为宸王毁了容,连命都差点搭进去了。大概是因为这些,宸王被姐姐感动,两个人的关系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这样的情况下,妹妹应当主动放弃才对。可是这桑晓汐不但没放下,反而开始处处刁难起姐姐来。一个庶出的小姐,她的胆子也算大了,三番四次挑衅嫡长女的威严,换做旁人,早就把人发配到边境小镇,任其自生自灭,怎么可能让她在此叫嚣? 如此,众人皆以为,是桑卿柔宽宏大度,才允许桑晓汐留在雍都,她却不知好歹,做出这样的事来。桑卿柔也是时候站出来立威。 傅鸢看不下去,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你一个庶出,谁给你的胆量,这样和自己的长姐说话?你是觉得卿柔好欺负是吗?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老人家的眼睛并没有被你治好,你却要在大庭广之下耍赖,诬陷卿柔和老人家串通了诋毁你。真亏你说得出口!你这么会猜忌,怎么不去着话本?” 桑晓汐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傅鸢,别人怕你,可不代表我桑晓汐会把你放在眼里。” 她目光一冷,认定了是桑卿柔在耍花招,死活不肯松手,必须让桑卿柔把话说清楚,承认了是设计陷害不可。 “桑卿柔,今日不管谁来帮你,我都不会让你轻易离开。愿赌服输,我等着你向我磕头认错。” 桑卿柔诧异桑晓汐的蛮不讲理,原著里,女主可不是这样的性格。 “不是我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桑晓汐,众人都看见了,你没有治好老人家的眼睛,我如何兑现我的承诺?就算我要算计你,丁老太太和你无冤无仇,她总不至于害你吧!你的理由,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老太太急得哭了起来:“天地良心,我要是眼睛好了,故意装作没好,我我不得好死!” 丁老太太一着急,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起了毒誓。她本以为,上天怜悯她老婆子命运坎坷,给她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谁知道,吃了这么多苦,这双眼睛还是没有好,还要被人冤枉是故意装瞎。 她活了几十年,名声说没有这就没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跑来折腾了。 “若二小姐非要认定我是撒泼耍赖,装自己眼瞎,我老婆子无话可说,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也只有一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婆子说着,突然站了起来,就往旁边的桌角上撞去。说时迟那时快,桑卿柔反应过来,拼死拉住了老太太,这才没让她撞成。 “老人家,你别难过。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你的,我桑卿柔知道,你是无辜的。你放心,别人没能治好你的眼睛,我来。我就算倾尽一生心血,也要把你治好。只是,我能力有限,自然不能眨眼间让你好起来,你愿不愿意给我些时间?” 桑卿柔哪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死在自己面前,若是老太太死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哪怕,她只是个纸片人,对桑卿柔而言,她现在就是个鲜活的生命。 此时,傅鸢也上前握住了老人家的手。 “还有我!老人家,我是镇国将军傅雷之女傅鸢。其他人不相信你,我信。” “还有我!我乃当今黎王。老人家,有本王在,没人敢为难你,你大可放心。” 老太太没想到,竟然会有大人物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连不问世事的黎王殿下都站出来了。顿时,她开心地哭了起来。 幸好,这世间还是有正义在的。 桑晓汐冷哼了一声:“你们跟桑卿柔交好,自然帮她说话。一句话,又算得了什么?” 不料,她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道清冷的嗓音冒了出来。 “他们不行,那加上本王呢?” 欧阳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桑晓汐一惊,没想到,欧阳朔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难道,他也要帮桑卿柔说话吗? 她看着欧阳朔,心口一紧,顿时说不出话来。 欧阳朔一步步走到桑卿柔身边,看这架势,是要站在桑卿柔的阵营里了。 有了宸王的支持,一旁看戏的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个个都站出来支持桑卿柔,责怪桑晓汐强词夺理。傻子一看也知道,眼下的形势,对谁更不利。 “桑晓汐,局势已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哼!桑卿柔,你以多取胜,大家都被你的表象迷惑,我是不会信你这套的。” “不是我想抵赖,而是你自己做的这些事,实在太牵强。所有人都不肯帮你,你还要坚持吗?” 桑晓汐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这样,那又怎样?当初是你自己求着我治好这老婆子,我可没说,我要是没治好会怎样。就算她眼睛没好,我也不需要承担什么。连我都治不好,你以为,你能治好吗?” 桑卿柔眸色一暗:“我能不能治好,那就不需要你来关心了。” 是她信错了桑晓汐,让老人家白白受苦。按道理说,桑晓汐应该可以把她的眼睛治好,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看到老人家这么难受,桑卿柔内疚不已。是她判断失误,让老人家遭了罪,她应该负责的。 “老人家,你放心,你的眼睛,我会尽力治好的。如果真的好不了,你以后的生活,我也会负责到底。” 桑卿柔当着众人的面向老太太许下承诺:“在座各位为我做个见证,他日,老人家若是被怠慢了,你们任何人都可以陪同老人家来相府讨回公道。我桑卿柔,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第二百三十二回 点点滴滴 不等桑晓汐插嘴,桑卿柔亲自搀扶着老人往外走去。 看到老人家这样,桑卿柔心里是自责的。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想着让桑晓汐帮她治好眼睛,正好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桑晓汐低头,也好让她消了心头之火,老人家根本不会受这个罪。 现在,老人吃尽苦头,还没能将眼睛治好。她来的时候还满怀希望,现在,怕是只剩下绝望了。 桑卿柔理解那种刚看到希望,瞬间又没入绝望的痛。刚才桑晓汐还冤枉老人家是装的,这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身份卑微,也不该这样被踩踏。 老人家嘴上不说,桑卿柔扶着她的手,都能感觉到她浑身在微微颤抖着,可见她是在隐忍着怒气。 桑卿柔发自内心的善良,此时在桑晓汐眼里,却成了虚情假意。 眼看着桑卿柔要离去,桑晓汐突然喊住她:“桑卿柔,你假惺惺做戏给谁看?就算所有人都相信你,你也骗不过我的眼睛。” 桑卿柔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她。哪怕眼前站着的是有女主光环的人物,此刻,她也忍不了了。 “是不是作戏,你没有眼睛看吗?你的心怎么变得如此阴险又可怕了?老人家眼睛一直有问题,她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谎吗?还是说,要找太医院的人全部过来给老人家看看,再折腾一番,你才肯承认,你没能治好她?” 桑晓汐沉默了,她铁青着脸色瞪着桑卿柔,就是不甘心,也不愿相信,自己居然没有治好老太太的眼疾。 “没有能力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能力,还不愿承认。我桑卿柔别的没有,至少我有自知之明。没能做到的事,我还是敢承认的。桑晓汐,面子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看到老人这么痛苦,你的心就一点感触都没有?” 桑晓汐哑然,并非她铁石心肠,而是,大家所处的,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同情弱者,因为,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她就会沦为悲惨的存在。 她不想要这样的命运,只能时刻警惕着,告诉自己冷漠些。 她不是慈航普渡的菩萨,如何有这份闲心去救济别人的人生? 桑卿柔看着她,突然很失望。 这就是她曾迷恋着的女主吗?为什么当她靠近的时候,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桑晓汐。 原著中的女主,敢爱敢恨,有着鲜活的性格。虽然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可至少,她还记得,医者仁心,看到无辜的人受难,她不会无动于衷。 要是如此,那她真的不配当自己心目中的女主。 桑卿柔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些什么,扶着老太太,一步步走出茗香楼。傅鸢等人紧跟其后,离开时,还不忘狠狠瞪了桑晓汐一眼。 其他人怎么样,桑晓汐一点也不在乎,她唯一在意的,就是欧阳朔的态度。 她那双眼睛,一直留在欧阳朔身上,可她就这么看着欧阳朔要离开,桑晓汐还是没有忍住,叫住了他。 “宸王殿下!” “还有何事?”欧阳朔看了她一眼,眼中平静,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这让桑晓汐骤然想起曾经他看自己的眼神,两者落差太大,她已经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王爷,是不是连你也这样看我?你也觉得,我冷血,无情,心里阴暗?” 欧阳朔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为什么?你以为不是这样看我的!我只想知道,长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药,竟让你对她如此死心塌地。你忘了吗?你以前,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她现在都毁容了,为什么你的态度,反而变得不一样了?” 欧阳朔略微皱了皱眉心,这才说道:“本王看人,从不论样貌,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那为什么,你突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因为,点点滴滴。” 看似短暂的时间里,细细想来,其实,他和桑卿柔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也正是这些事,让他看清了桑卿柔的为人,不知不觉被她吸引,征服。 这样独特的女子,世间少有,也正是他寻觅的人。 “那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呢?王爷,你都忘了吗?” 欧阳朔叹气道:“我们的事情,本王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晓汐,你何时才能看清你对本王的感情?在你眼里,很多东西都比本王重要,你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他要的很简单,就是一份单纯的感情。 “我不觉得,身份和感情不能并存,以前,我们不是没有这些矛盾吗?” “那是因为,当时还没有到谈这些问题的时候。我曾以为,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曾想,我们的感情,在你心里还是不如名利二字。不要再为难你长姐,她从里都没有想过要和你争抢些什么。如果你要怨恨,那就怨恨本王好了。” 欧阳朔为了桑卿柔,居然愿意将仇恨往自己身上揽,可想而知,他对桑卿柔的感情已经不是寻常的感情了。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王爷,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桑晓汐不顾一切上前抓住欧阳朔的手,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 “难道你没看到吗?桑卿柔的身边,什么样的人都有,以后,还不知道会招惹些什么人。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是不是,本王说了算。”他说着,抽回自己的手。 “本王允许她身边有各种各样的朋友,只要她将本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其他的,本王都可以包容她。”他说着,眼中尽是温柔。 桑晓汐听到这些,一个趔趄,往后退去,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欧阳朔,竟能对桑卿柔用情至此! 这段时间里,她究竟错过了什么。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桑卿柔就能扭转乾坤? 不!她不会放弃的。是她先和宸王互生情愫,宸王应该是属于她的。 桑晓汐只记得,他们之间先产生了好感,却忘了,从一开始,和宸王有婚约的人,原本就是桑卿柔。 而她,才是真正夹在中间,早就该退出的那个人。 第二百三十三回 人命最重要 桑家姐妹的事情在雍都城闹得沸沸扬扬,桑卿柔亲自把老人送回家,又给她安排好一切,老人不胜感激。 再有黎王和傅将军之女从中帮忙,让原本空荡破旧的屋子瞬间变得温暖起来。可惜,老人家只剩自己一个人,唯独享受不了的,便是天伦之乐。 “老人家,我不能承诺你,什么时候一定把你治好,可是我会尽力的。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配合我进行治疗?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以后你的生活,我会负责到底,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谢谢大小姐,黎王殿下,宸王殿下,傅小姐的好意。这是我老婆子修来的福分,才得到你们如此厚的恩惠。大小姐不嫌麻烦,我老婆子肯定是愿意的。” 桑卿柔笑了笑:“那你安心住着,我每日都会来瞧你,亲自给你熬药。你安心,我一定尽全力治你的眼疾。这是我欠丁全的!” 如果不是她出事,调查纵火之人,丁全也不会死于非命。如今连尸体都还没找到,这是老人家心里头的一根刺,她必须为老人解决这个问题。 从老人的家里出来,他们几个找了茶楼坐下,决定分头找线索。 欧阳朔可去府衙施加压力,让他们派人去寻找丁全的尸首。至于他们,可以动用自己的力量,私底下去查找线索。尤其是桑卿柔,在相府里,便可顺便去了解一下丁全平日里都跟谁有接触,再有就是老太太那。 既然他们是母子,想必丁全的事情,老太太也是知道的。 平时傅鸢便多陪老太太说说话,说不定,在老太太不经意间就能说出些有用的线索。 桑卿柔总觉得,丁全的尸体被人偷走,这不是巧合。 先是散播谣言诬陷到她身上,现在这个法子不管用,也不知道暗处的人,还会想出什么法子。 “我们就先这样安排把!回去后,我还要研究一下,怎么把老人家的眼睛给治好,那是我答应她的事情,必须办到。”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正想说话,被欧阳彦抢先一步。 “这么多事情,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你也不是铁打的,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没把凶手找到,老人家的眼睛也没治好,你反而先倒下,那就得不偿失了。” “多谢黎王的关心,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合理安排时间,保证自己的休息时间。” 欧阳朔什么都没说,等他们各自散去,欧阳朔还站在桑卿柔身边。 桑卿柔纳闷:“大家都回去忙了,王爷还站在这干什么?” “送你回府。” “不用了!我认识路,可以自己回去的。王爷公务繁忙,应该先去处理正事。”桑卿柔笑得随意,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欧阳朔却执意要送她回去,还是两个人散着步走回丞相府。 桑卿柔以为,欧阳朔有话要和自己说,可走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开口。 桑卿柔没了耐心,突然停下来看着欧阳朔。 “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都走了这么久了,你有什么,也该开口了吧!” 欧阳朔皱紧眉头打量着桑卿柔,想了想,这才问道:“茗香楼一事,你当真没有考虑过后果吗?你可是在拿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做交换,就为了把丁老太的眼睛治好?你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桑晓汐在为难你。” 桑卿柔故作轻松地笑着耸了耸肩:“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明知道,她就是气不过,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找回场子嘛!我斟茶道歉,磕个头,又不会少块肉。对不对?如果能让老人家重见光明,那不是功德一件吗?” 欧阳朔静静听着,有些不懂了。她有时候那么骄傲,现在却愿意为了别人,丢掉这份骄傲。 在她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别这么看着我,可真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就是觉得,老人家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其实,她就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若是能帮到她,有什么不可以呢? “更何况,我的医术本来就不如二妹,在她面前俯首称臣,我觉得,这没什么的。” “可你心里明明很在意。” 就在刚才,她说无所谓的时候,没敢看着他。欧阳朔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意的。没人愿意承受这样的耻辱,直觉告诉欧阳朔,桑卿柔这么做,还有其他苦衷。 只是,她似乎不愿意告诉自己。 “面子哪里有人命重要?我这么做,能让她消气,以后,她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我的日子也会更顺心,有何不可?不过,我道歉,自然要先达到目的。我真没想到,连柳家的秘技,都没有把老人家的眼睛治好。” 是她高估了柳家的秘技吗?还是,桑晓汐的针法还不到家? “你也不像是怕事的人,干嘛把自己说成是胆小鬼?” 桑卿柔笑了:“我看起来难道很勇敢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让宸王殿下误会了,我可一点都不大胆。” 欧阳朔冷哼一声:“你的胆子是不大,却每次都要在本王面前试探一二,不把本王惹怒,你就不肯罢休。” “有吗?”桑卿柔想了想,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 她摆摆手:“王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大丈夫不拘小节,这都是小事情。” “那,什么才是大事?” “当然是,江山社稷,男婚女嫁。” 欧阳朔笑道:“说起此事,本王正要问你,你可觉得宸王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在布置上,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吗?” 桑卿柔一愣:“王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自然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半年后,本王大婚,你自然要搬去王府住着。本王提前备着,有你不喜欢的,全都换掉,也免去你以后操劳。或者,你直接告诉本王,你喜欢什么样的。本王按照你说的修建亦可。” 桑卿柔当时就懵了,这是,要提前布置他们的婚房吗? 这个话题会不会跳的太快?为什么,她突然有种脑子用不过来的感觉? “王爷,你强行转移话题,真的好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当宸王妃了?” 第二百三十四回 如何讨欢心 要是换做以前,欧阳朔肯定是会生气的。 在他渐渐习惯桑卿柔的说话方式以后,这些话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笑着说道:“卿柔以前就经常说,要做本王的王妃,难道,你都忘了吗?你和本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了。只等着半年之期一到,本王向皇上说明,便可择日完婚。若是你等不及,本王亦可现在就带你入宫,向父皇禀明,选个最近的日子成婚,可好?” “好什么啊!一点都不好。”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好吗? 虽然,她感觉,自己和欧阳朔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太一样了,可他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至少,他们应该先从恋爱开始谈起。 “我们都还没谈恋爱,怎么能这么快就结婚?” “谈恋爱?那是何物?”欧阳朔不解,疑惑地看着桑卿柔。 桑卿柔叹了口气,她感激欧阳朔救了自己一命,对他们的赌约,也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就要结婚,这不成了闪婚吗? 那不行! “意思就是,我们应该先相处看看,等彼此的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觉得可以谈婚论嫁了,再说成婚的事情。明白了吗?” 欧阳朔仔细一想,又说道:“我们不是已经相处很长时间了吗?而且,我们成婚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你不用担心。” 桑卿柔突然觉得,和这家伙交流起来有些困难。 “总之,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不,你先追我吧!就是对我好,让我先喜欢上你再说。” “这还用本王做吗?你不是一直倾慕本王吗?” “你”桑卿柔看着欧阳朔这张大男人主意的脸,真想给他一拳。也怪这个身份原来的主人,做了那么多掉份的事情,现在成了欧阳朔炫耀的本钱,她想矜持一下都不行了。 “那你说,本王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喜欢本王?” 桑卿柔耸耸肩,轻哼一声:“这个,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回去慢慢想呗!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来跟我说好了。” 桑卿柔真不是为难他,而是觉得,感情也是需要仪式感的。哪怕他们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桑卿柔也想矫情一回。在爱情里,浪漫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 眨眼间,他们就到了相府门口,欧阳朔目送她进去,突然叫住了她。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可反悔。” 桑卿柔一愣,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只好笑着点头。 欧阳朔认真记下了桑卿柔的要求,已经胸有成竹。以他的条件,想要让一个女子喜欢上自己,应该不会太难的。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话是这么说,可真要欧阳朔付出实际行动时,他顿时傻眼了。回王府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可他突然发现,以前他也不曾做过些什么,多半是那些女子自己前仆后继涌上前,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给。 可桑卿柔不一样,她是唯独一个拒绝过自己好几次的人。既然要让她开心,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欧阳朔有些苦恼,叫住齐越:“停车!” “王爷,何事?” “你进来回话,本王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齐越一听,自以为是军务机密,不然,王爷是不可能让他上马车的。顿时,他格外恭敬谨慎,上了马车,正襟危坐。 “王爷,属下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事?” “你觉得,本王要怎样做,才能得到得到一女子的欢心?一般情况,男人要让女子开心,喜欢上自己,有什么办法吗?” 齐越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堂堂宸王,太辰国的战神,居然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目瞪口呆看着欧阳朔:“王爷,您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吗?只要你一句话,多少女子愿意为你而死?只要你勾勾手指,无数少女都会为你飞蛾扑火,无怨无悔的。像您这样的存在,哪里还需要刻意去做些什么,讨别人的欢心。你只需要往那一站,什么都搞定了。” 欧阳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齐越,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好搞定,他还需要坐在这苦恼吗? “齐越,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可是现在,本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你想得太聪明了。”他说着,脸色一变:“你觉得,如果事情这么好搞定,本王还会特地把你叫进来问你吗?” 齐越见他有些生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主子这么一说,那属下明白了。这天底下,要说主子搞不定的女子,恐怕只有一人,那就是桑家大小姐,桑卿柔。对吗?” “本王搞不定?你确定?” “自然!以前,大小姐粘着王爷的时候,王爷想甩也甩不掉,那个时候,是不是搞不定?再有现在,王爷是喜欢上大小姐了,偏偏,大小姐已经放弃了王爷。所以说,王爷还是搞不定大小姐。从头到尾,这可不就是,一直没能左右得了桑家大小姐的想法嘛!” “你” 欧阳朔想骂他,又发现,齐越分析的一点都没错。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是从来都没搞定过这个女人。 “那你说说看,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齐越一本正经说道:“以属下多年经验来看,像大小姐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王爷若想用寻常手段取悦,定会失败。” 欧阳朔顿时瞪了他一眼:“说些有用的。” “属下觉得,投其所好,相处时间多了,了解的多了,自然关系也会越发亲密。就算不是做同一件事,王爷也可陪在她身边。至少,你可以看着,不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 “比如?” “比如,王爷可以将公带在身上,大小姐看医书,你就可以看公。总之,让她随时都可以看见你,看多了,成了习惯。什么时候看不见你,她反而会想念。” 欧阳朔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好像有些道理。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齐越:“方才你说以你的经验,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感情方面的经验?” 第二百三十五回 症结难寻 齐越顿时被问倒了,他也就随口这么一说,主子怎么还当真了? “总之,以属下的判断,大小姐肯定和别的小姐不太一样,王爷若是想讨好,肯定不能用普通的法子。”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什么样的法子,才不算普通?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为难他了呀! 欧阳朔在为如何让桑卿柔开心而苦恼,殊不知,此时的桑卿柔,也在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纠结着。毕竟,她和欧阳朔之间横着的,可是拥有主角光环的桑晓汐。 不过,她仔细想想,就这段时间下来,她什么法子都用过了,该有的仇恨一点都没少。似乎不管自己怎么讨好,桑晓汐都会觉得自己是不安好心陷害她。折腾这么久,桑卿柔还是没能改变这段关系。 此时,她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声,终于有了决定。 既然无法改变她们对立的关系,那她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反正都成了女主的敌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错,那她还委屈自己干什么。 仇恨都有那么多了,也不差夺人所爱这一个。她桑卿柔从来都不是怂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她对未来的预知能力,就算他日东窗事发,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所以,就这么决定吧! 她突然坐了起来,精神百倍。这样的桑卿柔可把如玉给吓坏了! 如玉目瞪口呆看着桑卿柔:“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通了。”她嘿嘿一笑,顿时胃口大开。 直到午后,桑卿柔正想找出关于治疗眼疾的医书来看时,管家催促着下人搬来了两个大箱子。 桑卿柔纳闷道:“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回大小姐的话,这是宸王府让人送来的。说是宸王殿下送给大小姐的,想必大小姐现在正需要。” 桑卿柔打开一看,这两大箱子里装着的,竟然全是医书。别的女孩子收到的都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她倒好,收到两大箱子医书。不过,有句话说得对,现在,正是她需要这些的时候。她原本还发愁,不知道去哪里找更多的医书,现在看来,不用她亲自动手了。 她淡淡一笑,将两箱子东西如数收下,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没有迈出过房间门。 桑卿柔对诊脉一事没有多少经验,所以,丁老太太这件事着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她得看通透了,才能下手。桑晓汐已经给丁老太太治了一次,却不见效果,可见,她身上应该还有别的问题,桑晓汐不曾发现,这才没能把人给治好。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丁老太太眼瞎的症结所在。凡事对症下药,方见效果。 想来想去,桑卿柔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问问丁老太太具体的情况,望闻问切,不都是这样吗?她有足够的时间,不用着急用药。 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带着医书去丁老太太的住处,一则陪陪老人家,和她聊天谈心,顺便打听一下丁全的事情,想着从中发现点线索。一开始,欧阳朔并不知情。后来摸清了情况,丁家便开始热闹起来。 原先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守着空荡的屋子,现在,丁家每天都热闹得很,老太太的脸上挂着笑容,也渐渐忘记了丧子之痛。 桑卿柔见老人家心情好转,便试探着问了问。 “老婆婆,我有些好奇,您这眼睛,是一直都看不见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这样的。” 老太太长叹了一声,这才说道:“实不相瞒,年轻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很好,根本没出过任何问题。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就总觉得眼睛里头不太舒服,有的时候还会感觉到刺痛。直到后来,我睡醒一觉,眼睛就变成这样了。” 到现在,连老太太自己都想不明白,这双眼睛怎么突然就看不见了。 桑卿柔听了后也觉得古怪,就算用眼过度,也不至于一夜之间就瞎了,这里头八成还有别的原因。 “要不这样,我先替你诊脉,看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能发现些问题。” 之前,桑卿柔也不曾替人诊脉过,这次也只是试试看。她时而对比自己的脉象,渐渐发现了些不同的地方。参照医书上的说法,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桑卿柔一时间也不好给出说法,又问了老太太,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老人家只说,自己偶尔会有些头昏脑涨,别的就没有了。 这些普通的症状,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并不能说明什么。顿时,桑卿柔也犯了难。她也不敢让老人知道,只能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院子里,欧阳朔正坐在那看公,齐越就在一旁伺候着。 桑卿柔一愣,他这是带着公来这陪自己? 见他看得如此入神,桑卿柔站在那,也不敢打扰。 正当她看得出神时,欧阳朔突然问道:“卿柔,你看得可还开心?” “啊?”桑卿柔回神,尴尬不已,赶紧看向别的地方。 欧阳朔轻笑出声,走到她面前,见她脸红,故意问道:“卿柔,你这是害羞了吗?” “你又胡说八道了,我有什么可害羞的。再说了,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不错!本王的确在看你。本王看自己未来的王妃,应该不犯法吧?” 桑卿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专心忙你自己的事吧!哼!” 刚才还在为丁老太太的事情愁眉不展,这会,桑卿柔眉眼中已经有了些笑容。自从想通以后,桑卿柔的心里轻松不少,再见到欧阳朔,也不像之前那样别扭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开始她就不该为难自己。有个男主在身边养眼,不好吗? 欧阳朔只看见她一个人偷笑着,也不知所为何事。 不过,她心情不错,那就是好的。兴许,是看见自己陪在身边,才如此高兴。齐越的点子竟然有点效果,看来,以后他可以多听听齐越的意见。 第二百三十六回 只要你乖,送你一条街 桑卿柔终日钻在医书里,对丁老太太的病情还是一无所获,有些烦躁的她将医书收了起来,作势起身离开,欧阳朔也紧跟在她身后。 “老人家,今天我还有事,明天我再过来给你诊脉。”一天没有发现老人家的问题,她就天天来,桑卿柔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发现老太太身上的问题。 老太太笑着点头:“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大小姐对我老婆子的恩情,我铭记于心,其实,你和宸王殿下不用每天都来,我老婆子看着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没关系!这是我承诺您的,说过的话,就应该做到。” 桑卿柔向老人家告辞,提着药箱便走,欧阳朔也跟在她身边,两个人一先一后往外走。 桑卿柔纳闷地看着欧阳朔:“我要走了,王爷跟着我做什么?” “自然是陪你。” “不需要。”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情,陪不陪着,是本王的事。既然一直看医书发现不了问题,那就换个心情。”他说着,抢走了桑卿柔手里的医书。 桑卿柔一愣,奇怪地看着欧阳朔。 “王爷,你最近的行为有些古怪,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跟本王来,从现在开始,你就彻底忘记丁全和他母亲的事,彻底放松。” 桑卿柔也想放松,可是看到老太太那个样子,她就没办法让自己轻松下来。 她被欧阳朔拉到了集市上,看着整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桑卿柔看不懂了。 “王爷,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你们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都喜欢出来买东西吗?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你可以尽情的逛了!” 整条街,不是卖绫罗绸缎,就是珠钗首饰,胭脂水粉的。桑卿柔仿佛看到了一位威武的霸总带自己来到了大型商场,和她说了三个字:随便挑! “王爷,你没事吧?”桑卿柔有些不敢相信,试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欧阳朔突然皱起了眉头,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怎么?你不喜欢吗?你们女子不都喜欢这样吗?” 桑卿柔嘿嘿一笑:“王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只问你一句,银两带够了吗?” “那是自然,喜欢什么,你自己挑。” 桑卿柔笑了:“我只担心王爷的荷包不够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你就等着给钱吧!” 桑卿柔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几乎每个少女漫里都会出现的情节,同样是桑卿柔梦寐以求的情景。哪怕这是在故事里的世界,能满足一下,她也很开心。于是,她开始了疯狂购物模式。 一间布庄里 ,桑卿柔端坐在那一边喝茶一边让老板将成品衣服拿出来给她看。可是问题来了,她好像有点选择困难症,看着很多都漂亮,到底要选哪一件呢? 欧阳朔气定神闲坐在她身旁,看她时而懊恼皱眉,便觉得奇怪。 “卿柔,你这是遇到苦恼的事了?” 桑卿柔无奈地点点头:“我选择困难症,不知道要买哪套?” 欧阳朔见桑卿柔求助于自己,顿时心情大好,立即放下茶杯要帮桑卿柔做决定。只是,等他仔细看过每一件衣服后,他的眼睛也花了,这的确很难选。 “怎么样?王爷有答案了吗?” 欧阳朔犹豫了一下,立即有了决定。 “想好了。” 他大手一挥,让齐越将银两拿了出来。他欧阳朔别的没有,就是银两多。每次战功得到的奖赏,他都不曾花过,现在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用? “不用选了,本王直接将这家铺子买下来送你便是!你一天换上五六套,也不成问题。这些衣服,都是你的了。”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欧阳朔,这个直男什么时候突然开窍了,她竟然不知道? “整家店,买下来,送给我?王爷,我没听错吧?” 欧阳朔想都没想就点了头:“这里的衣服都是你的,你就不用懊恼该买哪件了。” 这个逻辑,没毛病。 片刻间,桑卿柔就成了这家铺子的拥有者,老板笑眯眯继续帮她经营店铺,心里美滋滋的。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只要桑卿柔问他该选哪个的时候,欧阳朔便直接将人家老板的铺子给买下来送到桑卿柔面前。看见桑卿柔笑了,欧阳朔发现,自己这个法子挺管用的。 齐越还说什么,桑大小姐不是寻常女子,不能用寻常法子讨她的欢心。 可他用的就是寻常的法子,只不过,送的礼物有些不太一样而已。 当欧阳朔准备再把首饰店买下来的时候,桑卿柔赶紧拦住了他。 “王爷,你这是要把整个雍都城的商铺都买下来送给我吗?这样,不太好吧!” “你在怀疑本王的财力?” 桑卿柔连连摇头,她一点都不怀疑欧阳朔的经济实力,只是,真的没必要这么高调,她怕自己会被雍都城其他女子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在街上,这也太拉仇恨了。 “王爷的实力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我们这样把商铺买下来,会不会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喜欢,本王可以送你一条街。” 桑卿柔被他这话吓得咽了咽口水,这话也太霸气了。 怎么办,她感觉自己有点把持不住了! 不行!桑卿柔,你要理智,你要清醒些。这可是男主,不是你能觊觎的。可是她发现,越是知道不能觊觎,她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你别对我太好了,我怕你会后悔的。” “本王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你高兴便好,可还有想逛的,本王可以继续陪你逛。” 桑卿柔连连摆手,看了看自己手上厚厚一打商铺的房契,她感觉,自己拿着这些,每个月都会有花不完的银两。 所以,她现在已经变成太辰国的小富婆了吗? 曾经她梦寐以求的事,现在终于实现了! 正当她沉浸在喜悦中时,迎面走来一对白衣男女,顿时让桑卿柔愣住了。因为,其中一白衣女子,正是她的妹妹,桑晓汐。 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稀奇了! 第二百三十七回 红颜祸水 桑卿柔仔细一想,能在这个时候和桑晓汐走在一起,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和桑晓汐一样挎着医药箱的男人,莫非是 桑卿柔一惊,莫不是之前她还在念叨着为何一直没有出现的男配之一,太医院年轻有为的沈子安? 要知道,她当初追书的时候还粉过沈子安,只可惜这个男配的结局实在太让人伤感,一路付出到结局,他也只得了个爱而不得的结果。 这么个善良的小哥哥,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对女主释怀。 原著里不曾给过沈子安结局,留下了很大的悬念,如今自己到了书中的世界,岂不是可以知道所有人的结局了? 如此一想,桑卿柔大喜,差点没忍住上前去和沈子安打个招呼。 陡然间撞上桑晓汐冰冷的眼神,桑卿柔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以现在自己和桑晓汐的关系,她对沈子安示好,怕是要被桑晓汐大卸八块。 桑卿柔咽了咽口水,后怕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顺势拉了拉欧阳朔的衣袖,提醒他,前方来人了。 欧阳朔此时才看到桑晓汐和其他男子同行,看样子,应该不是第一回了。 而此时街上的人正议论着刚刚的事情,宸王为桑家大小姐一掷千金,这可是罕见的事。以前还有人说宸王中意的是桑家二小姐,如今,大家看到的却是宸王陪着大小姐,为其花费重金讨其欢心,而桑家二小姐,似乎和她身边这位公子更为相配。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传闻都是骗人的,他们此刻看到的,才是事情真相。 有人还在旁边感叹宸王出手阔绰:“谁说宸王殿下不懂得对女子好,原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女子。这不,差点就要把整条街都买下来送给桑大小姐。整个太辰国,恐怕也只有她有此等魅力,让宸王为其做到这个程度。” “谁说不是呢!我看,桑大小姐即便毁了容貌,依旧好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相提并论的。这与生俱来的气质,就是旁人无法取代的。” 桑晓汐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远远看去,欧阳朔果然陪着桑卿柔站在一家商铺前,后面跟随的,正是宸王府的马车。 她可不记得宸王什么时候有时间陪女子逛街买东西! 他的时间一直都很宝贵,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怎么到了桑卿柔这里,就变成大闲人一个了? 她更记得,欧阳朔曾说过,他不喜欢挥霍无度,可是现在,他居然要买下整条街的商铺,就是为了让桑卿柔开心。 桑晓汐握紧拳头,咬牙说道::“红颜祸水!” 她做不到这般,剩下的,就只有嫉妒了。 沈子安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立即明白了她为何愁眉苦脸。 “沈某曾听闻,二小姐心系宸王,一直半信半疑。这会亲眼撞见,二小姐反应这么大,看来,对宸王殿下用情很深了。” 桑晓汐被沈子安一提醒,立即收敛了心神。 “让沈太医见笑了!我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情绪,可当我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气,甚至嫉妒。” 曾经,她也做不到像桑卿柔那般任性妄为。难道是因为自己做事太正派,反而让王爷反感起来吗? 回想一下,桑卿柔做事乖张,疯疯癫癫后反而得到了宸王的欢心,这就是所谓的与众不同? 可是让她像桑卿柔这样做事不顾后果,想怎样就怎样,她当真办不到。 沈子安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宸王二人,叹了一声:“如果你想绕道走,我不介意。” 桑晓汐深吸了一口气:“为何要绕道走?行得正坐得端,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回避?该回避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桑晓汐像是赌气一般,故意和沈子安一起朝他们走了过去,桑卿柔已经感觉到了他们来势汹汹,下意识看了看欧阳朔,心里开始打鼓。 这两个男人碰上,欧阳朔会不会吃醋对沈子安动手呢? 沈子安看上去就很柔弱,这幅样子,肯定不是欧阳朔的对手,动手肯定会吃亏的。他应该没那么笨吧! 桑卿柔忘了,被爱情冲昏头的人,智商都不在线。沈子安还不曾意识到自己对桑晓汐的感情,还以为,自己只是为桑晓汐抱不平。 四个人正面撞上,桑卿柔本想找机会离场,欧阳朔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竟当着他们的面,主动抱住了桑卿柔。 众人大惊,更加确信,宸王心里的人是桑家大小姐,过去的谣传,不攻自破了。 桑晓汐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意,向他们行礼。 “见过宸王殿下,长姐!” “不必多礼!不久后,本王和你们可算是自己人了。原来,沈太医和二小姐有私交,平时倒是没看出来。” 沈子安本想解释,桑晓汐却故意说道:“我和谁有私交,好像不需要向王爷禀报。我和子安的关系一直很好,他在医术上颇有见地,我们俩很谈得来,有说不完的话。” 这些话,当然是故意说给欧阳朔听的。桑晓汐只是想看看欧阳朔会不会吃醋,谁知道,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此,甚好。二小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沈太医年轻有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卿柔,你做姐姐的,要是二小姐在这件事上有了难处,你可要替她说说话。” 桑卿柔愣了下,看不明白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在演戏,互相折磨? “王爷,你确定?” “傻丫头,本王何时开过这种玩笑。此事可关乎到二小姐一生的幸福,岂能儿戏?到时候沈太医要成婚了,一定记得叫本王去喝杯喜酒。本王一定和卿柔准备好一份厚礼。” 他说话时看起来那么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桑卿柔两眼一抹黑,哪里还看得出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子安听得满头大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被他这么一说,本来没有的事情好像都变成真的了。 他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桑晓汐,捏着一把汗,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应宸王的话。 正在此时,桑晓汐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沈子安听了浑身发毛。 第二百三十八回 互相伤害 “二小姐,你没事吧?” 桑晓汐嫣然一笑,突然挽住沈子安的胳膊:“子安哥哥,王爷和长姐也不是外人,你就不用在她们面前拘谨了。我们的关系,哪里还瞒得过王爷那双火眼金睛。” 她看着欧阳朔,讽刺道:“王爷可是能把任何事都看得通透的人,可不需要你我再多说些什么了。” 桑晓汐始终不肯相信,欧阳朔就这样对她没了感情。之前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突然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他还对自己有感情,肯定不会看着自己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她敢断定,欧阳朔看见自己挽着沈子安的胳膊,心里肯定不好受。就好比自己不能接受他和桑卿柔亲近一样。 桑晓汐期待着欧阳朔震怒的样子,只可惜,结果让她失望了。 欧阳朔看着他们,竟平静地说了一句:“恭喜!沈太医年轻有为,的确是良配。二小姐眼光独到,桑丞相可以放心了。” 他说笑着,又看向桑卿柔。 “就是不知道,是你先嫁给本王,还是你妹妹先和沈太医成亲?” 桑卿柔尴尬地笑笑,她可不信欧阳朔看不出来桑晓汐的用意。 桑晓汐的脸色越来越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又不肯在欧阳朔面前认输。 一直以来都很矜持的她,竟然主动说:“我觉得,子安哥哥应该迫不及待想娶我了。只要子安哥哥开口,我便答应。” 这样的话,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开放的言辞了,连桑卿柔都目瞪口呆看着桑晓汐,为何她总觉得,女主的人设在不知不觉中变了。难道是原著作者写崩了吗? 这可不是桑晓汐的画风! 谁知,欧阳朔也紧跟着说道:“如此,沈太医还不主动些明日就去提亲?如果需要的话,本王很是乐意做你们的媒人。” 桑晓汐黑着脸笑问一声:“不知,王爷和长姐的婚事,要等到什么时候?” “本王自是没有问题的,是卿柔,她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非要考验一下本王对她的真心。若是卿柔点头,本王现在就可带她入宫面圣,让父皇为我们两个择吉日完婚。”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欧阳朔,好家伙,他就算和桑晓汐赌气,也用不着把自己拉上吧! 这下可好,她感觉,自己和桑晓汐之间的结,算是打得死死的,再也别想解开了。 她突然有一种想原地死亡的冲动! 见桑卿柔没反应,欧阳朔特地拉了拉她的手,笑看着她:“卿柔,你意下如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桑卿柔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哭丧着脸,偷偷对欧阳朔挤眉弄眼,想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欧阳朔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桑卿柔心中呜呼哀哉了好一阵,这才尴尬地笑道:“这种事,毕竟是人生大事嘛!呵呵!不用着急,还早呢?我觉得,我和王爷还应该多相处一阵子。皇上也给了半年之期,我不着急。” “可是本王着急了!本王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接回王府,贴上本王的标签,让天下男人都知道,你只属于本王一人。” 要死了! 欧阳朔这个钢铁直男撩起人来都不带脸红喘气的吗?桑卿柔都听愣了,这套霸总的说辞,这家伙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对我这么没耐心吗?” 欧阳朔笑道:“怎么还脸红了?大家都知道你和本王的事,没人敢笑话你。既然卿柔说再多相处些时日,本王便依你。” 他轻咳了两声,冲着沈子安二人说道:“让二位见笑了!这不,卿柔心情不太好,有些烦心,本王带她出来逛逛,给她买点喜欢的东西,好哄她高兴高兴。” 桑晓汐咬牙切齿着说道:“王爷出手阔绰,这都快把整条街买下来了,想必,长姐的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吧!王爷如此有诚意,长姐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莫非,长姐心里还有别的想法不成?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手的东西,就不会想着好好珍惜了。子安哥哥,你说是不是?” 沈子安一愣,也不知道桑晓汐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的眼神,只好附和。 “这是自然!人本是贪得无厌的,得到后边会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阵子,便腻味了,又有了新的目标。” 桑晓汐满意地笑了:“幸亏,子安哥哥就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我这心里还真是会不踏实。王爷可要小心些才好,我这长姐,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安分守己的女子。就冲她和黎王交好便知道了!对了,我上次还看见,长姐和王爷身边的齐护卫有说有笑的,说不定是在打听王爷的喜好吧!” 桑卿柔真想给桑晓汐竖起大拇指称赞一下她挑拨离间的本事,幸亏她还没有真正接受欧阳朔,不然,被她这么一挑拨,他们之间肯定会产生误会。 她下意识看了欧阳朔一眼,猜想着,钢铁直男的男主,会不会是个醋坛子。 如果按照狗血剧情,欧阳朔应该生气才对。 谁知,欧阳朔不怒反笑:“此话当真?”不等桑晓汐回答,欧阳朔收紧力道,把桑卿柔抱得更紧了。 他低头浅笑,温柔地说道:“卿柔竟还有这般心思,本王都不知道。你若想知道本王的喜好,大可直接问本王,以后不必偷偷去问齐越,免得惹人误会。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本王最喜欢的,便是你。” 桑卿柔呆了,还能这样玩的吗? “你若想让本王高兴,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本王,如何?” 三句不离这件事,欧阳朔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说好的正人君子,要离她越远越好呢?怎么现在变成黏在一起了? 能不能把一开始凶神恶煞的欧阳朔还给她? 看着这样的欧阳朔,桑卿柔突然有些慌了。她怕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自己就要招架不住,缴械投降了。 桑晓汐再看不下去他们亲昵的模样,拉着沈子安跪安告辞。 “王爷,我和子安哥哥还要去讨论一下今天遇到的疑难杂症,这就先告辞了。你和长姐,慢慢逛。” 第二百三十九回 花式秀恩爱 桑晓汐拉着沈子安快步离开,身后传来欧阳朔清朗的嗓音:“卿柔,你可还想买些什么?要不,本王全都给你买下来,让你慢慢玩?” 桑卿柔可不管他是不是故意说给桑晓汐听的,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往欧阳朔脚上狠狠一踹。 就他刚才的表现,桑卿柔实在担心,从今天起,自己回去以后都要时刻留意,吃的用的东西里头有没有毒。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女主给毒死,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要是她就这么挂了,肯定是拜欧阳朔所赐。 “卿柔,这是不是叫,打情骂俏?” 桑卿柔气得脸都绿了,她揉捏着自己的手,嘿嘿一笑。 “王爷原来喜欢这样的调调。很好!那我就让王爷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打情骂俏。” 她说着,突然抓住欧阳朔的双手往肩上一扛,二话不说先给他来个过肩摔,一定要摔得他连妈妈都不认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拿自己在女主面前开玩笑。 如果自己以后死的很惨,她做鬼都不会放过欧阳朔的! 欧阳朔的身手何其好,就桑卿柔这么两下子,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小孩子玩泥巴,可看她高兴的样子,欧阳朔便技痒想和她玩一玩,两个人就这样在街上动起手来。 桑卿柔眉头微皱,他居然还敢还手?他不知道,男人也要三从四德吗? “王爷,你既然要讨我欢心,那好,我现在就教教你,男人如何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三从四德。”她说着,随手抓住街边的油伞当成武器。 她之前在宸王府可经常见他练剑,那些招式全都记下了,现在正好用在欧阳朔的身上。 “哦?本王倒是不知道,男人还要对女子三从四德。卿柔,本王洗耳恭听了。” 桑卿柔一笑,握着纸伞挥动起来。 “三从第一从,女友出门要跟从。” 桑卿柔作为新时代的女性,爱情观和这里的人完全不同,当她将所谓三从四德说出来时,旁边围观的女子一个个忍不住对桑卿柔拍手叫好。 好一个,女友出门要跟从,女友命令要服从,女友说错要盲从。 这些年,不都是女子要对男人三从四德吗?如今,桑卿柔说了一套新鲜词,倒是说出了天下女子的心声。若男子都能对心爱的女子做到如此,天底下的女子不知道会多幸福。 欧阳朔惊讶于她不知什么时候偷学了自己的剑招,竟是有模有样,只是在一些小地方有些错误。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想来她时常看自己练剑,看来,桑家大小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竟是真的。 欧阳朔也记下了她所说的三从,颇有兴趣地问道:“那卿柔再说说看,四德又是何解?” 桑卿柔一笑,突然出手朝欧阳朔袭去,口中念念有词。 “四德便是,女友化妆要等得,女友生辰要记得,女友打骂要忍得,女友花钱,要舍得。王爷,你可记好了?” 欧阳朔一边和桑卿柔玩闹过招,一边笑道:“本王虽无过目不忘的本事,卿柔叮嘱的话,本王还是记得的。” 他纵身一跃,躲过桑卿柔的攻击。看她剑招使得还不错,突然有个念头,想亲自教她些功夫,以后跟在自己身边,也多了一层保障。 “三从便是,卿柔出门,本王跟从,卿柔的命令本王绝对服从,卿柔若是说错了,本王要盲从。” 他说着,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桑卿柔的身后。桑卿柔一惊,脚下一滑,结结实实摔在了欧阳朔的怀里。 他笑着继续说道:“以后,卿柔化妆本王等着,你的生辰本王必定记得,你打骂本王忍得,你花钱,本王舍得。如此,你觉得可好?” 他眉眼中温柔的笑意,差点让桑卿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番独特的打情骂俏方式,看愣了街上所有人。大家只知道,宸王行军打仗在行,没想到,宸王对待自己心仪的女子,同样有着自己独特的法子。 有人当即悄悄念叨:“这就是我和宸王殿下的差距吗?” 旁边女子哼了一声:“宸王殿下能送大小姐一条街,你能吗?王爷能三从四德,你能做到吗?更别说,你长得连王爷的边角料都不如。” 女子的抱怨,顿时把那男人给当场说哭了。 桑卿柔回过神,感叹这世间男子悲惨的命运,有欧阳朔做榜样,估计他们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不玩了!”桑卿柔自知不是欧阳朔的敌手,站稳了立马推开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 “打不过你,再打下去,我岂不是会很吃亏?回去了!” 桑卿柔双手放在身后,若无其事离开,欧阳朔便笑着跟在身后,后面还有王府的马车。街上众女子看着桑卿柔这架势,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身旁有人的,一个个都揪住了旁边男人,开始教导。 “看见没有?人家宸王殿下如何对大小姐的?再看看你!既然没有王爷的样貌,没有王爷那么有钱,至少要像王爷一样,三从四德。” 男人们一个个在心里哀嚎,王爷贵为战神,有着高傲威武的形象,怎么就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变成了这般样子?以后,他们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了。 被他们这么一闹腾,整个雍都城里又开始盛传起了桑卿柔那套三从四德的说辞,一时间成了雍都城里一种潮流。 连官家小姐们都羡慕不已,可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桑卿柔如此好命,能得到宸王这般宠爱,心里暗自做了决定,以后她们若是遇见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必定要有这套标准才行。 他们打闹的事情传开,自然到了欧阳彦的耳中。 他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杯,看着眼前一桌美味,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之前他还找桑卿柔一块饮酒,却被她给拒绝了。 不是说,给丁老太太看眼睛吗?怎么跑到街上去买东西了? 若她喜欢这样,自己也能做到。 三哥不是不喜欢桑卿柔吗?现在又改变态度,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一口喝下杯中酒,欧阳彦依旧觉得不痛快,就像是,自己看中的一样宝物,被人捷足先登了。夺人所好,他本不能容,可此人偏是三哥。 第二百四十回 真心话 桑卿柔本来只觉得好玩,过后才想起欧阳朔在街上的举动,到了相府门口,她突然叫住了欧阳朔。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嗯?刚才你不是还很开心吗?”欧阳朔以为,自己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她应该会开心一点的。事实上,在街上时,她的确很开心,怎么才这么一会,她又变了脸? 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我说的是,不要拿我去刺激桑晓汐。这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可我会有麻烦的。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故意让桑晓汐听的,我不希望有第二次。”被人当成工具人利用的滋味挺不好受,这一路上,她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多少感情,他也不该如此利用自己。 他们的互相伤害,在桑卿柔眼里,和打情骂俏没有区别。 “本王什么时候说了,那是拿你刺激她?” “难道不是吗?王爷和桑晓汐一问一答,故意向对方秀恩爱,我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是过来人,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心里想些什么,我都明白。既然还放不下,那就去和她说清楚,别再拿我当工具人。不然,我真怕哪天自己会被毒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不是很惨?” 她突然心情差了起来,欧阳朔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本王肺腑之言,你却以为本王在开玩笑,故意说给桑晓汐听?” 欧阳朔看她这表情,突然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以为,本王是故意刺激桑晓汐?” “难道不是吗?这种戏码我看得多了,这都是惯用的手法,你不必唬我,我没那么好骗。” “本王知道你不好骗,也没打算要唬你。本王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今天就算没有桑晓汐在场,本王还是会那么说。你现在问本王,本王还是这个说法。你若不信,本王现在就带你入宫。” 他说着,这就拉着桑卿柔上马车,桑卿柔一慌,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她怎么能跟着欧阳朔入宫? “等一下!我信了,我信你还不行吗?” “可本王听着,怎么还是觉得有些牵强。” “不牵强,是真心的,我真的信了,你不是故意说给桑晓汐听的。只是”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商铺的房契,还是打算还给欧阳朔。 “这些房契,我不能要。”桑卿柔不想让欧阳朔认为,自己是那种会为金钱所动的女孩子,就算欧阳朔有钱,她也想要一份真心。 她也不确定,欧阳朔现在对自己这份感情能坚持多久。桑晓汐毕竟有主角光环加成,随时有可能扭转乾坤的。 可别到时候,她联合欧阳朔一起对付自己,自己岂不是更惨了? 她越想越怂,开始摇摆不定了。 见欧阳朔不收,她干脆把房契塞在他的手里:“你拿回去吧!”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他说着,又将房契塞给桑卿柔。 “送给你,便是你的东西。这是本王给你买的,你若是不喜欢,那就卖掉。” 这可是摇钱树,卖掉,那是不可能的。桑卿柔还是很想体会一下当富婆的感觉,可这偏偏是欧阳朔送的,她要是收了,是不是等于默认了自己和欧阳朔的关系? “我若是收了,岂不是默认了我们的关系吗?” “你本来就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这些迟早会交到你手里,现在给和以后给,有区别?” 桑卿柔一愣,他理智气壮,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她突然好奇起来:“那,王爷,我问你一个很隐私的问题。你到底有多少钱?” 她问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一座很大的金山,在她面前闪闪发光。 欧阳朔特别认真想了想,这才说道:“其实,具体有多少财物,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多是父皇给的赏赐,再加上别的,不曾具体折算过银两。” 桑卿柔眼睛一亮,这要是嫁给欧阳朔,就算不图别的,没了他的宠爱,只要坐稳宸王妃的位子,她以后也能吃穿不愁了。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有钱都是最好的。 “行吧!那就先放在我这替你保管着,如果商铺赚了钱,我们两个五五分。”桑卿柔可要为自己打算,以后要是欧阳朔和她决裂,至少自己还有那么多钱傍身。 再说了,以后她出去游山玩水,身上没钱,可玩得不痛快。 看着手里的房契,她仿佛感觉自己一夜暴富成了老板,以后可以在家里坐等收钱了。 “不用分,本王的便是你的。赚了就当是给你买零嘴的,赔了算本王的。” 她嘿嘿笑着,将房契小心收起来,拍着胸口说道:“赔是不存在的,就看赚多赚少。那你回去吧!下个月这个时候,我赚钱了请你吃饭。” “好!”欧阳朔欣然同意,越发喜欢她这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在她身边,自然而然有了种轻松的感觉,就算以前和桑晓汐待在一起,他也不曾感受过。看到她,会让欧阳朔忘了自己是宸王,他只是个普通人。 “那我先回去,丁老太太的病情,我回去还要认真研究一下。我在怀疑,她会不会是中毒引起了失明。” “有证据吗?” 提到正事,两个人又变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若是中毒,她这个情况,应该不是一两天造成的。 “如果是慢性中毒,那就是蓄谋已久的。目的是什么?丁老太太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有什么好筹谋的?”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丁全看似普通,在相府默默无闻。就算幕后那个人随便选了个人做替死鬼,真的是丁全倒霉碰上了吗?” 调查丁全,他的背景滴水不漏,没有一点问题,桑卿柔总觉得,太过完美了。 凡事太过完美的东西,反而会存在问题。 “你的意思,有人打掩护?” 桑卿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指了指身后的丞相府。 “我怀疑,这个人就在相府里,只是,我还不知道谁有可能。” 没有证据前,这样的事,她不敢贸然下定论。 第三百四十一回 她不能 看着桑卿柔懊恼纠结的样子,欧阳朔也不忍心她为这么一件事伤神。摸了摸她的头,欧阳朔叮嘱她两句便走了。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别总是为这些琐事伤神,你自己的身体最为要紧。老太太的眼疾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大可慢慢来,别废寝忘食伤了身子。之前大伤小伤,总觉得你的身子还未调养好。要不,本王改日让太医院的人再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我好得很,都能去打老虎了。”桑卿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刚才,我不是还跟你过了两招嘛!” 提起此事,欧阳朔正好说起自己的想法。 “你可想过,学个一招半式的?” 桑卿柔耸耸肩:“没有合适的师父,我也不能随便学。我这不有点防身的本事吗?” “你若愿意,本王可亲自教你。这事就这么定下,等本王回去好好想想。” 桑卿柔不知道欧阳朔要想什么,他留下这么半句话,转身上了马车,这就走了。 看着马车离开,桑卿柔心里突然有了点空荡荡的感觉,像是,舍不得他走。 桑卿柔被自己这一想法给吓了一跳,她小声警告自己:“桑卿柔,你可别被钱冲昏头了,这个男人再帅,你也不能陷进去。” 就算顺其自然,她也要时刻控制着自己,绝不能深陷其中。 冷静完之后,她这才入府。大家看到桑卿柔,一个个恭恭敬敬行礼问好,不敢有半分怠慢。 桑卿柔一路回西苑,路过桑晓汐的住处时,无意中听到有婢女跪在外院抽泣着,她仔细一看,这丫头手上还流着血。 “你叫什么名字?跪在这哭什么?” 那丫头看到桑卿柔,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磕头。 “大小姐,奴婢叫翡翠。”她支支吾吾,过了半天也只说出自己的名字,再不肯说其他事。 桑卿柔猜测,这丫头多半是做错了事,撞在枪口上,这才被桑晓汐当成了出气筒。 看着她还在滴血的手指,桑卿柔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平时,她还真的会帮这丫头说两句好话,偏偏,她的主子是桑晓汐。她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如果自己再为她的婢女求情,只怕,等她走了以后,翡翠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如玉,我们走吧!” 如玉也以为桑卿柔要求情的,没想到这就要走了。她紧跟着桑卿柔要离开。翡翠见状,立即向桑卿柔磕头。 “大小姐,您行行好,跟我家小姐求求情吧!真不是奴婢准备的茶水太烫了,是” “是什么?”桑卿柔冷脸看着她,知道翡翠要说什么,可接下来她那些话,再委屈也要咽到肚子里去。 “翡翠,你再委屈,有些话,你也绝不能说,你可知道?二小姐是你的主子,她若觉得茶水烫了,那便是真的烫了,你没有权利反驳她,明白了吗?” 桑卿柔当然知道这对翡翠来说很不公平,可她毕竟不是在自己身边当差,她不能以自己的标准去对待其他婢女。若是翡翠有了别的想法,等待她的,绝不会是好结果。 她就要趁着翡翠还没萌生出这个念头时,从根源处扼杀了她的想法。 “可是” “没有可是!作为奴婢,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服从。你要伺候你家小姐,让她满意为止。只要她不满意,便是你做的不好。” “小姐今天明明就是” “那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并非我不帮你说话,你可想过,就我现在和你家小姐的交情,如果我现在进去为你说情,你面临的会是什么?你家小姐真的不会觉得,你是我派到她身边的眼线?” 翡翠大惊失色,她还真没有想到这点。 “一旦她这样想了,你觉得,你的日子还会好过吗?她若在我这受了气,只会变本加厉还给你。现在,你还觉得,我去替你说情,真的能帮你吗?” 翡翠沉默了,她只想着,大小姐也是主子。她还是相府嫡女,肯定有权利说句话的。如果她向小姐开口求情,小姐说不定会网开一面,自己就不用跪一整天了。现在想想,幸好大小姐没去为自己求情。 念及桑卿柔的好意,翡翠真心向桑卿柔磕了头。 “多谢大小姐为奴婢着想,大小姐这么好心的人,若是谁能在你跟前当差,肯定是天大的福气。还是如玉姐姐命好!” 桑卿柔只是笑笑:“不必磕头了,认真领了罚,以后在你家小姐面前当差时小心着点就是了。” 谁还没有受委屈的时候呢! 桑晓汐迁怒在下人身上,这事让桑卿柔颇为意外,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插手。说来,她生气也是因为自己。 造孽呀! 怎么女主的人设越来越偏离正义的轨迹,原著作者在玩什么犊子? 她都要忍不住吐槽了,这么下去,可别把女主写黑化了。原定女主她都对付不了,更别说是黑化的女主。这是要往死里整自己啊! 桑卿柔想想,顿时一阵头疼,扶着额头就往自己的西苑去了。 她们哪里知道,桑晓汐正站在阁楼窗边,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包括翡翠向桑卿柔磕头。 她怎么不知道,桑卿柔的手什么时候伸得这么长,连她屋里的婢女都笼络到了,她还真是低估了桑卿柔的实力。 如心站在桑晓汐身后,看到这一切,她也不敢出声。 桑晓汐冷着脸突然叫了如心的名字,如心浑身一怔:“小姐,奴婢在。” “你刚才也看见了,你说说看,长姐和翡翠在外院都说了些什么。翡翠,为何要向长姐磕头呢?” 如心皱紧了眉头,这种事,她哪里敢随便说。这一说,可能就要决定他人的生死了。 如心不敢贸然下结论,低着头,不敢出声。 “如心,我问你话,现在,连你也敢无视我了,是吗?”她脸色一沉,如心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 “小姐明鉴,奴婢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奴婢对小姐那是忠心耿耿,小姐明察。” “那你倒是说说看,翡翠究竟和长姐说了些什么?” 第二百四十二回 性情突变 桑晓汐咄咄逼人,如心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小姐,奴婢不知。” 桑晓汐把玩着自己一缕碎发,阴阳怪气说道:“你说,翡翠是不是跟长姐告状了,说我虐待她,故意为难她?还是,她其实在向长姐禀报我的情况,嗯?” 她突然转身,捏着如心的下巴,逼着如心非要选一个。 “你倒是说说看,翡翠,到底是不是我长姐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如心吓得浑身发抖,若是说错了,翡翠的命可能就要断送到自己手里了。 “奴婢没听清楚,这也不好选。” “你若不选一个,我只能觉得,你和翡翠其实是一伙的了。”桑晓汐平静的样子,如心看得心中发颤。她越是这个样子,越让人觉得害怕。你根本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小姐,奴婢”她犹豫着,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小姐,奴婢以为,您若是想知道,不如把翡翠叫到跟前来问个清楚。以小姐的眼力,一看就能知道,翡翠究竟有没有撒谎。相信,翡翠也不敢在小姐面前说假话的。” 桑晓汐许久都没有出声,如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不敢喘气。 直到桑晓汐露出笑容:“我不过随便说说,瞧把你给吓的。起来吧!”她松了手,如心如获大赦,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多看桑晓汐一眼。 不只是翡翠,连如心也察觉到了,最近小姐性情大变,阴晴不定,可能这会还高兴着,下一秒就生气了。她在小姐身边伺候,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她可记得,以前小姐可不是这样的脾气,自从王家村回来后,身体是渐渐恢复了,只是这脾气,越来越怪,让人捉摸不透。 “你下去吧!替我盯着点翡翠,若是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立即来告诉我,明白吗?” “是!小姐。” 她刚说完,脸上已经流露出倦意。她随即躺在床榻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要歇一会,你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我。知道吗?” “好的。小姐!” 如心小心翼翼退出去,房间门被关上那一刻,桑晓汐紧闭的眼睛又睁开了,确定周围不再有其他人,她这才从枕头下小心翼翼拿出一小本古旧的破书。 破破烂烂的外壳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平时最爱干净的她,此时却一点都不嫌弃,如获至宝捧着它,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 如心依言守在门外,有些不懂,小姐这些日子回来后总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长时间,说是休息,可她知道,小姐并没有真的睡觉。有好几次,她都在房间外听到了闷哼的声音。 刚开始她还很担心,敲门问起,小姐当时很生气,将她呵斥走,死活都不让她进去。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到后来,桑晓汐每天都会如此,如心也见怪不怪了。也就是这样,渐渐的,桑晓汐的脾气也变了,连她都要特别小心,谁都拿不准她什么时候会发火,这日子越来越难过。 难道,真的是因为宸王,小姐太伤心,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她认识的小姐,是个很理智的人,怎么会为了感情,什么都不管了呢? 看着翡翠跪在远处受罚,她叹了口气。自己也只是个婢女,没有能力救小姐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也要被小姐罚,以后,她可要更加小心着伺候才行。 到了傍晚时候,柳梅见女儿不曾出来吃东西,特地带了她喜欢的食物来探望。 翡翠还在院子里跪着,如心又在屋子外伺候,柳梅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女儿一直很有规矩,怎么今天如此胡闹? “如心,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呢?” “小姐说乏了,在屋里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扰。翡翠,是被小姐罚跪在外院的。” 柳梅皱着眉,她也发现了,女儿最近的脾气有些暴躁,这可不好。她可是一直告诉自己的女儿,为女子者,要温柔似水,男人才会喜欢。 怎么,她现在越发不像话了。 “她乏了要休息,身边也应该有个人守着,把下人全轰出来,这像什么话。”她说着,就要推门进去,如心不敢忘记桑晓汐交代的事,见柳梅要强行闯进去,赶紧拦住了她。 “二夫人,小姐吩咐,任何人不可打扰。” “放肆!且看清楚了,你连我都敢拦,是不是不想活了?” 如心委屈地跪在地上:“二夫人,并非奴婢放肆,而是小姐交代了。若奴婢放你进去,只怕小姐会扒了我的皮。” “晓汐何时有如此残忍的手段,你们这些丫头,每天只会危言耸听。给我让开!今日,我非要进去不可。我可是她的亲娘,她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如心很为难,依旧不敢挪开。 柳梅气得脸色铁青:“该死的奴才,你好大的胆子。今日,我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她说着,扬起手就要打如心。 就在这时,房间门开了,桑晓汐走了出来:“娘,你这是做什么?” 柳梅一愣,看着桑晓汐,顿时忧思冲上眉心。 “我的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桑晓汐一怔:“我挺好的!娘,怎么了吗?” “还说怎么了,你看看你这脸色,白得快要吓死人了。”她说着,握住桑晓汐的手,更是大惊。 “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该死的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你的。还不赶紧找大夫过来给二小姐瞧瞧!看这憔悴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晓汐,你若是不舒服,怎么不让人来告诉娘,你这样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硬撑怎么行?快去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二小姐瞧病!” 如心这就要去找大夫,被桑晓汐突然呵斥住。 “不准去!” 柳梅纳闷了:“晓汐,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不舒服,不让大夫看看这怎么能行?你要听娘的话,知道吗?” “娘,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没有大碍,只是偶感风寒,不用闹出这么大动静,不然,大夫人该不高兴了。” 第二百四十三回 如履薄冰 提及金玉颜,柳梅当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即便她现在成了平妻,在这相府中,她的地位和以前也没有多大差别。有她金玉颜的地方,府中上下的人还是以她为尊,并没有真的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这个平妻,徒有虚名。有金玉颜在,她就甭想在这相府中有说话的份。 现在,连她要给女儿找个大夫瞧病,都要受约束。这日子,还不如以前自在。 桑晓汐见柳梅想发火,立即拉住了她。 “母亲,不是您教导我,小不忍则乱大谋吗?“ “金氏欺人太甚!她可有把我当平妻对待?我甚至觉得,自己在府中的地位还不如以前。”以前,至少她还能仗着自己是个妾室,在老爷面前撒娇,不需要讲许多规矩。可现在,她是平妻,约束一大堆,权利倒是没见多。 “娘,你都忍了这么长时间,不差这几年。不是吗?越是关键的时候,越不可掉以轻心。你从妾到平妻,实属不易。妾室扶正已经是罕见,我都帮您办到了。您还担心自己的以后吗?只要有女儿在,总有一天,会如你所愿的。” 柳梅叹了一声:“我本不敢想这些,大概是真的得到了,动了贪念,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有这个念头。”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想为她做点什么,又发觉自己力不从心,最后只能留下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桑晓汐目送柳梅离开后,转而看向如心,再没有刚才温和的样子。她目色阴沉,将如心直接逼到角落,再无退路。 她阴沉的眼神让如心毛骨悚然,吓得跪在了地上。 “小姐恕罪!是二夫人强行要闯进去,奴婢实在没办法。打扰了小姐休息,请小姐宽恕。” 如心只感觉到桑晓汐生气了,且不管她为何生气,她先认错了再说。 桑晓汐冷漠地看着她的头顶,良久,这才冷笑着问了一声:“我什么都没说,你有何错?看你这么听话,我只问你,我娘问了你什么,你又跟她说了些什么?” 如心连忙解释:“奴婢不敢!奴婢怎敢在夫人面前说小姐,夫人也不曾问过小姐。只说,小姐在房中休息,不让任何人打扰,再无其他。” 桑晓汐看着如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才勉强相信了她说的话。 “很好!”她说着,上前亲自将如心扶了起来,看她吓得满头冷汗,又拿了自己的丝巾帮她擦汗。 “看你,我不过随便问问,你怎么就吓成这般模样。让人瞧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如心,你要知道,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但是,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容不得。若是让我知道,身边有谁背叛我,我绝对会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心浑身一惊,吓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点头。 “奴婢谨记小姐的教诲,不敢忘记。小姐放心,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我知道你机灵,这才让你留在我身边。关于我的事,不可向外人透露半个字,你可记住了?” “奴婢知道了。” 桑晓汐训完话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抬手时,如心无意间瞥见,桑晓汐的左手手心,隐约泛着些青色。她当时就纳闷了,恰好那时光线不强,见桑晓汐关上门,说是要继续休息,如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前后的颜色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为什么小姐的手心苍白中泛着青色? 再想想,桑晓汐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只是她不想说出口吧! 可是,看小姐生气的样子,又一点不像是生病的人。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到了晚上,桑晓汐准备洗漱休息的时候,如心特地留意了一下桑晓汐的手。说是给她准备了滴了花露的热水洗手,趁机仔细看了看她的手。那个时候,桑晓汐的手白皙如常,之前的青色哪里还看得见。 桑晓汐见如心盯着自己的手看,当即问道:“如心,你今日怎么老是打量着我的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她说着,还特地抬起来欣赏了一番。 如心看得更清楚了,连忙笑道:“我是觉得神奇,这加了花露的热水泡手,小姐的手越来越好看,奴婢也有些羡慕了。可惜奴婢没有这样的命,配不上小姐这般美丽的手。” 桑晓汐心情颇好,当时就将自己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朝她招了招手。 “你蹲下。” 如心依言上前,蹲在桑晓汐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这屋子里,也只有你知道如何让我高兴。你若是好好待在我身边,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她将带流苏的簪子别在如心头上,满意地笑了。 “真好看!以后,我若是好了,你的日子也会更好过的。到时候,我一定满足你一个心愿。” 如心笑着答应,可不敢讲桑晓汐的话真正放在心上。阴晴不定的脾气,让如心如履薄冰,时刻都小心着,不敢大意。 “小姐,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听你说。可千万别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 如心还是更希望桑晓汐回到原来的样子! 桑晓汐仔细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这才叹气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变了,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如心沉默了,不敢吭声。 “如果你是我,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事,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是别人,可能比我现在更可怕。我现在成了这样,全是他们逼的,知道吗?首当其冲那一个,就是桑卿柔,金玉颜。这些人,每个都逃不掉。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些人踩在脚下的,到时候,你陪我一起看。” 如心笑着,心里却很慌。桑晓汐浑身充斥着仇恨的火焰,她都不敢靠近了。 “小姐,二夫人还是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其他东西,其实都是虚的。” 第二百四十四回 前往律正堂 桑晓汐没有再答如心的话,只是冲她摆了摆手,独自躺下。 如心看着桑晓汐的背影,突然觉得,二小姐虽贵为丞相之女,此时看着,却显得十分孤独。或许真像她说的那样,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明白的。 一夜无梦,等次日醒来,又是新的开始。 桑卿柔照旧准备着去给丁老太太诊脉,如玉帮着给她换装,突然问起了心中疑惑。 “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 桑卿柔淡淡一笑:“你想问我,为何每日都去给老太太诊脉,是吗?”要知道,其他人看诊,都只诊脉一次,便可知道,自己能否治好这个病。 难不成小姐每天晚上都会有新的心得体会,又要重新去给老太太瞧病?可是,小姐不是每天去了以后还是一无所获吗? 如玉被桑卿柔窥破心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 “小姐聪慧,一眼便看出奴婢心中所想。” “我对诊脉本就不精通,也只是现学现卖。老人家脉象复杂,一次我看不出问题,便要多看几次。既然老太太眼瞎得蹊跷,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我既然应允了此事,就应该负责到底,不可半途而废。” 如玉尴尬地点了点头:“小姐若是不说,奴婢都会觉得,老太太这眼睛,怕是治不好了。” “你没尽力,怎么知道治不好?治不好,那也只能说明是我能力不行,而非老太太自身的问题。” 桑卿柔始终相信,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能力够不够这一问题。 这主仆二人正聊着,准备出门。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还跟着些杂乱的声音。桑卿柔还在想,外头发生了什么。 只见房间门就这么被推开了,傅鸢火急火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长鞭。见桑卿柔还有一件外裳不曾穿上,她却没了耐心。 “出事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打扮自己。赶紧跟我走!”她二话不说拉着桑卿柔就往外走,如玉拿着东西,赶忙跟了上去,主仆二人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阿鸢,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来不及和你细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我们这是去哪儿?”她被拉上马车,气息都未平稳,如玉忙着地上桑卿柔落下的东西,一个机灵跳上了马车。 这些日子跟着桑卿柔折腾惯了,连如玉的手脚都变得利索起来。她心里一惊,也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居然如此敏捷。看来,小姐私底下对自己的一些锻炼,看着奇怪,关键时候真能看出效果来。 “去律正堂!” 桑卿柔心里一怔,律正堂,不就是雍都城的府衙吗?简单来说,这地方在现代,就相当于是当地公安局。傅鸢拉着她上律正堂,该不会又死人了吧? 她盯着傅鸢,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阿鸢,谁让你来找我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宸王殿下,此刻,他应该已经到律正堂了,大概,大家就等咱们俩了。等你到了以后就会明白,那可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稀奇的事,还闹到了律正堂,桑卿柔可不信,这会是一件好事。 此刻,律正堂上,廉政清明匾额下,正位上正襟危坐着的,正是掌管律正堂的狄云。他左右两侧,正悠闲品着茶的,便是宸王和黎王二人。 狄云此时心中冒着冷汗,平时这两尊神可是不会出现在律正堂的,今儿怎么为了这么一件事,一起冒出来了? 他端坐在正位上,如坐针毡,若是自己待会说错了半个字,让这两位爷不高兴了,那他这官帽只怕也保不住了。 “狄大人,你还有些时间,可好好想清楚待会这案子要如何问审,今日之事不着急,总要了解得明明白白,才好下定论。” 狄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头恭敬地应了一声:“宸王殿下说的是,容下官想想,好好想想。” 他说着,又瞥了黎王一眼,见他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中摇着折扇,不曾说半个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直到傅鸢亲自带着桑卿柔来到正堂,这才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两个人看到桑卿柔出现,立即恢复了精神。这次,欧阳彦抢先一步站在了桑卿柔面前。 “卿柔,你可算来了。” “你们怎么都在?所以,这么着急把我找来,你们现在可以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他们掐死。这一路,可把她给累坏了。 欧阳朔站在一旁,提醒道:“此事不着急,本王以为,你可先看完一些东西后,再来说这番话。”他说着,看向了狄大人:“狄大人,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东西给桑大小姐抬上来。” “是!来人,把那些东西都抬上来。” 狄云一声令下,立马有官差抬着好几个担架上来,乍一看,这白布下盖住的,又不像是人的身影。 桑卿柔更纳闷了:“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本王猜想,可能你也没有见过。本王很想听听看,你等下会有怎样的判断。” 桑卿柔仔细一想,该不会是自己的老本行又来了吧! 这么小,全是小孩?这里可有足足五个。这么一想,桑卿柔突然觉得有些渗人。 “故弄玄虚!”她白了欧阳朔一眼,走到一个担架前,刚蹲下去,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皱起了眉头,见官差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桑卿柔越觉得纳闷。 环顾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难道,这面前摆着的,是个怪物? 桑卿柔一咬牙,管它什么人还是怪物,看了再说。她堂堂新时代的正牌法医,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东西再可怕,有M国大片那么刺激吗?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掀起担架上的白布。 当她看到担架上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懵了。 what?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一团黑乎乎毛绒绒毫无生机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鬼? 第二百四十五回 吸干血的小动物 桑卿柔瞪着欧阳朔:“这是个什么东西?” “如你所见,羊的尸体。”欧阳朔气定神闲的回答差点没把桑卿柔给气背过去。 她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一口气将另外几个担架上的白布全部揭开。 果然!他们小心翼翼,如此大张旗鼓,就是把她找来律正堂看动物尸体的。 她又不是研究家禽的专家,为什么要来这里看动物尸体?还是说,他们几个打算在律正堂架火吃火锅? “你们这么着急把我找来,阿鸢说的出的大事情,就是让我看看死掉的这几只动物?你们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绝对要你们好看。” “卿柔,你先别生气,仔细看看。就算我们耍你,还有律正堂的狄云大人,这些官差,他们不至于耍你吧!宸王殿下觉得,此事只有你能看出问题,我这才急忙把你抓过来的。” 桑卿柔仔细一瞧,这几具动物尸体还真的有些古怪之处。 她的确闻到了血腥味,可她翻看后却发现,这些动物尸体的血居然已经被放干了。就算是人为,以现在的技术,应该做不到滴血不漏吧! 这血腥味还是尸体上散发出的那一点点,若是动物自己死掉,就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了。 她正纳闷,看了看他们。大家都认真地看着桑卿柔,等着她下结论。 桑卿柔收敛心神,不再嬉皮笑脸起来。 欧阳朔原本是有些担心的,只看见她检查人的尸体,不知道,这些动物尸体在她面前管不管用。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 只见桑卿柔左右翻看着几具尸体,到最后,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前后认真对比,这才得出了一点结论。 “我只有初步判断,不敢确定。”毕竟,她也是头一遭遇见这种事,按常理来说,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推荐下, \!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要我说,只是几只死掉的动物,其实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桑卿柔什么都没见过,她也会像傅鸢一样想。偏偏,她见过太多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不得不多想了些。 她看向欧阳朔,猜到了他找自己来的用意。他特地让傅鸢叫自己过来,大概,是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桑卿柔把所有人都叫到第一只死鸡面前,将它脖子上的伤口翻开给所有人瞧仔细。 “现在伤口还没有清理过,可能你们看得不会太清楚。但是,你们认真看看就会发现,死鸡脖子上的伤口,其实是咬出来的。换言之,这只鸡其实是被咬死的。” 一只鸡被咬死不是稀奇的事,可接下来的鸭,鹅,狗,都是这样。全都凑到一起,不免让人觉得可疑。 “什么东西,专门挑这些家禽下手?会不会是凶猛些的动物觅食?”傅鸢刚作出假设,桑卿柔否定了她的猜想。 “你见过斗鸡吗?如果是动物间相互争斗,一定会有打斗挣扎的痕迹。可是你们看着几只死掉的动物,它们身上根本没有其他血痕,也就是说,它们没有挣扎,是被一口咬死的。血都没有喷溅出来,对方是直接咬住了这些动物的血管” “你是说,凶手咬住它们的血管,将它们的血一饮而尽了?” 欧阳彦说出了桑卿柔的猜想,顿时,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东西,会是什么,竟然专门喝动物的血,又不吃肉呢? “这些动物身上连撕咬的痕迹都没有,这只能说明,凶手只对它们身上热乎乎的鲜血感兴趣。这些动物尸体是在哪儿被发现的?都来自于同一户人家吗?” 狄云赶紧上前回话:“回大小姐的话,说来蹊跷,这几只死掉的家禽,来自不同的百姓家里,只是住在附近,相隔不远而已。他们本来没有在意,无意中说起,这才觉得不对劲。本来要处理掉的动物尸体这才被他们保护起来送到律正堂来。” 说到这里,狄云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了。 桑卿柔诧异:“狄大人,有什么话你尽管只说,不用遮遮掩掩的。” “是这样的!百姓们看到家禽死得如此奇怪,纷纷在私下议论,这是有妖怪作祟,是不祥之兆。” 好好的家禽被吸干了血,也不吃肉,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还说了什么?”桑卿柔看他犹豫着,像是还没把话说完,又追问一声。 狄云轻咳两声,看了看欧阳朔和欧阳彦,这才说道:“还有人私下议论,只喝血不吃肉的,是吸血的妖魔。” “胡言乱语!”欧阳朔站了起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若真是有,本王倒要看看,它长成什么样。吸血的妖魔,那就来找本王。” 欧阳彦笑道:“本王也好奇,要真是有吸血的妖魔,等本王和三哥把它抓了,仔细研究一番。” 桑卿柔无奈地笑了,这应该叫不知者无畏吧!如果他们看过电影里的丧尸,肯定不会再这么说。 不对!严格来说,欧阳朔应该算是见过了,乱葬岗发生的事,难道他都忘了吗? 桑卿柔震惊地看着欧阳朔:“宸王殿下,看来,你的记性真不太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记疼了。” “疼是什么?在本王眼里,就没有疼这个字。” 桑卿柔笑着点头:“王爷的话,我记下了,下次,你可千万别说你疼。” 两个人在大堂上说笑打趣,大家也见怪不怪,只是,桑卿柔不曾看见,还有另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 几具被吸干血的动物尸体,真说明不了什么。桑卿柔打量着脚下的这只死鸡,管狄云问道:“狄大人,这只死鸡能不能让我带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啊?这个我是无所谓,关键是,不确定人家百姓愿不愿意。” 桑卿柔一想,从怀里掏出些银子交给狄云。 “就和那家人说,这只死鸡我买下来了,或者,大人再买一只母鸡还给人家。辛苦您了!” 狄云愣了愣:“桑大小姐,为何要母鸡?” “母鸡下了鸡蛋,不就可以当做赔给别人的精神损失费吗?真笨!” 第二百四十六回 对不住鸡兄 所有人都以为,桑卿柔带着死鸡回去,是想研究这只鸡伤口的特点。有宸王和黎王给桑卿柔撑腰,狄云不敢说什么,更不敢接桑卿柔的银钱,只问桑卿柔要不要把剩下的全部带走。 桑卿柔摆摆手:“一只就够了。” 回去的路上,欧阳朔一本正经问起桑卿柔:“你是打算带着这只鸡的尸体回去剖开再仔细检查一遍吗?” 毕竟,桑卿柔的技艺不方便在其他人面前显露,欧阳朔自然以为,在他面前露出本领,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欧阳彦也皱起眉头说道:“其实,应该把另外几只一起带回去。说不定会有更多发现。” 桑卿柔看他们认真的样子,都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实情。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把这只死鸡带回去是干什么的,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想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傅鸢也不解:“卿柔,你带着死鸡回去,到底要干什么?这死鸡可是被吸干了血才死的,你不觉得有些邪门吗?带回去,你不嫌它晦气?” 桑卿柔一只手拎着死鸡,咋舌道:“小鸡啊小鸡,你看看你多可怜,死了还被人嫌你晦气。咱们难兄难弟的,我今天就带你回去,让你有个好的归宿吧!” 她嘴里念念有词,把自己说得十分正派,傅鸢顿时有些尴尬。 她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卿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不是对这只死鸡有意见。” 傅鸢连声叹气,突然冲着死鸡道歉:“鸡大哥,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也没有嫌你晦气。都是我不会说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不懂事的是我,我向你道歉了。” 桑卿柔惊讶傅鸢的单纯可爱,书中只说傅鸢侠肝义胆,向往自由的生活,最后却被束缚在高墙内,也是过了一生抑郁的生活,不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推荐下, \! 如今看她,竟还会和一只死鸡道歉,桑卿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卿柔,我已经道歉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乱说。” 桑卿柔却突然问她:“阿鸢,你觉得,下酒菜是烧鸡好还是叫花鸡更棒?” “啊?” 傅鸢诧异地看着桑卿柔,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她双眼放光看着手里的死鸡,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你你该不会是想要拿这只死鸡当中午的下酒菜吧!” “有何不可?你们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今天不用去外面吃了,如果二位王爷不嫌弃的话,可以纡尊降贵去我的西苑,我可现烤一只烧鸡给你们尝尝鲜。” “荣幸之至。” “如此,甚好!” 一只鸡当然不够他们几个人下酒喝,欧阳朔立即让齐越又准备了几只,送到相府去。只是要辛苦桑卿柔亲自做好,欧阳彦便让尹浩去黎王府拿来了他珍藏的佳酿,傅鸢摩拳擦掌,等着中午蹭吃蹭喝。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相府,管家都吓坏了。两个王爷一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大小姐,这是” “管家只需吩咐小厨房中午多准备些酒菜,另外,我会让如玉将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管家只需要听如玉的便好。王爷这边,就不需要管家伺候了。” 管家如获大赦,连忙答应。 要知道,今天来相府的, 一个是太辰国的战神宸王,另外一个,是太辰国脾气最古怪的黎王殿下。这两位王爷倒是相处融洽,可他们凑到一块,旁人就要遭殃了。 管家还想多活几年,这种时候,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桑卿柔带着大家一路直去西苑,路过桑晓汐的院子时,桑晓汐正巧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无意中看到欧阳朔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差点要喊出口,可一看到在他身旁陪他有说有笑的人竟是别的女人,那些话又被桑晓汐咽了回去。 现在他还没看清楚,这才会跟在桑卿柔身边,等他清醒以后,他就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桑晓汐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泛青的手掌,有些事,已经已经开始了,就没办法再回头。她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等欧阳朔看清一切的时候,他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一定不会再怪她。 关上窗,桑晓汐提醒自己冷静下来,是时候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此时,如心端着点心进屋。看到桑晓汐那张苍白的脸,如心还是觉得有点渗人。 “小姐,你今天的脸色更苍白了。你确定不用找大夫过来看看吗?你这个样子,奴婢真的很担心你。” 桑晓汐回头静静地看着如心:“有吗?我怎么看着还行?大概是我没有上妆,你看着不太习惯。” “小姐,今天是你最爱吃的小米粥,你多少吃点吧!最近你的胃口都不太好,你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要是病倒了可怎么办?” “病倒?不!我不会生病的,不仅不会生病,还会越来越强大。我不能吃东西,这些吃的,你吃吧!” “小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你真的不吃一点吗?” “我不饿!”她的话刚说完,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响了起来。见如心看着自己,桑晓汐这才到桌前坐下。 “那就吃一点吧!”看着面前的食物,她是很想吃,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她不能吃太多这些东西。 食物的香味诱惑着桑晓汐的味蕾,她只能转移注意力控制自己的食量。 “如心,你可知道,长姐那边刚才为何有那么多人在?” “二小姐,这事,好像是为了这两天雍都发生的一件古怪事情。两位王爷和傅小姐都来找大小姐商量着,他们好像刚从律正堂回来。 ” “什么怪事?” “听说,雍都城里,有几个百姓家里的家禽离奇死了,全是被吸干血的,两位王爷好像在查这件事。” 桑晓汐微微眯起了双眼:“哦?有这么一回事吗?那倒真是奇怪了。”她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思绪却已经飘去了远方。 相比桑晓汐死气沉沉的院子,西苑那边,却是一片热闹的情形。 因为,桑卿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演一手,现场解剖鸡尸体。 第二百四十七回 现场表演 看桑卿柔换上一套白色古怪的衣服,众人颇为惊讶地看着她。 “你这是要做菜吗?” 桑卿柔嘿嘿一笑:“这样就不会弄脏衣服了。” 其实,她就是把现代厨师服改良了一下,再有,就是她准备好的,解剖刀。 当大家看到桑卿柔拿着一把那么小的刀去宰鸡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欧阳彦直言不讳:“卿柔,你学学人家厨子是怎么处理食材的?人家的刀哪里像你这个遮掩?你这个刀,能行吗?这个刀恐怕什么都做不了吧!” 桑卿柔嘿嘿一笑:“你确定它什么都做不了吗?可别小看它,我这把刀,可是锋利无比,要你的命,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拿着解剖刀在欧阳彦的心口比划了一下,就在那个地方,有拳头大小砰砰直跳的心脏,活力四射。可只要自己这么一刀过去,那颗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这把刀,就有这么厉害。 “那这只鸡都死了,你确定能吃吗?”傅鸢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面前的死鸡:“这只鸡可是被杀死的,吸干了血。死得这么古怪,我有点不敢吃。” “你们要是不敢吃,就去吃其他几只,这只鸡,我要亲自处理。这是我对鸡兄的尊重!一只鸡,就应该死得其所,我现在这么做,就是把它的价值最大化。” 欧阳朔眉眼间透着笑意,明明是自己嘴馋,连死掉的鸡都不肯放过,她还能找出一套理直气壮的说辞。会这么做的, 恐怕只有桑卿柔一人吧!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卿柔,你可要看好了。我这么看着,总觉得有点渗人。”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亏你还是将军之女,怎么突然这么胆小了。光天化日,还能有鬼不成?就算有,它也是鸡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动手前,桑卿柔对着鸡深深鞠了一躬:“鸡兄,今日,我就要将你的价值最大化,相信,你在天之灵也希望我这么做的。很快,我就会实现你的愿望,你在天上,好好看着。如果你还记得是谁杀死你的,请给我一点指引,让我帮你找出凶手。” 桑卿柔嘴里念念叨叨说了好一会,立即让如心把热水拿上来。 那只鸡直接被丢进热水里滚了滚,再提起来时,桑卿柔随手一把,鸡身上的毛便掉得干干净净。 这就像桑卿柔过去给死尸开颅前,先要将尸体的头发全部剃掉,清洗好伤口后,便能看清伤口是怎么形成的。 看着桑卿柔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没想到,动起手来倒是很利索。那认真的样子,让他们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被他们小看的解剖刀,竟轻而易举划破了鸡的皮肤,留下一道逛街整齐的口子。就算是欧阳朔,也是第一次看见桑卿柔动手给尸体开膛破肚。他突然想,如果现在她面对的是人的尸体,她也能如此镇定动手吗?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做到如此冷静? 肚子划开,桑卿柔将内脏全部拿了出来,一个个检查,直到发现没有问题,又查验了是否中毒,确定安全,又重新将伤口缝合。 “反正都准备了这么多鸡,那就多做些花样好了。”桑卿柔想着,往鸡的肚子里塞了许多珍贵食材,叮嘱如玉拿下去炖汤。这道菜做出来,绝对是滋补的圣品。 欧阳彦突然问起:“活的呢?还有别的新鲜花样吗?” 他越看越感兴趣,感觉桑卿柔就像一个宝藏,越是接近,越会发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这些可都是其他千金小姐身上不曾有的。 “可以!比如,把这些尸体做成标本泡在药水里,就能保它永不腐败。” “你能做到如此?”众人惊了,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卿柔,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因为,我以前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特别厉害的道长,他见过很多稀奇的东西。那都是那位道长师父教我的!” “你这位道长师父是谁,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一见,看他还缺不缺徒弟,收我为徒怎么样?” 桑卿柔一愣,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位道长师父,喜欢四处云游,我也很少看到他。他都是给我看一些书,或者口头传授。你对这些感兴趣?” 傅鸢一个女孩子,居然会对解剖这种事感兴趣,桑卿柔也很意外。 “我觉得甚是有趣!你这法子,能把东西缝合好,我感觉,你是不是敢这样治病救人啊?” 桑卿柔呵呵一笑:“的确有这样的法子,只是我没有这样的本事。” 人命关天的事情,桑卿柔可不敢说下这种大话。 她一想,赶紧转移话题,不让他们再问下去。要是再让这些好奇宝宝刨根问底,她说不定连老底都要被套出来。 “我们现在说的可是美食,你们能不能说点开胃的话题,再说这些,真的会影响食欲。” 西苑内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金玉颜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他们这群人聚在一起会出事,等她走到院外一看,两位王爷居然和女儿一起坐在院子里吃着东西,好得就像一家人。 她看见,桑卿柔正和欧阳朔坐在一起,欧阳朔毫无王爷架子,直接用手递了一只鸡腿给桑卿柔,桑卿柔两只手都拿着吃的,他就干脆送到桑卿柔的嘴边。桑卿柔没有多想,张口就咬了下去,一脸满足。 欧阳朔竟拿着桑卿柔咬过的鸡腿,往自己嘴里送。 看到这一幕,金玉颜也忍不住红了脸,掩嘴偷笑。本想进去看看,见这情况,她也不去打扰这群年轻人的好兴致了。 欧阳彦也看到了这一幕,当时就愣住了。 傅鸢偷笑着,心里还有些羡慕,不知什么时候,黎王殿下也能这样对待自己,那她死也甘愿。 西苑飘出食物的香味吸引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外面观望着,久久不曾散开。直到最后,大家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身上散发着阵阵阴寒的气息,众人看见,一个个都变了脸,纷纷让出路俩。 只是几日不见二小姐,怎么她突然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第二百四十八回 死气沉沉 那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血色,偏偏,她用了十分厚重的脂粉,浓黑细眉下是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如此厚重的底妆也没能遮盖住她眼下的乌青,眼珠子里透着的血丝格外刺眼,再加上那血红的唇色。 哪怕隔了一段距离,站在阳光下,他们看着也觉得渗人。 看到这样的桑晓汐,桑卿柔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鬼新娘! 桑晓汐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了?不知道的,真会以为走动的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如玉胆小,有些害怕得躲到桑卿柔身后,小声问道:“小姐,二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桑卿柔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 不只是桑卿柔,连其他人也十分震惊。昔日,桑晓汐可被雍都城的百姓盛传出了小医仙的名号,这才多久不见,她怎么就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她像是没有看到大家的反应,直直走到了桑卿柔面前。 桑卿柔心中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二妹,你怎么来我这了?” 桑晓汐没有说话,她平静地看着桑卿柔,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众人皆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谁都知道,桑晓汐一身傲骨,最不愿意的就是像桑卿柔低头。今天不只打扮得古怪,连行为都非常奇怪。大家不由看向了欧阳朔,难道,桑晓汐是伤心过度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桑卿柔看见她跪自己,吓得赶紧躲开。她就算再厉害,也不敢承受女主的跪拜,这可是要死人的。 “二妹,你这是干什么?你赶紧起来,我们有话好说,你可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长姐,这几日,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省了很久,这才发现,一直以来,我对长姐是那么地不敬。今天,我特地来向你请罪,为我曾经做过的那些愚蠢的事,向你道歉。请长姐接受,受我一拜。” 推荐下, \! 她说着,竟要向桑卿柔磕头。 桑卿柔心里大叫不好:我的妈呀!这头磕下去,自己的下场可就要比原著还要惨百十倍了,她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眼疾手快将她拦住:“二妹这是做什么?院子里还有这么多客人,两位王爷都在这,你可别让他们笑话了去。我从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快些起来,有话好好说。你若这样做,可是折煞我了。” “长姐,我想起以前种种,内疚不已。我若不向你道歉,我会无法安心,难以入眠的。” 所以,她的黑眼圈又成功甩锅到自己身上了? 这个锅,她可不愿意背。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再这样僵持下去,可是要让大家笑话的。快些起来,不用磕头跪拜,我从不曾责怪过你。” 她紧抓着桑晓汐的胳膊,强行将她拉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看上去,她带着十足的诚意来向自己道歉。可这完全不符合逻辑,桑卿柔的经验告诉她,事出古怪必有妖,只是不知道,桑晓汐这次琢磨的是什么。 “二妹,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明白了,想改变一下自己。特地过来向长姐道歉,长姐若是原谅我了,我们还是好姐妹。长姐不会嫌弃我吧?”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按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一人在院子里,实在闷得慌,听到了你们这边热闹说笑的声音,很是羡慕。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加入你们?” 当然不行啦! 桑卿柔的小宇宙在叫嚣着,他们几个玩得开心,桑晓汐突然跑过来凑热闹,这叫什么事。 峰回路转,女主突然对自己示好,这到底是什么套路?偏偏她又是女主,桑卿柔想,如果自己拒绝女主的话,会不会再次增加她们的仇恨值? 她都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桑晓汐又在这个时候向自己示好,这到底要她怎么做啊? 桑卿柔左思右想,只能先忍一时。而忍一时的结果就是,让所有人都没办法尽情玩乐开心了。 她告诉自己,就当她不在这就好了。 “当然可以!你喜欢的话,那就留下吧!如玉,去给二小姐准备一副碗筷。” 傅鸢瞪大眼睛看着桑卿柔,见她无视自己的眼神,又把她拉到一边。 “你疯了?你不是不想看到她吗?你让桑晓汐留下,是给你自己添堵,还是给我们大家添堵?”本来大家都挺高兴的,桑晓汐一出现,气氛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哎呀!她都来了,你不懂,我有我的难处。反正也就这么一次!你们就当她不存在就好了,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傅鸢是个直性子,既然桑卿柔都这么说了,她还真就不把桑晓汐当成在场,拿着一壶酒直接要和桑卿柔喝起来。 气氛很快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多了个苍白的身影,和此情此景有些格格不入。 当桑卿柔要喝第二壶酒的时候,桑晓汐已经坐到了桑卿柔的身旁。大家都以为,桑晓汐是冲着欧阳朔来的,谁知道,她这次居然离欧阳朔远远的,反而紧紧挨在桑卿柔身旁。 傅鸢下意识拉了拉桑卿柔的衣袖,提醒她这一古怪的情况。桑卿柔正在兴头上,突然被这么一说,回头一看,又看见桑晓汐顶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冲她笑,她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冷颤,这口酒毫无预兆咽了下去,还有从嘴角边流出来的。 这口酒呛得她不轻,傅鸢连忙帮她拍了拍,桑晓汐立即给她递上茶。 “长姐,怎么了?” 桑卿柔摇了摇头:“没没事!就是,你突然坐得离我这么近,我有些不太习惯,怪怪的。” “长姐的言行举止,都是我以后要学习的,自然要靠近些,才能学到精髓。长姐,以后我会一直这样跟在你身边的,你慢慢习惯就好。” “纳尼?”桑卿柔一激动,连R语都蹦出来了。 “我看还是别了吧!以前那样就挺好的,要不你说,你是想怎样,直说就好。咱不来这些虚的了吧?” 第二百四十九回 无事献殷勤 反常的桑晓汐让桑卿柔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竟然宁愿看到桑晓汐对自己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愿看她一张死人脸冲着自己露出阴险的笑,这样的笑容简直让她不寒而栗。 桑晓汐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 “长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长姐有很多地方都做得比我好,我也不小了,很多事应该虚心向长姐学习,仅此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 桑晓汐真诚的样子让桑卿柔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说,她今天喝多后出现幻觉了? 可是,她感觉自己现在清醒得很,不应该喝多了。 “阿鸢,我是不是在做梦?” 傅鸢没好气捏了桑卿柔一把,疼得她直接站了起来。酒撒在了地上,弄脏了衣裙,大家都愣住了。 “何事?”欧阳朔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欧阳彦也同样紧张地看着桑卿柔,更担心桑晓汐暗算她。 见大家都看着她,桑卿柔尴尬地摆了摆手:“没事!你们继续,我回屋换身衣服,弄湿了。” 她看了如玉一眼,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屋,大家都纳闷,桑晓汐出现后,大家总有点怪怪的感觉,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小姐,你可是看到二小姐在这,有些不自在?” 桑卿柔看了她一眼:“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如玉认真点了点头,桑卿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关键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没觉得,桑晓汐这个样子,看着让人浑身发毛吗?” “所以,奴婢一直躲在小姐身后。只是很奇怪,二小姐今日总是黏在你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这就是桑卿柔觉得最古怪的地方,桑晓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一下子就对自己殷勤起来,搞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如玉有些担心地看着桑卿柔:“小姐可有什么地方感觉不适?” “没有啊!我就感觉,酒还没有喝够。” 如玉顿时哑然,想来,桑晓汐就算心生歹意,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她正准备出去继续喝酒,外院的下人已经进来回话:“两位王爷和傅小姐准备走了,让小姐不必相送。” “这就走了吗?”桑卿柔想起一件事,本想着出去叮嘱傅鸢帮忙。她急忙跑出去,和桑晓汐撞了个满怀。 “长姐何事如此着急?” “阿鸢呢?已经走远了吗?” “是的!长姐若是有要紧的事,吩咐我去办也是一样的。长姐要求办妥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懈怠。” 桑卿柔看了看她,她们之间也没熟络到这个程度,当初自己要抱大腿的时候,桑晓汐可是高冷得很,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她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突然问起:“你真的是桑晓汐?” 桑晓汐淡笑道:“长姐真是会开玩笑,莫不是这酒喝多了,已经醉了不成?连妹妹都认不出来了,我不是桑晓汐,还能是谁。” “那就没事了!这件事,你办不了,我只能亲自叮嘱阿鸢去办,既然他们都走了,那我明日再去找她便是。” “既然大家都走了,那” “你也要走?那我便不送了。今日我也乏了,正好早些休息,你也回屋去吧!”桑卿柔实在不想看到桑晓汐此刻的脸,感觉像是在噩梦中游荡一般,现在喝了些酒,这种感觉更像了。 桑晓汐看她着急赶走自己,反而上前扶住了桑卿柔。 二人接触间,桑卿柔猛地一惊,收回了自己的手。 “小姐,你没事吧?”如玉警惕地看着桑晓汐:“二小姐,你对我家小姐究竟做了什么?” “我没有。”桑晓汐无辜地看着桑卿柔,希望她帮自己说情。 “如玉,不可对二小姐无礼。我没事!晓汐,既然大家都散了,不如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要多注意些身体,好生休养才是。” 桑晓汐平静地看着桑卿柔,沉默了好一会,这才说道:“长姐,可是我有话要对你说。” 桑卿柔一愣:“还有什么事?你说吧!” 她看了看如玉,犹豫着说道:“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如果你担心些什么,我们可以在院子里说话,让如玉在不远处看着。这是府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王爷怕是不会放过我。” 桑卿柔心中有所忌讳,最后还是答应了。想来,桑晓汐再恨自己,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姐妹俩站在院子里,一个白衣,一个红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没人会打扰我们,可以说了吗?”桑卿柔转过身,看着今日与众不同的桑晓汐,认真问道:“你今天搞出这么多花样,把自己打扮得如此,与众不同,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信,你只是特地来向我示好的。这一般都是我会做的事!” “今天这样,不好吗?看起来,还是很友好的。” “那只是你以为的友好。”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很不自在,尤其是看见桑晓汐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好,就是突然间想通了,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长姐,我和你是亲姐妹,对吗?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即便我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我们的父亲是同一个人。” 桑卿柔点了点头,依旧听不懂,桑晓汐究竟想说什么。 “那么,你会疼爱我的,对吗?我知道,你曾经就很疼爱我。所以,那个时候,你说要帮我的忙,让我做宸王妃。我还记得,在我几乎绝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你站在光里,朝我伸出手,把我从地狱中拉了回来。” 话说得这么漂亮,恰恰在暗示桑卿柔,接下来她要说的,便是重点。 “重点呢?” “所以,我特地来确定一下,你是否言而有信?长姐,我最亲的姐姐,你会帮我的,对吗?” 她说着,突然抓住桑卿柔的手,那阴寒的气息顺着指间流入桑卿柔的身体里,她顿时浑身一颤,想要抽离,桑晓汐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第二百五十回 贱命一条 桑卿柔急了,这冰冷的气息,竟让她感觉骨子里都是凉的,才片刻间,她就有些受不了了,仿佛握着她的不是一个人的手,而是一块千年寒冰。 “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放开手再慢慢说。” “放开?放开了,长姐可不一定会答应我。我就是想确定一下,长姐是否说话算话。长姐,你回答我呀!” 这才片刻间,桑卿柔明明站在阳光下,却冷得双唇打颤。 “你你先放开我!” “长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愿意帮我吗?你说过,你会帮我的。什么时候,你可以把王爷还给我?” 拉扯间,如玉见情况不妙,赶紧跑了过来。这时,桑晓汐才松开桑卿柔的手。 桑卿柔整个人往后倒去,幸好有如玉扶着,她才没摔在地上。 等桑卿柔和如玉定睛一看,刚才还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的桑晓汐,这会已经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小姐,你没事吧?” 桑卿柔摇摇头,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桑晓汐。 “喂!二小姐,你没事吧?赶紧起来!这可是你自己摔倒的。你别装了,没人会信你的。”如玉上前看了一眼,桑晓汐居然真的晕倒在地上了。 “小姐,这” 桑卿柔暗叫不好,赶紧上前查看。刚才桑晓汐的样子就有些不正常,可千万别在她这出了事,她可承担不起后果。 “如玉,快去叫人,找大夫来。” 本来,桑卿柔是可以替桑晓汐看病的,可以她们现在的关系,桑卿柔如果给桑晓汐看病,只怕要说不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这么做。 “再来两个人,帮忙把人扶进去再说。” 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赶到西苑,那时,桑卿柔正在给桑晓汐掐人中,让她尽快清醒过来。 柳梅见状,从人群中冲了上去,一把将桑卿柔推到一边。桑卿柔的腰撞上了桌角,疼得直冒冷汗,说不出话来。 “晓汐,你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呢?大小姐,晓汐平时规规矩矩的,对你一直很尊敬,就算她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也不能害她啊!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如何下得去手?” “二夫人,你怎能含血喷人呢?我们都看见了,是二小姐抓着我家小姐不放,她突然松手自己摔在地上的,这怎么能怪我家小姐呢?” 如玉只想为桑卿柔解释,谁知道,柳梅突然起身,二话不说狠狠一个巴掌扇在如玉脸上,当时就把如玉打得见了血。所有人都懵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柳梅这个样子,素日里温顺的二姨娘,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随着那个巴掌声,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柳梅,震惊她刚才的所作所为。 打狗还要看主人,柳梅再怎么平妻,也没有资格动手教训嫡女的贴身婢女,更何况,这是在桑卿柔的住处。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额尊卑规则,姨娘甚至不如嫡女身边的一个婢女尊贵。 柳梅这一巴掌,可是冒犯大了。 “怎么回事?闹成这样,不像话!多大点事,天塌下来了吗?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大家纷纷低下头,因为,金玉颜赶过来了。 她看了桑卿柔一眼,见如玉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桑晓汐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柳梅眼中还冒着怒火,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二夫人这是要吃人?”金玉颜说着,挡在了桑卿柔面前,迎上柳梅喷火一般的目光。 柳梅这才收起了目光:“您说笑了,怎么会?” “我看,二夫人现在都敢随随便便动手打人了,再过些日子,随便一下,就能要了这些下人的性命。传出去,不知道的,可会以为我丞相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这些人来相府当差,便有来无回了。” “妾身不敢!” “二夫人如今是平妻了,越发不把下人当人看,难道真的是应验了那句话,飞上枝头,就忘了自己以前是个什么?做人,不能忘本,你可知道?” 良久,柳梅心不甘情不愿应了一声。 “只是,您也是为人母的,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晓汐现在人事不省,我当时也是太过着急了。” “卿柔可是大夫,她可以治好寻常大夫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你还不放心让她看吗?正因为情急,卿柔作为长姐,这才出手相救。她若是不出手,到时候二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不是又要跟老爷告状,说我的卿柔见死不救。那你倒是说说看,她究竟要怎么做,才算是对的?”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柳梅,我提醒你,一个平妻,在我眼里压根就不算什么。有我在,妾便永远是妾,你给我记住了。” 柳梅低着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曾出声。 金玉颜见她不说话,提高了声音突然吼道:“本夫人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柳梅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金玉颜:“夫人,我有一万个不是,是不是应该先让人看看晓汐的情况?你为何要揪着这么一件小事不放?你就不怕她有个闪失吗?” “你竟敢顶撞我?” 柳梅鼓足勇气说道:“我只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若是晓汐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承担得了后果吗?” 她再次顶撞彻底惹怒了金玉颜,她微眯着双眼,毫无预兆给了柳梅一个耳光,言辞犀利。 “庶女而已!贱命一条,若是没了,再生便是。老爷若是喜欢,本夫人可给他纳几个年轻的当填房,想要怎样的都有,不差这么一个病怏怏的,看了就知道,是个不中用的。” 柳梅恶狠狠瞪着金玉颜,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柳梅,我今日就站在这不懂,有胆子,你就动手试试。我金玉颜便佩服你!否则,你这辈子都要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柳梅瞪着金玉颜,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暗自攥紧了拳头。 都是血肉之躯,凭什么,她就要一辈子在金玉颜面前低头? 她真的不甘心! 第二百五十一回 妾就是妾 柳梅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走上前来,直面金玉颜冷漠的眼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两位夫人终于要正面交锋了。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忍气吞声的二夫人,这次会不会真的反抗,在夫人面前硬气一回。 说不定,这一次硬气,就能从此改变柳梅在府中的地位。 也有的下人等着看好戏,和夫人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夫人可在相府这么些年从来没被老爷惩罚过,她是正妻,丞相府的女主人,做什么决定都是理直气壮的,柳梅理亏在先,金玉颜就算当众要惩罚柳梅,柳梅也要受着。 哪怕是平妻,和明媒正娶的正妻,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再说了,许多人都在私下议论着,柳梅这个平妻名不正言不顺,要不是二小姐抓住了合适的机会,皇上金口玉言,无法拒绝,柳梅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地位? 这才当上平妻多久,她就想横着走,在正室面前摆架子。简直是疯了! 金玉颜寸步不让,等着柳梅上前。她倒要看看,柳梅敢不敢对自己动手。 “怎么?二夫人,你还想对我动手?” “夫人,做人不要欺人太甚,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她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心里那个声音告诉她,如果自己继续忍下去,那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要被金玉颜压着。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哟!那你倒是动手试试看。二夫人,你若是不动手,我这辈子都会看不起你。” 金玉颜料定了,柳梅有这份心,也不会有这个胆子。她若敢动手,金玉颜自有办法对付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桑诚渊火急火燎从外赶回来。 正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桑诚渊身上,柳梅还在窃喜,桑诚渊回来,便有人为她撑腰。 她转身,桑诚渊恰好踏进门,同一时间,金玉颜抬手,当着桑诚渊的面,再次给了柳梅一巴掌。这下,两边脸都留下了手指印,脸上也算对称了。 这两个巴掌,打得柳梅晕头转向的。如果第一个巴掌是因为柳梅顶撞金玉颜,那刚才这一巴掌,柳梅更是看不懂了。 桑诚渊都来了,她竟还敢对自己动手。她敢说,金玉颜一定是故意的。 桑诚渊当时也愣住了:“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他下意识问了金玉颜一声,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柳梅,便站在了金玉颜的身旁。 在桑诚渊心目中,金玉颜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夫人,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不会动手打人的。而且,刚才她已经看到自己进来了。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事情真的严重到让金玉颜忍无可忍了。 柳梅诧异地看着桑诚渊,他刚才明明看到自己被打了,脸上的巴掌印都还在,为什么他的样子,让柳梅感觉,桑诚渊已经站在金玉颜这边了。 金玉颜也不撒娇装可怜,只是平静得体地说了一句:“老爷来得正好,方才,我正要正一正相府的风气。不然,这相府的人,都快要忘记尊卑身份了。” 桑诚渊皱着眉头,看了柳梅一眼,又问起金玉颜:“何事让夫人不高兴?我一回来就听说,晓汐摔倒在西苑,还晕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金玉颜叹了一声:“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刚才老爷看到的一幕。整件事,只怕要从头说起。如玉当时在场,老爷还是先听听如玉怎么说吧!” “如玉,究竟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 如玉上前跪在地上磕头,将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明了一下。 “奴婢站在不远处伺候着,亲眼看见二小姐抓着我家小姐不放。要不是奴婢反应快,小姐便要摔在地上,也不知怎的,等奴婢和小姐回过神,二小姐已经晕倒在地。” 柳梅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你这丫头,怎能如此胡言乱语?以你的意思,还是二小姐装成这个样子,故意陷害大小姐不成?” “奴婢只是如实回答,不曾有半分欺瞒。老爷明察!” 金玉颜给如玉一个眼神,如玉立即退到一边。 她接着说道:“正是如此!二夫人便以为二小姐晕倒是卿柔所为,前来兴师问罪,还责怪卿柔动了晓汐。这丫头晕倒了,卿柔不过是好心帮她掐人中,何错之有?二夫人现在是平妻,便可在卿柔面前大呼小叫了,刚才还不服我说了她两句,便要上前对我动手。” 桑诚渊越听脸色越难看,记忆中,柳梅可一直是懂规矩的,怎的最近越发忘乎所以了? “可是如大夫人说的这般?” “老爷若是不信,这满屋子的下人都瞧见了。我好歹是这府里当家主母,二夫人当着下人的面这样对我,让府里的下人怎么想,又如何看我?” 金玉颜越说越委屈,眼眶泛起了水雾,却倔强着不肯哭出来,桑诚渊看了心疼起来。 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从来不会如此,今天怎么轻易就伤心了? 桑诚渊心软,转身冷漠地看着柳梅:“柳氏,我早就说过,即便你是平妻,这府中大小事务,还是夫人说了算。夫人始终是夫人,府里所有人都应以她为尊。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和夫人动手?你是觉得,你如今身为平妻,便有和正室一较高下的能力了?” 桑诚渊的嗓音越来越大,柳梅被吓到了,当即跪在地上:“妾身,不敢。” “你既然还知道自称妾身,那就该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仗着我宠爱你,你便忘了自己是谁。你要记住,在相府里,你一日为妾,终身为妾。有夫人在的地方,便没有你说话的份。知道了吗?” 当着下人的面,桑诚渊如此严厉训斥柳梅,她颜面扫地,不敢抬头再看他。 此时,床上的桑晓汐轻咳两声,强撑着坐了起来。 “父亲,母亲,此事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近日女儿身体虚弱,刚才在院子里是无意中和长姐玩闹,突然感觉不适,晕了过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娘亲也是关心则乱,还望父亲网开一面,莫要责怪娘亲。” 第二百五十二回 卑微一生 桑晓汐突然站出来澄清,让众人震惊不已。 他们都以为,桑晓汐怎么也要把这事推到大小姐身上,以前,她不都是和大小姐争锋相对的吗? 怎么这次一反常态,居然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 “柳氏,你听清了吧!根本不关卿柔的事。卿柔一直知书识礼,对待妹妹礼让有加,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妹妹动手?你如此怀疑卿柔,实属不该。竟还为了这件事,出言冒犯玉颜。你可知错?” 柳梅跪在地上,藏于广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她没能抬头,不然,桑诚渊肯定能看见她阴沉的眼神。 柳梅怀着复杂的心情,将整个头重重磕在地上,桑卿柔甚至能听到她的头骨碰撞地面发出的声响。 许久,她都不曾抬头,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句:“妾身,知错。” “既已知错,那就小惩大诫,你且回去闭门思过半月,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做,才算当好这个二夫人。夫人,你以为如何?” 金玉颜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柳梅身上,半响,这才勉强点头。 “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老爷的意思去办吧!” 柳梅二话不说,又向金玉颜叩首:“妾身,谢夫人宽宏大量,不与妾身计较。夫人言行乃妾身典范,妾身以后定当认真仔细学习,不敢再犯。” 她卑微懦弱的样子,金玉颜很是满意。 她知道,柳梅近日里有些得意忘形了。大概觉得自己有了老爷的宠爱,如今女儿争气,让她成了平妻,她便可以在这府里指手画脚,随心所欲。可她现在就要让柳梅看清楚,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在这府里,她永远都是要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的妾。 她更是要让这府里的人都看清楚,谁才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 桑诚渊就算再宠妾室,可她始终是妾室。关键时候,桑诚渊还是要听金玉颜的,顾及她的颜面,甚至连维护柳梅都做不到。 桑卿柔想,此时的柳梅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她那么期盼着父亲能在关键时候帮她说句话,哪怕最后结果不是最好的,至少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向着自己的。 可他不仅没有帮忙说话,反而斥责惩罚,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会伤心的。 她记得,原著中提及,柳梅虽然卑微怯懦,却一生都挚爱着桑诚渊,对他忠贞不二。无奈,桑诚渊并未珍惜,只当柳梅是他豢养在家中的宠物,用来取乐的。 桑晓汐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若她不是妾室,自然不用受这等屈辱,只是一个身份上的悬殊,难道就要让她们母女一辈子都低着头做人吗? 以后,她们的孩子,是不是也要一直这样下去? 桑晓汐暗自攥紧了身下的被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让这个身份延续下去。 “父亲”她忍不住要为自己的母亲求情,柳梅赶紧打断了她的话。这个时候,她若再多说,自己可就不只是被罚禁足半月这么简单了。 “晓汐,你人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娘要先回去,闭门思过。” 她看着桑晓汐,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桑晓汐忍不下这口气,此情此景,她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先受些委屈。 看着柳梅离开,桑晓汐靠在床上,叹了口气。 “父亲,我身体已无大碍,不需要让大夫过来了。” 她刚说完话,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桑诚渊立即皱起了眉头:“都这样了,还说自己身体没有大碍?卿柔,不如你替这丫头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病症。” 桑卿柔犹豫了一下,正要拒绝,金玉颜已经替她回了话。 “老爷,这事,还真不好让卿柔来做。你想,府里上下都觉得,她们姐妹的关系不是很好。二小姐身体虚弱,无精打采,还不能确定是什么问题。不管卿柔下怎样的诊断,都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的。二小姐的性命,还是不要交付在卿柔手里比较好。” 若是人没事,外人不会说是卿柔医术高明,若是人有个三长两短,卿柔岂不是要一辈子背负骂名? “不过是虚弱了些,还能是什么大病不成?” “正是无法确定,所以,应该先让其他大夫过来看看。若是小毛病,对症下药便可。若是疑难杂症,卿柔年纪尚轻,也是束手无策的。毕竟,卿柔不是医馆的大夫,你说呢?” 桑诚渊左思右想,觉得金玉颜说的有些道理。 “如此,便让人把晓汐抬回自己的住处,让大夫过去她的屋子替她瞧瞧好了。” “我正是此意!来人,小心些将二小姐带回去,找最好的大夫过来替二小姐看病,不可有半点怠慢。” 桑晓汐皱着眉头,立即拒绝道:“不用了!母亲,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再说,我自己就是大夫,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没事。” “你这孩子,难不成还见外了?你可听过,医者不能自医?若是你有什么好歹,柳氏心中肯定会责怪我的。老爷,你说,这样可好?” “晓汐,就依你母亲的,找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桑晓汐看这情况,知道在自己再没办法拒绝,只好说道:“若真要找大夫的话,那就去我平时去的医馆,找沈太医过来吧!他更清楚我的身体状况,他医术高明,如此,父亲可放心了?” “沈太医?那是太医院的人,他会愿意过府看诊吗?” “沈太医为人随和,是女儿的朋友。只要管家说是替我看诊,沈太医肯定会过来的。” 桑诚渊从这语气里似乎听出了些端倪,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概是,女儿家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也阻止不了。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管家,你去把沈太医请来,待人客气些,知道吗?” 管家应声,这才退了下去。 一场闹剧接近尾声,桑卿柔眼看着桑晓汐从西苑离开,心里多了不少思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顿时想起了刚才那奇怪的感觉。 桑晓汐,她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三回 有古怪 待人全部走后,如玉见桑卿柔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她小声问起,桑卿柔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玉有些担心,提高了声音再次喊了几声,桑卿柔一惊,这才回过神。 “怎么了?” “小姐,你为何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奴婢也去找个大夫来帮你瞧瞧。” “不用了。”桑卿柔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桑晓汐就是抓着自己的手,她顿时感觉全身都是冰的。一个人手脚冰冷,怎么能冷到那个程度? 那种温度,桑卿柔再熟悉不过,正是太平间的尸体才会有的。 她很确定,这并不是自己夸张,她手上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如玉,你有没有觉得,二小姐有些怪怪的?”那种死气,更像是一个死人才会有的。她明明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纳闷极了,突然抓住如玉的手,只是想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问题。 如玉的体温从桑卿柔的指尖传遍她全身,那一刻,桑卿柔才感觉,自己重回人间了。 如玉见桑卿柔用力抓着自己,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奴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胆怯地看着桑卿柔,有些害怕了。 桑卿柔松开手,再次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桑晓汐,和以前很不一样。” 一再提起,如玉想起桑晓汐今天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姐一说,奴婢都害怕起来了。小姐,奴婢可以说实话吗?”她问着,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好像害怕会有人听了去。 “当然!我要听的就是你的实话。” “奴婢感觉,今天的二小姐,更像是一个会动的死人。”不管是眼神还是身上的气息,都给人强烈的感觉,她死气沉沉的样子,更让如玉发自内心害怕,还有她今天反常的行为。 如玉犹豫着,这才说道:“方才,二小姐晕倒在院子里,奴婢上前去瞧,见二小姐眼下乌青,奴婢不小心碰到二小姐的手,竟发现她手脚冰凉,没有丝毫温度。奴婢当时吓坏了!“ 也正是这样,她才担心桑晓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演戏。 “小姐,二小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之前,她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现在看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就像就像是一个会呼吸的死人。” 桑卿柔脸色凝重,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看来,并非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如玉也感受到了。 “小姐,奴婢害怕。”她见桑卿柔不吭声,下意识拉了拉她的袖子,桑卿柔回过神,拍着她的手背安抚。 “没事!青天白日的,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都看到,二小姐活生生在我们面前,能动能笑能吃东西,那就代表,她还活着。” 刚才,或许她该答应替桑晓汐看诊,至少这样可以确定桑晓汐是不是真的活着。心跳,脉搏,这是最直接的证明。 如玉念叨了一句:“那应该没事!而且,沈太医不是会来给二小姐看病吗?到时候,他一查就会知道二小姐是怎么回事了。也许,二小姐只是身体不适,才会变成这样。” 桑卿柔笑了笑,正是因为桑晓汐主动要求沈子安给她看病,反而引起桑卿柔的疑心。 沈子安在原著中可是男配,出现的大概时间也没有太大差异。若不是看见关键人物出现的时间没有问题,桑卿柔都担心,因为她的介入,已经改变了整个故事的设定。 “没事了!你下去忙吧!”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桑卿柔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如玉了解她的习惯,不敢打扰,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小姐,奴婢就在门外,若有什么事,你尽管喊奴婢便是。” “不用!你去忙你的,我暂时不会有需要。”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打算好好睡一觉。 桑卿柔这么说了,如玉还是不敢走远。 伺候桑卿柔躺下,如玉这才离开。没过多长时间,桑卿柔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前,满脑子想的还是关于桑晓汐的事。 大概醒着的时候想得太多,睡梦里,她竟然又梦到了桑晓汐。她就站在自己的床边,只是,她穿着一身雪白色的嫁衣,苍白的脸上,刺眼的红唇看着让人觉得渗人,桑卿柔又想到了鬼新娘。 “桑晓汐,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那自然要问你了,我的好姐姐。你可说过要帮我的,可你怎么言而无信呢?” “我我怎么言而无信了?你要我做什么?我之前就说过,你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帮忙的。” “真的吗?”她阴沉地笑着:“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对吗?” 她犹豫着点了点头:“只要你想达成的心愿,我都可以帮你完成。” “那你就把你的命给我吧!要不然,把你的身体给我也行。宸王痴迷你的身体,我只好住进你的身体里了。这样,你就能帮我完成心愿了。你不是一心求死吗?我现在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 她说着,突然像桑卿柔伸出手。 尖锐锋利的指甲闪着寒光,不等桑卿柔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桑晓汐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不!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桑晓汐,你你放开我!放开我!救命!” 桑卿柔大喊着从睡梦中醒来,又是满头大汗,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如玉听到动静,立即跑了进来,见桑卿柔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担心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奴婢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桑卿柔摆了摆手:“我不要紧,就是做了个噩梦。你替我准备好热水,我想沐浴。” “是!小姐稍等,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桑卿柔躺在床上,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脑海中浮现出梦里的画面,感觉桑晓汐还在这屋子里,那双眼睛直勾勾的,阴沉的气息挥之不去。 她立即起身打开窗,让凉风吹散这屋子里的气味,再看那床上的被子,这才想起,那被子,被桑晓汐睡过,顿时,卿柔一阵恶寒。 第二百五十四回 接连生病 她感觉过了许久,如玉才将热水准备好。桑卿柔将整个身子都泡在热水中,总算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渐渐暖和起来。 本来,她也无惧寒冷的,今儿不知怎么了,竟怕起冷来。 “小姐,水温可还合适?” “差不多!保持这个温度。”她甚至觉得,再热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抱紧自己,不知怎么了,桑晓汐那张脸总是驱散不走,只要一想起她那个样子,桑卿柔便觉得浑身发冷。 “如玉,一会你记得,将今天的床褥全部换成新的。” “那不是小姐最喜欢的吗?前几天才换上的。” “我不习惯别人用我的床褥,你拿去烧了,明天再置办一套新的,我不想再看到这个花色。” “是!奴婢遵命。”如玉看桑卿柔脸色很不好,心想,怕是今天被二小姐那死人脸的样子给吓得不轻。方才做了噩梦,怕也是梦到二小姐的模样,才会如此。 过了许久,桑卿柔慢慢缓过来,这才想起一件事,又问了一句:“二小姐那边,如何?沈太医过来了吗?” “听说,沈太医看诊后,只说没有大碍。二小姐身体虚弱,好生静养便会好了。” “没说什么病吗?” “只说是心病,用的都是些温补的药,没瞧出大问题。下人们私下议论,之前二小姐还和宸王关系密切,现在大家都说,二小姐是害了相思病,才会如此。” “抑郁成疾,药石无医?”桑卿柔冷笑了一声,这不是变着法子想把事情怪在她身上吗? 这年头,还能有这样甩锅的? 难道她是背锅王? “沈太医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就是得慢慢养着。” 慢慢养着,那行吧! 桑卿柔叹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那一夜,桑卿柔都没有醒过,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如玉见她还没有起床的意思,感觉有些奇怪,小心翼翼进去叫门。 桑卿柔迷迷糊糊,依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强撑着坐起来,她还觉得自己昏昏沉沉,连如玉的样子,都变得模糊不清。 “小姐,你没事吧?” 桑卿柔摆摆手:“没事!就是感觉,有些累,还想睡。” 如玉上前扶住桑卿柔,摸了摸她的额头。 “呀!小姐,你的额头好烫。” “有吗?”桑卿柔自己抬手摸了摸,并不觉得。她叹了口气,不想管这些,继续躺了下来。 如玉担心地看着她:“小姐,奴婢还是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吧!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你。” 桑卿柔连忙拉住了她,桑晓汐还在病着,如果自己也跟着生病,难免会被人说成矫情,故意装病。 “只是偶感风寒,寒气入体。你去准备一碗姜汤让我喝下,睡一觉便会好,不用兴师动众找大夫来,免得落人口舌,也让母亲为我担心。” “小姐,你总是想着别人,什么时候能真正为自己想想?” 如玉叹了口气,还是依照桑卿柔所说的去做了。服下姜汤,桑卿柔浑身滚烫,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日,再醒过来已经快到傍晚了。 再醒来,她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下床时也精神了。便自己换上衣服,想着出去走走,在院子里吹吹风,彻底清醒一下。 不见如玉的人,她想着出去找找这丫头,谁曾想不曾出去,就听到外院的下人们私下里谈论起了一惊悚的事。 “听说了吗?有人见到丁全了!” “丁全不是死了吗?这怎么可能呢?” “就是!你可别胡说八道,这种事,最忌讳了。丁全人都不在了,你现在传这些,要是被夫人听去,只怕不是打板子这么简单,说不好就要被拔舌。” “这是值夜的人亲眼看见的,就在他以前常去的地方。真真切切!” “丁全都死了,莫不是见了鬼?要真是见了鬼,他还能活?丁全还不把他一起带走了!” “这谁知道,可他把这事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是在撒谎。” “嘘!可别再说了,这天都快黑了,再说这事,怪渗人的。咱们还是继续干活吧!” 她们说着,刚转身,就看见桑卿柔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们,顿时被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再不敢聚在一起,全都散开了。 桑卿柔一人站在那,看着大家避开她去做事,没有多问。 丁全吗? 他的尸体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如果有人看到丁全出现了,是他死而复活吗?还是,有人想利用他的尸体做章?此人,会不会就是偷走丁全尸体,嫁祸给她的那个? 如玉回来时,手里还拿着姜,见她起来了,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赶紧上前。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你的风寒还没好,这些人怎么也没个眼力劲儿,也不帮小姐拿件披风来。” 桑卿柔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屋子,是不允许她们进去的,她们也不敢随意进出,更别说动我的东西。” “正因为这些人不够上心,小姐才会如此。” 桑卿柔看着她,突然问起:“我方才听到了些传闻,你可有在府上听到些消息?” 如玉先是一怔,随后立即说道:“什么消息?奴婢不曾听闻。你知道的,府中若有消息,奴婢肯定第一个知道。连奴婢都不知,肯定是假的,小姐不用相信就是。” “是没听到,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没有的事!小姐,奴婢对你的忠心,你还不清楚吗?” “跟我说实话,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就算你不告诉我,有些话,还是会传到我耳朵里,不是你想藏就能藏得住的。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我倒想看看,他们所看到的丁全,到底是人是鬼。” 如玉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慌了。 “小姐,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是二小姐突然病了,再就是你。奴婢真的担心,你还是忌讳些吧!”她说着,将自己特地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塞在桑卿柔的手里。 “这是奴婢今天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小姐贴身带着,奴婢也好安心。如此,小姐便不会再做噩梦了。” 桑卿柔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温柔地笑了:“你可真是个傻丫头。” 如果平安符那么管用,这世上哪里还会有这么多恶鬼阴魂! 第二百五十五回 都是为了你 同样的话也传到了桑晓汐的耳中,只是她现在卧病在床,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柳梅虽被禁足,好在母女俩住在一个院子里,她还是能过去照看自己的女儿。看着桑晓汐憔悴的样子,柳梅的心都在滴血。 “我的傻女儿,你看看自己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为娘看着真的好心疼。” “娘在这相府里,活得又有多好呢?你不说,我心里却很清楚,就昨儿你为我的事和金氏母女起争执,最后还要被父亲责罚。娘,这就是你所说的,爱你的男人?他真的爱你,会这样对你吗?我不信父亲在朝为官,如此精明的人,他会看不出,金氏是故意在人前借你立威,趁机羞辱你。” 柳梅顿时沉默了,桑晓汐正是看着她这幅样子,越是生气。 “你永远都是这样,明明看着别人羞辱你,你很生气,你差点就站起来反抗了。可是到关键时候,你却要退缩。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就甘心一辈子这样吗?” 她当然不甘心,可是,她还能怎么办? 金玉颜一个身份就能将她压得死死的,在相府,无人为她撑腰,她如何靠自己去和金玉颜斗? 金玉颜背后还有一个金家撑腰,而她的柳家,早就没落了。要不是女儿学到了柳家传承,恐怕她连现在的生活都过不上。 “争勇斗狠,有用吗?还不是这样!我都还没出手就已经输了,怎么去跟她争?” “娘,你问问你自己,真的尽全力了吗?你只需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担心。我会安排好我自己的人生,绝不会活成你现在这样。” 柳梅欣慰地笑了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娘一直是看好你的。你要知道,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是不护着自己女儿的。” 桑晓汐沉默了,她心疼自己的母亲,更为她的一生感到不值。 “娘只问你一句话,你的心里,到底是不是爱着宸王?你是否,非他不嫁?” “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你怎么问起这个?王爷现在眼里只有长姐,就算我爱他,又有何用?” “其他的你别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爱不爱宸王?是否这辈子就认定了他,非他不嫁?” 桑晓汐不知柳梅要做什么,她看着柳梅,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实话,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只是现在宸王被桑卿柔迷惑,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自己做什么都成了错的。 柳梅得到答案,像是坚定了一个念头。 “既然你这么说,娘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这样子,娘是过来人,知道是什么缘故。你放心!娘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桑晓汐迟疑着,不知道母亲要干什么。 她拉着柳梅的手说道 :“娘,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做冲动的事。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 “你放心,不管我做什么,你只要记住,那都是为了你好,便够了。” 桑晓汐担忧地看着柳梅:“我真的没事,沈太医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有些虚弱,休养些日子就会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柳梅知道,她眉眼中死气沉沉,心中郁结,必定是有烦心的事。如果不能解开心结,病情直会反反复复,越来越严重。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再憔悴下去! 柳梅在桑晓汐的房间里久坐了一会,看着她睡去之后,起身出了屋子,便直直往外走去。 刚要踏出门口,身边的婢女提醒她:“夫人,老爷说了,您现在还在闭门思过,不能出去。” 柳梅这才想起自己受过的话,顿时深感无奈。 “如此,你去替我传个话。亲自告诉老爷一声,只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老爷亲自商讨,希望老爷能过来见我一面。我会准备好饭菜,等他过来一起用晚饭。” 看着婢女远去,柳梅叹了一声,转身往小厨房走去。既然有所求,她还需要做些准备才是。 桑诚渊收到传话时,正好处理完公,原本准备陪着金玉颜一起用晚饭,见柳氏让人来请,他想起昨天对她过于严厉,便一口答应过去见她。 到的时候,柳梅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明艳的衣服。 桑诚渊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是有所求的。 大概是觉得昨天受了委屈,想让自己免了她半月思过的惩罚。 桑诚渊只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若是妾室能收敛些,乖乖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切都好说,大家的日子都会顺当。 若是要找麻烦,闹得家宅不宁,那相府这个地方,只怕要容不下她了。 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可是,桑诚渊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他的前程。家宅不宁,可是要被百官嗤笑的,他堂堂丞相,可不能让人小瞧了。 “我让你思过,你倒是有心思准备酒菜。不是说,有要紧事跟我商讨吗?” “老爷既然来了,何不坐下边吃边聊。这些都是妾身亲自为你准备的,你最喜欢的酒菜,老爷尝尝看。” 她一边给桑诚渊布菜,又殷勤着给他倒酒,几杯花雕下去,桑诚渊心情见好,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 看着柳梅,他叹了口气:“你若一直如此,安分守己过日子,便不会有昨天的事。当时本是你不曾顾及身份,也不要怪我责罚了你。” 柳梅笑着点头:“老爷责罚妾身,妾身理当受教,不敢有怨言。” 桑诚渊一听,觉得不对。 “你把我找来,不是要我解除你的禁足?” “妾身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妾身只是心疼咱们的女儿,大夫人的话说得难听了些,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晓汐就是妾身的命,还望老爷能够理解。晓汐憔悴成这样,妾身茶饭不思。今天特地叫老爷过来,便是要说关于女儿的事。” “晓汐?沈太医不是说,她只是虚弱了些,好生休养便会恢复吗?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柳梅叹了一声:“你我都是过来人,怎会不知女儿家的心思呢?老爷,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你竟不知晓。” 第二百五十六回 看中宸王了 桑诚渊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晓汐有了心上人,思念成疾,才会这样?” 柳梅叹了口气:“那可不吗?女儿都这么大了,肯定有自己的心思,只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哪里还顾得上管女儿的心思?” 桑诚渊无奈道:“女孩子的心思,我怎么可能清楚?那你这个做娘的,去问问她。这女儿家主动,会不会有些不太好?你问清楚没有?” 柳梅笑了:“老爷,其实这事,估计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现在没有太在意了。” “什么我就清楚了?你不如把话说明白了,跟我打什么哑谜?你说晓汐有心上人,莫非,是给她瞧病的沈太医?” 柳梅见桑诚渊反应木讷,连连叹气。 “老爷在其他事情上如此精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转不过弯来了?女儿和沈太医只是普通朋友,她不是已经和我们说清楚了吗?” “你们女子不都是喜欢口是心非的吗?我哪有这么多经历去猜。既然不是沈太医,那你倒是说说,她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家公子?平时,我也不见那丫头和其他人接触啊!” “晓汐平时还是很规矩的,自然随便和别人接触。此人,其实王爷也是很看好的。那便是,当今宸王殿下。” 柳梅想,宸王如此优秀,又是桑诚渊中意之人,自己若是说了,想必他不会反对,说不定还能帮忙出个主意,帮着女儿促成此事。 可谁知道,桑诚渊一听,脸色当时就黑了。 “胡闹!简直胡闹之极!到底是你不清醒,还是那丫头不清醒?不行!我得亲自去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难道不知道宸王是什么人吗?那是她能惦记的?” 柳梅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桑诚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是也看好宸王殿下吗?老爷不可能没有听到过,前段时间,大家都在传,晓汐和宸王殿下私交甚密,那个时候,宸王殿下和大小姐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 这事,桑诚渊有所耳闻。当时,那不是卿柔和宸王的关系不好,他也担心,他们的婚事不能定下来,这才想着,如果晓汐能让宸王倾心,也是件不错的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 大殿之上,宸王亲口向皇上请求赐婚,这和之前皇上主动赐婚是完全不同的。他又不是看不出来现在宸王对卿柔的心思,柳梅现在却说,晓汐也倾心宸王,这叫什么事? “你也不好好想想,这不是别人,那是宸王殿下。谁能左右王爷的想法?连皇上都不能改变王爷的决定,更何况你我?” 柳梅又说道:“可是,王爷之前不是挺喜欢咱们女儿的吗?你们男人,谁还不是三妻四妾的,一个也是娶,两个还不是一样?晓汐也不曾要求做正妃,她退一步,有个侧妃的位置也是不错的。你仔细想想,就算现在你不为晓汐打算,以后,宸王也要娶侧妃。我们为何要便宜其他女人?” 乍一听,柳梅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只是 桑诚渊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不行!你自己好好想想,晓汐就能和卿柔和平共处吗?你又不是没看见她们姐妹在府里都斗成什么样了,要是一起嫁去宸王府,再在王府争宠,斗个你死我活的,以后还如何做一家人?” 柳梅见自己说什么都不行,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爷,你这不是摆明了偏心大小姐吗?你别忘了,晓汐也是你的女儿,她本就是庶出,我还想着让她成了正室,以后不至于像我这样被人欺负,抬不起头来。现在,她有了心仪之人,心甘情愿为人妾室,怎么你们还不愿意了?你可知道,她这么决定,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 “你不用在这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吗?宸王殿下的侧妃,那是寻常人的正妻能相提并论的吗?搞不好,以后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闹着玩的吗?宸王殿下若是真心喜欢晓汐,自然会向我开口,哪里有我们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的。” “你不送上门去,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近水楼台,这样的道理你怎么都不明白了?亏你还在朝中当丞相!” 桑诚渊双眼一瞪,柳梅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竟敢数落起他来了? “你别一头热,听信了那丫头的话。是她让你来说的吧!我看,她不是真的病了,就是装病,只想让你来游说我。我这就去和她好好谈谈,宸王殿下可是她未来的姐夫,她怎么能惦记自己的姐夫?” “八字还没一撇呢?大小姐是你的女儿,我们晓汐就不是了吗?老爷,我已经受委屈这么些年了,现在若是还不能让女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还有什么用?我这辈子都不曾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你就不能依着妾身吗?” 柳梅说着,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 桑诚渊顿时觉得头大了,他最是见不得女人掉眼泪,柳梅哭得梨花带雨,他又开始心疼起来。 “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若是其他人,我还能想些办法,可这人偏偏是宸王,宸王若是不喜欢咱们女儿,我硬塞给他,满朝大臣会怎么看我,你想过没有?我两个女儿都嫁给宸王殿下,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会怎么想我?” “谁说大小姐一定要嫁给宸王殿下的?大小姐不是口口声声说,她不喜欢宸王了,不想做宸王妃吗?既然她不想,那就成全自己的妹妹,有何不可?” “皇命在上,岂容你们儿戏?行了!这事不能乱来,宸王的想法最为关键,你可千万别胡来,知道吗?” 柳梅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看着桑诚渊。 “老爷,我这辈子,就这一次求你。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抑郁而终。咱们女儿的命可就攥在你手里了,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相思成疾,药石无医。你不可能不懂的!你也瞧见了,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妾身求你了!” 第二百五十七回 唯一诉求 “你这是做什么?”桑诚渊紧皱着眉头看着柳梅,她突然如此纠缠,有些不讲道理,让他实在头疼。 “若是其他事我都可以应允你,只是此事,可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只要老爷应允,有我们帮晓汐,她一定能如愿以偿的。妾身没有其他心愿,唯一期待的,就是晓汐能够比妾身过得更幸福。晓汐也应该嫁给一个优秀的男子。” “太辰国优秀的男子众多,我们大可为她挑选别的。依我看,今日来给晓汐诊脉的沈太医为人随和,就很不错。他们不还是朋友吗?” “可晓汐心仪之人,是宸王殿下呀!若非她心中所爱,哪怕对方再好也没用。当初,我不就是为了嫁给自己心中所爱,放弃了家里为我安排的婚约吗?” 她为了桑诚渊可是放弃了很多。难道现在,她提出唯一的请求,桑诚渊也不肯答应吗? “老爷,请你多想想当初的我们,为我们的女儿,努力一次,可以吗?你若是不答应,那妾身只能长跪不起了。” “你这可是在威胁我?” “妾身不敢!妾身只想让老爷看到妾身的诚意,还望老爷成全。” “我就算答应,宸王看不上晓汐,那也无济于事。”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老爷点头,我们总能想办法让宸王娶了晓汐。他现在可是晓汐的命,你忍心看着女儿一天天憔悴下去,油尽灯枯吗?” 桑诚渊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么香消玉殒,只是,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他打量了柳梅一会,这才说道:“容我再考虑考虑,明日再给你确切的答复。你先起来说话!” “妾身多谢老爷!” 柳梅欣喜若狂,对待桑诚渊越发殷勤,又是夹菜,又是倒酒。桑诚渊是舒坦了,可心里还在犯嘀咕,总觉得这事不太靠谱。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还是应该找女儿单独谈谈,确定了那孩子的心意以后,再想想,这事可不可行。 看柳梅胸有成竹,仿佛已经想好了如何让宸王点头,桑诚渊却没有这么乐观。 能不能成,关键要看宸王的心思。可他的心思,岂是谁都能猜得透的? 这一天,桑诚渊特地去见桑晓汐,还带了些零嘴回来。 “听说,你嘴里发苦,这是我特地买给你的。” 桑晓汐心中有些感动:“多谢父亲!女儿不孝,没能养好身体,让父亲担心了。” “傻孩子,瞧你说的,天底下的父母,哪个不是为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这都是应该的。你这两日,可好些了?” 桑晓汐叹了一声:“还是老样子,我也不知道这回是怎么了,迟迟不见好。” “你放宽心养着,自然会恢复的。你娘和沈太医都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你这是心中郁结,才会如此。你大可告诉为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你可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解决。” 桑晓汐看着自己的父亲,犹豫了一会,勉强笑道:“女儿在府中的生活已经极好了,不敢再有过多的奢望。如今只盼着父亲和家里的人能够健康安乐,女儿便心满意足。” 桑诚渊知道,这些都是体面话,桑晓汐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晓汐,我特地来看你,便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无需有所顾虑,有心事尽管跟我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自己求些什么吗?你这个年纪,不可能没有想法的。” “不知,父亲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桑诚渊咳嗽了两声,这还是他第一次问女儿关于感情的问题,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这样的!你娘昨天夜里跟我提起过你的病情,我也不绕弯子了。你娘的意思,你的病,是相思成疾,非药石可医。她说,你是有了心上人,思念过多所致。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否真的有了心上人?” 桑诚渊觉得,拐弯抹角太累,他和自己的女儿说话,理当直言。 桑晓汐一愣,不知道母亲和父亲说了些什么,竟让父亲直接来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父亲,女儿万万不敢生出不该有的想法,请父亲明鉴!” “你别担心!我这是关心你。你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害怕。为父了解清楚了,才好为你做主不是?你喜欢的,可是为你瞧病的沈太医?”桑诚渊故意先这么问,看看桑晓汐的反应,才好做判断。 桑晓汐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女儿和沈太医只是普通朋友,父亲明察!女儿一直谨记父亲的教诲,不敢有半点不该有的想法。” “你不用怕,我这是关心你。既然不是沈太医,那是宸王殿下?”桑诚渊试探性又问了一句,目不转睛盯着桑晓汐的眼神。 只见桑晓汐愣了好一会,这才看向别处。 “父亲别在打趣女儿了!宸王殿下高高在上,哪里是女儿能高攀得起的?这样的话,父亲可别再说了,若是让外人知道,必定会笑话女儿痴心妄想。” “高攀不起,也就是说,你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可你没说,你不喜欢宸王,对吗?” 桑晓汐惊愕地看着父亲:“我” “我不是试探,我要听的是实话。你娘昨天求我,让我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沈太医说,你的病,需要心药方能医治。你娘说,宸王殿下,就是你的心药。你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前阵子,你和宸王的事,为父也听说过一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桑晓汐顿时沉默了,她打量着桑诚渊,有些担忧,自己究竟能不能说实话?父亲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有别的目的? 桑诚渊见桑晓汐不吭声,再次强调。 “这可是你娘为你求来的机会!为父问你最后一次,你对宸王,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你对她,究竟有没有爱慕之心?当真,非他不嫁吗?”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顿时,房间里的空气凝结了。 第二百五十八回 尚可共侍一夫 “父亲,我”桑晓汐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承认。 父亲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既然你不说,那就当为父从来没问过你这个问题,以后,你也不要再有这种念头。”桑诚渊长叹一声,起身这就要走。 桑晓汐见父亲真的要走,再也撑不下去,一把抓住了桑诚渊的衣袖。 “女儿求父亲为我做主!”她撑着虚弱的身子跪在床上,向父亲重重磕了个头。 “若父亲能完成女儿的心愿,以后,女儿唯父亲的命令是从。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女儿绝不敢说二话。父亲,长姐,她性情大变,有时候都猜不到她想做些什么。父亲以为,这样的长姐,以后能在仕途上帮助父亲吗?” 桑晓汐看着桑诚渊的眼睛,又问道:“父亲,长姐做不到的,女儿都可为父亲办到。女儿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宸王殿下,便是女儿心爱之人。再说,宸王殿下和女儿之前本就心意相通,只是不知怎的,突然对长姐改变心意。您也知道,王爷的心思,并非常人能够猜到的。” “为父如今已经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仕途已达顶峰,也无需再往前了。” “父亲只想过当今皇上在位时的情况,为何不想想,若是换了君主,又当如何?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父亲不为自己以后打算吗?” 桑晓汐一语道破桑诚渊心中最担心的事,可是,他身为丞相,若是和哪位皇子私交过好,那可是会让皇上起疑心的。他位高权重,却也要步步小心。毕竟,伴君如伴虎。 “你可知,自己身为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不该。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 “女儿只当和父亲话家常,是父亲说的,想听听女儿的心里话,女儿这才大胆说了出来。父亲可仔细想想,女儿说的在不在理。” 桑晓汐的意思,想让他全押在宸王身上。可当今皇上正值壮年,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宸王殿下乃我太辰国的战神,战功赫赫,更是深受皇上宠爱。他日,继承大统并非难事。父亲何不早做决断?王爷对我是有感情的,无奈皇命在身,不敢违抗圣旨罢了。父亲若能猜中宸王心中所爱,成全他的心意,王爷他日定会感激你。而且,女儿若能留在宸王身边,必定能帮王爷得到天下。” 桑晓汐越说越精神,一双眼睛闪着亮光,再不似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桑诚渊见这情况,他才意识到,平时只会治病救人的女儿,不知何时有了如此远大的志向。此等念头,就连寻常男子都不敢有。没想到,他这个女儿,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女儿不求别的,既然要选,那就去做人上人。到时候,父亲高枕无忧,便可颐享天年。父亲若将一切放在长姐身上,大可想想,长姐是否会听您的?她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真的能常获盛宠吗?就算长姐是正妃,父亲别忘了,长姐容貌已毁,这样的她,又能得到多久的宠爱?” 桑诚渊有些动容了,若是卿柔容貌依旧,他倒是不会担心。 “父亲,容颜易老,到最后就是一堆枯骨,只有真正能帮助王爷,才能长久留在他身边。女儿有信心,只要给女儿这个机会,女儿可成为王爷身边无可取代的那一个。我虽不是男子,依旧能为父亲争口气,光宗耀祖。” 这番话,说得桑诚渊气血沸腾,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信心十足的自己。而这些年,他一步步走到丞相的位置,也算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只是,人一旦拥有,就不想失去。 “你能有这份心,我心甚慰。只是,你自幼性子刚烈,当真愿意为了桑家,为了我,屈居人下,做宸王的侧妃吗?我可记得你曾说过,绝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你是要做正妻的人,这就要改变主意了?” 桑晓汐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桑诚渊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说过,愿意为人妾室? 这可是她的底线和原则,任何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她绝不会妥协。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桑诚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笑意全无。 “父亲,你刚才说的是,为人妾室?你是想让我,嫁给宸王做侧妃,你要让我和长姐,共侍一夫吗?” 桑诚渊点了点头:“如果你自己同意,再加上你娘遮掩求我,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桑晓汐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竟连为人妾室,都需要父亲三思?所以,自己原本连为人妾室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桑晓汐绝不接受。 “父亲,你刚才是说,这是我娘的意思?” “不错!正是她找到我,恳求我慎重考虑,我才来问问你的想法。在做决定之前,我肯定要考虑到你的感受。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本来,我也不是很愿意你和卿柔嫁给同一个男人。” 桑晓汐心里一凉,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女儿有一个疑问,希望父亲如实回答。” “你且说,是何疑问?” “女儿想知道,父亲只是考虑过,让我和长姐共侍一夫?我方才已经把利害关系说得很清楚了,同样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是否从未考虑过,让我取代长姐,成为王爷的正妃?” 桑诚渊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他轻笑道:“我的傻女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成为王爷的正妃?虽然,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是绝不可能做宸王的正妃的。不要胡思乱想,若能嫁给宸王,也是你的一种福分。” 听到父亲的回答,桑晓汐顿时只觉得自己脸上像狠狠被人扇了几个耳光,火辣辣的疼。他随意的笑那么刺眼,让她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心里,只是这种地位。 她是没有资格做王妃的,就连侧妃,她都应该觉得是一种恩赐。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第二百五十九回 奇耻大辱 桑晓汐看着父亲,突然笑出了声,靠在床上,再无方才恭敬的样子。 看到女儿如此失态,桑诚渊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太过高兴,一时忘乎所以?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只是这样,就沉不住气了,以后还如何做大事? 他正想告诫桑晓汐,如果真的想以后做成大事,要记得戒骄戒躁,不可将喜怒形于色才是。想现在这样,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控制不住大笑出声,实在有失规矩。 就在这时,桑晓汐突然收敛了笑意,冷漠地等着桑诚渊。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我在父亲心里,居然和长姐相差如此之多。即便长姐容貌尽毁,名声全无,在你心里,长姐依旧是最好的。不管我做得有多好,你永远都觉得我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对吗?” 她靠在床上,大吼出声:“父亲,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女儿会有多伤心?同样是你的女儿,为何你要厚此薄彼,如此看不起我?我究竟有哪里不如长姐的,我处处小心,只想讨你欢喜,最后还是得不到你的肯定。在你心里,就因为我是庶出,所以我就算去捡长姐不要的,也不够格,对吗?” 桑诚渊当即愣住了,他从没想过,小女儿竟对自己有这么多看法。要不是今天这件事,她恐怕还不会说出来。 平时不吭声,看样子,隐藏得挺深的。他早就知道,小女儿的心思不简单,没想到真是如此。 桑诚渊很快平静下来,对她有此想法也没有多大震惊之处。 “这么久,你总算愿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晓汐,我一直知道,你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只是没想到,你为了这么一件事,暴露你自己。” “从小到大,我在你眼中都不如长姐,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在父亲这证实了。” “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庶出就是庶出,你没有做错什么。这只怪你,有一个妾室的娘。” 这话深深刺痛了桑晓汐的心,怪自己选错了出生?可这也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如果可以,她也想有一个正妻做母亲。 见桑晓汐不说话,桑诚渊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只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还愿不愿意?若是愿意,我会考虑你娘的提议,若是不愿意,你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桑晓汐毫不犹豫摇头:“我娘已经为人妾室,一生都要受制于人,在府中卑躬屈膝。我怎可重蹈覆辙,再让我的孩子受别人的侮辱?若是不能为人正妻,我宁可此生不嫁。” 她坚定地看着桑诚渊,为了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决心,她竟说出了此生不嫁如此严重的四个字。 桑诚渊感叹女儿的倔强,这样的性子,以后难说是会吃亏的。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只怕也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说。 那些话到了嘴边,桑诚渊还是咽了下去。或许,他的话在桑晓汐眼里,又会变成另一番意思。恐怕只有她以后真正体会到了,才会明白今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认命是好,可有的时候,你必须认命。 “那你自己好生休息,为父就先回去了。”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只剩下桑晓汐一人在屋子里。看着周围昏暗的世界,桑晓汐倒在床上,痛哭出声。父亲的话还围绕在耳旁,字字句句如锋利的刀子,将她凌迟。 她做错了什么?为何父亲要这样对待自己? 她紧握着被子,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心中恨意被彻底释放出来。 并非她要如此,而是他们一个个,逼着自己狠下心来。 “父亲,既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那以后,你可千万别怪女儿。” 那一刻,桑晓汐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之前犹豫着的事情,此刻,她再没有任何顾虑。 柳梅满心欢喜等着桑诚渊的回复,却看到桑诚渊黑着脸过来吃饭。柳梅心里一沉,难道没有谈好吗? 桑诚渊叹了口气:“此事,不用再跟我提起。你若想问,便自己去问她。吃饭吧!” 柳梅一个字都没敢说,见桑诚渊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多问。好不容易把他哄高兴了,把人送走,柳梅心中放心不下,立即去往女儿的房间问个究竟。 站在房间门口,她敲了好一会门,都没有人应声。 柳梅有些担心,又提高了嗓音问道:“乖女儿,你在里面吗?再不出声,娘就直接进来了。”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人答应她。柳梅心里一急,直接推门而入。 昏暗的房间里,桑晓汐面色苍白靠在床上,眼神木讷,一动不动。柳梅当时心里一沉,连忙上前询问:“晓汐,你没事吧?” 桑晓汐依旧没有回应,柳梅慌了,鼓起勇气去试探她的鼻息。 她的手指刚放在桑晓汐鼻子下,桑晓汐突然一把抓住柳梅的手:“你干什么?” 那阴冷的眼神吓得柳梅差点大叫出声,刚才,她那个样子,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柳梅真担心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有个三长两短。 “吓死我了!晓汐,你在屋子里,听到我叫你,你好歹出个声。你一声不吭的,娘很担心你,知道吗?看你一动不动的,娘差点被你吓死了。” 桑晓汐慢慢抬起眼皮,瞥了柳梅一眼,讽刺地笑了。 “担心我做什么?这个家里,还有人会担心我吗?” “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我好不容易让你父亲来找你谈,怎么样了?为何我看见你父亲脸色有些难看,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又不吭声,只让我来问你。娘好不容易为你争取到了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在你父亲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提及此事,桑晓汐自嘲地笑了起来。 “亏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愿意当宸王的侧妃了?你一个人做别人的妾就算了,难道还要拉着我跟你一起不成?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心甘情愿一辈子看别人的脸色过活吗?我不愿意!我宁愿终身不嫁,也不要走你的老路,你明白没有?”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第二百六十回 嫌弃 柳梅从没想过,自己放下尊严跪求来的机会,在女儿眼中如此可笑。 她不明白,自己就这么让她觉得丢脸吗? “我知道你心气高,可这是宸王殿下,做了王爷的侧妃,有什么不好的?这个身份可比大多数人的正妻,还要体面。” “体面吗?”桑晓汐讽刺道:“再体面,也不过是个妾室。别人是能看到我的体面,可背地里呢?我还不是要卑躬屈膝,被正室压着。若是旁人也就算了,你偏要找桑卿柔。你明知道,我最容不下的,就是她。” 这些,柳梅真的不知道。 “你们本来就是姐妹,就算不是桑卿柔,以后,你还是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若是有一个自己相熟的人,不是更好些吗?我以为,你会愿意的。” “从小到大,不都是你以为吗?你何时问过我的想法了?你总觉得我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如果我连想都不敢想,又如何让自己的未来变得更好?我不像你,我一直都是有野心的人。” 柳梅被自己的女儿说得一不值,她心中隐隐作痛,从不知道,女儿竟然如此嫌弃自己。 “可你不是说,你喜欢宸王吗?这是娘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侧妃也没关系的,只要宸王对你好,桑卿柔就算是正妃,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到时候,你再给王爷生个一儿半女,你的地位更是牢不可破。母凭子贵,桑卿柔还怎么跟你争?” “我为什么要去和别人争抢?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如果要做,我也绝不和桑卿柔分享。你是你,我是我。我是绝不会活得像你一样卑微。” 她说着,眼中满是嫌弃。 柳梅的心都是凉的,她叹气道:“晓汐,你跟娘说句实话,在你心里,我真的这么不堪,被你瞧不起吗?再怎么说,娘也不曾亏待过你。有些事,是我不能左右的。” 桑晓汐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你死也要嫁给我父亲,这才有了庶出的我。就因为你的妥协,让我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庶出的身份,偏偏你自己还不争气。” 她越说越气,这些年,她已经受够了。 “你真的那么在意庶出这个身份吗?” “在意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人。不管我多努力,做得多好,就因为我是庶出,一切光芒都会被遮盖。我做得太好会被说成居心不良,做不好就是没用。而长姐呢?不管她做什么,都会得到旁人的肯定。就算她言行疯癫,依旧能从我手里把王爷抢走。娘,你告诉我,这样的人生,谈何公平?” 柳梅静静地看着她,勉强笑了笑。 “你何必去在意这些?” “不是我要在意,而是你把我生成了争强好胜的性格,我无法忍受别人轻视我,而且,还不是因为我自己没用,只是因为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你知道这样的人生对我而言有多痛苦吗?” 柳梅真不知道桑晓汐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要不是今天这件事,她都不知道,桑晓汐这些年有这么多怨言。 “对不起!”她卑微着向女儿道歉:“是我不好,我在生下你之前应该征求你的同意,是吗?是我太没用,没能给你一个嫡出的身份,让你被其他人看不起,让你受辱。我这个娘,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自嘲地笑着,慢慢往后退去。 她最疼爱的女儿,原来这么讨厌自己。 “既然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插手你的事,不会再给你添乱。如果你觉得,有我这样一个娘让你觉得抬不起头来,以后,我们可以撇清关系。你是你,我是我。” 她说着,又向桑晓汐道歉:“都是我没用,没有正室的身份,就不该生下你,让你在这世间受苦。打扰了!我这就走。” 柳梅囔囔自语着,退出了房间。 桑晓汐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挽留的话都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母亲不能为自己做什么,又要插手自己的事,这样只会给她添乱。这样也好,以后,她就不会再管自己的事,也没有那么多烦恼。 她安于现状,那就让她安心在府里做自己的二夫人好了。自己的人生,只能靠自己争取。 侧妃她是不会要的,若非欧阳朔明媒正娶,她绝不委屈自己。 门关上那一刻,桑晓汐并不知道,自己那番话把柳梅伤得有多深。她靠在门上,捂住嘴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真的只是想让女儿开心一些,谁知道,她竟这样嫌弃自己。 对她而言,自己的存在大概都是多余的。 她何尝不想给女儿一个更尊贵的身份,可是她不过是个妾室,又能做些什么呢?她能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 柳梅好不容易收起自己的情绪,一步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嘴里自言自语着。 “只要是你想要的,娘一定让你达成愿望。这是娘欠你的,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帮你实现的。晓汐,对不起,是娘拖累你了。” 柳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跪在菩萨面前抄写佛经,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些。每个人都在责怪她没有用,究竟要她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满意? 她握紧了笔杆,内心深处那些大胆的想法一个个冒了出来。是不是,为了让女儿称心如意,她可以慢慢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她绝不要让女儿一辈子都埋怨自己! 桑晓汐病倒,二姨娘又被关在屋子里思过,现在连桑卿柔都卧床不起,相府里传着一种说法。 那是丁全死不瞑目,在府里捣乱,这才让家宅不宁。他的尸体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肯定是他的魂魄无法安宁,这才回来捣乱。 这事一传,相府上下人心惶惶,青天白日里,大家也无法安心。 从大小姐险些葬身火海到现在,府里频繁出事,如此不安宁,只怕是有妖邪作祟。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这样的话还是传到了金玉颜耳中,她脸色铁青,摔碎了最爱的茶杯,发下命令:“再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家法伺候!” 第二百六十一回 生了怪病 金玉颜本就是个不信邪的人,这样的话在她面前就成了故意为之,想让相府不得安宁。 “彻查下去,是谁传出这样的话来,严惩不贷。” 金玉颜说完,冷着脸往西苑走去。她今天就要让卿柔好起来,破了这妖言惑众的传闻。 其实,桑卿柔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次桑晓汐握了她的手以后,她就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萎靡不振,总觉得浑身发冷,穿再多都不管用。 起初以为是风寒,后来,桑卿柔也感觉不对了。因为,每到晚上,她就越觉得冷了。那种冷,好似从骨头里渗出来,时而更像是整个人从被放在了冰窖里。 “怕不是普通的风寒。”西苑外殿里,他们一群人坐着,见桑卿柔一人拿着汤婆子,还有些瑟瑟发抖,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事?”傅鸢仔细打量起桑卿柔,看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就是更怕冷了。 “诸位主子有所不知,小姐白天还只是这样,若是到了晚上,更是冷得不行。奴婢要找大夫来,小姐偏是不肯,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 桑卿柔在一旁皱着眉头,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把大家全都叫过来。 “我这情况,寻常大夫只怕来了也没有法子。” 她这肯定不是一般的病,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傅鸢看向了欧阳彦:“黎王殿下,平时就数你见多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卿柔这情况,你可能看出些端倪来?” 欧阳彦摇了摇头,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只是不太确定。人命关天,他得确定之后,才能下定论。在这之前,他只能保持沉默。 “可是中毒?”欧阳朔看她这样,心疼得很,却又束手无策。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桑卿柔颤抖着声音说道:“这先不能让人知道,我之前还好好的,想必,对我下手的人就在相府之中,我若让人知道了,只怕会打草惊蛇。” “难道你要这样硬扛着吗?你这不是在胡闹吗?你这个样子,还能瞒得住几日?就算是风寒,也有个期限。你都病了,丞相夫人怎会不来看你?” 桑卿柔正是在为这件事发愁,拦不住金玉颜,这件事肯定会宣扬出去。到时候,下手之人有所防备,她想把人揪出来就难了。 上次是放火,这次换成了毒,这人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弄死。 “难不成,你还想利用这次机会,把杀害丁全的人一并找出来不成?”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我正有此意!还是王爷懂我。” 欧阳朔当即黑了脸:“你这是在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本王绝不允许你这么做。七弟,你可有法子,能将她的病治好?” 他也知晓,这种情况,寻常大夫是无用的。 “或许,有个人能看出问题。只是,本王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此人。不如这样,本王现在就去碰碰运气。” “只能这么办了。”欧阳朔再能耐,也有不曾涉之处,这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欧阳彦比较在行。人命关天的时候,他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正当他们聊着的时候,金玉颜已经过来了。 这下真是,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 金玉颜只是想验证一下府里的传闻,有人说,她的卿柔也病了。回想起这两日,她的确没有看见这孩子,她干脆过来看看,这闭门不出,真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 谁知,她一来,大家已经躲不及。她一眼就瞧见桑卿柔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拿着汤婆子,当时就愣住了。 现在虽说到了深秋,却还没有冷到这般田地。卿柔身体一直很好,就算还没完全恢复,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隔着一段距离,金玉颜都能看见,她的女儿抱着汤婆子,还有些瑟瑟发抖。 “卿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捂成这样?” 桑卿柔顿时哑然,想找个好点的理由让金玉颜相信,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到具有说服力的。 她尴尬地笑了笑:“母亲,我没事。这只是有点冷,没什么大碍。” 这还叫只是有点冷? 裹着棉被,手里握着汤婆子,还感觉冷。 金玉颜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你这孩子,果真是病了不成?”她心急上前,握住桑卿柔的手,顿时感觉握住了一块冰,她大惊失色。 “卿柔,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桑卿柔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记得那日碰了桑晓汐的手,那股寒意就从指尖传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再没有离开过。 她不想怀疑桑晓汐,这才一直没说实话。 金玉颜顿时慌了,看到宸王,这才想起自己不曾行礼,赶紧叩拜:“民妇见过二位王爷,方才心急,这才失了规矩,还望二位王爷恕罪。” “我们都是卿柔的朋友,这个时候,就不用在意这些礼节了。”欧阳彦表现出了难得的随和,让金玉颜颇为诧异。 回过神,她皱紧眉头:“你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告诉母亲?如玉,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如玉立即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看到小姐这般,她心如刀绞,可她也没有法子,只能想尽办法让小姐暖和些。 “母亲,此时不怪如玉。我这情况,连我自己也觉得纳闷,如玉再细心,也没办法帮我解决眼下的难题,你就不要怪她了。” “那可怎么办?必须叫大夫过来瞧瞧,至少要确定是什么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如玉,快去把雍都城最好的大夫找来。” 金玉颜一句话,桑卿柔再没办法阻止,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桑卿柔不忍心让她为自己担心,只好乖乖听话。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一时间,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不只是二小姐病倒了,现在连大小姐都得了很古怪的病,两位王爷全守在西苑,却无计可施。 这话也传到了桑晓汐的耳中,她端着茶盏,狠狠将它摔碎在地上。 同样是病了,她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偏偏西苑那边,所有人都在那守着。 难道是真的,她的命就更轻贱些吗? 第二百六十二回 是谁下毒的 大夫的诊断和大家的猜测一样,桑卿柔果然中了毒,这种毒,还不是一般人能够解的。 “此毒罕见,我也只听别人说起过,看着症状应该是不会错的。这寒毒便能让人时刻感觉身在冰窖当中,浑身发冷。时间久了,寒毒攻心,便药石无医了。” 金玉颜当时险些没能站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的卿柔每天都在相府中,就算出门,也不曾去过奇怪的地方,怎会中了寒毒?大夫,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听大夫的意思,这寒毒罕见,想要解毒,就更不容易了。 “有什么法子吗?”金玉颜看着大夫:“既然你能看出是中的什么毒,应该会有办法解毒的,对吧?” 大夫无力地叹了口气:“夫人,并非老朽不愿治病救人,而是,实在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毒罕见,又不知下毒之人用的是何种毒方,想要解毒,老朽只怕是做不到。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拿大小姐的性命开玩笑。” “那你究竟可以做些什么?”金玉颜气急,她的女儿正是芳华正茂的年纪,人这一生才刚刚开始,怎能被一寒毒结束了性命。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要多少银子,就算我金家倾家荡产,也会凑齐。还是要什么罕见的东西,我一定想办法满足,只要你能救我女儿性命。” 大夫并非不想救人,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他连忙拱手:“夫人,并非老朽不愿意帮忙,而是老朽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如果夫人愿意一试的话,可以前去城外无尘观中,找一位无尘道长,他喜欢四处云游,见多识广,说不定,他能有法子治好大小姐的病。” 桑卿柔躺在床上,听见大夫所言,目瞪口呆看着大夫。 “你刚才说什么?无尘观中的无尘道长?”这不就是之前自己向母亲解释的那个师父吗?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这个人。 这下可怎么办?母亲可记得很清楚,万一这位道长真的来了,母亲问起,她岂不是要穿帮了吗? “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金玉颜若愚所思看向了桑卿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卿柔曾经和她说过,她拜了一位道长为师,法号无尘。 “这道长身在何处?本王亲自去请!”欧阳朔立即追问,若是有希望,他愿意一试。 “回王爷的话,这无尘道长喜欢外出云游,多半时候是不在道观中的。我也是机缘巧合,听他说起过这种寒毒。至于他有没有法子解毒,这个我实在不知。 “管他会不会,先把人找来给卿柔看了病再说!她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欧阳彦有些着急,这个无尘道长,希望能找到。不然,桑卿柔可要遭罪了。最让大家纳闷的是,她那天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隔天就变成了这样,实在耐人寻味。 他们都问过桑卿柔,期间有没有遇到过特别的事情,桑卿柔却说没有。找不到根源,也是让人头疼。 桑卿柔冷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她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奇怪的毒,她整个人都是冰的,恨不得把自己放在热水里煮着。大概只有那样,才会觉得舒服一些。 金玉颜想,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她只能尽量帮桑卿柔取暖。 她让人做了很多暖壶放在床上,让桑卿柔躺在被子里,怀里再抱一个,吃的喝的都是热汤。只有如此,她整个人才稍微缓和了些。 欧阳彦带着大夫去请无尘道长,欧阳朔则留下陪桑卿柔。金玉颜见这情况,不好留下打扰,随便找了个理由,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欧阳朔坐在床边,默默握住了桑卿柔的手。冰冷的手让他心疼不已,他一边帮她搓着手,一边吹气,只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桑卿柔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 堂堂宸王,谁能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他眉眼中的温柔,宛如冰天雪地里递来的一口热茶,让她难以拒绝。 她轻咳了两声,害怕自己再这样看下去,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欧阳朔见她看向了别处,笑道:“此处也无旁人在,你都这样了,还害羞不成?” “只是不敢想,一直高傲冷漠的宸王殿下,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候。我更担心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以后又是一场空。干脆让自己一直清醒着,至少,这样不至于失望。” “不是做梦,这都是真的。本王就在这,亲自为你暖手。你若喜欢,以后,本王每天都可以为你暖手。” 他一本正经说着甜言蜜语时,配上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竟没有一点违和感。桑卿柔承认,自己的心为他颤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正当桑卿柔放松时,欧阳朔突然问起。 “是谁对你下毒的?” 桑卿柔一怔,诧异他会突然有此一问。 “此处再无旁人,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无需顾及。” 桑卿柔只是笑了笑:“我能有什么说的。” “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欧阳朔看着她,见她还是不吭声,便说道:“是不是你妹妹桑晓汐所为?” 桑卿柔心里一惊,却不露声色问道:“王爷怎会这么想?凭你们以前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我妹妹的为人。她不会这么做,也没有理由这么对我。我们可是姐妹!”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姐妹,却像敌人一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们姐妹的事,本王早有耳闻。那日在院子里,你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大家都走了,只剩下你们姐妹俩在说话。最后,就传出桑晓汐病倒的消息。”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反问了一句。 “即使如此,王爷为何不疑心,桑晓汐的病,是我所为。反而怀疑我中毒是她所为?” 她故意这么问,好像想从欧阳朔这求证些什么。 欧阳朔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因为,本王了解你们。” 第二百六十三回 是不是你 她故作嬉皮笑脸,问出自己的心里话。 “这么相信我?” “不然,本王也不会在这守着你了。是否有感动流泪到想立即嫁给本王?” 好不容易认真一会,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桑卿柔忍不住给了欧阳朔一个大白眼。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如此油腔滑调起来。 “你既不愿说,本王心里也有数了。你只管好生养着,其他的事不用担心,本王会一一解决的。” 桑卿柔听这语气,有些担心,急忙抓住了他。 “你要做什么?”她不希望欧阳朔和桑晓汐有正面冲突,毕竟原定的CP,如果正面交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两个有主角光环的人碰在一起,场面会不会炸裂? 欧阳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着的手,扬起了嘴角。 “卿柔,你这是在担心本王吗?” 桑卿柔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规矩,立即放开手。 “我就是好奇问问,我可不想你为了我受伤什么的,到时候赖在我身上要我负责怎么办?你可是宸王,不是什么人都能负责得起的。” “来不及了!本王已经打算赖上你了。”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欧阳朔,他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欧阳朔怕自己吓到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安心休息,这就要走。 桑卿柔还是提醒了他:“别为了我的事和桑晓汐起冲突,不值得。” “本王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你担心这些,还不如赶紧好起来。不然,本王刚得到的好酒,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这么一说,桑卿柔来了精神,拼命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要努力恢复。” 欧阳朔突然收到了打击:“本王突然觉得,自己竟不如一壶美酒在你心中的地位。桑卿柔,你的良心呢?” “这不是被你吃了吗?” 欧阳朔眼睛一瞪,随即笑了:“我可舍不得吃,本王只会偷了来,好好藏在这。”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着离去。 桑卿柔躺在床上,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欧阳朔,好像变了很多,想想刚刚来到这时他对自己的态度,再看看刚才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动了真情吗? 如果,男主和女配真的组成了CP,结果会怎么样?世界大乱? 真当桑卿柔还在斟酌自己和欧阳朔应该维持怎样的关系时,欧阳朔大步流星往桑晓汐的院子走去。他觉得,有些事,他得当着桑晓汐的面,亲自问她。 当如心来传话时,桑晓汐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被她摔了满地东西的屋子,突然慌了起来。 “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收拾干净?” 她下意识走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确定自己没什么问题,抓起妆台上的发簪别在发髻上,突然想到什么,又放了下来,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就用这张苍白的脸去见他。 走到门口,桑晓汐突然停下来,往回走。 “如心,去告诉王爷,我身子虚弱,不方便出来见客,请他进来说话。” 桑卿柔病了,欧阳朔尚且守在床边,现在来看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靠在床上,等着欧阳朔进来,甚至在想,一会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欧阳朔。他是紧张自己,担心自己才来看她的吗? 这么说,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她等了许久,迟迟不见欧阳朔进来,心里正责怪着如心动作太慢。正在这时,如心踩着碎步进来,身后却不见欧阳朔的影子。 “怎么就你一个?王爷呢?” 如心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奴婢把小姐的话都带到了,王爷却说,孤男寡女,只怕多有不便,还是在外殿等着好了。若是小姐实在不便,他就等小姐什么时候方便见客了,他再过来。” 桑晓汐皱紧眉头,在桑卿柔那都不是这样的说法,怎么到了自己这,就成了孤男寡女不方便了? 她好不容易才盼着欧阳朔来,可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 “王爷真的不进来?” “是的!王爷正在外殿等着,让奴婢尽快回话。” 桑晓汐知道欧阳朔的脾气,他若是不愿,谁说都是没用的。如此,她只能自己出去见欧阳朔。 她连忙让如心扶自己出去,此时,欧阳朔正站在那,连茶都放在一边,没打算喝。 “王爷,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既然不想遭人闲话,王爷何必只身前来?” 欧阳朔看了她一眼,她的样子还是和之前一样虚弱,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欧阳朔也好奇,为何桑家两个小姐先后都生了病。 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本王来见二小姐,只是有些事情心存疑惑,想找二小姐解答一二。” “王爷有何疑惑,不妨直说。若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卿柔病了,大夫说,她是中了寒毒。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桑晓汐若无其事看着欧阳朔,平静地说道:“不知!我比长姐先病倒,每天都待在这屋子里,哪里又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卿柔生病,正是在和你聊完以后,你确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桑晓汐轻笑出声:“以王爷的意思,长姐生病,这是要怪在我的头上了?再说,王爷口口声声说的寒毒,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王爷竟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你医术尚佳,用毒应该也不会太差。她每天接触的就是那么几个人,我们都没事,唯独她中毒出事了,本王不得不想到你。” “我倒是希望,王爷是因为别的事情想起我,而不是因为这种事。如此,王爷是断定,此事是我所为?王爷可有证据?所有人都看到,是我晕倒在长姐的院子里,如今,王爷却说,长姐中毒是我做的手脚。这不是很可笑吗?我都晕倒了,还如何给长姐下毒?” 桑晓汐强撑着,咳嗽了两声,上前说道:“王爷这样诬陷我,可有凭良心说话?我在你心里,竟已变成了这样的人吗?” 第二百六十四回 重要的是人 “除了你,本王再难想到其他人。我只要你一句实话,究竟是不是你做的?晓汐,曾经的你可是一个善良的医者,别让本王觉得,你已经配不上医仙这个称号。” 桑晓汐静静地看着欧阳朔,如果这个称号可以换回欧阳朔对她的真心,那她宁可不要这个称号。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医仙,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想摆脱自己庶出的身份。行医救人,不过是给自己造势,得到百姓的认可,为以后行事提供便利。 只是,桑晓汐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欧阳朔,并渐渐陷进去,无法自拔。 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以前,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时候。至少,那个时候的欧阳朔是全心全意想对自己好的。 “王爷,我只有一个心愿。不如你告诉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回到当初。我们刚认识那会,一切都很美好。你就不怀念吗?” “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你提这些做什么。” 那个时候,他也以为桑晓汐就是自己等的那个人。慢慢接触后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他们只是在想法上,就有很大的差异,根本无法走到一起。 “我一直在怀念以前,那个时候的我们多好!可惜,现在,你的眼里已经容不下我了。”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欧阳朔:“王爷,不如你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过去?” “回不去了!晓汐,本王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分开,跟别人没有关系。不要把这层怨恨强算在他人身上。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世间男子千万,你还有很多选择。” “在我眼里,世间千万男子,那也不如一个你呀!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本王不能和你在一起!本王给不了你幸福。” “王爷不是我,怎会不知道,你给不了我幸福?我要的并不多,只要能留在你身边,那就够了。” 此时,桑晓汐早已忘记她在柳梅面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什么不为正妻,她宁愿终身不嫁,都是骗人的。 她断定宸王不会让自己委身做妾室,这才大胆说了这番话。 她只想让宸王看到自己的决心。一旦他想起过去种种,不用自己说,宸王也会主动解除婚约。 她是绝不会让宸王娶桑卿柔的! “本王前来可不是为了问你这件事,你还没有回答我,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你是不是想谋害你长姐的性命?千万别对我撒谎!” 桑晓汐摇了摇头:“王爷没有证据,咱敢这样诬陷我?我还是那句话,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听说过寒毒,更不会对姐姐下毒。王爷如何能确定姐姐不是在别处中毒的?咦,姐姐如此嚣张的脾气,说不定已经得罪了其他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问来问去你给我的就是这个结果,是吗?” “王爷若是能拿出证据来,那就证明给我看,要是拿不出证据,那我只有这么一句话。” “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你最好祈祷卿柔没平安无事,否则,本王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以命抵命。” 桑晓汐平静的看着欧阳朔,对他这番话,没有丝毫触动。他的坚定只会让桑晓汐的心里越难过,从始至终他的口中只有,姐姐却不曾关心过自己的情况。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的死活轻如鸿毛,一点都不重要吗? 见欧阳朔要走,桑晓汐立即拦住了他。 “王爷这就要走了吗?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情况如何了?我和长姐同样病了,我比长姐的病情更为严重,怎么不见王爷关心过我半句?” “二小姐自然有丞相府的人关心,用不着本王再管。” “我只是相府一个庶女,能有几个人关心我?倒是长姐,她可是相府的嫡长女,更多的人应该是关心她才对。她尚且可得到王爷的关心,为何我没有?” 欧阳朔冷漠地看着她:“二小姐糊涂了,卿柔可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不关心她,难道去关心其他女子?这可说不过去!” 一个婚约而已,若是他欧阳朔想,完全可以将婚约取消。 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桑晓汐还想说下去,欧阳朔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转身就要走。 桑晓汐上前将人拦住:“王爷,你还不曾回答我的问题。皇命婚约,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欧阳朔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桑晓汐:“皇命婚约不重要。” 桑晓汐还没来得及高兴,接下来的话让她再次坠入深渊。 “重要的是人。” 桑晓汐不愿相信,追问欧阳朔:“王爷,你可别告诉我,你想说,长姐对你很重要。” “不错!重要的正是她。既然你说卿柔所中之毒与你无关,如此最好。本王也想告诉你,此时本王会追查下去,不管纵火的是谁,下毒的又是谁。但凡伤害她的人,让本王知道了,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第一次失火可以解释为意外,那这次中毒,又该作何解释? 欧阳朔不敢相信,桑卿柔身为相府嫡女,住在相府中,竟会被人算计谋害。那她岂不是夜里都无法安然入睡? 桑晓汐静静地看着欧阳朔,没有出声。她曾想过,欧阳朔会为了她做许多事,可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别的女人,跑到自己这里来警告她。 见他这就要走,桑晓汐讽刺地笑了:“王爷这话的意思,是在警告我吗?王爷这是认定了,长姐中毒,是我下的手?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本王若是知道,就不会站在这跟你说这些。” “那会怎样?王爷难道要亲手把我送到律正堂治罪不成?” 欧阳朔回头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本王只会,加倍奉还。” 欧阳朔的出现并没有让桑晓汐开心,反而让她更绝望了。她看着欧阳朔远去,整个人靠在门边上,再没有半点力气。 他们之间,真的要越走越远了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桑卿柔。 她指尖用力抓住了门,眼中闪着阴狠的光:“桑卿柔,我绝不让你好过。” 第二百六十五回 翻墙来的 等大家都离开以后,桑卿柔躺在床上,反而辗转难眠了。 如玉担心桑卿柔的情况,看她无法入眠,还以为她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再去帮你找大夫?”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你休息一会吧!” 桑卿柔只是担心,欧阳彦真的会找到那个无尘道长。如果把人请来,他见到母亲,之前自己的谎言不就穿帮了吗? 早知道真有这么个无尘道长,她在说之前就应该先实地考察一下。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小姐,你是不是在担心,黎王殿下找不到无尘道长,你怕自己的毒很难找到解药?小姐你放心,你这么好的人,老天肯定会眷顾你,不会对你这么残忍的。小姐好人有好报,很快就会好起来。黎王殿下和傅小姐肯定能找到无尘道长,让他来帮你解毒。”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她能不能说,自己心里想的恰恰是相反的。 她在心里连连叹气,万一那个无尘道长来了,她该怎么向母亲交代?还是找机会,先单独和那个道长聊一会。把情况说明,说服那个道长和自己演一场戏? 思来想去,她也只想到这么个办法。 她待在房间里,一直等着欧阳彦他们的消息。没见到人回来她会担心,要是知道人回来了,她更加担心,怎么都觉得不对。 大概到了黄昏时分,欧阳彦和傅鸢风尘仆仆回来,带来的却是坏消息。 “无尘道长已经出去云游许久,他的弟子也不知道这个道长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下可怎么办?”傅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这个寒毒究竟有多厉害,会不会伤害到桑卿柔的性命。 若是越来越严重,那该怎么办? “再找那个大夫来问问看,本王就不信,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不行,本王就强行帮你把寒毒逼出来。” 桑卿柔一愣:“可行吗?” “若是找不到解毒的法子,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吧!”欧阳彦说着,又走了,说是去帮桑卿柔想法子。 桑卿柔看着朋友们为自己着急奔波,心里很是内疚。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如何中毒的,非要说最大的可能,那就只有碰到桑晓汐那一次。 可是,桑卿柔最不理解的是,她只是握住了自己的手,这样就能让自己中毒吗? 那这也太奇怪了! 桑卿柔躺着无聊,抬起手来仔细打量着,回想起那天在院子里发生的事,突然有了些发现。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食指上的一个小伤口,这看起来更像是被针扎成这样的。可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扎过了? 自己竟然一点能感觉都没有! 擅长用针的,不是桑晓汐,又会是谁呢? 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果这是桑晓汐下的手,那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桑卿柔抬头看着周围的世界,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书中世界了吗?为什么这次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上次她看到的画面还没发生,这次中毒,她又该如何化解? 正当桑卿柔一个人伤神的时候,欧阳朔连夜带着给她看病的大夫又到了丞相府。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两个人,大夫上了年纪,此时还惊魂未定。 “都这个时辰了,王爷是如何入府的?父亲也同意王爷来后院吗?” “若是桑丞相有异议的话,本王即刻把你接去宸王府住着,免得本王来来去去太麻烦。” “所以,我父亲知道王爷来了吗?”看他身后没有一个人,不像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走正门太耽误时间,本王是带着大夫翻墙进来的。” 堂堂宸王殿下,居然将翻墙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桑卿柔不得不佩服。 “七弟已经将事情告诉本王了,无尘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现身,你等不起。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既然找不到解药,本王就强行将你体内的寒毒逼出来便是。” 桑卿柔大惊,他们还真想到一块去了,可是这样,对欧阳朔来说不是会有很大的损耗吗? “强行逼出寒毒,不是对王爷有很大的损耗吗?” “若能换来你记着本王一点好,也是值得的。本王连夜过来就是为了此事,难道你还想继续忍受寒毒的煎熬吗?想想你每天到了子时,寒毒发作时是什么滋味。” 欧阳朔一提,桑卿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打住!你别说了行吗?我好不容易让自己缓缓,你还要我去想。太过分了!” “想快些好起来,那就乖乖听话。你不是说想看遍万千山河吗?如果你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何大夫,开始吧!” 何大夫拱手说道:“大小姐无需担心,老夫会用银针帮忙压制你体内的寒毒,到时候,配合宸王殿下,将你体内的寒毒逼出来。也许不能完全清除,可至少不会让大小姐每天夜里受寒毒的煎熬,暂时可保性命无忧。” 桑卿柔想想这两日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便不寒而栗。 “如此,那就给何大夫跟王爷添麻烦了。” “啰嗦。”欧阳朔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些。事不宜迟,欧阳朔要赶在子时寒毒发作前将它逼出来,若是逼出寒毒后,今夜寒毒不曾发作,那就应该可以暂时平安无事。 之后,他们再慢慢想办法找解药。 桑卿柔想起,将自己手指上的伤口给何大夫看了看:“大概是通过这个伤口下毒的,只是,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受伤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伤口太小,的确很难察觉。看来,对方是个下毒的高手,竟能让大小姐毫无感觉。” 桑卿柔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事不宜迟,说逼毒,他们一刻都不敢耽搁。欧阳朔所学内功便是至刚至阳,刚好可以压制寒毒。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卿柔盘膝而坐,听从欧阳朔的指示,全身放松,闭目养神。只感觉银针扎入头顶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刺痛,随后,就再没有什么感觉。直到掌心相对,她才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涌入她的身体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用内功逼毒? 第二百六十六回 好了大半 在银针的作用下,整个过程,桑卿柔都维持昏昏欲睡的状态,只隐约有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像是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抗争着,她没有力气动弹,只能任由它们斗个高低。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何大夫从桑卿柔的身上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这才算结束。 桑卿柔缓缓睁开眼睛,见欧阳朔有些虚弱靠在床上看着自己,脸色有些难看。 她以为欧阳朔受伤了,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欧阳朔苦笑着摇头:“就这点事,本王可能有事?容本王歇息片刻,便能恢复如初。” 他在强撑着,桑卿柔不是看不出来,她皱紧眉头,心里五味杂成。用内功逼毒,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只怕他消耗很大,不然,他也不至于靠在床上。 欧阳朔朝她招招手,桑卿柔又上前了一点。欧阳朔淡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桑卿柔一愣,想要抽回,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快松手!” “本王都为了你变成这样了,你倒好,眨眼就想不认账。不想负责了吗?” “我我哪有说不认账了。”她嘟囔着,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何大夫还在这,你收敛一点行不行?” 欧阳朔盯着她,轻笑出声:“卿柔,原来你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他当然不是趁机占桑卿柔的便宜,握住她的手,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忙活了一整晚,有没有效果。发现她手上的温度趋于正常,欧阳朔这才算放心。 “何大夫,卿柔的手不再冰冷,看她现在的状态,也还不错。这算是清除了吗?” 何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何大夫,你这点头又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桑卿柔这才知道,欧阳朔只是想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并非在她面前耍赖。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桑卿柔顿时有些尴尬,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手,藏于袖中。欧阳说似笑非笑看着她,趁她不注意时,又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光明正大把玩起来,这次,他才是真的耍赖不肯松手。何大夫见状,只是笑着,也不多说什么。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尴尬极了,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大小姐的寒毒,现在只能算是逼出了大部分。想要清除余毒,恐怕只能等无尘道长回来,看他能否给大小姐解毒。” 桑卿柔一听便明白了,也就是说,她现在还不算完全好。 “何大夫,那我现在的情况算什么?会不会有危险?还是不会发作了?” 何大夫摇摇头:“现在我也不太确定,大小姐多久会发作一次,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应该是一个月会发作一次。至于第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那就要看大小姐的身体状况了。” 桑卿柔皱紧眉头,一个月一次,那岂不是和大姨妈一样吗? 她每个月来大姨妈已经够烦了,万一再遇上寒毒发作,那她岂不是要死翘翘了? 每个月那几天本来就不能受凉,寒毒再出来蹦跶,她的老命都要折腾没了。 “怎么确定?” “老夫无法确定!若是如此,大小姐可自行取暖缓解,此时寒毒不再严重,大小姐虽有不适,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桑卿柔认真听着,时而点点头,记下何大夫交代的。 这第一次发作时间无法确定,所以,桑卿柔必须时刻警惕着。若是寒毒发作时,必定要泡在热水当中缓解症状,不然,还是会很难受的。 “这寒毒不能清除干净吗?” “哪怕是宸王殿下内力深厚,也无法彻底清除干净。这个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眼下大小姐的性命无忧,这点可以放心。我会再开个方子,大小姐每日按时服用,看看能不能起到些作用。老夫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那就有劳何大夫了。”桑卿柔认真道谢,叫来如玉,将何大夫送走,临走前,给了何大夫丰厚的诊金作为酬谢。 “何大夫,若是有人问起我的病情,请你说,你已经找到解毒的法子,只需要按照你开的药方按时服药,几日内便能痊愈。” 何大夫一惊:“大小姐,这是为何?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好。”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何大夫就用管这些了,你叮嘱的事我会谨记,也希望何大夫记住我叮嘱的事。” 何大夫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他拱手答应,不再多问。 如玉送何大夫出府,桑卿柔这才回屋子里。 等她回来时,竟看到某人虚弱地躺在她的床上,已经闭上了眼睛。 桑卿柔仔细打量起他来,刚才还有力气拽她的手,怎么现在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躺在床上了? 他这不是耍赖,又是什么? “宸王殿下,何大夫都走了,你是不是也要起身回府了?” 欧阳朔哼唧两声,摸着自己的额头:“卿柔,本王好像有些不舒服,暂时走不了了。”他沙哑着声音,翻了个身,大有赖在这里的意思。 桑卿柔没好气地看着他,才知道,原来高冷男主也会有撒娇赖床的时候,这个画面可真难得,如果她现在有手机的话,一定拍下来留作纪念。 她走到床边,靠近了仔细瞧着某人装睡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别在我这装睡,你这演得也太假了,才骗不了我。趁着天还没亮,你还不赶紧走。要是天亮了,让人看见你从我的院子里走出去,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你还不赶紧走?”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本王为你忙碌了一夜,你倒是舒服了,辛苦本王精疲力尽,还不能在你这躺会休息一下?你就不怕本王晕倒在路上,被别的女子捡走?” 桑卿柔目瞪口呆,他这话,怎么听着容易让人多想呢? “你别胡说,什么叫为了我忙了一整夜,我倒是舒服了。你这话,容易让人想歪的好吗?你可是堂堂战神,我才不信你会柔弱到晕倒在半路上。快起来!你得回去了,让别人看见你在这,影响不好。我才不想落得个勾引王爷的臭名声。” 第二百六十七回 耍赖 她说着,伸手去拉欧阳朔,欧阳朔故意赖在床上,桑卿柔可拉不动她。你来我往的,欧阳朔见状,突然用力往怀里一带,桑卿柔整个人都摔了下去,扑在欧阳朔怀里。 四目相对,桑卿柔看着他,正想起身。谁料,刚才还自称虚弱的欧阳朔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桑卿柔的脸上,两个人靠得太近,桑卿柔情不自禁脸红了起来。 如此暧昧的姿势,若是让人看见了,那还得了。 她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欧阳朔是女主的,她不能多想。 “王爷”她刚想提醒欧阳朔,他竟趁机俯身堵住了她的嘴,灵舌巧入,顿时,桑卿柔整个人都呆了。 炙热的吻让她喘不过气来,温柔的样子让她无法反抗。生涩的回应像是对欧阳朔的鼓励,他把人抱得更紧了。 正在二人忘我之时,门外传来如玉敲门的声音:“小姐,奴婢送了何大夫出府回来了。” 桑卿柔大惊,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用力一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忙脚乱整理自己的头发。 如玉在门外只听到哎哟一声,好像是宸王殿下的声音,她还在奇怪,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用内力逼毒,受伤了? “小姐,你没事吧?”如玉懵懂无知,只担心桑卿柔的安全,想也不想冲了进去。幸好欧阳朔反应快,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然,如玉就能看见,欧阳朔正坐在地上的狼狈样子。 “小姐,刚才,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桑卿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没没什么,是王爷,他有些口渴。对!是口渴,他嗓子不舒服,虚耗过度。不如,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给王爷备些过来。” “是!王爷在这用早饭吗?奴婢可以一起准备。” 欧阳朔很不客气说道:“这是自然!清粥小菜即可,平日里你家小姐都吃些什么,本王就吃什么。” 如玉眼前一亮,暧昧地看了看桑卿柔,笑着应声:“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那奴婢就不打扰王爷和小姐,先去准备早饭了。奴婢马上让人送上热茶,给王爷和小姐暖暖身子。” 这话她笑着跑了出去,桑卿柔尴尬极了,立即解释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王爷别介意。” “挺好的!以后,齐越有个伴,说不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闷了。” 桑卿柔差点被欧阳朔的话给噎着了,怎么听着,好像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和她一起生活了。 “欧阳朔,我觉得,我们的事,你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一下。” “本王一直在考虑,考虑,以后我们的寝殿应该布置成什么样?每天的食物,应该偏向你的喜好。本王到时候准备好你中意的厨子,一天三顿,再加上点心,水果,零嘴,每天多变些花样,你应该会喜欢。” 桑卿柔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要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她回过神,赶紧阻止欧阳朔再说下去。 “你别再说了!” “怎么样?这样的生活,你会期待的,对吗?” 被欧阳朔认真看着,桑卿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她沉默着,欧阳朔再次问道:“刚才,可是你自己说,要对本王负责的。本王连你的床都睡了,你想不认账的话,本王只好告诉整个雍都城的人,昨晚,本王一直在你桑大小姐的闺房中,不曾走过。你的婢女,就是人证。” “欧阳朔,你怎么如此赖皮?” “在你面前,本王若不如此,你永远不会主动靠近本王。两个人相处,总该有个人主动,既然你不愿意,那本王自己来。”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桑卿柔好像被欧阳朔说成了钢铁直女。 可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有点怕死,才想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嘛!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认真的?” “本王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他认真看着桑卿柔:“你当本王是什么人,随便就大半夜跑来给你运功逼毒,没事就躺在你床上。本王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本王从未花费过这么多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你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 说出来的话都好听,可以后的事情,谁能保证? 她只能这样告诉自己,让自己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 “经过昨晚,你还怀疑本王对你的心意吗?若你实在不信,本王现在就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他说着,竟抽出随身的匕首朝心口刺去。 桑卿柔吓坏了,想也不想抓住了他的手。 “欧阳朔,你疯了吗?不要命了!” “你不信,本王只好把命给你,挖了心让你看清楚,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本王对你的心意。” 桑卿柔沉默了:“王爷当初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何,现在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王爷当初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绝不可能娶我。” “本王也想知道,你究竟在本王身上下了什么咒,竟让本王的心被你牵绊着。” 或许,就在这不知不觉的纠缠当中,他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女人,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地宫里同生共死的一幕幕,深深印在他的心里。这世上,他去哪里再找一个真正愿意为自己去死的女子? 再有她对待桑晓汐的种种,点点滴滴,让欧阳朔看清了桑卿柔这个人。 原来,以前记忆中的她,只是戴了个面具。也许,他该感谢桑卿柔脸上这道伤口,毁掉了她原本坚不可摧的面具,让她有勇气做回原来的自己。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你逃不掉的!” 桑卿柔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有恃无恐了吗?” “算是吧!不嫁给本王,你大概就只有出家的份了。” “那可不一定。” “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七弟,齐越,不管是谁都不行。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欧阳朔不曾发觉,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隐约带着笑意,桑卿柔没有再反驳。心想着,那就顺其自然吧! 再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如果注定了逃不掉,至少,她该让自己过得开心点。 第二百六十八回 传遍了 当欧阳朔用完早饭,被桑卿柔亲自送出相府时,相府上下所有人都呆了。 不是说,大小姐病了吗?怎么今天就能出来走动,看起来还那么精神。这就和宸王殿下同进同出,他们是不是看错了?宸王殿下昨天难不成是在西苑过夜的? 大家惊愕之余,私底下偷偷议论起来。当初大小姐追着宸王殿下不放,现在看来,女追男就是隔层纱,宸王殿下这是已经被大小姐搞定了吗? 此时,有人出来纠正了。宸王殿下应该早就属意大小姐了,不然,在宫宴上,宸王也不会主动求娶大小姐,那个时候,可是大小姐自己没有答应,才有了半年期限。只是现在看来,不用等到半年时间,相府就会有喜事了。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雍都城里就会张灯结彩,为宸王殿下的大婚庆贺着。 这一天,相府里四处喜气洋洋,似是都被桑卿柔所影响。之前传闻,相府糟了厄运,一个个接着倒霉,这是不祥之兆,片刻间不攻自破了。 因为,大小姐好起来了,而且,好事将近。 如心听着这些话,心里也跟着生气起来。当初,王爷明明对她家小姐很是满意,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和大小姐是天作之合。当初,谁不知道宸王厌恶大小姐到了极点。 她越想越不明白个中原因,嘴里嘟囔着,这事若是让二小姐知道了,她指不定会发多大的脾气,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她。 想到这里,她便叹气。这如玉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再看看自己,每天如履薄冰,就怕惹了主子不高兴,她就要受罚。同样是下人,怎么大家的命运差距如此之大? 只顾着低头抱怨的如心没有留意桑晓汐的行踪,不知她什么时候出来的。顶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站在如心面前,突然出声:“你刚才说什么?” 如心一抬头,突然看见这么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当时就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看清来人后,她意识到在自己的失礼,立即跪在桑晓汐面前,不敢抬头。 “小姐恕罪!奴婢刚才没有留意小姐在这,惊扰了小姐。请小姐宽恕!” “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外头那些人,都在高兴些什么?”她咳嗽了两声,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喜悦的声音如此刺耳,吵得她头疼。 这些人不知道她病了吗?竟还敢如此高兴,真是没把她这个二小姐放在眼里。 “回小姐的话,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害怕桑晓汐听了会生气,如心决定暂时隐瞒,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桑晓汐一眼就看穿了如心的心思,她冷下脸,厉声问道:“你不知道?可我怎么听你刚才还在念叨着,你宁愿自己自言自语,也不肯跟我说实话,是吗?如心,你可要明白,谁才是你的主子。” 如心连忙磕头:“奴婢一直都知道,小姐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对小姐忠心不二,请小姐明察。” “忠心不二?你都敢在我面前撒谎,还说什么忠心不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是的!小姐,奴婢没有告诉小姐,只是不想让小姐伤神生气。小姐身体抱恙,应该躺在床上安心休养,外面的传闻不可信,小姐可不要为了一些没由头的话,耽误自己调养身子。” 桑晓汐平静地看着院子外面,淡淡说道:“我的身子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这身子以后也就这样了,再调理也无济于事。所以,外面的人,究竟在传些什么?” 如心沉默着,不敢吭声。 桑晓汐见状,厉声呵斥道:“我在问你的话,你没听见是吗?现在,连你也敢无视我了。” “小姐息怒!奴婢万万不敢,实在是,小姐没有必要知道,这只会让小姐更加不开心的。” “那你便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我不开心。如心,不要让我再问,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不说,我就去问其他人,你觉得,你瞒得住吗?你若不听话,我只有把你送到娼馆里去,免得留在我跟前碍眼。” 如心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抱住了桑晓汐的腿。 “小姐饶命!您千万别把奴婢送到娼馆里去,小姐你想知道什么,奴婢全都告诉你。” 桑晓汐满意地笑了笑,她俯身捏住如心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啧啧啧!哭得梨花带雨,若是男人见了,肯定会把持不住自己的。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留在我这着实可惜了。” “小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求小姐不要把我送到娼馆去。求求你了!” “那你还不赶快说!”桑晓汐没了耐心,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越是觉得心烦。自己身边怎么就都是这些个不中用的东西,只会给自己添堵。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替自己分忧的吗? “回小姐的话,府里的人说,有人看见宸王殿下早上在西苑用了早饭,由大小姐亲自送出相府,两个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是亲密。大小姐气色尚佳,看上去,大概是已经好了。” “好了?”桑晓汐突然皱紧了眉头:“这不可能!” 她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立即为自己解释:“我的意思是,大夫昨天不是还说,是中了奇怪的毒,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解药吗?怎么可能突然就好了?” “奴婢不知,只是听其他人这么说着。有人看见大小姐气色不错,面色红润,病态全无,这才猜想,大概是已经好了。” 桑晓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越是纳闷了。 桑卿柔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她可问得很清楚,昨天还冷得要死要活的,就剩半条命了,这才一宿的功夫,就能痊愈? “你确定?”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听府里的人这么说。” “那宸王呢?他又是怎么回事?这么早,他就过来了吗?管家何时看见王爷过来的?” 如心摇摇头:“无人看见宸王殿下入府,只看见大小姐送王爷出府。” 桑晓汐心里一沉,往后连退了两步。难道,他昨天一整夜都在西苑陪着桑卿柔,没有离开过? 第二百六十九回 宣战了 桑晓汐不愿相信,一路小跑着往西苑去,她要亲眼见见桑卿柔,不然,她是不会相信的。 府里的人只看见二小姐疯了一样从院子里跑出来,贴身婢女在身后紧追着。二夫人追到了院子门口,禁足令还在,她不能出来,只能站在那喊,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二小姐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在府里跑来跑去,大家庆幸自己不是晚上看到这一幕,不然,他们肯定会被吓死。 桑卿柔刚到西苑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桑晓汐正朝自己奔来。桑卿柔吓了一跳,下意识闪到旁边,桑晓汐直直冲她走了过来。 桑卿柔警惕地看着她,如玉见状,立即护在桑卿柔前面。她家小姐好不容易好些了,可不能再让二小姐来祸害自家小姐。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桑晓汐冷着脸瞪着后面的桑卿柔:“让开!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插嘴?”她说着就要对如玉动手,桑卿柔一拉,桑晓汐的巴掌落了空,脸色更难看了。 “二妹,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别一来就动手。你这样,会吓到大家的。” “长姐的婢女不懂规矩,我替长姐教训教训她。看长姐刚才动作灵活,这是身体恢复了吗?” 桑卿柔淡笑道:“二妹刚才打人的动作,可比我利落多了。看来,二妹的身体也恢复了,不需要再待在房间里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需要长姐来关心。我特地过来,就是想看看,长姐可还好?” 桑卿柔也不示弱,她淡淡说道:“不麻烦二妹担心了,我死不了。二妹都还好好的,我肯定也要好好活着。不知道,妹妹看见我,是不是有些失望?” 桑晓汐笑了:“怎么会失望呢?长姐如此坚强,反而让我更有斗志了。如此一来,游戏会变的有趣许多。长姐以为呢?若是长姐太弱,整个局就没有意思了。”她上前两步,两个人几乎靠在了一起,桑卿柔平静地笑着,两人的眼睛里都冒着火光。 “长姐,之前的比试,我总觉得太没劲了。这次,我们就来玩点大的,不死不休。” 桑卿柔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看着桑晓汐的眼睛,她犹豫了。自己可没想过要和她拼命,她为什么非要揪着自己不肯放手呢? “如果,我不呢?” 桑晓汐以为她会说奉陪到底,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没骨气。 “你这是怕死吗?长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就看不起呗!我又不会少块肉。谁还没有死的时候,可我这不是还没活够吗?所以,我们就先不说死的事了吧!好好活着不香吗?为什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的?” 桑晓汐顿时哑然:“你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我就是不想死,就是觉得,活着挺好的。我不接受,你还能强迫我跟你较量不成?” 桑晓汐被气得差点当场发作,她咬着牙看着桑卿柔,有了最终的决定。 “你确定要这样,是吗?” 桑卿柔耸了耸肩:“对呀!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想好好活着,大家都是姐妹,何必这样?” “我偏要这样,你的存在让我无法安睡,只要我一想到你还活着,我就没办法安心生活。所以,我和你,必须要死一个。我也想活着,所以,我只能牺牲你了。” “晓汐,我觉得,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桑晓汐冷笑道:“你已经走进宸王的心里,就算你现在把人让给我,你能将自己彻底从他心里剔除吗?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放过你。” 这下轮到桑卿柔沉默了,她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如何把自己从欧阳朔的心里剔除? 这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老妹儿啊!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桑晓汐笑了:“不错!我就是在为难你。怎么样?你要是生气,有本事对我动手啊!我很期待你能使出什么招数。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桑卿柔不明白,桑晓汐从哪儿来这么好的精神斗志昂扬,反正她是没有这份心。 “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可没有这个心情跟你折腾,有本事,你就直接捅死我。不然,就别打扰我睡觉。” “桑卿柔,你”她发现了,这个姐姐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一般的,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怒火冲冲要跟自己决一胜负吗?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我会将自己全身的本事都用在你身上,捅死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会一点点,慢慢折磨你,让你体会一下,我此刻承受的煎熬。” 桑卿柔郁闷了:“我又没有折磨你,你为什么要折磨我呀?” “因为,你的存在,妨碍到了我的好心情。我今天已经把话给你挑明了,你自己好好珍惜现在的自在日子吧!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开始承受我对你的折磨。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姐姐。” 她笑靥如花,嘴里却说着最恶毒的话。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她离去,有些怀疑人生了。 怎么她来了这里以后,女主就渐渐变成了恶毒的人设,这本书的作者是打算换风格了吗? 女主都跟她宣战了,这还怎么玩? 她哭丧着脸回去,如玉见了吓了一大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桑卿柔将自己丢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一边哀嚎着,急得如玉原地打转。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我就是有点郁闷,怎么这年头,想安心活着都这么难啊?” “啊?”如玉懵了,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小姐,你不能安心活着吗?你放心,你的毒肯定能解,不用担心。”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总之,你不会明白的。本小姐,实在太难了。” 看着华丽的屋子,桑卿柔看到的更多是危险的气息。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她真的要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了。 行吧!她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古代人?就算有主角光环,她也不能让对方赢得太轻松。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放马过来吧! 第二百七十回 万全准备 桑卿柔余毒未清,时刻都担心自己的寒毒会发作,尤其是现在,她刚好没多久,再想起之前寒毒发作的滋味,她就头皮发麻。 这就是桑晓汐的手段,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可怕的。如果想让自己活下去,她现在应该恶补一下,把医术学好了,说不定,还有一拼之力。 她下毒,自己难道不会解毒吗? 于是,桑卿柔开启了自己当年备战高考的魔鬼训练模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又让如玉去给自己买来各种医书。一杯清茶,一炉清香,她一待就是一整天。金玉颜好几次过来,都只看见桑卿柔在认真看医书。 金玉颜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儿如此认真的样子,只敢远远看着,不曾上前打扰。 “小姐这样多久了?” 如玉仔细算了算:“好几个时辰了!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后,感叹了一会,就变成了这样。” “她竟然不嚷嚷着往外跑了?”金玉颜纳闷了,之前,她可是一直想往外跑的。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病好了以后,想法又变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虽然,她和其他大家闺秀看的书有些不一样,可这幅安静的样子,总算有了以前的模样。只要女儿做的是正经事,她就不会阻止。 “小姐需要些什么,你尽管和我说,我会让管家去准备。或者,你直接告诉管家。千万别让小姐太累了,提醒她,时常起身活动一二。” 如玉点点头,这点,小姐可比她积极多了。 她是看着时间的,每隔一个时辰,小姐就会起身活动一下。或者,做一些奇怪又有趣的动作。 小姐说,那叫 健身瑜伽,可以有效防止各种关节和肌肉劳损。如玉不是很懂,不过看起来,好像挺有趣的样子。 桑卿柔当然不会为了恶补知识荒废自己的健康,她特地给自己制定了健康计划,每天要做些什么,都有了严格的安排,七天都不带重样的。如玉一看,里面居然还包括了武力训练。 “小姐,你这是打算让自己变得武双全吗?” 桑卿柔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说道:“当然了!我们面对的敌人很强大,在开战之前,我必须把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做好充分准备,才能让自己活得最久,笑到最后。如玉,你可是我的贴身婢女,是心腹,你也必须跟着一起学。” “啊?”如玉可怜巴巴看着桑卿柔,用眼神央求道:“小姐,我能不学吗?可不可以放过奴婢?奴婢只知道伺候人,真不会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你说呢?你想保护我的话,你就必须学会各项技能。你跟我一起学,我从最基础的开始教你。” “小姐,奴婢不行的。” “不!你跟我一起念,我可以,我能行。”她说着,握紧拳头给如玉打气。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你不逼自己,永远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强!我能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 如玉不知道小姐受了怎样的刺激,她只觉得,现在的小姐比以前更可怕了。也不知道两位王爷和傅小姐在忙些什么。 能不能过来救救她! 欧阳彦和傅鸢正在全力帮忙打听无尘道长的消息,傅鸢每天都去无尘观,最后,干脆让人去无尘观守着,一旦发现无尘道长,立即把人带过来。 而欧阳彦,则让人去打听寒毒的有关消息。 “回主子,这寒毒,实属罕见,眼下,暂时没有更详细的消息。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请主子过目!” 欧阳彦仔细一看,这些消息都是何大夫之前说过的,并没有多大用处。直到他看见最后一页上写着的东西,立即愣住了。 “这是姜家古籍?” 尹浩拱手低头认真说道:“不错!传闻中,这姜家古籍里有很多不传的秘术。有一章记载着的,就是天下奇毒,以及解毒之法。” “只有这个古籍里有记载吗?其他地方,就没有关于这个寒毒的记载了?” 尹浩沉默着不敢出声,不确定的事,他不敢在主子面前做出承诺。 “姜家古籍!姜安都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每天流连烟花之地,沉迷于描绘美人图,根本不懂这些医术。他会知道姜家古籍的下落吗?” “主子,这古籍被说得神乎其神,坊间对它,各种传闻都有。只是,无人能证实它的真假。因为,这姜家古籍已经很多年不曾现世,哪怕是姜家的人,也不一定见过。” “要是见到,姜安就不会死得这么惨了。”欧阳彦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姜安惨死,难不成,也跟姜家古籍有关系?” 尹浩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欧阳彦,他三思后这才说道:“属下也不确定!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姜离现在何处?” “姜家,姜离这个独子自从姜安离世以后,他干脆搬去了百花楼常住。听说,在百花楼还颇受欢迎,很多人买他的美人图。至于姜夫人,姜安不在了,儿子又这样,姜夫人无力管束,已经搬去庵里住着,吃斋念佛。姜家宅院,现在都荒废了。” 欧阳彦若有所思重复着尹浩说的话:“这样吗?那就有点意思了。尹浩,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云香楼会一会这个姜安。” 尹浩一怔:“主子,你这是要为桑大小姐找到古籍中的解毒之法吗?可是,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想找古籍,都没有找到。那种不传秘术,只怕还有隐情在其中。” “有希望,那就可以试试。你派其他人把消息散播出去,让江湖上的人打听解毒之法。谁能找到解药,必有重赏。”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黑金令。 那黑令上雕刻着的,正是一头仰天长啸的狼。尹浩一惊,立即跪在地上:“谨遵楼主之命!” 欧阳彦紧握着手中折扇,紧闭着双唇。有他在,便不能看着桑卿柔有生命危险。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要把姜家古籍找出来,此事,一举两得。 第二百七十一回 发愤图强 欧阳朔特地来给桑卿柔送些她爱吃的东西,只想着,前些天她生病不曾吃什么,现在要补回来。一过来,就被管家拦住了。 他战战兢兢说道:“王爷请恕罪,大小姐吩咐了,最近就算谁来也不见,她要忙自己的事。 ” 欧阳朔一听,当时就以为,桑卿柔寒毒发作了才会如此。 他厉声一吼:“胡闹!本王是谁,岂容她见与不见?人在哪?”欧阳朔脸色一变,管家当时就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 “回回王爷的话,大小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了都没有出来。” 欧阳朔心想,这个女人又在胡闹些什么。情况刚好转一点,又开始胡闹了。他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她现在又突然闹什么别扭! 当他快步赶到西苑的时候,看见院子里放满了书,如玉吩咐院里的人忙得晕头转向,他也懵了。 “如玉,你家小姐呢?” 如玉反应过来,连忙行礼:“回王爷的话,我家小姐在书房里忙着看书,这些是小姐吩咐奴婢尽快整理好的。奴婢没时间跟你多解释了,奴婢要继续忙了。”她说着,又继续指挥院子里的人忙碌起来。 欧阳朔好不容易找出一条路通往书房,远远看见,桑卿柔眉头深锁,正在认真看着自己手上的书,还时不时勾画做出笔记备注。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桑卿柔这么认真,有些好奇,不由得上前问道:“卿柔,你这是怎么了?” 桑卿柔抬头瞥了他一眼:“我正在实行自己的新时间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她精力充沛的样子,欧阳朔这才放心下来。之前,他还担心,这女人是不是寒毒发作了。现在看见她一点事没有,坐在书房里看书,他也就安心了。 “本王还以为,你的毒又发作了。” “拖王爷的福,我的毒还算安分,虽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跳出来蹦跶。不过,我还是希望它能配合我一下,尽量不要出来捣乱。” “那你能告诉本王,你这是在做些什么吗?”欧阳朔随手翻开一本书看了看,全都是医书。 就这些书,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完,她一下子让人找来这么多,看得完吗? “你这么看,有用吗?” “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至少,我能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融会贯通后,一开始那些不懂的地方,到最后自然会全都明白的。” 这么一听,好像有些道理。欧阳朔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你确定自己没有受到刺激,才这么做的吗?” “当然是受到刺激了,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桑卿柔想,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那就坦然面对自己的心。男主怎么了?是谁规定,男主一定是女主的?男主就不可以是她这个助攻女配的吗? 她这么良心的女配,这年头已经很难找了好吗? 男主就当作者良心发现送给她的礼物好了,要不然,就是补偿。总之,男主也可以是女配的,就算没有前例,从现在开始,也可以有。 欧阳朔听着,更不明白了。她看医书,怎么就是为了自己? “本王什么时候让你看这些了?” “你不是说要让我负责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决定对你负责。负责的前提是,我得活着吧!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保证自己能一直活下去,明白吗?这不是为了你,还能为了谁?” 欧阳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卿柔,要是按照你的意思,本王有些好奇,难道,没有本王存在,你就不会一直活下去了吗?” “耶?”桑卿柔一愣,看着欧阳朔,突然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的话要盲从吗?你突然这么机智干什么?反正你听着我说的话就对了不用想这么多。我说为了你,就是为了你。你负责感动就好!” 欧阳朔认真地点了点头,不管则呢么说,她是为了自己才做这么多事的,这么一想,他的确很感动。 “可是,你同时看那么多,确定你的脑子能接受得了吗?本王有些担心你会承受不了,就算要找解毒的法子,那也要慢慢来。你这样,本王担心会弄巧成拙。” 桑卿柔挥了挥手,她早就做了实验,才敢让如玉准备这么多的。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看我的时间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很忙,如果你要找我的话,先参考一下时间表,在我有空的时候来找我。” 欧阳朔纳闷,桑卿柔 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新鲜花样,居然连未来的时间表都安排出来了。难道,她还能规定自己在什么时辰做什么事吗? 不过,这样一想,每天岂不是可以腾出很多时间来了吗? 欧阳朔以为,桑卿柔这么做是为了空出更多时间来陪他。可是,当他看完桑卿柔的时间表之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一天内需要做的事情,从醒来到入睡,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每个时间段都被安排满了,那么,他应该从哪里找出空闲的时间? “卿柔,你打算按照这个时间表生活多久?这应该只是你明天的安排,对吧?” “不不不!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按照这个时间来活着,只有这样,我才能充分利用每分每秒。” “那你告诉本王,这个安排上面,哪里写了你是空闲的时间?还是说,你要本王在你入睡以后,来梦中与你见面?” 桑卿柔愣住了,拿着时间表一看:“我没有把你安排进去吗?” 欧阳朔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忙了半天,说是为了他,结果,他都在这丫头的计划之外。她的话,究竟哪一句是可以相信的? “抱歉,我把你给忘了。” 欧阳朔差点没气背过去:“你刚才还说,做这些是为了本王。现在又说,你把本王给忘了。卿柔,你确定不是在逗本王?” 第二百七十二回 我若是男子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将他轻轻推开:“当然!我怎么可能逗你玩呢?天地良心,不信你问如玉。” “如玉是你的人,那丫头,什么都听你的。本王问她有什么用?” 桑卿柔摊摊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能怪我了呀!你想,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快点好起来,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陪在你身边。我要是病了,你也会心神不宁。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欧阳朔被桑卿柔一套又一套说辞给绕了进去,最后竟找不出半点理由为自己争辩。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那这么说,本王特地带着吃的过来看你,还是耽误了你救命?” “那可不吗?”桑卿柔随口应下,回头一想,立即抓住欧阳朔,嘿嘿一笑:“你刚才说什么?你带了吃的过来?正好!我背了很多书,这会肚子很饿,需要吃东西。” “你不是说,你的时间都要用来学这些东西吗?” “那也不耽误吃!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记这些。” 欧阳朔算是明白了,说来说去,总是桑卿柔有理。他就别指望着自己和这个女人讲道理,没用。 这一天,宸王殿下悟出了一条战场上体会不到的道理:永远别和女人讲道理! 看着桑卿柔食指大动,欧阳朔也陪着她多吃了几口。桑卿柔将手中的鸡腿塞到他嘴边时,欧阳朔本想拒绝,他这个身份,从小就被灌输,言行举止应该有皇子该有的样子。战场上没有许多讲究,可是平时,欧阳朔还是很严格要求自己的。 他差点就拒绝了,一想到,这是桑卿柔喂给他吃的,便笑着咬了一口。 “好吃吗?” 欧阳朔细细品尝后才点了点头:“那老板说味道最好,看来,他没有骗本王。” 桑卿柔笑了:“你可是宸王殿下,谁敢在你面前撒谎?” 欧阳朔笑而不语,敢在他面前撒谎的人,当然是桑卿柔。这个鸡腿让他觉得,胜过人间无数美味,也是因为,这是桑卿柔喂给他吃的。 换做以前,他就算和桑晓汐独处,桑晓汐也不会对他有这样的举动。 这大概就是她们姐妹之间的区别! 有了桑卿柔亲手喂食,欧阳朔也陪着一起把晚饭吃完,直到天黑了这才离开。 桑卿柔这次可不给欧阳朔耍赖留在西苑的理由,一边推着就把他往外拉。 “宸王殿下,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就算我们有婚约,可我们还没有成亲,你每天赖在相府,这像什么样?再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笑着踮起脚尖,在欧阳朔耳边轻声说道:“你可是宸王,手握兵权。我父亲是朝中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大臣最忌讳什么,王爷怎么忘了?” 欧阳朔突然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桑卿柔,都说桑家大小姐时常疯疯癫癫,在他看来,她可不是疯癫。更多时候,她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要是换做别的女子,绝对不会考虑到这点。 “卿柔,你该庆幸,自己没有生为男子。不然,你的成就只怕要胜过你父亲。” 桑卿柔摇了摇头:“你错了!我要是生为男子,那我一定选择姜离那样的生活,我行我素,无拘无束,谁也管不着。多好?” “你确定,你只是羡慕他的自由?而不是羡慕他每天住在云香楼?” 桑卿柔嘿嘿一笑:“哎呀!有些话,你心里头知道就好,说出来干什么。你们男人不都羡慕姜离这样的生活吗?” “本王可没羡慕过。”欧阳朔看着她,坚定地说道:“本王有你。足矣!” 桑卿柔顿时脸一红,推着他出了相府。 “那什么,天都黑了,王爷慢走不送,路上注意安全。”她笑着和欧阳朔挥手,也不顾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一开始,相府的下人的确有些不太习惯,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和男子走得太近,不像话。即便这个人是太辰国的战神,那也不行。 可是,后来他们渐渐就习惯了。习惯欧阳朔对桑卿柔表现出来与众不同的那一面,就像习惯了桑卿柔时而疯癫的行为。可偏偏是这样的她,反而让人讨厌不起来。 桑卿柔是看着王府的马车没入黑暗中,这才转身回去的,眉眼中竟是少女春心动才有的神色。也是如此,让金玉颜很是满意,即便看到他们年轻人在相府门口话别,她也没有上前打扰。她就希望女儿和宸王殿下感情好,这样,女儿既能成为宸王妃,又能得到王爷全部的爱,一举两得。 晚些狮虎,桑卿柔已经准备休息了。坐在妆台前,如玉正帮她梳头,桑卿柔第一次正视自己脸上的伤。 她轻轻抚摸着左边脸上的伤口,突然用手遮住。 原本完好的一张脸,就这样被自己作成这样,在别人眼里,自己肯定是特惨的那一女的。 “如玉,你说,我脸上的伤,还能复原吗?”她问着,突然转身看向了如玉:“就是,像最开始那样,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如玉有些为难,她不想欺骗桑卿柔,可是实话一定会让她失望的。 “小姐不是常说,可以不用在意这些的吗?一个人如果爱你,就会爱你的全部,包括你身上的伤。小姐怎么又突然担心起来了?” “只是觉得,如果没有这个伤,会更完美些。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女为悦己者容!” 桑卿柔不想欺骗自己,她是一点点习惯了欧阳朔,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在意他。如果是她自己,当然不用在意这道疤,可是,她现在不一样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把它去掉。” “小姐,这道疤都快成为你身份的标志了。我想,如果你突然去掉的话,说不定大家还会不习惯。” 桑卿柔一愣,惊讶地看着如玉:“还有这种说法吗?” 难道,是毁容后的自己更出名了?可是,她也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就是救了太子一命吗?比起桑晓汐救了整个王家村来说,她这个应该不算什么吧! 桑卿柔不知,让她出名的,其实是她平时随性的行为。也正是这些,让她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这些,都是曾经的桑卿柔不会做的。 第二百七十三回 为悦己者容 “我决定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桑卿柔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突然出声,如玉被吓了一跳:“小姐,这大半夜的,你可别又想折腾出什么事来。奴婢胆小,经不住你吓。”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难道找你心里,本小姐就只是会胡来的人吗?这次,我可是要做一件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 “我决定,自己做药膏,让我的脸,恢复如初。” 如玉一听,目瞪口呆看着桑卿柔:“小姐,你确定要拿自己做实验吗?” “怎么不行?我不是看了那么多书吗?我记得,这其中就有修复伤疤的药。制成药膏,每天坚持外用即可。”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如玉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姐,这可是你自己的脸。你确定不需要先试一试,直接用在你自己脸上?” “找谁?难道找你?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别人的脸就不是脸了吗?大家都是平等的,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为我试药?既然是我自己要用,当然是我亲自来。” “不行的话,你让奴婢先替你试一试吧!”如玉虽然有些怕,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为我试药?我没听错吧!” “小姐,奴婢是认真的。” “好!那我明天就去把药膏调出来,给你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啊?”如玉以为,至少桑卿柔会犹豫一下,或者说点煽情的话,谁知道,她竟然一口就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她顿时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怎么?后悔了吧?” “当然不是!奴婢就是觉得,小姐刚才回答得好干脆。本来,奴婢还以为,自己在小姐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分量,至少,小姐刚才在答应之前,应该会有一点犹豫的。可是” 她刚才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如玉的心里有点难过,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桑卿柔见她皱着一张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个傻丫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怎么会这么残忍,让你替我去试药?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的。再说,你也没有伤疤,难道,要我先在你脸上划一道相同的口子,再给你用药吗?那多麻烦!” “啊?”如玉吓到了:“还要在奴婢脸上划口子吗?必须要一模一样的?” 桑卿柔见她这么可爱,便逗趣道:“那是当然!必须一模一样,而且,你还要像我一样,隔那么长时间,才能用药。不然,就没有对比性了。要知道,任何因素都会影响药效。” “那奴婢岂不是要吃和小姐一样的食物?” “那是当然!你说,你这试药是不是很麻烦?等你试出来结果,说不定我脸上的伤都已经好了。” 虽然桑卿柔有诸多理由让如玉改变心意,可如玉还是觉得,桑卿柔就这么用自己调制的药膏,有些危险。 “我觉得,你就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出事了也不要你负责,我的脸都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就算已经这样了,小姐也不能自我放弃。只要你不放弃,就还有希望。这不是小姐你告诉我的吗?” 桑卿柔哑然:“我这不是放弃,我这是奔着希望努力,你没发现吗?别那么多可是了,你都快成小老太婆了。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不再接受任何意见。睡觉!晚安!” 她说着,不想再听如玉的诸多理由。 想着自己能快点好起来,一切都能变得更好,她的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当然,她要先忘记桑晓汐对自己的威胁。 这段愉快的聊天让桑卿柔忘记了自己身上隐藏的寒毒,只有如玉警惕着,怕寒毒再次发作。幸好,这一觉到了大天亮,桑卿柔醒来时便感觉,一觉到天亮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又度过了一个平静的晚上,今天会是继续忙碌的一天。” 桑卿柔并不知道,就在她安然入睡的这个晚上,雍都城里发生了一件让人闻之胆寒的事情。 这次出事的地方,正好是云香楼。而那个时候,黎王殿下竟然也在那。 伴随着女子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云香楼当时都乱套了。而那个时候,姜离正趁着酒性扬言要作画。本以为是个美妙的夜晚,不想,迎来的却是众人的噩梦。 律正堂内,狄云脸色凝重看着摆在眼前的尸体,不知道该如何交差。 之前还只是死了几只动物,他还想着,暂时先观察些日子,说不定,就是什么奇怪的动物咬死了家禽,让人害怕了。可谁知道,就在他以为太平的时候,又出事了。 而且,这次死的,竟是活人。 云香楼的那位姑娘惊魂未定,端着茶杯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且细细说来!” “当时,奴家和这位官人在房间饮酒。这位官人说要些下酒菜,楼里生意好,当时没有人手,官人记着要吃,奴家便亲自去催。等奴家端着酒菜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这位官人趴在了桌上。仔细一看,他就已经这样了。当时,他还瞪大了眼睛看着奴家。” 那女子说着,大哭出声。 这声音听得狄云一阵心烦,这事如果传出去了,只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若是自己压不住这件事,别说律正堂的位子,就连他的项上人头,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最让人头疼的是,当时的云香楼里,黎王殿下也在。 那可是勾栏之地,堂堂王爷大晚上出现在那,成何体统? 若是皇上知晓此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底蕴简直不敢去想。 “大人,奴家感觉,这位官人死得太过古怪,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人杀的。这普通人,如何能做到,将人的血全部吸干?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狄云怒了:“本官问你这个问题了吗?你一介女子,什么都不懂,不可再次危言耸听。此事非同小可,还未查清楚之前,还请姑娘你暂时留在律正堂吧!” 只有这样,先把消息封锁住,至于找凶手,他得找人帮忙才行。 第二百七十四回 这次死人了 这次来请桑卿柔的,是律正堂的官差。 管家看到护卫穿着官府来找桑卿柔的时候,心里一惊,还担心,是自家大小姐又做了疯癫的举动,惹了律正堂的人。 当听人家恭敬着回话,要桑卿柔前去帮忙的时候,管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家小姐什么时候还能帮上律正堂的忙?他以前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大人且稍等片刻,容奴才前去通报一声!” 狄云的亲笔信送到桑卿柔手里,桑卿柔一看,书信中写得简单,只说上次家禽之死还有后续,希望她能现在过去看看。 桑卿柔猜想,难道是又有百姓的家禽出现类似的问题? “律正堂的人现在何处?” “正在府外等候小姐一同前往律正堂。” 桑卿柔想,既然是狄云的亲笔信,应该不会有错。若非事态严重,他也不会让人来请自己。既然她现在情况好多了,不如去看看。 “我这就去。”桑卿柔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又担心如玉看了会害怕,还是让如玉留在府上照看。 如玉这次却不肯答应:“小姐的身体还没恢复,奴婢怎么也要跟着小姐一同前去,有个照应。不然,奴婢如何能放得下心?” “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去。我担心你会害怕!” “小姐不怕的东西,奴婢也不会害怕的。” 桑卿柔叹了口气:“那你必须答应我,到了律正堂后,不管你见到了什么,都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这还是桑卿柔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警告如玉,她明白此事的严重性,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马虎。 官差见到桑卿柔,这才算松了口气。 “我家大人已经在律正堂等候大小姐多时!还望大小姐出手相助。” “带我过去看了再说!” 到了律正堂,桑卿柔才知道,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糕。因为,这次死的不再是家禽,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 看到尸体的时候,桑卿柔当时就被吓到了,上次的家禽被吸干血,已经闻所未闻,这次居然轮到了人,怪不得狄云这么紧张。 “大小姐,这次,是在云香楼出的事。当时幸好我反应快,封锁了现场,没让别人看见。不然,这个消息传出去,整个雍都城的百姓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我还以为,上次是巧合。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人命了。” 狄云说起这件事也是头疼:“好端端的,怎么就闹出这种事来了?” “狄大人,要麻烦你相信跟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经过桑卿柔了解,这才知道,这次出事,竟是在姜离常住的云香楼里。姜安都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桑卿柔没想到会再见到他的儿子。他果然像自己说的那样,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她想,大概姜离连外面是什么时日都不知道了。 不止如此,连黎王也在云香楼里。 姜离在那,桑卿柔可以理解。可是,欧阳彦也在那,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她眼前一亮,立即问道:“黎王人在何处?” 堂堂王爷去这种地方,传出去,可是很丢人的。虽然欧阳彦在人前的名声本来也不太好,多少还是要注意一点。 狄云尴尬地笑了笑,带着桑卿柔来到里堂,欧阳彦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是很精神。 桑卿柔倒是好奇,欧阳彦居然会来声色场所,他是来找姑娘的吗? 看见欧阳彦,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见面就问:“王爷,你真的去找姑娘了?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还需要去云香楼找?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如此吸引你!” 欧阳彦满头黑线:“桑卿柔,你能不能正经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去云香楼,那是有原因的。”欧阳彦很认真看着她,希望她能相信自己。他会是这么没有品味的人吗?云香楼这些货色,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我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你去找你的红颜知己。我明白!我都懂!” “我不是”那一刻,欧阳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苦着一张脸看着桑卿柔:“到底要我怎么解释,你才明白?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吗?” “黎王风流不羁爱自由,当然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我只是好奇,王爷喜欢的是哪种类型的姑娘,也让我见识一下。” 欧阳彦看她笑眯眯满脸好奇,突然认真起来:“你真想知道,我喜欢的是哪种类型?” “当然了!大家都是兄弟,你的幸福,我可要好好把关。你说说看,我还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我喜欢的类型,其实你最熟悉不过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 就在这时,狄云着急跑了过来:“黎王殿下,这是您要的醒酒茶,下官给你送过来了。” 狄云匆忙送来了醒酒茶,却不知道,黎王为何横眉怒目看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王爷,下官可有哪里做错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你好得很。”欧阳彦有苦说不出,只好一口将那杯醒酒茶喝下去,心头这口气依旧没有顺畅。 “王爷,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什么天边?” “没什么!赶紧去玩你的尸体吧!本王头疼,本王要休息片刻。”他那副样子,好像在告诉桑卿柔:我好柔弱!我需要休息。 她看了两眼,忍不住笑出声。 “黎王不过来一起看看?” 欧阳彦连连摆手:“本王现在看见你都想吐,还让本王去看尸体?赶紧走!看见你,本王都要被气死。” 桑卿柔可不知道他为什么头疼,难不成是喝了劣质酒? 她收起轻佻的语调,又回到了人前规矩的样子。这变脸速度,看呆了狄云。 “狄大人,不带路吗?” 狄云回过神,赶紧上前带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果然!这些大人物的思维速度,不是他这种庸俗之人能够跟上的。 第二百七十五回 诡异之至 一具冰冷的尸体放在那,大家守在旁边,只是看着,都觉得渗人。桑卿柔一身红衣蹲在尸体面前,再三确认,在自己没动手之前,没有其他人碰过尸体。 根据狄云口述,死者是在云香楼寻欢的时候,正当姑娘去厨房催促酒菜,他便死在了房间里。 当时环境嘈杂,笙歌酒色,在场的人都只顾着自己开心,没人会管楼上发生了什么。就算突然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大家也会习以为常,根本不会去想,是不是出事了。要不是云香楼的姑娘下楼求救,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叫刘胜的人已经死了。 刘胜乃长兴街的米铺老板,平时和妻子关系不是特别好。 刘胜的妻子是个身形彪悍的妇人,嗓门也大,自然和云香楼的姑娘没得比。平时对刘胜也是打骂不停,街坊四邻们都知道这事,私底下,大家都叫刘胜的媳妇为母老虎,刘胜在外也被人嘲笑。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刘胜这么惧内的男人,竟也会跑到云香楼来消遣。 重点是,他竟死在了温柔乡里。这事传出去,雍都城的男人谁还敢去云香楼? 刘胜死得邪门,知道的人心里直发毛,总担心,雍都城里是不是出现了怪物?不然,怎么可能把一个人的血全都吸干了? 有官差胆子稍微大些,见桑卿柔还在认真给尸体做检查,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大小姐,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这么邪门?” 他们当差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邪门的死法。 桑卿柔粗略检查完以后,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立即有人上前端来热水给桑卿柔洗手。 她叹了口气,告诉狄云:“和你猜想的一样,刘胜的死因,和之前几只家禽的死法一模一样,死于失血过多,也就是,被人吸干了血。”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做到这些?雍都城里要是出现此等怪物,下官如何向皇上交代?大小姐,你神通广大,可一定要帮帮下官,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找出来。” 雍都城里居然出现了怪事,桑卿柔也觉得很奇怪。这已经脱离了原著剧情,还是说,自己又在无意中打开了隐藏剧情? 可她也不知道隐藏剧情里会有什么,就好比发现姜家古籍和秘术,地宫一行,还有现在雍都城出现的怪事。这么一想,很多剧情都是她不知道的。对于未知剧情,她可没有把握。 “狄大人不要着急,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们一起解决就是。你越慌,越没办法思考。人是在云香楼里死的,又死成这个样子。” 桑卿柔眉头深锁,这种事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又蹲下重新看了看刘胜脖子上的伤口,想起一些画面。 “大人,麻烦你准备一点生糯米。” “生糯米?”狄云不解,还是让人拿来了生糯米。 桑卿柔抓了一把,看着两个牙印,她也不确定这个法子能不能管用,只是,那些中了尸毒的,不都畏惧糯米吗?如果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只有用生糯米试一试了。 她捂住口鼻,将生糯米按在尸体的伤口处。本以为会听到滋滋声,就算没有,好歹应该看到些变化。谁知道,她抬起手,仔细看了好久,什么变化都没有。 “难道我猜错了吗?” 大家都看着桑卿柔,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大小姐,怎么样了?” “没什么!”她若无其事站了起来,并未将生糯米移走。这伤口更像是丧尸所为,地宫里的丧尸,不就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吗?当初,姜安可是变成了丧尸,虽然被埋在地宫里了,可根据书上记载,丧尸的潜力无限,这样埋着是不会死的。 难道是姜安又出现,到处杀人? 再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丁全! 之前,丁全的尸体不见了。前几天,又有下人说看见了丁全。如果丁全死了,却又能自由活动,那他岂不是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那不是行尸,又是什么? “大小姐,还需要对尸体做进一步处理吗?还是,我们应该怎么做?”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了,只等着看桑卿柔的意思。 桑卿柔见大家都有些害怕刘婶的尸体,一时间也不好怎么办。他刚死,凶手还没找到,总不能这么快就火化吧!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确定,现在就烧了尸体,万一判断错误,可是会影响结果的。 “狄大人,这尸体平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一介女流,也不是律正堂的人,没有这么大的权利管这些吧!” 狄云也有些为难:“大小姐,下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下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桑卿柔顿时尴尬了,这么大的事情,难不成狄云想甩锅给自己? 她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正当桑卿柔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推脱的时候,一个熟悉浑厚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律正堂。 桑卿柔回头一看,见欧阳朔跟在来人身后,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住在皇城中的那位,顿时目瞪口呆。 “这” “怎么?桑大小姐,可还认识我?” 桑卿柔回过神,立即跪在地上:“民女桑卿柔,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随即,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惊动皇上。可见,此事的影响有多大。 欧阳朔正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狄云肯定没有魄力处理好,这才连忙进宫告诉皇上。皇上也是头一次见这种事,当即决定亲自出宫来看看。只是,此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可大肆宣扬。 “都起来吧!朕这次是微服出巡,不曾告诉任何人,众爱卿不必多礼,说正事要紧。听说,雍都城里出了怪事,朕特地过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妖物,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怪。“ 桑卿柔静静听着,也不敢吭声。这事,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说对了倒没什么,要是说错了,惹了皇帝不高兴,她的小命可就没了。 第二百七十六回 惊动了上头 狄云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看了看桑卿柔,见她闷不做声,好似这事和她没有关系,难免郁闷。要问这事怎么办,她不是最在行的吗?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皇帝已经问起狄云:“狄大人,你说说看。” “这”狄云顿时满头大汗,俯首沉默着。 “朕问你的话!你掌管律正堂,怎么关键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狄云立即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此事太过玄妙诡异,微臣着实看不透彻,还望皇上恕罪!” “废物!朕养你们有什么用?这些事你看不明白,其他的,你们一个个门清!”皇帝脸色一沉,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这沉闷的气氛,压得桑卿柔就快透不过气来了。 就在这时,皇帝将目光放在了桑卿柔的身上。 “桑卿柔,你别给朕躲在大树底下,你的本事,朕有所耳闻。当初,你既然能救了大皇子的性命,想必这次,你也会有自己的法子。你说说看!” 她的本事? 桑卿柔顿时看向了欧阳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皇帝居然知道了。想来想去,她也只想到欧阳朔会在皇帝面前说自己。 看来,这事已经推到自己身上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没有看法。” 大家都期待着她的回答,结果,她却说自己没有看法。连皇帝都惊了。 “桑卿柔,朕问你的话,你若敢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重新说道:“臣女的确没有什么看法,以前,臣女也没见过这种事,能够保持现在的镇定,已经很不错了。皇上,臣女也只是个普通百姓,没你想的那样神通广大。” 皇帝轻哼了一声:“你要是也没有法子,那其他人可能更没有办法了。你非要朕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是吗?朕都知道,乱葬岗处,是你帮了宸王,这才找到了疫症的源头。你还要说自己什么都不懂吗?” 桑卿柔低着头,没有回话。 皇帝又继续说道:“你不想办这件事也没事,那你就在律正堂好好呆着,顺便向狄大人好好交代一下,你身为相府嫡女,是如何懂得查验尸体的?解释不通,那你就别回去了。” 桑卿柔算是明白了,皇帝这是在威胁自己替他办事,她好像没有拒绝的机会。 “回皇上,皇上确定要臣女查办此事?” “朕愿意给你这个立功的机会!” “那臣女有一点要求,若是皇上只想知道凶手是谁,我便给皇上一个结果,至于臣女到时候是如何查到凶手的,希望皇上不要过问。再有,此事,臣女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 皇帝不明白了,任何人都会想着立了功,便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倒好,还想瞒着。 “为何?让人知道你立功了,不好吗?你母亲也会引以为傲的!” 桑卿柔自嘲地笑了笑:“皇上也说,臣女贵为相府千金,若是让所有人知道,我和尸体打交道,还懂得查验尸首,臣女以后恐怕不要出门了。” 所有人都知道,仵作是个让人觉得晦气的活,一般都是无亲无故,家境清苦的人才会去做。这样的人,身边往往是没有亲人朋友的,独来独往,大家看见了也要退避三舍。若是让人知道,桑卿柔会这些,其他人会怎么看到她的父亲和母亲? 桑诚渊可是一国丞相,若是女儿会做这个,其他人会怎么看呢? 桑卿柔考虑周全,皇帝恍然大悟,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一女子,也不好全权负责,反正,你和宸王之间不用回避什么。不如,此事就交给你们去查。朕要一个确切的结果,你们要替朕将背后的妖物揪出来。此事不可大肆宣扬,以免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尔等可明白了?” 桑卿柔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皇帝让他们私底下调查,不准打死宣扬,又要尽快将凶手找出来,这不是在为难她吗? 她有些担心起来,皇命在身,如果自己没有在短时间内找到凶手,或者,凶手继续杀人,皇帝会不会为此怪罪自己? 而她最伤神的是,怎么回复死者的家属。要保密,就不能让家属看到死者的尸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帝只需要一句话,连尸体都没看一眼,这就走了。留下他们这些人,为了皇帝一句话就要拼命忙活。这一刻,桑卿柔才发现,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游戏规则都是一样。作为领导人,他们只需要下命令,忙碌着的,只会是底层人员。 像她,就是最没有权利的底层人员。 皇帝走后,桑卿柔轻松不少,在狄云面前,丝毫不给欧阳朔面子,立即抱怨起来。 “你什么时候和皇上说的,竟然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躲懒的,你还让我去忙这些事。我病还没好呢!你可真够狠心的。” 欧阳朔皱起眉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是本王忘了这件事,本王只想着,调查这件事,接下来肯定会没有多少时间陪你。只有让父皇亲口让你参与此事的调查,你和本王才能光明正大同进同出,不是吗?” 桑卿柔微微挑眉:“你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你的心太野,本王担心,一段时间没看到本王的话,你的魂还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再说,调查此事,本王的确需要你的帮忙。桑大小姐可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辛苦一下?” “我有什么好处?”桑卿柔还是不太乐意,要是没有好处,她才不会去做。 “你想要什么,本王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桑卿柔打量着欧阳朔,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既然王爷这么需要我帮忙,我可以答应帮你。只是有一点,等这件事忙完以后,我要吃王爷亲手做的菜。” 欧阳朔还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是,本王不会做饭。”君子远庖厨,这件事,欧阳朔还真没有考虑过。 第二百七十七回 悍妇找上门 桑卿柔嘿嘿一笑:“就是知道王爷从来没下过厨,我才这么说的。要是轻易做到的,我的要求还有什么意义?我可不是那些庸俗的女子,只知道要求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要是王爷做不到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欧阳朔犯了难,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从未尝试过的事情,他怕自己做出来的食物,会让这丫头失望。 “怎么?王爷不愿意吗?可我就想吃王爷亲手做的菜?男子若是真心爱一个女子,肯定会愿意为她做一些特别的事情,比如,亲自下厨做饭。这是一个让你证明真心的好机会。王爷确定要放弃?你要是拒绝的话,我肯定会很失望的。” 桑卿柔的重重理由让欧阳朔无法拒绝,哪怕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丑,他还是答应了。 “只是亲自下厨做菜给你吃,本王答应就是。”不需要他花费银两,他应该高兴才是。 桑卿柔笑出了声,男主亲自给自己下厨,想想就很开心。 这可是太辰国的战神,他是宸王,现在要为她下厨做饭,她一想到这里,就感觉自己开心得要飞起来了。 欧阳朔理解不了桑卿柔的快乐,纳闷地看着她:“本王愿意做菜给你吃,你就这么开心?” “当然了!反正你是不会懂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那你也别忘了,你答应了本王什么。这件事,你要和本王一起查。”这是欧阳朔想到的,尽可能让他们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的最好的法子。 狄云站在一旁,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那个多余的摆设。幸好,他的呼吸声不大,没有打扰到他们聊天。不然,惹怒了宸王,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言归正传,两人闹腾了片刻后,回归正题。这反应速度,狄云实在跟不上。 桑卿柔简单说了自己的检查结果,结合命案发生时现场的具体情况,云香楼出入的人员复杂,一时不知从何入手。 桑卿柔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仔细分析后决定,还是让一切回到源头。既然不知道从何入手,那就从死者刘胜开始查起。 “死者瞳孔放大,死于失血过多。他被人放干了血,可是现场又没有一点血迹。我只在他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灰黑色的东西,带着腐败的气味。” 那味道,让桑卿柔想起了腐尸。 “这应该是刘胜被杀时本能挣扎从凶手的身上抓下来的。” “刘胜还有一节指甲是刚折断没多久的,说明他当时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个凶手身上有刘胜留下来的抓痕。可我还是不懂,会是什么人,跑到云香楼去杀刘胜?” 他们暂定,这个凶手是个正常人,只是,这样的伤口,桑卿柔实在想不通,要一个怎样的正常人,才能做得如此干净。 这伤口,真的太像是某种生物直接咬破了颈动脉。这样的画面,桑卿柔只在丧尸围城中见过。可那些丧尸,不是连尸体也会吃吗? 太辰国,怎么会出现怪物呢? 凶手选择在最嘈杂的环境里,不动声色将刘胜杀死。是仇杀?还是情杀? 所有人都沉默着,想不明白刘胜的死因。 就在这时,律正堂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这让原本就头大的狄云更加不耐烦了。 他突然吼道:“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会这么吵?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律正堂的门口闹事,啊?” 狄云刚问完,外面就有人小跑着进来回话。 “回大人的话,外面有一妇人要来认领尸体,求见大人。” “尸体?刘胜的家人?” “应该是!这妇人很是凶悍,属下和另外一个兄弟险些没有拦住。”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这么厉害的女人,肯定是刘胜的妻子。要是让她看到刘胜的死相,这事还能瞒着雍都城的百姓吗?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的。 “不能让她看到刘胜的尸体。”桑卿柔当机立断,告诉外面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人拦住。最好把人安抚回去,只说,律正堂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让她回去安心等着。” 不过,这样的话只对老实人有用,可老实人是不会跑到律正堂门口大吼大叫的。 那护卫为难地看着桑卿柔:“回大小姐的话,这刘胜的媳妇实在彪悍,属下们不敢强行驱赶,怕伤了无辜百姓。她又是个妇人,我们实在拿他没辙。要不,大小姐你出去劝劝?说不定,你们都是女人,更容易沟通。” 桑卿柔一怔,这小伙子的反应倒是挺快,这就把事情推给自己了。 “你可真行!” 狄云顺势说道:“大小姐,这案子本来也是宸王殿下和你一起负责的,我们就是打打下手。您本事大,看能不能先把这尊佛给送走了?要是让事情传开,对你也不好。皇上刚才还说了,不可让其他百姓知晓此事。要知道,这成了婚的妇人,多半是大嘴巴,会四处乱说的。” 桑卿柔虽然心里不愿意,可她知道,狄云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只有我去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跟着护卫出去。 此时,律正堂门口,一体型庞大的妇人正在门口大声嚷嚷着,要律正堂的人出来,给她一个交代。 桑卿柔老远就听到了一个大嗓门在那吼着,只是听着这个声音,桑卿柔都觉得有些累,难怪护卫会招架不住。 远远看见一个接近球形的物体在门口放泼,护卫提醒她,那正是刘胜的妻子,孙氏,真要说的话,她可是雍都城出了名的悍妇,很少有人敢和她叫板。 可谁又会料到,她会突然死了夫君,听说,还是去云香楼喝花酒的时候出事的。说得不好听一些,他这是死在了云香楼的狐狸精身上,实在丢人得很。 也有人在背地里笑话,家里有这么个母老虎,难怪刘胜会跑去云香楼寻欢作乐。这云香楼里的姑娘,可比孙氏强上百倍千倍。 这样的话还是传到孙氏耳中,孙氏更是气不过,这才跑来律正堂,要律正堂的人给她个说法。 第二百七十八回 你就是那狐狸精 孙氏远远看见桑卿柔走过来,百姓皆知,这律正堂里去没有女人的,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昨天云香楼带回来的狐狸精。 别以为脸上蒙了块面纱,就想躲过她的火眼金睛。一想到自己的夫君是因这个女人而死,孙氏瞬间失去了理智。 桑卿柔还在想,一会要怎样和孙氏说,她才能更容易接受一些。谁知道,她还没走到孙氏面前,孙氏已经朝她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对她动手。 桑卿柔发誓,那真的是她本能的反应。见对方动手,她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把冲上来的孙氏一个过肩摔丢在地上。 律正堂的护卫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早就听说过,桑家大小姐曾经当街揍过纨绔子弟,他们还不太相信,只当是那纨绔子弟太弱鸡,连一个深闺小姐都打不过。 如今一见,众人分分咋舌,再不敢取笑。孙氏这样体型庞大的人都能被桑卿柔撂倒,那他们岂不是更不在话下? 怪不得,宸王喜欢在办事的时候把桑大小姐带在身边。这个又会看病又能打架的女子,还是相府嫡长女,自然比弱弱的庶女要强上太多。 孙氏被摔在地上,许久都没能爬起来。她看着清瘦的桑卿柔,更是觉得憋屈。她居然被一个青楼女子给撂倒了,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混下去? 当着众人的面,大块头的孙氏居然不可思议哭了起来。 “没天理啊!青楼的狐狸精当街打人啦!你这贱人,害死我夫君不说,还敢对我动手!律正堂的狄大人在何处?一定要把这贱人抓起来,杀头,为我夫君偿命!” 孙氏那样的大嗓门,随便一吼,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孙氏,怎么自己就变成了不要脸的狐狸精贱人,要杀人偿命? “大妈,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是云香楼的人吗?” 那一刻,桑卿柔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是她先动手,还不允许自己自我防卫吗? 这时,律正堂的护卫站出来解释。 “孙氏,你莫要搞错了,这位可不是你所说的,云香楼里你夫君寻欢的女子。” “你们莫要蒙我!不是她,还能是谁?你们律正堂又没有女子!” “你可要看清楚了,你眼前这位,可是当今丞相桑大人的嫡长女,桑卿柔大小姐,未来的宸王妃。这可是狄大人请来帮忙查找凶手的。你竟敢对大小姐无礼!” “桑大小姐?那不可能!你们别以为我是市井妇人,就什么都不知道。桑大小姐可是毁了容貌的,怎会像她这般美艳?我不信!” 孙氏坐在地上,大有要耍赖的意思。 桑卿柔听了,也是满头黑线,什么叫她毁容了就该很难看? 在大家心目中,她毁容究竟要毁成什么样子?难道一定要面目全非才叫毁容吗? 无奈之下,她只好取下面纱让孙氏看个仔细。当她将脸上的伤疤给孙氏看以后,孙氏目瞪口呆,总有些不太相信。 “你当真是桑家大小姐?” “你若是还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去把宸王殿下叫来跟你对峙。” “你叫!”孙氏竟然真的答应了,桑卿柔一愣,只好让护卫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欧阳朔,让他亲自出来一趟。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当桑卿柔看到,孙氏见到欧阳朔,显些将嘴角那些晶莹剔透的液体流下来时,她才明白,孙氏为什么会不信自己。 她并非不信,而只是想见见欧阳朔而已。 不愧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战神,连孙氏这样的民妇都倾心于他。他还真是,老少通吃。 欧阳朔全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柔声和桑卿柔说话时,孙氏整个人都沦陷了。 站在旁边,她都能感觉到孙氏看着欧阳朔,满眼都是粉色的爱心。 “怎么不说话?卿柔,要本王出来有何事?” 桑卿柔偷笑着朝他招招手,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顿时,欧阳朔脸色铁青,扫了孙氏一眼,黑着脸转身走了。 桑卿柔忍不住笑出声,让孙氏清醒些。 “证实了身份,那么,麻烦你跟我进来,关于你夫君的死,有些事我要单独和你谈谈。想必,你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们家的私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说到正事,孙氏总算冷静下来。她认真点了点头,不再瞎倒腾。 “民妇听从大小姐的话,只求大小姐和律正堂给民妇一个交代。民妇的夫君,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这些个给男人寻欢作乐的地儿,就应该直接烧掉,省得开着来害人。”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这事,她可没权利答应。古往今来这个职业就没有消失过,就算烧了云香楼,以后还会有别的楼。 又有什么用呢? 桑卿柔拉着孙氏一口一个老姐把她叫得心里舒坦极了,前后完全是两个人。 护卫看着桑卿柔这等本事,无不称赞。 不愧是桑丞相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一路上,桑卿柔开导孙氏。 “老姐,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只是,这事没那么简单。雍都城也不只云香楼那么一个地方,没了它,还有别处。明的没了,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是烧不尽的,只有我们自己牢牢抓住了男人的心,他们自然不会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吸引。你说对不对?” 孙氏连连点头,和桑卿柔顿时相见恨晚。 “要是我早点遇到你,早点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我家那个杀千刀的,不就不会跑去云香楼,也不会死在那了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所以,您要节哀!退一步说,刘胜的死,还真不是人家姑娘的错。谁不是天生的良家女,都是遭人祸害,才到了那种地方,被逼无奈沦落风尘,她们其实比你们更惨。大家同为女人,何必互相为难?”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孙氏就成了桑卿柔的铁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桑卿柔见时机已到,便说道:“既然缘分让我们认识,又让我接手刘胜的案子,你只管放心回家等消息,我一定帮你查出真凶,绝不让他枉死。” 第二百七十九回 没空 孙氏当时什么都没想,这就要答应了。可是,她这刚应下,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她差点都要忘了今天来律正堂是干什么的。 “不是!大小姐,理是这个理,不过,这么一来,我不是白来一趟吗?我连我夫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好歹告诉我,夫君是怎么死的?我心里也能踏实些。你可别是在骗我!” 桑卿柔一愣,差点就忽悠过去了,怎么关键时候反应过来了? “孙姐,真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 院子里,桑卿柔和孙氏勾肩搭背,苦口婆心解释道:“你知道吗?我是体谅你的心情。怕你看见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没看见都那么难过了,这尸体,一般人看了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我这是考虑你的感受。你听我的,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这件事,上面都很重视,没查到结果前,不能透露,不然会” 她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孙氏吓了一大跳。 “这么严重?我夫君的事,这么受重视?” “那当然了!我悄悄告诉你好了,就这件事,皇上亲临过问。不然,怎么轮到我来管律正堂的事情?” 孙氏一听,连皇上都来过问这件事,她顿时都惊了。 “我我一定不到处说。我谁也不说,我现在就回去,老实等消息。大小姐,我家的事情,你可一定要上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孙氏说着,抹干眼泪,兴高采烈回去了。 桑卿柔看着孙氏离开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能过得像她这样简单,也是一种幸福,不像她,一堆问题没法解决,想轻松一天都不行。 桑卿柔轻松送走了孙氏,让律正堂的人佩服不已,尤其是狄云,再看着桑卿柔,就像是看着小祖宗一样。 “嘿嘿!大小姐,你可真厉害!大小姐,我看,你很有天赋做这行的,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们律正堂?” 他的话还没说完,欧阳朔已经挡在桑卿柔面前,冷冷地冒出两个字:“没空!” 狄云脸上的笑容一僵,当时就尴尬了。瞧他这脑子,怎么就忘了,这尊女菩萨已经名花有主了。 狄云立即低头:“是!下官错了。” 欧阳朔只用一个眼神,狄云的心都要抖三下。 桑卿柔白了欧阳朔一眼:“好了!折腾这么半天,我们也该说说正事了。孙氏刚才情绪激动,我也没了解太多情况。可我看孙氏的行事风格,平时在家里,这个刘胜应该是个妻管严。家里有这么凶的妻子,他哪儿来的机会去云香楼寻欢?”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孙氏。” 桑卿柔这才想起,她只顾着劝孙氏回去等消息,竟然忘了了解刘胜的具体情况。 她犹豫一下,问道:“那我现在追上去问她,还来得及吗?” 欧阳朔立即拦住了她:“人都走了,明天再去问也不迟。查凶手不差这么一天,刚才你已经忙了很长时间,不累吗?” 桑卿柔倒是不累,就是觉得,找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很多有用的线索。 “要不,我们再去云香楼看看?” “那种地方,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去的?” “这不是有你在吗?如果你觉得我这身不行,我也可以换身打扮跟你一起去。” 欧阳朔见她铁了心要去云香楼看看,这架势是拦不住的。如果自己不让她去,可能她会背着自己偷偷去。到时候,还不知道她会做什么,还是有自己陪在身边踏实些。 “行!本王现在带你去。” 桑卿柔抬头看了看天,果断拒绝了。云香楼这种地方,不都是要到了晚上才会热闹的吗?现在天都还没黑,他们过去看什么?看人家姑娘关上门睡大觉吗? “刚才还说要去,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王爷,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你听过有人会在白天去这种地方的吗?不都是晚上才去吗?” 欧阳朔皱起眉头,有些怀疑,这个女人去云香楼到底是查案,还是去玩? 他皱着眉头盯着桑卿柔:“你当真是去查案的?” 桑卿柔咳嗽了两声:“那是当然!我去云香楼,不去查案,还能去干什么?我还能调戏人家姑娘不成?王爷,你不要想太多。” “但愿是本王想多了。” 桑卿柔理由充分,只有晚上,才能感受到凶手杀人的环境。所以,必须晚上去。 “你确定,今晚的云香楼还能客似云来?” 桑卿柔嘿嘿一笑:“一看王爷就是没去过烟花之地的人,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规律。这些人,可不会管什么时候死了人,他们只顾着寻欢作乐。死了一个刘胜,基本不会有影响。不信的话,我们打赌!” 欧阳朔对打赌没什么兴趣,只是突然有些纳闷。 “你好像对这种地方很熟悉啊?你一介女子,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看多了自然知道呗!”那些电视剧,她也不是白刷的。 “看多了?桑卿柔!”欧阳朔顿时脸都黑了,烟花之地,她还能见多?欧阳朔很想知道,她以前究竟都看了些什么。 “你别误会,我真没去过云香楼,这才想去见见世面的。反正,顺便嘛!难道,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没有!”欧阳朔黑着脸说道:“你也不许去。” “凭什么?”他们还没结婚,他就开始管着自己了,那哪成? “凭我是你未来夫君,你的德行操守,可是有很多人看着的,不允许你胡来。”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我这是查案。”桑卿柔理直气壮看着欧阳朔,这个理由大概是他听过最荒唐的,没有之一。能把去勾栏之地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的,恐怕也只有桑卿柔一个。 “反正不行!” 桑卿柔不高兴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你要是不让我去,那我大不了找黎王一起去。反正,他已经去过了,可以给我带路。” 欧阳朔的脸更黑了,正要说话,谁知,欧阳彦突然冒了出来,笑眯眯说道:“好啊!卿柔,你是不知道,那云香楼,可比你想象中要美妙得多。保证你去了一次,就不愿离开了。最妙的,还要数姜离的美人图。” 第二百八十回 醋王欧阳朔 欧阳彦所说,正是桑卿柔想要弄清楚的。一个描绘丹青的人,怎会在云香楼如此受欢迎? 她总觉得,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 欧阳朔厉声一喝:“七弟!你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地方,不是你应该去的。” 欧阳彦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三哥,你也不是刚认识本王,本王这个王爷就是空有一个头衔,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用处。本王又何必为了一个名头约束自己,放弃那么多快乐?你若不方便,本王很乐意代劳三哥,带着卿柔去办这件事。” “不必!”见欧阳彦有意靠近桑卿柔,欧阳朔立即把桑卿柔拉到自己身边,顺便提醒欧阳彦,桑卿柔到底是谁的人。 “卿柔若是想去什么地方,本王自会带她去。她是本王选定的王妃,若是跟着七弟同进同出,让人看见了,定会影响她的名声。这样不好!她可是你未来的三嫂。” 欧阳彦吊儿郎当笑道:“三嫂这个称呼,有点早。是不是,还不一定。这不是还没成婚嘛!半年之期还有很久,万一,卿柔到最后时候,改变主意了呢?” 欧阳朔皱紧了眉头,这番话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的心意,七弟怎会不知?现在却当着自己的面对卿柔示好,这是向他示威吗? 桑卿柔夹在中间,实在为难,只能尴尬地笑着。 “这都是小事,你们不用这么认真。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说,可千万别动手。” 欧阳朔突然抓住桑卿柔的手:“七弟,本王要先送你未来三嫂回府,你随意。” 不等桑卿柔说话,欧阳朔已经拉着桑卿柔往外走。桑卿柔转过头和欧阳彦挥手,也不知道欧阳朔突然生什么气。 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 就是不让去云香楼,她可是去查案的。皇命在身,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欧阳朔带着桑卿柔上了马车,依旧黑着脸。 桑卿柔纳闷,打量了他好一会,这才忍不住问道:“不是好好的吗?你在生气什么?” “桑卿柔,你是真傻还是假装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谁允许你和七弟一起去云香楼那种地方的?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桑卿柔愣住了,她不过是这么一说,欧阳朔就因为这么一件事生气? “我和黎王殿下,本来也是朋友,谁让你不带我去,那我只能让他带我去了。”桑卿柔以为,这也没有什么。 她一说,欧阳朔的脸更黑了。 “不准跟他去,听到没有?你要是真的敢和他一起去,本王就” “你要怎样?那可是你的弟弟,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我和他一起去,你” 不等桑卿柔把话说完,欧阳朔已经堵住了她的嘴。这一言不合就亲上来的习惯,桑卿柔还是没有习惯,被他困在怀里,桑卿柔连退路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怒意,桑卿柔试着抱住了他,生涩的回应着,这才渐渐平复了欧阳朔的怒意。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将人放开。看她红着脸,欧阳朔满意地笑了。 “以后,你去什么地方,都只能跟本王一起,记住了吗?” “那我也可以和阿鸢一起去。” “她也不行。”欧阳朔不允许桑卿柔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傅鸢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两个人凑到一块,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欧阳朔可不会答应她这个条件。 桑卿柔犯难了:“你堂堂宸王殿下,总会有特别忙的时候,难道还能每天陪在我身边不成?你的意思,你不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欧阳朔愣了愣,话当然也不是这么说的,只是,他不喜欢桑卿柔一个人跑出去玩。 “我知道了,你这是吃醋了吧?我的宸王殿下,那可是你的好兄弟,他明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对我还有别的想法?” 欧阳朔见她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门。 “其他事情你很机灵,怎么在这件事上,你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反正,你听本王的就不会错。有些事,你不懂,本王看得比谁都清楚。” “是吗?” 桑卿柔偷笑着,她当然知道欧阳朔指的是什么,可是,她觉得,欧阳彦对自己只是对普通朋友的态度。最多,他觉得自己是个有意思的朋友,便多花了些心思在她这里。等新鲜感过去了,这种热度就会退去。 原著里可写着,欧阳彦对男女之情淡薄。他总觉得,他的母妃就是被男人辜负的,这世间的感情都不可靠,便怀着游戏人间的心态,过着自己的闲散生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子痴心呢? 他的心就像天上一闪而过的流星,那绝不是谁能够轻易抓住的。 “那你带我去?” 欧阳朔沉默了,看她这不安分的样子,如果自己拒绝,只怕她会偷偷一个人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做出多荒唐的事。 与其这样,还不如由他亲自带着,还能处处看着,免得她自己闯出祸事来。 “你答应,一切都听从本王的安排,不会自己胡来?” 桑卿柔认真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全都听你的,绝对不会乱来。这样,你放心了吧?” “你若真的听本王的话,本王便勉为其难,带你一起去。” “这么勉强吗?可我不喜欢勉强人。王爷要是勉强,那我们各去各的。” 欧阳朔一瞪眼,还是拗不过桑卿柔:“行了!不勉强,本王很想带你去,这样说可以吗?” 桑卿柔这才满意地笑了,这年头,谁还不是小祖宗了!欧阳朔要摆王爷架子,那她就是小祖宗,不想带,她可以自己去。 谁还能碍着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天黑以后,我们各自准备好再碰头。我先回去换身行头,方便行事。”桑卿柔摩拳擦掌,看起来似乎对今晚的行动兴趣颇高。 欧阳朔有些迟疑了,自己答应带她一起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说着,就要下车。欧阳朔拉住她:“你现在又去哪里?” “当然是去看孙氏,刘胜生前从姜离那花重金买了一副美人图,我得去瞧瞧,美人究竟有多美!” 第二百八十一回 勾魂摄魄美人图 幸亏桑卿柔去得及时,若是迟了些,刘胜手中的美人图,就要被孙氏烧成灰了。 欧阳朔非要跟着她一起去,两个人来到刘家的时候,孙氏正准备把整理出来不要的东西烧掉。想着就是这幅美人图让她的相公变了,原本老实的一个人,居然学会逛窑子,她一刻都不想看到这恶心的东西。 说来也古怪,不知道这画的颜料用的是什么,每次孙氏拿出来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就是这味道,让她作呕,偏偏,刘胜就是痴迷这个味道,有了这幅画,更是爱不释手。 孙氏觉得这幅画也邪门,现在刘胜死了,她更不敢留着。 她正要丢到火里烧掉,就在这时,桑卿柔赶来,大喊一声:“老姐,且慢!这画烧不得。” 孙氏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画也掉在地上,没想到桑卿柔会来。只是,真正让她惊讶的是桑卿柔身后跟着的人,欧阳朔。 那可是她的男神! 桑卿柔眼里只有那幅画,而孙氏眼里,就只剩下欧阳朔。 在她眼里,欧阳朔是高高在上的,她不敢靠近,只敢站在不远处远远看着,只是这样,她就觉得自己突然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宸王居然来了她的家里,她一定要告诉其他人,让那些人都来羡慕自己。 欧阳朔则警惕地看着孙氏,以防她突然失去理智,扑向自己。还好,她走到自己五步外就停了下来,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对这些,桑卿柔充耳不闻,只顾着去捡那幅画。她低头拍着画上的灰,喃喃自语:“幸好赶来,再迟一些,估计就要看不到了。” 欧阳朔的脸都是黑的,说到底,自己还没有那幅画重要。他好歹是桑卿柔的未婚夫,她就不能多在乎自己一点吗?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桑卿柔!”欧阳朔黑着脸,连名带姓叫了她一声,桑卿柔这才回过神,见孙氏眼巴巴看着欧阳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王爷,我在这。有什么事吗?你看,孙姐多欢迎你,看到你来了,亲自上前迎接。孙姐,你说对不对?孙姐!” 桑卿柔提高了嗓音,推了她两下,孙氏回过神,连连点头。 孙氏连忙笑着说道:“王爷能来我这个破地方,我这里可是,那个什么,蓬荜生辉。王爷,里边坐,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聊。王爷亲临,民妇实在太高兴了,民妇这就去泡茶准备点心。” 欧阳朔看她这么热情,赶紧拦住。 “不必!本王和桑大小姐亲自过来,是为了你夫君的死,有些话要问你。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问完以后,我们便不再打扰。” “没关系!民妇一点都不忙,王爷尽管问,民妇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这幅画,可是刘胜曾在云香楼画师姜离那买的那副美人图?” 提到这个,孙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咬着牙点点头:“那可不嘛!就是这幅画,害死了民妇的夫君,王爷,你可一定要为民妇做主!” “孙姐,此话怎讲?一幅画,如何能害死你的夫君?”她说着,正要打开那幅画,孙氏连忙上前阻止。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 “怎么了?我只是要打开看看,有什么问题吗?”桑卿柔拿着画,已经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怪味,可她又说不出,那画里的是什么怪味。孙氏居然如此小心这幅画,难道,这幅画里真的有什么猫腻不成? 桑卿柔问起,孙氏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小姐有所不知,这幅画,可不是寻常的画。在民妇看来,这幅画,可有勾魂摄魄的能力,我夫君的魂魄,就是被这幅画里的狐狸精给勾走的。尤其是男人,更加不能看这幅画。” “一幅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我从来不信鬼神论,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样一幅画。” 桑卿柔说着,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那副美人图。 这画上写着的是一绿衣女子站在桃树下吹笛,眉眼中透着淡淡的忧伤,像是在思念谁。 要说画功技巧,这美人图自然是没话说的。画上的人栩栩如生,桑卿柔仿佛真的看到了一绿衣女子在树下吹笛叹息。 便在她愣神的时候,欧阳朔推了她好几次。 “卿柔,你没事吧?” 桑卿柔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看这幅画看得太入迷了。 欧阳朔走近了瞧,却已经带着警惕之心,再看那幅画,画中人的确很美,可也没有他们说的这么神奇。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如此出神!你一女子,怎会看见美人图还失了神,实在奇怪!” 桑卿柔也觉得有些古怪,刚才,她好像就站在这个女子不远处,悄悄窥探着她。等桑卿柔再看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如此一来,她越是觉得古怪。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没看见吗?你仔细看看这幅画,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不过是一副普通的美人图,本王应该有什么感觉?” 连孙氏也觉得奇怪,因为,刘胜看到美人图的反应,就和桑卿柔一开始看见美人图的样子一模一样。为什么同为男人,宸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愧是宸王殿下,连这妖气冲天的画也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 “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可危言耸听,这可是会造成民心打乱的。此事,绝不可对外提起。” 孙氏立即乖乖应下,对欧阳朔的话,那是言听计从,没有半句反抗的话。 “孙姐,你是说,你的夫君看见这幅画,也像我刚才那样?” 孙氏连连点头:“那日,他拿回这幅画,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后来,他就一直对着这幅画发呆,还傻笑了起来,就像疯了一样。他白天就在屋子里看画,晚上就不见踪影。此事说起来,我便觉得丢人现眼。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呢,竟不如一幅画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说着,拉住桑卿柔的手:“大小姐,同为女人,你说,我如何值得?” 第二百八十二回 不准哭 根据孙氏所说,刘胜是在得到这幅美人图以后才变得古怪。桑卿柔怀疑,问题就出在这幅画,还有画这幅画的人身上。 吸干血的妖物,古怪的美人图,出事的云香楼,醉生梦死的姜离,桑卿柔觉得,这些都能隐约和姜家古籍联系上。上次地宫里,那些怪事不也是因为姜家古籍吗? 这次,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难道,姜家古籍要重现江湖? “刘胜生前还和什么人来往密切?他平时都有什么朋友?对于你夫君,你又知道些什么?” “孙姐,你可知道,你的夫君是如何结识画师姜离的?据我所知,姜离一直住在云香楼,离开的次数很少,若是刘胜没有去烟花之地的习惯,他应该没有机会认识姜离,更得不到这幅美人图。” 这个还真把孙氏给问倒了,她平时把刘胜管得很严,他们一般都是在米铺里看铺子,根本没有走开。 “他平时都在铺子里,几乎不会离开我的视线。你这么一说,我也想不起了,他怎么会有机会得到这美人图呢?” 桑卿柔也是一阵尴尬:“不如孙姐你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你们平时都在米铺?刘胜有没有去别的地方的习惯?或者,其实他是有去过别的地方,只是你不知道。” 孙氏一听,立即说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刘胜他就算做了鬼,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瞒着我乱来的。” 看来,孙氏对自己的强势依旧自信。 欧阳朔冷不丁说了一句:“他是畏惧你,不也瞒着你,偷偷去了云香楼寻欢,为此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你怎知,他不是头一次去云香楼找姑娘?” 他一阵见血,戳到了孙氏心里的痛处,她眼泪汪汪看着欧阳朔,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桑卿柔可是见识过孙氏的嗓子,正想着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孙氏哇哇大哭,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有的还故意路过,特地探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孙姐,王爷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哭了,停下来,我们慢慢说,行吗?” “哇我的心里好难过!我怎么这么没用啊!连我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住,我还活着干什么,我死了算了!” 这女人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习惯,实在让桑卿柔汗颜。 她看着孙氏大哭,无计可施,责怪着欧阳朔,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吧!都是你干的好事,把人弄哭了,这下可怎么办?我是没办法了。”听着孙氏的哭声,桑卿柔都开始脑仁疼了。 欧阳朔蹙着眉心看着孙氏,这雷声大,却不见有眼泪流下来。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八成是在演戏。 “孙氏!” 孙氏充耳不闻,继续哭自己的。 欧阳朔本来就对这种事没什么耐性,见孙氏如此难缠,一声厉喝:“还哭!” 孙氏当时就被吓了一跳,见欧阳朔那双冰冷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孙氏当即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彻底懵了。 “问你话,认真回答。再吵,别怪本王不客气。听清楚了?” 孙氏老老实实点头,不敢再有半分造次。 “刘胜必定有事隐瞒你,你仔细想想,在他出事之前,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 片刻间,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桑卿柔趁机打量起屋子里的陈设,要说这刘胜虽然是米铺老板,可这屋子里也没有多铺张,就是些简单的家具摆设,随意添置了些古董茶具,再看孙氏的装扮,不曾有多华丽。 看来,他们虽然做生意,却没有过铺张浪费的日子。 “我想起来了,之前,铺子里人手不够,刘胜便亲自送了一趟米,回来后,手里就多了一幅画。当时我也没在意,只当是他从哪里捡来的大便宜。哪里知道,竟是这么个东西。” “他亲自送米?可是送去云香楼?” “这个,我还要查一查账目才清楚。”孙氏说着,立即起身前往书房。这书案上摆着的,都是米铺的账目。孙氏算了算时日,翻阅账目,很快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王爷,大小姐,你们看。果然是这样的!就是去给云香楼送的大米,回来,他的手里就多了一副画,便是这遭罪的美人图。” 桑卿柔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云香楼要的货,偏偏,那天米铺里人手不够。 看来,是天定的,让刘胜自己送上门去。 他们俩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看来,我们当真要去云香楼,再会一会姜离。” 当初问他姜家古籍,他却说自己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可现在他画出来的画都透着诡异。桑卿柔猜想,不知道姜离是不是真的对古籍一无所知。 回去时,欧阳朔问起桑卿柔:“姜家古籍,一定是和医术有关吗?” 桑卿柔皱着眉摇了摇头:“这倒是不一定,我也不太清楚。当时,也没人告诉过我们,只说,这姜家古籍藏着许多不传的秘术,更是禁术,被姜家人明令禁止,不可偷学。” “既然不确定,会不会” “你也怀疑,姜离已经拿走了姜家古籍?” 可他是姜家人,就算得到了姜家古籍,也是很正常的事,他们作为外人,无权干涉。这事可就很难管了!更何况,当时也没人能证明,姜安拖他们找到姜家古籍,避免它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大概,姜安不会想到,姜家后人会有敢违背祖训的。 更何况,现在真相究竟是什么,还不能确定。 “等天黑后,我们就去云香楼,顺便会一会姜离。看看他这次又能和我们说些什么!” 欧阳朔这么一说,桑卿柔正有此意,只是,此行再带着如玉就不方便了。 “如玉,你且先回去告诉母亲,我同宸王殿下外出办事,乃奉皇命,望他们不要担忧,办完事,我自然会回来。” “小姐,你注意照顾自己,可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未解之毒。” 欧阳朔探出身子:“有本王在,她不会有事。你安心回府,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出去半个字。” 第二百八十三回 勾栏之地 相府中,晚饭时候,桑诚渊不见卿柔出来用饭,便关心了两句。 “卿柔这孩子,风寒还没好吗?怎么不曾出来一起用饭?” 桑晓汐和柳梅同时顿了顿,下意识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金玉颜笑着给桑诚渊布菜,一边解释道:“这孩子,你就不用管她了。她风寒已经完全好了,白天就被律正堂的狄大人叫去帮忙查案,后来,如玉前来回话,说是宸王殿下负责一件秘密的事情,是皇上亲自下令调查的,让咱们卿柔帮着王爷一块办事,要晚些时候才回来,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桑诚渊听着,皱起了眉头。 “她一个女儿家家,怎么还去管了律正堂的事?她何时认识的狄大人?” “想必是宸王殿下举荐的!卿柔本来就有过人之处,和其他女子有些许不同,也是很正常的。咱们的女儿,难道就只能呆在闺阁中做女红不成?有王爷在身边照顾着,老爷还不放心?” 桑诚渊没有答话,金玉颜倒是很开心。 “当初,我们可都担心王爷不会喜欢咱们卿柔,可现在看着,王爷可是有些离不开卿柔了。老爷,这可是好事,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卿柔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其他女人所取代,在王爷心里,必定是独一无二的。” 桑诚渊叹了口气:“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会的越多,就要面临更多的危险。我倒是希望她安心在内院里头待着,平安度日就好。知道她如今不安分,我才不愿意看到她经常出门。” 如今,又和傅将军的独女成了朋友,以后怕是更不会消停了。 “此事还是皇上的意思,难不成,你要去质疑皇上的决定不成?” “皇上?你怎么知道?” “这可是密令,由王爷亲自负责。女儿在办正经事,我们就别管那么多了。她和王爷感情好,这才是最要紧的。” 她说着,顺便扫了桑晓汐一眼,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听到这些话后,变得更加难看了,刚放入口中的米饭,越嚼越难吃。 桑诚渊不曾注意小女儿的变化,他吃着食物认可地点点头:“咱们的女儿,是有些不一样。我都觉得,她会是我的骄傲。那就让她去吧!对了!让厨房准备着,要是小姐回来了想吃什么,随时给她做,可不能让她饿着。炖个鸡给她补补身体,燕窝之类的。” 金玉颜听了,满意地笑了:“卿柔可一直都知道,你是最疼她的。” “只要她听话,我自然是最疼她的,就数她聪慧,我不疼她,还能疼爱谁。” 金玉颜笑着看了柳梅一眼,继续给桑诚渊添菜。整个过程,柳梅母女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此时的桑卿柔已经和欧阳朔来到了云香楼门外,只是站在这,看着这高挂着的大串红灯笼,桑卿柔已经嗅到空气中迎面飘来的脂粉味。 “大爷!进来玩呀!” “大爷,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今儿可要玩个尽兴。” “大爷,进来玩玩吧!保证你喜欢,来了就不想走了。我们这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桑卿柔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打量着这里,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勾栏之地,竟然真有门口拉客站岗的。 “我们走吧!”桑卿柔迫不及待想进去,还没迈出步子,就被欧阳朔给拽住了衣领。 “怎么了?” “本王提醒你最后一次,一会进去后,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总之,跟在本王身边,不许乱跑,听见了吗?”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他有些担心,以桑卿柔的脾气,只要自己一不留神,她准跑没影。 桑卿柔乖巧地点着头:“我肯定听你的,放心。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赶紧进去吧!” 欧阳朔站在门口皱紧眉头,此生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他总觉得,自己一旦进去,从此名声就不再干净了。要不是查案,他是绝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 就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原本朝他们扑来的莺莺燕燕,在被欧阳朔扫了一眼后,全部退回原地,不敢轻易靠近。 这两位客官看上去是比较有钱,只是,这么强势的眼神,她们招架不住。 桑卿柔见这些人都被欧阳朔给吓跑了,拍了拍他。 “你看你,这么凶巴巴的,人家姑娘都不敢上前了,你让人家还怎么做生意?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我们来这是查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顺便看看,又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笑一笑?” “本王只对你一人笑,这些人,没资格碰本王,同样没有资格碰你。” 桑卿柔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一个人来。现在这样,得多没意思。 她气呼呼打开折扇,大摇大摆走进云香楼。话说,这云香楼里到了晚上那叫一个热闹,唱曲的,跳舞的,投壶射箭的,吟诗作对的,还有画画切磋棋艺的,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不堪。 桑卿柔曾在书上看过,古代的青楼女子并非大家想象中那般,想做青楼女子,是要有要求的,必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还要有娇好的相貌。来这的人,有饮酒作乐,也有吟诗作对。换做一般人,什么都不会,来了这里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了。 桑卿柔感叹这里的神奇,如此美妙的地方,怪不得,姜离愿意长时间住在这。每天看着美人,为她们描绘丹青,这样的日子,得多自在。 他们一进来,立即进入了云香楼老板的视线,立即迎了上来。 这云香楼老板竟是个风韵犹存的绝色美人,淡妆浓抹总相宜,只见她一路走来,和客人们谈笑风生,没有丝毫做作,再想想她从屏幕里看到的所谓老鸨形象,她才发觉,是自己被电视剧给骗了。 “两位客官,好像是生面孔。可有认识的姑娘?还是,需要我介绍一二?我是这云香楼的老板,大家都称我一声凤姐。二位客官随意些,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老板,你们这,怎么个玩法?”桑卿柔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用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喉咙,不让对方看出端倪。 趁着这个机会,她怎么也要好好见识一下。反正,欧阳朔给钱。 第二百八十四回 你们想怎么玩 凤姐一听,眼珠子立马亮了。 一瞧这就是两位有钱的主儿,今儿她可得好生伺候着! “这还要看二位公子想怎么玩?”她谄媚地贴着桑卿柔,开始在他们面前比划着手势。这年头,到哪儿都是一样,有钱最好办事。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得让我身边这位爷满意。” 凤姐笑了:“那二位爷,要直接看人,还是咱们先看看画册?” 突然提到画,桑卿柔多留了个心眼儿:“你们这些画像,肯定和本人不一样。小爷以前可是见过,画册上挺不错,人一来,差点没把小爷的隔夜饭给吓出来。太不靠谱了!” 这时,凤姐笑了。 “这位爷,来了我们云香楼,这点你大可放心。有的人,还就是冲着我们云香楼的画册来的。因为,我们有自己专门的画师,给我们的姑娘画美人图。当然,身价不同,待遇不一样。像我们这人气高的清倌,那都是有画师专门给她们描绘画像的,那叫一个美艳,保管二位爷没见过。” “我们来你这也不是看画像来的,一幅画而已,再美又能怎样?凤姐,你这可是在诓我们!” “二位爷若是不信,那尽管去打听一二。我凤姐从来不说大话,若是我们云香楼的美人图让二位失望了,二位爷在我云香楼以后的消费,全部不用收钱。” 桑卿柔一惊,这位老板娘倒是爽快,居然对画师的技艺如此自信,刚夸下这等海口。 桑卿柔又问了:“凤姐敢说这样的话?小爷倒是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画师,居然能让凤姐如此信心满满?” 凤姐笑了:“二位爷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姜离的画师。他专画美人图,一幅画可让人一掷千金,尤为抢手。此人就住在我云香楼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果然是姜离! 听凤姐这么一说,桑卿柔越发觉得,此事和姜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桑卿柔正想接着问下去,欧阳朔突然开口,冷声问了一句:“姜离人在何处?” 凤姐笑了笑:“你们该不会也是想找我们姜先生买美人图吧!瞧见没?这厅堂里听曲看歌舞的,十有八九是每天来这等姜先生画美人图的。我们姜先生可不只是要给钱才画画,他这个人,还喜欢看缘分。若是他愿意给你作画,分不取也可。若是不想,就算你搬来金山银山,也无法让他动笔。” 她嘴上这么说,却迫不及待收下了欧阳朔拿出来的一锭银子。桑卿柔不禁感叹,这些人也是够现实的,丝毫不觉得难为情。 “带我们去见姜离!”欧阳朔不愿在这和凤姐这样的人多费口舌,再聊下去,他可不确定,桑卿柔还要从凤姐这里问出什么出格的内容。 她好歹是个女子,对青楼里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比较好。 “这位爷,实在不巧。姜先生此时正在给我们云香楼的姑娘作画,正在兴头上,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们今天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她说着,将银子收了起来:“二位爷若是不想空手而归,奴家可以给你们介绍其他姑娘。二位爷尽管放心,我云香楼的姑娘,每一个都很出色。只要你们提出的玩法,我们的姑娘就没有不会的。” 桑卿柔笑了,若是她今天要来砸场子的话,凤姐刚才这话肯定要闪了舌头。 “我再问一遍,姜离人在何处?”欧阳朔眸色一沉,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只想快些把事情办妥了,带着桑卿柔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凤姐以为他们是闹着玩的,根本不买账。谁知道,下一刻,欧阳朔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就差把人提了起来。 “你你们是来砸场子的是不是?你们是哪个楼的,见不得我云香楼生意好!你们以为我凤姐是吃素的吗?来人啊!” 凤姐一吼,顿时一群打手将他们团团围住。 凤姐得意地笑道:“你们真以为,我秋凤没有点手段,就敢开店吗?我告诉你们,敢动我,今天老娘非要卸了你们的胳膊,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江湖规矩。” 她冷哼一声,冲着那群打手喊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这两个闹事的,给老娘拿下。” 那些打手怎么可能见过宸王的模样,他们更不会想到,宸王会带着桑家大小姐来青楼里找人,只当他们是竞争对手找来砸场子的。凤姐一句话,他们一个个朝欧阳朔扑了过来。 桑卿柔立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发生的惨状。 这些人居然敢和欧阳朔动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声惨叫,没一会功夫,欧阳朔将扑过来的人一个个丢在凤姐面前,堆成了一座人肉山。那些打手中看不中用,在欧阳朔面前,什么都不是。 凤姐当时气得脸色铁青:“好家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跑到云香楼来砸场子抢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欧阳朔只平静地说了一句:“带我们去见姜离!” 凤姐没吭声,欧阳朔朝她走近一步,凤姐立即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别过来!我可是很厉害的。”只是,她再怎么害怕,凤姐还是不肯带他们去见姜离。 桑卿柔见状,出来做了和事佬。 “我这兄弟执着的很,他就是为了姜离来的,你不带他去见姜离,他发起脾气来,我是实在不敢告诉你。就你这云香楼,压根就不够他砸的。凤姐,我看你还是老实带我们去见见姜离吧!你何必为了一个画师,砸了自己整个楼呢?” 凤姐这才哭丧着脸说道:“实在不是我不肯,而是,这是我和姜先生在一开始就说好的。没有他的应允,我是没有权利带客人去见他的。姜先生的脾气,我也摸不透,怎么敢得罪这棵摇钱树?二位爷,你们可别再为难我了。” “凤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只能祈祷,我这兄弟待会下手轻点。他一生气,管你男人女人,照揍不误,还专门打脸。你怕不怕?” 第二百八十五回 我们又见面了 不等凤姐有所反应,欧阳朔极为配合,一脚踢碎了旁边的椅子,凤姐的脸色更难看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这些走江湖的,都是识时务的俊杰。知道自己当下斗不过,立即妥协,拼命点头。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要见姜先生,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还不带路?” 凤姐连忙应声,恭恭敬敬请他们楼上走。桑卿柔跟在欧阳朔身旁,悄悄笑道:“你干嘛非要摆出这凶巴巴的样子,你看,所有人都怕你了。” 欧阳朔早就看穿了桑卿柔的心思,冷不丁说了一句:“不这样,难道让你把整个云香楼的姑娘都叫出来?” 桑卿柔瞪大眼睛瞧着他,自己可什么都没说,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 “难道,你心里想的,不是让我给钱?” 桑卿柔的那点心思,被欧阳朔猜了个通透。顿时,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出声。 这人是会读心术吗?怎么自己心里想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的。 “二位爷,这就是姜先生住的房间。平时,他是不允许客人随便上来打扰的。” “我们不是普通客人,你可以下去忙了,我们自己进去。” 欧阳朔示意凤姐离开,凤姐却不太想走,她看着欧阳朔,硬着头皮笑了笑:“这位爷,我能不能有个请求?姜先生也是我这云香楼的牌面,是上宾。我在这好生伺候着,才把人留下来的。你们能不能帮我向姜先生说两句好话,让他千万在这住下去,别因为你们去了,就换地方,离开云香楼?” 桑卿柔懂了,凤姐是想让他们解释一下,是他们自己强行进来的,和凤姐没有一点关系。 “行了!我答应你就是。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己进去就是。” 凤姐临走前还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们两眼,一步三回头。 等人走后,桑卿柔纳闷地看着欧阳朔:“我们俩看起来像是恶人吗?为什么那老板娘看我们像是会把姜离吃掉的恶人?” “大概是你比较像。” 桑卿柔瞪了他一眼,什么叫自己比较像,有他这么说话的吗? 不等桑卿柔说他,欧阳朔已经推开了房间门。 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还不如说,是给姜离准备的套间。桑卿柔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青楼里也可以有这么好的环境,除了诗情画意,硬件条件上,也一应俱全,丝毫不比她这个相府嫡女住的房间差。 他们一路往里走,这屋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美人图,有的墨迹都还没干掉。里屋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他们寻声而去,里屋里,一女子正躺在白色的虎皮上,眼神勾魂。而姜离,正认真将眼前的美景画下来。 这女子穿得清凉,在这个世界,她这样的打扮,已经算是很露骨的。 原来,这就是平时姜离的工作方式。 书案上除了房四宝,还有美食和美酒,各色新鲜的水果,旁边奏乐伴舞的,一样都不少。姜离就这样,每天生活在醉生梦死当中,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桑卿柔算是明白了,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大概都想过着姜离现在的生活吧! 不愁吃喝,每天活在温柔乡中,云香楼的老板还把他当做财神爷,他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画好他的美人图,此生无忧。 只是,他这样活着,难道就没有想过,去看看生活在尼姑庵里孤独的母亲吗? “姜离,我们又见面了。”桑卿柔上前,打断了屋子里的快乐乐章。她以为,这些人看到自己会仓皇逃窜的,可谁知道,他们竟像是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玩自己的。 姜离瞥了一眼,见是他们,微扬着嘴角,眼眸中划过一丝讽刺。 “之前有黎王殿下亲临云香楼,今儿,又有宸王殿下带着未来宸王妃乔装来这。看来,云香楼要更做得更红火了。都说,太辰国的战神,可是不占女色之人,可现在看来,不太像这么回事。” “姜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猜到,我们为何而来。让他们退下,我们单独谈。” 姜离笑着放下画笔:“大小姐也来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小姐曾经可是雍都城第一美人,可惜为了一个男人,毁了容貌。大小姐也来为我看看,这幅美人图,如何?” 桑卿柔皱了皱眉,姜离居然让自己这个女人去看他的美人图,他不是应该让欧阳朔去看吗? 有点意思! “好啊!正好,我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你的画技,究竟是不是像外面传闻的那样。” 她正要上前,欧阳朔突然抓住了她。 “只是看画,没这么简单吧?”姜离看上去,总有些深不可测,之前他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就在刚才他见到姜离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姜离一幅画就让惧内老实的刘胜每天跑到云香楼,连回家都能忘记,他不得不防。 姜离见欧阳朔这么防着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 “王爷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一幅画罢了,难不成还会当着你的面把大小姐吃了不成?王爷乃我太辰国战神,不应该是无所畏惧吗?” “所以,要看,那也是本王来。” 欧阳朔想替桑卿柔冒险,这下轮到桑卿柔拦着他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得先来后到?人家姜离是让我先看,你看什么看?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还想着看美女,谁允许你这么做了?你难不成还有别的想法?” 欧阳朔一愣,还有这样的说法不成? 不等他有所反应,桑卿柔已经上前拿到了姜离手里的画。 “卿柔,小心!”欧阳朔总觉得,今天见到的姜离已经不是姜安丧礼上看到的叛逆少年了。今天的姜离,眼神中总带着些邪气,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桑卿柔笑着拍了拍胸口:“没事!我无惧百毒,万邪不侵。一幅画,又能奈我何!”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她说着打开了那幅美人图,当她看到画上的人时,顿时惊了。 怎么会这样? 第二百八十六回 没有眼睛 欧阳朔见桑卿柔脸色不对,警惕起来。 “怎么了?”他上前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说是美人图,这画的确惟妙惟肖。可是,缺了眼珠子的美人,在画上看着更像红颜枯骨,阴森得很,没有一点生机。 欧阳朔还下意识对比了还在屋子里的真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竟然觉得,这人仿佛受到了画的影响,也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了。 “姜离,你这画,怎么没画上眼睛?这么看上去,不别扭吗?” 姜离神秘地笑了笑:“大小姐有所不知,若是点了睛,这美人图,可就不是现在的效果了。” “哦?点了睛的美人图,又是什么样的?拿来看看!” 姜离大笑:“大小姐似乎没有了解清楚我画画的规矩,一般的美人图,我是不会画眼睛的。难道,你没发现,我整个屋子的美人图,都是没有眼珠子的吗?” 他不说,桑卿柔还真没有发现。这会,姜离一提醒,桑卿柔才发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别看他满屋子挂着的都是美人图,可这些画,竟没有一副是有眼珠子的。 可她明明记得,刘胜那幅画,就是点了眼睛的。 “姜离,你确定,你的画都是这样的?可我怎么记得,从刘胜那看到的美人图,可是有眼睛的。” 姜离恍然大悟,难怪他们气势汹汹跑来找他,原来是看到了他给刘胜的画。 他不说话,只是细细打量起了桑卿柔。此时,她虽然一身男装,却有着一种另类的美。而她脸上的伤,被碎发遮住,若隐若现,反而显得更特别了。 姜离突然笑了,不想,这一道刀伤,反而成了最关键的一点。 “我就说,怎么都传闻,桑家大小姐行为疯癫,像变了个人一样。原来,原因就出在脸上这道疤上。这么一刀下去,破了桑卿柔的相,同时,也是破了桑卿柔原定的命格。命格不同,难怪人会显得如此与众不同,反而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大小姐,我突然想为你作画了。” 姜离鲜少主动开口为人作画,屋子里的人一听,纷纷震惊地看着桑卿柔。 姜离自己曾说过,若非遇到打动人心的样貌,他是绝不会主动提出为人作画的。桑卿柔那张被毁掉的脸,难道也能打动姜离的心不成?他们仔细盯着桑卿柔,也没发现她的样貌有什么特别之处,美到打动人心。 “姜先生竟然主动要为桑大小姐作画,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啊!桑大小姐不是毁容了吗?” “说不定,她女扮男装的样子,正好打动了姜先生。姜先生的眼光,肯定不会有错。” 欧阳朔只看见姜离所画的美人图无不是穿着露骨的衣裳,现在,姜离还公然说要为卿柔作画,这话更像是说给他听的,欧阳朔这心里怎么都有些不高兴,顿时挡在了桑卿柔面前。 “不必!她不喜欢作画。” 姜离看了欧阳朔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宸王殿下回答得如此理所当然,你怎么知道,大小姐就不喜欢别人替她作画了?姜某问的,可是大小姐本人,并非宸王殿下。” “桑卿柔是皇上钦定的,未来宸王妃,就凭这一点,本王有权替她回绝你。” 姜离偏不信,故意问起桑卿柔。 “大小姐,我更想听你本人亲口说,我如为你作画,你可愿意?雍都城里,众多女子求我为她们作画,金山银山摆在我面前,还要看我的心情。如今,这样的大好机会就摆在大小姐面前,大小姐不会想要拒绝吧?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欧阳朔立即拉着桑卿柔走到一旁:“作画而已,你若喜欢,本王亦可。” 桑卿柔一听,眼前一亮:“王爷的意思,你要为我作画?” 欧阳朔不说话,桑卿柔又说道:“我也没说,我喜欢别人为我作画。相比之下,王爷,你若是愿意为我亲手做个木雕的话,我倒觉得,更显诚意。” 欧阳朔心里一惊,这个女人怎会知道这件事? 桑卿柔笑而不语,已经猜破了欧阳朔的心思。宸王懂得木雕,这件事也只有他亲近之人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曾告诉过别人。正要说有谁知道,那就只有七弟欧阳彦一个。 难道,欧阳彦已经和她亲昵到了这个地步,连他儿时的事情都说给桑卿柔听了吗? 此时不是问她这些事的时候,欧阳朔不假思索,答应了桑卿柔的要求。 “木雕而已,这有何难?” “那我要你亲手雕刻的。” “你确定?”欧阳朔微眯着眼睛,盯着桑卿柔,不知道她提这个要求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然!既然提出了要求,就不是随便说说的。就怕,宸王这双手,舍不得亲手为我做木雕。” 欧阳朔轻笑着:“卿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王答应你便是,你可千万别后悔。” 他脸上神秘的笑容,让桑卿柔有些心里发虚。难道自己提的这个要求有问题?不然,他为什么看着自己笑成那样? 她本想再问问,欧阳朔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该不会,这家伙挖了陷阱让自己跳吧! 广个告, \! 姜离突然打断了他们的悄悄话:“怎么样?大小姐考虑得如何了?是姜某的条件有诱惑力,还是宸王殿下开出的条件更诱人?” 桑卿柔笑了:“我这人,你不知道,以前身体好,现在不行了。人老了,就是事儿多,稍微露一点风,就会感冒流鼻涕拼命咳嗽。这姑娘这种衣服,我肯定是穿不了的。我看,我只怕要辜负你一番美意了。” “大小姐若是愿意,我可以破例,就以你今日男装的模样,为你作画。” 这对桑卿柔来说,可是最大的照顾。桑卿柔也纳闷了,这个小破孩子,为什么非要给自己作画呢? “那也不行!你擅长的可是美人图,你看我这幅尊容,怎敢担当美人二字?我可不能砸了你的招牌,我们还是坐下来,谈谈正事,怎么样?姜离,我们想跟你单独谈谈,关于刘胜的事。” 第二百八十七回 师门禁忌 姜离仔细看着他们俩,也不说话。好一会,突然又笑了起来。 “宸王殿下和大小姐今天特地来烟花之地找我,就是为了这么件事?那刘胜天生胆小又懦弱,更是畏惧自己的妻子。这种男人,活着就是一种耻辱。死了就死了,二位何必为了这么个小人物伤神费劲,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呢?”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你只需要配合些,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好。” 姜离见他们坚持,耸了耸肩,这才让其他人先退出去。 没了那些嘈杂的声音,桑卿柔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安静了。姜离请他们在旁边的茶案旁坐下,亲自为他们烹茶。 “二位应该不喝酒,那就尝尝我亲手泡的茶,味道如何?” 他点了香,熏香带着茶香慢慢冲淡了房间里的脂粉味,桑卿柔感觉舒服多了。 看来,还是这种安静的环境更适合自己,一杯清茶下去,桑卿柔差点要忘了自己身在青楼当中。 姜离笑着问道:“王爷和大小姐想知道什么?刘胜?还是我给刘胜的那幅画?” “都想知道!” “做人不能太贪心,大小姐,这个道理,没人教过你吗?”姜离始终平静地笑着,这笑意中却透着阴邪的气息,让桑卿柔浑身不自在。 “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点野心的话,年纪大了以后,岂不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姜离干脆懒懒散散半躺着,面带笑意说道:“二位是聪明人,不妨猜猜看,我是如何认识刘胜的。” “云香楼后院,刘胜那日来送米,你们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 姜离笑着点头:“说来也是一种缘分,那日我看刘胜盯着轻音不放,眼珠子直勾勾的,透着无尽爱意。我便觉得他有些可怜,给了他衣服轻音的画像。他只说,没了眼珠子,画像失去了灵气,非要我帮他点睛。我早就提醒过他了,我的画,不能随便点睛的。” “还有这种说法?” “师门禁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给画像点睛。只是那刘胜苦苦哀求我,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帮了他一个小小的忙而已。” 姜离总说刘胜可怜,桑卿柔却不太相信。 刘胜爱慕云香楼的轻音,姜离对这种感情应该见过很多。这来云香楼的男人,不都是冲着那些女子去的吗?仅凭一份爱慕,便觉得他可怜,实在说不通。 “你只看到刘胜畏惧孙氏,却不知道,这里头是有隐情的。刘胜也并非天生的懦弱,要不是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孙氏,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而且,你们根本不知道,刘胜心里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孙氏。他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轻音。” 桑卿柔一愣,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原来,刘胜早在年少时候就认识轻音了,那个时候,他和其他男子一样,满腹才情,只觉得,要知书识礼的女子,才能懂得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是在云香楼认识轻音的,当时的他也在轻音的身上花了不少银子。也是他花钱如流水,没有再管米铺的生意。父亲病重,米铺的生意一落千丈。还是孙家帮了忙,这才解决了米铺的问题。 父亲临死前要他娶了孙氏作为报答,不然,他死不瞑目。刘胜孝顺,只能答应。想着,男人可三妻四妾,他以后再把轻音赎身出来纳为妾室,也是一样。如此,他同样能和自己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刘胜的算盘打的很好,却不知道,孙氏的彪悍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成婚之后,孙氏就骑在他的头上,将他管得死死的,随意打骂,根本不顾场合,刘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如此下来,他只能忍气吞声,很快就有了怂货这个名号。 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孙氏,刘胜倒像是铺子里的伙计,每天做些粗重的活计,还没有工钱,只是不愁吃喝罢了。他心心念念想着云香楼里的轻音,这份心思没藏多久就被孙氏发现了。原本孙氏还留着他的那些书画,让他舞弄墨。 可得知,他是用这些手段去哄别的女子,孙氏大发雷霆,将他那些东西烧了个精光,一样都没留下,更是不允许刘胜再碰这些。 刘胜每天就过着这样的日子,苦不堪言,又不敢写休书和孙氏做个了断。 憋了足足三年,在见到姜离后,这才失控全都说了出来。 “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日,他一个大男人拉着车蹲在后院里嚎啕大哭的样子。只因他听从父亲的安排,便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他日思夜想,只想见轻音一面,可他又不能每天来云香楼。若是让孙氏发现,他可不得脱一层皮吗?” 姜离说,看到刘胜可怜,他才将自己前些日子给轻音画好的画像拿出来,送给刘胜,以解他相思之苦。 只是,刘胜看了画以后,只说美中不足,画中人缺了一双灵动的眼睛。他印象最深的,便是轻音那双充满灵气的双眼。 姜离一再提醒,刘胜却坚持要姜离给她画上眼睛。 他实在没办法,这才如他所愿,并叮嘱,后果自负。 “画上眼睛会如何?”欧阳朔打量着旁边那些画,一幅幅美人图,没了眼珠子,死气沉沉的,反而显得阴森恐怖,画上眼睛不是更好吗? “教我画画的师父千万叮嘱,给人画像,不可点睛。不然,这幅画会给主人带来厄运。只是刘胜不听,他觉得,他的人生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再没有什么情况是比他现在更糟的。既然这是他自己愿意的,我也拦不住,不如满足了他的心愿。” 姜离对刘胜之死并没有多少感触,反而说道:“你们不觉得,刘胜死了,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吗?他活着的时候,太痛苦了。既然这么痛苦,为何不早点结束它?” “你是说,刘胜该死?” “他活得很痛苦,不是吗?现在他死了,至少不用再看到孙氏丑陋的嘴脸,不必再被她虐待。有什么不好的!” 第二百八十八回 为你作画 桑卿柔皱起眉头,没想到,姜离居然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 “那你觉得,刘胜会是谁杀死的?你应该听说过,他的死,很诡异。” “我不觉得找出真凶很重要,你们这么问,是在怀疑我吗?” 桑卿柔和欧阳朔同时一惊,卿柔心里的确这么想过,可她看刘胜的样子,太过平静,好像生死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这不像是凶手会表现出来的心态,若是他杀死了刘胜,他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话呢? 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自己,他很有可能是帮刘胜解脱的那个人。 欧阳朔漫不经心问道:“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你不担心我们会怀疑你?” “担心有用吗?你们该怎么想还是会怎么想,岂是我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桑卿柔又问了一句:“姜离,在你看来,刘胜最可能会是谁杀死的?” “大小姐是在问我吗?”姜离惊讶地看着她,突然指向了自己:“当然就是我呀!你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吧!” 他说着,饮完杯中酒,又给自己满上了。 “反正,我只是个画师,知道的,我都告诉二位了。如果你们没有别的问题,也不想画像的话,那我要休息了。恕不远送!”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起身往床榻走去,丝毫不在意他们还在这。 姜离靠在床上,盯着桑卿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大小姐不想走,眼巴巴这样看着,是不是想跟我一起睡?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腾出位置来,让大小姐睡在我身边。”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他,一个小毛孩,居然想调侃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毛长齐了没有。 “姜离,丁全的尸首在哪?” “丁全?尸首?我只画美人,不喜欢死尸。” 桑卿柔只是想试探姜离,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并没有用。 “那姜家古籍呢?你待在这,就没人来找你询问姜家古籍的事吗?”欧阳朔看着姜离,想从他身上发现点什么。他的表现太过冷静,一点都不像是十多岁的少年会有的心思。 姜离一怔,看向欧阳朔。 “那古籍,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我的父亲尚且不曾见过,更何况是我?我才没有那些人那么愚蠢,为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执着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那不是荒废,是什么?” “你现在就不荒废吗?” 一个整日窝在温柔乡里的人,怎么敢笑话别人荒废了人生? “我以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就不算是荒废。像我父亲,他一生都在行医治病,可他得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连死,都只留下一个衣冠冢,又有什么意思?他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叫快乐,这不是荒废吗?” 他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在和他们多谈。 “奉劝大小姐和王爷,趁着年轻,自己还活着,及时行乐,每天开心就好。谁能保证,你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你说呢?大小姐!” 他冲着桑卿柔一笑,眨了眨眼。桑卿柔顿时觉得背后一凉,打了个冷颤。 “没什么事的话,二位回吧!云香楼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才不枉此生。我这里,没有你们想得到的东西了。” 他说着,摆了摆手,转个身,将背对着他们,不再想交谈。 桑卿柔明白,他们恐怕聊不下去了,他们今天晚上,只能到此为止了。 从房间里出来,桑卿柔的脑子里还在反复想着姜离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像谬论,可仔细琢磨一下,又觉得很有道理。 “你说,姜离说的师门训话,到底是什么?画了眼睛的画,究竟会给画的主人带来怎样的厄运?” 欧阳朔接了一句:“像刘胜那样,死于非命?” 想起刘胜的死状,二人忍不住一阵恶寒。 刘胜的案子有些棘手,先死家禽,再死人,这事肯定不像姜离说的那么简单。是姜离有所隐瞒,还是,他们的方向错了? 桑卿柔看着云香楼歌舞升平,突然没了奇的心情。刚才还有些好奇,现在,她只想尽快将杀刘胜的凶手找出来。 凤姐见他们下来,热情如火追上前问起:“不知二位爷和姜先生聊得如何了?有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若是没有的话,云香楼有上房,可以给二位爷休息,明日,可继续找姜先生谈。” “不必!”欧阳朔一口拒绝,凤姐见他这没有希望,又转而看向桑卿柔,她记得,之前这位爷好像对这里的一切比较感兴趣。 “那这位爷,你刚才不是还想见识一下我们云香楼的玩法吗?现在你们已经聊完了,不知道,你想怎么个见识法?要不,我凤姐亲自给你一样样介绍?” 桑卿柔是想见识一下来着,可是,有欧阳朔在旁边,就是看自己一眼,桑卿柔也不敢再有这些念头。 她敢说,如果自己再点头,表现出一丁点兴致,欧阳朔肯定会直接提着她的衣领,就这么出去,根本不会给她面子。 桑卿柔清了清嗓子:“下次吧!今天,小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就先不了解你们店的新鲜玩法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来。” 她呵呵一笑,问起欧阳朔:“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回去?还是回去?”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目不斜视往门口走去。 桑卿柔跟在后面,看着他那张傲娇的脸,真想给他一拳。 本来是想借着机会过来见见世面,这些倒好,白来一趟。以后有人问她,去过云香楼吗?她怎么说? 广个告, \! 去过,就是不知道里头是什么规矩。去了就是白去呗!去了云香楼,还是去见个男人,都不让她看看小姐姐的精彩表演,欧阳朔该不会是怕自己花掉他的钱吧! 桑卿柔越想越委屈,出了云香楼的门,她连忙追上去,拦住欧阳朔的去路。 “你得跟我说清楚,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云香楼的小姐姐们?对了!我们不是应该去看看刘胜的女神轻音吗?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事情还没办完呢?” 她总算找到个理由再回去看看,欧阳朔突然揪住她的衣领,指了指律正堂的方向。 “轻音,此刻正在律正堂住着,你想去何处?” 第二百八十九回 探望轻音 桑卿柔这才想起,刘胜在云香楼出事那晚,就是去见轻音的。出事后,轻音被带回律正堂,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也是担心走漏风声,引起恐慌。 “那就去律正堂见一见轻音,看她是怎么说的。” 律正堂内,刘胜死后,轻音没有回云香楼,一切像是突然归于平静,远离嘈杂的环境,她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停下来了,仿佛在做梦一样。 只是回想起刘胜死时的样子,她还心有余悸。 再见刘胜,她看到的已经不是当初风流倜傥的刘公子,没想到,他成家后这两年,竟然过得如此不堪。 只怪自己出身青楼,被人瞧不起。刘家人瞧不起他,这才让刘胜迫不得已娶了个悍妇。 “刘公子,你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人世,是不是也想着解脱了?”回想着,他仿佛是特地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的。 回忆起过去种种,轻音难免伤感,对着月光偷偷抹泪。 桑卿柔和欧阳朔到律正堂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那时,轻音伤心的样子,让桑卿柔相信了姜离所说的故事。看这情况,这个叫轻音的青楼女子,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轻音姑娘,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是桑大小姐?”换了一身男装,轻音差点没认出来。 看她这身打扮,精神抖擞,和宸王殿下站在一起,备有一番韵味。 她偷偷擦干眼泪,连忙上前行礼:“让王爷和大小姐见笑了。” 桑卿柔笑问道:“让你在律正堂先住着,你可还住得习惯?应该没有人来打扰你吧?若是有,你尽管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做主。” 轻音福了福身子,柔声说道:“大小姐已经厚待轻音了,有现在的环境,轻音很知足。现在也好,什么都不用管,过着自己平静的日子,我倒是希望,时间能停在此刻。” “听姑娘的口气,在云香楼的日子,过得不好吗?” 轻音自嘲着笑了笑:“大小姐说笑了,不过是糊口度日罢了,这青楼里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若是可以选择,她肯定不会待在青楼这种地方。 “刘胜都已经成家了,你在云香楼应该算是比较出色的清倌,就没有过其他合适的入幕之宾吗?” 轻音一愣,当初,她心仪的就只有刘胜,只是,她没有想过刘胜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那个时候的他,风流倜傥,站在人堆里还是很扎眼的。 她并不是看中了刘胜的钱,到了云香楼的,有钱人大有人在,她在意的是刘胜对自己的那份真心和温柔。众多男子当中,也只有他,是真心对待自己。哪怕刘胜成家了,轻音依旧幻想着,有朝一日刘胜能把她从云香楼接走。 她要求的并不多,也不需要明媒正娶,只要能跟在他身旁,过上安稳踏实的日子,这就够了。 可对她来说,想要一份普通的生活,却是一种奢望。 “刘胜成家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轻音摇摇头:“孙氏是出了名的彪悍,他被孙氏吃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来云香楼看我?” “那你还对他抱着期望?” “人若是连一点期望都没有了,那要如何活下去?若是我放下了这点希望,恐怕,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桑卿柔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轻音对刘胜的感情,也许他们是彼此深爱着对方,可一个无能,一个又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对方身上。试问,这样的关系,如何能打破僵局? 自然,最后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没有联系,那日,你们又是如何见面的?”欧阳朔皱着眉头,只觉得,刘胜辜负了轻音这样的好女子。身为男人,他不该让自己所爱之人背负这样的命运。既然两情相悦,刘胜又许了轻音未来,就应该兑现自己的承诺,而不是为了一件米铺,毁掉轻音一生的希望。 他娶了孙氏,心里却爱着轻音,这是对两个人的不忠。因为刘胜的懦弱,导致两个女人悲惨的人生。这么说来,其实刘胜也是该死的。 轻音的回答和姜离所说几乎一样,在云香楼,他们再遇上。轻音也很意外,刘胜却说,自己好不容易看见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大胆拿着结账的钱,找凤姐把她交出来。 桑卿柔恍然大悟,刘胜如此老实,哪里来的钱见轻音?原来,钱是从这拿的。他送完货,根本没有回到米铺,直接去见了轻音。 “当时,他将银票拿出来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他只是要来给我赎身的。毕竟,他已经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了。可谁知道,他只是想来见我一面。这一面对我来说,还不如不见。” 轻音说着,红了眼眶,大概是想到自己这些年所受委屈,心里越发苦闷。 “他跟你聊未来?” “是过去!当他一直在说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他叫了酒菜,只说自己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快过了,他只想见见我,让我陪他好好喝一顿。我答应了,当做是我和他之间做了个告别。” 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轻音离开后,刘胜在房间里等着酒菜上桌时,就这么一命呜呼,惨死在桌上。 “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刘胜死时的惨状,我吃不下睡不着,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你们能懂吗?” 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是报应吗?我有时想,这可能是他辜负我所得到的报应,可我从未想过让他有这样一个下场。我或许是恨他的,可我同样希望他好好活着。在我看来,死才是最好的解脱。活着,便是永远在水深火热中,我和他,谁都无法自救。” “刘胜有仇人吗?” 轻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这样被妻子管得死死的人,哪里来的仇人?可能,对刘胜而言,最大的仇人,应该就是孙氏吧!” 桑卿柔听着,也觉得,刘胜更像是特地来见了轻音最后一面,再去赴死的。 第二百九十回 送来了画像 说到后来,轻音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愿再说起伤心过往。她虚弱的样子让卿柔不忍心问下去,只好和欧阳朔告辞离开。 她远远看着靠在窗边的轻音,此时的她,就像是燃尽了的蜡烛,只等着自己熄灭的那一刻。 刘胜死了,像是得到了解脱,可轻音还在囚笼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由。 桑卿柔突然有些怅然若失,知道的越多,她越迷茫,看不清究竟谁对谁错。 出来时,他们经过后厨,闻到了浓郁的药汁味。桑卿柔纳闷,这么晚了,律正堂内竟然还有人在熬药。 正在忙碌的下人一眼看见欧阳朔,震惊着跑了出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是宸王殿下?战神宸王?” “正是本王。”被一个男人殷勤地盯着,欧阳朔难免有些不自在。 那下人听到欧阳朔回答完后,像是疯了一样欢呼雀跃,原地跳了起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竟然看到了宸王殿下!殿下,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小人的天神,我是因为你,才在最困难的时候挺过来的,我一直期望着,能够成为你手底下的兵。” 欧阳朔平静地笑了笑:“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实现的。” “宸王殿下,我一定会努力的。把你当做我这辈子努力的目标。”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欧阳朔,感觉他更像是一个名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这次竟然是男人。 她一直以为,迷恋欧阳朔的,只有女子。现在看来,他还真的能够做到男女老少通吃。 借着这个机会,桑卿柔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在律正堂熬药?还是这么晚的时候。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像是生病的人。” “回大小姐的话,这汤药不是给小人自己的。这是狄大人吩咐小人给轻音姑娘准备的汤药,她一直在吃德善堂的药。这不,现在暂时住在律正堂,就只能由小人代劳了。” “德善堂?” 那不是桑晓汐平时去义诊的医馆吗? “轻音姑娘是什么病?” 那人摇摇头:“这个,小人也不好意思问。只听说是多年顽疾,无法医治,只能靠德善堂的药养着,平时好像也没有多大影响。” 桑卿柔点点头,没有再问。 两人离开律正堂后,欧阳朔才问道:“轻音在吃德善堂的药,你觉得有问题?那里是桑晓汐义诊的医馆!”他也是在德善堂附近,第一次见到义诊的桑晓汐。 “没有啊!我就是随口一问,难道你发现问题了?” “本王以为,你在怀疑你妹妹。” 桑卿柔赶忙摆手:“我怎么可能会怀疑她?也没有蛛丝马迹指向她,死的人是刘胜,她和刘胜可没有半点接触。这事实在棘手,我们甚至连他是被什么杀死的,都无法确定。” 其实,桑卿柔最为怀疑的,就是丁全。 他们都看见丁全死了,后来,又有人说看到了丁全,刘胜死于如此诡异的方式,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行尸杀人。 可是,她如果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想必大家都会以为她疯了。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你有猜想了,只是没敢说。在本王面前,你没什么好避讳的,但说无妨。” 桑卿柔看了看欧阳朔,他们当初可是一起去的荒地,也都看到了那么多尸体变成行尸走肉,凶恶无比。如果告诉欧阳朔,他应该愿意相信自己。 “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不如,我们同时说。”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说道:“凶手是丁全。” 语毕,两人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即笑了起来。 “只是,丁全已经死了,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他的尸体被人偷走,如果我们现在说,死去的丁全杀了刘胜,谁会相信?丁全的母亲若是知道,只怕会被气死。” “可本王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就像守在地宫里的那些行尸,有的没有自己的意识,有的可以听命于他人,为别人做事。不是有人说,看见丁全了吗?” 桑卿柔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不过不能确定。除非,我们亲手抓住活蹦乱跳的丁全,让他蹦给所有人看。” 欧阳朔一听,皱起了眉头。 若是如此,便会很危险。如果一不小心伤到了人,谁来承担责任?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刘胜的事让桑卿柔辗转难眠,主要是,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既然他已经下令,如果他们没能找到真凶,皇上肯定会下令责罚。而桑卿柔更担心,不抓到凶手,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再有,姜离看起来也有些古怪。一副美人图,点上眼睛就会给人带来厄运?她实在不相信这样的鬼话。 翌日,桑卿柔还在犹豫着今天要从何处查起,云香楼就送来了一样东西。 “小姐,管家说,这个好像是什么姜先生让人送来的,专门给小姐的礼物。”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姜离?”看着那个长长的锦盒,桑卿柔大概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想起姜离的样子,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打开了锦盒。果然,里面防着的是一幅画,只是不知道,这画里头的是谁。 桑卿柔看了看如玉,有些怕了。 昨天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姜离说,要给她作画,当时被欧阳朔拒绝了,今天他不会特地送来一副画好的画像吧? “如玉,要不,你来替我打开它吧!” “奴婢来打开吗?” 桑卿柔点点头,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总觉得,被姜离画在画上,会是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不知者无畏,如玉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当着桑卿柔的面打开了画卷。 她仔细一看,先是一惊,而后又皱起了眉头,再看两眼,脸色更不好看了。 “如玉,怎么了?” “小姐,这是一幅你的画像。只是,这画像,不曾画上眼珠子。乍一看没什么,可奴婢越看,越觉得渗人。像是像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回 责问 “像是什么?” 如玉皱紧眉头,怯生生说道:“奴婢不敢说!这话太晦气,奴婢怕触了小姐的霉头。” “我让你说,你说便是,我不怪你。” 如玉看了看画,小心放回原处,这才说道:“这画,越看越像是,死了的小姐正在盯着奴婢。” 她说完,立即低下头,害怕桑卿柔生气怪罪。 桑卿柔脸色凝重,亲自看了看姜离送来的画。果然和她在姜离房间里看到的画像感觉一模一样,就像如玉说的那样,这画活灵活现,却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死人一般。 能做到这般,恐怕只有姜离一个人吧! “小姐,奴婢觉得这画太晦气了,还是云香楼的人送过来的。若是老爷知道,恐怕是要生气的。不如,咱们趁早处理掉吧!” 桑卿柔见如玉怕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碍事!你先将锦盒放着,我自会处理妥当的。” “小姐,云香楼的人来找,只怕这话要传开了,到时候,二夫人那边又会借题发挥,说你的不是。云香楼,可不是寻常地方。” 桑卿柔平时经常出去饮酒吃饭,到了天黑才会回来,几乎每天不着家。她就曾听下人们说起过,二夫人时常在老爷面前吹枕边风。老爷不说,那是因为小姐和宸王的关系越来越好。 可现在,云香楼的人都送东西上门,这就不对了。 相府嫡女,怎可和青楼的人有所往来?这话就算是让夫人知道,也会很难收场的。 “小姐,可要奴婢去提醒提醒他们,莫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桑卿柔想了想,还是没让如玉这么做。 “本小姐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怕的。他们要说,那就让他们说去好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你若是去叮嘱一趟,反而会显得我心虚,到时候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是!小姐。” 如玉考虑周全,桑卿柔便是不想麻烦。可谁知道,这消息传得太快。桑卿柔正拿着画,准备出府去找姜离问清楚,他送这画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走出西苑,就和急忙赶过来的桑诚渊,柳梅碰个正着。 桑卿柔一愣,这个时辰,父亲应该刚下朝回来,怎会有时间直接来自己这里? “父亲,今天怎么如此得空,刚下朝就过来了。父亲不是都会先去母亲那里吗?” 桑诚渊是听说了一些事,现在又看她一身男装,手里抱着锦盒,像是打算出门,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父亲不是看见了吗?我正准备出门。” 桑诚渊一听,拉长了脸说道:“你这是出门应该有的样子吗?是不是为父最近对你太过纵容,让你都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桑家大小姐的样子!跟我进来!” 桑卿柔皱起眉头,看了柳梅一眼,心中有数。只是父亲在气头上,她不好顶撞,只好先跟着父亲回到屋子里。 桑诚渊端坐在太师椅上,黑着一张脸,厉声问道:“我问你,这身打扮,是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你给我如实回答!” 都以为,桑卿柔会害怕得心慌,谁知道,她竟嬉皮笑脸说道:“父亲,女儿这身打扮,才不会暴露身份,不是很好吗?我这样出去,自然是要去一个要紧的地方,去见一个要紧的人。”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桑诚渊顿时瞪大了眼珠子,怒视着她。 “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是吗?我要你如实回答。再问你一次,去哪里,见什么人?” 桑卿柔无意间瞥见柳梅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样子,她是瞒不住了。 “女儿这身打扮,去的是云香楼,见一位姓姜的画师。这个回答,父亲可还满意?” “满意!我可真是满意极了。你可知道云香楼是什么地方?你就敢如此坦然说出来?你身为女子,怎可随意去勾栏之地,你还要不要脸面?你是不是要把桑家的脸都丢尽了,你才甘心?我以为你学乖了,懂事了,现在看来,你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父亲,云香楼怎么了?我又不是去找姑娘的,有什么不能去的?我不觉得,我去见姜离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我去那里,是办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可以办的?无非是胡来!如今云香楼的人都找到府上来了,你还敢说没事?” “我已经说了,我办的都是正事。父亲,如果你不愿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你不可能不知道,姜离可是姜太医的儿子。” “他的确是姜太医的儿子,可所有人都知道,姜太医之子,终日流连烟花之地,当初这件事都传开,成为百官的笑柄。如今,你居然和姜离来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甘心?” 桑卿柔觉得,一时间自己是解释不清楚的。可皇命在身,她不能把具体情况告诉父亲,更何况,此时还有旁人在场。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父亲,总之你相信我便是,我去云香楼,不是玩乐胡闹。“ “那你告诉我,你去那是干什么的?你去云香楼,还能有正事办不成?你当我是什么,就算要骗我,你好歹编个好听点的理由。” 桑卿柔叹了口气:“父亲,我真的没有骗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那天,律正堂不是让我过去帮忙查案吗?我在做的,就是这件事。” “查案要查到云香楼去?卿柔,你当为父是傻子吗?” 桑卿柔有些心累,她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已经解释给你听了,你偏不信,我也没办法。” “既然你要嘴硬不说实话,为父只能把你关起来,让你静思己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柳梅掩饰不住眉眼中的笑意,帮着桑诚渊说道:“老爷消消气,大小姐就是一时任性,可能是觉得云香楼好玩,或者,和那些人一样,被这个姜离身上的邪气给迷住了。这会脑子不太清醒,才会顶撞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柳梅这么一说,桑诚渊更生气了。 “来人,现在就把大小姐带去祠堂思过。” 第二百九十二回 扭转局面 又是关去祠堂! 桑卿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柳梅母女也受过这样的处罚,这次居然轮到自己了。那个地方阴森得很,她看着一本正经的父亲,心想,就算要罚自己,难道就不能换种别的方式吗? “父亲要罚我,我绝无怨言。只是,如果耽误了宸王殿下的正事,父亲能不能承担这个责任?” “放肆!你现在还在丞相府,就算以后你当了宸王妃,在这个家里,你没有资格拿宸王来压我。” 在桑诚渊眼里,这个女儿最近就是太过骄纵,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他为什么罚她?还不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她还没成婚,闹了笑话也是丢桑家的脸面。以后她嫁去宸王府,丢的可是皇室的颜面。 一不小心,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桑诚渊不允许桑卿柔有半点做得不好的地方,在他眼里,身为嫡长女,就应该把一切做到最好。 “还愣着干什么?把大小姐带去祠堂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柳梅偷偷扬起了嘴角,当初她可是抄写了家规的。 “老爷,只是关在祠堂里,也不能保证大小姐是在反思自己。依妾身拙见,要不让大小姐抄写几遍家规,好让大小姐记住规矩,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桑诚渊认可地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极对。 “阿梅你说得对,这丫头就是缺乏管教,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让大小姐去祠堂里跪着抄写家规,什么时候真的知道错了,说出个所以然来,再来告诉我。等我满意了,才能出来。”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柳梅,福了福身子:“柳姨娘可真是好心思。” 柳梅谦卑地说道:“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小姐好,即便大小姐要在心里记恨妾身,妾身也认了。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桑府,为了姥爷好。” 这番肺腑之言听得桑诚渊心里顺畅极了:“这才像是我桑家人说的话,卿柔,我以前就提醒过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看来,你还是忘了为父教导你的那些话。不要再多说了,快去祠堂领罚。” 桑诚渊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不敢怠慢,立即让人带着桑卿柔前往祠堂受罚。 桑卿柔冲着柳梅笑了笑,并不在意这点小惩罚,刚一转身,便看见金玉颜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紧闭着双唇,没有啃声。 她一惊,下意识叫了一声:“母亲!” 金玉颜看也不看桑卿柔,从她身旁走过,到了桑诚渊面前站定。 她冷冷地扫了柳梅一眼,这才看向桑诚渊:“老爷,你要处罚我的女儿,是否应该跟我商量一下。你和柳姨娘就这么私下决定了,可有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桑诚渊皱起眉头,感觉到金玉颜有些不悦,解释道:“卿柔自己没有规矩,就算没有柳氏在,我也一样会处罚卿柔。夫人,你不可对她太过纵容。你这样,可是会害了她的。难道,你没发现,卿柔最近的言行越来越荒唐吗?她现在这样,哪里还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 “有没有大小姐的样子,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听到了越来越多说卿柔好的声音,不知道,这些又该怎么算?卿柔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容貌都已经毁了,老爷,你还要对她如此苛刻吗?更何况,卿柔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为何要把她关去祠堂罚抄家规?” 柳梅不屑地笑了笑:“大夫人未免有些太过偏袒大小姐了,这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的,大小姐竟然和勾栏之地的人来往密切,这要是传出去了,桑家的名声何在,老爷在朝中颜面何存?甚至,大小姐这么做,还会让宸王蒙羞。这可不是小事!” 广个告, \! “我始终相信,卿柔不会如此不知轻重。如果真的有所来往,那也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老爷,你可听了卿柔的解释?” “大小姐竟然将这件事推到宸王身上,甚至敢说,自己是在为圣上办事。这样的谎,她都敢说,老爷自然要罚她。依妾身看,不禁要罚,还应该重罚,这样,小姐才会记住今天的教训,不然,下次,只怕大小姐会变本加厉。” 柳梅刚把话说完,金玉颜反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柳梅脸上,打得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她捂着脸,目瞪口呆看着金玉颜,见金玉颜还等着她,立即委屈地看着桑诚渊。 “老爷,您已经看到了。不管怎么说,妾身也已经来了相府十多年,哪怕再没有地位,夫人是不是应该念在我是老人的份上,多少给我一点颜面?夫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妾身,妾身实在不服。今日,斗胆请老爷为妾身做主。“ 金玉颜见她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向桑诚渊告状,不由得冷笑起来。 自从柳梅成了这二夫人以后,胆子倒是越来越大,现在竟敢毫不避讳告状,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柳梅,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妾身清醒得很,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请老爷为妾身做主!” “好!很好!你是觉得自己成了二夫人,就有了和我叫板的资格,对吧?好,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正妻,是这相府的当家主母。方才,是我和老爷在说正事,谁给你的权利插嘴?你竟敢在我和老爷面前放肆,不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我打你是轻的。这巴掌,都是我赏给你的,是你的荣幸。” 柳梅瞪大眼睛看着金玉颜,等着桑诚渊出演训斥,可谁知道,桑诚渊竟装聋作哑起来。 “老爷,你不愿为妾身做主?” 桑诚渊轻咳两声:“夫人的训斥并没有错,她毕竟是正妻,相府的女主人,我和夫人说话,不曾问你,你实在不该多嘴,目无尊卑。” 金玉颜瞥了她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卿柔既然说,她是帮王爷做事,就算老爷不相信,是否应该找王爷证实以后再做决定。如此草率处罚,如何服众?” 第二百九十三回 谁都会装委屈 金玉颜从进来到现在,都不曾为桑卿柔开口求情,她只是在用行动告诉桑诚渊,就刚才他的决定,太过鲁莽,是会酿成大祸的。 即便柳梅站在旁边,也无话可说。 平妻又如何?在正妻面前,平妻还是要靠边站。这个平妻的名分,就算在外人眼里,也不会有几个人承认。在大家心中,妾室就是妾室,就算成了平妻,她还是妾室出身,始终低人一等。 “这么点小事,还要去找宸王殿下求证?王爷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处理,哪里还有空闲时间来管我们的家事?” 金玉颜点了点头:“老爷也会说,王爷每天都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敢问老爷,王爷会闲来无事带着卿柔去做那么无聊的事吗?老爷觉得卿柔撒谎了,大可直接去找云香楼的老板问问,是卿柔一个人去的,还是跟着谁一起去的。自然真相大白!只是,这样一来,卿柔的身份就暴露了。” “她现在就没有暴露身份吗?” 桑卿柔连忙摆手:“我不至于那么笨,跑到云香楼去,直言我是相府嫡女桑卿柔。我可是换了男装去的,当时也不曾表露身份,想来,云香楼的人应该没有认出我是谁。” 桑诚渊顿时哑然,这丫头还会掩饰身份了。 “那这幅画,你怎么解释?如果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又怎么把画送到这来?”柳梅见势头不对,忍着痛,还是站出来提出了质疑。 金玉颜又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学不乖,刚才挨了打,这么快就忘了吗? “老爷,这话就算夫人还要打我,我也要替老爷问问。夫人不是傻子,老爷更加不是。既然要弄清楚,那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吧!大小姐如果解释不通,那就是在撒谎。” 桑卿柔看着柳梅,渐渐扬起嘴角。 柳梅今天这是怎么了,昔日那样胆小怕事,今天居然什么都不管,似乎非要让父亲惩罚自己才行。 她纳闷了,莫非,柳梅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要解答这个问题又有何难?敢问父亲,这画是谁送来的?”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姜太医的儿子姜离让云香楼的人送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桑卿柔笑了:“既然父亲都知道这画是谁送的,那还需要我多做解释吗?姜离早在姜太医的丧礼上就见过我和宸王殿下,自然知道我的身份。我去云香楼,也是为了见他,向他了解一些情况。他也不过是送了副画给我。我就不明白了,这其中,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怎么就变成了,我和勾栏之地的人,来往甚密?” “姜离就算是姜太医的儿子,他也住在云香楼,现在也是青楼中人。一个大男人,住在青楼,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大小姐跟这样的人来往,名声不会被毁掉才怪。” 桑卿柔笑了:“姜离可是现在雍都城内出了名的画师,有人还是特地去云香楼找他画丹青的。柳姨娘难道不知,姜离最擅长画美人图吗?他的画,不知道多少人为其一掷千金。女儿并不觉得,和姜离认识有什么丢人的。他不过是个画师而已!” 听桑卿柔这么一说,好像没什么问题。 桑诚渊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去云香楼,难道也是想让姜离为你作画?” “当然不是!我去云香楼,是跟着王爷一起去的,找姜离询问一些事情。想必,父亲也听说了,云香楼出了命案的消息,王爷在负责调查此事,我去律正堂,便是为了这件事。王爷亲口说的,需要我帮他的忙。若是父亲实在不愿意,那只能请父亲亲自去回绝王爷。如此,女儿也落得清闲。”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她说着,伸了伸懒腰:“这查案什么的,东奔西走,去的都是最脏的地方,做的都是最累的事情,关键还伤脑子。要是王爷允许我不插手,那我就要好好谢谢柳姨娘,帮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件麻烦事。我倒是觉得,相比之下,让我去祠堂抄家规,可要舒服多了。” 顿时,桑诚渊哑然。 宸王亲自找的人,他们谁敢不答应?他瞪了柳梅一眼,有些责怪她,不把事情弄清楚,就急匆匆拉着他过来问罪。 柳梅心虚着低下了头,她也不知道情况竟然是这样的,只看见是云香楼的人来了,想着抓住了桑卿柔的把柄,借机挫挫她的锐气,也是不错的。 如此,她还能让晓汐稍微高兴一点。哪里知道,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卿柔,当真是宸王让你帮忙的?” “整个律正堂的人都知道,如果父亲不信,现在就可以去律正堂亲口问问狄大人。再不信,那就去宸王府,质问一下宸王殿下,为何要辛苦我去做这些事?” 桑诚渊尴尬地笑了笑:“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能让你陪在身边帮忙,这可是你的荣幸。你也能借机和他增进感情,这对你是百利无一害的。” “谁说没有害处?” 桑卿柔也会装委屈,她突然酸着鼻子看向桑诚渊:“坏处多了去了!就刚才,我不是还被人误会冤枉,结交了青楼里的人吗?这顶帽子扣下来,女儿的名声也别想要了,还会担当上毁掉皇室声誉的罪名。我看,我还是和宸王辞掉这件事,去祠堂里罚抄家规好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这不是父亲希望看到的吗?”桑卿柔认真看着父亲,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如反客为主,借着这次机会,给自己争取一点利益。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我也不去了!这次父亲信了我,下次还是会误会的。只要我往外跑,父亲就会觉得我是去结交不好的人,忘了自己的身份,做的都是不合规矩的事情。不如,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带在深闺之中好了。只是,深闺中的女子,可得不到宸王的欢心。” 桑诚渊不解地看着桑卿柔:“此话怎讲?” “曾经,雍都城里待在深闺中的女子多如牛毛,宸王凭什么喜欢我?除非,我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便是我彰显性格的方式。事实证明,宸王更喜欢现在的我,如果父亲希望我做宸王妃,请以后不要再约束我。” 第二百九十四回 做父亲的骄傲 桑卿柔认真看着父亲,如果能借着今天的事情,让父亲松口,以后都不约束自己的行踪,那她就因祸得福了。 柳梅见这情况,立即上前阻拦。 “老爷,决不可答应大小姐这件事!你想想,大小姐之前都做了些什么。若是老爷答应了,只怕小姐以后会越发没有规矩。到时候,你就算想管着大小姐,大概也是管不住的。老爷,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啊!” 柳梅不停在桑诚渊的耳旁提醒着,金玉颜实在看不下去了,厉声一喝:“柳梅,你说够了没有?” 柳梅被她吓了一跳,怯生生说道:“妾身这么说,都是为了老爷和大小姐好,夫人应该可以理解的。” “我理解?我只知道,你不停在老爷耳旁煽风点火。怎么?你就这么想看到老爷处罚大小姐,是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柳梅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桑诚渊皱起眉头说道:“好了!你们也别吵了,这件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卿柔说的话,我相信。只是,你跟着王爷办事,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毕竟是个女儿身,有些事情,多有不便。现在王爷不会觉得有什么,以后,难保会介怀。特别是,不要和男子走得太近,你可知道?” 桑卿柔拱手答应:“父亲的教诲,女儿铭记于心。女儿并未和姜离走得多近,其实,我也不知道姜离为什么会突然送一副画像给我。若是父亲没有拦着,恐怕,我现在已经在姜离那,当面问他了。” “你就一定要当面去问吗?” “父亲不曾接触过姜离,不清楚他的古怪之处。若是我差人去问,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姜离不会随便送画像给我的,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别的意思。父亲,女儿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到后果,真的没有胡来。希望父亲能够相信女儿!” 桑诚渊想了想,女儿自从上次受伤之后,行为举止的确和寻常女子不同了。可这样的她,似乎更受宸王的喜欢。性格改变了,也让桑诚渊觉得,女儿长大了,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头脑简单。 再三思量,他终于摆了摆手,答应了桑卿柔的要求。 “罢了!就如你所说,以后,我可以不管你去做什么,跟何人来往。只是有一点,你必定要有分寸,不可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是!多谢父亲的体谅。女儿一定会听话,绝不给父亲惹出祸端,给父亲增加烦恼。” “老爷,那这件事你怎么能答应大小姐如此荒唐的请求?你这么做,今后一定会后悔的。” 桑卿柔冲着柳梅笑了笑:“柳姨娘,父亲以后到底会不会后悔,这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了。因为,我是父亲的长女,我要也会成为父亲的骄傲,而不是父亲的耻辱。你就等着瞧好了!” 柳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她站在桑诚渊身后,略低着头,没有再说话,眼中却透着不甘。 桑卿柔这会才看清了,原来,柳姨娘也是很有想法的人,只是以前,她都将这些想法藏起来了,没让人发现。 奇怪的是,她怎么突然改变了行事风格,不再懦弱了? 难不成,是桑晓汐改变了柳梅? 这些,可都是原著里不曾提及的。 金玉颜看着桑卿柔,满意地笑了。自己的女儿果然争气,不用自己提醒,她就知道利用机会反败为胜,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条件。虽然,她不知道桑卿柔究竟在做些什么,可她隐隐感觉到,现在的女儿更让人喜欢,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了。 “老爷,既然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我们还是不要耽误了孩子的正经事。要是耽误办正事,王爷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再说,卿柔也是在为雍都城的百姓做好事,以后,百姓会感激她。老爷不想以后出门,百姓见了你,都连声道谢,称赞你有一个好女儿吗?” 插一句, \! 金玉颜三言两语让桑诚渊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时的画面,顿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要真是这样,我可要高兴了。” “只要我们不打扰孩子做正事,这样的一天肯定不用等太久的。到时候,卿柔就会成为我们的骄傲。老爷,我一直遗憾,没能给老爷生下一个儿子,为桑家光宗耀祖。可我看到现在的卿柔,我就觉得,自己没有遗憾了。我们这个女儿,说不定远远胜过别人家的儿子。” 桑诚渊认可地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有道理!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家的女儿,就可以做得比其他男子都要优秀。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阻止卿柔去做她自己的事情。是我愚钝了,没有看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险些耽误了卿柔的前途。” 金玉颜笑着安抚道:“老爷现在明白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既然这样,我们放这孩子去办正事,如何?我那正好新得了一些新茶,不如,老爷去我那坐坐,品尝一二,如何?” 桑诚渊满意地笑了,果然,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不一样。识大体,能在关键时候引导自己,避免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 “玉颜,你果然是我的良妻。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幸事。” 此刻,桑诚渊的眼里早已没有了柳梅的位置,这就和金玉颜一同前往她的住处。柳梅孤伶伶站在那,看着自己被遗忘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桑卿柔顺着柳梅的目光望去,那里是金玉颜和桑诚渊并肩而行的背影,再没有旁人的位置。 她叹了口气,平静说道:“心里很痛吧!其实,在你早年决定放下一切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种种。你本可以像我母亲一样,为人正妻,受人尊重。可你偏偏选了一条歧路。” 柳梅看了她一眼,讽刺地笑了:“怎么?大小姐还想再踩妾身一脚吗?不管你说什么,我是绝不会动摇的。” “其实,有时候你还是会后悔的吧!你选择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可这个男人无法回报你同等的爱。这就注定了,你悲哀的一生。” 第二百九十五回 沈子安很合适 就这样直白地被人揭开自己的伤疤,说实话,柳梅的心里真的很痛。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也好过站在这被桑卿柔嘲讽。 可她不能这么做! 桑卿柔这么说,不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吗?越是这样,她越不能闪躲。 就算难过,也要咬牙扛过去。 她平静地看着桑卿柔,问了一句:“大小姐,你就这么喜欢揭别人的伤疤吗?这种感觉怎么样?有没你想象中那么痛快?” 桑卿柔对上柳梅的眼神,淡淡说道:“没什么痛不痛快,只是想提醒你而已。真的没必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痛苦,到最后,没人会心疼你的。” 柳梅紧握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桑卿柔。因为她知道,女儿是恨自己的。桑卿柔说得没错,不会有人同情她,就算是自己的女儿,也因为她嫁给桑诚渊做妾,痛恨她,没能给一个嫡女的身份。身为庶出,她有太多无奈。 如果桑晓汐是一个懦弱的性格,倒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偏偏,她生了个争强好胜的性格,又如何能受得了别人的白眼。从小,她就想着凭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一切,到后来她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努力就能改变的,比如身份。 “我做这些,谁都不为,只为我的女儿。” “你以为自己做了很多事,却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你为她做这些。有可能,反而觉得你在添乱。有这么多时间,就呆在屋子里好好过自己平静的日子,你在桑晓汐眼里,恐怕只需要不给她添麻烦。” 柳梅哑然,桑卿柔居然将自己女儿的心思猜了个通透,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 看着桑卿柔离去,柳梅开始真正担心起来。桑卿柔心思细腻,又如此了解晓汐。晓汐如果再和桑卿柔斗下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念头一转,柳梅随即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必须赶紧去告诉女儿,现在停手,一切都还来得及。桑卿柔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她应该会高抬贵手,让她们平安度日的。 柳梅想都没想,火急火燎回到住的地方,往桑晓汐的屋子里冲去,也没有想过敲门这回事。 门突然推开,桑晓汐立即将手里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有用被子盖好。 一见,是母亲急匆匆赶来,便皱紧了眉头。 “娘,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以前你都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做了二夫人以后,你反而忘了府里的规矩?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来我的房间找我吗?你进来就算了,还不敲门,刚才我差点被你吓死。” 柳梅只看见女儿藏了什么,眼巴巴看着她枕头底下。 “晓汐,你刚才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神神秘秘的,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不用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藏的东西是一本孤本医书,苦涩难懂,你不会有兴趣的。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有的话赶紧说,要是没有,我还要看医书,没时间陪你。”桑晓汐没有多大耐心,她现在心里只想着自己要做的那件事。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再说,我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的。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嫌弃,很不想看到我?”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晓汐被迫笑了笑:“怎么会?你想多了。只是,我现在真的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娘,您有正事,我肯定听。如果没有正事,我真的要忙。等我忙完之后,你想我怎么陪你都可以。” 柳梅叹了口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数说了出来。 “桑卿柔明明是和青楼中人来往甚密,本来你父亲都要将她治罪了。谁知道,就在关键时刻,金玉颜出现了。三言两语解除了危机,桑卿柔反而把整件事说成是我的不是,可把我气坏了。晓汐,我发现,桑卿柔很清楚你的心思,她心思缜密,又这么了解你。你真的没有多大胜算。要不我们就算了吧!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桑晓汐一听,立即甩开了柳梅的手。 “你觉得很好,是吗?你现在就知足了?” 柳梅认真地点点头,她觉得,没有什么是比平安喜乐更重要的了。她只希望女儿能长长久久陪伴在自己身边,不要有性命之忧。可惜,桑晓汐没有这份甘于平淡的心。 “你看,我现在已经是平妻了,不是他们所说的妾。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吧!娘会在你父亲面前为你争取一门好亲事,到时候你嫁了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只要你平安无事,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你也会说,圆满的是你的人生。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柳梅一愣:“我说的这些不好吗?要我看,之前和你来往的沈太医,人就很不错。你配沈太医这样的男子,最合适不过。” “你没跟沈子安乱说些什么吧?” 柳梅摆摆手:“我怎么可能胡说?就算要说,我也会先问过你的。” “最好是这样!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给我添乱,我就很满足了。你记住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 “我还想着帮你的,我还特地告诉你父亲,说桑卿柔和青楼中人来往。本以为可以让桑卿柔受罚,谁知道,最后还是自己吃了亏。” “你说什么?”桑晓汐诧异地看着柳梅:“你什么时候做的?你怎么只知道给我添乱呢?我拜托你,不要插手我的事行不行?你这样乱来,可是会打乱我的计划,让我功亏一篑的。” 柳梅觉得,自己不过是想帮女儿的忙,怎么就成了添乱? “你不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只好自己去做。如果你嫌我添乱,那你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又能为你做点什么?”柳梅只是不忍心看着女儿一个人面对敌人,这样太辛苦了,她看着都心疼。 可桑晓汐不这么以为,她看着柳梅,越想越气。 “你究竟是我娘,还是桑卿柔派来想气死我的?” 第二百九十六回 又出去了 柳梅莫名其妙被桑晓汐劈头盖脸一顿骂,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愣愣看着桑晓汐,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以前,女儿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现在,她的脾气竟越来越暴躁,看见自己就是一通责骂。想到这些,柳梅就觉得委屈。 她哽咽着声音,吸了吸鼻子,说道:“是娘没用,给不了你好的一切,现在连帮你的忙都变成了多余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觉得我碍事!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以后大不了什么都不做了,我听你的,就待在屋子里,敲经念佛,平静度日,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她说着,失落地转身,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桑晓汐正在气头上,可看见母亲这幅样子,她又于心不忍。她不让母亲卷入这些事当中,也是为她考虑。如果自己失败了,她完全可以一个人承担后果,母亲不会为此受到牵连,这样不好吗? 她本来也做不了什么,如果自己失败了,母亲最多就是个管教不严的罪责。 桑晓汐也怕自己会连累母亲,干脆让她远离这一切。 挽留的话到了嘴边,桑晓汐又咽了回去。想着,还是让她回屋里去待着好了,至少,她不会有危险。 柳梅走后,桑晓汐一个人坐在床上,关紧了门窗,这才将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札孤本拿了出来。破旧的残卷上,字字句句对桑晓汐来说都是珍宝。只要她学会了这些,桑卿柔便不再是自己的对手。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之前,就让桑卿柔过一段安静的日子吧! “小姐,奴婢方才看见大小姐了。”如心端着热茶进来,一脸殷勤告诉桑晓汐这个消息。 桑晓汐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看见又如何?难不成,还要我这个样子出去给她请安不成?”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看见大小姐拿着画,好像要出府去什么地方。” “画?什么样的画?” “听说,那可是住在青楼里一个画师让人送来给大小姐的。现在府里上下都在偷偷议论这件事,大小姐可是相府嫡女,怎么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就和青楼中人来往?这青楼里的画师,画出来的画像,必定是风尘气十足的,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桑晓汐皱了皱眉:“青楼中的画师?姜离吗?” 如心点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奴婢记性不好,还是小姐你懂的多。” 桑晓汐不由冷笑道:“怎么?大小姐收了画,就是和青楼中人来往过密,不顾自己的身份。我知道姜离,就是懂得多?你们的标准差别可真够大的,在我这,没必要说好话。” “是!奴婢也是说实话。小姐知道,自然是知识渊博,奴婢知道,小姐从来不会乱来,做不守规矩的事情。可这大小姐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大小姐行为疯癫,现在和青楼中人扯上关系,更加说不清。背地里,大家还不知道怎么说她。” 这么一说,桑晓汐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她现在去哪里了?” 如心想了想,这才说道:“不知道,看样子是要出门。拿着画,说不定是迫不及待去找那画师了。大小姐之前就粘着宸王殿下,现在这是换了目标,变成青楼画师了吗?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桑晓汐轻笑出声:“这谁又知道呢?” “若是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如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肯定是脸色铁青,指不定一脚就把大小姐给踹了。到时候,大小姐才叫真正的出名了。” “我也希望王爷能及时回头,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对他最好的。只有我成为宸王的帮手,才能帮着他,走得更远。” “那是!小姐是最优秀的,那些说小姐不是的人,都是有眼无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桑晓汐的心情总算缓和了些:“你要是没事,就去和其他人聊聊吧!我这没你什么事了。”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如心笑着答应,小心翼翼退了出去,还替桑晓汐关上了房间门。她想着,如果小姐每天的心情都有这么好,她的日子就真的好过了。 如心赶着脚步,想追上去确认一下桑卿柔的行踪,却连身影都没看见。 “大小姐是不是走了?”她站在门口问起管家,管家瞥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怎么还打听起大小姐的行踪来了?”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大小姐嘛!管家,你就告诉我呗!” 管家抬起头,高傲地看着天:“不知道。” “唉!”如心见管家抬头望天,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总有一天,你就算是管家,也要在我面前客客气气的。哼!” 桑卿柔衣袂飘飘走在街上,顺便就看看热闹的街市,买着糖葫芦,边走边吃,还哼着小调。 眼看就到了云香楼门口,桑卿柔一口咬下山楂,光明正大走了进去。路人无不侧目,大白天这样去云香楼的,桑卿柔还是同一个。 凤姐揉着睡眼出来,瞧见桑卿柔又来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哎哟喂!这位爷,你怎么大白天的,这么心急就过来了?我们这还没开门呢!” “我找的可不是你们的姑娘,姜离在哪?我要见他!” 凤姐当即愣了一下,刚这样称呼姜离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了。一个男子,居然吃着冰糖葫芦就过来了,凤姐仔细打量起来,总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不太一样。 这会,桑卿柔没有拿着扇子,凤姐走近了,这才看见她脖子上的蹊跷,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还奇怪,怎么会有男子来了青楼却不找姑娘的,原来,这男子竟是个女儿身。 凤姐笑了:“这么着急见姜先生,你怎只姜先生会不会见你呢?姑娘,怎么称呼啊?” 桑卿柔心里一惊,居然被她看出来了。 “我凤姐开门做生意,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要是雌雄都分不出来,也不用开店了。” “称呼,凤姐就不必知道了。你只管拿着这幅画给他看,他自然会见我。” 第二百九十七回 一副皮囊罢了 过了一会,凤姐扭着水蛇腰下楼,意味深长地看着桑卿柔。姜离的架子有多高,凤姐是看在眼里的,现在竟然为了这么个黄毛丫头一次次打破陈规。她很好奇,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丫头,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桑卿柔大方让她看,见她半天都不曾收回眼神,她笑道:“怎样?凤姐可看够了?” 凤姐轻笑了一声:“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我云香楼的人。不然,我一定捧你做我云香楼的头牌,甚至可以成为,整个雍都城的第一花魁。丫头,以后你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来找我,我可以让你做清倌。” 桑卿柔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那我可要多谢凤姐的厚爱了!不过,我想,我应该不会混到那么差劲的地步的。我不允许自己走到那一步!” “听起来很有志气,千万别小瞧了我们这行。有些事,是其他人都办不到,只有我们能办到的。算了!姜先生在楼上,你自己上去吧!” “多谢凤姐。” “客气!”她打着哈欠,往后院走去,没有再理会桑卿柔。 桑卿柔看着此刻寂静的云香楼,再想想云香楼的夜晚,不禁感叹。这种地方,果然还是晚上更热闹。 等她到了姜离的房间时,姜离正半靠在软塌上,命人将她的画像摆在眼前。 他长发散落,衣衫半解,露出光洁的胸膛,这模样,慵懒中透着三分痞气,好一副浪子的架势。 这和桑卿柔第一次见到的姜离完全是两个人! “你来了?”他薄唇轻启,声音略带沙哑,像是在问候老朋友。 “你好像早就猜到我会来。” “是,也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大小姐是对我这幅画满意,还是不满意。” “可我更好奇,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去的父亲,还有你活着的母亲,你不打算照顾她了吗?她可是给了你生命的人!” 姜离讽刺地笑了:“给了生命又如何?我想做什么,他们还能阻止不成?老头活着也只知道他那些药材,至于我母亲,她就是个无能的女人,只会对老头唯命是从。我早就厌恶了这样的环境!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 他摊开手,让桑卿柔能看清自己的样子。 “你看我现在,多潇洒。我随便一幅画,千金难求。多少人喜欢我,我受众人追捧,这是老头一辈子都不曾得到的。美人图,就是我的挚爱。我要用最好的纸,画下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他说着,眼中闪着无尽的光芒。桑卿柔明白了,他是真的喜欢做这件事。 “那你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吗?他们会觉得,你是个生活在温柔乡里,吃软饭的男人。” “我觉得,软饭挺好吃的。大小姐以为如何?” 桑卿柔叹了口气:“至少,你可以陪陪你母亲,她现在可只有你了。” “她可不需要我陪着。”姜离似乎不愿再说姜家的事,他看着桑卿柔的画像,问起她:“喜欢吗?我送给你的画像,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给人画像。” “一点都不喜欢,你的每一幅画,我都不喜欢。死气沉沉,这不是我喜欢的东西。” 姜离笑了:“我只不过是留下了你们最真实的样子,生命都有终结的一天,我留下的,只是一副皮囊。皮囊本就是没有生命的,这些画,就是不朽的皮囊。” 桑卿柔都不曾想过这些,没想到,姜离会这样想。 “那么,你自己呢?” “我也是一副皮囊啊!大小姐,为了这幅画特地来见我,让我猜猜看,大小姐来找我,想知道些什么呢?我的画?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画像?” 桑卿柔扬起嘴角:“不如,你都说了吧!” 房间里传来姜离爽朗的笑声:“怎么办?大小姐,我越来越喜欢你贪心的样子了。你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诱人吗?尤其是,你这副皮囊。” 桑卿柔皱着眉头,下一秒,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下,左边脸上的疤痕就这样暴露在姜离面前,姜离当时就皱了眉头。 桑卿柔笑道:“现在,你可还觉得,我这幅皮囊诱人?” “大小姐的脾气果然很不一样,我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乍一看,真的不诱人,可是,我突然有了个很不错的想法。” 他说着,突然起身,做到书案前,拿起笔就开始画了起来。 桑卿柔刚想说,自己过来不是看他作画的,姜离立即打断了她。 “嘘!你知道吗?画画是需要灵感的,就在刚才,你给了我很棒的灵感,我可不想错过它。等我一盏茶时间,我一定会让你惊艳的。”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看着他痴魔的眼神,竟鬼使神差安静下来。旁边的茶好像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她想,都已经来了,不差这一盏茶的功夫,便坐下喝茶等他。 桑卿柔也很想知道,姜离究竟要拿出什么让自己惊艳的东西来。 他笔下如行云流水,时而看桑卿柔一眼,又低头认真作画。刚好一盏茶的时间,姜离手笔,吹了吹画纸,满意地笑了。 “大小姐,何不来看看,姜离送给你的这份礼物,又如何?” 桑卿柔带着质疑一步步走向姜离,当她看到姜离刚画好的画像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画像里的自己,桑卿柔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活生生的自己。这一次,他竟画上了黑亮的双眸。那画宛若真人,而这画像上,她左脸上的剑伤,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 画像里是自己,又不像自己。 画像里的她,脸上的伤疤被姜离添笔,成了红梅,配上那清冷孤傲的眼神。桑卿柔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漫天雪地里盛开的红梅,清冷孤傲,又妖艳。 “看来,大小姐已经惊艳到了。大小姐大概只想过如何去掉脸上的伤疤,却不曾想,既然去不掉,何不加以利用,让它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让众人接纳。它是伤疤,可也能把你变得更好。这份礼物,大小姐可还喜欢?” 第二百九十八回 只是想见你 桑卿柔愣在原地,仿佛看到红梅开满整个世界,风一吹,血色的花瓣随风飞扬,落在雪白的地上,是那样耀眼。 枝尖上的红梅渐渐盛开,像是被血染成的。 她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走在雪地里,那样妖艳,回眸一笑,勾魂摄魄。连她自己都震撼了,那是她自己吗? 等桑卿柔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屋子里,姜离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似乎在笑话她刚才沉醉的样子。 桑卿柔立即冷下脸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姜离耸了耸肩:“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大小姐,你可是宸王的人,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大小姐做什么。大小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有没有想过,让自己变成画中的样子?你有这个潜力,何必过成现在这样?” 桑卿柔皱起眉头:“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是吗?”姜离笑出了个声:“好不好,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小姐,你不如问问你自己的心,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你原来想要的吗?还是不得已,才过着现在的生活?” 桑卿柔总觉得,姜离意有所指,她上前突然抓住姜离的手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姜离的笑意更深了:“大小姐,你这是心虚了吗?” 他又靠近了几分,两个人近在咫尺,互相看着对方。这双眼睛,比桑卿柔之前看到的更加阴沉,像是从死地里出来的。 “这话,我正想问你。你还是我最开始见到的姜离吗?” 姜离笑出了声:“大小姐只见过我一次,又怎会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连我的双亲都不曾真正了解我,更何况是你?” 桑卿柔默默握紧了手,姜离身上的问题太多了。 “你送我一幅画,不就是想让我过来找你吗?我现在来了,你还不说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见你。大小姐,我就是想你了,不可以吗?” 桑卿柔一怔,立即松开了他,退后几步,和姜离保持着安全距离。 她刚才这是被一个小孩给调戏了吗? “姜离,我没时间跟你闹着玩。” “我也没有和大小姐闹着玩!不如这样,大小姐,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吗?你还想知道姜家古籍和秘术!没问题。古籍和秘术我可以帮你一起找,你想知道的秘密我可以全都告诉你。我只有一个条件!” 桑卿柔微眯起双眸:“什么条件?” 直觉告诉桑卿柔,姜离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姜离笑了,细细打量着桑卿柔:“大小姐想解开心中疑惑,只要嫁给我。你若愿意做我姜离的夫人,我便倾尽所有,实现你的愿望。” 桑卿柔一愣,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姜离,别闹了,既然要跟我谈条件,那就爽快点。你想怎么样?直说!” “我刚才已经说了,嫁给我,做姜夫人。我能帮你实现一切!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桑卿柔审视着姜离,过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姜离,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还是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你现在还不明白,成婚不是闹着玩的,对我而言,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成婚。你对我都没有感情,娶我做什么?我要的是专一,你也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感情?我见你的第一次,就喜欢上你了。我是比你小一点,可我觉得,在感情面前,年纪相差一点,这都不是问题。我也可以让你过得很幸福!还是你觉得,我比不上宸王?你喜欢他的地位,还是声誉?” “感情和这些没有关系,你不必混为一谈。” “那,我们的问题在哪?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桑卿柔,我是认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 他突然正经的样子,吓到了桑卿柔。眼前的姜离才十多岁,可她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六了,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 “我也很认真啊!而且,我和宸王也有婚约。” “你不是在宫宴上要求退婚了吗?我知道,你对宸王没有多深的感情。你给我机会,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你信我吗?” 面对姜离,桑卿柔实在认真不起来。 她看着姜离,长叹了一声:“真的!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行吗?这一点都不好笑,没别的事,我这就走了。以后,不要在往府上送东西。” 桑卿柔哭笑不得,自己都毁容了,怎么还会这么招人喜欢?难道,大家都喜欢疯疯癫癫的桑卿柔不成? 她刚转身,姜离突然叫住了她:“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姜家的秘密吗?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儿子,关于姜家的秘密,你觉得,我会真的一无所知吗?”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停住了脚步,她是很好奇姜家古籍和秘术到底是什么,可她不会为了这点东西就出卖自己。 “对姜家的事,我是有些好奇,可我不会为了这些,就出卖我自己。如果你把我想成那样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姜离静静地看着她:“难道,你不想拥有绝美的容颜吗?你是可以变成画中的样子的,姜家秘术就能做到。而且,它还能让你这张脸,永远都不会衰败。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桑卿柔愣了愣:“你想说,长生秘术?” 姜离神秘地笑了:“看来,你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也是这些年来,那么多人追逐的原因。只是,他们都没能找到古籍。” “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现在就能找到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我还不如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姜离,如果你想诱惑我帮你找古籍秘术的话,那你找错人了。” 她瞥了姜离一眼,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姜离看着桑卿柔离去,笑了笑。自古以来,世人都抵制不了长生的诱惑,就算桑卿柔自己不渴望,总有一天,她还是会来找自己的。 现在,她只不过是没有深刻的感触罢了。 谁还没有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呢?到那时,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第二百九十九回 疑点众多 从云香楼出来,凤姐像是故意在门口等着桑卿柔,见她来了,殷切地迎上去。 “公子,这就聊好了?都不久坐一会?我们云香楼的酒菜还是很不错的。” 桑卿柔瞥了她一眼,凤姐真是会做生意,不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只是现在她已经没心情坐在云香楼吃饭,一口拒绝了凤姐。 “该谈的事都谈完了,以后,大概我是不会过来了。” 凤姐一听,赶紧拉住了她:“别呀!你之前不是还对云香楼的玩法挺感兴趣的吗?抽点时间去玩玩,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桑卿柔打量着凤姐:“里面那些姑娘有的,我也不缺,无非就是个尺寸问题,我能有什么好奇的。你要有这个精力,还是放在其他客人身上吧!放在我这,不管用。” “别介也!你这来都来了” “你想赚钱,找姜离,让他帮你赚。” 桑卿柔要走,凤姐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她离开,气得跺脚。她可从来不会让到嘴边的生意跑掉,这还是头一回。这个桑家大小姐,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一回头,姜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姜先生,你这走路都没声的吗?差点吓死我了!” “看老板娘的神色,刚才没有从客人身上搜到油水,不开心了吧!” 提起这个,凤姐连连叹气:“想我王凤娇经营云香楼也有很长时间了,进了门的客人,我就从来没让他不掏钱就这么离开的,她还是头一个。这桑家大小姐,我敢说,是这雍都城最独特的。” 姜离看着桑卿柔离去的方向,笑着点了点头。 “这点,我很认同。她的确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到让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王凤娇若有所思看着姜离:“姜先生,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再控制不住,你也要控制自己。整个雍都城的人都知道,那位,可是宸王殿下的女人,其他男人,谁敢惦记?宸王殿下,他可是太辰国的战神,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那又如何?战神,就能强迫一个女子嫁给他吗?不是传开了吗?宫宴上,桑大小姐扬言要退婚。不然,这个时候,桑大小姐早就是宸王妃了,也不至于定下这半年之期。只是有婚约,也没说,桑大小姐非宸王不嫁。” 王凤娇笑了:“姜先生可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拎不清了。宸王殿下是什么人?数一数二的,要让桑大小姐倾心,那不是迟早的事吗?她还不是和宸王殿下一起过来的。” 王凤娇虽然一开始没认出来,可后来想想,她就明白过来了。也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做失礼的事,不然,得罪了宸王殿下,她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过了。 “所以?” “桑大小姐迟早会是宸王妃,不管她愿不愿意,结果都不会改变。哪怕最后宸王殿下不要桑大小姐,她也不会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更不能。” 姜离讽刺地笑了两声,这真是个可笑的规则。 “姜先生不可能想不到这些,那可关系到皇室的颜面。桑大小姐若不嫁给宸王殿下,那她就只能孤独终老了。谁敢再娶?那不是和皇室作对吗?皇上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王凤娇说的很有道理,姜离也清楚其中的规则,可他就是不想遵从。 桑卿柔,那可不是寻常女子。说不定,她还真能打破常规。 如果他的想法能够实现,皇室又算得了什么? 姜离看着王凤娇笑了笑,广袖一甩,转身往里走去,留下王凤娇一个人站在门口,一头雾水,不知道姜离究竟在笑些什么。 难道,她说错了吗? 姜离的话让桑卿柔有些凌乱,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和姜离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她才不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那都是浮云。 回到府里,如玉接连叫了桑卿柔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桑卿柔摇摇头:“只是有些事,还想不通。”姜离身上透着怪怪的,他说那些话,更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他说自己与众不同,难不成,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她坐在那吃瓜子,想事情太过入神,连把瓜子壳放进嘴里嚼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如玉提醒她,她才发现自己吃的是瓜子壳,丢掉的是瓜子仁。 桑卿柔顿时没了心情,将零嘴放在一旁。 “小姐,你这个样子,奴婢有些担心。你真的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说了,也只是多一个人烦恼而已。我都没想明白的事,你更想不明白。”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那也不一定。也许,有些事小姐想不通的,奴婢却能轻松知道答案呢?” 桑卿柔一想,如玉说的也对,她立即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吗?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是现在吸引人,还是以前更漂亮?” 如玉看了看桑卿柔,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小姐,奴婢要是说了实话,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尽管说。” “以前的小姐循规蹈矩,论容貌,自然是雍都城第一美人,谁都比不上的。可是,小姐的容貌毁掉以后,奴婢发现,小姐变得不一样了。就是,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不一样了。那种独特的气质,有时候让人移不开眼睛。” 如玉笑道:“奴婢相信,宸王殿下会回心转意,喜欢上小姐,也是因为小姐内在的改变。其实,容貌并不是那么重要的,王爷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小姐吗?小姐能如愿了,应该高兴才对。” “我该高兴吗?”桑卿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 姜离说,她现在过得很无奈。只能活在书中的世界,她的确有些无奈。他那番话,是碰巧说中了,还是 第三百回 注意身份 桑卿柔正在琢磨这件事,金玉颜突然过来了。 她收回思绪,赶紧起身相迎,给了金玉颜一个拥抱。 “母亲,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你每天忙府里的事情都忙不过来,看你这些日子都憔悴了。赶明儿我让如玉给你送点护肤品过去用,你也需要好好保养一下了。” 金玉颜看女儿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一路上准备的骂她的话,见到女儿的笑容,瞬间化为乌有,留下的,只有一句叹息。 桑卿柔见母亲叹气,便以为,母亲在家里过得不开心,又或是,在家里受了气。她拉着金玉颜坐下,又给她倒茶,帮她捏肩捶背。 “母亲,怎么好端端叹气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心里不痛快了?要不,你跟女儿说说,女儿去帮你出气!谁这么胆大包天,在相府,还敢让我们的女主人生气,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金玉颜白了她一眼,带着笑意说道:“除了你,这府上,谁还有这个本事让我生气,又让我忧心?女儿,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娘是真的不愿看到你受半点委屈。可是,有的时候你也不能太任性了。你说对不对?” 她这么一说,桑卿柔就知道金玉颜要和自己说什么了。 “母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今天这幅画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也的确是跟着宸王一起去的云香楼,我们真的是去办正事,我没有胡闹。” “我相信你没有撒谎,可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不比男儿身。就算你是男儿身,去那种地方,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姑娘家,名声可是最重要的。你真以为,你跟着宸王殿下乔装打扮一下,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我必须提醒你,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然,柳氏为何这么快就带着人过来了?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桑卿柔没有那份宅斗的心,懒散地趴在一边,随便接了一句:“我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能左右。” “你是不能左右,可你和青楼中人来往过密,这是事实。如果柳氏想拿这件事做章,她只要将这件事传出去,你和宸王的婚事怎么办?就算你不在乎这桩婚事了,难道,你连你身边人的性命也无所谓了吗?皇权之下,岂容你随心所欲?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整个桑家都要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 桑卿柔愣住了:“我不过是多了一个朋友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你藐视皇权,拿皇室声誉开玩笑。皇上真要治罪,哪怕你父亲是当朝丞相,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宸王不只是皇上最爱的儿子,他还代表着整个太辰国的面子。你和他既有婚约,若是真的取消,你终身都无法再嫁。你是打算以后孤独终老吗?” 桑卿柔没有考虑过这些,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在这个世界长久待下去,也不会想着和欧阳朔长长久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突然消失,回到现实世界。 也是因为这些,桑卿柔才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欧阳朔对自己的感情。 现在,金玉颜突然和自己说起大局,问题如此严重,这让桑卿柔开始担心了。 难道,自己现在真的深陷局中,无法全身而退了吗? “我知道,你的脸变成现在这样,可能你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再上进,只想着,一个人这样过活。可你是我的女儿,我怎能放心看你这样下去?你不努力看看,怎会知道,你和宸王不会一直幸福到最后?娘看得出来,其实,你心里对宸王还是有感情的,对吗?” “我” 看着金玉颜真诚的眼睛,桑卿柔没办法撒谎。她的确对欧阳朔有感情,可她还没有想好,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嫁给欧阳朔。 明知道这是个不存在的世界,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认真了。 桑卿柔越想越头疼,扶住了额头。 “母亲,你这么一说,我都快愁死了。” “你有什么好愁的?宸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你只要顺其自然接受,这不就行了吗?我来找你,只是想提醒你,虽然你和宸王一起办事,还是要注意一些分寸,不该出现的地方,不该有牵扯的人,千万不要有半点关系,免得落人口实。不仅现在,以后,你要是成了宸王妃,更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啊?” 所以,如果自己和欧阳朔在一起,岂不是要面对很多约束和麻烦? 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还是喜欢自在些的。” “年轻时候图自在,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孤独了。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对你好的男人,真的不容易。卿柔,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别等错过以后再来后悔。”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母亲就想到了自己会后悔,连她自己都不敢这么说。 “不就是不要和姜离来往嘛!我今天已经和他说清楚,画也送回去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金玉颜满意地笑了笑:“我正想问你出去是干什么,既然是去找那个姜离说清楚,那就最好。卿柔,你若懂事些,我也可以更安心。你明白吗?” “母亲,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以后行事会小心些,不让你担忧。” 母女俩刚说好,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又送了一样东西过来,还是云香楼的姜离送来的,只是,这次的锦盒换成了红色。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送来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解释。 这个姜离,不是故意在打自己的脸吗? 她看着金玉颜,尴尬地笑了笑,表示自己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母亲,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把东西打开,看看姜离到底送了什么过来。我发誓,我今天真的已经和他说清楚了,让他不要送东西过来。可他非要这样做,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把人杀了吧!” 第三百零一回 阴魂不散 桑卿柔无奈地看着金玉颜,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将锦盒打开。 这次,姜离送来的还是一幅画。桑卿柔纳闷,送来送去都是这些东西,这次又是画的什么呢? 可千万别再是那些死气沉沉的东西,让人看了不舒服。要是让母亲看见了,只怕这把火她就真的要压不住了。 她呵呵一笑,只能硬着头皮将画轴打开。 当看到画上的东西时,桑卿柔可算松了口气。这次再不是死气沉沉,看着阴森森的画像,竟是一副雪中红梅图。 她只知道,姜离最擅长的是美人图,竟不知道,他的风景画也这么好。 “母亲,你看,我没说错吧!我早就说了,他送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一幅画而已,画的也只是一枝红梅,没别的意思,你们真的不要想那么多。” 金玉颜看着画上的红梅,乍一看很是惊艳,可是时间一久,她就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红梅过于妖娆。 “卿柔,这画是无伤大雅,可你不觉得,姜离画出来的红梅,太过妖娆了吗?从一个人的画,就能看出这个人怎么样。他的东西,始终风尘气太浓重,你父亲是不会喜欢你和他有来往的。这样的朋友,你并不需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今天去云香楼,也是这样和姜离说的。其实,我和姜离没什么交集,只是见过两三次而已。母亲,真的是你和父亲想太多了。” “见过两三次,就送东西到府上来了,可见这个人有多随意。怪不得,也只能在青楼中当个画师。可惜了,竟是姜太医之子,若是姜太医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金玉颜对姜离满是鄙夷,对他送的东西也是看不上眼,总觉得带着一股邪气,走的时候还叮嘱桑卿柔,一定要记得把画处理掉。 “这种东西,没必要摆在屋子里,只会降低你自己的水准。我的女儿冷艳高傲,可别让这东西,玷污了你的名声。” 桑卿柔顺应着点头,不敢反驳母亲半句,只等把人哄着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头一看,那副红梅图的确有些扎眼,她刚和姜离说清楚,他又送画过来。 这个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如玉见桑卿柔不说话,斟酌着问道:“小姐,夫人不喜欢这幅画,咱们要怎么办?” “既然不喜欢,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是很想看到它,你自己处理掉就是。小姐我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不想让这么一幅画影响我的心境。”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把画处理掉。” 看着那副红美图在火海中化为乌有,桑卿柔依旧觉得有些不踏实。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起红梅盛开时妖娆的样子,又或者是另外那个自己。 正是如此,她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欧阳朔过来时,她正一个人拿着医书坐在院子大榕树下的摇椅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天,不知思绪飘去何处。他瞥了一眼,竟发现她把书都给拿倒了。 欧阳说微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桑卿柔这才回过神看着欧阳朔。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猜!看你在发呆,想什么?” “没有!我在看书。”她说着,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医书,见欧阳朔盯着自己手里的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陡然发现,自己连书都拿倒了。 “这个我” “原来,卿柔看书的时候,习惯倒着拿。” 桑卿柔看着他,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你不至于过来就是为了笑话不用心吧!”她这也是因为有些心事,这才开小差的,偏偏被欧阳朔逮个正着。 “怎么?不欢迎本王过来?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本王发现吧!”他故意凑近了些,盯着桑卿柔,看她是何反应。 桑卿柔这么被他看着,突然有些浑身不自在。 “我能有什么亏心事?我以为,你是因为姜离的事来找我?” “他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就算了。”她笑了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欧阳朔不知道,那就不告诉他了,免得多出些麻烦。 “怎么回事?”他坐在桑卿柔面前,不停追问。 桑卿柔笑着和他打马虎眼:“真的没什么。” “你不说,本王就去问其他人。” 桑卿柔皱了皱眉,这府里多得是想看她笑话的,若是此事从别人口中说出,传到欧阳朔耳朵里,指不定变成什么样。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告诉你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姜离让人送了两次画过来。” “姜离,送画给你?”欧阳朔顿时脸色都变了:“他没事送画给你做什么?你们关系很好?有私交?”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我和他能有什么私交?无非就是和你一起见过他几次面,再有就是在云香楼了。我可从来没私底下见过他,怎会知道他为何突然送画给我?先是一副怪怪的画像,我给还回去了,这不,又送一副红梅图给我,我刚烧掉没多久。” 欧阳朔一听,这才舒坦了些。 可是,姜离身在青楼,即便是画师,他这样的身份也容易招惹是非。他明知道,桑卿柔和自己有婚约,他还敢公然送画到丞相府,这不是故意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私交吗? 女子的名誉何其重要,他怎会不了解? 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再见姜离,记住了吗?” 桑卿柔纳闷地看着他:“奇怪了!我想见谁,什么时候还要得到你的同意了?王爷,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专制了?” “你是本王的准王妃,本王当然有权管着你。” “你也说是准王妃,到底会不会是,还不一定呢?” “卿柔,你非要这么说,是吗?”他突然生气,桑卿柔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她以前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以前也不见他生气过,这会是怎么了? 第三百零二回 你的就是我的 本来,欧阳朔就不喜欢她说这些话,如今她更是随口就来。人越是在意,越会计较这些小事。 如果以前只是不想听到,那么,现在他就是连念头都不愿意桑卿柔有。 “以后,本王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记住了吗?” “我就是说着玩的。” “就算开玩笑,那也不行。”哪怕是玩笑话,欧阳朔听着也会觉得难受。 突然,桑卿柔觉得,他们周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她甚至有点不敢直视欧阳朔的眼睛,她转而看向别处,问道:“对了!你都还没说,你过来找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欧阳朔叹了口气,轻拍了两下他的脑袋。 “忘了日子吗?我们不是说好,今晚去义庄看那具尸体吗?” 桑卿柔这才想起,她嘿嘿一笑:“抱歉!是我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怪我!” “你的心里都惦记着那个画师,自然不会有其他事。” 桑卿柔似笑非笑看这欧阳朔,突然笑出了声:“你这是吃醋了吗?怎么说话还酸溜溜的了?你堂堂宸王,居然会在意一个青楼画师。实在稀奇!” “主要是,你这个女人的心思和寻常女子大有不同。自然,本王要时刻提防着,哪怕是青楼画师,也不能掉以轻心。” 桑卿柔笑了:“王爷多虑了,我还不至于喜欢上姜离这种小男孩。”她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欧阳朔看了看她,姜离是小男孩。所以,她更喜欢成熟稳重些的吗? 那,自己在她眼中,够不够稳重?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也没有花!”桑卿柔随口一说,又想起了画里自己的样子,立即收回思绪。 她想,自己肯定是魔障了,不然怎么会总是想起画里的样子?虽然,那画里的自己真的很好看,可那样的她,有些过分妖艳,并不是自己平时喜欢的。 “在想,本王在你心里,够不够稳重?” 桑卿柔笑了:“还凑合吧!”起码,不会是猪队友。 眼前这位,可是整个故事的男主角,有这样的存在给自己当王牌,她高兴还来不及。关键时候,他可会成为自己的杀手锏。 她挥挥手往屋里走去,告诉欧阳朔,让他等自己一会,她需要换身衣服,再和欧阳朔一起去义庄。 欧阳朔坐在她的摇椅上,慢慢靠了下去。就按照她刚才的姿势看看这四四方方的天,体会一下,这丫头每天坐在院子里头,会是怎样的心境。 那一刻,他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原来,这个位置如此舒服。榕树底下不只是好乘凉,还很惬意,正好给了他一个安静思考问题的地方。这里,似乎比他的书房还有效。 等桑卿柔换上衣服,带着箱子出来时,便见欧阳朔惬意地躺在自己的摇椅上,正一脸享受,看样子是不会愿意走了。 “我好了,还不走?”她突然出声,欧阳朔猛地睁开眼睛,刚才舒服的意境就这么被她打破了。 “你这地方,还不错。” “那当然!我可是很挑的,不舒服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待着。不过,你别惦记了,这可是我的地盘。” “你的,便是本王的。我们之间,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桑卿柔瞪了他一眼:“那不行!你的可以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不能抢。” “本王不抢就是,改日,给你换一个大的软塌放在榕树下。” “为什么要换大的?我现在这个小摇椅就很舒服啊!特别是大热天的时候,手里拿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喝酒,睁开眼就能看见漫天星辰。这样的生活,惬意又自在。” “换成大的更好!现在这个,太小了,不方便坐下我们两个人。如果你非要用这个,那只能让本王抱着你了。” 桑卿柔愣了:“我什么时候同意让你来这里了?那可是我的。” “也是本王的!本王允许你坐在本王怀里看书,你不高兴?” “一点也不高兴。”桑卿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自顾往前走。他倒是想得美,让自己坐在他怀里,便宜都被他占了。 二人说说笑笑着离开,并不知道,暗处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西苑的一举一动。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南边小屋里,桑晓汐又一次将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如心跪在地上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桑晓汐阴沉的脸犹如死人,如心清楚地看见,她家小姐右手掌心处,已经隐隐发黑。只是,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前阵子,那还只是青色,现在却变成了黑色。而她家小姐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古怪了。 “小姐,你先消消气吧!王爷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等他想通,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等?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只看到他越来越亲近桑卿柔,现在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我什么时候变得让他这么讨厌了?如心,你说,我究竟哪里让人讨厌?” 她捏着如心的下巴,逼着如心抬头看着她。 如心心惊胆战,她知道,自己如果说错了一个字,小姐发起脾气来,她肯定会脱一层皮。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这如履薄冰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这自然不是小姐的问题,全怪大小姐。是她,用了妖术迷惑宸王。奴婢听说,小姐变了样,据说是跟了一位学道的师父。奴婢猜想,这道长肯定会妖术,这才教大小姐把王爷迷得五迷三道的,非她不可。小姐,这不是你的问题。” “妖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是夫人亲口说的!大小姐会破案,会看尸体,那都是道长教的。因为,那道长见多识广。奴婢也不知真假,只听夫人无意中提起过这么一句。好像,就是城外无尘观中的无尘道长。” “城外还有这样一个道观?” 如心认真点了点头:“小姐素日里只相信医术,从不求神拜佛,不知道这些也是很正常的。无尘观香火旺盛,有很多人去。只是这无尘道长,奴婢鲜少听说,只知道,那是个很厉害的人。” 桑晓汐微眯着眼睛:“既然厉害,我倒是想去见一见了。” 第三百零三回 你不怕吗 天刚黑下的时候,西边那寂静的巷子口早早没了人影,此时再看,更是透着阴森的气息。 这附近的纸扎铺子也都关了门,青石板路上,只传来一声声笃笃的马蹄声。 桑卿柔坐在马车里有些无聊,随手掀起帘子正想看看这条街晚上是何感觉。刚露出一条缝,凉风灌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立即放了下来,好奇心也被那寒风给吹散了。 “这附近,没有住百姓吗?” “嫌晦气的,鲜少有人住。都是些孤寡的人住在这,多半是打更的,又或者是做死人生意的铺子。” 难怪,这地方住的都是这么些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气。 看看这条街萧条的样子,再想想他们从另外一条繁华街道过来。相隔不远,却仿佛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雍都城里,居然还有如此冷清的地方。” “什么都可能有,只是不一定会让你看见罢了。义庄这种地方,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晦气,避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定在闹市里。” 桑卿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古怪的是,但凡放着尸体的地方,总是格外冷清,连空气里都透着阴森的气息。桑卿柔以前时常接触,深有感触,绝非危言耸听。 她见欧阳朔闭目养神,好奇问了一句:“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欧阳朔缓缓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跟战场上的尸山比起来,一个小义庄,在本王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战场上的尸山,和乱葬岗处的比起来,又如何?” 桑卿柔一提醒,欧阳朔又想起乱葬岗里看到的腐尸,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身为女子,为何对这些东西毫不避讳?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吗?”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听到这种事都觉得忌讳,更别说是亲眼看见,甚至去碰他们。 “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 “何解?” “被杀死的,肯定是失败者。那说明,他们不够厉害,才会被杀。活着的,不就应该是更心狠恶毒的那一部分人吗?这么一想,你说是不是,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欧阳朔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丫头说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你的意思,本王很可怕?” 桑卿柔不置可否,居然当着欧阳朔的面点了点头。 “整个太辰国的百姓不都畏惧你宸王殿下吗?他们无不拜倒在王爷的盔甲下,俯首称臣。王爷能做到如此,还不叫可怕的话,那要怎样才算是可怕?” 本王看着桑卿柔,轻笑了一声。 “既然本王如此可怕,怎么不见你害怕本王?那么多人拜倒在本王的盔甲下,这其中,也包括你吗?” 卿柔看了看他,莞尔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先一步往前走去。两人一前一后,巷子里回荡着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又像是深夜里多出了一首恬静安详的夜曲,顿时,原本阴静的深巷多了几分人气。 两人一直走到深巷的尽头,这才看见一个破旧屋院,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整个房子,和门口两个大白灯笼相互映衬着,阴森的气息顿时涌上心头。 黑色的木门半开半闭,像是专门替他们打开的。从门口一路进去,地上洋洋洒洒的纸钱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卿柔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和欧阳朔并排同行。 欧阳朔将她这些小动作收尽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这丫头在乱葬岗的时候都没有丝毫害怕,怎么大晚上的来义庄反而有些怕了? 其实,桑卿柔只是觉得,眼前的画面让她想起了以前见过那些恐怖片里的场景。正是这种随时可能出现活人的地方,反而让人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乱葬岗处,那是她知道里面算是尸体,便不会害怕了。 “义庄没有看守的人吗?”她站在门口,没敢贸然进去。 这半开的门,是鬼故事里经常会出现的。她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可她还不是一样被带到书的世界去了吗? 再说,她现在处于书的世界里,开的隐藏剧情,原著中根本没有提到。谁知道,这隐藏剧情里,会不会有别的东西冒出来。 她在地宫还见到了行尸,万一真碰到什么邪气的东西,那也很难说。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有些打颤了。 “有人吗?”她探头探脑四处看,实在没有发现其他人影。 她看着欧阳朔:“怎么办?我们就这样进去吗?会不会不太好?” “四处看看!义庄应该有人看守。” 卿柔点了点头,便和欧阳朔分头找。她绕过屋子往后院去,似是听到了什么响动。她边走边喊,只看见后院里摆着死人用的各种东西,元宝纸钱,应有尽有。 突然,她身后的纸人倒在地上。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好好的纸人,怎么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她蹲在地上瞧着纸人,纸人笑呵呵盯着她。桑卿柔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观察一个纸人,越看她越是觉得,纸人的笑容变得诡异了。 她咽了咽口水,慢慢伸出手想把纸人捡起来。 就在这时,从暗处突然伸出一只苍老的手,一把抓住了面前的纸人,厉声呵斥:“不准碰它!” 那声音沙哑诡异,让人头皮发麻。 桑卿柔抬头一看,纸人之间黑漆漆的缝隙里露出了半边脸。 苍老的皮肤上,像是密布着一天天肉虫。脸皮一动,仿佛那些肉虫正在蠕动。 卿柔当时就被吓得大叫起来:“啊!” 欧阳朔听到声音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见桑卿柔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上前抱住了她。 “怎么回事?” 卿柔害怕得钻进了他的怀里,指着自己的身后说道:“鬼!我刚才看到好恐怖的鬼。” “鬼?”欧阳朔皱起眉头,让她站在自己身后,他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何方鼠辈竟敢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出来!” 纸人堆里传出老太婆咳嗽的声音,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纸人们动了几下,一个矮小的身影冒出头来。 “宸王殿下,老婆子失礼了。” 第三百零四回 麻姑有故事 后院的灯暗,不太容易看清来人是谁,老太婆抬起头来,欧阳朔皱着眉,看清了这才恍然大悟。 “麻姑?” “难为宸王殿下,日理万机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婆子。方才,老婆子无心,吓到了这位小姐,实在罪过。” 听清了声音,桑卿柔这才慢慢探出头,看清纸人堆里的是个老婆婆,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 只是,这位老婆婆的样貌和常人不同,因为,她的脸上全是烧伤留下的疤痕。难怪,刚才自己看到的是那样一张脸,环境又暗,偏偏这张脸是突然从纸人堆里冒出来的,她不被吓坏才怪。 卿柔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礼了,立即上前向老人家道歉。 “对不起!刚才没有看清楚,还以为您是失礼了!” 麻姑咳嗽了两声,细细打量起桑卿柔,惊讶之余,又笑了笑:“难得,竟有像这位小姐一般年轻又胆大的人,敢在半夜跑到我这破旧的义庄里来。你会害怕也是正常的。就算在大白天,别人看到我老婆子这幅尊容,也是要被吓跑的,更何况是刚才那样的情况。 桑卿柔尴尬极了,平时她的胆子都挺大的,就是今天,见到麻姑刚才那张脸,又有周围诡异的气氛渲染着,她才被吓了一跳。 “您的脸,这是”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看这位小姐言行举止,颇有不凡之气,又跟在宸王殿下身边,深受喜爱,想必,你就是近日来大家都在说的桑丞相家嫡长女,卿柔大小姐吧?” 桑卿柔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如此称呼自己,突然有些难为情。 “您客气了!叫我卿柔就好。时常被人议论,大概是我的行为乖张不守规矩,这才遭人非议。” “规矩是用来约束人的,也会限制人的能力。像大小姐这样的女子,如今已经是极少了。宸王殿下好眼光,为自己寻了一位很不错的王妃。” 别看麻姑的样子吓人,其实,她是个和蔼的老人家。见他们来了,热情地带着他们到内堂坐下。 “一些粗茶和点心,希望王爷和大小姐不要嫌弃。” 桑卿柔看着粗糙的碗碟里放着精致的小点心,有些诧异:“这些,是您亲手做的吗?” “大小姐尝尝看,若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去。” 桑卿柔尝了尝,这精致的绿豆糕,入口软糯香甜,比外面铺子里卖的还要好吃一些,配上一口清茶,恰到好处,甜而不腻,回味无穷。 “不知,王爷和大小姐深夜到义庄来,所为何事?” 麻姑问起,桑卿柔才想起他们要办的正事,一阵尴尬。 “瞧我,差点把重要的事都给忘了。我和王爷来,是特地来查看刘胜的尸体的。”之前,她特地敷上了生糯米,就是想看看,刘胜的伤口上究竟有没有尸毒。 只有被尸体所伤,伤口才会带有尸毒。伤了活人,尸毒攻心,便会失去意识,做出疯狂可怕的事情。像刘胜这种,桑卿柔也无法确定,刘胜会不会因为尸毒攻心而死,死后变成行尸伤人。 “那具尸体吗?”麻姑若有所思看着桑卿柔:“真是意外,大小姐出身相府,却懂得这些东西。这可是一般人都看不上,也不会做的。” 桑卿柔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意义,能为百姓做点事。刘胜死得凄惨,应该还他一个公道。” 麻姑讽刺道:“大小姐难道不觉得,刘胜死在窑子里,是死有余辜吗?男人成家了却不为自己的家负责,家有糟糠之妻却要嫌弃,成天惦记外面的女人。我看,错不在女人,而是在男人本身。” 她说着,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不解麻姑为何如此激动。 “麻姑,刘胜之死,疑点颇多,本王也是奉命行事。更何况,人都已经死了。” “罢了!反正是律正堂送来的,你们且跟我来吧!” 桑卿柔满心疑惑跟在后面,见麻姑走路一瘸一拐的,也不敢多问。可她断定,麻姑背后必定有不少故事。她脸上的伤疤,便是最好的证据。 刘胜的尸体被存放在棺材里,那是孙氏买来的新棺材,上面还有雕花的工艺。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麻姑点亮了等,一边念叨着:“刘胜这种男人,死了还有糟糠之妻给他置办这么精美的寿材,他若是泉下有知,有何颜面见孙氏?” “孙氏来过?”卿柔以为,孙氏爱面子,夫君死在了窑子里,她心里肯定不痛快,怕是会对刘胜不管不问,最多追问了真相,便不会再管,继续过自己的快过日子,重新开始。没想到,她居然会厚待刘胜,为他置办这么好的棺材。 桑卿柔嘟囔了一句:“不想孙氏对刘胜还还很重情义,我还以为,以她的脾气,怕是不会再管刘胜的后事。” “人都死了,再责怪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刘胜还是不明不白死的。” 麻姑看也不看,只冷漠地说了一句:“二位慢慢看,我要继续做我的纸人了。” 麻姑说完,迫不及待就走了,好似多留一会,自己就会沾染上什么,满脸都是对刘胜的嫌弃。 桑卿柔想,大概是厌恶刘胜这样出去找女人的男人,见他死了,只觉得罪有应得。 “麻姑是什么人?看起来,好像认识你!” 欧阳朔叹了口气:“他是本王的母妃生前身边宠爱的宫女之一,只因嫁了人,才没留在宫里。” “既然嫁了人,那她怎么” “她的夫君,便是和刘胜一样。当年,他满口承诺,此生只爱她一人。可婚后没有多久,他便把青楼女子带进府里,收做妾室。” 桑卿柔微微挑眉,原来是这样。没看出来,麻姑还有这样的过去。 “那后来呢?她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又怎么成了看守义庄的人?” 欧阳朔看了看她:“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事开始感兴趣了?” “你都说了,我就顺便问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耽误说八卦。” 复验尸体是常事,桑卿柔早就习惯了。今天正好看到麻姑,有些好奇,这才多问了两句。 第三百零五回 苦命之人 麻姑年轻时候也是样貌清秀的女子,受人倾慕,她却独爱当时掌管律正堂的少年郎,二人也是郎才女貌。 麻姑跟着心爱之人也学到了不少本事,两人的感情越发好起来,那男子便去圣上面前请求赐婚。 当时,宸妃还再三确认过,她是否真的决定要嫁给那个人。她斩钉截铁,此生非他不嫁,终身不悔。 那个时候的爱情多么美满,可谁又想到,那人接近麻姑只是想得到宸妃的支持。当时的宸妃是皇上跟前最受宠的,若是宸妃能帮忙在皇上面前吹枕边风,这对为官者来说,绝对大有裨益。 可惜,他高估了麻姑在宸妃心目中的地位,也错认为,宸妃是个有足够私心的女人。 别说宸妃当时不会为了麻姑干政,就算宸妃愿意,麻姑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放下自己的原则。 当那个男人提出要麻姑在宸妃面前说好话的时候,麻姑想都没想,当时就拒绝了。 她感恩自己的主子,更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 可就是因为麻姑的拒绝,当那个男人发现麻姑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将麻姑凉在了一边。 当那个男人将青楼女子连夜迎进府里,连宠一个月以后,麻姑才知道自己错看了人。可她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麻姑是宸妃身边的人,那个男人不敢明着对麻姑怎么样,只有冷落她。 麻姑性子要强,想起当初自己在宸妃面前信誓旦旦。哪怕自己现在过得不好,她也不敢在宸妃面前提半个字。 她便一直这样隐忍着,直到一日,那妾室被男人怂恿着,助长了胆子。想着取而代之,将麻姑这个没用的正室赶出府去。 只是,这妾室出身青楼,用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一次无意中发现麻姑有了身孕,那妾室更是坐不住了,当即决定要一劳永逸,绝不能让麻姑母子有半点翻身的机会。 就在麻姑生辰那日,她住的别院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大火。麻姑被困在阁楼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夫君拥着妾室,满脸笑容欣赏着眼前的大火,口口声声说要将她和肚子里的野种一并除去,免得脏了他的名声。 麻姑心灰意冷,也以为自己会就此葬身火海。可惜,老天不让她就这样死去。 当时看守义庄的兄妹偷偷将她从火海中救了出来,可惜,孩子没能保住,还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麻姑也因为那场大火,容貌尽毁,瘸了一条腿,变成今日这幅鬼样子,此生再也不能生育。 她曾多次寻死,都被看守义庄的哥哥救下,劝她好好活着,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她! 她的死,不会对那负心汉造成任何影响,只会让他们过得更加逍遥自在。 麻姑听了那人的劝,留在义庄帮忙,同时也在默默计划着为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雪恨。 桑卿柔听到这里,心里多了不少感触。 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一个女子要有多爱一个男人,才会有勇气将自己的一生交付出去。 可她哪里会知道,自己遇到的,原是个负心人,对她无情无义,有的只是算计。 经历过这么多,难怪,刚才麻姑对刘胜生前背叛妻子之事如此气愤。 她必定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为孙氏不值。 可刘胜和轻音之间的事,也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 她长叹了一声:“这世间痴男怨女如此之多,又有多少有情人能终成眷属的?” 卿柔说着摇了摇头,只觉得人这短短一生,没有多大意思。 “努力过,总比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到最后才来后悔要好得多。不是吗?” 桑卿柔无法否定欧阳朔的观点,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清楚,谁都有道理。最关键的是,你最想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那宸妃当初没想过帮帮自己这位故人吗?” “麻姑要强,又怎么会去求助宸妃,直到最后,她都只对自己的旧主报喜不报忧。我母妃到最后也以为,麻姑早就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麻姑在这?” 欧阳朔神秘地笑了笑:“那大概是因为缘分。故事都听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认真做事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天亮了。” 桑卿柔这才反应过来,只怪欧阳朔拿过去的故事来诱惑自己,不然,她肯定不会耽误正事的。 也正是耽误的这会功夫,让他们有了新的发现。 一开始,卿柔还不是特别确定,可是现在,她百分百可以确定,刘胜的伤口处有尸毒。 伤口附近的糯米已经由白色变成了黑色,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桑卿柔一直不敢确定,行尸真的可以杀人吗? 这话要是说出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吧! 她皱起眉头,此事不只是要找出真凶,她还需要给皇上一个,他能接受的圆满答案。 如果告诉皇上,是一个尸体洗干了刘胜的血,皇上肯定不会相信。 再者,她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仅凭伤口处糯米颜色的变化,是不能断定的。 除非,她能当场抓住是谁所为。 最让桑卿柔不理解的是,如果是丁全,可丁全是上吊死的,尸体不见了,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变成一具行尸,除非,背后有人操控着这一切。 若是有人,又会是谁? 她想得太入神了,连欧阳朔叫她好几句,她都没有听见。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说话都听不到了。” 桑卿柔一惊,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 “在伤神,究竟谁是凶手。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被害!” 这自然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只是,欧阳朔本事再大,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立即将凶手抓起来。 “你若是不愿再看这些,这件事就让本王一个人去查。” 卿柔担心地看着欧阳朔:“你以为,你一个人查,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就算欧阳朔是主角,有光环,不会死。可他还是会受伤,会痛。 想到这里,她已经开始有些不忍心了。 难道,她真的对故事世界里的欧阳朔动了真感情吗? 桑卿柔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她应该是个局外人啊! 第三百零六回 义庄黑影 欧阳朔看起来不太在意凶手是谁,竟然还在诱导她再说起麻姑的事。 他故意凑上前问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麻姑有没有报仇,又是如何报仇的?”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我要是不问的话,你会把自己憋死吗?” 欧阳朔瞪了她一眼:“卿柔对本王狠得下这个心?本王可是你未来夫君,本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岂不是要守活寡?你不会这么笨的。” 桑卿柔哼了一声:“我可还没答应要嫁给你,你少得意。” “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本王的婚事,你若不嫁给本王,那就只能一个人独守空闺一辈子,做个老姑娘了!” “那我也乐意。”她就是见不得欧阳朔的得意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她不问,欧阳朔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了恶人的结果。 麻姑用了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法,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对那个男人,她曾经爱的有多深,后来就恨得有多深。 她设计将男人囚禁在铁笼里,剃光了他的头发,用一滴水不停滴在他的天灵盖上。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直到,水滴把他的天灵盖滴穿 他开始痛苦哀求着,嘶吼着,甚至请求麻姑快些杀了他。 就是这样,他在无尽的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病。 “那个女人呢?”她也是元凶之一,麻姑又会怎么做? “据说,麻姑有一种秘制的毒药。” “就直接把她毒死吗?”桑卿柔顿时觉得,麻姑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了。 欧阳朔笑着摆了摆手,事情当然没有桑卿柔想的那么简单。 那毒药既然是秘制的,就不是一般的毒药。 麻姑倾注所有,研制出一种特别的毒药。 她心心念念自己的孩子,最后却被他们害死,她一想到这里,就无法原谅那个女人。 大家都是女人,她们本可以相安无事,各自生活,可她偏要毁掉麻姑的幸福。 麻姑如何能轻饶! 那毒药名为百日散,服下不会立即死亡。每天服用后,半个时辰开始发作。发作时便似女人流产生孩子时所承受的痛,让人难以忍受。 偏是如此,麻姑让她服用了足足三百日,这才看着那个女人死在她的跟前。 桑卿柔一想,那岂不是一整年,那个女人每天都在体验生产和流产所带来的痛苦吗? 这女的也太惨了点吧! 桑卿柔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是个狠人!” 看来,受伤后活下来的麻姑已经彻底蜕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难怪,她能一个人看守义庄,原来是有如此不平凡的经历。 她说完这句话,从箱子最底层拿出了自己新做好的工具。 那是她专门找人订做的解剖刀,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刀,在这里,凑合还是可以用的。 欧阳朔见她拿出刀来,很是诧异。 “你这是” “解剖!就是,打开尸体的腹部,看看他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从而进一步确定他的死因,也可以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本来,应该先告知孙氏。可她见到孙氏的暴脾气,现在又给刘胜准备了这么好的寿材,她实在觉得没有必要向孙氏开口,她肯定不会答应。 欧阳朔听懂以后,带着震撼问道:“你要亲自给刘胜开膛破肚?” 她真心解剖,被欧阳朔说成开膛破肚,桑卿柔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在他们的理解里,自己的确是在对一句尸体开膛破肚。 她叹了口气:“我也是想帮刘胜早点找到杀死他的凶手,我相信,刘胜在天之灵不会反对的。” “刘胜会不会反对本王不知道,可孙氏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决定不告诉她。等我检查完以后,再缝合好,孙氏应该不会察觉。” 见卿柔坚持,欧阳朔也想找到刘胜的死因,便没有再阻止。 将尸体开膛破肚查验,他自诩见多识广,也不曾听闻此法。看着桑卿柔,欧阳朔越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一个女子,做起这些事,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桑卿柔,有时候本王都觉得有些不认识你。这些东西,可不是你养在深闺中自学就能学会的。看你的手法,应该经常做这些事才对。” 现在,放眼整个太辰国,恐怕没有仵作懂这些,她一个千金小姐,又怎会知道这些?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桑卿柔这才留意到自己拿手术刀的手势,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欧阳朔相信自己。 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欧阳朔一声厉喝:谁在外面?” 他一出声,窗外的黑影嗖地一声就不见了,欧阳朔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桑卿柔赶紧跟出去,欧阳朔也不见了人影。 麻姑一瘸一拐赶来:“发生什么事了?” 桑卿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王爷看到一个黑影在窗外,追了上去,等我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麻姑点了点头:“王爷武艺超群,轻功更是了得,一般贼人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大小姐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王爷自然会带着贼人回来,我们还是安心在义庄等候吧!” 桑卿柔皱起眉头,倒是想跟上去,无奈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只能依麻姑所言,在义庄等着。 她点了点头,悄悄将手术刀藏了起来。欧阳朔尚且怀疑自己的身份,她这个东西,还是别让其他人看见比较好。 “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在门口等他好了。”她说着,转身进去赶紧把工具收起来,免得被麻姑看见。 麻姑倒也识趣,没有跟进来,只是在院子外面耐心等着。 桑卿柔出来时,见麻姑平静地看着自己,她尴尬地笑了笑:“您在看什么?” “看看如此特别的大小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麻姑的话,强行转移话题。 “你说,王爷需要多久才会回来?刚才的黑影,又会是谁?” “大小姐比我更清楚刘胜的事,连你都不知道的,我这个老婆子,就更不懂了。看不出来,原来大小姐还是很关心王爷的,这和我听闻的,不太一样。” 第三百零六回 丁全现身了 桑卿柔愣了愣,淡淡笑道:“我以为,麻姑身在这深巷的尽头,听不到雍都城里那些流言蜚语。原来,麻姑也会听听坊间传闻。” 麻姑也不生气,喝着茶笑了笑:“大小姐最近的名声太大,雍都城的风就这样,随便吹吹,就到了我这深巷子里。有幸听到大小姐的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外面那些人都说,我所作所为离经叛道,不被世人所理解。像我这样没规矩的人,是没有资格当相府嫡女的,多少双眼睛都容不下我。” 麻姑打量着桑卿柔:“别人容不下你,你就不做这相府嫡女了吗?我看,大小姐也没有因为外人那些话,就循规蹈矩,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这些话,诓骗她这个老婆子,实在无用。 桑卿柔大笑起来,突然觉得,这模样狰狞的老婆婆,还是挺有意思的。 至少,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活得比大部分人都真实。 “你不怕我,看我的眼神里,还有几分钦佩。老婆子猜,王爷已经将我的事如实相告了。”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麻姑,您千万别怪王爷,这事,其实是我非要问的。宸王殿下拗不过,这才告诉我真相。我只是好奇,为何你会在此看守义庄。” “现在知道了?是否觉得,我是罪有应得?” 桑卿柔摇摇头:“听完你的故事,我只觉得,造化弄人。如果你早知道自己会有今天的结果,肯定不会选择嫁给那个男人的。只是,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呢?人这一生若是没遇到几个渣男,那都不能叫爱过。” 麻姑颇为惊讶地看着她:“大小姐竟有这样的感想,难不成,宸王殿下并非大小姐心中真正所爱之人?可是,外面都传闻着,大小姐一直只爱着王爷一人,相府家规严明,大小姐应该不会有多少机会接触其他男子吧!” 桑卿柔不屑地说道:“也没有人规定,身为女子,就只能想着长大后嫁人。男人可以考功名立军功,行医者可以想着救助更多的伤患,身为女子,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吗?我可不是迷恋情爱的俗人。” “是吗?”麻姑笑着问道:“大小姐医术精湛,天赋极佳,还知道查验尸体,这么多本领,还需要努力吗?现在的你已经比很多男子都厉害了,你还打抱不平救过无辜民女。你的名声,都快赶上宸王殿下了。” “麻姑这是在笑话我吧!我也只会做些不守规矩的事,你非要规矩起来,让我做个点心吃的,绣个女红什么的,我肯定是不行的。” 麻姑一听,便觉得奇怪。 “大小姐不会?你母亲的刺绣可是一绝,怎会没有传到大小姐的手里?” 桑卿柔笑道:“母亲只说,刺绣学好了也没什么用,最厉害还是个绣娘,没什么出息。便给了时间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基本上,我都在书房里看看稀奇古怪的书,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精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出去走走看看,这万千河山,和不比雍都城逊色。” 麻姑羡慕地看着桑卿柔:“我以前就不敢这样想,只怪自己想法单纯,没什么见识,痴迷了自己不该着迷的东西。到后来,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大小姐要看遍万千河山,只怕王爷没有时间陪你去。” 桑卿柔愣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带他去。他身在仕途,太辰国的每个人都需要他,他的时间现在已经不够用了,更何况,以后他会走得更远。我们两个的未来完全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游山玩水的日子,我自己去就好,他更适合繁华的雍都城,帝王将相,非他莫属。” 麻姑看着桑卿柔认可地点点头,此女有这样的见地,看来,宸王殿下没有选错人。 如果王爷身边有这等有远见的女子守护着,主子在天之灵一定能安心的。 “你不考虑王爷,一个人离开的话,你要放下王爷一个人吗?雍都城美人云集,你不守着,难保王爷的心不会被旁人抢走。” 桑卿柔对此竟看得很淡,她只说了一句:“是我的人,赶不走,不是我的人,留不住。” 她一直信奉顺其自然,若是欧阳朔要离开自己,桑卿柔不会强求。 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眼看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还不见欧阳朔回来。桑卿柔开始有些担心起来,直接站在前院去等。 看她翘首以盼的模样,麻姑就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没有刚才她说的那样洒脱。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王爷身手非凡,肯定不会有事。” 桑卿柔想也不想就说道:“他再厉害,也会有受伤的时候。受伤了又要疼,会遭罪的。” 麻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桑卿柔回头纳闷地看着她:“麻姑,你笑什么?” “笑你,刚才还在嘴硬,说什么,自己无所谓,该是自己的赶也赶不走,要平常心。现在你这个样子,像是平常心吗?明明很着急,就是不肯承认。我老了,理解不了你们年轻人的心思。” 桑卿柔这才明白过来,麻姑这是在笑自己。 她正要解释,欧阳朔押着一个黑影,艰难地走了过来。走近了,当桑卿柔看到黑影的容貌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她不可思议看着欧阳朔押回来的人,一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竟然亲眼看见,死掉的人,活过来了。 “你没事吧?” 欧阳朔摇了摇头:“逮住他的时候,我也很意外。他身上有黑紫色的斑块,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回答,只知道像现在这样低吼着反抗。我看,他大概是被人控制了。” 没错!欧阳朔带回来的,就是之前已经上吊死了的丁全。她亲眼看见丁全死透了,可是现在,他竟然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她上前查看,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让丁全活过来的。 这可不是人为可以解释清楚的! 她还没到丁全跟前,丁全突然发火,大吼一声,挣脱开欧阳朔的束缚,毫无预兆掐住了桑卿柔的脖子,仰天怒吼一声,震耳欲聋。 第三百零七回 忍痛 “卿柔,小心!”欧阳朔大惊,没料到丁全现在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欧阳朔想也不想朝丁全挥拳过去,丁全这才被吸引过去,松开了桑卿柔。即便如此,桑卿柔还是受到了波及,肩膀上被抓出了血痕。 她看了看肩膀上狰狞的伤口,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她怎么会料到,丁全竟然这么厉害,她刚才还一直沉浸在丁全还活着的事情中,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你小心些!” 欧阳朔对上丁全虽然没有压力,却很难将他彻底制服。丁全那样子就跟疯了一样,她看见丁全脖子上布满黑紫色的纹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麻姑不知从哪里找到了铁链丢给欧阳朔,好不容易,这才将丁全制服。 就算被铁链困住,丁全还是在不停挣扎着,看着那双赤红的眼珠子,桑卿柔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厉害,连丁全这样死了的尸体,还能偷走利用,当真将他变成了行尸,替她办事。 “他这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欧阳朔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丁全现在是什么状态,他只知道,丁全现在这样,比一个正常人的战斗力还要强上几十倍。 如果真有人能将死去的尸体变得如此厉害,这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欧阳朔连想都不敢去想。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点了点头,示意欧阳朔将丁全强行按住,她想确认一下,丁全究竟是死是活。 欧阳朔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丁全彻底按住,桑卿柔小心翼翼搭上脉搏,过了好久都没能感受到跳动,她大惊,丁全果然是死了。所以,这是有人在利用死去的人在杀人吗? 丁全大吼时,露出满口锋利的牙齿。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锋利的牙齿就是杀死刘胜的凶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皱紧眉头。 欧阳朔担心起来,立即说道:“你这伤口,要如何处理?会不会有危险?你别管这些了,赶紧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口。丁全这里,交给我。” “你自己小心一些!麻姑,我要麻烦你,去给我准备一些糯米水,我要用它来清洗伤口。” “糯米水?” “对!还有,蛇药,有的话,要麻烦你给我一些。” 麻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看着眼前的情况如此凶险,麻姑也不敢含糊,赶紧扶着桑卿柔回屋里去。 看着肩膀上的伤口,桑卿柔暗自咒骂着自己太倒霉,每次遇到危险,总是要受点伤,又要不了自己的性命,就是要让自己疼得死去活来。 难道,这就是女配注定的命运? 她咬着帕子,自己强行用力,将肩膀处的衣服撕开。那一下疼得她冷汗直冒,恰好被麻姑看见。她心中一惊,桑卿柔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 她端着糯米水刚忙上前帮忙:“你这小丫头,要处理伤口,好歹等我老婆子过来再说。你这不怕疼吗?” 桑卿柔咬着牙,哪怕脸色苍白,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是怕疼,可我更怕死。我母亲生我养我,还不曾享福,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岂不是要哭死?” 麻姑看着桑卿柔,眼中突然泛起了水雾。不想桑卿柔竟然是个孝顺的人呢,如果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也会有她这般大了。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丞相夫人好福气。” “有什么好福气,她还不是这样过活。她的辛苦,寻常人看不到罢了。我就是心疼她,想着以后再大一些,出息一些,就能成为我母亲的骄傲,她也会更高兴一些。” “你现在这样,已经是她的骄傲了。” 欧阳朔过来的时候,麻姑正好在帮桑卿柔清理伤口。糯米水碰到伤口,桑卿柔疼得龇牙咧嘴,浑身发抖。没想到,桑卿柔竟然如此坚强。这种痛,可不是寻常人能熬得住的。 他连忙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要是疼,就咬着。”他拿掉桑卿柔嘴里的帕子,看她疼得眼泪直掉,更是心疼。 桑卿柔看他居然傻乎乎的这么说,还笑了笑:“你是不是傻,我有帕子不咬,干嘛非要咬你的手?我咬你,你不会疼吗?” “本王就是想和你一起痛,如果可以的话,本王宁愿这伤是留在自己身上。对不起!方才,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都怪本王!” 欧阳朔自责的样子让桑卿柔动容:“不过是些皮外伤。” “皮外伤需要这么谨慎处理伤口吗?看你刚才的样子,本王就知道,这伤非同小可。你不说,本王也能猜到一些。丁全已经死了,他的指甲都变成了黑色,这个时候把你抓伤,你这伤口,怕是会染上尸毒。不然,你也不会用糯米水清洗伤口。” 桑卿柔微微挑眉:“没想到,王爷还挺聪明。” “本王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桑卿柔,你认真告诉本王,这伤,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会不会和刘胜那样”他多怕,桑卿柔被丁全这么一抓,就会死。 桑卿柔笑着摇摇头:“我哪有这么脆弱!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会出事。这样,你总安心了吧!我” 欧阳朔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放心。 他们说着,麻姑突然用浸润了糯米水的帕子按在伤口上,桑卿柔突然疼得大叫起来,死死抓住了欧阳朔的手。刚才忍着的眼泪哗啦啦滚落下来,眼看她就要熬不住了。 欧阳朔再也不忍心看下去,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他终究不忍心看着桑卿柔就这么承受痛苦,如果可以,那就让他们一起承受。 桑卿柔当时都懵了,神奇地忘记了疼。等麻姑帮她把伤口清洗干净以后,欧阳朔这才心疼地送开了她。 “现在感觉还好吗?” 桑卿柔红着脸,早已经没有了疼的心思。麻姑还在这,他怎么可以? 麻姑笑了笑:“大小姐,伤口已经清洗好了。你自己看看,黑色的血全放了出来,现在伤口上已经没有再泛黑了,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要是不需要的话,我老婆子就不站在这碍眼了。” 第三百零八回 抱回来 桑卿柔赶紧解释:“麻姑,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才对。现在也很晚了,伤口已经处理好,我该走了。怎么能一直待在这里!” 麻姑笑了笑:“我这个地方,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你们在这,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这时候的确不早了,我就不拦你们。你受了伤,应该早些回去修养才是。” 他们这样子,也没办法把刘胜带走,只能暂时存放在义庄里。 “麻姑,那东西我只能暂时安置在你这,明天一早,我就让人把它运走。你看行吗?” 桑卿柔想了想,当时就提出了意见。 “可以的话,最好现在就把它运走。麻姑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担心,它一被控制,它的主人就会知道。等我们走了,万一有人直接跑到麻姑这里来找麻烦,我们岂不是害了麻姑?” 欧阳朔想了想,顿时觉得桑卿柔说的不无道理。 “此事是本王有欠考虑。如此,本王让齐越这就带着令牌去律正堂,由他亲自押送到地牢,确保万无一失。“ 桑卿柔点了点头,把丁全留在这,肯定是个极大的隐患。 离开时,桑卿柔还特地问了欧阳朔,以齐越的身手,能不能将丁全制服,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她这才安心。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齐越领了命令,快马前去律正堂派人过来。桑卿柔一直在义庄休息,直到齐越带着人来,看着他们把棺材运走,这才安心。 “麻姑,今晚打扰了,我们先行回去。若是有需要,我们会再来的。” “王爷和大小姐一路小心。” 桑卿柔正打算自己走,谁知欧阳朔已经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桑卿柔不习惯地看了看四周,见麻姑还在一旁偷笑着,小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伤到的又不是脚,我可以自己走。” “活动太多,会让毒在身体里散布得更快。你现在可以不动的话,就尽量不动。本王抱你出去!” 他可不是在和自己商量,而是通知。桑卿柔肩膀本来就有伤,这会更是没办法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出去。 她还记得,自己曾幻想过,男主的怀抱会是什么感觉,那个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感受不到。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感受到了,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靠在欧阳朔肩膀上,她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希望这条巷子,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马车就在巷子口等着,车夫目不斜视,哪怕欧阳朔抱着人上的车,他也全当什么都没看见。 桑卿柔本以为,上了马车,他总会把自己放下来了。可谁知道,坐在马车里,欧阳朔竟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王爷,你是不是该把我放下来了?” 欧阳朔不为所动,桑卿柔瞪了他一眼:“你少在这给我装聋作哑,现在又不用走路。” “一会到了,你下去还是要活动,不如本王便这样抱着你,本王都不曾嫌弃,你有什么意见?你还怕自己吃了亏不成?” “那当然!” “你若是觉得吃亏,下回,本王让你抱回来便是。” 桑卿柔当时没反应过来,竟然点头:“这还差不多。”话刚说完,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叫,我抱回来?”好像不管怎么抱,吃亏的那个人都是她吧! “不公平!”桑卿柔表示抗议,这件事怎么算,她都比较吃亏。 欧阳朔学着她平时的样子摊了摊手:“那大小姐以为,要怎样才公平?你想把本王怎么样?不是太过分的话,本王都随意。” 桑卿柔当时便白了他一眼,怎么算,自己都是吃亏的。 “你说,会是谁,把丁全的尸体弄成这个样子?”桑卿柔知道自己反抗无用,欣然接受了欧阳朔的提议。坐在他怀里,其实还是挺温暖的。 说到正事,欧阳朔收起了刚才轻佻的样子。 “关键是,谁会有这样的本事?” “我怎么感觉,越查下去,越是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跟姜家的古籍有关系。你看丁全今天的样子,和我们在地宫见到的那些行尸,相差无几。梁锦荣他们已经死了,能有这种本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本古籍了。” “可没人知道那本古籍在哪,不是说,连姜家的人都不曾懂得那些秘术吗?姜家人是要接受祖训的!” “谁能保证,每一代后人都会老实接受古训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特别有想法,想去尝试些危险的东西。” 欧阳朔看着桑卿柔,只说了一句:“姜家的后人里,主系中也只剩下姜离一人,他还是个流连温柔乡的。其他旁系,估计更没有机会接触到。姜离不是说,他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桑卿柔笑了:“小偷也不会在自己脸上写着小偷这两个字吧!你怎么知道,姜离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你可还记得,上次我们看到的姜离那些奇怪的美人图?” “他说,师门禁忌,不能画上眼睛。” 桑卿柔点了点头,他说得很简单,具体是什么也没说清楚。更无人知道,姜离师承何处。 姜安是不支持姜离画画的,他又去哪里找了神秘的老师学习丹青,风格还如此特别。 若是有名,不可能没人知道。 “我想,从姜离身上查一查。当时,姜离也在云香楼,他说在房间里作画,有人看见吗?而且,刘胜的死,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人不可貌相,我以为,在没有任何线索之前,我们可以先从姜离身上找找疑点。毕竟,他也出现在案发现场。” 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桑卿柔这下坚持没有让欧阳朔抱自己下来。他看着桑卿柔一个人站在相府门口,连迎接的人都没有,心中有些不满。 “相府的人怎么回事?都不出来接你吗?” “你忘了,我们出来,也没有告诉别人啊!我自己可以进去,你赶紧回去吧!” 她朝欧阳朔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第三百一十回 特殊的犯人 欧阳朔同样担心,齐越将丁全的尸体带去律正堂,中途会出现意外,离开相府后,他马不停蹄又赶去了律正堂,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好不容易抓住了丁全,他还想好好研究一下,之前有动物被吸干血,而后又有刘胜之死,这个凶手,究竟是不是丁全。 那些押送棺材的人只听到棺材里面不断发出敲击声,还带着粗重的喘息,一个个汗毛直竖。 要是换做别的时辰,他们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关键是,这棺材是从义庄抬出来的,又是大晚上,最近雍都城时不时发生些怪事,大家心里都开始有些害怕了。 “齐大人,这棺材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什么犯人?怎么要装在棺材里头抬去律正堂?看着,怪渗人的!我们何不光明正大些把他押去?兄弟们大晚上的,抬着这么个东西走在大街上,还能听到里面的响动,心里实在发毛。” “你们可是律正堂当差的人,怎么连这都怕了?平日里,也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拿着俸禄,装装样子不成?”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大人误会了,我们只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没见过,心里才有些慌。” “这棺材里的东西,自然不是你们能知道的。你们只管听吩咐做事,其他的,少问少说。此事若泄露出去,造成了百姓的恐慌,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知道吗?” 齐越的话刚刚说完,只听到棺材里突然一声巨响,抬棺材的几个人一个趔趄,险些将棺材摔翻在地,大家都吓了一大跳,慌了起来。 “大人,这” “这什么这,赶紧走。前面就是律正堂了!这可是宸王殿下亲自逮住的犯人,你们可仔细些,不可有任何闪失。” 齐越不愧是常年跟在宸王身边的人,曾经一同征战,身上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自觉会去相信他的话。威严的声音让大家打起了精神,不敢再胡乱猜测。 棺材里的响动没有停止,齐越拿着剑柄往棺材盖上猛敲了几下。 “闹腾什么?我告诉你,你已经落到宸王殿下手里,再挣扎也是无用。乖乖在里头待着,没人能来救你,你就死心吧!省点挣扎的力气,待会到了律正堂,慢慢招供才是真的。” 这么一说,大家心里踏实了不少,脚下的步子也稳健了许多。 之前,大家还以为,这里头装着的是个死人。棺材封得这么紧,里头就算是个活人也会被闷死。现在听齐越这么说,里头躺着的是个活人,大家也不再害怕。这活人可不得有动静才正常吗? “你们别看着棺材封了,宸王已经给他留了喘气的空间,憋不死。”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这些人安心。不然,若是让他们知道,里头放着的是丁全,他们肯定一个个撂挑子跑了。 要说,一个死去的人现在又能动能跳,还有特别大的杀伤力,谁会相信?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齐越他们刚到律正堂没多久,欧阳朔便赶过来了。 “一路可还顺利?” “里头这家伙不太老实,不过,大家还是很努力的,没有发生意外。” “那便好!弟兄们今夜都辛苦了,你们尽管把棺材放在地牢中,就可以回去了。此外,今晚的事,不可出去透露半个字,听明白没有?” “是!”大家跟着欧阳朔做事,一个个精神抖擞,都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哪里还敢有怠慢之心。别说这就走了,他们还巴不得留下来看看宸王审犯人的样子。 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犯人,居然会被宸王关在棺材里直接抬回来,那必定是十分凶悍的匪类。 棺材放好之后,欧阳朔便叮嘱,让他们全部都走,地牢中不需要任何人。在这之前,再准备几只活鸡。 大家有些纳闷,这审犯人,怎么还需要活鸡? 齐越见他们有些迟疑,便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王爷的吩咐吗?还不赶紧去办!” 大家还是不敢在宸王面前多说话,接到指令,赶紧下去准备。 除了活生生的鸡,他还让人准备了新鲜的鸡血,还有已经凝固的鸡血。这下,大家更纳闷了。难道,这个犯人和鸡有关? 他们也没听说什么厉害的歹人,是和鸡有关的。 大家左顾右盼的,带着重重疑惑离开了地牢。 “出去时,将门锁上。不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都不准开门偷看。听到没有?” “那王爷和齐大人,属下如何知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等天明听到鸡叫声,你们就可以来开门了。不到时候,哪怕听到我们两个的喊声,你们也不能开门。” 大家虽然不知道欧阳朔要做什么,还是听从了他们的命令。 门关上那一刻,整个地牢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棺材里传来那挣扎的声音。这下,齐越才敢流露出一丝紧张。 “齐越,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只是,王爷,我们现在要把它放出来吗?只怕,会有危险。属下担心,这道门到时候会挡不住它。” “有你和本王在这,他不至于厉害到破门而出。本王可以制服他!而且,它已经被铁链拴住了,应该动弹不得。” 齐越咽了咽口水,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如此!那属下这就去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那毕竟是已经死掉的东西,突然活蹦乱跳的,想想都觉得渗人。 棺材里不停传来砰砰的响声,敲击着齐越的心脏。他靠近了棺材,用剑柄敲了敲棺材盖,依稀能听到它低吼的声音。 “主子,你准备好了吗?属下这就要打开了。” 欧阳朔应了一声:“你去吧!本王就在你身后。” 齐越咽着口水,深吸一口气,一掌打在棺材盖上。只听砰地一声,棺材盖飞了出去,一个身影从棺材里蹦了出来,低吼一声,稳稳站在了他们面前。 齐越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仔细一看,那铁链还在丁全身上,只是他有些发狂,双目赤红,如今被限制了手脚,这才无法继续挪动。 便在这时,欧阳朔端来了一碗凝固的鸡血,慢慢朝丁全靠近了 第三百一十一回 不想当主角 桑卿柔是突然从梦里大喊着醒过来的,如玉见她满头大汗,赶忙拿着热毛巾过来帮她擦汗。 “小姐,你这是又做噩梦了吗?” 桑卿柔喘着粗气,许久才回过神。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她其实是被吓醒的。她梦见,欧阳朔给丁全喂了血。喝了血的丁全突然暴走,挣脱开铁链,欧阳朔不敌,被丁全抓住,眼看就要一口咬下去。就在这时,桑卿柔醒了。 她喝了些热茶,这才慢慢缓过来。 桑卿柔抓紧如玉的手:“如玉,你现在赶紧去宸王府问问,宸王昨晚回去了没有,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或者受伤。” 她开始有些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自己预见的未来。 毕竟,之前她预见过的事,就真的发生了。 昨晚,他送了自己回来,然后就走了。这一夜,也不知道他是直接回去,还是去看丁全了。 以他的脾气,说不定真的会去律正堂看看丁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全的情况,连桑卿柔都摸不清楚,更何况是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欧阳朔。她真怕,欧阳朔被丁全一口咬下去,若是没有变成刘胜这样,那就只能变成丁全那样。 “小姐,现在吗?可是,奴婢看你的脸色很难看。还有你身上的伤” “我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处理,你听我的,先去看看。快去!怎么?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如玉别无他法,只能叫来自己平时看着做事还算勤恳,又不会大嘴巴的人来帮桑卿柔换药,她这才放心赶去宸王府。 “你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了。” “奴婢很快就会回来,小姐放心。”如玉说着,一路跑着就出去了。 留下那丫头低着头做事,也不多问。 绷带解开,桑卿柔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看着上面发黑的糯米粉,她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幸好,她早就准备。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莲。” “你来帮我清洗伤口,用糯米水冲洗,你会吗?” 她抬起头来,这丫头长相平平,看见那几道狰狞的抓痕,竟是不慌不乱,反而让桑卿柔记住了她。 她点点头:“那小姐要忍着点,清洗伤口肯定会更疼的。”她将帕子递给桑卿柔:“若是疼的话,小姐就咬着这个吧!” 她听如玉说了,小姐被歹人所伤,这伤还是她从未见过的。上前一瞧,她都被吓到了。这要是再抓深一些,都能见到骨头了。 “小姐,这伤” “你只管做事,有人问起,你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深的伤口,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她开始佩服起这位大小姐,若是换做寻常女子,只怕早就疼得鬼哭狼嚎了。 顾念桑卿柔的感受,她清洗伤口的时候特别小心,可桑卿柔还是很疼。她好几次问道:“小姐,奴婢是不是弄疼你了?” 桑卿柔总是摇头,她哪怕再轻些,只要糯米水沾到了伤口,她就会特别疼。除非,伤口上的尸毒全部清除干净。 回到府里,她换了蛇药敷在伤口上,效果会比糯米粉更好。 小莲不懂用药,更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着手势,生怕弄疼了桑卿柔。 她亲眼看到桑卿柔疼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那一滴滴冷汗直冒,这绝非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伤口,那盆糯米水也变成了红得发黑的颜色。 “小姐,您的伤口,是不是中毒了?” 桑卿柔看着她:“怎么这么问?” “奴婢听说过,这中毒后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才是这种发黑的颜色。小姐受了伤,为何不跟老爷夫人说?就自己一个人忍着呢?” “说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多两个人在旁边看着干着急罢了,到时候,父亲只怕又要说我在胡闹,还不如不说。” 小莲点点头,没有再问。 “厨房里,我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如玉姐的吩咐,小厨房里已经备好了,糯米粥,还有用糯米做的小糕点。” “熬粥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不能让烟味跑进去,不然这粥喝了也没用。” “如玉姐吩咐过了,厨房的人都小心着呢!对小姐的事不敢有半分怠慢。小姐要吃吗?奴婢这就去端上来。小姐脸色不太好,奴婢觉得,小姐还是要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才行。” 桑卿柔笑了笑:“暂时,我也只能吃这些了。中午让厨房给我做糯米鸡,最近,我吃的米饭,也全部用糯米。” “是!奴婢知道了。” 下人们只以为桑卿柔的口味突然变了,想吃糯米而已,没有多想。 等小莲走后,桑卿柔靠在床上,疼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暗自郁闷,自己这经历,也太倒霉了些。 丁全一爪子下来,就够自己受了。要是不处理好,尸毒攻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丁全那个样子。 她最纳闷的是,这个故事世界里,怎么就有了这种东西呢? 是因为自己打开了隐藏剧情的关系吗? 如果丁家老太太知道自己孝顺的儿子死了以后还被人拿来做成了行尸到处害人,她肯定会伤心死的。 小莲将准备好的食物送了上来,桑卿柔看着也没多少食欲,强迫着自己多吃了些。现在,她身体里放着一种寒毒,现在还多了尸毒。下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遭遇,像是倒霉催的女主设定了? 桑卿柔心中大惊,她该不会是,神不知鬼不觉就改变了剧情走向,坑爹的取代了原定女主的位置吧! 女主虽然是有主角光环不会死,可她身上的倒霉事可不少。这样算算,从穿越到现在,她还真是特别倒霉。 难道,因为欧阳朔慢慢喜欢上了自己,自己就从恶毒女配,变成女主人设了不成? 可她不想当主角啊! 成了女主,她岂不是不能提前下线了? 可是,就眼前的局势,自己好像是打开了整个故事世界里的另外一条线,这剧情,已经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那接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第三百一十二回 打狗看主人 如玉没有回来,桑卿柔连吃东西的心思都没有了。眼看着一个时辰都要过去了,还不见如玉的人影,她便想着到相府门口去等。 经过花园时,恰好听到了熟悉的争吵声,其中有一个声音,正是如玉。 桑卿柔顾不得身上的伤,快步赶了过去,还是迟了一步。 正好,她看见桑晓汐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如玉的脸上,地上还有摔碎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也不知那究竟是些什么。 如玉红着眼,委屈地跪在地上,眼中透着倔强。 “二小姐,你打了奴婢不要紧,可这药是宸王殿下让奴婢带过来给大小姐用的,你现在摔了它,如何向王爷交差?耽误了我家小姐的伤情,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责吗?” 桑晓汐冷漠地看着如玉,哼了一声。 “好你个贱婢,竟也学会拿王爷来压我了,是吗?我再不济,也是这相府里的主子,还轮不到你来给我脸色瞧。谁看见这是我摔的了?没人瞧见,那就是你自己摔碎的。你摔了王爷的药,耽误长姐的伤情,这些,都要你自己一个人承担。你还敢在我面前放肆,我今日不给你些教训,你就不知道,主子和贱婢之间的身份,有多大差距。” 她退后半步,厉声说道:“如心,给我掌嘴!狠狠地打,打到她长记性为止。弄脏了我的衣服,她就要乖乖受罚。” 如心阴狠地笑着,这就卷起袖子上前,准备打如玉。 桑卿柔看见这一幕,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了如心的手:“都给我住手!”她将如心一把推开,赶紧将如玉扶起来。 如玉是她身边的人,就算她做错了什么,要惩罚,也应该是自己亲自来,还轮不到这些人动手。 “晓汐,你这是做什么?”她忍着痛,将如玉护在自己身后。 桑晓汐一看,桑卿柔来了。刚才听如玉说起,她身体不适,现在看她长发散落,不曾梳妆,脸色苍白,倒真是我见犹怜。 她心里突然有些高兴,看来,那寒毒不曾完全去除,怕是又发作了,才会如此。 桑晓汐笑了笑:“长姐难道没看出来吗?我在替长姐教训下人,做事如此毛躁,我是怕,以后跟在长姐身边,到了大场面,冲撞了尊贵的人,给桑家带来麻烦。到那个时候,可不是几个耳光能够收场的。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她好。“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明明是要借着如玉发泄心中不快,偏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就变得不一样了。 “如玉是我的人,就算要教训,那也是我亲自来管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动手了?桑晓汐,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庶女,没有资格教训我身边的人。” 桑晓汐最厌恶的便是被人提醒自己的身份,她怒视着桑卿柔:“若非庶女,你以为,你还有现在自在的日子吗?别以为你用了些小手段就能骗过所有人,总有一天,你那些阴谋会被识破,到时候,我便看看,还会有几个人站在你这边。” “这些就不需要你替我担心了,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处理好。如玉,我们走!” 桑卿柔这就要把人带走,桑晓汐见状,故意站在面前拦住了她。 “长姐,即便我要尊称你一声长姐,这件事没说清楚,你也不能就这么把人领走吧!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你想要怎样的交代?刚才,你不是已经打了她一个耳光了吗?她也下跪道歉了,还想要怎样?” “这贱婢冲撞了我,岂是一个耳光就能解决的?” 桑晓汐这是明摆着故意找茬,桑卿柔也不是软柿子,她要打自己的人,这不是等于在打她的脸吗? 她迎了上去,将如玉死死护在身后。 “怎么?你还想在我面前跟我动手?弄脏了衣服,我赔给你便是。你难不成还想要了她的命不成?” “一个贱婢,死不足惜。长姐,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下人,跟我硬碰硬?” 桑卿柔在心中斟酌片刻后,坚定地站在了如玉的面前,对她而言,如玉已经不只是一个婢女那么简单了,她早就把如玉当成了自己的朋友,看着朋友因为自己受苦,桑卿柔做不到不管不顾,明哲保身。 “我今天要是不护着她,以后,谁还敢跟着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尊称我一声大小姐?” 桑晓汐笑了笑,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就没人敢动她了。 “你只想着去保护别人,怎么不想想你现在什么德行?连泥菩萨都不如,还妄想着保护别人?今天,不只是一件衣裳这么简单。我就是要借着这个贱婢在府中立威,让府里的下人们瞧清楚了,我桑晓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如心,给我打。谁敢拦着,给我一块打。” 桑卿柔厉声一喝:“你敢跟我动手试试看,我看你是哪只手不想要了。不用别人,我就算有伤,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桑卿柔到底有多厉害。如心,把如玉给我拿下。” 桑晓汐一吼,如心正要动手,可看见桑卿柔冰冷的眼神,她又有些害怕了。 “小姐,奴婢” “你今日若不能把如玉拿下受罚,那你就替她受罚。你自己选!”她这么一说,如心哪敢再犹豫。她知道,桑晓汐说得出一定做得到。 她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桑卿柔的伤口是疼,可这个时候,再疼她也要忍着。 好在如心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她硬撑着,三下五除二,将如心一个郭建双撂翻在地。如心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被狠狠摔在地上,疼得半天都爬不起来。 桑卿柔冷哼一声:“怎么样?二妹如果也想试试的话,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桑晓汐眉心紧皱着,没料到桑卿柔就算受伤了,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小姐,奴婢实在是”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还不给我滚!”桑晓汐狠狠瞪了桑卿柔一眼:“桑卿柔,你还真敢动手!” 第三百一十三回 护犊子 “为什么不敢?”桑卿柔平静地看着她:“你见过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吗?你不也一样胆子大吗?大家彼此彼此!我也想过和你相安无事,可你非要来招惹我,我也不是任你欺凌的软柿子。” 管你是不是什么主角,有没有光环,退无可退的时候,她也没必要再装孙子。就算自己要死,她也不能让对方赢得太轻松。 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谁怕谁? 桑晓汐笑了:“是你抢走了我爱的人,是你霸占了我的一切。到底是谁过分?桑卿柔,你现在得到了宸王的爱,就忘了当初宸王是如何厌恶你的吗?”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都退让了,是你自己把人越推越远,现在反而怪到我头上了?我可一直在帮你,是你自己疑心病重,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而且,桑晓汐,你别忘了,二夫人这个身份是怎么得来的?没有我,你们母女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到底是谁恩将仇报,你想清楚。” 桑卿柔本不想提这些,可桑晓汐太过分,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别说你娘现在的身份,就连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作对。你若忘恩负义,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有多少机会可以干掉你,可我没这么做。你可不要逼我!” 就算桑晓汐是主角,自己干不掉她。那她也要说点什么吓唬吓唬她,不然,她也太嚣张了。 欺负自己的小姐妹,就是不行。 就在这时,金玉颜突然出声,吓了她们一跳。 她带着贴身婢女快步走过来,冷着脸将桑卿柔拉到自己身后。那架势,犹如老母鸡护着自己身后的小鸡一样。 她冷着脸看着桑晓汐:“二小姐好大的架子,竟然在花园里闹腾起来了。我当二小姐是想干什么,你竟敢在你长姐面前训斥人。别是觉得自己立了点功劳,就觉得,可以在这相府里横着走了。” 桑晓汐看着她们母女,这才意识到自己处于弱势。 现在,她们母女是要为了一个卑贱的婢女跟自己作对了,是吗? 如果自己有宸王殿下撑腰,她们还敢这样对待自己吗? 人就是如此势力! “母亲,你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数落我的不是,这么做,是否太过偏袒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就算我再怎么不济,好歹是这府里的二小姐,难道我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卑贱的婢女吗?”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我看到的是你找你长姐的麻烦,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是否就要对你长姐动手了?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 “你明知道你长姐身上有伤,还在操劳律正堂的事,你不但不能帮忙,还要在府中给她增添烦恼。这事若是让你父亲知道,少不了要将你关去祠堂里思过。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有了些功劳,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用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是吗?” 金玉颜冲着桑晓汐好一通训斥,在她眼里,不管什么缘由,她一个庶女,跟自己的嫡长姐姐对着来,那就是她不守规矩,目中无人。 “长姐身边的婢女,将药洒了我一身,这可是我新做的衣裳。这丫头冲撞了我,还不肯认错。我教训下人,有何不可?” “药?”金玉颜皱着眉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如玉:“究竟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奴婢是去宸王府取的药,昨晚小姐和王爷出去办事,回来时,小姐就受伤了。今早,奴婢去王府取了药回来给小姐用。怕小姐许久不见奴婢,心里着急,这才走得快些。二小姐突然从小路冒出来,奴婢这才冲撞了二小姐,药也撒在了地上。二小姐觉得奴婢是故意的,便要罚奴婢。” 如玉说着,立即磕头:“夫人,奴婢没有把事情做好,请夫人责罚。可奴婢以为,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况且,小姐情况紧急。就算受罚,也不该由二小姐来罚奴婢。奴婢争辩了一句,二小姐这才大发雷霆,说奴婢目中无人,是大小姐唆使的。” 如玉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桑卿柔也听明白了。就是桑晓汐抓着这件小事不放,非要打她的人,不为其他。 今天要是撞了她的不是如玉,她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依不饶。 “好了!整件事,我大概已经明白了。” 金玉颜扫过众人,最终看向了桑卿柔:“你这丫头,究竟怎么一回事?我就和你父亲说,不要去管律正堂的那些事,那都是男人去做的,你一个女子,留在府中养好身体才是重中之重。寒毒未解,现在又添新伤,你这不是存心要让母亲为你担心着急吗?” “母亲,女儿不孝,没能保护好自己。当时情况凶险,我也没有料到它会如此凶猛,突然就抓向了我。幸亏王爷及时出手,不然,女儿已经没命站在这了。” “那你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金玉颜着急就要去看桑卿柔的伤,桑卿柔连忙后退,不让金玉颜去碰。 “母亲,我这伤,自己知道处理,你就别看了。我怕你看了又要难过,横竖是些皮外伤,过些日子自然会好。我会用祛疤的,绝不让自己身上留下伤疤。” 金玉颜都开始不信桑卿柔的话了:“我是你娘,你还难为情不成?你每次都这样说,可十次有七八次都要带着伤回来。你这个样子,我宁愿你每天待在房间里,平平淡淡。去管那些事做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母亲,我会保护好自己,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宸王殿下在吗?他的身手,你还信不过吗?” “可你还是受伤了!”金玉颜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桑晓汐时,脸色立即变了。 她拉长着脸看着桑晓汐:“你长姐身上有伤,你明知道这药是给你长姐用的,你还要对如玉不依不饶。到底是你的衣裳重要,还是你长姐的性命重要?你是不是巴不得让你长姐出点事,以后相府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小姐,你成了你父亲的独女,一切都会是你的?” 金玉颜上前一步,斥责桑晓汐:“我真没想到,你竟变得如此恶毒。” 第三百一十四回 叹上苍不公 桑晓汐攥紧了拳头,她一点不比桑卿柔逊色,为什么不可以像她一样,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有什么错?我哪里比长姐差了?就因为我是妾室所生,你们从小就打压我,从来不重视我。你也是,父亲也是。说什么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件还没有长大的物品,等你们养成之后,用来交换利益的。不是吗?我在你们眼里,连一点选择的自由都没有。” 桑晓汐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心里越发觉得,天命不公。 她不管怎么努力,在他们眼里都是应该的。做得多了,就要被说成居心不良。什么都不做,她就是别人眼中的废物。 自己不过是想要主导自己的人生,她就是想让自己和母亲过得更好一些,得到所有人的尊重。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是庶出,可这又有什么错? 金玉颜平静地看着她:“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你生下来是妾室所出,你就只能按照你原有的人生轨迹活下去。庶出,本就没有选择的自由。就算是我们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绝对的选择自由。桑晓汐,你这是在奢望不该有的东西,明白吗?” “那宸王呢?他本来是对我有好感的,他开始明明很厌恶长姐。” 小辈的事,金玉颜不是特别清楚,可有一点,她很确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我的女儿已经退出了。后来,宸王为什么回心转意,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吗?是你们之间存在问题,卿柔甚至在帮忙撮合你们。宫宴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那么好的机会,你完全可以提你跟宸王的事,可你却把机会留给你的母亲,只是求一个身份。” 桑晓汐沉默了,那个时候,她是求身份。那是因为,她满心自信,宸王一定会要求取消婚约。她知道,宸王不愿娶桑卿柔。可谁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最让她意外的是,在桑卿柔要求取消婚约后,宸王竟然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向皇上求娶桑卿柔。 直到现在,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她和宸王之间的感情,毫无预兆就变了。 “是桑卿柔!一定是她,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她就是如此阴险,嘴里说着要帮我,背地里,谁知道她在宸王面前说了我什么。她一定是借着帮我的机会,故意接近宸王。是她故意让宸王放松警惕,是她用了狐媚之术,勾引王爷,让王爷疏远我。是她,让王爷不再喜欢我。一切都是她的错!” 金玉颜听着,讽刺地笑了。 “我的女儿从来不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确定,不是宸王看清你阴暗的心之后,才决定远离你的吗?”金玉颜一语中的,踩到了桑晓汐的痛处。 桑晓汐突然吼道:“你胡说!不是这样的,阴暗的是你们。” “谁心理阴暗,你自己心里明白。将心比心,桑晓汐,你确定,你没有做错什么吗?你确定,你是真心爱着宸王,而不是贪图宸王妃这个身份?我的女儿,几次为宸王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能做到吗?我的女儿为了宸王受过多少次伤?他们曾生死与共,这是你那点花前月下能比的吗?” 金玉颜讥笑着:“你以为,你几个笑容,就能牢牢锁住宸王对你的心意?我告诉你,感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没有真正的付出,谈什么长久?” 桑卿柔咬牙看着自己的母亲,很多事情虽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深情,不过,她好几次受伤的确是因为欧阳朔。那个时候,无关情爱,她只是想好好活着,给欧阳朔留下个好印象,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现在想想,可能真的是因为那些点点滴滴,才让欧阳朔对自己有了很大的改观。 金玉颜火眼金睛,竟看得比自己还要清楚。 “她付出什么了?她所作所为,都是作戏。那是王爷被她的虚情假意所蒙蔽了,你们敢说,你们从未惦记过宸王妃这个位置?金玉颜,你不是也希望你的女儿当上宸王妃,光耀门楣吗?” 她直呼其名,如此放肆,金玉颜脸色一沉,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桑晓汐的脸上。 “庶出就是庶出,如此没有规矩,还妄想成为宸王妃?你现在丢的是桑家的颜面,今后,岂能让你去丢了皇家颜面?” 她捂着自己的脸,愤恨地看着金玉颜:“你现在可以打我,可我不会永远让你们踩在我头上的。” 金玉颜优雅地笑着:“你这么有志气,有想法,那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这个当家主母,更胜一筹。我金玉颜想护着自己的女儿,可不需要谁的允许。” “你想干什么?” 金玉颜冷哼一声:“家中两位小姐都到了婚配的年纪,大小姐已经有了去处,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女儿,当然要两边兼顾。二小姐大可放心,我一定帮你物色一味绝佳的夫君,让你的余生,衣食无忧。这是我这个嫡母应该做的,你就不用谢我了。” “你敢!” 金玉颜本来还不想把那件事说出来,现在看来,她有必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父亲前天晚上还在跟我说起此事。我本想再留你两年,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留你在府中也是个祸害,不如早些成了家,嫁出去,我也省心。你若好好对卿柔,我还会帮你说说话,可惜” 这下,桑晓汐开始慌了。 “你少在这骗我,父亲不可能突然提起这件事。我一句话都不会信你的,随你怎么说好了。” “你不信,我们就试试看。” “我若不嫁,父亲绝不会强迫于我。你尽管跟父亲说好了,真以为我会害怕你吗?” 桑晓汐放下话,转身气冲冲离开了。桑卿柔看着母亲和桑晓汐争锋相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现在人走了,金玉颜心疼得扶住桑卿柔:“我的宝贝女儿,你感觉怎么样?”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母亲,你实在不该和她对着来的。” 第三百一十五回 不想害你 金玉颜如何能明白桑卿柔话中含义,她只知道自己是这家里的女主人,如果连一个庶女在自己面前放肆,她都不敢吭声的话,以后,府中下人还怎么看她? 所有人都不会信服,到时候,他们想在自己面前放肆都可以。 她是这个府中的女主人,就该有女主人的威严。 “母亲在府中这么些年,难道还怕她一个黄毛丫头不成?再说了,她趁着你身体不适的时候欺负你,母亲还在,就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母亲,你不会明白的。我早就说过,能不得罪她,就尽量不要得罪。我无所谓,可你” 金玉颜对她点点滴滴的好,桑卿柔都记在心里,她就是希望金玉颜能够有个好的结果,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和桑晓汐的矛盾,受到牵连。 “总之,母亲,我不想害了你。” 刚才那一下过肩摔,牵扯到了伤口,她实在太疼,眼前突然黑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晕过去。 金玉颜仔细一看,她的左肩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再见桑卿柔面色苍白,她更慌了。 “卿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你和王爷到底在调查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危险?这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不去做了?母亲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样,你每次受伤,母亲的心都在滴血。” 金玉颜看着,心疼得哭了起来。 桑卿柔苦涩地笑了笑,帮金玉颜擦掉眼泪。 “母亲,你可是当家主母,怎么能流眼泪?我又死不了,你哭什么。这是王爷接到的命令,点名了让我一起调查,我没办法拒绝。你刚才也说了,人生在世,有太多无可奈何,这些都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金玉颜愣愣地看着桑卿柔,突然觉得,她的女儿长大了,就连说话,都变得深奥了不少。 “难道,你就一直这样吗?” “母亲,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她看了一眼,衣服上的血迹是红色的,这才松了口气。如果伤口的血迹颜色是正常的,那就说明没什么事了。只是,糯米还要继续吃,直到伤口愈合。 “你这孩子,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如玉,还不赶紧把小姐扶回去。” 如玉回过神,赶紧起身把桑卿柔扶回西苑躺好。金玉颜亲自替她换下内衫,看见女儿身上的伤痕,她的心都是痛的。 “女儿,都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逼着你,去争取宸王的欢心。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不会如此拼命,落得浑身都是伤。母亲宁愿你像以前一样,每天在院子里,泡泡茶弹弹琴,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也好过现在。” “我现在,不是更好了吗?你一直希望我得到宸王的欢心,现在,我都做到了。” 金玉颜不确定,当初桑卿柔扬言放弃宸王究竟是不是以退为进,她仔细打量着桑卿柔,最后剩下的,也只有心疼。 “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你现在虽然有了个通天的师父,教了你那么些本事,可你接触到的都是些危险的事情。别人都羡慕我,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女儿,可我一点都不开心。我宁可你每天陪在我身边,也好过你像现在这样,每天出去冒险。” 桑卿柔苦涩地笑了:“母亲,名利和危险是并存的,就算天上掉馅饼,你也要早起才能捡到,不是吗?付出了都不一定会有相应的回报,更何况不付出。我知道,母亲倔强,争强好胜,我是母亲的女儿,怎么能让您丢脸呢?” 金玉颜留着眼泪,又笑着摇头:“不丢脸!不丢脸!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骄傲,你是我最好的女儿。” 她小心翼翼帮桑卿柔处理伤口,看着她疼得浑身发抖,整只手都是颤抖的,眼泪止不住留下来。桑卿柔咬着帕子,还在努力笑着,告诉金玉颜,她一点都不疼。 金玉颜的心都碎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自己的女儿。她多希望,所有的不好,都报应在她一个人身上,千万不要再让自己的女儿受苦了。 给伤口换完药之后,桑卿柔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母亲刚才说的话,她抓住金玉颜的手,认真问道:“母亲,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什么话?” “你说,要给二妹找个归宿,是真的吗?” 金玉颜点了点头:“其实,应该说,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他觉得,你的事情基本可以定下来了,桑晓汐和你相差无几,不能让外人觉得,我们厚此薄彼,对庶出的女儿不好。你父亲觉得,朝中有些后辈都还不错,也有的是你父亲的门生,为人正直。希望,她嫁给正直的人,性情能有所改变。” 原来,桑诚渊也察觉到了桑晓汐的改变,只是,他公务繁忙,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去过问这些。而且,他觉得,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儿,他也没有对桑晓汐抱有多大的期望。 虽然,桑晓汐也曾和桑诚渊说过她的想法,只是后来,宸王疏远了桑晓汐,桑诚渊便知道没了希望。再加上,桑晓汐性情突变,柳梅也因为成了平妻,在府中的态度都不一样了。桑诚渊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这些,如此,也不再对桑晓汐抱有希望。 女儿既然大了,那就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算了。 “你父亲说,她如此在乎名分,那便从众多得意门生中挑选一个她中意的,嫁做正妻,如了她的愿,想必,她也不会反对。” 桑卿柔觉得,好是好,可是 她刚想说,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曾经看到的那个画面,她和桑晓汐同时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站在欧阳朔的面前。 桑卿柔心中一惊,这画面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难道,真的是在预示着自己什么吗? “母亲,她未必会愿意吧!” “子女婚配,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退一步想嫁给宸王做侧妃,也要王爷同意才行。母亲知道,你们不和,我不会让她嫁给宸王,免得你以后添堵。你安心便是!” 第三百一十六回 你怎么能比 当天晚上,桑诚渊就没有让大家在大厅吃饭,而是各自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吃。而他特地告诉厨房的人,他今天晚上要在柳姨娘那吃晚饭,当晚就不走了。 金玉颜乐得清闲,总算有了些时间能单独陪着女儿吃饭,看她伤成这样,金玉颜亲自下厨做了些补身体的药膳,陪着桑卿柔一同用晚饭。 卿柔看母亲一点都不着急,这可有些不太像母亲的风格,便问了一句:“父亲去了柳氏那用晚饭,晚上也不会回来,母亲怎么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你就不会吃醋吗?” 金玉颜看了看女儿,笑着说道:“柳氏入府也不是一两天,我若是吃醋,怎能活到今日?更何况,你父亲今天过去吃饭,早就跟我说过了。他可是去办正经事,我自然不会阻拦。” 卿柔听着,总觉得金玉颜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 “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金玉颜笑着给她盛了一碗汤:“先喝汤,等吃饱了,母亲再跟你细说。” 原来,桑诚渊早就和金玉颜提过给桑晓汐说亲的事,这还真不是金玉颜这个嫡母故意使坏。本来,她还想劝桑诚渊,尊重孩子的意思。可桑晓汐对她这样的态度,金玉颜便决定不说了。是她父亲的意思,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也无法左右这些决定。 此时的偏院中,柳梅满心欢喜张罗了一桌子桑诚渊爱吃的菜,等他过来。 桑晓汐出现时,柳梅见她一身白衣,底妆也毫无血色,衬得那鲜红的口脂格外刺眼,看着有些渗人。 柳梅顿时皱紧了眉头:“今天你父亲好不容易过来吃顿饭,只有我们三个人,你怎么还穿成这样?这不是触你父亲的眉头吗?赶紧去换掉,换身明艳些的衣裳,你父亲看着也高兴。” 桑晓汐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坐了下来,这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若真心喜欢,不管我穿什么,他都会高兴。若是不喜欢我,我再怎么花心思,他也不会夸赞一句的。娘,你何必费这些心思?” 柳梅看着她,长叹了一声:“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些想法?你不是一直想让你父亲喜欢你吗?今天不正好有机会了吗?” “ 不了!有些累,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我就算做得再多,他不喜欢我,还是不会喜欢。” 柳梅正想说她,为何突然如此沮丧,毫无斗志,外面已经传来动静,是桑诚渊来了。 她叹了一声,没有机会再说桑晓汐,顾不得那么多,赶忙上前迎接行礼。 “见过老爷!” 桑诚渊难得心情好,想着今天要谈的也是一件好事,心中欢喜,语气上也温柔了不少。 “自家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柳梅见桑诚渊态度都不一样,心里更是高兴了,拉着他到饭桌前坐下。桑晓汐起身,给父亲行了礼,便安静地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老爷,这些都是妾身亲自下厨为你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色。你快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桑诚渊笑道:“你总是最明白我的心意,别站着了,坐下陪我一块吃。” “是!”柳梅笑着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只要老爷还喜欢她,她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桑诚渊尝了尝桌上的菜,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一直都心灵手巧,也是贤惠,这味道很是不错,我很满意。” “老爷喜欢就好!若是什么时候想吃了,妾身随时都可以为你做。” “你现在是二夫人,这些粗活,不必亲力亲为。吃饭!” 柳梅又殷勤地给桑诚渊添酒,好在他没有说桑晓汐的穿着打扮,这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三杯酒喝下去,桑诚渊也准备说正事了。 他打量了一下桑晓汐,见她今日一句话都不说,便关心地问了问:“之前,见晓汐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你自己也是大夫,身体还是要调养好的。为父看你,气色还是没有以前那么好,是否身体不曾完全康复?”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身体康健,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你是女孩子,现在也不小了,可以多花一点时间去打扮自己,别每天扎在药材堆里,在药铺抛头露面,始终不是个多好的事,你可是丞相府二小姐,有些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桑晓汐看了父亲一眼,平静地说道:“父亲在说我之前,可曾将这些话告诉过长姐?比起外出抛头露面,长姐比我,有过之无不及,做的事情,更是不合规矩。长姐可有答应,以后老实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去?” 桑诚渊眉头一皱,想也没想就说了一句:“你怎么能与你长姐相提并论?” 又是这句话,桑晓汐听着,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跟她说这句话?桑卿柔到底有哪里是比自己高尚的,她们同样留着桑家的血,都是桑家的女儿,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和桑卿柔相提并论了? 桑晓汐想当面问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她会是庶出?为什么要嫡庶有别? 她的话都到了嘴边,柳梅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老爷,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在府里头待不住,心太野了。” “以前心野,都可以不用管。不过,以后也该收收心了。不然,人家看了可是会笑话丞相府的人。你长姐是每天出去,可她是正大光明跟着宸王殿下去办事,那更是皇上允许的,无可厚非。你说,这是你能比的吗?” 桑晓汐顿时哑然,桑卿柔,她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果同样的事放在自己身上,她未必不能像桑卿柔那样。 说起这个,桑诚渊正好将正事提出来。 “正好,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们商量这件事。柳梅,晓汐也不小了,到了婚配的年纪,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这个做父亲的厚此薄彼,你长姐的终身大事基本已经定下来了,为父自然也不会忘了你。今天我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说一说,关于晓汐的婚事。” 第三百一十七回 我不嫁 桑晓汐一听,心头一颤,白天的时候,金玉颜才说起这件事,没想到这么快,父亲就过来说了。他这个架势,还是特地来跟她们母女说这件事的。 “这是谁的意思?” 桑晓汐看着父亲,心里万般不愿意。如果是金玉颜要左右她的人生,她绝不答应。 “是为父的意思!既然你长姐和宸王殿下的事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我总应该为你多考虑一下。你不是一直很在意嫡庶这件事吗?为父可以答应你,你若出嫁,便让你做正妻。如此,你就能摆脱庶出的身份。我这样做,你应该满意吧?” 桑晓汐面无表情看着他;“父亲,这正是你的意思?” “自然!此事,我也与你母亲提起过,你母亲觉得,还可再留你两年。可眼下,为父手底下正好有合适的得意门生,你大可从中挑选你喜欢的。若是再等两年,只怕好的都娶了正妻,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老爷对咱们的女儿可真是疼爱!依老爷的意思,可让我们晓汐嫁过去当正妻?” “那是自然!更何况,此人必定是我看好的人,以后在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晓汐嫁过去,以后便是荣华一生。我这样安排,你也应该放心了。” 柳梅正想替桑晓汐答应,可谁知道,桑晓汐突然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父亲,女儿不嫁。” 桑诚渊本来心情还不错,突然遭到拒绝,他也是一愣。 “不嫁?晓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不是胡闹吗?有谁家女子不嫁人的?你到了婚配的年纪,若是不肯嫁人,岂不是被旁人笑话?不要任性!” “若非女儿心中所爱,女儿宁愿孤苦一生。” 桑诚渊惊讶地看了看柳梅,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个小女儿,脾气竟然如此倔强。 “这么说,你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若是如此,他也不是不开明的人。要是门当户对,他还是不会反对的。 柳梅又怎会不知道女儿的那些小心思,就怕她说出自己心仪宸王,赶紧说道:“这孩子每天都在药铺给人看病,怎么可能会有心仪的男子?老爷多虑了。她就是任性了些,回头,我再说说她,晓汐的婚事,可全凭老爷做主。老爷觉得好,那一定是好的。” 桑诚渊点点头,自己的门生是什么样,他最为清楚,肯定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桑晓汐并不妥协,又强调了一次:“我不会嫁给父亲的门生,父亲不必多费唇舌,那不是女儿的良人。” 这么一说,桑诚渊明白了,这丫头心里定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也罢!他是个开通的人,只要不是太逊色,他也可以勉强接受。 “既然你这么说,那为父倒是要听听看,你看中的,是谁家的公子?只要不是太差劲,为父可以考虑,甚至提拔重用。” 他不会厚此薄彼,只记得自己的长女。 桑晓汐看着桑诚渊,又问了一句:“父亲,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帮我?” “那是自然!你且说说看,你看中的人,究竟是谁?” 桑晓汐理直气壮说道:“女儿看中的并非无用之人,正是当今宸王殿下。父亲,你可要帮我!” 桑诚渊当时就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这才记起,之前,桑晓汐也跟他提起过这件事,只是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一时赌气。现在看来,这丫头是认真的。 “女儿之前已经和父亲提起过,大概父亲没有放在心上吧!女儿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我对宸王同样一片真心,希望父亲能够成全。” “成全?”桑诚渊讽刺道:“你这叫成全?而不是故意和你长姐为敌?你可知道,你所说心仪之人,是你长姐的未婚夫婿!” “只是有婚约,况且,不是还有半年之约吗?时间未到,一切都还不确定,如何能说,宸王就是长姐的?长姐能做宸王妃,为何女儿就不能?她是父亲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桑诚渊神色一暗:“晓汐,你和卿柔都是我的女儿,可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除非,你心甘情愿做宸王的侧妃。而这侧妃,都不是随便就能当得了的。你想想,若是我将两个女儿都嫁给宸王,外人会怎么想我?” 桑晓汐淡淡说道:“自然不必两个都嫁,长姐不是说不喜欢吗?那就让我嫁给宸王,这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吗?” “你以为,你喜欢宸王,你就能嫁给他了吗?你当宸王妃是什么?” 桑诚渊讽刺着女儿的无知:“重点并非在你和卿柔的身上,最重要的是,宸王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宸王心里现在放着的是你长姐,哪里还有你的位置。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为父为你选一个优秀的门生,你嫁过去,他会好好对你,你拥有一个男人所有的宠爱,这不就是最幸福的事吗?” 桑晓汐笑了:“所有?现在,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我嫁了你的门生又能如何?我还不是一样,要跟其他女人分享夫君的爱。既然都是一样的,我为何不能嫁给我喜欢的那个人?” “只因为,宸王殿下心里没有你。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吗?” 桑晓汐黑着脸:“他会喜欢的。” “以后的事,不是你我说了算。眼下,为父已经决定,为你安排婚事。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答应。” “父亲,婚姻大事,你怎能强迫我?” “因为,我是你父亲。我答应给你正妻之位,做人要懂得知足。我会给你寻一个好去处,你就安心在府里等着出嫁便是。” 这不是商量,这只是通知。 桑晓汐气得再也坐不下去:“父亲,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会妥协。我绝不嫁给我不喜欢的人。父亲真的要逼我,那你的门生娶到的,恐怕只是一具尸体。” “就算你死了,那也要嫁过去。你以为,你用死就能威胁到我吗?这个府里,还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我。” 第三百一十八回 给不了你的 桑晓汐气得连饭都没吃,转身离场。 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件货物。在她看来,父亲要将自己嫁给他的得意门生,也不过是想借此笼络,让他的学生能更加死心塌地跟着他罢了。而自己,俨然成了这场交易中的牺牲品。 桑卿柔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嫁给宸王,还不是父亲用来笼络宸王,好为自己以后做打算吗? 什么亲人,在关键时候,还不是都在为自己考虑,甚至会毫不犹豫牺牲身边的亲人。她早就将这一切看透了,亏她居然还会对这个父亲抱有一丝希望。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可惜,她即便看清楚了,却身在局中,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若是父亲执意要把自己嫁出去,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心中好恨,恨自己看得明白,却什么都做不了,更改变不了眼前的局面。 若是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拉她一把就好了! 桑晓汐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提醒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说不定,金玉颜已经开始着手办这件事了,她肯定巴不得早点把自己嫁出去。 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此时的偏院里,桑诚渊原本的好心情在刚才已经被不听话的女儿彻底给毁了。柳梅看着夫君拉长了一张脸,硬着头皮上前给他倒酒。 “这孩子,越发不懂事了。老爷别生气,回头,我一定会好好说她。大概是病了,身子不适,这脾气也越发大了些。老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桑诚渊一口喝下酒,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你看看,她刚才那个样子,可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身子不适,就可以在我这个父亲面前发脾气,她把我当成什么?” 柳梅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桑诚渊,刚才桑晓汐的样子的确过分了些,她也不好如何替她解释。 “大概,晓汐是真的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同为女子,妾身对这种感觉,深有体会。当初,妾身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毅然决然嫁给老爷的吗?” 桑诚渊黑着脸,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我正是因为不想让她走你的老路,这才想着为她谋一个好归宿。她倒好,一点都不领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父亲的在害她。她终归是庶出,我能做到让她成为正妻,已经尽力了。” 柳梅连连点头:“妾身都明白,那孩子不懂事,我一定会说她的。老爷息怒,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她。” 桑诚渊长叹了一声:“我知道,晓汐这孩子心高气傲,她本来就和卿柔不合,如果我真的让她们姐妹以后共侍一夫,你觉得,还会有安宁之日吗?难道你希望看到她们姐妹俩互相争抢,斗个你死我活?” “妾身不想。” “不管是卿柔还是晓汐,都不是会低头认输的人,她们最后就只有头破血流这么一个结果。我只有两个女儿,当然希望她们都过得幸福。” “她还年轻,不会明白你考虑的这些。她只想着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却不知道,这条路有多艰辛。她总说,不会走妾身这条老路,却不知道,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她就在走妾身这条路。” 桑诚渊看着柳梅,静静地握住她的手。 “你这可是在怪我,这些年没能给你些什么,让你在别人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连带着你的女儿也是如此?” 柳梅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妾身不敢!” “你嘴上说不敢,可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柳梅沉默了,她心中是有万般苦楚,可她谁都不敢责怪,因为,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不能怪任何人。 “妾身只盼着老爷能真心对我好,别的,妾身都不在意。” “你嘴上说不在意,可你心里还是盼着能有个正妻的名分。偏偏,这是我给不了你的。” 柳梅长叹了一声:“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就算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管老爷怎样对妾身,妾身都不会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桑诚渊心中总觉得对柳梅有所亏欠,他拍了拍柳梅的手:“委屈你了!可我也只能委屈你。玉颜对我何尝不是痴心一片,我只盼着你们能和睦相处,如今,你二人都是我桑诚渊的妻子,有些东西,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柳梅心中一沉,明白了桑诚渊的意思。 他这话,便是在提醒自己,就算心里有想法,也要趁早打消。 说什么对她有亏欠,他对金玉颜更有亏欠。总之就是一句话,安于现状,不要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他便会满意。 柳梅终究无法盼着桑诚渊只对自己一人钟情,他是爱着自己,同时,他也爱着金玉颜。如果自己奢望着桑诚渊只爱着自己一人,那就是白日做梦。 柳梅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给自己倒满了酒,她整杯喝下去,还是觉得不够痛快,又喝了第二杯,第三杯 那天晚上,桑诚渊带着醉意,还是从偏院离开了。心情不佳时,他更喜欢在金玉颜那待着,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忙碌,他的坏心情也会消失不见。 桑诚渊过来时,金玉颜都已经准备入睡了。见他突然过来,颇为意外。 “老爷,你这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桑诚渊便一把将她抱起,往里面走去。 “我就是,想夫人了。” 金玉颜一怔,他们都成婚这么些年了,桑诚渊鲜少对她说这些好听的话,今夜突然说想她了,金玉颜怎么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温柔地靠在桑诚渊怀里,脸颊泛起了红晕。 “我的心里,时刻都在想着老爷。” “这些年,辛苦你了。府里有你,我才能安心。” 金玉颜感动得眼眶中泛起了水雾 :“有老爷这句话,我就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这天晚上,桑诚渊走了,柳梅一夜无眠,夜深人静时,她悄无声息走到桑晓汐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间门:“晓汐,你睡了吗?” 桑晓汐盘腿坐在床上,一双阴冷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什么事?” 第三百一十九回 心生歹意 “是我!晓汐,你还没睡吧?如果没睡的话,娘想和你谈一谈。” 柳梅站在门口,想起桑诚渊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她也觉得,最近桑晓汐的行为有些反常。只是,她不知道女儿究竟在计划什么,今天她对桑诚渊的态度,是绝对不允许有的。 桑晓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残破的手札,皱紧了眉头,实在不喜欢在关键时候被人打扰。 她不耐烦说道:“什么事?” “有些话,娘想单独跟你谈一谈。你开开门,我们坐下来说,好吗?” “我已经睡了,什么都不想说。你实在有事的话,明天再慢慢谈。” “有些话我不跟你说的话,今晚我会睡不着。你开开门,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我都说了我睡了,我没什么好跟你聊的。你走吧!” 柳梅叹了口气:“晓汐,我知道你不愿接受你父亲的安排。可是你想想,你真的想和你长姐共侍一夫吗?做娘的只是想劝你一句,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以后,你会后悔的。” “我有我的想法,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娘,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错路!宸王绝不是你的良配,你选择他,不如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被人捧在手心里一辈子,不好吗?” “若那人不是我心中所爱,就算再爱我,又有何用?只有嫁给我爱的人,我才会真的幸福。” 柳梅长叹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宸王心里没有你,连我都看得出来,难道你不知道吗?其实,你心里也明白,为何要执迷不悟?” 说来说去都是那些重复的话,听得桑晓汐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她干脆吹灭了灯,不再说话。 柳梅站在门口,见灯突然灭了,心里一凉。 都说女儿大了由不得娘,她以前还不相信,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女儿的脾气越来越大,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以后走错了路那该如何示好? 到时候,若是她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絮叨了许久,桑晓汐一声不吭,到最后,柳梅自己觉得没劲,只好转身离去。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桑晓汐才觉得,自己的世界总算安静下来了。 她的想法不需要任何人理解,她只知道,到最后,王爷明白一切后,他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因为,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只可能是自己。 桑晓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那一团黑色,心念一动,那一团黑青竟奇迹般散开。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过了许久才慢慢缓过来。 今晚的饭局让桑晓汐想通了许多事,身在相府之中,她总是要受到限制的。 父亲像是言出必行的人,说亲的事不像是闹着玩的。她该怎么做, 才能阻止父亲给自己说亲? 她陷入沉思当中,想来,只要自己想,就一定会有解决的法子。 太辰国自古就有规定,百姓以孝为先,若是家中遇到了丧事,三年内不得有喜事,子女守孝,少则三五年,若是多的,甚至有七年之久。 守孝七年! 若是给她七年的时间,她一定能让宸王对自己回心转意。 只是,这守孝,究竟应该为谁守孝? 家中长辈,唯一那么一个是最碍眼的,若是拔去,她和娘都会开心,父亲也不会再觉得为难。 黑夜中,桑晓汐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时局所迫,金玉颜想把她嫁出去,那她就以牙还牙。 在这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确定。 那一夜,彻夜未眠的不只是柳眉,还有桑晓汐。 至于桑卿柔,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她太过疲惫,倒是睡了一个安稳觉,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靠在床上,也没打算起身。自己受伤了,刚好休养几日,也好让自己的脑子休息一下。 刚想偷个懒,如玉就来回话,宸王殿下来了。 “小姐,要不让王爷稍等一会,奴婢这就给小姐梳妆?” “为什么要梳妆,我受伤了,不想起身,我现在可是伤员。是他要来看我的,还要摆王爷的架子不成?你去回了话,就说我不方便起身。” “这”如玉汗颜,这样的话,恐怕只有她家小姐敢和宸王殿下说,换做旁人,这会要是让王爷等着,早就被发落了。偏偏,王爷还就吃她家小姐这一套。 有时候,如玉都觉得,宸王殿下有些让人难以理解。想来,以前小姐脾气好的时候,什么事都顺着王爷,哄着王爷。王爷倒好,一点不领情,还曾说过让她家小姐滚远些,对她可谓是厌恶至极。 等她家小姐改变态度时,宸王殿下竟然回心转意了。如玉一直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只怕,最想不通的,就是二小姐。 “小姐,你说,为何你现在这样的态度,王爷反而上赶着对你好?以前,王爷可是对你理都不理的。 ” 桑卿柔嘿嘿一笑,拍了拍那丫头的小脑门:“真想知道,那我就传你一句至理名言,你可要记清楚了。” 如玉小脑袋瓜连连点着:“小姐请说,奴婢一定记下。” “这话就是,男人都是贱骨头。” 如玉先是一愣,立马惊愕地看着桑卿柔:“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居然说,王爷是贱骨头?” “难道不是吗?我给他脸色,他反而服服帖帖,不是贱骨头,又是什么?” 如玉没那么大的胆子,可是,她家小姐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桑卿柔只当没这回事,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让如玉赶紧去回话。 欧阳朔是从律正堂忙完立马过来的,想着过来看看这丫头的伤势,谁知道过来了还要在这等着。他想了想,低头笑了起来。想来,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向来都是别人等他,如今,他也尝到了等人的滋味。 可是,他又心甘情愿等着,竟会觉得,少见她一时半刻的,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也不知,这个女人到底对自己用了什么法子手段,竟让自己越发对她念念不忘了。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如玉回话,却被告知,她要养伤,不出来见他,欧阳朔听了,当场脸就黑了。 “这个女人,岂有此理!” 第三百二十回 大概比较懒 欧阳朔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脸色一黑,吓得如玉立即低了头。 她就知道,这样的差事真不能自己去做。一下天上,一下地底,她很容易就会被吓死。偏偏主子是个不怕死的,她交代的事,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去办。 如玉赶紧为桑卿柔说几句好话:“王爷对小姐的心意,小姐是知道的。只是小姐身上的伤,实在不能下床走动。昨儿在花园里,和二小姐的婢女动了手,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晚上越发疼了起来。真不是小姐故意不见的!” 一听桑卿柔的伤势变得严重了,欧阳朔的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会伤势加重?本王不是早就告诉过她,回来就在屋子里躺着,哪儿也不准去吗?她还真是将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敢跟人动手?她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如玉见欧阳朔竟骂骂咧咧说了一大串,惊讶之余,不知道宸王究竟是生气,还是心疼自家小姐。她站在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欧阳朔当即起身:“既然她不方便起身,那本王便亲自去看她。顺便,好好教育她一顿。还不带路?” 如玉犹豫着,毕竟,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他只身前往小姐的闺房,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怎么?连本王都使唤不动你了吗?” “奴婢不敢!只是,王爷要去小姐的闺房探望,这会不会奴婢是怕,让旁人知晓,遭来非议。到时候,小姐又要成为雍都城的风云人物了。” “你家小姐本就和本王有婚约在身,若是谁敢说三道四,本王即刻就去回禀父皇,让他挑选良辰吉日,尽快成婚了便是。本王是名正言顺来看望未来的宸王妃,谁敢说三道四?” 宸王说得理直气壮,如玉不敢反驳,只好带着宸王前去。 桑卿柔正在想整件事,从疫症出现开始到现在,姜安的出现,姜家古籍浮出水面,然后是丁全,再有刘胜之死,后来发生的事,好像依稀和姜家古籍有所关联。 是否因为姜安死去,姜离栖身青楼之中,那些在暗处窥视,对姜家古籍虎视眈眈的人们,按耐不住开始动手了,才有最近发生这一连串的事。 唯一让桑卿柔想不明白的关键点就是,丁全被牵扯进来,究竟是巧合,还是本来就在整个棋局中,被人算计好了的。 毕竟,丁全和姜家似乎没有半点接触。他真的是其中那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吗? 看似散落的一连串事件,背地里究竟有没有一定的联系? 桑卿柔越想越头疼,突然希望,自己能变成柯南就好了。那所有的问题,就能轻易找到答案。 正当她想得入神时,桑卿柔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心想,如玉走路什么时候如此火急火燎的。 她看也不看便说道:“如玉,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要这么急躁。年轻人,要学会冷静,要稳重。” “你是在说,本王不够稳重,是吗?”欧阳朔黑着脸看着靠在床上悠闲休息的桑卿柔,看她这个样子,不是一般的舒服,怎么都不像是重伤卧床,无法起身的人。 刚才,他听如玉这么说,还以为她和人动手旧伤再添新伤,现在看来,是他担心过头了。 桑卿柔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竟看见欧阳朔站在自己面前,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重伤不起的。亏得本王方才听如玉说起,还以为你在府中被人打了,特地过来瞧瞧,你却在这装睡躲懒。你是有多不想见到本王?” 桑卿柔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我本来就很懒,你又不是刚认识我。我要是还不借着受伤的机会好好歇歇,等我好了,岂不是更没有时间休息?” “你的意思,见本王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桑卿柔竟毫不避讳点了点头:“本来就是辛苦的事。” 欧阳朔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多少人眼巴巴盼着见他一面,这个女人倒好,竟敢说,见自己很辛苦。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你倒是说说看,见本王,如何辛苦?” “王爷并非女子,自然不知道一名女子的难处。我本来就受伤了,还要见你,见你之前是不是还要梳妆打扮?你知道我每天梳妆打扮换好衣裳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吗?对我这样的伤患来说,每一刻都是宝贵的休息时间,不能浪费。” 欧阳朔听着,脸都黑了。 “你是女子,竟觉得梳妆打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懒死你算了!” “我也觉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是老死,那肯定是懒死。” “少在这贫嘴,如玉说你和人动了手?本王不是叮嘱过,让你回府好好休息吗?人在相府,竟然还要跟人动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找你的麻烦?” 桑卿柔看了如玉一眼,知道这丫头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只是,有些话,还是不用告诉欧阳朔的。 “我们桑家自家姐妹的私事,就不必跟王爷说了。” “可是因为本王,她才找你麻烦的?”他知道桑晓汐的脾气,生来倔强,若是觉得委屈,便什么场合都不管的。这点上,她们姐妹俩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桑卿柔笑了笑,没有多说。 “药没有了,怎么不让如玉重新来取?” “都是一样的,府中有药。我要是让如玉再去取,不就等于向你告状了吗?我可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你还不想让本王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为难你?你是相府嫡女,她的长姐,何必怕她?” 桑卿柔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怕她,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就算不说,她大概也会觉得,你找本王告状了。” “反正,我不喜欢做这种事。”她才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故意矫情。 欧阳朔紧蹙着眉心,见这情况,便站起身来:“若是她还这样,本王只好再去找她谈谈了。” 第三百二十一回 多有不便 “长姐,你在屋里吗?听说你受伤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听着温柔悦耳的声音,若是旁人,定会以为她们姐妹情深似海,无人能断。当时,桑卿柔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她这会是做戏给谁看的,欧阳朔吗? 桑晓汐的消息倒是挺快的,欧阳朔才来没多久,她后脚就过来了。这样的戏码,她可真是百玩不厌,也不想着换点新鲜花样。 推荐下, \! 她笑着,踩着莲步走了进来,见到欧阳朔,还装作颇为惊讶的样子,连忙行礼。 “见过宸王殿下!” 欧阳朔瞥了她一眼,淡漠地问道:“你来作甚?” 桑晓汐将这份冷漠收于心底,脸上还是摆着标准的笑容:“听闻长姐受伤,我自是前来探望的,做妹妹的,应该多关心一下姐姐的伤势,毕竟,桑家就只有我们俩姐妹,这是血浓于水的关系。” 欧阳朔讽刺道:“原来,二小姐还知道,你和卿柔血浓于水。” 桑晓汐一听,顿时委屈地看着欧阳朔:“王爷此话何意?听王爷的语气,似是我做错了什么。还请王爷明示!我一直对长姐恭敬有加,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惹了长姐不高兴,竟然还让王爷知道了。” “卿柔没那份心思在本王面前告状,只是本王的眼睛没瞎,你自己做了些什么,本王还是会看的。” 桑晓汐低着头,心口一紧,仿佛看到了当初被宸王厌弃的桑卿柔。 难道,如今的自己也走到了她那般田地? “王爷话里有话,只是我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若是有话,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桑家的事,本王不便多管,更何况这是内院之事,可本王容不得有人让卿柔受委屈,不管此人是谁。本王的意思,你可听明白,记清楚了?” 桑晓汐两只手相互紧紧握着,始终低着头,也不知如何做到让自己保持着微笑。 她一口答应:“长姐在相府的地位是无人能比的,自然没有人敢让长姐受委屈,这点,王爷大可放心。” 欧阳朔不再看她,只是坐在床旁,挥了挥手:“既然,你已经看到卿柔了,没有其他事情,你便回去吧!不要打扰了卿柔养伤。本王还有要事和卿柔单独相商,你在这,多有不便。” 桑晓汐沉默了一会,如今,自己站在这,居然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她真不明白,桑卿柔是如何做到让欧阳朔的眼里一点都容不下自己。若有机会,她当真想讨教一二。 欧阳朔见她没有动静,提高了嗓音:“还不走?” 桑晓汐想留下也没有办法,只好起身离开。 “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王爷和长姐说话,先行告退了。” 她本想见欧阳朔,顺便找他聊一聊,谁知道,他竟不想多看自己一眼。从西苑出来,桑晓汐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若是没能亲耳听见宸王说出那句话,她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就最后一次! 她决定,就给欧阳朔最后一次机会。 房间里,桑卿柔见人已经走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爷,你这么做,是否有些太狠心了?你可看见了,我这二妹走的时候眼中有多伤心失望?” 所以说,一个男人无情的时候,当真可以伤透别人的心。 欧阳朔却不喜桑卿柔这么说话,他皱着眉头看着桑卿柔:“本王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哪有你这样,盼着自己未来夫君去和其他女子亲近的?你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正常人所想,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 欧阳朔笑了笑:“要本王说,你这脑子,比任何人都要复杂许多。”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这不叫复杂,这叫聪明机灵。” 看见桑卿柔还会贫嘴,欧阳朔知道,她应该没有大碍,这才放心。 “对了!本王昨夜一直在律正堂,看着丁全,顺便,做了几个试验。” “你该不会弄了各种血在丁全面前试试吧?” 欧阳朔眼前一亮:“英雄所见略同,看来,你和本王想到一块去了。” 欧阳朔昨夜差人找来了各种各样的血,有凝固的,有新鲜的,分别放在丁全面前。事实证明,现在的丁全对血腥味特别敏感,而最容易让他疯狂的,就是活人的血。 新鲜的血要比凝固的血更有诱惑力,只要闻到那股血腥味,丁全就会像疯了一样扑过去。 桑卿柔像是看见疯子一样看着欧阳朔:“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你就不怕死吗?万一丁全真的发狂,你打算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欧阳朔没想那么多:“本王可是把他关在了底下水牢里,还用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即便他再发狂,也挣脱不开。再说,当时只有本王和齐越在,其他人并不知道丁全的情况。本王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丁全现在的状况,就像当初我们在地宫里看到的一样。只是,梁锦荣,张贤,他们都已经死了,姜安也尸骨无存。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个本事把丁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如果只是针对丁全,那都好办。 关键是,丁全的人际关系网很简单,素日里跟别人不曾有过深仇大恨。如此,他死后还被人如此折磨,要真是他倒霉,那选中他的人是有更大的目的,仅仅拿着丁全做实验吗? 要是这人真的是想将所有人都变成像丁全这样,那就真的可怕了。 “你是在怀疑姜离?可是,我们不曾找到任何证据是指向他的。” “姜家古籍,算是一个动机吗?”虽然,桑卿柔并不确定,见丁全变成这幅样子的方法,就是姜家所传禁术中的一种。可目前为止,这是唯一能够说得通的解释。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刘胜死了有几日了。” 欧阳朔眉头紧皱着,算了算:“到今天的话,应该正好是七日。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七日的话,桑卿柔就有些担心了。刘胜的尸体上也带有尸毒,已经七天了,他会不会也变成丁全这个样子? 第三百二十二回 特地等你 桑卿柔认真看着欧阳朔,有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 欧阳朔见她看着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该不会是想” “我也不确定,刘胜会不会变成第二个丁全。确保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刘胜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将他火化。” 欧阳朔沉默了一会后,又说道:“孙氏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们若是将刘胜的尸体火化,她肯定会闹事。可是这件事,不能闹大。” 桑卿柔顿时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这还真是件难办的事。以孙氏的脾气,就算刘胜再怎么在外面找女人,孙氏还是认他是自己的夫君。现在刘胜死了,从孙氏给刘胜置办的那副棺材就能看出,孙氏对刘胜还是有感情的。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自古,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要火化,挫骨扬灰,孙氏又怎会让自己的夫君死后还不得安生呢?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跟她说实话了。” 欧阳朔一怔:“你的意思,让她” “没有谁看到现在的丁全,还能冷静下来的。我们只能这么做,才能说服孙氏,将刘胜的尸体尽快火化。不然,他变成丁全那样,只会更麻烦。而且,就算火化了,也不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可以,瞒天过海。孙氏也不用担心外人会说三道四。” “你有把握说服她?” “皇命压着,孙氏如果敢出去胡说八道,她怕是不想活了。非常时候,只能用非常手段。” 二人商量后决定,时间不等人,就让桑卿柔约孙氏今天晚上去律正堂,亲眼见一见杀死她丈夫的凶手,再让她决定,刘胜究竟要火化,还是土葬。 就桑卿柔现代人的观点看来,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反而觉得,火化更加方便省事。至于什么死后不得安生,死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到时候,我亲自来劝她。” “那就这么定了,律正堂那边,我还是要让人盯紧一点,不能再出任何茬子。” “王爷,我还有一计,或许能,引蛇出洞。”桑卿柔闭目养神时就在想这件事,正好欧阳朔来了,她可以和欧阳朔说道说道,两个人合计着,趁着这个机会,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她也好交差了事。 若是对方真的拿到了姜家古籍,她也算是完成了姜安的遗愿。 “什么法子?” “若是丁全被我们控制住,那个人一着急,你说,他会不会再找第二具尸体,帮他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而他们,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 桑卿柔朝欧阳朔招了招手,将自己的想法偷偷告诉欧阳朔,欧阳朔听着,连连点头。原来,他们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欧阳朔在西苑坐了许久才出来,照惯例,如玉送他出来,这次却没有送到门口。 “你且回去,好生照看你家小姐,让她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本王会一一办好。” “奴婢谨遵王爷吩咐,恭送王爷。” 欧阳朔从西苑一路出来,心中想着要紧的事情,也没有留心。谁知桑晓汐会突然从花园中冒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一见是她,欧阳朔顿时脸色就变了:“是你!” 昔日,他们见到彼此心中只有欢喜,如今,却成了相逢的陌路人。这语气伤了桑晓汐的心,她看着欧阳朔,想起他在桑卿柔面前又是另一种态度,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我特地在此等候,有些话,想和王爷单独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齐越,希望他能识趣点,赶紧走。 齐越一动不动站在那,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欧阳朔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该说的,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了。我我想单独和王爷说几句话,难道,现在我连和王爷单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我也不能对王爷做什么,王爷大可放心。” 欧阳朔皱着眉头,没什么耐心。 桑晓汐又说:“王爷若是不肯,那我只能拦在这不走了。” 她大有和欧阳朔僵持到底的意思,欧阳朔有急事,不想和桑晓汐浪费时间,只好答应。 “齐越,你去守在远处。” “是!” 齐越退后了一些,远远看着,保证一有突发状况,就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欧阳朔面前,保证他的安全。 桑晓汐见他答应,松了口气。 再看这花园里的场景,和当初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的欧阳朔心态已经变了。 “王爷,你可还记得这里?当初,王爷和我就是在这里相见,那日相府酒宴,王爷亲口说,要入宫向皇上请求赐婚,娶我做宸王妃。或许王爷已经不记得了,可你那天说的话,字字句句我都铭记在心,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本王记得!那时的你,心地善良,待人和善,身上总有着一种温暖的光。” 最开始,欧阳朔也是被她身上这温暖的光芒吸引,觉得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风。可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人还是一样的人,景还是一样的景。唯一不同的是王爷的心意!我只想问一问王爷,究竟哪里出了错,让你不再回头?” “这个问题,本王早就回答过你了。当初的好感已经被你身上的阴沉冲淡,时间久了,本王也渐渐看清了你。而最重要的是,你对本王,也并非真心喜欢的。我们各自心中,都很清楚。”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心悦你。王爷,我从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你一个,王爷如今却爱上了长姐。王爷,你若此刻在我面前说一句,你只是被长姐蛊惑了心智,你心里还是由我的。我大可既往不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既往不咎?”欧阳朔听着这话,浑身不自在。她的意思,做错的还是自己吗? 是她自己变得自私自利,功利心越发重,处处针对桑卿柔,对他也不再信任。她看中的只是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女子,岂能做他的王妃。 欧阳朔讽刺地笑了:“本王不曾做错过什么,何需你的既往不咎?” 第三百二十三回 从此是仇敌 桑晓汐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和欧阳朔在这件事上争论不休。 “就当错在我一人,王爷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只看到我如何针对长姐,你可何曾知道,长姐联合金氏,对我做了些什么。”她攥紧拳头,想起金氏说的那些话,愤怒油然而生。 “这是相府内院之事,本王不便插手。”他也不想知道这些! “王爷如此漠不关心,实在让晓汐心寒。王爷态度坚决,那我便告诉你,是长姐怂恿着金氏,让她向父亲提议,为我说亲。入籍你父亲心意已决,这就要将我的婚事定下,将我许配给父亲一得意门生。王爷若是再跟我置气,只怕,下次我已经嫁作他人妇。到时候,王爷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错!她今天在此等候,就是要跟欧阳朔摊牌的。 就算是生气,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够了。 “我深思熟虑,才在这里等你,就想问王爷一句话,若我真的嫁给别人,王爷也无动于衷,一点都不在乎吗?” 欧阳朔平静地看着她,在得知桑晓汐要定下婚事时,他的心里当真没有半点震惊或者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面对桑晓汐的质问,他知道,自己的实话可能会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可他想着,与其让她一直抱有幻想,还不如趁早让她看清楚,断了这念头。 “二小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桑丞相要给二小姐定下婚事,这是值得高兴的好事。本王,在此先恭喜二小姐,觅得良配。” 欧阳朔一番道贺的话说得顺溜,桑晓汐听着,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寒冰地狱一般,她握紧拳头看着欧阳朔,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欧阳朔身上。 “王爷,你就不曾想过,还有别的选择吗?曾经的我心高气傲,想着必定为宸王妃,才愿和王爷在一起。王爷说我并非真心爱你,可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宸王妃的位子呢?” 欧阳朔皱紧了眉头,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事。我不求比长姐身份高,如今,我愿为了王爷,退而求其次。若是王爷能让我和长姐平起平坐,我便答应,和长姐同时嫁给王爷为妃。如此,王爷以为如何?” “你们姐妹,都嫁给本王?” “不错!我已经退了一步了。王爷,难道这样,你还不愿意吗?” 欧阳朔没有出声,他曾记得,桑卿柔告诉过他,她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爱情,那是不能和其他人分享的。 哪怕是平妻,对她来说,也是背叛。 桑晓汐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答复,心急之下,只能做出最后的努力。 “若是如此,王爷还是觉得不行。那我若心甘情愿为侧妃,屈居长姐之下,如此,总可以了吧?我已经愿意为王爷妾室,退步至此,王爷还要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吗?”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桑晓汐心高气傲,欧阳朔是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答应。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本王不能答应你。你心高气傲,卿柔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本王曾答应她,给她一份完整的爱情,本王整个人,包括心,只属于她一人,她无需和任何人分享。除了她,本王不会再娶任何女子。晓汐,你要的幸福,本王无能为力。” 桑晓汐听着,顿时,心如刀割。她看着欧阳朔,眼中泛起了水雾。 她本以为,一起都会很顺利,谁知道,他竟给了这样一个答案。 “丞相所言极对!你若嫁了他的得意门生,自是最好的去处。” “王爷,你此话当真?此处没有别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以后,我如果嫁给了别人,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了。” “此事无需多想!二小姐要嫁人,难道这不是好事吗?卿柔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 桑晓汐冷笑了一声,连着后退了两步。 “欧阳朔,你好狠的心!”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若非心寒到了极点,她是不会这样的。 “我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到头来,你竟一笑置之,我在你心里,究竟成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吗?我对你的情,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 欧阳朔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可越是这样安静,桑晓汐的心里就越是难过。 平静,恰恰证明了,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来之前,她就告诉过自己,今日一行,只求一个答案。若是他一点都不在乎,那自己便另有打算。纠缠了这么久,她也累了。若是此番放下,他们再相见,便是永世的仇敌。 “欧阳朔,你记清楚了。今日,我便在此跟你恩断义绝。来日再见,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仇敌。我要你记住,我桑晓汐这辈子得不到幸福,都是拜你所赐。是你和桑卿柔,毁掉了我的一生。这是你的选择,来日,你切莫后悔。” 欧阳朔看她眼中透着决绝,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决定。那狠绝的样子,显得她那张阴沉的脸越发吓人。 “感情的事,和旁人无关,这是本王自己的决定,你莫要迁怒卿柔。” “迁怒?如果不是她,你心里爱着的人始终会是我。是她毁掉我的人生,我恨你绝情,更恨她心狠手辣。你们俩,从此刻开始是我桑晓汐最大的敌人,我将倾尽所有,毁掉你们。” 她说着,看着欧阳朔突然大笑着转身离去。齐越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只看到了桑晓汐略显疯癫的背影。 “王爷,二小姐这是” “兴许,过了这阵子,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他若再给桑晓汐希望,以后,她只怕会更痛苦。欧阳朔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早就决定了,他就不会再给对方半点念想。 齐越长叹了一声,看着桑晓汐离去的样子,必定是伤心到了极点,也不知,何时才能缓过来。 第三百二十四回 我可以娶你 沈子安是从朝中大臣的口中听说了些消息,这才特地抽空到相府来的。这两日,朝中的人都在议论丞相大人准备给自己的小女儿找夫婿的事。 桑晓汐医术精湛,人也安静。除了时而有些脾气让人捉摸不透,沈子安觉得,其他的都还好。哪怕她是庶出,那也是丞相的女儿。再说,他觉得,自己和桑晓汐的关系足够好。 她对自己有一定的信任,若非对自己有意思,她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之前虽然传闻她喜欢的是宸王殿下,可宸王殿下已经有了桑大小姐这个良配,她这个做妹妹的,不至于非要和自己的长姐争抢吧! 所以,听闻那些消息后,沈子安在太医院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不应该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和桑晓汐挺般配的,都是大夫,给人瞧病,她也有悬壶济世的心,以后,他们生活在一起,肯定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站在相府门口时,他满心自信。本想着,直接找人做媒,来相府求亲。可又觉得,这样太唐突了,应该先和桑晓汐说一声。他这才借着她探病的借口,跑来见桑晓汐。 相府的人见他给桑晓汐看过病,便没有多想,直接把他放进去了。 沈子安到偏院的时候,远远看着桑晓汐坐在院子里,浑身散发着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他自是想,难道,是桑诚渊要将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心里头不痛快,这才坐在这生闷气?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和她说起这件事,岂不是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其实,桑晓汐只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有些入神。自然,思考的事情也不是好事,不然,她也不会阴沉着脸,连如心都不敢靠近。 沈子安背着药箱慢慢走近,如心见了正要行礼,沈子安示意她不要出声。等他走到桑晓汐身后时,他笑着轻轻拍了拍桑晓汐的肩膀。 桑晓汐回过神,见沈子安居然站在自己身后,浑身一怔。 “你怎么在这?”桑晓汐诧异沈子安的出现,自己并不记得和管家说过,让他过府相见,他怎么一个人就跑过来了? 沈子安温柔地看着她:“你身子本来就弱,就这么坐在院子里,也不怕风大再着凉了。方才看你眉头深锁,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于我听听。” 桑晓汐明显感觉到了沈子安今日的态度有所不同,她皱紧眉头盯着他,想看出些端倪。 “沈子安,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只是你,心事重重的,我在关心你。晓汐!” 沈子安抬起手,本想放在她的肩膀上,桑晓汐骤然起身,躲了过去,三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跟我来这些虚的。有事求我帮忙,直言便是。” 沈子安见她这么紧张,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哪里会有求你帮忙的事,我是真的来替你解决麻烦的。我知道你在烦心什么?” 桑晓汐看他自信满满,更加奇怪了。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沈子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方才无非是在想,桑丞相要为你说亲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 “雍都城说大不大,有些消息,有心知道的话,也没什么难的。我知道,你不是甘心父母之命的人,桑丞相要将你许配给他的得意门生,你必定不肯。毕竟,那对你来说,就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桑晓汐本来就在为这件事心烦,偏偏沈子安还特地跑来说这件事。她刚被欧阳朔拒绝,心里压着一团火没地方发泄,沈子安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沈子安,你是吃饱了没事做,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是吗?”大概因为太激动,桑晓汐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沈子安紧张地从袖中掏出手帕,递给桑晓汐。桑晓汐只是看了一眼,帕子上绣着的莲花有些眼熟,角上还绣着一个汐字,那不是自己的帕子吗? “这可是我的帕子,怎么会在你那?” “你忘了,有一次我们去山上采药,我不小心擦破了手,是你将这帕子给我包扎伤口的。” 桑晓汐这才想起,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她并没有在意:“我不用。” “这帕子是你的,后来我洗干净了一直放在身上,只是忘记还给你了。我一直将它贴身放着,视若珍宝。晓汐,我们也相处了很长时间,我觉得,我们对彼此有了足够的了解。本来我想过段时间再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你吐露心迹的,现在看来,我是不能等了。” 桑晓汐整个人都懵了,没明白沈子安到底想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 “晓汐,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喜欢你,我们都是大夫,有太多相似之处,如果以后我们一起生活,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既然丞相大人要帮你物色良配,我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找媒人去向城乡大人提亲。如此,你也不必烦恼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是女子,要矜持,这些我都明白。” 桑晓汐目瞪口呆看着沈子安,很是震惊。 “你等等!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暗示,让你觉得,我心里是有你的。”桑晓汐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举动。 沈子安理直气壮指着自己手里的帕子:“这难道不是证据吗?这是你的帕子,上面有你的名字。它是你关心我的证据,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你会关心我吗?难道,你对任何一个男人都很关心,看到他们受伤了,就会用自己的帕子去包扎伤口吗?” “当然不会!” 可是,那次不是因为沈子安是帮他去采药这才受的伤吗?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让他有所误会。 “子安,我们是朋友,我们也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这些我都承认。可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说过,我心里有你。你听到传闻,我父亲要帮我说亲,那你就没听到过,外面传闻,我一直喜欢的人是宸王殿下吗?” “传闻,自然有真有假,不可全信。”他信心满满看着桑晓汐,握着那条帕子,只等桑晓汐一个答复。 第三百二十五回 执迷不悟 看着眼前的沈子安,桑晓汐仿佛看到了站在宸王面前的自己。如果自己现在拒绝他,就好比宸王拒绝自己一样。 她有些不忍心,可她更不想委屈自己,欺骗沈子安。 桑晓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子安说道:“这条帕子,从来没有代表过别的意思。这就是,我对你的一种普通朋友的帮助,你明白了吗?我的心在宸王殿下身上,除了他,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所以,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沈子安当即愣住了,有些事,他是听过,可亲耳听到桑晓汐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可是,宸王对桑大小姐怎样,整个雍都城的人都看见了,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何苦为难自己?你不是寻常女子,你不会想和别人共侍一夫的。” “怎么?难道嫁给你就不用吗?天下的男子无不三妻四妾,嫁给谁都是一样。既然如此,我为何不选择一个我心上的男子?宸王智勇双全,有才有貌,他就是我的良配。子安,你在我心里一直就是好朋友,我不希望这层关系被影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看了一眼那条帕子,冷漠地说道:“不过是一条帕子,根本算不得什么。不用小心留着了,它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不要去找我父亲,也不要做傻事。除了宸王,我谁也不会嫁的。”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你可做正妻,为什么不要?” 沈子安不明白,桑晓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不是最在意嫡庶的身份吗?她也曾说,以后一定要改变自己的身份。 她说的每一句话,沈子安都认真记在心里。他都想好了,如果桑晓汐愿意嫁给他,他可以做到此生只娶她一人,从一而终,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让她从庶出成为正妻,从此,再也不用低着头做人。 他都计划好了未来的路,为什么桑晓汐要拒绝? “你宁可做宸王的妾室,都不愿嫁给我,做我唯一的妻子,是吗?就因为,我不是皇子,给不了你荣华富贵?晓汐,我不信你是这种爱慕虚荣的女子。” 桑晓汐狠心看着他:“你说错了,我就是爱慕虚荣。我一直都想着嫁入皇室,你不知道吗?嫁给宸王,做他的王妃,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不是王妃,那就做侧妃,侍妾,我都不介意。只要能做他的女人,我甚至可以不要身份。” 沈子安惊愕地看着桑晓汐,感觉自己突然不认识她了。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有看清楚而已。沈子安,现在明白了吗?这就是我!我们从来都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抱歉!你爱错人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走吧!”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晓汐看了他一眼,转身独自走进屋里,留下沈子安一个人孤伶伶站在院子里。良久,他才回过神,看着这冰冷的屋子,失魂落魄往外走去。 楼上的房间里,桑晓汐靠在床上假寐,如心一路小跑着进来回话。 “小姐,沈太医刚走,看上去,很伤心。” “知道了!你且下去,不要让人打扰我,我要休息。” “小姐,您还好吧?”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伤了沈子安而内疚吗?如此愚蠢的男人,如何配得上我?我要嫁的男人,必定是十全十美,样样精通的人中之龙,绝不是一个帮我采个药还能受伤的柔弱大夫。” 如心一怔,对于桑晓汐感情上的事,她也不敢贸然多嘴。宸王是小姐内心最敏感的地方,她若不慎说了让小姐不高兴的话,指不定要受到怎样的惩罚。就算她心里有想法,也不敢随便说出口。 桑晓汐瞥了她一眼,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我下贱。王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不死心,对吗?一则,我不服自己就这么输给桑卿柔,这份感情是她从我手里抢走的,我一定要夺回来,让她一败涂地。” “小姐,你你这样,不会觉得累吗?奴婢是心疼你,退一步的话,或许你可以过得很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将桑卿柔死死踩在脚底下,抢走属于她的一切,笑着看她在痛苦中垂死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明白了吗?” 如心脸色沉重,不敢接话。 “王爷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不管他现在对桑卿柔的感情有多深,最后,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桑晓汐一边呢喃着,一边挥挥手,让如心退下。 如心小心翼翼退出去,帮桑晓汐关上房间门。走远了,才敢叹气摇头。小姐的心思她是没办法理解的,在她看来,对小姐痴心一片,温儒雅的沈太医,就比高高在上的宸王要更适合成婚。 小姐过得太辛苦,她需要的是一个理解她,温柔又体贴的男子陪在她身边。或许这样,小姐的脾气会渐渐变好。 可惜,小姐执迷不悟,即便被宸王拒绝多次,依旧不肯死心。 自从小姐和宸王分开以后,这脾气越发阴僻,让人卓某不透。她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小姐过得开心一些。 如心独自在院子里叹气,芳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了如心身后,突然叫了她一声。 如心吓了一大跳:“芳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如心姑娘想事太入神了,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也是正常的。二小姐可是在为什么事烦心吗?” 如心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不就是老爷要给二小姐安排婚事嘛!老爷的得意门生再好,并非小姐心中所属,她又怎会欢喜?自己心悦之人心里没有她,喜欢小姐的,并非小姐心中所爱。爱而不得,自然是最苦的。” 芳姑姑叹了口气:“年轻人,看开些就好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早早断了念想,免得给自己徒添了烦恼。” 她说着,往楼上看了一眼,又默默走开了。如心纳闷地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竟不知道,芳姑姑出现在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三百二十六回 佛口蛇心 昏暗的佛堂里,柳梅正跪在观音像前闭着眼睛默念经,手里握着的佛珠在不停转动着,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芳姑姑低着头,踩着碎步小心翼翼关上门,走到柳梅身后。 “怎么样了?”她依旧闭着眼睛,语气淡漠。 芳姑姑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还是那个样子!小姐她太执拗了,谁的话都不听,一心在宸王身上。沈子安在她面前也不管用,小姐刚才还把沈太医给赶走了。” “怎么?她不是对沈子安有些特别吗?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敢把沈子安赶走。这是铁了心,要和老爷死磕。” 芳姑姑没敢多说什么,柳梅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可芳姑姑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怒意。气她不够争气,不懂得韬光养晦等待合适的时机。 之前,她就提醒了桑晓汐,不要锋芒太露,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贸然出手。 桑卿柔在这点上做得就此她好很多,她懂得如何改变自己的劣势,慢慢扭转局面,她的女儿,却是永远都不知道承认自己的错误,以退为进。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她都要没办法了。 “主子,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不管小姐了?你可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柳梅闭着眼睛,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怕她恨我?”柳梅突然想起那天桑晓汐对她的质问,叹了口气:“如果她真的要恨我,只怕早就恨上了。” 恨自己,为什么只给了她一个庶出的身份,让她做很多事的时候,都显得那么无力。也恨自己,为什么把她生得争强好胜的性格,不甘心落后于他人,凡事都争做第一,做到最好。 “可您毕竟是她的圣母,有些东西,不是你我的力量就能改变的。” “她觉得我自私,在决定嫁给诚渊的时候,不曾考虑过,我的孩子将要和我一起,承受后果。如果我听从家人的安排,现在,也不至于只是个平妻的身份。这个平妻,还只是个称谓,在这些人心里,我一天是妾室,一辈子都会是妾室。” “不会的!”芳姑姑知道,主子心中也曾有着许多想法,只是,这些想法都被时间慢慢磨灭了。她不愿争斗,只希望自己委曲求全,能换来女儿一生平安。不曾想过,她的女儿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芳若,要不你教教我,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弥补那孩子。她就是我的命,只要能对她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主子,我们还是应该把心放宽一些。眼下,碍事的还是金氏母女,若实在不行的话,奴婢拼了也会想办法,帮小姐扫除障碍的。” 柳梅叹气道:“我不让你出手帮忙,是想着,帮她一次,以后,她还是要自己学会去处理这些事。没想到,走到这一步,还是要帮她。” “天下父母,哪有不去帮子女的。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柳梅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不用急,我总觉得,她还有别的法子。就算要做什么,我们也不要让那孩子知道。她太骄傲,我怕她知道以后不肯接受。”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一直以来,咱们的计划都在悄悄进行着,没有任何人知道。” “金玉颜教出了一个厉害的女儿,咱们还是要小心着为好。找到合适的机会,那就动手吧!我担心,再过些时日,她羽翼丰满,就不是我们能解决掉的了。” “主子的担心,奴婢也猜到了。她喜欢外出,奴婢猜想,要找合适的机会,还是不会太难的。” “宸王会在她身边,我们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奴婢会寻找合适的机会动手,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柳梅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平静地和芳若谈论杀人这种血腥的事,可她嘴里还能装作慈悲着,在佛祖面前念一句:“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柳梅也曾想过,如果女儿能接受沈子安的话,那也是个极好的去处。那样温柔的男人,以后肯定会对自己的女儿好,最关键的是,女儿可以为人正妻,以后就可以摆脱庶出的身份。可谁知道,这丫头居然执着到宁愿做宸王的侍妾,也不愿做他人的正妻。 宸王,当真有那么好吗? 可就是这样的桑晓汐,让柳梅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事实证明,她看中的男人果然走得很远。如今的桑诚渊权倾朝野,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丞相,谁敢在他面前放肆?可他不曾在人前嚣张,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谦卑的态度。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在仕途上一步一个脚印,稳如泰山。 “佛祖,保佑我的孩子,我的夫君,能够心想事成。保佑那些恶人,能够早点死去,让我们一家人,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这一切,桑晓汐都不知道。她还在琢磨着自己的计划,宸王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心,那她就等,等到宸王明白的那一天。在这之前,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就算是自己的父亲,那也不行。 昏暗的屋子里,桑晓汐从上了锁的精致锦盒里拿出一个黑色瓷瓶,脸上逐渐浮现出了阴狠的笑容。 “千万别怪我!你不是我的母亲吗?那就应该为这个称呼,付出点什么。我这声母亲,可不是白叫的。” 她的希望,全在这个瓶子里的。不能怪她心狠手辣,都是那些人逼她这么做的。 卿柔只是听说,父亲已经准备给桑晓汐安排婚事,选定的是父亲最得意的门生。 她一听,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是不是叫,李勤?” “奴婢听说了,好像是什么李大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小姐所说的这个。小姐怎么知晓?” 卿柔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李勤,正是原著中男配之一,也是女主命定的婚配对象。她记忆中,这个李勤,人如其名,勤勤恳恳,人也老实,父亲就是看中他的忠厚老实,才觉得,将女儿嫁给他,绝对不会受委屈。 只是,这个李勤,给她的感觉,不是特别聪明的样子。 第三百二十七回 带你去个地方 桑卿柔在房间里躺了一整天,看着伤口在慢慢愈合,也没有黑色的血再流出,她总算安心了。 直到夜幕降临,桑卿柔却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如玉叹了口气,还是帮她换上衣服。 “小姐,夜里风大,咱们带上披风。入冬了,不比以前。瞧这天,怕是要下雪了。” “汤婆子拿给我就行了!没办法呀!人命关天的事,我必须把孙氏带去律正堂,把事情给定下来,最好,今晚就搞定,免得夜长梦多。” 她总觉得,刘胜的尸体摆在那是个很大的隐患,她就怕什么时候棺材毁了,尸体再不见了,过阵子又冒出了第二个丁全。 从屋子里走出来,桑卿柔因为冷,躲在披风里的身子抖了好几下,抱紧了怀里的汤婆子,哈了好几口气,这才出门。马车已经在后门等着了,如玉为她掌灯,两个人上了马车,这才稍微暖和了些。 “赶紧走吧!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睡觉。这雍都城的冬天也太冷了,害我都想冬眠了。”她嘟囔着,让如玉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温热的液体喝下去,她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马车晃晃悠悠总算到了刘家门口,屋子里还亮着灯,桑卿柔从马车上下来,让如玉赶紧去敲门。 孙氏听到动静,骂骂咧咧前来开门:“是谁呀?都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打开门一看,孙氏见是桑卿柔身边的婢女,顿时大惊。 “小妇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小姐亲临,还请大小姐恕罪。外面冷,大小姐不如进屋来说话吧!小妇人这里有口热茶,希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不了!我这个时候来,找你自然有要紧事。你且跟我去个地方,到了那,你自然知道是什么事。” 孙氏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经过之前和桑卿柔的沟通,孙氏已经对桑卿柔深信不疑。夫君之死还未查明,大小姐又说有要事要找她。孙氏一想,该不会是带着她亲自去抓杀死夫君的凶手吧? 如果让她亲手抓住,她一定会感激大小姐一辈子的。 “大小姐稍等片刻,我灭了屋里的灯,这就随你去。” 一切还算顺利,马车里,孙氏不敢放肆,见如玉给了她一杯茶,她小心翼翼捧着茶具,眼中竟是欢喜。 这是桑卿柔看得起她,孙氏怎能放肆? “怎么不喝?这个天,喝杯热茶会舒服很多。抱歉,这个时间让你出来。” 推荐下, \! “大小姐为民妇的事东奔西走,不辞辛苦。大小姐都没有怨言,民妇更不敢有。这是大小姐看得起民妇才赏赐的热茶,民妇看着这杯子便觉得浑身暖和了,舍不得喝下去。” “一杯热茶而已,你若喜欢,我让如玉送你一些茶叶,你回去泡了慢慢喝。” 当初律正堂门口,孙氏看起来像个泼妇,难以沟通。可相处下来,桑卿柔便发现,孙氏并非像外人所说蛮不讲理。大概是有自己的难处,身份不同,自然做的事情也会不一样。 夫君不爱自己,心中却想着青楼女子,她怎会不气? “大小姐不知道,我那死鬼其实,我不想这样对他的,可我知道,他心里有人,我怕,自己不管着他,他的人和心都会在青楼,这个家,他也不会再回来了。若是有选择,世间女子,谁还不是温柔如水的?” 卿柔笑了笑,孙氏虽然粗鄙,可这句话说得极有道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刘胜已经死了,从你对他身后事的置办,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对他是有感情的。”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家这个死鬼却总觉得,我嫌弃他。我若是嫌弃,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如今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夫君把杀人凶手找到。 “我明白你的心思,此行,就是带你去见见害死你夫君之人。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今晚你看到了什么,你都不可向旁人说起。否则,刘胜死后不得安宁,你,永世难安。” 桑卿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孙氏吓了一跳,连连点头。 “大小姐说的,民妇一定做到。民妇发誓,我若把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半个字,全家死绝,死后魂魄不得安宁。” 桑卿柔满意地点点头,她相信孙氏是个有轻重的人,可就怕她什么时候一激动,说了出来。让她发毒誓,只是提醒她要时刻记得,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 马车停在律正堂门口,齐越早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孙氏一下车,看见齐护卫,便激动起来。看到他,不就等于会看到宸王殿下吗?她可是宸王殿下最忠诚的信徒,此行能见到自己心目中的神,她免不了有些激动。 “孙氏,你可要谨记,你跟我来,到底是做什么的。”桑卿柔冷着脸提醒一声,孙氏立马冷静下来,目不斜视,老实跟在桑卿柔身后。 “齐越,你带路。” “是!大小姐,请跟属下来。” 如玉上前扶住桑卿柔:“小姐小心着些脚下,慢点走。”她身上有伤,凡事不可动作过大。她咳嗽两声,都能扯痛肩膀上的伤口,便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感觉,最是遭罪。 她也不是女主,怎么就有这么多倒霉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被扫把星缠上了。 孙氏紧跟着,四处看着,只看见他们越走越黑。律正堂的牢房戒备森严,尤其是大晚上来,周围静得吓人,孙氏下意识跟紧了些,就怕自己走丢了。 层层把手,让她越发害怕起来。这人已经抓住了,是十恶不赦吗?怎么还要往里走? “大小姐,我们这是,去什么牢房?” “地牢!你跟着便是,无需问太多。”律正堂里的牢房,根据罪行分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能被关在地牢里的,必定是犯下十恶不赦大罪的人,而且,对方肯定很厉害。 孙氏嗓门大,此时却不敢再说话了。跟在桑卿柔身后,她才稍微安心一点。 过道里回荡着他们细碎的脚步声,她只看到前方昏暗的火光,却不知这是通向何处。前方看不到尽头的地方,更像是带他们去往地狱最深处。 第三百二十八回 杀人凶手 孙氏那么大块头,此刻也有些害怕,下意识躲在了桑卿柔背后,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暗处会冒出一只厉鬼,把她拉进地狱。 “大大小姐,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桑卿柔没有回答她,寂静的过道里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孙氏又看了看在前面带路的齐越,想转身离开,可她回头看看,身后的路更黑,已经看不到源头,她咽了咽口水,只好跟紧他们。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齐越总算停了下来。 紧闭的铁门上有两只咆哮的猛兽,凶神恶煞,是孙氏不曾见过的。 “大小姐,这门上,还有两只大狮子?” 桑卿柔抬头一看,平静地说道:“这是饕餮。龙生九子,这是龙的第九个儿子,寓意着贪婪,也是只进不出。大概的意思是,进来这里的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啊?”孙氏当即吓了一大跳:“那我还是不要进去了。”她怕了,万一自己进去了以后,也不能活着出来,那该怎么办? 见她转身要走,桑卿柔也不拦着,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害死你丈夫的凶手,就在这道门后面。” 孙氏顿时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害怕,又犹豫。 她想为夫君报仇,可是,她又害怕,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到底要不要进去?这一刻,她真是进退两难,前进不知是地狱还是深渊,后退,身后是一片漆黑。 “大小姐,我跟你进去。我要去看看,害死我夫君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大门拉扯着刺耳的嗓音,慢悠悠被推开,齐越在前面带路,桑卿柔被如玉搀扶着紧跟其后,孙氏也不敢怠慢。等他们进去后,那大门又慢慢合上。 砰地一声,孙氏一惊,这下,她已经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开了。 律正堂的地牢里,更是寂静无声。如果不是他们几个的脚步声,孙氏真的怀疑,这种阴暗又潮湿的地方,真的会有活人吗? “主子,大小姐到了。” 欧阳朔早已在地牢等着,刚才,他还在担心桑卿柔的身子骨能不能过来,看到她有些虚弱,欧阳朔连忙起身扶住她,让她坐在自己刚才坐的位子上。 “这椅子我特地让人垫厚了些,你还能靠着,会舒服一些。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早说过,不用你亲自过来的。” 桑卿柔勉强笑了笑:“我还好,没有太大的动作,不牵扯到伤口,应该没事。这件事,只能让我亲自带人过来。” 孙氏回过神,这才向欧阳朔行礼:“民妇孙氏,见过宸王殿下。” “免礼!孙氏,你可知道,今日把你带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来的路上,大小姐已经和民妇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民妇不会向他人透露半个字,宸王殿下尽管放心。民妇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民妇的夫君。” 欧阳朔看着她,思量了一会,这才说道:“害死刘胜的人,可能和你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本王希望,你能先做好心理准备。” “王爷,民妇这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那个人在哪里,我要见见他,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死我夫君。” 虽然她和刘胜的感情不像别人眼中看见的那么好,可她一个女子,死了夫君,对她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有的人甚至会觉得,她是克夫的扫把星。她的名声已经够差了,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再遭人非议。 最主要的是,这些年,她和刘胜生活在一起,早就对他产生了感情。她的心里,还是在乎刘婶的。 欧阳朔点点头,看了齐越一眼。 “去!把人带上来。” “是!”齐越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看见,齐越推着一个两米高的笼子过来。这笼子被黑色的布罩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颇为惊讶看了看欧阳朔,没想到,他居然可以想到这种办法让丁全安静下来,用黑布遮住,他就会安静吗?不是说,丧尸是惧光的吗? 桑卿柔拉了拉欧阳朔,偷偷问道:“丁全在这里头?怎么会这么安静?”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办法,让他一直发狂也不是个办法,太危险了。我只是试试看,没想到,真的管用。” “你该不会是,给他喂了蒙汗药吧!” 欧阳朔笑而不语,向她竖起了大拇指。桑卿柔脸上的表情亮了,看样子,他们真的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丁全这得吃多少蒙汗药,才能彻底安静下来? “王爷,这是” “害死你夫君的凶手,就在这里面。” “在这里面?”孙氏一听,怒火中烧,想也不想上前把黑布一掀,她倒想看清楚,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用什么法子,才能在青楼,把他夫君身上的血全部吸干。 黑布一掀开,笼子里关着的,竟是个面黄肌瘦的男人。他眼窝深陷,面色发青,就这么靠在笼子里,一点精神都没有。 孙氏打量了好一会,左瞧右看,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爷,大小姐,民妇虽然没读什么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你们要说,就这么个人,杀死了我的夫君。我是怎么都不会信的。那狐狸精都说了,当时,刘胜是清醒的。就这么个瘦骨嶙峋的病鬼,能把刘胜害得那么惨?我不信!” 孙氏手一挥:“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大小姐别觉得我好骗,就随便抓一个要死的病鬼充数,蒙混过关。我要的可是真正害死我夫君的凶手!” “本王不曾骗你,这个人,的确是害死你夫君的人。包括卿柔身上的伤,也是他造成的。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卿柔。本王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就骗你!” “可你看他这个样子,让我相信,他能杀人,这怎么可能?我看,他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 这次,就连欧阳朔说话也不好使了。孙氏一口咬定他们找的是个替罪羊:“除非我亲眼看见,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第三百二十九回 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丁全现在的样子,仔细一看,要让人相信,他就是害死刘胜的凶手,的确很难。 桑卿柔和欧阳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本来担心丁全会伤人性命,这才给他灌蒙汗药下去,谁知道,这些反而让孙氏不相信了。 “我们没必要随便找个人来骗你,他只是被我们灌蒙汗药。我们担心,他清醒的时候会伤到人,到时候,场面可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就他?”孙氏看着笼子里昏昏欲睡的丁全,依旧不信。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你们说的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就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害死我家刘胜。这绝不可能!你们把他放出来,我要看看他到底多厉害,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确定?把他放出来,你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这怎么可能?你们放出来让我看清楚,大不了,我给你们写下字据,要是我出事了,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欧阳朔看了看桑卿柔,两个人私底下商量了一下。 桑卿柔是不打算答应的,毕竟,她肩膀上的伤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算欧阳朔和齐越能把丁全制服,可他们不能保证,在制服的过程中,丁全不会伤到别人。 “不这么做,孙氏不会相信。本王在这,让她写下字据作为凭证。你看她这个样子,明显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要是我们不让她看到丁全发狂的样子,她会甘心?” 话是这么说,可桑卿柔觉得,这件事还是太危险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要是把他放出来,真的会伤到你。难道你没看见我身上的伤吗?那就是证据!” “总之,我必须亲眼看见,不然我不承认,也不接受。我怎么知道,大小姐你身上的伤是不是被别的东西弄的。就这么个瘦骨嶙峋的病秧子,怎么可能?” 孙氏压根就没把丁全放在眼里,一个病秧子又能把她怎么样? 桑卿柔见她这样的态度,放弃了挣扎。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是不会负责的。” “大小姐,如果你是为了让自己完成任务编造谎话来骗我,真的没这个必要,你这样做,反而会让我很失望的。就算你们找不到凶手,我也不会怪你们,可我这个人,真的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是欺骗我的感情。” 桑卿柔说罢,冲欧阳朔点点头。 “既然这是她自己的意思,那就打开笼子,让她自己看清楚。” 孙氏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让孙氏吃个亏,也好让她一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 她拉着欧阳朔走到一边,悄悄和他商量着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是孙氏要求的,那得狠狠吓她一次,也好让她长长记性,以后不敢如此嚣张跋扈。欧阳朔点了点头,示意齐越,将笼子打开。 “孙氏,你可听清楚了,这门是你要求打开的,一会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自己承担后果。你的生死,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不再承担责任。” “大小姐,我都听见了。你赶紧把笼子打开,别说得那么吓人。我看他,挺老实的,这看起来不是还挺乖的吗?” 桑卿柔淡淡一笑,现在可能比较乖,待会是什么样,她可不敢保证。 算了算,蒙汗药的效果应该剩下没多久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丁全就突然发疯。 齐越上前,小心翼翼打开了牢笼的门,连忙退后。他们都是见识过丁全厉害的人,即便丁全现在昏昏沉沉的,他们也不敢有丝毫轻敌。 在孙氏看来,他们的紧张都是在小题大做,就丁全这样的,连她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你们都太胆小了,就这样的,何需如此紧张。让我上前看看清楚,他就是害死我夫君的人?大小姐还说,他有些古怪,要我看,也没发现哪里有古怪的。” 齐越眼看着她越走越近,还想提醒她,千万不要靠的太近了。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宸王给了他一个眼神,齐越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他不明白,孙氏站得这么近,可是会有危险的。到时候,他们要救都赶不上。为什么不提醒她? 孙氏站在笼子边上,对着丁全一顿指手画脚,还将手伸了进去。 “就这么病怏怏一个,还想杀人?我看,他就算被放出去,也就是个被人杀的主,你们太紧张了。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吗?” 孙氏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没有错,还故意将手全部伸了进去,在丁全面前晃来晃去,丁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桑卿柔和欧阳朔都退后了好几步,只是静静地看着孙氏在丁全面前得瑟,一个字都不说。 丁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死气沉沉的眼珠子,像是要将所有活物都吞掉一样。 他们警惕地看着孙氏背后,就怕他突然发狂,大家没办法把他拿下。 孙氏毫不知情,竟还拿着自己的手在他面前晃悠着。 就在她得意着的时候,丁全突然一把抓住了孙氏的手往笼子里拽。说时迟那时快,孙氏下意识抓住了笼子的边缘,回头一看。那青面獠牙的模样,吓得她魂飞魄散。 丁全怒吼一声,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阵阵恶臭熏得孙氏眼睛都睁不开。 眼前的丁全哪里还是刚才病怏怏的样子,这简直是一头苏醒的猛兽。 孙氏吓得大叫出声,脸色煞白,浑身发抖,连逃命这件事都忘了。 丁全看着她,长大了嘴巴正要朝孙氏的手咬下去,就在那时,桑卿柔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糯米水,往笼子里泼了过去。 丁全最怕的就是这些东西,一碰到糯米水,他的身上滋滋作响,沾染了糯米水的地方冒起了黑烟,本就腐臭的地方流出墨绿色的脓血水,带着浓烈的恶臭味,直叫人倒胃口。 孙氏还在发呆,桑卿柔怒喝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孙氏几乎连滚带爬,逃到桑卿柔身后躲了起来。齐越上前钳制,她这才有了喘息的空间。 孙氏喘着粗气,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三十回 作为食物 桑卿柔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孙氏扶了起来,见她一脸迷茫,她叹了口气:“我早就提醒过你,可你就是不听。” “主要是,这前后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刚才那个样子,换做是谁,也不会轻易相信的。为什么他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药效过去之后,他当然会恢复本性。” “他到底是什么人?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攻击别人?就像刚才,我感觉他好像要吃了我。” 桑卿柔告诉孙氏:“确切地说,他应该不能称之为人了,可说他是尸体,他又会动,只是没有自己的意识。我们暂时把他称之为,行尸。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还在查证当中。不过,刘胜的确是被他吸干血杀死的。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再让你看另外一个实验。” 丁全,一个本来死了的人,现在却以饮血的方式活在这个世上。就算他的木器你知道了,估计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我的夫君,是被他咬死的?” 见识了他的厉害之后,孙氏有些相信了。可是,让她相信,一个人能咬死一个活生生的人,并将他的血吸干,她真的很难接受。“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既然这样,齐越,你就按照我之前吩咐你的去做。” “是!大小姐。” 齐越去而复返时,手里拿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 “大小姐,你拿鸡过来做什么?” 桑卿柔笑了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这个法子,还是宸王殿下想到的,为的就是让你相信,丁全才是杀人凶手。” 欧阳朔站在一旁,给了齐越一个眼色,齐越听令,抓着活鸡慢慢往笼子靠近。 孙氏站在远处看着都有些害怕:“他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证明给你看,让你见识一下,他是怎么把血吸干的。” 她刚把话说完,齐越便将手里的鸡扔进笼子,立即锁上门。丁全扑了个空,一把抓住那只鸡,狠狠咬了下去。 孙氏亲眼看着他如何将那只鸡的血全部喝掉,喝完后,他大吼一声,将死鸡丢在一旁,又朝笼子的门扑了过去,像是想试图挣脱枷锁。 看着这些,孙氏吓得咽了好几次口水,又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感觉到疼,她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怎么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呢,怎么可能喝血呢?” “他还要喝新鲜的,本王试过,用凝固的血块,或者死鸡,他都不要,唯独对活物身上的血液,格外敏感。一旦嗅到血腥味,他就兽性大发,本王度没有足够的把握在那种情况下按住他。而且,动物的鲜血没有人血那么让他喜欢。他似乎在喝了人血以后,可以变得更厉害。”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东西?他是活人?还是怪物?” “非要说的话,他应该是行尸。丁全原本是丞相府一个普通的家丁,被人发现的时候,挂在了相府下人房的房梁上,死不瞑目。下葬后,尸体莫名其妙被偷走了。后来不知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新鲜的血液,就是他赖以生存的食物。” “你的意思,我夫君的死,只是因为他肚子饿?我夫君成了他的食物?那他为什么会存在呢?这么多人都没有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唯独我的夫君会变成这样?” 孙氏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的事为何会落在刘胜头上?那是得多倒霉才会变成这样? 对此,桑卿柔真的只能说一句:时运不济。 当然,丁全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而他们还没有找到幕后黑手,也不知道,对方把丁全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我夫君他” “我们把你找来,正是因为这件事。”桑卿柔看了看欧阳朔,接下来的事,还是由欧阳朔向孙氏说明,更有说服力。 欧阳朔点点头:“卿柔说得不错!找你过来,就是要商量这件事。丁全身上带有尸毒,这才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刘胜是被丁全咬死的,刘胜的尸体里也带有尸毒。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刘胜带着尸毒的尸体,会不会也变成第二个丁全。” “我夫君,死了还会变成丁全这样吗?那他万一醒了,岂不是也和丁全一样,到处去咬人喝血?”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一个丁全都难以控制,更何况是那么多?一个变两个,两个就会变成四个。他们到处去咬人喝血,很快,整个雍都城的人都会变成丁全这样。你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吗?” “所有人,都会变成这样?” 孙氏惊恐地看着被关在笼子里依旧在发狂吼叫的丁全,越看越害怕。 她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本王和卿柔猜想,把丁全变成这样的人,目的可能就是想让整个雍都城,甚至更多的人,都变成丁全这个样子。这可能不仅仅是一两条人命的事,背后牵扯到的问题,或许是一个大局。而现在,本王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 欧阳朔开口,孙氏难以拒绝。再加上,看到丁全这个样子,她也害怕,更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死后还不得安宁。 “王爷,你说,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这件事,可能对你来说有些为难。丁全被我们抓了,我们猜测,对方会打刘胜尸体的主意。所以,我们想用刘胜的尸体做饵引蛇出洞,另外,基于现在的情况,我们觉得,刘胜的尸体,应该火化。免得留下来,会成为祸患。” “你们说什么?要将我夫君的尸体火化?”这个决定对孙氏来说,还是有些震撼。 毕竟那是她的夫君,要她亲自决定将夫君的尸体火化,这对她来说,实在有些为难。 “我我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她求助地看着桑卿柔,希望她可以给自己一点建议。 桑卿柔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让你决定,这很难。可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就算你不愿意,我们也要这么做。如果你同意,配合我们的计划,这将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第三百三十一回 他会疼吗? 孙氏看着发狂的丁全沉思了很久,突然问道:“他这个样子,会感觉到痛苦吗?” 本来是死了的人,死后却不得安宁,醒来还要去到处杀人。只是看着他怒吼的样子,孙氏就知道,丁全是痛苦的。 “他这样,应该很痛苦吧!只有喝血的那瞬间是平静的,喝完之后,他就会更狂躁。若是不给他喝血,他也会更难受。不管怎样,都是痛苦的。” “可以这样理解!丁全本来应该入土为安,我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狠心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心地善良的人,知道自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行尸,只怕会更痛苦。” 孙氏呢喃着:“虽然,那死鬼对不住我,可我还是舍不得让他痛苦啊!看到他痛苦,我会更痛苦的。” 她转身看着桑卿柔:“除了火化,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她真不想做这个决定,刘胜即便错了,也不该在死后受到焚尸的惩罚,他已经死得够惨了。 桑卿柔摇摇头:“别无他法!” “火化,他会疼吗?”孙氏更害怕,自己会忘记刘胜的模样。自从他死后,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拼命回想刘胜的模样,可是越想,她就觉得越模糊。就像是,越想记得的事,就会忘得越快。 “人死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是不会觉得痛苦的!可如果让他再醒过来,那他一定会痛苦。” 孙氏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明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可她就是没办法狠下心来做决定。 “时间不等人,难道,你真的希望刘胜变成第二个丁全吗?” 孙氏抬头看着牢笼中的丁全,他正在做困兽之斗,从他脖子上的青筋便能看出,他现在有多痛苦。锋利的指甲泛着黑色,他的獠牙时刻准备着去杀人。 刘胜,他也会变成这样? “丁全现在这个样子,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桑卿柔摇摇头,他们对丁全的状态还不是很清楚,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关着他。桑卿柔曾经想过,把他毁掉,方法便是火化。可是,他现在能动能跳,这不等于要活生生把他烧死一样吗? 卿柔想了想,还是没办法狠下这个心。现在,他们还在商量着,想一个万全之策,让丁全早些安息。 “现在的情况已经告诉你了,我们现在只等你做决定。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们一个答复。” “今天晚上,这么快?” 孙氏慌了,感觉自己已经被赶鸭子上架,没得选择了。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真的让刘胜变成祸害百姓的罪人,以后我死了,这死鬼一定恨死我的。” 她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宸王和大小姐都这么说,我没有意见。你们说什么时候,那就什么时候。你们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 孙氏握紧了拳头,看着丁全:“他并不是真正害死我夫君的人,真正害死我夫君的人,应该是在背后操控丁全的人。我要和你们一起,把那个蛇蝎歹人揪出来,要他血债血偿。” 丁全喝了鸡血,许久都没有平复下来。还是欧阳朔让齐越灌了药下去,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从律正堂离开,孙氏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只看见,孙氏一路都看着马车外面,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欧阳朔与他们同行前往义庄,那边,麻姑早就将一切准备妥当。 当孙氏看到刘胜被放在干柴上时,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如果我知道,你会有今天的结果,我一定会对你更好的。你想为那狐狸精赎身,还是收她做了偏房侍妾,我都愿意和你商量。没有什么,是比你活着更重要的。至少,那样你还在我身边,我每天醒来,还能看见你活蹦乱跳的。”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她哭喊着,麻姑平静地点燃了干柴,大火将刘胜的尸体包裹起来,孙氏看到这一幕,彻底泪崩。 “我错了!夫君,我错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好好的对你,做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不再妒忌,不再小气。你若不去青楼,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刘胜是在孙氏的哭喊声中彻底离去的,她一直守在那,知道麻姑将一切都整理好,将装着骨灰的坛子交到孙氏手中。 “这个骨灰坛,你可以带回去。但是有一点,刘胜的葬礼,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对外,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刘胜已经被火化了。你明白我们的意思吗?” 桑卿柔抓住她的手,告诫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胜已经死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孙氏抹掉脸上的眼泪,坚定地看着桑卿柔:“我都听你们的,你们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有了孙氏这句话,他们就放心了。 接下来,只需要,坐等收网。 欧阳朔安排人把孙氏送回家,明天就去张罗着,将刘胜的丧事办起来,而且还要大办,越多人知道越好。 孙氏一口答应,抱着刘胜的骨灰回去了。 义庄里,麻姑给他们俩泡了热茶,端上糕点。喝下第一口,那股暖流涌入全身,桑卿柔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你们想让那个人知道,丁全已经废了?” 欧阳朔点点头:“这是本王的意思!如果那个人和丁全断了联络,我们再办一场法事,闹大一些,让对方以为,丁全已经被处置了。你说,他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另外选择目标?而最顺手的,除了刘胜,还有其他选择吗?” 桑卿柔嘿嘿一笑,看着麻姑:“王爷的意思,我们眼下,还需要一位懂得随机应变的法师,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件事。” 麻姑见他们俩都看着自己,连忙摆手。 “这个,我可不行。我就是个看义庄的,就我的样子,只会吓到那些百姓。”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了。麻姑,你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我倒是有一个绝佳的人选,也有足够说服力。让他帮你们办这件事,绝对不会错。” 第三百三十二回 你的路还很长 能得到麻姑认可的人,肯定不寻常。欧阳朔和桑卿柔惊奇地看着麻姑,不知她推荐的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城外有一个无尘观?” 欧阳朔和桑卿柔互相看了看对方,这个道观,听起来好像瞒耳熟的。 “你说的,该不会是无尘道长吧?”桑卿柔心里盼着麻姑别点头,当初她在母亲面前随口说出的人,竟然真的存在。桑卿柔一再担心,自己的话要被穿帮了。 “原来你们知道!我说的,正是无尘道长。他懂的颇多,又深的百姓们的信任,如果由他出面的话,大家肯定不会怀疑。” 如果能找到无尘道长帮忙,欧阳朔当然高兴。卿柔身上还藏留着寒毒,随时可能发作,他们谁都没有把握能压制住它。他们正等着无尘道长出现,如今,麻姑又让他们去找这个道长,看来,他们是非见见这个道长不可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麻姑,不瞒你说,我之前也要找无尘道长帮忙,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位无尘道长行踪飘忽不定,常年在外云游,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只怕,我们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此事迫在眉睫,等不得。麻姑,还有其他选择吗?” “无尘道长出面,效果自然会更好。而且,你们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运气?” “之前我们就让人去过无尘观,道观中的弟子也答复了,他们不知道无尘道长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麻姑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的玉坠子交到欧阳朔的手里。 “你们这次拿着这块与追去,无道观中的弟子见到了,自然会带你们去找无尘道长。” 桑卿柔看了欧阳朔一眼,没想到,这里头还有门道的。他们就是想见道长一面,居然还有这么多花招。 欧阳朔收下玉坠,没有多问。 “这玉坠,你们办完事之后,还要带回来给我。你们可记住了?” “知道了,麻姑请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把东西物归原主。” 若是有无尘道长出面做法事,肯定不会有人怀疑。 两人从义庄告辞,桑卿柔看明月当空,突然想下来走走。欧阳朔见她有这个兴致,也陪着一起,齐越赶着马车远远跟在后面,他们两个走在前面。 桑卿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 “不管是丁全还是刘胜,肯定都没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会再见不到月亮。就像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调养。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就死了。” “既然如此,那岂不是更应该珍惜眼前的一切?” 桑卿柔笑了笑:“没事!其他人都要担心这点,你不用。” 欧阳朔不解,紧跟上去,追问道:“为什么?听你这语气,好像本王就和其他人不一样,本王也是会死的。” 桑卿柔温柔地笑着,回头看向他:“你或许会死,但绝不是现在。因为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完成,在没有完成这些事情之前,你是不会死的。就算受了重伤,你也不会死。” “为什么这么坚定?刚才你还说,谁都会死。” “大概是因为,你没有长一张短命的脸。我会看相的,你不信吗?我看你,高官厚禄,以后的路还有很长,你会完成很多事,你的人生,注定是不平凡的。” 欧阳朔好奇地看着她:“那你说说看,本王要做的是什么?” “你要完成的,自然是心中的抱负。而且,你的心愿一定会实现!通过你自己的努力,终有一天,你的心愿就会实现。” 欧阳朔长叹了一声:“本王的心愿?你都没听本王说起过,怎么知道本王的心愿是什么。那条路,可不是一般难走,你一个女子,是不会明白的。” “你确定?那我们赌一下!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桑卿柔上一秒还在嬉皮笑脸,下一秒就认真起来。她收敛起了笑容,认真盯着欧阳朔,不再开玩笑。 “如果我猜中了你心中所想,那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以杀我。” 欧阳朔诧异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这才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本王怎么可能会杀你呢?卿柔,本王的心没那么大,只装得下你一个人,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这么多。” 桑卿柔只是温柔地笑着,她从另一个世界而来,自然知道这个故事里的规则。自己站在女配这个角色上,不管怎样,最后的结局都不会改变。女配是没有资格拥有男主的,就算现在他们很开心,可最后,他还是会离开自己。 更何况,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她可以自我沉醉,可是,该清醒的时候,她还是会保持清醒。至少,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别管这些,你只需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杀我。” 欧阳朔不懂她为什么对这点如此坚定,看她一再坚持,他只好答应。 “本王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本王都不会要你的命。我也不会允许旁人伤害你。” “欧阳朔,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不能言而无信。”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对不会食言。那你可以说说看,本王的心愿是什么?” “你的心愿,便是希望整个太辰国的百姓安居乐业,这世间,再无坏人为非作歹,边疆再无战乱,每年,国泰民安,每个人脸上都能露出幸福的笑容。” 欧阳朔震惊地看着桑卿柔,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为何,她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你希望百姓无病无灾,快乐地过往一生。”他的愿望就是一种理想状态,这也是他一直努力的原因。 欧阳朔笑了:“这不只是本王的心愿,也是我母妃当初所希望看到的。本王有些好奇,你为何不说,本王想开疆扩土,壮大太辰国。” 桑卿柔笑道:“开疆扩土,就有战事发生。百姓们还如何安居乐业?你是太辰国的战神,可这不意味着,你就喜欢战争和杀戮。” 第三百三十三回 为理想努力 桑卿柔一句话说中了欧阳朔内心深处真正向往的东西,她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所言所述,一字不差。 “那你说说,本王向往的是怎样的生活?” “无病无灾,无忧无虑,日出而忙,日落而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没有悲伤,没有离别。” 欧阳朔叹了口气:“可惜,这样的生活,根本不存在。” 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悲伤,没有离别? 生离死别,谁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他很清楚,那这是一种理想状态。他只能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却无法实现它。 “我以为,王爷会想,拿到姜家古籍,上面记载着延年益寿的良方,求仙问道,每个人都能长命百岁,这便没有离别,没有死亡。每个人都能得到满足!” 欧阳朔摇了摇头:“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长生不老之术,也无法阻止争斗的发生。人心本来就是贪婪的,每个人都会渴望更多。当自己满足了一个心愿后,就会有更多心愿冒出来。人是贪婪的,若是每个人都懂得知足,哪里还会有国土划分?” 小到市井,大到国家之间,没有争斗,所有人都会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那将会是个怎样的世界? 没有矛盾的世界,真的好吗? 桑卿柔也跟着陷入了沉思,两个人都不再吭声,一步步往前走。这种寂静,对他们而言,也成了一种享受。 明明有很远的路,桑卿柔竟感觉一眨眼就到了。 她站在相府门口和欧阳朔挥手告别:“王爷回去就别挑灯看公了,早些睡吧!既然理想不能实现,只能慢慢靠近,那在这之前,你该保证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活得久一点,你就会离自己的理想更近一点,不是吗?” 欧阳朔坐在马车里看着她,只问了一句:“你会一直陪在本王身边吗?” 桑卿柔温柔地笑着,却说了一句大实话:“不知道。” 欧阳朔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他皱起眉头看着桑卿柔:“你不陪在本王身边,还想去何处?你是本王未来的宸王妃,除了本王身边,你哪里都不能去。” 桑卿柔保持着微笑:“王爷,真不是我要跑去什么地方,而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如果我现在向你保证了,万一,以后有特殊情况,我自己都没办法选择,只能离开呢?万一,你到时候赶我走呢?” “本王不会赶你走,永远不会。” 看着欧阳朔坚定的眼神,桑卿柔心里一颤,不再去看他,也不回答欧阳朔的问题。 他突然这么煽情,桑卿柔本来就对这张脸没有免疫力,再被他这样看着,桑卿柔真的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答应他。 可她这个人有个坏毛病,一旦答应的事情,就会拼命去做到。她担心自己做不到,只好暂时保持沉默。 “夜深了,王爷赶紧回府早些休息吧!别忘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养好身体,才能做更多事。我会尽力陪你一起去完成的,直到,你要赶我走的那一天。” 她朝欧阳朔挥挥手,让他赶紧走。再这样看下去,天都要亮了。 “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姑娘家,不都是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吗?” “还不都是你,害我每天晚上出来行动,我这作息时间,日夜颠倒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欧阳朔笑了笑:“不打紧,本王不嫌弃你。若是没人要才好,你就只好嫁给本王了。”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嘴上这么说,桑卿柔的心里还是暖暖的。女人就是耳根子软,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是喜欢听些甜言蜜语。看来,桑卿柔也逃不掉世俗这一套。 看着欧阳朔的马车消失在夜里,桑卿柔才转身进府。 累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想立即躺下,如玉却非要拉着她将伤口处理好才能睡。 “小姐,这不能怠慢半分。这个毒可是会要命的,难道你也想变成丁全那个样子吗?” 桑卿柔想起了丁全那个样子,拼命摇了摇头:“我才不要,他那个样子好丑。” 如玉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难道,她在意的只是长相? “小姐,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 “我不管,反正,那个样子好丑,比我现在还要丑,我才不要这么惨。” 如玉笑着,小心翼翼帮她处理好伤口,没有看到黑色的血流出来,这才放心。帮她摘下面纱的时候,如玉突然咦了一声。 “小姐,你脸上的疤,好像淡了很多。” “是吗?”桑卿柔一激动,顾不得自己衣服没有穿好,赶紧跑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之前她还没有在一,看来,这个修复伤痕的膏药挺管用的。 “那我要每天都擦这个修痕膏,争取早点恢复原来的样子。”她是想通了,有好好的美女不做,为何非要做丑八怪呢?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主要是,她毁容以后好像比没有毁容前更好认了,整个雍都城,脸上有道疤的官家小姐,就她这么一个。她就算乔装打扮都没用。有时候想隐瞒一下自己的身份都是一件很难的事。对此,桑卿柔实在头疼。 走在街上,人家一看就知道,她是相府的嫡女桑卿柔,行事多有不便。没了这道疤,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认出她来。 如玉欣慰不已:“小姐,你总算想通了。” “想通什么?” “您之前自暴自弃,奴婢一直担心,你没办法走出来,可能到最后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现在看来,是奴婢担心过头了。” 桑卿柔嗤声笑道:“你这丫头,脑子里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是这种人。我会好好活着,这点你可以放心。赶紧休息吧!” 这一睡,桑卿柔便睡到了午时,府中下人即便知道,也不敢说大小姐的不是。 都知道,大小姐现在在为律正堂做事,连晚上都要出去忙,这可不是一般小姐能做的事情。只要一说大小姐还在睡着,大家连干活都要轻手轻脚的。 柳梅将府里这些细微的改变都看在眼里,自顾冷笑着:“这都像什么样子!” 第三百三十四回 我们才是同类 芳若站在柳梅身旁,叹了口气:“老爷不说,金氏宠着,自然没有人去说大小姐的不是。主子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若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那就” “不着急!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着这一时半刻,我们总要准备充分了,才能动手。我这个当娘的,没能给孩子一个好的身份和前程,总该为她做点什么。我不想让晓汐一辈子埋怨我。” “主子,您做的已经够多了,二小姐现在还年轻不懂事,以后,她总会理解你的苦心的。” “是吗?但愿吧!我不求别的,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比我好。千万别像我这样,苦一辈子。” “不会的!你和二小姐的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见着府里的人忙上忙下,时不时就有东西往西苑送,柳梅看着越发觉得碍眼,干脆不看了,转身回房间,又钻进了那又小又暗的佛堂里。眼不见为净,她也只为图个短暂的清净。 桑卿柔将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完,听着如玉汇报外面的情况。 孙氏依言,今天天一亮,就在自家设好了灵堂,那棺材就摆在屋子里,敲锣打鼓,动静很大,孙氏哭天抢地的,左邻右舍想不知道都不行。有那些八卦的长舌妇帮忙,刘胜要下葬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大家听孙氏一说,凶手抓住了,纷纷好奇打听,到底是个什么人,用这么古怪的手段杀死了刘胜。 “孙氏怎么说的?”这个,桑卿柔可没教孙氏,她好奇,孙氏会怎么向人解释。 “她说,是蛮族那边传来的古怪邪术,让死去的人成为杀人工具。还是小姐和宸王英勇,这才将凶手彻底制服。很快就会做法事,安抚民心。若是不信,大家可以去看。” 桑卿柔满意地笑了起来,孙氏还算聪明,知道把这件事往玄乎了说,这煞有其事的样子,自然会让人深信不疑。 她放下碗筷,想着,要去无尘观一趟。这个不曾露面的无尘道长,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小姐,咱们今日是否在府中好好休养?奴婢真的很担心你肩上的伤。若是再有个好歹,只怕你这条胳膊都要废了。” “伤是要养的,只是有一个地方,不得不去。” 他们拿了麻姑给的信物,自然要去无尘观一趟。说不定,这个玉坠还真能给他们带来好运,让他们见到无尘道长。 “还要出门吗?可是,小姐的伤” “不碍事,今日去的地方,没什么危险。” 如玉再也不信桑卿柔的话,每次都说去的地方没有危险,可十次有八九次是带着伤回来的,每次都让她心惊肉跳,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自家小姐给吓死。 “这是我和宸王说好的,若是他没有空闲时间,我便一个人去了。好了!道观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险,今天还是穿红色的,去替我准备吧!” 桑卿柔不曾见宸王府有动静,还想着,可能欧阳朔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孙氏那边,刘胜的葬礼上是要安排好的,不可有半点闪失。索性,她就先去见见无尘道长,顺便私底下先和他沟通一下,那就不会在母亲面前穿帮。 如此,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她兴冲冲正要出门,马车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这时,齐越驾着马车过来,更像是来接她的。 “看来,本王来得刚刚好。” 桑卿柔奇怪地看着他,他们昨天可没有说好此事,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去无尘观? “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 欧阳朔朝她伸手,桑卿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交给了他。 桑晓汐亲眼看着欧阳朔拉着桑卿柔上了马车,两个人又一起出去了。她冷着脸,紧闭着双唇,许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沈子安站在她身旁长叹了一声:“看见了吗?这又是何必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你又何必执着于他?” 桑晓汐看着沈子安,讽刺地笑了笑:“我不执着宸王,难道要执着于你不成?沈子安,你再优秀,也无法和宸王相提并论。” 沈子安脾气再好,也是个有自尊心的男人,被心爱的女人如此轻视,他心里多有不快。看着桑晓汐自己往前走去,沈子安没有紧跟上去。 那背影就和她的眼神一样冷漠,沈子安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宸王是厉害,可他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他会生老病死,他也会畏惧毒药。你就不怕” 桑晓汐突然转身怒视着沈子安,指着他的鼻子警告着:“沈子安,我提醒你,宸王是我桑晓汐的,是生是死,也应该由我来决定。其他任何人,休想动他一根汗毛。你若敢对他下手,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对我还有情?” 沈子安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你对我有情,就不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才是同一类人!” 桑晓汐想也不想就收回了手:“不!我们不是。”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还要我来提醒你吗?宸王是跟你走不到一块的,就算你不接受也没用,这就是事实。” “够了!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些给我听的。你要是这样,以后就不用来相府了。” 沈子安竟一点也不害怕桑晓汐的警告,反而得意地笑了笑。 “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需要我。你需要我帮你,不是吗?我们知道彼此太多秘密,你确定要对我这么绝情吗?我真不敢保证,被你刺激之后,我会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来。消息,你可要想清楚。” 管家刚好要外出办事,恰好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举止亲昵的样子,当时就愣住了。 老爷不是要给二小姐说亲事吗?怎么,二小姐又和沈太医混在一起了?之前是宸王,现在是沈太医,这二小姐的心思还真难猜。 他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恭敬地行了个礼,这就离开了。 桑晓汐看着沈子安,冷漠地说道:“沈子安,这里是相府门口,以后,你的言行举止能不能注意点?” 第三百三十五回 心照不宣 “注意什么?”沈子安看了桑晓汐一眼,又看向管家离开的方向,讽刺道:“就算我们在人前保持距离,这些下人,依旧不会觉得你我之间是清白的。我们在医馆同进同出的时候,也不见你说过什么。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要保持距离?” “沈子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我们一开始就默认了彼此的关系,只是不想挑明而已。如果你想保持清誉,就不该跑出来抛头露面。你敢说,一开始你没想过借助我的名声帮你自己扬名立万?你从一开始的心思就不简单,真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吗?” 桑晓汐被他窥破了心思,一时间不好反驳。 她只冷哼了一声:“没有证据,你说什么都行。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子,要给百姓看病,那也要其他人相信才行。没有我的肯定,仁德医馆会让你在他们那看诊?就算你不收诊金,人家医馆也怕你会砸了他们的招牌,人命光天的事,这可马虎不得。” 一开始,沈子安本来也没有多想。还是后来,他无意中和医馆的老板聊起的时候,老板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最开始,桑晓汐跑到医馆去的时候,老板并没有同意她借着医馆的地盘看诊。就算有柳家在背后撑着,老板也不敢贸然同意,毕竟,柳家早就没落了。而且,当时柳家就是因为治病把人给治死了,这才慢慢倒下,被人遗忘。 只有柳家秘技,还有内行人记得。她一个小丫头,声称自己懂得柳家秘技,老板胆子再大,也不敢让她贸然尝试。这可是要承担风险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子安有意无意给桑晓汐接近自己的机会,便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大家彼此利用,沈子安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一个庶女,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他没有必要表示什么。时间一长,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对桑晓汐有了感情,当他知道桑晓汐和宸王亲近时,他有一段时间故意不露面。 一则,不想因为一个女子得罪宸王。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太医,他不能因为这个就去得罪宸王,自己没有那个实力。 二则,他想看看,桑晓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她和宸王的事传得煞有其事,他也以为,这事就要定下来了。毕竟,宸王还为了她进宫请命。只是可惜了倾国倾城的相府嫡女,死心塌地为宸王,却斗不过一个庶女。 可谁知道,这事居然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桑晓汐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愿再和沈子安多说,转身要走。沈子安也没有上前,只是笑着看着她的背影。 没走几步,桑晓汐突然转身看着他,沈子安笑了。他就知道,桑晓汐会回头的。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你明白吗?” 沈子安笑了笑:“那我也希望,你对我的态度,能稍微有一点改变。要是我心情不好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 桑晓汐沉下脸来:“你威胁我?”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以后还是会长久在一起的,自然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才可以。晓汐,每个女子都应该被人疼爱的,我也很想对你好,只要你稍微对我好一点,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桑晓汐看着沈子安,心中有万般不甘。 她不甘平庸,如果选择沈子安,她这一生最多就是一个太医的夫人,这和遵从父亲的决定有什么两样? 她没有回答沈子安,只静静地说了一声:“我今日有些乏了,你且回去吧!” 沈子安淡淡一笑:“我明日再来看你。你的身子,我一定帮你调理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想做的事,我也可以帮你做到。只是,我也是需要有一点回报的。” 桑晓汐没有再看他,转身回府:“明日来时,别忘了带我要的那些东西。” “你要的,再难我也会给你带过来的。” 沈子安神秘地笑了笑,这才提着药箱离开。 等他走后,桑晓汐才转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总算松了口气。如果有旁人帮忙,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宸王对自己不是现在这样,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渐渐发黑的掌心,暗自握紧了拳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是绝不会后悔的。 桑卿柔,等着吧! 竟然你逼我,那我一定让你,后悔莫及。 卿柔此时还在想着,一会如果真的见到无尘道长,她该怎么说?是不是应该避开欧阳朔,私底下和无尘道长商量好呢? 欧阳朔见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心不在焉的。 他咳嗽了两声:“卿柔,你有心事?” “有吗?没有!我只是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 “有难处的话,本王可以帮你。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不管什么事,你都不必瞒着本王的。” 桑卿柔仔细打量着欧阳朔,斟酌着他这些话的可信度。 欧阳朔,他会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本王,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可是一起去过地宫,经历了好几次生死的人。你好像在担心见到无尘道长,你和他有过节?” 从上次她中了寒毒,大夫建议他们去找无尘道长开始,她就有些心不在焉。每次提到这个人,桑卿柔总有些心神不定,欧阳朔早就想问她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桑卿柔见自己的心思如此轻易就被他看穿了,再懒得掩饰。 她叹了口气:“的确是有些害怕,因为,我在我母亲面前撒了一个小小的谎。我就怕,找到无尘道长,我在母亲面前的话就圆不过去。万一这个道长不肯配合我,那就糟了。” “你对丞相夫人说了什么?”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告知欧阳朔。欧阳朔一听,这才明白。 “你是怕,夫人问起道长,道长说并不认识你,你就无从解释了。” 桑卿柔连忙点头,欧阳朔沉默了一会,又问道:“其实,连本王也很好奇,你这一身本领,究竟是哪儿学来的。” 第三百三十六回 不一样的待遇 她是想欧阳朔帮自己想办法搞定无尘道长,没想到,他反而先问起自己。 “现在时机未到,等我可以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让无尘道长配合我们。他和麻姑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能不能借着麻姑的名声,让他帮帮忙?” “这个,本王也不能确定。” 桑卿柔垂头丧气靠在马车里,一时觉得头疼。 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自己随口说的,居然真的有这个人,还挺有名。 “你为何不能说实话?” “我要说我自学的,你觉得,我母亲会相信吗?我这一身本事,都已经让母亲怀疑我不是她的女儿了。我如果不能找个足够让她信服的理由,我估计会被直接送到律正堂去,然后用各种酷刑来逼问,让我说出真正的桑卿柔人在何处。” 欧阳朔被她丰富的想象力给逗笑了:“本王以为,桑夫人只是单纯的担心你,怕你跟了心思坏的人学了古怪的东西,走上歪路。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不认得自己的孩子?” 问题是,她真不是原本的桑卿柔,这才是她最心虚的地方。 “总之,你不会懂的。” “此事,一会你将情况和那道长说明,想来,他是会帮忙的。你这一身本事,寻常人都难以理解,也不怪桑夫人会胡思乱想。说白了,她也是担心你而已。这天下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在家中长大了,找个好归宿,偏偏是你,不走寻常的路。” 桑卿柔轻哼了一声:“又没有谁规定,女子长大了就只能嫁人。难道,就只允许男子有自己的想法,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 欧阳朔新奇地看着她,这种说法,倒是挺不错的。想必,像她这样有想法的女子,为数不多。 “我和阿鸢的想法就是一样的,女孩子也应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们的人生,不应该局限于相夫教子。” “这个想法不错!以后,你若想做什么,本王一定不会阻拦,尽力支持你。” 以后? 桑卿柔看了看欧阳朔,没有接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和欧阳朔能不能有美好的以后。她可不敢想,还是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马车在道观前停了下来,桑卿柔粗略看了一眼,想不到,这道观的香火还挺好的,大概是冲着无尘道长的名声。 道观中供奉着三清神像,来来往往的百姓,无不虔诚参拜,道观中的弟子也是忙得很。 桑卿柔拦下了路过的道士询问:“这位道长,不知,无尘道长今日是否在道观中?我等有要事找道长帮忙,还望这位小道长通报一声。” 桑卿柔说话客气,这道士也没有半分架子。 他冲二人客气地行礼:“二位施主,实在抱歉,师尊外出云游,弟子也不知师尊什么时候回来。每日来道观中找师尊的人都有很多,弟子实在爱莫能助。” 又是这样的回答吗? 他二人皱起眉头,刘胜的事迫在眉睫,不可错失了时机。 欧阳朔猜测,这是不是道观中的弟子一贯的说辞? 就这道长指的方向,已经有一群人在那等着,都是来见无尘道长的。如果是他,他也不会有这么多闲情去见每个人。 他想了想,还是将麻姑给的玉坠拿了出来。 “我们是麻姑引荐的,小道长可否将这玉坠交给你的师父?若是道长看到这玉坠,便明白怎么回事。” 道长小心翼翼接过玉坠,让他们在厢房中稍作休息,等候回复。顿时,桑卿柔脸上的表情亮了,没想到,道观里还有这么多讲究。他们这算开后门吗? 没一会,小道士就送来了香茶和水果,态度十分客气。都是在这等的人,他们的待遇就明显不同。 桑卿柔看了看面前的茶,不禁笑道:“我们这是沾了麻姑的光吗?” 欧阳朔嗅了嗅茶香,淡淡说道:“算是吧!只是,麻姑不曾说,她和这无尘道长是什么关系,连小道士看了玉坠,都对我们的态度不一样了。” 他这么一提醒,桑卿柔顿时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一个看守义庄,一个做了道长,难道是年轻的时候有些渊源,只是最后没有走到一起? 那这种叫不叫,道长那些年的风流韵事? 桑卿柔正想和欧阳朔展开联想,一起八卦一下,边聊边等,没多久,道长就来敲门了。 “请二位跟随弟子前往后山。” 桑卿柔和欧阳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顿时明白了。看来,普通人过来问就是道长在云游,有麻姑的信物在,这无尘道长就会在后山。 “二位施主运气好,家师刚刚云游回来,在后山打坐,二位施主可跟随弟子前去后山见家师。” “多谢!” “施主们,家师说了,只愿见二位施主,请另外两位在厢房等候。” “主子,这” 欧阳朔拦住了齐越:“你和如玉在此等候,本王和卿柔去去就来。” “王爷一切小心!” 桑卿柔身上有伤,如玉不能跟着去,只能由欧阳朔扶着她。前往后山的路不是很好走,一路上,欧阳朔小心牵着她的手,扶着她慢点走。桑卿柔看着他细心的样子,心里有些动容。 就算在现实世界里, 也少有如此细心之人,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宸王。 她欣然接受欧阳朔的温柔,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万一,她这个女配最后改写原著剧情,战胜了女主呢? 谁说男主就一定要和女主相亲相爱的?他就不能选择女配吗? 这么想着,桑卿柔心里也就释然了。 一路过去,桑卿柔竟发现,在前面看着不大的道观,整个后山居然别有洞天,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清修的好去处。看来,平时,这个无尘道长都是在后山清修,什么云游四方,大概只是躲在后山求个清净,不愿和世人有过多往来。 穿过密林,还不曾走到尽头,她就听到了清晰的水流声。 “此处竟有瀑布?” 小道长笑着点头:“施主好耳力!听说,师祖当时便是看中了后山的瀑布水源,这才在此开宗立派。此处,正是我道门中人修行的好地方。” 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前往乃家师清修之地,弟子不可再往前。二位顺着这条路往前,看到一个凉亭,便能见到家师了。小道告辞!” 第三百三十七回 不情之请 见那小道士走了,桑卿柔轻笑一声:“没想到,这无尘道长还挺神秘的。” “本王现在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桑卿柔幻想了一下,那大概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可能有些讲究,说话却是很和善的。 顺着小路往里走,果然看到一条瀑布,从天际飞流直下,一泻千里。水雾弥漫间,隐约可见一道彩虹挂在空中,背后映衬着苍山柳翠。瀑布没入山脚的水潭中,那水清澈见底,睡眠飘散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中间坐落着一座精美的亭子,宛若仙境。 蜿蜒曲折的回廊和中间的凉亭相连,远远看去,只见一白色的身影正坐在亭中一动不动,想必那便是传闻中的无尘道长了。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笑了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欧阳朔见她激动,叮嘱着:“慢点!人就在眼前,跑不掉。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 “我没事,肩膀上的伤,又不影响脚下。” 密林外还觉得温热,当他们走到水潭中间时,竟感觉到凉风袭来。大概是在水雾之中,这才觉得有些凉意。 凉亭之中,这道长鹤发童颜,正闭目养神,他面前放着的香炉里,正飘散出阵阵淡香,顿时让人整个心都平静了下来。蒲团旁,还放着一把古琴。 桑卿柔心想,这道长难道还喜欢弹琴? “尊者,可是无尘道长?” 过了好一会,桑卿柔都快没有耐心了,那道长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桑卿柔的第一眼时,只见他身形一动,一下子就到了桑卿柔面前,扣住了她的脉搏。 欧阳朔立即变了脸,桑卿柔皱着眉,示意他先别出声。 他时而唏嘘,时而叹气,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子,意味深长看了看桑卿柔一眼。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桑卿柔的手。 “大小姐这身体里,可藏着古怪的东西。这罕见的寒毒,竟没有要了大小姐的性命,大小姐命大。” “道长既然看出了我体内的寒毒,可有破解之法?余毒未清,大夫说,一旦发作,还是会有危险的。” 无尘道长点了点头:“寒毒罕见,绝非寻常人懂得的。你们可知下毒的是什么人?” 桑卿柔看了看欧阳朔,心中虽然有答案,在无尘道长面前,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不曾知道。道长,是否必须要下毒之人,才能解毒?” “这倒是不一定,只是,这毒想要彻底清除,很难,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贫道可保你性命无忧,却无法抑制毒性发作。残留的余毒会定时发作,这都是有规律的,随不能要了你的性命,却能让你受尽折磨,你要有心理准备。” 二人一听,脸色凝重。死不了,却能让人痛苦不堪,桑晓汐好恶毒的手段。 “只要能够治好她,本王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无尘道长笑了笑:“既然是宸王殿下的人情,贫道就不客气收下了。解毒是个漫长的过程,二位要有耐心。不妨坐下,我们边喝茶边说。二位特地来找贫道,又是麻姑引荐,想必,不只是求医这么简单。”他说着,给他们二人倒了茶。桑卿柔和欧阳朔依言坐下。 “眼下,的确有两件事,希望道长出手帮忙。不知道长可有听闻,雍都城内出现了怪事?如今,本王已经设好局,只差道长的东风。若是道长能配合本王的计划,本王便可抓到杀人凶手。麻姑是本王母妃身边的人,麻姑说,道长若是知道此事,必定会帮忙的。” “雍都城内出现怪事,怕是有妖了。宸王殿下亲自来见,贫道能做的,定会出手相助。麻姑,她可还好?” “麻姑一切都好,在义庄过着的,也算是清净日子,无人打扰。” “清净就好,人生在世,最难得的,不就是图个清静吗?” 详谈时,欧阳朔便和无尘道长说起自己的计划,告知他该做些什么。无尘道长听了后大笑起来:“麻姑虽然待在义庄,可这机灵劲,倒是毫不逊色于年轻时候。想来,当年她陪着宸妃来找贫道的时候,也是如此。还是宸妃教导得好!” 欧阳朔一愣:“道长竟认识本王的母妃?” “有些渊源,对宸妃的事,贫道知道一些。如今,皇上不让提及,贫道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些都是过往,王爷不必太过执着。缘来缘去早就注定了,王爷只需顺其自然便可。” 欧阳朔挤出一丝笑容,对自己母妃的事,他总有些耿耿于怀,更加好奇,母妃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两件大事都已经谈好了,卿柔还有些吞吞吐吐的,没打算离开。实在是,她另外那件事,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她这是初见无尘道长,如果向他提出要求,他这样的世外高人,怕是不会答应配合。 道长看出桑卿柔还有话说,淡笑着问道:“大小姐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既然都见了,不如一并说完。”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道长慧眼如炬,我的确有一个不情之请,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欧阳朔见她有些难开口,便替她说道:“道长,是这样的。卿柔偷偷学了些验尸的本领和医术,担心丞相夫人会说她,当时被问起的时候,便撒了个谎,只说,拜了你做师父,这些本事,都是你教给她的。包括一点防身的本事。所以” 无尘道长顿时大笑:“所以,贫道就有了大小姐这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弟子?”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晚辈冒失,还希望道长莫要见怪才好。我知道,让道长配合我骗我母亲,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我只是怕我母亲担心,如果道长觉得为难,那只当我们什么都没说过。” 无尘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桑卿柔:“能收丞相大人的嫡长女做贫道的女弟子,实乃贫道的荣幸。贫道应该多些大小姐你不嫌弃我这个出家修行之人才对!” 桑卿柔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无尘道长的意思。 “道长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大小姐,还要继续叫道长吗?” 欧阳朔扬起嘴角笑道:“卿柔,还不叫师父?” 第三百三十八回 很像老巫婆 桑卿柔根本不敢想,自己担心的事竟然会解决得这么轻松。只听外面的人传来传去,无尘道长神乎其神,很多人想见他都没有机会。她想着,这位无尘道长是个难以亲近的世外高人,就算自己和欧阳朔亲自去找,他也不见得愿意见。 毕竟,像这种修行中人,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皇室中人。 没想到,欧阳朔和无尘道长竟还有这样一层渊源。至于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成了无尘道长的徒弟。从无尘观出来的时候,桑卿柔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如玉和齐越在外殿等候,见桑卿柔神色恍惚,还以为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如玉连忙上前安慰:“小姐,没事的。这个道长不行,说不定,还有其他道长有办法。只要我们不灰心,肯定能找到人帮你解除寒毒。要奴婢看,这个道长故作神秘,却从来没见他和百姓接触过,说不定就是浪得虚名的。指不定是没办法,这才说些让人灰心丧气的话,你可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桑卿柔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个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了自己好不了?道长答应了,他可以不帮别人,自己的徒弟,总要帮忙的。” 如玉和齐越顿时目瞪口呆:“徒弟?是宸王殿下吗?” 如玉怎么看,也感觉欧阳朔不像是会接触道士的人。 桑卿柔在此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们怎么只想到了他,难道,我就不可以做道长的女弟子吗?”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震惊了。如玉从来都没听说过,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就成了无尘道长的徒弟。她家小姐可从来不会去道观的。 “小姐,你确定?” “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你们不信的话,尽管问欧阳朔。” 欧阳朔在一旁点了点头:“道长收了卿柔做徒弟,并答应,会帮我们的忙。这下,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如玉开心得跳了起来:“若是如此,那小姐身上的寒毒岂不是有救了?” 卿柔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开始她也担心自己身上的毒,现在看来,她可以放心了。看起来自己好像很倒霉,可关键时候,她的运气还是不会失约的。 从道观回来,桑卿柔的脸上明显轻松了不少。在园中恰好遇到柳梅带着身边的婢女出来,见到了一个生面孔。 卿柔没有过去和她打招呼,大家各走各的。卿柔略微瞥了那位后面拿着披风出来的女人,问起如玉。 “刚才,柳姨娘身旁的,是谁?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是说年长一些的吗?府里的人都叫她芳姑姑,她叫芳若,是姨娘嫁入丞相府的陪嫁丫头,一直跟着姨娘到现在,不曾出嫁。小姐不曾见过,只因这位芳姑姑平时只在柳姨娘的屋子里伺候着,基本是不会跟着姨娘出屋子的。今儿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跟着出来了。真是奇怪!” “是吗?” 她看那人长得有些凶神恶煞的,让卿柔顿时想起了一个词:老巫婆。 “她平时对待年轻的婢女很凶吗?看她的样子,好像挺凶的。” “芳姑姑不喜欢笑,也不太爱说话,基本不会和小辈一起说话,她只伺候柳姨娘一人,也不出来。总之,有些古怪。再多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卿柔认真点了点头,还真没想到,丞相府居然 有这么一号人。 既然是柳梅陪嫁的婢女,不应该时刻都陪在柳梅身边吗?这个芳若,听如玉说起来,好像架子比府里的主子还要大。 亏得,柳梅一味纵容,竟什么也不说。 “小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卿柔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而已。” 她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今天晚上,还有一场特别精彩的戏要去唱。 躺下时,她特地交代如玉:“别忘了我叮嘱你的事情, 去办好,不然,晚上的戏,我们可唱不下去了。” “小姐吩咐的事,奴婢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就等着瞧吧!奴婢这就去办妥,小姐尽管安睡,到时辰了,奴婢再来叫小姐起床。” 如此,桑卿柔安心地闭上眼睛。只等养精蓄锐,晚上才有精神办正事。 丞相府里,下人们闲暇时也聊起了刘胜的案子。这可是大小姐在查办的,他们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刘胜。 “你们听说了吗?杀死刘胜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据说,都不能称之是活人。宸王殿下特地找到了无尘道长,明天就做一场大法事,将这凶手送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是吗?难道,杀死刘胜的是妖邪?” “谁知道呢?咱们也不敢去看,不怕小命都丢掉吗?有无尘道长出马,我们这些小百姓只管去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无尘道长可是很厉害的,也只有宸王殿下,才能请到无尘道长出山。到时候他做法事,我们要是可以去看看就好了。” “这么多事情,你怎么可能有空去看?” “刘胜都要下葬了,家里丧礼办得声势浩大,说是要感谢律正堂的大人们查明真相。唉!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以后说不定就遇不到这种事了。”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你这人,怎么净想些不好的?安居乐业不好吗?你还盼着有妖邪出现不成?赶紧干活吧!” 虽说大家不敢大声议论,可这些声音还是传遍了丞相府的每一个角落。暗处,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出现,又悄悄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大小姐把事情办妥,大概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这不,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只是让如玉来回话,说是不吃了。 所有人都坐在偏厅等着,如玉这才跑来:“回老爷夫人,小姐这些日子实在太累,身上也有伤。这不,事情都查清楚了,小姐心里没有负担,回来就睡下了。奴婢叫了好几回,小姐都不曾醒,怕是不能来和大家一起用饭了。” 桑诚渊点了点头,也没有生气。 “卿柔是辛苦了,让小厨房准备些她喜欢的菜,随时准备着,让她醒来就可以吃。” “奴婢替小姐先谢过老爷的体谅。” 这时,柳梅冷不丁说了一句:“真是累得连饭都不想吃了吗?大小姐,未免有点太没规矩了吧!老爷如此纵容,怕是不太好。” 第三百三十九回 叫屈 金玉颜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她瞥了柳梅一眼:“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感情,不是你的女儿吃苦受累,受伤的也不是二小姐,你就不觉得心疼,是吗?卿柔这么辛苦,老爷度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这声姨娘叫得柳梅心里特别不舒服,她早就是平妻的身份,可在金玉颜这,称呼就是改不过来。 她怒视着金玉颜,不想在饭桌上发作,只好看着桑诚渊。 “老爷,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小姐,还是应该懂规矩一些比较好。她以后可是要嫁去皇家的人,在府里可以任性妄为,以后和皇室中人相处,也可以这样随意吗?大小姐就算不过来吃饭,可以让下人提前告知一声,也不会让这么多人等她一个。” 柳梅故意提醒桑诚渊:“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是大小姐的亲生父亲。就算她再累,也没有让自己的父亲等她吃饭的道理。等了这么久,最后还是等来一句不吃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如玉站在一旁,不禁委屈地哽咽起来。 桑诚渊见这情况,便问道:“如玉,你这是怎么了?柳姨娘也不是说你,你不必如此。” “奴婢只是听着,为小姐感到委屈。小姐自然知道,这一家人吃饭有多重要。所以,小姐强撑着伤口疼痛也要起身。可是浑身无力,起身时,又扯开了肩膀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哪里还动弹得了。小姐不得已,才让奴婢来告知一声。小姐吃了那汤药,整日里昏昏沉沉的,是强打着精神在查案,却不被人所理解,还要被说三道四。小姐实在太不值得了!” 她说着,跪着哭了起来。 柳梅的脸色难看极了,如玉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招数。 “如玉,我也没有责怪卿柔,你不必这样。快起来!” “老爷,有些话,奴婢不得不替我家小姐叫屈,不然,总会有人觉得,小姐只顾着自己使性子,半点不顾旁人。小姐自从中毒之后,余毒未清,老爷这是知道的。那寒毒发作起来,生不如死,只有奴婢看在眼里。小姐每次都强忍着,不让奴婢说出来。她只是不想让老爷和夫人担心啊!” 这么一说,金玉颜当场哭了起来。 “如玉,你别说了。快!带我去瞧瞧那孩子。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无能,什么都帮不了她。” “夫人,小姐就是不想让你担心,这才不让奴婢说出来的呃。夫人现在过去探望,小姐肯定会责怪奴婢多嘴。而且,小姐这会已经服下汤药睡下了,没有大碍。痛的时候,只能硬生生熬过去。等痛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桑诚渊听了都觉得心疼:“什么叫,痛过去就没事了?这是一个女子能够熬得住的吗?无尘道长还没有回来吗?” “傅小姐那边没有消息,这些日子也不见她的人,大概也是在为小姐寻求良方去了,一直没有音讯。” 当时,傅鸢只说,她要和黎王一起去找解毒的法子,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也没人知道,他们如今在什么提防。 桑诚渊叹了口气:“这样的方士,也不是我们这种世俗中人能够左右的。这可怎么办?” “卿柔不是道长的徒弟吗?这个道长得知自己的徒弟性命垂危,难道也不管吗?” “就是今日去见了道长,道长答应会帮忙想办法,只是很麻烦,听道长的语气,他好像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小姐只说,听天由命。 睡下时,也让奴婢不要再去打扰。” 桑诚渊点点头:“既然这孩子已经睡下,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如玉,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们说,千万别替卿柔瞒着我们,知道吗?” “是!奴婢只是不想有人误会了大小姐,小姐已经够苦了,不能再让老爷夫人误会她。她做这么多,都是希望老爷和夫人能够开心。” 金玉颜叹了口气,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这孩子,就是这么贴心懂事。”她擦了擦泪痕,看向柳梅:“柳姨娘,你都听到了吗?不要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不堪。卿柔是个好孩子,以后,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任何诋毁她的话。” 柳梅的脸色难看极了,在桑诚渊面前,她有些不愿答应。 这下,连桑诚渊都不高兴了。 “柳姨娘,没听到夫人训话吗?” 柳梅震惊地看着桑诚渊,怎么连他也这样称呼自己?他明明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就是这个身份。若是如此,她这个平妻的身份,给了和没有给,还有什么区别?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老爷,妾身” “既然你还知道自己是妾,那就做好一妾室该做的本分。那些不该多嘴的事,以后不要再说。你若再像今天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在来偏厅用饭了。待在你自己的院子里,自己慢慢吃吧!反正,你也不愿和大家一起吃饭。” 柳梅脸色铁青看着金玉颜,在桑诚渊的注视下,她不得不向金玉颜道歉。 “夫人,妾身知错,还望夫人不要和妾身一般见识。” 桑晓汐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这些年,她早都习惯了自己这个没用的母亲做这些蠢事。有的时候忍不住逞口舌之快,每次都要失败收场,最后丢人的还不是她自己?有的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要陪着她一起丢人。 这么想着,桑晓汐甚至有些不愿意和柳梅一起出现在这。别人的母亲都可以帮忙,唯独她,只会做这些丢人的事。 “好了!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发生。吃饭!” 如玉见自己该做的事已经做好,这才悄悄退出去。 一路上,她暗自笑着,小姐料事如神,竟然将一切都猜到了。幸好,小姐事先告诉了她该说些什么,这么顺溜的词,都是小姐让她提前记住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小姐真是太聪明了! 这么一闹,再不会有人敢去西苑打扰。西苑一整夜都紧关着房间门,里头到底有没有人,也只有院子里的人才知道了。 第三百四十回 竟然是她 盈盈月光洒在刘家的院子里,白天闹腾着的丧礼,到了这会,已经安静下来。 守在灵堂里的,只有孙氏一人。凉风一吹,孙氏打了个冷颤,顿时瞌睡也醒了大半。她四处看了看,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禁心里有些发毛。这夜深人静的,她还真有点害怕。 灵堂里就摆着一副棺材,她回头看了看,心里更是害怕。就担心,万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棺材盖自己打开了,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她岂不是要被吓死? 自从见了律正堂里那半人半尸的玩意儿之后,孙氏就总有些疑神疑鬼的,又担心自己的夫君会和那个丁全一样,死了以后活过来。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让他们安排一个人在这陪着我的。这下可好,也不知道要守到什么时候。” 虽然是自己的夫君,可这人都死了,毕竟阴阳相隔,她哪里会不害怕! 打了两个喷嚏,张氏准备起身去泡点热茶,想着,这事赶紧结束,她也能安心。 为了给自己壮胆,孙氏还哼起了新学的坊间小调,她提着水壶走了出来,便看见一个黑影正站在棺材面前。 孙氏当时吓得大叫出声,这一声救命都还没喊出来,就被那黑影一下敲晕在地。 那人看了地上的孙氏一眼,又转身走向棺材。 他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黑色面纱下,那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喜色,只见他突然出掌,击飞棺材盖。说时迟那时快,一黑影随着棺材盖飞出,手持长剑朝那黑衣人的脖子刺了过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息之间,黑衣人大惊,连忙往后退去,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陷阱。 齐越握着长剑婉若游龙,攻势猛烈,丝毫不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出招之快,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正当他们斗得火热的时候,欧阳朔和桑卿柔从大门外进来,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这一招就叫做,引蛇出洞。 “你猜,这黑布下的人会是谁?” 桑卿柔耸了耸肩,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用站在这等着揭晓答案了。她更好奇,齐越能在多长时间内将此人制服。真是有些意外,不想这黑衣人竟还有如此身手。 她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欧阳朔。 “你和他的剑法相比,谁更厉害些?” “你想知道?” “反正也无聊。” 欧阳朔勾唇一笑:“那本王便让你亲眼见证一下。” 他说着,作势便要上前,桑卿柔还是拦住了他。 “这是齐越的活,你就在一旁看着好了。什么都让你自己做了,齐越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欧阳朔看了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你刚才不是很想知道结果吗?” “那我也没让你亲自上啊!要是齐越不行了你再上去。好刀要用在关键的时候,像你这样的杀手锏,当然要在关键时候拿出来用。” 桑卿柔说了一大堆借口,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刀光剑影的太过危险。他是征战沙场的人,平日里虽然收敛了身上磅礴的杀气,可她还是隐约能感觉到一些。 没有谁天生就想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她是心疼欧阳朔,这才不愿让他再轻易动手。 这么干净的一双手,实在不该再沾染太多鲜血。 一开始,那人和齐越交手还是旗鼓相当,可时间一长,黑衣人就渐渐占了下风,齐越稳如磐石,黑衣人始终找不到破绽,反而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 关键时候,齐越一招制敌,等黑衣人想还手,长剑落地,齐越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爷,歹人已擒!” 欧阳朔看了看桑卿柔:“怎么样?过去看看,背后捣鬼的,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个偷尸贼,你应该很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法子。” “等会问问就知道了。” 桑卿柔走近了,盯着那双眼睛,突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个人?这种眼神,真的很熟悉。 她伸手揭下黑衣人的面纱,当看到面纱下的脸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谁都没有想过,来偷尸体的,居然是个妇人。 “竟然是你!” 难怪桑卿柔觉得这眼神熟悉得很,要不是那日在园中看到她给柳梅送披风,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相府中人。她正是柳梅的陪嫁婢女,芳若姑姑。 芳若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这次是她判断失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联手闹出这么大的声势。 不过,她最后还是留了一手,是他们防备不了的。 “你们即便抓住了我,也没什么用。我什么都不会说话的!“ “你不说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见柳姨娘。相信,柳姨娘看到你,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二夫人什么都不知道,你带我去见她做什么?我一个老妈子,想做什么,她也管不着。和她无关!” “你越是这样说,就等于在暗示我,这件事柳梅是知道的。你们主仆二人一条心,柳梅平时那么维护你,你以为我看不见吗?你的待遇已经超过了普通婢女,那天我还在奇怪,柳梅为何对你这么好。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不只是陪嫁这么简单。” 柳梅这是看中了芳若这身本事,有一个高手在自己身边贴身保护着,怪不得,她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 “你说,柳梅如果知道,你落到我手里,她会怎么想?” 桑卿柔看着她:“说说看吧!你来偷刘胜的尸体,想干什么?丁全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吧!所以,酒窖那场大火,是你的杰作?” 芳若只是笑笑:“大小姐不是很聪明吗?那你就猜猜看吧!” 桑卿柔皱着眉头:“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死到临头还嘴硬,芳若对柳梅如此愚忠,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的。 “芳若,现在是我们在这问你。如果你不说,到了律正堂,就不是由我说了算。你可要考虑清楚!” 芳若坐在地上看着桑卿柔突然大笑起来:“当我准备放火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今天。你的话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要杀要剐,你们看着办!” 第三百四十一回 失算 芳若说着,这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像她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最麻烦了。她是铁了心不打算说实话。桑卿柔叹了口气,看向欧阳朔,征询他的意见。 “本王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你背后还有谁,都做了些什么。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芳若大笑道:“我若能死在太辰国战神的手里,也是一种荣幸。宸王如果可以亲手了断我,我会更高兴。” 芳若看上去就像是个没有软肋的人,让人无从下手。 桑卿柔皱紧眉头看着芳若,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敢说,芳若背后肯定有下命令的人。她只是一个婢女,有什么理由去害死丁全?又有什么理由放火烧自己?又为什么要来偷刘胜的尸体,让丁全去杀刘胜? “芳若,哪怕你认罪,你也没有足够的动机。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只好和宸王一起把你带回丞相府,当着众人的面,让父亲来做决断。齐越,把人带走。” “是!” 芳若一听,他们要将自己带回相府,立即变得激动起来。 “为什么要带我回相府?我杀了人,我是始作俑者,我有自己完美的计划,一切都合情合理。为什么还要把带回相府?我不回去,你们把我送去律正堂,直接定罪处置。我所作所为,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桑卿柔,你听见了没有?” 果然! 桑卿柔就知道,芳若不想让柳梅看到她被抓的样子。她不想成为柳梅的软肋。可惜,她刚才已经暴露了。 卿柔本不想拿芳若威胁柳梅,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如果,柳湘还有些人性,就会出手救芳若。 “带走吧!” “不可以!你们不能把我带走。你们要是把我带走了,刘胜就会成为第二个丁全。他是会比丁全更厉害的存在,到时候,你们根本没办法制服他。只有我,才能让刘胜变回正常的尸体。我可以控制住刘胜,只要,你们不把我带回相府。” 原来,这就是芳若的底牌。桑卿柔是高估了芳若的实力,一个刘胜,就想跟自己谈条件吗? 这次,她失算了。 “芳若,你觉得自己什么都算到了。可是,你没有算到,刘胜已经火化了。所以,你说的问题根本不存在。至于丁全,他已经被我们制服。就算没有你,等案件结束以后,我们可以直接烧了它,一切都会结束。你练就的行尸虽然厉害,可还没有到烧不化的地步。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还有很多,都是你想不到的。” 芳若目瞪口呆看着桑卿柔,突然指着她问道:“你是谁?你不是大小姐!你不可能是她,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桑卿柔,你是谁?” “我,桑卿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如假包换!” “为什么?孙氏怎么可能同意把刘胜烧掉?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孙氏在意自己的夫君,还有民间的风俗压着,他们绝不可能说服孙氏将刘胜的尸体火化。可谁知道,孙氏竟然真的答应了。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胖女人,真的想立即把她叫醒,亲口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心存疑惑,我便告诉你。为何我能让孙氏同意火化!你把丁全养成你的杀人工具,可他需要新鲜的人血浇灌。鲜血会让他兴奋,蒙汗药,也能让他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我们制服了丁全,然后,让孙氏亲眼见了见害死自己夫君的真正凶手。” 芳若整个人都惊呆了:“丁全难以控制,万一发狂,他完全会杀死孙氏。你们竟然敢让孙氏去见丁全!” 她真的没有想过,桑卿柔竟敢走这么危险的一步。 “你低估了孙氏对刘胜的感情,她虽然生气刘胜出去找女人,可她心里是深爱着自己的丈夫的。所以,当她知道杀人凶手被抓住的时候,不用我说,她也要亲自去见一见。看到丁全发狂的样子,孙氏已经懵了。是我告诉她,有人控制已经死了的丁全,害死了刘胜。刘胜在整个过程中,只是作为丁全变强路上的一份食物。” 这么说,孙氏怎么会不生气? “她不愿自己的夫君死后还变成像丁全这样的存在,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虽然她心中有万般不愿,可她还是答应了,我们连夜将刘胜的尸体火化,演了一出戏,就是为了引你出来。幸亏,你这么配合。” 芳若听完后,绝望地笑了起来。她机关算尽,居然没有算到孙氏对刘胜的感情,也没有想过,他们会让孙氏去见丁全。 桑卿柔,果然厉害! 是她输了,甘拜下风。 看着齐越将人带走,桑卿柔和欧阳朔跟在后面,长叹了一声。 芳若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她的一生都给了柳梅,如此忠心,也不知道,柳梅看到芳若被抓,会是怎样的反应。 孙氏被芳若打晕,一直躺在地上。桑卿柔让人将她扶起来,在椅子上坐着,又将灵堂恢复原样。如此,明天一早,刘胜就能如期下葬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棺材里装着的只是一个骨灰坛子,而不是尸体。 乘着月色,她和欧阳朔并肩离开刘家,带着芳若回到丞相府。 此时早已过了子时,正是众人睡得香甜的时候,桑卿柔趁热打铁让如玉去把所有人叫到前厅来,只说,宸王殿下在前厅等着,有要事和桑诚渊说。 桑诚渊被吵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时辰,这才刚过了丑时,宸王怎会在这个时候来相府? 他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自然,金玉颜也不敢怠慢,就担心是卿柔的身体状况出现了问题。 大家急匆匆来到前厅的时候,见卿柔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和宸王在前厅品茶,看起来精神好极了,不像是刚醒的样子。 “宸王殿下,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桑诚渊问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桑卿柔,希望女儿能给他一点暗示。 宸王平静地说道:“深夜前来打扰桑丞相,只因事关重大。丞相稍等片刻,等相府的人都到齐了,本王自会说明一切。” 第三百四十二回 不祥的预感 等待不禁让大家的心开始慌了起来,金玉颜好几次想偷偷问桑卿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都到了嘴边,又怕宸王生气,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直到柳梅母女俩带着倦容姗姗来迟,桑诚渊很不耐烦说道:“宸王殿下在这,你们母女俩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还让王爷等你们这么长时间。” 柳梅福了福身:“老爷恕罪!只是,妾身在傍晚时候吃完饭,便开始觉得有些不舒服,这就睡下了。方才听到动静,实在睁不开眼睛,总觉得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这也是强撑着,才让消息扶着妾身过来的。” “此话,你应当和宸王殿下解释。” “王爷请恕罪,只怪妾身太过无用,和晓汐没有关系。”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王便说正事,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齐越,将人带上来。” 欧阳朔什么都不说,只让齐越先把人带进来,等大家看到来人,自然会明白他要做什么。 府里很多人并不认识芳若,可几位主子和老人们是知道芳若的。当齐越带着被五花大绑的芳若进来时,柳梅当时就惊住了,一双眼睛再没有从芳若身上离开过。倒是桑晓汐,不动声色站在那,目不斜视,好似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桑诚渊和金玉颜都有些纳闷,芳若怎么会被宸王给抓住,还是这幅打扮。要知道,平时芳若在府中都鲜少露面,要不是今天芳若出现,金玉颜都快忘记府里有这么个人了。 她不是柳梅的贴身侍婢吗? 金玉颜看着桑诚渊,便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桑诚渊更是纳闷,就算他去柳梅那留宿,也不曾看到芳若前来伺候,柳梅曾说,芳若留在她的小佛堂里,大有不问世事的意思。柳梅体谅她年纪大了,不让她近身伺候做粗活,只让她守着佛堂,抄抄佛经就好。 这么一个抄佛经的侍女,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还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带着剑伤,实在让桑诚渊百思不得其解。 “宸王殿下,不知这是何意?” “本王也正想问问桑丞相,这是何意?此犯妇可是你相府中人?” 桑诚渊看了看金玉颜,又看看柳梅,认真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我府中下人,名为芳若,是老臣内院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当年陪嫁的婢女,一直不曾嫁人,早年安排在佛堂抄写经,已经不在人前露面。” “可本王今日设下埋伏抓杀人凶手的时候,抓住的就是她。” 桑诚渊先是一惊,满脸不信地笑道:“芳若吗?这不可能!王爷怕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芳若当年随柳氏入府,老臣也是知道的。她年轻时只有一双巧手,女红刺绣是一绝,细心如尘。王爷要说她舞刀弄剑,还敢杀人,老臣难以相信。她以前可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 “桑丞相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桑大小姐,再问问跟着本王今日前去抓人的众多护卫。若再不信,那请桑丞相去看看此犯妇的右手。那手心已经生出老茧,便是常年用剑才会有的手。一双拿绣花针的手,却和本王的近身护卫动手,开局还能旗鼓相当,不知桑丞相作何解释?” 看着宸王冷漠的表情,桑诚渊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带这么多人来相府开玩笑。 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柳梅,人是她的,怎么回事,她最清楚。 “柳氏,芳若可是你身边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作何解释?” 柳梅看了看桑诚渊,曾亲热叫着自己梅儿的男人,如今出了事,连称呼都变成了柳氏。 这就是她爱了一辈子的夫君! “回禀老爷,妾身不知。” “你不知道?芳若是你的人,常年待在你的院子里。你的人做过些什么,你会不知道?” 柳梅平静地看着桑诚渊:“手和脚都在她自己身上,妾身念芳若将一生都付出了,将她留在佛堂抄写经,不必太辛苦。可妾身没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一个婢女,她私底下究竟是在抄写佛经还是做其他的,妾身的确不知。至于芳若身手好,妾身更是闻所未闻。” 她说着,还义正言辞质问芳若:“芳若,你还不向老爷坦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有误会之处,老爷明白事理,宸王殿下更是明察秋毫,一定会帮你洗刷冤屈的。有任何苦衷,应该趁着现在说出来。再不说,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芳若这时才缓缓抬头看向柳梅,许久都没有出声。 正当众人以为芳若要说出实情的时候,她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柳梅面前,猛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已经双眼通红。 “主子,在奴婢心中,你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所有的事情,是奴婢对不住你,是奴婢,辜负了主子这些年对奴婢的恩德。事到如今,奴婢已经别无选择了。主子,奴婢实在是”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我相信你的为人,大家都在这,有宸王殿下为你做主,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事实是怎样的,你说出来便是,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你若不说出实情,只会让歹人越发猖狂,下次死的,还会有更多人。” 桑卿柔皱紧眉头看着柳梅和芳若,听着她们的话,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她眼前一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她看见金玉颜突然吐血倒地。 桑卿柔大惊失色,担忧地看着金玉颜。 这是预示吗?可是,她看着母亲身体康健,气色红润,不像是身体有问题。 再想,上次看到自己和桑晓汐同时穿着嫁衣站在欧阳朔身边,不是也没有实现吗?眼下,父亲就要给桑晓汐安排婚事了。她安慰自己,大概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她看到的,只是自己担心的事,不一定会发生。 桑卿柔收回思绪,正想看看柳梅在玩什么花招。 芳若突然向桑诚渊磕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心存愧疚,无颜面对二夫人和老爷。这一切,其实都是夫人让奴婢做的。一切,都是金氏一手策划的!” 第三百四十三回 滴水不漏好心计 此话一出,当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芳若可是柳梅的人,怎么会说,自己受了金玉颜的指使? “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让你去做这些?简直可笑!你可是柳氏的贴身婢女,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 “正因为,我是柳夫人的陪嫁婢女,这几年都守在佛堂抄写经,无人注意到,你才好下手。正因为,我不会听你的话,所以,你才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毒。如今,我已经毒入肺腑,为了拿到解药,我只能背叛旧主,听命于金氏。” 芳若说着,真诚地向桑诚渊磕了一个头:“老爷,奴婢万死不足以抵罪,可柳夫人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奴婢实在没办法继续昧着良心说话。金氏的意思,若奴婢不信落网,便招供,一切都是柳夫人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刚才,奴婢看着柳夫人,实在狠不下心来。” 芳若义正言辞:“夫人待奴婢情同姐妹,奴婢就算再没有良心,哪怕是死了,这么多罪,奴婢不能推到柳夫人身上。酒窖大火,丁全之死,都是金氏指使奴婢所为。包括今天晚上去偷刘胜的尸体。所有的一切,都是金氏属意,请老爷明察。” 芳若一人之词,将所有的恶事都推到金玉颜身上。 金玉颜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幸好桑卿柔扶住了她。 金玉颜颤抖着双手指着柳梅和芳若:“你们主仆二人,可真是好狠的心呐!竟敢用这么绝的法子来污蔑我。” 她红着眼,看向桑诚渊:“老爷,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是怎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不是我。芳若说的,都不是真的。我和她一点来往都没有!再说,我怎么可能让芳若去杀我自己的女儿,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我这么疼爱卿柔。” 金玉颜紧握着桑诚渊的手,多希望他现在说一句:我信你。 可是没有! 桑诚渊只是静静地看着金玉颜,什么都没有说。桑卿柔站在一旁,已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质疑。桑诚渊没有立即相信,可他已经怀疑了。 见桑诚渊没有说话,金玉颜失望地退后了两步。 “老爷,你不说话,难不成,你信了这刁奴的一面之词?”金玉颜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见他还是沉默,转身等着芳若。 她怒视着芳若,厉声呵斥道:“你这刁奴,竟敢诬陷于我?好!那我问你,我哪儿来的毒药,又是如何毒害你的?我为什么要让你放火烧死自己的女儿?我是疯了吗?我去杀死自己的女儿!” 芳若平静地看着金玉颜,冷哼一声:“这便是夫人的高明之处了。你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大家相信你是无辜的。因为,不会有人相信,你会放火烧死自己的女儿。大小姐配合你,演了一出好戏,甚至把宸王殿下都算计进去了。那样的场面,大小姐性命垂危,自然是挽回宸王心意的最佳时机。” 为了让宸王相信,芳若转身看向欧阳朔。 “王爷,你或许不会相信。可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从那场大火之后,你和大小姐的感情就越来越好了,那个时候,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对吗?生死关头,你不想让大小姐死。她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要的就是王爷你坚定自己的心意。金氏和大小姐,不愧是好心计。” 按照仿若所说,事情起因于,桑卿柔迟迟得不到宸王的青睐。金氏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欧阳朔,当上宸王妃,光宗耀祖。所以,她们母女开始用计策,先是大小姐做出改变,吸引宸王殿下的注意。以退为进,让宸王的注意力留在桑卿柔身上。 如此,一步步争取在宸王身边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先是习惯,再是喜欢。金氏一边用毒药控制她,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帮忙。 火烧酒窖后,再有勒死丁全,把他布置成自杀的假象,又让桑大小姐亲自去查,其中真真假假,才更容易相信。如此,也不会有人会怀疑到她们的身上。 每一步都可谓妙不可言,简直是天衣无缝。 直到这次,去偷刘胜的尸体。能偷走最好,偷不走,她要是失手被抓,抓她的人会是桑卿柔,芳若可以放心,有桑卿柔在,她肯定不会死。等回相府,她就可以直接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指证是柳梅和桑晓汐合理所为,到时候,就可以将柳氏母女一并铲除。 如此精妙的计策,就是金玉颜的全部计划。 金玉颜听了后脸色铁青,这么精彩的故事,她们如何能编造得出来? 金玉颜只看着桑诚渊,她无力解释,因为,芳若所说的计划,滴水不漏。 “老爷,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你要信我。” 桑诚渊只是看着金玉颜握着自己的手,良久,他还是从金玉颜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玉颜,你稍安勿躁。若此事不是你所为,我一定还你公道。” 金玉颜心里一凉,他这么说,难道真的在怀疑自己吗? 她急得就快要哭出来,转身就要上前抓住芳若问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桑卿柔立即拉住金玉颜,要争辩,此时母亲肯定不是她们的对手。如果自己放任不管,她预见的画面恐怕就要出现了。 书友们之前用的小书亭 已经挂了,现在基本上都在用\\app \\ 。 “母亲,你冷静点。不要生气!你别忘了,你还是相府的当家主母,任何时候,你都要保持冷静,注意你的仪态。一切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污蔑你的。你安心在一旁看着,好吗?不要生气!” 金玉颜对她的疼爱,桑卿柔都记在心里,这个时候,她若再不站出来帮金玉颜说话,金玉颜才叫真的绝望。 “卿柔,我真的没有。” “母亲,你自然没有。女儿的眼睛很亮堂,可以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桑卿柔握紧了金玉颜的手,转身看向她们主仆三人,这招将计就计,用得可真是妙极了,连她都猝不及防,差点被吓到了。 可惜,她们百密一疏。 桑卿柔站出来质问芳若:“芳若,你说我母亲给你下了毒,只等着关键时候让你听话。那我问你,毒药从何而来?” 第三百四十四回 你可信我 芳若本来还在紧张,桑卿柔会问些什么,没想到,只是这么个问题。 她自信满满,对答如流。 “大小姐,你这个问题问得可真是好笑,毒药这种东西,到处都能买到。金氏要弄到毒药,那还不简单。” 桑卿柔点了点头:“那么,你就从来没想过去找桑晓汐给你解毒吗?就算你怕别人知道,就算你出不去相府,你完全可以找桑晓汐。二小姐医术精湛,一点毒,怎么可能解不了?” “这毒,当然不是普通的毒,那是大小姐你亲手研制出来的毒药,每个月要吃解药,才能压制毒性,又不能彻底解毒。你们不就是这样控制我的吗?” “我给你下毒,然后,让你放火来烧死我。还做得如此逼真,在我身上留下了烧伤的痕迹。我疯了吗?谁不知道,我桑卿柔最在意的,就是容貌。芳若,你的故事几乎滴水不漏,可还是不够完美啊!” 芳若笑了笑:“只是这么一点,也不足以证明,我说的就是假话。” 桑卿柔笑了:“芳若,你说是我母亲和我指使你这么做的。那我也可以说,是柳氏母女指使你这么做的。懂医术的人可不只是我桑卿柔一个。柳家,还有不传的秘术,对药材更是精通。难道,她们母女就不可以用毒控制你?而且,我还怀疑,你这几年,就是被柳梅控制了,软禁在佛堂里,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桑卿柔自信地看着桑诚渊:“父亲,就只能我和母亲下毒控制芳若,难道柳氏就不能下毒,控制芳若在关键时候反咬我们一口吗?父亲是明察秋毫的人,女儿相信,父亲不会这么愚蠢的。女儿只问一句,我和母亲有什么动机,如此陷害?母亲已经是当家主母,她要真心赶柳氏母女离开,需要等到现在吗?” 她说着,冷哼一声,看向柳梅。 “我母亲若是想让你离开相府,有一万个理由。她若坚持,父亲还能强行把你留下不成?柳梅,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至于我,更没有必要去陷害桑晓汐。其中缘由,相信宸王殿下,最为清楚。丁全和刘胜的情况,是我和宸王亲眼看到的。芳若,你以为,此事仅仅是宅院内斗吗?你们主仆,把整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芳若有些吃惊地看着桑卿柔,最不明白的是,为何桑卿柔竟一点都不担心宸王误会。 她就如此自信吗? “老爷,你一定要相信奴婢所言,奴婢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你要相信奴婢。是金氏和大小姐一起设计了这一切,宸王殿下,连你都被骗了,你们醒一醒,行不行?” “好!那我问你,你是如何偷走丁全的尸体的?又偷去了何处,我是如何让你把丁全的尸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倒是说啊!” 芳若愣了愣:“这个,我只负责将尸体带回来,至于是怎么做到的,你们根本没有让我知晓,我只是被你们利用的工具。” “你不觉得你说的很多话都自相矛盾吗?我一边做好人,背地里又去让丁全杀人?那我为何要让丁全去杀刘胜?你如何解释?就算,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这高超的武艺,难道也是我教的变成?” 芳若当时就愣住了,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自己这一身武艺。 桑卿柔见她脸色变了,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看着桑诚渊。 “父亲,芳若当年随柳氏入府的时候,父亲可知道,芳若有这一身好武艺?” 桑诚渊仔细回想后,疑惑地看着柳梅:“你当时说的可是,芳若刺绣甚佳。我还记得,我见过芳若的绣品。你口口声声说的那是,芳若体弱。这是体弱?” “父亲,你应该知道,母亲出生于书香世家,和武艺摸不着边。至于我,这点功夫还是我的师父无尘道长教给我防身用的。” 柳梅和桑晓汐顿时都震惊了:“无尘道长是你的师父?这怎么可能?” 桑卿柔真庆幸,他们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搞定无尘道长这件事,不然,她还真没办法理直气壮在人前宣布这层关系。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向宸王殿下求证。你们母女机关算尽,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有很多你们没有算到的提防。丁全的事,可不是这么简单能解释得清的。芳若,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此时闹大,就算我想保你也无能为力。” “你少在这吓唬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你以为,丁全死后又活了过来,还四处杀人,这件事,会那么轻易就解决吗?”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芳若沉默了,没有再吭声。 前厅中陷入一片寂静,从始至终,桑晓汐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所有人,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父亲,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凭芳若空口白话说是母亲所为,未免太草率了些。经芳若这么说,此事疑点重重。女儿以为,父亲应当仔细思量后再做决定,千万不要因为一时误信了歹人之言,伤了你和母亲之间的夫妻感情。母亲这些年跟在你身边,兢兢业业打理好府中内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桑诚渊犯难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 见桑诚渊迟疑,金玉颜强忍着的眼泪终究忍不住落了下来。如果他相信自己,肯定会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现在不说话,不就等于已经怀疑自己的为人了吗? 一想到这里,金玉颜心中堵着一口气,怎么都出不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哽咽着声音问桑诚渊一句话:“老爷,这么些年,我全心全意守着这个家,我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你。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有信我?只要你信我,我便无惧。” “母亲,父亲自然是信你的,你别这样。”桑卿柔极力劝金玉颜,金玉颜一把将桑卿柔推开。 “我要你父亲亲口告诉我!诚渊,你信,还是不信?” 桑诚渊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你先在自己的别苑好好休息,一切自会有宸王殿下和律正堂查明,你无需多虑。” 他刚把话说完,金玉颜一时激动,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立即倒了下去。 第三百四十五回 中毒 桑卿柔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她这样暗示金玉颜,不要激动,可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这一切都怪柳梅母女,她扶住金玉颜,已经来不及向柳梅母女问责,她大吼道:“来人!快扶我母亲回房。快点!” 桑诚渊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见手上全是血渍,而他的胸口,也是金玉颜的血。 这些,都是夫人的血?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桑卿柔顿时红了眼,她抱住金玉颜,怒视着柳梅:“若我母亲有什么万一,我桑卿柔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说到做到!” 预示是有用的,她的预感都是真的。 明明她都看到了这一切,还是没能阻止它的发生。 此刻,桑卿柔好恨自己这么没用,没能阻止柳梅母女伤害母亲。她们可以伤害自己,却不能伤害关心疼爱自己的人。如果不是父亲对母亲存有怀疑,母亲岂会气成这个样子? 母亲要是有个万一,这些人,通通都要承担后果。 当时,前厅一团乱。金玉颜被抬进房间里,欧阳朔不方便进去,在门口拦住桑卿柔。 “卿柔,万事小心。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别人说你什么,本王都信你。”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没想到,他会对自己深信不疑。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吗?”她身上有那么多疑点,欧阳朔全都知道,包括无尘道长的事,他就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骗他吗? “为什么要怀疑你?你说过,你不屑欺骗。你不想让本王知道的事就不会说,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就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本王。本王会一直等,等你坦白的那一天。” 这份信任,连母亲都不曾拥有,现在,她竟然得到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桑卿柔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看着欧阳朔,温柔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没那么容易死。我还要保护我的母亲,谁敢伤害她,我绝不放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桑卿柔还是担心金玉颜的情况,大夫进屋诊治,她也跟了进去,见柳梅也想进去,一把将柳梅推开。 “你来做什么?是嫌没有害死我母亲,还要来补刀是吗?滚!这里是我母亲的房间,你没有资格站在这!别弄脏了她的地方。滚!” 柳梅皱起了眉头:“我不过是关心夫人的情况,这也有错不成?” “柳梅,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我心知肚明。你最好祈求我母亲平安无事,否则,我一定拉着你和你女儿,大家一起下地狱。”她冷着脸,眼中冒着火光,恨不得将柳梅生吞活剥。 这样的眼神,连柳梅都被吓到了。 “你没有证据,怎么能算在我的头上。” “就凭芳若说的那些话!对付你们,何需证据!柳梅,你记好,我本想与你们和平相处,是你们不想过自在日子,那就不能怪我了。” 她说着,将门一关,柳梅被关在了房间外面,憋着一口气,当着宸王的面,她什么都不敢说,只好在一旁候着。 桑卿柔一直守在金玉颜的床边,此刻,她什么都不去想,只希望金玉颜能快点醒过来。 她这应该是急火攻心,被气得吐出血来的吧! 她多希望,大夫说一声,夫人没有大碍,只是被气成这样的,好生调养些日子就会痊愈。 大夫只是诊脉就花费了很长时间,见他的眉毛越皱越紧,桑卿柔的心更加慌了。 “大夫,我母亲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身体一直没有问题,她怎么会吐血晕倒?” 大夫考虑许久后,这才拱手向桑卿柔解释:“依老夫拙见,夫人的脉象紊乱,隐隐有些中毒的迹象。而且,这应该是慢性的毒药,又加上夫人急火攻心,心口郁结着一口气,加快了毒发的速度。就刚才那一下,突然发作,这吐血昏迷。” “你说什么?”桑卿柔不顾形象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衣领:“你再说一遍!我母亲是怎么了?中毒?她怎么可能中毒?” 母亲每天看上去气色都很好,也没有半点不适的地方,饮食起居都格外小心,怎么会中毒? “大小姐的医术精湛,若是大小姐不信的话,可自己号脉看看。这只是老夫的拙见,大小姐可自己给夫人看看仔细,以免老夫学艺不精,看错了夫人的病情。”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桑卿柔坐在床边,抓住了金玉颜的脉搏,仔细斟酌。 过了一会,她松开手,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金氏,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些日子,她受到金玉颜的照顾,早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如今看她躺在这,面无血色,她如何不会心疼? “大小姐,这毒,恕老夫无用,没能看出夫人身体里的是何种毒素,更不知道该如何解毒?只怕,夫人现在的情况,还要大小姐亲自出手,方能妙手回春,让夫人好起来。” 桑卿柔找回理智,点了点头:“麻烦大夫了!接下来,我会亲自医治我母亲。” 当时,看到金氏倒在地上,桑卿柔关心则乱,更加不敢给金氏号脉,就怕自己无法保持冷静,做出准确的判断。如今有两个人的判断做参考,她也更有底气。 只是,这是她的母亲,要自己对金氏用药,她突然害怕起来。 万一用错了,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以前,她那么有把握,是因为自己想起了正确的医治方子。 这次却是不一样的! 原著中,金氏是要死的人物,根本没有医治好她的方子。原著中,也不曾写到金氏中毒,那个时候,只说金氏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这次,她真的只有靠自己了吗? “母亲,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你放心,就算我倾尽一切,也一定把你治好。” 没一会,其他人都跟着进来了。桑卿柔将位置让给自己的父亲,看着他,桑卿柔忍着心里的怒意:“父亲,母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还是你留在这陪她吧!现在,母亲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她一生最爱的人,这个时候,你该陪着她的。” 第三百四十六回 自导自演 想起刚才金玉颜望着他时期盼的眼神,桑诚渊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可他更加不解的是,自己的夫人,竟然在府中会中毒。 “卿柔,你母亲为何会中毒的?她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桑卿柔冷笑了一声“这就是对方的高明之处,父亲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母亲是您的枕边人,是您最亲近的人。如果连您都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中毒的,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桑卿柔的话发人深省,桑诚渊从语句中听到了女儿的怨言,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卿柔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母亲:“我这就去给母亲开方子,父亲,在这个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再伤了母亲的心。我们谁都不知道,她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 “我明白,你尽管去,你母亲这里,有我在。” 见桑卿柔走,桑诚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多说了一句:“卿柔,你母亲不会有事吧?” “我也希望她能没事。” 桑卿柔坐在那,骤然提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担心金氏的安危,害怕自己用错一味药,就会危及金氏的性命。 “小姐,怎么了?夫人的情况,很难治吗?” 桑卿柔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 以前她是十拿九稳,可这次,她是全凭自己的本事去救人,要是写错了一点,断送的可就是金氏的性命。 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金氏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金玉颜已经产生了感情,几乎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来看待。现在让她给金玉颜用药,她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心无旁骛了。 “小姐,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恐怕其他人更是没有法子了。实在不行,咱们要不要去把无尘道长请来?” 桑卿柔正有此意,可是眼下,母亲需要用药稳定情况,派人去请无尘道长,来回也是需要时间的。 “就算请师父过来,我也需要先用药稳住母亲的病情。”她深吸一口气,斟酌再三,这才下笔。 前厅里,大家都在等消息,各有自己的心思,谁也没敢出声,只等桑卿柔出来告诉大家实际情况。 见桑卿柔出来,欧阳朔立即起身,来到她身边。 “如何?丞相夫人,可有大碍?” “我和大夫的诊断,都是中毒。而且,是长年累月,方才,急火攻心,才让毒提前发作。具体是什么毒,我暂时没有看出来。” 连桑卿柔都没看出来,大家立即有了不同的反应。若是找不到解毒的法子,金玉颜岂不是没戏了? “肯定会有办法的,你也别太着急了。” 桑诚渊正好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她有些累,已经睡着了,我这才出来,不想打扰她休息。卿柔,你母亲怎会中毒?” “这个,我也很好奇。母亲是一家主母,若是有人想要害她,防不胜防。这些年,母亲管理相府大小事务,想必早已经有人看她不顺眼了。这种毒,平时点点滴滴渗入母亲的身体里,平时让人难以察觉。一旦发作,便会要了母亲的性命。方才,母亲都吐血了,父亲不是也看见了吗?” “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连你母亲都敢加害?” 桑卿柔没有说话啊,平静地看着柳梅。 “长年累月,那必定是相府中人才能办到的。至于究竟是谁,那就看父亲如何明察秋毫了。” “柳梅,你觉得呢?” 桑诚渊顺着桑卿柔的目光看向柳梅,他明白女儿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还是需要讲究证据的。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柳梅不卑不亢,抬头看着桑诚渊。 “老爷当真想听妾身的心里话?” “我问你,自然想听你的真心话。有什么,你尽管说便是。” 柳梅淡淡一笑:“妾身方才仔细想了想,便觉得有些蹊跷。老爷不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刚才所有人都在谈论什么。我们在说,谁是凶手,谁搞出了这么多事,又是谁,欺骗了所有人。所有证据都指向夫人和大小姐,就在这时,夫人突然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桑诚渊点头承认:“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有没有想过,就在这片刻间,大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金氏的安危上,我们都忘了一开始大家关注的是什么,接下来,大家可能关注的还是金氏的安危,以及是谁下毒害的金氏。这样长年累月的毒,必定是在药方面有很高造诣的人才能做到,又是相府中人,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两种。” 她看向众人:“一则,是妾身的女儿晓汐所为,动机便是,她身为庶女,被主母压迫,常年累月生出恨意,起了歹心要害死主母,甚至大家可以怀疑我,想取而代之。不过,还有第二种可能性。” “第二种可能性是什么?” “二则,这毒,是大小姐下的。” 桑诚渊看了看,立即否定了:“这怎么可能?” “正因为,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妾身和晓汐联手毒害夫人,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下手。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把握控制局面。金氏是命在旦夕,可是,有桑卿柔在,她就不会让自己的母亲死的。金氏会吃苦,却绝对不会死。而她们母女就要借此,彻底铲除妾身和晓汐。这就是她们的另一个打算!” 桑诚渊没有吭声,柳梅有了些自信,继续说了起来。 “桑卿柔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被发现懂得医术,已经是很奇怪的事。要说,以前她假装什么都不懂,给自己的母亲下毒,有什么不可以的?她们这是兵行险招,为的就是今天一举彻底把我们母女俩赶出相府。她们机关算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可谓绝妙。因为,绝不会有人想到,她们会给自己下毒,再栽赃到妾身和晓汐的身上。” 她突然指向桑卿柔:“就算有人说出来,大家也不会相信的。试问,所有人都知道晓汐会医术,如果她动手,就会立即被怀疑,她会这么蠢,做这种事吗?当然不会!金玉颜何其狠心,为了赶走我们,竟敢对自己下毒手。老爷,擦亮你的眼睛看看吧!” 第三百四十七回 蛇蝎毒妇 柳梅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得不佩服柳梅的心计。她算计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 之前,她一直不吭声装柔弱,原来只是想让她们放松警惕。偏偏,金氏着了她的道,连自己什么时候中毒的都不知道。 柳梅说着,突然跪在地上向桑诚渊重重磕了个头:“老爷,事实胜于雄辩,您被蒙蔽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了。究竟谁对你是真心的,谁在算计着你,你还不清楚吗?金氏一晕倒,所有的事都会指向妾身和晓汐。而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俩的阴谋诡计。” 她说着,指向桑卿柔:“老爷,看清楚她们的嘴脸,金氏根本不是中毒,她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威胁你,故意铤而走险,想蒙混过关。一切都是她们母女所为,你应该大义灭亲,将她们送去律正堂,严刑逼供,直到她们招供为止。” 她咬牙切齿看着桑卿柔,眼中尽是决绝。 既然已经决定走这一步,她就不会有半点退却。她能为女儿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和桑诚渊说完还不够,她还向欧阳朔说道:“宸王殿下,你可是我太辰国的战神,您是何等英明神武,如何连这么简单的局面都看不清了?你若被她们母女蒙蔽,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嗤笑?您是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被美色所迷惑,做出错误的决定。请宸王殿下做决定,切莫放过了歹人,让她们逍遥法外。” 她再次磕头,怒斥桑卿柔:“眼前这个女子,早已经不是桑家的大小姐。如今的她,是一个懂得妖术的妖女,她能将死去的丁全变成活的,还会些古怪的东西。王爷若是再不铲除此等妖女,难道要等到她以后祸国殃民了,才甘心吗?让她再这样闹下去,只怕,以后整个太辰国,都会因为她而灭亡。宸王殿下,做决定吧!” “你说什么?” 桑诚渊本来还在犹豫,可听到方才柳梅这番话,他顿时明白了。 他上前盯着柳梅,质问她:“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爷,妾身说的是,夫人和大小姐,都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她们都该” 那个死字都还没说出口,桑诚渊突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柳梅的脸上,直接打得她趴在了地上。 柳梅捂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中嗡嗡作响。 她震惊地看着桑诚渊:“老爷,方才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为何打妾身?” “我不打你,难道还要把你扶正不成?你这个蛇蝎毒妇!”桑诚渊突然指着柳梅破口大骂起来,这才发现,这些年自己宠爱的女人竟然是个这样的毒妇。 怪不得,昔日玉颜总是会在他面前时而说起柳梅有些时候像是故意在气她,桑诚渊总说,柳氏是小门小户出身,自然不懂这些,也不识大体,让她不要计较,毕竟她是一家主母,要大度。 可谁知道,柳梅的心思居然如此恶毒。 “老爷,妾身你说的都是实话,你怎么能不信?” “信?我若是真的信你,才是辜负了玉颜对我一辈子的信任。” 没有对比,桑诚渊可能真的不知道金玉颜的为人。这么多年,金玉颜虽然偶尔会有怨言,却从来没有说过柳梅做过什么恶事,最多只是抱怨,柳梅心中对她有些不服。 可刚才,柳梅所说,字字句句都是要置金玉颜于死地,恨不得等她死后,再在尸体上捅刀子。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柔的女子,玉颜太过苛刻,你们这些年才会有矛盾,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老爷,如何会这样想?我说的不过是实话。” “实话,那我只问你一句,你身在相府,如何知道,卿柔和玉颜用了妖术,让死去的丁全又活了过来,还杀了刘胜?方才,他们说的也只是丁全死了,可没说,丁全又活过来杀了人。柳梅,你还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还敢说,你是无辜的?” 柳梅顿时惊恐地看着桑诚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她刚才真的这么说了吗? 一切都安排妥当,她怎么会在关键时候,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丁全之事是朝中机密,除了律正堂的狄大人,宸王,以及在调查此事的人,再无人知道。 桑诚渊知晓,还是皇上忧心此事,无意中说漏了嘴,他这才知道。当时,他也震惊,世间竟然有如此离奇的事。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而丁全的死,一开始全都是因为那场大火,这场大火,本来是要了卿柔的性命。 就在刚才柳梅滔滔不绝的时候,桑诚渊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绪。虽然柳梅将整件事说得天衣无缝,桑诚渊还是有些疑惑。 金玉颜是书香世家,根本不懂这些东西,如何会有这样的心思? 她可是最怕疼的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让卿柔吃苦。 原本,卿柔就已经是宸王未来的王妃,金玉颜更是相府的主母,她们母女还有什么动机布下这么复杂一个局,绕个大弯赶走柳氏母女?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谁会用? 就算是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所以,桑诚渊完全有理由相信,金玉颜和桑卿柔是被冤枉的。 论地位,名声,权利,她们都有了。自己完全处于优势,有必要再去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吗? 柳氏的假设,实在难以说服桑诚渊。 柳梅见桑诚渊斩钉截铁,顿时心中一凉。 “只是因为这样,你就不信妾身了吗?” “玉颜和卿柔根本没有立场用这么复杂的法子去害你们。玉颜若是想让你死,完全可以在你生产的时候,稍微动动手脚,你就可以悄无声息死去,何必等到现在?” 这话一说,柳梅彻底输了。 当时,她难产,是金玉颜找了最好的稳婆,下了死命令,柳梅才捡回了一条命。金玉颜告诉桑诚渊,既然这是他喜欢的人,她就算再容不得这个女人,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夫君难过。 更何况,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第三百四十八回 没有解药 “柳梅,我现在才知道,你和玉颜相差的,当真不是一星半点。也只有玉颜,才能教出像卿柔这么优秀的孩子。而你教导出来的人,注定是上不得天面的。” 桑诚渊说着,看向了桑晓汐:“晓汐,为父只问你一句,整件事,你是否参与其中。” 桑晓汐看了看可怜的母亲,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在这个时候保住母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柳梅突然恢复了平静,跪在桑诚渊面前。 “此事,和她无关。一切都是我的计划!诚渊,你大概只知道,柳家有一秘术,悬丝诊脉,却不知道,柳家还有其他高明的技艺。而我,并非学艺不精。恰恰相反,我正是当初柳家最优秀的小辈。只是,柳家祖训,不可轻易暴露自己的本领。后来” 后来,她和桑诚渊在一起了。 当时,柳家不愿和官途中人来往,一再阻止柳梅嫁给桑诚渊。 那个时候,柳家家主曾说过,若柳梅执意要下嫁桑诚渊为妾,从此,她不再是柳家人。出嫁以后,不得再回柳家,也不可向人暴露,她懂得柳家医术。 柳梅年轻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桑诚渊,只觉得,自己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其他的,她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哪怕只是为人妾室,只要他真心对待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惜,想象中的生活很美好,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当爱情归于平凡的时候,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就暴露出来。 柳梅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当她看见其他女子可以穿着正红色的衣服出门,可以用牡丹花,而她,却只能用玫红色的芍药时,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也是很优秀的,她甚至比金玉颜更能干。可是,她却要屈居人下,以后,一辈子都要低着头做人。只因为,她现在是个卑微的妾室。 柳梅丢掉了家人,只剩下桑诚渊一个。可是,桑诚渊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夫人,还有他和金玉颜生下的女儿。 渐渐的,柳梅无法满足于眼前的温馨。每当桑诚渊睡在金玉颜那时,她便难以入睡。 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金玉颜死了,自己是否可以成为桑诚渊名正言顺的夫人? 除了金玉颜,他心中有的便是自己,只要金玉颜死了,她就能扶正。 从那个时候开始,柳梅就开始着自己漫长的计划。她完全可以让金玉颜立即死掉,可是,这样做,她自己很快就会被怀疑。而且,她也不想让金玉颜死得这么痛快。 所以,她想了这个法子。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想这么多。 至于丁全,她是让芳若弄死了丁全,却不知道,丁全是如何活过来的。 只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芳若把刘胜弄回来,她处于好奇,想看清楚,刘胜的死到底有什么蹊跷。 因为,她也曾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姜家秘术,能让死人复活。只是他们没人见过,这才觉得不太可信。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真的存在。 柳梅自信,以自己的能力,说不定能从刘胜的尸体上找出蛛丝马迹。可谁知道,这一切居然只是个局。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一切都是我所为,和晓汐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她深爱着宸王,我是她的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爱而不得。我此生最爱的男人已经被金玉颜抢走了,我不能让我女儿最爱的男人,也被金玉颜的女儿抢走。这样,上天对我们母女太不公平。” 柳梅亲口承认,是她设计了这么一个局,将金玉颜母女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到时候,自己和桑晓汐都能称心如意。 “我母亲可有真正为难过你?为何你要这样折磨她?将解药交出来,我还能考虑让你少受些苦。” “解药?”柳梅突然大笑起来:“何来的解药?她压着我大半辈子,你觉得,我既然决定动手了,还会准备解药吗?此毒是我这大半生潜心研制出来的,根本没有解药。你只能看着金玉颜被毒药慢慢折磨致死。” 那一刻,桑卿柔恨不得将柳梅掐死。 “我让你把解药交出来,听见没有?把解药交出来!” 大家从来没见过桑卿柔像此刻这般失控,她揪住柳梅的衣领,像是疯了一样摇着她的身体,要求她将解药交出来,柳梅只是笑着,看着桑卿柔痛苦的样子,她终于有了痛快的感觉。 早该这样了,不是吗?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欧阳朔上前将桑卿柔拉开:“你冷静点!你越是这样,她只会越高兴。” “那是我母亲,你让我如何冷静?”她冲着欧阳朔大吼,一双眼睛急得通红。欧阳朔从未见过她这般,别无他法,当众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桑晓汐看着这一切,心中冰冷。她亲眼看见,欧阳朔的眼里只有桑卿柔一人,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她紧握着拳头,紧闭着双唇,也不为自己辩解,更不为自己的母亲说些什么,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欧阳朔看着桑诚渊:“桑丞相,柳氏虽是你的人,可如今一切证据指向她一人,本王必须依法办事。” “全凭王爷做主!”这次,桑诚渊再没有什么可说的。 “来人,将柳氏拿下,关至律正堂地牢,听候发落。” 护卫们上前将柳氏拿住,柳梅笑看着桑诚渊:“妾身这一生都给了你,如今,你竟如此绝情。果然如当年我娘所说那般,天下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根本不值得付出真心。如今,我再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此事和晓汐无关,妾身只求老爷,莫要迁怒在我们的女儿身上,可以吗?” 桑诚渊看了看桑晓汐,这才点头答应。 “晓汐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是不会迁怒于她的。你好自为之!” 好一句好自为之,柳梅离开前最后再抱了抱桑晓汐一下,只在她耳旁轻声说了一句:“为娘无能,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第三百四十九回 该死的是你 桑晓汐呆呆地站在那看着柳梅被带走,什么都没说。只是,柳梅那几句话,一直回荡在桑晓汐心里。 她看着欧阳朔,多想为自己的母亲求情。可她知道,欧阳朔是不会答应的。 桑晓汐静静地看了欧阳朔一眼:“请问宸王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此事,你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柳梅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如今下狱,她竟可以无动于衷。桑晓汐当真可以做到如此绝情吗?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毫不在意。 “宸王殿下希望我说些什么?像芳若一样,栽赃嫁祸到桑卿柔的身上,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她蓄意为之,故意诋毁我的,是吗?还是说,金氏中毒,王爷以为,是我所为?” “本王想听你亲口说。” “我说与不说,有意义吗?难道我说不是,王爷就会相信?若我说什么,王爷都会相信的话,王爷可会因为我一句话,杀了你身后的女人?”她愤恨地看着桑卿柔,若是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会顺利坐上宸王妃的位子。 便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若是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利,她和桑卿柔根本不会是现在这样。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乱套了。 “此事又和卿柔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这个世上,注定了是有我没她的。王爷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她看着桑卿柔,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笑容不禁让桑卿柔浑身一颤。 是她知道了什么吗? “卿柔可是你的长姐!” “既是长姐,医术高明,还在茗香楼胜了我。这次,母亲身中剧毒,也该轮到长姐你一展身手了。” 她笑着,走向桑卿柔:“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不是可以过目不忘,记住所有药材的好与坏吗?现在,中毒的是你母亲,你还不借着这个机会展现你的能力。对了!我险些忘了,无所不能的桑大小姐,如今身中寒毒,你体内余毒未清,连自己什么时候会毒发都不知道。啧啧啧!听起来真是可怜。长姐,在你找到解药之前,看来还要先保证你自己不会死才行。” 桑卿柔迎上前怒视着桑晓汐:“是你?” 桑晓汐笑而不语,卿柔再问:“为什么这么做?就算是我夺你所爱,让宸王移情别恋,你该下手的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她。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因为,她是你在乎的人,对吧?” 见卿柔不吭声,桑晓汐渐渐扬起了嘴角:“被我说中了,是吗?桑卿柔,这就是你与我作对要付出的代价。你敢破坏我的计划,就要敢于承担后果。一切才刚刚开始,这就扛不住了吗?我以为,你刀枪不入,没有什么能让你动摇呢?想打我?可惜,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所为。你知道,我现在看见你生气痛苦的样子,心里有多痛快吗?” “桑晓汐,人在做,天在看。这些事,不应该是你做的。” “那我应该做什么?听从命运的安排,嫁给一个我不爱,又没有前途的人?我从来都不甘于平凡,而你,正是我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没有你,我不会是庶女,我不用受人白眼,我不会拼命努力也得不到旁人的肯定,我更不需要抛头露面。没有你,大家就会看见我身上的光芒,宸王才能看到我的存在。是你的出现,让我的人生变成现在这样。” 桑晓汐握紧拳头,想起自己掌心处的黑色,她心中的恨意便喷涌而出。 “对!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着。是我的出现,改变了大家的命运。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想起金玉颜口吐鲜血的样子,桑卿柔便觉得心痛。 如果不是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规则不会被打乱。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角,主角光环,究竟在谁的身上。 眼前黑化的女主,还是原著中的女主吗? 她明白,在某种意义上,是自己的出现让女主的处境发生改变。从一开始,或许她就应该毅然决然死去,那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发生了。 可是,这是她愿意的吗? 她也不愿来到这里,她也不愿处在局中,又无力改变局势走向。她规避男主,男主偏偏自己送上门。她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和欧阳朔产生感情,可这该死的故事局,莫名其妙就让本该专情的欧阳朔喜欢上了自己。 身在故事局中,她才发现,很多东西,都不像原著中所说的那样。 她看到了原著中的隐情,就好比,桑晓汐的人设。 “你才知道你该死吗?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只有你死,一切才会归于原点。你敢死吗?桑卿柔,你是在谁面前惺惺作态?作戏给王爷看吗?你如果真的想把王爷还给我,那你就去死。” 卿柔站在那静静地看着桑晓汐,自己死了,母亲就能好起来吗? 她看见桑晓汐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突然,她身边出现了好几个人影,有桑晓汐,也有自己。 他们七嘴八舌,都在说:赶紧去死吧!你死了,一切才会好起来。是你害的金玉颜,是你害了所有人,你才是最应该死掉的那个人,你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桑卿柔顿时觉得头痛欲裂,那些声音不断钻进她的脑袋,她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插一句, \! 她抱紧了自己的头,再抬头时,眼神坚定,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桑卿柔眼神呆滞看着前方:“是!我该死。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死了,一切才会好起来。我,才是这个世上最多余的那个人。” 她呢喃着,突然抽出身边护卫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坚定不移地笑了。 欧阳朔大惊,抬腿一脚踢飞了她手上的刀,刀刃还是划破了桑卿柔的脖子,桑卿柔大喊了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三百五十回 从此两清 先是金玉颜,现在是桑卿柔。欧阳朔抱住桑卿柔,转身看向桑晓汐:“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桑晓汐平静地笑了:“那王爷以为呢?你觉得,这次是不是我下的毒呢?” 欧阳朔紧闭着双唇,怒视着桑晓汐:“对不住你的人是本王,先改变心意的人也是本王。你若有气,大可冲着本王来。为何要对卿柔下手?你别忘了,你的命,可是她救的。”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件事,桑晓汐的脸色更难看了。 “别跟我提这个,我只会觉得,你在拿这件事羞辱我。我从来没有要她救我,我也从来没有要她帮我去救人。没有她,我一个人也能研制出控制疫症的药方。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怎会有这么多事出来?说到底,就是她自己不安好心,假意要帮我们,以退为进,其实是找机会接近你。偏偏,王爷就吃这一套。” 她讽刺地看着欧阳朔:“王爷怕是看中了桑卿柔懂的技艺,那些正是我不懂的,而她,还会治病救人。王爷,既然长姐能够帮你扬名立万,你又何必娶我这个庶出呢?我说的对不对?” 欧阳朔震惊地看着她,诧异桑晓汐可怕的想法。 “本王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一开始,你我互相吸引,不是为了某些利益?我想靠你改变我的身份,不再被人瞧不起。而你,看中我的医术,能够让你更加深得民心。我的战神,你也是有心计的,谁还不会为自己的利益谋划呢?此处没有外人,王爷你就承认了吧!” 桑晓汐冷笑着:“其实,王爷和我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在我和长姐之间,你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谁也不恨,只恨我自己不比长姐有优势,这才被王爷淘汰掉。” 欧阳朔就这样看着桑晓汐,眼神复杂。 之前,他只觉得桑晓汐不曾懂得自己的心思,可现在看来,他是完全没有认识过真正的她。 原来,她的心思竟是这样的。 他可以解释,可是,此时欧阳朔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他抱起桑卿柔,往外走去,不想和桑晓汐再浪费半点时间。不管她是怎么先的,欧阳朔只知道,自己问心无愧。 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他没有说自己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他曾经是喜欢过桑晓汐,可那只是曾经,也只是喜欢。若桑晓汐觉得,自己及时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和她撇清关系,这也算负心人的话,那就算他是负心人吧! 桑晓汐以为,欧阳朔会有很多话跟自己说。没想到,他只是紧抱着桑卿柔要离开。 她不甘心,上前拦住了欧阳朔的去路:“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王爷就没有一句要解释的吗?你解释啊!我就在这听着,你就没有一个字想跟我说的?” “让开!”他看着怀里昏迷的人,心里只有着急。这个时候,他不想再和桑晓汐废话。 “如果我不让开呢?王爷是否预备对我出手了?”她倒想看看,欧阳朔对桑卿柔究竟用情到了怎样的地步。 她就是不甘心输给桑卿柔,她的计划眼看就要实现了,凭什么让桑卿柔给抢走? “本王不会对你出手!只是,你这样做,只会毁掉你在本王心中最后一点美好的样子。晓汐,若是本王伤害了你,本王可以道歉,甚至可以让你捅我几刀,直到你心里痛快了为止。可是现在,本王希望你能让开。” 桑晓汐看他慌张的样子,心都在滴血。 “你知道,你在我面前紧张其他女子,对我来说,有多痛吗?我宁可,你对每个人都是冷漠的,那样的话,我的心里可能还会好过一点。” “那本王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不会让开的!除非”桑晓汐深吸了一口气,当真拿出了一把匕首。 “王爷,你口口声声说你欠了我的,是你让我伤心了。那好,今天只要你把亏欠的都还给我,我就让开路。” 欧阳朔看了看她,毫不犹豫问道:“你想让本王如何偿还?” “是你伤了我的心,既然如此,那你就以命抵命吧!今天,你若是真要带着桑卿柔离开这,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你用这把匕首,捅自己一刀,全当是还清欠我的情债。我便不再拦着!否则,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带走桑卿柔。” 看着她决绝的样子,欧阳朔明白了,桑晓汐就是心里不痛快。 他们三个之间的确需要一个了断,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不该在没有看清自己心意时,就贸然接近桑晓汐,甚至许了她承诺。 他不该意气用事,只因排斥父皇安排的婚事,就对卿柔产生成见,不曾了解过,就厌恶她。 一切都是他的错! 欧阳朔小心翼翼将桑卿柔放下,平静地看着桑晓汐。 “你说的没错!一切都怪本王,都是本王的错。既然你要的是这个结果,那好,本王这就还给你。” 他想也不想抽出匕首,猛地抬手,朝自己的心口刺了进去,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锋利的刀刃刺破他的袍子,鲜血涌现,染红了他的衣服,欧阳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这样,够吗?”欧阳朔看着桑晓汐,见她没有出声,突然用力,又刺进去了一些,这下,他因为吃痛,皱起了眉头。 一时间,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喘着气看着桑晓汐:“如此,可够了?” 见她还是没有说话,欧阳朔准备继续用力刺进去。 桑晓汐突然大喊:“你疯了吗?你为了桑卿柔,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她值得你这样对他吗?她对你而言,竟有如此重要,胜过你的生命?” 欧阳朔深吸一口气:“不错!”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知道理由!” 欧阳朔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着的桑卿柔,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本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不知不觉被吸引,难以控制自己” 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桑晓汐再也听不下去,冷着脸转身离去,再没有勇气去看他。 第三百五十一回 不会有事的 若是欧阳朔刚才说出了许多答案,桑晓汐还有信心和桑卿柔一较高下。 可他一句不知道,完全将桑晓汐打入了地狱。 她知道,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欢,才会不需要理由,难以控制自己。 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输给了桑卿柔吗? 那一刻,她心口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着,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这一切,桑卿柔一无所知。 她只记得自己你听到了很多声音,那些声音都在告诉她,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然后 她大喊着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气:“我该死!是我该死!” 如玉见她醒了,喜出望外。 “小姐,你可算醒了。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怎么了,突然就要伤害自己,幸好宸王殿下及时出手,不然,奴婢就见不到你了。小姐,你答应奴婢,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好吗?” 桑卿柔愣愣地看着如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刚才自杀了?” “可不是嘛!小姐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现在宸王殿下对你这么好,小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突然想不通去自杀?你可别听二小姐说的那些话,她就是嫉妒你,才在你面前胡说八道,说什么你该死。要奴婢看,该死的是二小姐才对。” “如玉,不要胡说。” “本来就是!夫人现在还中毒昏迷不醒,小姐你身上余毒未清,刚才又发生那么古怪的事,小姐险些自己杀了自己。奴婢总觉得,相府中你和夫人都中毒,最大受益者,不就是二小姐吗?” 桑卿柔沉默了一会,这才呢喃了一声:“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毕竟,桑晓汐可是原著女主,她是不会随便害人的。 如玉不服气说道:“小姐,你还在为二小姐辩解,可你不知道,就在你晕倒后,二小姐拦着不让王爷带你离开。逼着王爷用匕首捅了自己一刀,鲜血流了一地,那刀子全都插进去了,二小姐竟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你想想,二小姐这是有多狠心!” “你说什么?” 桑卿柔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刚才如玉都在说些什么。 “欧阳朔受伤了?他为什么要捅自己?他是不是傻?”桑卿柔懊恼,自己当时是听到了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难道他也听到了不成? “好像,是二小姐要和王爷做个了断,说什么,那是王爷欠她的。” 听到这里,桑卿柔愣住了。 欧阳朔欠她的,不就是那份感情吗? 那欧阳朔这一刀,岂不是替自己挨的? “他人呢?没事吧?你怎么也不上去拦着点?” “小姐,这真的怪不了奴婢。奴婢只是个侍女,主子们在那说话,奴婢是没有资格插嘴的。而且,当时二小姐那个样子,像是恨不得再捅你几刀。要不是王爷护着,二小姐指不定趁乱就要了你的命。小姐,你当时是怎么了?” 桑卿柔摇了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会醒来还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王爷现在人呢?” “王爷已经回府处理伤口了,事情还在继续调查当中,老爷也没有说此事就和二小姐有关,现在府中上下全都乱套了,没有夫人在,大家总觉得心里边不踏实。小姐,夫人会醒过来吗?” “会的!”桑卿柔说着,这就要下床。当务之急,她要去找师父,既然师父神通广大,那他说不定会有办法救母亲。自己的寒毒都不太要紧,关键是母亲的身体。 她知道金玉颜的下场,正是如此,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着金玉颜走向悲惨的结局。 只是,这幅身子太不争气,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 “我这是怎么了?”她竟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的,难道是寒毒的后遗症?可之前也没说,寒毒会影响到脑子。 如玉瞧见了,担心着上前问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奴婢这就去请大夫过来给你好好脉?” “不要浪费精神了,没用的。“她的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得很。 想起当时她看到的桑晓汐的眼神,八成自己当时会迷了心智,是拜桑晓汐那个眼神所赐。隐约中,她已经感觉到,桑晓汐的眼神无形中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就在刚才,她潜意识听从了她的意思,差点自刎。 桑晓汐用的,难道是催眠术? “小姐,你在想什么?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概需要休息一下,你不用担心我。宸王,你确定没事吗?” 如玉笑了:“宸王殿下是何许人也?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不过,王爷当时也够狠的,想也不想就捅了自己一刀,血流了一地,二小姐当时都看不下去了。“ “他就不怕死吗?” “宸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我们太辰国的战神,若是因为二小姐有个好歹,二小姐就算有十条命都赔不起。不过这一刀,也够王爷受的,当时脸色都变了。” 桑卿柔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她呢喃了一句:“我都差点忘了,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他可是欧阳朔!” 就算再危险,他也不会有事的。 “我母亲现在如何了?我要去看看她。” “小姐,你顾着这个,顾着那个,就是没有想过你自己。你先看看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吧!你现在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要不,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 她强撑着起身要去看金玉颜,那毕竟是中毒,谁也不能保证她能熬到什么时候。桑卿柔不能看着金玉颜被自己连累。 插播一个app: 完美复刻追书神器旧版本可换源的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在外面喊门:“大小姐,相府外有一位道长,自称是您的师父,道号无尘,在门外求见。” 顿时,桑卿柔眼前一亮:“是师父!师父来了,说不定,母亲有救了。” 都说无尘道长无所不知,厉害得很。既然他这么厉害,说不定有办法救母亲的性命。 她一路小跑着赶到门外,见无尘道长站在那,赶紧上前迎接:“师父,您来的太是时候了。” 第三百五十二回 默默陪伴 “这么说,你只顾着你师父,就不顾着我这个朋友了?” 欧阳彦还是那副清雅的打扮,握着折扇,从马车里出来。那双桃花眼见了桑卿柔,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卿柔,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念你。” 桑卿柔不禁白了他一眼,每次见面,他总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丝毫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 “谁知道你去找哪个小姑娘去了?” “天地良心,我可是辛辛苦苦从外面帮你把无尘道长给请回来的。不然,你以为真的有这么巧,你们去找道长,道长就回来了?”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无尘道长:“此话当真?” “正是七殿下找到为师,为师得知情况,这才赶回来。本来是为大小姐看病,如今遇到这些事,若能帮上忙的,为师愿意略尽绵力。” 桑卿柔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去哪里玩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音讯。对了,你不是和阿鸢一起去的吗?她人呢?” 提到傅鸢,欧阳彦的脸色有了那么一点变化。很快,他笑了笑:“傅小姐不曾和我一起出去,她正想走,被傅将军带回去了。” 桑卿柔有些惊讶:“阿鸢不是说,傅将军不管她的事吗?你也真是的,阿鸢挺喜欢跟着你办事的,你干嘛不带她?” “本王为何要带她?” 这话说得,桑卿柔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她耸了耸肩:“行吧!你们的事,我不干涉。师父,还是先去看看我母亲的情况吧!你来了,我心里还有些底气,刚才,母亲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实在不敢下手。这次,真的要靠你了。” “为师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无尘道长说着,走的时候,还看了欧阳彦一眼,这才进去。 桑卿柔站在门口,看了看无尘,又看看欧阳彦,隐约觉得,欧阳彦是不是本来就认识无尘? “卿柔,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突然觉得,这么久没见,我比以前更帅气了?” 桑卿柔立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在自己面前说笑。 “你早就认识道长了?” 欧阳彦一本正经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若早就认识道长的话,肯定会死乞白赖认他当师父。然后,让他教我一种秘术。” “什么秘术?”桑卿柔靠近了,认真看着欧阳彦。难道,无尘道长也知道姜家秘术? “这秘术就是,如何让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人。” “你”桑卿柔无奈地看着欧阳彦:“你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开玩笑。我先不管你了,母亲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先去看看。王爷应该不会拘泥于这些小细节吧!” 欧阳彦淡淡一笑:“快去吧!慢点。” 桑卿柔转身朝身后的他挥挥手,没有太在意。欧阳彦站在相府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没入黑夜之中,桃花脸上挂着点点温柔,久聚不散。 他轻声呢喃着:“你怎知,我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很快回过神,方才的神色全无,又是那洒脱不羁的样子,慢悠悠往里走去。 金玉颜的房间外,桑诚渊和卿柔在外面守着。无尘道长给人看病的规矩,不允许有其他人在场,哪怕是卿柔,也不被允许进去。 欧阳彦进来时,不曾见到他三哥的身影,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卿柔,怎么是你一个人在这等着?三哥人呢?” 桑卿柔回过神,见他来了,解释道:“律正堂那边还有不少事情,他也去率正常处理其他事情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守在你身边吗?” 桑卿柔没有太在意:“他留在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他有很多事要去忙。” 欧阳彦眉宇间略显不悦,正要说什么,桑诚渊上前参拜行礼:“老臣,见过黎王殿下。” “桑相不必多礼!相信有无尘道长在,尊夫人必定会逢凶化吉的。” “多谢黎王殿下的帮助,但愿,玉颜能够逢凶化吉。” 无尘道长在里面诊治的整个过程,欧阳彦都陪在桑卿柔身边,哪怕什么都没有说,可当桑卿柔回头时,总能看到欧阳彦鼓励的笑容。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门总算打开了,无尘道长从里面走了出来,桑卿柔迫不及待上前问道:“师父,我母亲怎么样了?” “她是急火攻心导致毒发的,这毒是一点点渗入到她身体里的,必须找到源头才能彻底清除。我刚才已经用银针将她身体里的大部分毒都逼了出来,只是这个法子不能根治。我看,等天亮时,你让我看看你母亲每日的饮食起居需要用的东西,找到毒的根源,那就好办了。” “辛苦师父了!” “道长,多谢你帮忙了。老夫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客房让道长暂且住下休息,等天亮后,再让道长查验夫人所用的东西,您看这样可以吗?” “那就麻烦丞相大人了。” “哪里的话!能请到道长前来帮忙,这是我桑家的福气。道长,这边请!” 桑卿柔看着无尘道长随和的样子,也不像那些人说的那般高高在上。 “师父,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他说着,下意识看了看欧阳彦,又说道:“黎王殿下这一路都很辛苦,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多陪陪黎王殿下。我能赶回来,黎王殿下花费了不少心血,你应该好好谢谢他才对。” 桑卿柔看了看欧阳彦,笑道:“师父,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师父休息,等天亮时,我再来拜见师父。” 从不入世的无尘道长,如今却在帮丞相的夫人治病,还收了桑丞相的嫡女做徒弟,这事要是传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可惜,这就是事实。 等无尘道长走后,桑卿柔还是提醒了父亲一句:“父亲,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多陪陪母亲吧!她现在身体虚弱,最需要的就是你守在她身边。” 他看了看欧阳彦,拱了拱手:“如此,那黎王殿下,老夫只能让小女作陪了,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黎王殿下见谅。” 第三百五十三回 你只是个女子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桑卿柔抬头看着阁楼上亮着的灯,眉心间的担忧久久不能散去。 “有无尘道长在,你母亲会好起来的,不用太担心。” “就算好起来又有什么用?找不到下毒之人,以后,她还会再被下毒,迟早有一天会死的。” 刚来这里的时候,桑卿柔对金玉颜不曾有多少感情。可现在,她对金玉颜已经有了感情,让她再眼睁睁看着金玉颜被害死,她做不到。 桑卿柔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看着欧阳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我的黎王殿下!我真没想到,是你帮了这么大的忙。” “我不过是把无尘道长找回来了,听说,是三哥拿着麻姑的信物,无尘道长这才答应的,是吗?”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这么晚了,你要回去休息吗?” 在欧阳彦面前,桑卿柔正没办法把他当成王爷,总是记得,他们一起饮酒作乐的画面,这种轻松感,是她在别处都找不到的。 欧阳彦笑了:“若是卿柔愿意陪我一起休息的话,我倒是愿意休息一下。” “你能不能不贫嘴了?我是很认真在关心你,这个时候了,你如果累的话,就早些回去洗洗睡觉。熬夜可是会长黑眼圈的,到时候,你就不帅了?” “会吗?我天生丽质。再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真的挺想你的。反正我三哥不在,你就陪我聊聊天吧!你要是累的话,我也不介意陪你睡觉。” “你走开!我才不要你陪。”两个人说笑着离开,一路都是他们的笑声。 桑卿柔带欧阳彦来到西苑,如玉一见是黎王,整个人都惊呆了。 “黎王殿下,怎么会” “说来话长!如玉,你去准备些酒菜,就摆在院子里。我想,王爷这个时候应该需要这个。” “你身上寒毒未清,还要饮酒,不想活了吗?”欧阳彦一听,呵斥了桑卿柔一声。 桑卿柔笑着摆了摆手:“只是余毒而已,这不是一直没有发作嘛!应该不碍事的,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发作。好不容易你在这,我还能不陪着喝点酒,你一个人喝肯定会无趣的。” “那也不行!大不了,我不喝便是。” “寒毒和饮酒没有关系,这样的天气,喝点酒正好能暖暖身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如玉,快下去准备。” 他们二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头顶一轮明月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拉长。坐下来,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欧阳彦就这么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桑卿柔。 桑卿柔被他看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连忙咳嗽了两声:“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见是见过,只是再见,便觉得,你清瘦了不少。也不知道三哥是如何照顾你的,也不知道给你吃些好的。” 他刚说完,只见一片叶子落在桑卿柔的肩膀上。欧阳彦正伸手帮她拿掉,桑卿柔一躲,碰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皱紧了眉头。 “你这是怎么了?有伤?让我瞧瞧!”欧阳彦下意识说出口,这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回去又显得尴尬。 桑卿柔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就是被之前杀刘胜的凶手给伤了一下,不小心弄的,现在都已经没事了,就是些皮肉伤。” 欧阳彦不太喜欢她这个语气,忍不住说道:“卿柔,你可是个女子。我母妃说,每个女子生来都应该是被男子呵护着的,这些事,本不该让你去做。你又不是男人,真的没必要去帮律正堂查案。所有的事都让你做了,还要律正堂那些人做什么?在其位,谋其职,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这些人都不明白吗?” 桑卿柔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要是以往,他对这些事都是丝毫不关心的。 “你今天怎么了?好像特别关心这些事。此事是皇命,我也不能抗旨啊!都办到一半了,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做这些,宸王,律正堂狄大人,他们都有帮忙。” 欧阳彦不想这么多,他只问一句:“既然那么多人都在查这件事,为何其他人都没有受伤,唯独你这个女子,受了伤?对女子而言,皮外伤才最厉害,哪个女子不爱美?三哥怎么也不保护好你?” 要他说,就不该让桑卿柔涉险。 再说,律正堂有人办案,父皇怎会好端端的亲自下旨让她一女子介入其中,这不是很奇怪吗? “父皇怎会下旨让你一起查办此事?”父皇英明,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桑卿柔笑了笑:“好像是宸王举荐的吧!”她想,大概是欧阳朔看自己上次在乱葬岗的手法和常人不同,想着,这么离奇的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三哥怎么会举荐你去做这种事?他不知道有危险吗?”欧阳彦无心说出这句话,见桑卿柔脸上笑容一顿,又立即说道:“也许,三哥想你陪着他一起办事吧!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不用在意。” 桑卿柔笑着道:“不说这些了,说说你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找到无尘道长?他又怎么会听你的话,立即回来呢?” 外人传闻的无尘道长可是高傲得很,最不愿和官场中人打交道。她可不信,真是自己运气这么好。 就看刚才无尘道长对欧阳彦的态度,桑卿柔就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欧阳彦神秘一笑:“现在知道我的本事大了吧!你们人人都只知道我三哥是太辰国的战神,他奋勇杀敌,什么都厉害。当然注意不到微不足道的我了!” 桑卿柔笑了:“谁说我注意不到你,我知道,你是皇室这些皇子里,最洒脱看得开的。还是,最神秘的一个皇子。” “神秘?”欧阳彦把玩着茶杯,抬起眼皮看了看桑卿柔:“本王一个闲散的王爷,什么都不是,能有什么神秘的。卿柔,你多想了。我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第三百五十四回 你可想清楚了? 见他不肯说,桑卿柔笑了笑,不再提这件事。 如玉将酒菜端上来,桑卿柔正要给自己倒酒,被欧阳彦一把抢走。 “酒,我自己喝,你只要坐在这陪着我便可。如玉,以后不能随着你家小姐的性子来,她身上有伤,怎能让她再饮酒?” 如玉一愣,突然被黎王训了话,她认真记下:“王爷,我家小姐可不是奴婢能管得住的,她若是要喝酒,有千万种法子,奴婢可真的防备不住。只盼着,小姐能嫁一个管得住她的,以后便不会再这么任性了。” 桑卿柔连忙咳嗽两声,拍了如玉一下。 “你这丫头,是本小姐把你惯坏了不成?瞧你这口没遮拦的。当着黎王殿下的面,也敢这么说话,也不怕王爷摘了你的舌头。” 如玉吐了吐舌头,笑着看向黎王:“以前不认识黎王殿下,便觉得黎王殿下有些可怕。如今数落了,奴婢才不会害怕。至少,黎王殿下在小姐面前是不会这么凶残的。王爷还指望着奴婢在小姐身边看着小姐,肯定不会把奴婢怎么样的。” 欧阳彦肆意大笑起来,冲着如玉竖起了大拇指。 “如玉,这些日子不见,你可是越发机灵了。瞧你这个机灵劲,必定是跟你家小姐学的了。” 桑卿柔连翻了好几个白眼:“跟我学的吗?哪里像了?我看,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她给气死。这丫头,就是缺乏管教。改天也把你嫁了出去,看你还怎么皮?” “我这么皮,自然是跟在小姐身边,耳濡目染才会如此。黎王殿下,您说是不是?” 欧阳彦连连拍手:“妙哉!妙哉!如玉,你说的可真是太对了。” 他笑看着桑卿柔:“没想到,桑大小姐点子那么多,现在反而要被身边的小丫头给收服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意思吗?” “你就在这幸灾乐祸吧!不给你喝酒了,跟我一起喝茶,省得你馋我。” 欧阳彦随即将酒倒在了地上:“卿柔不能喝酒,我自然不能独自享乐。等你的伤好了,你去我府上,我那有珍藏的私酿在酒窖当中,你随便挑,我们一醉方休。” “那你的酒窖可要遭殃了。” 如玉一听酒窖,赶紧摆手:“小姐,上次酒窖的事情,奴婢想着还觉得后怕,你可千万别在酒窖喝酒了,奴婢就怕上次的事再发生一次。要不是宸王殿下舍身相救,你现在哪能坐在这跟黎王殿下聊天?” “那次,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整日里杞人忧天的。活着,要多想想美好的事情。” 就像她,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是要一天天过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去了,她的珍惜现在的每一分钟。 她和黎王喝着茶吃着东西,滴酒不沾的欧阳彦,喝了不少茶以后,竟说起了醉话。 他突然看向桑卿柔,认真问道:“卿柔,你心里,喜欢三哥吗?你可想好了,要做他的宸王妃?” 桑卿柔一怔,抬头看向他:“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来了?” “半年之期,可是会很快过去的。这毕竟关乎到了你一辈子的事,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曾说过,你想要的是专一的感情。并非我说三哥不好,三哥也会对你很好,可是,如果你想他一生只有你一个,可能很难。就算现在只有一个宸王妃,那以后呢?三哥,可是要走很远的人。” 桑卿柔静静地看着欧阳彦,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欧阳朔对自己很好,他们时常在一起,桑卿柔也觉得挺开心的。可是,正要说到成婚,以后过一辈子,她也有些迷茫了。 脑海里那个画面时不时浮现出来,那是不是在预示自己,她和桑晓汐最终还是要一起穿着嫁衣,站在欧阳朔面前呢? 她自然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还站着其他女子,桑晓汐是原定的女主,现在的情况,她也琢磨不透。欧阳彦突然问起此事,她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非要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吗?” “逃避会很轻松,可是等你真的要选择的时候,就会很痛苦。如果你爱他,能够接受他以后还有其他女子,那样最好。” “你怕我深陷进去,是吗?” “你不是一堵宫墙就能困住的人,我看得出来,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三哥是太辰国的战神,他身上有太多东西压着,无法抽身。你希望她陪着你过你想要的生活,肯定会很难。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就在你们还没有深爱之前,想明白。” “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的,我的确也没有想那么长远。谢谢你,提醒我这些。” 欧阳彦叹了口气:“我母妃便是性情中人,随性洒脱,为了我父皇,甘愿委身于那高高的宫墙之中。可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当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巩固势力,权衡朝中大臣,稳定和他国的关系,一个又一个女人往后宫送时,她的心血肉模糊。她高估了自己的容忍力,她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快乐,最后只能抑郁而终。我不想你像我母妃一样,明白吗?” 桑卿柔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欧阳彦,笑了起来。 “你的意思,我都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考虑清楚。你放心,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他说着,碰了碰桑卿柔的茶杯,一口喝下去。心中堵着一口气,看见桑卿柔苍白如纸的脸,心中隐隐作痛。 “天亮后,你可要记得,让道长替你号脉。不要只记得你母亲身上的毒,别忘了,你自己也一样余毒未清。你总是,好了伤疤忘记疼,现在大概早忘了当初毒发时有多痛苦了吧!” 桑卿柔尴尬地笑了笑:“我才没有,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找个王妃好好管着你才对。总是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个德行,小心以后没人要。” “没人要的话,不如卿柔你收了我吧!” 第三百五十五回 千叮万嘱 桑卿柔实在忍不住,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你这是想让我开个后宫不成?今天你也该胡闹够了,别再胡说八道的。” 欧阳彦笑了笑,低头吃自己的东西,果然不再说这些。 他就这么陪着桑卿柔坐着,知道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欧阳彦将身上的袍子取下帮她盖上,又小心翼翼将她抱进去睡。 如玉在旁看着他动作卿柔,小心翼翼,都愣住了。这可不是对朋友该有的样子,莫非 她看明白了,却不敢出声。 “如玉,你家小姐身体里寒毒未清,你平时照顾她时,千万要记着,不可让她碰冷水,吃凉的东西,更不能着凉,让寒气入体。这些,都有可能诱发寒毒发作。你可记住了?” “奴婢谨遵黎王殿下吩咐!” “她粗心大意,平时你可要细心些照顾她,危险的事情,不要再让她去了。去一次,就要受伤一次,这个蠢女人,难道不知道痛吗?” 他疼惜地看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 “这是上好的药膏,对外伤很管用,也不会留下疤痕。你平时就给她用这个,若没有问起,你也别说是本王留下的。懂了吗?” 如玉诧异地看着他:“黎王殿下,这是为何?” 欧阳彦只静静看了她一眼:“她若心里还没有想清楚,本王再介入,只会徒添她的烦恼。何不就这样,让她过得轻松快乐些?” 他说着,会心一笑,叮嘱如玉好生照看桑卿柔,这才离去。 如玉看着欧阳彦离去,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有些感动了。世人在感情面前,谁不是自私的?喜欢必定是要得到的,可黎王殿下刚才那番话,竟是全心全意在为小姐考虑。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姐,如果自己是小姐的话,也会很难选的。 宸王殿下英勇,黎王殿下风趣又温柔,这可怎么选? 欧阳彦从相府出来,尹浩见他家主子只穿着单薄的一件衣服,立即拿了披风上前。 “主子,您这衣服” “送给卿柔留作纪念了。走吧!去宸王府。” 尹浩皱紧了眉头:“这个时辰,去宸王府吗?主子,可是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欧阳彦脸色一沉:“本王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尹浩,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桑家大小姐,你可记住了?” 尹浩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做了好事还不让大小姐知道。她若知道主子为她做了些什么,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主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本王自有主张,你只管执行本王的命令便可。去宸王府!” 尹浩知道黎王的脾气,他也只有在桑卿柔面前,才会是另外一个样。他真不明白,桑大小姐不是喜欢宸王吗?主子再这样做,有意义吗?就算他付出再多,如果不说出来,大小姐肯定不会知道的。 他敢说,若是有朝一日,要用主子的性命去换大小姐,他也毅然决然,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马车辗转到了宸王府门口,尹浩下了车,恭敬地说道:“主子,宸王府到了。” 好一会,马车内都没有动静,尹浩又提高了点声音:“主子?” 尹浩一惊,担心欧阳彦有什么闪失,掀开帘子一看,欧阳彦竟坐在马车里睡着了。 他从小跟在欧阳彦身边照顾着,第一次看见欧阳彦能睡得这么熟。自幼,他便有很高的警惕性,这次是真的太累了,才会在马车里睡着。 尹浩本想悄悄退下,让欧阳彦再休息一会,欧阳彦突然睁开眼睛。 “到了?” “是!主子,我们已经到宸王府了。” 欧阳彦定了定神:“你去叫门,只说求见宸王。” “是!”尹浩不知道,欧阳彦在这个时候求见宸王做什么,他也不敢多问。 待他前去叫门时,管家小跑着过来开门,一看是尹浩,恭敬地说道:“我家王爷晚上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奴才也不知道王爷何时会回府。” 欧阳彦听到,猜测,欧阳朔这个时候怕是还在律正堂忙着,这才没有回来。 他这个三哥,为了朝堂和百姓的事,的确可以废寝忘食。 “去律正堂!” “王爷,有再要紧的事,咱们能不能先回府,您需要休息,真的不能再折腾了。” “如此,那便在这等三哥回来,本王可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一下。” 管家见这情况,连忙上前问道:“黎王殿下可要进来边休息边等?奴才也不知道王爷何时会回府,若是王爷有急事的话,奴才可让人前去律正堂回话。也免得这马车里更深露重,黎王殿下再染了风寒,王爷知道了,奴才吃罪不起。” “王爷,管家说得对。您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再劳累了。” 欧阳彦想了想,三哥是个为了公事可以废寝忘食的人,进去等,也好。 “如此,也好。” 欧阳彦随管家进了宸王府,一边,王府的人也赶着去报信。 律正堂内,欧阳朔待狄云忙完所有事之后,将柳梅单独留下问话。他身后摆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可桌上摆着的,却是美酒佳肴。 “二夫人。请坐!” 柳梅虽然入狱,却极为在意自己的形象,她是妾室,却很讲究。看着桌上那些酒菜,柳梅淡淡一笑,便知道,欧阳朔别有用意。 “王爷摆这么大的阵仗,可是想在我这,再知道些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一切都是我所为,和旁人无关,王爷尽管这样去交差,要处罚,都往我一人身上即可,不必用这些酒菜招待。王爷能从晓汐这记住我的喜好,我已经很感动了。” 欧阳朔笑了笑:“柳姨娘果然是个聪明人!你是晓汐的生母,本王自然不会对你用刑,柳姨娘还是老实解答本王的疑惑吧!你若如实回答,本王可以向父皇求情,留你性命。如何?” 柳梅平静地笑着:“那就要看,王爷想知道些什么了。” “本王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将丁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能像活人一样,却又” 想起那天晚上他对丁全单独做的实验,欧阳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个样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第三百五十六回 对她好些 王府的人过来时,欧阳朔还在地牢里和柳眉谈话,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欧阳朔发了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任何人不得打扰。府里来的人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 王爷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谁都不敢惹王爷生气。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欧阳朔这才从地牢出来。 “王爷,您可算出来了。” “何事?” “府里来人了!黎王殿下半夜来了府中,说是要见你,奴才特地来传话。这会,黎王殿下还在府里头等王爷回去。” 欧阳朔微微皱起了眉头:“七弟来了?如何不早些进来告诉我?” “王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故,属下没有让人进去传话。” “备车回府!” 欧阳朔急匆匆赶回来,见欧阳彦就这么坐在太师椅上睡着了,放轻了步子上前。尹浩见了正要行礼,欧阳朔示意他别动。 知道他走到欧阳彦面前,他依旧没有反应。 他们都是浅眠的人,七弟竟然在自己府上睡得如此香甜。是太累了吗? 他轻轻推了推欧阳彦,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欧阳朔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特地伸了个懒腰:“三哥,你何时回来的?” “刚刚回来!这些奴才也不早说是你过来了,本王便早些回来,不去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让七弟在这干等了一晚上。这些不懂事的奴才,看见黎王殿下累了,为何不带着王爷去后院歇息?竟让王爷在这椅子上睡了一晚上?要是王爷因此染了风寒,你们谁担当得起?” 欧阳朔一呵斥,顿时,下人纷纷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三哥,不怪他们。是本王认床,坐在这椅子上睡也挺好的,方才,本王还睡得很香甜。要不是这么一等,本王还不知道,三哥竟然是这么忙的人。真是辛苦你了!” “本王都已经习惯了,说这些话做什么。这也是在为父皇做事,为了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本王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还是三哥有雄心壮志,不像本王,懒散惯了,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倒是无心去管这些。” “那也是七弟好命!七弟,何事如此紧张,让你大半夜跑过来找本王?” 欧阳彦笑了笑,看向旁边的下人,欧阳朔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手一挥,便让那些人都下去。 等四下再无旁人的时候,欧阳朔笑问道:“这会没有其他人在,有什么事,七弟可以直说了吧!” 欧阳彦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了欧阳朔一眼,这才说道:“三哥每天公务繁多,本王都可以理解。本王还记得,三哥之前提醒过本王,只说,桑家大小姐是父皇选定的,未来宸王妃,她将是我的皇嫂。三哥在提醒本王,该注意彼此的身份,本王一直记在身上。” 欧阳朔听着,皱起了眉头,他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 “本王的确说过。” “既然三哥知道提醒本王,那本王今日也想问一问,三哥要本王记住自己的身份,那三哥可记得自己的身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卿柔是和你有婚约,可她还没有嫁给你,她还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三哥,你可要对卿柔好一点,她可和其他女子不一样,绝不会因为一纸婚约,就不管不顾死心塌地跟着你。你若不对她好一些,小心,她被旁人抢走了。” 欧阳朔皱紧眉头看着他:“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卿柔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只是本王有眼睛,会自己看。希望三哥记住,卿柔是个女子,不是你身边这些为你卖命的护卫。既然你想娶她,那至少不要总让她陷入危险当中。三哥可是太辰国的战神,该不会连自己王妃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吧!” 欧阳朔听出了欧阳彦语气中的不悦,他没有说话,欧阳彦继续说道。 “本王去相府的时候,只看见卿柔形单影只站在院子里,门是关着的,里面是生死未卜的金氏。那个时候,三哥你心里关心着的是律正堂的事,就这么丢下她走了。三哥就没有想过,在那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你陪在她身边吗?” 欧阳朔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说自己做得不够好。 “你也会说,卿柔和其他女子不同。她没有这么矫情,也理解我有很多事要忙。这些,她可以自己面对。再说,难道本王在身旁陪着,金氏就能立刻好起来不成?本王还不如早些查清事情真相,她也能少一件烦心的事。” 欧阳彦听着,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三哥,在你心里,到底卿柔更重要,还是你的那些公务更重要?” 欧阳朔顿时皱紧了眉头:“这是两码事,本王为什么要选择?卿柔也是很懂事的女子,她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有着更长远的目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欧阳彦讽刺地笑了:“是啊!本王差点忘了,三哥是心怀天下之人,不像本王,什么念想都没有,整日里想着的,就是如何让自己开心些,如何享乐。” “七弟,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关系最好的兄弟,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争执不下吗?” “三哥,做弟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你想和卿柔白头偕老,那就用心照顾她,对她好一些。不要每次她跟你出去,总是受伤回来。这样,本王真的很担心,她跟你在一起,到底会不会幸福。” 欧阳朔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欧阳彦:“这些话,是卿柔让你来跟本王说的?” 欧阳彦笑了:“那个傻女人,怎会跟本王说起这些?只是本王看在眼里,有些心疼罢了。如果她是三哥喜欢的女人,本王自然不会插手。前提是,三哥会好好对她。三哥,希望下次,我不会再看到类似的画面。” “做大事的人,自然不能拘泥于这些小节,卿柔会理解的。倒是你,在这等了本王一整晚,为的就是跟本王说这些?” 第三百五十七回 兄弟长谈 在欧阳朔的眼里,刚才欧阳彦说的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在王府里特地等自己一整晚。 “在三哥眼里,这是小事。对本王而言,那便是最重要的事。话都说完了,本王这个闲人就不打扰三哥去忙大事,先走了。” 欧阳彦起身要走,欧阳朔突然拦住了他。 “既然来了,本王正好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七弟应该不差这么点时间吧!” 欧阳彦认真打量了欧阳朔一会,随即笑道:“三哥都开口了,那便是天大的事,本王自然义不容辞。三哥且说,是什么要紧事。” 欧阳朔也不说话,只是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到欧阳彦的面前。 “本王前些日子突然收到了这个,最近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处理。你先看看!” 欧阳彦看着他手里的信,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接过。 “这朝中迷信,本王好像没有资格看,这点,本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本王说,你可以看。这是私信,此事父皇很重视,本王想听听看你的意见。” 欧阳彦看了看他,知道自己不看不行,只好接过去。 三哥从来不给他看这些,更不会和他谈公务,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着信中所述,欧阳彦心静如水,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欧阳朔才问道:“七弟,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欧阳彦故意揉了揉太阳穴:“三哥,这么复杂的事情,你让本王说意见,这可实在是为难本王了。本王哪里懂这些?”他推脱着,并没有说自己的想法。 欧阳朔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故意在欧阳彦面前抛砖引玉:“无影门,江湖中专门搜集情报,培养杀手的一个组织,每件事都明码标价,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眼线遍布各地,悄无声息形成了一个密集的网。如今,无影门已经引起了父皇的重视,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欧阳彦皱了皱眉,犹豫着问道:“莫不是,父皇想一举铲除了这个无影门?既然像三哥说得这么厉害,那父皇想彻底铲除,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就没有想过,这无影门,背后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在领导着?听说,无影门的门主,是个绝世高手。你说,他和本王相比,谁会更胜一筹?” 欧阳彦顿时笑了:“三哥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本王也不曾见过无影门的门主,怎会知道,他和三哥,谁技高一筹?” “他日本王若是擒获无影门门主,必定要和他一较高下,看看是谁的功夫更胜一筹。” 欧阳彦只是笑着:“那到时候,本王一定要缠着三哥让我去现场观摩。” “那七弟以为,这个无影门,如何?” 说来说去,还是说到了无影门这件事上。 “本王哪里知道什么无影门的事,天香楼本王倒是更熟络些。” 欧阳朔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心思没有用在正事上,总是闲散着,吃喝玩乐,也不去管朝中事物。若是你有这份上进心,父皇怎会不给你差事?其实,父皇还是希望你能用心在公务上的。” 欧阳彦立即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三哥,本王一直懒散惯了,连一个闲散王爷都做不到,你可别让本王再去管什么公务了,肯定会乌烟瘴气的。吃喝玩乐,本王就在行。再说,众多皇子当中,其他皇弟都还小,我们几个当中,有三哥这么能干的人在,本王自然可以享享福,偷得一时清闲,你就放过本王吧!” “你当真不想?若是与啊你,本王可以立即和父皇说,便让你去负责无影门的事。如果能将无影门收入,为我皇家所用,替皇室办事,你想想看,那将是怎样的场面?我太辰国想得到天下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是三哥的想法,还是父皇的想法?” “本王和父皇都是这样想的!此事,本王已经向父皇提起过,父皇也很赞同。只是现在本王还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管这件事,因为,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父皇交代本王去查。” 他看着欧阳彦,以为他会问起自己,父皇交代了什么事,谁知,欧阳彦只字未提,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欧阳朔有些失望,看着欧阳彦一副所有事都和他无关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七弟,你对其他事情全都漠不关心,怎么唯独对卿柔的事,如此上心?” 欧阳彦看着欧阳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本王以为,三哥这么聪明的人,上次在提醒本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本王的心思。” “你也喜欢卿柔,是吗?” “可她是三哥喜欢的人!若是三哥真心对待,本王自然会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真心祝福你们。当然,本王希望三哥能够好好对待卿柔,不要辜负了她。三哥可曾听卿柔说过,她要的是专一的感情?” “她和你说过?”这事,他的确听卿柔提起过,可他觉得,这是每个女子都希望拥有的。只是希望的,不一定就真的会实现。 “一起饮酒时,她曾说过。只是,三哥的人生,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你当真可以许诺卿柔,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吗?” 欧阳朔愣了愣:“本王的确这么答应过她,此生只会喜欢她一个人。可是” “既然答应了,那三哥可要言而有信。” “怎么?你这么关心这件事?” 欧阳彦笑了笑:“只是怕,等你和卿柔成婚后,用不了多久,父皇又逼你娶别的女子,到时候,你又无可奈何。卿柔性子倔强,她绝不是会委屈求全之人。” 欧阳朔的神色暗了暗:“本王和卿柔的事,七弟倒是操了不少心。” “她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会为她担忧。本王的意思,三哥必定是明白的。三哥,卿柔是个好女子,希望你好好待她。若是有一天,你让她伤心了,本王必定会不顾一切,将她带走。此生,你便永远都得不到她了。” 第三百五十八回 猜疑 欧阳朔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七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本王自然知道!本王并非和三哥在开玩笑,还请三哥好好珍惜身边人。人这一生,并非只有公务和朝政。有些人,错过了,可不是权势能够挽回的。” 欧阳朔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这才说道:“七弟的话,本王自然铭记。只是,本王怕,七弟带不走卿柔。” 天下女子,不都喜欢自己的夫君权倾天下吗?更何况是卿柔这种独特的女子!他知道,卿柔会理解自己的,男子汉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私情束缚?卿柔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情。 直到欧阳彦离去,齐越才端着热茶走到欧阳朔身旁。 “主子,那封密信您该不会是怀疑,无影门和黎王殿下有关吧?” 欧阳朔把玩着茶杯,眼神复杂看着远方。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准,只是觉得,七弟这些年行踪越发神秘起来,看似什么也不做,可他似乎又什么都知道一点。方才,他也不过是故意试探他一下,可惜,不曾发现蛛丝马迹。 “你以为呢?” 齐越心里一惊:“这属下不敢妄自揣测,那可是黎王殿下。黎王殿下一直都是这样的,属下这样的眼睛,看不透他的行踪和想法,实属正常。” “就是看不透,本王才越觉得奇怪。如果你是七弟,你真的会懒懒散散过一生吗?” 齐越沉默了,这种事,真的很难说。毕竟,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他们自然无法知道黎王殿下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刚才,竟然提醒本王,要对卿柔好一些。”他呢喃着,问起齐越:“本王对卿柔不好吗?” 齐越连忙说道:“王爷对大小姐自然是极好的,就是以前,桑家二小姐,也不曾有大小姐现在的待遇。” 听到齐越这么说,欧阳朔满意地点了点头:“本王对卿柔自然是真心实意的,七弟竟然会觉得不够好。看来,他对卿柔真的用情了。” 齐越大惊:“黎王殿下也喜欢大小姐吗?可是,大小姐是皇上钦定的宸王妃。”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来找本王,叮嘱本王,对卿柔好一些。要是没有这一纸婚约,说不定,他早就直接抢人了。” 齐越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笑道:“这点王爷大可放心,整个雍都城谁不知道,大小姐对王爷可谓痴心一片,为了您,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是王爷想办的事,她拼了命都会帮你完成。不然,哪个官家小姐愿意卖命去做这些危险的事。那不都是为了王爷你吗?” 在齐越看来,不管是乱葬岗,还是现在律正堂的事,桑卿柔如此卖力认真,无非是想帮欧阳朔的忙,让他不那么辛苦,这都是喜欢的表现。这种不要命的好,是无人能够取代的。 欧阳朔听了后,这便安心了。 “主子,您也整晚没有休息了,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属下担心,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 欧阳朔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应了一声。他的确有些累了,其他事情,等稍作休息后,再去处理比较好。 欧阳彦从宸王府出来后,脸色便有些不太好,尹浩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一路上,没敢多问。 直到回府,欧阳彦回头看了尹浩一眼:“憋了一路,当真不问吗?” 尹浩抬头看了欧阳彦一眼,又低下了头:“属下不敢。” 欧阳彦笑了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本王这点心思,你倒是猜了个透彻。有话便赶紧说!” “王爷当真没有必要为了桑大小姐,惹了宸王殿下心中不快。你们的关系,一直是皇子当中最好的。” “可就是这样,三哥也不曾真正信任过本王,他这样的性格,当真是当帝王的好料子。先有了战功,再回朝掌控大局,这都是父皇为他铺好的路,只等着时机一到,便能让三哥顺利继位了。” “王爷的意思” “父皇为了三哥,可真是煞费苦心。可惜了大哥,不过是个摆设,专门为三哥挡枪的。”他戏谑一笑,将这皇室中的各种关系看了个通透。 欧阳彦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看着尹浩:“刚才,三哥给本王看了关于无影门的密信。你说,他什么意思?” “主子!属下该死!”尹浩顿时脸色煞白,立即跪在地上,不敢再抬头看欧阳彦。 才是刹那间,欧阳彦周身气场全变,那冰冷的气息,几乎将整个黎王府都冻住了。他背手而立,看着尹浩。 “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有些事,不要再让本王来提醒你。” “属下以后定会小心行事。” “他今日只是试探,也是暗示。” “主子有何打算?可是有人暴露了身份?”尹浩有些担心,若是被人发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无需担心!所有事情照旧,以不变应万变。本王累了,容本王好好休息后,再做打算。” 欧阳彦手一挥,往后院走去,尹浩留在原地,不再上前,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主子也不曾为谁付出了这么多,这次,竟为了一个桑卿柔做到如此。要他看,桑大小姐已经是命定的宸王妃,主子这些年不问世事,根本没必要去招惹,再来得罪了宸王,给自己找麻烦。 傅将军之女傅鸢,性子直爽又活泼,若是留在主子身边,时常逗他开心,那不是挺好的吗? 不知怎么,主子非要离傅小姐远远的,那态度更是异常冷淡,连尹浩都看出了,那是明显的区别对待。 是傅小姐不够好吗? 看着欧阳彦的身影消失,尹浩抱着佩剑,靠在长廊上,抬头叹气。之前,傅小姐便是被主子故意为之,才留在了雍都城里,要是她知道,估计会被气死。 要说傅鸢,当时她都收拾好了东西要和欧阳彦一起出发去找无尘道长回来帮桑卿柔解毒,可谁知道,她还没踏出傅府,就被自己的父亲给拦住了。 硬生生拽了回去,面壁思过,一关,就被关到了现在。 第三百五十九回 真凶是谁 她每天掐算着日子,在父亲面前装乖了几日,这一天,听到下人们在传,丞相府的夫人金氏病重,卧床不起,立马急了。 其他人不知道,傅鸢是看见的,桑卿柔对自己的母亲有着很深的感情。金氏病重,桑卿柔肯定着急坏了。 这不,她立即跑到父亲的书房去,要求前去丞相府看望。 “父亲,这次我绝不胡闹。卿柔的母亲生病了,她肯定很着急,在这个时候,我作为她的好朋友,怎么可以不在她身边?至少,我应该去看看她的。” 傅将军仔细打量了傅鸢一番,他也知道,女儿和桑丞相的长女私交深厚。既是嫡女,傅将军自然不反对。 “你当真只是去丞相府,不去他处?” “那是自然!这样的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且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若是让为父发现你撒谎,借机溜出去玩闹闯祸,从此以后,你就别想出府。” “那您这是同意了?谢谢父亲,我这就去。” 傅将军见女儿马不停蹄就要走,在身后叮嘱:“记得带些东西,你可千万别空着手去,知道吗?” 傅鸢挥了挥手,也懒得回复自己的父亲。这些小礼节,哪里需要他来提醒? 傅鸢出现的时候,桑卿柔正在卧房中陪着自己的母亲。好不容易看见她醒来,吃了些东西,桑卿柔总算松了口气。见傅鸢过来,桑卿柔脸上也有了些喜色。 “夫人,这是我带过来的一点小心意,您收下,看看有没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卿柔最在乎的就是你了。” “多谢傅小姐!让你特地跑来看我,实在过意不去。我咳咳,我其实没什么大碍。卿柔,你还是带着傅小姐出去吧!别总是陪着我和么个病人,我想休息一下。” 桑卿柔有些不放心,还是答应了。 “母亲,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我就在府中,哪儿也不去。”桑卿柔帮金玉颜盖好被子,这才和傅鸢一同出来。 傅鸢刚才没敢说,这会才问道:“你母亲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刚才看她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严重吗?” “是中毒!我师父正在府中查中毒的源头,虽然用法子逼出一些毒,可是,身体里还有余毒未清除,必须找到下毒的源头,才能解毒。” 傅鸢一听,更是纳闷。 “你们二人一直都在丞相府里头,这就奇怪了,先是你莫名其妙中了寒毒,这次又是夫人中毒。会不会这府里头,有问题?” 连傅鸢都这么觉得,桑卿柔更加认为,将柳梅抓去律正堂,并不冤。可她又有种感觉,下毒的人,不太像是柳梅。 如果她想对金氏动手,嫁入相府的这些年,她应该有数不尽的机会,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呢? “你可听说过,当初柳家传承,可有传到柳梅的手中?” 傅鸢听得云里雾里:“长辈的事,我还真没打听过。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桑卿柔这才想起,傅鸢一直跟着自己的父亲长大,这些女人堆里的事情,她肯定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用了!这些,我可以自己去问。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让我母亲尽快好起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 傅鸢也看出来了,平时的桑卿柔精神百倍,哪里像现在这样,无精打采的。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桑卿柔这是在硬撑着。 她四处看了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卿柔奇怪地看着她:“你在找什么?” “总觉得,相府里太过安静了。之前,宸王殿下不是时刻都陪在你身边的吗?如今,你母亲都病重了,你肯定特别担心,正是需要他关心陪伴的时候,宸王殿下没有来吗?” 桑卿柔摇了摇头:“他在办其他事。” 傅鸢下意识嘟囔了一句:“有什么比你的事还重要?” 桑卿柔笑了笑,没有多说。事关刘胜的案子,她不能在每个人面前都透露。昨夜他就跟着柳梅离开了,一直到现在都不曾看见人影。 倒也不是她矫情,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卿柔的确习惯了什么都一个人扛着。可是,有傅鸢这么一说,昨夜,欧阳彦也这么提起过,桑卿柔这才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按理说,再重要的事,也没有比自己更重要的。哪怕欧阳朔公务再忙,难道不应该把自己摆在首位吗? 这么一想,桑卿柔的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傅鸢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安慰道:“可能,王爷其实是在忙你的事。我听说,是柳氏所为?人都被王爷带去律正堂了,闹得这么大吗?他会不会在连夜审问,想从柳氏这里问出解药?王爷肯定是时刻把你放在心上的。” 桑卿柔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那是律正堂的事,我怎么有资格过问?” 她从来都不多问这些,除非是欧阳朔主动告诉她。因为,她只觉得,如果欧阳朔愿意说,自己便不用多问,他也会说给自己听的。如果他不愿意说,自己再问,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借着这层关系打听些什么,最重要的是,朝中公务,本来就是不该问的话题。 她是丞相之女,难免要避嫌。这些,她还是懂的。 “好了!你别想这么多,肯定会没事的。如果真是柳氏所为,宸王殿下肯定会为夫人报仇。帮夫人除掉这个眼中钉,也是不错的。” 桑卿柔突然看向傅鸢,问了一句:“阿鸢,你说,柳氏嫁给我父亲这么多年了,若她真的想害我母亲,借机上位扶正,她真的需要等到现在吗?如果是我的话,有这样的本事在身上,我大可在对方还没有将孩子生下的时候,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解决掉,永除后患。” 柳梅真要做恶人,就应该这么做,为什么要等到十多年后,? 这个问题,桑卿柔想了一夜,都没能想明白。 再有一点,当柳梅认罪的时候,整个过程,桑晓汐都表现得格外冷静,就好像,整件事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三百六十回 颇有渊源 人非草木,桑卿柔不知道桑晓汐是怎么想的。总之,换做是她,她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傅鸢拍着桑卿柔的肩膀安慰着:“你放心,夫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一切还能像以前那样,下毒之人可以慢慢查,柳氏的事情,你忙不过来,我来帮你。” 她说着,抱住桑卿柔轻拍着她的背,突然心疼起桑卿柔来了。 以前只觉得她很讨厌,现在熟悉了,她才知道,原来桑卿柔活得这么不容易。相府尚且只有她和桑晓汐两个,都如此复杂。若是相府多几位姨娘,卿柔还不知道要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当中。 “我没事!你去吧!我要留在府中查母亲中毒一事。” 此时虽然交给了师父无尘,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母亲平时接触的东西都已经送去师父那里,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结果。 送走傅鸢,桑卿柔便去了师父无尘的房间。房间门是半开着的,她站在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间门,无尘抬头看了一眼:“卿柔,你来得正好。” 插一句, \! “师父!是否有什么发现?本来,我想着才这么点时间,不能催促师父,可是,我又担心母亲的情况,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 无尘脸色凝重,盯着桌上的东西:“若不是我仔细查看,真的很难发现。这桌上的东西,每一样都有。只是量很少,平时根本察觉不到。如你所想,这些毒素是一点点渗入丞相夫人的身体里。” 桑卿柔大惊:“全部都有?” “不错!就连口脂,胭脂水粉这些里面都有。每天都用,一点点从皮肤渗透进去。” 桑卿柔上前查看,又不敢轻易触碰。 “师父,如今找到了源头,可有法子解毒?” 无尘叹了口气:“解毒是有法子,只是,这法子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一日半日就能排出体外的。这毒是慢慢渗进去的,我也只能慢慢将毒排出来。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十分小心照顾丞相夫人的衣食起居,更不能让她再动怒。” “该怎么做,师父尽管吩咐。需要什么,我立即让人去置办。只要能救母亲,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倒不必。有需要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不过,这些东西最好让你信得过的人去置办,让人随时看着。若是再让你母亲接触这毒,她的情况就危险了。” 桑卿柔明白了师父的意思,若说最信得过的人,那就只有如玉了。 “再有,你身上的寒毒,为师会” “师父,我的情况不着急,只是余毒未清罢了。大不了发作的时候我就熬一阵子,要不了我的性命。现在最要紧的是我母亲的身体。辛苦师父了!” “既然我收你为徒,这些事,为师一定会办好,你不用太过担心。” “那卿柔就不打扰师父了。” 桑卿柔这就要离开,无尘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叫住了桑卿柔。 “卿柔,有句话,为师不知道该不该说。” “师父,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无尘意味深长地看着桑卿柔:“其实,黎王殿下这次去找为师,挺辛苦的。如果你有多余的时间,不妨多关心他一下。黎王殿下,他很不容易。” 桑卿柔打量着师父,没想到,师父会突然为黎王说话。听他的语气,倒像是很关心黎王。 黎王懒散惯了,认识的人也比较杂。 她突然好奇问道:“师父,你和黎王是不是有很深的交情?我看,你们好像比较熟的样子。” 无尘笑了笑:“怎么说呢?也算是,颇有渊源吧!黎王殿下的脾气,有些特别,为师和王爷也算有缘,的确在很久前就认识了。”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师父,外面的人都说,无尘道长从不和世俗中人有过多来往,现在他竟说自己和黎王有些渊源,想必,这绝不是一般的渊源。到底是什么事,她就没有多问了。 原著中,黎王本来就比较神秘,会和无尘道长认识,也是可以理解的。 “黎王殿下拿我当朋友,我也会真心对待这个朋友的。师父放心,有时间,我会多关心他。” 桑卿柔不曾多想,身在皇室,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自然是不容易的。 无尘见桑卿柔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好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桑卿柔回去时,一路上都没明白师父的意思。如玉见她困惑,上前关心。 “小姐,可是夫人的情况有变?你为何闷闷不乐?” “倒不是母亲的事,只是师父刚才和我说了另外一件事,我不是特别明白。如玉,你帮我分析看看,师父为何叹气。” 她将事情告诉如玉,如玉见桑卿柔还困惑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姐,道长的意思这么清楚,你居然没有想明白。你怎么突然间就变笨了?” “臭丫头,竟敢说我变笨了。你倒是说说看,我师父是什么意思?” “道长的意思,希望你多关心一下黎王殿下,男女有别,为何让你多关心一下呢?自然是,黎王殿下也喜欢小姐你,必定是为了小姐你付出了很多。小姐,道长希望你对黎王殿下好一点呗!” 桑卿柔大惊,立即纠正道:“你这丫头,这话以后千万不要乱说了。黎王殿下和我是好朋友,他也知道,我和宸王是有婚约的,宸王可是他的三哥,他们兄弟关系很好的。” 如玉叹了口气:“小姐,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自欺欺人吗?你想想看,皇室子弟,哪里有真正感情好的?哪个不是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之所以会关系好,那还不是因为,黎王殿下与世无争,什么都不要,每天过着闲散的生活,才会有现在的平安。小姐不可能不懂,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吧!” 桑卿柔微眯着眼睛看着如玉:“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就知道了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这还不是小姐你教得好吗?只有你自己没有看出来,黎王殿下对你好。你想想看,黎王殿下对别人好过吗?她可是从来不与其他女子接触的。” 第三百六十一回 两个都不行 桑卿柔顿时沉默了,见如玉一直盯着自己,她刻意咳嗽两声:“总之,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黎王这个人,本来就不太正经,喜欢开玩笑的,根本不能把他说的话当真。你懂什么?” 如玉轻哼了一声:“只怕,不懂的人是小姐自己。” 如玉可不管,跟在桑卿柔后面念叨着:“要是让奴婢替小姐选的话,其实,奴婢觉得,黎王殿下更适合小姐一些。”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你一个小丫头,又知道些什么。” 真的要选,只怕她谁都不能要。 “奴婢当然知道了!小姐这样的性格,以前就那么喜欢宸王殿下,这份感情一直放在心里,就算有那么一段时间想通了,如果真的在意,这段感情还是在的。长此以往,肯定是小姐付出的更多。想想就知道,到最后,小姐肯定是更辛苦的那个人。” 桑卿柔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姐,你想想,宸王殿下现在的地位,会就此止步吗?肯定不会!小姐可有想过去坐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奴婢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可奴婢知道,在高位上,小姐肯定无法锁心所欲。被关在宫墙之内,每天看到的就是那些景色,也不能饮酒高歌,更不能到处去玩。小姐估计会闷死!” 插一句, \! 桑卿柔支支吾吾说了一声:“那我就不能出来再玩吗?” “后宫之主,岂是那么容易的?小姐且看夫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便知晓那样的位置上,需要操劳的事情有多少。夫人管着相府上下,尚且如此辛劳,小姐若是走这条路,只怕以后会比夫人辛劳千万倍。小姐可想过那样的日子?” 桑卿柔哼了一声:“被你说的,我都快觉得生无可恋了。” “最要紧的是,小姐不是说,你希望自己的夫君只有你一位妻子吗?你要做独一无二的那个!小姐忘了,奴婢却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小姐若是真的和宸王殿下在一起,只怕是不可能让宸王只有你一位王妃。” 桑卿柔好奇地看着如玉:“宸王看起来很花心吗?” “这倒不是。只是,宸王殿下有的时候可能会不得已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到时候,小姐作为正室,必定要有容人之度,可能,小姐还要亲自为宸王挑选妾室。小姐,你能做到吗?” 桑卿柔看着如玉,突然哑口无言。这些事,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如果欧阳朔要再娶其他女人,那她肯定会离开。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夫君,这是她的原则,更是她的底线。 “这些,都是小姐做不到的。只要稍微想一想,奴婢便能看到,小姐以后嫁给宸王殿下不快乐的日子。小姐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些,可能宸王殿下都给不了你。除非,王爷能放弃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陪你纵情山水。可小姐,您觉得,王爷是这样的人吗?”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玉认真地说道:“奴婢说这些可能是逾越了,可这些都是奴婢的肺腑之言。小姐待奴婢如同自家姐妹,奴婢也希望小姐以后能够过得幸福快乐。奴婢的阿娘以前就说过,女子要嫁给疼惜,宠爱自己的夫君,才会幸福。绝不是自己喜欢,对方却不那么喜欢你。” 桑卿柔愣了愣,欧阳朔,不那么喜欢自己吗? 之前,他的确喜欢桑晓汐,这是一个故事世界,哪怕欧阳朔现在对自己有感情,他会不会到头来,为了权势牺牲自己? 她回过神,纠正如玉:“你这么说,就是看扁黎王了?万一,黎王后来者居上呢?你怎么知道,黎王就会闲散一生?” “可小姐难道没有发现,你和七殿下在一起的时候,笑得更开心吗?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不好吗?” “我只把他当兄弟看。”桑卿柔嘟囔着,她可从来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原著中,黎王本身就是一个谜,身为男主的欧阳朔,最后是坐拥天下的人生赢家。 可是,如玉有一点说的没错,没有哪个君王的后宫只有正宫一人。 难道,她要让欧阳朔为了自己放弃整个太辰国,甚至更广袤的疆土吗?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可以陪着欧阳朔多久。 “好难呀!我怎么感觉自己就变成渣女了?”桑卿柔生气了,她生自己的气,怎么就陷入这种困境了? “小姐,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你不是说,让一切顺其自然发展吗?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那不就行了吗?” “那我还是安心先把母亲的身体养好了再想这些吧!”她叹了一声,也怪她,莫名其妙穿成了恶毒女配,想要跟着剧情走,又不想自己太惨,结果玩成这种局面。 她真担心,到最后,她反而把自己给玩死了。那她可就成了最倒霉的女配,都不能叫最恶毒的女配。 助攻助成对手,她也是佩服自己。 桑卿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宸王不行,黎王更不行。” “为什么?黎王殿下对你很好啊!温柔体贴,风趣幽默,他爱玩,说不定只是表象。” “就算是表象,黎王也是阿鸢喜欢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不行!阿鸢是我的好姐妹,我更不能这么做。” 其实,自己就是个多余的,立马消失,才是最正确的结果。 她叹着气,没一会,无尘道长就让人送来了需要的东西,这就要准备给金氏解毒了。 按照师父的吩咐,桑卿柔让人准备了一个特大号的浴桶。无尘的法子便是,让金氏泡在药水当中,让药水从皮肤慢慢渗入到身体里,中和身体里的毒素。这药水还能促进毒素排出体外,是最温和的解毒之法。 至于药材,那就要桑卿柔亲自去准备了。 桑卿柔安排好府中的一切,这就带着如玉出门去准备药材。整个相府为了金玉颜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唯有桑晓汐那房门禁闭,一点动静都没有,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桑诚渊回来后,见其他人都不在,这才来找桑晓汐。他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和桑晓汐单独谈谈。 第三百六十二回 是不是你 他从无尘道长那了解过情况,毒素是从这些日常用品中渗进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桑诚渊细思极恐,若是这毒药换成剧毒,他和金氏说不定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府里有这样的人在,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他站在房间门口,见如心一个人站在外面,便觉得纳闷:“如心,二小姐人呢?” “二小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打扰,奴婢只能在外面伺候。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叫奴婢,否则,奴婢不能进去。” 桑诚渊一听,这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规矩?哪有这样的?去告诉你家小姐,只说我要见她。把门打开!”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如心犹豫着,不敢动手。若是让小姐生气了,那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老爷,奴婢不敢。”她跪在地上求饶,就是不敢去开门。 桑诚渊更是觉得奇怪:“晓汐该不会是在房间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害怕让人看见吧?你不敢开门,那我亲自去开。”他说着,这就要去推门,就在这个时候,桑晓汐的房间门自己打开了,吓了桑诚渊一大跳。 桑晓汐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又穿着一身白衣,那样子,和女鬼如出一辙。 桑诚渊幸好胆子大些,这才保持住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晓汐,你一个人关上门在房间里做些什么?我看你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没事吧?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你母亲和姐姐身体都不太好,你可不能再有事了。” 桑晓汐突然讽刺道:“父亲眼中不是一直都只有金氏和桑卿柔吗?几时关心过我和我娘的死活了?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有这么重要的地位,父亲不必在女儿面前惺惺作态。您演得累,我看着也觉得辛苦。” “我知道,柳氏被带去了律正堂,你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心情不好,说话冲了些,为父不跟你计较就是了。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桑晓汐轻笑了一声:“府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父亲要和我这个庶出说了?我没听错吧!” “此事关系到柳氏的安危,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你生母的死活吗?”桑诚渊很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态度,要不是有下人在,他肯定更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丫头不可。” 桑晓汐犹豫了一下,这才让开,让桑诚渊进屋。 “如心,还不下去准备热茶?可千万别怠慢了我的父亲,知道吗?” “是!奴婢明白。” 房间门关上,桑诚渊不太适应这昏暗的环境,不由得皱起眉头:“消息,你怎么把自己的房间弄得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不行的话,我让管家帮你把这些窗户纸都换成透亮些的颜色,省得大白天屋子里也没什么光。” “不用了,我一个二小姐,不值得府里的人为我这样大动干戈。父亲,你要和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是我娘的案子,有新的发现?还是这就要结案了?” “结案不至于,案子还没有这么快整理出来。”桑诚渊看她说得轻描淡写,好似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可是她的圣母,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晓汐,那可是你的生母,如今人被抓去律正堂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桑晓汐看了父亲一眼,奇怪地问道:“女儿应该担心什么?担心有用吗?律正堂从来不会冤枉好人,如果母亲没有做过,他们问清楚了,自然会把她放回来。如果是她做的,那她就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这有什么可说的?” “你就不怕她出事吗?” 桑晓汐叹了一声:“那毕竟是她的人生,我只是个女儿,没有一个去过问她的人生。我连自己的人生都过不好,如何再去管旁人?” “好!既然你这么说,为父也不拐弯抹角了。趁着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你就跟我说了实话。玉颜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来的?这毒,是你娘柳氏所为,还是你自己动的手?” 这么一问,桑晓汐认真盯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你怎会这么问?” “你的这一身医术,只有你母亲能教你。别人不知,我却知道,你母亲得到了柳家的传承,只是,嫁给我以后,她就不再出手了,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治病,不懂得下毒。” 桑晓汐平静地说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母亲懂得下毒,就一定是她所为吗?若是有这份心,每个人都可以会这些,不是吗?” “你的意思,不是你母亲所为?那就是你了?” 桑晓汐笑了:“父亲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诬陷自己的妻妾和女儿,真的合适吗?父亲,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不堪?” “不是不堪,而是,你可以做到这么狠心。” “我娘不是已经说了吗?这都是金氏母女俩的奸计,她们故意这么做,就是想把我们母女俩赶走。” “如果玉颜想赶走你们,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了,何必大动干戈,甚至去伤害自己的身体?” 这时,桑晓汐总算为柳氏辩解了一句:“若是母亲想动手的话,这些年,她不知道有多少机会下手,借机上位,取代金氏在府中的地位,何苦等到现在?这些年,她受的委屈还少吗?父亲始终都站在金氏那边吧!父亲,我自己有眼睛,还是知道分辨的。” “所以,是你,对吗?” 桑晓汐心里一怔,很快笑道:“父亲何以认为是我做的?我也可以有很多机会,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呢?”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晓汐,现在只有我们父女俩,你跟为父说了实话,为父可以保证,不会让别人伤害你。难道,你连为父的话都不信了吗?” 桑晓汐打量着父亲,没一会,阴沉沉笑了起来。这笑声,竟让桑诚渊浑身发颤。 “你笑什么?” “我笑父亲还在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骗,我不是三岁孩子。父亲,曾经你也是这样哄着母亲嫁给你的吗?曾经,你到底让母亲帮你杀了多少人,让你做到丞相的位子?” 第三百六十三回 过程不重要 桑诚渊当时的脸色都变了,他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过了好一会,才问道:“是谁告诉你的?柳梅?她就是这样在你面前诬陷我这个做父亲的吗?平时我对她也不薄,她竟然如此挑拨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看着父亲振振有词的样子,桑晓汐讽刺地笑了。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相信父亲。可经历了这么多,当她亲眼看着父亲让人把自己的母亲送进律正堂的时候,她就直到,天下男人最是无情,大家都一样,没有谁比谁好多少。 “父亲,你也说了,此处没有外人,你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吗?” “晓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对你娘怎么样,你不是没看见。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在我看来,的确不好。你看似宠爱我娘,可她在你心里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玩物,你高兴的时候就会记得她。一旦涉及到你的颜面,桑家甚至整个大局,你绝对会让我娘成为第一个牺牲品。因为在你眼里,我娘只是个妾室,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曾经,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为母亲求来平妻的身份,至少她们母女在府中能够得到平等的待遇。后来她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这世上根本没有公平可言,就像她和桑卿柔,生来就不公平。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只因为,桑卿柔是正室所生,自己是庶出。所以,自己做的再好都是应该的。若是做得太好,还会被人当成是狼子野心,不安分。 至于桑卿柔,她做什么都在情理之中,哪怕她胡来,任性妄为,也不会有人说她的不是。最多背地里偷偷议论,说她没了规矩,可总归是无伤大雅的。 这些事,若是换在自己身上,必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所以,桑晓汐明白了。人生来就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掌控一切。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她只有不惜一切,扫除眼前的障碍。不管是谁,都不能阻碍她。 “晓汐,你要知道,在同等的身份里,你得到的已经是最好的,就算你是庶出,可你是我桑诚渊的女儿。” “那也逃不过庶出这两个字,走出去,还是会被人瞧不起。所以,付出再多都是不值得的,就像我娘,最后还是没有人珍惜她。” “晓汐,话不是这么说。如果你娘没有做过” “如果你真心爱她,就算是她做的又如何,你还不是可以保住她?其实,是父亲自己不想将我娘留在身边了。一来,她不再年轻貌美,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你不少秘密。可你就没有想过吗?一旦我娘绝望,将你以前如何爬上丞相之位那些手段公开。父亲,你现在仁慈的形象,还会存在吗?” 桑诚渊顿时变了脸色,他打量了桑晓汐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官场上,身居高位者,谁不是踩着别人上来的。大家只看你有没有成功,根本不会理睬你背后有多少人牺牲。那些,不过是失败者。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所以,父亲也不必说我不择手段。说到底,你不觉得,我才更像你一些吗?父亲,如果我能成为宸王殿下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你不觉得,对你更有利吗?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桑诚渊的眸色略微暗了暗,心中也明白女儿指的是什么。 可是 “为父给了你时间和机会,可你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效果。你最不该的是,对玉颜下手。她可是你的母亲!” 桑晓汐笑了笑:“父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诈我的话,有意义吗?谁动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如果金氏没有中毒,你怎么会知道,长姐竟是无尘道长的徒弟?” 说到这里,桑诚渊沉默了。 他也没有想到,卿柔竟然会瞒着他这些事。 现在想想,卿柔这丫头表现出来的本事,还真有不少是自己不知道的。他不禁在想,这丫头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情在瞒着自己。 “父亲,过程不重要,反正,长姐是不会让金氏就这样死的。她那么在乎自己的母亲,肯定会拼了命救她。母亲,其实就是长姐最大的软肋,她也可以是父亲手中最大的底牌。若是长姐不想听从父亲的话,父亲也可以稍微制衡一下。不然,外面的人肯定会笑话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你的颜面何在?” 父女俩在房间里聊了很久,到最后,桑晓汐也没有正面承认,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不过,对桑诚渊而言,这些答案都不重要了。他知道,以后,他还需要这个聪明的女儿来帮自己巩固现在的地位。 既然她这么有信心,桑诚渊不妨让她去试试。 武百官暗地里都在笑话他,娶了两位夫人,膝下却没有一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以说是他一生中的耻辱。 临走前,桑晓汐特地提醒自己的父亲:“父亲应该趁着现在年轻的时候,再找一位年轻貌美的姨娘,为您生个儿子,桑家才算有后。父亲以为呢?金氏强势,可她没能给父亲生下儿子,便没有权利阻止你纳妾。若是父亲想,女儿是一定支持你的。” 桑诚渊意味深长看了女儿一眼,突然觉得,小女儿比大女儿更加懂事,这番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当年,金氏难产,生下卿柔之后,就再没有怀孕,柳氏生产时,更是大出血,捡回一条命,身子孱弱,也不适合再生。桑诚渊感念她们两个,这才一直没有纳妾。可没有儿子继承香火,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坎。 如今,桑晓汐一语惊醒,他幡然醒悟。这么多年了,他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下。 不然,有朝一日,他到了九泉之下面对桑家列祖列宗,又有何颜面呢? “晓汐,你果然是为父的好女儿。你的意思,为父会认真考虑的。你也要把身体养好,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桑晓汐福了福身子:“父亲慢走!女儿谨遵父亲教诲,一定养好身体,让父亲称心如意。” 第三百六十四回 以后不用来 看着桑诚渊离去,桑晓汐满意地笑了笑。 她就知道,父亲一定会满意的。有了父亲的支持,以后,她做什么都会更方便的。 桑卿柔,就算她有人帮忙,那又如何? 连身上的寒毒都不曾解除,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还如何管得了别人? 桑卿柔可以找别人帮她,她同样可以离间她身边的人。等她成了孤身一人时,看她还如何跟自己斗! “如心!” “奴婢在!” “我让你去查傅鸢的事,有结果了吗?” 如心笑了笑,低着头说道:“小姐聪慧,一下便猜中了。看上去,傅鸢心里是喜欢黎王殿下的,而奴婢仔细观察过,这黎王殿下对大小姐可谓是无微不至,一旦黎王和傅鸢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黎王又是那冷漠的样子。看样子,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正是这样才好,要是对彼此都有意思,就不好玩了。” 正当桑晓汐让人盯着傅鸢的时候,傅鸢已经跑到了黎王府叫门。上次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傅鸢最后没去成,这件事,她还一直没来得及和欧阳彦解释,傅鸢心中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黎王会不会因此生气? 她来时,还特地买了酒,当做赔罪,还是他平时最爱的佳酿。 管家让她先等一会,傅鸢站在门外提着酒,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们好几天没见面了,不知道,黎王是否和自己想念他一样想念自己?听到自己来找他了,他会不会特别高兴?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正当她幻想着的时候,管家赶忙出来,客客气气请她进去。 傅鸢提着酒来到前厅,立即有人端来热茶:“请傅小姐稍等片刻,王爷马上就来。” 傅鸢笑着点头,一边打量着黎王府的摆设,清雅的气息和他平时爱穿的衣裳是同一个风格,他就喜欢这些山山水水,以后,他们住的地方也可以多摆一点这些,然后,他们坐在一起品茶,饮酒作乐。 直到脚步声近了,傅鸢收回了思绪,规规矩矩坐在那,等着欧阳彦出现。 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当她看到欧阳彦时,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半点欢愉,顿时,傅鸢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站了起来,向黎王行礼,黎王也是淡淡应了一声,同她一起坐下。 傅鸢以为,黎王还在为上次自己爽约的事生气。 她轻咳两声:“黎王殿下,这是我特地带来的佳酿,是你平时最爱喝的酒,希望你能喜欢。” “傅小姐有心了,以后不必如此破费,本王买酒的钱还是有的。” 傅鸢一愣,连忙解释道:“黎王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酒,是我带来,特地向王爷道歉的。上次,我和王爷约好了一起去,结果父亲突然将我拿下关起来,我始料未及,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才没能赴约。让你一个人去,实在对不起。” “这些小事,本王不曾放在心上,你也不必介怀。” “真的吗?你没有生我的气?那真是太好了。王爷,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为这件事担心,我怕你生我的气,不再理我。以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我,我们还一起,我肯定会爽约的。” 欧阳彦打量着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傅鸢的热情在他意料之外,这不是好的预兆。 他是个闲散的人,不喜欢和朝中大臣有瓜葛。傅将军手中握有重兵,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和他的宝贝女儿走得近,只怕那些人又要妄加揣测,虎视眈眈了。 “傅小姐是喜欢办这些事,还是喜欢和本王一起去办事?”他问得很直接,傅鸢一愣,看着欧阳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别看傅鸢平时大大咧咧,这种时候,她还是很容易害羞的。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好,只知道多跟在他身边,让他能看见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若是你是喜欢办这些事,本王便将这些事交给你去办。” “当然不是单纯喜欢办这些事。” “那就是喜欢跟本王一起去办事了?” 傅鸢红着脸看着欧阳彦,这才点点头:“王爷,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办事会更开心一些,我和王爷在一起,心里踏实不少。” “既然如此,那” 傅鸢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就要说出来了吗?黎王殿下这就要答应自己了吗? 这样,他们之间会不会发展得太快了一点?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办? 正当傅鸢紧张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黎王一句话,瞬间将她打入地狱。 “以后,不用来找本王。” 傅鸢震惊地看着欧阳彦:“为什么?王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上次是我不对,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有多辛苦,我都愿意。” 不等傅鸢说完,欧阳彦打断了她的话。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对你有意?” 傅鸢愣着,慢慢摇摇头。黎王的确没有这样说过,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特别开心吗? “本王不喜与人交往,傅小姐的酒,本王也不配喝。没别的事,傅小姐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本王也不想见你。” 欧阳彦突然翻脸,看得傅鸢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了他生气。 这时,她终于体会到了外人所说,黎王性情阴僻,不好相处,到底是什么滋味。 “王爷,你突然生气,又要赶我走,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你不能就这么” “本王不喜一人,何需理由?傅小姐可是傅将军之女,本王就是一闲人,没有这个资格和傅将军之女来往。傅小姐,你与本王不是一路人。请吧!”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我也看得出来,王爷也是性情中人,我们明明很谈得来,你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本王做一件事,不需要理由。管家,送客!” 第三百六十五回 她不一样 见傅鸢就这么被赶了出去,连尹浩都为之叹息。主子要是冷漠起来,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其实,傅小姐也没有多差,他倒是觉得,不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尹浩回过神,见欧阳彦正看着自己,不由得心口一紧,立即低下头:“主子!” “替她叹气?可怜她?” 尹浩拱手回道:“属下只是觉得,傅小姐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样把她赶出去,好像有点太冷血了。这样看着,傅小姐挺可怜的。” “本王什么时候教过你要有同情心?” 欧阳彦一问,尹浩立即不敢吭声,这可是他们最忌讳的,他刚才怎么一时最快就说出来了? “你若同情她,本王便将你一同赶出去,那时,看是你可怜,还是她更可怜?” “傅小姐好歹也是桑大小姐的好朋友,主子这样做,怕是” 欧阳彦冷漠地说道:“若非看在她是卿柔的朋友,你以为,她能进我黎王府的大门?” 傅将军是什么人物,雍都城里有些地位的人无不盯着这些人,若是让人瞧见了自己和傅鸢走得近,就算没有的事,都会被传得有鼻子有眼。他花了这么些年,才得了个闲散的名分,如何能让一个傅鸢就轻易给毁了? “主子是否太过小心了?就算那些人有心防备主子,主子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欧阳彦目光一沉:“你的意思,要本王因为一无关紧要的人,毁了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吗?” “属下不敢!” “以后傅鸢再来,直接打发了,不必再来回话。”欧阳彦冷漠的样子,怕是真的能伤了天下女子的心。 尹浩看着欧阳彦离去的背影,多嘴问了一句:“主子,你既然知道要和傅小姐保持距离,懂得避嫌。怎的这样的事到了桑大小姐身上,主子便忘得一干二净了?” 欧阳彦猛地转身,冰冷的双眸如同锋利的冰刀一般,落在尹浩身上。 尹浩一惊,立即跪在了地上:“属下逾越了!” “她不一样!” 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让尹浩明白了桑卿柔在欧阳彦心目中的位置,从那次以后,他再不敢在欧阳彦面前议论此时,一切都只听从欧阳彦的意思去办,这些,都是后话。 欧阳彦如何不知道自己应该和桑卿柔保持距离,毕竟,她是当朝丞相的嫡长女,若他有意接近桑卿柔,旁人瞧见了,定会以为自己别有用心,想借机拉拢桑诚渊,巩固自己的地位,求得桑诚渊的支持。 不过,他仔细想过了。他面前不是还有一个三哥吗? 只要他和三哥的关系一如既往地好,大家只会觉得,他是支持三哥,才会关心自己未来的三嫂。 广个告, \! 毕竟,他在朝中没有半点势力,实在无法成为众人眼中危险的存在。 突然想起之前让尹浩去查的事,欧阳彦又折返回来,吓了尹浩一跳。 “主子,你这是想着觉得不对,又回来想罚属下吗?” 欧阳彦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本王对你很差劲?“ 尹浩连忙摆手:“当然没有!主子对属下好得不得了,自然是不会惩罚属下的。” 欧阳彦冷哼了一声:“本王让你查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尹浩这才想起,立即说道:“主子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妥。正如主子所料,仁德医馆的老板,还真的和桑晓汐有几分渊源。” 欧阳彦一听,看向尹浩:“是何关系?” “仁德医馆的老板娘,也姓柳。” 这便是桑晓汐当初选择仁德医馆的真正原因,这仁德医馆刚开的时候,便是靠着老板娘柳茹一手经营起来的,而她,便是医馆中最主要的大夫。 要说柳茹和柳梅,竟是堂姐妹的关系。若是不说,只怕无人知晓此事。要不是尹浩特地去查,更不会有人知道她们之间的潜在关系。 “奇就奇在,当时,桑晓汐要在仁德医馆看诊的时候,老板一口就给回绝了。只说,桑晓汐没有一点经验,会砸了他们的招牌。还是她当场给人看了病,治好了人,得到百姓的认可,医馆老板这得无话可说,只能让她在医馆给人看诊,而那个时候,柳茹已经不去医馆帮忙了。” 欧阳彦有些纳闷,同是柳家的后人,都会柳家医术,为何柳茹不愿给柳梅的女儿机会?非要让她想办法证明自己? 那时柳家已经落魄,在雍都城销声匿迹,几乎没有人记得。柳茹不应该想着重振家声吗? 年轻一辈得到传承,作为长辈,他们应该高兴,并发扬光大才对。 至于柳梅,她似乎也不曾透露自己懂得医术。 这么一想,欧阳彦倒是觉得,这柳家的人一个个都挺奇怪的。 “还发现了什么?” “属下猜想,柳梅和柳茹应该知道各自的存在,只是,柳茹看不起柳梅。毕竟,她当初违背家训,和柳家断了关系,这才嫁给桑丞相的。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桑晓汐也不被柳家承认。所以,她才赠医施药,想让柳家人看见,她是年轻一辈中做得最好的。” 欧阳彦叹了口气,没有出声。 这其中的关系没想到如此复杂,看来,此事还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继续去查,当初柳家为何会落魄。” 柳家既然有绝世医术傍身,就不应该被人遗忘才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尹浩接了命令,见欧阳彦当真没有将傅鸢的事放在心上,也是觉得可惜。傅鸢一片心意,欧阳彦却毫不领情。 这会,只怕傅鸢要躲在什么地方偷偷伤心了。 傅鸢这一路是从黎王府跑出来的,当欧阳彦让她离开,再也不要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做过如此尴尬的事情。 从王府出来,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往后看了看。 身后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让她的心里更难受了。 黎王当真如此不在意自己吗?她一路跑出来,也控制了速度,他竟然真的没有追上来。 自己有哪里不好的,为何黎王会不喜欢自己? 第三百六十六回 因为身份 她红着眼睛看着黎王府,也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思来想去,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丞相府门口。 傅鸢想找桑卿柔问问,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可她又担心,桑卿柔正是在心烦的时候,如果自己再去烦她,会不会不太合适? 正当她在门前徘徊的时候,恰好管家看见了她。 “傅小姐,这是找大小姐的吗?”管家上前恭敬地行礼,有些惊讶傅鸢的样子。红着眼睛,看着像是刚刚哭过。 傅鸢在雍都城那也是出名的直爽,还从来没有谁敢让傅将军的女儿哭的。管家心想,傅小姐这是遭遇什么事了吗? 傅鸢连忙擦掉脸上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果她很忙的话,那就算了。” “傅小姐请跟奴才来!” 傅鸢来的时候,桑卿柔正窝在房间里研究医书药理,见她来了,笑着让她坐下,走近了,她一眼瞥见傅鸢状态不对,吩咐如玉下去备茶,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扰她们谈话。 如玉刚把门关上,桑卿柔走到她面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骂了你?” 傅鸢好不容易收住的情绪顿时绷不住了,抱着桑卿柔痛哭出声。 桑轻柔吓得不敢动弹,只等她将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了,这才柔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傅将军说了你什么?还是你被罚了?” 傅鸢摇摇头:“父亲从不说我,更不会罚我。是是黎王殿下。” “黎王?” 桑卿柔有些不明白了,傅鸢和黎王两个人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傅鸢会因为黎王哭得这么伤心? 等傅鸢一五一十说出来后,桑卿柔愣住了。 说是黎王性格阴僻,不好相处,在傅鸢身上,她算是看见了。 “好端端的,他为何让你不要再去找他?” “我我告诉王爷,只说,我心悦他,愿意陪在他身边。我想,平时我们相处时都挺好的,王爷不可能会讨厌我。可当我说出口的时候,王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让我以后都不要再去找他。”傅鸢说到这里,哭得更厉害了。 若是别的,桑卿柔还能好好安慰一番,偏偏,这是儿女情长,她就算和欧阳彦关系再好,也不能干涉别人的感情。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那他是怎么说的?” 傅鸢又将欧阳彦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告诉桑卿柔,桑卿柔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欧阳彦的意思。 可能,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她看欧阳彦,也不像是会被儿女私情束缚住的人。他是个洒脱之人,大概是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绝不会拘泥世俗的规矩。偏偏傅鸢喜欢他,要知道,她可是傅将军的女儿,这对欧阳彦来说,怕就是最大的阻挠。 若傅鸢是个普通女子,没有显赫的身份,欧阳彦可能还不会拒绝她。 “卿柔,你叹气,是不是也觉得,我和王爷之间没有可能?我就这么差劲吗?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刚才他拒绝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好痛好痛。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卿柔,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事,她也不好办啊! 她见傅鸢哭得这么伤心,只能先安抚好她的情绪。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阿鸢,你先别着急伤心,我们冷静下来,好好分析一下整件事,怎么样?” “还有什么好分析的,王爷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如果还去找他,是不是会显得厚颜无耻?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就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桑卿柔拍着她的后背,又帮她擦干净眼泪,苦口婆心劝道:“我的建议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暂时就不要去找他。你也好好冷静一下,确定自己的想法。” “你是让我放弃吗?”她哽咽着看着桑卿柔,才一次就放弃,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对感情很随意的人?这样也不会显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你现在对黎王,充其量就算是有好感,觉得和他在一起特别开心,对吧?你应该对他还没有到深爱的地步,所以,我的意思让你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在一起。然后,分析一下,拦在你们中间的阻碍到底是什么。” 傅鸢懵懂地看着桑卿柔:“我和王爷都不曾有婚约,我不明白,我们之间能有什么阻碍。” 桑卿柔淡笑道:“所以说,你还不太懂事,思虑不周全。你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他是七殿下黎王,而我父亲,是大将军。我不觉得,我们的身份有多大的差距。还是,卿柔你觉得,我的身份配不上黎王殿下?” 桑卿柔笑了:“倒也不是你的身份配不上黎王,恰恰是你的身份,让黎王有所忌惮。” “他可是堂堂王爷!” “可七殿下是个闲散的王爷,自幼,他就不管政事,每天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你何时见过他与朝中大臣来往的?就算众多皇子当中,他也只与宸王的关系稍微好一点,其他人,都是十分冷淡的。” “这是为什么?皇子不都喜欢和大臣们打好关系吗?我父亲还说,有很多人想接近我,看中的都是父亲手中的兵权,想得到父亲的支持。”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问。” 傅鸢还是不明白:“这和王爷有什么关系?王爷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利用我去得到父亲的支持,他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不代表其他人明白。雍都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些皇子?他们皇子之间,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互相盯着?稍微有一点动静,私底下就会传开。黎王虽然背后没有人支持,可他还是皇子,又和宸王交好。你可知道,他若与你亲近,在别人眼里成了什么?” 傅鸢皱紧眉头,顿时沉默了。 桑卿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王爷不一定是讨厌你才让你不要去找他的,我猜,多半是不希望因为和你交好,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和麻烦,你明白吗?” 第三百六十七回 绝不可能 桑卿柔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些。 既然这些年他选择了做个闲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朝中重臣之女来往过密。 毕竟,暗地里关注这些的,也不只是那些大臣和皇子,谁敢说,当今圣上就没有安排眼线盯着所有人呢? 所以,她的父亲才知道做个明白人,始终保持中立,不与任何人私交过甚。她猜,如果不是皇命在身,父亲也不会允许自己和宸王来往过密。 这些,那可都是犯了朝中大忌。 傅鸢坐在椅子上,皱紧了眉头,看着桑卿柔。 这些问题,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不是桑卿柔今天和她说,她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些。 “这么说,王爷并非是真心讨厌我,才赶我走,让我不要再去找他的,对吗?” “你这么好看,又活泼,武功也好,我实在想不到,黎王会有什么理由讨厌你。”这话说得傅鸢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她的确还算不错,虽然说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秀丽可人。 想通之后,没多久,傅鸢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在桌上,无精打采。 桑卿柔翻看着医书,又瞥了她一眼。 “刚才不是已经说通了吗?你这又是怎么了?” 傅鸢可怜巴巴看着桑卿柔:“我心里还是难受!我生来就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戎马一生,战功赫赫,身份摆在那,谁都不能改变。要按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和王爷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桑卿柔认真想了想,这才说道:“这个问题,只怕要看黎王殿下自己是如何想的了。如果他以后爱上你了,愿意为你做到不顾一切,不管世俗人怎么看他的话,那你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 傅鸢啊了一声:“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桑卿柔耸了耸肩,只送她四个字:“顺其自然。” 傅鸢在桑卿柔这里待了一会,见她在看药典,也不好一直在那烦她,心里舒服了不少,她这就离开了。 桑卿柔送她到院子门口,傅鸢就拦住了她。 “你已经有很多事要忙,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还没解。改天我再来看你!希望夫人也能早点好起来。” “谢谢!那我就不送你了,让如玉送你出府。” 卿柔目送她离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 傅鸢喜欢上欧阳彦,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看他那个样子,只怕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女子。她这条路,怕是要难走了。 等如玉回来,那丫头一言不发打量着桑卿柔,桑卿柔被她看得不太自在,这才问道:“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认识我了?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要是没事的话,可以过来帮我的忙。” 如玉无奈地说道:“奴婢也想帮小姐的忙,可惜奴婢不懂药理,还真帮不上忙。” “那你这样看着我?” “奴婢想问小姐,现在有何感想啊?”她一脸八卦看着桑卿柔,等着她的而回答。 卿柔诧异地看着她:“感想?我应该有什么感想?” “傅小姐真的喜欢黎王殿下,小姐就没有一点感想吗?真的被奴婢说中了,奴婢就知道,傅小姐亲近黎王,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所以?” “奴婢感觉,黎王殿下拒绝傅小姐,更多的是因为大小姐你呀!要是这样的话,大小姐可能就有点难做了。毕竟,你和傅小姐是好朋友,如果你最后选择黎王殿下,那你和傅小姐的关系怎么办?傅小姐看起来好像是认真的,她能接受你和黎王殿下在一起吗?” 如玉越说越复杂,最后还能联想到了,卿柔可能和傅鸢反目成仇。 卿柔立即拍了拍她的脑门,打住她的念头。 “这些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我是绝不会和阿鸢争一个男人的!” 欧阳彦,必定是会和傅鸢在一起的。他,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如果可以避免的话,她真不想和他们有太深的感情纠葛。可有的时候,一些事,一些感情,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当时在王家村,如果自己没有提前将药方拿出来,坚持让桑晓汐自己研制出药方,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当时,是她太冲动了吗? 当她亲眼看见王家村里尸横遍野,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又看见那小孩即将失去至亲,可怜的样子时,她实在狠不下心再看着更多的人死去。 原著中,王家村的人几乎都要死绝。如果真要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才能换来自己的相安无事,那她和杀人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她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她便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 如玉不懂桑卿柔的心思,也没有再说这些让桑卿柔烦心。直到傍晚时候,桑卿柔带上亲自准备的膳食,过去看望金玉颜。 金玉颜虽然醒了,可她现在的样子,比平时憔悴太多。桑卿柔看着,心疼得很。 好在无尘道长说了,用药浴,可以将她身体里剩下的毒素慢慢排出来,不会有生命危险。 “母亲,我带来了你喜欢吃的开胃小菜,我陪着母亲一起吃晚饭,可好?” 金玉颜摆了摆手:“我现在这个样子,没什么精神,更没有胃口。我不太想吃,你自己吃吧!多吃一些,你看你都瘦了。” “母亲,你不吃东西怎么行?要不,您说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去准备?” 金玉颜摇摇头,她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 桑卿柔见金氏情绪不太好,又看房间里冷冷清清的,便问了婢女:“今日,我父亲可有来看望?” 婢女支支吾吾,这才说道:“老爷今天,还不曾来。” 桑卿柔这才知道母亲是为什么没有胃口,自己病了,夫君一整天都没有露面,她怎么可能会有胃口。 “母亲,你是不是因为父亲没有过来看你,心情不好,这才没有胃口?” 金玉颜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不都已经习惯了吗?人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罢了。你父亲有很多事要忙,不必去打扰他。” 第三百六十八回 薄情寡义 桑卿柔一听,心里就有些不快。 之前,她已经提醒过父亲,母亲这个样子,父亲要多关心她才是。看样子,父亲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母亲等着,我这就去让父亲过来陪你一起吃饭。” 她说着,作势就要起身,被金玉颜拦住。 “卿柔,你是嫡长女,遇事要冷静,不可以没有规矩。知道吗?” “什么规矩都比不上你开心重要。母亲,你都已经这样了,父亲还对你爱答不理的,这是为人夫君应该做的吗?不管你们曾经是否真心相爱,你们都一起生活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感情,难道换不来他对你的关心吗?你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应该对你好。” 金玉颜握着桑卿柔的手:“并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以前,她也一直坚信,只要自己真心付出,诚渊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感动的。 可就在这次,当柳梅指责诬陷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就要相信了。如果不是有证据,他可能真的会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所为。 就算到现在,他的心里还存着疑惑。不然,他也不会一整天都不曾来看自己。 就在她看到诚渊质疑的眼神时,金玉颜的心便碎了。她真心对待他这么多年,却换不来他对自己的信任。 桑卿柔知道金玉颜说的是什么,她宽慰道:“母亲,父亲也没有说怀疑你,不然,被抓去律正堂的就不是柳氏了。你别胡思乱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伤养好,你和父亲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柳氏被带去律正堂,说不定,以后你和父亲就不会再有别人横在中间了。” 金玉颜一连咳嗽好几声,看着桑卿柔呢喃道:“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她紧抓着桑卿柔的手,这两天,她总算想明白一件事。 “卿柔,以前,母亲有一件事,真的做错了。你和宸王的事,母亲不该逼迫你。如今母亲想明白了,身为女子,不只是要嫁给位高权重之人,光宗耀祖,更重要的是,要找一个懂得心疼自己,真心对自己好的男子。以前,母亲逼你喜欢宸王,做一个合格的准王妃,母亲错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逼你。你可以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你真的不想和宸王在一起,母亲不再强迫你,一切,由你自己做主,可好?” 桑卿柔笑了笑:“婚约在身,我也有很多身不由己。母亲,你就别再担心这些了,我只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 金玉颜拼命摇头,眼泪情不自禁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的乖女儿,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已经痛苦了大半辈子,我不能让你也走我这条路,你明白吗?终身大事,一定要你自己想清楚。若只是选择自己喜欢的,你一定会很辛苦的。” 金玉颜语重心长的叮嘱深深打动着桑卿柔,她只好点头答应母亲,让其安心。 “母亲,你吃些东西,可好?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不为别人,就算是为我。你还能看着我出嫁呢!母亲,你还要亲手送我出嫁,不是吗?” 金玉颜这才点头,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桑卿柔陪着母亲吃完晚饭,这会天都黑了,桑卿柔还不曾见父亲过来看望母亲,心中生疑。 “父亲今日很忙吗?还是没有回府?” “奴婢不知,奴婢一直在照顾夫人,不曾见过老爷。” 桑卿柔皱着眉头离开,特地去找管家问父亲的行踪,路过花园时,见府里下人行色匆匆,准备着酒菜往南苑那边送去。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南苑之前是荒废的一处小院子,一直没有住人。 她随手拉住一个婢女问起:“你们这是准备酒菜去哪里?” 婢女见是她,战战兢兢回答道:“回大小姐的话,这些酒菜,是给老爷和三姨娘准备的。” “三姨娘?哪儿来的三姨娘?” 母亲还重病卧床,柳氏还在律正堂里,府里怎会多出一个三姨娘? 见桑卿柔语气不太好,婢女被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看她。 桑卿柔隐忍着怒意:“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敢说。” “好!很好!你们不说,那我正好去恭喜一下这位三姨娘,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好一个三姨娘,竟能让父亲在这个关键时候把她娶进门,她可真够厉害的。 她明明记得,原著中,金氏殒命,桑诚渊还为了名声,承诺三年不续弦。怎么现在,金氏还没死,他就着急纳妾了? 他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点! 桑卿柔气冲冲往南苑杀去,半路上撞见管家正让下人们张罗布置着,更是火冒三丈,直接将所有东西摔了一地。 “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休想安宁。你不说,我这就去亲自问问父亲,他到底想干什么。” 管家立即拦住桑卿柔:“大小姐,这是老爷的决定,你现在过去,若是打扰了老爷的好兴致,坏了他的好心情,老爷肯定会责怪你的。即便您是嫡长女,也不能幸免。” 桑卿柔讽刺道:“对!我母亲还卧病在床,她连东西都吃不下,我父亲连看都不去看一眼,竟敢忙着张罗纳妾。母亲还没死,他就敢这么做,还有没有把母亲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我今日便要去问问他,良心何在?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当真如此凉薄吗?” “大小姐,奴才是为了您好,这个时候,您真的不该去。” “滚开!今天谁敢拦我,我立即送他去剑阎王爷。管家,你想试试?” 桑卿柔突然拔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指着管家,眼中杀意凛然,管家当时就怕了,连连后退。 “大小姐息怒,奴才不拦着就是。只是,你现在过去,一定讨不到好处,你可要想仔细了,奴才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卧病在床,父亲纳妾,母亲一概不知,我如何不能问问,父亲是何用意?他是眼巴巴盼着母亲断气吗?” 第三百六十九回 识大体 桑卿柔最听不得的,就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苦衷,其实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母亲为他付出了大半生,他却在马群性命垂危时和其他女子风花雪月。今日,她偏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父亲神魂颠倒,做出如此绝情的事。 她将管家呵退,一路冲到南苑。原本荒废的南苑不知何时恍然一新,像是换了个地方,此时再看,贵气又奢华,每一样东西都深深刺痛了桑卿柔的眼睛,尤其是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还有这院子里洋溢着的喜庆。 她直冲冲走了进去,院子里的婢女见到是她来了,一个个吓得退在两侧,都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卿柔,你怎么来了?” 桑诚渊见她冲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看,心里依然猜到所谓何事,只是,他明面上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桑卿柔讥笑道:“父亲要纳妾,这么大的事,女儿竟不知,实在失礼。偶然看见,特地前来恭贺父亲和新姨娘。女儿倒是不知,母亲还卧病在床,不曾见好,柳姨娘也还在狱中,父亲竟有这样的心情。当真是前无古人了。” 桑诚渊知道她不高兴,可他想着,自己好歹是长辈,是她的父亲。他要做什么,还轮不到女儿来过问。 相比之下,小女儿就懂事得多了。 “卿柔,看来是我和你母亲平时太放纵你,才养得你越发嚣张没有规矩。我好歹是你的父亲,难道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请示不成?为父也不过娶了两位,如今再添一位姨娘,有何不可?” 在桑诚渊看来,自己不过娶了三位夫人,和其他大臣比起来,自己已经可以说是十分专情了。朝中大臣,一五品的官员,府上还有十七房妾室,他娶第三位,过分吗? “父亲娶姨娘,做女儿的没有资格管。可是,父亲有没有想过,你在这个时候娶姨娘,母亲知道了,会是什么感受?这个时候,你应该做的是陪在母亲身边,照顾她,鼓励她赶快好起来,而不是和别的女子风花雪月,花前月下。” “放肆!我是你父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要在什么时候娶妾室就在什么时候娶,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那父亲可对得起母亲这些年对你一片痴情?你们也十几年的夫妻了,难道你心里对母亲就没有一点感情吗?你怎么能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还娶别的女子进门?别说是我,就算是晓汐,她也不会同意。” 桑卿柔的话刚说完,只见桑晓汐扶着一女子从里屋出来。这女子正是父亲新娶进门的三姨娘! 她当是何方神圣,当她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当时就惊得哑口无言。这次,她当真是狠狠打了脸。 只见,如心穿着一玫红色的嫁衣,穿金戴银站在桑晓汐身旁,脸上泛着红晕,娇羞的模样,桑诚渊眼睛都看直了。 平时如心只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不曾注重这些,此时一看,她打扮起来,倒是有几分姿色,模样清秀,越看越觉得养眼。 桑卿柔回过神,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是” “长姐,方才听你说起我,长姐这是想我了吗?正好,长姐也在这里,替我看看,三姨娘这身打扮如何?之前我都没发现,这会让我仔细一打扮,换身行头,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桑卿柔疑惑地看着桑晓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难道,这是你的主意?” “怎么样?长姐觉得可好?我总觉得,父亲身边缺了那么一位温柔又可心的人,我们做女儿的,就该多为父亲着想。如今母亲病了,我便善做主张,给父亲物色新人,毕竟,父亲身边还是要人照顾着的。其他人我是不放心,如心这丫头是跟着我贴身伺候,平时做事仔细,人又温柔,关键知根知底。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她最合适。” 桑卿柔脸色铁青瞪着桑晓汐,柳梅同样深爱着桑诚渊,她这么做,难道,她就不怕伤了柳梅的心吗? 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竟丝毫不顾及生母的感受,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连原则都不要了。 “卿柔,你也应该多学学你妹妹。在这件事上,她就比你有远见一些,也识大体。就你刚才的样子,实在让为父失望。”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父亲当然失望,父亲巴不得自己给你送上十几二十个姨娘,你这才会觉得女儿是孝顺的。” 桑诚渊一阵尴尬:“瞧瞧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娶妾室并非重点,为父在意的是,你有没有真正替我考虑过。” 她看着父亲,失望到了极点。本以为,父亲还算是个好男人,至少没有再给母亲添堵,现在看来,他没有娶妾室,只是有所顾虑罢了。如今,有人怂恿,他当然觉得无所谓了。 桑晓汐好本事,将自己身边的人送给父亲,其用意,可想而知。 “父亲,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把如心纳为妾室?此事,你可跟母亲商量过?” 桑诚渊叹了口气,故作无奈道:“你母亲身子不好,这事就不用和她商量了。你也别觉得我薄情,实在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呀!那还是前几日,我夜里梦到桑家的祖宗责问怒斥我是不肖子孙,不曾为桑家延续香火。你该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果然,又是这样的理由。 “这些年,我一直不曾有儿子,本想着,你母亲和柳氏时间长点能再为我生个男丁,可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如今,看你母亲的身体这样,我也不忍心再让她受生产之苦,你妹妹深明大义,主动替我排忧解难,将如心送来。想必,你母亲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的。” 桑卿柔讽刺道:“生男生女,从来都不是女子的错。你们这些人,却总是将这些怪在女子的头上。当真是荒诞至极!这一切,无非是你好色的借口。” 第三百七十回 父女反目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桑卿柔在气头上,想起金氏卧病在床虚弱的样子,她什么都不想管了,此时,她只想为金氏讨一个公道。她这些年兢兢业业打理相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朝病倒,桑诚渊就迫不及待纳妾。 他如何做得出来! “我说,你根本就是好色。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刚说完,桑诚渊一巴掌打在桑卿柔的脸上,顿时,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如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老爷居然会为了她动手打大小姐。要知道,大小姐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着的,从来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现在,桑诚渊居然动手打了她。 这么一想,自己在老爷的心里岂不是有些地位?顿时,如心的心里有些窃喜。 桑晓汐悄无声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很是满意父亲的表现。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知道桑卿柔在意金氏,而金氏的软肋就是桑诚渊。桑晓汐只要怂恿桑诚渊,想让金氏伤心,这又有什么难的呢? 这不,自己只把如心送出去,就让金氏重病不起,桑诚渊和桑卿柔反目成仇。早知道有这样的效果,她之前就不去折腾那么多事了。 桑卿柔静静地看着桑诚渊:“你为了一个婢女,竟然打我!” “从现在开始,她是这府上的三姨娘。这是一个婢女的事吗?你是相府嫡女,更是我桑诚渊的女儿。我要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父亲,我不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只知道,母亲现在还很虚弱,能不能好起来还不一定。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母亲吗?” 桑诚渊叹气道:“那你可知道为父心里的苦?这些年,为父一直没有儿子,你可知道为父心里的苦?我的年纪慢慢大起来,如果再不生个儿子,等我老了,谁给我送终?” “男女有什么不一样?女儿就不是你的血脉了吗?你这是迂腐之见!” “自古以来,谁家不是靠着男丁传宗接代,我不能让桑家到我这里断了香火。不管你说什么,这个妾,我还就纳定了。你妹妹请大师算过了,如心命格旺我,能为桑家开枝散叶。你无权阻止!” 桑卿柔顿时心都凉了:“好!既然你非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你若是非要这么做,我拦不住。可是父亲,我告诉你,你如果失去了母亲,你将失去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女人。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她放下这句话,看了桑晓汐一眼,淡笑道:“妹妹真是好手段,我算见识到了。可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有何意义?” 桑晓汐沉默着,看着桑卿柔愤怒离开,心里也说不出有多痛快,只是比以前要舒服些。因为,她终于看到了桑卿柔发怒的样子。可惜,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啊! 回过神,桑晓汐笑着将如玉交到桑诚渊手里。 “父亲,如心是个乖巧的人,也十分细心。以后,有她照顾父亲的衣食起居,女儿必定是安心的。希望父亲以后的生活能够顺心如意。” 桑诚渊听了好话,心里的怒气稍稍降下去一些。 “相比之下,你真的比你姐姐懂事太多了。要说专情,你母亲对我何尝不是?哪个女子不是对自己的夫君专情一生的,也不见你为你娘打抱不平,偏她就生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想法。父亲纳妾,何时轮到女儿来说三道四?” 桑晓汐淡淡一笑:“大概是,长姐一时接受不了吧!至于我,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为父亲想到的,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父亲不用生气,相信过几日,长姐就会想明白,接受三姨娘的。” “我看她这个脾气,真是越来越差。都是我和你母亲平时惯坏了她,我现在越来越担心,以后她要是真的当了宸王妃,还这么任性妄为,其他人可不会给她情面。身为皇室中人,言行举止可都是要讲规矩的,绝不能像她现在这样。以前,她也不这样,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 桑晓汐听着父亲对桑卿柔的抱怨,淡淡笑着,一边宽慰父亲不用放在心上,只说,长姐大概是心中郁结,脾气才变了。 “长姐说不定以后会有所改变,不过,就是不知道长此以往,宸王殿下能不能受得了长姐这个脾气?恐怕,还是要有个人从旁帮忙说话才行。” “这个人,我看,你最合适了。你和宸王以前不是也有感情基础的吗?如果你们姐妹以后能一直做姐妹,为父也会更安心一些。” 桑晓汐淡淡一笑:“父亲的意思,女儿明白了。女儿会尽力而为,请父亲静候佳音吧!”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对了!你娘在律正堂地牢中,你若是想去看看她,为父还是可以替你说情的。” 桑晓汐突然眼中含泪,感激地看着桑诚渊:“父亲没有因为我娘的事迁怒到我身上,我已经很感激了。可女儿还是忍不住想念我娘,父亲能如此为我着想,我实在感动,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桑诚渊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毕竟这件事闹得有些大,很多东西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能让你们见见,你可以劝劝你娘,说了实话,说不定,还能网开一面。王爷问什么,她如实回答便是。” “父亲觉得,此事会是我娘做的吗?” 桑诚渊叹气道:“此时,我也看不清了。若是你见到她,便帮我问问,她究竟是为何这么做?我们一起生活,日子过得好好的,她这又是何必呢?若是心中不快,大可跟我说,我可以替她做主。” 桑晓汐只是随口应下桑诚渊的话,并未真的放在心上。他这道貌岸然的样子,她看了都觉得恶心。 母亲真心错负一生,他还想用这些虚情假意套住母亲的一生,让她继续痛苦吗? 她不仅不会这么说,还会帮着母亲解脱,省得她每天痛苦地活着。 第三百七十一回 你太可怕了 桑晓汐福了福身,不再打扰他们这喜庆的日子。 “父亲的话,我一定会转告我娘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女儿就不打扰父亲和三姨娘了。恭喜父亲,恭喜三姨娘。” 桑诚渊满意地笑着,让她下去休息,很是满意她安排的这一切。 桑晓汐缓缓退出,不忘给他们关上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已经没兴趣知道了。父亲开心,这不就行了吗? 她心情不错,踩着轻盈的步子正要回屋,路过花园时,突然窜出一道影子,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树上。 嗅着这熟悉的味道,就算在夜里,她也能猜出来是谁。 桑晓汐勾起唇角笑道:“长姐,天凉了,辛苦你在花园里等了我这么久,这双手如此冰凉,不知道宸王殿下知道了,会不会心疼?” 桑卿柔咬牙切齿看着桑晓汐,此刻,她真恨不得将桑晓汐掐死,也顾不得她是不是女主。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就不会伤心难过吗?柳氏同样深爱着父亲,你亲手将女人送到父亲身边,柳氏若是知道,该有多心寒,你想过没有?” 桑晓汐肆意笑出了声:“只要你愤怒,金氏伤心,这就够了。我要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我娘” 她说着,眼色暗了暗:“那是她自己蠢!我告诉过她很多次了,是她自己不肯听我的话,我也无可奈何。我想,她总有一天会理解我的。只要能让你们母女难过,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桑晓汐,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桑晓汐笑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如果没有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我的好姐姐,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是你,一次次在挑衅我,羞辱我,我如何能容你?从我出生起,就要低你一等。我不比你差,凭什么,最好的东西都应该给你?既然你得到了这么多,那你就应该做出更大的牺牲。”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有什么你大可冲着我来,不要再伤害我母亲。她是无辜的!” “迫不及待了吗?不用着急,以后,你还会看到更精彩的。” 桑卿柔想起金氏现在的样子,心中念起原著中大家悲惨的结局。可能有很多事都是无法避免的,哪怕她再小心翼翼,依旧无法避免自己和桑晓汐之间的矛盾。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沉默许久后,桑卿柔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晓汐,既然我们是姐妹。不如,你就此收手!从此以后,我们和平相处,可以吗?“ 桑晓汐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 “你要跟我讲和?我没听错吧!桑卿柔,你现在是在向我低头认错吗?想跟我讲和,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我凭什么跟你讲和?” 她说着,阴沉着脸,一把将桑卿柔推开。 “你现在害怕,已经来不及了。我告诉你,我会凭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桑卿柔再厉害,一样要轮为我的阶下囚。我要夺走属于你的一切,毁掉你最珍视的东西,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余生都活在我的羞辱当中,方解我心头只恨。” 桑卿柔就知道,以她现在的执念,想让她放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想清楚了,是吗?晓汐,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上次,我就已经看到了你手心泛起的青黑色,虽然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可我知道,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不要被所谓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我们之间更不存在深仇大恨。” “你没有抢过?那宸王算什么?他难道不是你从我身边抢走的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他,如果他爱的人是你,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所动摇的。更何况,自从我说过要帮你们以后,我甚至从来没有主动向他示好,甚至和他保持了该有的距离。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而在后来的相处中,她的确对欧阳朔渐渐产生了好感,一直到,他冒死将自己从大火中救出来。那个时候,她才决定,顺其自然接纳他的感情,哪怕自己以后要面对桑晓汐,她也认了。 “你这套作戏的说法在我这一点用都没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如果不是你勾引宸王,他怎么可能和我断绝关系。若不是有你,我和王爷之间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说,我不恨你,还应该恨谁?” 是她让自己一直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是她夺走了自己的挚爱,是她一步步逼着自己走上了这条路。 自己根本没得选! 既然这一切都是必然的,那桑卿柔就必然要承受这一切。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你娘的感受?就算我们之间有天大的恩怨,你为什么要将他们牵扯进来?为何要伤害母亲?你把如心送给父亲,你娘若是知道,她会怎么想?” “既然她是妾室,就应该有心理准备,父亲必定会纳妾。不管是如心还是别的女人,都没有区别。我娘会理解我的,至少,如心是我的额人,一切都能在我掌控之中。” “你这么做,可知道她有多痛苦?”桑卿柔无法理解桑晓汐的想法,她竟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以得到理解。 “痛苦?她的人生本来就活在痛苦当中,若是实在受不了了,我也可以帮她远离痛苦,只要她愿意。” 看着桑晓汐冷漠的样子,卿柔觉得,自己再无法和她沟通下去,她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更别说和解了。 难道,真的是命运使然,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她们终究要走上对立面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能告诉你,有我在,我是不会允许你伤害母亲的。“ 桑晓汐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长姐这么一说,我突然害怕起来了。可是,长姐好像忘了,你都自身难保,寒毒残留在体内,你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事,还想跟我斗?我怕,你应付不过来。长姐还是好好照看母亲吧!我担心,要是消息传到她那里去,你说,她会不会突然就想不开了呢?” 第三百七十二回 吐血晕倒 她说着,一边笑着,嚣张地从桑卿柔身边走了过去。 桑卿柔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抓住了桑晓汐的手:“你又做了什么?” “长姐只顾着过来责问父亲,难道没有叮嘱府里头的人,这个时候别把这些消息告诉母亲吗?以母亲现在虚弱的身子,你说,她要是听到父亲在这个时候纳妾,会是什么感受?” 她说着,不由得咋舌:“大概是会完了!长姐,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过去看一看,千万别还没解完毒,人已经不行了。” 桑卿柔脸色铁青看着桑晓汐:“你竟敢这么做!”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长姐,你还不去看看?” 桑卿柔将她放开,马不停蹄赶了过去,本想阻止,还是晚了一步。 话已经传到了金氏耳中,她半躺在床上,一口血吐在地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婢女惊慌着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桑卿柔立即冲上前,掐着金氏的人中,拼命喊她。 “母亲,我回来了,你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还不快去叫我师父过来!” 师父本就叮嘱过,母亲不能受刺激,这下可好,还不知道这么一气,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恢复。 “究竟怎么回事?我不是叮嘱过你们要好生照看的吗?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夫人的?” “大小姐息怒!是夫人看到了老爷送来给下人们的打赏,这才问起怎么回事。实在是,瞒不住了。” “何时送来的?什么打赏?” “就是,老爷今日纳妾,迎三姨娘进门,图个喜庆,让管家给大家送来了赏银,夫人正好瞧见了。奴婢不敢欺瞒,只好说出实情。夫人当时怒火攻心,便吐血晕倒了。” 原来,这就是桑晓汐安排好的一切。 无尘道长过来一瞧,脸色凝重:“怎么会这样?” “我母亲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吗?” “你自己应该也发现了,她现在脉象紊乱,情况不太好啊!我先开个固本的方子,一切还要她保持好的心情,身体才能慢慢恢复。让你母亲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 桑卿柔将无尘道长的话牢牢记住,又让如玉亲自和无尘道长去抓药,绝不可假手于人。 待其他人都走了以后,桑卿柔坐在床边,看着母亲虚弱的样子,无奈地叹着气,真要说想开一些,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除了这个法子,桑卿柔也想不到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金玉颜缓缓醒来,见女儿红着眼睛坐在床边,心疼起来。 “卿柔,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母亲,只要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要知道,你是为自己活着,不是为其他任何人活着。以前你没想明白没关系,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为自己而活。” 金玉颜听着,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她和桑诚渊结发夫妻十几年,自己不是不让桑诚渊纳妾,是他自己要保全名声,做朝中大臣典范,一直按着不肯。因为子嗣的事情,金玉颜也时常自责不已,所以,这些年她对桑诚渊唯命是从,温柔百倍,尽心尽力打理好府中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她以为,他们之间至少是有一些感情的。可谁知道,他竟然会在自己重病不起的时候突然纳妾,还纳的是府中丫头。难道,他就不能等自己身体恢复以后再纳妾吗? 这样,外人看来,就好像是,平时是自己不让他娶妾室,他正好趁着自己身体不行的时候,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卿柔,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狠毒,连他娶妾室都在管着吗?他竟挑着这个时候纳妾,我只是觉得,这些年的夫妻都是空谈,他的心里,当真是没有我一点位置。我就说,他怎么今天没有过来看我,原来是着急去当新郎官了。” 金玉颜说着,讽刺地笑了起来。 桑卿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紧金玉颜。 “母亲,我只能告诉你,你应该为自己活着。你看,你病重,付出这么多,也没有人会心疼你。如果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别人怎么可能心疼你呢?其他人都不可靠,只有你自己疼爱自己,才不算白活。” “卿柔,我真不直到,这些年,我有什么值得的?我做这么多,都得不到他的疼爱怜惜吗?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值得,若不是你,我真的我甚至不想活下去了。” “母亲,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你想想,她们为什么偏要让管家将赏钱特地送到这里来,而不是让下人去账房领?她们明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也知道你对父亲用情至深,所以,越是要让你知道。他们就是想看到你吐血身亡。你想,如果你想不开,高兴的就是那些人。这样,岂不是便宜她们了?” 金玉颜看着桑卿柔愣愣出神,好一会,这才点头。 “你说得对!我金玉颜一身争强好胜,怎么能让这些小狐狸精骑在我的头上?她们这是故意要气我,我都这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只要我一天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就不允许这些人骑到我头上来。她们不是想看到我断气吗?我越是不能让她们如意,我要赶快好起来。” 桑卿柔笑了:“母亲,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只有自己对自己好,才是真的,其他都是空的。她们想看你气得吐血,你为何要如他们的愿呢?” “我不仅不能如他们的愿,我还要赶紧好起来,生龙活虎站在他们面前。这世间男人,都是一个样,真不值得我再付出些什么了。你说得对,我应该为自己多加考虑才是。” 那天晚上,桑卿柔一直陪在金玉颜的住处,就怕她想不通做傻事。 次日,等她醒来,看见床上的人不见了,顿时大惊。 “来人!如玉,我母亲人呢?” 她着急转身,竟看见如玉扶着神采奕奕的金玉颜站在她面前,珠翠满头,穿戴得雍容华贵,哪里还看得出斑点病态。 “母亲,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没事就好!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第三百七十三回 让你们失望了 “走吧!” 桑卿柔还没明白:“母亲,这是要去哪里?” “府中多了个人,我这个当家主母总该前去祝贺。不然,可是要留下话柄,说我这个女主人没有容人之度。” 如玉多嘴了一句:“可自古以来,都只有妾室来给夫人请安的道理,哪里有夫人您亲自去见妾室的?” 金玉颜不怒反笑道:“这都是小事!三姨娘是新宠,不比我这个旧人。她忙着伺候老爷,她既然没时间来给我请安,我去见她,也是一样。大家都是熟人了,见了面也不会太尴尬。卿柔,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桑卿柔有些担心,金玉颜见到如心会做出极端的事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金玉颜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卿柔,母亲会让你看清楚,如何为人正室。但是,母亲希望你能嫁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这样的话,母亲教你的这些,你一辈子都不会用到。一会,你可要仔细看好了。” 此时,南苑里,如心刚起身梳妆好。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主子,她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别说自己以后可以过好的生活,只要想到自己能摆脱小姐的管束,不必再看她的脸色,轻则骂,重则打,她就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次。这次,她再也不用卑微地活着了。 以前,她总是羡慕别人当主子高高在上,哪怕只是个姨娘也好过她这样的婢女。过得好不好,全凭主子心情如何。 若是主子受了气,她这样的婢女就彻底成了出气筒。想起自己以前的日子,再看看现在铜镜中美貌的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漂亮,穿这么好看的衣服,用这么好的东西。 正当她得意的时候,屋子外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是金玉颜等人来了。 如心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立即站了起来。 她匆忙出来迎接,慌手慌脚的样子被金玉颜撞个正着。 金玉颜还以为,如心有多能耐,没想到,成了主子,还是这副婢女的德行,没有丝毫改变。 这样的丫头,竟然也能入得了桑诚渊的眼,他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妾身见过夫人!” 她福了福身,正打算起来,还没站直,金玉颜毫无预兆给了如玉一巴掌,打得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个耳光来得太突然,连桑卿柔都有些始料未及。就这一巴掌,让桑卿柔相信,母亲在一夜之间恢复过来了,这才是她认识的金玉颜,威武霸气,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向人低头。 如心摸着自己的脸,委屈地看着金玉颜,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金玉颜冷冷地看着她,讽刺地说道:“这样看着我,觉得委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对吗?” 如心缓缓抬头,看着金玉颜,想着自己如今好歹也是姨娘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窝囊,便壮着胆说道:“妾身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夫人如此生气,一上来什么都不说,就给我妾身一巴掌。还请夫人明示!” “妾身?” 金玉颜讥笑道:“我都还没同意你进门,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妾身?果然!什么样的人,送给老爷的,便是什么样的人。老爷这是有多饥不择食,连府中的婢女也不嫌弃了。就算我病重,也不至于给老爷挑了这样的货色。老爷怎么也不怕脏了自己的嘴?” 这是在侮辱如心,更是在羞辱桑晓汐。 如心顿时只觉得自己另外一边脸也无形中被金玉颜狠狠扇了一巴掌。 “夫人,这是老爷的意思。当时您在病中,老爷想着,不要打扰你,这才没有亲自去告诉你。没想到”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是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都失望了,我短时间内,还真死不了。多亏了我有一个孝顺的女儿,一心盼着我好起来,我怎么能辜负她一片心意,自然拼尽全力,也要好起来。我可是这相府的女主人,我时刻都记着这一点。” “夫人自然是这府上的女主人,可是,夫人,就算是女主人,总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打人吧!妾身好歹是老爷亲自选定的三姨娘,昨天才过门,今天夫人就动手打妾身,你打的不只是妾身,更是二小姐和老爷的脸面。”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金玉颜冷笑道:“真没看出来,二小姐还教了你这些?我今天就算打了二小姐的脸面,又如何?我是老爷的正妻,我有责任监督,指出他做得不对的地方。老爷就算要纳妾,也不是选你这种出身的人。你一个婢女,就想摇身一变,成了府里的主子?哪有这么轻巧的事!” “纳妾的人是老爷,这不是只要老爷同意就可以了吗?” “放肆!我是夫人,你一个新进门的妾室,不懂规矩,还敢这样跟我说话。二小姐没有教你规矩,那本夫人就亲自来教你。跪下!” 如心虽然心中不服,也只有乖乖跪下。 “你心中不服气,那本夫人就告诉你,你为何会受罚。别说你的身份没有得到我的认可,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认可,你也只是个妾室。新姨娘进门,先要去拜见夫人,敬茶以后,才可回到自己屋里。以后的每一天,妾室都要早起来正妻面前请安,亲自服侍正室起床,梳妆。这些,二小姐没有告诉你?” 如心目瞪口呆看着金玉颜:“可是,妾身不曾看见柳姨娘这么做过。” 金玉颜突然笑出了声:“你是什么身份?还不自量力拿自己和柳氏相提并论?二小姐只让你嫁给老爷做妾,怎么没有告诉你,你和柳氏的区别在什么地方?柳梅好歹是柳家嫡出的小姐,当年柳家年轻一辈当中最有天赋,最杰出的那个。为了嫁给老爷,宁可和柳家断绝关系,甘心为妾。你呢?” 如心这下真的懵了,她还真不知道,柳姨娘还有这样的身世。怪不得,二小姐一直都不甘心自己只是个庶出的小姐。 原本,她是可以堂堂正正为嫡出,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低人一等。 不想,柳梅竟为了桑丞相,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惜,牺牲再多,她也不曾得到什么。 第三百七十四回 再娶三个 要说当初柳梅拼死放弃了一切,终于嫁给了桑诚渊。可她进门那会,也是规规矩矩,低眉顺眼,每天起的比鸡还早,在金氏的门外等着,请安,伺候她起身梳洗打扮,没有丝毫怨言,当真是在用心维护这段关系。 当然,她做这些,更多的是为得到桑诚渊的认可,也希望自己的日子能过得稳当些。 没有请安,还是在柳氏生完孩子之后。她身体虚弱,伤了元气,大夫说再难调理好,再生无望。桑诚渊这才开口免了她每天的请安。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开始在屋子里设了一个小佛堂,说是要给桑家祈福。 金氏和柳梅的关系,一直是暗流涌动,不曾有激烈的正面冲突。这也全是因为,柳梅的不争。 可是,她不争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得到多好的结果。到最后,她的争抢,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金玉颜也曾想过,柳氏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她听从了家里人的安排,也许,她就有了不一样的生活,也不至于落得下狱的下场。 现在,如心刚从婢女变成姨娘,这么快就忘了本,这不是给金玉颜立威的机会吗? 而且,她这么做,还是给桑晓汐看的。 她能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送给自己的父亲,用这样的法子来让金玉颜生气,实在愚蠢。 如心被金玉颜质问,虽然理亏,心里却还是不服气。 “夫人这才偷一点,就借故找妾身的麻烦,妾身怎么说也是二小姐安排,老爷同意,新进门的姨娘。夫人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金玉颜转身突然捏住了如心的下巴:“你还真是学不乖,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跟我顶嘴。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谁送来的,你都是妾室,我是正室。你还能在我面前嚣张不成?” 她冷哼一声,甩掉如心的下巴,冷漠地看着她。 “你敢不把本夫人放在眼里,我今日就算拿家法来惩治你,谁又敢说什么?” 如心大惊:“夫人,你可不能这么做?” “不能?”她冷笑道:“来人!将这贱人这就托去祠堂,给我好好看着,让她跪在牌位面前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她放出来。” 如心当时就慌了,那祠堂里阴冷异常,就算在最热的天气,那里头也是凉飕飕的,更何况是现在入冬的季节。若是在里面跪上一整天,她肯定会冻病的。而且,那里面阴森恐怖,她才不要去祠堂里罚跪。 “夫人,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一来就对我用家法。” 金玉颜笑了:“今天就算老爷在这,我要罚你,他也不敢说什么。你若是觉得罚跪太轻了,本夫人可以赏你杖刑,为这寒冷的冬季,添些色彩。” 如心吓得拼命摇头,却又不敢再顶撞金玉颜。 眼看她就要被人拖走,这时,桑诚渊和桑晓汐一起过来了。 见到金玉颜,桑诚渊还是有些心虚,也不看如心,殷勤地上前扶住金玉颜,连忙关心道:“夫人,你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吗?怎么起身了?还跑到这里来?外头天冷,你也不多穿一些,要是再受了风寒,那可怎么办?” 若是以前,金玉颜肯定会很感动,可现在的她,已经对这些毫无感觉了。 她平静的看着桑诚渊,也不生气,只问了一声:“老爷想要纳妾,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歹是这相府的女主人,夫君纳妾,我做妻子的一无所知,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桑诚渊满脸尴尬:“夫人,你别生气,这件事不想你想的那样。其实呢” “老爷不必解释!你想纳妾,不需要任何理由,这点是我做妻子的没有考虑周全,这些年,让老爷受委屈了。我和柳姨娘没能做好自己的本分,没能给桑家开枝散叶,这是我的罪过。这样的小事,还要麻烦二小姐来考虑,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没有脸见人。” 桑诚渊还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和颜悦色。他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连忙说道:“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你打理相府这些年已经够辛苦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我只是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的确应该有个儿子。看相的说了,如心这丫头,旺我,一定能给桑家添丁。” “那就巧了!其实,这件事我之前也考虑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老爷说起。为了桑家的子嗣,我也费了不少心。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这,我就顺便和老爷说一声。其实,我已经给老爷安排好了三位品貌兼优的女子,她们都是我金氏的旁支庶出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很是愿意嫁给老爷为妾。算起来,她们应该在如心之前进门才对。” 桑诚渊顿时懵了:“夫人,你刚才说什么?你准备了三位?” “不错!她们都是十六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三姐妹感情深厚,只想生活在一起,便要一起嫁入丞相府,老大温柔恬静,老二妩媚娇艳,老三活泼可爱,相信,老爷一定会喜欢她们三姐妹的。晌午过后,她们便会过府。南苑这么大,我就安排她们住在这,互相也有个照应。” 桑诚渊半天才回过神来:“可是,夫人,这我一下子岂不是娶了四位妾室?这会不会有些多了?” 金玉颜平静地笑道:“五品官员府内尚且有十七房小妾,你可是当朝丞相,才这么几位姨娘,又算得了什么?” 桑诚渊目瞪口呆看着金玉颜,金家的女子,一个个都标志得很,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金氏一直对他痴情,怎么会突然给他选三位妾室? 大概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桑诚渊总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暗藏着其他阴谋? “夫人,你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吗?”他说着,连忙拉着卿柔问道:“卿柔,你母亲真的没事?无尘道长确认过了吗?我怎么觉得,你母亲有些不正常?” 第三百七十五回 男人就这样 桑卿柔差点被父亲的反应给逗笑了,她还真没想到,母亲能想到这么一招,估计是把父亲吓坏了。 不管怎么样,母亲没有被桑晓汐这一招伤害到,桑卿柔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父亲对母亲没有多少情谊,母亲真的没有必要再痴迷于这段感情。若是不在意,她就算送上十个八个女人给父亲,也不会有半点感觉。 她知道,母亲是故意这么做。 既然桑晓汐要给自己的父亲送女人,她这个做妻子的,应该做得更好。 她送婢女,母亲就送三个知书达理的庶出小姐做妾。 那句话叫什么,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让你无话可说。相比之下,桑晓汐安排一个婢女给自己的父亲,实在上不得台面。 桑卿柔笑着拍了拍父亲的手:“父亲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儿子是个遗憾吗?这不,母亲都给你安排好了,多几个人为桑家添丁,你不高兴吗?还是说,父亲担心自己会力不从心?” 桑诚渊脸色一变,立即说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着,挺直了腰杆,他可不能让女儿来质疑自己的能力。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父亲还有什么担心的?万一,新进门的这三位姨娘同时怀有身孕,给父亲连生三个儿子。我多了三个弟弟,那不是很好吗?” 金玉颜笑着点头:“她们若是生下儿子,桑家长子便会过继到我的名下,让他成为桑家的嫡长子,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继承老爷的一切。老爷,你觉得如何?” 桑诚渊连忙笑着点头:“这样,好像是挺好的。” “母亲真的很体贴,什么都为你想到了。父亲,这样的夫人,你到哪里去找第二个?” “夫人一直都很好,我心里都明白。” 如心见这状况,老爷竟然没有看到自己,她立即哭出声来。 “老爷,妾身” 听到如心的声音,桑诚渊立即黑下脸来。 “如心,你怎么回事?你也不是刚来府上,跟在二小姐身边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没有学会吗?你明知道夫人现在身体不好,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惹她生气?” 金玉颜瞥了如心一眼,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如心刚成了姨娘,我应该给她些面子。可这面子是不是应该互相给的?她刚进门,就忘了规矩,还要我这个正妻去给她请安,见了我,却不行叩拜大礼,我还不曾让她起身,她就自己站起来了。老爷,你说,她可有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金玉颜说着,委屈着红了眼睛。 “老爷,我在府上这么些年,尽心尽力。到头来,是要被一个婢女出身的妾室骑到头上了吗?她刚进门就这样,以后,岂不是要翻天了?府里这么多人看着,以后,我还如何管理府中下人。我要将她关去祠堂罚跪思过,她竟不服,想要反抗。老爷,你今天在这说句公道话,是不是,我生病了,说话就不管用了?” 桑诚渊立即安慰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永远都是相府的女主人,没人敢说你的不是。你说的事,我一定支持你。” 他转身看着如心,立即拉长了脸。 “你还有脸哭?看来,是我们对你太好了。还不滚去祠堂思过?什么时候让夫人满意了,你才能出来。不管你在什么位置上,可都要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身份。以前二姨娘都不敢在夫人面前放肆,你才成了姨娘,就如此目中无人,以后还得了?来人!把她拖下去。” 桑诚渊可是真的无情,如心明明记得,老爷昨晚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怎么一转身,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被带下去的时候,如心整个人都是愣的。 “二小姐!你说句话吧!” 如心向桑晓汐求助,桑晓汐充耳不闻,心里对这愚蠢的贱婢厌恶到了极点,本以为她能帮自己做点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得意忘形,真是教不聪明,反而坏了她的事。 桑晓汐还真没想到,金玉颜能恢复这么快,居然还亲自送上三个女人给自己最爱的男人,这可需要不少勇气。 她纳闷地看着金玉颜,到底是什么,让她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昨天晚上,她还听说,金氏在知道父亲纳妾之后,吐了一地血,当场就晕过去了。为此,无尘道长还去看过。后来,金氏的院子里就没了动静。 她本以为,金氏会就此一病不起。可谁知道,才一个晚上,这个女人居然像没事人一样出来走动,神采奕奕。 桑晓汐开始怀疑,金氏对桑诚渊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她又如何会当场吐血呢? 如心就这么被带下去了,金玉颜平静地看着桑晓汐:“二小姐,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桑晓汐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规矩地说道:“母亲教训的是!这贱婢平时被女儿惯坏了,一时忘了规矩,母亲可千万别因为这么个贱婢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若是母亲因为这贱婢上了自己的身体,女儿万死难辞其咎,只怕,长姐都要记恨女儿了。好在,母亲深明大义,更有容忍之量。” 金玉颜淡笑着:“难为你了,能为你父亲考虑得这么长远。只是,以后这些事,就不麻烦你担心了。我是你父亲的正妻,自然会为他考虑周全的。你毕竟是女儿家,有些事,还是少管为妙。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我没有把你教好。虽然你是庶出,可你还是丞相之女,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桑晓汐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是!女儿谨记母亲的教诲。女儿本是想着为母亲分忧的,现在看来,是女儿多虑了。母亲如今恢复如常,女儿就放心了。” 金玉颜笑着点了点头:“老爷,我将三位妹妹安排在南苑住着,你意下如何?只是,这南苑若是住下四个人,恐怕有些太小了。我那东苑旁边,不是还有一处僻静的所在吗?不如,我让人把那收拾好,腾出来给如心去住。老爷以为如何?” 第三百七十六回 你可后悔 桑诚渊满心只有那三位姨娘的影子,金玉颜如今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切,你做主便是。如心是婢女出身,的确不适合做这南苑的主人。她不懂规矩,住在你那边,时可能得到你的教导,也是不错的。还是夫人考虑周全!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 “管家,老叶已经答应,那就按照这法子去办。晌午过后,准备好,迎接三位新姨娘。你们可小心着些,不可怠慢了,知道吗?” “是!老奴谨遵夫人的吩咐。” “管家,你若是忙完了,再来我的院子里,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单独交带你。” 当着桑诚渊的面,金玉颜要单独见管家,管家心里一沉,知道大事不妙。多半是因为昨天发赏钱的事,他战战兢兢答应,不敢多说半个字。 桑卿柔本以为,金玉颜跑过来只怕要大闹一场,狠狠教训如心。没想到,教训是做到了,可方法却和她想的不太一样。而且,金玉颜也比她想象中更冷静。至于那三个姨娘的事,桑卿柔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金玉颜没有在南苑多停留,只是安排好一切后,便说要回去休息。 桑诚渊留她多待一会,也好聊聊天,被金玉颜冷漠地拒绝了。 “我有些乏了,今日三位姨娘便会过来,到时候,自然会有很多陪着老爷,老爷可不能因为我,冷落了新人。老爷还是为今天晚上,好好准备一下吧!” 桑诚渊不疑有他,连连点头。 金玉颜便让桑卿柔陪着她一同回去,根本不给这些人多问的机会。桑诚渊想借机确认一下情况都不行,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们母女离开。 不过,受益的人是自己,桑诚渊也没有多想。 卿柔扶着金玉颜从南苑出来,等四处无人时,这才问道:“母亲,三位姨娘的事情,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金玉颜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岂会不知道你父亲心中的心结,我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再说,他也太过在乎自己的名誉。我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毕竟是我亲自挑选的人,那些个旁系金家的小姐,我自然要挑选最听话的,也要能握住你父亲的心。我是不会让其他人有任何机会的!” 金玉颜已经未雨绸缪,只是没想到被桑晓汐抢先一步。 “如今,我都已经想明白了。男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我真的没有必要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值得。你也看见了,刚才你父亲听到那三位姨娘时的神色,双眼放光,着实让我心凉。你说得不错,我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其他都是虚的。” “如此,母亲便不用担心了。” “桑晓汐想用一个婢女就掌控你父亲,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父亲是什么人?在朝为官那么些年,他早就是人精了,知道你妹妹的意思,更知道我的用意。他这是假装不懂,心中或许有些悸动,却不会像他表现得那么夸张。他这么做,只是想让我放心,这是在安抚我呢!” 桑卿柔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觉得,她虽然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子,可她这样活着,真的好辛苦。 “母亲,你可有后悔嫁给父亲?” 金玉颜见女儿有些迷茫,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世间男子,真想找一个一心一意对你好,一辈子都不变心的,太难了。你只能从你喜欢的,还有喜欢你的人当中选。当然,选择嫁给你喜欢的人,必定是会辛苦一些的。这些,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他能一辈子只娶你一个,那肯定是最好的。” 金玉颜的话重重落在桑卿柔的心里,她也不确定,欧阳朔是否真的能做到,这辈子只娶自己一个。 他是宸王,连如玉都看得出来,他以后还要走很远的路。他是皇上看中的人,以后很有可能继承皇位。自古至今,哪里有皇帝后宫中只有皇后一人的? 她也不确定,欧阳朔可以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就像那天如玉问自己,她愿意为了欧阳朔放弃外面自由自在的世界,心甘情愿被关在高墙楼阁之中,每天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穿着厚重的服饰,死守规矩,做人前合格的皇后吗? 只是想想那样的日子,桑卿柔就从心里感到厌倦。 可是,她要让欧阳朔为了自己放弃仕途吗? 看他现在每天这么努力想做出成绩给皇帝看,目的是什么,她清楚得很。原著中,他也是最终夺得天下的人,只是,原著中并未说到,夺得天下后的欧阳朔,当真做到了,后宫三千只留女主一人。 更何况,自己还不是女主。 她回过神,没有告诉金玉颜自己的担忧,挤出笑容,陪着金玉颜回到了东苑。 “母亲,你这么做,桑晓汐心里怕是很生气,她这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那也不见得。毕竟,如心还是嫁给了你父亲。只要她还是姨娘,就会有发挥作用的时候。再说,把她逼到绝境时,指不定如心还能拿出些手段来,得到你父亲的宠爱。我今日过去,就是要做给桑晓汐看的,让她看见,我还不会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死。” 虽然金玉颜这么说,桑卿柔还是很担心金玉颜的身体,非要找来无尘道长看一下,这才安心。 无尘道长为诊脉后,惊呼神奇。 “看来,是夫人那口心血吐了出来,将残留在体内的余毒全部清除了。如今夫人脉象平和,看样子应该没事。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可以将药浴泡完。那药浴本来也对身体有好处,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夫人的身体调养得更好。还是那句话,夫人只要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辛苦到账了!这几日让道长如此费心,我实在过意不去。道长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说,若是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帮道长。” 无尘道长笑了笑:“若非黎王殿下及时找到贫道,贫道也没办法赶回来。夫人若是要谢,还是谢谢黎王殿下吧!” 他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桑卿柔,只说有事,这便要告辞了。 第三百七十七回 警醒 卿柔便与师父同行,送他到相府门口。 路上,她实在难掩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师父,看起来,你和黎王殿下的渊源不浅。师傅刚才可是在暗示徒儿,要多关心黎王殿下?” “你只知宸王不容易,却不曾看到黎王的辛苦。为师不能左右你的决定,只是适当提醒你。要怎么做,当然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师父,你当真没有别的话要告诉我的吗?”她总觉得,师父在瞒着自己什么事,可问起来,他似乎不太愿意说。 “为师不适合介入世俗当中,有些话,更不该多说。总之,一切还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若你还有需要,大可来无尘观找我。实在找不到时,便可去托黎王殿下,他会知道我在哪。” 这么一句话,让桑卿柔更加怀疑师父和黎王的关系,他们怕不只是泛泛之交。 师父不愿意多说,桑卿柔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目送无尘道长离去,桑卿柔这才回东苑。那时,管家正好在东苑门口遇到了桑卿柔。 卿柔想起,那是母亲提起过,让管家过来一趟。 管家见到卿柔格外殷勤,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还没打算起来。 “管家,你可是有事相求?” “大小姐,这奴才只是不知,夫人专程找奴才过来所谓何事?不知道,大小姐是否知道?” 桑卿柔静静地看着他,也没有答话。 管家又立即说道:“大小姐请放心,奴才对夫人和大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鉴。奴才心里只有夫人和老爷,凡事也会听从大小姐的吩咐。怕是夫人对奴才有什么误会,若是一会,夫人说了什么,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帮奴才说两句好话?以后,大小姐有什么需要,奴才一定万死不辞。” 桑卿柔在心里笑了笑,这管家可比之前那个机灵多了,大概是太机灵,这才办错了事,惹了母亲不高兴。现在又来表忠心,反而显得虚伪。 “我能有什么让你万死不辞的?你是府中管家,自然要做好自己的事。母亲若是要训话,必定是你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仔细听着,以后不要再犯就是。管家若是知道害怕,当初又何必犯错?母亲还在里头等着,你赶紧进去吧!” 她也不表态,管家有些为难,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进去时,金玉颜已经在喝着热茶,看上去像是在等管家。 听到脚步声,她抬了抬眼皮,又继续喝自己的茶。 到了这里,管家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三两步上前,用自己洪亮的嗓音在金玉颜面前叩拜行礼:“奴才给夫人请安!” 金玉颜慢悠悠将茶放下,瞥了一眼管家,没有作声,又让卿柔坐下。 “今日这茶,味道颇有不同,卿柔,你且尝尝。” “母亲,你忘了,你还在喝药,这茶解药性,你还是少喝为好。” 金玉颜这才想起,尴尬地笑了笑:“我这记性,越发不好了。刚才忘了,就是突然想喝,便让她们准备了。只尝了尝味道,应该不碍事。” “剩下的,还是不要喝了。” 金玉颜满口答应,可怜管家跪在那不敢动弹,母女俩聊了好一会,金玉颜才想起,这里还跪着一个人。 她连忙笑着说道:“瞧我!倒是病一场,连记性都大不如前,连管家跪在这许久都给忘了。管家,你且起来说话。” “多谢夫人!” 才这么一会,管家的膝盖就开始发麻了,站起来时,明显看见他双腿打颤。 就在这时,金玉颜突然阴沉沉说道:“管家,昨儿我还躺在病床上,可是你,让人专程将老爷纳妾给下人们的打赏亲自送到东苑来的?” 管家就知道金玉颜是为了这件事找自己,他一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求饶:“夫人饶命!此事,是奴才没有考虑周全。只是,这是老爷的意思,要打赏府上的人,奴才也想着,让府里的人自己去账房领便是,可二小姐说了,还是要送到每个人手里,才能沾染些喜庆。府里头冲冲喜,说不定,夫人的病就好得快了。” 金玉颜忍不住轻笑了几声:“这府里头什么时候轮到二小姐说了算?管家,你是老糊涂了吗?二小姐是个什么身份?大小姐可是这府里头的嫡长女,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她桑晓汐指手画脚,你竟然听一个庶女的话,成何体统?” 管家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二小姐说了,这也是老爷的意思。而且,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三姨娘不是二小姐献给老爷的吗?奴才糊涂,一时没想明白,这才听了二小姐的话。” “你是真糊涂,还是盼着这相府里换个女主人?你是觉得,在本夫人手里的日子,不好过,是吗?” “奴才岂敢!夫人是奴才见过的最好的主子,打着灯笼都难找,能伺候夫人,那是奴才十世修来的福分,奴才怎敢有其他想法?” “没有那是最好!这府里只要我金玉颜还活着,就断没有别人当家做主的可能,你最好给我记住这句话,看清楚,谁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就算我不在了,这府里也是大小姐说了算,知道吗?你若连这点都分不清,那我现在就让账房给你支了月钱,你便收拾东西自己离开,也别在府里当差了。”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管家吓得脸色发白,相府管家这样的好差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他怎会愿意就此丢掉? “奴才治罪!奴才保证,绝对没有第二次。” “你今日也看见了老爷的态度,六姨娘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婢女出身,能有多受宠?谁才是这府里真正的女主人,你可要擦亮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 “是!奴才记住了,奴才心里,只认夫人是这府中唯一的女主人,不敢有异心。”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若是你做不到,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金玉颜冷冰冰的话吓得管家不轻,他战战兢兢答应,金玉颜这才放他离开。 桑卿柔看她做完这一切,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累得靠在椅子上,突然心疼起来。 “母亲,你这又是何苦?” 第三百七十八回 探监 金玉颜看着桑卿柔,总算觉得有些欣慰,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这孩子,母亲的用意,你何尝不明白?经历了这次,母亲已经将生死看淡了,也算是明白,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只是放心不下你。若是能为你做到的,母亲拼尽全力,也会替你铺好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我只想看着母亲长命百岁,其他的,都不盼。” 金玉颜笑着点了点头,让桑卿柔扶着她去床上躺下,折腾了这么久,她是真的已经累了。 无尘道长说她已无大碍,可金玉颜明白,自己的身体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她只有自己放宽心,平静度日,才能活得久远。 那些盼着她死的人,一个个迫不及待想抢走属于她的一切,金玉颜当然不会让这些人如愿。 “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看着你幸福出嫁,一直陪着你。” 看着母亲还宽慰自己,桑卿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想必,母亲想起父亲冷漠绝情的样子,心都凉透了。 她没有多说,只是静静陪在金玉颜身边,直到她睡着,这才离开。 如心被关去了祠堂,这本是在打桑晓汐的脸,可她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 她回西苑时,正好瞧见桑晓汐梳妆打扮好,正往府外去,看样子是要出门。 桑卿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玉在身旁解释道:“二小姐好像是得了老爷的应允,去律正堂看望柳氏,对如心的事丝毫不关心,奴婢真看不明白,二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桑卿柔点了点头,看来,她还是会关心自己的生母,她还以为,桑晓汐可以做到如此冷血,生母入狱,她真能不闻不问,看来,之前只是隐藏得好。 “让她去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忙了这些天,我也累了。既然刘胜的事已经差不多有了结果,我也该休息一下。若是宸王殿下差人来问,你叫醒我便是。” 如此,姐妹俩往各自不同的方向离去,谁也没有和谁说话。 马车一路缓缓前行,看起来并不着急。她并未直接去往律正堂,而是去了街上的商铺,拿了一套正红色嫁衣,还有一套头面首饰,这才往律正堂去。 那首饰是桑晓汐特地找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来的,尤其是那凤钗,栩栩如生,正是那展翅高飞的凤凰。 等她到了律正堂时,天都黑了。 她让人帮她把带来的东西送进去,这些,都是给柳梅准备的,就连酒菜,也是柳梅最爱吃的。 律正堂的护卫们都不明白,这桑家二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她塞了些银钱在当班的人手里,给他们买些酒菜,辛苦他们帮忙。 通往地牢的过道深远悠长,一眼看不到尽头,她跟在护卫身后,像是此行通往的不是地牢,而是那九幽深处,炼狱所在。 过道里只传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时不时可以听到其他犯人哀鸣的声音,配合着怒吼声,犹如地狱中的交响曲,让人浮想联翩。 柳梅被关在了最里面的牢房之中,昏暗又潮湿的环境让桑晓汐不由得皱起眉头,空气中浓郁的霉味和恶臭让人反胃。 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再没有丝毫不适的表情。一旁的护卫见了不由得心中惊叹,这丞相的两位千金个个不是寻常官家小姐,比他们护卫的适应能力还要强上许多。 “宸王殿下已经应允了,二小姐可以到天亮时离去。我等就送到这里,不!再打扰二小姐。若有什么事,二小姐可随时叫我们,我们就在外面。” “有劳几位,辛苦了。” 柳梅瞥了一眼那血红色的大箱子,只静静地看着桑晓汐,什么都没说。直到护卫们全部离去,柳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把如心送给了父亲,只是,金氏更厉害,送来了三位金氏旁支的庶出,这点,我倒是没料到,她能做到此等地步。” 柳梅一听,颇为惊讶地看着桑晓汐,随后又释然了。 “竟是三位!看来,金氏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能换来她这么做,也算值得。你可要坐下?我这可不比相府,没那么多讲究。” 桑晓汐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在那大箱子旁坐了下来。 “这些,都是我亲自替你准备的。让人连夜赶制出来,都是当今雍都城内最好的样式,我想,你会喜欢的。” 她说着,将箱子打开,满满当当的东西,琳琅满目,必定花了桑晓汐不少钱。 她将食盒拿了出来摆在一边,又从里头拿出了她准备好的正红色嫁衣。 “母亲,我来为你换上。”她笑着,仿佛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柳梅看到那衣裙后,眼中泛起了水雾,连连点头。这身衣服,她念了一辈子,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穿上。 推荐下, \\app \\ 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曾经,她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放弃了本该拥有的许多东西,如今想想,她竟不知道,自己这大半生里,究竟得到了些什么。 柳梅如出嫁的少女那般,安静坐下,容桑晓汐亲自伺候她梳妆打扮,所用的东西,也全是雍都城里最好的。 这些,一直都是她的心愿,如今,终于实现了。 “母亲,你这一生,后悔吗?如果,你没有嫁给我父亲,也许你就不会走到这步田地。”她一边为柳氏梳头,一边问起。 柳梅含着泪,哽咽着说道:“没有如果。” 不管问几次,柳梅都不会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 “你依旧觉得,他很好?” “就算他不好,我也认了。再让我选多少次,我也不会做出改变。就像你,执着宸王一样。” 提到欧阳朔,桑晓汐手中的桃木梳子顿了顿,不小心扯掉了柳梅一根头发。柳梅不动声色,只静静看着镜子里容颜已逝的自己。 想当年,她出嫁那天,也是如此坐在妆台前,只是,不曾准备这么多头面首饰。已经和家人决裂的她,自然没有资格戴上这些。 那一晚,桑晓汐待了很久,直到寅时才缓缓从地牢中走出来。 第三百七十九回 柳氏身死 那些个护卫都以为桑晓汐要到天亮才会出来,毕竟这次见完,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小姐,这就走了吗?” “嗯!今日辛苦几位了。”她很是客气福了福身子,看起来并无一样。护卫们为确保安全,还特地进去看了一眼,柳氏还在牢房里一个人吃着酒菜,换上了新的装束,整个人容光焕发。、 护卫们只是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何要穿上红嫁衣。 那一身红色,坐在地牢里,一眼看去倒是有些瘆得慌。 确定人还好好的,护卫们也懒得去管这些,人还在,桑晓汐空着手离开的,他们就能安心。 可谁曾想,等护卫们天亮时再去送饭的时候,地牢中就出了大事。 柳氏不知何时,竟自己在地牢中悬梁自尽了。穿着的,正是那套正红色的嫁衣。那舌头伸得老长,两眼外翻,吓坏了当时的护卫。 都说,穿着红衣死去的人,死后可是要变成厉鬼,回来索命的。 柳氏乃是要犯,如今出事,护卫马不停蹄去往宸王府禀报王爷,并安排人保护好现场。 消息传到卿柔耳中时,卿柔正和欧阳彦坐在院中谈天说地,欧阳彦正和她说起自己曾见过的奇闻趣事,逗得桑卿柔开怀大笑,两个人都不曾说起那些敏感的话题。 如玉匆忙端着水果过来,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卿柔便知道,这是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 “是律正堂的地牢出事了!” 她和欧阳彦同时一惊,桑卿柔下意识问起:“柳氏逃走了?” 可是不应该啊!既然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没有理由再逃走了。律正堂的地牢她是去过的,那层层守卫,以柳氏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逃出生天?还是,桑晓汐偷偷将人救走了? “柳氏昨夜里死在了地牢当中,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画着精致的浓妆,那还是出嫁的行头,而旁边放着的,正是她招供的供词。看上去,像是畏罪自杀。” 桑卿柔和欧阳彦互相看了看对方:“好好的,怎么会畏罪自杀呢?就算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她又何必到这个时候自杀?” 桑卿柔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昨夜,桑晓汐是不是去见过她?” 如玉连连点头:“正是在二小姐走了以后,柳氏才自尽的。” “会不会” “不是!护卫在二小姐走后特地去确认过,那个时候,柳姨娘还在狱中哼唱着,饮酒吃饭,很是开心。当时,她就穿着那身红色嫁衣。” “她怎么会有那些东西?” “那些是二小姐一并带去的,律正堂的人已经确认过了,死因并无可疑。” 桑卿柔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听闻柳氏身死,还是亲自前去律正堂看看。只是听着如玉说的消息,她已经觉得,这其中藏有蹊跷之处。 “本王陪你一起去!” “你不回府好好休息一下吗?” “有热闹看,本王休息做什么。这不,有卿柔陪在本王身边,随时随地都是休息。” 桑卿柔白了他一眼,也懒得管他。这家伙,自从回来以后,说话越发喜欢开玩笑,不知道的,实在容易当真。 他们正准备去往律正堂,欧阳朔也急匆匆赶了过来,三人恰好在相府门口碰上。 欧阳朔没想到,自己的七弟会在相府。看到他和桑卿柔站在一起,他眼神微微一暗,不曾多说什么。 “七弟,你怎么会在这?” “三哥没时间陪着卿柔,难道也不许本王陪着不成?本王不像三哥那么忙,恰恰相反,本王比较闲,自然有空在这。” 欧阳朔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些许不悦,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起自己还要要紧事,没有和他计较这些。 他看向桑卿柔说道:“柳氏在狱中自尽了,此事,你可知道?” 桑卿柔点了点头:“我和黎王殿下正是为了此事,准备去律正堂看看,亲自确认一下。” “本王也觉得此事有些可疑,二小姐有何反应?” 卿柔只顾着去律正堂看柳梅的尸体,竟忘了还有桑晓汐。她可是柳梅的女儿,若是知道柳梅死了,指不定会 可是,她是见了柳梅之后,柳梅才死的。那身行头,就是最好的证据。 “桑晓汐为何会送那身行头给狱中的柳梅?难道,她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平安回来吗?” 这么一想,桑晓汐像是早就知道了柳梅的决定,特地给她准备好这些东西。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桑晓汐和柳梅到底说了些什么?”欧阳朔面露怒色,卿柔有些诧异,就算柳梅死了,他也没必要生气吧! “你这是怎么了?柳梅死了,你反应这么大。” 欧阳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收起了情绪。 “案子还没了结,柳氏就死了,死无对证。” “不是已经留下了认罪书吗?既然她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按照常规程序结案不就行了吗?” 广个告,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欧阳朔顿时叹了口气:“只是,本王还有些地方没有弄明白,本想找柳梅问清楚,没想到,本王还没来得及,她就已经死了。” “什么事如此重要,竟让你这么紧张?” 欧阳朔看了看众人,还是没有说实话。 “算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们若是觉得可疑,那我们同去律正堂看看柳氏的死因,若无蹊跷,我便让狄大人结案,此事,我们也算有个交代。” 欧阳彦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从始至终,欧阳朔口中提到过柳氏,桑家二小姐,唯独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不曾问过。 他心中有些不快,见他这就要走,冷着声问道:“三哥关心柳氏母女,关心本王,唯独不关心卿柔身上的寒毒如何。三哥口口声声说喜欢卿柔,可本王刚才可一点都没发现,你真的有把卿柔放在心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忙着其他事情,还真就把桑卿柔身上的寒毒给忘了。此时被欧阳彦问起,欧阳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第三百八十回 离他远点 桑卿柔都准备帮欧阳朔回答缓解尴尬,谁知道,欧阳朔在这个时候给出了答案。 他看着欧阳彦,平静地说道:“卿柔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在意这些。” 那一刻,桑卿柔真的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这句话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她不会有半点异样的感觉。可这话从欧阳朔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味了。 桑卿柔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她不需要欧阳朔的体贴和关心。这似乎是他认为的,自己并不需要这些。 就算自己和其他女子不一样,难道她就不配得到体贴和关心吗? 她是身中寒毒,不是突感风寒。其他女子,哪怕只是有点头疼脑热的,心爱之人都会在身边守着陪着,他倒好,没有陪着自己就算了,现在见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甚至理所当然说一句,自己不需要这些。 难道,自己就不是人了? 还是,其实他心里在意的,并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一阵凉意涌上了桑卿柔的心头。欧阳彦本想为卿柔和欧阳朔理论一番,被卿柔及时拦了下来。 既然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多说无益。 本来,她真没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是,这次府中突发状况,当公务和自己的安危摆在欧阳朔面前时,自己的安危好像真的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特别狗血的问题,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他用江山换取自己的性命时,不知道欧阳朔会如何选择。 或许,他会是个一个好的君王,可他能做到为了自己放弃整个天下吗? 桑卿柔没有这份自信,眼前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欧阳朔见卿柔看着他,没有继续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纠结。只是欧阳彦有些心疼地看着桑卿柔,寒毒发作时的痛苦,难道所有人都忘了吗? 看着欧阳朔急匆匆的脚步,欧阳彦已经有些怀疑他对桑卿柔到底有几分真心。 一路上,大家各自保持着沉默,没人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桑卿柔坐在靠窗的位置,眼前掠过的风景,不知怎的,全都变成了欧阳朔那张无所谓的笑脸,这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律正堂那边一切都准备妥当,白布下,柳氏的尸体已经冰凉,桑卿柔仔细查验了一番,没有中毒的迹象,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柳梅当真是在地牢中上吊自杀了,还是在见了桑晓汐之后。 这让桑卿柔不禁觉得,桑晓汐是在柳梅死前,赶去见她最后一面。 这是商量好的吗?不然,为何桑晓汐会给柳氏带去这么一套嫁妆。凤钗,龙凤镯,鸳鸯鞋,红嫁衣,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妻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难道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恐怕,柳氏在让入狱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准备走上这一步。桑晓汐是柳梅的亲生女儿,知道自己的生母有死的打算,难道她就没想过阻止吗? 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生母再窝囊,好歹是自己的亲娘。 柳梅用自杀的方式伏法,加上她亲自写的认罪书,整件事就可以结案了。最高兴的,应该是狄云,毕竟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可桑卿柔心中的疑惑却没有解开,比如,丁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是柳梅杀死丁全,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偷走他的尸体?就为了嫁祸自己,毁掉自己的名声吗?这似乎没有必要。而且,她是怎么将丁全变成现在这样的? 桑卿柔将目光放在了欧阳朔的身上,当时审问柳梅的时候,是他一个人去办的。 当着众人的面,他以卿柔身份特殊为由,不适合继续参与调查此事,没有让她再管。而那个时候,桑卿柔也担心自己母亲的身体,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当时,她对欧阳朔是一百个放心。毕竟,他可是正义和阳光的代表,整个故事世界的男主。 她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趁着空闲的机会,故意留下来找机会问欧阳朔的话。 欧阳彦知道自己不该继续留在这,并未自讨无趣,只是告诉卿柔,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去王府找他。 他看了看欧阳朔,又苦笑道:“不过,本王觉得,有三哥在,你应该不会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本王就先走了,不在这打扰你们。” 桑卿柔目送欧阳彦上马车,当她看见欧阳彦坐在马车里冲自己笑的时候,卿柔的心里突然有些刺痛,他的笑容里,好像带着些伤感。 欧阳朔顺着卿柔的眼神看过去,见她还一直看着欧阳彦的马车,冷不丁说了一句:“舍不得了吗?你可以和他一起走!” 桑卿柔转身看着他,刚才欧阳朔的话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卿柔只能勉强安慰自己,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自己在看别的男人。 “那是你的七弟,又不是旁人。宸王殿下,这是在吃醋吗?” “正是兄弟,越是要避讳。兄嫂之间,不该走得太近。七弟玩心比较重,以后,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大概是因为欧阳朔之前的那些话让她的心情本就变得不好,再听到他数落自己,桑卿柔更是不悦了。 “你不相信我?宸王殿下,就算以后我嫁给了你,也该有自己交朋结友的权利,更何况,我们现在的婚约都还打了个问号。你忙着公务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说我这些?现在忙完了,又想来管我吗?” “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应该和七弟保持距离。” “他是你最亲近的兄弟,我以为,你不会阻止我和他交朋友。” “本王也早就提醒过你,他没有你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根本不知道人心有多可怕。” 桑卿柔叹了口气:“你在说黎王可怕吗?可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的关心。在我的世界里,若是对我好的人,我便不觉得可怕。若是伤害我的人,就算别人再怎么说他好,我也会觉得,他是个恶魔。” 第三百八十一回 不太愉快 欧阳朔诧异地看着桑卿柔,总觉得,今天的她说起话来总有些阴阳怪气,让人难以沟通。 她可不是这种不可理喻的人!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谁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本王以为,得到柳氏的死讯,你的心情会好一些,没想到,反而更糟糕了。” “我怎么回事,王爷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桑卿柔也是有情绪的人,她一个现实世界的新女性,无法接受故事世界里男尊女卑的那一套,更无法做到男人眼中的贤良淑德。 她就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本王清楚?本王如何清楚?” “王爷刚才不是很自信地说,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吗?怎么现在你又不清楚了?” 欧阳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竟是在为这句话生气。可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认识的桑卿柔,本来就不在意这些嘘寒问暖的话。如果她身体不舒服,肯定不会生龙活虎站在自己面前了。 以前她挨刀子的时候,身体虚弱,便会自己躺在床上休养,她是个很会懂得照顾自己的人,哪里需要他去关心? “你在为本王说过的那句话生气吗?本王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你本来就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如果你不舒服,自然会卧床休息。你又不需要本王去管你这些,你自己也说,你不喜欢别人管着你。你知道本王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不会和本王计较这些小问题的。” 桑卿柔看他又是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更加难以压制内心的怒意。 他就是这样子,总觉得很了解自己。就算自己再坚强独立,难道就不可以有脆弱的时候吗? 他们既然要在一起,就应该把彼此放在第一位。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欧阳朔而言,更像是可有可无的一个物件。 “你觉得是小问题吗?我是说过不喜欢被人管着,所以你干脆连我的生死都不过问。是不是要等到有一天你也突然收到我的死讯,你才会意识到,你对我的关心太少了。”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欧阳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卿柔,你这是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跟本王吵架吗?本王一直以为,你” “以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是吗?所以,你觉得,关乎我性命的事,在你眼里是小事?那请王爷告诉我,对你而言,究竟怎样的事,才能算得上是大事?” 桑卿柔因为生气,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提高了许多,不远处站岗的护卫不经意间听见了,时不时朝这边看了过来,又不敢看太久,顿时有些心惊肉跳的。 欧阳朔无奈地看着她:“这件事,不应该成为我们之间争吵的理由。本王相信无尘道长的能力,再说,本王之前不是没有关心过,那个时候,是你自己每次说,没有大碍,不要紧,你已经没事了。至于什么时候再发作,这件事我们都不知道。眼下有更棘手的事,父皇也给了本王不小的压力,这些你是知道的。” 欧阳朔不解,卿柔今日为何会因为一件这么小的事跟自己发脾气,这一点都不像是他认识的卿柔会做的事。 生出情绪的欧阳朔,并未发现,这个念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这才说道:“是不是七弟跟你说过些什么,让你觉得,本王心里只有公务,没有你的位置?卿柔,我们可是共度过生死的人,难道你连本王都要质疑吗?黎王是何用意,难道你看不出来?有些话,本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事到如今,本王不得不说了。” 桑卿柔皱紧了眉头看着欧阳朔:“你要说什么?” “七弟从一开始就问过本王,根据本王的判断,其实,七弟很有可能也喜欢你。现在你明白了吗?这就是他接近你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他和本王亲近,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你。” 之前,如玉就已经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现在,欧阳朔又提了一次,桑卿柔不禁皱紧了眉头,其实,她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你们是好兄弟,你不信他?” “并非本王不信,而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本王不得不对他产生质疑。我们甚至达成过共识,大家公平竞争,谁都不会勉强你。只是本王怎么也没想到,七弟会在你面前诋毁本王。本王对他实在太失望了!” “你误会了,黎王什么都没说。” 轻柔相信,欧阳彦并非有意和自己说那些,他会说那两句话,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刚才有此一问,欧阳彦是在为她抱不平,并非欧阳朔所想那般,故意离间。 “黎王没有那些意思,你真的没必要胡思乱想。算了!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件事了,不如说其他的。” 欧阳朔犹豫了片刻,这才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正是他准备告诉桑卿柔的,关于柳家的事。 “本王猜,你肯定想问,本王审问柳梅的时候,她都说了些什么。本王正要将一切都告诉你!” 根据欧阳朔所说,柳梅一开始自然是什么都不肯说的,直到后来,她才慢慢吐露了一些消息。仁德医馆背后的确是柳家的后人,只是柳茹曾经和柳梅是死对头,这也就解释了,桑晓汐一开始为何不被允许在仁德医馆出诊。 桑卿柔明白后,追问道:“那丁全的事呢?问清楚了吗?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是桑卿柔最为关心的事情! 她一直在想,难道这个故事世界里出现了丧尸病毒不成?可是,这可是一个未知的古代时空,还不至于这么邪门,连这种东西都能冒出来吧! 欧阳朔叹了口气:“正是在问这件事的时候,柳梅还没说出最关键的地方。本王本想缓一缓再审,可谁知道,柳梅竟就死在了狱中。” “那你问出了些什么?” “柳梅只说,那是用他们柳家的独门秘术做到的,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又是什么独门秘术!柳家的独门秘术,不是悬丝诊脉吗? 第三百八十二回 突然明白 听欧阳朔说,卿柔才知道,原来,柳家秘术并非只是一种,而是一本残破的手札。 这听起来,好像和姜家古籍有些像。 “本王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正打算留着柳梅问清楚,柳家秘术究竟在何处。可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线索就此断了,本王也无处询问。” 桑卿柔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真是这样,在柳梅临死前,最后见到的是桑晓汐。会不会,她早将重要的事情都交代给了桑晓汐? 毕竟,桑晓汐是柳梅的亲生女儿,也算是柳家的后人。 可惜,他们和桑晓汐的关系势同水火,就算推算到了这个层面,他们也不可能去问桑晓汐。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的。 至于利用丁全杀人,完全只是想让丁全变成她的杀人工具。只是她没有想到,被丁全杀死的人,也会变得像丁全一样。 可怜丁全的母亲,一心认定自己的儿子是个老实人,希望他能够平静走完一生。到头来,丁全也只能葬身火海,留下的,只有一簇骨灰。 至于刘胜,当真成了那个最无辜的人。 从欧阳朔得知的情况来看,有些解释还是有点牵强的。卿柔想,那大概是柳梅有所保留,她这么狡猾的人,不说实话也很正常。如果真的想知道她们母女到底有什么秘密,恐怕只能找桑晓汐才能问清楚。 可惜,她是不会说实话的。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王爷也可向皇上复命。请王爷替我回了皇上的话,只说我身体抱恙,就不能亲自去面圣回话了。王爷,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真的麻烦你别把我拉进去,太辛苦了。我就想自在地歇歇。” 欧阳朔淡淡一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洋洋的?竟然你有这个本事,拿出来造福百姓,不好吗?” “做得多,错的可能性也就多。我也想像其他女子一样,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想,每天梳妆打扮好自己,琴棋书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要本王看,你喜欢的,是出去到处走吧!哪里是想待在这里。” 桑卿柔笑着吐了吐舌头:“真是糟糕,被王爷看穿了。不管怎么样,最近就不要为我揽活了,我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我身上的寒毒还没解呢!我是个病人。” 她故作柔弱的样子逗笑了欧阳朔,他没有回话,因为要着急进宫回禀情况,他没有再送桑卿柔回相府,只是叮嘱车夫小心着些,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是很好。 二人就在律正堂门口分道扬镳,桑卿柔坐在马车里,看着他站在石狮子旁,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突然觉得,这像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自己是女配,他是男主。他们之间就算有缘,也会是孽缘。 要说什么冲破命运的束缚,这玩意儿太难了点,连桑卿柔自己都没有这份自信去做到。 正所谓,前路迷茫,桑卿柔只想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一路上,如玉还是看出来了,桑卿柔有些闷闷不乐。 她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姐既然不开心,为何不当着宸王殿下的面直接说出来?这样藏着,王爷也不会知道小姐心里真正的想法。”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你没听到他说,他眼里的我,是怎样的吗?我就不该有这些小女子该有的情绪,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洒脱,毫不在乎。”她说着,叹了一声靠在马车里,任由马车晃晃悠悠往前走着。 街上叫卖糖葫芦的人经过,桑卿柔突然觉得嘴里没味。 “如玉,去帮我买糖葫芦吧!我突然想吃甜的了。”不是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点甜的东西吗?她现在就验证一下,到底有没有用。 如玉拿了钱下去买,很快便回来了。 桑卿柔看着香甜的糖葫芦,一口咬下去,可惜,到了嘴里,那味道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皱起眉头吐了出来,将剩下没有吃过的交给如玉,让她消灭掉。 “怎么了?小姐!这糖葫芦有问题?奴婢这就去找那人的麻烦。” “算了!刚才咬一口觉得发苦,还是算了吧!老天爷大概就是不想让我吃,无福消受。你帮我吃完!” 这么说着,如玉还有些不相信,自己一口咬了下去,她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这糖葫芦甜得很,小姐怎么会说是苦的呢?要不,小姐你再尝一下?” 如玉说着,又要将糖葫芦还给卿柔,只是卿柔再没有兴趣去吃。 她明白了,大概是自己心里发苦,所以吃什么都觉得是苦的。 如欧阳朔所言,柳氏死了,自己应该高兴的,可她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还为柳氏感到可悲。她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也不知道走到最后时,她是怎样的心情。 以后,轮到自己的时候,她又会有什么感受呢? “如玉,去帮我打两壶酒带回去。” “小姐,你身上还有寒毒” “这寒毒一日不除,难道我还不能喝酒了不成?喝不喝酒,寒毒都在,没什么紧要的。我若心情不好,现在就去死,这次俺是最要紧的。” 如玉知道自己说不过小姐,只好乖乖去买酒。 柳家秘术,姜家古籍! 难道,这两者之间当真有什么微妙的关系? 桑晓汐,她究竟知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桑卿柔听到马车外有路人说话,大概说的是,一女子家中母亲过世,原定的婚事,必须暂缓。等女子守孝三年后,才能嫁人。 就在这时,桑卿柔一惊,猛地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吓了如玉一大跳。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桑卿柔笑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好像不太可能吧! 桑晓汐应该不会自私到为了自己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用如此极端的方法,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母亲。 至于柳梅,以她现在所处的环境,若是心灰意冷,也说不定心甘情愿成全自己的女儿,为她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所以,柳氏的死,正好成全了不想嫁人的桑晓汐吗? 第三百八十三回 我不同意 桑卿柔原本还在质疑自己的心思,可当她回到府上时,府上下人的议论声,正好验证了她心中猜测。 柳氏身亡的消息传开,全府上下陷入哀悼当中。而大家议论着的,正是二小姐桑晓汐。 她可是出了名的孝顺,自己的生母死了,怎么都是要守孝的。 “这不正好吗?二小姐不想嫁人,这下,她不用担心老爷逼着将她嫁出去了。” “还能这样想吗?” 这说法,不是和桑卿柔想的一样吗? 她一路往前厅去,这个时候,父亲应该会在那里。 果不其然,她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桑晓汐跪在地上,哀痛至极,向桑诚渊磕了三个响头:“父亲,过世的是我生母,太辰国以孝为先,若是父母身死在,做儿女的必定要守孝三年。我娘是妾,长姐无需为我娘守孝,可女儿不一样。柳氏是女儿的亲娘,要女儿做到视若无睹,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干什么?” “女儿想为我娘守孝五年,希望父亲能够成全。” 桑诚渊当时听了,顿时皱起了眉头:“守孝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守孝五年,这有些说不过去。你可知道,五年后,你都多大了。女子最好的那几年,你打算全部用来守孝吗?” 而且,妾室生死,是没有规矩要守孝的。 桑晓汐如今披麻戴孝,更像是在诅咒金玉颜。桑诚渊没有计较,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不想,桑晓汐竞想借着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五年的安稳。 桑卿柔听了都大为惊叹,她这一开口,可真够贪心的。 桑晓汐被这么一问,当场哭了出来。 “父亲,我娘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不明白。她这一生都是为了你,到死都不曾得到正室的名分,还请父亲念在我娘对你一片痴情的份上,给她最后留些体面吧!女儿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桑诚渊看她痛哭流涕,心里有些动容了。想起柳梅活着的时候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最后她凄惨的死在了地牢中,让女儿为她守孝五年,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而且,这是她自己愿意的。 他正想答应,就在这时,桑卿柔从外走了进来。 “这件事,我不答应。” 桑卿柔突然出现,让桑诚渊一惊,这个时候,卿柔怎么过来了? “卿柔,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在你母亲身边吗?” “我刚从律正堂回来,正好听到你们的谈话。刚才,妹妹说要为柳氏守孝五年,这件事,我不答应。我以桑家嫡长女的身份表态,我不同意。” 桑诚渊也知道,这两个女儿面和心不和,遇到这种事,桑卿柔站出来公然反对,这还是头一回。 他拉着卿柔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卿柔,柳氏走了,你妹妹痛失生母,心里难过。你将心比心,她想自己为生母守孝五年,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他自己愿意,我们就不要拦着了。” 桑卿柔看着自己的父亲,见他竟和自己说起将心比心,不由觉得可笑。 “父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有想过母亲的感受?难道你忘了,柳氏为何进的地牢,又为何会在地牢中自尽身亡吗?” 桑诚渊顿时沉默了,这件事他当然没有忘记。可是,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卿柔,柳氏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何必还抓着这事不依不饶?” “是我不依不饶吗?柳氏可以一根绳子删掉一了百了,她造下的孽,谁来承担?受苦还不是我母亲?她现在还卧病在床,身子大伤元气,我师父说了,想要彻底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以后还不知道会落下什么病根。这样的病根将伴随她一生,也就是说,我母亲余生都要被柳氏折磨着。她死了,都不能让我母亲安宁。父亲,你说,我凭什么原谅?” 桑诚渊想要拉着桑卿柔,让她小声一点,卿柔偏要大声一些,让桑晓汐听得清清楚楚。 “这几日,我从书上读到一句话,今日也送给父亲,父亲听好了。这句话就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说着,瞥了一眼桑晓汐:“父亲不是我,怎会理解我心里的苦?父亲更不会知道,此刻的母亲,心里有多苦。” 桑晓汐冷着脸冲上前,若不是桑诚渊拦着,这姐妹俩今天就要动起手来。 “苦?长姐口口声声说自己苦,却不看看,其他人比你更苦。你也会说自己是相府嫡长女,有这样的身份,你如何敢说自己苦?最苦的,应该是我娘。”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你娘苦吗?到底是你娘苦,还是我母亲付出更多?最后,她还要被柳氏折磨,柳氏死在地牢倒是干脆,我母亲却要一直承受毒药带来的痛苦。” 桑晓汐这时却笑了:“这是她应该受的。这就是命!她竟然稳坐了相府当家主母这么多年,自然要承担风险,在其位,谋其职。这么简单的道理,长姐不懂吗?” “所以,我说柳氏也是活该!一身为妾,就是她的命。你以为,给她穿上红嫁衣,她就能成为正妻吗?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柳氏不仅不能成为正妻,她身为妾室,蓄意谋害当家主母,她连葬入桑家祖坟的资格都没有。” 桑晓汐冷着脸瞪着桑卿柔:“你说什么?” “有我在,我绝不让柳氏葬入桑家祖坟。父亲,此事你最好考虑清楚,若是传出去,大家只会说你偏爱妾室,连自己发妻的生死都不管了。我母亲还为你安排好了三位美妾,她面面俱到,难道就是容许你这样羞辱他的吗?就算我母亲答应,金家的人也不会答应的。” 桑晓汐冷哼道:“长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父亲?父亲当朝宰相,岂会受你的威胁?父亲,我娘钟情你一辈子,她就算死,也应该葬在你身边才对。若你百年之后,女儿还可让你们同寝。” 两个人各执己见,一时间,桑诚渊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第三百八十四回 各退一步 桑晓汐一片孝心,他是知道的。可卿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父亲,爱你的人不只是柳氏一个,你想想母亲这些年为你做的吧!她兢兢业业打理好府里的一切,让你安心去处理朝堂上的事,为你打点好一切,难道这些就不是功劳了吗?父亲,做人要凭良心,母亲是你的发妻,她还活着呢!” 桑卿柔说着,站在桑晓汐面前质问:“自古以来,子女守孝,只为家中主母,而且,最多只是三年。如今,你却要守孝五年,我只问你一句,你这是在咒我的母亲早些去死吗?柳氏卑鄙,所做的恶事罄竹难书,她自己已经全部承认。她是个杀人凶手,凭什么受你这份孝心?” “这是我愿意的!” “那也要看父亲答不答应!”桑卿柔不肯退让半分,她看着桑诚渊:“父亲,刘胜的事可是惊动了皇上的。你若再将柳氏厚葬入桑家祖坟,你觉得,皇上会满意吗?此事,皇上没有追究桑家的罪责,已经是万幸,这个时候,父亲还不懂得如何做吗?父亲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桑诚渊大惊,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柳氏做了其他的事都好说,可她偏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皇上都惊动了,他就算想帮忙也没有办法。 他叹了口气,看向桑晓汐。 “晓汐,你长姐说得对,这件事皇上也在关注着。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娘做的这些事,恐怕你刚才提的那些要求,为父“ “够了!”桑晓汐怒视着自己的父亲,娘为他奉献了一生,到最后死了,他却为了那些所谓的规矩,打算不管她。 这一刻,桑晓汐真的恨透了自己的父亲,恨他为何如此薄情又冷血,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要这样对待她。 “她这么一说,你就听了。我们都是你的女儿,你竟如此厚此薄彼。我算是看清你了!今天,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桑晓汐放下狠话,就此离去。离开之前,还不忘记狠狠瞪了桑卿柔一眼。桑卿柔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内心深处毫无波动。这是她们为恶者应该得到的惩罚,柳氏当初想到了要害人,那就应该料到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她同时也在警醒桑晓汐,不要再错下去。 见桑晓汐被气走,桑诚渊长叹了一声:“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们好歹是姐妹,之前就算关系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闹开。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姐姐,又是嫡出,有些时候做事不该像你母亲那样尖锐,不留余地。晓汐毕竟不是外人!” 桑卿柔讽刺道:“她的确不是外人,可她对我,却比对外人还不如。父亲觉得我刚才的话说错了?我是姐姐就应该纵容她继续错下去吗?那母亲的苦,算谁的?还是在父亲心里,母亲所受的苦,根本就是活该。你盼着死的人,难道是母亲吗?” 她审视着桑诚渊,想从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看到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可惜,桑卿柔失败了。 桑诚渊见她这么说,脸色骤变。 “卿柔,最近府里发生了不少事,我知道你情绪不稳,不跟你计较这些。可是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你记住了吗?你母亲这辈子都是我的夫人,也是唯一的发妻。你有时间的话,多去陪陪她,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她应该做的是调养身体,她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父亲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柳氏是母亲心中的刺,如果父亲真的答应让妹妹为其守孝五年,那才是真正在羞辱母亲和我。父亲自己仔细斟酌吧!” 桑诚渊苦笑道:“你都已经把皇上搬出来了,为父再愚蠢,也不会违抗皇命。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让你妹妹守孝便是。可是,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好强迫她去嫁人,你是否可以稍微退让一点?” 桑卿柔微眯起了眼睛,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强行逼着父亲给桑晓汐安排婚事,这无疑是将桑晓汐往绝路上逼。她还是不能这么做! “这件事,可以稍微缓缓。但是,最多一年。” 一年的时间,这是桑卿柔所能接受的极限。一年后,桑晓汐也到了婚配的最佳时机,如此,她也不算是强迫自己的妹妹嫁人了。 桑诚渊大喜过望:“我就知道,还是你最通情达理。那你母亲那里” “我会试着去沟通!只是,我以为,这样的事,应该父亲自己去和母亲说比较好。毕竟,晓汐的婚事还轮不到我来左右,这都是要父亲和母亲考虑周全后,为她做主的。” “你说的是!”桑诚渊笑着答应,过了好一会,支支吾吾的,又像是有话要说。 桑卿柔看了他一眼,感觉父亲变得比以前更加犹豫了。以前,父亲在自己面前说话可是很有底气的。 “父亲,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在我面前总有些闪烁其词的?父亲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桑诚渊连忙咳嗽了两声:“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只是,你母亲的身体这样,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纳如心为妾,让你们母女很伤心。上次你在我面前发脾气,我后来也想过这件事。你生气,可以理解。我还打了你一巴掌,那都是我的不对。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桑卿柔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可是一朝丞相,怎么可能轻易向别人低头认错呢? 就算他做错了,让他低头,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桑卿柔总觉得,这里头恐怕有诈。 “女儿哪里敢和父亲生气,父亲多虑了。那个时候,大家都有些冲动,我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你不生气?不生气,那就好。嘿嘿!那个” “父亲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不妨直说。能做到的,女儿会尽量的。” 桑诚渊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他怕迟些时候,就要来不及了。 “关于柳氏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帮着在宸王面前为她求个情。” 第三百八十五回 给一点惩罚 其实,桑诚渊也知道,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在为难桑卿柔。 可他也不能做得太绝情了! 卿柔没有出声,只是平静地看着桑诚渊。他能为柳氏在自己面前低头,唯独对金玉颜,当真是没有半点感情。 她突然觉得,金玉颜才是这整个故事世界里,最不值得的那个人。 “父亲要我为柳氏去求宸王?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她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做夫君的,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她,死无全尸吗?我知道,这件事是皇上过问的,所以,我才不好开口向皇上求情。我是丞相,应该在百官面前树立榜样,应该做到大义灭亲。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曾经也为我放弃了一切。如今,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桑卿柔明白了,他是觉得,自己不能当面向皇帝求情,所以,他就让自己去说。 难怪,外面的人都说,父亲是个狡猾的狐狸,现在,她总算见识到了。 “父亲是觉得,我说就合适了?父亲既然想做个有情有义的人,又何必在乎在百官面前做什么榜样呢?就算你在皇上面前为其求情,皇上也会理解你的。你为官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也会给你这个面子。” “可是,那些大臣们私底下肯定会议论我的。” 他就为了这么点事,就要自己出面去说? “父亲何以见得,我去和宸王求情就有用?”她冷漠地看着桑诚渊,想试着看清楚他心里所有的想法。 桑诚渊笑了笑:“我看得真真切切,宸王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低,若是由你开口,再由宸王去向皇上禀明,皇上肯定会答应的。我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能留柳氏一个全尸。我觉得,还是让她葬入桑家祖坟,你觉得呢?” 桑卿柔冷笑道:“父亲都已经想好了,又何必问我?” 桑诚渊不得不尴尬地笑道:“这事,不是还需要你在宸王面前说说好话吗?若是宸王不肯松口,柳氏的遗体恐怕也领不回来。你是大度之人,不会和你妹妹计较这么多的。” “父亲,你还真看错我了。我从来都不是大度之人,此事若母亲应允了,让母亲和我说,我便去向宸王求情。否则,我绝不会答应。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下去了。”桑卿柔福了福身子,就这么走了,留下桑诚渊一个人呆在那。 好一会,他回过神,这才觉得不对。 姐妹俩怎么一个个都开始给他脸色瞧了?这府里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是不是时间一长,他们连最基本的这点都给忘了? “岂有此理!”他气得摔了茶杯,站在外面的下人只听到动静,一个个谁也不敢上前。知道老爷心情不好,谁还敢往上撞,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二小姐要为柳氏守孝五年的事传开,大家议论纷纷,有更多的声音以为,二小姐就是在诅咒夫人早死。大家以为夫人会有所行动,可谁知道,金玉颜什么都不做,每天吃好喝好,就好像没有这么一回事。 被关在祠堂的如心每天盼着桑晓汐能把自己救出去,她想,小姐在这个时候应该是需要自己的。可她连续等了三日,还不见她的人影。 直到她快没有耐心的时候,桑晓汐才摸着黑到了祠堂。 祠堂本就阴静,到了晚上,更是渗人。桑晓汐穿着一身白色,提着灯笼站在她面前时,如心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当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是二小姐吗?” “不然,你以为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见你?” 如心顿时像看到大恩人一般,爬过去抱住她的腿。 “二小姐,求求你,带我离开这吧!这祠堂太可怕了,晚上,我好像能听到有人在哭。再待下去,我肯定会疯掉的。求求你,带我离开这,我会听你的话,替你做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桑晓汐提着灯笼,慢慢俯身打量起如心来。被关了三天,她蓬头垢面的,比以前当婢女的模样都不如。 她连连咋舌:“看到你这样子,我真不知道,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刚当了姨娘,谁给你的胆子,嚣张放肆?本以为,你跟在我身边,总算学聪明了些,谁曾想,你竟还是如此愚笨,险些坏了我的好事。如今父亲对你没什么兴趣,就算我带你离开这,你也不过是做金氏的出气筒,有什么用?” “不会的!我一定想办法,让老爷重新喜欢上我。你相信我!给我最后一次机会。那新来的三个姨娘看上去虽然漂亮,可女人要的是小手段,只是漂亮,那是没用的。我可以哄老爷开心,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能做到。” “当真?” 如心向哈巴狗一样连忙点头,她真的不想继续留在这了。 桑晓汐满意地笑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小颗绿色的药丸,放在如心面前。 “空口无凭,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你一点惩罚比较好。这是我新做的药丸,若是你表现好, 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解药,这样你就不会毒发。若是你做了让我不满意的事,那你恐怕就要尝尝,这七虫散的滋味了。” 如心听到这个名字,便浑身一怔。 七虫散,不用猜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是七虫散?” “这是我从七种毒虫身上提炼出来的毒药炼制而成的,若是毒发,自然像是百虫啃咬一般痛苦,直到肠穿肚烂。你可愿意试试?” 如心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就算没有这七虫散,奴婢也一定会听从小姐的命令,小姐根本没必要将这样的好东西浪费在奴才身上。请小姐收回成命。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帮小姐办事,绝无二心。” “我谁都不信,只相信我手里的药丸。竟然你忠心,何必害怕吃我的七虫散呢?我给你两个选择,吃下去,要不你就继续待在这,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第三百八十六回 我带你离开 如心眼睁睁看着那颗绿色的药丸在自己面前放大,摆在她面前的,当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吗? “奴婢对主子是绝对忠诚的,主子,难道真的不能网开一面了吗?” 桑晓汐将自己藏在披风下,脸上绽放着阴冷的笑意:“自己选!我没有太多耐心。” 夜深人静时,无人知道祠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等桑晓汐出来时,只见她弯着嘴角,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而此时的如心,正跪在祠堂里,无声地哭泣着,拼命用手去抠自己的喉咙。可她不管怎么抠,吐出来的都只有酸水,始终不见她想要的那个东西。 她没办法,只能服从。 本以为,这样就能出去了,可桑晓汐却说,让她安心等着,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她的。 她顿时感觉自己上当了,可她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在这等待命运的安排。 桑诚渊忙着照顾几个新姨娘,几乎将如心抛诸脑后。卿柔以为,桑晓汐应该出面为如心说两句话,可她却表现得漠不关心,只忙着自己的事,自从柳氏死了以后,她倒是每天往寺庙里头跑。说是要为柳氏做法事,诵经超度,免去她今生所造的罪孽。 桑卿柔问起如心的情况,管家只说,每天三餐送去了吃食,再无人问起。 如心果真像是桑晓汐的一枚弃子,只用了一次,就这么放弃了。 桑卿柔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祠堂看看如心。她想看看,如心究竟在做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昏暗的祠堂里终于迎来了一丝亮光,如心狼狈地坐在地上,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长时间处在昏暗的环境里,让她一时难以适应外面的光线。 这是过了多久了?终于有人愿意来看她了吗? “如心,你抬起头来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如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依稀看到了一身红衣打扮的桑卿柔。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仙,当她反应过来时,如心迫不及待上前跪下,痛哭流涕开始求饶。 “大小姐!是大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这真不是奴婢的主意,请大小姐开恩饶命吧!奴婢只是个下人,根本没有权利决定些什么,奴婢只能听从主子的吩咐啊!大小姐,奴婢真的知错了?”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她,只问了一声:“如何错了?你错在,听从了你家小姐的话吗?可你若是违抗了她的命令,只怕,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我说的对吗?” 如心听闻,浑身一抖,仿佛看到了那天晚上桑晓汐站在自己面前时可怕的样子。 卿柔替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容易,有自己的苦衷,没得选择,只能听从她的安排。可你看看,你顺从的结果又是什么?你刚成为姨娘的第一天,就被送到祠堂里,她有管过你吗?她甚至对你不闻不问,好像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是你忠心对待的主子。” 听到这里,如心痛哭出声。 可她又能怎么办?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服从,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同样是入府当丫头,她和如玉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她抬头看看此时精神焕发的如玉,再看看狼狈不堪的自己,更觉得没有意义,嚎啕大哭起来。 桑卿柔蹲在如心面前,朝她伸出手。 她抬头看着卿柔,见她站在光里,朝自己伸了手,仿佛要将她带离这个可怕的世界。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如心渐渐朝她伸出了手,那一刻,她真的要相信了。 卿柔温柔的笑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身上干净的斗篷披在如心身上,将她带离了祠堂。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对如心有半点嫌弃。 同样是桑家小姐,为何她和二小姐就有如此大的差别? 一路上,如心都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大小姐,我们这是” “去东苑!我母亲已经在那等你很久了。” 如心听了后,本能地甩开桑卿柔的手,转身就要跑。 卿柔没有拉住她,只是在她背后说道:“你现在要是跑,那就只有被乱棍打死这么一个下场。我大可说,你是自己逃出来的。我相信,府里头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父亲是不会深究的。” 这时,如心才停住了脚步。 她转身看着桑卿柔,满脸泪痕,跪在她面前:“大小姐,你放过我吧!” “我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要杀你,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如心哽咽着,拼命摇头:“不可能的!我是二小姐的人,你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呢?你带我去夫人那里,不就是想折磨我,想让我死吗?我只是想活命而已,我从来都没有过不该有的念想,为什么,我只是想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不杀你!母亲也不会杀你的。若想杀你,何必将你关在祠堂。带你去见母亲,自然有别的用意。你起来!跟我走便是。” 如心抽泣着看着桑卿柔:“当真当真不会杀我吗?” “我说过不杀你,自然不会。” 如心看着她,过了好久,这才慢慢朝她伸出手。她走不掉,所以,只能妥协。 “大小姐,夫人当真不会杀我吗?” “杀你做什么?杀了你就有用吗?杀了一个你,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你出现,你不是最关键的。母亲是聪明人,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如心信了桑卿柔的话,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跟她一起来到了东苑。 的确!从一开始,金玉颜就没想过要杀如心,她不过是一个小婢女,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杀她有什么用?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送去的三个姨娘已经让老爷忙得不可开交,她根本不用担心后院会失控。只是,她这颗心,仅有的一点温度,都被桑诚渊亲手浇灭了,如今,那里已经成了寒冰地狱,再无半点温度。 她品着茶,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的如心,脸上看不出半分表情。 如心不敢说话,跪在了金玉颜面前,低着头,甚至不敢看她。 金玉颜放下茶,这才慢悠悠说道:“抬起头来,容我瞧瞧。” 第三百八十七回 无法安心 金玉颜冰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如心鼓足了勇气,这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她。 “看看这模样,才去了祠堂里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主母怎么亏待了府里头的人。怎么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姨娘,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注意着些自己的身份。瞧你现在这样,倒还不如之前当婢女了。” 如心连忙磕头:“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异想天开,请夫人处罚。” 金玉颜摆了摆手:“你何错之有?老爷能看中你,也是你的福分。二小姐体贴入微,我是应该高兴的。只是,你的规矩,二小姐没有教好。我也能理解!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主子,以后,这规矩要赶紧学起来。我已经和老爷说了,从今以后,你就住在东苑这边,我亲自来教你规矩。” 如心一听,大惊:“夫人亲自教?” “怎么?我亲自教,还委屈你了?” “奴婢不敢!” “从今以后,既然你是姨娘,就要自称是妾,你可记住了?你不懂规矩,之前的事也受到了责罚,想必你已经涨了记性,我便不再追究。以后,你不要再犯就是。南苑给了另外三位姨娘住着,你就跟我住在一起,你可愿意?” 如心都没有其他选择,愿不愿意,还不都是一样的吗? 她磕了头,很是感激金玉颜的安排。 “多谢夫人的照顾,以后,贱妾定当竭尽全力服侍好老爷和夫人,不再让夫人为贱妾担心。”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这样的,真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对付,你明白吗?你住的地方,我是按照姨娘的规格置办的,你自己去看看,先换身干净的衣裳,梳洗好了,吃饭时再来见我便可。” 如心愣了愣,本以为金玉颜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可谁曾想,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你还有事?” 如心连忙摇头,只是觉得,这一切有点不真实,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就可以了吗?” “不然,你还想如何?难道,那祠堂你还没住够?” 她以为,金玉颜肯定会对自己严刑逼供,让她说出二小姐的目的,可谁曾想,人家以礼相待,安排好一切,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没有。如心顿时心里有了比较,看着金玉颜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贱妾谢夫人恩典,以后一定尽心,不再给夫人添麻烦。” 金玉颜挥了挥手,让如心下去收拾好自己。 母女俩看着如心离开,金玉颜这才长叹了一声。她的确想拿如心出气,可仔细一想,那样又有什么用呢? 决定权并不在这丫头的手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命于旁人,就算金玉颜再怎么对如心,桑晓汐也无动于衷。就连柳梅死了,桑晓汐不也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吗? 这么一想,金玉颜突然觉得,人活着,也就是这么回事,没有多大的意义。 “母亲,如心放在你身边,我始终有些不放心。毕竟,她是晓汐的人。我对你中毒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晓汐传承了柳家的医术,柳氏会的,她更是精通。我就怕,你再有点什么事,可叫我怎么办?” “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我是你的软肋,你可明白?” 桑卿柔哑然,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太在意。 “母亲不允许自己成为你的累赘,你懂我的意思吗?如果桑晓汐想对我下手,你防不胜防,如心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她只不过是桑晓汐用来寒颤我的,只是,她没有料到,我会送给你父亲三个姨娘罢了。” “母亲,我还是无法安心。” “如心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能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她行为受限,不是更好控制吗?如果放任她一个人住着,我还要让人暗中盯着,岂不是更麻烦。不用担心我。如果桑晓汐正要杀我,有无数个机会。现在,她还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很在意我。死并不是最痛苦的,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所以,她得让我活着。” 桑卿柔眼中含着水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 “母亲,人活着,还可以做很多其他事情。你可以想想,你曾经想做些什么,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实现的。以后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去完成。”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金玉颜叹了一声:“我没什么心愿,就是盼着,你能嫁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女子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而且还是最关键的一次。家世背景再好也没用,若是没能选对良配,遭罪的可是你自己。我知道你对宸王的心思,母亲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若他心中没有你,你强行和他在一起,以后只会过得更辛苦。母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金玉颜语重心长拍了拍桑卿柔的手背,没有再多说,起身往里头走去。桑卿柔要送她,被金玉颜拦住了。 “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每天陪着我。该干什么,就去做你自己的。我会好好的,我还要亲自送你出嫁的。” “恭送母亲!” 不知怎么,桑卿柔总觉得,自从这次事情过去以后,母亲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大概是,心境不同了吧!她也不知道,现在的金玉颜,究竟是好,还是坏。 从东苑出来,桑卿柔又看见桑晓汐出府的身影,她停住脚步,没有出声。 如玉见她看着,便主动解释道:“近日,二小姐时常去庙里烧香拜佛,倒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说是为柳氏求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不,又要去了。” 桑卿柔叹了一声:“那便随她去吧!” 马车轻车熟路往城外去,她去的,可是城外的蓝仙庙,听说,那里特别灵验,可谓是有求必应。 而今天,她是约了一个特别的人,在蓝仙庙后院厢房见面。 她想着,低头看了看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字条,字里行间的霸气和锋芒比从前更明显了,看到这些,她就好像看到了本人,马车一路靠近蓝仙庙,桑晓汐的心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第三百八十八回 私下见面 一切如常,桑晓汐和以往一样,在大雄宝殿上完香之后,和庙里的和尚一同去了后院的厢房。 厢房门口,和尚朝桑晓汐作揖道:“女施主想听讲禅,厢房里便有本寺的高人在等候。” “多谢小师父。”桑晓汐恭恭敬敬回了礼,看着小和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转身,准备推门进去。 站在门口,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让自己稳住心神,终于迈开了重要的那一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厢房中飘出淡雅的檀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垂帘后有一高大的身影坐在那,手中拿着一颗黑子,他的对面像是专门为桑晓汐腾出来的。 桑晓汐隔着垂帘,看不清他的真容,可这熟悉的声音,却让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她没有忘了规矩,上前两步,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半跪参拜:“见过王爷!” “起来吧!过来坐下说话。” 桑晓汐一听,喜出望外,上前时,不忘先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确定没有不妥之处,这才往前。 垂帘后那刚毅的脸,不是欧阳朔,又会是谁。想来,能让桑晓汐如此兴奋又小心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 见桑晓汐来了,欧阳朔微微抬了抬眼皮,并未对她的打扮表现出刻意的惊讶。 “许久不曾与你下棋,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让本王看看,你近日里,棋艺如何?” 桑晓汐依言坐下,顿时,整个世界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竟是真的。 “我与王爷上次对弈,还是在很久之前。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只是,上次我们是坐在湖边。” “大概吧!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和王爷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敢忘记。只盼着有一天,王爷能够回头,再想起我的好,看清一切。” 欧阳朔皱了皱眉,显然不愿谈起这些。 “今日找你过来,便不是说这些的。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人不可能一直活在回忆里。你有了新的生活,本王也有。本王听说,桑丞相为你选好了良配。” 桑晓汐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由得抬头看了欧阳朔一眼,见他似乎在等自己的回答,这才闪烁其词说道:“父亲安排的,我并不清楚。” “是吗?” 桑晓汐看不懂他的意思,突然问起这件事,难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这才问起欧阳朔:“王爷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欧阳朔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你不喜欢桑丞相为你安排的婚事,对吗?” “那本来就不是我心仪之人,试问,这世间女子,有谁会喜欢家里人逼着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自然是不喜欢父亲为我安排的婚事。不管那个人多优秀,在我心中,他都比不上心仪之人。” 这些话,自然是桑晓汐故意说给欧阳朔听的,只是,欧阳朔不为所动。 “不喜欢,拒绝了便是。” 桑晓汐讽刺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左右父亲的决定?若我在父亲眼里还有些利用价值,他还能看到我的存在。否则,我就是一颗废棋,注定是要被遗弃的。”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欧阳朔,她想看看,自己的话究竟能不能在欧阳朔的心里起到那么点效果。 “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说利用,太伤感情了。” 桑晓汐轻笑出声:“王爷身在皇室之中,应该对这种人生规则深有体会,怎会突然说起如此可笑的话来?这句话,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当真一点都不想嫁给李大人?” 桑晓汐收敛起笑容:“王爷可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那句话,到现在还作数。” “你不想嫁人,可在你父亲面前,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你去地牢中见了你的生母!你对她说了些什么,让她绝望至此,竟舍得放下一切,在狱中自尽?” 话说到这里,桑晓汐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特地把她约到这里来见面,竟然只是想知道,自己和母亲临别前说过些什么。 “王爷,这就是你做这么多的目的?你可知道,当我收到你的密信时,我心里有多激动么?我恨不得,时间立马跳转到今天,我能立即出现在你面前。我以为,你会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可没想到,你所说的要紧事,就是这个。” 她笑了笑,像是释然了一般,长叹了一声:“王爷若只是想知道这个,何不光明正大在相府问我?你这样偷偷约见,若是让长姐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们两个。” “本王办的是公务,你长姐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会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她是个识大体的人!” 听欧阳朔这么说,桑晓汐突然不生气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她盯着欧阳朔看了好一会,本该生气的自己,竟觉得有些开心。 “若是我长姐听到王爷这句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大家都是女人,桑晓汐自然能理解,桑卿柔若和她一样深爱着欧阳朔,听到这句话,怕是连心都要凉透了。看来,在欧阳朔的眼里,长姐也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不可取代。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你不必把话题转移到你长姐身上去。你和柳氏,到底说了些什么?” 桑晓汐随意地靠在椅子上,突然不着急了。 她打量着欧阳朔,笑着问道:“王爷恐怕真正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吧!我和我生母说了些什么,有义务告诉王爷吗?王爷,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欧阳朔微眯起了双眼,盯着桑晓汐,突然质问道:“是你,游说柳氏上吊自杀的,对吗?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不然,你不会带那么些东西去地牢里看她,所有的事情,更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桑晓汐并没有承认,反而为自己辩驳起来。 “进了律正堂的地牢,有几个人能活着出来?我自然是猜到了母亲的下场,这才帮她完成未了心愿。难道我给她送些东西过去,这也不行?” 第三百八十九回 说出你的条件 桑晓汐委屈的样子在欧阳朔那显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欧阳朔的态度不曾有所改变,他冷漠地看着桑晓汐:“送东西不是不可以,关键是,你送的都是些什么。你们母女待了那么长时间,之前柳氏一直好好的,没有丝毫寻死的念头,怎么见了你以后,就想着寻死了?” 桑晓汐笑了笑:“以王爷的意思,我还能去害死自己的生母?虎毒还不食子!王爷,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已经成了如此冷血之人?” “若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一直怨恨你的生母,没能给你一个正室的身份。” “难道我怨恨,就要逼死自己的生母吗?” “你不想嫁人,太辰国以孝为先,若是生母去世,子女必定是要守孝的。虽然柳氏是庶出,可你向桑丞相提出自愿为其守孝,桑丞相是个心软的人,念在和柳氏的情份,也会答应你的要求。如此,你就不用被逼着嫁给李勤了。本王说的可有错?” 桑晓汐看着欧阳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王爷好生聪明,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早知道,我就应该先问问王爷再计划好。你说是不是?” 欧阳朔轻哼一声:“难道本王说错了?你给柳氏准备的, 都是她此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一套属于正妻的嫁妆。你是让她带着这套东西上路,也算最后满足她的心愿,是吗?” “王爷咬定是我逼死了自己的生母,若是能拿出足够的证据,我无话可说。否则,王爷就是含血喷人。” 欧阳朔打量了她好一会,两人谁也不退让,禅房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在这时,欧阳朔突然扬起了嘴角,一口喝下手中的茶。 “柳氏人都死了,案子也结了,本王没必要再牵扯出无辜的人。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更重要的,应该是活着的人。是吧?” 听欧阳朔这么说,桑晓汐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大口气。只是,她又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他来找自己不是追究柳氏真正的死因,那他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爷所言甚至!所以,王爷并非真的想追究我生母是因为谁而死的吧!王爷,我们也不是刚认识了,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那就直说好了。从始至终,我都把王爷当成自己人。” 欧阳朔意味深长地看了桑晓汐一眼,这才问道:“本王的确有件事想弄清楚。” “王爷请说!” “本王想知道,柳氏在死之前,都跟你交代了些什么。” 桑晓汐皱了皱眉,奇怪欧阳朔怎会好奇母亲死前交代过自己一些什么。 “王爷,你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本王想知道的,其实很简单。”他拿着棋子,落在棋盘上,又看了桑晓汐一眼:“柳家秘术,以及柳家的秘密。” 欧阳朔说起此事,桑晓汐心里一沉,她虽面不改色,可心里却泛起了万千思绪。这件事,可没有别人知道,欧阳朔究竟知道些什么,又知道多少?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想将自己的手藏起来。 他会不会连自己的秘密也知道了? 看着欧阳朔那双眼睛,桑晓汐的心里越发没有底了。他这么问,这是要查柳家的秘密吗?还是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片刻间,她的脑子里很快闪过这些念头。眨眼间,她已经回过神,不露声色笑道:“王爷,你问的可是我们柳家的秘技。这个” “不方便告诉本王?” “的确!您也说了,这是柳家的秘技,自然只有柳家的继承人才能知道,都并不是柳家的人,就有资格知道的。” “你的意思,你母亲不是柳家的继承人?据本王所知,柳家秘技,到了你母亲这辈,不得不传给女子。本是要招婿上门,孩子跟着姓柳,延续柳家香火,也将柳家的秘技传承下去。年轻一辈中,柳家长辈看中的,就是你的母亲柳梅,她的天赋极佳,可是个好苗子。”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app \\ 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可惜,那个时候的柳梅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不仅不愿招婿,还要下嫁给桑诚渊做妾。所以,柳家才忍痛将柳梅逐出家门,和她断绝所有关系。 即便是这样,柳梅还是执意嫁给了桑诚渊。而她,那个时候已经将柳家的全部技艺都学会了。所以,现在桑晓汐那一手高超的医术,正是来自柳家传承。 至于仁德医馆的老板娘柳茹,她虽然厉害,始终不如柳梅。她是柳家人,可惜没有学到柳家医术的精髓,有很多东西,都不如柳梅。如今,桑晓汐比当年的柳梅更胜一筹。也是如此,桑晓汐才得以在仁德医馆出诊。 这些,欧阳朔早都调查清楚了。 所以,柳家秘技要问谁最懂,这个人,恐怕只有桑晓汐。 柳梅作为那一代最杰出的,是最有可能得到柳家秘技的人。柳家秘术和姜家古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是欧阳朔此行的真正目的。 桑晓汐听欧阳朔说起这些,不由得苦笑起来。 那些曾经属于母亲的荣耀,如今再说起,桑晓汐却觉得,这更像是对母亲的一种讽刺。 她再厉害,嫁入桑家,也只是个毫无地位的小妾,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那又有什么用?最后,她的深情还是被父亲给辜负了。 “那又怎样?那是柳家秘术,即便你是王爷,我也没必要将自家的秘术告诉你吧!” 桑晓汐高傲地看着欧阳朔,她倒想看看,欧阳朔还能说出怎样的理由来。 欧阳朔平静地看着桑晓汐,自然明白桑晓汐的用意。可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不能谈成的。若是谈不妥,那一定是条件不够好。 “说吧!要怎样才肯说?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本王会尽一切可能满足你的。” 桑晓汐微皱着眉头看着欧阳朔:“你为了得到柳家秘术,当真愿意答应我的任何条件?柳家秘术,对你有那么重要吗?王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要这柳家秘术,想干什么?”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诉本王,你的条件是什么。” 第三百九十回 唯一心愿 话题说到这里,桑晓汐温柔地笑了起来。 她媚眼如丝,凝望着欧阳朔,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温柔:“我想要的是什么,王爷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欧阳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宸王妃的位置?” 桑晓汐温柔地笑道:“我要的,不只是一个宸王妃的位置。我要的,是王爷的人,还有心。王爷想知道柳家秘技,很简单,把你的人和心都给我,我就告诉你。” 欧阳朔紧闭着双唇,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本王可以许你王妃的位子,你无非是不甘心这辈子都背着一个庶出的身份,本王可以向父皇请命,让父皇赐婚,你便可以嫁给黎王,做黎王妃,也是一样。” 桑晓汐顿时黑下脸来:“王爷,你这是在羞辱我吗?我说过,除非拿你的人和心来交换,否则,我是不会说出柳家秘密的。” 欧阳朔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你非要这样?强扭的瓜不甜。” “这不是强扭的瓜,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而且,王爷,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其实才是真正的,同一个世界的人吗?我只要嫁给你,我费尽心思,不肯嫁人,为的也是这个。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也是柳家祖训。” 桑晓汐告诉欧阳朔,柳家祖训,柳家秘技绝不外传,也就是说,只有柳家人才有资格知道柳家的秘密。 柳家女子必须招婿,那便是女尊男卑。 她和宸王之间不可能达成这样的关系,所以,她退一步。只要是自己的夫君便可!她要的不多,只求成为自己心爱之人的正妻,正好,他也能知道柳家的秘密,何乐不为? “王爷,我不是长姐,没有那么专横。就算我做了宸王妃,以后你要再娶,我也是会同意的。你喜欢长姐,我也可以让你纳她为侧妃,我们又是姐妹,以后和睦相处,王爷享齐人之福,有何不可?你可是宸王,以后还可能有更尊贵的身份,你可能为了一个女子,此生再也不娶他人吗?就算你愿意,我相信,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桑晓汐无情地说出了残忍的事实,这也是欧阳朔暂时还不想去面对的难题。 偏偏,此刻就这样被桑晓汐无情暴露出来。 “那又如何?那是本王的事。” “王爷,逃避是没用的,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就算桑卿柔嫁给你为正妃,以后,你们之间还会存在很多问题。她是任性,可能这样的她突然就吸引你了。可以后呢?爱情是会归于平淡的,你需要的,终究是个懂事贤惠的王妃,而不是像她这样,做事不合规矩,喜欢乱来的任性女子。” “住口!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品评。” “如果你想知道柳家秘密,这就是我的条件。不管什么时候,这个条件都管用。王爷不答应没关系,只是,不要再说什么,把我嫁给黎王殿下这样的话。你这话说出来,不曾想过我的感受,更会伤了你和黎王殿下之间的感情。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黎王殿下的感受?黎王,应该有了心仪之人吧?” 桑晓汐意有所指看着欧阳朔,有些事,大家不用说得太明白,各自心知肚明。 “身在皇室,婚姻大事,自然由不得自己。” “黎王洒脱随性,不受规矩的约束,这点,倒是和现在的长姐很像。” “性情相辅相成,才能走得长久。若是想通,只会有更多矛盾。黎王是黎王,卿柔是卿柔,他们只是朋友,你不必故意将他们拉到一块,暗示本王什么。” “是暗示?如果王爷自己心里没有这样的念头,又怎么会觉得,我是在暗示你呢?王爷,这里并无外人,你真的没必要在我面前隐瞒什么,我始终是最懂你的人。”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她说着,上前想要拉欧阳朔的手,被欧阳朔躲了过去。 桑晓汐顿时一阵尴尬,她笑了笑:“王爷现在还没想明白,不要紧。我相信,用不了太久,王爷就会明白的。我的答案,王爷已经清楚了,王爷如果有诚意,那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在丞相府,静候佳音的。” 她温柔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向欧阳朔行了礼。 “若是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眼看着桑晓汐一步步退出去,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欧阳朔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柔。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棋子,正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欧阳朔突然松手,落子在棋盘上。 他也不看桑晓汐,只淡漠地问了一句:“再没有善良的余地了,是吗?” 桑晓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靥如花:“宸王殿下,难道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吗?这是我的底线,我会给宸王殿下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的,究竟是你对桑卿柔的承诺重要,还是你心里的东西,更为重要。” 欧阳朔微眯起了双眸,想从那张笑脸上看出点什么。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请王爷记住,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需要质疑这一点。长姐就不一定了!” 她笑着,点头告辞,留下欧阳朔一人。 过了一会,在暗处的齐越见桑晓汐已经离去,这才回到欧阳朔身边。 “王爷,可是谈妥了?” 欧阳朔冷哼了一声:“她想要的东西,你不可能不知道。” 齐越顿时皱紧了眉头:“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你觉得呢?” “若是答应了桑晓汐,那大小姐怎么办?” 欧阳朔沉默了,这便是他觉得最难的地方。若是卿柔像其他女子那般,自己倒不会这么为难。可偏偏卿柔和其他女子不同! “属下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便是!”欧阳朔叹了口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过。 “其实,长生不老,起死回生,都是传说,属下以为,不足为信。” 欧阳朔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是父皇的心愿,更是母妃的遗愿。 “此事,本王势在必行。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姜离那边盯紧些,一定会有消息的。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百九十一回 密信 柳氏的认罪书上虽然已经承认了她害人的事实,可欧阳朔还是觉得,刘胜之死,其中还有一些被忽略的,显得多余的线索。 好比,刘胜从姜离那买回来的画像。 虽然那传闻听起来更像是无稽之谈,可刘胜的死是否太过蹊跷了呢?而且,欧阳朔总觉得,姜离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又说不上来。 “姜离还是每天待在青楼中,能不外出就不会外出。属下会派人盯紧一些,一有发现,立即禀报。” 欧阳朔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特地叮嘱:“今日之事,不要让卿柔知道。” “是!” 欧阳朔不想让卿柔知道自己找桑晓汐,可偏偏有人就是想让桑卿柔知道。 桑晓汐还没从寺庙回来,丞相府里,就有人送来了密信,交到桑卿柔手里。 卿柔看着手里的密信,不由皱起了眉头:“管家,对方可有说是谁?” 管家摇摇头:“送这信过来的是街边的小乞儿,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放下这封信就走了。” 桑卿柔觉得奇怪,可管家这里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她只好挥挥手,让管家先下去忙。 她盯着手中的信老半天,正要打开,如玉突然叫住了她。 “小姐,慢着。” “怎么了?” “这封信来历不明,只怕是有诈。我看,咱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万一,这信有什么陷阱?” 桑卿柔无奈地笑了起来:“一封信,能有什么陷阱?难不成,这里头还抹了毒药?那我要怎么看?” 如玉犯了难,这个问题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桑卿柔笑着摇头,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封信。信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封信的内容,有些特别。对方似乎不想让桑卿柔知道自己的身份,连上面的字都是从书上剪下来贴在纸上的,而信里说的内容,更让桑卿柔颇为吃惊。 她仔细打量了一会,问起如玉:“今日,二小姐可是去了寺庙里烧香?” 如玉仔细一想:“好像是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怎么了吗?” 桑卿柔将信交给如玉:“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如玉一看,瞪大眼睛看着桑卿柔:“这二小姐是去寺庙里和宸王殿下私会?应该不会吧?看起来,宸王殿下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而且,王爷不是和二小姐已经了断干净,不再来往了吗?小姐,这封信说不定是有心之人想离间你和王爷之间的感情,这是离间计,咱们不能信。” 桑卿柔也说不准,只是,这几日,欧阳朔的确很少来找自己,说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可以前他也有忙的时候,那会他再忙也会抽时间过来看自己的,这次,他倒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 桑卿柔想起一句话,难不成,男人都是这般,得到手以后就无所谓了,觉得自己非他不可,便不再重视了吗? 她看向如玉,认真问道:“如玉,你认真回答我,最近,宸王是不是很少过来?他的态度,是不是冷淡了些?” 如玉有些为难地看着桑卿柔,这个问题,让她该怎么回答? 她就是个小婢女,有些话可不敢乱说。 “小姐,你可别因为这么一封信就胡思乱想。王爷受皇上器重,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肯定不能像其他男子一样,每天陪在你身边。大概是最近黎王殿下时常来见你,小姐略微对比一下,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小姐不必胡思乱想,你只需要相信,宸王殿下心里只有你一个,那就行了。” “那你觉得,他这辈子可以只娶我一个人吗?”她突然认真地看着如玉,希望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下,如玉可被问倒了。其他问题她都敢回答,唯独这个,她不敢乱说。 “小姐,这个” “怎么?连你也不敢回答吗?” “小姐,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吗?就连老爷,不也是妻妾成群吗?只要王爷心里有你,时刻惦记着你,奴婢觉得,这些都不太重要。普通男子尚且不只有一个妻子,更何况,他是宸王殿下。”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如玉几句简单的话,说出了桑卿柔心中不敢面对的事实。 “对啊!他可是宸王,怎么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我的要求,对这个世界的男子来说,都很难吧?” 如玉尴尬地笑了笑:“小姐所想,是每个女子心中所期望的,又是最难实现的。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就只能幻想一下了。若是小姐遇到了真心喜欢你的,说不定,对方真的会愿意为了你,做最独特的那一个。” “可是让欧阳朔去做这样一个人,可能性就很小了,对吧?” 如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很快转移了话题。再聊下去,恐怕要聊出大问题来了。 “小姐,那需要奴婢去宸王府确认一下吗?齐护卫应该清楚王爷去做了些什么。” 桑卿柔将信丢进火盆里,平静地说道:“你也会说,齐护卫是宸王府的人。他跟着王爷那么多年,你觉得,他会听从谁的命令?若是宸王让他瞒着,你觉得,他会说实话吗?” 如玉愣了愣,只好自我解释:“也许,王爷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呢?万一,是案子的事,还有不清楚的地方,王爷这才私下找二小姐问话,那也说不定。” “你也只说是可能,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他应该会和我说的。” 可是,自从母亲出事之后,案子的事,他也没有想法让自己再插手。她很识趣,或许是没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了,她便留在府中,乐得清闲,好好养身体才是正事。 只是,有时候突然想起,心里难免有些空荡荡的,不是滋味。 闲来无事,她不是没有想过刘胜的案子,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如今,却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着这四四方方的院子,桑卿柔突然觉得闷得慌。 “如玉,准备一套男装的衣服,我要出门。” 话题转换太快,如玉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小姐没有再想宸王的事,她总算松了口气。出去散心也好,总比呆坐在这,闷不出声要好。 第三百九十二回 有点不开心 之前,府上的事让她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时间去找孙氏。如今得了空,桑卿柔还是想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解开。 她说走便走,带着如玉出门,这便去了孙氏的家。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刘胜生前在姜离那买了一幅美人图,刘胜死了,美人图还在。上次,他们追查刘胜之死,从孙氏那借走了美人图,后来又物归原主了。桑卿柔想了想,总觉得,刘胜的死和美人图总有点联系。 美人图牵扯出来的姜离,就像是一副完整的拼图中,多出来的几块碎片。 当真是多余的吗?那它又是从哪里多出来的? 幸亏她来得及时,当她赶到的时候,孙氏正好在院子里烧东西,手里拿着的,恰恰就是那幅美人图。 眼看她就要将美人图丢进火盆里,桑卿柔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喊:“快住手!” 孙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幅画掉进火盆里。桑卿柔大惊,上前一脚将火盆踢翻,赶紧将画卷上的火扑灭。 看着桑卿柔紧张的样子,孙氏以为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愣在那动也不敢动。 桑卿柔扑灭了火,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不对劲。这画卷,似乎不是一般的纸。她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将画捡起来,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幅画,竟是画在皮上的。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皮。 真没想到,姜离居然还有这样的爱好。 “大大小姐,你怎么突然来了?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桑卿柔将画收好,这才摇头:“差一点!画应该没有损坏,怎么想着将它烧掉?” 问起这个,孙氏心里就不痛快。看到这幅画,她就感觉刘胜生前是被外面的野女人勾了魂,而且,这画总让她感觉心里发毛。她不想一直放在家里,今天收拾起东西来,就想着,案子结束了,想必这美人图再不会有别的用处,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她将刘胜的东西全都烧给他,自己也安心。 “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反正是那死鬼的东西,都给他好了。” “既然你不要,不如把这画送给我,可好?” 孙氏疑惑不解,多问了一句:“大小姐,这画,可是有不好的说法。你难道就不觉得忌讳吗?这玩意儿,留着可以干吗?” 桑卿柔神秘地笑了笑:“这画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用处,对我而言,用处可就大了。” 她没有明说,孙氏也不再多问。只觉得,少了一个麻烦,也是一件好事。既然大小姐需要,那便给她好了。 “大小姐,你看看,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吗?若是有的话,你要不要一并带走?” “我来找你,为的就是这幅画。多有叨扰,我还有事,这就要先走了。” 桑卿柔去孙氏那取了画像,这就离开了。 如玉不解:“大小姐,我们拿了这幅画,有什么用?” “用处就在于,姜离怎么解释这幅画。这可是我们见姜离的敲门砖!这幅画可不是寻常的画,这画纸,用的便是动物的皮做的,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摸一摸,可曾见过如此,薄如蝉翼的动物皮做出来的画纸?” 桑卿柔不说,如玉还没有发觉。用手一摸,还真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滑润的程度,竟然她觉得,这画纸还比自己的手摸起来更舒服。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羊皮卷?可是看这颜色,也不太像啊!这到底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可这个问题,只有姜离才能解答。” “那我们现在就去吗?” 桑卿柔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去问,还不是时候。 主仆二人带着画到了云香楼附近的酒楼,点了一大桌子菜,桑卿柔要了一壶酒,让如玉陪着自己同桌吃饭。 如玉万万不敢,被桑卿柔压着,还是站了起来。 正当桑卿柔郁闷着,觉得无趣时,黎王出现了。 “出来吃饭还皱着一张脸,这是给谁看的?” 桑卿柔见他来了,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意。 “正愁没人可以陪我吃饭,你来了正好。我最是不喜欢一个人吃,太没劲了,糟蹋了这么美味的东西。你来陪我,我们还能喝两杯。” “喝酒可以!不过,只能小酌。你现在可不能随意喝酒,这点你可别忘了。” “哎呀!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有人陪着吃饭,桑卿柔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过,喝酒时,欧阳彦便感觉出来了,她有些不太高兴。 “卿柔这是心情不太好,这才独自出来吃饭?小酌怡情,却也不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的。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大可跟我说说。” 桑卿柔看着他,便笑了起来。有的时候,她不想注意细节,可偏偏,那些细节就会钻出来,时刻提醒着她。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对比,就永远没有伤害。落差都是相对而言的! 她看着欧阳彦,很好奇:“你为何从不在我面前自称本王?” 欧阳彦还以为她在想什么,不想竟是一件这么小的事情。他毫不在意说道:“我自然是将你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人面前,何需在意这些?本王这两个字,是提醒他人,自己和他们的区别。我又不需要在你面前摆出王爷的架子!” “自己人吗?”她握着酒杯,呢喃了一声:“那,若是王爷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她也算是自己人吗?” 黎王的神色暗了暗,很快说道:“那是自然。” “原来,在外人面前,才会自称是本王啊!” 桑卿柔可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曾叫过欧阳朔的名字,可是,他在自己面前,却是一直自称本王的。 所以说,欧阳朔其实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外人吗?也是如此,他才会毫不避讳偷偷去见自己的前女友,甚至也没有想过要跟自己说一声。大概在他眼里,根本没有说的必要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宸王,做什么,何需向他人交代? 第三百九十三回 默默守护 欧阳彦看她心里不痛快,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见她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不得不拦下了她。 “借酒浇愁,愁更愁,你这可是在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身上还有寒毒,不宜多饮。” “难得的,我就是想喝点酒。” “如果,皇命婚约真的让你不开心的话,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两个人在一起,必定是要快乐的。” 桑卿柔微眯着双眼打量着欧阳彦:“快乐?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啊,自己现在心里头不痛快,或许,只是我自己多想了些吧!” “三哥,应该不是会胡来的人,既然他在父皇面前真心求娶你,必定对你是真心的。” “你竟在为宸王说话?”桑卿柔看着他,想起了如玉说的那些话,突然间笑了起来,顿时觉得,那丫头的想法有些可笑了。若欧阳彦真的喜欢自己,此刻又怎会帮欧阳朔说话?他还不得抓紧机会搞破坏? 欧阳彦一愣,下意识说道:“难道,我应该劝你和我三哥分开,放弃宸王妃的位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三哥吗?” 桑卿柔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那是以前的桑卿柔才有的想法,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大概是想要自由吧! 如果真的要在这个故事世界里生活下去,她更愿意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这些剧情主线和身份束缚着,不得不卷入这些纷争当中。 很多时候,她也想置身事外,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金玉颜走上死路,就像自己是桑卿柔,就一定会被金玉颜逼着去和欧阳朔在一起一样。 现在,她又开始有些迷茫了,自己当初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试着接受欧阳朔对自己的好,究竟是对还是错? 当然,这些想法,桑卿柔没有告诉欧阳彦。 当她说完那句话之后,两个人相对无言,谁都没有再问起对方什么。欧阳彦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吃完了这顿饭。大半壶酒被她喝了下去,脸蛋也因此泛起了红晕,格外好看。 “我送你回去吧!”看她带着醉意,欧阳彦想,她应该是要回去了。 桑卿柔刚起身,动作太快,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往旁边摔去,幸好欧阳彦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桑卿柔靠在他怀里,当时就清醒过来了。 她一愣,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突然觉得,两只手放在哪里都不对,赶紧站稳了。 顿时,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卿柔咳嗽了两声:“那个,刚才不小心没站稳。我暂时还不回府,你先回去吧!” 她拿着画,便往外走去。 欧阳彦看她这样,始终不放心,想了想,立即追了上去。 “你喝了大半壶酒,天又黑了,还要去何处?” 桑卿柔停下脚步看着他,脸上喜怒难辨。欧阳彦又怕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子,大晚上的,不安全。” 欧阳彦不曾察觉,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曾在别人面前如此小心翼翼过,除了桑卿柔。 “不用担心,我只是有点事还没弄明白,这会趁着夜色,找他问问清楚。” “我与你同去!”欧阳彦实在不放心她,心情不好,又喝了酒,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最重要的,他担心桑卿柔出事。 “不用了!天色不早了,你已经陪我吃晚饭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去做。” 毕竟,事关机密,虽然欧阳彦是皇子,可有些事情,他本来也不知晓,没必要再将他牵扯进来。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知道桑卿柔执拗的性子,欧阳彦也不再强行跟着,眼看她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慢慢跟在后面。 尹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叹气。这世上,能让主子做到这个地步的,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他就不明白了,既然主子对大小姐有心,为何不上前表明心意?就算大小姐和宸王殿下已有婚约,这不是半年之期,还不一定的事吗? 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人,没什么不可以公平竞争的。 在他看来,宸王太忙,现在就没有太多时间去关心照顾大小姐,以后,指不定会把人冷落成什么样。自家主子就不同了,他有大把时间能陪在大小姐身边,和她一起纵情山水,那不正是大小姐期盼着的生活吗? 好过帮衬着宸王忙各种事,每次遇到事情,她总是会受伤,就好像所有的倒霉事都会降临在她的头上一样。 只是,这些话,尹浩都不敢当着欧阳彦的面说出来。 桑卿柔一路踉踉跄跄,总算来到了云香楼的门口。此时的云香楼早已客似云来,热闹非凡。三五个姑娘在门口吆喝着招揽客人,见桑卿柔一身男装,俊美非常,便要拉着他进去。 卿柔勾唇一笑:“我来找凤姐。” 那几人一听,顿时请桑卿柔往里走。会这么说的,都是来云香楼找姜离的。再看桑卿柔今日打扮颇具书生气,她们更认定,他也是来买画的其中一个。 欧阳彦看到她往青楼里走,这就要上前把人拉回来,尹浩连忙将他拦住。 他黑着脸说道:“你拦着本王干什么?你没看见吗?那丫头往青楼里跑!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个臭毛病?那是她可以去的地方吗?” “在大小姐眼里,您不也是经常往这种地方跑的人吗?大家都是洒脱之人,你现在上去拦着,大小姐借着醉意,肯定会驳了你的面子。到时候,尴尬难堪的是主子你自己。这个时候,主子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 “冷静?你让本王如何冷静?她一个女子,怎能去青楼?” “大小姐去云香楼,手里拿着一卷画,自然不是来找姑娘的。” 欧阳彦一听,脸更黑了。 “她还能来找姑娘?”仔细一想,欧阳彦便觉得更不对劲了,不是找姑娘,难不成还是来找男人的?云香楼里住着的,可不就只有姜离一人吗? “她该不会是来找姜离的吧?” 尹浩看着欧阳彦沉默着,也算是默认了。 欧阳彦心中暗叫不好,想也不想,便跟着进去了。若是去找姜离,他更应该跟去看看,她找姜离,究竟想知道什么。 第三百九十四回 是他写的信 姜离一如既往在云香楼里饮酒作乐,被众人追捧着的他似乎每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不似活在人世间的人。 仿佛早就知道了桑卿柔会来,他已经准备好酒菜,这次,周围再无半个闲杂人。 见到桑卿柔,他的心情好像特别好,竟主动给桑卿柔倒了酒。 他勾唇一笑:“看来,大小姐在外头没有喝尽兴,这才特地来见我的。有些日子不见,姜某倒是很想大小姐。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想念姜某?” “姜离,不必在我面前油腔滑调。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肯定是有事。” 姜离笑了:“刘胜的案子都已经结了,真没想到会是大小姐家的姨娘在作妖。我猜,大小姐除掉了眼中钉,心里痛快,这才来找姜某饮酒作乐,也不一定要有事吧!” 桑卿柔也不搭理他,将自己带来的画摆在姜离面前:“我还有些疑惑,特地来找姜先生解惑的。” 姜离瞥了一眼,不想桑卿柔竟还留下了这幅画。 “大小姐原来还有收藏美人图的习惯!早说呀!大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姜某亲自为大小姐奉上。” “你应该知道,这幅画是怎么回事。这是刘胜从你这买走的话,后来,他就出事了。坊间传闻,你的画都是没有眼睛的,一旦画上了眼睛,画的主人必定会遭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自己也说过,这是你的师门禁忌,不可轻易外传。” “大小姐既然记得,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又何必来问这些呢?今日良辰美景,难道不是更适合你我饮酒作乐吗?为何非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呢?” “你我之间,只有这个话题。” “杀害刘胜的凶手已经找到,大小姐为何还要紧抓着不放?大家各自安稳过活,挺好的。更何况,我还特地送去了大小姐需要的消息,我以为,大小姐会感激我的。” 桑卿柔微眯起了眼睛:“我想要的消息?你说的是什么?” “大小姐不是收到了一封密信吗?” “是你!” 桑卿柔还真没有想过,那封信竟然是姜离送到府上的。他送那封信,又有什么目的? “大小姐知道结果,似乎有些失望。你以为会是谁?你的妹妹,柳家传人桑晓汐?” 桑卿柔审视着姜离,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如果我想知道的话,自然就会知道。而且,这些都不是重点。大小姐心里难道不会觉得不痛快吗?你妹妹,可是在抢你的未婚夫?”他颇具深意看着桑卿柔,显然在暗示她什么。 桑卿柔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自己心里虽然不太痛快,可是,她还是不想去怀疑欧阳朔。 他原本就是属于桑晓汐的,只是在自己的介入下,局面难以控制,这才让欧阳朔对自己产生了感情。连她自己都有些迷茫,无法从中抽身,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原本主线上的人? 就在她从酒楼走到云香楼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说不定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许多设定发生了改变。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她想过了,给她写信的人,无非是想暗示自己,桑晓汐在背后使阴招,介入他们的感情。最终目的,就是想激化她和桑晓汐的矛盾。冷静下来的她才想清楚,自己不能让双方的矛盾再激化下去,不然,自己还是会走向原定剧情的结局。 如今,母亲已经身中剧毒。要不是自己找到无尘道长,母亲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这是在暗示她,剧情其实并没有改变,只是过程变得和原定的不太一样了。 桑晓汐是女主,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男主和女主最终会坐拥天下,这也是不会改变的。而自己在这里,就是要促成这个结果。至于欧阳朔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横生出来的枝节,究竟该怎么处理,她暂时还没邮箱号。 回过神来,桑卿柔看向姜离:“你想暗示我什么?” “这个时候,以你大小姐的性格,不应该和你的庶出妹妹斗起来吗?你可是相府的嫡长女,应该拿出你嫡长女的气势来,怎么能允许一个庶出抢走属于你的男人。要知道,你这个妹妹可是很有野心的。你就不怕,她真的占据宸王的心吗?” “你希望我们斗起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离笑着耸了耸肩:“没有好处,只是单纯为大小姐打抱不平罢了!毕竟,从一开始,是皇上赐婚给你和宸王,你的庶妹明明知道,那是你的未婚夫,她还刻意去接近宸王,这是安的什么心?从一开始,就是她在抢你的未婚夫。难道,你心里不会不痛快吗?” 桑卿柔只平静地说了一句:“缘分天定,半点不由人。如果我和宸王没有足够的缘分,不管我怎么用手段,他的心都不会在我这。我无法左右其他女子怎么做,我能做到的是,让宸王殿下专心对一人。” 姜离看她信心满满,不由得大笑起来。 “不愧是大小姐,有足够的自信。哪怕,你这倾城容颜毁掉了,你还是这么自信。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说着,上前想要碰她脸上的伤口,被桑卿柔轻易躲了过去。 “姜先生,男女有别,我们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姜离笑得更欢了:“我以为,大小姐能穿着男装来云香楼饮酒作乐,便不会在意世俗人的眼光。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从大小姐的嘴里说出来,实在别扭。” “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是姜先生把我想得太神了,其实,我就是个世俗中人。” “你的宸王殿下都知道选在佛门清净之地和他的旧爱私会,你怎么就不能亲近别人了?你们的婚约不是还没有说定吗?大小姐如此洒脱之人,必定不会让自己委屈求全的。若要自由,我姜离也能给你。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陪你纵情山水,大小姐,意下如何?” 第三百九十五回 画中秘密 “姜先生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个人贱骨头,就是喜欢一个人去玩,姜先生想纵情山水,只要一句话,想必有数不尽的女子愿意成为你姜离的红颜知己吧!” “大小姐这是吃醋了吗?那些个庸脂俗粉,又如何能跟大小姐相提并论?” 桑卿柔笑而不语,并未把姜离的话放在心上。 “还是说正事吧!不如,你先告诉我,这幅画是怎么回事?”她想了想,又觉得这么问不准确,纠正一下:“应该说,这幅画的纸,是怎么回事?” 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 \! 她将画打开,画轴的边角还有火烧留下的痕迹,还好,画不曾毁坏。有了上次的教训,桑卿柔没有再看画中人的眼睛。 桑卿柔就是觉得,刘胜虽然是死在丁全手里的,可是,云香楼那么多客人,丁全为何会找到楼上,咬死刘胜呢?这不正是像,特地去找刘胜的吗? 对外解释是偶然,可桑卿柔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所以,她来这里找姜离要答案。 “姜离,你的画,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姜离眼神迷离,笑着将一杯酒推到了桑卿柔面前。 “大小姐就这么干巴巴跟我说话,我的心情不是特别好,现在不太想回答。不如,大小姐先喝了我这杯酒,我再慢慢向大小姐解释我的画。如何?” 桑卿柔瞥了一眼眼前的酒杯,迟迟没有动作。 姜离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小姐迟迟不动手,难不成,这是担心姜离会下毒不成?大小姐医术高明,就算我用毒,也是徒劳吧!况且,我这么欣赏大小姐,又怎么会舍得对大小姐下此毒手?大小姐放心喝就是,这可是佳酿,你肯定会喜欢的。” 桑卿柔还是没有动,姜离叹了口气:“我以为,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竟然会害怕在我这喝酒。难不成,大小姐担心自己喝了些酒以后,看见了我,不能自持?大小姐,其实,你若喜欢我,说出来便可,若是你向我表明心意的话,我肯定会接受的。” 他那戏谑的样子,让桑卿柔越发猜不透姜离的心思。 偏偏,此人并没有在原著中出现,若非她无意中打开了隐藏剧情,也不会让姜离出现。 她看了看,还是拿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酒的口感还不错,桑卿柔喝下去以后,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姜离开心地笑了起来,又给桑卿柔倒了一杯酒。 “大小姐有所不知,你可是我在这云香楼里,第一个主动倒酒的人。换做旁人坐在这,管他是谁,就算皇帝来了,也没有你这份待遇。” “那我岂不是要感激你对我的好?酒已经喝了,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了?这幅画,到底是用什么纸画的?这个纸,就是你说的,画中的秘密不成?” 姜离的画栩栩如生,还散发着阵阵异香,就连上手的感觉,都和普通的话不一样。第一次她看到的时候,就差点陷进去。可想而知,若是普通男子看见了,如何能不着急。 “既然大小姐如此执着这个答案,我就告诉大小姐好了。不过,我们说好了,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桑卿柔见他答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幅画的秘密,很有可能跟姜家古籍有关。 自从她从地宫出来以后,时不时就能听到姜家古籍这个名字,其实,她也有些好奇,姜家古籍当真有这么神奇,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姜安自己没有打开看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遵从祖训吗? “大小姐想知道答案,不如先看看我新做的一幅画。” 桑卿柔没有作声,姜离便当她是答应了,兴高采烈进去内殿,过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拿出一幅画来。 原来,上次姜离给桑卿柔作的画被她当场毁掉之后,姜离又画了一幅新的。 这次,桑卿柔一身红衣男装,长发飘飘,怀中抱着的,是一把古琴,那清亮的眼神,竟是人世间再难找到的。连桑卿柔自己都被画中的人迷倒了,看得出了神。 姜离见到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很满意这幅画。 “大小姐,这次的画,你可还喜欢?” “为何又要画我?” “自然是大小姐的美貌,让我难以忘怀。又不能时时见到大小姐,我便只能日夜作画,聊以慰藉,以解相思之苦。” 桑卿柔可不听他这些花里胡哨的话,她平静地看着姜离:“我要听实话。” “大小姐,你对宸王殿下也是这么凶吗?你这个样子,我会害怕的。” “老实点!”她一手拍掉姜离的手,姜离便老实了,委屈巴巴看着桑卿柔:“这么凶的吗?行吧!其实,这是祖上留下来的特制的画纸,当我第一次用这种纸的时候,我就爱上了这种纸。这种纸,可是比金子还要贵的。” “什么纸?” “我姜家祖先,一开始并不是医者,而是画师。高超的技艺让他受到了众人追捧,可也是他这么一手绝活,被皇室中人看中,养在庭院中,失去了自由,终日给宫中的女眷作画,让祖先闷闷不乐。当时,有意位高权重的主子,在后宫称霸,不允许祖先给其他人作画” 一次,那高高在上的贵人知道,姜家祖先还给其他人做了画。她一怒之下,将那些做了画的人全部抓了起来,用民间点天灯的方式,活生生将那些美人的皮给剥了下来,制成了人皮画纸,送个姜家祖先,以示警戒。 以后,但凡姜家祖先画过的其他人,都只能变成画纸。 这画纸中还有美人的骨香,对男子,便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那位主子,也是如此,盛宠不衰。从那以后,姜家祖先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那些美人,于是,他自废了右手,不再作画,开始钻研医术。之后姜家后人,一个个都传承了祖先的医术,可姜家人很奇怪,个个都是作画的能手,极具天赋。 这也是姜安一直不同意姜离作画的原因! 第三百九十六回 你问的太多了 原来如此! 要不是姜离亲口说出来,桑卿柔肯定猜不到这其中的原因。 等她反应过来,这画竟是用人皮纸画出来的,桑卿柔不由觉得疫症恶寒,收手都来不及了。并非她害怕,而是觉得不舒服。怪不得,这画看着总让人感觉怪怪的。只是,这次姜离给她画的画像,好像不太一样。 “可你这次的画,又有些不一样。” “送给你的东西,自然要最好的。上次的风格你不喜欢,所以,这次我换了一种,我猜,你应该会喜欢的。” 桑卿柔看着眼前的画,不辨喜怒,想起刚才的画纸,突然问起:“这幅画的画纸该不会” “送给你的东西,当然不能用那些。我亲自去挑选的,最好的宣纸。” “我若不要呢?”桑卿柔并不想和姜离有太多瓜葛,总觉得,此人看不通透,还是少招惹为妙。 姜离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若不要,我便每天让人送一幅画到相府,什么时候你肯收下,我就不送了。” 上次,姜离送了东西过来,父亲尚且把她好好说教了一通,如果他再让人送东西,父亲还不知道要怎么训斥自己。虽然她不在意这些,可被人训斥,始终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如此一想,桑卿柔只好勉为其难,收下这幅稍微正常一些的画。 “关于你的画,那些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离突然仰天大笑:“大小姐何不直接问我,那些人是不是我杀的。你不这么说,应该连你自己也没有找到我的杀人动机吧!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画师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杀他们的并非画或者其他人,而是他们心中的恶魔。” 这番话发人深省,桑卿柔想了很久,都不曾想明白他想告诉自己的是什么。 “大小姐,当你第一眼看见这幅画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姜离这么一问,桑卿柔顿时想起了那次,自己看到那栩栩如生的美人,这才觉得,姜离的画勾魂摄魄,藏着猫腻。 “每个人看到我的画时,都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她们自己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有些人躲不过去,就此被自己心中的恶魔纠缠,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大小姐觉得,只是这样,我也算是杀人凶手?” “你的画,为何会这样?” “大小姐,你问的东西太多了。” 姜离言下之意,并不想往深处说了。他只能告诉桑卿柔,那些传闻中死于画的人,其实是死在了他们自己手里。如此,桑卿柔心中的疑惑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丁全为什么跑到天香楼,这么多人里挑中了刘胜,并杀死他?”这是桑卿柔心中最大的疑惑,刘胜是被悄无声息杀死的,如果是丁全失控自己去吸血,肯定不会是这种场面。 姜离笑了:“这个问题,难道大小姐没有趁机去问柳氏?不是宸王殿下将她关在律正堂地牢的吗?以你和宸王的关系,你想见柳氏一面聊一聊,应该不是问题吧!” 说起这件事,桑卿柔突然沉默了。 她当时是想去亲自问问柳梅的,可是,那个时候,欧阳朔给她的回答是,让她安心在府中养伤。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欧阳朔反问了她一句:“难道,本王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被这么一问,桑卿柔顿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想来,欧阳朔肯定能将真相找出来,解答所有疑惑,便没有再去多管。毕竟,那个时候,她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现在想来,到现在为止,欧阳朔都没有和自己说起整件事情的经过。 他到底在柳氏那问出了什么,还有桑晓汐,她在柳氏自尽前,去过地牢。母女俩更像是在临死前见最后一面,而桑晓汐,似乎为柳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柳氏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样。 桑卿柔甚至怀疑,是桑晓汐和柳氏说了些什么,或者,柳氏自尽,就是为了桑晓汐。 可她是女主,就算做事的方法有些极端,应该不至于去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吧? 桑卿柔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必再多管闲事。 “有些问题,并非像大小姐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知道,大小姐还想问,姜家古籍到底是不是在我的手里?我到底看没看那本古籍,对吗?” 桑卿柔哑然,像是突然被人看破了心思,有些无地自容。 “我并不是想要姜家的古籍,而是,你父亲临死前嘱托,若是找到了那本古籍,不可让它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最近雍都城怪事连连,我不得不将这一切和姜家的古籍联想在一起。” 姜离拍着手,冲桑卿柔竖起了大拇指。 “大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没想到,你会对我说实话。既然如此,我姜离就交了你这个朋友,我也可以告诉你实话。不过,这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即便连宸王,你也不能告诉。你发誓!” 桑卿柔没想到,真相竟然来得如此轻松。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想试一试。 她依姜离所言,当众发誓:“我绝不将此事告诉第三人知晓,否则,万劫不复。” 姜离满意地笑了:“记得你的承诺,我可舍不得大小姐万劫不复。”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大小姐是个遵守诺言的人,我便跟你说实话。父亲死后,我的确在父亲书房中找到了姜家祖宅的密道,从中得到了姜家祖先的一些东西,包括那些人皮纸,其中也有记载姜家祖先事迹的手札,还有一卷,便是你们所谓的姜家古籍,其实,姜家所拥有的,也只是一部分残卷。” 根据姜家祖先记载,完整的古卷在当时被争夺时,四分五裂,姜家只护住一部分。而姜安的意思,是希望他们将整卷古籍都找到,不要让它落到歹人的手里。 “这其中,当真有那么神奇的秘技?”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就像我的画一样!其中一部分残卷在我手中,而我所知道的,这古籍其中一卷,便是毒经,教的是世间的毒。用得其法,同样可以治病救人。” 第三百九十七回 只是爱屋及乌 毒经吗? 桑卿柔诧异,这故事世界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设定?为什么她之前都没有看到过。 看来,她无意中打开的这个隐藏剧情,要贯穿整个故事线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只有完成姜安留下的遗志,才算完? 桑卿柔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姜离也不问她在想些什么,自顾喝自己的酒,见她若有所思,嘴角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便在这时,房间门被强行推开了。 云香楼的丫头为难地站在门口,连忙解释道:“姜先生,奴婢实在拦不住。黎王殿下非要进来。” 姜离淡笑着:“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忙吧!” 婢女如获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欧阳彦是一路跟着桑卿柔进来的,看着她上楼,自己本想着在楼下等,谁知,她上去许久都不见下来。欧阳彦担心她的安危,这才强行闯了进来。 见桑卿柔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姜离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黎王殿下不必紧张,大小姐在我这好好的,绝不会出事。” “若是出事,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没有如果!像大小姐这样的倾城美人,我怎会舍得让她有事呢?大小姐,你说对不对?” 桑卿柔懒得理他,倒是奇怪,欧阳彦怎么会闯进来。 “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放心不下你,便跟来了。” 桑卿柔无奈地笑了笑:“现在看见我没事,能安心了吧?” 欧阳彦点点头:“事情办完了吗?我们一起回去。” 桑卿柔还以为,他至少会问问自己,来找姜离做什么。可他担心的,只有自己的安危,这不由得让桑卿柔心里一暖,这个朋友,总是无处不在。 “好!我跟你一起走。”桑卿柔满口答应,说走就走。 背后传来姜离阴阳怪气的声音:“大小姐真是无情,刚才还和我相谈甚欢,转眼间又要跟黎王走了,也不跟我告个别。” 桑卿柔轻笑着,知道姜离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少来了!云香楼里美人如云,你何时孤单过?难道就差我这一个告别?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听到这话,姜离心里才好受了些。 “那大小姐好歹带着自己的东西再走,莫不是,又想让我派人送去府上?”他说着,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画轴。桑卿柔心知肚明,他这是非要自己把画带走,刚才她还想着蒙混过关,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多谢提醒!告辞!” 桑卿柔说着,这便跟欧阳彦一起离开了。 一路下楼,欧阳彦什么也不问,桑卿柔时不时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来找姜离,为的是什么?” “你来找他,自然有你的道理。你不想说,我便不问。我只管你高不高兴!” 这话说的,让桑卿柔突然觉得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她突然停住脚步,认真看着欧阳彦:“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你觉得可能吗?自然是你桑大小姐,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为什么?”桑卿柔还是想问清楚,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特别的感情,她就应该和欧阳彦及时保持距离。 欧阳彦看着她,好几次想脱口而出,可话到了嘴边,他又犹豫了。 如果自己说了出来,她拒绝了自己,从今以后,还和自己划清界限,那他们岂不是连现在的关系都无法维持吗? 而且,她现在还和三哥有着婚约。这个时候,自己不该插一脚。 欧阳彦突然笑了起来:“你该不会觉得我喜欢你吧?” 桑卿柔皱着眉头,没有回答他。到底是不是,恐怕只有欧阳彦自己心里明白。 “别自作多情了!我说过,你是三哥未来的王妃,我和三哥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对你好,这叫爱屋及乌,再有,你是我少有的朋友,对你好些,理所当然。你可别胡思乱想,明白了吗?” “真的吗?” “不然呢?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喜欢一个女子还藏着掖着的人吗?” “不是!”桑卿柔看着他的眼睛,见他轻松又自在,这才释然。其他人根本不懂他们三个的感情,欧阳彦对自己好,绝非他们想的那种男女关系,自己可不能被其他人的想法带偏了。 和她有婚约的人,是欧阳朔。只要自己认真对待这段关系,不就够了吗?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管怎么做,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行了。 “还有疑问?” 桑卿柔摇摇头:“我可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了,我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赶紧走吧!以后想一起就直说,别跟在后面。你可是黎王,让其他百姓知道了,像什么样?” “黎王又如何?不过是个闲散的头衔,没什么用。” 欧阳彦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王爷的身份,更多时候,桑卿柔看到的是那个随性的欧阳彦。 两人正说笑着从云香楼走出来,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好巧不巧,让从宫里出来,正要回府的欧阳朔瞧见了。 两个王府的马车就这么停在云香楼门口,实在有些显眼。 欧阳朔掀起帘子,看似平静地看着他们,隔着些距离,卿柔已然感受到了乌云密布的气息,看样子,他应该是生气了。 可是,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 他凭什么莫名其妙见到自己就生气? 想到两辆马车停在这不太好看,桑卿柔有些为难。 欧阳朔见她没有下车的意思,这才开口:“卿柔和七弟好兴致,这个时候,才从云香楼里出来。” 他看着桑卿柔这身打扮,便知道,她这一整天肯定又是在外面跑的。只是,她一女子,跑到云香楼去。他早就说过,不许桑卿柔去云香楼这种地方,她却当做没听见。 “我出来办事,正好遇到黎王殿下,便和他同行。” “是吗?”欧阳朔阴阳怪气应了一声,让桑卿柔浑身不自在。 “这么晚了,卿柔也该回府。本王亲自送她回去便可,就不麻烦七弟了。卿柔,还不过来?” 第三百九十八回 兴师问罪 桑卿柔迟疑了一下,没有动,欧阳朔干脆起身下车,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本王理当送你回去,不麻烦七弟。” 桑卿柔嗅到了欧阳朔身上的怒意,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不愉快,让欧阳彦受到牵连,这才将手交给欧阳朔。 欧阳朔面无表情握住她的手,看了欧阳彦一眼。 “老七,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早些回去歇着。今日,父皇还向本王问起你的情况,你若真这么闲,就进宫去见见父皇,让父皇交代些事情给你做也是好的。毕竟,你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这么闲散度日。” 众人都知道,黎王一直都是这样闲散着,几乎所有人都习惯了。当时,欧阳朔还鼓励他,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自己高兴就行。千万别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东西,让自己过得不开心。 如今,他竟又说,自己总这么闲着,终究不好。 欧阳彦如此聪明,怎会不明白,他这是在含沙射影,提醒自己不要总是围在轻柔身边。 可是,如果他能有多一点时间陪着卿柔,他哪里会一次次出现在卿柔面前? 这些话,他不愿多说,只希望欧阳朔能早一点自己领悟到。 桑卿柔上了欧阳朔的马车,和黎王挥手道别:“回去早些睡吧!改日,我们在一起畅谈。” 欧阳彦笑着应声,将帘子放下,这边让尹浩驾车回去。 等桑卿柔转过身,竟看见欧阳朔阴沉着一张脸正瞪着自己。 桑卿柔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叹了一声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跟你弟弟一起吃个饭,还是偶然遇到的,你干嘛在他面前摆脸色。” 刚才她伸手,只是不想让大家难堪,让其他人逮着机会看笑话,可这不代表,桑卿柔能在欧阳朔面前忍气吞声。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自己做了些什么,难道还要本王明说?你到底有没有记得,你和本王是有婚约的?” “我当然记得!可你生气,跟婚约又有什么关系?我在皇上面前也说过,半年之期,若是你我能够相处得来,那就成婚,若是相处不了,分开便是,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所以,你早就做好了相处不了的准备,对吗?你是女子,还是相府嫡女,未来的宸王妃,你喜欢疯闹,本王都随你。你洒脱爱自由,本王也不约束你。可你是否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云香楼,那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吗?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云香楼。被人看见,会怎么说你?” “我不在意!而且,我去云香楼是办正事的,有什么不可以?你现在就要拿所谓的身份来约束我的自由了,是吗?你说过,你不会约束我的。” “可你好歹注意我一下!本王就是给了你太多自由,以至于,你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黎王嬉笑打闹,毫不避讳。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让本王情何以堪?” 原来,说来说去,欧阳朔还是见不得她和黎王走得近。 在气头上的桑晓汐可管不了这么多,一直以来自由惯了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数落自己。 她心里头本来就不太痛快,现在,欧阳朔竟还拿自己和欧阳彦吃饭的事情在这说,桑卿柔怎么可能不生气?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这天底下的人,只有你欧阳朔要面子,其他人都可以不要,对吧?你还好意思说我和黎王一起吃饭,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马车里传来二人的争吵声,坐在外面赶车的齐越都开始心惊胆战起来。 敢和他家主子吵架的女子,恐怕只有桑大小姐这么一个了。 “本王能做什么?”欧阳朔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最近难道做错了事?可仔细想想,他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能做什么?你欧阳朔能做的事情可多了,首当其中的,可不就是在庙里和旧情人私会吗?你又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吃饭喝酒,有什么问题吗?我至少行的端坐得正,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知道。你这就是只准你自己放过,不肯我点灯。” 欧阳朔被她说得云里雾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桑卿柔说的究竟是什么。 “本王何时就放火了?” 他诧异地看着桑卿柔,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自己见桑晓汐的事。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本王和桑晓汐私底下见面了?”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果然和你的旧情人私会去了。欧阳朔,我告诉你,你爱见谁就去见谁,不必躲躲藏藏的,就好像我妨碍了你什么似的。没有你,我还有其他朋友陪着我。你贵人事忙,那你就去忙你自己的事好了,我也犯不着非要你陪着,我无福消受。” 欧阳朔也生气了:“你怎么知道本王去见了桑晓汐?你让人跟踪本王?” 桑卿柔冷笑一声:“果然!看吧!你承认了,桑晓汐,我的妹妹,你的旧情人。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让人盯着你,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见就光明正大,偷偷去庙里见面,偏偏让我知道了。这就算了,我还安慰自己,你们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谈正事。可我跟黎王吃个饭怎么了?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全,这也有错吗?错在我不该一个人跑出来是吗?” 桑卿柔本来就心情不太好,现在还要被欧阳朔误会,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明明是他,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见自己。 她理解,宸王殿下日理万机,有处理不完的事,她可以懂事自己玩,不需要他花时间陪着。可是,她自己玩也有错。 难道,她就只配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每天死守盼君至? 更何况,她今天出门也不是为了玩。欧阳朔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数落她。 桑卿柔越想越气:“停车!齐越,给我停下来。” 第三百九十九回 酒后大吵 桑卿柔拼命敲着马车,齐越大惊,不得不停下来。 “王爷,大小姐,这是” “我要下车!宸王殿下的马车,可不是我这样的凡人能够坐的。我不配!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好了。” 欧阳朔皱紧眉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齐越有些为难地看着欧阳朔:“王爷,这” “让她去!”欧阳朔忍不住心中怒意,一次两次发脾气也就算了,次数多了,欧阳朔也有失去耐心的时候。她和欧阳彦称兄道弟时,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感受? 身为女子,已经和他有了婚约,难道不应该在府里安静待嫁吗? “王爷,大小姐这是喝醉了,说了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酒后吐真言,本王看她是借机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你已经和本王有了婚约,还一而再出去抛头露面,这也就算了。你还不知避讳,跟黎王称兄道弟,你究竟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你这么做,是想让本王成为雍都城的笑话吧!” 桑卿柔转身目瞪口呆看着他,没想到,自己和欧阳彦单纯的情份在他眼里竟成了如此龌龊不堪的事。 “原来,你竟是这样想我的。” “本王去见你妹妹,自然是要谈重要的事。难道,本王所有事情都要一一向你汇报不成?倒是你,每天和黎王待在一起,还让黎王频繁出入你的院子,你可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的?本王不在,谁知道你们发生过些什么。” 桑卿柔气得握紧了拳头,她本来还在为欧阳朔开脱,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他可不是吃醋,而是压根就不相信自己。 “欧阳朔,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不堪?” “是本王天真,以为你已经变了。如今看,说不定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恨本王之前对你不理睬,如今又换了法子故意惩罚本王。桑卿柔,是我太小看你了。” 桑卿柔那一刻心都凉了,真没想到,他们竟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争吵起来。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她大笑道:“王爷看来记性不好,俨然忘了,当初,我是如何告诉王爷的。我从来都是个善于算计的人,当初是你自己说,不管我什么样,你都认定了我。我一再和你划清界限,是你一再撩拨,如今反而成了我的不是。” 桑卿柔深吸一口气看着欧阳朔:“的确是我不对!从一开始,我就选错了路。既然我和王爷道不同,不如就此别过吧!王爷日理万机,民女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桑卿柔向欧阳朔行了礼,挺直了腰杆,转身离去。 齐越站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小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欧阳朔微眯着双眼,死死盯着桑卿柔的背影。她是与众不同,也让他平静的心泛起了波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很快乐。可父皇说得更对,自己不只是欧阳朔,还是太辰国的宸王,他身上背负着更多使命。 他喜欢桑卿柔,却不能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她若坚定着要跟自己一起走下去,那就应该适应他的生活。 从现在开始,就要慢慢改变。 “回府!” 欧阳朔想,让她冷静一下,很快,她会想明白的。 难道,她和黎王走得近,身为丞相之女,穿着男装跑去云香楼,这些都是正确的吗? 她是要做宸王妃的人,怎么能如此胡来? 如果自己这次不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她说不定会做出更荒唐的事情来。他喜欢桑卿柔,可这不意味着,他要无限度包容桑卿柔的一切。自古以来,都是女子要学着慢慢适应夫君的生活环境。 她应该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马车和桑卿柔选择了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去,繁华的街道上,桑卿柔独自一人拿着画卷,踉踉跄跄往相府走,那样子,看起来是那么孤单。 这个世界再热闹,始终和她格格不入。 这一刻,她突然想回去了。回到自己的世界,远离这里所有的勾心斗角,她应该会轻松一些吧! 看过那么多,男主无不是对女主无限宠爱和包容,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等她回过神来,这才记起,自己本来就不是故事世界的女主,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男主的无限宠爱? 她这样的渣渣女配,在故事世界里,本来就是要受虐的。 正所谓,虐虐更健康。 偏偏,她就是个玻璃心,只是无意间被男主撩拨一下,她的立场怎么就这么不坚定,相信了所谓的狗屁缘分,答应和他试着在一起? 现在看来,她的选择似乎是错的。 宸王对身份的看法根深蒂固,又如何能接受自己这种丝毫不守规矩的人? 她想了一路,脑子里越来越混乱,更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真的嫁给欧阳朔,以后会被多少条条框框的规矩约束着。而她是个现代人,思想观念和欧阳朔完全不一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 那他们,岂不是相隔了几千年的代沟? 酒劲上来,她将闷气憋在心口,越发觉得难受。 好不容易走到丞相府门口,如玉见她状态不对,赶紧上前把人扶住了。 “小姐,你这是喝多了吗?怎么是一个人自己走回来的?” 桑卿柔苦涩地笑了笑:“一言难尽!如玉,说不定,我是真的选错了。” “小姐,你说什么选错了?你喝醉了,说胡话吧!奴婢还是先扶你回去歇着吧!这是喝了多少,你不是跟黎王殿下一起去的吗?” 桑卿柔摆了摆手,再也不想提起此事。 走到门口,桑卿柔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地,好多下人都看见了。如玉在心里暗叫不好,只怕,这事明日就要传到老爷耳中了。 她赶忙将人往西苑扶,还求管家帮忙,千万把这件事给瞒住了。 管家满口答应,偏偏,这事到了第二天,还是传遍了整个相府,自然,也传到了桑晓汐的耳朵里。 桑晓汐今天难得一见心情好,听闻了桑卿柔的事,便笑着说道:“如烟,你想知道,落井下石是什么滋味吗?” 第四百回 落井下石 “” 桑卿柔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想起昨晚和欧阳朔发生争吵,到现在,她的心情还有些不痛快。 “小姐,你还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桑卿柔摇了摇头:“宿醉的感觉,能有多好?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如玉摇摇头:“出格的事情没有,只是,小姐昨晚狼狈的样子吓到奴婢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桑卿柔苦涩地笑了笑:“就是和欧阳朔吵架了,倒也没什么。” “啊?你说什么?你们居然吵架了!小姐,你和宸王殿下之间不是好好的吗? ” “你说的那是以前,最近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出现了不少问题。或许我们真的需要各自冷静一下。” 如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姐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宸王殿下最近的确有些冷淡,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方便跟你说?” 桑卿柔摇头解释:“他看到了我和黎王从云香楼出来。” 如玉震惊地看着桑卿柔:“宸王殿下看见了?” “所以,他冲我发火了,说我不该去云香楼,更不该和黎王一起从云香楼出来。”她一边说着,随意摆弄着妆台上的东西,随手选了一根发带系上,也没了打扮自己的心思。 见如玉没有说话,桑卿柔问道:“怎么?连你也觉得做错的人是我吗?” “当然不是!奴婢只是觉得小姐的确应该和黎王殿下保持距离,毕竟,你已经和宸王有婚约了。” “我们是朋友!难道我要因为一道圣旨,连朋友都放弃?我和欧阳彦还没有什么,他呢?他和桑晓汐在庙里私会,又算什么?他可以这么做,我就不行?那可是他前女友!” 原来,桑卿柔还是介意这件事的。 正当她们主仆二人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院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大小姐,二小姐在外面求见!” 桑晓汐?她来这里干什么? 桑卿柔迟疑了一下,想起欧阳朔和她的事情,这才决定,让她进来,她也想看看桑晓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桑晓汐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瞧见桑卿柔憔悴的样子,心里淡笑了几声,她就知道,时间一长,他们一定会闹出矛盾。 看这个样子,指不定是和宸王闹了不愉快,想当初,自己不就是这样才和宸王分手的吗?这么快就轮到她了? “见过长姐!听说长姐身体不太舒服,我特地过来看看,长姐感觉可还好?看长姐的脸色有些憔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号号脉?” 这么说着,她突然想起,桑卿柔自己也是大夫,立即笑道:“我都忘了,长姐自己就是大夫,哪里还需要我帮忙号脉。”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舒服了?” “不是说,长姐身体不适吗?昨天晚上的事,府里上下都传了个遍。我这可是特地来关心长姐的。” 她会突然这么好心吗? 桑卿柔才没有这么单纯,相信桑晓汐说的那些话。 传闻有多难听,桑卿柔不会不知道。看她这个样子更像是特地来落井下石的。 “妹妹到底想做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 就别藏着掖着了,你我之间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绕弯子。” 桑晓汐轻笑出声:“长姐好大的脾气,还没说上两句话,这就动怒了。不是说,生气会让人老得更快吗?长姐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桑卿柔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嚣张的笑容,只是她并不生气,平静地看着桑晓汐。 “你这么玩,有意思吗?想看我的笑话,直说就是。我也不怕你笑话我!” “笑话?没什么可笑的,就是想看看今天的你到底有多狼狈,相比当初的我,又如何?现在的你,可不就是当时的我吗?” “我知道,你和欧阳朔在庙里见面了。” 这么一说,桑晓汐顿时愣住了。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欧阳朔告诉她的吗? “不错!我们是见面了,那又怎样?” 桑卿柔淡淡一笑:“不怎么样!见见你,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你们做了什么,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罢了。所以你真的没必要在我面前炫耀些什么,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长姐,你这样逞强有意思吗?本来我也想跟你和平相处,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从小到大我都看你不顺眼,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让我觉得厌恶,而我最厌恶的就是你现在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桑卿柔无所谓的笑了笑 :“那我岂不是应该为此开心?至少我能让你讨厌我。” 桑晓汐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和她说这些废话。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以你现在的性格真的不适合跟宸王在一起。你无法容忍他有其他女人,可他是万人敬仰的宸王,你觉得他会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吗?想不想知道我们在禅房中说了些什么?” 桑卿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要是愿意告诉我,我便洗耳恭听,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王爷问了我关于柳家的秘密,他对此很好奇。” “是吗?” 原来这就是他隐瞒自己的事情!他是不希望自己知道柳家的秘密吗? 以桑晓汐对欧阳朔的感情,但凡欧阳朔问什么,她都会实话实说吧! “所以你告诉他了?” 桑晓汐仔细盯着桑卿柔脸上的表情,确定她对柳家的秘密不感兴趣,这才松了一口气。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只要他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他答案,不过这次我有一个条件。” 桑卿柔笑了:“你居然跟他谈条件,他答应你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觉得他会答应的。 ” “那你对自己倒是挺有信心的!可我觉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这不是威胁,这是等价交换,如果他觉得柳家的秘密值这个价,他就会答应我的要求,因为他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你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到了这么大的弯子,你还是没有说王爷到底有没有答应你。” “他需要一些时间慢慢考虑,我愿意等他 。” 第四百零一回 真正目的 “那就是说,他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话说到这里,桑卿柔淡淡一笑,欧阳朔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你跑到我这里来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吗 ?你又何必跟我卖关子!” “跟你谈话实在是无趣极了,不知道王爷到底喜欢你什么,竟对你如此依依不舍。” 桑晓汐轻哼一声:“我的要求很简单,他要是能给我王妃之位,我就能告诉他柳家的秘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了能够嫁给他,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柳家家训,柳家的秘密只能给柳家人知道。我若嫁给他,他自然算是柳家人,便能知道柳家的秘密。我这么解释也说得通!” 如此以来,他既不违背家训,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的! 桑晓汐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管什么关系,都需要好好经营。这也是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一种方法,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都是基于利益吗 ?同样,她和欧阳朔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桑卿柔很好奇的问了一声:“那你究竟在意的是王妃之位还是欧阳朔这个人?” “我为什么要从两者之间选一个?不管是人或者心,又或者是身份我都要。”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那你可真是太贪心了。” “彼此彼此!你接近他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目的吗?” “不管怎样,我和你始终都不同。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吗?” “当然还有别的!既然你们之间已经出现了矛盾,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就此分开。你不是一心想跟我和好吗?只要你和王爷分开,拿出足够的诚意让我看到,我就原谅你。”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得到你的原谅?”桑卿柔不由觉得好笑,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自以为是。 欧阳朔是如此,桑晓汐也是如此,他们的确是最般配的一对。 “你死赖在他身边是没有用的,用不了多久,他自然会抛弃你,回到我的身边。他对你的兴趣不过是一时兴起,你这么聪明的人到现在还看不清楚事实真相吗?” 为了让桑卿柔相信,她还补充了一句:“非要准确一点说的话,也许他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你的心。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欧阳朔会突然对你改变态度吗?以前他可是这一厌恶到了极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皱紧了眉头,盯着桑晓汐,不知道桑晓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如果只是为了离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样的话,桑晓汐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并没有什么用。 这次,她又想说什么? 她告诉自己不要相信桑晓汐的话,可心里又生出疑惑。桑晓汐说的没错,自从自己醒了之后,欧阳朔对自己的态度就大为改观,当真只是因为她的性格不同,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吗? 还是,这其中本来就存在着更大的隐情? “本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后来被我无意中发现,想来我们也姐妹一场,不想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便好心告诉你。” “什么?”不知为何,桑卿柔听到这里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轻笑出声 :“你真以为欧阳朔是真心爱你的吗?并不是这样的!他慢慢接受你,只是因为皇上说过一句话,皇上打算今后让他继承大统,他需要的是父亲的支持,而你是父亲的嫡出女儿。各种缘由你现在明白了吗?” 桑卿柔心里一沉:“你的意思是他是为了得到父亲的支持才接受我的!” 她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阵痛,那一刻,桑卿柔只觉得自己瞬间跌入了寒冰地狱当中,那刺骨的寒冷将她一点点吞噬,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她还以为欧阳朔是不一样的! 自己怎么就忘了,原著当中的男主不就是为了得到天下用尽一切手段吗? 能够坐拥天下的人,都不是绝对的光明磊落。 现在他才想起,原著中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句话,是皇帝对欧阳朔所说。 :你要坐拥天下,必须得到桑诚渊的支持,娶了他的女儿你便得到了他的支持!你可以先娶了他的大女儿,如果你真心喜欢桑晓汐,等你得到天下之后再娶她为宠妃不是一样吗?自古君王谁不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的。 你要知道,为君者要以大局为重,一个女子算不得什么。 那段话让欧阳朔想了很久,到最后,他也是等到桑晓汐成为堂堂正正的嫡长女时,这才将她娶进门。 她回过神,再看桑晓汐时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种坦然。 自己怎么就忘了,生在帝王家的人,心思怎么可能会如此单纯?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放弃整个天下呢? 桑晓汐冷哼了一声,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够。 她紧接着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如此厌恶你是我的姐姐。就因为我们俩身份悬殊,让我错失了许多东西。我更恨我的母亲,她自己是嫡出的女儿,却为了所谓的爱情,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永远抬不起头来的妾室,甚至让我一辈子都要背负庶出这个名声。如果她本来就是庶出,我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她不是!” 母亲牺牲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尊严,最后也没能换来爱人对自己的忠贞不二,桑晓汐只是觉得可笑,她这一生到底换来了什么?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她看来,母亲的一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她这样活着本来就很痛苦,还不如死了干脆。 并非自己逼她去死,而是帮她得到了解脱,她应该感激自己才对。 “就算这些她自己的选择,你也没有资格决定她的生死。你可知道她是你的母亲,你的命都是她给的。” “就因为这样,她就有资格毁掉我一辈子的幸福吗?如果不是她,我一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非得错,连桑卿柔也说不清楚,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概就是桑卿柔此刻的感受吧! 第四百零二回 我好冷 桑晓汐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不会明白的,她在相府过得十分痛苦。你看她一声不吭,真以为她就甘心屈居人下吗?她一点都不甘心,甚至很多次想反抗。可她为了维护自己柔弱的形象,硬是忍气吞声了这么些年。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留住父亲的心。” 若不是桑晓汐说出来,桑卿柔一定不会相信,一个人竟然能为了她以为的爱,做到这般地步。 “既然这是她愿意的,你为何要逼她去死?” “因为我看不下去,你明白吗?她的卑微会连累到我的。我受不了自己的母亲每天在别人面前点头哈腰,转身却能想到恶毒的招数。” 说到这里,桑晓汐突然变得冷静了。 “相比之下,我和母亲相比,就显得更光明磊落了。毕竟,真是我做的事,我是不会否定的。好比,你身上的寒毒。”提到这个,桑晓汐显得无比自豪。 “虽然宸王帮你逼出了绝大多数毒素,可寒毒神奇就在这,只要有一点点残留在你的身体里,都能让你,生不如死。大概你现在还没有体会到。终有一天,你会感受到的。” 果然!寒毒还真是桑晓汐下的。 桑卿柔脸色凝重,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原本好的人设,真的可以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彻底崩塌吗? 就因为,自己出现了? “如果你不那么聪明,或许一切会变得不一样。偏偏,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一些,这让我不得不下了狠手。桑卿柔,如果我们两个的位置换一下,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这个庶妹的。” “只是,没有这么多的可能。你亲手逼死你的生母,就不怕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来找你吗?” 桑晓汐突然大笑起来:“就算她来找我,那也是谢谢我替她解脱了。如果我母亲当初是嫁给父亲为正妻,我就会是堂堂正正的相府嫡长女。自然,皇上赐婚,也会是赐婚给我和宸王,根本不会有你桑卿柔什么事。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没能出生成嫡女。以我的聪明才智,本来就不该只是个庶出。” 桑卿柔大概无法理解桑晓汐为何会如此介意嫡出和庶出的身份,她竟能为了这个,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一点都不难过,甚至在她死的时候,还觉得突然松了口气。她终于解脱了!这都是我的功劳,她应该谢谢我的。这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最后能为她做的事。让她穿上正红色的嫁衣,以一个正妻的样子上路,当时,她特别开心。” “是不是很开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终有一天,你还是会后悔的。” “你住口!你少站在高处指责我,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桑卿柔,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就算你成了宸王妃又如何?王爷并非真心对你,你和我一样是个可悲又可笑的人。他接近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而已。” 桑晓汐一路笑着离开了西苑,留下桑卿柔站在那,再看桌上准备的早饭,顿时没了胃口。 直到桑晓汐走远了,桑卿柔依旧觉得,桑晓汐的声音还在屋子里回荡着。 “如玉!如玉!”她站在桌旁,双手紧抓着桌沿,有些微微发抖,手背上的青筋也因为太用力而鼓起来。 如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小跑着赶过来,只看见桑卿柔脸色煞白,顿时吓了一大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桑卿柔转过脸看了如玉一眼,只是一眼,那眼中滚烫的眼泪,便情不自禁滴了下来。 如玉第一次看到桑卿柔这个样子,顿时慌了神。 “小姐,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奴婢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桑卿柔哽咽着声音,只说了一句:“如玉,我好冷。”她紧紧抱住如玉,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她只怪自己太天真,竟然会以为,自己和那些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因为有那么点与众不同,便能得到男主的青睐。 原来,故事里都是骗人的。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恶毒的女配,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男主也是不会喜欢自己的。因为,这就是整个故事世界的游戏规则。 如玉担忧地轻拍着桑卿柔的后背:“小姐,你冷吗?坏了!该不会是身体里的寒毒发作了吧?奴婢可以做点什么?奴婢去找无尘道长,还是去把宸王殿下找来?” 她拼命摇头,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声音:“如玉,我的心好冷。” “啊?”如玉没有太明白桑卿柔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小姐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她想帮忙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由着桑卿柔抱住自己。 过了许久,桑卿柔才擦掉脸上的眼泪,松开如玉。 如玉知道,小姐哭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姐,你为何伤心难过?是不是,二小姐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不愿说起那些事。 “小姐,连奴婢这么笨的人都知道,二小姐嫉妒王爷对你的好,她肯定想尽办法想拆散你和王爷。所以,她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能信。不是你告诉奴婢,两个在一起的人,应该互相信任对方吗?如果你选择相信,至少要亲自去找宸王殿下确认答案。只有他说的,才算是真话。” “万一,他骗我呢?” “宸王殿下骗你?”如玉顿时懵了,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这个……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总之,奴婢是觉得,二小姐的话不能轻易相信。她今天特地过来,无非是想看到小姐你难过的样子。你现在哭了,二小姐指不定在暗处看着有多高兴呢!咱们不能让她太高兴了。” 桑卿柔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你的意思,让我亲自去问欧阳朔?” 如玉点了点头,桑卿柔顿时皱起了眉头,自己刚和欧阳朔吵了架,如果再为了这件事去问欧阳朔,万一桑晓汐说的是真的,那她…… 第四百零三回 他来道歉 虽然,桑卿柔一再告诉自己,不要相信桑晓汐的话,可她这些话还是在桑卿柔的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直到桑晓汐离开之后,桑卿柔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如玉看着都开始担心起来。 “小姐,你别在胡思乱想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桑卿柔摇摇头,一言不发靠在床上,无精打采的,脑子里回荡着的,都是桑晓汐那句话。 如玉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拉着桑卿柔起来。 “小姐,我们走。” 桑卿柔回过神,呆愣地看着她:“走?去哪?” “当然是宸王府!二小姐不是说,王爷接近你只是为了得到老爷和金家的支持吗?那我们就去宸王府当面问问王爷,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确定下来,你才能安心。” 桑卿柔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不去。” 不知怎么,她突然害怕见到欧阳朔,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桑晓汐的声音就会冒出来,时不时提醒她,欧阳朔接近自己的目的。 他是要得到天下的人,为了得到天下用了些手段,也是很正常的。 自己不该怀疑他?还是应该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 这么简单的道理,大概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如玉叹着气说道:“小姐,你这么待在家里可不是办法。要不你说一声,你想怎么样?奴婢去帮你问,好不好?” “不用了!他不是说了吗?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那就好好冷静一下吧!有些问题,我也需要考虑清楚。” 她哪儿也不去就是为了躲着欧阳朔,暂时不想去面对那些问题,可偏偏在这时候,欧阳朔非要找上门来。 如果没有桑晓汐的那番话,卿柔看见欧阳朔愿意主动上门道歉,她当然会选择相信欧阳朔。可偏偏桑晓汐来过了,还和她说了那些话。此时欧阳朔主动示好,在卿柔眼里,变成了为达到目的,他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欧阳朔和桑晓汐吵架的时候,欧阳朔就没有主动道歉。 所以说,欧阳朔并非真正直男,而是看情况而定? 当不知情的管家将宸王恭敬地请到西苑时,桑卿柔恨不得将这愚笨的管家掐死算了。管家还傻乎乎地笑着,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等待着桑卿柔的夸赞。 卿柔几乎咬牙切齿谢谢他,让他先下去忙自己的事。 面对欧阳朔,卿柔并没有表现得多高兴,这让欧阳朔误以为,她还在为之前争吵的事生气。 唯独如玉知道内情,可她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能悄悄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位主子,心里盼着他们能够和好,可千万别上了二小姐的当才好。 欧阳朔看着她还气鼓鼓的,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在生气?”他微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向她道歉。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当时看见她和欧阳彦一起从云香楼出来,他怎么能不生气?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能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和别的男人同进同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 桑卿柔不说话,欧阳朔犯了难,不得不上前讨好:“本王带了你喜欢吃的零嘴,还有你最爱的果酿。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消气了吧!” 卿柔冷哼了一声:“王爷不是说,我们应该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吗?我正在冷静当中,王爷怎么就跑过来了?” “本王知道,那天晚上说话的时候重了些,可本王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你毕竟和本王有婚约在身,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他人的关注。若是让人瞧见,父皇钦定的宸王妃,女扮男装去了青楼,还是和其他男子一起,你让那些人如何看本王?本王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桑卿柔笑了,这就是他所谓的认错? “对!所以,王爷依旧觉得,是我的错。我做任何事都应该顾全王爷的颜面,为了保全你的面子,我就应该牺牲自我,放弃我喜欢的事,不配有我自己的朋友。我只能有你一个,你就是我的全世界。这样说,王爷可还满意?” 欧阳朔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是来道歉讲和的,则呢么听起来又像是要吵架的样子。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转念一想,只好说道:“自然不是这样的!错,肯定是本王的错。卿柔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你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只能尽量让自己开心一些。这些本王都明白,也可以理解。是本王,不该冲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本王错了!卿柔,这样说,你满意吗?” “你当真知道错了?” 桑卿柔看着他,又想起桑晓汐说过的那些话。 有谁见过宸王向别人道歉?而且,还是个女子!恐怕,只有她桑卿柔能够坐到。 “是!本王错了。不管你做错什么,本王都不该大声对你说话,应该心平气和跟你沟通,了解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卿柔看着他,没有说话。此刻,一个声音在问她,欧阳朔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竟然主动认错了。他是为了自己认错,还是不想和自己闹僵,失去父亲的支持? 欧阳朔见她不吭声,连忙说道:“你还在想什么?要不,你告诉本王,到底要本王怎么做,你才不会生气?不过有一点,你去青楼,这总是不对的吧!” “我去青楼,和你去庙里的目的一样。你可以办正事,我就不行吗?” “你去见姜离,有什么好问的?你问了,他就能告诉你吗?上次还是你自己说,姜离心术不正,本王也说过,要离姜离远一些,你却不记得,我那都是在担心你。” 卿柔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欧阳朔。 “王爷当真如此关心我吗?”她已经不想去追究欧阳朔生气的原因,既然他来了,桑卿柔免不了想问问他,关于一些事情,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四百零四回 为什么接受我 “本王若是不关心你,怎会特地带着你喜欢的东西过来向你道歉?本王的诚意,难道你还看不见吗?” 桑卿柔犹豫了好久,这才有了决定。 她突然极为认真地看着欧阳朔:“王爷,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欧阳朔皱起了眉头:“你要本王如何证明自己的诚意?” “王爷,我且问你,在我面前,你是不是不会撒谎?” 欧阳说不明白,桑卿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他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本王自然不会骗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个问题,希望王爷能够如实回答。如果你骗我,让我知道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欧阳朔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严肃,这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了。 “什么问题?你说!” 话说到这里,桑卿柔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握紧了自己的手,甚至有些害怕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欧阳朔,过了好久,这才问道:“王爷,我只问你,当初,你厌恶我到了极点。我一直没想明白,王爷为何突然对我有了改观。王爷,你愿意接受我,是单纯的喜欢上我了,还是因为……你想借着我,在朝堂上得到我父亲的支持?” 欧阳朔当时就愣住了,他惊讶地看着桑卿柔:“是谁告诉你的?” 桑卿柔没有回答她,只是追问道:“王爷,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接纳我,向我示好,是不是为了得到我父亲的支持?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桑卿柔认真地看着欧阳朔:“你先别管原因,你只管回答我。我要听真话!欧阳朔,千万别问我,想好了再回答。” 欧阳朔看了桑卿柔好久,始终没有说出答案,这让桑卿柔心里更慌了。 “卿柔,你只需要知道,本王是来道歉的。我们和好以后,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去纠结这些?” “欧阳朔,回答我!”桑卿柔大吼一声,看到他犹豫,自己更想得到答案。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以做一辈子笨蛋。可她现在知道了,就不能装作无动于衷。 欧阳朔看着桑卿柔,在卿柔的逼问下,不得不说了实话。 “一开始,本王的确是这么想过,娶了你,便能得到你父亲的支持。可是……” “够了!” 桑卿柔歇斯底里吼了出来,虽然猜到了答案,可当她亲耳听到欧阳朔的回答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卿柔,你听本王跟你解释。” “对!你是高高在上的宸王,我就是养在深闺中的一介女子,我有什么资格要求王爷?我这样的能在王爷面前有些利用价值,就应该偷笑了。是我异想天开,还以为,你是对我动了真情。我可真够蠢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欧阳朔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自己一开始是有这样的念头,可后来不是不一样了吗? “不是我想的这样,那应该是什么样?难道我还要自作多情地以为,是你宸王殿下真心实意喜欢我吗?真是可笑!难怪,你从来也不说,我会是你的唯一。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对吗?” 欧阳朔沉默了,她想成为唯一吗?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可不是一般的难。身在其位,如何让她成为自己的唯一?他能做的,只是让她成为自己心里的唯一。 “卿柔,本王可以让你成为心里的唯一,你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桑卿柔这下听明白了,她讽刺地看着欧阳朔:“你到现在还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吗?心里的唯一,也就是说,名分上,我是不可能成为唯一一个的,对吗?” “只要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个,不就可以了吗?放眼整个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本王是太辰国的宸王。本王的婚姻,更多时候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桑卿柔笑出了个声:“你也知道,你是战神欧阳朔!没有你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与不想。你没有想过为我拒绝些什么,我和桑晓汐,在你心里还是不一样的。当初,你可以为了桑晓汐进宫拒婚,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自己无法左右婚姻大事。” 她自嘲地笑着,眼中只有失望。 欧阳朔顿时一阵头疼:“本王当时的确进宫和父皇说过,可是,本王并没有成功。你不是也知道吗?到最后,本王是被抬着回的王府,还得了父皇的处罚。你觉得,这样算是可以左右自己的终身大事吗?为何你非要强人所难?你有没有考虑过,本王也有自己的苦衷。” 他有苦衷,自己就应该为了他,让自己委屈一辈子? “你走吧!桑卿柔承受不起宸王殿下的厚爱,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不敢再麻烦宸王殿下眷顾。你的心,还是留给其他想得到的女子好了,我桑卿柔无福消受。” “卿柔,你这话可是要伤感情的。” “是我伤感情,还是王爷的做法更伤感情?我看,也不需要半年之约,如今我既然已经看清了局势,王爷也不必委屈自己,为了得到父亲的支持,就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我很快就去和父亲说明一切。王爷以后不必委屈自己,不管你娶谁,只要你做一个英明的君主,我父亲一定会拥戴你。你根本不用担心!” “卿柔,你就不能听本王解释吗?”欧阳朔突然觉得很无力,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他一开始是有这样的想法,可后来,他是真的喜欢上桑卿柔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如玉,我不舒服,你替我送宸王殿下离开。” 她说着,转身往内殿走去。 欧阳朔想跟上去,被如玉拦了下来。 “王爷,请不要让奴婢为难。小姐正是心情差的时候,奴婢以为,王爷还是不要在这时候去烦小姐为好。不如等过些时候,小姐彻底冷静下来了,你再向小姐好好解释比较好。奴婢会照顾好小姐,提王爷开导小姐的。” 欧阳朔看这情况,别无他法,只好暂时答应。 第四百零五回 愿与她共侍一夫 等如玉回到内殿时,桑卿柔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如玉轻声喊了她两句,没有得到回应,这才叹了一口气,悄悄退了出去,替她关上了房间门。 这个时候,如玉明白,桑卿柔需要的是一个人冷静一下。 等门关上时,桑卿柔眼中泛红,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没敢出声,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欧阳朔从西苑出来,黑着一张脸,回头看了一眼,又不得不离开。 他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告诉她的。之前一直好好的,卿柔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怎么偏在他们闹不愉快的时候问起,必定是有人选在这个时候告诉了她。 对方是什么目的?破坏自己和卿柔的感情?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有两个人,如果不是七弟的话,那就只有桑晓汐了。 他刚想到这里,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见过宸王殿下!” “是你?” 桑晓汐站直了身子,平静地看着欧阳朔:“看王爷这个样子,好像遇到了不高兴的事。若是王爷愿意,可以说给我听。我还可以为王爷开解一二!” 她说着,顺着欧阳朔身后的方向看去。 “那不是长姐住的西苑吗?王爷这是从长姐那负气出来的?和长姐闹了不愉快吗?” 本来,欧阳朔还没那么确定。桑晓汐在这个时候出现,欧阳朔便有些肯定了,只怕,还是桑晓汐和卿柔说了些什么,她刚刚才会如此生气。 想到这些,欧阳朔气不过,冷声说道:“怎么回事,二小姐心里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这可是长姐和宸王殿下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桑晓汐,你特地在这等着本王,现在见到了,又何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朔对桑晓汐显然没了多少耐心,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欧阳朔看来,那就是惺惺作态,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 桑晓汐若无其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平静地笑道:“看来,王爷已经猜到了。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怎么?我不过是告诉长姐实情,让王爷恼羞成怒了吗?” “你说的是事实吗?你只说了一半,你就是想让卿柔误会本王。” “王爷一开始厌恶长姐到了极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到了后来,也是长姐用了古怪的手段才吸引了王爷的注意。可我始终不信,王爷这么快就喜欢上了一个自己曾厌恶的女子。果然!王爷欣然接受了长姐,和她亲近,不过是想得到父亲的支持。若是如此,我可以理解,甚至不会责怪王爷。” 欧阳朔的脸色难看极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还是父皇提醒他,他深思熟虑之后,才觉得可行。 可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开始!” “长姐才不会管这些,我了解她。她很骄傲,骄傲到不允许王爷再和其他女子往来,甚至要求王爷,此生只能有她一个。她要做你独一无二的女人!可这些对你来说,难如登天。有哪个君主,不是三宫六院的?” “住口!” “现在王爷做不到,她就变了脸。如果她真的爱你,就该包容你的一切,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从而接受你的想法,甚至心甘情愿被你利用。这些,她都做不到。王爷,长姐其实也并非真正爱你的,她只是想嫁给你,她完全把你当成了自己的战利品,用来向其他人炫耀罢了。” 她的话刚说完,欧阳朔脸色铁青,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说够了吗?”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王爷这就恼羞成怒了?还是突然发现,我说的竟然是实情!其实,相比之下,我真的更爱王爷一些,王爷难道没看出来吗?” 欧阳朔咬牙切齿说道:“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能够死在自己深爱的男人手里,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说着,竟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本王一开始是想过借着卿柔得到桑丞相的支持,可是现在,本王是真的爱上了卿柔。时间越久,本王越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桑晓汐,你的样子,越发让本王觉得恶心了。” 桑晓汐刚才还得意的脸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欧阳朔竟然说自己爱上了桑卿柔。这不可能!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是你骗我的。” 桑晓汐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欧阳朔的话:“王爷,我知道,你无非是看在父亲的面子,对桑卿柔好了些,时间一长,你便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没关系,很快你就能看清楚的。如果我告诉你,我同样能让父亲听我的话呢?你娶我,父亲同样会支持你,真的。因为,我比长姐更加听话,这是父亲亲口说的。” “那又如何?” “长姐不能包容你娶别的女人,可是我可以。我能做到!就算……就算你喜欢长姐,我就同意你在娶我的同时,娶长姐进门。这样,你会回头吗?你放不下姐姐,我就和她一起嫁给你,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我不介意和姐姐共侍一夫!” 她说着,眼睛里泛起了一层水雾,这是她做出的最后让步。 话说到这里,欧阳朔的手有了些松动,桑晓汐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她似乎感受到了些希望。 “王爷,我是爱你的,这点你毋庸置疑。我可以做人前的贤妻,让你不再有后顾之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要和长姐同时举行婚礼,一起嫁给你。如果我不是宸王妃,那么,长姐也不能是。我愿和她一起为侧妃,嫁给王爷。或者,王爷让我们同为王妃,我也不介意。如果王爷能让我一人为妃,我会更高兴的。” 欧阳朔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甩开,收回了自己的手。 “桑晓汐,对你而言,终身幸福当真只是一场交易吗?” “不!我想要的,一直都是王爷的人和心。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给王爷足够的时间考虑。王爷别忘了,如果你答应,还能得到柳家的秘密。” 第四百零六回 独自冷静 欧阳朔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接话,转身离开了。 桑晓汐站在原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知道,欧阳朔会接受的。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这样的要求,这对他而言,诱惑实在太大了。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能享受齐人之福,就算傻子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至于桑卿柔 她笑着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苑,这个时候,恐怕她还没有这个心情谈这件事。 那天以后,桑卿柔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安静度日,哪也不去,谁也不见。 如玉看她过得太正常,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开始害怕起来。会不会是小姐和王爷吵架以后,小姐心中郁结,无处发泄? 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把自己闷坏了,那可怎么办? 见外面天气尚好,如玉一脸殷勤笑着和桑卿柔说道:“小姐,奴婢看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要是平时,根本不用如玉说,桑卿柔早就跑没了影。现在,她只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才窗外,便毫无兴趣地说道:“你想去的话,你自己去吧!我就在房里,哪里也不想去。” “那要不奴婢陪你喝酒吧!奴婢听说,府中新得了一些陈酿,极为香醇。奴婢这就去准备些小菜,让小姐尝尝鲜。” 桑卿柔不由皱起了眉头:“如玉,你今日是怎么了?没看见我在看医书吗?你若觉得无聊,自己去玩便是,不用管我的。让我安静地看书就好!” 如玉有些委屈的看着桑卿柔,她不过是看见小姐突然间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比较担心她的情况。 这个样子下去,她真担心桑卿柔会憋出病来。 “小姐,奴婢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要是有什么就说出来,你往奴婢身上发泄出来也行,你千万别自己憋在心里,回头再憋出病来。你这个样子,奴婢看着心疼。” 桑卿柔欣慰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谁还没有失恋的时候,我该庆幸自己及时看清楚了,没有酿成大错。等自己嫁过去以后,再知道这些,那才会真的伤心。” 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如玉还是很担心桑卿柔的状态。 “小姐,可你这个样子,看上去就是很不开心。你真的没事吗?你要是心情好,怎么可能坐在这看医书?” “学无止境!既然我学了这个,空闲的时候自然要多看书,不可能总是玩的。” 更何况,母亲和自己身上都有毒,她不能总是指望着别人帮忙,关键时候,还是要自己能解决问题才行。 她的寒毒虽说只留下一点点,可桑晓汐也说了,一旦发作,生不如死。她不想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想玩,也要先解决了自己身上的毒,才有命去玩。 至于如玉所担心的事,她只是暂时不想去管。趁着这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突然间她就想明白了。 她只是庆幸,自己还不曾泥足深陷,若真到了深爱入骨,再知道欧阳朔一直在欺骗利用自己,她只怕会更上心。 就算是现在,一想起欧阳朔当时亲口承认的样子,她的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小姐,你都看了一整天了,不能总是坐着。天气好,我们去花园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你也需要出去晒晒太阳了!” 桑卿柔放下书,无奈地看着如玉。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跟着她出去,她是不会放心的。 “我跟你去,行了吧?”听她这么说,如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阳光下的花园生机勃勃,丝毫没有冬天的气息。桑卿柔伸了个懒腰,这才感觉自己像是要发霉了。 她正想着做点什么打发时间的时候,桑晓汐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让她稍见起色的心情重新跌入谷底。 她就知道,这个时候跑出来肯定不会有好事。怎么看,桑晓汐都像是在这等着自己,卿柔不愿跟她多说,正准备转身回去,桑晓汐三两步上前,立即挡住她的去路。 “长姐,这是去哪?怎么两日不见,的气色看起来这么差。之前,我跟你说的事,长姐可有找到答案?” 桑卿柔微皱着眉头打量了她一番:“有没有答案,跟你有关系?” 桑晓汐轻笑出声:“听长姐这个语气,我已经猜到答案了。你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吧!” “那又如何?” “既然知道,王爷对你不是真心的。长姐就应该主动些离开王爷才是,何必赖着这个位子呢?现在,只要你看到宸王,应该就会想起他接近你的目的吧?觉得很耻辱,对吗?” 桑晓汐得意地看着桑卿柔,她几乎猜中了卿柔心中所有的想法。 当她听到欧阳朔亲口承认时,她不仅觉得耻辱,更觉得可笑。 自己差点全部投入进去,对方却只是在利用自己。 可是,她不能在桑晓汐面前生气,她说这些话,不就是想让自己生气吗? 想到这里,桑卿柔温婉一笑,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这年头,谁还不会当戏精了? “可不是吗?我的好妹妹,说起这件事,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老说,要是见到你,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才行。” “谢我?”桑晓汐被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摸不着头脑,桑卿柔又在玩什么花样? “对啊!当然是要谢谢你了。谢谢你,让我看清了真相,没有为此错嫁了人,耽误自己的终生幸福。如果没有你告诉我真相,我就不会知道这些,说不定,半年之期一到,我就会遵从皇命嫁给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听到这里,桑晓汐激动起来。 “怎么不一样?你真的不打算嫁给宸王了吗?” “妹妹,你真的就这么不希望我嫁给宸王吗?” 桑晓汐回过神,轻咳了两声,这才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希望。其实,我也想过,不管我们谁嫁给了宸王,终究都是要和别的女人一起伺候王爷的。与其将来和一个陌生女人做表面上的姐妹,长姐,我们俩何不联手,互相扶持。未来的后宫,都将是我们姐妹的天下。” 第四百零七回 我会让你如愿 这下,轮到卿柔惊愕地看着桑晓汐了,她刚才没有听错吧! 桑晓汐这都是说的什么话?还想占据未来的后宫,她可真敢想,不愧是原著的女主。 这下不是自己疯了,而是原著的女主疯了。 “你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吗?” 桑晓汐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她很确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不是说,你不想跟我为敌吗?既然宸王也喜欢你,我大度些,允许你做他的宠妃。如果你觉得委屈了你,大不了,我们姐妹平起平坐。自然,以后王爷也不会再娶其他女子,我们俩从今以后,和平共处。” 桑卿柔纳闷地看着桑晓汐,无法理解,为何她能允许自己喜欢的男人去接受其他女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时代不同所产生的代沟吗? “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和宸王了断干净。” 桑晓汐也想这么做,可她更清楚,如果欧阳朔的心里还对桑卿柔有一丝牵挂,这一辈子,桑卿柔都会在他心里,即便自己真的嫁给了欧阳朔,她也无法彻底将桑卿柔从欧阳朔的心里赶走。 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母亲曾告诉过她,对一个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若桑卿柔就这么离开,欧阳朔这辈子都会惦记她,说不定还会因此痛恨自己。就算自己嫁给欧阳朔,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只有让欧阳朔放下桑卿柔,那才有用。 “如果,你能让王爷对你彻底死心的话,我自然更加满意。若是不行,我愿意和你一起,退而求其次。” 桑卿柔优雅地笑了笑:“这只是你的看法,我不答应。我是不会和其他女子分享自己喜欢的人的。” 桑晓汐也笑了,她就知道,桑卿柔不会答应。 “难道,你要王爷为了你,放弃自己的一切,跟你一起去做普通人吗?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那是你无法理解的。” “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想告诉我,我和宸王不合适。你不是想让宸王对我彻底死心吗?我会如你所愿的!” 这本来就是她的初衷! 如果没有酒窖里发生的那场大火,卿柔根本不会动摇自己的心意。谁知道,兜兜转转,到最后,自己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样也好! 和他了断干净,等自己离开的时候,心中了无牵挂,便不会难过了。过了这么久,她也是时候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来。 她扬起嘴角,终于做了一件女配该做的事。 “你不是想如愿嫁给宸王吗?我教你!自己配一剂药,放在汤水中,送去给宸王喝下便可。若是担心他有所防备,那边趁他没有戒备心的时候去,一切,水到渠成。到时候,他便不得不娶你了。” 这样的桥段,每个故事里都有。 他们本就存在感情基础,一剂汤药,不过是他们关系的催化剂罢了,也算是自己做了件好事。 桑晓汐半信半疑:“就算是那样,他的心里还是有你。” “我说过,我会让他对我彻底死心的。既然我决定了,便说到做到。” 男主本就不该属于自己,既然他只是在利用自己,那更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趁着现在,快刀斩乱麻才是真的。 见完桑晓汐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看着她离开,如玉气愤的站在桑卿柔旁边,气呼呼问到:“小姐,你为什么刚才不要答应?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二小姐的轨迹,她是在故意破坏你和王爷之间的感情,你还要相信她?难道你没看见她刚才脸上得意的表情吗?” 桑卿柔平静的看着如玉,笑了笑:“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要生气,他想嚣张那脚让他去吧!我何必在意那么多。” “可是,王爷是真心对你好的。难道你忘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吗?你也知道,他都不曾这样关心过二小姐。二小姐就是妒忌你,不想看到你幸福。” “他喜欢我,就可以利用我吗?如玉,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 如玉嘟囔着:“我的确不懂,小姐为什么要一再纵容二小姐。我们明明不用怕她的!” “我不是怕!是心里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得知欧阳朔利用自己,桑卿柔突然在想,欧阳朔真的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甚至不惜和命运抗争吗? 刚刚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如果桑晓汐真的这么做,欧阳朔究竟会顺水推舟,还是像那些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坐怀不乱。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到底是对还是错,就是想看看,如果让欧阳朔在自己和桑晓汐之间做选择,他究竟会选择谁。 “小姐,你刚才还给二小姐出主意,要是二小姐将这些告诉王爷,你好不容易在王爷面前树立起来的好形象就要毁掉了。你之前那么努力,不都是想赢得王爷的好感吗?你现在这么做,不是将你以前的努力全都毁掉了吗?” 连如玉都能看清楚的问题,桑卿柔却说不明白。 她总不能告诉如玉,自己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现在的世界其实并不存在,只是个虚拟的小说世界。而她,恰巧知道整个故事的走向和结局。 如果她这么说了,如玉肯定会觉得自己疯了。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你就当我是疯了吧!花园也逛完了,我们站在该回去了。” “小姐!你现在怎么如此不思进取了?” 桑卿柔转身惊讶地看着如玉,自己不过是不太上心,怎么就是不思进取了? 她突然上前,如玉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惹怒了桑卿柔。 桑卿柔拍了拍她的额头:“你这臭丫头,居然教训起我来了。我回去看医书,怎么就是不思进取了?我就不能专心研究我的事业吗?” “奴婢知错了。” “我也不是责怪你,只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真不想卷入其中。难道你想看着我为了和桑晓汐争斗,连累我母亲丧命吗?” 如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只顾着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竟忘了这件事。 “小姐的意思,难道夫人中毒这件事,是……” “柳梅死了,桑晓汐还在。她比起柳梅,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第四百零八回 都来劝她 如玉惊愕地看着桑卿柔:“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只担心母亲的身体状况。“ “小姐,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按照你这么说,二小姐岂不是随时可以向夫人下手,我们防不胜防。” 这正是桑卿柔所担心的,这次金鱼眼可以侥幸逃脱,下次就说不准了。 她抽空多看医书,也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看眼下的形势,桑卿柔像是陷入了困局,连她自己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难道是身在局中,这才看不清楚形势吗?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不管金氏的死活,反正,故事线中,金氏最后难逃一死。可这些日子,金氏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桑卿柔从心底感受到了母亲对女儿的疼爱。放眼西苑,点点滴滴都是金玉颜对自己的关心。 她是将这一切当真了,自然也不想金氏因为自己丧命。 桑卿柔顿时一阵头疼,好好一盘棋,就被自己玩成这样。 “我感觉自己要疯了。” 如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的行为不是时常疯癫吗?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就算小姐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桑卿柔纳闷了:“我看起来有这么疯吗?” 如玉耸了耸肩:“曾经是!如果让别人知道,曾经疯狂追逐宸王的你,突然间将王爷推开,大家肯定更会觉得,你疯了。” “疯了就疯了吧!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样的利用不算什么,可在我这里就不一样了。” 主仆二人正聊着的时候,许久不见的傅鸢风风火火赶了过来,看样子,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阿鸢,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既然没事,你干嘛好好的要跟宸王吵架,多大点事,你至于吗?” 桑卿柔不免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和欧阳朔吵架还没多久,傅鸢就知道了。看样子,傅鸢是过来为欧阳朔当说客的。 “他竟然去找你了!” “不然呢?他可是宸王,现在居然因为跟你吵架,束手无策跑来找我,可想而知,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要是换做以前,他可从来不会为了谁去求别人。” 桑卿柔闷闷地说道:“他求你了?” 傅鸢愣了愣:“这倒没有。”只是,他们聊了许久,傅鸢也听明白了欧阳朔的心意,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欧阳朔如此痛苦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过来劝劝桑卿柔,让他们尽快和好。 “既然没有,那你还跑来替他说话?还是说,他给了你天大的好处?” “我过来帮忙劝和,自然是为了你好。你这么聪明,怎么就突然糊涂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旁边还有一个人对宸王虎视眈眈的。你费了多大劲,才让宸王对你生出爱意,现在你竟然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斤斤计较。” 桑卿柔见傅鸢将这件事说得如此轻松,她便问了傅鸢一句。 “阿鸢,我只问你,今天这件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什么滋味?你喜欢七殿下,追了很久,七殿下好不容易接受你了。就在你以为,他真的爱你时,突然他亲口承认,他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他亲近你,只是为了得到你父亲在军中的支持,你会怎么想?” “我……”傅鸢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不是,黎王殿下没有喜欢我吗?” “我说的是假如!既然你喜欢黎王,那你就应该知道,被自己喜欢的人利用,是什么感受。” 要不是那场大火,她根本不会说服自己接受欧阳朔。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欧阳朔在一起,没想到才这么长时间就出现了问题,还是原则上的问题。 现在,就算欧阳朔亲口说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傅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一定!我是觉得,你不用这么想。以前,可能宸王的确有这样的心思。可你们现在都经历了这么多,如果只是利用,他怎么会在生死关头跟你共患难。” 桑卿柔的心情复杂极了,她现在就是因为这些,才觉得彷徨。 “卿柔,能得到宸王的青睐,这是很多女子都羡慕的事。桑晓汐从中作梗,你这是要中她的计吗?宸王他能想到找我帮忙,足以证明,他对你是用了心的。如果你现在将他推开,你以后可千万别后悔。” 桑卿柔沉默了,傅鸢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起到了作用,又说道:“其实,皇上已经给你们定下了亲事,你只要顺利嫁给宸王,就算桑晓汐再用手段,最多也就是个侧妃而已,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正室,她要是作死,你还可以大大方方收拾她,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就当我是怕死,行了吧!” 这话噎得傅鸢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半响,傅鸢才没好气说道:“你桑卿柔怕死,我傅鸢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我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还是说,你又喜欢上其他人了?” “怎么可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桑卿柔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傅鸢嘿嘿一笑:“这就对嘛!凡事要遵从自己的心意,不要总是想那么多,我和如玉都是这么觉得的,你应该听从我们大家的意思。大家都看好你和欧阳朔,你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桑卿柔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一个个的都帮他说话。” 傅鸢神秘地笑了笑:“他给我的好处,自然大了去了。你不知道,宸王为了哄你,竟然答应帮忙撮合我和黎王殿下,这可是我的终身幸福。你说,我能不动心吗?不然,我怎么可能轻易被说动?” 桑卿柔恍然大悟:“我就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积极,原来是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她顿时觉得,自己真是被身边人给卖了。 第四百零九回 哄哄就好 按照傅鸢所说,欧阳朔想找个机会,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算是将过去的事情翻篇,以后谁也不再提起,他们好好在一起,这就行了。 她好声好气晃着桑卿柔的手说道:“你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一个机会。怎么样?总不能因为桑晓汐这么一句话,你就要和宸王殿下分道扬镳了吧!”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浪迹天涯吗?阿鸢,你变了。” 傅鸢嘿嘿笑着:“没办法!认识黎王殿下以后,我的心就不在自己这里了。这几天我一直没去黎王府,你都不知道我浑身有多不自在。我时刻都想着见他,又怕他生我的气。要不,你帮我追黎王,也行。” 桑卿柔扯了扯嘴角,她可没有这样的能耐。 当初,自己也说帮忙撮合桑晓汐和欧阳朔,结果,欧阳朔的心都到自己身上了。这样的事,她可不敢再试第二次。 “你还是自己来吧!我钢铁直女一个,不知道怎么追男神。” “可我看你和黎王殿下关系挺不错的,之前我还以为,黎王殿下喜欢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我和他是兄弟!”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放心让宸王殿下帮我。到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不就很好了吗?谁也没有落单。” 感情,这丫头都已经想好了。 “好!我答应你,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去吃饭。” 傅鸢听了之后,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她高兴地抱住了桑卿柔:“卿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答应跟你一起去吃饭,我可没有说,我要跟欧阳朔和解。” 傅鸢根本没有把桑卿柔这句话放在心上,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都一样!我知道的。我们女子是要矜持一些的,我都懂。到时候,你就等宸王认真向你道歉的时候,你再原谅他好了。” 桑卿柔笑而不语,她答应去和傅鸢吃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她和欧阳朔已经闹开,她也答应了桑晓汐,要让欧阳朔彻底死心,他们自然要找个机会见面说清楚,不如就趁着这个几乎好了。 快刀斩乱麻,也好。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拖泥带水。这个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现在,她要彻底还给桑晓汐。从今以后,都不再和欧阳朔有多余的接触。 傅鸢离开之后,如玉兴高采烈:“小姐,我就知道,你会心软的。” 桑卿柔淡淡一笑:“你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 “当然!你这不是已经决定要原谅宸王殿下了吗?王爷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桑卿柔笑而不语,继续看自己的医书。 在感情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而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底线。不允许欺骗和利用,就是她最后的底线。 得知消息,欧阳朔满意地笑了,吩咐齐越去准备好。 齐越迟疑了一下,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 齐越皱了皱眉头,这才说道:“主子,你真的想好了?大小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若是事后知道这一切,恐怕……” “女人而已,就算生气,哄哄就好了。本王愿意亲自哄她,难道这还证明不了,她在本王心中是最特别的吗?就连桑晓汐也没有资格被本王哄着,人活着,应该懂得知足。” “可是,大小姐心高气傲,并非寻常女子。” “若是寻常女子,那就不值得本王这样哄着了。父皇也说了,大局为重,本王既要得到柳家的秘密,人也要牢牢抓住。她现在只是任性,以她对本王的感情,就算再怎么发脾气,一旦本王表态,她最终还是会妥协的。” “可是,桑家姐妹本来就不和,王爷这么做,以后不担心府中不得安宁吗?这两位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住在相府这么多年,不也相安无事吗?两个人的性格都比较极端,后院是需要制衡的,本王便是要让她们姐妹互相制衡,互相约束。“ “大小姐不是说……” 欧阳朔见齐越还在为桑卿柔说话,顿时脸色一沉。 “齐越,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别忘了,本王才是你的主子。” 齐越大惊,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属下知罪!” 他只是觉得,王爷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以桑卿柔现在的脾气,如果她知道王爷的打算,怕是不会如王爷的愿。到时候,王爷计划落空,只怕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本王不希望有第二次,记住了吗?” “是!属下遵命。” 齐越心惊胆战退了出来,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刚才,他也是一时糊涂,想着是为主子考虑,竟然忘了自己和王爷身份悬殊,他的决定,岂是自己这样的身份可以去质疑的? 不过,王爷一心要这么做,就怕最后是要以悲剧收场了。 齐越走后,书房中只剩下欧阳朔一人,只见他将一本册子拿了出来,在上面写上了一个人的名字:姜离。 看着这个名字,他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合上册子,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打算些什么。 等到约定好吃饭那天,如玉早早就将一套套衣裙准备妥当,供桑卿柔挑选。看来看去,桑卿柔选了一套红色的,却不愿绾发。 “如玉,随意些帮我束着便可,无需用那么多花样。一根发带,足矣。” “小姐,这不是有搭配的头饰吗?为何不用?” “没必要!出去吃饭,还都是相熟的朋友,没必要盛装打扮,舒服即可。” 如玉本想,和宸王吃饭,应该穿得隆重些才是,谁知道,小姐竟选了简单的装束。 穿戴妥当之后,桑卿柔便带着如玉出门了。她哪里知道,就在自己出门之后没多久,桑晓汐也穿着一身白衣出门了。 管家看着这两位小姐一前一后出门,一红一白,看上去诡异之极,下意识看了看天,突然觉得,今天怕是会有怪事要发生了。 茗香楼外,桑卿柔带着如玉过来时,小儿已经在门口等候迎接。 “大小姐,楼上雅间。请!” 第四百一十回 把命给你 雅间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相隔几日,桑卿柔再见欧阳朔,这才发觉,他憔悴了几分。 四目相对,桑卿柔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还是傅鸢从中打圆场,雅间里的气氛才不至于太尴尬。 “卿柔,你总算来了。大家就等你了,赶紧过来坐吧!” 傅鸢说着,特地拉着桑卿柔坐在欧阳朔身边,而她则和欧阳彦坐在对面。要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她还不能见到欧阳彦,这还要谢谢桑卿柔。 大家都不说话,桌上的气氛又陷入一阵尴尬。 欧阳彦一直看着桑卿柔,见大家都沉默着,这才问了卿柔一声:“身上的寒毒,可好些了?没有发作吧?” 卿柔淡淡一笑:“挺好的,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多谢黎王惦念。” 欧阳彦淡笑着点了点头:“尝尝这个茶,本王想,你会喜欢的。” 本来是让欧阳朔向桑卿柔道歉的,现在反而成了欧阳彦和桑卿柔的主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傅鸢和欧阳朔更像是不存在一样。 欧阳朔见她一直搭理欧阳彦,反而将自己当成不存在。他只能安慰自己,桑卿柔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这点小伎俩,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傅鸢见欧阳朔还是不说话,一时着急:“那个什么,宸王不是有话要和卿柔说吗?人我已经帮你约出来了,怎么宸王殿下现在反而不吭声了?” 她说着,又笑着看向黎王:“黎王殿下,你好歹给宸王一个说话的机会。你想说话,可以跟我说嘛!” 欧阳彦瞥了她一眼,干脆不再块根生,顿时,所有人都看向欧阳朔。 欧阳朔长叹了一声,这才给桑卿柔倒了一杯茶。 “卿柔,本王知道你为何生气。可你冷静下来想过没有?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你跟本王吵架,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破她的伎俩?” 桑卿柔瞥了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明知道她的阴谋,我们为什么还要上当?当时你在气头上,也没有机会听本王解释。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你也应该冷静下来。本王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将整件事跟你说清楚。” 桑卿柔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就算他不说,桑卿柔也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找理由,难道,自己就应该他有理由,这就要原谅他吗? 桑卿柔不知道,这次原谅以后,下次他会不会对自己变本加厉! 不只是桑卿柔,所有人都看着他,想要听听看,他到底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欧阳朔也很无奈:“本王身在局中,真的有太多自己的无可奈何,本王希望你能理解。当时,本王对你的确没有什么感情,父皇赐婚,本王心里是很不痛快的,所以,一直也很厌恶你。后来,父皇因为这件事找本王谈过,自然也说起过,本王的婚事和朝中大局的关系。” 他一边解释,一边看着众人的神色。见桑卿柔脸上的神色没有多大改变,这才继续说下去。 “本王当时是听从父皇的意见,觉得既然这是父皇安排好的一切,若本王娶了你,能够得到桑丞相的支持,又何乐不为?毕竟,桑丞相在朝中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如果说,这是对你的利用,本王不得不承认。可是,朝廷中联姻,不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利益关系吗?这些都不是重点,不是吗?我们同生共死那么多次,难道,你还要质疑本王对你的感情吗?” 桑卿柔没有说话,欧阳朔当众握住了桑卿柔的手。 “本王可以当众说,你是本王心里唯一爱着的女子。当初本王是对你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你在本王心里,真的很重要。我们都经历这么多了,没必要抓着当初的事不放。你说呢?”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解释吗?欧阳朔!” 当着众人的面,桑卿柔对他直呼其名,倒也没有将他当成宸王。在她眼里,他只是欧阳朔,并非什么太辰国王爷。此时此刻,他们是平等的。 “卿柔,本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觉得,本王对你是虚情假意吗?难道真的要本王将性命交到你的受伤,你才肯相信本王说的话?” 桑卿柔没有吭声,欧阳朔想也不想,这就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桑卿柔面前。 “卿柔,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本王,刀就在这里,本王给你这个机会,取走本王的性命。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傅鸢从旁帮腔:“卿柔,其实我觉得,宸王都已经这么说了,你差不多就可以了。那不都是以前的事吗?还是你告诉我的,我们活着得往前看,不能总是纠结过去的事。” 桑卿柔依旧没有出声,欧阳彦看着这一切,只是默默地捏着茶杯,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欧阳朔见桑卿柔无动于衷,叹了口气。 “好!既然你还是觉得不够,本王就当着七弟的面,证明给你看,本王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他说着,突然拔出匕首,将它塞在桑卿柔手里,又握住桑卿柔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桑卿柔皱紧眉头看着欧阳朔,这么玩很危险,难道他不知道吗? “你说干什么?既然本王说什么你都不愿意相信,本王只好用行动来证明给你看。这一刀刺进去,便是让你看清楚,本王的心里装着的,究竟是谁。不要犹豫,用力刺进去。本王绝不怪你!” 欧阳朔握着她的手,这就要用力往自己的心口刺进去。 “你应该很清楚,哪里是本王的命脉。如今,本王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里。今天这顿饭,你若不能原谅本王,那就拿走本王的命。曾经,本王带着战士们奋勇杀敌的时候,没能死在敌人手里,今天能死在自己心爱的女子手里,本王心甘情愿,也死而无憾。”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紧抓着她的手,突然用力。 桑卿柔大惊,下意识挣扎,匕首不小心划破欧阳朔的手心,顿时鲜血直流。 桑卿柔厉声呵斥:“你这是干什么?” 第四百一十一回 他答应我了 不只是桑卿柔,欧阳彦和傅鸢也惊了,真没想到,欧阳朔为了得到卿柔的原谅,竟然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能让他做到如此的,恐怕也只有桑卿柔一个人了。 欧阳彦只是抿着双唇,默默看着这一切,有些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 桑卿柔怒喝道:“你疯了吗?当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你要让我成为太辰国的千古罪人,受千万百姓的唾弃吗?” 她说着,赶紧拿出自己的帕子帮他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先止血再说。 欧阳朔看她如此紧张自己,欣喜若狂,什么也不管,当众将她抱在怀里。 “本王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意本王的。这么说,你原谅本王了,是吗?那以前的事,都不计较了?” 桑卿柔无奈地看着他,那些拒绝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欧阳朔见她犹豫,又要去拿匕首:“若是你还不信,本王现在就将命给你。”他说着,又要动手。 桑卿柔担心他真的会伤了自己,只能暂时答应。 “我不计较了。” “真的?” 桑卿柔始终没能下狠心,犹豫着点了点头。欧阳朔什么都敢做,她真怕,自己再不答应,他会将刀插入自己的心脏。 欧阳朔当即笑了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桑卿柔厉声训斥道:“还不赶紧把手上的伤口包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本王的身体也没有你重要,只要你不生气,让本王做什么都行。” “好了!总算雨过天晴,什么都解决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开心心一起吃饭了?我早就饿了,我告诉你们,你们俩和好,还要谢谢我和黎王殿下。我是牵线的,黎王是见证人。为了庆祝你们和好,我们一起喝一杯。” 傅鸢说着,正准备给大家倒酒。 偏在这个时候,雅间的门被强行推开,大家都愣住了。 他们可吩咐过小二,不准任何人打扰。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推他们的门? 他们下意识回头,当看到进来的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她! 桑晓汐穿着那一身白衣出现在大家面前,那阴沉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了欧阳朔身上。 不等大家发问,桑晓汐自顾朝欧阳朔拍着手说道:“精彩!实在是精彩!今日,我又看见了宸王殿下新学的本领。王爷,现在的你,越来越像一个王爷了。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将帅,现在却是名副其实的王爷。” 欧阳朔眉心紧蹙着,厉声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我来,当然是吃饭。对了!我是和沈太医过来一起吃饭的,没想到这么巧,在这会碰到两位王爷,还有傅小姐,长姐。又恰巧让我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刚才戏都已经看完了,我这个观众,也应该过来说两句。” “桑晓汐,这是我们的饭局,既然你是跟沈子安过来吃饭的,那就去跟你的沈太医说话,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傅鸢最是见不得桑晓汐这幅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等其他人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教训起她来。 桑晓汐并没有和傅鸢争辩,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这里还轮不到傅小姐说了算!两位王爷都没有说什么,傅小姐凭什么表态?你表态,有用吗?” 桑卿柔立即拉住傅鸢,不然,以傅鸢的脾气,肯定是要上前教训人的。 可她现在也拿捏不准桑晓汐的路数,总觉得她随时都跟毒沾边。要是真动手,傅鸢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自己和母亲的毒都还没彻底解开,她可不想再让傅鸢着桑晓汐的道。 “阿鸢,算了。” “卿柔,这也欺人太甚了。她都跑到你面前了,明白着就是故意的,你怎么还能忍。” 桑卿柔转身,冷漠地看着桑晓汐:“今天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等我回去以后,我们再慢慢谈。现在,这个地方,不合适。” 桑晓汐笑道:“可我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我说接下来说的话。我想,宸王殿下也会赞同的。对吗?” 欧阳朔不解地看着她,皱紧眉头说道:“二小姐将沈太医晾在一边,这可说不过去,还是早些回去陪沈太医吃饭吧!” “王爷放心,等我说完,立即回去和沈太医一起吃饭。我不会占用大家太多时间的,我就是突然想问宸王殿下一个问题。” “本王?”欧阳朔突然警惕起来,桑晓汐跑过来,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对呀!当然是要问宸王殿下了。啧啧啧!”她一眼瞥见欧阳朔手上被手帕包着,上面还有血迹,不由得咋舌感叹。 “王爷,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你就算受伤了,长姐也是不会心疼你的。你刚才在长姐面前做这么足的戏,那你可有一并告诉长姐,你答应过我什么呢?” 傅鸢听得云里雾里,看了看欧阳彦,这才问道:“宸王殿下,能答应你什么?” 桑晓汐轻笑出声:“王爷可以答应我的事情,当然可以有很多。好比,王爷答应娶我,让我和长姐,平起平坐。以后,你们就会看到两个宸王妃,不论大小。” 傅鸢震惊了:“这怎么可能?宸王殿下怎么可能答应你这么荒唐的要求?” “不信啊!王爷,他们都不信。怎么办?要不,你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昨天跟我说的话,再说一次。” “桑晓汐,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没干什么!”桑晓汐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长姐还是有权知道真相的。” 她说着,转身看向卿柔,认真说道:“其实,王爷也没有答应我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是说,以后,我会和你同时进王府的门,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做姐妹,不分大小。长姐,我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我不用担心,以后如何跟陌生的姐妹相处。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 桑卿柔整个人都呆了,她木讷地看着欧阳朔:“她说的,是真的吗?” 第四百一十二回 从此两清 当时,欧阳朔就有些犹豫。正是那一瞬间,让桑卿柔看到了真相。 可她还是不愿相信,她看着欧阳朔,平静地问道:“你告诉我,桑晓汐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要听真话,不要骗我。” “卿柔,本王从来没有骗过你。” “没有那就告诉我实话,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桑晓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欧阳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解释:“本王心里是爱你的,你依旧是本王的王妃,这有什么不好的吗?你和晓汐本来就是姐妹,或许,现在有些矛盾,那也是因为本王。本王可以保证,不管什么时候,你在本王心目中的位置,永远不会改变。刚才本王说过那些话,也都是发自肺腑。” 他好不容易让桑卿柔相信自己,偏偏这个时候,桑晓汐要跑出来捣乱。 她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吃饭? 桑卿柔顿时明白了,这么问,不就等于承认了吗?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要的是怎样一份感情。我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我也说过,我是个很小气的人,在我的感情世界里,没有分享一说。王爷可还记得这些话?” 欧阳朔当然记得,当时的他,也没有考虑这么多。 可是现在当真让他考虑这个问题,他就不得不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 “卿柔,你也知道,本王是宸王,是皇室中人。且不说本王有这身份,就算外面普通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难道,本王娶了别的女人,就证明不再爱你吗?更何况,这还不是别的女人,是你的妹妹。你是未来的宸王妃,应该有容人之度。你真不该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 桑卿柔惊愕地看着欧阳朔,没想到他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刚才,她还想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看到他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卿柔当时都动容了,也想起曾经他们生死与的时刻。 可她哪里想得到,这一切竟是欧阳朔在人前的作秀。 她顿时心如刀割,滚烫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强撑着,还是没能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下来。 卿柔哽咽着声音,原来,伤心到极致,竟是这么痛。 她擦掉泪痕,尽量平静地看着欧阳朔:“王爷这是在指责我吗?” “这也不算指责,只是觉得,你应该这么做。为人真的不能太过小气,在这点上,消息的肚量的确比你要大。既然连晓汐都已经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能做到,你就做不到吗?” “够了!”桑卿柔当即大吼一声,吓得所有人都一愣,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桑卿柔发这么大的火。 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字字如刀,深深扎进桑卿柔的心里。 原着里的男主,她本以为是那么专情的人,没想到,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渣渣。 她告诉自己,为这种人伤心,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这就是王爷的想法,那么,我明白了。只是,我不接受。在我的世界里,感情是不能被分享的。如果你爱我,你就只能有我一个。否则,我们就各走各路。”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欧阳朔说道:“现在看来,我和王爷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大家都努力过了,结果还是这样。大概是有缘无分了!既然王爷这么想,我没意见。等半年之期一到,我和王爷的婚约自行解除,王爷便可光明正大娶桑晓汐进门了。若是王爷等不及,只会我一声。我愿同王爷一同进宫面圣,让皇上取消婚约。” “卿柔,你非要把事情做得不留余地吗?这件事,本王也不是要瞒你,是准备跟你商量的。你想想,就算不是你妹妹,以后也一定会有其他女子。本王是皇子,父皇在的时候,就会赐其他女人给本王,这是避免不了的。你的想法固然好,可是,太难办到了。你这是在为难本王。” “为难?” 桑卿柔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觉得,刚才欧阳朔的深情表演更像是一个大笑话,自己竟然还傻傻相信,为之感动。 他的演技可真够厉害的,竟然滴水不漏,她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王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王爷为难的。事情很简单,解除婚约,时间我交给王爷自己选。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绝不能允许自己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她并不是这时代的人,她做不到。 “卿柔,你不要任性。” “在你眼里,我这么做就是任性吗?那我可能要任性到底的。王爷若是担心我父亲的决定,那我可以告诉王爷,你大可不必担心。王爷若是为百姓请命,我父亲自然会支持你。而我,不会为了这些,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你我,终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话说到这里,王爷以后也不必做这些没用的事,我们就此两清。” 她的话干净利落,没有给欧阳朔半点机会。转身那一刻,欧阳朔想将人拉住,可看着她决绝的眼神,他心里一痛,突然有些害怕了。 傅鸢真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她正想和欧阳彦说,他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就怕桑卿柔一时想不通,做了过激的事。 不等她开口,欧阳彦看也不看欧阳朔,急匆匆追了上去。 傅鸢站在那,一时不好说些什么。 “唉!好好一件事,怎么就变成这样?”她瞪了桑晓汐一眼,要不是她出现,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 看这样子,她就像是故意来捣乱的。 她看了看欧阳朔,还是埋怨了一句:“王爷,我好不容易帮你争取来的机会,这下可好,全被毁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卿柔是绝对不会再跟她做姐妹的,你这个决定,不是要让她痛苦一辈子吗?” 傅鸢也被气走,顿时,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桑晓汐上前拉住欧阳朔的手:“这一桌子菜,不吃可惜了。他们走了,那就让我陪王爷吃完这顿饭吧!” 他想也不想,一把甩开桑晓汐的手:“滚!本王不想看到你。” 第四百一十三回 不想看到你 桑晓汐愣在那,好一会都没有出声。 看到欧阳朔气愤的样子,桑晓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今天如果换作是自己发脾气,他会哄自己吗? 之前,她也和欧阳朔闹过脾气,可结果呢?他一句哄人的话都没有,甚至没有想过要挽回他们的关系。 桑卿柔呢? 发这么大的脾气,欧阳朔想方设法哄着她。为了让桑卿柔安心,他甚至愿意在桑卿柔面前撒谎哄骗,还特地安排了这个饭局。一个桑卿柔,当真值得让他低头吗? 原来,他不是不会道歉,只是不愿意对自己道歉。 她转身看向欧阳朔:“你生气了?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刚才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王爷敢做,怎么不敢让我长姐知道?你以为,你现在瞒住了她,以后,她就不会知道了吗?以她的性格,若是以后知道,怕是会恨你一辈子。哪怕嫁给了你,她就不会离开?你想得太简单了。” 欧阳朔怒视着她:“就算是这样,那也不需要你掺和进来,本王自会找合适的时机告诉她,绝不是现在。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所作所为,让本王的努力都白费了。” 桑晓汐不以为意,平静地看着欧阳朔。 “我不过是让长姐知道她该知道的一切,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我早就说过,长姐是不会接受和其他女人分享你的。不管是今天的我,还是以后的其他女人,都不行。王爷,你能做到?” 桑晓汐慢慢靠近欧阳朔,看着他手上被血染红的帕子,不由得心疼起来。 “王爷从不曾这样费尽心思哄过我,今日却为了哄桑卿柔,让自己受伤。这口子,一定很疼吧?” 她假惺惺的样子,让欧阳朔觉得恶心。 就当桑晓汐碰到他的手时,欧阳朔一怒之下,一个耳光打在桑晓汐的脸上,顿时,桑晓汐嘴角溢出了鲜血。 她耳朵嗡嗡作响,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欧阳朔。 “王爷,你这是为了桑卿柔,打我?难道刚才你没看见吗?桑卿柔出去,黎王立马跟了上去。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也许,桑卿柔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在意你,你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有我,才是真心爱着你的。” “滚!本王不想看见你。滚!”欧阳朔气急,冲着桑晓汐怒吼着。 桑晓汐看他正在气头上,不再上前。 让他冷静一下也好,等他想清楚以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王爷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什么时候王爷想明白了,心情变好了,我再来找王爷。晓汐先行告退!” 她福了福身子,慢慢退了出去,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桑晓汐听到雅间里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巨响,她手上动作一怔,店小二站在门外,抖着手不敢敲门。 “暂时别进去了!等王爷离开后,你们再进去收拾便好。” 店小二如获大赦,松了一大口气,依言站在外面等候吩咐。 隔壁雅间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沈子安站在那,看了一眼桑晓汐:“发生何事了?” “进去再说吧!”桑晓汐平静地走了进去,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沈子安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她和欧阳朔单独的对话。他也知道,自己过来就是个陪衬,她是故意来搅局的。 “王爷心里喜欢你长姐,你故意来搅局,就不怕他恨你吗?” 桑晓汐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恨,有什么不好的?我宁可他恨我,也不想被他遗忘。如果是以前,王爷是不会这么对我的。他明明已经答应我了,却不敢在桑卿柔面前提起。暂时隐瞒有用吗?我不过是替他做了个决定而已,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沈子安沉默了,没有说话。 桑晓汐微眯着眼睛,抬手抚摸着他俊秀的脸。 “其实,你也挺不错的。如果我没有先遇到宸王,我肯定会喜欢你。可惜,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你就是太好,太温柔了,让我觉得,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没什么挑战性,我感觉不到成就感,你知道吗?” 她握住沈子安的手那一刻,沈子安更像是觉得,她握住的是自己的心。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看着桑晓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抽回自己的手,告诉她,男女有别。 可他心里是渴望和桑晓汐亲近的,犹豫后,他还是没有动弹。 看着沈子安这样,桑晓汐突然凑上前,在沈子安的脸上亲了亲,她靠近沈子安,看着他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不由得笑出了声。 推荐一个app,媲美旧版追书神器,可换源书籍全的\ \\ !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女人主动?每个人都一样,你是如此,宸王也是如此。既然喜欢主动,为何我主动的时候,他却无动于衷呢?” “晓汐,你非他不可吗?” “不然,我要选你吗?”她讽刺地笑了笑:“你连亲我都不敢,又拿什么去跟我的宸王相比?” 她的话刚刚说完,沈子安突然上前吻住了她。 桑晓汐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呆了呆,沈子安本以为自己会被推开,没想到,桑晓汐竟给了他回应,主动抱住了他。 大概是爱了别人太久,桑晓汐自己也会觉得寂寞,在那一刻,她没能控制住自己,同样渴望一些温暖。 过了很久,桑晓汐才推开沈子安,两个人气喘吁吁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沈子安的心里乱极了,他不知道,桑晓汐这么做是代表着什么。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位置的。如果自己努力一下,是不是还有希望? 正当他开始幻想的时候,桑晓汐的几句话,将他重新打回地狱。 “你别以为,这样你就有希望了。在我心里,始终只有宸王一个,不管你做多少事,你永远比不上他。”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出生皇室,我不是皇子?” “你给不了我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明白吗?” 沈子安愣了愣,从桑晓汐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野心。 过了半响,他突然问道:“那你在意的,究竟是尊贵的身份,还是人?是不是,谁能给你最尊贵的身份,你就会爱谁?” 第四百一十四回 都过去了 “对!”桑晓汐几乎想都没有想,就给了沈子安答案。 她认真看着沈子安,坚定地说道:“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动洗,我更不适合你。你还是去找个老实的女子,安心度日吧!” “如果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那刚才你为什么要给我回应?” “给你回应就是对你有感情吗?我也是普通人,也会有本能,只不过是,心里寂寞了,需要些安慰罢了,和感情无关。” 她的回答是那么冷漠,让沈子安凉透了心。不等沈子安再问,桑晓汐已经站了起来。 “我今天让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看清楚我的心意。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以后你要怎么做,不关我的事。如果你非要执着下去,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是不会因为你坚持,同情你就松口的。” 沈子安默默握紧了拳头,他以为自己是个不错的人选,结果,自己在人家眼里只是个备选位置。 “那尊贵的身份,真的就这么好吗?” “你不懂!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而这,就是我的追求。” 临走时,桑晓汐冲着沈子安笑了笑,再也没有回头。 沈子安心中郁结,只能借酒浇愁。以前他还笑话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只知道喝酒,等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只有喝酒才能让自己暂时痛快一些。 桑晓汐走的时候,欧阳朔已经离开了。 她瞥了一眼隔壁雅间,满地都是碎掉的盘子和食物,可想而知,欧阳朔有多生气。 今天这一步,她也犹豫了很久。她的确可以什么都不做,眼看着欧阳朔哄骗桑卿柔。可她想了想,自己再听话,欧阳朔也不会珍惜。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这样了,这个男人的温柔不会属于自己,她不想成为那个被欧阳朔遗忘的人。 所以,她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欧阳朔记住自己。 哪怕是恨,她也再所不惜。 从茗香楼离开时,桑晓汐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会变的不一样了。 欧阳朔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因为,自己手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只要自己握着柳家的秘密,欧阳朔就不会放弃她,她也只有这样,才能留在他身边。 认清了自己的价值,桑晓汐想,自己应该创造更多的价值,让欧阳朔无法舍弃自己。 至于桑卿柔,她今天的表现,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她和欧阳朔本就不该在一起,现在,她只是让一切回到原本的轨迹,她没有做错。 要说桑卿柔从茗香楼离开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什么地方,她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着,脑子里全是欧阳朔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蠢。 欧阳彦快步追了上来,对面恰好有人骑马冲过来。欧阳彦大惊,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将桑卿柔往自己怀里一拉,紧紧护在怀里。 幸好对方及时勒住了马,只差一点,桑卿柔就要被马撞伤了。 对方本想开口骂人,一看是黎王,赶紧下马赔罪。 “原来是黎王殿下!小的知错,请王爷恕罪。” “这是雍都城的街上,怎能骑马?今日你若是伤着了相府的大小姐,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那人大惊,吓得跪在了地上。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小人再也不敢了。” “算了!他也是无心的,让他走吧!”桑卿柔有气无力,连说话的声音都几乎听不到。 看到他这个样子,欧阳彦更是担心。 这时,追出来的傅鸢正好瞧见他们抱在一起,当时,傅鸢心里一沉,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难道…… 很快,傅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卿柔曾经亲口说过,自己对欧阳彦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感情,她怎么可能和欧阳彦生出感情呢?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他们是好朋友,自己不该误会的。 这么一想,傅鸢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小跑着上前,一边喊道:“卿柔!” 桑卿柔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欧阳彦抱在怀里,立即推了推,欧阳彦自然松开了手,只是觉得,怀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 傅鸢上前,权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刚才没事吧?吓死我了!卿柔,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肯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这跟你也没有关系,又不怪你。” “是我让你来赴宴的,谁知道结果竟然是这样的。虽然说桑晓汐是故意来搅局的,可没想到,宸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是旁人,我倒是不会生气。可宸王应该是最了解你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呢?” 桑卿柔叹了口气:“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听到桑卿柔这么说,傅鸢立即不敢说话了。她看了一眼欧阳彦,安静地跟在身边。 三人同行,桑卿柔被他们夹在中间,浑身不自在。 她知道,朋友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现在她就想自己静一静。 卿柔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俩。 “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只是想自己静一静,我保证,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不会想不开!” 欧阳彦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方才若是本王不在,你现在连命都没了,还敢说自己不会出事?你一个人,本王不放心。你想去哪,本王都陪着你,什么时候你高兴了,本王再送你回府。” “你真要陪着我?” “本王说话算话。” “不管去什么地方,你都愿意?” “绝无二话!”欧阳彦只见不得她愁眉苦脸,更别说是伤心流泪了。如果自己做点什么能让她高兴,欧阳彦乐意之至。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自己是怎么对别人的,他只想让桑卿柔高兴起来。 傅鸢在一旁看着,只能告诉自己,黎王只是关心桑卿柔,就像自己关心卿柔一样。 她笑着说道:“没错!只要你想做的事,我们都陪着你。”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桑卿柔只觉得心口闷着一口气,她得做点什么,让自己高兴起来,不去想那些混账事。 桑卿柔一路拉着他们,走到了赌坊门口,傅鸢看了目瞪口呆。 这个地方,她还真没想着要去。 第四百一十五回 德胜赌坊 她支支吾吾看着欧阳彦:“这个地方,我们真的要去吗?”她指了指眼前的德胜赌坊,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从来没玩过这种东西,进去了,岂不是要被宰得很厉害? 桑卿柔什么也不管,只问一句:“欧阳彦,你带钱了吗?”她甚至不叫他黎王,欧阳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 他淡淡一笑:“钱不多,应该够你玩的。” “那就好。”她说着,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眼看欧阳彦紧跟着要进去,傅鸢拦在了他面前:“黎王殿下,这里可是赌坊。所有人都知道,桑丞相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如果让他知道,我们陪卿柔来赌钱的话,他肯定会很生气的。” “难道,桑丞相还敢把本王怎么样不成?” “他当然不敢,可是……” 欧阳彦只说一声:“如果傅小姐不想进去,本王不勉强。的确,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真不适合傅小姐这样的将门之女进去,有辱门楣。” 他招呼了一声:“尹浩,你现在就送傅小姐回去,也算本王对傅将军有个交代。傅小姐,这种地方,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谁说的!卿柔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我要进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俩进去,更何况,卿柔正是伤心的时候,作为她的好朋友,自己怎么能离开? “傅小姐,本王不想因为你开罪傅将军。你应该知道令尊的脾气,本王一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的,可不敢跟傅将军作对。” 这话噎得傅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父亲的确叮嘱过她,不可跟黎王交往过密。因为,父亲觉得,黎王是个没有前途的闲散王爷,以后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她应该和黎王保持距离才对。 正是这些话,让傅鸢心里很不痛快。没想到,今天黎王也这么说。 她呆愣地看着欧阳彦,尹浩已经在一旁提醒她:“傅小姐,请吧!” 她红着眼睛看着欧阳彦:“你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想我父亲找你的麻烦?” “傅小姐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你……”傅鸢差点破口大骂了,可看着欧阳彦冷漠的样子,傅鸢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若是让父亲知道,自己恐怕又要被禁足在家里。 还是算了吧! 她什么也没说,只好转身离开。 桑卿柔见欧阳彦半天没有进来,探出头叫他,欧阳彦应了一声,乖乖跟了上去。 赌坊里自然是乌烟瘴气,里面的玩法更是五花八门,看乱了桑卿柔的眼睛。 见有了新客上门,打手立即叫来了老板。桑卿柔有些意外,这赌坊的老板,竟然是个紫衣美人。看她婀娜多姿,鹅蛋脸上媚眼如丝,一看就知道,是招男人喜欢的。 她手里拿着一杆小烟袋,回眸一笑,风情万种。 只是,当她见到欧阳彦的时候,顿时一惊,连忙上前:“主……” “你是这里的老板?”不等她说完,欧阳彦抢先一步问道。 老板顿时恢复了往日轻佻的神色,笑着说道:“这位公子是新来的吧!我正是这家赌坊的老板,大家都叫我阿雅。二位想玩些什么?我们这有大的有小的,保证让二位玩得尽兴。若是手头上紧,赌坊也可以借出,只需立下字据即可。” “听起来还不错,我们先看看,老板就不用在这陪着了。” 阿雅顿时明白了欧阳彦的意思,她笑着说道:“那阿雅祝二位客官玩得尽兴。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她说着,还不忘吩咐赌坊里的人,好生照顾着这两位客人,不可有半点闪失。 桑卿柔稀奇地看着欧阳彦:“我竟然不知道,赌坊里还有这么好的服务。这个阿雅看起来人挺好的,又漂亮。” “卿柔,你是女子,哪有夸女子漂亮的?” “我就不能夸女子漂亮吗?我说的是实话,你看她,风情万种,应该没有男人不会喜欢她吧!看起来,她像是有故事的人。” “你才见到她,这么快就能看出来?” “你不懂!能开赌坊的女老板,谁背后还没有一点刻骨铭心的故事。” 她笑着,不客气地从欧阳彦怀里掏出银子,一脸好奇就近来到了摇骰子的赌桌,欧阳彦紧跟其后护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 桑卿柔上去就做了一个位置,对面的庄家看起来好像很厉害,手风顺得很。 “这个怎么玩?” “摇骰子!点数大的就赢了。姑娘要自己摇,还是跟着下注?” “当然是自己摇。” 桑卿柔还是第一次玩这种东西, 将骰子拿到手里时,她兴致勃勃,学着对方的样子摇了起来,只是一开始,骰子都掉了出来,顿时,大家哄堂大笑起来,一看这就是个生手,今天怕是要把身上的钱输光了。 桑卿柔见大家笑话自己,也不生气,小心翼翼将骰子放在盅里,确定不会掉出来,这才摇了起来。 押大押小很简单,当开点数的时候,桑卿柔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是,她今天的运气好像不太好,一下子连续输了九把。她垂头丧气看着赌桌,越来越郁闷了。眼看自己面前的银子已经没多少了,她拿着骰子,生气地说道:“为什么一个骰子都跟我作对。” 欧阳彦笑了起来,在她身边温柔地说道:“赌桌上,不生气。想要什么,我帮你摇。” “你会?”桑卿柔惊讶地看着欧阳彦,差点忘了,他还站在自己身边。 她将骰子交给欧阳彦:“先帮我赢一把。” 欧阳彦勾起唇角,轻松地笑了笑:“赢一把,这还不简单。” 大家都不相信他,看上去,这两个人都是新手,今天这桌上庄家顺风顺水的,他们想赢,太难了。 欧阳彦拿着骰子随便摇了两下,就让对方开。桑卿柔都跟着紧张起来,这样就行了吗? 她每次很认真地摇,每次都输给对方一点,他这个样子,行不行? 欧阳彦自信地看着她,低头小声说道:“说吧!想让对方输到什么程度?” 第四百一十六回 大杀四方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欧阳彦,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她歪心思一多,笑着说道:“怎样都可以吗?” “怎样都可以!”只要她能高兴,让欧阳彦现在去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她,他也愿意。 “那……我要让他输得一丝不挂,可以吗?” “好!那就一丝不挂。” 对方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年纪轻轻这么大言不惭。哼哼!担心你们自己最后输得一丝不挂。我薛老四今天要是输给了你们,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玩骰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开吧!” 他冷哼了一声,两家同时打开,欧阳彦不多不少,正好压了他一点,为桑卿柔赢了第一把。 看到自己赢的时候,桑卿柔开心得跳了起来。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竟然赢了。太棒了!”她开心地拉着欧阳彦摇来摇去,没一会,她冷静下来,立即说道:“继续!今天我们来个大杀四方,让他输个精光。” 欧阳彦笑道:“好!” 接下来,欧阳彦一手绝活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见过,每一局都能摇到比对方大一点的,但凡桑卿柔说要几点,欧阳彦都能如她所愿。 卿柔震惊地看着欧阳彦:“你竟然这么厉害!”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不厉害。” 正依桑卿柔所言,欧阳彦当真让对方输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站在那,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差点把桑卿柔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大概,这就是那些人喜欢赌钱的原因吧! 赢的那一瞬间,的确很快乐。 只是,在赌桌上,没有谁是常胜将军的。 桑卿柔见对方什么都没有了,便要收手。 “算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走吧!” 只是,赌坊里哪有这么好的事,赢了就想走,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人输了钱,自然不甘心,欧阳彦从上手开始,没有输过一局,大家看他将桌上的钱都赢走了,心里不痛快。 输掉的人站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你们赢了钱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愿赌服输,这是赌桌上的规矩。你现在输得只剩下一条裤子了,难道,你还要跟我们赌吗?” “赌?你们那叫赌吗?要我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想要多少点就能有多少点。一定是你们出千!” “对!你们出千。” 薛老四大笑道:“按照赌坊的规矩,出千的人,是要砍手的。我看你一个小丫头,砍了手就糟蹋了,你们若是把钱都吐出来,我就念在你们是第一次的份上,放过你们。否则,你们别想走出赌坊的大门。” 桑卿柔一听,顿时就恼了。 这是什么店,赢了钱就不让走,那岂不是让赌坊稳赚不赔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以为你个头大就了不起吗?我们今天就是要走,你能怎么样?” “你们要是不听,那就别怪我薛老四不客气了。我的拳头可是不认人……” 他还没来得及抬起手,欧阳彦一脚便将他踹飞出去。薛老四摔在隔壁赌桌上,整张桌子都塌了下来,他摔在地上捂着自己疼得死去活来,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赌坊里的打手一哄而上,将他们包围住了。 “有人在赌坊闹事!就是他!他出老千,还打人。赌坊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们赶紧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 “你再说一次!”欧阳彦脸色一沉,将薛老四死死踩在脚下,薛老四拼命挣扎,竟不能动弹分毫。 “你……你们竟敢在德胜赌坊横行霸道,也不打听打听我薛老四是谁。老子今天就说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欧阳彦眸色一沉,突然从身上抽出匕首,一刀下去。 没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只听到薛老四一声惨叫,那条舌头硬生生被割了下来。 他满口鲜血指着欧阳彦,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欧阳彦面不改色擦干净手上精致的匕首,重新放回身上,平静地说道:“像你这种人,留着舌头也是多余。” 众人大惊,谁也不敢再出声。第一次来赌坊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这对男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赌坊的老板阿雅走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 众人心想,老板来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这对年轻男女怕是要遭殃了。在哪儿闹事不好,非要在德胜赌坊闹事。谁不知道,在这闹事的人,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怎么回事?” “他们,赢了整个赌桌的钱。薛老四不让他们走,这个人,就动手把薛老四的舌头给割了。”说话的人本想说他们是狗男女,可想到薛老四的下场,他还是有些害怕欧阳彦,立即换了一个称谓。 “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阿雅皱紧了眉头看着欧阳彦和桑卿柔,一步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就在这时,阿雅突然向他们屈膝行礼。 “在我的地方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脏了公子的手,坏了二位的兴致,阿雅深感抱歉。” 众人皆惊,老板这是怎么了,平时她可从来不会这么客气,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对这个闹事的年轻人道歉,要知道,他们可是将整个赌桌的钱都给赢走了。 “老板,他们出千,你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出千?”阿雅微眯着双眼打量着说话的人:“你说他们出千,证据呢?” 顿时,众人哑然。他们只看见了欧阳彦赢钱,还真没看到他是怎么出千的。 “你们没有证据,只看见他们赢了钱,就说别人出千。我阿雅要是信了你们的话,以后谁还敢来我的地方玩?大家岂不是会以为,我的店是个黑店。” 众人哑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让公子受惊,阿雅会好好教训这群没长眼的东西,望公子海涵。” 桑卿柔瞧见,这老板对欧阳彦格外客气,不免纳闷,就算知道欧阳彦是黎王,也不至于这样吧? 难道,他们本来就认识? 第四百一十七回 以后有我爱你 从赌坊出来之后,桑卿柔攥着手里的银票,再没有当时赢钱的快乐。高兴劲过去之后,她整个人又平静下来。 “你和赌坊的老板认识?”桑卿柔突然想起,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 “不认识。” 看着欧阳彦坦然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她想也是,堂堂黎王,怎么可能认识赌坊的老板? 他再闲散,也不至于不顾黄家声誉,混迹在这种地方。 “高兴了吗?或者,还想干什么?” 桑卿柔挥了挥手中的银票:“这些东西,还是给那些需要它的人吧!” 对于这个世界的钱,桑卿柔还真没有多大的感觉。去赢钱不过是一种发泄,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闷闷的,让人觉得很狼狈。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说起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人强迫过她。 桑卿柔所说需要的人,这是她所知道的,雍都城外贫民村里的那些村民们。那些人,还是她去王家村时经过发现的。别看雍都城里歌舞升平,一片繁荣盛景,可在城外郊区,又是另一番景象。 她本来就是普通人出身,自然知道这些贫苦大众的难处。 自己现在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不愁吃穿,要这么多钱也没用,还不如给那些真正需要它的人。 去郊区之前,桑卿柔先去将银票换成了碎银。 欧阳彦不解,若是其他女子,手里有这么多钱,不都是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吗?她倒好,竟去换成碎银,只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到了贫民村,欧阳彦才明白她的用意。 这些碎银,被桑卿柔挨家挨户送了去。原来,她所谓的送给需要的人,就是将钱送给这些穷人。 的确,对他们来说,这点碎银子,足够他们维持好一阵子生计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疫症出现时,我和宸王一起前往王家村帮忙,途经此地,看到这些村民生活得很艰难,便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今天赢了这么多钱,突然就想起了这里。” “你也不给自己留一点?” “留着干什么?”桑卿柔将最后一点碎银子送出去后,干脆地拍了拍手:“我又不需要。” “我以为,你会留下一些给自己买东西。” “衣裙,首饰?还是绫罗绸缎?这些东西,我都有,也不缺。可这点碎银子对他们来说,却是很重要的。既然是偏财,就应该及时用出去,这样才吉利。这叫,千金散尽还复来。” 偷偷借用别人的话,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应该没事吧! 这么一句话,让欧阳彦刷新了对桑卿柔的认知。一开始,他也以为,卿柔对三哥如此热衷,不过是看中他的名声和地位。现在看来,真是自己想错了。可能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单纯的喜欢罢了。 不过,以后会不会喜欢,那就不一定了。 等钱全部发放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两人正准备回城,可就在这时,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两个人冒雨离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城隍庙避雨,此时,二人已经成了落汤鸡。 “你等着,我先去生火。”欧阳彦说着,担心桑卿柔着凉,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叮嘱她,不要乱走。 桑卿柔看着他去忙活,又看了看外面的磅礴大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这似乎映衬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桑卿柔又想起了那些伤心事。 做了那么多事,还是没能将那份痛从心中驱逐干净。她的脑子又开始乱哄哄的了! 看着外面的大雨,桑卿柔往外走去。 站在大雨中,她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心痛油然而生。原来,对一个人有了些感情,分开的时候竟然如此痛苦。她不敢在人前流泪,只有站在雨中,才敢哭出声。 哭声可以被雷声掩盖,眼泪会被雨水吞噬,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看见她伤心。 她站在雨里,想起过往种种,再想着自己被困在这个破烂世界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心里越发难过,痛哭出声。 等欧阳彦回来时,看见自己的衣服掉在地上,人已经不见了。外面传来哭声,他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就怕桑卿柔会出事。 一看看见她站在雨里哭的时候,欧阳彦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攥紧了,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皱着眉头,跑了上去。 “你这是干什么?” “你别管我!我就是……心里难过,我一个人哭会就好了。” 以前,桑卿柔遇到难过的事情时,就回到家打开花洒,站在热水下,她就可以大声哭出来了。这里没有淋浴,她就只能站在雨里头哭。 欧阳彦看着她这样,心疼极了。 “你若觉得他并非真心对你好,那就干脆些放下。你不比任何人差,没必要为了他伤心难过。听见了吗?” “可是,我的心里就是会难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欧阳彦突然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如果你真的想哭,那我允许你最后哭一次。我抱着你,你便在我怀里哭。不过,你答应我,哭过以后,从此忘记那些不愉快。以后,你有我爱你,我来保护你, 宠爱你,再也不让你伤心难过。” “你说什么?”那一刻,桑卿柔彻底呆住了。 他不是说,他们只是朋友,他不喜欢自己的吗? “从今以后,你有我爱你,保护你,疼你。我再不会让你受伤,让你伤心难过。”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桑卿柔,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跟你开玩笑。是你自己把我的话当成玩笑。” “可是……” “要不要接受,那是你的事。爱不爱你,是我的事。只怪我,没有早点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当时,我就该果断出手,不要顾及什么兄弟情义。我若坚定些,你就不会受伤了。都是我的错!” 看到她哭,欧阳彦的心都碎了。这一刻,他不再犹豫,下定决心以后守在她身边,护她一世。 第四百一十八回 叫阿彦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桑卿柔有些不知所措,她呆愣地被欧阳彦抱在怀里,忘记了反抗,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冰冷的雨水淋湿了她的身体,可欧阳彦的怀抱又那么温暖,让她有些贪恋。她握紧了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从来没想过欧阳彦会对自己生出其他感情,她一直把欧阳彦当好兄弟看待。 他突然这么说,自己又该怎么办?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有足够的时间,我可以等。” 雨夜里,欧阳彦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温暖,让她整个冰冷的心都暖了起来。 一整夜,他们都在城隍庙里避雨,火光映衬着彼此的脸,除了雨声,便是燃烧的声音。 欧阳彦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却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 桑卿柔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撑着下巴睡着了,睡梦中,她只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靠近了些,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早上醒来,桑卿柔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欧阳彦的脸,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难道,他们就这么靠着睡了一整晚? 桑卿柔大惊,见他没有睁开眼睛,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这个时候欧阳彦醒了,她得多尴尬呀! 她想着,自己可以悄悄起身,至少这样,等欧阳彦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不至于太尴尬。 她小心翼翼正要抬起欧阳彦的手,欧阳彦突然收紧了手臂的力道,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桑卿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动也不敢动。 这个样子,她还怎么溜? 她尝试着正要挪动一下,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卿柔,你这是抱完了就打算不认账吗?” 桑卿柔大惊,立即坐直了身子,原来,他早就醒了,刚才只不过是在装睡。那自己刚才的小动作,欧阳彦岂不是全都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欧阳彦和自己表明心意之后,她再见欧阳彦时,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她嘿嘿一笑:“我没有不认账。” “那就是打算认账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黎王殿下,我现在……” “叫阿彦。” 桑卿柔愣住了,他们不过是一起避了雨,怎么就从黎王殿下变成阿彦了。 “那怎么行?” “我说可以,那就可以。以后,你便这么叫我,也只有你一人能这么叫我,记住了?” 桑卿柔呆呆地看着欧阳彦,突然觉得,他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可仔细一看,有时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昨夜下了大雨,今天便是雨过天晴,这就像在预示桑卿柔一样。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精神了不少。雨停了,她一整夜都没有回府,不知道府里有没有人发现。 欧阳彦一路送她到相府门口,管家似乎正在等着桑卿柔,看他的表情,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见她回来,管家连忙上前:“大小姐,您总算回来了!您彻夜未归,老爷大发雷霆,此刻正在前厅里等着见您呢!老爷心情不好,大小姐还是小心着些为好。” 欧阳彦早就料到了会是如此,他上前问道:“不如我陪你一起进去?” 桑卿柔皱紧眉头拒绝道:“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面对。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淋了雨,回去记得喝些姜汤,免得染了风寒。” 欧阳彦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桑卿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才那句话,只是下意识说出了口,她也没有多想。 “我先进去了!黎王殿下,就到这里吧!” 当着管家的面,黎王这才说道:“本王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你淋了雨,也别忘了喝姜汤。自己的身子,自己一定要爱惜。病了,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桑卿柔耳旁说的,管家虽然没听见,可看这二人靠的这么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传闻,大小姐和宸王有婚约在身,又和黎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这都是真的? 桑卿柔看了看管家,也没有那个心情为自己解释,拖着疲惫的身体,她一步步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如玉正被罚跪在中间,桑诚渊坐在正位上,板着一张脸,金玉颜就坐在旁边,却不再是以前认真的神色,旁边坐着的,是入府的几位姨娘,再是桑晓汐。 这样子,像极了三堂会审。 连桑卿柔自己度不知道,她这是做错了什么,需要家里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父亲,这是做什么?是如玉做错事了吗?” 桑诚渊冷哼了一声:“你如果要这么说的话,她的确做错了事。” 卿柔看了看如玉:“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父亲跟我说,我会罚她。多大的事,需要如此劳师动众,让所有人都在这等着。” “多大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吗?她是你的贴身婢女,却连自己的主子上哪儿去了都不知道,这是不是错?二则,她明知道有些事你不该去做,却不加以阻止,这是不是错?就这些事,我就应该重罚这丫头。” 桑卿柔顿时明白了,原来做错事的人不是如玉,而是自己。 父亲这是在生自己的气,故意将怒气撒在如玉身上。 她看了众人一眼,俯身让如玉站起来。 如玉一动不动,低着头,话也不敢说。 “父亲,你生的是我的气,何必迁怒到如玉身上。你要问话的人是我,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如玉是无辜的,她一个婢女,我做主子的想干什么,岂是她能阻止的。你别为难她!“ “你知道心疼一个婢女,却不知道顾及自己的颜面。我只问你,你彻夜未归,和什么人在一起,去了何处,刚才,又是什么人,将你送回来的。你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漏。” 桑卿柔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又被父亲如此逼问,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喷涌出来。 “父亲,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第四百一十九章 明着护短 “自由?你还敢跟我提自由?我看,你连自己是何身份,礼义廉耻都不顾了。你一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竟不知分寸,彻夜未归,平时教导你的那些规矩,你都放到哪里去了?” 桑诚渊横眉怒目,那样子,恨不得将桑卿柔活生生给吞了。 桑卿柔平静地说道:“我当然记得,我更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不需要父亲来教训我。” “你现在能耐了是吗?还是觉得,自己很可能成为宸王妃,高兴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得知她一夜没有回来,桑诚渊本就怒火冲天,再看桑卿柔不知廉耻,还敢让黎王送她到相府门口,这不是明摆着让所有人都知道,昨天晚上一整晚他们都在一起吗? 他就算再怎么无所谓,是不是也应该多少顾及一下自己和相府的颜面? 若是让皇上知道,她和两位王爷纠缠不清,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整个相府都会被她牵连。 “父亲何时如此关心我了?还是说,父亲在意的,其实只是相府的荣耀。” 桑卿柔丝毫不怯懦,理直气壮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何畏惧!我又不靠别人的传言活着,别人总是巴不得你过得不好,我何必在意!我只图自己开心,无所谓别人怎么说。” “逆女!夫人,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无所谓,其他人也无所谓吗?你未出阁,大清早跟别的男人从外面回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宸王是有婚约的,你这么做,你让宸王如何自处?” 说来说去,父亲在意的还是这门婚事。看着父亲身旁站着桑晓汐,她便想起桑晓汐说过的那些话。 父亲也不只是将筹码押在自己身上,他还不是一样指望桑晓汐能俘获欧阳朔的心。如此,他有个听话的女儿愿为他差遣,就不用再看自己的眼色行事了。 桑诚渊心里想了些什么,桑卿柔一清二楚,既然他要审问自己,桑卿柔也不想给他面子了。 金玉颜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么骄傲自信,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再想想这些年,自己的棱角已全部被岁月磨平,她心里感慨万千。 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她不愿女儿再走自己的老路。 桑诚渊以为,金玉颜会站在自己这边。见她站了起来,桑诚渊的底气都更足了。 就在这时,金玉颜说道:“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这不是我能够左右得了的。老爷,我不认为卿柔有做错的地方。人活着,难得有开心的时候,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卿柔一惊,没想到母亲竟然也会这么说,她不由得心中一喜。看来,还是母亲明白自己的想法。 当时,桑诚渊气得脸色铁青, 他怎么也没想到,金玉颜会帮桑卿柔说话。 “夫人,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怎么能……” “名节算得了什么?你看外面多少女子为了所谓的名节牺牲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最后她们又得到了什么?无非是被自己的夫君厌弃,遗忘。我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也走上这条路的。” “夫人,你在胡说些什么?在孩子面前,你怎么还说这些?我何时嫌弃过你?” 桑诚渊顿时觉得,金玉颜说的就是自己。 金玉颜只笑了笑:“有没有,老爷的心里很清楚,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何须明说?有些事说破了就没意思了,凡事还是给彼此留一点余地比较好。” 桑诚渊顿时哑然,看来,她还在为自己纳妾的事生气。当时,也怪自己太心急,如果自己没有着急纳妾,金氏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夫人,我们现在说的是女儿的事,别的先不提,行吗?卿柔她彻夜未归,还是和男人混在一起,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要是话传到宸王耳中,对卿柔百害无一利,这件事,我们必须重视才行。她既然做错了,就该承认,受罚。” 金玉颜听着,脸色一沉:“谁敢罚她?” “夫人,你身为家里的女主人,可不能明显护短。你这样做,难以服众。” 金玉颜只讽刺的笑了笑:“我以前倒是做到了服众,结果呢?我也没见到你对我有多好。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护短又怎么了?谁还没有护短的时候?” 金玉颜冷笑道:“我在自己府里头,连保护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我要这个当家主母又有什么用?” 以前的金玉颜的确凶,却不会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虽然眼前的金玉颜没有所谓的秉公处理,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觉得,此时的她更受人欢迎了。 这样才算是真性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不过是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而已,怎么男人可以,女子就不行了? 金玉颜拉着桑卿柔就要走,不愿女儿在这受这份委屈。 “老爷想审问犯人,大可去个律正堂的人换一份差事,外头那些个没有人情味的规矩,以后就不用带回家里来了,别说是卿柔,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不舒服。” “夫人,你这是什么话?相府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有什么,自然要经过你的同意。” “是吗?”她讥笑着,不愿再听桑诚渊狡辩,拉着卿柔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她没有给桑诚渊半点面子。 一时间,厅堂内静悄悄的,大家都不敢贸然出声。一家之主被驳了面子,这事搁谁身上都不痛快。 就在这时,桑晓汐大胆站出来,拦住了金玉颜的去路。 她看了看桑卿柔,故意说道:“母亲,父亲要训斥长姐,你就这样带着她离开,不合适吧!” 金玉颜看着桑晓汐,突然觉得很可笑。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个家里,也敢教训起我来了?” 金玉颜说着,想也不想就要给桑晓汐一巴掌,让她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 第四百二十回 希望落空 这一巴掌并未落下,桑晓汐眼睛也不眨一下,紧紧握住了金玉颜的手腕。 冰冷的触感让金玉颜浑身骤然颤栗。 那真的是活人该有的温度吗? 桑晓汐冷哼了一声,当着众人的面甩开金玉颜的手:“母亲以为,我又会像我娘一样,一声不吭的受你的耳光吗?我可没她那么窝囊!” 她说着,像是故意炫耀一般,冲着桑卿柔笑了起来,又像是在挑衅。 “母亲要走,好歹把长姐留下。父亲刚才可是说了要严惩长姐的,母亲可没有权利在这个时候把长姐带走。” 她以为,自己这样做会得到桑诚渊的称赞,一脸骄傲看着桑诚渊,只等他当众夸奖自己,可谁知道,她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 “父亲,你不是要惩罚长姐吗?现在,你想怎么罚都可以,你说什么,女儿一定照做。” 桑诚渊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那就放他们母女回去休息吧!” “是!女儿这就让他们回去休息。”她笑着应声,过后才反应过来父亲都说了些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桑诚渊,一再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父亲,你说什么?放了她们?” “不错!放了她们。” “为什么呀?你刚才不是……” 桑诚渊见桑晓汐不太愿意,又提高了声音重复一遍:“我说,放了她们,你听不懂吗?” “我……” “难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桑晓汐顿时沉默了,她自然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玉颜讽刺地看了桑晓汐一眼,堂堂正正拉着桑卿柔离开了。 别说是桑晓汐,就连桑卿柔自己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放她们离开。当时他明明有机会治自己的罪,摆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为了惩罚自己吗?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又反悔了呢? 一路上,她跟着母亲走到花园,再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问道:“母亲,女儿有一事不明。” 金玉颜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你父亲刚才为什么要放我们走?” 卿柔点了点头:“父亲刚才的用意我有些不明白,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罚我吗?关键时候,他为什么又放了我?” “他只是没有料到,我刚才会那么说。”一直以为,金玉颜都支持桑诚渊,这次她却唱了反调,明显是在护短,这也是在反抗桑诚渊。 桑诚渊自知理亏,自然不敢让金玉颜心里不痛快。毕竟,是他不顾时机纳妾在先,如果现在桑诚渊再罚糟糠之妻,传出去,他的名声只会更难听。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说,他有了几房妾室,就忘了自己的正妻,才没几天功夫,脸色态度全变了。 就算桑诚渊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为了他的美名,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今天这事,他不仅不会跟自己生气,反而还要道歉送东西哄金玉颜高兴。至少在外人面前,他要表现出夫妻情深的样子,这才不会落人口舌。 金玉颜之所以送三个妾室给桑诚渊,也有这么一层用意。 反正他都已经娶了,不如多娶几个。一来不让桑晓汐如愿,二来,桑诚渊会对金玉颜心存愧疚,在她面前只会更加被动。 虽然在人前,金玉颜没有责怪桑卿柔彻夜未归一事,可此时四下无人,金玉颜还是问了问。 “你和黎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彻夜未归,可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你们……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金玉颜突然问起这个,桑卿柔的脸顿时就红了。 “母亲,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我和黎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心情不好,黎王带我去玩。后来我们在郊外遇到下大雨,没办法回城,在城隍庙里避雨,过了一夜而已。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金玉颜这才松了口气,看她的样子,也不想是在撒谎,她的女儿也不会做太没规矩的事情,自己应该相信她。 “就算你自己问心无愧,可你毕竟是女子,有些事还是要忌讳。黎王和宸王是兄弟,你周旋在他们之间,难免惹人非议。人言可畏,你明白吗?就算你不在意,可别人会在意。尤其是皇帝!” 金玉颜的话给桑卿柔敲响了警钟,可这事,真不是自己纠缠他们。 “母亲,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抽身出来。” “母亲知道你为难!一来婚约在身,二来,你和黎王是朋友,突然要断了来往,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那你现在,还想继续维系和宸王的婚约吗?” 提到这个,桑卿柔皱紧了眉头,欧阳朔那些话又回荡在脑海中。 这次,她果断的摇了摇头:“母亲,我不想要这门婚事了。如果可以的话,让皇上取消婚约,那是最好不过的。” “你想好了吗?” 桑卿柔坚定地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和欧阳朔有任何纠缠。尽早退掉婚事,她也能图个清净。 “我明白了!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母亲一定让你如愿。只是,你决定的事,以后就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可是,母亲,你有办法?没人能左右得了皇帝的想法,更何况是让他推翻自己说的话。你如何能做到?” 金玉颜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够了。” 真的假的? 桑卿柔有些不太相信金玉颜的话,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本领?为何自己一无所知。 “我这是在帮你,更是在救你。” 若是等到他们兄弟俩为桑卿柔争斗的时候,只怕,桑卿柔就性命不保了。 桑卿柔有些担忧地看着金玉颜,很怕母亲为了自己去做傻事。 “母亲,你别乱来。”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活着,等你出嫁。” 她说着,欣慰地摸了摸桑卿柔的头,如今,自己唯一的念想,就是她了。只要她能好好的,过得开心,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第四百二十一回 宁缺毋滥是原则 别说桑卿柔不理解,就连桑晓汐自己也不明白父亲的用意。 等众人散去,桑晓汐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眉眼间隐隐透着些怒意。 “父亲,刚才你为什么不把她们母女俩留下?金氏明摆着故意在你面前嚣张的,你这么做,金氏以后只会越发骑在你的头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 “你真以为我看不通透吗?看不通透的是你,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保你。再有,金氏始终是你的嫡母,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听见了吗?” 桑晓汐这才明白过来,父亲这么做,只因为她们母女是嫡系,而自己只是个庶出。 都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在介意这么一个身份。 “父亲,你还在指望长姐吗?你看她现在的态度,别说今天这事一闹,宸王必定会去解除婚约,就算没有这件事,长姐如此不听话,以后就算嫁给宸王,说不定只会成为你的祸患,根本不会帮你。” 这样的话,桑诚渊已经听腻了。 “你无非是想告诉我,你才是真正能帮到我的人。我现在不是已经给你机会了吗?你长姐彻夜未归,还和黎王在一起。如果这个消息传到宸王那,你觉得,他能容忍自己未过门的王妃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这可是在冒险帮你,你还要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桑晓汐顿时沉默了,她看着父亲,好一会才说道:“可我一开始跟父亲说的时候,父亲不是一样很起劲,想着抓她个正着吗?只是父亲自己在关键时候打了退堂鼓罢了。” “我这不是打退堂鼓,而是作戏做全套。所有人都知道我治家严明,如果你长姐一整夜没有回来,我还不管不问,其他人不会起疑心?看事情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个时候,桑诚渊还不忘教导自己的女儿。 桑晓汐只当自己不知道,在桑诚渊面前扮演好一个乖女儿。趁着父亲心情好的时候,桑晓汐顺便提了一句:“父亲,六姨娘最近在母亲那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了,父亲可不能厚此薄彼,对我送去的人,就不闻不问。” 桑诚渊这才想起如心,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桑诚渊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时候,顿时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他笑了笑:“你放心,为父不是这样的人。这些日子只是有些忙不过来,六姨娘的好,我不会忘,更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桑晓汐笑着福了福身,这才告退。 当晚,桑诚渊果然住在了如心那里。 如心本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要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度日,可她突然收到了桑晓汐差人送来的消息,突然看到了希望。 “二小姐嘱咐,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有些事,就不用二小姐教你了。这个机会是小姐替你争取到的,你可不要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心意。” 如心连连点头:“妾身一定不会辜负了小姐的一番苦心,绝对不会再让她失望。” 她在金玉颜那学规矩,虽然没有被虐待,可是,严格的要求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本以为,成了姨娘,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只不过是从一个火坑换到了另外一个火坑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还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是在学规矩中度过,有夫人在,老爷就不可能来自己这里。没想到,她竟然还可以有这样的机会。 面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如心不敢怠慢。当天晚上,她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让桑诚渊一再沉浸在天堂中,流连忘返。 夜深时,金玉颜竟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她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长叹了一声。 这欢声笑语越发刺耳,只怕,今天晚上,她又要睡不着了。 若是曾经,她必定会为这些而伤心,可现在,她早看清了桑诚渊的真面目,再听到这些,只是觉得无趣罢了。以前柳梅就喜欢用这些手段,没想到,到了桑晓汐手里,手段依旧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据说,那天桑诚渊起晚了不少时间,还是匆匆忙忙赶去上朝的。 这消息传到桑卿柔这,桑卿柔不禁为金玉颜叹息。她若还爱着桑诚渊,听了一整晚这样的声音,只怕她一刻都睡不着。 如玉并不知道她在叹气什么,还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感情上的事情烦闷。 “小姐,你当真不再给宸王一次机会了吗?” 桑卿柔一愣,诧异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和他之间,已经不是给机会这么简单的事了,你大概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思。我们之间,是原则问题。” 让桑卿柔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她宁可孤苦 一生。 “可是,小姐如果就此放弃宸王,岂不是让二小姐如愿了吗?” “他如果真心爱我,就不会接受别的女人。如玉,爱情这条路很窄,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等你有一天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你就会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如玉似懂非懂看着桑卿柔,只觉得,她说的话太过奥妙。如果按照小姐的话来说,那这世间的男女岂不是都没有得到真正的爱? “奴婢还以为,老爷和夫人这样,就算是爱了。” 桑卿柔勉强一笑:“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是爱,可父亲对母亲的,只是一种习惯罢了。你觉得,你爱一个人,会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想着去另寻新欢吗?” “肯定不会啊!” “那就是了。”连如玉都能明白的道理,父亲却还要在众人面前为自己开脱。她突然明白了母亲的心寒从何而来,这么多年,坚持到现在,大概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吧! “那宸王对小姐的感情,也不能算是爱了。如果是这样,那小姐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爱情?万一找不到呢?” 桑卿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如果真的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就一个人,度过余生。” 她看似在开玩笑,说的却是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本来,她在这个世界,也没有期待过真爱。 两人聊着的时候,如玉这才想起一件要紧事:“小姐,奴婢差点忘了一件要紧事,夫人刚才出门了。 第四百二十二回 进宫面圣 桑卿柔诧异地看着如玉,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母亲出门,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这丫头,这样的事你也大惊小怪。” 如玉一着急,半天都没把话说清楚。 她记得跳脚,好一会这才说清楚:“不是普通的出门,夫人是出门了,可是她穿着宫装,听管家说,夫人好像打算进宫面圣。” 桑卿柔这下惊了,若是朝廷命妇,不得召见,是不允许轻易入宫的。母亲对这些宫规熟悉得很,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那她为何突然进宫? “母亲就算进宫,可皇宫是她想进就能进去的吗?再有,母亲进宫做什么?” “这事,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夫人从来不会轻易出门的,她这样去宫里,不会出事吧?” 如玉这么一说,桑卿柔也担心起来。母亲好像是没有随意进宫的习惯,她甚至很少出去,每天都在府里打理内务,怎么会突然想着进宫? 她突然想起昨天母亲跟她说过的那件事,母亲承诺,会如她所愿。 难道,母亲这是入宫要为自己取消婚约,亲自去和皇上谈吗? 那可是皇帝!九五之尊,岂是母亲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动的? 这么一想,桑卿柔顿时慌了。 “别愣着了,赶紧走!” 如玉还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桑卿柔说的是去哪里。 “还愣着干什么,当然是把母亲拦下来。” 桑卿柔甚至来不及换衣服,拉着如玉火急火燎就出门了。门口的护卫还在奇怪,大小姐今日为何如此慌张。 “母亲出门往什么方向去了?” “夫人的马车顺着这条街往东南方向去了。” 桑卿柔仔细一瞧,东南方向,护卫指着的,不正是皇宫的方向吗? 她的脸色难看极了,如果母亲为了自己去冒犯皇上,惹上杀身之祸,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桑卿柔二话不说,拉着如玉就往那个方向追了上去。路上车水马龙,人流攒动,桑卿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街上的热闹,来往的人,一个个都在阻碍自己。 她一直催促着赶车的下人快些,直到她追到了宫门口,眼看着相府的马车进去,桑卿柔大喊都已经来不及了。 看守宫门的护卫将桑卿柔拦下,严肃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桑卿柔立即表明身份:“两位护卫大哥好,我是桑丞相之女,桑卿柔。刚才进去的马车,里面坐着的就是我的母亲。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把她拦下来,还请两位大哥通融。” “不得传召,不得入内。桑小姐赶紧回去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母亲刚刚就进去了,她也没有得到传召。为什么你们能让她进去,就不能让我进去?” “桑夫人的金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大小姐如果有的话,我等绝不阻拦。” 这话将桑卿柔噎得死死的,她怎么不知道,母亲身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平时,她可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如果再耽搁,只怕她就追不上母亲的身影了。 几个护卫铁面无私,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甚至提醒桑卿柔,如果继续停留,他们只能将桑卿柔拿下。 桑卿柔见这情况,知道自己强行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为今之计,只能想个办法让别人带自己进去。 能做到的,那就只有…… 欧阳朔吗?桑卿柔第一时间就否定了他,自己已经和欧阳朔说清楚了,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能去找欧阳朔。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可是,欧阳彦才和自己说过那些话,如果自己现在就去找他帮忙,他会不会…… 唉!人命关天的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先找欧阳彦帮了自己的忙再说。 她立即让下人带她前去黎王府找人,只希望,母亲的动作能够慢一点,最好,她的运气不好,没能见到皇帝。 马车一路飞驰到黎王府门口,把王府门口的护卫都给吓坏了。 他们还在好奇,是谁家的马车竟然如此嚣张,敢在黎王府面前撒野。仔细一看,原来是丞相府的。 马车刚刚停稳,桑卿柔二话不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如玉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就怕桑卿柔这么一跳,再把自己给摔了。 “小姐,你慢点。” “我要见黎王。” 护卫差点被桑卿柔的架势吓到,见他们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卿柔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我进去?人命关天,你们担待得起吗?” 护卫们只知道自家主子和桑家大小姐交好,眼下桑卿柔这样的架势,他们有心阻拦也不敢乱动,只好答应。 得知卿柔来找他,欧阳彦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出来迎接。卿柔见了他,二话不说将人抓住就问:“你们自由出入皇宫吗?” 欧阳彦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个闲散的王爷,不过,这点权利他还是有的。 “带我进宫!” “进宫?”欧阳彦愣住了,卿柔为何突然想起进宫?一般情况,没有传召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对!现在就去,十万火急。”她来不及和欧阳彦解释这么多,她只担心自己如果晚一步,金玉颜会不会因此人头落地。 如果她是因自己而死,那她如何能还清这份情? 不等欧阳彦说什么,她这就拉着欧阳彦上了马车。 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欧阳彦还没弄清楚状况。本来,他还以为卿柔是特地来给他答案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己想多了。 “卿柔,你这么着急进宫做什么?” “我母亲贸然进宫了,我有预感,她会出事。伴君如伴虎,我不能让母亲犯险,我得去阻止她。” 若是因为此事让她招致杀身之祸,桑卿柔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当中。 “丞相夫人既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想必她就有自己的杀手锏,你不用太担心,我想,丞相夫人不是那种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你应该相信她!” 相信? 她只相信,皇帝的心情琢磨不透,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人头落地。 第四百二十三回 原是旧相识 正当桑卿柔火急火燎往皇宫赶,希望自己可以阻止母亲去见皇帝的时候,金玉颜已经被带到思玉堂等候。 朝廷命妇,没有要紧的事,一般是不被允许去见皇帝的。可金玉颜偏偏有这个特权。这块金牌一直被她放在箱子的最底部,曾经,她希望这块金牌永远都不会有拿出来用的这一天。没想到,她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 看着这低调又奢华的思玉堂,金玉颜的心里五味杂成。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绝不会出现在这。 宫人对她礼遇有加,茶水点心一样都不少,还都是她往日里最喜欢的。 她以为自己会等很久,因为,宫人说,皇上此刻正在前面的议政殿里议事。她想,如果皇帝不见自己,她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只有安静等候的资格,能站在这,已经给足她面子了。 金玉颜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便没有人,她也不敢放肆。 茶水点心不曾动过分毫,她就安静地坐在那,没过多久,就听到宫人喊话:“皇上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金玉颜立即站了起来,毕恭毕敬跪在地上接驾。 不曾见到人,她已经先嗅到了龙涎香的味道,她没敢抬头,恭恭敬敬说道:“臣妇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耳侧,皇帝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上次宫宴太多人,事情也多,他甚至没有机会和她说上只字片语。没想到,他们还能有机会单独见面。 “平身!”他本想上前将她扶起来,可想起如今彼此的身份,刚想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去。他努力克制自己,背手而立,看着她慢慢站起来,可她始终没有抬头看自己,这让皇帝有些失望。 他们的身份毕竟不同了,她的小心翼翼被皇帝看在眼里,内心有了不少刺痛,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曾有过的青涩时光。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少,他已经是储君,她却不曾嫁作他人妇。 “此处并无外人,你不必如此拘束。可否抬起头,让朕好好瞧瞧?你与朕之间数年未见,朕还以为,当初给你的金牌,永远不会派上用场。” 金玉颜缓缓抬头,迎上皇帝炙热的目光,只是此时,她的内心平静如初,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们的感情已成往事,而她,不是个喜欢怀念过去的人。 “如今,臣妇和皇上都有了各自的身份,即便四处无人,臣妇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正所谓,隔墙有耳,臣妇不敢给皇上,给自己带来麻烦。” 皇帝见她态度坚定,也不想勉强她。 “罢了!你喜欢怎样都好。就算顾忌身份,朕让你坐下,你总受得起。”他瞥了一眼,茶水点心纹丝未动,不禁问起:“这茶水点心,不如意了? 也是!这么些年,兴许你的口味早就变了,这倒是朕的疏忽。” “臣妇不敢忘自己身在何处,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的。皇上如何觉得,那是皇上的事。臣妇怎么做,那是臣妇的事。” 金玉颜的态度招来皇帝一声长叹,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注定,再无法改变。若是自己强行想得到,只会两败俱伤。所以,当年的他放手了。 他轻咳了两声,不再想着那些陈年旧事,既然她来了,那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她也是好的。 “听宫人说,你是带着朕给你的金牌来的。” “正是!臣妇此行有一事相求,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皇帝早就猜到了,如今他们之间,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若非她遇到了麻烦的事,她是绝不会拿出金牌来的。 “你且说说看,你所求何事?” “臣妇今日来,只为臣妇的女儿求一件事,希望皇上能够应允。” 桑卿柔? 那丫头很出色,像极了金玉颜年少时的样子。他曾经见识过她的本领,所以,雍都城出了事,老三引荐,他甚至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他知道,事情交给他们去办,肯定不会有问题。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金玉颜的女儿,竟是个懂得医术的女子,而且医术精湛,对药理更是精通。 这么优秀的女儿,他将其许配给了自己最优秀的儿子,皇帝以为,这没什么不妥的。就连桑诚渊也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她还想求什么? “你的女儿,桑卿柔,你为她求什么。” 金玉颜平静地说道:“身为女子,最重要的,不就是一门婚事吗?女子出嫁,选的人便能决定她余生过怎样的日子。臣妇正是为此事而来!” “朕也是这么想的,她是你的女儿,又这么优秀,朕便将她配给朕最优秀的儿子,想必不会委屈了卿柔那丫头。此事不是很妥当吗?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都可以答应你。” 金玉颜也曾这样想,嫁给宸王,女儿衣食无忧,是人上人,锦衣华服的日子不是很好吗?至于感情,慢慢培养总会有的,就像自己。 可是,当她经历了生死以后,也看清了桑诚渊的真面目。她突然想清楚了,锦衣华服并不能让人真正快乐,就想自己。她安慰了自己这么些年,以为自己过得很开心,到头来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她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是不想去管那些琐事,让自己不快乐。 原来,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现在不想女儿也走上自己这条路。 她突然跪在了皇帝面前,郑重地说道:“臣妇恳求皇上,取消小女和宸王之间的婚约。” 皇帝顿时大惊,他严肃地看着金玉颜:“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朕为你的女儿安排了最好的人生,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你竟要朕取消婚约?你可知道,朕是九五之尊,出尔反尔,可是会失信于天下的。” 金玉颜正因为知道,皇帝说出来的话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她才不得不带着金牌进宫。此行,她必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是臣妇唯一的心愿,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取消小女和宸王的婚约。” 第四百二十四回 言而有信 金玉颜坚定的样子让皇帝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在皇帝的眼里,金玉颜拒绝他的好意,其实是不想和他再有半点瓜葛。 “那是朕最优秀的儿子,难道你还觉得,他配不上你的女儿吗?” 金玉颜不卑不亢说道:“并非宸王不够好,而是小女不够优秀,她没有资格做宸王妃。所以,请皇上另选他人吧!”她说着,又向皇帝磕了一个头。 皇帝看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口口声声说配不上,其实只是不想跟自己有瓜葛,他就这么让金玉颜避之不及吗?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她至于这样吗? “你要朕取消婚约,总要给朕一个理由。就只是刚才这简单的说辞,无法说服朕。” “皇上一定要臣妇说出理由来吗?” “不错!没有合适的理由,朕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可是让朕出尔反尔,到时候,天下人会怎么看朕?” 金玉颜平静地看着皇帝,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即便是宸王,也给不了我的女儿幸福。” 皇帝听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又是这句话,当初,她拒绝自己的时候,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到现在他都不明白,金玉颜要的幸福,究竟是什么。 “当年你对朕也说过这样的话,朕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所说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朕给不了的,桑诚渊就给了你吗?他还不是一样,妻妾成群,你也不过是个丞相夫人,他又有多少时间能够陪在你身边?” 金玉颜苦涩地笑了笑:“是啊!当时,我也选错了。我自以为,他能给我想要的幸福,可谁知道,他和其他男人一样。” 说到这里,金玉颜心中一痛。 “正因为自己经历了,所以,我不能让我的女儿走上自己这条路。宸王如今已经是你最看重的皇子。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心中选定的皇位继承人,应该也是宸王殿下吧!你给的所谓最好的,不过是给了我的女儿一个金丝笼。试问,她被关在那个笼子里,被各种规矩束缚着,又如何会幸福?” “她很有能力,朕相信,她有这个资格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皇上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女儿,她是否想成为那样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那尊贵的身份,我的女儿,更喜欢的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她也曾努力了,可她和宸王终究走不到一起。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过得太辛苦。被动去爱一个人,每天等待着夫君的宠爱,那是一件多辛苦的事!我想让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皇上听着她这番说辞,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这天下男子无不是三妻四妾,上至九五之尊,下至贫民百姓,这是自然规律。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男子只娶一个女子的?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夫君心里是爱你的,这不就够了吗?” 金玉颜讽刺地笑了笑,所以说,皇帝永远不会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臣妇的想法,皇上无需理解。皇上只需要答应臣妇的请求便可!” “如果朕不答应呢?你可知道,你的要求,会让朕失信于天下人,以后,朕说的话还会管用吗?其他的事,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朕没办法答应你。” 金玉颜料到皇帝会这么说,如此,她只能问一句。 “皇上觉得,收回成命便会失信于天下人,可皇上不答应,难道就不是失信于我吗?” 她说着,将自己身上的金牌拿了出来,递给皇帝。 “皇上曾说过,这金牌代表三次机会,我可以向皇上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伤天害理,皇上都会答应。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一个要求,我只求,皇上给我的女儿自由婚嫁的机会,让她自己去选择自己的幸福。” 皇帝皱紧眉头:“你当真要这么做?” “正是!” “这么珍贵的机会,你却要用来拒绝和皇室的联姻?”他讽刺地笑了起来,这样的婚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偏偏金玉颜,弃之如敝履。 “请皇上成全!” 这是她第三次郑重地向皇帝磕头,请求他应允。 思玉堂内顿时一阵寂静,不管皇帝怎么选,都会变成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他本想借着联姻能拉近一些自己和金玉颜之间的距离,可没想到,她连自己安排的婚约都要取消,当真是不想和自己有半点关系。 罢了!罢了! 谁让他当初在金玉颜面前承诺,许她三个愿望。 他更不想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最后落得不欢而散。 “既然你如此坚定,朕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是,你可想清楚了,这话要是说出去,再不会有改变的可能。到时候你后悔也没用了!” “回皇上的话,臣妇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臣妇,叩谢皇上隆恩,成全了臣妇的女儿,臣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皇上的大恩。” 她说着,又向皇帝磕了头。 “事情已经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坐下,陪朕喝杯茶了吧!” 金玉颜顿时皱起了眉头,陪皇帝喝茶?她现在的身份,只怕会引人非议。 “皇上和臣妇身份悬殊,只怕不合适。臣妇不能在宫中多待,既然皇上已经答应,臣妇就不久留,这就退下了。” 皇帝一惊:“你才来没多久,这就要走吗?你常年不入宫,朕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吗?我们就当是故友重逢,叙叙旧,又能如何?” 即便皇帝如此低声下气,金玉颜还是没有答应。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更不愿给自己惹下祸端。 “皇上,多坐一会又如何?该走的,始终是要走的。这么些年了,皇上还是没有放下吗?国事繁重,皇上请多休息,保重身体。臣妇,告退了。再愿皇上万福,事事顺遂,年年平安。” 金玉颜向皇帝磕头,那样子,皇帝看着,更像是要和他永别了。 那些挽留的话到了嘴边,皇帝还是咽了下去。他握紧了拳头,自知,自己再没有资格挽留她,只好作罢。 第四百二十五回 已经解决了 没人知道思玉堂里发生了什么,只见丞相夫人进去了许久,而后又一个人出来,相送的还是皇帝身边的亲信。这样的事,就算有人瞧见了,也不敢乱说,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到了思玉堂外,金玉颜停下来说道:“就送到这吧!公公请留步。” “更深露重,夫人慢走。皇上那边,奴才一定尽心照顾着,夫人大可放心。” 金玉颜叹了一声:“他身边有那么多人关心,也就不需要我来担心了。只是政务繁多,公公可让他注意休息,适当喝些润喉清肺的茶水。若是夜里无法安睡,点上安神香,很快就能睡着。” 公公心中一惊,才这么会功夫,夫人倒是将一切都看得透透的。 “这些话,还望公公替臣妇保密,你就当这些是公公自己想到的,我什么都没说过。时候不早了,公公留步,我这便走了。” “是!夫人慢走。” 金玉颜一步步离开思玉堂,从始至终都不曾回头。 公公长叹了一声,本该是大富大贵的命,可惜,她不愿接受。虽然现在做个丞相夫人也得安生,可比起尊贵的身份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些意思。 不过,他也不敢说,如果当初的事成了,如今,金氏还能得到圣上这般关心。毕竟,人都是三分钟热度,而得不到的,又会觉得更好。正是因为不曾得到,才让皇上对金氏有了这份念念不忘,以至于到现在,皇上对她的好,只增不减。 朝堂之上,桑丞相颇受皇上眷顾,一则桑丞相自己有能力,二则,皇上也是想让桑诚渊过得好,那金氏的日子,自然会好过。 这些,一般人可是看不到的。 金玉颜一步一个脚印,离开思玉堂。那个名字在自己的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 回想当初自己信誓旦旦说过的话,现在的日子,却违背了当时的愿望。她选择桑诚渊,和选择他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是那个时候的她太天真,一心以为自己嫁的是独一无二的那个,谁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母亲!” 清亮又急促的声音将金玉颜拉回现实,她抬头一看,远处的身影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是谁呢? 桑卿柔看到金玉颜的时候,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一路小跑着过去,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一把抱住了金玉颜。 “母亲,你没事吧?” 金氏纳闷:“你怎么跟到宫里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了?” “母亲不在府中,我若是不知道,那就没资格做你的女儿。你来宫中做什么?这里不比外头,处处都要小心,危机四伏,我们还是快些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到府上再慢慢说。” “你还问我,我倒是想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时,欧阳彦才走来。金玉颜看见黎王,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看就知道,定是桑卿柔去找黎王帮忙,黎王没办法拒绝,这才被她拉着一起进宫。 金玉颜连忙向黎王行礼:“臣妇见过黎王殿下!” “夫人请起!卿柔听说夫人进宫了,急得上蹿下跳,这就要进来找你。本王说了吧!夫人既然能进宫,就有把握平安出来,你不用那么担心。” “就算是,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怎么能不警醒一些?现在母亲平安无事,我自然放心。” “给黎王殿下添麻烦了。” 欧阳彦在金玉颜面前倒是彬彬有礼,不似其他人面前那般冷傲。 “夫人言重了。你是卿柔的母亲,不必在本王面前客气。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 如此,三人同行,这才一起离开皇宫。 金玉颜见黎王在场,一直没有说起自己进宫所为何事。直到他们回到丞相府,下了马车,卿柔向欧阳彦道谢。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能帮到你的忙,我很开心。”私底下,欧阳彦便不愿摆出架子。他只觉得,怎样能和桑卿柔更亲近些,他就怎么做。 金玉颜站在不远处,瞧见两个年轻人关系密切,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若是真心相待,她倒是觉得,黎王是个不错的人选。毕竟是个闲散之人,不至于牵扯到背后那些关系,对卿柔而言,还是比较好的。 至少,她以后可以过上清净的日子,不必像自己这样,做什么都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活得太累了! 临别前,黎王甚至和金玉颜打了招呼。若是只论身份,他大可不必这样,金玉颜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黎王为何这么做。 等人走后,桑卿柔扶着金玉颜回西苑,金玉颜突然说起。 “其实,黎王也挺好的。” 金玉颜当时就愣了愣:“母亲,你在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母亲在说些什么。” “我倒是要问母亲,跑去宫里头做什么?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差点没把我吓死。” 金玉颜笑了笑:“我的宝贝女儿不开心了,我自然要做些什么,让我的女儿称心如意。”既然女儿说没有用,那就只有她亲自去了。 “母亲,你到底去宫里做了什么?去见什么人吗?” 金玉颜笑而不语,有些关系,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孩子知道。因为,那些可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 “明天,你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明天吗? 卿柔还是有些纳闷,为何母亲不肯告诉自己呢? 她真担心,母亲会为了自己去皇帝面前冒死进言,取消婚约。要知道,如果这话由她们说出来,皇家会颜面丧失,皇帝会高兴才怪。 自己最优秀的儿子被推掉了婚事,他心里能痛快吗?没有立即杀了母亲,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母亲,总之,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去解决,你只管负责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因为我去冒险。” 金玉颜笑着点头:“以后不会了。” 第四百二十六回 被退婚了 直到次日清晨,桑卿柔被一爆炸性的消息惊醒,坐在床榻上的她还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如玉,你说什么呢!我还没睡醒,你让我睡醒一觉再说吧!”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睡觉。你都被退婚了!现在,全雍都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你说什么?被退婚?”桑卿柔猛地一惊,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震惊地看着如玉:“退什么婚?” “我的小姐,你真是糊涂了吗?退婚!你说能是什么退婚,当然是你和宸王的婚事,被取消了。” “你跟我开玩笑的吧!”桑卿柔还真不敢贸然相信这话,婚事是皇帝钦定,再有半年之期,怎么会毫无预兆就被取消了? “这么大的事,奴婢怎么敢跟你开玩笑。此事千真万确,所有人都知道了。等一会,老爷就会带着圣旨回府。咱们怕是要快些梳洗好,待会好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桑卿柔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这道圣旨如此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别说桑卿柔,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场婚事就这么突然取消了。 当桑卿柔从西苑出来时,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桑卿柔。要知道,女子若是被退了婚事,这可是奇耻大辱。以后,这桑大小姐还怎么做人? 桑卿柔现在无暇顾及那些人的眼光,她的脑子里还在猜想整件事的具体情况。她突然想起金玉颜昨天说的那些话,顿时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 难道,真的是金玉颜帮自己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所以,她进宫就是为了向皇帝请求取消婚约。 可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当初用功劳相抵,也没能让皇帝轻易答应此事,母亲是怎么让皇帝点头的? 要知道,这话一说,为君者就是出尔反尔,这可是要遭受百姓非议的。 当她来到正厅时,桑诚渊已经带着圣旨回来了。 这就是桑卿柔想要的结果! 桑诚渊脸色铁青,这一路回来,满朝文武大臣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在嘲笑着他。自己的女儿如今被嫌弃了,这好像是大家在很早以前就预料到的结果。 可对桑诚渊来说,这就是桑家最大的耻辱。 “父亲!”桑卿柔上前行礼,却公然受到了冷待。桑诚渊叫应都不想应她,厅内气氛凝重,似乎所有人都在看桑卿柔的笑话,唯独她自己心里有些轻松。 虽然过程和计划中的有些不一样,不过,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至少,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卿柔抬头看了金玉颜一眼,其中缘由,也只有她们母女清楚。 “看看!你这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好好一桩婚事,为父一直在跟你说,要维系好你和宸王之间的关系,这下倒好,毫无预兆被退婚。你知道,我今天在朝堂上,当众收下这道圣旨的时候,满朝文武是怎么看我的吗?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搁?我现在已经成了文武百官眼中的一个大笑话,你可知道?” 桑卿柔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因为父亲生气就忘了自己的底线。 桑诚渊见她不吭声,用力拍着桌子质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桑卿柔轻笑一声说道:“缘分天注定,现在的结果正好说明,我和宸王之间有缘无分,这么简单的道理,父亲怎么还看不明白。”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你可是被皇室退了婚的女子,以后谁还敢要你?” 此事正好如了她的愿,桑卿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这件事更好吧,既然没有人敢要我,那我不嫁人就是了。做人不能因为嫁人而去嫁人,既然要嫁,自然要嫁自己喜欢的人。若是找了个自己不喜欢的,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过的不快乐。 ” “岂有此理,你这些歪理是从哪里学来的?女子不出嫁,留在家里。你想当老姑娘吗?你若嫁不出去,可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 “父亲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别人怎么看我父亲,怎么不问问我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在父亲的心目中,我的幸福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吗?还是父亲觉得你的面子大过一切?” 顿时,桑诚渊气得脸都黑了,他不想再与女儿争辩,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这个时候,难道她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这时,金玉颜才缓缓开口:“我倒是觉得我们女儿说的挺有道理的!这门婚事一直拖延着,没有结果,现在取消了也好。如果以后女儿遇到了真心喜欢她的人,自然不会在意是否被退婚。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桑诚渊顿时明白过来,看样子,妻子早已经知道了退婚这件事,说不定这件事就是她们母女俩合起来的意思。 桑诚渊正想问责,桑卿柔冷不丁说了一句:“现在婚约取消了也好,正好如了父亲所愿,我以为父亲看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的。” 桑诚渊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父亲心里应该很清楚。”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没有把话说透。 桑诚渊顿时有些心虚,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吗?可是他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不等他接话,桑卿柔行了礼就要退下。 “父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他说着拿走了旁边的圣旨,平静地离开了厅堂。 从始至终,桑晓汐一直在观察桑卿柔的脸色,并没有看到过半点不悦。 想起那日她们的谈话,桑晓汐心里有些纳闷,难到那天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本以为桑卿柔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而且一点也不在乎。 莫非,自己之前一直误会她了吗? 桑卿柔刚走,桑晓汐便跟了出去,有些事,她还是觉得应该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第四百二十七回 太累了 “站住!”桑晓汐从后面追了上来,拦住了桑卿柔的去路。 桑卿柔看了她一眼,不由觉得好笑,自己都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她还追出来做什么。 “有事?” 桑晓汐犹豫了一会,这才问道:“为什么?” 卿柔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问这话,难道不觉得好笑吗?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吗?如今,我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你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千方百计让宸王注意到你,当你成功的时候,又突然甩开。你不是一直想当宸王妃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一直想当宸王妃了?”她纳闷地看着桑晓汐,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难道你不想?” “我当然不想。当王菲妮有什么好的,我为什么一定想嫁给欧阳朔?以前是我一头热,可是我后来都想清楚了。我也明确说过,自己不想蹚浑水,我甚至要帮你的忙,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我。” 桑晓汐皱紧了眉头,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 不!这不是真的。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吗?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我也没说过要你感激我,我就是觉得不合适,既然都不适合,干嘛还要勉强在一起?取消了婚约,大家都开心,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这么一来,反倒是显得桑晓汐在斤斤计较了。 桑晓汐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不管怎样,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我也可以勉强相信你。希望你不是在跟我耍花招。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背后用手段,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坚定的样子让桑卿柔生出些疑惑,她好奇地问起桑晓汐:“你觉得,没有我,你一定能和宸王长长久久在一起,是吗?” “难道不是?”她一直觉得,宸王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最大障碍,如今,这个障碍已经除去,以后,再不会有人影响她和宸王之间的感情。 桑卿柔笑而不语,但愿,事实如桑晓汐想的这样,没有了自己,他们能够相亲相爱到大结局。 “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就走了。” 桑晓汐一时想不到别的,只好让她先离开。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不然,我们之前的约定就作废。” 桑卿柔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花招可以耍,她才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折腾。 “我自己养身体都还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跟你耍花招。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 ,你这样活着难道不觉得累吗?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桑晓汐没有接话,卿柔知道,她没有其他可说的了。她也不想继续跟桑晓汐耗下去,这便哼着调子,往自己的西苑走去。 下人们看到了,都开始议论起来。大多数人都说,那是桑卿柔故作轻松,只是爱面子,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也有人说她是真性情,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上次宫宴上,她不就当着皇帝的面要求取消婚约吗?只是那个时候,皇帝并没有同意,改成了半年之约。 现在一看,其实也只是将半年之约提前结束了。说不定这里头还是桑卿柔自己进宫和皇帝说取消婚约的。真要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被退婚。 这件事,众说纷纭,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桑卿柔自己知道了。 如玉出去再回来,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桑卿柔笑着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瞧你气成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去替你撑腰。”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跟奴婢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把话说的有多难听,奴婢都听不下去了。现在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议论声,奴婢看自己还是哪里都不要去,好好的待在院子里,不然我一出去肯定要受气。” 桑卿柔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他们说什么,你听见了不喜欢听的,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就是,何必跟那些人去较真。 ” “小姐,我不是跟他们较真,我是替你不值。其他人不明白,奴婢却知道,王爷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就因为你们两个对一些事意见不合就要闹到分开的地步吗?”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你不会明白的。对你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件小事,可对我而言,那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好了,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以后我们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 如玉气急,小声嘟囔着:“哪里还会有什么自己的日子,以后只怕是一出门,看到的都是别人的指指点点。小姐,难道以后你真的不嫁人了吗?” 桑卿柔打趣道:“你这是在担心你自己以后没机会嫁人吗?你放心!我耽误谁也不能耽误了如玉的终身大事。到时候,我一定为你寻一个可靠之人,让你余生幸福。” “小姐,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奴婢说的是你的事,你怎么扯到奴婢身上来了?你总是这样,说正事的时候也是没个正经,奴婢懒得理你。” 桑卿柔自然知道,如玉是在担心自己的未来。看她这样紧张,轻柔的心里很是感动。只是,自己的未来并不在这,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不需要喜欢的人。 现在这样也好! 管别人去如何议论,她只求自己心安自在。 谁知,如玉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小姐的婚约被取消了,这是不是意味着,黎王就有机会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突然问道:“这件事,该不会是黎王去找皇上说的吧?” 桑卿柔正喝着茶,满当当一口茶水,一滴不剩都喷了出来。 她惊愕地看着如玉,这才想起,还有欧阳彦呢! 处理掉婚约,欧阳彦那边,又该怎么做? 顿时,她一阵头大,欧阳彦当时说话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自己要直接拒绝吗? 第四百二十八回 有其父才有其子 当欧阳朔知道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火急火燎赶到宫里,也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议政殿前,他不明所以,质问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皇。 “婚约是您当初亲自定下的,为何现在又突然取消?父皇,此事您可没有跟儿臣提过。此事既然是儿臣的婚事,您在做决定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的意见。当初定下婚约,你没有问过儿臣,如今取消婚约,你还是擅作主张。您真的有把我当做你的儿子吗?” 皇帝面无表情看着欧阳朔:“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别忘了你自己是何身份。” “儿臣知道!你是帝王,说什么做什么,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可我也是您的儿子,你能不能不要太过左右我的人生?” 对于这件事,欧阳朔一直憋着怨气。这次,自己竟然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再次被通知,婚约取消。 他和桑卿柔本来就发生了争执,这下倒好,连这层婚约的关系都没有了,他若再想挽回,以卿柔的性子,只会更难。 皇帝见欧阳朔为此生气,心中生出些许不满。 “朔儿,你忘了父皇跟你说过些什么吗?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等着你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动怒?你要知道,有朝一日,你得到了整个天下,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会得不到?” 欧阳朔自然明白这道理,可他觉得,桑卿柔和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她看起来,并不在意权势。 “卿柔,和那些女子不同。儿臣对她是真心的!” “若是真心,那你更不能表现出来,让她成为你的软肋。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君王,就不能让人抓住你的软肋,或者说,你根本就不能有软肋,你明白吗?” “儿臣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可是……” “没有可是!她性子高傲,若是不能乖乖听你的话,这样的女人,是没办法养在后宫中的。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你要相信父皇,朕绝对不会害你。” “父皇,可您一道圣旨,只怕,现在整个雍都城的人都会以为,桑卿柔是被儿臣退婚的。被皇子退了婚的女子,以后要怎么嫁给他人?” 说到这个,皇帝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不正好如了你的意吗?” 欧阳朔一怔,并未想到这一步。 “你不是真心喜欢她吗?既然如此,朕便将她留给你。等你成就大业之后,只需一道圣旨,她就算不想,也必须遵从,入住你的后宫。到时候,你想给她什么样的身份,都随你的心意。” 当初,他自己就是因为太在意对方的感受,这才让自己留有遗憾。 如今,同样的事发生在儿子身上,他必须为儿子先打算好一切。所以,其实,就算没有金氏入宫一事,他也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宣布婚约取消。 至于理由,根本不需要。因为,他是太辰国的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皇帝三两句话,彻底堵住了欧阳朔的嘴。他不得不承认,父皇高瞻远瞩,考虑到了很多自己不曾想到的事。 他只是有些担心,如果自己用这样的法子将卿柔留在自己身边,卿柔会不会因此恨自己一辈子。 “父皇,那这件事……” “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好。不要让儿女私情束缚了你的心,别忘了父皇交代你办好的事,只有得到了一整本古卷,我们欧阳家才能万古留存。 “是!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 本是去讨个说法,没想到,自己反倒是被说服了。 欧阳朔从议政殿出来时,步子变得更加沉重了。虽然父皇说的有道理,可是,卿柔那边,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解释一下?若任由其发展,只怕,卿柔会因此恨上自己。 以她的性格,若是以后都不肯原谅自己,那他们的关系,岂不是会越来越僵? 从宫里出来,欧阳朔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相府,找桑卿柔把话说明白。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婚约的事,那些声音如在耳侧,一个个都在说,桑卿柔容貌已毁,被退婚是迟早的事。 “像她这样疯癫的女子,就算是相府嫡女,也配不上我们宸王殿下。” “不过她也是命苦,如此,被退了婚,以后,只怕不会有哪个男人敢娶她了。” “要是我,就直接找个庵子落脚,从此吃斋念佛,还好一些。不然,留在相府被人当成笑话吗?” 街道上,众人对此事津津乐道,无不在取笑桑卿柔,欧阳朔突然停了下来,看了这些人一眼。 大家一看竟是宸王,一个个都不敢再吭声了。 只怪他们说得太投入,没有留意宸王的马车经过,刚才的话,也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 欧阳朔当着众人,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齐越,改道,去丞相府。” “是!” 去丞相府? 众人一惊,这婚约不是已经取消了吗?宸王为何在这个时候去丞相府?难道,事实并非他们想的那样? 宸王该不会是,取消了婚约之后,又后悔了吧! 桑卿柔当真有那么好? 没人知道欧阳朔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看着马车缓缓往相府驶去,大家不敢再乱说话,皇室中的事情,不是他们能随便揣测的。 此时的丞相府里,欧阳彦早早来了西苑,就是担心桑卿柔会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可谁知道,她的心情倒是极好,居然坐在树下饮酒弹琴。 “卿柔,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一个人享乐,怎么也不叫上我?” 桑卿柔瞥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看见他,竟烦不起来。大概是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舒服吧! 桑卿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黎王都看见了,那就坐下一起喝一杯吧!八卦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因为,我也不知道那道圣旨是怎么回事。” 欧阳彦也不嫌弃,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我只觉得,既然你身边的位置空了,那是不是代表,我的希望更大了?” 第四百二十九回 九尾凤钗 桑卿柔无奈的笑了:“你怎么又来了?你是嫌我现在的名声还不够大吗?我就算不出门都能猜到,大街小巷那些人在说些什么。桑家大小姐被人抛弃退婚了,一个毁了容,又被退过婚的女子,你觉得,我的人生还能有多大指望?” 她的语气有些沮丧,本是开个玩笑,谁知道,欧阳彦竟然当了真。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娶你。现在,我就可以进宫去和父皇说明此事,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闲人。” 桑卿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欧阳彦,只好说:“要不,我们说点其他开心的事吧!我现在跟任何人都没有牵扯,你难道不该恭喜我,自由了吗?” “谁说你自由了?” 桑卿柔愣了愣,难道自己说错了? 欧阳彦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想自由自在,也得带上我。从今以后,我来管着你。” “你还想当管家婆不成?” “我只做你一个人的管家,只要你愿意。” 桑卿柔哑然,他这样,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就在这时,欧阳朔拿着刚做好的九尾凤钗来了。看到他们俩坐在一起,互相看着对方。这样子,在欧阳朔眼里,俨然成了深情对望。 她曾说过,她和七弟之间什么都没有。可现在,他们这又算什么。 本来,欧阳朔还以为她会因为那道圣旨懊恼烦忧,现在看来,她一点都不在意外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他三两步上前,突然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桑卿柔一看,竟然是欧阳朔。 他还来这里干什么? 刚才脸上还有些笑容,看到欧阳朔以后,卿柔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不见了。 “宸王殿下,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这个西苑太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欧阳朔也是一怔,见她说话阴阳怪气,心里更不是滋味。刚才,她对七弟可不是这样,对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的态度? 想到退婚的事,欧阳朔难免有些理亏,这才耐着性子没有生气。 他压着怒意,好声好气对桑卿柔说道:“本王过来,自然是来看你的。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说话这么冲?” 桑卿柔笑了,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难道没一点数吗? 退婚的事传遍了整个雍都城,他还想在自己面前装无辜? 她也不是因为退婚的事生气,只是见不得欧阳朔这幅若无其事还很无辜的样子,甚至觉得,他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就必须坦然接受。 卿柔也不发火,她笑着说道:“臣女不敢对王爷发脾气,毕竟身份悬殊。只是想提醒王爷,这里是女眷住的地方,王爷现在的身份,似乎不适合待在这。整个雍都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已经下旨取消婚约,所以,我和王爷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还希望王爷能够保持该有的距离,切莫让人再说闲话。” 欧阳朔听不得她这阴阳怪气的强调,端着身份和架子,要远离自己,那她在七弟面前怎么不担心有人说闲话? “卿柔,这件事,连本王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本王也是刚从宫里出来,立即就来看你,此事真不是本王的意思,全是父皇一人的决定,本王是事后才知道的。” 卿柔讽刺地笑了笑:“的确!我和王爷的婚约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定的,如今婚约取消,王爷一样不知情。高高在上的宸王,竟也有无法左右的事,我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欧阳朔听出来了,桑卿柔这是在讽刺自己。 他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此时你并不知情?” 桑卿柔呵呵一笑:“难道王爷以为,婚事是我自己取消的?” 见欧阳朔不说话,卿柔随即点了点头:“王爷说的也对,我的确应该取消婚约,毕竟和王爷的关系已经闹僵,强行绑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挑明了关系,对大家都好。皇上果然英明,知道你我的关系无法挽回,帮你快到斩乱麻了。” 欧阳朔听了,一阵头疼。他真不是这个意思,难道,她以为这是自己的意思吗? 想起父皇说的话,欧阳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安抚一下卿柔的情绪,只要她不再闹别扭,一切都好说。 “卿柔,父皇可能最近听了什么谗言,可能产生了些误会。你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了解清楚以后,一定会让一切回归正轨的。这件事,本王不知情。你不要再生气了,就算是本王有错,你生气了好几天,也该消气了。” 桑卿柔好笑地看着他,原来,欧阳朔竟以为自己只是在生气。 “王爷,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吵架生气这么简单吗?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上升到原则上了。有些话你不必多说,事已至此,就该顺其自然。王爷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恐怕只能找别人成全你,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欧阳朔沉默了,又是这个问题。他真不明白,卿柔为何要一直执着这件事。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般,她非要让自己做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吗? “卿柔,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可以吗?你现在还在气头上,等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明白,本王相信,你会坦然接受的。” 欧阳朔想了想,记起自己准备的东西,立即将锦盒打开。 “我知道,你怀疑本王对你的诚意,所以,本王今天带着诚意来了。这支九尾凤钗是本王特地为你订做的,找的是雍都城最好的金匠。你可知道,九尾凤钗代表什么吗?这就是本王给你的承诺。” 这凤钗必定是正妻才会有的,欧阳朔竟在这个时候送来。 金钗上的凤凰是好看,振翅腾飞的样子栩栩如生,只可惜,这并非桑卿柔心中真正想要的。 金簪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诚意。 “宸王殿下,这凤钗太贵重,我不配拥有它。麻烦你带着它,离开我的院子。” 第四百三十回 只能嫁给我 欧阳朔本以为,桑卿柔见到了自己带来的凤钗就会消气,没想到,他亲自将凤钗送来,她却要把自己赶走。 “卿柔,本王过来不是要跟你吵架的。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王爷忘了当初是怎么嫌弃我的吗?既然婚约已经取消,王爷就不该再来。你难道不觉得,你送这凤钗过来,更像是在讽刺我吗?” 若是他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就不会有三妻四妾的念头。即便到现在,他还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卿柔只能说,他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幸好,自己没有贸然婚嫁,不然,她这后半辈子还不知道会多难熬。 虽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她现在已经来了,甚至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在找到离开的方法之前,她必须认真过好自己的生活了。 “本王从来都没有要讽刺你的意思,这凤钗送来,只是对你的一个承诺。父皇现在虽然取消了婚约,可这不代表你没有机会了。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本王会再跟父皇提的。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娶你。”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欧阳朔,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就非要嫁给他不可吗? 她冷笑了两声:“王爷,你是觉得,这么大一个雍都城,我桑卿柔就只能嫁给你吗?” “并非本王自大,而是如今的局面,你以后也别无选择。所以,本王来告诉你,让你安心。现在,你可明白了本王的意思?” 桑卿柔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现在总算知道欧阳朔是怎么想的了。 他可真是高明! “王爷,你是觉得,我以后就不能嫁给别人了,是吗?凭什么?你真以为你是宸王,大家奉你为战神,你就能随意左右别人的未来了,是吗?” “卿柔,你这是蛮不讲理了。本王并非要挟,只是看清了眼下的情况。婚约取消,事情一传开,外面的传闻,你大概也知道一些。不管那些人说得多难听,在本王心里,你的位置始终没有改变过。退一万步说,你现在这样,不嫁给本王,雍都城,甚至整个太辰国,谁还敢娶你?” 被皇子退了婚,又毁了容的女子,如何能嫁得出去? 桑卿柔笑了笑:“王爷都这么说了,还说不是来讽刺我的吗?你就差没说我除了你就嫁不出去了。看来,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还是说,你本来就想变成这样,没人敢要我,我就不得不嫁给你,对吗?王爷可真是好算计。” 欧阳朔叹了一声:“如果你少一些脾气,可能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本王觉得,现在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现在可以安心在府中养着,等他日时机成熟了,本王自会娶你入府。你若收下这凤钗,他日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你。” 桑卿柔不说话,欧阳朔故意提醒道:“这凤钗只有一件,你若不想要,外面可有很多人惦记着它。卿柔,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当真不收?”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他,慢慢上前拿起了那凤钗。 金灿灿的九尾凤钗放在阳光下看着更为耀眼,就像这个身份一样。 这样的好东西,的确会有很多人垂涎三尺。如今,它就在自己眼前,只要自己点头,她就能拥有这一切了。 可是,就算她拥有了,又能如何? 她看着凤钗渐渐扬起了嘴角,谁知下一刻,她毫无征兆将那凤钗狠狠摔在了地上。 九尾凤钗摔了个粉碎,瞬间没了刚才耀眼的光芒,大家都呆住了。 这么好的东西,金匠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打造出来,没想到,这就被桑卿柔给摔碎了。 欧阳朔脸色铁青看着桑卿柔:“你这是何意?” “王爷难道看不出来我的意思吗?既然王爷不知道,那我就亲口告诉王爷好了。你刚才看到的,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想委身自己。 他想的可真好,事情闹大,她被取消婚约,以后其他男子必然不敢靠近他。欧阳朔便能高枕无忧,只等着自己什么时候服软了,心甘情愿去求他,他才勉强将自己娶了,从今以后,自己就要在他面前低眉顺眼过日子。 若欧阳朔怀着的是这番心思,那桑卿柔只能告诉他,痴心妄想。 “你宁可摔碎了凤钗,也不愿意答应,是吗?” “王爷想着将我一军,让我无从选择,那我只能告诉王爷,我宁可出家,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在你面前妥协。” 她心里隐隐作痛,没想到,欧阳朔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你今日摔了凤钗,以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卿柔平静地看着欧阳朔说道:“王爷请放心,不管过多久,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若是还有别人喜欢这残钗,王爷大可拿走转赠他人。像王爷这么受欢迎的人,只要你一句话,应该有无数女子愿意守在深闺之中,等你去娶她们。我祝王爷以后能享齐人之福,心想事成。” 只是,这众多女子当中,并没有她桑卿柔。 欧阳朔脸色铁青,只觉得自己在七弟面前丢了脸面。 他突然将怒意牵连到欧阳彦身上,他讥笑着说道:“说的倒是好听,卿柔,你现在可是有了七弟陪在身边,就不需要本王了,是吗?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若是如此,你大可直说,何必将自己说得高高在上。只是,本王可以告诉你,就算是七弟,若是想跟你在一起,有父皇在,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他看向自己的七弟,警告他:“父皇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若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卿柔还能活着吗?你以为这是对她好,殊不知,你是在害她。她只有嫁给本王这一条路。” “三哥,其实本王是一直很敬重你的,可你今天这么说,本王对你实在有些失望。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跟他一样了。你以为,本王会怕他吗?” 第四百三十一回 她是唯一 欧阳彦说着,当着宸王的面,握紧了桑卿柔的手。 “三哥,以前,你和卿柔有婚约,本王尊重你是兄长,不曾介入。本王也说过,若你对卿柔不好,就别怪本王不顾兄弟情面。如今,父皇已经取消了你们的婚约,男婚女嫁,互不相干。本王为何不可正大光明对卿柔好?本王不只现在对她好,以后,本王也要宠她爱她一生。你错过了,便再没有机会。” “老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欧阳彦抓紧了卿柔的手:“本王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管别人怎么说卿柔,本王对她,始终如一。” 欧阳朔讽刺地笑了:“她要的,本王给不了,你也同样给不了吧!你和本王同在皇室,有太多身不由己,你确定,父皇会顺着你的心意?只怕,你对她的感情,只会成为她的催命符。若是卿柔继续留在本王身边,本王还可保她性命无忧,锦衣玉食。你呢?” 欧阳彦自信满满:“本王无法保证她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本王只能保证,她若跟我在一起,她便是唯一,更是本王生命的全部。本王会用性命去疼爱她,不顾一切 ,给她幸福。” 听到这番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如果在现实世界里,有一个人这样向自己承诺,卿柔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他的。 只是现在…… 同为王爷,她已经无法确定,欧阳彦会不会变得像欧阳朔那样,今天是这样说,以后又变成了另一套说辞。 她沉默了,没敢给欧阳彦任何回应。 欧阳朔看着桑卿柔,冷笑了一声:“你呢?已经决定好了?“ 桑卿柔平静地说道:“这件事并非我做的决定,一直做决定的那个人,是皇上。我其实无权掌控些什么,我唯一能租的,就是拒绝你的凤钗。” “本王若娶定了你,你便不会有其他选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因为你自己的任性,连累了老七,也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欧阳朔负气离去,只剩下摔坏的凤钗。院子里还剩他们两个,气氛依旧凝重。 桑卿柔抽回了自己的手,轻声说道:“方才,宸王说的不无道理。黎王殿下,我不是你的良配。” “良配不是别人说了算,需我自己喜欢。我说你是,那你就是。如果你是担心三哥说的那些可能,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不需要你来烦心。你只需要好好想一想,问一问你的心,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在桑卿柔面前,欧阳彦从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王爷,而是与她平起平坐的普通人。 因为,母妃曾告诉过他,对待自己爱的人,就应该先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若他高高在上,另一个人只会越来越累。最后,耗尽了的必定是他们的感情。 欧阳彦不是那种轻易喜欢上谁的人,可一旦他喜欢上了,这辈子再难改变。 “你说我死心眼也好,不开窍也罢。我只能说,我现在认定你了,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是三哥先放弃你的,以后,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桑卿柔眉心紧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欧阳彦。现在,连她自己心里都乱得很。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黎王……” “我说过,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要叫我阿彦。” 桑卿柔犹豫了一下:“好吧!阿彦,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你们能让我缓一缓,可以吗?” 听到她的答案,欧阳彦笑了。 “傻丫头,这是自然。我从来没有逼你做选择,我要的是你的人和心,你若非心甘情愿跟我,我是不会强迫你分毫的。所以,不要在见到我的时候有心理负担,该怎样就怎样,顺其自然,也顺从你自己的心意。” 桑卿柔没有回话,欧阳彦突然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啊?” “卿柔,从现在开始,我要光明正大宠你,爱你了。” 桑卿柔有些懵,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欧阳彦看她这样,可爱极了,越发喜欢,情不自禁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他是那么地小心翼翼,就怕自己的举动会吓到她,仿佛,自己捧着的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甚至不敢索要更多,只是浅尝辄止,便放开了她。 他迫切想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他的女人,可他又害怕,这样会让她接受不了。 当时,桑卿柔的确是傻了。她才知道,原来欧阳彦竟可以温柔到这种地步。仿佛是一股温泉,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一点点,悄无声息就将她融化了。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可以……” 欧阳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会负责的。如果你气不过,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占你便宜了。这样,大家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人。” “你变了!” “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你以前没有发现而已。”他坏笑着,摸了摸桑卿柔的脸,越看她这样,便越舍不得松手,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回去,每时每刻都守在面前。 “你要习惯,知道吗?既然不反抗,我就当你默许了。” 虽然外面到处都穿着关于桑卿柔的流言蜚语,可是,此刻欧阳彦的心情好极了。这些年,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必再藏着了。 以前,他顾及和三哥这份感情,一直隐忍着。现在,他终于不用考虑这一点。 这么一想,其实自己应该好好谢谢父皇那道圣旨,如果不是这样,他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向她说出自己的心意。 竟桑卿柔还有些傻傻的,欧阳彦想,可能她需要自己好好静一静。 “乖!那你自己好好休息,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再带你喜欢吃的东西过来看你。” 欧阳彦说着,转身叮嘱如玉时,又换了另外一张冷漠的脸。 “如玉,小心照顾你家小姐,本王明日再来。若是有任何事,你尽管来王府找本王。” 第四百三十二回 选谁都是错 看着如玉笑呵呵送走欧阳彦,桑卿柔并未流露出半点喜悦之色。等如玉回来时,竟瞧见桑卿柔眉宇间凝聚着烦忧,她很是不解。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刚开始,如玉得知退婚的事情,还在为自家小姐生气不值,没想到,这么快,两个王爷全都找上门来了,纷纷向桑卿柔示好。如玉就知道,她家小姐还是很受欢迎的。 “奴婢知道了,小姐一定是在烦心,不知道该选择谁。不过也是,宸王殿下连九尾凤钗都送来了,可见其诚意,至于黎王殿下,刚才那番深情表白,感人肺腑。换做是我,我也会不知道该选择谁的。可见,选择多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桑卿柔看着地上碎掉的九尾凤钗,坚定地说道:“所以,谁也不能选。” 欧阳彦太好,若他真的能为自己做到这般,她更加不能害了欧阳彦。 他本就在皇室中不受待见,无权无势,若因为自己得罪了宸王,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宸王今后可是要坐拥整个江山的人,和他争抢,只有死路一套。欧阳彦对自己这么好,她不能害了别人。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自己怎么就走到这步田地了?接下来,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 难道,她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小姐,可是现在好像由不得我们自己做选择。自古,女子好像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婚姻大事,不都是由父母做主的吗?” 桑卿柔大惊,若是如此,父亲肯定会选择宸王的。站在宸王这边,可保他仕途顺利,前路无忧。而她这个女配,不就成了牺牲品吗? 难道,自己做了这么多,终究没能摆脱桑卿柔原本的宿命吗? “小姐,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桑卿柔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如玉,你先将那九尾凤钗收在锦盒里,送去宸王府。只说,这东西太过贵重,我承受不起。你记住,不要亲自交到宸王手中,只需交给宸王府门口的护卫,你便回来,知道吗?” 如玉认真记下桑卿柔说的话,她又说道:“可是,将凤钗送回,王爷就会接受吗?” 连如玉都知道,这不是一直凤钗就能解决的事,宸王殿下认定的事情,只怕她家小姐很难改变。 可桑卿柔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这凤钗,她绝对不能要。现在已经不是桑晓汐的问题了,而是,她发现,自己只要还在这个局中,不管怎么做,都逃脱不了命运。越挣扎,就会让整个局变得越来越复杂,她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至于欧阳彦…… 他真的很好,自己承认,在他表白的那一刻,桑卿柔是有些动心了。 这个念头让桑卿柔顿时觉得自己好渣,可她没有忘记,傅鸢是自己的好姐妹。明知道傅鸢喜欢欧阳彦,她如果还接受欧阳彦,这不是夺人所爱吗? 她不能这么做! “小姐,你这是选择了黎王殿下吗?不过,黎王殿下细心体贴,还那么温柔,奴婢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如果你能和黎王殿下在一起,也不失是一件美事,到时候,你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桑卿柔自嘲地笑了笑:“他们都很好,不好的是我自己。我是个被退了婚的人,何德何能,配得上他?”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鸢一直喜欢黎王,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觉得,我在知情的情况下,还能坦然和黎王在一起吗?” 如玉顿时傻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很快,她又说道:“那……让黎王殿下把你和傅小姐都娶了不就行了吗?反正你们是好姐妹,一起嫁给黎王,皆大欢喜。” 她的话刚说完,就被桑卿柔敲了脑袋。 “你这浑丫头,这都说的是些什么话!”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难道因为好姐妹也喜欢,自己就要放弃一辈子的幸福吗?小姐,你这样想,不见得傅小姐也会这么想。” “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更不能这么做。如果我和傅鸢同时选择了黎王,即便现在没有矛盾,时间一久,两个人的感情肯定会变味的。我不能这么做!” “那岂不是真的,两个都不能选?” “我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和选择宸王有什么区别?我和桑晓汐的关系不好,以后,还可以心安理得做些什么。若是像你说的那样选择黎王,和傅鸢一起嫁给他,到时候,你要我和傅鸢反目成仇,每天和她争宠吗?” 如玉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桑卿柔,她没有想过这么长远的问题,她只知道跟着眼前的感觉走。 “小姐,那你该怎么办?”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我也想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对。”她像是掉进了一个沼泽里,越是挣扎,就会越陷越深。 如何才能从局中抽身出来? 为了此事,桑卿柔突然感觉一阵头疼。 欧阳彦那么好,自己如果拒绝他,他一定会伤心的。 正当桑卿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管家送来了一封书信。 “有劳管家!可知送信的人是谁?” “回大小姐的话,送信的是个老妇人,并未说是谁写的信。她只说,小姐看过信以后,就会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桑卿柔打量着手里的信,这信散发着的淡淡幽香,让她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姜离? 她一惊,打开书信一看,恍然大悟。惟妙惟肖的画功,不是姜离,又会是谁? 信中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一句,勾起了桑卿柔的好奇心。 他说:我知道,桑大小姐并非原本的桑卿柔了。若是大小姐想解开心中疑惑,今夜子时,明月湖畔,静候佳人至。 顿时,桑卿柔脸色煞白,姜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并非原来的桑卿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第四百三十三回 话里有话 “小姐,你怎么了?” 如玉推了推桑卿柔,卿柔这才回过神来,立即收起了书信:“没事。” “小姐,这信是谁写的?” 桑卿柔随手将书信收了起来:“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是谁写来的,大概是恶作剧吧!不用理会。如玉,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你下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有事我会叫你。” 如玉只觉得,小姐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小姐,奴婢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你尽管叫我。奴婢知道你心烦,不敢多问。小姐,你若是有心烦的事无处诉说,便和奴婢说说。奴婢虽然不懂什么,可奴婢会听。你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桑卿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去休息一会。” 她说着,和衣躺下,好让如玉安心,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 姜离那话是什么意思?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看样子,自己必须去找姜离问清楚。此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她躺着,将书信藏好,闭上了眼睛,准备闭目养神。 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如玉本来还担心桑卿柔的状况。见她睡了一觉起来,又像平常一样,如玉这才放心。 “小姐,你没事就好。你可知道,你拿到书信的时候,脸色苍白,奴婢担心了你一下午。” “没什么,我只是正好那会有点头疼而已。睡一觉,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她冲如玉笑着,如玉看桑卿柔食欲大好,这才放心下来。 只要小姐没事就好! 桑卿柔像平常一样,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便让如玉去给自己准备热水洗澡。 直到晚上,桑卿柔要睡觉的时候,她才让如玉将自己准备好的香点上。 如玉还奇怪:“小姐今日怎么想着焚香睡觉了?” “发生太多事,我担心自己会睡不着。点了安神香,睡得也踏实些。” 她看着如玉点上香,侧身躺下去,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今晚是如玉守夜,那香慢慢散发出香味,如玉没一会就困了,很快就睡着了。桑卿柔算着时候差不多了,小心翼翼起身,换上衣服,从如玉面前路过时,她还推了推如玉。 确定她睡得很沉,桑卿柔这才悄悄离开。这是连如玉都不能知道的秘密,她只能自己去。 她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婢女,若是知道太多,只会害了她。 确定她熟睡了,桑卿柔悄无声息溜了出去。明知道姜离是故意引她去的,她还是来了。 明月湖畔,正如这名字一样,湖畔中央,一轮满月倒映在水面上,盈盈月光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别有一番意境,湖畔两岸杨柳飘飘,好一番月色,可惜,桑卿柔没有这个心情去欣赏。 湖边停靠着的船已经在那等候多时,此时,湖畔周围再看不到其他人影。 桑卿柔知道,姜离此时正在船上等着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才朝船只走了过去。 像是猜到她来了,桑卿柔刚走到船旁边,船上就响起了琴音,姜离的声音从船内飘了出来。 “佳人至,无以为贺,特抚琴一曲赠佳人。” 桑卿柔皱了皱眉,不知道姜离这是演的哪一出。她没心情和姜离玩这些游戏,干脆利落上船,帘子后面,姜离早已备好酒菜,此时,正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散落着长发, 饶有兴致坐在那抚琴,看样子,颇为陶醉。 见桑卿柔来了,他温柔一笑。 “大小姐看起来心情并不好,难不成,因为退婚之事烦心?可我看,大小姐不像是会在意流言蜚语的人。今夜月色正美,何不放下心中烦恼,好好欣赏。” 桑卿柔不想与他周旋,他的琴,卿柔也不领情。当着他的面,卿柔直接将他送来的书信拍在了桌上。 “这是你让人送来的,我们开门见山吧!姜离,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这么着急?此刻,若是坐在这为你抚琴的是黎王殿下,你还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桑卿柔冷着脸说道:“这个,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你书信中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离不由得笑道:“我不是已经写得很直白了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数日不见,甚是想念。如此,便想见大小姐一面。花前月下,美酒佳肴,岂不快哉!” “姜离,别在我面前装傻了。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跟我废话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自从她亲眼见证过姜离勾魂摄魄的丹青后,她就觉得,此人让人感觉怪怪的,究竟是哪里不对,卿柔也说不上来。 而这次,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故意露出马脚,就是想引自己出来。 姜离见她情绪不稳,不得不停下来。 他见桑卿柔怒气不小,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招来的人,只怕是要被他气走,这才停了下来。 “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是逗逗你,你还不高兴了。罢了!你就是这么心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坐下来谈正事。我准备的,可是你最爱的酒。喝一杯,我们慢慢说。”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桑卿柔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只好依言坐下。反正,她人已经来了,不弄清楚,看着如玉笑呵呵送走欧阳彦,桑卿柔并未流露出半点喜悦之色。等如玉回来时,竟瞧见桑卿柔眉宇间凝聚着烦忧,她很是不解。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刚开始,如玉得知退婚的事情,还在为自家小姐生气不值,没想到,这么快,两个王爷全都找上门来了,纷纷向桑卿柔示好。如玉就知道,她家小姐还是很受欢迎的。 “奴婢知道了,小姐一定是在烦心,不知道该选择谁。不过也是,宸王殿下连九尾凤钗都送来了,可见其诚意,至于黎王殿下,刚才那番深情表白,感人肺腑。换做是我,我也会不知道该选择谁的。可见,选择多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桑卿柔看着地上碎掉的九尾凤钗,坚定地说道:“所以,谁也不能选。” 欧阳彦太好,若他真的能为自己做到这般,她更加不能害了欧阳彦。 他本就在皇室中不受待见,无权无势,若因为自己得罪了宸王,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宸王今后可是要坐拥整个江山的人,和他争抢,只有死路一套。欧阳彦对自己这么好,她不能害了别人。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自己怎么就走到这步田地了?接下来,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 难道,她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小姐,可是现在好像由不得我们自己做选择。自古,女子好像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婚姻大事,不都是由父母做主的吗?” 桑卿柔大惊,若是如此,父亲肯定会选择宸王的。站在宸王这边,可保他仕途顺利,前路无忧。而她这个女配,不就成了牺牲品吗? 难道,自己做了这么多,终究没能摆脱桑卿柔原本的宿命吗? “小姐,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桑卿柔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如玉,你先将那九尾凤钗收在锦盒里,送去宸王府。只说,这东西太过贵重,我承受不起。你记住,不要亲自交到宸王手中,只需交给宸王府门口的护卫,你便回来,知道吗?” 如玉认真记下桑卿柔说的话,她又说道:“可是,将凤钗送回,王爷就会接受吗?” 连如玉都知道,这不是一直凤钗就能解决的事,宸王殿下认定的事情,只怕她家小姐很难改变。 可桑卿柔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这凤钗,她绝对不能要。现在已经不是桑晓汐的问题了,而是,她发现,自己只要还在这个局中,不管怎么做,都逃脱不了命运。越挣扎,就会让整个局变得越来越复杂,她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至于欧阳彦…… 他真的很好,自己承认,在他表白的那一刻,桑卿柔是有些动心了。 这个念头让桑卿柔顿时觉得自己好渣,可她没有忘记,傅鸢是自己的好姐妹。明知道傅鸢喜欢欧阳彦,她如果还接受欧阳彦,这不是夺人所爱吗? 她不能这么做! “小姐,你这是选择了黎王殿下吗?不过,黎王殿下细心体贴,还那么温柔,奴婢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如果你能和黎王殿下在一起,也不失是一件美事,到时候,你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桑卿柔自嘲地笑了笑:“他们都很好,不好的是我自己。我是个被退了婚的人,何德何能,配得上他?”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鸢一直喜欢黎王,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觉得,我在知情的情况下,还能坦然和黎王在一起吗?” 如玉顿时傻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很快,她又说道:“那……让黎王殿下把你和傅小姐都娶了不就行了吗?反正你们是好姐妹,一起嫁给黎王,皆大欢喜。” 她的话刚说完,就被桑卿柔敲了脑袋。 “你这浑丫头,这都说的是些什么话!”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难道因为好姐妹也喜欢,自己就要放弃一辈子的幸福吗?小姐,你这样想,不见得傅小姐也会这么想。” “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更不能这么做。如果我和傅鸢同时选择了黎王,即便现在没有矛盾,时间一久,两个人的感情肯定会变味的。我不能这么做!” “那岂不是真的,两个都不能选?” “我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和选择宸王有什么区别?我和桑晓汐的关系不好,以后,还可以心安理得做些什么。若是像你说的那样选择黎王,和傅鸢一起嫁给他,到时候,你要我和傅鸢反目成仇,每天和她争宠吗?” 如玉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桑卿柔,她没有想过这么长远的问题,她只知道跟着眼前的感觉走。 “小姐,那你该怎么办?”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我也想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对。”她像是掉进了一个沼泽里,越是挣扎,就会越陷越深。 如何才能从局中抽身出来? 为了此事,桑卿柔突然感觉一阵头疼。 欧阳彦那么好,自己如果拒绝他,他一定会伤心的。 正当桑卿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管家送来了一封书信。 “有劳管家!可知送信的人是谁?” “回大小姐的话,送信的是个老妇人,并未说是谁写的信。她只说,小姐看过信以后,就会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桑卿柔打量着手里的信,这信散发着的淡淡幽香,让她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姜离? 她一惊,打开书信一看,恍然大悟。惟妙惟肖的画功,不是姜离,又会是谁? 信中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一句,勾起了桑卿柔的好奇心。 他说:我知道,桑大小姐并非原本的桑卿柔了。若是大小姐想解开心中疑惑,今夜子时,明月湖畔,静候佳人至。 顿时,桑卿柔脸色煞白,姜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并非原来的桑卿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她是不会离开的。 看着酒倒入杯中,桑卿柔纹丝不动,姜离笑了。 “怎么?以大小姐高明的医术,难道还怕我在酒里头下药不成?” 桑卿柔笑了笑:“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对我下药?我都是没人敢要的人了,你要是动了我,只怕明日,这雍都城就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姜离顿时敛起笑容:“你以为,我怕宸王?” 她耸了耸肩:“无可厚非,雍都城是天子脚下,皇权悬于顶,你再狂傲,也不敢太放肆。再说,你要下手,何需在酒里动手脚?” 姜离突然肆意大笑出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桑卿柔!” 第四百三十四回 我和你一样 卿柔只讽刺地笑笑:“可惜,我不稀罕。” 姜离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就这么着急吗?好歹,先酝酿一下气氛,直接说重点,岂不是浪费了这么美妙的月色。” “见你,再美妙的月色,都会浪费。” 他轻呵一声:“那我们就来点干货吧!我的女法医。” 这话一说,桑卿柔整个人都石化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姜离……他叫自己女法医? “你……你刚才说什么?” “桑卿柔,现实世界是个女法医,所以,你才有这么大的本事,找出疫症的源头。乱葬岗里翻找死尸,你真够拼的。看你这么卖力,我给了你一点奖励,只不过,后来我又后悔了。” 桑卿柔听他说着,脑子嗡嗡作响。 姜离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到底是谁?” 他放生大笑起来:“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到底是谁?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是姜离,还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世界的姜离?不如,你猜猜看!我” 此刻,桑卿柔的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难道说,他和自己一样? “你也是现实世界穿越到书里来的人?”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姜离阴沉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感觉剧情走向和原来不同了?你看到的,很多都是原著中不曾有的情节。你还发现,女主不一样了,男主也变了。你是不是更好奇,为什么,男主会突然喜欢上你?” 他越问,桑卿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说的这些,的确都是自己心中的疑惑。而且,她一直没能找到答案。 “想知道吗?如果你让我高兴了,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任何……关于这个世界,你想知道的一切。” 桑卿柔严肃地看着他,握紧了酒杯。 “直说吧!你应该不只是穿越者这么简单,你想告诉我,是你在掌控一切?” 姜离笑了:“你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我一直都不喜欢原著的设定,女主明明是个精于算计的女人,原著里非要把她写得大义凛然。这样的书,我早就看腻了。还有,谁说男主一定要是专情的好男人。他就不可以是,犹豫在女主和女配之间的渣男吗?又有谁规定,恶毒的女配一定就要恶毒到底?桑卿柔,我可是在帮你。你不敬我一杯,谢谢我吗?” 桑卿柔好一会都没缓过来,所以,原著中不管是人物还是剧情的改变,都是他在冥冥中引导操控这一切?包括自己打开的隐藏剧情。 “你可别说,那个疫症,也是你搞出来的?” “精彩吗?我就是想给原著小说,加一点精彩的东西。现在的故事,都太过乏味枯燥,也该有点创新了。我本来想给你弄个丧尸出来玩的。可是,想想又不是特别合理,只好作罢。”他说着,本来一脸骄傲,可没一会,他的神色又黯淡下来。 “我想给你安排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有些不听话。”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我就是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不管你是谁,既然来到了我的故事世界,就应该听从我的安排。你有的时候,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多了。我想给你女主的光环,女主开个后宫,多好。什么样的小哥哥都有,宸王不错,黎王又温柔。偏偏,你两个都不肯选。” 桑卿柔脸色凝重看着姜离,也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这么有个性,我慢慢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我突然舍不得把你让给那些纸片人。毕竟,整个故事世界,只有我们俩是不一样的。我们可比他们高尚多了!所以,我决定,跟你谈谈。” 听到这里,桑卿柔大概明白了。 假设姜离说的都是真的,那按照他的意思,他可以左右所有人的意愿,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来。可是,他想左右自己的想法,却没有那么容易。因为,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也不是完全不能左右,对吗?” 姜离笑了:“不错!你可还记得你曾经想过,自己不该喜欢这里的纸片人?这就是我强加给你的,可是,你的心思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啊!看来还是穿越来的人,无法彻底控制你。而且,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你的金手指,到底是什么。” 所以,姜离并不是完全掌控了这个世界。 她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只是,她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说,你和我一样,是从现实世界穿越过来的。那么,上次你跟我说的,关于姜离的身世,是编造的?” 姜离摆了摆手:“当然不!我说的,关于我的一切,是原本对奖励的设定。只是,现在这个人物,和原来的姜离出现了一些偏差。因为,我占据了姜离的身份。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自己成为了这个故事的主宰者,你可以左右任何一个人,这种感觉,多好!” “我并不觉得!就算这是故事世界,你也应该尊重原本的设定,尊重故事中的每个人物,擅自篡改,把整个故事弄得面目全非,好玩吗?你这是恶趣味。趁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停?我为什么要停?这个世界,我说了算。包括你!不过,我也可以答应,对你除外。你若跟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一起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岂不是很好?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一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这样说的话,我猜,你在现实世界里,一定是个很失败的人吧!不然,你也不会在故事世界里找存在感了。你连穿越都只是变成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色,你心里得有多不平衡。” 姜离冷哼了一声:“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我掌控了一切,主角光环给谁,还不是我说了算。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在这个世界里,其实只有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 第四百三十五回 他能掌控全局 从见到他开始,桑卿柔就在忍着,她已经忍够了。 她就说,自己明明要这样做,结果到最后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原来,全都是这个家伙在捣鬼。 就因为自己有这么个破本子,他就觉得自己可以主宰整个世界。 就凭他,也配? “你不是可以左右一切吗?既然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动动手,直接让我喜欢上你好了。还要这么麻烦,约我出来告诉我这些?你能掌控一切,那你可知道,我这个穿越者,又自带了什么技能?” 姜离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桑卿柔会突然冲着自己发火。 “你……”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桑卿柔今天豁出去形象不要了,见他还逼逼赖赖,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桌上。 “我告诉你,我看你早就不顺眼了,故作神秘,把人命当儿戏。故事里的人,人命就不是人命了?人家纸片人怎么了?大家都是活生生的,平起平坐,就你这么恶心的家伙,又比别人高尚多少?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编故事骗我,你还用姜离的故事在我这博取同情。我瞎了眼上次才放过你。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她说着,将桌上的酒全都淋在了姜离头上。 她已经忍很久了! “就凭你这个娘娘腔,也想跟我在一起?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去出家,都不会选你的。” 她说着,拍了拍手,冷哼了一声,这才觉得心里顺畅多了。 “大家都是穿越来的,我还不信,自己干不过你了。你有个破本子就了不起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看你怎么控制我?你用本子乱搞,我就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上来吗?姜离,你这点手段,我不怕。我会让你看清楚,就算是纸片人,他们也会有自己的感情。” 姜离狼狈地擦掉脸上的残渣,气得脸色铁青。 如果他能掌控每个人,他就不会坐在这见桑卿柔。她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唯独两个人的信息和剧情,他是安排不了的。一个是桑卿柔,还有一个,就是原著中一直保持神秘色彩的黎王,欧阳彦。 现在眼看着黎王和桑卿柔的感情越来越好,姜离知道,这样下去,可能故事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来见桑卿柔,就是要让桑卿柔以为,欧阳彦对桑卿柔的感情,也是由自己控制的。 他阴险地笑了笑:“你在我面前逞能没用!你现在还不是走投无路了。选宸王,你就是女主桑晓汐的死敌。我想,你应该察觉到了,桑晓汐有些不对劲。这还是多亏了我,让她得到了《毒经》。对!就是你们所说,姜家古籍中残卷的一部分。你的寒毒,就是她用来试水的。” 桑卿柔这个小暴脾气,差点没忍住上前揍他。 “姜离,你还能再恶毒一点吗?” 一个好好的女主,人家本来还有个主角光环,现在被姜离弄得,心胸狭窄又善妒,人性的阴暗面全都被放大了。 难怪,她觉得,桑晓汐一点都不像是原著中的女主,原来,都是他在搞鬼。 “这可不是我恶毒,我只是让每个人都变得更真实一点。每个人都应该有阴暗面,凭什么主角的性格只能是好的?明明是原著作者太废,写的都是些不真实的东西。” “可你知道,你这么一改,她的一生就不一样了。” “那又怎么样?我在释放每个人物的天性,就好比,你觉得宸王很帅,黎王温柔。既然不知道怎么选择,为什么不两个都要呢?” “你疯了!” “我可没有疯,我就是做了点自己想做的事。其实,你心里是不知道如何取舍的。如果你选择黎王,你无形中又害了他。皇权悬在头顶,他始终只是个闲散的王爷,就像你所考虑到的一样,如果皇帝知道,黎王也喜欢你,遭殃的,就会是黎王了。当然,也有其他可能。” 桑卿柔沉默着,看着姜离嚣张的样子,她气恼自己为何没有钳制姜离的能力。 “啧啧啧!害怕了吗?你说,接下来,我要让皇帝把你赐死,还是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又或者,我让他们兄弟反目?原本感情最好的两兄弟,现在为了毁容的大小姐反目成仇。多精彩呀!” 他说着,肆意大笑起来。 “姜离,你要怎样才肯停下来?” “停下来?你乖乖听我的,我就停下来。不然,我就玩死所有人。这些纸片人,应该扛不住丧尸这些东西的。只要一切符合逻辑的东西,我都能弄出来。卿柔,别想着跟我斗。” “既然你能主宰一切,为什么不让你自己回到现实世界?” 她一句话说到了重点,姜离当时就变了脸色。 “这里挺好的,我为什么要回去?” “是你不想,还是根本不能。现实生活不如意,回不去的你干脆认命,留在故事世界里,报复整个世界。你还敢说,你不变态?” 姜离大笑:“所以,我找你一起,让我们在这个世界,疯狂吧!” “你你真的是个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啧啧啧!你这是要站出来,做正义使者吗?代表月亮,消灭我?是敌是友,卿柔,今天,我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为了不让你觉得我在欺负你,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你和黎王,其他人,我都可以控制。包括桑晓汐和欧阳朔。他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斗得过他们两个吗?” 桑卿柔握紧拳头,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向姜离低头。她这个人没有别的,就是头铁。要是她看不惯的,就算对方再强悍,她也不怂。 让她憋屈地活着,她办不到。 “姜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让我跟你这种变态为伍,办不到。我倒要看看,是你那个破本子厉害,还是我更强。”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卿柔,有好日子你不想过,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游戏一旦开始,你反悔都没用。你想好了?” 第四百三十六回 偏不信邪 从见到他开始,桑卿柔就在忍着,她已经忍够了。 她就说,自己明明要这样做,结果到最后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原来,全都是这个家伙在捣鬼。 就因为自己有这么个破本子,他就觉得自己可以主宰整个世界。 就凭他,也配? “你不是可以左右一切吗?既然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动动手,直接让我喜欢上你好了。还要这么麻烦,约我出来告诉我这些?你能掌控一切,那你可知道,我这个穿越者,又自带了什么技能?” 姜离惊愕地看着她,没想到,桑卿柔会突然冲着自己发火。 “你……”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桑卿柔今天豁出去形象不要了,见他还逼逼赖赖,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桌上。 “我告诉你,我看你早就不顺眼了,故作神秘,把人命当儿戏。故事里的人,人命就不是人命了?人家纸片人怎么了?大家都是活生生的,平起平坐,就你这么恶心的家伙,又比别人高尚多少?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编故事骗我,你还用姜离的故事在我这博取同情。我瞎了眼上次才放过你。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她说着,将桌上的酒全都淋在了姜离头上。 她已经忍很久了! “就凭你这个娘娘腔,也想跟我在一起?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去出家,都不会选你的。” 她说着,拍了拍手,冷哼了一声,这才觉得心里顺畅多了。 “大家都是穿越来的,我还不信,自己干不过你了。你有个破本子就了不起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看你怎么控制我?你用本子乱搞,我就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上来吗?姜离,你这点手段,我不怕。我会让你看清楚,就算是纸片人,他们也会有自己的感情。” 姜离狼狈地擦掉脸上的残渣,气得脸色铁青。 如果他能掌控每个人,他就不会坐在这见桑卿柔。她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唯独两个人的信息和剧情,他是安排不了的。一个是桑卿柔,还有一个,就是原著中一直保持神秘色彩的黎王,欧阳彦。 现在眼看着黎王和桑卿柔的感情越来越好,姜离知道,这样下去,可能故事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来见桑卿柔,就是要让桑卿柔以为,欧阳彦对桑卿柔的感情,也是由自己控制的。 他阴险地笑了笑:“你在我面前逞能没用!你现在还不是走投无路了。选宸王,你就是女主桑晓汐的死敌。我想,你应该察觉到了,桑晓汐有些不对劲。这还是多亏了我,让她得到了《毒经》。对!就是你们所说,姜家古籍中残卷的一部分。你的寒毒,就是她用来试水的。” 桑卿柔这个小暴脾气,差点没忍住上前揍他。 “姜离,你还能再恶毒一点吗?” 一个好好的女主,人家本来还有个主角光环,现在被姜离弄得,心胸狭窄又善妒,人性的阴暗面全都被放大了。 难怪,她觉得,桑晓汐一点都不像是原著中的女主,原来,都是他在搞鬼。 “这可不是我恶毒,我只是让每个人都变得更真实一点。每个人都应该有阴暗面,凭什么主角的性格只能是好的?明明是原著作者太废,写的都是些不真实的东西。” “可你知道,你这么一改,她的一生就不一样了。” “那又怎么样?我在释放每个人物的天性,就好比,你觉得宸王很帅,黎王温柔。既然不知道怎么选择,为什么不两个都要呢?” “你疯了!” “我可没有疯,我就是做了点自己想做的事。其实,你心里是不知道如何取舍的。如果你选择黎王,你无形中又害了他。皇权悬在头顶,他始终只是个闲散的王爷,就像你所考虑到的一样,如果皇帝知道,黎王也喜欢你,遭殃的,就会是黎王了。当然,也有其他可能。” 桑卿柔沉默着,看着姜离嚣张的样子,她气恼自己为何没有钳制姜离的能力。 “啧啧啧!害怕了吗?你说,接下来,我要让皇帝把你赐死,还是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又或者,我让他们兄弟反目?原本感情最好的两兄弟,现在为了毁容的大小姐反目成仇。多精彩呀!” 他说着,肆意大笑起来。 “姜离,你要怎样才肯停下来?” “停下来?你乖乖听我的,我就停下来。不然,我就玩死所有人。这些纸片人,应该扛不住丧尸这些东西的。只要一切符合逻辑的东西,我都能弄出来。卿柔,别想着跟我斗。” “既然你能主宰一切,为什么不让你自己回到现实世界?” 她一句话说到了重点,姜离当时就变了脸色。 “这里挺好的,我为什么要回去?” “是你不想,还是根本不能。现实生活不如意,回不去的你干脆认命,留在故事世界里,报复整个世界。你还敢说,你不变态?” 姜离大笑:“所以,我找你一起,让我们在这个世界,疯狂吧!” “你你真的是个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啧啧啧!你这是要站出来,做正义使者吗?代表月亮,消灭我?是敌是友,卿柔,今天,我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为了不让你觉得我在欺负你,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你和黎王,其他人,我都可以控制。包括桑晓汐和欧阳朔。他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斗得过他们两个吗?” 桑卿柔握紧拳头,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向姜离低头。她这个人没有别的,就是头铁。要是她看不惯的,就算对方再强悍,她也不怂。 让她憋屈地活着,她办不到。 “姜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让我跟你这种变态为伍,办不到。我倒要看看,是你那个破本子厉害,还是我更强。”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卿柔,有好日子你不想过,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游戏一旦开始,你反悔都没用。你想好了?” 第四百三十七回 逞强一时爽 桑卿柔勾唇一笑,这下可算下定决心了。 “你要玩,我奉陪到底。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世界,还能被你掌控住。” 她放下话,转身潇洒离去,留给姜离一个冷漠的背影。从船上下来,寒风拂面,她眼中透着旁人无法撼动的坚定。 姜离想乱来,那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黑夜里,身后传来姜离的歌声:我是你掠过眼角的孤单风景,想说声爱你却不知如何表明…… 桑卿柔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身后的歌声还在继续,可她却觉得,这样的歌词从姜离的嘴里唱出来,根本就是一种讽刺。他若知道什么是爱,就不会想着用一支笔去掌控别人的想法。 今后的路可能会很艰难,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可她至少找到了一些目标,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她虽然没有多伟大,可这件事让她知道了,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姜离乱来。 就算她不多管闲事,相信姜离也不会放过她。 下一步,她又该怎么做? 在姜离面前,她可以言之凿凿。可冷静下来以后,她还真为自己下一步计划犯愁。 谁会相信,自己所存在的世界,包括自己,都是虚假的? 她要是将这话告诉大家,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疯了。更别说让他们相信,姜离拥有掌控整个世界的能力。 悄悄回到相府,她默默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如果说出真相,每一件事,在其他人眼里,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只怕,到时候外面又会传出新的留言:桑家大小姐因为被宸王退婚,又毁了容貌,深受打击变成了疯子。到时候,只怕会更好笑。 她想,姜离说,不受姜离控制的,只有自己和欧阳彦。 自己不受那个本子所控制,桑卿柔还可以理解。可是,欧阳彦也不受控制,那就说不通了。他不也是这世界的人吗?为什么,他就可以和别人不一样呢? 难道是因为,原著里对他的相关叙述太少。这个神秘的黎王殿下,才有了自己做主的能力? 姜离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的情况,只要让皇帝知道黎王对自己的心思,她就可能有危险。 还有,傅鸢那边,如果姜离告诉傅鸢,傅鸢会怎么看自己?到时候,她岂不是连唯一的朋友都没有了吗? 宸王和黎王,他们本来是兄弟俩,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内斗。 随便想一想,对她不利的情况都一大堆。她还真是,逞强一时爽,回头一想火葬场。每一条都是死路! 桑卿柔顿时觉得一阵头疼,之前还能预见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是那个有时灵有时不灵,她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么一比较,在姜离面前,自己不就成了战五渣吗? 她哭丧着脸,在床上唉声叹气,倒是把如玉给吵醒了。 如玉揉了揉眼睛,见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一只没有睡,不由得心疼起来。 “小姐,奴婢真是该死,竟然不知道小姐睡不着,也无法为小姐解忧。奴婢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小姐。” 桑卿柔见如玉说着,一脸自责跪在地上,赶紧把她拉了起来。 “你这又是干什么?我心烦跟你又没有关系,你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就是个小丫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你还想当女超人不成?” “女超人?小姐,那是什么东西?” 桑卿柔一脸尴尬,怪她太烦,差点忘了,很多东西如玉都听不懂。 “就是,俗话说的,女英雄。” 如玉连忙摆手:“奴婢可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奴婢只是想为小姐排忧解难,希望小姐每天都开心。” 她叹了口气:“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 “啊?为什么?因为宸王和黎王两位殿下吗?” “现在的情况,可不只是这样了。你不会明白的!” “那……奴婢能帮你做点什么吗?”如玉不知道,小姐为何总说自己不明白。在她看来,黎王殿下温柔,对小姐好,又能陪着小姐,不会约束小姐,让她做不喜欢的事。他既然能给小姐想要的生活,小姐不就可以选黎王殿下吗?哪有那么复杂! 桑卿柔仔细想了想,问道:“如玉,你以一个女孩子的角度来看,如果你是阿鸢,你知道了黎王对我有意,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如玉还以为她要问什么,没想到只是这个问题。 “这还不简单吗?若我是傅小姐,我自然是愿意和你一起嫁给黎王殿下的。” “可是,我和阿鸢要的都是专一的感情。也就是说,我和她,只能有一个。若你也是这样的想法,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你要清楚,在这之前,我就知道了阿鸢对黎王的心意,那个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告诉阿鸢,我和黎王是好兄弟。” 顿时,如玉目瞪口呆。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么说不对,只好咽了回去。 最后,如玉一脸犯难看着桑卿柔:“小姐,你这个问题,太难了。奴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现在就像你一样,在担心很多问题。阿鸢可能会跟我反目成仇。还有,黎王和宸王本来是好兄弟,如果他们都要定了我,他们岂不是会因为我,兄弟反目?那我是不是要变成千古罪人呢?” 如玉还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桑卿柔一说,如玉大惊。 “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你说呢?”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了。” “所以,现在已经不是选择这么简单的事了。不管我怎么选,都是错的。可我又不得不选!我只能相处第三种可能性。” “哪里还有什么第三种可能性?” 桑卿柔想,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现在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换了个角度,就能想到了。 庆幸的是,姜离并不能左右自己的想法。不然,那才叫真的可怕。那时,她可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任由姜离摆布了。 她只希望,自己担心的事不要发生才好。 可有些事就是这么巧,你不想它发生的,它偏偏就发生了。 第一个出事的,就是傅鸢那边。 第四百三十八回 你喜欢桑卿柔 傅鸢是直接找到黎王府的,当时,欧阳彦正在为桑卿柔准备点心,希望她的心情能够好一些。见傅鸢过来,欧阳彦不由皱了皱眉,之前他就说过,不让傅鸢再来找自己,她这么快就忘了吗? 她攥着手里的信,看着他精心准备的点心,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傅小姐来此作甚?” “我来看看,黎王殿下在忙些什么。原来,在准备点心。看上去不错的样子,我尝尝看味道如何。” 她说着,伸手去拿,欧阳彦想也不想将东西端走,碰都不想让傅鸢碰。 “这么紧张?”她的手停在半空中,颇为尴尬。 “没什么事的话,傅小姐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我知道,王爷又要和我说,男女有别,以免坏了我的名声,是吗?我要是说,我不在乎呢?” “傅鸢!”欧阳彦有些没耐心了,他看着傅鸢,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 傅鸢想起信中所说,又看到欧阳彦对自己的态度,心中隐隐作痛。 “今天,来找你的若是卿柔,你还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吗?看上去,王爷似乎很关心我的名声,可你亲近卿柔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这么做,会坏了她的名声。” 欧阳彦静静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来问问,这些点心,是你特地给卿柔准备的吧?你说,你和卿柔是好兄弟,卿柔也曾和我说,你们只是好朋友,可我怎么越看越不像?不如王爷告诉我,你对卿柔,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你知道些什么?”他蹙着眉心,将糕点小心收好,依旧没有太紧张。 “你这么问,难道是真的?你喜欢的人,是卿柔?” 欧阳彦没有否认,那一刻,傅鸢明白了。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我还傻傻相信,你们只是朋友。你明知道,卿柔和宸王是有婚约的。你和宸王殿下不是好兄弟吗?那可是你的兄嫂,你怎么可以……” “那只是父皇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婚约,三哥一开始就对卿柔没有心思,后来,他们关系变好,本王不是也没做什么吗?那个时候,本王和卿柔的确是朋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父皇已经取消了他们的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本王为何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既然三哥不愿护她爱她,本王愿意。” 傅鸢震惊地看着欧阳彦:“你早就这样想着了,你敢说,你从没想过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傅鸢,若是你这样看本王,那本王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以后,你也不用再来黎王府,本王这里,不欢迎你。” “你们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喜欢的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话让欧阳彦变了脸色:“傅鸢,本王清楚地告诉你,此事和卿柔没有任何关系。从始至终,她都不曾给过本王任何暗示,是本王喜欢上她的。再者,难道你喜欢的,别人就不能喜欢了吗?你喜欢的,并不一定就是你的。更何况,本王从未对你示好过。” 傅鸢愣了:“你不曾示好,那你之前……对我的友善都是假的吗?” “爱屋及乌,你既然是卿柔的朋友,本王自然会以礼相待。” 傅鸢听了,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原来,你对我的好,竟然是因为我是卿柔的朋友。好一个爱屋及乌!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了王爷的用意。” 想到自己天真的以为,欧阳彦将自己当成了与众不同的那个,她突然觉得讽刺极了。她居然还跑到黎王府来质问,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傅鸢再也待不下去,含着泪转身离去。 欧阳彦看着地上留下的书信,皱了皱眉,这才将它捡了起来。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只写着:黎王心中所爱乃桑家大小姐桑卿柔。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知道傅鸢喜欢自己,又和卿柔是好朋友,这才想让傅鸢和卿柔反目。 卿柔现在已经被雍都城的百姓们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若是连唯一的朋友都和她成了仇人,那她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看来,此人这么做,是故意针对卿柔。 只是他还猜不到,这么做的人,究竟是谁。 桑晓汐吗? 若是她,想置卿柔于死地,大可直接将消息公开,只需要声称她和两个王爷纠缠不清,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到时候父皇肯定会亲自处理这件事,卿柔的处境就危险了。 古往今来,像这种情况,遭殃的最终都是女子。不用想他都能猜到,父皇会怎么做。 就如宸王所说,若自己不小心,只怕会给卿柔招来杀身之祸。 “尹浩,你怎么看?”欧阳彦将书信递给尹浩,想听听他的想法。 尹浩盯着书信看了许久,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 “从书信上看,此人应该十分谨慎,不想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二者,他应该有意为之,想挑起傅小姐和大小姐之间的矛盾,制造麻烦。此人针对大小姐,只怕是大小姐的仇敌。可是,又不像是桑家二小姐所为。属下实在猜不到会是谁!” 看来,尹浩的想法和自己一样,欧阳彦也是为这事心烦。对方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这样下去,自己只会给卿柔带来危险。他是不是应该想法子,解开困局? 从黎王府出来,傅鸢满腔怒气,伤心又生气,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就想去问问桑卿柔,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好姐妹。 一路上,她想过千万种可能,也许,她和卿柔见面之后就会吵起来,从此决裂,再也不是朋友,甚至反目成仇。 从此,她就要与桑卿柔为敌吗? 站在相府门口,她犹豫了一下,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一会见到她,自己该说点什么。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桑卿柔带着如玉出来。一眼看见傅鸢,她笑着上前拉住傅鸢的手。 “我正想着去看你,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没想到你就来了。看!我帮你找到了什么。” 第四百三十九章 是我败给你了 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柄短剑。傅鸢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这不就是自己上次水果,特别想要的佩剑吗? “惊喜吧!上次你跟我说过以后,我就找了雍都城里最好的铸剑师傅,按照你的要求,为你量身订做了这柄剑。材料也是用的最好的,这短剑削铁如泥,我想,你肯定会喜欢的。去我的院子,你试试看,趁不趁手。” 她说着,拉着傅鸢往自己的院子走。 既然她来了,也省得桑卿柔再去将军府找傅鸢。 傅鸢就这样跟着桑卿柔到了西苑,看着桑卿柔将剑交到自己手里,她愣了愣,好一会都没有动弹。 “怎么了?这剑你不喜欢?我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你先试试。要是觉得哪里不好,我再去重新做。” 傅鸢木楞地应了一声:“好!” 她看着满脸笑容的桑卿柔,拔出佩剑。 这剑的确好,还是桑卿柔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这份心意,她看得真切。可是,她一想到欧阳彦的事,怒由心生,无处发泄,只好借着试剑来发泄。 那短剑在傅鸢手里像是活了一样,随心所欲。顿时,院内落叶漫天飞舞,为傅鸢喝彩。 见她最后一个漂亮的收尾,就在这时,她突然转身,持剑朝桑卿柔刺了过去。 在一旁看着的如玉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桑卿柔平静地站在那,眼看着傅鸢朝自己刺了过来,不躲不闪。 “为什么不躲?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傅鸢将剑抵在她的心口,是要自己稍微一用力,短剑便会穿过她的身体,她就会横尸当场。 桑卿柔坦然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 傅鸢手中一颤,她竟然…… “不要太相信我!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你可知道,刚才如果我没有收住手,现在你已经没命了。” 桑卿柔笑道:“我知道,阿鸢不会杀我的。” “桑卿柔!你能不能每次都这么自信?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你可知道,我刚才已经动了杀你的念头。” “我知道。” 就在她要收手的时候,桑卿柔便看到了她眼中划过的凶光。 她想杀自己! 就在她刚才舞剑的时候,卿柔看得清清楚楚,她每一招都透着愤怒。若非傅鸢知道了什么,她绝对不会这个样子。再想起她见到傅鸢时,傅鸢看着自己那复杂的神色,桑卿柔已经猜测得七七八八。 她也知道,傅鸢很可能收不住手,一剑杀了自己。可桑卿柔还是想试试看,她和傅鸢之间的情谊究竟有多深。 她会不会真的为了黎王的事,对自己下杀手。 现在看来,她赌赢了。 “你知道还不躲开?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没忍住。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可能会死的。” 傅鸢气得收回了剑,懊恼自己太没出息,关键时候竟然下不去手。 “你知道了,对吗?” 傅鸢沉默了,本来是想自己来质问她的,现在反而变成了她来问自己。 见她不说话,桑卿柔又问道:“你去见过黎王了。” “他说,不关你的事。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你的影子,提到你,他的眼睛里都闪着光,这是我不曾有的待遇。我问他,既然不爱,为何要对我好。他只说了四个字,让我心灰意冷。” 桑卿柔皱着眉头,猜不到欧阳彦会说什么。 “他告诉我,那是爱屋及乌。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尤为讽刺。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只是把我当做好友一样对待,而这份荣耀,还是我拖了你的福。” 这下轮到桑卿柔沉默了! 姜离说,除了自己,他也无法控制欧阳彦。 如果欧阳朔对自己的好感是被姜离影响,那欧阳彦对自己……是真的? “桑卿柔,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黎王喜欢的人是你。” 桑卿柔没有撒谎:“前段时间才明白过来!之前,黎王是曾说过,可他每次在我面前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便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哪里想得到,他其实是认真的。阿鸢,我真不知道事情hi变成这样。” “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撇开自己的责任吗?桑卿柔,你若是这么不负责任,我真的会看不起你。” “我会和他说明白,再不济,我以后都不见他。这样,你能安心吗?” “你以为,你不见他,他就会忘记你吗?越是看不到,思念越深,你的影子只会永远留在他心里,有什么用?” 桑卿柔犯了难,如果是这样,那她要怎么做,傅鸢才会满意? “那,阿鸢,你书吧!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我一定离黎王远远的。他是你喜欢的人,我就不该让他对我产生感情。”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见桑卿柔这么说,傅鸢突然吼道:“桑卿柔,我傅鸢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并非我喜欢的人,他就不能喜欢你。你只是个普通人,又不能左右黎王的想法。” 桑卿柔愣住了,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阿鸢,你的意思是……” “当我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我真的要气疯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黎王殿下喜欢的人竟然是你。亏我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这种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你让我如何开口?每次你提到他,双眼都在放光。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的,难道,我要给你泼冷水吗?而且,我也没想到,黎王会对我……” “好了!”傅鸢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还是收下了桑卿柔送的礼物。 “你当我是什么人,蛮不讲理,以为自己看上的就一定是自己的吗?我才没有那么自大。我喜欢他,那是我的事,他喜欢谁,那是他的事。若他喜欢的是别人,我肯定是不服气的。可是,黎王喜欢的是你,我无话可说。桑卿柔,我输给你了。”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对桑卿柔大发脾气,甚至决裂,然后从此成为生死仇敌。可是,当她见到卿柔的时候,再气,那些骂她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所以,是她败给桑卿柔了。 第四百四十回 真正的朋友 当时,桑卿柔就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傅鸢叹了口气,想着,大概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她的,这一生才来还债。她想恨桑卿柔,可惜自己做不到。 所以…… “意思就是,以后,你可要好好对黎王,知道了吗?” 桑卿柔顿时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退出。黎王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也不是那种恬不知耻的女子,明知道他不喜欢我,我还黏上去,还要反过来对自己的好姐妹下狠手。我可不是这样的人,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阿鸢!” “醒了!你可别这么感动地看着我,我受不了你这么煽情的样子。做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王爷的确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我’这样的话,是我自作多情,胡思乱想了。我总不能因为黎王喜欢你,就迁怒到你的身上,那我也太混账了。” 桑卿柔顿时哑然,她以为,傅鸢以后都不会理自己了。真没想到,她竟然…… 这一刻,桑卿柔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你让我和你共侍一夫,我可不答应。我这个人很有野心的,如果要嫁人的话,我嫁的人肯定只能有我一个妻子,就像我父亲这样。我接受不了和别人分享一个夫君,尤其,是跟我的好朋友。” “你还愿意认我做好朋友?” “为什么不?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感情的事,根本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控制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可不会把这件事怪在你身上。要怪也只能怪我魅力不够,没能让黎王先喜欢我。” 桑卿柔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只好紧紧抱住她,让她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情。 两个人抱在一起,刚才还有剑拔弩张的趋势,现在又回到了好姐妹。如玉站在一旁,也松了一大口气。 傅小姐不愧是傅将军的女儿,为人大气,想法也和旁人不同。看到这一幕,如玉打心眼儿里佩服起傅鸢来。 “所以,我决定了。以后,我的黎王殿下,就镇重地交到你手里。卿柔,以后,你可要好好替我照顾他,爱他,守护他。知道吗?若是让我知道,你让他伤心难过了,我可是要翻脸的。因为,只有你能让他开心,我想要的很简单,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看到他高兴吗?” 这话是没错,可是,桑卿柔还是拒绝了傅鸢。 “阿鸢,我不能跟黎王在一起。”她皱紧眉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下轮到傅鸢不解了:“我都说了,我不生气。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让他开心。之前你不答应,我可以理解为,你顾及我的感受。可是我现在已经把话跟你说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只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眼下的局势,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和身边的朋友说。就算她说了,大家会相信吗?大家只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你不明白,总之,我不能和黎王在一起。” 傅鸢想了想,顿时明白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了,你是不是怕,你和宸王的婚约才解除,如果你这么快就和黎王在一起,怕会遭人非议?这个还不简单,你可以不用着急现在就做决定,但是,你可以好好考虑这件事。等大家慢慢淡忘后,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和黎王在一起了吗?” “你还不明白!我既然已经和宸王有过婚约,就算婚约取消了,在别人眼里,我也是被宸王抛弃了不要的女子,这样的名声摆出来,别说黎王,换做其他男子,也不敢和我有过于亲密的关系。若是和我牵扯不清,不就意味着是跟宸王作对吗?他现在是皇上最欣赏的皇子,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 再看欧阳彦,他虽然是黎王,却只是个闲散的王爷,在朝中更加没有势力,也没有朝臣支持。 一个连职务都没有的王爷,平时已经有很多人在背后议论他了,如果他再跟自己在一起,那些人会怎么看他?肯定会笑话欧阳彦,即便是王爷,也只能捡自己兄长不要的女人。这对他而言,将会是挥之不去的一种耻辱。 一个毁了容的女子,即便是相府嫡女又如何? 如今的自己已经声名狼藉,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这样的她,如果再和黎王有所牵扯,只会雪上加霜。 “那你怎么办?宸王那边,你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他连婚约都已经解除了,难不成,他还想吊着,不让你嫁人?”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她听欧阳朔说话,似乎就是这意思。 “女子也不一定要嫁人,欧阳朔要将死我,我偏不屈服。” 傅鸢叹了口气:“其实,宸王也并非不喜欢你,只是,他的喜欢,大概还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他的想法,应该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觉得自己可以在拥有你的同时,拥有别的女人。可是,你偏偏执着于这一点,这就是很难办的一件事。” 卿柔长叹一声:“管它的!没人能够左右我的决定,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更是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他若强行要求我怎样,我只会反抗得更厉害。眼下,我是和他没有任何瓜葛的。” “这样也好!你是有主意的人,这点我不担心。你做的决定,肯定不会有错。只是,我得告诉你,不需要因为我,影响到你的决定。黎王不喜欢我,我强求也没用。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你一辈子的幸福。” 桑卿柔虽然笑了,可她的笑容中带着无尽忧愁。 傅鸢不禁问道:“卿柔,你是不是有心事?如果有难处,你可以跟我说。” “没有难处!就是庆幸,自己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在身边。如此,至少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傅鸢笑了:“那是当然!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 第四百四十一回 大闹云香楼 等傅鸢走后,桑卿柔二话不说,只身一人手持佩剑来到云香楼。 凤姐一眼看见是她,本以为这次又有生意来了,殷勤地上前相迎,谁知道,桑卿柔突然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把凤姐当场就给吓住了。 她举起双手,小心翼翼看着这把剑:“您这是什么意思?” “姜离人呢?让他出来见我!” 她倒要问问了,姜离究竟想干什么,竟把这消息告诉傅鸢,他当真敢让傅鸢和自己反目,要不是傅鸢心地纯良,她们现在就已经吵架反目了。 凤姐一惊,心中抱怨,姜离又给自己惹了麻烦。得罪了这位祖宗,她封起来,可是谁都拦不住的。 “大小姐,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手里的家伙事儿放下,行吗?” “少废话!我只要见姜离。” 一个大家闺秀,跑到勾栏之地来问一个画师的去处,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人家说成什么。 不过,以桑卿柔现在的名声来看,再难听的话传出来,对她的影响也不过如此。桑卿柔的名声,现在已经不能再坏了。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干脆破罐子破摔,免得自己被人威胁了。 凤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姜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平时,姜先生的行踪是不会告诉我的,我只管做生意,姜先生帮我招揽了不少客人,我怎么还敢过问他的行踪?” 桑卿柔冷哼一声,将凤姐推开,冲上楼去。 姜离所住的屋子里竟挂满了自己的画像,各种姿态,应有尽有。这些栩栩如生的画并不能让桑卿柔高兴,反而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愤怒。她敢说,这些一定是姜离故意挂出来给自己看的,他这是在向自己挑衅。 一气之下,桑卿柔将屋内所有画像尽数撕毁,丢进盆中,烧了个干净。 “姜离,我不管你在不在,我只告诉你,任凭你有多大能耐,我绝不会让你左右,更不会妥协。我们走着瞧吧!” 她挥剑把姜离作画的长桌砍断,毅然决然离去。凤姐站在门外,看着有滔天怒意的桑卿柔,大气都不敢出。真没想到,大小姐发火的样子,竟然这么可怕。她真的怕,自己稍微一动,她那把剑,就会划破自己的脖子。 “大小姐……” 她突然转身把剑指向凤姐:“将我的话一字不差告诉姜离,我绝不会认输,让他放马过来吧!” 她怒气冲冲离开了云香楼,凤姐这才松了一口,看着满地狼藉的房间,真不知道等姜离回来后,她要怎么向姜离交代。 卿柔冷着脸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周围的人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躲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 没关系!不就是被人议论吗?谁还没有被人议论过?姜离想用这种法子逼自己就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不能被姜离牵着鼻子走! 卿柔正想着,自己应该想个法子,让自己从困局中跳脱出来,不然,她真的只有被姜离牵着鼻子走的份。 她刚回到丞相府,桑诚渊已经在等她了。 卿柔看一眼桑诚渊的脸色,就猜到,绝对不会有好事。 “父亲,你找我?” 桑诚渊哼了一声,又叹气道:“我真不知道,你这个丫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前的你循规蹈矩,根本不会闯祸。可是你看看自己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你是有大局观的人,怎会不知道,皇室最忌讳的是什么,你怎么能同时跟两个皇子纠缠不清呢?哪怕黎王无权无势,你也不能这么做的。” 桑诚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拍桌:“也怪平时你母亲太过放纵你了,自从你脸上受伤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这次,就算为父想保你,也无能为力。你和黎王的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今天,皇上把我叫到议政殿里问话,问的就是你和黎王的事。” 桑卿柔心中冷笑了一声,这就是姜离的第二步棋,他还真是步步紧逼,就是想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所以呢?父亲是责怪我连累你了吗?你也可以说,我的事,你一概不知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父亲放心,我绝不会影响到你的仕途的。” “你是我的女儿,我也是会担心你的,瞧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唉!事已至此,如今皇上要亲自见你,别怪父亲没有提醒过你,在皇上面前说话,你可千万要小心些,知道了吗?” 桑卿柔已经对这些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冷漠地笑了笑:“小不小心,结果不都一样吗?” “你这孩子,真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其实,你就不该和宸王闹翻,现在倒好,你的处境艰难,偏偏还和黎王有牵扯,接下来,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你的事情。” “什么样的结果,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知道,姜离绝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死去。以他的行事风格,大概会逼得我生不如死,再去求他。 可惜,他想错了。自己这个臭脾气,偏偏就是不肯服输的。 “总之,若皇上问起,你不要语气这么强硬,便说,你和黎王殿下只是普通朋友,再让傅鸢给你作证。你们都是朋友,傅鸢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的。” “父亲说完了吗?若是说完,就请回吧!我累了,想休息。” “午后,宫里的人就会来府上接你,你自己准备一下。为父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长长叹了口气。以前,他还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如今,怕事不会有希望了。他也应该早做打算。 若是自己有个儿子,也不至于眼巴巴盼着女儿能出息一些,偏偏,老二又是个庶出,这样的身份,就算出去也是要被人小瞧了的。 桑诚渊突然有些沮丧,自己英明一世,怎么就让自己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桑诚渊走后,卿柔将如玉叫了过来,叮嘱她,自己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什么地方,那语气,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午后,我就会进宫,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这些东西,都给你了。” 第四百四十二回 深陷死局 如玉当时就傻了:“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只不过是,被退婚了而已,怎么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桑卿柔看她害怕得要哭出来了,赶紧安慰道:“你这傻丫头,我去见皇上,本来就会这样。伴君如伴虎,皇上一不高兴,我可不就没命了嘛!当然要在去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如玉一听,顿时哭了起来。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犯了什么杀头的大罪,性命难保了。原来只是这样!老爷每天都进宫见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小姐,你是故意吓唬奴婢的,对吧?” 桑卿柔看她这么紧张,不敢再和她说那些可怕的事,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 “对呀!我看你这个丫头是不是真的胆子这么小。没想到,你还真的怕了。这么舍不得我?算你有点良心,我没白疼你。” “小姐,你放心,奴婢会好好守在这,没人敢动你的东西。奴婢准备好美酒佳肴,等小姐平安回来,再陪小姐一起喝酒。” 桑卿柔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你,还敢跟我一起喝酒?你那点酒量,都不够看的。” “小姐,你别小看奴婢,奴婢尽力的话,那可不一定。小姐的酒量可没有好到哪里去!” 桑卿柔笑着摸了摸如玉的头,这一别,希望自己能平安回来。 坐在妆台前,桑卿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见如玉要给自己选衣服,她指了指那红白相称的衣裙。 “就这身吧!看上去也精神一些。” “好!” 等桑卿柔梳妆完毕,宫里的人刚好到府上。所有人都站在门口跪迎。 卿柔一步步走过去,路过金玉颜面前时,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了抱她。这是最疼自己的人,她这一走,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她在金玉颜耳旁轻声说道:“母亲,以后,你需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好一些,千万别亏待了自己。” 金玉颜一愣,笑道:“我会准备好你最喜欢的食物,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的。你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桑卿柔笑着点头,毅然决然转身离去。再看,她就真的要舍不得了。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突然召见,凶多吉少。最近关于桑卿柔的传言太多了,如今都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古往今来,像卿柔这种情况,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正因为如此,大家才担忧,就怕这一走,他们就看不到桑卿柔了。 傅鸢知道消息连忙赶了过来,也无法阻止。 宫门口,傅鸢快马加鞭赶来,叫住了她。 “卿柔,不管怎样,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活着,你才能做其他的事。若是命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桑卿柔嫣然一笑:“不过是去见皇上,也不是头一次了,不必这么担心。皇上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你还不如去准备好酒,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畅饮。”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还等着你跟我一起喝酒。” “好!” 宫人在这个时候上前提醒:“大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再不进宫,皇上那边该不好交差了。” “有劳公公,我们这就走。” 轿子载着桑卿柔步入金丝牢笼当中,傅鸢坐在马上目送她进去,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又缓缓合上,将她和桑卿柔隔绝在两个世界里。轿撵消失的那一刻,傅鸢的心慌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转身往黎王府奔去。 这件事既然是因黎王而起,那此事,就只有黎王能够解决了。 桑卿柔坐在轿子里,一步步往议政殿靠近,心里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此行会有个怎样的结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她总要尽量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 议政殿内,皇帝今日穿着一身常服,正坐在那下棋。 桑卿柔到的时候,皇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桑卿柔一眼,只吩咐宫人下去,再准备一杯热茶上来。 议政殿内,只剩下她和皇帝两个。 桑卿柔上前叩拜行礼,跪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听到皇帝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说道:“起来吧!方才,朕在想这局棋,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一时忘了,你还跪着。” “谢皇上恩典!” “此处并无外人,你无需如此拘谨。朕曾听闻,相府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你来帮朕看看,这局棋,下一步,白子该怎么走。” 桑卿柔略微皱了皱眉头,皇帝叫自己来,不至于是为了下棋这么简单的事吧! 她说着,小心谨慎上前看了看,这白子已经被黑子围困,四面楚歌,看上去,已经是一局死棋了。 皇帝究竟在暗示自己什么? “桑卿柔,你看这局棋,可有联想到什么?这黑子,是否像极了你现在的处境?” 桑卿柔看着眼前这局死棋,皱起了眉头,立即退后了两步,跪在皇帝面前。皇帝以为她要说些什么,谁知,桑卿柔一个字都没说。 皇帝就这么看着她,许久,他才问道:“你,就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吗?” “皇上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臣女的辩解,只会让皇上觉得厌恶吧!皇上都已经认为,这是一局死棋了,我若再挣扎,皇上应该会让我死得更快才对。” “你的胆子很大,朕把你赐婚给朕最优秀的儿子,可你却在宫宴上公然拒婚。朕成全你,给了你半年之期,可半年不到,你又跟朕另一个儿子有了牵扯。一张被毁掉的绝世容颜,又有什么用?” 他本想看看,桑卿柔到底有何本事。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最让朕意外的是,你竟不想做宸王妃?举国上下,大概没有哪个女子不想的吧!朕很好奇,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喜欢朕的彦儿?他可是朕众多孩子当中,最特别的那一个。不得不承认,桑卿柔,你的眼光的确不错。只是,你太贪心了。” 第四百四十三回 父子真性情 见桑卿柔依旧不吭声,皇帝问道:“要不要选一个?宸王妃好,还是黎王妃好?偏偏你是桑丞相的嫡长女,这实在让朕很难办。若是因为你,朕的两个儿子成为了仇敌,你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臣女恳请皇上给臣女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选择?”皇帝轻哼道:“朕也是这样想的,可朕了解这两个儿子的脾气,若是给你第三种选择,你若一天不嫁人,他们就不会死心。朔儿,朕更是了解。若他真想得到,即便朕随便让你嫁一个人,他也有法子,最终让你成为他的女人。此事,朕也觉得很难办。” 桑卿柔认真扣头问道:“皇上英明!臣女斗胆问皇上一句,难道,身为女子,就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吗?” 皇帝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此话何意?莫非,你的意思是……” 皇帝猜到了桑卿柔的意思,可是很快他就否定了。如果她普通人家的女儿,皇帝根本不用这么伤神,偏偏她是桑诚渊和金玉颜的女儿,他不能做伤害桑卿柔的事。 金玉颜将女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他不能伤了这孩子。 看着桑卿柔,皇帝便情不自禁想起金玉颜。她们母女俩太相像,皇帝也不忍心。 “你怎么能不嫁人呢?若是不嫁人,你母亲肯定会很担心你的。女子,终究是要找个归宿,有所依靠才行。” “若是这个依靠不能让自己安心,要来又有何用?宸王殿下优秀,却不能给臣女想要的,臣女若是嫁给宸王殿下,必定会铸成悲剧。皇上英明,取笑了婚约,臣女,感激不尽。至于黎王殿下……臣女已经声名狼藉,如果这个时候再和黎王殿下不清不楚,只会损害了黎王的声誉。臣女不想连累黎王殿下,望皇上明鉴。” “那你让朕怎么办?朕杀不得你,又不能将你许给谁。你教教朕,这第三种选择,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欧阳彦突然闯了进来。 “谁说,你就不能嫁给本王了?本王何时说过,在意别人怎么看待本王?” 欧阳彦火急火燎赶了过来,就怕父皇会伤害卿柔。好在,他赶上了。 他先声夺人,桑卿柔诧异地看着他,惊讶之余,心中责怪,他如此冒失闯进来,难道就不怕皇帝降罪吗? 他即便是皇帝的儿子,可他却也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若是皇帝震怒,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正当桑卿柔担心时,皇帝见到欧阳彦,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越发没有规矩了。你进来,好歹让宫人们通传一声,见到朕,都不用行礼了吗?若非朕将桑卿柔宣进宫,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进宫看看朕!” “父皇,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这么矫情。一个大男人,要我看你做什么。”欧阳彦完全不听皇帝的话,上前直接将桑卿柔从地上扶起来。 桑卿柔目瞪口呆看着这父子俩,从皇帝的话语中,她好像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宠爱气息。 外面的人不是都说,黎王殿下是最不被待见的那一个吗?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感觉,自己以前听到的都是假消息? 皇帝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这孩子,在卿柔面前,就不能给朕一点面子吗?” “卿柔不是外人!现在不是,以后,她是你儿媳妇。在儿媳妇面前,你还需要什么面子。” 面对欧阳彦的吐槽,皇帝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桑卿柔惊呆了!有没有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王殿下,这……“ “没关系!本王在这,你大可随意一些,父皇不会介意的。” “对不对?”欧阳彦说着,又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居然连忙点头,丝毫不顾及身份和礼节。这看得桑卿柔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本王早说了,不要去找卿柔的麻烦,也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你突然把她叫到宫里来,会吓到她的。” 欧阳彦当着桑卿柔的面,居然教训起皇帝来了。她这都看到了些什么! 不仅如此,面对儿子的训斥,皇帝居然很是受用,乖乖听着,一个字都不说。 “我这不也是关心你们的情况嘛!知道消息以后,我高兴过头了,这才想把卿柔叫来宫里问问。朕和她还没说上两句话,你就来了。” 欧阳彦一脸嫌弃看着自己的父皇:“你和卿柔有什么好说的!你看你这个样子,别待会再吓到了她。你把她吓跑了,我看你拿什么赔给本王。到时候,本王不成婚,我看你怎么办?” “小祖宗,朕不是关心你嘛!我好歹是你父皇,你就不能在桑卿柔面前给朕一些面子吗?” “在卿柔面前,你不需要面子。” 桑卿柔不禁咽了咽口水,敢这么对着皇帝说话的,欧阳彦应该是唯一一个了吧! 要她看,皇帝可不是不待见欧阳彦,而是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欧阳彦,让他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被皇权束缚。 “彦儿,既然你来了。那你自己说,此事如何是好?朕最担心的,就是怕你看上桑卿柔,偏偏,这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 “卿柔,自然只能是我欧阳彦的妻子。”他说着,紧紧握住桑卿柔的手,像是想让皇帝看到自己的决心。 皇帝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不好办。 “若你愿意继承皇位,从此勤勉政事,这件事,朕还是可以办到的。关键是,如今你三哥也要娶桑卿柔。你自己当初不要权利和官职,现在,你如何去跟你三哥争抢?就算现在朕可以帮你,等朕百年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彦皱着眉头:“此事,不用你担心。若三哥真的要与本王为敌,本王也不会惧怕他的。” “朕知道你不会害怕,可你有这个能力吗?” “你不相信本王?” “朕是在担心你,担心你们。如果可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那不是很好吗?若能和平解决此事,那是最好的。” “所以,本王过来,商议一下,第三种选择。” 第四百四十四回 什么都知道 卿柔还是有些不明白,看样子,这父子俩好像心照不宣,不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商议事情了。 她有些好奇,眼前的画面,欧阳朔知道吗? 卿柔突然有些明白了,欧阳彦是皇帝最疼爱的那个儿子,而欧阳朔,是皇帝认为最优秀,最适合继承大统的儿子。这两者并不矛盾! 他是皇帝,知道身在其位的辛苦,因为心疼,喜爱,所以,他不愿欧阳彦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她可以这样理解吗? 看着他们父子俩商议,桑卿柔很想说,好歹给她一个自己阐述的机会,好歹,她才是当事人。 她试图插嘴,却很难找到机会。最后只好坐在旁边等他们父子俩说完,等议政殿内安静下来之后,桑卿柔总算有机会说话了。 “皇上和黎王殿下,你们商量完了?” “是的!我们商量完了。” “你们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再怎么商量,是不是也应该先问问我本人的意见?我的事情,好像应该由我自己做主吧!” 这话一说,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皇帝轻咳了两声:“那什么,彦儿,你喜欢的姑娘,好像你自己还没有搞定啊!在这点上,你可不如父皇。” 欧阳彦瞥了皇帝一眼:“你根本不知道情况,别在这胡说。卿柔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她刚刚和三哥说清楚,心中有所顾忌,这很正常,本王可以理解。假以时日,卿柔自然会答应。这点,你根本你不需要担心。” 桑卿柔无奈地看着欧阳彦:“我压根就没打算嫁人,好吗?而且,眼下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卿柔觉得有些奇怪,姜离不是可以控制一切吗?他既然能让皇帝召见自己,为何不能让皇帝对自己的儿子苛刻一些?还是说,姜离并没有控制皇帝? “黎王殿下……”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本王说过,会给你时间慢慢接受,可喜欢你,是本王的事,你改变不了。” “可我能左右自己,不嫁人,不是吗?” 桑卿柔明确告诉欧阳彦:“我不想看到你和宸王争斗,这就是我最重要的原因,无关情爱。你们是好兄弟,就应该一直友好下去,不能因为我,反目成仇。” “本王自然不会对付三哥,可本王也不会再让三哥从本王身边把你夺走。是他自己不珍惜在先,此事,本王早就告诉过他,若他让你伤心难过了,本王会毫不犹豫把你抢回来。本王说到做到!” “你这么做,就会和宸王起冲突。” 欧阳朔连九尾凤钗都能送来,可见他的决心。 在整个故事世界,欧阳朔可是有着主角光环的男人,欧阳彦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斗得过欧阳彦。 “所以,我们一起离开,这是最好的办法。远离雍都城一切纷扰!你不是喜欢自由在的生活吗?本王可以带你离开雍都城。” “你说真的?”顿时,桑卿柔眼前一亮,这法子,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一路上,卿柔都在想这个问题。 自己如今被困在死局当中,若是想要解决眼前的困境,那她只能从整个局势中跳脱出来,离开这是非之地,是她唯一的选择。 欧阳彦双手抱拳,向皇上说道:“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去为母妃守灵。” “你去守灵,这和桑卿柔有什么关系?” “父皇可让相师为母妃卜卦,指定一名和母妃命格相辅相成的名门小姐,和本王同行。便给一个郡主的名号,以守孝的名义,让其远离雍都城。” 皇帝眼前一亮:“此人,你早已想好,就是桑卿柔?” “父皇英明!” 皇帝轻哼了一声:“你这些主意,我能不知道吗?你倒是打算得很好,你带着自己喜欢的人走了,把父皇一个人丢在雍都,以后,父皇若是想见你一面都难。还是说,你要等父皇要咽气了,八百里加急,让你们赶回来给朕送终。朕吊着一口气,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父皇身体康健,又怎会早死?父皇,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让三哥找姜家古籍,你也在偷偷琢磨着延年益寿的事吧!” 皇帝一脸尴尬:“这……朕不过是好奇而已!朕知道,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只是好奇!” “父皇,你若是不安排好,那估计你只能看着本王和三哥为卿柔兵戎相见,斗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了。你不是还让三哥来试探本王,关于无影楼的消息吗?别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那叫一个尴尬,自己这点小心思,不想儿子全都知道。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父皇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皇帝,儿臣怎敢威胁父皇?儿臣不过是告诉父皇实情而已!孰轻孰重,父皇自己好好掂量再做决定。本王和三哥是生是死,全都被父皇攥在手心里了。” “你这个臭小子!桑卿柔,你看看,朕也就是身体好,不然,早就被这臭小子给气死了。以后,你可要替朕好好管教这个臭小子,帮朕好好出气。” 桑卿柔一听,难道,皇上这是答应了? “皇上,臣女……” “你担心你的母亲吗?” “母亲孤身一人在相府,只怕我走了,她以后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此事,你无需担心。只要朕还活着,就不会有人敢伤害你的母亲。只是,我这个儿子,以后就要交给你来照顾了。” 桑卿柔想,如果自己远离两个主角,说不定,困局就会解开。到时候,姜离自然拿自己没有办法。 眼前,她也只能这么做了。继续留下去,恐怕,姜离就要让宸王和黎王争斗了。 “如此,臣女谨遵皇上圣意。” 见桑卿柔答应,欧阳彦高兴地当众抱住了桑卿柔。 “早知道你会答应,本王早就应该直接带着你离开雍都,竟还在纠结,不能夺三哥心中所爱。卿柔,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四百四十五回 故意挑衅 卿柔在宫里待足了时辰,才和黎王一起出宫。 大家只以为,桑卿柔被皇帝叫去宫里,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时间越长,越是危险。 丞相府里,大家都为桑卿柔捏了一把汗,所有人都以为,桑卿柔这次怕是回不来了。 如心见大家都不说话,又见金玉颜看上去丝毫不担心,故意说道:“唉!其实,早知今日,大小姐若是谨言慎行,哪里会有今日的下场。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本以为会有人搭理她的,谁知道,大家根本不接话,她只好故意找到金玉颜身上。 “夫人,大小姐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怎么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就不怕,大小姐再也回不来吗?” 金玉颜依旧不理她,如心回头看了桑晓汐一眼,见桑晓汐给了她一个眼色,只好凑到金玉颜面前,抢走她的茶壶,嘴上说着为她倒茶,其实是想金玉颜正面回答问题。 “夫人,大小姐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她?勾引皇子,这罪名可真是……啧啧啧!夫人,你说你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要是大小姐被皇上处死,你以后岂不是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了吗?” 金玉颜突然冷下脸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如心竟一点都不害怕,趾高气昂说道:“ 再说多少遍都是这句话!桑卿柔都被带去宫里了,像她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杯毒酒,就是一条白绫,这还是皇恩浩荡!你难道还指望着她能平安回来陪你吃饭不成?夫人,你这病了一场,怎么看起来,脑子到现在还没恢复。” 金玉颜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如心的脸上。 “这巴掌,打你不知尊卑没规矩!”她说着,又赏了如心一个耳光:“这巴掌,打你胆敢诅咒我的女儿。” 如心当时就懵了,刚想反驳,又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其他几个姨娘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顿时,谁都不敢吭声了。谁不知道大小姐是夫人的心头肉,这次,连桑诚渊都听不下去了。 毕竟是婢子出身,没有见识,这个时候,她竟敢目中无人说这种话,这不是讨打吗? 如心回头向桑晓汐求助,桑晓汐充耳不闻,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金玉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冷哼了一声:“第三个耳光,那是告诉你,生而为妾,无故作死,本夫人想打你,根本不需要挑黄道吉日。本夫人说什么,你都要受着。” 别看如心现在可怜巴巴的,在座的每个人,没有一个不觉得她是活该的。 什么情况说什么话,她心里没一点数吗? 夫人就算担心,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其他人更是提都不敢提这件事,偏这个没长心眼的东西,故意在夫人面前咒大小姐回不来,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忍受。 “老六,你给我挺好了,在这个府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没人能在我面前让我不痛快。如果我不痛快了,那我只能让所有人,都不痛快。你记住了吗?” 如心低着头,没有吭声,金玉颜突然吼道:“记住了没有?我问你话,大点声回答我。” “妾身记住了!”如心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回话。 桑诚渊这才说道:“没脑子的东西,还杵在这干什么?赶紧滚回去,闭门思过,别在这碍眼。” 如心委屈地应声,只好退了下去。走之前,她还有些不甘心看了桑晓汐一眼,可桑晓汐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刚才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顿时,如心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这么做,也不是自己的本意,为何她帮二小姐做事,二小姐却从来不维护自己呢? 还没等她退下去,桑卿柔就被黎王府的马车送回来了。 欧阳彦毫不避讳护着桑卿柔下了马车,两个人还站在相府门口说了好一会的话。 桑卿柔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嚣张了?好歹避讳一点,我才被取消婚约,你就眼巴巴跟着我同进同出的,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欧阳彦骄傲地说道:“怕什么!我就是要让全雍都城的人都看看,你可不是没人要,而是我求着你点头。圣旨上都说了,男婚女嫁,互不相干。既然互不相干,我光明正大追求你,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桑卿柔顿时语塞,他说的也在理,只是,卿柔觉得,这样太招仇恨了。 “你低调行事,人家的眼睛还是在你身上。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我何不高调些,能气死一两个,也是好的。” 桑卿柔本来心里还有些闷闷的,听他这么一说,桑卿柔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只看见桑卿柔和黎王在相府门口有说有笑,看上去,一点不像是受了罚的样子。 大家不由觉得奇怪,难道,大小姐被请进宫里,不是受罚? “好了!好好珍惜最后在家里的这几天时间,陪陪你舍不得的人。这一走,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需要些什么,我会帮你买好。这两天,就尽情玩一玩吧!” 如果这样离开,就能从困局中解脱出来,桑卿柔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她不用再遵守各种各样的规矩。只是,她的确有些舍不得金玉颜。 至于担心,她倒是不需要。听皇帝的口气,他似乎特别照顾自己的母亲。她想,母亲在雍都,应该不会有人欺负她的。 临走前,欧阳彦笑着摸了摸桑卿柔的头:“明日,我再来找你。” 桑卿柔一愣,刚才不是说,让自己尽情玩一玩吗?怎么他又说要来找自己?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你陪你的,我来找你,两者之间互不影响。” 桑卿柔顿时哑然,目送他离开,卿柔才进去,再踏进相府门,她的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 抬头时,她才看见,府里的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就像见到了鬼一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难道,她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第四百四十六回 八字生的好 “大小姐,你竟然回来了!”如心震惊地看着桑卿柔,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卿柔不禁觉得好笑:“六姨娘,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听起来,你好像不太乐意看到我回来。” 如心连连摆手:“这是哪里的话!大小姐误会了,你回来,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她尴尬地笑着,福了福身子,不敢多做逗留,赶紧退下。就怕自己再说错什么,又招来了祸事。 金玉颜知道,卿柔进宫肯定不会有事。现在看她回来,也是平静地笑笑,没有多震惊。 桑诚渊倒是颇为意外,上前拉着卿柔坐下。 “卿柔,皇上叫你进宫,所谓何事?他没有说什么吧?” 桑卿柔摇了摇头,想起他们说好的,便说道:“皇上只问了我的生辰八字,不知作何用。女儿如实回答,之后就没事了。” “只是问个生辰八字,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黎王殿下来了,皇上要和黎王对弈,找女儿当见证人。等棋局结束,皇上才叮嘱黎王殿下将我平安送回相府。就是这样!” 一切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半点漏洞,可桑诚渊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皇上没有说别的?” “没有!皇上只说,女儿的八字生得好,和皇家有缘,不知是何意。” 这话,连桑诚渊都觉得怪了。既然已经退婚,为何皇上还要给这种暗示?难不成,皇上另有打算? 不然,怎会好端端的问起生辰八字呢? 见桑诚渊不说话,卿柔故意问道:“父亲,可是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女儿没有说错话吧?” “自然不是!没什么了,你回去休息一下,进宫这么长时间,肯定累坏了。” “如此,女儿这就先退下了。” 桑卿柔平安回来,其他人也跟着散了场,对桑卿柔说的话,大家也是半信半疑。 直到,桑诚渊次日上朝,听到皇上说的那番话,这才明白皇帝的用意。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帝声称,黎王的生母托梦给他,甚是想念自己的儿子,又觉得十分孤单。他这才找了相师馆的人推演一番,得出的结果,还真是已故的舒妃不安宁。 此乃一困局,需要一个生辰八字跟舒妃相辅相成,又和黎王殿下相合的女子,前往皇陵为舒妃守灵,方可解开这个困局。否则,若是让舒妃震怒,怕是会影响到太辰国的国运。 黎王一听,当即请命,希望自己能亲自前往皇陵守孝。皇帝念其孝心,当时就答应了,又让相师推演出,这生辰八字符合的名门小姐,究竟是何人。 这么一说,官员们无不在心里开始打鼓。 谁会愿意让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被派去皇陵中为一个已故的妃子守灵。这一去,很可能就是一辈子见不到了。 大家纷纷躲在背后,巴不得皇帝把他们都给忘了。 皇帝的眼珠子在大臣们身上滴溜打转,最后,定格在了桑诚渊身上。 “我知道,你们没有一个是愿意将自己的女儿交出来,去为朕的妃子守灵的,毕竟,那都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为人父母,都是如此。可是没办法!这个人选,也不是朕能够决定的,这是由命运决定。桑丞相,这纸上写着的,正是此女的名字,接下来,由你亲自向众人宣布吧!” 桑诚渊被提到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他差点以为,这个人选就是自己的女儿。 好在,只是让他宣布结果。 他拿着纸条,见大臣们都看向了自己,那一瞬间,自己俨然成了一个刽子手,他说的话,将会决定一个少女的命运。 即便不愿意,桑诚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打开纸条,鼓足勇气,才缓缓睁开。他想,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这么倒霉。 当他看到纸条上的名字时,桑诚渊顿时脸色煞白,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桑丞相,快些宣读结果吧!大家可都在等着你呢!” 桑诚渊看了看纸条,又抬头看了看众人,万般不愿,也只能如实说出:“此女,便是桑家大小姐,桑卿柔。” 众人皆震惊地看着桑诚渊,由自己亲自宣布了亲生女儿未来的命运,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他们无比同情桑诚渊,同时,又在心里庆幸,还好不是自己的女儿被选中。 桑诚渊不等皇帝开口,突然转身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上……” “桑丞相,朕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当朕知道结果的时候,也一再问过相师,可相师说了,根据风水,生辰八字,还有舒妃的死祭时辰,再有皇陵的位置,只有你的女儿桑卿柔,八字相符。若是她去皇陵为舒妃守灵,一定会保佑我太辰国风调雨顺的。为了整个太辰国的黎民百姓,只能牺牲一下桑大小姐了。” 桑诚渊当时心都凉了,他颤抖着双手,看着纸条上的名字,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他的眼眶就湿润了。虽然,这个女儿现在不太听自己的话,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就这么送去为一个死人守灵,桑诚渊怎会愿意? “桑丞相,你既然是太辰国的丞相,任何事情,自然要首当其冲,给大臣们做个榜样。这样的事,难道你要拒绝吗?这可是天意!” 天意难违!圣意难违! 他不敢在皇上面前说半个‘不’字,只是,他心里依旧不甘心。 最终,桑诚渊抬头看着皇帝,颤抖着声音问道:“臣斗胆问一句,这一去,小女,可还有机会再回雍都?” 皇帝认真思考了许久,这才说道:“这……你若想她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怎么也要个三五七年,这都是要看情况的。你放心!你若担心自己到时候年迈无人送终,到时候朕一定会让她回来。” 桑诚渊瞪大眼睛看着皇帝,那一刻,他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除非自己死,不然,桑卿柔怕是不能回来了。 除了答应,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皇帝竟然还安慰:“桑丞相还有一个女儿,再说,你不是又娶了几位夫人吗?说不定,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若是男丁,丞相只怕会更高兴。这可是桑卿柔和皇室的缘分,是好事。” 第四百四十七回 同去守灵 其他人纷纷在心中叹息,这样的缘分,他们宁可不要。 哪怕桑丞相再有其他子女,这嫡长女还是不一样的。即便现在的桑卿柔容貌没了,名声也毁了。可把孩子养大,这份感情,岂是那么容易就割舍得了的? 有人这样想,再接着往下想一想,又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了。 先是取消婚约,再是直接派去皇陵里守灵,听这口气,少则七年。一个女子又有几个七年?七年过去,这都成老姑娘了,哪里还嫁得出去。就算回来雍都,又有什么用? 这哪里是缘分,明明就是要断了桑卿柔和皇室的缘。 这几天不是还传闻,桑卿柔和黎王走得有些近吗?莫不是,这桑大小姐犯了大忌,触怒龙颜,皇上不好取其性命,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断了两位王爷的念想,免得兄弟俩为了一个女子反目成仇? 这么明显的因果关系,显然已经有人猜到了。 而此时的欧阳朔站在大殿之上,刚刚从这惊人的消息中缓过来。 他也听说,黎王和桑卿柔走的有些近,如今没了婚约的束缚,以黎王我行我素的风格,更是会肆无忌惮。 若是让桑卿柔待在皇陵,黎王便不能和桑卿柔更近一步。等自己成就大业之后,再把桑卿柔召回雍都城,直接接入皇宫,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敢说闲话。 那时,反而会有人说,他是个情深义重之人。 原来,父皇还是惦记着这件事的。这么做,大概是希望自己将心思放在政务上。 他刚这么想,皇帝接着说道:“此外,黎王前几日跟朕提起过,他一直思念自己的生母,觉得自己不曾尽到孝心。想到生母已故,自己却还在人间享乐,他心存不甘。又觉得,自己也不能为江山社稷做点什么,唯有尽些孝心,聊以慰藉。所以,黎王自请前往皇陵,为生母守孝。” 那一刻,欧阳朔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怎么会? 他不可思议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许久都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皇帝压根就不给别人提出异议的机会,自然,大臣们对这样的事也是避之不及,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不是在引火烧身吗? 于是,在众人默许的情况下,皇帝就这样将事情定下,并退朝了。 欧阳朔在散场的那一刻站出来说话了:“父皇,儿臣还有话说。” 皇帝似乎料到了这个儿子会提出异议,他心平气和说道:“宸王还有事,那便跟朕来议政殿商议。其他人,都散了吧!” 众人一听, 如获大赦,就怕此事再有变动,再落到他们的头上。一说退朝,这些人比平时溜得快不少,才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只有桑诚渊还站在大殿上,神情恍惚,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桑诚渊还捏着那张纸条,不知道,一会回去了,自己该怎么跟夫人交代此事。 卿柔可是玉颜唯一的女儿,若是让她知道,卿柔要远赴皇陵,至少要三五七年才能回来,她的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这样的话,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欧阳朔正是看穿了桑诚渊的心思,再去议政殿之前,他来到桑诚渊的面前,郑重其事告诉他。 “桑丞相,本王此去,定会尽力,让卿柔留在雍都。你先回府,等着本王带去好消息。” 桑诚渊诧异地看着欧阳朔,他们的婚约不是已经解除了吗?怎么看上去,宸王对卿柔好像还很上心的样子。 欧阳朔一路前往议政殿,心里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他绝不能让卿柔就这么去看守皇陵,这样的事,必定是犯了大错的人才去做的,卿柔一介女子,什么都没做,为何要得到这样的惩罚? 真让她去了,旁人会如何看她? 等她回来,她的人生都已经过了大半,还能有什么希望?关键是,老七也会跟着一起去。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欧阳朔站在议政殿门前,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这才迈开步子踏进去。 议政殿里,皇帝正坐在那品茶,准备看今日新送过来的奏章。见他来了,皇帝揣着明白当糊涂,轻咳了两声。 “老三,你来了?刚才,你在朝堂上欲言又止,究竟所为何事啊?” 皇帝一问,欧阳朔立即跪在了地上。 “儿臣有事相求,恳请父皇成全。” 皇帝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你若是为了桑卿柔一事,那就不要说了。朕意已决,无人能够改变。你的心思,还是放在国家大事上吧!” 欧阳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父皇,您若是将卿柔放在皇陵,是想让儿臣专心朝政,那还不如,直接让儿臣和卿柔完婚。只有她在儿臣身边,儿臣放能安心做自己该做的事。儿臣更不明白,父皇让卿柔远赴皇陵,为何还要答应七弟同行?父皇难道没有听到老七和卿柔之间的传闻吗?” “你也说了,那是传闻。既然是传闻,那便不可信。你是要以大局为重的人,不要拘泥于这些小事。等你……” “父皇又要说,等儿臣大业成就那一日,什么样的女子都能拥有,不差桑卿柔这么一个,是吗?可父皇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有些人,一旦住进了心里,就是谁也代替不了的。想必,父皇心中也应该有这样一个女子吧!” 欧阳朔一语中的,见皇帝眼神闪烁,他更加确定,父皇心中是藏着秘密的。 他没想过去窥探父皇心中的秘密,他只是希望父皇能够理解自己。原本,他是没有把桑卿柔放在心上,可是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深深烙在了自己的心上,再也忘不掉。 “父皇若是让七弟和卿柔一起去皇陵,儿臣是如何都不会放心的。儿臣恳请父皇,将桑卿柔赐婚给儿臣。” “胡闹!朕已经取消了你们的婚约,赐婚是不可能的。你若是一直执着于这个女子,就是在逼着朕赐死她!若非你如此执着,朕也不会将她送去皇陵。你可知道,你太在乎她,这样的女子,将会成为你的软肋。要做好帝王,那就不能有软肋,你懂吗?” 第四百四十八回 不可兼得 欧阳朔为难的看着皇帝:“父皇,你为何要逼儿臣?” 皇帝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叹一声:“因为,朕就是这样过来的。你要走朕这条路,就必须舍弃很多东西,这其中最不能有的,就是爱。为君者,杀伐果断,绝不可以感情用事,更不能有软肋。所以,桑卿柔不能继续留在雍都。” “那为何你又让老七跟着离开?父皇,你怕是已经知道老七对卿柔存的心思了吧?” 欧阳朔说着,握了握拳头。那明明是父皇先赐给自己的人,为何父皇现在要偏袒老七? “别忘了,老七手里有什么。无影楼,若它不能为你所用,以后必成大患。你想连根拔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当年朕都没能做到!” 欧阳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父皇,你这是承认了,你想用桑卿柔去安抚老七?老七也是你的儿子,你本可以……” “将他留在雍都?你会安心吗?朕很了解你,你和朕年轻时候一样。如果你做不到,没关系,朕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 欧阳朔顿时眼睛一亮:“第二种选择?” “不错!朕这把椅子,还有桑卿柔,你只能选一样。如果你真想和桑卿柔在一起,朕可以成全你。朕可以让你和桑卿柔一起去皇陵守孝,老七留在雍都,代替你,接管你手中一切职务。朕相信,自己的儿子都很聪明,就算他现在不熟练,很快,他就会学会该如何处理这些事。如何?” 这下,欧阳朔可被难住了。 “父皇的意思是……” “你可以选择和桑卿柔永远留在皇陵,过清闲自在的日子,从此不问世事。或者,听从朕的安排,朕便会引导你,做一个优秀的君王。” 欧阳朔顿时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岔路口,摆在自己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上站着桑卿柔,另一条路上站着父皇。 他该怎么选择? 若是跟着去了皇陵,那他这些年的努力都会白费,反而为老七做了嫁衣。 虽然,他们是很好的兄弟,可在这个时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他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桑卿柔和万里江山,究竟哪个更重要。 看到欧阳朔犹豫,皇帝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就知道,这个儿子是舍不得放弃万里河山的。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甘心清闲安宁的生活。 “怎么样?想好了吗?” “父皇,你可以保证,老七去看守皇陵,无影楼就不会成为皇室的隐患吗?” “老七的为人,你和朕都很清楚。他是个性情中人,外人才只看到他性情阴僻的一面。他最在意的便是舒妃,又喜欢游山玩水。若是给他自由,让他陪着桑卿柔一起去看守皇陵,他会知足。无影楼只是他的一个保障,那并不会威胁到你。” 话虽然这么说,可欧阳朔的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他和老七关系虽然好,可欧阳朔也不敢保证,老七以后会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跟自己反目。 “父皇,儿臣……当真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朕在位时,桑卿柔自然是不会回来的。至于朕百年之后如何,那就管不着了。” 欧阳朔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可是,真等到父皇百年之后,桑卿柔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到那时,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惦念着吗? 当时,欧阳朔的心情复杂极了。 可当皇帝要他给出答案的时候,欧阳朔还是向自己的父皇低了头,他做不到就此放下自己多年的努力。要他将这一切拱手让人,他真的做不到。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朕很高兴,你知道,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朕更希望,你随时都要记住,你的目标是做一个优秀的君王。朕会看着你的!” 原本理直气壮的欧阳朔,再出来的时候,神色复杂。没人知道他们父子俩在议政殿里说了些什么。 欧阳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宫里走出来的。他只觉得,自己在答应父皇的时候,心也跟着被掏空了一大块。 “主子,咱们这是回府还是……” “让本王一个人静一静。” 他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着,停在一家酒楼面前,想起桑卿柔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去饮酒。很久以前,她每日去王府送信时,曾和他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美酒佳肴,没有什么比那更让人心情愉快的。 那个时候,欧阳朔都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傻了。什么时候开始,竟只知道些口腹之欲。 可现在他才明白,口腹之欲并非真相,她只是想告诉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做些简单的事情,别让自己再身处复杂的环境当中。 他踏进酒楼,要了一个有窗户的雅间,叫了许多吃的。记忆中,这些都是桑卿柔曾提起过的。是知道自己要失去了,才会越发挂念着吗? 欧阳朔怅然若失,一个人坐在那喝起了闷酒。往事历历在目,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也许,正是她无意中为自己挡剑的那一刻,他心中微微颤抖,那双眼睛从此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如今想要将她留下的痕迹抹去,欧阳朔发现,真的好难。 一杯又一杯酒灌了下去,他的脑子越发清醒,看到的都是桑卿柔的嬉笑怒骂。 以前她容貌尚好时,自己不曾正眼瞧过,反倒是毁了容之后,欧阳朔才觉得,她多了几分格外吸引人的气息。他甚至不觉得脸上那若隐若现的伤疤有多可怕,反而觉得,有它再,桑卿柔才会变得不一样了。 他靠在窗边,酒劲上头,嘴里念叨着:“桑卿柔,你可真够厉害的。是本王……小瞧你了。” 他本以为自己拿得起放得下,根本不会真的在意一个女子的去留。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欧阳朔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输的人,是他。 他自嘲地笑着,拿起酒壶直接喝了起来,冰凉的酒浇灌着他内心的愤怒,他突然痛恨这样的自己。 为何一定要在江山和桑卿柔之间做出选择? 难道,他就不可以同时拥有吗? 第四百四十九回 出主意 “谁说,不可兼得?” 正当欧阳朔带着五分醉意囔囔自语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雅间的门被推开,一紫衣少年提着酒壶,潇洒地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三分戏谑,不请自来,大胆地坐在了欧阳朔身边。 “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也不是第一天见我,怎会不知道我的胆子有多大?王爷可仔细看清楚了,我是谁。” 欧阳朔认真一看,这才认出,坐在自己身边的,竟是姜离。 “是你?”欧阳朔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卿柔曾多次去了云香楼见他,他的画里,透着古怪。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了一句,又自顾喝了起来。 姜离笑道:“我看王爷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挺无聊的。相逢就是缘分,我应承着王爷的心声,来到这里,自然是为王爷排忧解难的。” 欧阳朔看着姜离讽刺地笑了笑:“你一整日泡在温柔乡里的粉面书生,如何能解本王的忧愁?当真是不自量力。你以为,世人称你一声‘姜先生’,你就无所不能了吗?” 姜离哈哈大笑起来:“我能坐在这,自然有这个把握。看王爷这个样子,肯定是束手无策了。既然你没有办法,何不试试我的法子。王爷既然知道我是泡在温柔乡里的书生,更应该明白,对付别的,我没法子。可女人,我还是有办法的。” 欧阳朔顿时警惕地看着姜离:“你知道了什么?谁跟你说的?”他说着,拔出佩剑架在姜离的脖子上,眼中流露出凶光。 姜离立即抬起了双手,不敢轻易动弹。 “王爷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何需别人告知。我一看就能猜到!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听我说完。若是觉得没道理,王爷再斩我也不迟。” 欧阳朔打量了姜离许久,这才微微勾起了唇角。 “那你倒是说说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今天便用你的人头,下酒!” 这样的狠话,完全不像是从欧阳朔嘴里说出来的话。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吓破胆跪地求饶了,偏偏姜离丝毫不在意,气定神闲坐在那打量着这位王爷。 “王爷无非是不想放走桑卿柔,这一去皇陵,不管多少年,她都不再属于你。若是留在雍都城,王爷可能还有些机会。更何况,这次,黎王也会跟着一起去。” 欧阳朔大为震惊,这可是今早父皇宣布的消息,为何姜离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重点是,本该属于王爷你的女人,就要被你最亲近的兄弟给抢走了。想必王爷在这之前已经感觉到了,桑卿柔和黎王之间的关系,日渐亲密。” “那你怎么不说,卿柔还好几次去找过你呢?甚至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姜离笑出了声:“王爷竟然连姜某的醋都吃,真没看出来,王爷对大小姐用情极深啊!真不知道,此时若是桑家二小姐听到了王爷这番话,又会作何感想。” “说重点!” 欧阳朔不想听他废话,不知怎么,他每次见到姜离,总会浑身不自在。也是因为如此,他越是不喜欢桑卿柔和姜离走得近。 只是,他说的话,桑卿柔并没有放在心上。 “重点就是,王爷如何才能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跟着你。准确的说,应该是让桑卿柔这样的女人。” 欧阳朔皱紧了眉头,他的确一直在懊恼卿柔对自己的态度,她坚持自己的立场,那个要求,无异于让自己放弃整个太辰国。那是自己这些年为之奋斗的目标,她应该理解自己的。 可她却在这个时候要自己从中做出选择! 哪个君王还没有三宫六院,难道自己承诺心里只有她一个,这还不够吗? 他也想听听看,姜离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爷必定也感觉到了,卿柔和其他女子想法不同。所以,你若觉得自己的魅力足以让她对你死心塌地,那就大错特错了。眼下,卿柔很快就要远赴皇陵,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说不定。到时候,王爷觉得,她心里还可能记挂你吗?说不定,等她回来的时候,都要和黎王一起叫你三哥了。” 听到这些,欧阳朔顿时脸色铁青。 “本王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王爷如何不允许?难道王爷也跟着一起去皇陵吗?皇陵离雍都这么远,王爷要放弃手中的霸业?你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 姜离说中了欧阳朔的心事,正因为如此,姜离才觉得心烦。 “若是王爷能够得到桑卿柔的心,让她对你死心塌地,你倒是可以高枕无忧。可惜,王爷还差那么一步,竟就这样失败了。连我看了都为王爷感到惋惜。” “你说来说去,本王还不是没有希望吗?”他说着,就要杀姜离,姜离连忙拦住了他。 “王爷请听我说完!王爷虽然暂时没有完全得到桑卿柔的心,可你能先得到她的人。若你让桑卿柔在去皇陵之前,成为名副其实的宸王妃。此事传开,就算皇室想遮掩也没办法。到时候,王爷大可在大殿上说,你们两情相悦,让皇上下旨赐婚便可。” 如此,成婚之后,皇帝自然不好让她在皇陵待得太久。 “人都是你的了,王爷还担心她会跑掉吗?” 欧阳朔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姜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怂恿本王用些下三滥的招数?本王一世英名,怎可让这么一件事,毁掉自己的名声。” “王爷也可留住自己的名声,那就眼睁睁看着桑卿柔和黎王共赴皇陵吧!等你再看到他们的时候,孩子都不知道生下几个了。那时,就算王爷坐拥江山,也无力挽回。” 姜离所说,正是欧阳朔最担心的事。 只是,让他用非常手段,欧阳朔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 姜离笑着给欧阳朔倒了一杯酒:“有些东西,便能让桑大小姐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人。其实,她心里还是惦念你的,只是气不过而已。你们就算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是情深所致,可以理解。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再不甘愿,也会安心待在你身边的。” 第四百五十回 等着看笑话 真的……要这么做吗? 姜离的话一直在欧阳朔的脑子里盘旋着,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姜离变成好好几个人影,他冲自己妖娆地笑着,塞给了他一包东西。 他说,这包东西能让自己如愿以偿。 他幻想着卿柔在自己面前温柔又妖娆的模样,彻底醉了过去。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宸王府。而他枕边放着的,正是酒醉后姜离塞给自己的那包东西。 齐越听到动静才进屋,见欧阳朔眼神迷离,呆坐在那,不由得担心起来。 “主子,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不如,属下去叫大夫过来瞧瞧?” 欧阳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问一声:“本王是如何回来的?” 齐越愣了愣:“主子,您不记得了吗?” 欧阳朔仔细想了想,他只依稀记得姜离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尽管说便是!” 原来,是齐越把他带回来的。他上去的时候,欧阳朔已经醉倒在了桌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手里紧紧攥着那包东西。齐越不知道那是何物,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起带了回来。 “你可曾看到其他人在场?” “不曾!属下上去的时候,只有主子一人醉倒在那。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主子的安危,请主子责罚。” 欧阳朔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本王不想让你跟着的。” 他只是奇怪,齐越竟然什么人都没瞧见。 “你当真没有看到任何人离去?” 齐越纳闷地点了点头,他虽然离得不是很近,可他当真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这东西,可是不需要的?”他说着,想着上前将欧阳朔手里的东西拿走,被欧阳朔制止了。 他盯着这包东西看了好久,这才想到:“替我送一份信去丞相府,亲自送到桑家二小姐手里,听见了吗?” 齐越当时就愣住了,怎么这次,王爷还要去找桑家二小姐。 这大小姐眼看就要去往皇陵了,主子心里惦记着的不是大小姐吗?为何在这个时候,主子还不去挽留,反而去给二小姐送信? 他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知道欧阳朔心情不好,他只敢照他的意思去办。 此时的丞相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桑卿柔突然要去皇陵守灵,说是一件荣耀的事,可谁不知道,这等于是皇帝背地里在惩罚桑卿柔。 他们就说,和两位王爷纠缠不清,皇上怎会不追究。 看来,不是不追究,而是不到时候。现在时机成熟,可不就要找桑卿柔的麻烦了吗? 可有人又说了,黎王不是也跟着去吗?说不定,皇上是有意撮合大小姐和黎王,只是,他们留在雍都,宸王殿下面子上难免会过不去,这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什么八字和舒妃相辅相成,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相府嫡女又如何,一不小心还不是让自己落魄到去皇陵守灵,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就算到时候回来了,也是人老珠黄,嫁不出去咯! 女子图的不就是在自己芳华似锦的那几年,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让自己余生有一个好的归宿吗? 现在这么一闹,相府嫡女还不如她们这些下人。大家几乎都看到了,桑卿柔以后孤独终老的下场。 有人也说,黎王不是还在吗? 可大家都觉得,黎王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他一心去为自己的母妃守灵,若是还惦记着儿女私情,这可是要受到百姓唾骂的。再说,黎王和宸王不是最好的兄弟吗?他又岂会真的去捡自己兄长丢掉的破鞋? 众人巴不得看到桑卿柔的笑话,连整个相府里都是热闹的。本以为金玉颜会为此崩溃,可她的心情反倒是极好,竟拉着卿柔,要为她准备上路用的行装。 大家都说,夫人自从上次痊愈之后,这脑子也像大小姐这般,有些不太正常了。 桑晓汐看着金玉颜这般,也只冷笑着说道:“装模作样的又是给谁看?谁还不知道,她把女儿当做自己的命一样。桑卿柔远赴皇陵,这辈子算是毁了,她还能有什么指望。也就是强撑着自己这点面子罢了。” 身边的婢女映衬着说道:“谁说不是呢!她也就是自我安慰罢了!女儿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也许,连到最后送终都做不到。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桑晓汐的心里畅快极了! “她现在受得住!等桑卿柔走的时候,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撑得住。” 她偏要看看,金玉颜和桑卿柔母女分离时,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给我盯紧点!别让这母女俩耍什么花样。” 此时街上,桑卿柔被金玉颜拉着逛街采买,心不在焉。 其实,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去皇陵也不是度假,她又能带多少东西? “母亲,你不用给我准备这些。我什么都不缺!到时候需要可以临时买。” 金玉颜回头看着桑卿柔,眼中全是不舍。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临时再买。可我总想为你再做点什么!毕竟,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不定,我们母女就再也见不到了。”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这是好事,应该高兴吗?” “是!我高兴!可是……”毕竟女儿要走了,她如何舍得? “你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可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虽说你离开雍都,处境会安全一些。可我……” “母亲,别说了。”本来,桑卿柔还没有这么多感慨,被金玉颜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了种生离死别的感触。 “相信我!我会平安回来的。我更放心不下你!我走了,你一人在雍都,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等我回来!” 金玉颜偷偷擦掉眼泪:“那是当然!我会等着你回来。娘还要亲自送你出嫁呢!” 谁都不知道这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金玉颜只是存着这样的希望,让自己余生还有些盼头,不至于活得像一团死灰,了无生趣。 第四百五十一回 紧张是因为在意 齐越再来到丞相府,看到的人都觉得奇怪。这大小姐都要走了,莫非,宸王真的对大小姐恋恋不舍? 大家都以为,齐越是来接桑卿柔的。谁知道,他转了个弯去的却不是西苑的方向而是北边二小姐住的地方。 柳梅过世之后,那院子就住着桑晓汐一人,也没有谁去跟她抢占。 婢女看到齐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还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齐……齐护卫?我没看错吧!” 齐越上前拱手说道:“齐越特来求见二小姐!” 婢女一听,好生答应道:“齐护卫请稍等!奴婢这就是回话。” 那婢女是一路小跑着进去的,桑晓汐看见身边的人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有些不耐烦说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小姐,是齐护卫来了。” 桑晓汐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齐护卫?” “小姐,你怎么突然糊涂了。不就是宸王殿下身边的护卫齐越吗?他这会就在院外等候,说是有要事得亲自跟你说。” “当真?”桑晓汐立即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莫不是,宸王殿下要见我?” 他终于想通了吗? “快!把人请到前厅,我这就过去。” 齐越站在院外,放眼看去,院子里隐隐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齐越纳闷,这边的院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清,竟一点人气都没有。 这时,婢女正好出来,急忙请齐越进去说话。 齐越很是谦逊拱手,这才跟着进去。 桑晓汐已经在前厅坐着了,看齐越来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知道,宸王让他来,会是什么事。 “齐越见过二小姐!” “齐护卫免礼!不知齐护卫前来,所为何事?我这里,可不是西苑。” 齐越一愣,这才说道:“王爷有一封亲笔信,让属下亲自交给二小姐。二小姐看过之后,自然会明白怎么回事。” “王爷给我的信吗?”她高兴得突然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她又赶紧坐了下来。 她轻咳了两声:“那个……把信给我吧!” 婢女将信小心递给桑晓汐,桑晓汐迫不及待打开来。 看完之后桑晓汐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旁边的婢女都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看到小姐笑过了。 “快!替我更衣梳妆,我要去宸王府。”她说着,让人准备号热茶,让齐越稍等片刻。 齐越见桑晓汐如此开心,不由得惊讶,不过是一封信,二小姐竟能开心成这样。可想而知,她有多在意王爷。 齐越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趟自己怎么也要等上一个时辰才能走,可谁曾想,才过去一杯茶的功夫,桑晓汐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齐越当时都愣住了,对桑晓汐动作迅速感到震惊。 桑晓汐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欧阳朔找她究竟所为何事。 就连原定的路程,在桑晓汐看来,都像是在绕道。她还掀起车帘来确认了好几次。坐在马车里,桑晓汐不禁自嘲了起来。 她这是有多心急,竟然接二连三看了外面的路,还以为齐越会带着自己绕道。 途中,马车突然停下来两次,她都以为已经到王府了。当看到齐越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桑晓汐自己都觉得格外尴尬。 好不容易到了宸王府,桑晓汐一再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跟齐越进去。 相隔数日,见到欧阳朔那一刻,桑晓汐才知道,原来对一个人的思念可以如此深刻。若没有桑卿柔从中搅局,他们本可以一直相爱下去,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 “晓汐见过宸王殿下!”桑晓汐没有忘记最基本的规矩,即便思念,她也按照该有的规矩向他行礼,只是这炙热的眼神,任谁也抵挡不住。 欧阳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管桑晓汐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他脑子里惦记着的,都是即将前往皇陵的桑卿柔。她这一去,自己再想见,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要父皇还在,自己恐怕就别想再见她。 “齐越,你先退下。” 桑晓汐见欧阳朔一来就屏退左右,心里更是激动。只有在说很隐秘的事情时,欧阳朔才会连齐越都支开。 难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吗? 桑晓汐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可她又怕自己会错意,只好先装傻。 “你可知,本王找你来,所为何事?” 桑晓汐摇摇头:“不管王爷找我所为何事,只要王爷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全力的。王爷尽管开口便是!”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 桑晓汐得到夸奖,心中窃喜:“多谢王爷夸奖。” 欧阳朔没有在意桑晓汐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把姜离留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这种东西,他就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也不敢轻易拿给陌生的大夫看,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桑晓汐最为合适。 “你过来替本王看看,这是何物?” 桑晓汐愣了愣,依言上前打开了那个小锦盒。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些棕黑色的小药丸,乍一看,还真的很难分辨出这是什么东西。 她皱着眉头,随手取来一点水,将那药丸化开了一点在掌心,慢慢放在鼻尖嗅一嗅。 只是一下,桑晓汐大惊失色,赶紧将那盒子放下,涨红着脸,后退了好几步。 欧阳朔见她如此紧张,更加纳闷了,姜离给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桑晓汐检查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桑晓汐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朔,红着脸尴尬地问道:“王爷……你竟不知这是何物?难道,这东西不是你自己的?” “若是本王自己的,自然不会找你来看。 你且说说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桑晓汐顿时吞吞吐吐,看了欧阳朔好几眼,这才压低了声音,硬着头皮说道:“这便是,放在饮食茶水中,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丸,无色无味,再警惕的人都无法察觉。” 第四百五十二回 很重要 欧阳朔压根就没想到,姜离给自己的竟然是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没想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现在,他竟让桑晓汐知道自己有这种东西,他也陷入了尴尬之中。 他看了看红着脸的桑晓汐,尴尬地连续咳嗽了好几声,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来辩解。 “那个……这个东西,并不是本王自己的。” 桑晓汐羞涩地低着头,自然相信,欧阳朔不会用这种东西。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大概是什么歹人想捉弄他,故意塞给他的。 “王爷是什么人,我都明白。王爷不必解释!任何时候,我都相信你,并站在你这边。这肯定是有心人想害你,诋毁你的名誉,才这么做的。幸亏王爷谨慎,不如,这东西就交给我,带走销毁好了。” 当桑晓汐说要拿走的时候,欧阳朔犹豫了一下,又拒绝了。 他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可知道,这东西药性如何?” 桑晓汐当时都呆了,王爷竟然会问这个。 “本王只是想知道,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从这里头找到蛛丝马迹,最好能揪出背后的人,本王也不必时刻提防着。” 这么一说,桑晓汐相信了。 “这药丸比药铺中的东西都要厉害,无色无味,若是放在茶水或者食物当中,对方根本不会察觉。若是中招,毫无反抗之力,而且还会……就是,将内心深处所有的欲念,都释放出来。很是厉害!” “你说,这不是药铺里有的东西?” “看起来,更像是懂药的人自己提炼出来的。敢问王爷,可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吗?” 欧阳朔想都没想就说道:“不知道!” “对方将这种东西送来,怕是想破坏王爷的名誉,王爷这些天还是小心点为好,尤其是吃下去的东西。这药用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欧阳朔皱起眉头:“试不出来?那要如何才能发现被动过手脚。” 桑晓汐摇摇头,当着欧阳朔的面,将一颗药丸放在水里化开,用银针试给他看。那银簪放下去好一会,再拿出来,没有丝毫改变。 顿时,欧阳朔大为震惊。 这东西,居然如此厉害! “王爷可以再亲自闻闻气味,看看这水的色泽。” 欧阳朔盯着杯中水看了许久,竟没有看出丝毫不同之处,他用力握着杯子,这才相信桑晓汐所说。 “若是有心人真的用这个对付王爷,王爷防不胜防。这些日子,王爷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欧阳朔认真点点头:“本王知道了,多谢你题型本王。” 桑晓汐淡淡一笑:“王爷,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你我之间,如果真的说这个‘谢’字,就真的生分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王爷这个‘谢’字。我只盼着王爷有朝一日能给我一个想要的答案,这比什么都管用。” 欧阳朔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这件事,他现在还不想给桑晓汐答案。 “你说的那件事,本王现在还没有想好。” “没关系!” 听到这话,桑晓汐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可她不想在宸王面前表现出来,只淡淡地笑了笑。 “我会一直等,等到王爷愿意给我答案的那一天。” 他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桑晓汐见他不再说话,犹豫着又问道:“王爷,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帮你看这个东西吗?” 欧阳朔点点头:“这个,对本王很重要。” 桑晓汐脸上挂着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本来还以为,王爷找她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说,没想到,只是看这么一个小东西。 “王爷这些日子,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让齐护卫来找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至于……我长姐的事,既然连皇上都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应该分开,王爷又何必执着呢?你可还记得,一开始,我们不就是想取消这门婚事吗?虽然绕了一个大弯,可好歹,现在总算做到了,不是吗?” 欧阳朔看着桑晓汐,也想起了他们以前的点点滴滴。只是,他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 桑晓汐虽然好,可欧阳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会对桑卿柔魂牵梦萦,无法割舍。 或许,父皇说的对。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而自己,也应该习惯三宫六院,不能被桑卿柔的念头影响。 他只要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她一个,这就不算背叛。他是喜欢桑晓汐的,可他对桑卿柔的感情,似乎更深一点。 他盯着桑晓汐,突然问了一句:“你一心想嫁给本王,本王问你,若本王娶你的同时,心里还喜欢你的长姐,你也愿意?” 桑晓汐平静地看着欧阳朔:“男人三妻四妾是应该的,就像我父亲一样。不只是喜欢,就算王爷同时迎娶我们姐妹俩进王府,我也可以和长姐和睦相处。只要,王爷多给我一点地位,不要再让我在长姐面前抬不起头来就好。” “你和卿柔的回答,完全不一样。卿柔的感情,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桑晓汐淡笑道:“长姐是嫡女,所有人都宠爱着她,大概,她觉得自己提什么要求都是合理的吧!我不一样,我是庶出,从小就要懂得容忍,平衡。我娘从小就告诉我,任何东西都要懂得分享,不可以自己独占,包括以后的夫君,也是如此。” 欧阳朔认可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柳梅一个妾室,居然还有这样的见地。 他苦涩的笑着:“可惜,卿柔即便是嫡女出身,却也没有你这样的眼光。你的话,本王记在心里了。本王答应你,会认真考虑的。” 桑晓汐见欧阳朔如此,想了想,又问了一句:“王爷,你是否一定要得到我的长姐,才肯罢休?” 母亲告诉过她,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总觉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她只是想起这句话,想在欧阳朔身上验证一下。 欧阳朔愣了愣,这才说道:“她本来就是本王的。” 第四百五十三回 如你所愿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桑晓汐明白了,若是欧阳朔得不到桑卿柔,这辈子,桑卿柔都会留在欧阳朔心里,挥之不去。 就像一个小孩,小时候不曾吃到那颗糖果。他很有可能会惦记一辈子,直到自己死,都会想着那颗糖果的味道。 反之,如果你给他吃到了糖果,他就不会想着念着了。 一时间,桑晓汐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盯着欧阳朔旁边那个小盒子,东西是现成的。如果自己帮忙,王爷会不会感激自己? 她想把桑卿柔从欧阳朔的心里彻底赶出去,这个办法,好像可以试一试。 “王爷,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得到长姐,你信吗?” 如果姜离说这句话是别有用心,那桑晓汐这样对自己说,又是为的什么? 欧阳朔震惊地看着桑晓汐,不敢想,这话是从桑晓汐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要帮本王得到桑卿柔?你疯了吗?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桑晓汐平静地看着欧阳朔:“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王爷若是一直得不到,那你一辈子都会对长姐念念不忘,她就会成为你心中的遗憾。这样,不管我多努力,都无法胜过她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我想满足你。” 有一句话不是说,只有对比过,才知道谁更好吗? 桑晓汐就是想宸王对比一下,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和桑卿柔,究竟谁才是更好的那一个。 欧阳朔没有说话,脑子里不断思考着桑晓汐说的那句话。 她要帮自己?可信吗? “你要如何帮忙?你不是一直很不喜欢桑卿柔吗?本王早就看出来了,你不必掩饰。” 桑晓汐笑道:“王爷这么精明,看出来了也是正常的。我是恨她,我恨她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你在内。所以,我要一点点夺回来。王爷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得到。你惦记长姐,那我就将她亲手送到你的枕边,让你得偿所愿。” 将自己最恨的女人,亲手送到自己最爱的男人床上,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桑晓汐决定,她就这么做。 桑卿柔想轻轻松松离开雍都,留在皇陵躲清净,自己不会让她如愿的。 “你要怎么做?” “王爷这里有现成的东西,我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王爷还会担心长姐去什么地方吗?不管她去了什么地方,她这辈子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只有这样,王爷才会放心吧!” 桑晓汐早就看穿了欧阳朔的心思,只是,她不忍心说破。 “你不是爱着本王吗?既然爱,你如何能做到?如何愿意?” “为了让王爷高兴,我愿意做任何事。我只是想让王爷看到,谁才是和你最般配的人。如今的我,此举等同于正妻为自己的夫君挑选侍妾。我心甘情愿,只要王爷喜欢。” 这话,连欧阳朔听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长姐再过三日就会离开,王爷若想找机会的话,趁早。我可以约长姐出来吃饭践行,也算是赔罪,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到时候,她肯定不会防备。” 欧阳朔犹豫了许久,看了看锦盒,又想起父皇对他说的那些话,再想起欧阳彦和桑卿柔说笑时的样子,心里五味杂成。 难道,自己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那毕竟不是君子所为! “王爷大概会觉得,这样的事,并非君子所为,有欠妥当,不够坦荡。可王爷你想,你若要坦荡,那就只能看着长姐和黎王一起离开雍都。等他日他们再回来,长姐必定成了黎王的女人。王爷以为,到那时,你还会有机会吗?” 欧阳朔哑然,桑晓汐又说道:“他们去了皇陵,虽说是守孝,却也能朝夕相处,如久生情。只怕到时候长姐回来,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 言语上的刺激让欧阳朔顿时攥紧了拳头,他看着桑晓汐,终于点头答应了。 桑晓汐笑了,虽然这么做自己会很痛苦,可她再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这样,满足欧阳朔,她才有机会宸王忘记这个女人。 从喜欢,得不到,到拥有,最后才会厌弃。这世间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母亲曾经就告诉过她,想要掌控一个个男人,首先就要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你可以帮他实现,可以让他对其他人全都处于满足的状态,唯独对自己,不能满足。若是能维持这样的状态,她就做得很成功了。 掌控一个男人,一张一弛,这些都是有诀窍的。 柳梅定的其中的道理,只可惜,自己未能做到。到死的时候,她也只能说,自己是个失败的女人。 在女儿眼中,她早已将自己做成了反面教材,只希望女儿不要学自己,走上自己这条路。 桑晓汐跟着柳梅早就学聪明了,她也知道,拿得起放得下。有些东西,不是以为紧紧抓在手里就能拥有。更多的时候,抓得越紧,反而会彻底失去。稍微松开一些,得到的会更多。 “既然王爷答应了,那……我回去这就找机会和长姐约时间,等一切都准备好以后,我会送信给王爷的。请王爷静候佳音吧!” 桑晓汐说着,向欧阳朔行礼,转身离开。 欧阳朔坐在那,看着拿道清瘦的背影渐渐离自己而去,突然觉得,她变得不一样了。 在她迈出门槛的那一瞬间,欧阳朔叫住了她。 “晓汐,你的要求,本王可以答应你。” 桑晓汐当时整个人都顿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这一步以退为进,竟然有这么大的效果。她想也不想转身看着欧阳朔,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王爷,你刚才说什么?” “你上次提到的要求,本王可以答应你。你对本王的心意,本王接受了。” 当时,桑晓汐热泪盈眶,顾不得身份悬殊,跑上前紧紧抱住了欧阳朔。 “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你答应,我还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站在你身边,爱你,保护你。殿下,能成为你的女人,是我这辈子至高无上的荣耀。” 第四百五十四回 肯定不安好心 毫不知情的卿柔怎会想到,桑晓汐竟会走这么一步棋,当她看到桑晓汐再次站在西苑时,她以为,桑晓汐不过是来落井下石的。 好在,她是自己想离开,而不是被迫,想着,一会不管桑晓汐说些什么,她都不要生气。 如玉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见桑晓汐来了,她只担心,二小姐会再伤害自家小姐,立即拦住了桑晓汐。 “二小姐,这里是西苑。二小姐怕是走错地方了吧!” 桑晓汐难得没有生气,竟摆出了好脸色对待如玉。 “如玉,你需要这样防备着我吗?我还能光明正大害自己的长姐不成?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长姐,收拾的如何了,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如玉轻哼了一身:“二小姐这是怕我家小姐不离开,特地来催促的吗?圣旨都在这,我家小姐不会赖在雍都城不走的。离开这,我家小姐只会过得更好,恐怕要让二小姐失望了。” “长姐过得好,我自然高兴,哪有失望的道理。” 她说着,笑着看向身后整理东西的桑卿柔:“长姐,我这次来,真的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 桑卿柔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她一眼。 相信? 桑卿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可以相信谁,桑晓汐,她会不会也被姜离控制住了? 她想,桑晓汐会出现在这,肯定有她的目的。 “如玉,你先下去忙其他事情吧!” “小姐,奴婢要在这保护你。奴婢要是走了,二小姐还不知道会怎么害你。你身上的寒毒都还没好全,可不能在临走前再受伤了。” 桑卿柔这点倒是丝毫不担心:“她不会的。” 没有人比桑晓汐更希望她离开的,在这个时候,她只会想办法促成此事,而不是下手害自己。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闪失,自然要耽误了行程,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桑晓汐笑了笑:“还是长姐更为了解我。如玉,我有话要单独和长姐说,能不能麻烦你,暂时回避一下?” “不行!” 桑卿柔诧异桑晓汐今天友好的态度,以前,她是绝不会对如玉说话这么客气的。 “如玉,你下去泡一壶茶,准备些糕点吧!我有些饿了。” “小姐!你……” “快去吧!” 如玉没办法,只好先下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桑晓汐。 “二小姐,这里可只有你和小姐二人,若是我家小姐有什么事,你就是凶手。二小姐最好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桑晓汐笑了笑,如玉竟然对自己有这么重的敌意,实在让她感到意外。 等如玉走后,桑晓汐好奇地看着桑卿柔问道:“长姐,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如玉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处处为你着想。看得出来,她的想法都是发自内心的。看到她,不禁让我想起了如心。她同样是我的贴身婢女,却不能像如玉对你这般对我。” 桑卿柔淡淡说道:“以心换心,她自然会对你推心置腹。你不曾真心相待,如心也就不会真心为你着想了。妹妹是聪慧之人, 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她淡淡一笑:“可惜,我已经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对如心好了。她已经恨上了我!长姐,不知道,我从现在开始对你好,还来不来得及?” 桑卿柔顿时一怔,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刚才,她没听错吧! “你这是在向我示好吗?”桑卿柔有些不敢相信,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桑晓汐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就算在最开始,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根本没想过恭敬对待自己,更别说示好了。 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还是长姐聪慧,只是一句话,就看到了我的用意。” 桑卿柔不太懂她这番操作,不由得笑起来:“桑晓汐,你都已经是胜利者了,怎么还会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跑到我面前来向我示好?不如,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可是,我身上应该没有对你有价值的东西了吧!” 桑晓汐笑了:“长姐,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势力的人吗?我就不能真心想对你好?” 桑卿柔皱着眉头,随即摇头笑道:“你要真心对我好的话,那我想想,今天早上的太阳,好像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她的话有些刺耳,说的却很有道理。 桑晓汐也明白,要让她相信自己,没那么容易。 “如果你不离开雍都,我的确不会过来。可我仔细想过了,如果你离开雍都,我们之间,还真的没有什么矛盾可言。我娘已经死了,有时候我仔细想想,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难道,我真的要让自己活在仇恨当中吗?长辈们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到我们身上?” 这话的确很有道理,可不知怎么,这话从桑晓汐的嘴里说出来,卿柔总觉得有那么点别扭。 女主和恶毒女配的矛盾,难道就要这样轻易化解了吗? 桑卿柔打量起了桑晓汐:“你真的是专程来跟我握手言和的?”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桑晓汐会做的事情! 桑晓汐坦荡地点了点头:“我娘都走了这么久了,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等你走后,我就是父亲面前唯一的女儿,我要的宠爱都会得到。金氏……她好歹是我的母亲!虽然她对我挑刺,可这也证明了,我没有做好。因为她的严格,才成就了现在的我。说来,我应该感谢她才是。” “所以呢?”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跟你做敌人了。” 如果桑卿柔不知道她是女主的话,以卿柔的脾气,肯定会吐槽:你说不做敌人就不做,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可事实上,桑晓汐的确是可以左右整个故事的重要任人物,她还真有这个权利。 当女主对自己这个女配说:我们做朋友吧! 她这个恶毒女配,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大摆宴席庆祝一下自己的成功? 桑卿柔回过神,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吧!”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四百五十五回 前来求和 桑卿柔的态度改变得太快,桑晓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看着卿柔握着自己的手,木讷地点了点头:“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大家好姐妹,一家人,相爱相杀的,何必呢?我早就说了,大家做姐妹,一起负责美貌如花,不香吗?为什么非要争锋相对呢?我的好妹妹,你可算想明白了。” 桑晓汐对这一改变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她本以为,桑卿柔会怀疑自己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相信了。 “你……你就这样相信我了?你就不怀疑,我会不怀好意吗?” 桑卿柔还真怀疑过,可是她一想,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那是整个故事世界的女主,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之前,她们争斗的时候,桑晓汐不是也没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吗?她就算要对自己下手,也是光明正大的。这么一想,她就不再怀疑桑晓汐的用意了。 更何况,聪明人仔细一想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雍都,都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都不一定。也就是说,这次走了,可能这辈子再回来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了。这么一走,什么矛盾都没有了。 什么相府千金的荣耀,什么宸王妃,自然会落在桑晓汐的头上。 时间和距离会让欧阳朔忘记那个疯疯癫癫,不成规矩的桑卿柔。最终能走到一起的,还是桑晓汐和欧阳朔。 面对这样的结果,桑晓汐还有必要死咬着桑卿柔不放吗? 毫无必要! 谁还会这么想不通,放着自在舒服的日子不要,去和一个十万百千里以外的所谓仇敌斤斤计较,让自己活在仇恨当中呢? 种种原因,让桑卿柔选择相信桑晓汐。 不等桑晓汐适应,卿柔已经拉着桑晓汐进屋了。 “你看,我的东西太多了,很多都是带不走的。这些首饰头面,很多都还是新的。我去了那边,想要什么都可以重新置办。这些,你要是喜欢,就全都拿走吧!不然,继续放在西苑,也是蒙尘。这些东西,戴在未来宸王妃身上,才是最合适的。” 桑晓汐愣了,看着眼前的金银首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突然有了种被姐姐宠爱着的感觉! 她这是在做梦吗? 卿柔看她傻愣着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你这些,真的要给我吗?” “当然!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撒谎吗?我知道,以前,可能家里有些不公平的地方。母亲会偏袒我一些,若是对你不好,让你觉得委屈了,我替她向你道歉。我们不是要握手言和吗?以后我不能留在母亲身边照顾她,如果你有心,替我多照顾一下她,我就很满足了。” 在这一刻,桑晓汐感觉,自己仿佛真的成了桑卿柔的妹妹。 可另外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桑卿柔的一些手段。她虚情假意,将一些自己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只是把她当成叫花子,在施舍她罢了。 这只是对她的一种嘲笑! 桑卿柔又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要这些东西,也没关系。毕竟是我的,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将自己不要的东西施舍给你。我没有这个想法的,只是觉得,如果有你喜欢的,你都可以拿走。” 桑晓汐让自己冷静下来,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些东西,都不是重点。你也不问问,我特地过来,找你是干什么的。” 桑卿柔笑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找我来讲和的,我也答应了。以后,我们就不再是敌人了。还是说,你有其他事要跟我说?” 桑晓汐点了点头:“的确还有其他事情,想跟你说。” 她竟丝毫没有怀疑自己,这反而让桑晓汐不知道该如何提起吃饭的事。如果,她事后知道是自己所为,肯定会恨死自己了吧! “长姐,既然我们已经讲和,我现在想听你一句真心话。你……喜欢宸王吗?” 她打量着桑卿柔,都猜到了她的回答。这个时候,她肯定会说,自己从来没喜欢过宸王。 偏偏,桑卿柔竟大胆承认:“喜欢过啊!不过,我只是喜欢过而已。就像以前,我也很喜欢你一样。” 桑晓汐当时就愣住了:“你……喜欢我?” 她没听错吧! 桑卿柔认真地点点头,将自己从原着里认识的桑晓汐和欧阳朔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的敢爱敢恨,做事果断,对百姓心善,行医救人,不怕吃苦。这些,都是我很难做到的。宸王殿下,国民男神,我想,没有哪个姑娘是不喜欢他的。这就是我的实话!” “那你……” “可我们不合适啊!我们都努力过,试过。可我和他的三观不合,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到最后,痛苦的那个人肯定是我。所以,我要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在一起注定了是痛苦,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现在了断干净。” “你是这么想的?”桑晓汐怀疑地看着她,不知道这番话里,有几句是真的。 最让她意外的是,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竟然是这样的。 自己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感觉,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不是我。” “那就是你!只是现在的你,钻井牛角尖,还没走出来。你忘了,我说过,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做敌人。现在,我离开雍都,以你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回到宸王身边,这也兑现了我刚开始给你的承诺,帮你当上宸王妃。” 桑晓汐一愣,她那个时候说的,是真的?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卿柔耸了耸肩:“不然呢!你看我,不守规矩,又变成了丑八怪。任性刁蛮,我行我素,怎么受得了约束?时间一久,我肯定会每天和欧阳朔吵架的。我最受不了他那个臭脾气了,我是喜欢交朋友的人,我向往的,是自由。所以,我走了以后,你就放心好了。” 桑晓汐沉默了许久,看着她在屋子里忙碌着,思来想去,这才说道:“长姐,既然,我们都和解了。那在你走之前,我想请你吃顿饭。” 第四百五十六回 为你践行 不管桑卿柔说了什么,她要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 这是她对欧阳朔的承诺,她一定要做到。 更何况,桑卿柔诡计多端。她怎么知道,桑卿柔刚才这些话,是不是只是在自己面前混淆视听,让她放松警惕的呢? 离开雍都,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人不在雍都,只要有心,她还不是可以和欧阳朔藕断丝连? 她不能轻易相信桑卿柔的话! 桑卿柔回头看了她一眼,惊讶地问道:“吃饭?出去吃饭吗?” 桑晓汐点了点头:“全当是,临别前给你践行。如果你不再怨我,就答应去吃饭。而且,你身上的寒毒还没有解。既然我们都讲和了,我也该为你做点什么。” 桑卿柔高兴坏了:“你的意思,要帮我解毒?” “还是有法子的,不过,我需要先准备一下。长姐,让你被寒毒折磨,我很抱歉。虽然它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作过,可这个寒毒,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作。万一你去了皇陵以后,寒毒发作,哪里条件肯定没有雍都好,到时候,你被折磨,我想帮你都没办法。” 这可是桑卿柔一直很担心的事,如果桑晓汐真的能帮自己解毒,那就太好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可以!你说地方,到时候我肯定去。只是,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你来得及准备解药吗?不行的话,你告诉我方子,到了皇陵那边,我自己准备,也是一样的。” “不用了!” “嗯?” 桑晓汐立即解释道:“这解毒的法子,只有我亲自动手才有用。就让我在你临走前,最后帮你做点什么吧!” 卿柔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临走时,卿柔问她:“这些东西,你不带过去吗?” 桑晓汐摇摇头:“这些既然是长姐的东西,那就留在长姐的屋子里吧!以后会怎样还不一定,万一你突然回来了呢?这屋子总要留下你的东西,等你回来的时候,还能继续用。我素净惯了,不习惯用这些。” 卿柔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话她都说了,既然桑晓汐不要,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如玉端着东西过来的时候,桑晓汐刚好出院子。 她看着桑晓汐离去的背影,赶紧上前问道:“小姐,二小姐找你干什么?她肯定没安好心。” 卿柔笑着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黑暗了?人家就不能好心过来看看我,请我吃顿饭,顺便握手言和吗?” 如玉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二小姐要找你握手言和?这怎么可能!小姐,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桑卿柔认真地看着她:“你觉得,我现在这个表情,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如玉愣了愣,还是不肯相信。 “这不可能!二小姐,怎么可能主动跟你讲和呢?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 “你这丫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走之前,她还要设宴为我践行,请我吃饭,顺便帮我把身上的寒毒解了。这才了却我心里一大心事。若是这样上路,我就浑身轻松,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美滋滋!” 桑卿柔的心情是真的好,连小调都哼了起来。 如玉却不看好这顿饭! “小姐,你可当心这个是鸿门宴。” 桑卿柔白了她一眼:“丫头,你小小年纪,心里不要这么阴暗好不好?什么鸿门宴!鸿门宴的前提是,她在我身上有所图谋。你告诉我,你家小姐我现在什么处境?说的不好听一点,都被发配皇陵了,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你觉得,她还能图我些什么。” 这个问题,如玉还真回答不上来。 这样的处境,桑晓汐占尽优势,的确没有什么可图的了。 “可是,奴婢总觉得,二小姐对你不可能这么好的。她为什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你还不允许别人想明白吗?她大概觉得,继续记恨下去,没意思了呗!总之,这是一件好事。化干戈为玉帛,以后,我就算不在相府,也不用担心母亲的处境了。”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就怕,自己就这么走了,继续跟桑晓汐斗下去。可能,最后遭殃的是金玉颜。 桑晓汐管不到远在皇陵的自己,肯定会将炮火转移到母亲身上。 以前,父亲还会护着母亲一些。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只是到凑合的程度。只是这样,让桑卿柔如何放心将金玉颜一个人丢在雍都。 这也是这几天她一直在担心的事! 桑晓汐主动讲和,自然而然解开了桑卿柔的心结,她高兴都来不及。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已经答应了晓汐,到时候会去赴宴。你就在府里乖乖等着,我会带好吃的回来给你的。” “小姐,难道你不打算带奴婢去吗?你一个人,不安全吧!” 桑卿柔摆了摆手:“如果她一个人,我再带着你,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不信任她呢?更何况,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就在府里安心等着我回来就好。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虽然要离开雍都,桑卿柔有些舍不得金玉颜。可是一想到,从今以后,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再不会有人管束自己,桑卿柔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现在,她就已经开始幻想起了到了皇陵所在地以后,每天悠闲清净的日子了。 回到屋里的桑晓汐看着阴沉沉的房间,终于将窗户打开了。 阳光透过窗落在地上,渐渐驱散了她房间里阴沉的气息。她已经忘了这个房间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如今,一切马上尘埃落定,她的确不应该再让自己活在阴暗当中。 她回头一看,好像在角落里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它正讽刺地看着自己。 “桑晓汐,几句好话就把你骗到了吗?就因为你这么没出息,才会止步不前。桑卿柔根本看不起你,你刚才竟然敢心软。心软的都是弱者,你这个样子,是做不了大事的。” 桑晓汐皱紧了眉头,长姐都已经答应了,她这么信任自己,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 第四百五十七回 步步为营 她转念一想,很快就打消了这可笑的念头。 根本不是这样的! 如果桑卿柔知道,肯定巴不得早点爬上欧阳朔的床吧! 她怎么忘了,当初,桑卿柔是如何无所不用其极,处心积虑接近欧阳朔的吗?各种招数不断,若不是宸王定力好,早就被桑卿柔得逞了。 现在,她只是假装矜持,欲擒故纵罢了。 她帮着将桑卿柔送到宸王嘴边,桑卿柔应该感激自己成全了她才对。 要不是她大度,桑卿柔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她站在阳光里,看着地上投射出来的影子,阴险地笑了起来。 “长姐,你会谢谢我的。你那么努力都没办到的事,很快,我就要帮你实现了。到时候,你会感激我的。我们是姐妹,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现在,我就成全了你。既然要讲和,以后,你就跟我继续做好姐妹吧!” 她扬着嘴角,哼着曲调,分辨不出是真的高兴还是假的。 如烟进来,看见自家小姐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便上前讨好着问道:“小姐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可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一直以来的对手就要被自己死死攥在手里了,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快乐的吗?并非轻而易举将对手捏碎,而是,将她攥在手里,然后,静静看着她再自己手里痛苦挣扎,又挣脱不了的样子。” 如烟也跟着笑了起来:“六姨娘送了糕点过来,说是孝敬小姐的,还有一盒远山黛。” 桑晓汐瞥了一眼,并不在意。 “她也就会送这些没用的东西,搁那吧!什么时候我心情好,自然会用。” 桑晓汐想了想,又吩咐道:“对了!你再替我去带个话到宸王府,邀请宸王殿下,后天前去赴宴。” 如烟一愣:“只是这样吗?小姐,您还没说去何处,什么时辰赴宴呢!” 桑晓汐神秘一笑:“你只需要将我的话带给宸王殿下,王爷自然知道什么时辰去何处赴宴。” 如烟依言去帮桑晓汐办事,桑晓汐目送她走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原来,亲手将别的女子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是这样的感觉。是不是等自己习惯以后,她才算真正成长起来了? 如烟很快将消息带了回来,宸王应允,会如期赴宴。 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等着。 次日,雍都城突然下起了大雨,这场雨一下就延续到了第三日。桑卿柔起床时,看了看外面淅淅沥沥下雨的天气,不由皱起了眉头。 下雨天出门,实在不太方便。 “这雨怎么一直下个不停?” 如玉灵机一动,立即说道:“既然下雨,不如,咱们今天就不出门了吧!这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想让小姐留在府中少出门。马上就要离开了,还是别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为好。” “你呀!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的。你就别说这些了,快替我梳妆。” 如玉故意慢吞吞的,等桑晓汐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梳头。 桑晓汐也不着急,就在那一边喝茶一边等,时不时给卿柔参谋些意见。 白皙的皮肤映衬着红唇,美艳到了极点。额前两缕发丝垂下,疤痕在发丝后若隐若现,反而形成了一种别样的美。 桑晓汐盯着这张脸,不由得感叹。别人脸上留疤就是毁容,到了桑卿柔这里,反而成了另外一种美。这疤痕越来越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到时候,桑卿柔又要变回原来美艳的样子了。 都是同一个父亲,怎么自己的容貌相比她,就要逊色许多呢? “长姐脸上的伤痕,可有想法子去掉?长姐精通药理,多做尝试,时间长了,还是会有些效果的。” 桑卿柔淡淡一笑:“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现在去掉又如何?这副皮囊,能一直保存着,经久不衰吗?几十年后,还不是一样要干枯蜡黄,满脸褶皱。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桑晓汐很少听到有女子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盯着桑卿柔,下意识念叨了一句。 “有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受伤之后的长姐,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了。你究竟是不是我的长姐?” 桑卿柔心里一怔,不露声色笑道:“你觉得是,那就是。你若觉得不是,那就不是吧!” 桑晓汐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玉故意放慢了动作,还是没能消磨掉桑晓汐的耐心。梳妆好以后,两个人还是动身了。 桑晓汐留下了如烟,桑卿柔也不好带着如玉,只好把她留在西苑等自己回来。 桑晓汐竟为卿柔撑起了油纸伞,两个人共撑一把,走在雨中,乍一看,真像是感情极好的姐妹。 雨不大,还是打湿了桑卿柔的裙摆。马车里,桑晓汐先是拿出了帕子给卿柔擦雨水。配上一杯热茶,驱走雨水带来的寒气。 “长姐,你的身体,最是不能受寒,这杯茶喝下去,你还可以暖暖身子。” “还是你想的周到。” 卿柔以为,他们就是去城中酒楼吃饭。走了许久,都还不见马车有停下来的迹象。她掀开帘子一看,看马车正往城外的方向去,不由一惊。 “我们不是去城内的酒楼吃饭吗?” 桑晓汐淡笑道:“城中酒楼都不曾有着美味佳肴,上次,我无意中在城外一个招待食客的山庄内,才吃到了不错的美味。正好符合长姐的口味!长姐这就要走了,我才想着,带长姐去尝尝,也好记住雍都城的味道。” “原来如此!” 桑晓汐见她有些疑惑,立即说道:“我已经安排妥当,不过,要是长姐心存疑虑,不放心的话,我们这就打道回府,长姐自己挑一家酒楼吃饭,亦可。” 桑卿柔笑着摇头:“不必了!我既然来了,就是选择相信你。我们走吧!” 她想,桑晓汐都没有带着随从,她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好歹有还手之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马车缓缓出了城,桑卿柔哪里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桑晓汐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第四百五十八回 一场鸿门宴 马车一路颠簸,总算到了。 半山腰上,那是一处取名为桃芳居的所在。名字雅致,地方清净,乍一看,也不曾看到其他人。 卿柔不禁有些好奇:“既然是接待食客的庄子,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 桑晓汐笑道:“长姐有所不知,这个庄子每天接待的食客都是有限的,一日也仅仅是三位而已。来这里的人就是图个清净,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享受美食,少了市井的嘈杂,多一分静雅。你看,我们已经是两个人了,那边,不还停着一辆马车吗?” 桑卿柔的确看到还有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那,看样子,像是刚来没有多久。 接引的侍者带他们来到雅间,门一推开,一阵淡雅的香味扑面而来,独特的香味让桑卿柔浑身一怔。 “这熏香倒是特别!” 桑晓汐淡淡一笑:“这庄子里的每一处都很特别,长姐待会就明白了。” 这勾起了桑卿柔的好奇心,她仔细打量着雅间里的一切。墙上竟是栩栩如生的浮雕壁画,屋顶上,栩栩如生的九霄天宫图,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耳旁再有潺潺流水之声,卿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果然是个特别的地方。” 长屏风上是一副洒脱的字,和周围的画呼应着。才来了一会,卿柔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只是不知道,这里的食物是否像雅间的布置一样让人惊艳。 她正好奇:“这里的菜,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两人说笑着往里走,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本王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桑卿柔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欧阳朔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好了,这是给自己践行的酒宴吗?为何,他也会在这? 桑晓汐为自己践行,怎么会让欧阳朔也一起来?桑卿柔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解地看着桑晓汐。 “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晓汐,你这是何意?” 如玉说让她小心桑晓汐,难道,她真的另有所图不成? “长姐,你信我。”她拉着桑卿柔走到一边,小声说道:“我心中是谁,长姐最清楚。难道,你还会怀疑,我会将你推给自己心爱之人吗?我们都是女子,应该知道,没有哪个女子能做到这一步的。我们曾经反目,大多数原因,不也是因为宸王殿下吗?” 桑卿柔半信半疑看着桑晓汐:“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长姐,我们都是桑家人,你要信我,我绝不会害你的。王爷只是想借着践行酒宴的机会,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顿饭。毕竟,以后如果我和王爷在一起,你和王爷还会变成一家人。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有什么膈应,难道不应该先说清楚吗?” 卿柔仔细一想,桑晓汐的话不无道理。她是不可能联合欧阳朔来算计自己的,她不该这么多疑才对。 任何人都有可能将自己送到欧阳朔身边,只有桑晓汐不可能做这种事。 就这样,卿柔信了桑晓汐的话。 她点点头,桑晓汐松了口气。践行酒宴,可千万别搞砸了。 她拉着桑卿柔上前:“见过王爷!让王爷久等,请王爷恕罪。” “这里没有外人,今日不必拘礼。” 他看着桑卿柔说道:“今日的酒宴,是本王特地为你准备的。后天你就要走了,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过去的恩怨,本王希望就此一笔勾销。我们今日什么都不说,只管道别。” 桑卿柔看了看欧阳朔,这才勉强相信了他的话。 桑晓汐拉着卿柔坐下,欧阳朔脸上浮现了些笑容,拍了拍手,立即有人端上菜来。 当卿柔看见摆上来的菜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 摆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些精雕细琢的琼楼玉宇,上面还有栩栩如生的众仙。 “这是传闻中的九霄天宫。知道你喜欢美食,一定不曾见过这种酒宴,本王便商量着让晓汐带你前来。这酒,也是你平日里最爱喝的佳酿。此去皇陵,只怕,你再难喝到了。” 只是这桌菜,就让人惊艳,再有自己喜欢的佳酿,当时,卿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宸王殿下,你这是……看开了吗?” 欧阳朔轻笑道:“难道,本王像是会一直纠结在儿女情长上的人吗?” 这话倒是把桑卿柔说愣了,她差点忘了,欧阳朔这种人是做大事的,的确不太可能会纠结于儿女情长。 再说,他或许对自己,真的只是觉得独特,等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就会发现,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所以,你现在看明白了,谁才是最适合你的。” “你的确特别,就是因为你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才吸引了本王。男人大概都有一种征服欲吧!你突然拒绝,激起了本王的征服欲,本王便越想看你低头的样子。只是,后来本王仔细一想,你所要求的,本王给不了。应该说,这世上绝大部分的男人都给不了。本王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不能因为这些,耽误了更重要的事。” 桑卿柔笑着点头:“王爷,你能这样想最好。你就当,我是个疯子好了。你生命中的过客有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而真正能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晓汐。” 桑晓汐红着脸,带着些女儿家的小羞涩,赶紧拉着她和欧阳朔坐下。 “既然今天是给长姐践行,我们就不说这些了。快坐下!长姐,你尝尝,这菜的味道如何?” 大概太高兴,桑卿柔已经将往日恩怨抛诸脑后。当她听到欧阳朔那番话时,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男主和女主感情线正常了,自己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那接下来的时间,她是不是可以走走看看,吃喝玩乐了? 她突然想起那句话:既然已经大功告成,世界这么大,她也该好好去走走看看。 反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实世界,姜离自从上次出现以后就没有动静了,说不定,那只是吓唬自己的。 一切,应该往好的方向想。 这么想着,她便抛开一切,高兴的开始吃吃喝喝了。 她哪里知道,一切才只是开始。 第四百五十九回 就怕来不及了 卿柔一直觉得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了,才喝了没几杯,她就感觉自己有点晕晕的。 桑晓汐从旁说道:“王爷,你这酒……劲怎么这么大,我才喝了一杯,就感觉头晕晕的了。” “你也头晕吗?”卿柔这么一听,又不再多疑。 她本来推脱着不喝,可他们却一直给她倒酒。卿柔也忘了自己喝到第几杯,连杯子都有些拿不稳了。她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话都还没说完,往前一栽,便不省人事。 桑晓汐还不停推了推桑卿柔:“长姐,你别睡呀!我们继续喝。这酒……” 过了好一会,当她确定桑卿柔真的没有反应时,这才满意地笑了。 “王爷,人我已经带来了,接下来,我可就把姐姐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对待长姐。” “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这药我重新调整过,这一个时辰内,她只会昏睡。药效要等一个时辰之后才会真正发作,到时候,王爷自然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欧阳朔扬起了嘴角:“晓汐,你可真是深得本王的心。以后,有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必定会事事顺心的。” 事不宜迟,欧阳朔当即将桑卿柔抱了出去,一路往马车上走去。 遇到侍者,桑晓汐还故意说道:“王爷,我也不知道长姐的酒量竟然这么差。刚才,我已经劝她不要再喝,也不知道长姐今日这是怎么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要辛苦王爷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侍者听的,山庄的侍者也习惯了这些清醒着来,喝醉了回去的食客,这便没有放在心上。 欧阳朔抱着人上了马车,和桑晓汐道别。 “王爷请尽快回府,其他事,其他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马车缓缓离去,桑晓汐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怅然若失。 原来,自己还是会不好受的。可是,她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向欧阳朔证明,她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相信,今天过后,自己在欧阳朔心中的地位,必定是无可取代的。 她叹了口气,这才上了马车,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人虽然交给欧阳朔了,可她还要防备其他人从中破坏。 一路上,她优哉游哉往城中走,就是想吸引路过马车的注意。她一路回城,都不曾看到有眼熟的马车,心中越发欣喜。看来,这件事已成定局,无人能够改变了。 谁知,她刚进城,准备回去,就被欧阳彦给拦了下来。 看他神色慌乱,长剑指向自己的心口,桑晓汐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欢愉感。看到他们为此着急,又什么都做不了,桑晓汐特别有成就感。 “黎王殿下,这是何意啊?” “王爷,就是二小姐把我家小姐带走的。如今,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桑晓汐瞥了如玉一眼,真是嫉妒,桑卿柔竟然有一个对她如此忠心耿耿的丫头。同样是身边的婢女,她的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如玉这般聪明又忠诚。 “如玉,你找不到自己的主子,也不能冤枉我吧!长姐她有手有脚的,若是自己想离开,我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二小姐,做人要凭良心。就是你哄着我家小姐独自一人跟你出门的,她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人就不见了。难道你不该给奴婢一个交代吗?” “她跟着我一起出去,难道就不可以中途自己离开吗?她可是我的姐姐,哪里有妹妹必须照顾好姐姐的道理。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太可笑了。” 桑晓汐拒不承认,如玉也拿她没辙,只能求助于欧阳彦。 欧阳彦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说出卿柔的下落!否则,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他杀气腾腾的样子,还真吓到了桑晓汐。可是,看到欧阳彦如此紧张桑卿柔,她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了。 “我真是觉得奇怪,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在意桑卿柔呢?她有什么好的?既然你们这么在意她,那我只能把她毁掉了。” “你敢动她,本王必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桑晓汐看着欧阳彦,大笑起来:“从来不喜跟人打交道的黎王殿下,如今居然为了一个丑女,用剑指着我,还来威胁我。桑卿柔的魅力真的就这么大吗?你就这么喜欢她?” “她再不好,在本王眼里,也是完美的。少废话!人呢?” 她摊了摊手:“王爷难道没看见吗?马车就这么大,我能怎么藏人。她真不在我这,不过,看在王爷这么紧张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发善心,告诉你,她在何处。只是……” 桑晓汐说着,故意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只是什么?” “只是,都这个时候了,就怕,王爷这个时候赶过去,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桑晓汐突然多了一个坏心眼,宸王一心想得到桑卿柔,黎王也对她念念不忘。如何才能让这出戏更精彩呢? 如果,这个时候让黎王赶过去,应该正好看到宸王和桑卿柔翻云覆雨的样子吧! 啧啧啧!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两位王爷会有怎样的反应。男人冲动起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兄弟俩兵戎相见,传出去,皇帝还能让桑卿柔活命吗? 去往皇陵的路上,哪怕派再多杀手,他也会悄悄结束了桑卿柔的性命吧! 这么一想,桑卿柔能不能抵达皇陵,还是个未知数。 黎王殿下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太是时候了。 “把人交出来!”他阴沉着脸,紧握着长剑,就怕自己会突然控制不住,先一剑杀了桑晓汐。 桑晓汐掩嘴一笑:“这时候,她应该被宸王殿下带回王府了吧!我不过是在她身上用了点……特别的药。”她呵呵笑着,给了黎王一个暧昧的眼神:“王爷,你是男人,应该懂的。你们男人,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些玩意儿吗?” “卑鄙!”黎王怒视着桑晓汐,留下这两个字,马不停蹄往宸王府赶去。 卿柔,你千万不能出事。 第四百六十回 兄弟倒戈 一路上,陷入昏迷的桑卿柔乖巧地靠在欧阳朔怀里安睡,他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永远不要改变。 他轻柔地抚摸着桑卿柔的脸,柔声说道:“卿柔,本王真不想用这种方式将你留在我身边,这都是你逼我的。你太过倔强,本王不得已用非常之法。你放心,本王以后一定会宠你爱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本王知道,你心里其实也是在意本王的。对吗?” 他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一想到,桑卿柔要和欧阳彦一起离开,他的心里就特别不痛快。就好像是自己心爱之物被人夺走了,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好兄弟,那也不行。 卿柔不肯听他的,欧阳朔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本王不会放你离开的!等你真正成了本王的女人,你就会安心留下来的。卿柔,不要怪本王。皇陵哪里有雍都城里舒服?你跟着本王,本王一定会对你好。” 马车感到宸王府的时候,桑卿柔已经开始有点不安分,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欧阳朔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折磨。恰好一个时辰,桑晓汐把时间算得可真够准的。 马车刚停下来,欧阳朔便抱着她下来,往府里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长剑突然朝他飞了过来,当即拦住了他的去路。 欧阳朔回头一看,没想到,是他的七弟,欧阳彦。 “老七,你这是干什么?” 黎王一路骑马赶过来,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看来,桑晓汐没有骗他。 “三哥,本王倒想问问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怀里抱着卿柔,想干什么?” “这是本王和卿柔之间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宸王府,念在你和本王兄弟一场的份上,刚才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拿着你的剑,离开王府,本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三哥,你说的可真是好听。本王尊重你是兄长。只是,就算你是兄长,也不该触犯本王的底线。把人放下,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欧阳朔一怔:“老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可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跟本王说话!” 欧阳彦冷笑道:“以前,本王一直敬重你是本王的三哥,凡事以你为尊。可是这次,三哥,你错得太离谱了。这个时候回头,一切还来得及。” “回头?老七,本王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把卿柔留在身边吗?她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你觉得,卿柔会向其他女子一样,被一些所谓的名分清白束缚住自己吗?她是自由的,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恨你。” “本王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本王。识相些,就赶紧离开这。今日的宸王府,不欢迎你。” 欧阳彦看着眼前的宸王,感觉他变了,变得连欧阳彦都认不出来了。 “三哥,你好歹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竟也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你希望卿柔恨你一辈子吗?“ “本王宁可她恨本王,也不愿今后都再难见到。只要将她留在本王身边,今后,她总会原谅本王的。” “那你就太不了解卿柔了。今天,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让你带走卿柔的。” 欧阳朔冷哼一声:“老七,你难道还想跟本王动手不成?每次,你都会输给本王一两招,以前是这样,今天也是如此。” 欧阳彦笑道:“以前是以前,今天,未必!” 欧阳朔冷眼看着他:“老七,今日,你是铁了心要跟本王动手,将人带走,是吗?” “本王会站在这,就料想了今天的结局。不管结果怎样,本王都能承受。本王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将卿柔带走。三哥,我们兄弟也有好几年不曾切磋了吧!不知三哥的武功是否有所精进,能否与本王一战!你若输了,人,本王带走。” 欧阳朔冷笑道:“本王若是赢了,从此,你远离卿柔,不得对她再有其他念头。” “那就让本王领教一下三哥高明的剑法。” 同样是用剑,欧阳彦从马上跳了下来,稳稳站在地上,浑身战意凛然,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欧阳朔随手拔出自己的佩剑,纵身一跃,站在了欧阳彦面前。 “就凭你?” 他可是太辰国的战神,谁人不知他武艺超群,就凭老七的剑法,还想从自己手上抢人。 绝不可能! “既然七弟你心意已决,那本王便借此机会,指点一二。也让你明白,有些事,天意不可违!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是没有人能够抢走的。” 欧阳朔从来都不认为,欧阳彦的身手会比自己好。他终日饮酒作乐,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厉害? 他将昏迷的桑卿柔放回马车,突然出招,握着长剑朝欧阳彦刺去,还理直气壮说道:“这第一招,叫做攻其不备!” 顿时,只听见王府门口传来一阵阵剑鸣。这二人身手都很快。欧阳彦并没有因为欧阳朔突然出手慌了手脚,不管他出什么招,欧阳彦都能从容应对。只是,他不曾主动攻击,这样的打法惹怒了欧阳朔。 “老七,你一直不攻,这是在瞧不起本王的剑招吗?你若再这样下去,输了,可别怪本王。” “三哥,你我兄弟一场,本王让你三十招,这才算公平。” “大言不惭!看招!” 只见,剑花漫天飞舞,两个人都认真应对,顿时,对敌之势越发剧烈起来。 这兄弟二人,谁也不肯退让。突然,欧阳彦改守为攻,认真说道:“三哥,往日情分已还,接下来,本王便不客气了。” 说着,他的剑招突然变得快了起来,欧阳朔大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剑招居然如此之快,让人应接不暇。欧阳朔很快就占了下风,顿时气急,攻势更猛了。 大概是因为轻敌,百招之后,欧阳彦勾唇一笑,早已找到破绽的他反手一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要害,而此时,欧阳朔的长剑还不曾靠近欧阳彦的心口。 他竟然输了!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四百六十一回 别无他法 谁敢相信,堂堂太辰国的战神,今日竟输给了每日游手好闲的黎王。 欧阳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目瞪口呆看着欧阳彦,还没反应过来。 “三哥,你输了。” 他低头,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本王,怎么会输给你?” “三哥的确是我国的战神,可没有人说过,战神就是天下第一。也没有人说过,每天游手好闲的人,就一定武功低劣。”他说着,嗖地一声收起佩剑。 “既然你已经输给本王,人,本王便带走了。” “老七,你……” “三哥,从一开始你决定走这一步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等卿柔清醒后,本王会告诉她实情。要怎么做,全看她自己决定。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着,上前将桑卿柔打横抱在怀里,心疼地看着她。 此时,卿柔已经开始有些难受,面色潮红,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 这样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他心疼地安抚着她说道:“乖!我们马上回家。” 他的温柔,顿时让欧阳朔觉得自愧不如,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走远了,欧阳朔才反应过来。 “本王……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欧阳彦不确定桑卿柔是什么情况,她这个样子,如果直接送回相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欧阳彦斟酌过后,只得先带她回自己的府邸,再想办法。 一路上,她已经开始不安分抓着欧阳彦的衣服,欧阳彦皱紧眉头看着怀里捣蛋的人,真不知该把她怎么办才好。 到了黎王府,他抱着人马不停蹄下来,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跑去,吩咐人准备一大桶冷水,再叫大夫过来。 卿柔已经渐渐失去理智,吐气如兰,扒着欧阳彦不肯放手。 尹浩见了这情况,顿时红了脸,守在门口,也不敢进去,更不敢随便看。 欧阳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更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桑卿柔。 她眼神迷离,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主动吻了上来。那时,欧阳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这个时候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丫头就地正法了,谁让她平时也没个正经,到了这个时候,面对自己心爱之人送上门,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欧阳彦红着脸,大吼一声:“大夫人呢?” 尹浩吓得心惊胆战:“爷,大夫来了。大夫已经来了!” 他抬头一看,欧阳彦的外衫已经被桑卿柔褪去,衣服也被扯开了一块,这简直就是……女流氓行径。 什么都不知道的桑卿柔,还因为欧阳彦刚才那一声吼,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只知道自己特别难受,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欧阳彦身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这种折磨人的滋味,让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多。 她不停往欧阳彦怀里拱来拱去,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当着尹浩的面,她都急得哭了起来。 “我好难受!欧阳彦,你帮帮我吧!呜呜呜!”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时就觉得特别委屈,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欧阳彦整个人都愣住了。 “卿柔,你知道我是谁?” 她哭着点头,只想缓解一下自己身上的痛苦。 欧阳彦狠心将卿柔放在冷水里,刚开始那一下还是有些作用的,可是没过一会,又失去了效果。 大夫过来一瞧这情况,连脉搏都不用把了。 “王爷,看这位姑娘的情况,只怕药石无用。这姑娘是中了男女欢好的药,还是特别厉害的,不然,不可能泡在冷水中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该怎么办?” 那大夫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暧昧地看了看欧阳彦。 “这毒,说好解,也不好解。若是说不好解,其实也好解。” 欧阳彦心急如焚,根本没有耐心听他念叨这些,大吼道:“你再废话,本王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说!怎么弄?” “这个……解药便是王爷了。男女欢好的药,自然而然,只要与其欢好,便能解毒。只是这样的话,这姑娘的名节就……王爷若是愿意成婚,这事倒也好办。” 欧阳彦看了看痛苦的桑卿柔,又看看大夫。 “如果不这么做,会怎么样?” “看这药效如此猛烈,只怕,这姑娘性命堪忧。下手之人也够狠毒的,这不知道用了多少药量。其他法子显然已经没用了!王爷,只能你自己斟酌好去办了。” “醒了!本王知道了,都给本王滚。” 这么一说,大家便明白了欧阳彦的意思,一个个赶紧溜了,不敢多做片刻停留。 尹浩走之前,还特地为他关上了门,吩咐下去,谁也不准靠近院子,违令者,杀无赦。 王爷性情阴僻,府中下人听了这个命令,更是不敢乱来。 尹浩就守在外院门口,连他都不敢靠近。不过,这么一来,尹浩还是为自家王爷感到高兴的。 如此,王爷岂不是能称心如意,光明正大和桑大小姐在一起了吗? 都不用耽搁时间了,干脆直接把婚事定下,直接成婚。以后,这二人想怎么玩闹都可以,这可是王爷一直盼着的。 他嘿嘿一笑,突然,天空中电闪雷霆,乌云蔽日,下起了大雨。 尹浩抬头一看,笑道:“你这太阳,难不成也知道不好意思,先躲起来了?” 欧阳彦从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会伤着卿柔,眼中满是怜惜。 他不知该庆幸桑晓汐的算计,让他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还是该生气,因为他们的算计,让他和卿柔的关系有了跳跃性的改变。 他本想,这种事,应该是美好,且幸福的,而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若非大夫说,别无他法,他绝不会趁人之危。 他只记得,在卿柔迷迷糊糊时,呢喃着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叫他阿彦。 那一刻,他的心都被融化了,只想将她深深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 “卿柔,从今以后,我会像爱惜自己的性命一般宠你爱你……” 第四百六十二回 借酒浇愁 谁也没有想过,最终的结局会变成这样。 当桑晓汐收到如烟送来的消息时,她邪恶地笑了起来。 如烟不明白,桑晓汐为何会笑。她不是想把大小姐送给宸王,让宸王高兴的吗? 现在,计划不如变化快。计划之外的事发生了,小姐难道不该生气吗? “小姐,你没事吧?” 桑晓汐看着如烟,这才慢慢收敛笑意。 “你大概不会明白,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果。” 就像桑卿柔说的那样,如果真正爱着这个人,谁又能忍受心爱之人跟别人在一起?更别说,让桑晓汐将自己的敌人送到心爱之人身边。 她都还不曾成为宸王的女人,桑卿柔有什么资格抢在她的前面。 所以,那个时候,她特地让欧阳彦知道桑卿柔的下落,就是想让欧阳彦去阻止这一切的。 现在,她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宸王没能如愿,那就怪不得桑晓汐了。 他大概没脸将这事再说出来,自己到了嘴边的女人,最后却被欧阳彦给抢走了。不用想,她都能猜到,此时的欧阳朔心情有多糟糕。 “我早就说了,很多事,都是天意。不是你我能轻易改变的!不过,没想到黎王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从宸王殿下手里抢人。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他了。” “黎王殿下?他不一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吗?奴婢一直觉得,黎王殿下太过神秘,又透着些危险,不是那么好亲近的。” “如烟,替我准备两坛酒送到我房间里来。要快些!” “小姐要在这个时候喝酒吗?”据她所知,小姐平时并不爱喝酒,她还说,喝酒容易误事。 桑晓汐笑了:“这酒,自然不是给我准备的。宸王殿下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我不该去给他送酒吗?” 她带着两坛特别的酒来到宸王府的时候,还没进去,已经感受到了王府里弥漫着的阴沉气息。每个下人脸上都挂着严肃的表情,连走路都极为小心。 看到齐越,桑晓汐正想说话,齐越连忙拦住了她。 “二小姐,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正是这个时候,我才应该过来。王爷他,现在还好吧?” 齐越直言不讳:“王爷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看,二小姐还是别去打扰他了。王爷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只怕,再看到二小姐,只会加重王爷的怒气,到时候,恐怕没人能控制住场面。” “发生的事,我已经全不知道了。你放心,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王爷现在心情低落,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我再不去宽慰他,让王爷一直憋着,只怕要出问题。” 齐越一想,桑晓汐的话也有些道理。 “二小姐可有把握?” 桑晓汐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酒,信心满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把握,就不会站在这了。你尽管放心就是,有我看着,你至少不用担心王爷出事。” 齐越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答应了。 “那就麻烦二小姐了,如果有突发情况,二小姐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守在这,不会走开的。” 桑晓汐点了点头,不敢耽搁时间,提着两坛酒走了进去,连如烟都留在了外院。 她进去的时候,欧阳朔正坐在房间里一个人喝闷酒,地上满是被砸碎的东西。桑晓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颓废的欧阳朔,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一直都是光芒四射的存在,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拜桑卿柔所赐。 “王爷,你还好吧?” 欧阳朔抬头看了看,见是桑晓汐,他讽刺地笑了笑:“你看本王现在的样子,像是还好吗?这都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本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了,看到本王这样,你高兴了吧!” 桑晓汐将酒放下,叹气道:“有些事,是你我都无法预料到的。我是真心想将姐姐送给王爷,王爷难道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吗?可我怎么会知道,黎王会突然出现呢?这点,连王爷自己也没有猜到,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怪本王吗?怪本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技不如人,居然败在了老七手上,眼睁睁看着他把卿柔从本王手中抢走,本王却什么都做不了。最没用的,应该是本王。”他说着,拿起酒往自己嘴里灌下去。 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借酒发泄心中的怒气。 “没有人会怪你笑你的!王爷,不管结果怎样,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战神!王爷有没有想过,你费尽心思,也只换来这样的结局,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不是在提醒王爷,你和长姐,可能真的没有缘分在一起。若是如此,王爷还不如就此放手。毕竟,这世上也不只有长姐一个女子。你说呢?” 她看着欧阳朔,借机亲近,握住欧阳朔的手。 欧阳朔浑身一怔,静静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让王爷明白,不管长姐如何对你,晓汐对王爷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王爷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王爷最难过的时候,我也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不离不弃。” 欧阳朔看着她,心里竟想到了桑卿柔语笑嫣然的模样。他突然抓住桑晓汐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桑晓汐顺势坐在了欧阳朔的怀里,顿时心都跟着跳了出来。 这正是她渴望的,现在,终于要得到了吗? “陪本王喝酒,其他的,本王不想说。” “知道王爷心情不好,我特地带来了佳酿,现在就给王爷尝一尝。” 她殷切地给欧阳朔倒酒,看着他将带来的酒喝下去,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看来,她一直在等的日子,终于来了。 自己真应该谢谢桑卿柔给了她这么好一个机会,都说,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最是脆弱,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这酒当然不是普通的酒,正是欧阳朔给桑卿柔准备的那些酒,只是,桑晓汐不曾加蒙汗药。此时,他们两人一起喝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想而知。 必定是,一发不可收拾。 第四百六十三回 我会负责 只是一包药,就改变了四个人的人生。 姜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安排,不由得笑了起来,可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 若不是他无法控制欧阳彦,他必定不会让欧阳彦在这个时候出现,捡到大便宜。这下可好,自己看上的女人,反倒成了欧阳彦所有,这是唯一让姜离不痛快的。 不知道,等桑卿柔醒来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药效持续了很久才渐渐退去,事后两个人精疲力尽紧拥着睡了过去,睡梦中,卿柔好像看到了一个很温柔的人,在自己耳旁轻声呢喃着,承诺要爱她一辈子。卿柔的心里全是满足感,在睡梦中紧紧抱住了身边的人,睡了一个踏实觉。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甚至忘了,在这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她看着陌生的环境,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桑卿柔大惊,猛地抬头,看见欧阳彦散落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这么好看又温暖。 不对!等一下! 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立即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己这是躺在欧阳彦怀里吗?而他们…… 她低头一看,他们二人坦诚相见,身上盖着的,还是欧阳彦所用的床褥。 欧阳彦摸着她的脸,温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沙哑着声音问道:“睡得可好?” 她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这才问道:“欧阳彦?这是……” “你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吗?”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和桑晓汐一起去了山庄吃饭,还遇到了欧阳朔。后来……她好像喝醉了。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是…… 她这会才想到重点,猛地推开了欧阳彦,抓着被子将自己裹紧。 这一动,她竟发现,自己浑身酸疼,像是被车碾过一样。这一刻,她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该不会是……” 欧阳彦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桑卿柔答案,她紧抓着被子,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是现实世界来的,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竟然和故事里的人物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吗? 虽然,她不吃亏,可是,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让她如何接受?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只记得,我和桑晓汐去山庄吃饭,她为我践行,欧阳朔也在那。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喝酒,我没喝几杯,就开始有些晕……” 她的头开始疼了起来,欧阳彦立即拦住了她。 “算了!要是想不起的话,那就不要想了。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卿柔,我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可是,当时的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以后,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你,保护你,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他突然抱住了桑卿柔,桑卿柔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情里没能缓过来。 好一会,她才算明白过来。 “所以……那些酒,有问题。我是被他们算计了?” “是如玉通知我的,我去找你的时候,只拦下了桑晓汐的马车。得知你被三哥带走,我急疯了跑去宸王府,幸好拦住了。那个时候,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我对三哥出手,才将你带了回来。大夫说,无药可解。只能……” 他心疼地看着桑卿柔,解释道:“我只能这么做,不然,你会死的。那个时候,你还知道是我,对吗?” 桑卿柔仔细回想着,脑海中只有些记忆碎片,零零碎碎的画面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桑卿柔还想起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她记得,自己好像真的叫了他的名字,求他帮帮自己。 顿时,桑卿柔的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欧阳彦。 欧阳彦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在怪自己,立即拿出匕首放在她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若是你觉得,我毁了你的清誉,你亦可现在就杀了我,我死在你手里,绝无怨言。”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 欧阳彦一愣:“那……你是接受我了吗?你愿意让我照顾你?” 桑卿柔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才跟欧阳朔撇清了关系,难道,这么快就要投入欧阳彦的怀抱吗? 桑卿柔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让她如何去说服别人? 她看着欧阳朔,欲言又止,怕自己说的话会伤到欧阳彦的心,又怕他会误会自己的意思。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 昨天,她迷迷糊糊中喊着的,是自己的名字,欧阳彦听得很清楚。 她怔怔地看着欧阳彦,犹豫着说道:“我……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还没有理清楚。欧阳彦,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 欧阳彦闻到了一丝拒绝的气息,本以为,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可以毫不犹豫和自己在一起了。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 那一刻,所有的温柔都从欧阳彦脸上消失了。不管桑卿柔是怎么想的,他欧阳彦绝不会做薄情寡性之人。 他翻身起来,一言不发穿上衣服,只当自己从来没听见刚才桑卿柔说的那些话。 卿柔愣愣地看着他,隐约感受到了他的一丝怒意。 他是不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卿柔只是不想他为了对自己负责而和自己在一起,若是他并非真心对自己,她宁可孤身一人。 而且,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欧阳彦。 毕竟,这样的事,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你生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彦转身看着她:“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这次,本王绝不退让。桑卿柔,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你别无选择。” 第四百六十四回 不准吃独食 他认真的看着桑卿柔,坚定又冷峻的眼神让桑卿柔心中一怔。 “你真的想好了吗?我知道,你当时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可我不需要你为了承担责任而跟我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卿柔本不想和任何人发生感情牵扯,毕竟,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又或者突然消失。 换做是谁,都不会接受吧! 那些话到了嘴边,桑卿柔却不知道该如何让欧阳彦知道。 就算自己说出来了,他大概也会以为,那不过是自己为了拒绝他编造的谎言,他甚至会以为自己疯了。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坦白。 欧阳彦看她欲言又止,俯身注视着她。 “你以为,本王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卿柔看着他,一时间不敢回答。就好像,自己不小心说错一个字,后果便会很严重。 她纳闷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害怕起他来了? “本王若对你无心,黎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男人,随便找十个八个,也够你用的了。你以为,本王是在意你一个相府落魄千金的名节吗?” “……” 卿柔顿时哑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了。她哪里有欧阳彦说的那么没用。 虽然有点落魄,可还不至于让每个人都瞧不起吧! 她有些不服气,正想为自己争辩。谁知道,他突然吻了过来。 卿柔大惊,竟忘了反应,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吻带着怒意像是要将她占为己有,直到卿柔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将人放开。 欧阳彦看她红着脸,略带些委屈,却比刚才乖巧了不少,满意地笑了笑。 原来,这丫头就是欠管教。以前她怎么无法无天,自己都由着。可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既然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欧阳彦决定让她认清一点,从今以后,她的眼里,只能有自己一个男人。 “乖!你再睡会!本王去吩咐下人给你准备好衣服和食物,一会你再起身。” 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扶着桑卿柔躺好,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可这下,卿柔再也睡不着了。 一下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脑子里都还没有理顺。 自己这个女配,怎么就成了黎王的女人。 这样,自己算不算改变了故事情节呢? 那她和桑晓汐的矛盾,究竟算化解了,还是没有啊! 还有,欧阳彦这里,她又该怎么处理? 说好的不和别人发生牵扯,结果一来就给自己整一个无法隔断的关系。 她看欧阳彦坚定的样子,怕是自己想撇清,估计是没可能了。 他们还要一起前往皇陵,卿柔已经预见了自己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她扶额叹了口气,无语地看着房顶发呆。 这下,她可被桑晓汐给害惨了。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和男主再有牵扯,不然,她的下场只怕是会更惨。 只是,如今,欧阳彦被彻底牵扯进来,她要如何处理和欧阳彦的关系? 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人家再帅又怎么样,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到时候她再不负责任地突然消失,岂不是只有欧阳彦一个人在原地伤心? 他那么温柔,卿柔真的舍不得伤害他。 早知道会是这样,像她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找个佛门之地出家,就此安静过完一生,大团圆结局最好。 哪里知道,竟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房间门再被推开,桑卿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她只是不知道该和欧阳彦说什么而已。 闭上眼睛,避免尴尬。 只是,她装睡的本事太拙劣,欧阳彦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终究还是高兴的。 “卿柔,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桑卿柔没有半点反应,欧阳彦又接着说道:“你确定自己不饿吗?哎!亏得我还让膳房准备了很多吃的,都是你喜欢的。看样子,你是没口福了。” 他瞥了桑卿柔一眼,故意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自己去喝鸡丝粥好了。今天的粥和鸡汤,可不是一般的香。” 他刚说完,桑卿柔的五脏庙很不争气地响了好几下,她实在装不下去了,转身拉住了他。 “不准吃独食!” 欧阳彦看着她这幅馋猫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知道,能让她说话的法子,这个最好使。 “不是睡着了吗?” 卿柔傲娇的哼了一声:“我的衣服呢?” 她突然想通了,反正不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她也没办法再来一次,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她还是不能把自己饿死。 卿柔问起这个,欧阳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昨天某人反应太过激烈,他们俩的衣服都变成破布了。 “我已经让下人将你的东西准备好了,你若起身,我让她们进来替你更衣。” 他说着,正要去喊人。卿柔有些难为情地叫住了他。 “那个……我想洗个澡。” 昨天那么一折腾,她身上黏黏答答的,很不舒服,总不能就这样凑合着吧! 欧阳彦笑了:“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知道你不太舒服。昨儿个,累坏了吧!” 卿柔呆呆地看着他,这个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待会多用热水泡一泡,会舒服很多。我等你一起吃东西。” 她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好像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而她,竟还觉得,这种改变挺不错的。 “要不,我自己换衣服。” “你害羞?我选的人,你放心,没人敢多说什么。” 欧阳彦出去后,没一会,一可爱又水灵的姑娘带着东西走了进来。 “东西放下,你们先下去。” 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她才上前,向桑卿柔请安。 “奴婢风兰,拜见大小姐。” “快起来吧!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奴婢的本分,更是荣幸。” 她说着,小心翼翼上前扶着桑卿柔起来。 被子掀开,床单上那一抹红色提醒着桑卿柔,有些事,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第四百六十五回 下次先吃饱 风兰怕她不习惯,立即安慰道:“大小姐不必担心,奴婢不是多嘴之人。奴婢既是王爷身边的亲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奴婢心里都清楚。此行大小姐回去,绝不会从黎王府传出半点闲言碎语,损害大小姐名声。” 卿柔诧异地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上,带着的是不符合她这个年纪有的沉着和冷静。 她不由得好奇问道:“你多大了?”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今年已经十四了。” 才十四岁,就懂得这么多吗? 卿柔不禁感叹,大概是经历不一样,成就了她老成的心智。她不再多问,任由风兰帮自己沐浴更衣。 泡在热水里,她这才渐渐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大概昨天折腾得太厉害,她刚才起身,竟还会觉得浑身酸疼。再看看自己身上留下来的痕迹,她不禁又红了脸。 让风兰也看到了这些,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她叹了口气,干脆什么都不说。 风兰怕她闷得慌,主动说道:“大小姐可能不知道,王爷今日心情有多好。奴婢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从未见过他对一人像对大小姐这般用心。” 卿柔惊讶地看着风兰:“有吗?” 她还真没有察觉到,以前也只是觉得,欧阳彦挺不错的。 “大小姐有所不知,王爷从不与人亲近,更不会对谁好的。王爷的心性一向如此,唯独对大小姐你,格外不同。” 风兰说了不少细节,大多数连桑卿柔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么一说,卿柔才渐渐发觉,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 她本以为,那都是欧阳彦的习惯,却不知,他是因为自己才这样。而这份细心,却只是在她这独一份,换做旁人,欧阳彦又是另外一个样了。 原来,欧阳彦对自己一直都不一样,只是她神经大条,不曾发现罢了。 那个时候,她还在忙活着桑晓汐和欧阳朔的破事情,哪里还留意到这么多。 况且,原着里头对欧阳彦的描述一直很神秘,那个时候,卿柔该吐槽过,作者挖了这么一个大坑,却不填好,引人浮想联翩,又有些吊胃口。 也是如此,她才没有太过留意欧阳彦的一举一动。 等她梳洗完毕,卿柔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此时的她早已饥肠辘辘,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她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大口吃了起来。 反倒是欧阳彦坐在一旁,举止斯文优雅,和桑卿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欧阳彦一脸宠溺地看着桑卿柔不忘帮她擦嘴。 “饿坏了吧!都怪本王,应该早些让你起身吃东西的。慢点吃!别噎着了。” 卿柔嘟囔道:“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我都快饿死了。” 谁知,欧阳彦笑着接了一句:“那下次,本王先让你填饱肚子?” 这么一想,欧阳彦还是觉得不太好。 “依本王看,以后,本王还是稍微克制一些好了。来日方长,我们不急。” 听到这话,卿柔噗地一声,嘴里的粥因为惊讶,吐在了地上。 她呛得不轻,脑子里想着的还是欧阳彦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下次,还有来日方长! 他能不能别提醒自己这些事情,她现在还没适应呢! “看你,都说了慢点吃,呛着了吧!” “我为什么呛着,你心里就没点数吗?”她没好气白了欧阳彦一眼。就他说的轻巧,要不是他刚才那些话,自己怎么可能被呛到。 欧阳彦淡淡一笑:“好!不逗你了。让你安心吃饭!” 卿柔惊了,他刚才还是故意逗自己的? “欧阳彦!” 众人大惊,谁敢这么大声直呼他们王爷的名讳?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桑卿柔。 唯独尹浩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看到王爷能这么开心,尹浩也为他感到高兴。 欧阳彦并不生气,反而温柔的说道:“叫阿彦!” “你……” “乖!你若喜欢本王的名字,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叫都可以,本王不拦着。” 他坏笑着靠近卿柔,故意提醒道:“尤其像昨天那种情况,你怎么叫,本王都喜欢。” “吃你的东西。” 卿柔气急,随手拿了一个糕点塞进欧阳彦的嘴里。堵住他的嘴,省得他再乱说话。 欧阳彦对卿柔喂来的食物受用得很,一脸满足的笑了。 “若是卿柔愿意多喂些,本王不介意多吃一点。”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撑死你算了。”她嘟囔着,生气自己怎么就被轻易气到了。 欧阳彦厚着脸皮笑道:“卿柔,你好狠的心。把本王撑死了,你是打算另找一个吗?你这可是在谋杀亲夫!” “哼!我又没有嫁给你,不算谋杀亲夫。”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若是愿意,本王可以立即安排,把婚事办了,光明正大把你娶进来,你也逃不掉了。” 卿柔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她发现了,怎么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三言两语,欧阳彦轻易就把自己给噎住了。 “你我皇命在身,可是要去皇陵的,你忘了吗?” 明天就要出发了,等她离开这繁华的雍都城后,这里的一切就和她再无半点干系。那样的日子,应该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吧! 她感叹着,怎么也没想到,临走前还会有这样的变故。 想起昨天那些事,她才记起,这一切,桑晓汐好像是知情的。 自己竟然被桑晓汐下了毒手,想起如玉所说,她也是无奈。 看来,只怪自己太相信桑晓汐了,本以为,她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哪里想到…… 而最让她不理解的是,她明明喜欢欧阳朔,又是如何做到,竟能下决心把自己送到欧阳朔身边。 她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原本光明磊落的大男主,为何也会同意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本应该是个高傲的人,应该不屑这些手段的。 一夜过后,黎王府倒是一片祥和。而此时,情况类似的宸王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当欧阳朔再醒来的时候,一眼瞥见自己身边躺着的人,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为什么,他和桑晓汐会睡在一张床上,坦诚相见? 昨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百六十六回 如愿以偿 “王爷,你醒了?” 欧阳朔想也不想,突然掐住了桑晓汐的脖子,厉声质问道:“是你算计本王?” 桑晓汐吓得连连摇头,委屈地看着欧阳朔:“王爷说这样的话,实在太让人伤心了。昨晚发生的事,王爷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王爷,你仔细想想,我担心王爷,特地过来看看你。那个时候,你心情很差,正在喝酒……” 欧阳朔仔细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好像是他拉着桑晓汐陪自己一起喝酒的,后来,他喝多了,就…… 他皱紧了眉头,这才慢慢松开手,嘴上依旧没有好话。 “若让本王知道你有半句假话,本王绝不轻饶。哪怕你是桑诚渊的女儿,本王也不会客气。” 桑晓汐本以为,成了好事,即便这不是宸王在清醒状态下心甘情愿的,可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宸王对自己的态度不至于有多差。她怎么也没想过,当宸王醒来时,却是对着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 昨晚,她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现在还是浑身酸痛,他却丝毫没有体贴之心,居然还在责问自己是不是有心算计。 在他心里,竟是这样想自己的。想到这里,桑晓汐心中无尽委屈涌上心头,当时就伤心得流泪了。 欧阳朔见她这个样子,也知道,这件事始终是自己理亏。 他不是随便的人,做任何事都可以理性的控制自己,自控力更是无话可说,酒后乱性这种事,几乎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气昏了头,喝醉酒后才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你是觉得委屈了?成了本王的女人,你很不甘愿吗?” “我……”桑晓汐想告诉他,成为她的女人,一直都是自己的愿望,可她又担心,自己若是这么说了,他只会觉得,自己太容易得到手,反而不会珍惜。可如果自己真的说不甘愿,只怕,宸王会直接和她撇清关系。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欧阳朔冷哼了一声:“那种情况,你早该料到会发生什么了吧!明知道本王心情不好一个人喝闷酒,那么晚,你还是来了。怎么?这个时候,你又不用管自己的名节了?” “我是一心想成为王爷的女人,可是,我更想得到王爷的心,我要的一直都是王爷真心相对,而不是为了承认责任而对我上心。” “那你还真是奢望了!” 欧阳朔叹了口气,要是自己当时还有半点理智,他是绝不会让自己这么做的。 这下可好,他还真是和桑晓汐撇不清了。 “如果王爷觉得,是我故意算计你。可以!” 她坚定地看着欧阳朔:“要是王爷这样想我,我就只有用一个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王爷不信,觉得我想用这样的方法留在王爷身边。那我愿意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死了,王爷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昨天的事,我始料未及,哪怕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正好!王爷这个态度,我死了,一了百了,王爷也不会有烦恼。” 桑晓汐说着,竟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往在自己的心脏刺进去。 好在欧阳朔反应够快,一掌将她的匕首打落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 “王爷不相信我,我只能以死明志。正好,我死了,就不用回去面对我父亲。那么多人知道我来了宸王府,彻夜未归,想必府中上下定是风言风语,我的名节已经保不住了,王爷不愿和我有干系,我只能死了,保全自己,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欧阳朔阴沉着脸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和那些泼妇一样喜欢寻死觅活?怎么,你想用这个方法来威胁本王吗?” “晓汐不敢!若是王爷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自然高兴。王爷不想,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总不能恬不知耻活着,给父亲蒙羞吧!” 她说着,突然间哭了起来。 欧阳朔看着她委屈的模样,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本王怪你也于事无补。你放心,本王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王爷,你的意思是……” “本王会去和丞相说明,过些时日,就迎你入府,让你称心如意。以后,你也好全心全意帮本王做事。” 桑晓汐始料未及,她只是随便你在欧阳朔面前念叨一下,谁会想到,他竟然会说大婚之事。 她惊愕地看着欧阳朔:“王爷说的是真的吗?还是我在做梦?” “不是做梦!本王会负责。” 娶是迟早要娶的,他只是不想以这种方式迎娶桑晓汐。 “王爷,我……”桑晓汐当即感动得哭了起来:“王爷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王爷筹谋,我会帮王爷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请相信我!” “本王一直都相信你!本王一会让下人给你准备好热水沐浴更衣,吃些东西,本王亲自送你回去,免得桑丞相对你问责。” 桑晓汐惊讶地看着欧阳朔,感觉他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之前温柔了不少。 “王爷,你这是……” “你若一个人回去,丞相免不了要责罚你。该做的事,本王会做好,你不用担心。” 事已至此!只怕,此刻桑卿柔也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欧阳朔心里再没有任何期盼。 大概,这就是天意。他千方百计阻止,可谁又会想到,关键时候人会被欧阳彦带走? 想起昨天欧阳彦拿剑指着他的样子,欧阳朔心中隐隐一痛。而最让他震惊的是,欧阳彦的剑法精妙,竟远胜过自己。 这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只怕是,以前他都是佯装输给自己,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可想而知,欧阳彦的剑法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他是故意事事不如人,韬光养晦吗? 那他心里,会不会有什么大计划? 欧阳朔突然有了危机感,恐怕,以后的事,不会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四百六十七回 疑心 桑晓汐总算称心如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 梳妆时,她一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便不由得红了脸。她刚才起身时,还看见自己身上留有欧阳朔留下的痕迹,那些都是证据,还有床褥上那朵绽放的红花,那是见证她清白的证据,是她告别少女,成为女人的证据。 从今以后,她才真正意义算是宸王的女人,再没有谁能够改变了。、 经过这一晚,连宸王府的下人,对她的态度都变得不一样了。 要知道,这位桑家二小姐可在宸王府留下过夜了,她就和王爷住在一起,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今以后,可能王府就会有新的女主人,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小心谨慎些,千万别惹新的女主人生气。不然,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桌子上摆着许多桑晓汐喜欢吃的食物,各式各样的小菜,让桑晓汐胃口大开。 欧阳朔还带着宿醉的疲惫,感觉自己一觉醒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明日,桑卿柔就会离开雍都?” 桑晓汐手中的筷子一顿,好一会这才点点头:“不错!圣旨上写着的时间,正是明日。这个时候,不知道长姐回府了没有。” 提起她,大家又想起昨天的事,阴差阳错,全都乱套了。 桑晓汐见欧阳朔不说话,硬着头皮劝道:“王爷,既然……天意如此,长姐只怕已经成了黎王的人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你们这样,只能算是有缘无分。要我看,你不如就此算了。何苦为难自己?” 说起这个,欧阳朔突然想起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纳闷地看着桑晓汐:“你不说,本王还没想起来。有一件事,本王越想越奇怪。此事无人知晓,为何,老七会知道,桑卿柔会在本王这里?整件事,只有你和本王知道。” 桑晓汐心中一顿:“王爷此话何意?” “这件事,该不会是你透露给老七的吧?” 桑晓汐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否定了欧阳朔的话:“王爷,这件事如果是我告诉黎王殿下的,那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本王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你何必发如此毒誓?” 桑晓汐却知道,如果刚才自己有一丝迟疑,只怕宸王都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毕竟,她的确有如此大的嫌疑。 “王爷,或许,是长姐身边的丫头。当时,长姐让她留下的时候,她并不放心长姐跟我一起去。也许是事后不放心,这才去找了黎王殿下。” “可你告诉本王,他是如何找到本王府上的?就算如玉告诉老七,老七最多去找你要人。” 桑晓汐沉默了,欧阳朔又问道:“你还敢说,此事和你无关?” “王爷,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黎王殿下的长剑都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要是不说出长姐的下落,恐怕,我早就没命了,又如何能坐在这跟王爷说话?” “他去拦你?” “王爷明鉴!当时,守城的护卫们都看见了,黎王杀气腾腾拦住了我的去路,我若不说出长姐的下落,他便让我血溅当场。难道,王爷当真要看到了我的尸体,才算满意吗?” “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朔亲眼见到当时老七凶狠的样子,他竟有能力将自己打败,以他的脾气,随手杀了桑晓汐,也不是不可能。 只怕,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老七不敢做的。 这么一想,欧阳朔也不想再追究。事已至此,他就算杀了桑晓汐,也改变不了什么,一切已成定局。 桑晓汐吃完东西之后,欧阳朔立即送了她回丞相府,在相府门口,正好看见黎王府的马车也停在那,他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桑晓汐立即拉住了他:“王爷,此时,你不宜和黎王起冲突,毕竟,这事是我们先动的手,理亏的是我们。而且,这是丞相府。你要记得,我们的真正目的。等黎王离开雍都,你便可高枕无忧了,不是吗?” 欧阳朔想了想,也觉得桑晓汐说的没错。心中再憋着气,也只能先忍着。 当桑卿柔被欧阳彦送回来的时候,桑诚渊一眼就看出了怎么回事,他也不想再过问这么多。女儿明天就要离开雍都,以后能不能再见都不知道,最后的一点时间,他想好好和女儿相处。 孩子大了,他们的事,自己终究是做不了主的。 只要黎王能对自己的女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此行远去皇陵,女儿以后还要多仰仗黎王殿下照顾。 “黎王殿下,明日,小女便要和黎王一同前往皇陵。此行路途遥远,以后,只怕要麻烦黎王殿下费心照顾了。老臣,将这个女儿就此交给王爷了。” 欧阳彦一口答应:“桑丞相请放心,本王一定会照顾好卿柔,今后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王爷言重了!只要王爷对小女是真心的,老臣绝无二话。” 欧阳朔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铁青。 看来,老七称心如意,都和桑诚渊说起以后的事了,桑诚渊还满口答应,这是对自己的长女不抱任何希望了吗? 欧阳朔进来,桑诚渊赶紧起身参拜。 “丞相免礼!” “三哥,好巧。” “七弟,你倒是很早。” 欧阳彦淡淡一笑,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不用说出来了。 曾经感情深厚的两兄弟,现在见面,竟有了不小的硝烟味。欧阳彦始终介怀欧阳朔算计桑卿柔的事,在他心里,三哥一直是光明磊落的人,可他怎么也么想到,三哥居然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对欧阳朔充满了失望,再见他,又怎会有好脸色? 至于欧阳朔,也不会有好脸色。他看欧阳彦,就像是看一个抢走自己心爱之物的敌人一般,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再和他斗一斗。 欧阳彦瞥了一眼跟着欧阳朔进来的桑晓汐,似笑非笑看着桑诚渊笑道:“看来,丞相大人真是好福气。本王要提前恭喜丞相大人,有了一门好亲事。” 第四百六十八回 我要娶她 桑诚渊夹在中间,满脸尴尬。 怎么就这么巧,事情全都碰在一块了。桑诚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隐约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怒火,一不小心,只怕就要烧到自己头上。 “既然大家都在,不如坐下说话吧!” 欧阳彦一口拒绝:“本王明日便要启程离开,这会先去找卿柔商量一下,看她还需要点什么,本王可以准备好。这一路上,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她。” 走的时候,欧阳彦瞥了欧阳朔一眼,擦肩而过的瞬间,彼此冰冷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当欧阳朔算计桑卿柔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不再是感情身后的好兄弟。 欧阳彦扫了欧阳朔一眼,想起曾经,他也追在三哥身后,当他是自己的榜样。可是,现在的三哥,却让他觉得越来越陌生。 冷风带走了余温,欧阳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顺势坐了下来,不再看走远的欧阳彦,心里却有一丝痛。这一走,他是真的失去了一个好兄弟。就算他们以后再和好,心里总会有一根刺,再也拔不掉了。 桑诚渊嘿嘿笑着:“宸王殿下,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要紧事?” “本王送二小姐回府,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先征求桑丞相的同意。” 桑诚渊客气地说道:“宸王殿下有什么事,尽管说。” “本王有意将娶晓汐过府,不知道,桑丞相意下如何?” 桑诚渊一怔,惊讶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桑晓汐。之前,这丫头还说,自己会努力让宸王回心转意,前不久,皇上取消了婚约,桑诚渊的心里还有些失落,没想到,这么快,又有好消息了。 “王爷说的可是认真的?” “你看本王这个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桑诚渊立即笑着点头:“小女能得到王爷的垂爱,这是小女的荣幸,老臣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小女是庶出的身份,王爷可是让小女为侧妃?” “若是父皇觉得可以,本王是属意她为宸王妃的。晓汐懂事,蕙质兰心,可当正妻。” 桑诚渊犹豫了一下:“只是,小女的身份,若是为宸王妃,只怕会遭人闲话。” 这家您是,欧阳朔也考虑到了。 “所以,本王先来问桑丞相的意思,再向父皇禀明。至于身份的问题,本王会和父皇再商议。若是父皇觉得欠妥,那就只能先为侧妃,等过些时日,再扶正,亦可。毕竟,以后府内的事情,是本王说了算。桑丞相觉得呢?” 桑诚渊立即明白了欧阳朔的意思,就算是侧妃,那也是暂时的。 如果能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 “王爷都开口了,老臣还能有什么意见呢?其实,老臣以为,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不该干涉过多。毕竟,以后在一起生活的是你们,不是我们长辈。只有你们觉得合适,那才真的合适。” “这么说,丞相是答应了?” “老臣没有意见!”他说着,看向桑晓汐:“晓汐,你的意思呢?” 桑晓汐红着脸,立即低下头:“女儿都听父亲的。” 此时的她,带着小女子的羞涩,乖巧地站在一旁,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就知道,最终嫁给欧阳朔的,一定会是自己。 欧阳朔没有在相府坐太久,只说自己公务繁忙,不便久留,这就起身离开了。桑晓汐要送他,欧阳朔一口拒绝了。 相府门口,黎王府的马车还在,欧阳朔皱起了眉头,他还没走? 这么久了,欧阳彦一直在桑卿柔的住处待着,他还真是不知道避讳。 “王爷,我们回府还是去何处?” “先不回去,在这等着。” “等着?”齐越纳闷地看着欧阳朔,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相府门口等着,这叫什么事? 欧阳朔让他将马车停在不远处,欧阳朔就在门外等着欧阳彦出来,他倒要看看,欧阳彦能待到什么时候。 西苑内,桑卿柔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提醒欧阳彦时候不早了,偏偏,他就是赖着不走。 卿柔放下手里的医书认真看着他:“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回去?难不成要留在我这过夜?” “可以吗?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不介意。” “我介意!”桑卿柔白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她都没发现,欧阳彦会如此厚脸皮。 “卿柔,你不喜欢我了吗?” 桑卿柔差点笑出了声,她满头大汗看着欧阳彦,算是怕了他了。 “行了行了!你在这坐着吧!我不赶你走,我懒得管你。”她说着,继续看自己的医书。 欧阳彦又问道:“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天一早,我会过来接你,再一起出发。” “好!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只等着明天启程。” 欧阳彦温柔地笑着看向她:“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卿柔,我一定好好护着你。离开雍都,我会让你过得更快乐。” 卿柔淡笑着:“离开这个牢笼,远离一切恩怨,我想,我会更快乐的。” “关键是,以后会有我在你身边。” “是是是!有你,你别把我气死就好。” “不会!我怎么舍得把你气死呢?以后,我一定维夫人之命是从。” “我可还没嫁给你。” 欧阳彦认真看着她说道:“迟早的事!你要是非要跟我强调这层关系,我现在就进宫向父皇请旨赐婚,免得你耍赖。” 桑卿柔赶紧拦住他:“别!总该让我缓缓。” “这么不想嫁给我?”见卿柔阻拦,欧阳彦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愿意?” 桑卿柔发现,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干脆闭嘴。 欧阳彦当然不会真的留在这,坐了好一会,他才起身离开。明天以后,他们就会有新的开始,他已经开始满心期待了。 怀着好心情,欧阳彦离开了相府,还没走出多远,就在隔壁巷子里,被欧阳朔给拦住了。 他看着欧阳彦,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甘心,看着他,欧阳朔眼里有的是嫉妒,更是羡慕。 “七弟,你总算舍得出来了。” 第四百六十九回 辞行 欧阳彦冷笑了一声:“本王以为,三哥已经走了。这是特地在此等着本王吗?” “你该知道,本王为何会在这等着你。昨天,你带着卿柔离开后,你们……你们有没有……” “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提这件事?那不是三哥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吗?本王真的没有想到,三哥你居然会对卿柔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本王该谢谢你的势在必得,反而成全了本王和卿柔。” 欧阳朔攥紧了拳头,愤怒地看着欧阳彦。 当初,桑晓汐就告诉过他,药用了十足的量,若不如此,桑卿柔就会有性命之忧。 那个时候,欧阳朔只想着,此事定会万无一失,药量大一些,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谁会想到,欧阳彦会突然杀出来把人救走。 “你们当真……“ “三哥虽然没能得到卿柔,可你也没有吃亏。你出现在相府,不就已经证明了吗?本王看到桑晓汐的表情,当即就明白,她已经是你的人了吧!三哥觉得,本王一眼就能看出来,卿柔会看不出来吗?” 欧阳朔气得脸色铁青,一拳砸在了马车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老七夺人所爱,这根刺在他心头扎下,再不可能拔掉了。 “齐越!回府!”他怒吼一声,齐越不敢怠慢,立即将马车调头往宸王府赶去。 他心中憋着千言万语,对着欧阳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次,是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想得到卿柔。是他着急了,害怕卿柔会离他而去,这才想着,先得到她的人。只要得到了她的人,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了。 可谁又知道,会发生意外! 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如果,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今天早上,卿柔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不一样了? 她会因此原谅自己吗? 说不定会!虽然希望不是很大。可是,他想着的是,时间久了以后,他们有了那层不可撇清的关系,以后慢慢会好的。毕竟,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马车一路飞奔回府,欧阳朔什么都没说,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再没有出来过。 齐越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打扰,心里却很担心。 说实话,他也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时,齐越都以为,他们肯定会在一起的。他甚至都想过,以后宸王府在桑卿柔的管制下会变成什么样。那一定是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而他们王爷,也会因为桑卿柔,脸上多出更多笑容。 可哪里想得到,皇上突然降旨取消婚约,紧接着,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大小姐就此前去皇陵,只怕,以后她和王爷再无可能了吧! 除非…… 等王爷登上了万人之上的宝座,再把大小姐接回来,他们或许还有些可能。 那一夜,欧阳朔彻夜未眠,想的都是和桑卿柔的点点滴滴。他突然后悔了,当初桑卿柔对自己好的时候,他没有珍惜。到现在失去了,他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哪里知道,桑卿柔的脾气会这么倔强。有一个千依百顺的妹妹在,姐姐一意孤行,有时候,欧阳朔也不想顺着她的心意。 本来,他只是想挫挫桑卿柔的锐气,哪里知道,这么做竟将她越推越远了。 此时,相府的院子里,桑晓汐坐在烛光下,正在为自己的绣鞋挑选绣线。 她想穿着自己亲手绣的鸳鸯绣鞋出嫁,宸王说了,他不会让这件事耽搁太久,说不定,明日上朝,他就会和皇上禀明此事。 她的嫁衣,要用怎样的花样呢? 她喜欢城西那家商铺的花样,还想让手艺最好的绣娘帮自己做嫁衣。出嫁的头面一定要贵气喜庆…… 这一夜,桑晓汐是因为高兴而睡不着,她甚至想着,此刻若是能陪在宸王身边,她该有多幸福。 以后,每个日日夜夜她都要陪在宸王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唯独桑卿柔早早睡去,昨天法神的一切让她现在还有些精疲力竭。她知道,明天启程,接下来的路程,她肯定会很辛苦。趁着现在,她强迫自己入睡,好好休息,接下来的路,她就算是自由了。 不管怎么说,原着的男主和女主已经在一起,她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以后,没有她的雍都城会太平很多,他们会顺利成婚,桑晓汐会帮着欧阳朔拿到天下,一切就圆满了。 她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身穿红色嫁衣坐在喜庆的婚房里,盖头被掀开,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欧阳朔。 她吓得大叫起来,欧阳朔却告诉她:“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本王。桑卿柔,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桑卿柔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天还没亮,她已经睡不着了。 如玉贴心地陪在她身边:“小姐,不再睡一会吗?” 卿柔摇摇头:“睡不着了。要不,你帮我更衣起身吧!穿轻便些,接下来要赶路,将我那几套男装拿出来,其他繁琐的衣服,全都收起来。估计,以后我也不太会穿了。” “小姐,你可别这么说,以后会怎样,还不一定呢!” “我本来也没想过再回来,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以后出门在外的,她也不会穿这么隆重的衣服了。 卿柔小心翼翼穿扮好,看着自己的东西,心中怅然若失。真要走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母亲。 天渐渐亮起来,她和往常一样吃好东西,前去正厅向父母此行。 金玉颜始终在笑着,看着女儿能离开这个牢笼,她心中欢喜,只是有些不舍。 管家来报,黎王府的马车来了。东西一一搬上了车,金玉颜亲自送她上了马车,母女俩紧紧相拥。 “母亲,以后我不在,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想开些,自己开心最重要。”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出门在外,你要学会自己心疼自己。若真的有缘,说不定,我们母女还有机会再见面。” 第四百七十回 离开雍都 “夫人,本王向你承诺,今后会好好照顾卿柔。请你放心!” 金玉颜满意地点点头:“以后,小女就有劳黎王殿下多费心了。有黎王殿下这句话,我死也瞑目。” “母亲,说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你等着女儿平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小心府里头这些个女人,不要和她们置气。” 金玉颜一一点头答应,如今的她心如止水,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了。以后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样的,她不会再跟这些人较真。 看着马车缓缓离去,金玉颜满是笑容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流出了两行热泪。 女儿远行,她如何能不伤心。 马车一路经过繁华的街道,桑卿柔看着这一切,以后,或许自己就要看不到了。雍都繁华,却是金丝牢笼,离开这里,也好。 此时,泰和楼上,一双凌厉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一直目送着他们穿成。 欧阳彦手中捏着酒杯,这杯酒,他始终喝不下去。 桑晓汐坐在旁边陪着他,看他依依不舍,桑晓汐上前安慰:“看来,王爷心中还是舍不得。” 欧阳朔没有说话,只是手已经紧握成拳。桑晓汐知道,他在隐忍着。 “王爷,今后,有我陪在你身边,也是一样的。你想要什么,我拼了命都会帮你。” 不管她说什么,欧阳朔也无动于衷。 桑晓汐叹了口气:“既然王爷这样眼巴巴看着,定是心中有万千不舍。如此,趁着长姐还没有走远,王爷现在追上去挽留,还来得及。若是王爷强行要将长姐留在雍都,我想,皇上会念在王爷的面子,答应王爷的要求。” 欧阳朔当即脸色一黑:“你当本王是什么人?老七用了的女人,本王再捡回来吗?” 这话刚说完,欧阳朔也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有些过分了,他也不是说,桑卿柔如今是破鞋。 总之……他就是心里头不痛快。 桑晓汐却因为这话,心里舒服了。她就知道,这事发生之后,欧阳朔肯定会嫌弃桑卿柔,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不过,当着欧阳朔的面,她不能这么说。 她上前安抚道:“王爷莫要生气,这大概就是天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没有能力让时光倒流。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可你想,她离开了雍都,以后你眼不见为净,时间一久,你很快就会忘记的。” 她说着,上前抱紧了欧阳朔,只希望,自己的 拥抱能抚平他心中的痛。 欧阳朔突然转身用力稳住了桑晓汐,桑晓汐心中一惊,更是欢喜。他的吻带着无尽怒意,却不知,此时,闭上眼睛的欧阳朔,只是将眼前人当成了已经远去的桑卿柔。 他终究连出现的勇气都没有,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她远去。 桑卿柔,你给本王等着! 即便你远在皇陵,给本王好好活着。等本王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必定将你接回来。到时候,你休想再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马车出了雍都城,缓缓前行,带着桑卿柔去往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前路如何,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繁华的雍都城,不知怎么,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留在雍都城的时间并不算久,可她好像对这个繁华的城池有了些感情,现在要离开了,她好像有些舍不得。 “你若想回来,以后,我们还能再回来的。” “我只是舍不得我母亲!相府中,她本就孤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人知道她心中所想,如今我走了,她有些心里话都不知道找谁说。” “桑丞相不是还在你母亲身边吗?都说,他们夫妻情深,这些年也没生出什么矛盾,你不必担心这么多。”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没有矛盾?不是没有,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你觉得,娶了六个老婆的男人,会对自己的糟糠之妻有多少感情?” 这话把欧阳彦给问住了,世间男子,无不三妻四妾,要问他们对谁有多少感情,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后悔了吗?” 桑卿柔摇摇头:“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只能选择其中一样。母亲说,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我不需要因为她,舒服了自己的人生。我只是有些担心她,不知道,我这么走了,她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他轻拍着桑卿柔的后背:“她不是答应了你,要等你平安回去,要亲自送你出嫁吗?” 想起这些,桑卿柔脸上总算浮现出了笑容。 “对啊!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她是不会食言的。”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为接下来开始的全新生活而开心呢?虽然,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不过,她想,她会努力过好每一天的。 从雍都城出发,前往皇陵,整个路程,以这个世界的速度来算,大概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当卿柔知道这个结果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卿柔刚刚体会到,长时间坐马车是什么滋味。浑身酸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我们有没有别的出行方式?稍微,舒服一点的?或者,我们不用一直赶路的,对吧?” 欧阳彦看她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自然!父皇并没有说,要我们什么时候赶到皇陵。所以,我们可以一路游山玩水,顺便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不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吗?如今,我陪你一起。” 这是桑卿柔迄今为止听到的,难得让她觉得高兴的事。 这么一想,桑卿柔换了一种心情,马车也坐着舒服多了。 大概花费了两天时间,桑卿柔总算抵达了他们的第一站,流云镇。那时,已经临近傍晚。 别说桑卿柔,就连如玉也快受不了了。抵达小镇的时候,如玉本是兴高采烈,想着一会可以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可谁知道,他们刚进去就发现,这个镇上,有些不太正常。 “尹浩,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啊?”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四百七十一回 流云镇 如玉不说,尹浩还没发现。尹浩仔细一瞧,这才发觉,这个小镇竟格外安静。 天都还没黑,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人影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大家好像在害怕什么。 “怎么了?”好不容易到了小镇上,桑卿柔正想着一会吃点当地的美食解解馋,可谁知道马车突然停下来了,她有些纳闷,特地伸出头看看。 如玉皱着小脸看着桑卿柔:“小姐,这镇子,好像有点古怪。你看,放眼望去,人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 桑卿柔一看,也觉得奇怪。 就算镇子再小,这个时候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两边的铺子全都关上了门。难道是这镇上的习俗不成? 欧阳彦掀起帘子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傍晚时候,镇上应该有人才对,正是炊烟袅袅,准备晚饭的时间,这里竟然如此冷清。 “尹浩,找家干净的客栈,顺便问问,这流云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主子。”他应声,吆喝一声:“驾!” 马车缓缓出发,往本该繁华的街道驶去。一路上,每家每户都关上了门,他们越走越觉得古怪。 这流云镇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尹浩驾着马车一路找过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正在关门的客栈,尹浩赶紧上前拦住。 正在忙着关门的老板被吓了一跳,见他们是来投宿的,这才松了口气。 “几位客官,你们可真是会挑时候来。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 “我们从雍都出来,路经此地,天色已晚,特来投宿。不知老板这里可还有上房?” “上房是有的,几位请进来说话。”老板催促着他们先进来,立即将门关上。关门前,还探头探脑看了看外面,好像在提防着什么。 卿柔不由觉得奇怪,看向欧阳彦,欧阳彦也摇摇头,这个镇子他不曾来过,也没听说过,哪个地方还有这样的风俗。 “老板,未曾天黑,你们为何大门紧闭?看上去,老板似乎在害怕什么。” “就是!天刚黑,不正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吗?难道你们镇上的风俗是这样的,天黑之后就不准出来露面了?我们刚才一路走来,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差点以为这里被洗劫过。” 欧阳彦好奇问起,卿柔也紧跟着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惑。 老板叹了口气,顺手提了一壶茶给他们倒上,坐了下来才慢慢说道:“几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镇上这几天不太平,老百姓们也是怕了,这才大门紧闭,大家伙都不敢出来啊!不然,以前我们镇上可是很热闹的。” 卿柔和欧阳朔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他们还真是凑巧,刚出雍都,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老板,你倒是说来听听,是什么怪事?” 卿柔问起,如玉也紧张地站在卿柔背后,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老板,我胆子小,你可别乱吓唬我就成。” “这姑娘说的,我开门做生意的人,无缘无故吓唬你们干什么。这可都是真事!你们看镇上的人都大门紧闭,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最近这几天,镇子上频繁出事,大家都怕了。” 原来,就在七天前,镇子上发现了一具鲜血淋漓的男尸,死的是一位模样俊秀的书生,死时衣不蔽体,身上都是青紫的痕迹,还有抓痕。那样子,别提有多惨了。 大家还在奇怪,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居然将一个男人害成这样? 如玉好奇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中毒暴毙,七窍流血。而且,啧啧啧……有些事,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反正,一看就知道,那是女人做的。” 他们以为,这只是偶然,官差们前来调查,将尸体带走,封锁了现场。大家以为,很快就能抓住这个凶手,可谁知道,官差们还能把凶手揪出来,第二具尸体又出现了。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死状。大家看到这画面,开始有些心里发毛。 第三天,第四天…… 接下来的每一天,晚上总会死一个男子。不管是书生还是什么人,他们唯一的特点就是俊秀。这些天来,镇上长得好看的男子,死了好几个。 这事弄得大家人心惶惶,无法安睡。 衙门一点线索都没有,百姓们都害怕了,每天到了傍晚时候,所有人都关进大门,谁都不会再外出。可就是这样,还是避免不了有人被杀害。 有人为了不让麻烦找上自己,甚至故意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大家认为,只要难看些,就能躲过去。 老板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朝欧阳彦和尹浩多看了两眼。 “这两位客官模样也生得好,可别被那妖精看见了。不然,她晚上就该来找你们了。” 卿柔看了看欧阳彦,又看看尹浩,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难道就叫做:作为男孩子,出门在外的,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妖精?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必定是有人在捣鬼,你们没有找出来罢了。” 老板叹了口气:“可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人做的。总之,大家都很害怕,看着天要黑了,都会关上门。我奉劝几位,晚上也不要出去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老板也是好心,他们几个答应下来,要了几间上房,这就安顿了下来。 卿柔看着如玉帮自己整理东西,想着老板刚才说的那些话,越发纳闷了。 “如玉,老板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如玉愣了愣:“那老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奴婢看,不太像是假的。只是,老板形容的画面有点吓人,奴婢都不敢想那些人的死状。小姐,依奴婢看,咱们明天一早还是早点离开这吧!” 桑卿柔嘴上答应,可心里职业病又犯了。她以前就是个法医,现在出了命案,死了这么多人,如果不把人揪出来,这镇上还不知道会死多少。 像这种连环杀人案,其中肯定有隐情。千万别是什么女变态做的就好。 妖魔鬼怪,卿柔是不相信的,说不定,是什么心理有问题的女人。 第四百七十二回 阴魂不散 “小姐,既然这女妖精专门找好看的男子,那黎王殿下和尹护卫,岂不是很危险?” 桑卿柔仔细思考了一番,认真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要不,你去保护他们?” 如玉连连摆手,尴尬地笑道:“小姐,你这是在跟奴婢开玩笑吗?就奴婢这点胆子和本事,给凶手塞牙缝都不够,如果尹护卫都没有保护自己的本事,我去了也是给凶手加菜的。” 桑卿柔笑了:“你这丫头,跟在我身边久了,连说话风格都越来越像我。” 如玉笑道:“这都是小姐教导有方,奴婢就是跟着学了点皮毛。” 开玩笑归开玩笑,危险还是有的。桑卿柔可没把这件事当成儿戏。 “你说,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像老板说的,是妖怪做的?” 两个人正说到紧张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卿柔都被吓了一跳。 如玉看了看卿柔,这才鼓起勇气去开门。 站在门口,她提着嗓子故作凶神恶煞问道:“谁在外面敲门?” “客官,我是来送茶水的。”店小二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房间里的客人听声音好像不太好伺候。 如玉一听是店小二,赶忙开门,她满是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 “客官,这是你们门口落下的字画,小的一并给你们送进来了。二位客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 “字画?”卿柔奇怪地看着桌上的卷轴:“没有别的了,你先下去忙吧!” 等店小二出去以后,主仆二人盯着桌上的画像看了好久,如玉好奇问道:“这个……会不会是黎王殿下给小姐的惊喜?” 桑卿柔皱起了眉头,欧阳彦就算再怎么准备惊喜,也没有送过她字画。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打开卷轴,当她看到卷轴上的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画面,正是自己上马车离开雍都的情景,而字画下的落款,正是一个‘离’字。栩栩如生的画像和风格,桑卿柔看一眼就知道是谁画的。 他竟如此阴魂不散吗? 桑卿柔放下画,打开门警惕地看着四周,什么都没发现,她又打开窗户,查看着外面。 刚才她们一直在说话,自己竟没有察觉到,有人经过她的房间,将这画放下,又悄无声息离开了。 是姜离!他跟来了吗? 这明摆着是姜离给自己的挑衅,这个男人,未免太嚣张了。 “小姐,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是小姐的朋友吗?” “是姜离!” 如玉对姜离有所耳闻,他送来那些东西,如玉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小姐离开了雍都,姜离也跟着来了。 “是他?可奴婢刚才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经过,他是什么时候放下这画的?为什么,他每次都是送花给小姐,有什么深意吗?” 卿柔曾亲手少了姜离在云香楼留下的所有画,整个屋子里都是自己的一颦一笑,只要想起那些画面,卿柔就觉得头皮发麻。她以为,自己和欧阳彦一起离开雍都,姜离就不会再追上来,毕竟,他是要留在雍都的。 可谁曾想,他们刚走,姜离竟然跟了上来。 这不是阴魂不散,又是什么? 偏偏,她再去看的时候,半个人影都没有。她知道,姜离是故意送画过来,就是想提醒她,姜离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她就不明白了,这样玩,有意思吗? “小姐,这个姜离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奴婢觉得,他的行为怪怪的,像是特地在提醒你,他在你身边。竟然能将我们临行前的画面画出来,他该不会是在暗中监视着咱们吧!” 桑卿柔冷笑一声,将门窗关上。 “谁知道呢?大概是心里有问题,我们不用管他。”她将画丢在一边,越看越不顺眼,干脆让如玉把这画烧掉。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自己看了心里再不痛快。 “姜离的画功真是没话说,可就是行事太过古怪了,总是粘着小姐你。小姐可真是万人迷,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追随着。黎王殿下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吃醋了。” 如玉的话提醒了桑卿柔,她赶紧提醒如玉:“你可记好了,姜离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黎王,明白吗?” “奴婢记住了!小姐是怕黎王殿下生气吧!也对!黎王这么在乎小姐,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是知道姜离的存在,这醋坛子肯定是要打翻的。奴婢不说!” 桑卿柔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如玉解释,就随她这么想好了。 她现在考虑的是,如果姜离真的摆脱不掉,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他如果一直跟着,自己是不可能有清净日子过的。 想到这些,桑卿柔顿时一阵头疼,睡都睡得不那么安稳了。 如玉四处看了看,小心问道:“小姐,你说,这镇上真的有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那几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你想知道吗?”如玉连忙点头,虽然听起来有些吓人,可她还是好奇。 “那你现在换上男装,出去溜达,肯定能看到凶手的样子。” 如玉一惊:“万一……不行呢?” “不行的话,那只能证明,你男装的样子还不够帅。” 如玉摆了摆手:“那我还是算了吧!我在房间里乖乖待着,挺好。” “这么胆小?万一,那凶手看上你了,愿意改邪归正呢?” 虽然,这话桑卿柔自己也不相信。不过,她的确有些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种禽兽般的行为。 不过,卿柔没有以身犯险,舟车劳顿让她有了疲惫感,如玉本以为她会去一探究竟,谁知道,她居然早早洗漱睡在了床上,还朝如玉招了招手。 “要不要一起?”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还是守着你睡好了。”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一起睡,我给你留位置了。” 桑卿柔是真的累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一夜竟没有听到半点响动。等她醒来时,天都已经亮了。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掉,桑卿柔还在想,如玉可能早起去忙活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尹浩在外敲门:“大小姐,你醒了吗?出事了!” 第四百七十三回 死人 桑卿柔一听,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打开门,她心里一沉,该不会是欧阳彦出事了吧! 他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出事? “尹浩,欧阳彦怎么了?” 尹浩看她这么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看着我发呆干什么,我问你怎么回事?你家主子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他受伤了还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大小姐,我家主子没事。” “没事?”桑卿柔这才松了口气,他人没事就好。 “他人没事,那你说出事了?” 尹浩这才说道:“主子没事,可是如玉姑娘出事了。你赶紧下去看看吧!” 如玉? 桑卿柔这才想起,刚才起身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如玉,难道她不是去给自己忙活早上的食物去了吗? 她赶紧跟着尹浩下楼,让尹浩赶紧去把欧阳彦叫过来。毕竟她只是个女子,有个男人在场,至少不会有人敢胡来。 等她到的时候,就看见,客栈后院里,如玉正和一年轻男子躺在一起。那男子的死法,正如客栈老板说的那样。 他衣不蔽体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背上还有新鲜的血痕,正是七窍流血而亡,一双眼珠子瞪出来,模样格外吓人。 可这次不同的是,如玉正趴在尸体上,她的指甲里还留有血迹,一动不动。 桑卿柔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如玉也出事了? 她扒开人群,冲上前:“如玉,你没事吧?” 当时,桑卿柔真的以为如玉也跟这个男子一样没命了。她正要试探一下如玉的脉搏,谁知道,如玉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当时所有人都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着如玉。 镇上连续死了七个,今天这个是第八个,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趴在尸体上,这不得不让大家产生了联想。 难道,这个看似无辜的丫头,就是背后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如玉纳闷地看着众人,当她看见自己手上沾染鲜血时,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小……小姐,我这是怎么了?”她慌乱地看着桑卿柔,低头一看,自己身边还躺着一具男尸,她更加害怕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桑卿柔很是为难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睡在这个尸体旁边了。”刚才,桑卿柔已经确认了一下,这个男人已经断气,至于什么时候死的,恐怕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 而现在,唯一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应该就是如玉。 桑卿柔看如玉惊慌失措的样子,想必,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情况。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如玉哭着摇头:“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和小姐睡在一起的,也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别慌!跟我们没关系的事,大家不会冤枉好人的。”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话了。 “可是,如果这事跟你们有关系,你们也别想就这样逃走。” 桑卿柔还没看清是谁说的这句话,顿时,她们就被看热闹的人团团围住了,其中,就有客栈老板。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昨天才来到流云镇的,怎么可能是这个连环杀人事件的真凶?你们说话可要讲证据,不能因为我的婢女躺在尸体旁边,就认定她是杀人凶手。你们谁见过凶手杀了人还在尸体旁边睡觉的?” 这话说得有理,凶手哪里有这个胆子面对尸体,不都是杀了人以后赶紧逃走,最好撇得干干净净吗? “再说,我的奴婢心地善良,手无缚鸡之力,她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做这么残忍的事?你们也不是官差,没有资格断定谁是凶手。” “卿柔!”这时,欧阳彦赶了过来,将卿柔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这些百姓。 “你没事吧!” 卿柔摇摇头:“我没什么,就是如玉,吓得不轻。” 欧阳彦来了,接下来就好办了。有他再,这些人就别想动如玉。 “他们没有资格,那我总有资格了吧!” 桑卿柔的话还没说完,人群散开。一群穿着官差衣服的人带着佩刀气势汹汹走了过来,为首说话的,是个倒八字眉,面相严肃的中年男人,他麦色的皮肤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举手投足间,带着三分煞气。 “老板,怎么回事?” “聂捕头,您总算来了。你你看看吧!这人都死在我这客栈里,以后,我这客栈只怕是不能做生意了。” 他上前看了一眼,紧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两撇胡子。 “看来,又是那个人干的!” “聂捕头,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我们看到的时候,这个姑娘正趴在尸体上呢!您看,这会不会是……” 聂捕头依言,朝如玉走去,仔细打量起她来。 如玉被捕头看得浑身发毛,都快着急得哭了起来。 客栈老板说道:“昨儿他们来投宿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天都要黑了,他们怎么会在那个时候过来?现在想想,只怕是有问题的。捕头大人,小人以为,他们肯定和这个凶杀案有关系。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你可千万别轻易放过了他们!” 卿柔听到,火冒三丈,指着客栈老板的鼻子问道:“老板,说话要凭良心,我们做了什么得罪了你,你要含血喷人?我们昨天才到流云镇,镇上的情况还是向你打听到的,你竟然说,我们是一伙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杀人凶手?” 聂捕头上前挡住桑卿柔,义正言辞说道:“这位姑娘,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这件事,不是客栈老板一人说了算的。我自然会有我的判断,绝对不会冤枉好人。” “捕头大人,他们来了就问东问西,形迹可疑。肯定有问题!” “行了!王老板,断案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老板被聂捕头一吼,立即不再吭声。 聂捕头上前仔细查看了男尸,时不时看看如玉和桑卿柔,等粗略检查后,这才说道:“凶手不是他们!” 第四百七十四回 旧识 桑卿柔还以为,他们会莫名其妙被认为是凶手,谁知道,这个捕头还有点智商。 王老板一愣:“这姑娘可是在尸体旁边睡着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捕头只问了老板一句话:“你杀了人还会睡在尸体旁边等着别人发现把你抓起来吗?用点脑子行不行?” 桑卿柔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禁给这位捕头大人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当捕头的人,智商还是在线的,比这些盲目跟风的小百姓们强太多了。 “而且,你看这位姑娘,手指的指甲修剪整齐,也不像是新修剪过的。很明显,她是一位爱干净的姑娘。不喜欢留指甲,如何在这男尸的后背留下抓痕?再说,她手上的红色痕迹,根本不是人血。” “那是什么?” “酱汁!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尝尝。” 连如玉自己都没发现的问题,这位聂捕头倒是很细心发现了。 如玉突然觉得,自己洗脱罪名有望了。 “捕头大人明鉴,昨夜,小女子和我家小姐一同入睡,不知怎么醒来就躺在了后院,期间发生了什么,更是毫不知情。” 桑卿柔也上前解释:“我这婢女想来胆小,连杀鸡都不敢,更别说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人了。我们几个人的确是从雍都过来,昨天傍晚才到的流云镇。既然,镇上出事是连环杀人凶手,又怎么可能是我们几个?” 聂捕头认真点了点头:“此话不错!不过,虽然你们没有嫌疑,可你们还是要跟我回衙门一趟做好记录,毕竟,你们在现场,和案件有关的人都必须回衙门协助调查。几位,是你们自己走,还是……” “一个小捕头,竟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我们主子说话,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尹浩站出来,拦在聂捕头面前,正要亮出身份。 聂捕头软硬不吃,只说道:“别说你们是谁,今天就算站在这的是皇帝老子,一样要遵守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在流云镇,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们不想去衙门协助调查,难道,这件事真的跟你们有关系?” 卿柔不想招惹麻烦,立即拦住尹浩,一口答应:“我们去!” “主子!” “无碍!去一趟便是。”欧阳彦也想看看,这么横拽的捕头,究竟是怎样的官员带出来的。 当他们跟着到衙门见到流云镇的管辖地方官时,欧阳彦恍然大悟。 真没想到,他们还能再见面。 陈海盛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欧阳彦再见,看见老熟人,往事历历在目,他当即起身上前,呵斥着带他们回来的官差。 “你们这些没眼力劲儿的东西,知道你们带回来的人是谁吗?也不看看清楚,真是不想活了。” 他嘴上训斥着自己的人,一边恭敬地向欧阳彦行礼,动作标准至极。 桑卿柔看着眼前的陈大人,总觉得怪怪的。他一举一动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这种尊重,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并非发自内心。 直觉告诉桑卿柔,这两个人之间有些怪怪的。 陈海盛不等欧阳彦让他起身,便自己站直了腰身,似笑非笑看着他们俩。 “我前两天还听闻,黎王殿下被皇上一道圣旨,派去看守皇陵了,随行的还有相府的丑八怪大小姐。这么看来,王爷身边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桑大小姐了。” 他说笑着,讽刺道:“微臣一直敬仰着桑大小姐,虽然没有见过,可大小姐做的那些事,微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想当年,宸王和黎王殿下那是何等的兄弟情深,不想,如今竟会为了一个丑八怪,反目成仇。微臣得到消息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看样子,黎王殿下还是斗不过宸王啊!” 欧阳彦冷声说道:“陈海盛,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就是你们兄弟的报应。” 欧阳彦眸色一沉,却忍着没有发火:“今日,本王前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本王路经此地,恰巧遇到了你这有凶杀案。你的人不是说要做记录吗?赶紧做完,本王还要急着赶路。” 陈海盛笑了笑:“那些人不懂规矩,既然是黎王殿下,还需要做什么记录。只是,你们想现在离开,恐怕不行。案子没破,每个细节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这里已经死了第八个了,几位得考虑一下镇上百姓们的感受,暂时不能走了。” 他说着,看了看桑卿柔,又看看欧阳彦。 “黎王殿下有勇有谋,桑大小姐也是聪慧之人,若是这次的案子能有两位相助,凶手一定很快会浮出水面的。” “这是你的管辖范围,抓不到凶手,这可是你的失职。” 陈海盛似乎并不在意,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的人生都已经这样了,这个芝麻官当不当,对我来说真没有多大意义。我就是想问问,黎王殿下这么能耐,难道过了几年,连个凶手都抓不住了?” “陈海盛!” “下官在!若是黎王不愿意为民请命的话,下官也拦不住。只是,案子不破,几位就不能离开。我这个小地方,大家的办事能力都不怎么样。我可不能保证这件案子要拖到什么时候,兴许半年,说不定要一年,甚至几年。到时候,只能委屈王爷在这陪着下官了。” “你在威胁本王?”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说了句实话。这么高难度又邪门的案子,下官能力有限,不想黎王这么厉害,什么都能办到。当初,黎王殿下不就和宸王联手,让二皇子终身留守在了边境吗?若不是王爷,下官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被派到流云镇来。” 他阴沉地笑着,上前看着欧阳彦的眼睛,认真说道:“王爷,你应该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我也想不到。当初,你们狠心对待二皇子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后路呢?你一心为宸王,自己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闲人一个,如今,他连你都容不下了。” 第四百七十五回 姜离所为 桑卿柔在一旁听着满头雾水,眼前的官员,听起来像是二皇子的人。 可桑卿柔竟对这个二皇子一无所知,因为,原着中从来都没有提到过二皇子。若不是今天见到陈海盛,她大概都不记得,他们兄弟几个,还有一个二皇子的存在。 看样子,他们之间是有些恩怨的。 “这是本王和宸王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被我戳中痛处了,对吗?这滋味不好受吧!我也没想到,我会见到黎王落魄的一天,你这么随性洒脱的人,到最后,还不是要去看守皇陵,连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宸王嫌弃不要的。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再宸王面前当舔狗,又有什么用?舔到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陈大人说完了?”他扫了陈海盛一眼,并没有生气。 桑卿柔见陈海盛一口一个丑八怪,说的却是自己,她心里纳闷了,自己也没招惹他,怎么就成了他诋毁的对象了? “陈大人,以你这幅尊容,又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你说黎王是舔狗,怎么?难道你不是吗?你还是被主人抛弃的舔狗。” “你!” 陈海盛怒视着桑卿柔,又不敢对桑卿柔怎么样。毕竟,欧阳彦还在这里。 他气冲冲甩了甩袖子,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我不跟你们争辩,更不会生气。你们要是想离开,就得乖乖听我的。不然,你们就一直留在流云镇吧!” “你还真是奇怪!你把我们留下,有什么好处?” “留下了,我才有机会,好好招待二位,不是吗?黎王殿下当初对付二皇子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这么深厚的恩情,我怎么能不还回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陈海盛竟敢说,他在为民请命,若是他们不答应,便是枉顾百姓的生命。这话要是让当地的百姓们知道了,他们可不会轻易算了。 他一声令下,竟说,他们这群人身上有嫌疑,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必须留在流云镇,不得离开。 一个小官,趁他们出门在外,竟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欧阳彦冷声说道:“若本王执意要走呢?” 他本想着,和卿柔离开雍都,一路上还能游山玩水,调整一下彼此的心情,没想到,刚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晦气事情,又遇到了曾经有过节的陈海盛。 “王爷尽管走就是了,只是,你一走,整个镇子的百姓,都会因为你丧命的。这凶手每天杀一个,王爷不查出真凶,他还会继续杀人,到时候,王爷又会因为自己不作为,残害不知道多少性命。” 当年,不就是因为黎王不肯站出来帮二皇子说句话,这才让二皇子被派往边境,固守疆土,甚至连回雍都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他的前途,也因此彻底丢失。二皇子离开雍都,他作为二皇子旧部,直接被改派到流云镇这个小地方做了地方官。这几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满心抱负无处施展,当时他四处求人,可大家都因为他是二皇子的旧部,不肯帮忙。险些,他就要跟着去了边境。他曾承诺二皇子,要留在雍都,为二皇子寻找回来的机会。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 而宸王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如今连黎王都被赶出雍都,以后,宸王只怕是要一手遮天了。 陈海盛知道,欧阳彦不会看着那些百姓死不救的,他让人拿来了凶手留下的字条,上面竟写着欧阳彦和桑卿柔的名字,竟说,这是送给他们的见面礼,游戏,正式开始了。 那熟悉的字迹和语气,让桑卿柔一下就猜到了是谁。 留下字条的人,不是姜离,又是谁。 可这些人,难道也是他杀的吗? “卿柔,这……” “留下字条的人,我知道是谁。可是,杀人凶手,我就不知道了。” 三天的期限,三天后,会死第九个,而前面七个,就是姜离所说,送给他们俩的见面礼。 桑卿柔真的没想到,姜离会以如此变态的方式出现。 他究竟想干什么? 二人脸色凝重,却不是因为陈海盛。桑卿柔知道,陈海盛之所以会这么说,都是被姜离控制了。 “这字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陈海盛说道:“自然是,每个尸体上找到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们俩。他告诉我,我可以把你们留在流云镇,只要,你们找不到杀人凶手。哈哈哈!想想,如果我把黎王殿下留下来陪着我在这穷乡僻壤一辈子,其实这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欧阳彦黑着脸,将字条攥紧在手里。落款出那个离字,他不是没看见。 “姜离,他是姜安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些人,未必是他杀的。如果凶手这么简单就能找出来,那就好了。” “那凶手会是谁?” 桑卿柔摇摇头,这次,他们想不管闲事都难了。 卿柔上前追问陈海盛:“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人?他跟来了,也在流云镇,对不对?” 陈海盛只是笑着,什么也不回答桑卿柔。卿柔想当面问一问姜离,他究竟想干什么? 杀这么多人,好玩吗?那些都是无辜的人,跟他无冤无仇,他凭什么把这些人都害死?就算不是他亲手杀的,那也一定是因为他而死。她竟不知道,那张清秀的脸下,竟藏着一颗如此可怕的心。 “这个案子,我接了。” 三天时间,她要赶在第三天前找到凶手,不然,还会有人再出事。 陈海盛冲卿柔鼓掌说道:“还是桑大小姐快人快语,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就等着大小姐的好消息吧!不知道,这个凶手接下来会选谁作为目标?” 欧阳彦突然说道:“你就不怕,凶手挑中你吗?” 陈海盛大笑起来:“怎么可能?我吗?凶手是不会挑中我的,据说,凶手都喜欢选年轻貌美的男子,下官看,王爷和尹护卫,反倒是要小心点。” 第四百七十六回 棺材不对劲 从府衙出来,卿柔觉得,流云镇的天都阴沉了不少,而尹浩手里拿着的,正是关于案件的全部资料。桑卿柔瞟了一眼,寥寥无几的两张纸上,并未记录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是说,他们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需要从头查起。 四人决定分头行动,由尹浩带着如玉前去找街坊邻居了解情况,卿柔则和欧阳彦一起,先去义庄查验尸体。 他们正准备走,聂捕头紧追了出来。 “不曾想过,二位竟是雍都来的大人物,在客栈时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和大小姐恕罪。” 陈海盛虽然古怪,可他手底下这个姓聂的捕头,倒是还不错,像是当差的人。 “聂捕头也是职责所在,本王自然不会怪罪。不知聂捕头追来,有何贵干?” “听闻,陈大人将案子交给黎王殿下亲自查办,在下一直在调查此事,若王爷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流云镇的事,在下都很清楚。” 二人眼前一亮,若是聂捕头愿意帮忙的话,他们就不用走太多冤枉路了。 “如此,甚好。我们正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这点资料,聊胜于无,刚才,我们还说要从头再查。” “如果你们要去义庄问仵作情况的话,还是不要去了。镇上的仵作,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是个成天醉酒的老糊涂了。”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聂捕头:“这样的人,还能留在衙门继续当仵作吗?” 这不是玩忽职守,又是什么?如此不负责任,流云镇的案子是怎么办下来的? 聂捕头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小地方,根本找不到人愿意去做仵作这一行。除了那个老师傅,再找不到别的仵作了。我早就向陈大人反馈过,陈大人无动于衷,还说老师傅经验足,比那些新人强上许多,不能看人家上了年纪就嫌弃。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一个小小的捕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桑卿柔顿时明白了聂捕头的难处,看来,他也很是无奈,就算自己想尽职尽责,奈何能力有限,他也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给办了。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难不倒她。 “没关系!我们自己过去看看尸体的情况。” 聂捕头震惊的看着桑卿柔:“桑大小姐,你这是……要亲自去义庄吗?你应该看到了,现场的尸体有多么的……惨不忍睹,已经留了七天的尸体,只怕……会吓到你。在下以为,还是在下带王爷前去更为妥当。” 桑卿柔看着聂捕头笑了笑:“小看我?你们去,会验尸吗?” 桑卿柔瞥了他一眼,叫上如玉直直往前,欧阳彦紧随其后,留下聂捕头一个人站在原地,还没想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 所以,他们要去验尸? 可是,如果黎王殿下都不会验尸的话,难不成,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会? 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做仵作的行当呢? 聂捕头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紧跟着上去,想一看究竟。反正,他是不相信桑卿柔会验尸的。 镇上的义庄离衙门没有太远,却依旧在南面一处阴凉的所在。镇上出事,让原本就地处偏僻的义庄看上去更加荒凉,也多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气息。 寒风一过,连空气中都弥散着死亡的气息,越是靠近义庄,大家的心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们这几个人当中,胆子最小的就数如玉了。她下意识地往尹浩身边靠了靠,只为寻求一点安全感。她警惕地看着四周,就怕周围会突然冒出什么吓人的东西。 尹浩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紧抓着的手,心里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平时,他是不与旁人接触的,靠近他的,都死在了自己剑下。可这会,他看了看如玉,平时可爱的她,此时一脸紧张,他竟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蛋。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轻咳了一声,摆正心思继续往前走。 破旧的大白灯笼正在寒风中摇曳着,正是义庄所在。 从外看去,昏暗的房子里闪着烛光,却没有看到看守义庄的人。 “聂捕头,这里的人呢?” 聂捕头已经习以为常,向众人解释道:“看守义庄的,正是本镇唯一的仵作,胡师傅。” 怪不得,桑卿柔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飘散出来的酒味。 “那他人呢?” “四处找找吧!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喝酒醉倒了没醒。” 桑卿柔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这样的人还真适合看守义庄,大晚上的喝醉了也不会害怕,都醉的糊里糊涂的,怎么还知道害怕呢? 只是,作为一个仵作,每天这样昏昏沉沉的,岂不是会耽误破案? 他们分头找人,桑卿柔顺便四处看了看,见义庄里头,那单薄的棺材下面,到处堆放着空酒瓶子。看来,此人真的像聂捕头说的那样,是个爱喝酒的糊涂老头。 四处都是棺材,有的就是用草席简单盖住,一览无余,不曾看到能藏人的地方。 如玉突然大叫,引得大家急忙赶过去。 “如玉,怎么了?” “小……小姐!这个棺材,不对劲。”如玉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棺木,不等大家上前查看,棺材里就传来了一阵响动,众人皆惊。 这棺材里头躺着的还能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诈尸了? 卿柔心里也一惊,一边安慰自己,这世上根本没有鬼,更不存在诈尸。 她正要上前查看,欧阳彦一把抓住了她。 “你在这等着,本王来。”欧阳彦让他们纷纷退后,站在尹浩身后,他独自上前。 一步步靠近,让大家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眼看欧阳彦走到了棺材面前,当他正要伸手打开棺材时,棺材盖突然砰地一声,自己被掀开了。 这一下,如玉可被吓得不轻,直接钻到了尹浩的怀里,死死抱住了他,哭了起来。 那棺材里伸出一双手,只听见‘哎呀’一声,一个老头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他蓬头垢面,手里还拎着一壶酒,聂捕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 “胡师傅,你怎么又睡在棺材里了,你这样可是会吓到人的。” 第四百七十七回 我们打个赌 胡志远咳嗽两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正要开口,紧接着又打了个酒嗝,颤颤巍巍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看见聂捕头,嘿嘿一笑,上前搭上他的肩膀。 “我当是谁,原来是聂捕头。怎么,咱们镇上,什么时候新来了这么几个年轻人,给你来当徒弟的?” 聂捕头严肃地说道:“胡师傅,别闹了。镇上出事你不是不知道,这都死了八个人了,凶手还没找到。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帮帮忙,再复勘一下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胡志远一听,原来这群人是找他来做事的,立马变脸。 “复勘尸体?你说得倒轻巧。八具尸体,那都是我一个人的活。你是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不行!老子不干。尸检结果我已经交给你了,再没有更多的线索,没办法抓到凶手,那是你们衙门的人没用,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怪我没有提供更多线索给你了?你要是这么厉害,你来啊!” 胡志远看着像是喝醉了,可是骂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一连几句话,把聂捕头数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也不看看我这些个白头发,我今年都快七十了,能不能让我安心喝两口酒。我都说了我干不动了,是你们衙门的人非要说,让我来帮忙做这件事,现在倒好,你看看这都说的些什么,怪我没有把事情办好。既然这样,那你赶紧去找厉害的人,我水平就这样,你爱用不用。复勘,我没那个闲工夫。” 桑卿柔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仵作,做他们这一行,不应该怀揣着神圣的心去用心对待自己的工作吗?看到这么多人枉死,难不成,他一点感触都没有? 聂捕头满脸尴尬:“可谁,你给的东西的确太少了,我们就是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胡志远想都没想,这就说道:“没有!”他手一挥,根本不听聂捕头说话。 “你要是来找我喝酒的话,我很欢迎,如果你找我干活的,那你赶紧走,老子不想看见你。” “胡师傅,你可不能这么说话。你自己看看你的记录,上面只写着中毒身亡,身上有伤,你这个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简单,精辟,方便你们看到重点啊!我写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们自己不行,就别怪我给的东西有问题。有本事,你们再找一个仵作来。” 胡志远仗着流云镇上没有更好的仵作,只有他一个人会做这个,便无法无天了,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衙门里的人不知道受了胡志远多少气,都是敢怒不敢言,就怕得罪了胡志远,到最后,连这个唯一的仵作都不干,他们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此时,桑卿柔只好站出来。 她的脾气,最是不想去央求别人,既然这件事是自己可以完成的,她还去求别人干什么。更何况,她自信自己的能力会比这位胡师傅要好得多。 卿柔拉了拉聂捕头,平静地说道:“既然这位胡师傅都这么说了,也好,我们自己去检查尸体。” 胡志远惊讶地看着桑卿柔,一介女子,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讽刺地笑了笑:“就凭你?” 桑卿柔平静地点了点头:“就凭我!胡老先生难道瞧不上我吗?” 胡志远笑着摇头:“这年头,老夫还没见过有哪个女娃娃做仵作这行的。小丫头,你可不要为了面子,打肿了脸死撑。要知道,那几具尸体,可比你想象中要恶心得多。” 桑卿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再恶心的尸体,应该不会比乱葬岗的尸山还恶心吧!更何况,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去面对每一具尸体,那你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没关系!我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没有感觉,老先生只需要告诉我,尸体摆放在何处,接下来的事,就不用麻烦老先生了。” 胡志远看了聂捕头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聂青和,你这是早就找好了下家,故意带过来气我的呀!怪不得,我说怎么今天你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仵作可不是其他行当,聂捕头可别被爱说大话的女子给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谁会做这种事?她年纪轻轻的,你让她拿着绣花针还差不多。这行,不行。” 卿柔笑了:“胡老先生,如果我可以呢?那你怎么办?” “你这丫头片子,还想跟我大度。好!那我就跟你赌一赌,如果你发现的情况比我发现的更多,我就一个月不喝酒。 聂捕头一听,当时就惊了。只有他知道,胡志远拿喝酒作为赌注,究竟有多大的诚意。让胡志远不喝酒,聂捕头怎么也不肯相信。 “只是不喝酒?” 聂捕头立即解释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让胡师傅不喝酒,就等于要他的命。他这拿出的可是十足的诚意。” “既然这样,那如果我赢了,你从此以后就要规规矩矩做好自己的事,不可怠慢。办案期间,都不准再喝酒。” 胡志远犹豫了一下,办案期间不喝酒,万一案子一直在,那他岂不是要一直躺着了?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桑卿柔故意笑着说道:“怎么?胡老先生害怕,不敢跟我打赌了吗?我还以为,老先生对自己很自信,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谁说老夫不敢了?”胡志远也是个意气用事的人,竟受不住桑卿柔的激将法,一口答应下来。 他断定,一个黄毛丫头,就算懂得一点门道,可她肯定没有见过那么惨烈邪门的死状,怕是只看一眼,就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更别说给那些尸体查验。 他哼了一声,将酒壶放下,瞪了桑卿柔一眼。 “如果你输了呢?” 桑卿柔自信地说道:“如果我输了,我便留在义庄陪着胡老先生,照顾你的衣食起居,直到你归天。” 刚开始,聂捕头还觉得胡志远的赌注大了点,现在一听,他才知道,桑卿柔的赌注才大。 “一言为定!小姑娘,一会你就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冷哼一声,先行一步带路,他们紧跟再身后,一行人一同前去查验尸体。 第四百七十八回 查验尸体 因为这次案子特殊,那几具尸体被格外放在了旁边的小屋子里。 棺材板上躺着一具具尸体,并排放着,用白布盖住,门刚打开,一阵风吹过,大家便闻到了那股逐渐腐烂的恶臭味。 幸亏现在温度不高,不然,这屋子里的尸体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如玉只是闻着这股味道就受不了了,卿柔明白,这并非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便让如玉站远一点等着就好,不必跟着自己进去。 “如果有人受不了的,可以在外面等着。” 她看了看欧阳彦,知道他也是养尊处优的人,又爱干净,这样的味道,不管是谁都很难忍受。 欧阳彦什么都没说,平静地跟着桑卿柔一同进去。 在这之前,他还真不知道桑卿柔会这么一手。他明白,如果是养在深闺中的桑家大小姐,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也不想去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只知道,这是桑卿柔,是他心中所爱。 见桑卿柔泰然处之,胡志远依旧不服,只觉得,桑卿柔是故意在这逞强死要面子。待会可是要仔细检查尸体的,那时就不只是闻气味了,还要仔细看,亲手去摸。 就连他这个大男人,做了一辈子这个行当,都快受不了。他对尸体厌恶到了极点,偏偏,自己又离不开,必须靠这个过活。 他就不信了,桑卿柔能熬到最后。 胡志远紧跟在他们身后,就怕桑卿柔耍手段作弊,现在的年轻人,心思太多了,他不得不防备着。 卿柔没有在意胡志远,只是看到欧阳彦跟着自己进来的时候,有些纳闷。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来?”看他眉头紧皱,好像有些难受,只怕忍得很辛苦。 欧阳彦坚定地看着桑卿柔:“你都能受得了,本王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受不了的。” “那你来帮我做记录?”桑卿柔将纸笔交到欧阳彦的手里,顺便让他含着姜片,这样会舒服很多,也不会觉得这个味道那么恶心了。 这些小方法,还是她刚入行的时候,师父教她的妙招,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有机会教别人。 欧阳彦半信半疑含着姜片,没一会,竟真的觉得舒服了不少。 在客栈时,卿柔已经见过了其中一具尸体,这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胡志远看她站在那迟迟没有动手,还不忘讥讽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为难自己,一会要是受不了,丢人的可是你自己。你现在认输,向我磕头道歉,兴许,我还能既往不咎。” 桑卿柔连看都没有看胡志远,完全将他的话当成空气。 她上前一步,亲手掀开第一块白布,看到白布下的景色,饶是专业过硬的桑卿柔,那一刻差点没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情况远比她想象中要糟糕,她查看了四周的环境,顿时明白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尸体保存自然不会太好,加速给她增加了勘验难度。 欧阳彦站在一旁,脸色更加难看了。如此恶心的尸体,卿柔当真要去翻看吗? 桑卿柔皱紧眉头,从怀里拿出一双自制的手套给自己戴上,蹲下开始检查尸体。 “死者,男,身上多处伤痕,眼耳口鼻,七窍流血……”她说着,用银针测试血渍中的毒素,又插入咽喉,再是胃部,用以判断,究竟是到了胃部的毒素,还是停留在咽喉。 这专业的手法,胡志远当时看了就震惊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娃娃查验尸体如此果断,看她做事井然有序,在做这一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胡志明开始佩服起她来。 这样的丫头,究竟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与胡志远的记录不同,桑卿柔将每一处细节都检查了一遍,甚至当场就判断出了,那些外伤是生前造成的,那些是死后造成的。 每一具尸体,她都检查了一遍,再进行对比,得出最后的结论。 欧阳彦看着这样的桑卿柔,也被她专业的样子惊呆了。 直到查验完最后一具尸体,桑卿柔才将手套摘下,当场烧毁。 “根据刚才我的查验,基本可以判断,这八个死者都有很多共同点,可以断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而且,根据我所看到的,这些死者,在生前都被凶手以极其残忍的手欺凌侮辱过。凶手,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女人能专门挑男人杀?我说,女鬼还差不多。” “若是女鬼,为何要在最后毒杀他们?这些人脖子上的血脉喷张,瞳孔扩张,很明显,死前是处在一个极为兴奋的状态。可见,他们被人用了……一些药。” 一个男人,被残忍的女凶手强行睡了,身上留下的抓痕就是生前留下的,而他们胸口和其他地方留下的伤痕,那些是在死了以后鞭打尸体造成的。像是这些,有虐待尸体的情况,一般都会考虑,凶手的心理存在很大的问题。 这样的一个女人,在镇上,应该不会太难找。 如果卿柔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凶手应该有不小的心理阴影,而且,这个阴影是来自男人。她是个很不自信的女人,相貌普通,内向,不爱说话,年龄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 当然,这些判断,她没办法向其他人解释。心理肖像还是她以前选修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用上。 她回过神,看向久久没有吭声的胡志明。 “胡老先生,如何?现在应该能判断出胜负了吧!” 胡志明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说道:“就算你发现了这些外伤有一点差别,又能说明什么呢?你也不能根据这些找到凶手,年轻人,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 “不知道。”桑卿柔自信地说道:“我只知道,尊重是靠自己赚来的,而不是倚老卖老。你如果不懂得尊重别人,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尊重你?” 胡志明哑然:“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做的比我好?我不信!” 第四百七十九回 豆腐西施 胡志明喃喃自语,转身往外走,谁都不搭理。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他走远了,如玉问了一句:“这老头还真是厚脸皮,现在是他输了,这是想耍赖吗?” 桑卿柔淡淡一笑:“年纪都一大把了,我相信,他会信守承诺的,我们要给老人家一点时间,也要给他留点面子。走吧!” 从这里得到了方向,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去镇上找百姓们了解情况了。顺便要问问,这八个死者,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凶手选中他们肯定是有原因的,去听听八卦,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欧阳彦和桑卿柔并肩前行,卿柔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工作的样子被他看见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做这些事,只怕,此时欧阳彦的心里揣着一肚子疑惑。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可以说的事,我一定实话告诉你。” 欧阳彦打量着桑卿柔,过了好一会,他摸了摸桑卿柔的头:“我只是在想,你经历了些什么,竟会对这些事如此娴熟。刚开始做这些的时候,你一定很辛苦吧!” 桑卿柔心里一怔,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么几句话。 “你……你看见我这样,难道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吗?丞相府的大小姐,怎么懂得仵作的行当,而且比他们还做得好。” 欧阳彦淡淡一笑:“还不是因为我的卿柔优秀,我为什么要怀疑?我只知道,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桑卿柔,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你相府嫡女这个身份吗?” 桑卿柔怔怔地看着欧阳彦,好一会,这才露出笑容。 当初,欧阳朔看到她这样时,说的可是截然不同的话。难道,这就是他们最根本的差别吗? “欧阳彦,你真的不在乎我是谁吗?” “我只知道,你是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这个回答让桑卿柔不知道如何接话,她淡淡一笑,没有给欧阳彦任何承诺,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和欧阳彦这样的关系能够维系多久。想当初,欧阳朔不也是这样对她吗?可没过多久,他还是回到了他命定女神身边了。 果然,一直都是自己想多了。 男主不跟女主在一起坐拥江山,难道还要和她这个一无所有的女配浪迹天涯吗? “凶手虐杀了八个模样俊秀的男子,专门挑好看的男人下手,她应该是憎恨好看的男人。卿柔,想快点抓住凶手,我有个法子。” 桑卿柔回头看了欧阳彦一眼,立即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不同意。” “我还没说是什么法子,你为何不同意?” 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显然,姜离已经插手其中,他挑选的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好看的男人就是凶手的目标,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你想引蛇出洞,用自己当诱饵,去镇上晃荡,让凶手知道你的存在,好对你下手,是吗?” “我武功很好,你不必担心。” “如玉那天是跟我睡在一起的,对方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如玉挪到后院去,甚至没有惊动隔壁的你,你还觉得,这次的对手是普通人吗?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些人死得有多惨。难道你想变成他们其中的一个?” 欧阳彦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在说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该高兴,那是因为你在关心我啊!看来,我的努力还是值得的。” 桑卿柔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在办正事,他在意的却是这个,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才好。 来到镇上,欧阳彦提议,大家分头行动,这样办事效率更快一些,而他,自然是跟着桑卿柔一起去跟街坊邻居打听消息,如玉跟着尹浩,由聂捕头带着去找线索。 临走时,桑卿柔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起聂捕头。 “聂捕头,你们镇上,平时有什么地方,特别热闹,几乎是每个人都会去的吗?尤其是,男人。当然,除了勾栏之地。” 聂捕头认真想了想,还真被他想到一个地方。 “如果真要说的话,还真有那么个地方,应该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去。” “什么地方?” “东街徐三娘的豆腐作坊。” 桑卿柔纳闷了,一个卖豆腐的,怎么会受那么多男人的青睐? “徐三娘很美?”欧阳彦下意识问了一句,聂捕头当即咳嗽了两声。 他看看桑卿柔,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实不相瞒,这位徐三娘,在我们小镇,被大家伙称为豆腐西施。” “看样子,是位美人了。” 聂捕头笑道:“容貌自然比不上大小姐这般美艳,可是,这徐三娘也是风韵犹存。关键是,她一颦一笑流露出的韵味,可谓是,老少通吃。所以,镇上的男人都喜欢去她的作坊买豆腐,光顾她的生意。” “那这位徐三娘的夫君,不会生气吗?他应该不会喜欢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吧!”桑卿柔下意识问出口,想来,有这样一位有魅力的夫人,做夫君的,肯定会不踏实的。 聂捕头叹了一声:“怎么说呢?徐三娘也是命苦,早年间丈夫就过世了。本来,她这样的,改嫁不成问题。可她偏偏要一个人过,去街上买了一个丫头回来,养着以后给自己养老送终的。这下,自然也没有哪个男人好再要她了。幸好,她开着豆腐作坊,生意极好,母女俩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因为大家都去光顾她的生意,徐三娘母女俩的生活也算有声有色。 只是,有一点,大家始终想不明白。 徐三娘自己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去街上买回来的女儿,却是个丑八怪,那都是卖不出去,半卖半送,送给徐三娘的。 “一个美,一个丑,对比太明显,大家越发觉得徐三娘美到了骨子里。尤其是年轻男子,更是喜欢去豆腐作坊里,就算不吃,买一块豆腐回去放着,也是好的。借着这个机会,就能和徐三娘聊许久。故此,镇上的妇人,大多数都不喜欢徐三娘,还说,她的豆腐作坊是个不正经的地方。” 第四百八十回 大排长龙 聂捕头一说,卿柔开始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这个徐三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听聂捕头所言,她可是镇上的风云人物。 “这么说,这八个死者,应该都去过豆腐作坊买豆腐了?” “肯定去过!只是,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桑大小姐,我以为,只是这点,并不能作为证据。你该不会怀疑徐三娘吧!她是老板,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客人?她还要靠着这些人光顾生意保障自己的生活,肯定和她没有关系。” 兴许是聂捕头自己没发现,连他都下意识在帮徐三娘说话。 卿柔更加好奇了,这位徐三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刚正不阿的聂捕头也情不自禁偏向她说话。 她不露声色地笑着,决定去会一会这位豆腐西施。 看着他们走后,卿柔和欧阳彦去往另一个方向。 卿柔问起欧阳彦:“你觉得,这位徐三娘如何?” “不及眼前人!” 桑卿柔立即白了他一眼:“我问的不是这个!你都没看见她本人,怎么知道,她不及我?美是不会受年龄影响的,说不定,徐三娘有我身上没有的美。” “不管是怎样的人,在我心里,眼里,都不及你。” 卿柔听得脸都红了,这家伙,嘴巴是抹了蜂蜜吗? “咳咳……我们还是继续说徐三娘吧!以你男人的眼光,你觉得,徐三娘如何?” “你觉得,她和光顾的客人,有不寻常的关系?或许,她只是魅力太大,无意识吸引了很多人来照顾她的生意。容貌是天生的,她没办法决定,不能因此判断她存在问题。还是等见到人以后,再做判断。” “那你觉得,她买了一个大家都不要的丑丫头回去养着?正常人的选择,不都是选漂亮可爱的孩子吗?就像,你去买吃的,看见颜色难看的,你下意识就不会买。选衣服的时候,都是选好看的穿在自己身上。” 这个,欧阳彦还真回答不上来。估计,只有徐三娘自己心里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丫头当自己的闺女。 一路上,卿柔看见店铺开着门,却是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放眼望去,萧条得很。直到他们走到豆腐作坊附近,老远就听到了豆腐作坊传来的说话声,还不曾见到徐三娘本人,就已经听到了她银铃般的说笑声,听起来,应该是在和客人打趣。 “今天的豆腐新鲜得很,口感好,特别嫩,你买回去尝尝就知道了。” 有一男人大胆了些,猥琐地笑着问道:“口感好,有多好?有三娘你嫩滑吗?” 若是换做旁的女子,早就一耳光上去,破口大骂了。偏偏徐三娘,对这样挑逗的言辞习以为常,竟也只是笑笑。 她娇滴滴说道:“这位客人,你想试试吗?” “想!当然想了,做梦都在想。”只是听着声音,桑卿柔都能想象这个男人垂涎欲滴的模样,可想而知,那画面又是怎样的。 “这位客人,你好坏呀!可惜了,你还不够资格。拿好了,你的豆腐,下次记得再来买。” “好!我每天都来买,我最喜欢吃三娘你的豆腐了。” 这话,可真是一语双关。桑卿柔看了看欧阳彦,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种欲拒还迎的调调。 欧阳彦连忙摆手:“别看着我,我可不喜欢这样的。”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解释,是不是心虚?” “我怎么可能心虚?没有的事!” 桑卿柔笑了笑,便往豆腐作坊走去。 放眼望去,作坊门口大排长龙,都是来买豆腐的,而且,清一色都是男人。 桑卿柔笑着看向欧阳彦:“要不,你也去排个队?” 欧阳彦皱起了眉头,坚定地拒绝了。看着徐三娘搔首弄姿的样子,欧阳彦便觉得油腻,哪儿来的心思去排队。 他若是去排队了,那和这些假借豆腐之名,其实只是想占人便宜的男人与合区别? “我们不是要问问徐三娘案子的事吗?” 欧阳彦打量了一下这局面,便问道:“卿柔,你确定,这位徐三娘真的还记得那八个死者吗?她每天要见那么多客人,怎么可能记得住?” “可你没发现,她真的记得每个客人吗?虽然,她叫不出这些人的名字,可是,她能记住每个客人的特点,怪不得,这些男人都喜欢来她这光顾生意。” 因为记得,让这些男人们以为,自己在徐三娘心中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其实,这只是徐三娘招揽生意的一种手段罢了。 再看不远处的另一边,也有像他们一样在一旁观望的女子和妇人,她们指指点点,说的都是徐三娘假借做生意,勾引男人的事。虽然听不到她们说些什么,可看她们的眼神,桑卿柔就感受到了她们对徐三娘的厌恶。 可是,徐三娘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情绪,她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人能做到这个境界,也是厉害了。 “总之,本王不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欧阳彦会在卿柔面前摆出王爷的架子。 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卿柔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就不去吧!只是,到时候查不出结果,我们可就要一直留在这流云镇了。” 欧阳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徐三娘的嬉笑声就在耳畔,听得他心烦,让他去接近这种女人,他是不愿意的。 “卿柔,你当真舍得本王牺牲自己去找徐三娘问话?你就不怕本王吃亏?” “你这么精明,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 “哼!你就是不在乎本王,你就是不喜欢本王,你心里就是没有本王的位置。” 桑卿柔当时就愣住了,他什么时候竟学会撒娇了? “我这不是……” “本王不听,全都是借口。” 桑卿柔顿时犯了难,欧阳彦死活不肯去,那该怎么办? 她将目光转向了苍离:“要不,苍离,只能你牺牲一下了,怎么样?” 苍离愣了愣,回头看了徐三娘一眼,立即皱起了眉头,主子不愿意做的事,他其实也是不愿意的。可是,突然收到欧阳彦冰冷的眼神,苍离那句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吓得咽了回去。 “是!”他除了遵从,还有其他选择吗? 第四百八十一回 亲自出马 看着苍离无奈地跑到队伍最后面排好,卿柔同情地看着苍离。 “可怜的孩子,为王爷去受罪,你以后可要对他好一点。” “你什么时候看见本王对他不好了?” “那你可以对他更好。” 欧阳彦轻哼了一声:“这小子,皮贱。对他太好,他会得意忘形,现在这样,刚刚好。” 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卿柔,你竟然让本王对一个男人好一点?本王怎么听着如此别扭?” 他不说,桑卿柔还没发现问题,他一强调,桑卿柔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再看看苍离,又看看欧阳彦,点头说道:“其实,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你们俩还挺般配的。” “本王现在很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这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邪恶的东西,本王喜欢女人,这点,根本不需要怀疑。”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见这排队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他们干脆找个茶摊坐下来慢慢等。 “如玉,你觉得这个茶味道如何?” 桑卿柔的话问了半天,这才发现没有人回答自己,回头一看,如玉正瞪大了眼睛瞧着苍离排队,那气呼呼的样子,都能跟河豚相比了。 从这个表情上,卿柔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她偷笑着,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如玉,本小姐要死啦!” “啊!小姐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你哪里不舒服?” “我这么叫你,你居然没有听见,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在想什么呢?看什么这么出神?那边排队的,没有帅哥呀!” 卿柔当着欧阳彦的面这么说,如玉面子上挂不住,红着脸低下了头,拉着桑卿柔说道:“小姐,奴婢没有看什么,奴婢只是在想事情。” 还不承认! 她笑了笑,也不揭穿如玉的谎言。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奴婢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这个凶手都杀了八个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奴婢担心小姐的安危,这个流云镇四处透着古怪,我们不如趁早离开。反正,我们就算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如玉,现在我没办法走。” 案子牵扯到姜离,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姜离还会杀多少人。她不想无辜的人因为自己丧命。所以,她必须留下,找到凶手。 “可是,小姐,这里太危险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凶手接下来不会对付女人?” “我自有考量,你不用担心。坐下喝茶,慢慢等。” “奴婢站着就好。”站着,至少她看到的还能多一点。 好不容易,总算轮到了苍离。 徐三娘笑脸相迎,看着眼前这位客人面生得很,这架势,和其他来买豆腐的客人完全不同。 她先是一愣,又自然地笑着问道:“这位客人面生得很,刚到镇上?想要点什么?” 徐三娘惯用的套路到了苍离身上,却不管用了。 苍离根本不管徐三娘问的是什么,上来就说:“镇上的连环杀人案,你知道吗?你还记不记得那八个死者,他们都是你店里的客人。” 徐三娘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她冷下脸:“真是晦气!我开门做生意,你居然跑来问我死人的问题。既然不买东西,那就赶紧走,别在这瞎耽误老娘的功夫。” 她说着,这就要将苍离赶走。 苍离什么都没问,就被徐三娘和后面的客人起哄赶走了。 听到动静,卿柔无奈扶额,满头黑线。 她看着欧阳彦,有些好奇问道:“请问,黎王殿下,你是怎么教苍离的?他不是每天都跟在你身边吗?怎么就成了个钢铁直男了,连撩人都没学会。”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身边的护卫这么直,作为他的主子,你不该反省一下吗?” “反省什么?” “反省他为什么没有学到你你的本事。” 苍离垂头丧气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大小姐,属下被赶出来了。” “行了!我都看见了,你还是……还是守在你家王爷身边,确保安全问题吧!这种技术活,还得本公子亲自出马。如玉,我们走!” 要去找徐三娘,自然要先换身衣服。卿柔自信,以自己的容貌,女扮男装,再加上撩人的本事,一定能从徐三娘这里得到不少信息。 “你要去?”欧阳彦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对方的底细都还没有摸清楚,她就这样过去,很容易暴露身份。 “我不去,难道你去?” 欧阳彦哑然,让他去接近徐三娘,他是不愿意的。他也没办法对着徐三娘说亲近的话,用他脑子里那句话就是:莫挨老子! “所以咯!这件事可不就只能让我亲自去吗?我的黎王殿下,麻烦你留在这,静候佳音吧!” “那你自己小心。” 等桑卿柔去而复返,已经和如玉换上了男装,俨然就是俊秀的公子哥带着自家小随从。她摇着折扇走了过去,压根就不排队,直接来到了最前面。 排队的人都目瞪口呆看着桑卿柔,人虽然长得俊,可没有谁规定了,长得俊就可以不用排队呀! “这人怎么回事,不排队吗?赶紧排队!买东西是要排队的,懂不懂规矩?” 桑卿柔勾起嘴角笑道:“你们是来买东西的,自然要排队。本公子可不同!不买东西,不就不用排队了吗?” 那些人一愣,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又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有人反应过来,立即问道:“你不买东西,跑到前面来干什么?凑热闹啊!不买东西还不赶紧走。” “谁说,不买东西就不能站在这了?我晒的是你们家太阳了?我站在这,是你们家地盘,我吃你们家大米了吗?” 那人被桑卿柔问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嫌弃地瞪了他一眼:“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行不行?赶紧回去吧!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跑来揩油占便宜,你也不嫌臊得慌。人家三娘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逼逼赖赖个什么劲,赶紧回家抱孩子去,你媳妇正拿着搓衣板等着你呢!” 顿时,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那人涨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等下去,气得扭头就走。 卿柔哼了一声,跟她斗,差远了。 第四百八十二回 徐三娘 徐三娘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俊朗少年,这样的样貌,在流云镇可是没有的。尤其是她脸上那若有若无的伤痕,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不少魅力,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少年郎。 “公子如何称呼?” “桑卿。”她面带笑容,有几分勾魂,徐三娘都不知道多久不曾见过这等相貌的男子。 方才那个,看上去太傻,没有一点情趣,这个倒是不同,好像比一般男人特别不少。 “那……公子不买豆腐,又来此地,是想干什么?” “三娘不做生意了?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买你的豆腐,可不好因为我一个,耽误了你的生意吧!” “看公子一身贵气,不至于买下我这些豆腐的钱都没有吧!” 桑卿柔心中一笑,这个女人倒是挺精明,这是在变相试探自己的财力。看来,对这个女人而言,不只是要长得好看,还要有钱才行。真现实! 如她所愿,卿柔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三娘如此容颜,今天我便买下三娘这些豆腐,只求能吃一碗三娘亲手做的豆腐花,如何?” 有颜值,有钱,还会撩,她就不信,自己还搞不定一个半老徐娘。 徐三娘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双眼放光。寻常百姓家,谁能随手拿出十两银子出来?看来,今天她是遇到贵人了。 她语笑嫣然,收下那十两银子,笑着说道:“豆腐花没问题!若是公子满意,再想吃别的,三娘给你做豆腐全宴都行。只要……” “银子不是问题,就看三娘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本公子开心了。” “桑公子,你可真会说话。”她笑着,再看那些排队等候的男人,立即变了脸。 “你们今天都回去吧!今天的豆腐已经卖完了,各位客人明天赶早。” 那些人自然有意见,一个个都在那说:“我等了这么久,明明还有这么多豆腐,怎么就没有了?这个人是插队。他不是说不买豆腐吗?” 桑卿柔看着这些人,不由觉得可笑,实在为这些人的智商捉急。 “你们还没看明白吗?我这十两银子,买的是三娘接下来的时间,可不是买豆腐。三娘都答应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三娘笑着,一边扬着手里的银子:“你们要是不服气,也可以花更多银子放在这,我也可以给你们做豆腐花。” 这话彻底堵住了这群人的嘴,他们大多数是有家室的人,别说十两银子了,就是一两也拿不出来。他们每天身上放着的,就只有那点买豆腐的钱。 十两一碗豆腐花,他们可是吃不起的。最后,这些人只能垂头丧气离开了豆腐作坊。 茶摊上,苍离看着,目瞪口呆。 “王爷,还能这样?” “你有样貌,可是不会利用。学着点,灵活运用。不是每个时候,武力都管用。刚才,你的剑就不管用。” 苍离有些不服气看着欧阳彦:“王爷说得如此轻松,为何王爷不自己去?” “你说什么?” 欧阳彦再问,苍离就不敢说了。 让欧阳彦拉下面子为了问些信息去讨好一个陌生人,他是做不到的。看桑卿柔如此卖力去讨好一个女人,欧阳彦突然想,她什么时候能这样费尽心思讨好自己? 苍离问道:“王爷,大小姐已经跟着进去了,不会出事吗?” “先看看,若是时间太久,就过去看看。” 他对桑卿柔有信心,她费尽心思接近徐三娘,多半是怀疑这家豆腐作坊。 整个镇上的男人都对这个徐三娘趋之若鹜,他也亲眼看见了,那些男人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有的甚至失去了理智。 就算这个徐三娘再有魅力,也不至于有这么好的效果。 他也怀疑,这间豆腐作坊有问题。要知道,死的人都是男人,还是被侮辱过的。一般,男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那多半是女人所为。 欧阳彦握茶杯沉思起来,刚才,他也只看见一个徐三娘,不是说,这徐三娘还收养了一个丑丫头当女儿,给自己养老送终吗?店铺这么好的生意,她不是应该让自己的女儿出来帮忙吗? 桑卿柔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要求在店里吃豆腐花,进去看看,漂亮的徐三娘,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丑丫头。 她们跟着徐三娘进去,屋子里倒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这是个整洁的女人。 “三娘,店铺生意这么好,怎么不想着找个人帮忙?” “公子有所不知,我是有一个女儿的,她可以帮我。” “哦?三娘的女儿,必定像天仙一样美了。不知,她人在何处?我可有这个荣幸见上一见?” 徐三娘皮笑肉不笑说道:“公子,你到底是想来吃我的豆腐花的,还是想看我的女儿呀?她一个丑丫头,有什么好看的。我站在你面前,公子还不满足吗?” 桑卿柔笑了笑:“三娘这是想藏着给你的女儿找个好婆家了,可以理解。想必,三娘的女儿,一定比三娘还要貌美,看来是本公子不够资格见到徐小姐的倾世容颜。” “公子,此事我真没有骗你。我这女儿并非我所生,她样貌丑陋,我不让她出来,就是怕她吓到了我的客人。” “我不信!就算收养,任何人都会选择样貌漂亮讨喜的丫头,怎会买一个丑八怪呢?三娘可别骗我了。三娘是觉得女儿精贵,这才不肯让人看吧!这点,我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徐三娘怎么说,桑卿柔认定了,徐三娘的闺女是个比她还漂亮的美人。 三娘心一横:“公子实在不相信,我这就让那丫头出来给你见上一见,公子自然明白了。公子请稍等!” “好啊!我就在这等着。” 等人走了以后,如玉赶紧小声问道:“小姐,你明知道她女儿是个丑丫头,为什么还要……” 桑卿柔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别看徐三娘谈笑风生,却是个精明的女人,自己若不小心行事,引起了怀疑,想再查就麻烦了。 第四百八十三回 她也不容易 不一会,徐三娘就带着她的女儿出来了。 传说中,徐三娘的丑八怪女儿徐小花,和桑卿柔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说她丑,其实也不算是。只是她的脸上有一大块红色胎记,几乎占据了她大半张脸。乍一看,的确有些吓人。 生来就是这个模样,还要遭到亲生父母抛弃,这女孩也真是个可怜人。她低着头,不愿说话,甚至不敢看桑卿柔。 徐三娘推搡着她上前,笑了笑:“公子现在可愿相信了?我这丑丫头,长得难看还不爱说话,成天躲在厨房里头不肯见人,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性格使然,这是你无法左右的。若是没有脸上这块胎记,其实,她也不难看。” 这话在徐小花的心里激起千层浪,从小到大,她看到的都是别人对自己的厌恶,这还是第一次,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赞许。 她情不自禁抬起头看了桑卿柔一眼,不想,眼前坐着的竟是一个如此俊朗不凡的少年,她竟情不自禁红了脸,见桑卿柔朝她看过来,她迅速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母亲,没什么事的话,我下去了。” 她不敢去看桑卿柔,害怕她多看自己一眼,发现她其实很难看,又像其他人一样厌恶自己。她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躲在了厨房里,小心翼翼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公子,这下算相信了吧!三娘从不撒谎骗人。” 桑卿柔笑着点了点头:“三娘,你一直是一个人?”她看着眼前的豆腐花,却没有动口。 徐三娘顺势坐在了他身边,心中有些疑惑,他更像是来打听消息的,却问起自己的女儿。这些问题,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他若是带着其他目的过来的,不应该问自己这些。 迟疑下,徐三娘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她都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不曾和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往了。 “公子看样子是想花十两银子,听听我过去的故事。” “路过流云镇,无意中看到了三娘如此吸引人,直觉告诉我,三娘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无意被吸引,好奇而已。若是三娘不想回答,那就当我什么也没问。三娘陪我聊聊天,亦可。” “公子不是来吃豆腐花的吗?” “三娘请我进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每天来买豆腐的,不也是如此吗?三娘是明白人,怎么还跟我说起糊涂话了?” 徐三娘大笑了起来:“公子实在是个有趣的人,我这有酒,公子可稍等一会,我们坐下来,边喝边聊,就算是跟公子交个朋友。” 桑卿柔笑着,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徐三娘笑容一僵:“公子,怎么了?” “无碍!只是刚才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偷偷盯着。” “公子怕是多心了,我这屋子里,就我和我女儿两个人,我们相依为命十多年了。今年,小花就要十八岁,只是还不曾出嫁,镇上也有不少流言蜚语。我是想着,若是真的嫁不出去,那我就一直养着吧!反正,我养她也是给我送终的,若是嫁出去,不就管不着我了吗?” 桑卿柔笑着点头,随意问道:“三娘为何当时会选择收养你女儿呢?” 徐三娘将酒菜备好,给自己倒了酒,连喝三杯,这才逐渐回忆起当年的情形。 “这丫头,是我在集市上买来的。” 她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天特别冷,她全身都冻僵了,跪在地上。那条街都是卖小孩的,那些小孩都费尽心思讨客人欢心,唯独她,坚定不移跪在那,一动不动。 徐三娘是被她坚定的眼神吸引了! 她过去的时候,老板正在狠狠抽她,可是她一动不动,也不哭闹。 老板让她去哄客人,早些把自己卖出去,可她就是不愿意。 徐三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同龄人不曾有的坚韧。 同为女子,徐三娘年轻时候就非常漂亮,她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本来生活过得很美满。她幻想着,自己很快就可以给丈夫生个大胖小子,可谁知道,丈夫却因为她出了事。 因为自己长得太漂亮,有个有钱的老爷看中了自己,找徐三娘的丈夫谈条件,让他把三娘给休了。金灿灿的金子摆在他面前,男人不为所动,坚定不移。因为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绝不允许别人如此侮辱他。 那老爷说,喜欢没有用,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女人,那你还得有保护她的能力才行。 老爷一声令下,一群打手将那个男人活活打死了,他也不曾向老爷低头。 那有钱财主本想着,丈夫死了,徐三娘还不立即改嫁给他? 可谁曾想,徐三娘宁死不从,事情闹得很大,财主觉得没什么意思,最后放弃了。可是,徐三娘的丈夫再也回不来,从此,她就成了寡妇。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男人一走,各种虎狼之人每天盯着,她什么也没做,外面也传出了不少难听的话。 一开始,徐三娘气得每天流泪,曾好几次想着要随丈夫就这么去了。 可她又想起丈夫说过,就算他有什么好歹,自己也要好好活着。 她想,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就算自己死了,那些人也只会把话说得更难听。 于是,她捡起了丈夫的行当,做起了豆腐。她人漂亮,又知道做生意。一开始,她是不习惯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渐渐的,她也学会了圆滑处世,既不会让自己吃亏,又不会得罪客人,生意做得越来越好。 那个时候,有媒婆特地为她说媒,劝她再嫁。可是,徐三娘就是不答应。她说,自己要守着这个豆腐作坊,那她就一直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几次折腾下来,那些说媒的也就放弃了。 只是,不免会有人说难听的话,就说徐三娘挂羊头卖狗肉,不想改嫁,无非是惦记着外面这么多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徐三娘不想解释,只继续做自己的生意。后来,她觉得一个人太孤单,这才去街上,将徐小花买了回来。 “我就是知道漂亮会招来祸事,所以,我才看中了她。” 第四百八十四回 可怜母女俩 桑卿柔没想到,这里头居然隐藏着一个悲情故事。看着在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的徐三娘,背地里还有如此深情的故事,真让人感慨不已。 “原来如此!那你的女儿呢?她一直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改变她的性格?让她开朗一些?至少,应该有自己的朋友。” 徐三娘笑了:“就她这幅尊容,谁愿意和她做朋友,大家看到她都会觉得丢人,躲她还来不及。她从跟着我回来开始,就是在阴暗的房间里长大的。” 桑卿柔心中不禁感叹,没想到,这对母女也是可怜人。 像她这样的人,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吗? 看起来,徐三娘并没有想过去改变徐小花的性格,也没有想过去左右她什么。 大概是从小就被卖给徐三娘,容貌又是这样的,她心里多少有些阴影。遇到旁人嘲弄,她更不喜欢跟别人交谈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桑卿柔找了个理由离开,只说,明天再来吃三娘的豆腐花。三娘的心里都乐开了花,这么俊的少年,要是自己现在还是十四五的年纪就好了,她一定死乞白赖嫁给他。 等人走了以后,徐三娘还坐在桑卿柔坐过的位置上回味刚才的情景。 徐小花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出来,直勾勾盯着徐三娘。 徐三娘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徐小花那张吓人的脸,顿时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你这丫头,怎么出来也一声不吭的。你要吓死我啊!” “看你那副春心荡漾的样子,难不成,对刚才那位公子动了春心?” 徐三娘收起笑脸,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徐小花冷漠地笑了笑:“你以为,他真的会看得上你这么个半老徐娘吗?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寡妇,你还和他说,你对你死去的丈夫,死心塌地。你给自己塑造了一个痴情的形象,你可要好好维持。” 这正是徐三娘懊恼的,早知道,她就不把自己说得这么惨了。 “那死鬼都走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不能再找个温柔体贴的人照顾我的后半生?” “他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你每天是怎么把这些豆腐卖出去的吗?你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他会喜欢你?” 徐三娘恼了,不管自己说什么,她总是和自己抬杠。 她冷哼一声:“他不喜欢我,难道还要把你娶回去不成?你不会以为,他夸了你一句,就真的喜欢你吧?你难道没听出来,那是桑公子心地善良,不忍心打击你吗?” 徐小花顿时脸色铁青,她握紧拳头:“桑公子和别人不一样。” 以前那些人见到自己就像见到鬼一样,一个个反应夸张得很,可桑卿就不一样。他刚才虽然和自己的母亲嬉笑,却是点到为止,她也没有看见桑卿和母亲有任何肢体接触。 像这种有钱,有样貌,又有风度,懂得尊重人的男子,实在不多了。 “所以呢?你没看到,他是因为我才来豆腐作坊的吗?你以为,他会为了看你这张脸才过来吗?” 徐小花黑着脸看着徐三娘:“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我买回来?” 她宁可是被一个丑八怪买走,至少这样,她不用每天看着母亲那张美艳的脸。每次看到她,徐小花就觉得,那像是在提醒自己长得有多难看。她们两个若是站在一起,对比更加明显,这样只会显得徐三娘更漂亮。 想到这些,徐小花就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气。 见徐三娘还拿着小铜镜在照镜子,她气得一手夺过徐三娘的镜子,摔在地上。铜镜滚了好几下,竟然还完好无缺。 徐三娘笑了笑,她这些旧东西里,就这个铜镜最好,还是那死鬼送给自己的。当时她看不上,只是觉得方便,一直留在身边,谁知它的质量这么好,怎么摔都不会烂。 她叹了口气又把铜镜捡起来:“丫头,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看明白了这个世道。我们人一出生,每个人的命运就是注定的。你的样貌决定了你会有怎样的人生。你以为,我的日子就好过吗?美,有时候不见得很好。若是你有我的样貌,你就会明白我的苦了。” “苦?你能有什么苦的,每天在那么多男人面前玩得游刃有余,我看你,开心得很。” “那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只是个弱女子,如果我不想办法保护自己,我怎么带着你生活?我如果保护不了自己,就只能沦为那些男人的玩物,你明白吗?若我不这样,你觉得,我们每天晚上还能睡安稳觉吗?” 徐小花何尝不知道母亲的苦,可她就是看不惯母亲的行事做派。 她这个样子,还不是让自己吃亏了。为何不凶狠一些,不让那些人觉得她们母女是好欺负的? “你总有自己的道理,我不与你争辩。我去磨豆子!” 徐三娘看着女儿孤单的背影,紧跟了上去。 她靠在门板上,看着女儿粗糙的手正拿着磨子在磨黄豆,心里一阵心疼。其实,每个女子都应该得到男人的呵护和疼爱,她的女儿长成这样,自己该如何去为她寻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让她托付终身? “丫头,要不,我去找隔壁街的王婆,让她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她手中动作一顿:“怎么?现在连你也嫌弃我了是吗?既然嫌弃我,当时你别把我买回来啊!你那会不是说,就是看中我丑,可以把我一直留在身边,给你养老送终吗?你就不怕,把我嫁出去以后,我回头就不认你不管你了吗?” 徐三娘笑了笑:“你不会的。我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是挺心疼我的。很多事,我都知道。可我更知道,其实你也想像其他女子一样吧!” “我没有。那些东西没什么好的,我不需要。” “今天卖了十两银子,我明天带你去街上做两件新衣服,买点首饰。你也该打扮打扮自己了。” “我说了,我不要!”她突然吼了一声:“你自己的钱,自己留着,我不需要这些。” 第四百八十五回 去相亲吧 徐小花不想和母亲讨论这些,她干脆放下手里的活,转身就往楼上走去。每次提到这些,她能做的就是回避。 一则,她不想再去被人嘲笑自己是个丑八怪,还妄想嫁人。这样的自己,就算嫁出去,也是会被婆家人瞧不起,终究是没有用的。 二则,哪里会有人瞧得上自己?多少人,看中的无非是母亲手中的豆腐作坊。 她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母亲去找媒婆,低三下四求人,受尽侮辱,最后自己还是要被嘲笑。这样的耻辱,她已经受够了。这辈子,她宁可不嫁人,也不想去别人家里被人瞧不起,当牛做马。 徐三娘没有放弃,紧跟着到了房间里,见女儿很没有耐心,徐三娘叹了口气。 “别傻了,每个女子都要走到这一步,你也不会有例外。你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本来就不好找婆家,你再耽搁下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正好!你当初买我的时候,就没有打算把我嫁出去吧!现在,正好如你所愿。” “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要一辈子窝在这豆腐作坊里?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不能让你再这样任性下去,明天我就会去找王婆,给你安排好。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见见。” 以前,徐三娘还会听从徐小花的意见,现在,她显然没了耐心,铁了心要把她嫁出去。三娘走后,徐小花呆呆地坐在阴暗的房间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讽刺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自己,谁敢要? 话是这么说,可王婆自然有她的本事,徐三娘刚说完,回头王婆就给她安排妥当。 而徐三娘,则继续在豆腐作坊里卖豆腐,等着卿柔再来找她。 接下来的几天,桑卿柔都带着如玉去豆腐作坊,每次只吃一碗豆腐花,绝口不提她们母女的事,有时候就安静地坐在那看着她们做事。 徐三娘迷上了这样的生活,甚至盼着,桑卿柔每天都能来,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看着自己。有那道欣赏的目光,徐三娘卖起豆腐都更起劲了。 徐小花被迫去见那些安排好的男子,如她想象中那般,那些人对她评头论足,她感觉,自己更像是集市上被人挑剩下的大头菜,毫无价值。从哪些人的眼中,徐小花看到的只有嫌弃。 她心里很不好受,本想着找桑卿柔倾诉两句,却一直没有机会。每次她出来,徐三娘总有理由把她叫进去。 桑卿柔看破这一切,却一个字都不提。 如玉好奇,为何桑卿柔要花这么多时间在她们母女身上。 桑卿柔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去了豆腐作坊以后,镇上就没有死人了。” 这么一说,如玉也觉得是这样。 当然,她还让欧阳彦去帮自己了解清楚,其他妇人对徐氏母女是如何看待的。毕竟,他这么帅的脸,去了解一下情况,最合适不过。 “你该不会是怀疑……” “我只看证据。” 她淡笑着,吃完豆腐花,将钱放下,起身走人,徐小花想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徐三娘冷着脸警告徐小花:“你这个样子,会把他吓走的。” 徐小花以为,母亲是看上了桑卿柔,这才想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她一个人,想要再嫁也不是一件难事。 “桑公子和别人不一样!” “不要把别人的客气当福气,回去磨豆子,这才是你的命运。” 徐小花盯着自己手里的豆子,不肯认命。 她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都待在豆腐作坊里头的,她一定会出人头地。 第四日,当徐小花下定决心,一定要和桑卿柔说清楚自己的情况,求她帮忙的时候,桑卿柔却没有出现。 母女俩在豆腐作坊里望眼欲穿,徐三娘甚至连个笑脸都没有了,这些年里,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到。看来,豆腐西施的魂真被那俊美的公子哥给勾走了。 就当王婆找到豆腐作坊时,徐小花立即从后院溜走,她再不想去面对那些讽刺自己的人。他们压根就看不起自己,那都是王婆为了让徐三娘如意,找来敷衍徐三娘的。 母亲看不透,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件事,她只有找到桑卿柔,才能解决此事。 她知道,桑卿柔住在镇上的客栈,从豆腐作坊出来,她就一路往客栈跑去,想着去求助桑卿柔。 她在作坊里夸过自己,每天都来豆腐作坊,看上去,她和那些坏人不一样。徐小花想,她一定会帮自己的。 桑卿柔本就没打算再去豆腐作坊,她连续去了三日,第四天却不去,就是想看看这母女俩会有什么反应。 欧阳彦将这两天找到的线索说给桑卿柔听,据他了解,镇上的妇人都知道徐三娘,看她也都是厌恶到了极点。都说,这个女人并不是不想找,而是眼高于顶,想找更好的,可惜找不到,又不甘寂寞,这才挂羊头卖狗肉。 镇上大多数男人的魂都落在徐三娘那了,年轻的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力足够的又太老,不懂得哄她高兴。 这么个要求极高的女人,还带着一个丑八怪拖油瓶,那些男人去买豆腐也就是占个便宜,真要他们做什么,他们是不会愿意的。 而且,欧阳彦还打听到,徐三娘其实一直在给自己的女儿找婆家,只是,一直没有好的结果。 “这就奇怪了!她说的是,样徐小花,就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养老送终。现在又要把她嫁出去,这算怎么回事?” “你这些天接触到她们母女,有察觉到异样吗?” 卿柔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我感觉,徐三娘并不愿意我接触徐小花,每次都提醒我,她女儿脾气古怪,让我不要靠近。” 他们正说到这里,外面开始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几个人好奇地互相看着:“这外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原来,是流云镇上第一丑女徐小花,找男人找到客栈里来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 在亮堂的地方看到徐小花,大家越发看清了她脸上的胎记,一个个嫌弃着指指点点,俨然将徐小花当成了异类。 第四百八十六回 找她帮忙 “这不是豆腐作坊的丑八怪吗?怎么跑到客栈里来了?你不去厨房磨豆子,难不成,跑出来找男人了?那你可要看看清楚,这里有没有你的相好?王媒婆给你介绍的男人,是不是被你吓跑了?” 那人喝了些酒,说话嚣张又轻佻,句句带着讽刺。偏偏,只是这么说,也惹来了大家跟风。顿时,整个客栈里都是他们嘲讽徐小花的声音。 徐小花看着他们一张张丑陋的嘴脸,眼中冒着仇恨的火光。 她受够了!从小到大,她就是在这种讽刺中长大,到现在,他们竟还敢这么做。 她也是人,凭什么就要遭受这些人的讽刺? “我来做什么,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让开!” “让开?哈哈哈!她竟然让我们让开。怎么,这里这么多男人,你都没找到你需要的吗?你好歹也是徐三娘的女儿,怎么就没学到她一星半点呢?丑就算了,不会打扮自己,大白天跑出来吓人。这样,你给大家表演一个,如果大家满意了,我们就放你离开。你们说,好不好?” 其他人纷纷鼓掌:“对呀!我们只看过美人起舞,却不知道,丑八怪跳起舞来,会是什么感觉。不如就现在,给我们表演一个。要是跳得好,说不定被看上了,你就不用到处求人说媒了。” 大家哄堂大笑,无不嘲讽徐小花不自量力,也在想,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居然被这个丑八怪给黏上了。 “我找的不是你们,麻烦你们让开。” “今天我们还就不让了!大爷我只调戏过美人,还没调戏过丑八怪呢!” 有人突然说道:“要是你能亲这个丑八怪一口,我给你五两银子。”这话一说,竟然还有人加价。这对徐小花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她看着这些人恶心的笑脸,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人渣,凭什么可以活在世上? 他们都该死! 她握紧拳头,就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桑卿柔和欧阳彦从楼上下来了。 上次,她以男装出现以后,为了让徐氏母女相信,她就一直穿着男装,不曾换过。这会出来,他们两个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流云镇上,只怕再找不到比他们更加俊朗的男子。 站在楼上,徐小花一眼看到了桑卿柔,笑着扬手说道:“桑公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冲人笑,可这一笑,却让楼下所有人都看见了。平时看到徐小花的脸就已经够吓人的,现在竟猝不及防看到了她的笑容,众人纷纷觉得毛骨悚然,有的甚至当场就吐了出来。 徐小花这样的货色,如何能和楼上两位贵人亲近?他们是不是眼花了? 此时的徐小花眼里已经没有了别人,她能看到的就只有桑卿柔一个。想起自己被逼着相亲,去见那些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徐小花心里一阵委屈,眼泪止不住冒了出来。 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梨花带雨吧! 她见过其他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时,就是这样的,书中也是这样写着的,她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楚楚可怜,桑公子看到了,一定会心疼的。 桑卿柔看着徐小花那别扭的表情,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同为女子,她不能打击徐小花的自信心,难得看到她出来,这是个好兆头。 为了不让其他人再看笑话,桑卿柔走到徐小花面前问道:“徐姑娘,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桑公子,我可算找到你了。我遇到了?麻烦,你一定要帮帮我才好。” 她用自以为温柔的声音向桑卿柔求救,可这做作的样子,反而让人有些受不了。 卿柔尴尬地笑了笑:“徐姑娘,你不必如此,有什么事,我们做下来慢慢聊。” 看到桑卿柔对自己如此客气,徐小花心里开心极了。她就知道,桑公子对她是与众不同的,桑公子就是不一样的那个人。 “桑公子,你不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你一定要帮帮我。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可以找谁帮忙了。” “不着急,我们慢慢说。向你介绍一下,这是在下的好友,欧阳彦。” “小女子见过欧阳公子。”在桑卿柔面前,徐小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大方得体,既然是桑公子的朋友,那就是她的朋友。 果然,好看的人都是和好看的人在一起做朋友的,看桑公子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如此俊美,就连身边的随从都面容清秀,可见,桑公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 她看中的人,果然是没有错的。就算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会觉得自己会给他丢人,这样的男子,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这辈子,可能她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桑公子,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桑卿柔一愣,看她很着急的样子,楼下又有那么多人。她想了想,这才请徐小花一起去楼上的雅间里细说。 上去时,徐小花是不是看看欧阳彦,见他不说话,心里纳闷,桑公子是健谈之人,和这位不爱说话的公子待在一起,会不会很闷? 她紧跟在桑卿柔身边,对她极为依赖。 欧阳彦本来打算在外面等着,谁知道,徐小花叫住了他。 “欧阳公子,正好你在这里,我想,这件事,需要你在场,当是帮我们做个见证好了。” 桑卿柔诧异地看着徐小花:“什么事,还需要这么隆重找人做见证?你不是遇到麻烦了吗?” “对!我是遇到了麻烦,所以,我来找你了。桑公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如果我遇到了麻烦,我可以过来找你帮忙。对吗?” 桑卿柔点点头:“我的确说过这句话,那你说说看,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徐小花深吸两口气,认真地看着桑卿柔说道:“我遇到了麻烦,我母亲,她一定要把我嫁出去,逼着我去见那些陌生男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桑公子,他们根本不喜欢我,只是想着嘲笑我。刚才在楼下,你也亲眼看见了。这件事,你要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第四百八十七回 你娶我吧 桑卿柔被徐小花认真的样子吓到了,她能帮上什么忙。 “徐姑娘,这……那是你们母女的事情,按道理,我一个外人,是不能干涉的。三娘非要给你安排婚事,我也没有资格左右她的决定。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不!你可以帮我的,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愿意帮我吗?” 见桑卿柔好一会都没有回答她,徐小花有些着急了。 “桑公子,你是世上最好的人,难道你不肯帮我吗?我可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可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跑来找你吗?我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单独出来。难道你要拒绝我吗?” 桑卿柔有些为难,她看着徐小花,又怕自己拒绝的话,她会想不通,只好说道:“你还是先说说看,要我做些什么。” 徐小花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当场就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桑公子,你娶我吧!” 桑卿柔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自己女扮男装,结果被一个女子当场求婚?他们才见过几次而已,甚至没有过多的交流和沟通,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徐小花会跑来跟自己说这些话?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错吧!” “桑公子,你没有听错,我是认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只有你娶我,这个问题才能得到解决。只要我嫁了如意郎君,我母亲就会放心了。而我的如意郎君,就是你啊!” 她坚定地看着桑卿柔,期待着他点头答应自己。 要知道,她耗尽了自己所有勇气,才敢跑到桑卿柔面前和她说这番话,她看到的桑卿柔是最完美的,她不可能会拒绝自己。 别说桑卿柔,就连欧阳彦和如玉都惊呆了。 如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至于欧阳彦,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被另外一个女子表白求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若是说自己吃醋,可那是个女子。可是,说他不在意,欧阳彦又觉得,自己心里总有那么点怪怪的感觉。 他情不自禁看向桑卿柔,很想知道,自己不在场的时候,桑卿柔到底对徐氏母女做了些什么。 卿柔很是无辜看着欧阳彦,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徐姑娘,我觉得,这件事,咱们还是应该冷静一点。终身大事,千万不能冲动。我吧!就是个食客,匆匆过客而已。我想,你可能看错人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其实……” 当时,徐小花的脸色就变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桑公子,我以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是我生命中的曙光,你知道吗?是你,给了我希望。你现在告诉我,我看错人了。是你亲口说的,我的样子并不难看啊!” 桑卿柔认真点了点头:“我的确这么说过,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娶你呀!这么说,徐姑娘,我们并不了解彼此,而成婚,是一辈子的事,不可以如此草率。” “那你不喜欢我吗?” 桑卿柔哑然,她说实话,怕伤到徐小花的心,不说实话,徐小花肯定会误会。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欧阳彦突然上前说道:“她不喜欢你!”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不是她,可我知道,她不喜欢你。因为,她喜欢的人,是我。”他说着,将桑卿柔搂在怀里,以此证明自己刚才说的话。 当时,徐小花整个人都懵了,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 欧阳彦可不管这么多,他暗中加大力道,提醒桑卿柔,这个时候,应该轮到她表态了。 桑卿柔慢吞吞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对啊!我喜欢的是他,你来晚了。” “不!我不相信。你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人,你明明夸了我,你是唯一一个夸我的人,你不会随便夸一个陌生人的。你们在骗我!桑公子,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你没看见,我们俩一直待在一块吗?” “可你们两个是男人,怎么可能……” 桑卿柔微微挑眉,差点忘记这茬了。 幸好桑卿柔反应快,立即说道:“男人怎么了?又没有规定说,男人就不可以喜欢男人?我没跟你说过吗?其实,我喜欢的是男人。” 这让徐小花怎么接受? 她惊愕地看着两个人,怎么也想象不了,他们两个会是在一起的人。 “我不信!你们是男人,怎么会喜欢对方?你就算骗我,也要编一个好点的理由。我不会相信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桑卿柔一不做二不休,那就只好证明给她看了。 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转身踮起脚尖突然吻住欧阳彦。那会,欧阳彦整个人都懵了。 猝不及防的吻,幸福从天而降,竟来得这么快。 他扬起嘴角,回应着她。两个人竟在徐小花面前忘我地亲吻着。徐小花的心都碎了一地,眼泪哗哗往下掉。 “我恨你!我恨你们!都是假的。”她哭吼着,就这样离开了客栈。 桑卿柔见人走了,立即推开欧阳彦:“快放开我!人都走了,你亲够了没有?” 欧阳彦心里美滋滋的,笑看着桑卿柔,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亲自己,这会,欧阳彦还觉得自己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像是在做梦一样。 “没有!刚才你利用了我,现在,轮到我讨回来了。” 不等桑卿柔反应过来,欧阳彦将她抱了起来,圈在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桑卿柔红着脸坐在他腿上,想要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开始了生涩地回应,桑卿柔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反感欧阳彦的亲吻?难道,自己真的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他了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桑卿柔,你怎么这么渣了呢? 第四百八十八回 老寡妇 徐小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豆腐作坊的,站在门口,她看见母亲还坐在屋子里搔首弄姿打扮自己,满脸期待,顿时觉得很讽刺。 都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她走进去,想也不想抢走了徐三娘手里的胭脂:“擦什么擦!你还有什么好擦的,每天照镜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吗?就你这幅尊容,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徐三娘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她今天是发什么疯。 王媒婆特地过来,她却偷偷逃走,这件事自己还没找她算账,她回来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你这死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冲我发脾气。你知不知道得罪了王媒婆,你就真的要嫁不出去了。我花了那么多银子,就这么给你浪费了。” “你帮我安排亲事,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嫁得出去?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你找那些人来,只会羞辱我。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就这样了。你也别惦记着,你以为,桑卿是对你真心的吗?” “如果他对我没有那份心思,为什么每天都来我的豆腐作坊吃一碗豆腐花?还花十两银子?难不成,他是来看你的?” “你知道我离开后去了哪里吗?我去了他住的客栈,是他亲口告诉我,他喜欢的是他身边那个男人。可笑吧!他从头到尾,压根就不喜欢女人,我们都上当了。” “你说什么?” 顷刻间,徐三娘跌坐在凳子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徐小花。 “那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怎么会突然跟你说这些?”徐三娘疑惑地看着徐小花,就算在这里,她也不曾看到桑卿和女儿有过多的交谈。 徐小花一五一十将发生的事告诉徐三娘,徐三娘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笑了笑:“你去问的,他会这么说,也不奇怪。” 以三娘的经验看,这位桑公子,绝对不是好男色之徒,多半是为了打发徐小花,随便找的借口,也亏得徐小花会相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照镜子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是个男人看见你向他表白,都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桑公子会这么说,也是顾及你的感受,不想伤到你,偏偏你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竟不知道他的用意。不用想也知道,桑公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幅尊容?” 这哪里像是一个当娘的人该向女儿说的话? “我好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让你看清事实真相,趁早打破你的幻想,免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到时候,你只会更难过。醒醒吧!桑公子这样的人上人,不是你能觊觎的。” 徐小花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觉得可笑。谁会知道,母女俩竟会喜欢上同一个男人。 她也不怕,当着徐三娘的面直戳她的痛处。 “那你自己呢?难道就没有想想你自己什么德行吗?说得好听点叫风韵犹存,其实就是个半老徐娘,桑公子这么优秀,他又凭什么看上你一个老寡妇?” 这话说得不留情面,也说到了徐三娘最痛的地方。 她最是见不得别人说自己老,再就是寡妇。她三个字,把她两个致命弱点都找到了。 徐三娘想都没有想,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徐小花脸上。 “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这个白眼狼!” 徐小花捂着脸,恶狠狠看着徐三娘。果然不是亲生的,下手时连眼睛都不眨,她根本不会心疼自己。 此刻,她的心更加坚定了。又哪里知道,徐三娘打了后才知道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该动手的。虽然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可这些年,她从没动手打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这一巴掌我记住了!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打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说的是对的。你等着吧!” 徐小花说着,头也不回往楼上走去。她一定要证明给母亲看,她没有错。 徐三娘一个人呆坐在楼下,顿时,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看着女儿误会自己的心意,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盼着,女儿能够理解自己。毕竟,她这么多年也是一个人熬过来的,真的很不容易。她也会有想找个肩膀依靠的时候,而桑卿,正是她这些年里见到的嘴适合自己心意的人。 她呆坐在那,并不知道徐小花什么时候离开的豆腐作坊,等晚上她去叫女儿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是空的,人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看着外面即将黑掉的天色,徐三娘开始担心起来。这么晚了,她可千万别闯什么祸才好。 客栈里,卿柔刚和欧阳彦商量好,如果实在不信的话,那她只能亲自去做诱饵,把真凶给引出来。反正,她这几日在流云镇里已经闹出冥神来了,如果这个凶手藏在暗处,那她一定看到了自己。给她合适的机会,她一定会上当的。 择日不如撞日,桑卿柔当即决定,就选今晚,引蛇出洞。 “太仓促了!都没有精心部署,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吗?” 桑卿柔笑了笑:“安啦!我还能有什么事?凶手的目标是男人,我又不是真正的男人。关键时候对方肯定会发现的,到那时,她知道我不是她找的目标,自然会把我放了。” “你就没想过,或许你这么做,会惹怒她吗?” “这不是还有尹浩吗?我自己也有反抗能力,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你和尹浩在暗中盯着,万无一失。” 欧阳彦还是有些担心,桑卿柔没了耐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抓到凶手我们才可以早点离开,你还在担心些什么?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如玉善后。” 欧阳彦知道,自己拗不过桑卿柔,她想做的事,没人能改变她的想法,除了答应,他没有别的选择。 第四百八十九回 做诱饵 直到天都黑透了,桑卿柔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打扮,确定没有问题,这就准备出去放饵了。 如玉紧张的看着桑卿柔:“小姐,你可千万要小心。这次的人太凶残了,有危险,咱们就不去了,好不好?” “好了!这话你都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自己会注意的,一定毫发无伤回来,这样你放心了吗?” 如玉听着,还是摇了摇头。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放心让桑卿柔去做? “那要不,你去?” “好!奴婢替小姐去。就是……”就是她太害怕了,到时候,估计事情没办成,坏事倒是很有可能。 “那就乖乖在这等着我的好消息!” 桑卿柔说着,深吸一口气,走出了看客栈。 晚上的流云镇显得格外死寂,家家关门闭户,连灯火都看不到。桑卿柔一个人走在街上,竟感受不到半点人气,要不是自己还清醒着,她肯定会以为,自己身在死城之中。 她紧握着折扇,警惕地看着四周,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在什么时候从哪里钻出来,她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一步!两步!三步…… 寒风阵阵,让桑卿柔心里更没底了。 她只希望,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快点出现才好。 突然,一个黑影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桑卿柔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出击。 “既然来了,就别装神弄鬼的。出来吧!” 有是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等桑卿柔转身时,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到底是谁?快出来!”她对着空荡的街道大吼,根本没有人回应她。 就当桑卿柔刚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一个阴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怔。 “桑公子,这是打算去哪里?” 这个声音,她是听过的。 果然是这样吗?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一个黑色身影就站在不远处,她正背对着自己,长发散落,被寒风吹起,显得格外渗人。 “既然都出现了,不如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她阴沉地笑了笑:“桑公子这么聪明,不如先猜猜看,我会是谁?” 这语调有着几分熟悉,她皱紧眉头看着黑暗中的背影,说出了自己心里猜测的名字。 “徐三娘 !是你!对吗?” 听到这个回答,对方突然大笑起来。原来,她也可以像徐三娘那样,可惜只是在黑暗中才会被误解,实在太讽刺了。 她突然回头,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双阴冷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当桑卿柔看到那张脸时,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小花?怎么会是你?” “不是我,你觉得会是谁?是我母亲吗?哈哈哈!怎么样?你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 “后悔拒绝了我!如果,你不拒绝我的话,今天晚上,我就不会出现在这,而你,也不会死。”徐小花看着桑卿柔,深吸一口气说道:“桑公子,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何?” 桑卿柔皱起眉头:“什么机会?” “自然是,活下来的机会。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要不就此收手。如果我真的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我就不再怨恨这个世界了。偏偏,你要让我失望。” 桑卿柔微眯着眼睛盯着徐小花,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她还真想象不出来,像徐小花这样的女子,再用狰狞的表情杀人,会是个怎样触目惊心的画面。 徐小花见过太多男人,当他们看到自己戴着面具时美艳的模样时,无不为自己的容貌倾倒,一个个都说愿意为自付出所有。可当她摘下面具时,看到她的真正面目,他们一个个都吓得四处逃窜。 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她当着桑卿柔的面戴上了自己以前用的面具,当桑卿柔看到徐小花的脸在片刻间变成徐三娘的脸时,整个人都懵了。 “你……” “他们都喜欢我这张脸,桑公子以为如何?”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徐三娘。这不可能!你们两个明明同时出现了。” 徐小花大笑起来:“我当然不是她!她到处勾引男人,我甚至痛恨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可我又羡慕她有一张漂亮脸蛋,如果,这么漂亮的脸送给我就好了。后来,我就想了一个法子,人皮面具。只要我有这个面具,我也可以是美人。” 桑卿柔这才松了口气,只要她不是徐三娘,那还能接受。 “所以,你每次都戴着这个面具杀人?你每天晚上都杀死一个男人,为什么?” “因为,我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我的父母把我生下,却不管我,把我丢掉。徐三娘同样可恨,她把我买回去,一样不管我的感受。她没有好好教我,我每天看到的都是她如何用下作的手段将那些豆腐卖掉,而我,因为这张丑陋的脸,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长大了,就帮她做豆腐,我连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想出去的时候,徐三娘冲她大吼:“你这么丑,还要出来把客人吓跑吗?” 为了那句话,徐小花躲在房间里哭了几天几夜,只是她的伤心也不能改变她丑这个事实。哭过之后,她还是要继续原来的生活。 当她再被客人羞辱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次冲突中,她选择了在夜里,杀死第一个人。杀人的感觉实在太痛快了,有了第一次,她再也停不下来了,每天晚上,她都想去杀那些薄情的男人。 她控制不住自己! 徐小花指着桑卿柔说道:“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到底,你愿不愿意娶我?娶了我,我们一起离开流云镇,重新开始。不然,我只能杀了你。” “我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是你。”可想想徐小花,再联系起自己的推断,符合的地方有很多。 “那桑公子,是想试试我床上的功夫,还是手上的功夫呢?” 她妖媚的眼睛透着杀气,桑卿柔冷哼了一声:“我这个人,说出去的话,从不收回。你再问多少次,我还是那句话,不娶。”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四百九十回 真凶现 “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娶我,是吗?好!很好!”她仰头大笑着,再看桑卿柔的时候,眼神彻底冰冷下来。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只能杀了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像那些臭男人一样死去的,你也不算辜负我,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很快!不会痛的。” 她说着,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菜刀,朝桑卿柔砍过去。 那把刀桑卿柔认识,正是她平时用来切豆腐的菜刀。 桑卿柔连忙往后退去,两道黑影从天而降,一人向徐小花迎去,一人护在卿柔面前,此人正是欧阳彦。 “我都准备出手了。” 欧阳彦勾唇一笑:“这种场面,怎么能脏了你的手。我们在一边看着就好!” 此时,尹浩已经和徐小花对上。虽然徐小花用的是一把菜刀,可她竟然能和尹浩过招,桑卿柔不禁觉得奇怪,一个豆腐作坊里的丫头,怎么还会功夫?难道是三娘教的防身之法。 自然,徐小花蹩脚的功夫在尹浩面前完全不够看,没多久,徐小花就败下阵来,被尹浩生擒。 徐小花不甘心的看着桑卿柔和欧阳彦:“你们早就准备好,故意引我出来。” “我以为你知道。” “我是知道,可我还是来了。我始终不信,你会喜欢男人。桑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对于此事,桑卿柔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女扮男装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 “如果是这样,你相信了吗?”她说着,将自己的发冠拿了下来,长发散落,她站在欧阳彦身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桑卿柔:“你……你是……” “我是姓桑,只不过,我不是桑卿,我其实叫桑卿柔。现在,你相信了吗?” 那一刻,徐小花彻底傻了,她甚至放弃了反抗,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长发飘飘的桑卿柔,突然大笑起来。 她杀了那么多人,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可谁知道,自己喜欢的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她这双眼睛是瞎了吗? 徐小花跌坐在地上,自嘲地笑着,眼泪止不住从脸上滑落下来。 “笑话!都是笑话。原来,我的人生就像我的长相一样,只是个笑话。” 桑卿柔长叹了一声:“徐小花,我们都不能决定自己的长相,可我们能决定自己这辈子会去做些什么。皮囊只是外在,如果你的心足够美,你在别人眼里,才是最美的。” 她讽刺地看了桑卿柔一眼:“如果,我的长相不是现在这样,我的人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长得美的不一定都受人欢迎,可是长得丑的,就一定会遭到大家的厌弃。你不会理解,我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赶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杀这么多人吧!那些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提到这些事,徐小花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 “他们算什么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根本不会明白,他们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他们根本死有余辜!” 桑卿柔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痛恨,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徐小花会如此痛恨他们。她本想问问徐小花,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衙门的人突然赶到,直接将徐小花扣住。 聂捕头好像是算着时间过来,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把事情搞定一样,他出现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卿柔看到聂捕头的时候,还有些懵。 “聂捕头,你这是……” “恭喜宸王殿下和桑大小姐顺利抓住了真凶,陈大人特地命属下过来拿人。这几天,二位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聂捕头根本不给桑卿柔问话的机会,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立即有人将人带走。 聂捕头也想顺势开溜,还是桑卿柔强行把人拦住。 “聂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人是我们抓住的,可我还没有说,徐小花就是罪魁祸首。事情究竟是怎样都还没弄清楚,你们这就把人带走了,不太好吧?” “这都是陈大人的意思!还望大小姐能够体谅。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别的选择。如果大小姐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直接去衙门找我们陈大人沟通。属下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现行告辞。” 最难的事情是他们做到的,等人抓住以后,他们倒是知道站出来邀功。桑卿柔看着徐小花被他们带走,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这个陈海盛不会对徐小花用私刑吧?就算她是杀人犯,也不能对她用刑。” “流云镇毕竟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你担心这些也没用。实在不放心,本王陪你一起去找陈海盛问清楚。”欧阳彦知道,她是想知道徐小花的故事。虽然人是她杀的,可听她刚才的话,这里头怕是还有些蹊跷。 “也好。”趁热打铁,不然,她不知道经过一夜,徐小花还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如此,四个人一起前往流云镇的衙门,徐小花刚被送进监牢,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聂捕头刚想和陈海盛说这件事,桑卿柔已经亲自过来了。 “桑大小姐,你这是……” “本小姐担心聂捕头没办法将我的意思传达给陈大人知道,所以,亲自过来和陈大人沟通一番,免得聂捕头为难。” 顿时,聂捕头一阵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可自己身在这个职位,必须服从陈海盛的命令。就算心里清楚其中有猫腻,可他也不能随心所欲,这才是他最痛苦的事。 陈海盛看了他们一眼,朝聂捕头招了招手,示意他先下去。 聂捕头如获大赦,拱手退下。大堂之内,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陈海盛坐在太师椅上品茶,丝毫没有打算站起来向欧阳彦行礼。桑卿柔不明白了,就算欧阳彦再没有势力,他好歹是个王爷,陈海盛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哪儿来的自信在一个王爷面前摆架子? 第四百九十一回 谁说了算 桑卿柔正是见不得陈海盛这副做派,不管这是在谁的地盘,上前说道:“看来,陈大人不只是会截胡,架子也很大。” 陈海盛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哎呀!二位年轻,肯定不能明白我这个老人家的苦楚。这年纪大了,身子骨就不听使唤,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闹脾气。这不,刚刚腿就开始疼起来了,还发麻,下官是真的站不起来。我想,黎王殿下应该不会为难下官吧!” 刚才还神采飞扬,这会就敢说,自己这双腿不利索,真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咒自己。 桑卿柔心里很不痛快,她也懒得跟陈海盛讨论他的腿,只问一句:“陈大人,我们刚抓住徐小花,还没来得及细问,你这就让聂捕头把人带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海盛看着桑卿柔,微微挑眉。 “我没什么意思啊!之前,下官不是拜托二位帮忙捉拿真凶嘛!没想到,二位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不愧是雍都城里头的大人物。托二位的福,我又破了一种迷案。至于,做记录审问这些小事,就不敢麻烦二位亲自来了,我这衙门还有很多人,他们会做这些事的。” 桑卿柔算是听明白了,他只是想利用他们抓住真凶,剩下的就不想让他们插手了。 这也不是不行! “人是我们抓到了,我只要求,再和徐小花见一面。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弄明白,我想找她谈谈。” 陈海盛笑了:“桑大小姐,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多么尊贵的人,怎么能和一个死囚谈呢?这不是降低了你的身份吗?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增添晦气。如果你实在觉得闲得慌,下官有很多事情可以麻烦桑大小姐去做。” 桑卿柔一听,立即摆手。 他们只是路过流云镇,本来就没有打算久留,吃饱了撑着,去帮陈海盛做事吗? “既然案子已破,明日,本王便和卿柔启程离开。至于徐小花,我们也只是过来和陈大人打个招呼而已。” 陈海盛听了,不由得冷笑一声。 “黎王殿下好大的口气,虽然你是王爷,可你在朝中却无一官半职,说白了,就是个空头衔,连下官都不如吧!黎王殿下还要在本官面前摆王爷的架子吗?这里可是流云镇,本官说了才算。就凭你,有什么资格通知本官?” 之前,欧阳彦在他面前没有发威,陈海盛本能地以为,黎王不过如此,就是个纸老虎,不足为惧。 既然这两个人如此聪明,正好可以留下帮他解决流云镇上那些查无所查的卷宗,若是他破了这些千古奇案,到时候,说不定能直接升官,重新回到雍都城任职。 陈海盛心里这么想着,也已经将陈年旧案都准备好了。 他随手一指不远处桌案上堆成小山的卷宗,这些都是遗留下来的问题,正好交给他们解决。 “反正你们已经在这里了,那就充分利用好。那边的卷宗,都是很多年没有解决掉的陈年旧案,你们就暂时先别走了。这么好的能力,应该用在适合的地方。等什么时候你们将这些卷宗都查清楚了,再来跟本官说离开流云镇的事,明白了吗?” 欧阳彦冷笑着,这个陈海盛,看来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之前,是桑卿柔拉着他不让他发火,可这次,他是真的不能忍了。 “本王现在就让你看清楚,究竟谁说了算。” 他说着,一跃而上,一脚踹飞了陈海盛的桌子,一只手将他从太师椅上拎了起来,随手一丢就是几米远。 陈海盛就是个会耍嘴皮子的人,根本没有武力值。欧阳彦别一肚子气,这动起手来啊,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没有动用内力,就是为了保住陈海盛的性命。 接下来,厅堂内只听到咔嚓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还有某个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陈海盛在欧阳彦的手里完全成了一个人肉沙袋,过了好一会,欧阳彦打够了,这才停下来,将人丢到桑卿柔脚下。 他本以为,桑卿柔文文弱弱,肯定不会怎么样。可谁知道,他还没喘口气,桑卿柔又是接着一顿暴揍,打的都是不会致命又最疼的地方,陈海盛在自己的地盘哀嚎着,也没有一个人敢进来救他。 等卿柔彻底发泄完,陈海盛已经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还能看见他稍微会喘气,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桑卿柔拍着手蹲在陈海盛旁边,拍了拍他的脸:“陈大人,你现在明白了吗?这里,究竟谁说了算?” 他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一双眼珠子死死瞪着桑卿柔。 “你瞪我也没用!我告诉你,你最好别瞪我。我这个人,最是恶毒了,你如果让我不高兴,我下一秒就能把你这双眼珠子给挖出来,再喂给你吃下去,你信吗?” 陈海盛当时就被吓到了,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再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陈大人,本来,我们想对你客气点,可是你自己骨头发痒,我们只好给你松松筋骨。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的医术你大可放心。我保证不会把你打死,然后,我还能现场把你治好,咱们再接着玩,怎么样?你听说过,接骨游戏吗?” 桑卿柔邪恶地笑起来:“就是,先把对方的每个关节,都扭断,然后再一个个的接上。你都不知道,扭断和接上时那个清脆的声音有多好听。要不,我们也试一下?” 陈海盛听到后,使出浑身的力气,顾不得疼痛,连忙摆手拒绝。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求……求桑大小姐,放过小人。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不敢扣住二位,二位……随意。” 欧阳彦直接捏住了刚才陈海盛被扭脱臼的手腕,问道:“是谁让你拖住我们的?说!” 陈海盛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见欧阳彦用力,再也不敢耍滑头,将对方的名字脱口而出。 “是宸王殿下!这都是宸王殿下交代的。” 第四百九十二回 竟然是他 二人大惊,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都已经离开雍都城,欧阳朔居然还伸手干预。 欧阳朔不是盼着他们离开吗?为何还要联系远在流云镇的陈海盛,拦住他们。 欧阳彦掐住陈海盛的脖子,质问道:“你一直都是三哥的人,对不对?当初,你也是受了三哥的意,留在二哥身边的?我们刚到的时候,你竟敢在本王面前演戏?” 他什么都算到了,唯独对自己的三哥太过信任,竟不知道,他用往日留下的棋子再摆自己一道。三哥最是擅长用心计,他只是没料到,有朝一日,三哥竟会用这些法子来对付自己。 陈海盛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他连忙点头求饶,只盼着欧阳彦能留自己一条性命。 “这全是宸王殿下的意思,下官实在无能为力。王爷能让我留在流云镇,就能让我生不如死,亦可让我再飞黄腾达,黎王殿下,下官别无选择啊!” “好一个别无选择,本王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有没有选择。” 他正要动手,桑卿柔拦住了他。 “你杀他也无济于事,死了一个陈海盛,以后还会有其他陈海盛出现,没用的。” 欧阳彦脸色铁青,不是生气自己上当,而是伤心,那是自己最信任的三哥,现在却要回头与自己为敌了。 “他可有说,为何要将我们留在流云镇?” 陈海盛支支吾吾,眼神闪躲着看了看桑卿柔。顿时,二人全都明白了。 看来,欧阳朔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因为我?” “大小姐本就是宸王殿下的王妃,虽取消了婚约,可在旁人眼里,你已经是宸王殿下的人了。以宸王殿下的性格,他如何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再跟随其他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最亲近的手足。” 陈海盛这话说得太真实,可又让桑卿柔觉得可笑。 就因为一个自己无法左右的婚约,不管欧阳朔还要不要自己,自己都只能是他的人。这是什么可笑的道理? “告诉他,别再白费力气。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他。” 陈海盛点头答应,一边哀求他们放过自己。 桑卿柔再没有心情教训陈海盛,二人起身,命尹浩揪着陈海盛,让他命人把徐小花带上来。 后院书房中,徐小花被官差押了进来,官差们看见陈海盛鼻青脸肿,谁都不敢出声,把人带来就立即退了下去。卿柔和欧阳彦坐在一旁喝茶,再看徐小花,彼此心里都很平静。 卿柔只是担心,陈海盛会借机直接把徐小花处死,总觉得,徐小花身上还有和陈海盛有关的秘密。 “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那么,接下来我的问题,陈大人,希望你如实回答。” “是!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桑卿柔和欧阳彦对视一眼,交换了彼此心里的想法,桑卿柔才开始提问。 “陈大人,你为何会如此及时出现,见徐小花带走?意欲何为?” 陈海盛犹豫了一下,见欧阳彦扫了自己一眼,不敢再耍滑头,如实说道:“宸王殿下说了,要……杀徐氏母女灭口,不留活口。再……再嫁祸到黎王殿下身上!” 欧阳彦在众人眼中可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果他身上背负无辜百姓的性命,皇上必然不会保他。黎王一遇到麻烦,自然没办法再顾及自己的儿女私情,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将桑卿柔接回来。 再者,他们二人若是真去了皇陵,只怕,再也不会分开。 欧阳朔有强烈的预感! 所以,他不能让他们俩前往皇陵,即便皇帝这里无法阻止,他也要把人拦在路上,改变局面。 当桑卿柔听到陈海盛所述时,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惊愕当中,她一直以为正直的男主,原来也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此话当真?” 陈海盛连忙点头:“下官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时,欧阳彦五味杂成,脑海中浮现出往日兄弟情深的画面,再想想刚才陈海盛所说,感觉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三哥。 “那我再问你,宸王为何要至徐氏母女于死地?” 不过是一家以做豆腐为生的母女,欧阳朔甚至没有见过她们吗? 他们之间根本就是陌生人,这样的关系,欧阳朔为何还要杀她们? 这个问题,陈海盛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下官也不知道。下官只是按照宸王殿下的命令去做,其他的,一概不知。” 桑卿柔沉默了一会,这才问道:“徐小花杀人,是她自己所为,还是被你蛊惑?” 陈海盛连忙摆手:“此事,下官真的不知。宸王殿下只说,让下官不惜一切代价,将二位留在流云镇,并暗中监视黎王殿下,尤其不能让黎王殿下和大小姐走得太近。” 桑卿柔听完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都离开雍都了,欧阳朔难不成还想限制自己的自由不成? “他是疯了吗?” 陈海盛叹了口气:“大小姐,其实,王爷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的。若不是真的在乎你,怎会为你煞费苦心?以下官愚见,你不如……” 桑卿柔瞪了陈海盛一眼:“你还想挨打?” 陈海盛立即闭嘴,不再说话。 就因为要把自己留下,所以,他对徐氏母女下了杀令?他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她叹了口气,好一会才从这些让人惊愕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再看徐小花,她这才开口问道:“徐小花,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死之前那八个人?” 徐小花抬起头看着桑卿柔,一想到她是女的,徐小花心里就格外别扭。 “人是我杀的,你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废话这么多?” “我这是在帮你!或许,你有隐情?” “我有隐情,你就能让我活下去吗?就算我没有被处死,镇子上的人也会知道,我是杀人犯,你觉得,我还能活得长久?就算是这样,你觉得,我生活在别人的耻笑当中,就会更快乐吗?桑卿柔,相识一场,你不如给我一剑,痛快点。” 第四百九十三回 都是假的 桑卿柔无奈的看着徐小花,她这视死如归的心,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难道她就没想过为自己辩解一下吗?她相信,徐小花不是生来就杀人不眨眼。 “你这么说,有没有想过三娘?” 徐小花一怔,自嘲地笑道:“没有我,她会生活得更好。我在她身边,只会成为她的累赘,死了也罢。” 没有忘记,每次那些客人看到自己之后厌弃的神情,正因为如此,徐三娘也时常抱怨,自己的父母究竟造了什么孽,才能生出她这般长相的孩子。虽然是酒醉之言,可大家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 那会,她说的也就是她的心里话吧! 不说徐三娘,就连徐小花都很嫌弃自己。只是,她也没有选择。可以的话,谁又想生来就如此丑陋? “如果她真的嫌弃你,当初就不会把你带回家。这些,你就没有想过吗?你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那么拼命卖豆腐赚钱,其实都是为你攒嫁妆,你又知不知道?” 这些都是三娘亲口告诉她的,只因为,在三娘年轻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告诉过自己,女子出嫁的时候,若是嫁妆丰厚些,到了婆家就不会被瞧不起。 徐小花长了这幅模样,三娘虽然嘴上嫌弃,心里却心疼得很。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其实,她很护着小花,不让她出门,只是不想让她听到外面那些人对她的嘲讽。 她没有能力去左右别人说些什么,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让小花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知道那孩子不爱说话,时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三娘很想和女儿多沟通,只是,她又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长此以往,母女俩的关系,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好了。 她们两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沟通,彼此不够了解,互相猜测,反而有了更多的误会。 就算徐小花注定要死,她也不希望徐小花带着对三娘的误会离开。 三娘或许乍一看让人觉得轻浮,可这些都是她的保护色。若她真的是个随便的女人,何苦夫君都死了这么多年,她却一直一个人生活,辛苦支撑着豆腐作坊。 以她的姿色,完全可以趁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找个条件好的男人改嫁,现在肯定吃香的喝辣的,日子滋润,哪里还需要抛头露面,每天冒着被占便宜的风险买豆腐。 徐小花不懂这些,她看到的只有三娘每天为了讨好客人,殷勤厌烦的嘴脸。 此时,卿柔将这一切的都告诉了徐小花,徐小花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误会了养母。 顿时,徐小花泪如雨下。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很心疼她,看到她那么辛苦,我只想尽我自己所能去帮她。可她为什么总要和那些男人纠缠不清?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的。他们都该死!” 她咬牙切齿,慢慢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从小到大,她在铺子里和母亲一起卖豆腐,从小就在暗处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来买豆腐,其实只是想接近亲近母亲。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徐小花就想为母亲出气。 有一次,她为了给母亲出气,作弄了一个客人,被母亲惩罚。母亲告诉她,客人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不管是怎样的客人,都不能得罪。 从今以后,她不被允许去前厅,只能待在后院干粗活,母亲说,她的样子会吓到客人。 或许母亲本意并非如此,可这句话深深伤到了她的心。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铺子里的一个常客。那天,铺子的豆腐早早卖光了,母亲出去采购豆子,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那个客人以为三娘在后院忙活,悄悄进来,从后面抱住了小花。 三娘和小花的衣服都是一起穿的,看着背影,那位客人只因为是三娘。他连人都没有看清,就出言调戏,还动起手来。 徐小花吓到了,拼命反抗,打伤了客人。客人这才看清了徐小花的脸,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母亲所说的那句,自己出去会吓到别人,这句话原来一点都不夸张。 她尝试着走近那个男人,男人却连连后退。 徐小花虽然没有喜欢过谁,可她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不会在意对方的外表的。所以,那个时候,她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 她学着母亲的样子,一步步走向那个人。 “你是谁?”那个人惊恐地看着小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用惯用的语气挑逗:“这位客官,你每天来我的铺子里买豆腐,怎么就不认识我了?你刚才不是还抱着我说喜欢我吗?怎么这会,就害怕成这样了?你好像在发抖。” 可这样的语气,竟直接让那个客人当着小花的面吐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长得这么丑?你是徐三娘?你一直在骗我们?”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是这幅尊容,他就觉得倒胃口,更觉得晦气。 “骗?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你们不是来我这买豆腐的吗?而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我,想娶我吗?” “你这个样子,谁娶你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骂骂咧咧站起来,嘴里念叨着:“长这么丑,你怎么有勇气活到现在?你这幅样子,就应该早点去死,重新投胎算了。真的太吓人了!” “你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真心?这年头,哪个男人不是喜欢漂亮女人。要不是看在你姿色不错,一个寡妇,谁愿意多看你一眼。贱人,真是矫情。”他骂骂咧咧走了,一边走一边说自己晦气得很。明天,一定要告诉镇上所有人,徐三娘其实是个丑八怪,让大家都不要来这里买豆腐。 徐小花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所谓喜欢母亲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他们侮辱自己,还羞辱自己的母亲,辜负自己的发妻。这种人渣,才真的应该去死。 桑卿柔认真听着徐小花的叙述,大概明白了她的杀人动机。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杀了那个羞辱你和你母亲的男人。” 第四百九十四回 死无全尸 “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接近我母亲,都是想玩弄她,惦记她这间豆腐作坊。我亲耳听到他们背后是如何议论我母亲的,从他们口中所说出的龌龊言辞,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在他们眼里,我母亲只是个玩物。至于我,那就更不要说了。” 还有的男人甚至想过,把母亲骗到手以后,自己玩腻了就把人卖到窑子里去,还能换点钱。还有豆腐作坊,直接卖给别人。 他这样不留余力压榨自己的母亲,可母亲还傻兮兮盼着自己能等到一个真正守护她的男人。实在可笑! “所以,你在杀了他们以后,还凌虐他们的尸体,用此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恨?” 徐小花阴冷的笑着:“像这种人渣,根本不配再世为人。我这么对他们,都算轻的。我本来想将他们挫骨扬灰的,可是,我后来想想,若是挫骨扬灰,岂不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了吗?所以,我要羞辱他们人,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沦为玩物之后,是什么滋味。” 如果人死了以后还有鬼魂存在,那她希望,这些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尸体是怎样被羞辱的,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被人当成玩物是什么滋味。 卿柔看着徐小花这样,更多的是心疼。 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容貌,在世人的厌弃和排挤中变成了如今这幅扭曲的样子。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生来就无法选择自己的容貌,却要被世人嫌弃,甚至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 有的时候,人的一张嘴真的很可怕。随便两三句话,慢慢积累,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就像徐小花这样,又该怪谁呢? 听完徐小花说出真相以后,桑卿柔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依旧想帮徐小花,却无从下手。反倒是徐小花,她一脸随意靠在墙角,见桑卿柔难过的样子,不由得讽刺地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怎么这么蠢,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出,竟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好男人。谁知道,全都是骗局。桑卿柔,为什么,你是女子?” 桑卿柔哑然,自己不过是鼓励了她一次,没想到,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对她来说,居然这么重要。 “是男是女重要吗?其实,别人怎么看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你自己。尊重不是别人给的,是靠你自己转来的,你懂吗?你难道就一定要生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吗?不管美丑,老了以后,还不都是一样满脸皱纹,可谁说过哪个老人丑了?” 桑卿柔的话问得徐小花哑口无言,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大家都说她难看,她就想着如何让自己变得更美,却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徐小花呆愣地看着桑卿柔,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 可是…… 就算是这样,那些男人也该死。他们没安好心,欺骗自己的母亲,他们全都是死有余辜。 “桑卿柔,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不是我,又如何能明白我的人生?你想说,我不像你,即便脸上留有伤疤,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是众人羡慕的对象。可我,同样是焦点,却是别人笑话的对象。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们的人生,从来都不一样。” 徐小花不想再和桑卿柔多言:“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走吧!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更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再照顾我,我只会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小花……” “走啊!我这样的人,只会让你觉得丢脸。从这出去以后,千万别跟其他人说,你认识我。”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桑卿柔,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和桑卿柔成为朋友,她的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气息吸引着自己,让她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大概,桑卿柔活成了徐小花最想要的样子吧! 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徐小花的心也随之死去。她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滔天大罪,等待自己的将是最残忍的惩罚。可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更不想让那些恶心的男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与其被那些陌生人羞辱,还不如…… 她抬头看着牢房的梁柱,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桑卿柔离开牢房时,夜空里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暴雨,欧阳彦撑着伞在雨中静静等候,见她出来,赶紧上前给她披上披风。 “下雨了!夜里凉,小心别着凉。” 桑卿柔抬头看看夜空,突然觉得,这个时候下雨不是一个好预兆。徐小花虽然坦白了,可她感觉,徐小花好像有别的打算。 “阿彦,徐小花会死吗?” 欧阳彦叹了口气:“她身上背着八条人命,不管那些男人是否该死,她杀了人,用的还是极为残忍的手法。这是事实!按照太辰国的律法,她该被判腰斩。” 桑卿柔心里一惊,倒也没有为徐小花说话。杀人是事实,这是徐小花应该承受的代价。若她换一种方式讨回公道,大概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连全尸都不能留吗?” 欧阳彦皱紧眉头,太辰国是个律法严明的地方,徐小花的罪名已经证实,想要网开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她的命运,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 又是该死的命运! 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被这所谓的命运束缚着,可没人知道,能左右他们命运的人,其实就在他们身边。 她不明白,为何姜离要让徐小花这种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如果没有姜离推波助澜,徐小花不会走到这一步吧? 桑卿柔真相找到姜离问清楚,他究竟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将别人的命运玩弄在手心里,有意思吗? 这场雨下了一夜,桑卿柔也是一夜没有合眼。次日天刚亮,她立即起身赶去衙门,她还想见见徐小花,问问她,姜离到底在哪,又跟她说过些什么。 她还没离开客栈,衙门的消息就传开了。 昨天夜里,徐小花在大牢中,悬梁自尽了! 第四百九十五回 他来了 原来,桑卿柔的预感没有错。 听到消息的时候,卿柔整个人都惊住了。她还想鼓励徐小花,不要放弃自己,可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快就自尽了。 她和欧阳彦立即赶到衙门,谁知道,衙门此时一团乱。 因为,徐小花死了,而陈海盛,竟凭空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房子里的银钱全都不见了,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看样子,他走得很匆忙。看来,昨天陈海盛被吓坏了。不想再被他们两个逼问,连夜出逃,不知去向。 衙门群龙无首,自然会一团乱。 桑卿柔问起相关事宜,这些人一问三不知,都是不管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麻烦找上了门。 徐小花自杀的消息传到了豆腐作坊,徐三娘得知自己的女儿在大牢中自杀,怎会善罢甘休? 徐小花可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那是要给她养老送终的,现在人都死了,总要有人站出来给她一个交代。她可不管自己的女儿是不是杀人犯,她只知道,女儿死了,这件事,总要有个人站出来给她个说法才行。 这不,徐三娘来到衙门前大闹起来,要陈海盛出来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她喊了半天,出来的却是桑卿柔和欧阳彦。她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是衙门的人?” “算是!也不算是。” “什么是也不是,你们是衙门的人,故意接近我们,真是卑鄙无耻。陈海盛不敢出来,那你们俩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的女儿,她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死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欧阳彦皱起了眉头:“你的女儿杀了八个人,是在大牢中自尽身亡的。请你节哀!” “节哀?你让我怎么节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人没了,你就给我这么两个字。这算什么?你们衙门的人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我的女儿,她那么老实,你们却说她是心狠手辣的杀人犯。你们官府自己找不到凶手,就找我的女儿顶罪,这件事,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徐三娘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不管你们是谁,我徐三娘就不信了,你们还能一手遮天?到底是谁最后见过我的女儿,她跟着你们去了衙门,又发生过些什么?她一个弱女子,指不定是经不住你们严刑拷打,这才招供。你们休想骗我,蒙混过关。” 桑卿柔惊讶地看着徐三娘,别看她只是个买豆腐的,懂的事情还真不少,连严刑拷打这种事都敢想,还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呢? 她有些不服气了,冷声问道:“徐三娘,你这么说我们,又有什么证据?我是最后一个见你女儿的人,衙门的官差都可以作证。我走的时候,你女儿还好好的,我可以确定,她被关在里面,绝不可能有生命危险。一个人是自杀还是他杀,那是可以根据证据来评定,而不是你说一句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我说了不算,难道你说了就算吗?你女扮男装接近我,接近我的女儿,你还不是别有目的?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开始把我们全部引进你的局里。是我没有看明白,不曾防备,给了你接近小花的机会,害她丢了性命。” 徐三娘说得煞有其事,桑卿柔和欧阳彦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一点都不像是徐三娘会说出来的话。这么复杂的情况,她如何会猜到? 桑卿柔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徐三娘的手腕,逼着她看着自己。 “徐三娘,我只问你一次。这些话,究竟是谁教你说的?” 徐三娘当时一愣,看着桑卿柔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思前想后,她才说道:“这些当然是我自己想到的,不然,还能是谁教我?你别想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说的可是我女儿的事情。你们两个,为了能早点离开流云镇,就想嫁祸给我女儿,让她背锅,对不对?” 欧阳彦冷笑着问道:“那你说说,让徐小花背锅,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又不认识凶手!” 徐三娘哼了一身:“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陈大人说了,你们如果不把凶手找到,就别想离开流云镇。可你们都着急离开!就是为了能离开流云镇,所以,你们才有了这个计划, 将一切都嫁祸到我女儿身上,你们只需要破案,就能离开这。你们太自私了!”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哪……哪有什么人教我这么说,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到的。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说吧!那个人到底是谁,让你跑来这里闹腾,你真正要找的,不是陈海盛,而是我们,对吗?” 徐三娘顿时沉默了,她有些心虚,自己就这么被识破了吗?那她这样,算不算是把事情办砸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当看到骑马带路的人时,桑卿柔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欧阳彦同样猜到了答案,齐越都来了,马车里的人是谁,不用他下来,他就能猜到答案。 “三哥,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躲在马车里,有意思吗?” 不一会,帘子被掀起,欧阳朔穿着一身玄色银线勾边的长袍,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他背手而立,看向桑卿柔。有些日子不见,她的气色倒是不错。看来,离开雍都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倒是挺开心的。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怕是都不曾想起过自己。 “老七,别来无恙!” “三哥辛苦追到流云镇来,可是还有什么话不曾交代?雍都政务繁忙,三哥倒是有这个空闲,专程跑一趟。看样子,这件事应该很重要了。” 欧阳朔笑了笑:“老七,你要远去皇陵,本王如何舍得?你和本王一直都是好兄弟,大家一起长大,有什么事,都是肝胆相照。如今,你一个人想逃开,还带走了本王的女人,你这么做,可是违背的兄弟道义。” 他看了一旁的桑卿柔一眼,笑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第四百九十六回 是你们害死的 厅堂里,几个人端正坐着,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桑卿柔好几次看向欧阳彦,试图询问欧阳朔此行目的。 他们是奉命前往皇陵守墓的,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欧阳朔现在追来也于事无补。 他如果阻止,那就是违抗皇命,就算宸王再受宠,他也没有资格抗旨。 大家迟迟不开口,厅堂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这时,欧阳彦站了起来:“不知三哥为何忙里偷闲,来到了流云镇?可是公干?” 欧阳朔当众目不转睛盯着桑卿柔,傻子都能看破他的目的,桑卿柔只好硬着头皮看向别处,想起他对自己的不择手段,她就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他没有丝毫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本王来这,并非公干,而是为了,桑卿柔。” 欧阳彦微眯起了双眼,看着欧阳朔:“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已经要和桑家二小姐谈婚论嫁了,这个时候,你追来流云镇,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欧阳朔并不在意,他只看着桑卿柔:“本王想做的事,还没有谁可以阻止。本王不曾答应,你们想离开,可没这么容易。” 桑卿柔怒了:“欧阳朔,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前往皇陵,那是皇上亲口答应的。你想阻止,难道你要抗旨不尊?” 欧阳朔看着桑卿柔,突然鼓起了掌。 “卿柔,有些日子不见,你的脾气倒是渐长。本王以为,你见到本王会高兴的。你是属于雍都的,其他地方并不适合你。本王亲自来接你回去!” “我不会回去!我已经离开雍都,死也不会回去的,尤其是跟你一起回去。我会和黎王一同前去皇陵,就算你亲自来阻止,也无法左右我的决定。” 欧阳朔勾唇一笑,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卿柔,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任何事,都不要过分逼本王。本王真的不想和你翻脸,本王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跟本王回去,本王还会把你捧在手心里,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本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轻笑了一声。 “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可我已经是阿彦的女人了,这点,难道你忘记了吗?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他身边的。现在的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啊!” 顿时,欧阳朔脸色铁青。 这个女人,说什么不好,非要提起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他紧握着茶杯,突然用力,手里的茶杯竟就这么裂开了。他没有丝毫感觉,只是静静地看着桑卿柔。 “卿柔,你和本王之间,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是吗?不要因为跟本王赌气,赌上你一辈子的幸福。你真的喜欢老七吗?本王知道,你是在故意气本王。” “我没有!”她抬头,坚定地看着欧阳朔,想用眼神让他明白自己的决心。 只是,欧阳朔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你还想骗本王?”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在我最难的时候,是阿彦陪着我,在他心里,我胜过一切,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这些,都是你做不到的。” “你是因为,你们之间……所以,你才认定老七的,对吗?如果那天,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那你现在……” “跟那天发生的事没有关系!不管那天,最后是谁帮的我,都无法改变,你对我下黑手这个事实。而且,你还是跟我最厌恶的人联手。这件事,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你。你懂了吗?如果那天是你,那我现在一定……杀了你。” 她握紧拳头,看到欧阳朔,桑卿柔就会想起那天的事,这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耻辱。 欧阳朔讽刺地笑着:“本王不信,你可以如此狠心。你现在就是意气用事,本王不会把你的话当真的。一会,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一定不会被你威胁。”她坚定地看着欧阳彦,欧阳彦握紧杯子的手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他看着桑卿柔,不确定这番话是说给欧阳朔听,故意气他,让他放弃,还是桑卿柔发自内心说出来的。不管怎样,他都会陪在桑卿柔身边,和她一起面对。 欧阳朔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眉目传情,怒火直冲脑海。 “老七,徐三娘可是控告你们俩害死了她的女儿,这件事,你们作何解释?” 桑卿柔笑了:“宸王殿下,你不是智者吗?这么英明果断的人,怎会看不出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们能有什么动机害死徐小花?你不觉得这事很可笑吗?我们无冤无仇,吃多了去杀人吗?” “徐三娘可是说,你们为了快速破案,拉徐小花下水,想强行将锅甩给徐小花,逼她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再制造她畏罪自杀的假现场。” 卿柔不想和欧阳朔辩解,只问他一句:“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徐小花是个正常人,她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那么请问宸王殿下,我们如何能让一个正常人,自己上吊自杀?更何况,是她自己承认杀人的。你说我们逼她,拿出证据来。” 欧阳朔冷笑道:“现在徐小花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自然你们说什么都行。徐三娘一口咬定是你们所为,本王只问你们,徐小花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他得意地看着桑卿柔,这一刻,桑卿柔明白了,他是有备而来的。 “据本王了解,卿柔,你可是最后一个见到徐小花的人。是你和她聊了很久,等你走后,徐小花就死在了大牢里。你说说看,徐小花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是应该问,你究竟跟徐小花说了些什么,害她上吊自尽?”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她,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她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眼前的画面,为何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她皱紧眉头看着欧阳朔,突然想起了柳梅死时的情形,和今日的画面,如出一辙。 第四百九十七回 不要逼我 她打量着欧阳朔,好像明白了什么。 欧阳朔笑了笑:“你应该明白了本王的意思!还是乖乖跟着本王回去吧!老七,你知道本王的脾气,不要试图跟本王作对,你和本王一直都是好兄弟,我们之间,真的没必要反目成仇。本王还有很多事需要你留在身边帮忙,你可是说过,你会是本王最好的兄弟。” 欧阳彦皱紧了眉头说道:“那是曾经的你!可是,现在的你,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三哥,你就快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曾经的你,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得到一样东西,不择手段。本王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已经不是本王心目中的三哥了。” 欧阳朔阴沉着脸说道:“说到底,变的人不是本王,而是老七你自己。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抛开兄弟之间的感情,本王对你太失望了。再这样下去,你整个人都会毁掉的。你明知道,桑卿柔是本王的女人,你还要强行把人从本王身边带走。” “以前,她是你未娶的王妃,做兄弟的,我不曾有过非分之想。可是,三哥你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竟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如果卿柔真的爱你,你何必用那样的手段?以前,你是最看不起这些手段的,现在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欧阳朔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看着欧阳彦,骄傲地说道:“现在,没有人会在意你是如何得到这样东西的,他们看到的都是,最后得到它的人是谁。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这就是你不择手段的原因?”欧阳彦失望地笑着:“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三哥了,你和那些人,再无差别。现在的你,只是高高在上的宸王。” “不好吗?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的决定没有错。”他说着,黑下脸来看着桑卿柔:“今日,既然本王来了,这件事,本王一定要为徐氏母女做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欧阳朔一声令下,将徐三娘带了上来。 “黎王和桑卿柔本受皇命前往皇陵守灵,这本是好事,谁知途中发生了命案。此事牵涉甚多,本王三思后决定,将黎王和桑卿柔带回雍都,等皇上亲自发落。徐三娘同行前往雍都城,等待最后的结果。” 徐三娘一听,感激不尽。 “民妇叩谢宸王殿下大恩!宸王殿下英明!” 欧阳彦站了出来:“三哥,此事可不是你说回去就回去的。本王和卿柔有皇命在身,即便三哥在这里,也不能把人强行带回去。你就根据徐三娘片面之词,断定卿柔是凶手,未免太过武断。” 欧阳朔微眯着双眼:“老七,你又想跟本王动手?” “那也是你逼的!如果你强行要把卿柔带走,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你是觉得,你上次赢了本王,就有恃无恐了,是吗?你别以为,本王真的打不过你。” “本王从不这么以为,本王只知道,人不能让你带走。” 欧阳朔脸色铁青看着桑卿柔:“你呢?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本王回去?” 桑卿柔冷声说道:“你明知道我的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欧阳朔顿时冷笑起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够坚定的。既然你们都不想回去,那看来,你们在雍都,已经了无牵挂了。真是可惜!”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玉佩。 桑卿柔顿时惊了,那块玉佩,桑卿柔就算化成灰都认识。 那玉佩,正是母亲金玉颜的贴身之物,这世上仅此一块。那精美的雕刻,栩栩如生的凤凰,再没有第二块能做到。 桑卿柔冲到欧阳朔面前要将玉佩抢走,欧阳朔立即收了起来。 “这玉佩……” “本王还以为,你不会认识它。” 那是母亲贴身之物,她怎么可能不认识。看到它,桑卿柔已经明白了欧阳朔的意思。 她握紧拳头,怎么也没有想到,欧阳朔会走这步棋。 “你怎么会有我母亲的贴身之物?你不敢动她的,我父亲还在,母亲好歹是丞相夫人,怎么可能让你随便带走?” “当然不会随便带走,这可是丞相大人亲自把人交到本王手里的。本王只问你一次,你还想见你母亲吗?” 桑卿柔心里一紧:“卑鄙!你竟用我母亲来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而是提醒。如果你想继续跟着老七往皇陵走,那本王只能告诉你,你抛弃了你母亲,她就算出事,也是被你害死的,你明白了吗?自己选吧!” “欧阳朔,你敢动我母亲试试看。她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可惜,这样的话已经对欧阳朔不起作用了。 “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恨上本王了吗?再多一点恨,又有什么关系?本王已经不在意了,你自己想。” 桑卿柔沉默了,一边是自己向往的美好生活,一边是自己的母亲。她能为了自己,自私地离开,放弃自己的母亲吗? 如果自己不回去,他一定会杀了母亲。 欧阳彦提醒桑卿柔:“他正是知道,你母亲在你心里有多重要,才会用来威胁你。如果你不在意,金氏在他手里就没了利用价值,也就不会有危险。那是丞相夫人,他不敢动。” 这些道理桑卿柔都明白,可是…… “我不能拿我母亲的性命做赌注,我玩不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欧阳彦被这么一问,也明白了桑卿柔的意思。他没有生气,而是和桑卿柔并肩站在了一起。 “不管你去何处,我都陪在你身边。你要回去,本王便陪你回去,一起面对。” 桑卿柔笑了,转身看着欧阳朔:“如你所愿!我跟你回去,这样,你满意了吗?” 欧阳朔笑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又何必要本王这么做?卿柔,本王是真的不愿意逼你,可你非要和本王作对,本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四百九十八回 别无选择 谁会料到,他们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此时,桑卿柔审视着欧阳朔,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问道:“宸王殿下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陈海盛,是你的人。那徐小花的事……是你布的局?” 她想,欧阳朔再厉害,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左右徐小花的意念,让她去杀人。可是,徐小花常年在家里,不与外界接触,可她却知道虐杀,那一点都不像是她一个人会想到的事。 桑卿柔总觉得,她的背后,应该还有一只手在默默推动着。这只手,究竟是姜离,还是欧阳朔? “徐小花跟本王有何干系?她配让本王记住?” 欧阳朔那么骄傲的人,他应该不至于去利用徐小花。看样子,那个人应该是姜离。 这时,欧阳朔突然开口:“陈大人,事情都解决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一落,陈海盛才畏畏缩缩从外面走进来,鼻青脸肿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看到欧阳彦,他立即害怕起来,三两步来到欧阳朔身后躲好,这才狗腿地向欧阳朔行礼。 “下官,拜见宸王殿下。多谢宸王殿下从百忙之中抽身前来搭救,王爷的大恩大德,下官铭记于心,永不干忘。以后一定肝脑涂地,王爷让下官干什么,下官就干什么。” 桑卿柔这才算明白,原来,欧阳朔会出现在流云镇,都是陈海盛报信的。 卿柔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陈海盛是这样的,当时,她和欧阳彦就应该杀了他。 只是这样还不够,欧阳朔紧接着又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对了!有一个消息,本王还是觉得应该让老七你知道。你最近只顾着自己的儿女私情,好像忘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傅将军接到了可靠的密信,查到无影楼的总部所在地是复州,好像就在这几天,他们有个重要的集会。傅将军已经请命带着傅家军前去将无影楼端掉。父皇亲自下令,只要是无影楼余孽,一概杀无赦!” 欧阳彦心中大惊,这个消息,为什么会送到傅将军那里? 欧阳朔笑了笑:“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傅将军应该离复州很近了,这下,无影楼那些人,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老七,你说,这次傅将军能够杀多少?” 欧阳彦脸色凝重:“朝中之事,本王一向不过问,傅将军向来骁勇,更有常胜将军的名声,自然不会吃败仗。” “本王也是这么觉得!本来,此事是本王亲自前去,之事本王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这件事,便让傅将军前去。至于无影楼那些人命数如何,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傅将军的能力,欧阳彦自然知晓。他看着欧阳朔,心里清楚,这个消息是欧阳朔故意告诉他的。无影楼是他的心血 ,要是被傅将军所灭,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会毁于一旦。 他看着桑卿柔,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 这个时候,卿柔同样离不开自己。 他要如何决定? 卿柔明白欧阳彦心中所担忧的事,明摆着,这就是欧阳朔故意为之,想分开他们。 她怒视着欧阳朔,就为了不让他们同去皇陵,欧阳朔竟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作为赌注。难道,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残忍吗? 欧阳朔鼓作气轻松说道:“行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跟本王一起回雍都,事不宜迟,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出发。” 桑卿柔皱紧眉头看着他:“一定要这么快?” “本王在雍都还有很多事要忙,因为你,本王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你觉得太快了?那就再耽搁一日,本王倒是无所谓,只是,本王不知道,这一日的时间,金氏的情况会不会出现变故。若是她等不起这一日,你怕是要抱憾终身。” 桑卿柔无话可说,欧阳朔还真是把一切可能都算进去了,两边同时制约着自己和欧阳彦,逼他们不得不在流云镇分道扬镳。 “宸王殿下果真是好手段,桑卿柔不得不佩服。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宸王慢慢等吧!” 桑卿柔和欧阳彦回到客栈,眼看摆在面前的只有回去这一条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姜离在背后作怪,难道他们要就此屈服吗?偏偏,她又没办法让其他人明白。 欧阳彦想着,实在不行,复州那边也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去,他可以让尹浩连夜带消息过去,谁吃亏还不一定,却被桑卿柔拒绝了。 欧阳朔的目的是她,欧阳彦如果跟着回雍都,反而会有危险,说不定,欧阳朔还会因此转而对付他。在雍都,他行事受到约束,反而吃亏。 “可是,你一个人跟着三哥回去,我实在不放心。” “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去复州主持大局,刀剑无眼,你身手再好,还是要小心谨慎些,千万不可大意。” 欧阳彦心中有万般不舍,本以为,他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当真不要我一起回去?” “真的不用!你有这份心,我已经收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要理智行事。如果可以的话,去找到我师父无尘道长,让他留意那个叫姜离的人。” “姜离?此人有问题?” “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如果无尘道长真的能未卜先知,他就会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分头行动,万事小心。我会在雍都等你来接我,所以,你要保重自己,千万不可让自己受伤。记住了吗?” 两人话别时,欧阳朔已经让人在催了,桑卿柔知道,他这么做是故意的。 “去做你该做的事,不用担心我,所有的问题,我都可以自己处理好。相信我,我们雍都再见。” 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桑卿柔再次告别欧阳彦,上了回雍都的马车。她也不知道现在的雍都是什么情况,直觉告诉她,此行跟着欧阳朔回去,她再想随心所欲,大概没那么容易了。 她也可以什么都不管,就此离去。可是,金玉颜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让她什么都不管,她真的做不到。 第四百九十九回 入驻宸王府 一路上,桑卿柔都没有说话,欧阳朔干脆下了马,和桑卿柔同坐在马车里,只是这样,依旧没有让桑卿柔开口。欧阳朔也不生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只要她不在其他男人身边就好,哪怕是他感情最好的弟弟,那也不行。 这一路快马加鞭,还不曾天黑,他们就回到了雍都城。她看了看外面,心想,回到雍都,她至少可以先确定母亲的安危,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再走一步看一步。 本以为,欧阳朔会直接把自己送回丞相府,可谁知道,马车一调转方向,去的却是宸王府的方向。 桑卿柔脸色微变:“这不是回丞相府的路!欧阳朔,我已经如约跟你回来了,你还想怎样?” “本王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把你安顿在眼皮子底下,更为放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得住在宸王府。房间我已经给你布置好了,是你喜欢的。本王一会带你亲自去看。” “我都已经跟你回来了,还能跑了不成?我住进宸王府,这叫什么?” 欧阳朔淡笑着说道:“你本来就是钦定的宸王妃,宸王妃不住在王府,那应该住在哪里。本王已经决定了,你可以接受,或者接受。” 桑卿柔讽刺地笑着,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这种方法处理事情。 她算明白了,自己回来雍都,已经处于被动,再没有选择的机会。 “我不能选择自己住在哪,那我回去看我母亲一眼,这总不过分吧?让我见我母亲一面,至少让我知道,她是平安的。” “你放心!本王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让你们母女见面。只不过,不是现在。你刚回来,先安顿好休息一下。过两日,本王自然会带你去见你母亲。” 桑卿柔听他这口气,母亲好像不在丞相府。 她试探性问道:“我要见我母亲,只要回去一趟便可,哪里需要你带我去这么麻烦。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我也不敢麻烦你带我去,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让齐越盯着我。就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是齐越的对手。” “谁告诉你,金氏还在丞相府?” 桑卿柔心里一紧,紧接着问道:“我母亲不在府里,那你把她软禁到哪里去了?” 欧阳朔靠在马车里,扬起嘴角:“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本王可没有软禁丞相夫人。只是丞相夫人身体抱恙,昏迷不醒,雍都城的名医束手无策。桑丞相别无他法,只好把人交给本王,让本王安排好,给丞相夫人安心养病。” “什么叫身体抱恙,昏迷不醒?” “你不用担心!你母亲的身体有你妹妹亲自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你让她照顾我母亲,你脑子有坑吧!她不弄死我娘就不是桑晓汐。”桑卿柔激动得从马车上站了起来,还不小心撞到了头。 欧阳朔看她还是这么冒失,总算有了昔日和她相处的感觉。他上前想要扶住她,桑卿柔却避之不及。 只要欧阳朔一碰自己,桑卿柔就想到他对自己下药的事。那就是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平时没什么,可就是在不经意间一碰到,就会特别痛。 欧阳朔看她反应这么大,讽刺道:“本王现在扶你一下,你的反应都这么大。老七碰你的时候,你倒是从来不会拒绝,每次都对着他笑脸相迎。桑卿柔,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倒想问问王爷,你的心又是什么做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我就是这样的,王爷要是看不惯,大可掐死我,要不现在就把我丢掉,免得放在眼前,哪天我就把王爷活生生给气死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欧阳朔听了后,反而不生气了。 “你想让本王放了你,本王不上这个当。不管你什么样,本王都喜欢,你就安心在王府住着,其他事,本王自然会安排好。” 马车听在凌王府门口,欧阳朔下车,朝她伸出手,桑卿柔瞪了他一眼,从另一边跳下车,根本不领欧阳朔的情,欧阳朔也不生气,看着她乖乖进去,满意地笑了。 他想要的人,就没有能逃出自己手掌心的。 齐越在前面带路,桑卿柔满腹怒气跟在后面,再来宸王府,她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见两个陌生婢女跟在自己身边,她突然转身看着欧阳朔:“我不习惯陌生人跟在我身边伺候,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 两个婢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欧阳朔手一挥,一口答应:“这些不是给你贴身用的人,知道你用不惯陌生人,本王特地给你准备了,你一定满意。齐越,带大小姐去听雨阁。那是本王给你准备的住处。” 听雨阁,那是离欧阳朔的住处最近的地方。 桑卿柔本来很生气,可当她看到院子里正忙着处理花圃的身影时,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 “如玉!” “小姐!”看到桑卿柔,如玉激动得放下了手里的剪子,立即朝桑卿柔冲过去,抱紧了她。 离开流云镇时,只有她一个人被欧阳朔带走,桑卿柔又不能回丞相府,她还担心,自己要被欧阳朔软禁在王府,没想到,他会把如玉安排过来。可这意味着,欧阳朔真的要让自己在王府留下常住了。 “如玉,我以为你回府了。” “王爷让人先把奴婢送回来了,就是为了给小姐准备好住的地方。其实,宸王殿下心里还是惦记着小姐的。” 桑卿柔狠狠瞪了如玉一眼,这丫头,怎么跟墙头草一样,见谁说谁好。 欧阳朔知道她高兴,在身后解释道:“听雨阁是为你准备的,本王想,你会喜欢的。让如玉留在你身边贴身伺候,你也会更习惯。还需要些什么,尽管说,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我需要自由,你能满足吗?” 欧阳朔皱起眉头:“你现在不自由?” 卿柔冷哼了一声:“你做这么多,无非是想把我软禁在听雨阁里。竟然都做到这份上了,你真的没必要假好心。你现在做什么,对我而言都一样。” 第五百回 他要大婚了 本以为,欧阳朔听到这些话肯定会生气,可谁知道,他不怒反笑。 “既然回来了,舟车劳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他甚至没有进来,这就走了。 桑卿柔和如玉纳闷地看着他离去,不知道欧阳朔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就这样走了?” 如玉摇摇头:“奴婢怎么觉得,宸王殿下有点奇奇怪怪的,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回丞相府,非要把你安排在宸王府?”说起这个,如玉想起了自己回来时听到的重大消息。 “对了!小姐,你跟奴婢来。”如玉说着,立即拉着桑卿柔往里走。 这听雨阁里面的布置竟和丞相府西苑一模一样,她随便瞥了一眼,就被如玉拉着往上走,来到了听雨阁最高的地方,站在这,放眼望去,能看到整个宸王府,甚至是街上。可正是这么一看,桑卿柔就看见了王府里的人都在忙些什么。 她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可也不至于看错。 “这是……” “这正是奴婢要和小姐说的!小姐回来时,一路上难道没听到那些人议论纷纷吗?雍都城里到处都透着喜庆,好事将近。” 桑卿柔看着王府的情景,喃喃开口:“是宸王,要大婚了?” 如玉皱着眉头,不得不点头承认:“不错!好像是我们离开雍都城那天,皇上就下旨赐婚,日子,好像就在七天之后。宸王妃,正是桑家二小姐,桑晓汐。” 一时间,雍都城内众说纷纭。 有人说,宸王是一国战神,相府嫡女不要,反倒是娶了个庶出做王妃,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可又有人说,之前宸王就为了这位桑家二小姐冒死违抗皇命,跪在殿外都晕倒了,之前的半年之约,说不定只是个幌子。 宸王只是想静待时机,等取消婚约后,再顺理成章把桑晓汐娶进门。 他是战神,并非其他人,自然不需要依靠女方的身份巩固自己的地位。 乍一听,好像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可真相是怎样的,恐怕只有欧阳朔自己心里才明白。 桑卿柔听着如玉说起她打听来的消息,脸色越来越凝重。既然他都已经要和桑晓汐成婚了,为何还要把自己圈在身边? 欧阳朔,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玉,你说,宸王到底想做什么?” “小姐,连你都想不明白的事,奴婢怎会知道呢?或许,王爷只是想把你留在自己身边吧!” 桑卿柔冷笑了一声:“他不是已经有桑晓汐了吗?当初,他为了达到目的,竟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我,还是跟桑晓汐联手。当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和他之间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她无法原谅欧阳朔为了得到自己而不择手段,喜欢一个人不是一味占有,他这么做,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她更像是欧阳朔的一个附属品,她不需要这样的爱。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如今二小姐就要光明正大成为宸王妃了,而你,却无名无分被王爷接入王府,你总不能这样没有名分就跟了他吧?” 桑卿柔立即纠正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跟着他,我也不可能屈服于他。眼下,只是缓兵之计。我要先确定母亲的安危,才能有下一步行动。”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套出金氏的下落才行。 看着夜幕降临,桑卿柔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看来,这一夜又要失眠了。 此时,桑卿柔被接去宸王府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桑晓汐的手里。 她本来正心情好,挑选着首饰店里新送来的婚嫁首饰和头面,一听到这个消息,她顿时阴沉了脸,一气之下,将首饰盒全部打翻在地,凤钗金簪掉落一地,她也无动于衷。 如烟吓得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小姐,这些可是您婚嫁的首饰,若是坏了,在您大婚之前可就赶不出新的了。” “大婚?他都把人接去宸王府了,我还怎么大婚?你让我如何大婚?”她说着,就往外冲去,如烟赶紧拦住了桑晓汐。 “小姐,天都黑了,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非要去看看,她桑卿柔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王爷不过去了趟流云镇,怎么就把她直接接回宸王府了?” “小姐,奴婢知道你生气,可您再生气,也要顾着此时的大局。小不忍则乱大谋,管她桑卿柔住在哪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顺利嫁入宸王府,成为名正言顺的宸王妃。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呢?桑卿柔再厉害,她也是黎王殿下的人。咱们王爷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再去碰一个不干净的女子。你说呢?” 这话让桑晓汐突然冷静下来,她看着如烟,再次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世间男子有谁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是被其他男人用过的?这可是大忌,更何况是宸王殿下。此时王爷把人带去王府,也就是气不过。只要这根刺扎在王爷心上,桑卿柔就对你造不成威胁。只要你真正成了宸王妃,到时候,就算王爷真要把大小姐收了,她充其量就是个侧妃,一个妾室,能在你这个正妻面前如何?到时候,戏岂不是会更精彩?” 这么一想,桑晓汐的心里才好受许多。 “可她住在宸王府,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不好受。” “可你也要知道,金氏的命紧紧捏在你的手里。大小姐不是一心要离开雍都吗?奴婢猜想,多半是王爷拿了金氏的性命作为要挟,才把大小姐带回来的。不然,以黎王殿下的脾气,他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桑卿柔被带走。” 这么一听,桑晓汐才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可我如果不亲眼去看看,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如烟笑道:“小姐再不放心,也不是这个时候去。你即将成为宸王妃,可不能落人话柄。您想去,明天天亮后,找个由头,我们光明正大去王府,总比桑卿柔无名无分被接去宸王府要好。“ 桑晓汐点了点头:“那就依你所言,明日,我再去宸王府,看看桑卿柔到底玩什么花招。” 第五百零一回 姐妹再见 次日,天刚大亮,桑晓汐就起来梳妆。镜子里的自己眼下还顶着两团乌青,即便她想假装自己睡得很好也没用。 如烟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疼。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和王爷的婚事已经定下来,没有谁能够改变。你就应该安心睡下,耽误了休息,面色憔悴,王爷看了又该担心了。” 桑晓汐看着镜子,平静地说道:“若是他能为此对我多一些关心,我宁可多失眠几晚。” “平时,王爷也很关心你的,只是小姐不觉得而已。小姐,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对你和王爷的感情有信心。” 这话说的在理,可只有桑晓汐才知道,她和欧阳朔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她有时候都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在那晚成为欧阳朔的女人,他会不会这么快决定娶自己。答案很明显,不会。 他娶自己,更多的是责任吧!喜欢的那部分肯定没有那么多,可桑晓汐依旧珍惜欧阳朔对自己这份感情。就算现在他对自己只有三四分的喜欢,假以时日,她也要让欧阳朔对自己的喜欢变成十分。 是她曾经不知道珍惜欧阳朔对自己的感情,到后来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她想,如果桑卿柔不再出现,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她又出现了。这才是让她辗转难眠的真正原因。 “帮我选明艳些的首饰,我不想王爷看到我憔悴的样子。” “是!奴婢一定帮小姐画一个美美的妆,让王爷见了小姐,眼中再容不下任何人。” 听到这话,桑晓汐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容。若是欧阳朔的心里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她做梦都会笑吧!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欧阳朔竟爱得如此卑微了。 梳妆,打扮,再吃下早饭,等她出发时,时间刚刚好。这些都在桑晓汐的算计之内,她要第一时间去往宸王府,又不能让宸王觉得,她是冲着桑卿柔去的。 食盒里是她为欧阳朔精心准备的参汤,带着这份关心,藏下那份小心思,她一步步靠近宸王府。 街上热闹的气氛感染着桑晓汐的心,看到周围的变化,她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些,大家都在谈论自己和欧阳朔的婚事,桑卿柔不可能没有看见,她现在或许很生气,也许还会有那么点嫉妒。 想到这里,她扬起了嘴角,觉得今天的阳光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口,管家一看是桑家的马车,立即上前恭迎。 “见过二小姐!” 桑晓汐应了一声,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提着食盒,熟络地走了进去。 这本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管家一想起,这王府里还有另外一位主儿,顿时慌了起来。 他连忙上前拦住了桑晓汐的去路:“二小姐,这……王爷上朝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要不,二小姐过些时候再来?” 桑晓汐眸色微微一沉:“管家,你可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她这么一问,管家心里顿时一颤。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他可不能让两位主儿在府里头打起来,这要是王爷回来看见了,不把他活剐了才怪。 管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才解释道:“奴才是担心二小姐一个人在府上等得闷得慌,想提议二小姐出去街上走走,等时辰差不多了,再过来。” “不必了!我就在府里等着,过几日,我便要嫁过来,提前多熟悉一下环境也是好的。王爷公务繁忙,府里头的事情,你可要上心帮忙着张罗,大婚之事不可马虎,该办的事,都办妥了吗?” 管家瞥了桑晓汐一眼,人还没嫁过来,这架势,俨然有了王妃的样子。他想,以后自己在府上做事,只怕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松了。 面对未来王府的女主人,管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说道:“是!王爷都吩咐奴才准备好了,二小姐请放心。” “那就好!我的婚礼,自然是不能马虎的,你可要仔细着些。王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有半点不满意,到时候,只怕我也保不住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欧阳朔住的地方走去。管家抬头一看,前面的院落,不就是大小姐昨日安排住下的听雨阁吗? 这下可要坏了! 他刚想让桑晓汐去往别处,桑晓汐已经看到了听雨阁的存在。 她看着不远处的匾额,喃喃自语:“听雨阁!这名字不错,亭台楼阁,高度合适,站在最上面,应该能看到整个府上,甚至是街上,若是晚上看着雍都的夜景,应该会更美。” 桑晓汐理所当然想着,这么好的地方,应该是欧阳朔为自己准备的吧!若是这样的话,那他真的有心了。 她满心欢喜,正准备进去看看,管家却拦住了她。 “二小姐,这听雨阁,你可去不得。” 桑晓汐有些纳闷地看着管家:“我可是刚才听错了?这府中,竟还会有我去不得的地方?管家,你没搞错吧?” 管家恭敬地说道:“二小姐,奴才这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听奴才的劝,不要去比较好。” “这么好的地方,难道不是王爷为我准备的吗?我有什么去不得的。”管家这么拦着,桑晓汐偏要去。直觉告诉她,管家拦着,这听雨阁里该不会已经住了其他人了吧! 若是住了别人,还是让欧阳朔如此精心准备着的,她基本已经猜到是谁了。只是,她的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 管家见桑晓汐来势汹汹,看样子自己是拦不住的,他只能尽力而为。 “二小姐,你若不听奴才的劝,只怕,王爷回来要不高兴。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是不要惹怒王爷比较好。” 听到这话,桑晓汐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管家这么说,她便能断定这里头住的人是谁。 她不管不顾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院门,恰好撞上桑卿柔从屋里出来,两个人碰了个正着。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桑卿柔,她果然在这。 第五百零二回 心平气和 二人的眼神撞上那一刻,管家都吓得不敢呼吸了。 这两位主什么脾气,他心里是清楚的。此刻,他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何王爷要叫这两尊神放在一个庙里,就算这个庙再大,也容不下这两尊神啊! 管家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说道:“二小姐,这……” 桑晓汐立即扬起了手,打住管家的话。 “不必解释,我都明白。能再见到长姐,我心中可是欢喜得很。管家,你明知我长姐在此,为何还要拦着,阻止我们姐妹相见?” “这……”管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可是王爷的意思。 现在,谁不知道王爷要和二小姐成婚了,可是,大小姐却被王爷接入王府住着,这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爷这是想同时把这两姐妹娶进门吗? 他感觉,王爷有点像是在玩火 。 “长姐,能再见到你,我心里踏实多了。本以为,这辈子我都要见不到你了。” “我也这么以为。” 两个人再见面,并没有多激烈的摩擦,彼此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桑卿柔知道,自己肯定会和桑晓汐见上一面的,却不想她会来得这么快。 母亲还在他们手里,桑卿柔时刻提醒着自己,沉着冷静,别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如玉,备茶。” 如玉愣了一下,本以为,看见了二小姐,自然不用讲什么道理,上去就是撕了再说,可谁知道,她们竟然这么平静,看样子,像是要坐下来好好聊聊。 如玉不敢多话,乖乖下去准备茶水,桑晓汐也迈进了听雨阁。 “要进屋,还是在院子里?” 桑晓汐淡笑着说道:“我来不曾参观过听雨阁,不如,长姐带我四处看看吧!管家,你就不要在这伺候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二小姐,奴才……” 桑晓汐眼眸一沉:“怎么?如今,我已经不够资格命令你了吗?” “奴才不敢。”管家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桑卿柔,最后还是选择退下。 桑卿柔客气地请她进去,两人乍一看真的像极了好姐妹。可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彼此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踏进屋子的那一刻,桑晓汐就知道,听雨阁果然不是属于自己的,她也明白了欧阳朔的用意。这个屋子,是专程为桑卿柔准备的,怪不得,管家提醒她不要来,会惹怒欧阳朔。 他的意思是,听雨阁除了他和桑卿柔,其他人都不能涉足吗? 桑晓汐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像赤脚踩在千年寒冰上,那种刺骨的凉,从脚底板涌入心头,传到身体每个地方。她冷漠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应该学着接受,毕竟,他是宸王,除了自己,他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 自己不该难过,应该庆幸,王爷选择的是自己的长姐。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长姐要成为妾室,而自己是正妻。 那岂不是将原本的一切都颠倒过来了吗?这样想着,她好像有那么点喜悦。 “长姐住进听雨阁,应该很习惯吧!看得出来,这里是王爷专程为你准备的,就连我,都不太被允许进入。长姐在王爷心里,始终是无可替代的。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长姐好像说过,离开雍都,再也不会回来,不会打扰我和朔的生活,对吧?” 桑卿柔的确答应过桑晓汐,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只是,她也没有想到,欧阳朔会追出雍都城。看他这个样子,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你该知道,是欧阳朔追到流云镇,强行把我带了回来。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帮他?” 桑晓汐莞尔一笑,看着桑卿柔说道:“长姐,我深爱着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难过呢?我希望他高兴起来,只要他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帮他得到,包括你。” “可你明知道,我和欧阳朔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你还……” 桑晓汐笑了:“你说对了!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和王爷再也不可能在一起,我才放心帮他把你带回雍都。因为我发现,自从你走后,他每日魂不守舍,眼里更是容不下其他东西。反正,你已经是黎王的女人了,就算放在王爷身边,又能如何?他也得不到你,不如让你待在身边,每天过着守寡的日子,也挺不错的。” 桑卿柔震惊地看着桑晓汐,真没料到,她竟然会是这样想的。 “所以,你是故意的?” “对呀!只要他向我开口,我肯定会答应的。不然,你觉得,我和王爷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婚事定下来。是王爷许诺了我,尽快娶我过门,让我安心。我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不是心甘情愿的,你快乐吗?” 桑晓汐笑了笑:“谁说不是心甘情愿的?这可是王爷主动提出来的,所以,我也主动献计,帮他排忧解难。看到他叹气心烦,一蹶不振,我心疼得很。所以,既然你来了,那就安分待在宸王府,好好哄着王爷高兴,明白吗?” 这下轮到桑晓汐讽刺地笑了,她嘲笑着桑晓汐对欧阳朔扭曲的爱,这种一味地纵容,所谓的成全,到最后,她又能得到些什么? 而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他们成全彼此时的牺牲品? “你们疯了,我是不会跟着你们一起疯的。” 桑晓汐大笑道:“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有,你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我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桑卿柔冷下脸来,将桑晓汐逼至角落。 “我母亲身在何处?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啧啧啧!看来,你还是着急了。我还以为,你不是太在乎金氏。她有你这么个孝顺女儿,就算死也值得了。” “桑晓汐,我警告你,别动我母亲,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桑晓汐平静地看着桑卿柔:“王爷这么宠你,难道没有告诉你吗?金氏,现在躺在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去打扰她的。以前,她管理丞相府太辛苦了,现在,也是轮到她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第五百零三回 愉快的假象 桑卿柔当然不会相信他们有这么好心,只是她无法理解桑晓汐对欧阳朔的爱。因为爱他,所以要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自己。 她转念一想,又问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出我母亲具体在什么地方。别告诉我,你压根就不知道。” 桑卿柔故意戏谑地看着桑晓汐,挑衅道:“我知道,我母亲昏迷不醒,是你的手笔。既然法子是你想的,也是你亲自动手。怎么王爷却不让你知道人在何处?难道,你不用亲自去看我母亲吗?还是说,其实,你也没有得到宸王绝对的信任,他连你也防着。” “怎么可能?” 为了急于证明,桑晓汐毫不犹豫否定了桑卿柔的假设,只是,她的焦急,恰好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心思。 桑卿柔笑着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 欧阳朔为人谨慎,为了不让自己知道母亲的下落,只怕他谁都不会告诉的。自己本来还想从桑晓汐这里套出些话来,谁知道,桑晓汐自己都不知道母亲身在何处。看来,她只能把希望放在欧阳朔身上了。 她看着桑晓汐,突然觉得,她也有些可怜,爱了一个无法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以后,她或许还会有更多痛苦。 “既然来了,那就坐坐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无聊得很。” 这应该是她们姐妹相处得最平静的一次,欧阳朔刚回来,从管家那得知消息,马不停蹄赶往听雨阁,就怕自己不在,这姐妹俩会打得头破血流。 可是,当他到听雨阁外时,竟听到姐妹俩的说笑声,他顿时愣住了。 “齐越,你听到了吗?” 齐越拱手说道:“是!属下听到了。” “她们姐妹俩,这是聊得很开心?” “好像是这样的!主子,您想知道,现在上去看看就明白了。” 欧阳朔抬头看了看听雨阁,有些不敢贸然上前打扰,他怕自己突然出现会打破此刻的美好。 “你这片没用了!认输吧!” “我的人生里还没有认输这两个字,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我会输给你?” 两个人正在楼阁上对弈,别说欧阳朔,就连如玉上来时也格外纳闷,小姐竟然没有抓住桑晓汐大卸八块,还真是稀奇。 难道,她不想找到夫人的下落了吗? 当着桑晓汐的面,如玉不好问得太直接,只能乖乖放下茶水,站在一旁伺候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三分匆忙,三分焦急。 欧阳朔上楼时,竟看到她们两个相谈甚欢,他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只为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们俩这是怎么了?虽然,这是欧阳朔最想看到的画面,可他总觉得,这样看着有些别扭。她们两个,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桑晓汐见欧阳朔回来,放下手中的白子,起身行礼,桑卿柔倒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就像没有看到欧阳朔一样。 桑晓汐看着,略显尴尬。她知道,桑卿柔是故意的。 她的规矩并没有引起欧阳朔的注意,欧阳朔的眼睛都在桑卿柔身上,哪怕她把自己当成空气,欧阳朔依然很欢喜。 那一刻,桑晓汐的心里开始有些不痛快了。 凭什么? 她们两个是姐妹,都站在欧阳朔面前,自己懂得尊卑,却得不到欧阳朔的关注。 就因为,自己太守规矩,看起来不那么特别吗? 再看桑卿柔,她高傲地坐在那,根本没有把欧阳朔放在眼里,反而得到了欧阳朔的关注。 欧阳朔关切地看着桑卿柔问道:“本王还担心,你会有些不习惯。现在看来,是本王多虑了。你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桑卿柔讥笑道:“王爷很清楚,我会坐在这,为的是什么。我等着王爷兑现自己的承诺!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可没什么耐心。如果王爷总是耽搁时间,我可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欧阳朔温柔地笑着:“只要你人在本王身边,你想做什么,本王都可以依着你。你母亲很好,本王肯定不会伤害她。” “不会?不会的前提是,我要乖乖听话,对吗?” 欧阳朔叹了口气:“你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听从本王的安排,本王保证,你和你母亲很快就能见面。” 桑晓汐也跟着答应:“没错!只要你安心留下,金氏绝对不会出事,我可以向你保证。” 桑卿柔好笑地看着桑晓汐问道:“你保证?桑晓汐,我只问你,你拿什么来跟我保证。我母亲之所以会昏迷不醒,都是你的杰作吧!你真以为,跟我下一盘棋,我就把你当好姐妹了吗?” 她审视着二人:“若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桑晓汐现在可不怕她的威胁:“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哪儿来的自信威胁我?我只想让你看清楚一些事,命数这个东西,真不是你想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不想金玉颜出事,那你就老老实实听王爷的话。” 桑卿柔也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直接问道:“你们直说吧!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欧阳朔满意地笑了,他本来还想斥责桑晓汐,没有经过自己的他同意擅自过来,现在看来,桑晓汐已经说服了卿柔。 这样最好! “你该知道,过几日,本王就要和晓汐大婚了。你可知道,本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将你接回来吗?” 桑卿柔顿时皱紧了眉头,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让我为你们当证婚人?” 欧阳朔当时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这个女人,难道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 “桑卿柔,你是不是想气死本王?” 桑卿柔轻哼了一声:“你们大婚,不是让我见证你们的幸福吗?”她这个传闻中的前女友,去前男友的婚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若是见证婚礼,本王何必大费周章将你安排在王府居住。让你住在这,自然有本王的用意。你如此聪慧,怎会不明白本王的心思?”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欧阳朔认真看着她:“那你给本王听好了,大婚当日,本王要你穿上嫁衣,和晓汐,一同嫁给本王,做本王的侧妃。” 第五百零四回 去见金玉颜 “你说什么?侧妃?” 桑卿柔不敢置信地笑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欧阳朔疯了,竟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 “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我好好的王妃都不做,回头来给你当侧妃,我脑子有坑吗?干这种蠢事!欧阳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桑卿柔一气之下,也顾不得彼此什么身份,直呼其名,就差点没上去给他一巴掌,让他再敢把一切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本王并未说笑,本王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你个大头鬼,谁爱嫁谁嫁,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桑卿柔说这话的时候的确硬气,可欧阳朔却握着桑卿柔的软肋。 “卿柔,话不要说得太早了。你别忘了,本王手里攥着的,可是你母亲的性命。本王会给你一点时间考虑的,你不必着急给本王回复。你不是很想见到你母亲吗?午饭过后,本王带你先去见一见你母亲,到时候,你再告诉本王你的答案。晓汐,既然你也在这,那就一起去吧!” “是!”她回了话,抬头看了看桑卿柔,叹气道:“ 长姐,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做抵抗力了,结局已定。你若和我一同嫁给王爷,以后,王府便是我姐妹二人的地方,你也不必担心自己会受委屈的。都是自家姐妹,我肯定会护着你。” 桑卿柔冷笑着,自家姐妹,护着?这样的话,桑晓汐怎会好意思说出口? 她们之间什么时候成了如此友善的关系,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说什么都没用,就算你们用金氏的性命作为要挟,我也不会答应。” 她若真的嫁给了欧阳朔,那就注定了要往原著最终的结局发展了。她不能让自己走上那条路。 可这件事,不只是桑卿柔不答应就可以的。 欧阳朔没有多说,将桑卿柔留下,给她足够的空间自己好好想想,而他,则带着桑晓汐离开了。临走前,桑晓汐还叮嘱卿柔,想清楚再做决定,不然,后悔的一定是她自己。 桑卿柔并未回答桑晓汐,她看着窗外,想着的,却是自己曾经看到的画面。 之前,她还以为,自己那次看到她们姐妹二人同时穿着嫁衣,站在欧阳朔身边,那是假的。 现在看来,这是要成真了吗? 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只能先找到姜离。可是人海茫茫,她连自由都没有,姜离再有心躲藏,她要到哪儿去找姜离? 这么一想,桑卿柔不禁头疼起来。如果在大婚前还没找到突破口,只怕自己真的要和桑晓汐一起嫁给欧阳朔了。 这次,她该用什么扭转局面? 她还是第一次希望欧阳朔不要信守承诺,午饭过后,欧阳朔便让人安排,准备好马车,他们这就出府。 “你不是想见你的母亲吗?本王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卿柔本来还想着,自己可以趁机记住地方,再想办法告诉欧阳彦,让他去帮自己把人救出来,可谁知道,她还没上马车,就被齐越蒙住了眼睛,而如玉也被拦住,不被允许跟她一起去。 不只是卿柔,就连桑晓汐也被蒙上了眼睛。 “王爷,难道,我也要……” “消息,你忘了本王的规矩?” “不敢!”桑晓汐看着被蒙上眼睛的桑卿柔,无奈地接受安排,心里想起桑卿柔问她的话。难道,欧阳朔连自己都在防备着? 若非不够信任,他怎会连自己的眼睛都蒙着。 桑卿柔还想着,就算蒙住眼睛,她也可以记住方向和时间,到时候再去找便是。可欧阳朔也想到了这一点,马车停在了远些的地方,桑卿柔被扶着原地转了好几圈,晕头转向时,才被扶着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上了马车后,她更是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个方向。 这下,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都已经在你手里了,你有必要这样防备着我吗?” 欧阳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有!毕竟,你那么聪明。不过,本王喜欢的,正是你的聪明。” 桑卿柔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聪明,所以,他时刻警惕着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又走去了哪里,好不容易,马车总算停了下来,她被搀扶着下车,小心翼翼上了台阶,走了九步,迈进门。 直到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桑卿柔脸上的黑布才被解开。突然接受强光,她有些不太习惯,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眼睛,好一会才慢慢适应过来。等她睁开眼睛看清楚时,自己已经来到一座山庄里,摆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红梅林。 “这是……” “跟紧了!你若是走错了,到时候迷失在这梅林中,没有本王,你是走不出去的。” 当桑卿柔看到他奇怪的步伐时,这才明白,这红梅林中,竟还藏着奇门遁甲,看他熟悉的样子,看来,欧阳朔对机关布阵也很熟悉。 难怪,他会是太辰国的战神。 懂得这些,想要巧中取胜,自然会容易很多。 绕来绕去,好不容易,她们才从梅林中走出来,柳暗花明不远处,正是一座精致的水上楼阁,看样子,欧阳朔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布置好这一切。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费些心思也是值得的。” 桑卿柔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如何做到深情款款对自己说出这些甜言蜜语,他就不会觉得别扭吗? 就连桑晓汐,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他们来到门口,欧阳朔只说了一句:“刚刚好!” 卿柔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刚刚好,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痛苦地哀嚎声。 别人的声音她或许听不出来,可自己母亲的声音,她一定不会听错。 “怎么回事?这个声音……” 桑晓汐平静地说道:“不用担心!只是毒发作了而已,死不了。” 桑卿柔想要破门而入,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她拼命拍打着门,耳边不断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撕碎了。 她抓住欧阳朔,红着眼睛说道:“开门!快把门打开!” 第五百零五回 万虫散之毒 看到桑卿柔伤心的样子,桑晓汐的心里痛快极了。 当初,她也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去死,无能为力,这种滋味太折磨人了。现在,终于轮到桑卿柔来体验这种滋味了吗? 欧阳朔淡漠地看着桑卿柔:“就算开了门,你看见她的样子,只会更难过。你帮不了她什么,见了,还不如不见。” 桑卿柔拼命摇头道:“你把门打开!你答应过我,让我见到我母亲的,你要言而有信。” 欧阳朔淡淡一笑:“这可是你自己求着本王帮你开门的,我是怕你看到后太伤心,既然你铁了心要见,本王成全你。” 他亲自上前打开门,桑卿柔在第一时间冲了进去,昏暗的房间里,哀嚎声还在继续。 桑卿柔往里走,只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巨响,等她看见金玉颜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 “母亲!” 她披散着头发,倒在地上,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经脉,她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发抖,那样子,别提多痛苦了。 桑卿柔上前将人抱在怀里,这才看见,一些日子不见,母亲竟像是老了十岁。她的心都在滴血,可想而知,自己不在这些天里,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母亲,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金玉颜根本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痛苦再次袭来,金玉颜像是疯了一样将她推开,摔砸东西。看着金玉颜还想伤害自己,桑卿柔连忙上前拦住。头发挡住了她的脸,不经意间,桑卿柔才看见,那些青紫色的经脉,爬满她的脖子,已经延伸到了脸上。 那狰狞可怕的样子,连桑卿柔看见了,当时都被吓了一跳。 她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拼命抱紧金玉颜,不让她伤害自己。她知道,这都是桑晓汐所下的毒的作用。 此时,欧阳朔和桑晓汐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他们难道没有看见母亲有多痛苦吗?为什么,他们还可以无动于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说过,你们有什么怨言尽管发泄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冲着我母亲?” 桑晓汐这才解释:“长姐,如果一开始你就听话些,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自然,金氏也不会受这么多苦。现在,你才来说这些,一切都晚了。我在她身上实验了我新研制出来的万虫散。你看见了,就目前而言,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万虫散?”桑卿柔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将这一切加倍还给桑晓汐。 “解药!”她怒视着桑晓汐:“给我解药!听见没有?” 桑晓汐耸了耸肩:“你要解药吗?长姐,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毕竟,我只会听王爷一个人的命令。你若让王爷点头,我自然会交出解药。” 桑卿柔算是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欧阳朔的意思。 她犹豫了,向欧阳朔伸手,就意味着,自己要向欧阳朔低头,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欧阳朔见她没有说话,紧接着说道:“万虫散,服下之后,每天会发作两次。发作时,要经受万虫啃食的痛苦,生不如死。自然,这是暂时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会让她万念俱灰。而她身上,会布满青筋,渐渐失去自我意识。” 所以说,在她来之前,母亲已经不知道熬了多少次这样的痛苦了。 “每次发作,时间会持续一炷香,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就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桑卿柔看着怀里虚弱的母亲渐渐陷入沉睡,滚烫的眼泪滑落下来。这毒药暂时不会要了她的命,可是,她不知道母亲还能熬多久。看她虚弱的样子,桑卿柔真担心,下一次毒发的时候,她就会熬不住了。 她坐在那,无助极了。 “你可以为了你母亲,牺牲你的原则,嫁给本王。本王还是可以保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之一。又或者,你不愿意放弃你的原则,坚持之前的决定,那么,我可以将你和你母亲安排住在一起,让你亲自送走你母亲。不过,你将看到她整个毒发的过程,直至身亡。”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不敢相信,这些话竟是从欧阳朔的嘴里说出来的。 如此恶毒的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你想让我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死去,是吗?” 桑晓汐扯了扯嘴角,当初,自己何尝不是这么做的?所以,她现在让桑卿柔也尝尝这个滋味,未尝不可。 “本王今日带你来,就是给你些时间,给你足够的时间,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决定。本王不会逼你,本王一定尊重你的决定。” “这叫尊重吗?”桑卿柔自嘲地笑着,她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根本没得选。 “你和你母亲已经分开很长时间了,既然你现在见到了,本王便答应,让你留在此处,陪伴你母亲几天,顺便,你还可以照顾一下她。本王对你们母女还是很好的,卿柔,你可一定不要让本王失望。” 桑卿柔含着眼泪,倔强地看着欧阳朔,还是不肯向欧阳朔屈服。 “我不会低头的!” “好!那就让本王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毅力。本王会让人送食物过来,绝不亏待了你,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你母亲叙叙旧吧!” 桑卿柔就这样被欧阳朔关在了山庄的房子里,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桑卿柔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地狱。她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看着怀里柔弱憔悴的母亲,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母亲!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救你出去?” 她试图给母亲号脉,可是,事实和她猜想的一样。这万虫散是多种毒物混合在一起,只有制毒之人,才能知道解毒之法。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可能猜得出来万虫散的配方? 就算自己熟读医术药理,也是百无一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 此刻,她真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 第五百零六回 杀了我吧 冰冷的房间里,桑卿柔抱着金玉颜一动不动,看着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恨不得自己有滔天的本事,现在就能扭转乾坤。 她心目中千万般好的欧阳朔已经不复存在,如今有的,只有一个冷血无情的宸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桑卿柔也曾想,若自己能有法子解开万虫散的毒,那她还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只是,她给金玉颜仔细号脉之后,整个人彻底陷入绝望,她竟无从下手,一点法子都没有。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欧阳朔离开前告诉她,在今晚子时,金玉颜还会再发作一次。到时候,自己将独自面对这一切。 她木讷地看着暗处,只盼着母亲能够清醒过来,或许,自己还能从母亲这知道一些消息。 可整个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和母亲的呼吸声。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桑卿柔猛地惊醒,借着微弱的烛光,自己看着怀里的人。 她轻声呼喊着:“母亲!是你醒了吗?母亲,你看看我,我是卿柔。”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金玉颜根本不会受这样的罪。她还曾说,要改变命运,不让金玉颜受苦,悲惨收场。现在看来,她越是想改变的,事情就越往这个方向发展。 她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金玉颜在恍惚中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烛光下熟悉的脸,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些日子,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她只觉得,自己身处地狱,痛不欲生。 “我这是……在做梦吗?卿柔,我的好女儿,我好想你。” 一句简单的话,顿时让桑卿柔所有防线都崩塌了。她强忍着这么久的眼泪,此刻再也阻拦不住,滚落下来。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母亲!是我。我是卿柔!女儿不孝,没能保护好你,来迟了。都是我不好,我一定救你出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听到女儿的声音,金玉颜欣慰地笑了笑。 她伸出颤巍巍的手,附上桑卿柔的脸,感觉到了温度,这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她颤抖着双唇,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眼中含着泪,拼命忍着,还是哭了出来。 金玉颜是如此坚强的女人,却在女儿面前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我竟然不是在做梦!孩子,你不该回来的。”她很清楚,女儿一旦回来,这辈子想再要自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怎么能为了我,牺牲你自己的一生?你这是要让娘,一辈子都不安心吗?” “母亲,我是你的女儿,知道你有危险,我若还不管不顾,我怎么对得起你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将我生下来?只要有我在,我绝不让别人伤害你。我很厉害的,等我们出去后,我就替你解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金玉颜看到女儿终于长大懂事,心中甚慰。只是,她曾想的,却不是如今这样的场景。 “孩子,娘能看到你长大懂事,已经很高兴了。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很清楚,你不必白费心思了。” 桑卿柔听出金玉颜的绝望,她拼命摇头:“不!母亲,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是在白费心思。我刚才……我刚才已经给你号过脉了,你不用担心,这就是一种很常见的毒,我会很快想办法出去,到时候给你配制解药,你吃下去以后马上就会好起来,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过像以前那样的日子。” 金玉颜只是笑着,她很清楚,这些话都是女儿在安慰自己。 她已经熬了这么久,如果这只是寻常的毒,那些人怎么可能用来威胁桑卿柔? 既然要用来威胁,肯定是连桑卿柔自己也解不了的毒。 如果女儿真的有办法,她又怎会和自己关在一起? “你不必安慰我了,现在什么情况,我很清楚。当我知道你父亲对我的心思时,我已经对这一生都看淡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只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千万不要走我这条路。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去喜欢一个陌生的男人。现在我后悔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卿柔,我不能成为你的包袱。” “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包袱,从来都不是。” “乖!别哭。我真的没事。我现在……挺好的!只是,那毒发作起来的时候,娘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过下一次。所以,卿柔,你能答应娘一件事吗?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 这个时候,桑卿柔根本不会考虑,立即点头。 “母亲,只要你好好活着,别说一个要求,就算十个,一百个,我都答应。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你让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坚强地活下去。“ 金玉颜欣慰地笑了:“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儿!既然,你已经答应我了,那就……那就不能反悔。” 她说着,伸手往自己怀里掏去。可是她太虚弱了,连从自己身上找东西,都很吃力。 “母亲,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簪子!我的……簪子。” 桑卿柔顺着金玉颜的手摸去,从她怀里摸到了一支金簪。 “母亲,你是要这个吗?” 金玉颜看着这支簪子,留下了眼泪。 “这是……曾经你父亲送给我的,是我最喜欢的海棠花。他说,我戴着这个,最好看。我这一生,因为这支簪子,真心托付给了 他,只可惜,他辜负了我。既然一切是从它开始的,那就让这一切,由它结束吧!” 桑卿柔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等她问,金玉颜已经将簪子塞在桑卿柔的手里。 “我自幼胆小怕痛,卿柔,你帮我吧!趁我还为毒发之前,帮我,结束一切!结束了这场痛苦!我……不敢动手。我的好女儿,能死在你手里,娘很安心。杀了我!”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五百零七回 我答应你 桑卿柔想也不想就收回了手:“不!母亲,我不能这么做。一定有办法的,你再忍忍,我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我受不了了!”金玉颜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桑卿柔大吼:“我真的受不了了啊!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这种痛苦的。我每天的生活,不是在承受痛苦,就是在等待痛苦来临。我现在只要想一想那种滋味,我都害怕。” 她说着,全身不自觉颤抖起来。 “我真的……真的扛不住了!卿柔,我的好女儿,你杀了我!杀了我,让这所有的痛苦都结束,我不想再受折磨了。我死了,再没有谁能威胁你,你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难道这样还不好吗?你好,我也好。” “可你是我母亲,我怎么能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我做不到!我不能这么做。” “你可以的!” 金玉颜紧紧抓住桑卿柔的手:“你不是杀我,你是在救我,帮我结束这痛苦,反正,我的余生也不会再快乐了。你成全我!这是我最后一个心愿。” 不管金玉颜说什么,桑卿柔都不肯答应她的请求。 她知道,毒发的时候肯定会很痛苦,可她还是希望金玉颜能活下去。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母亲,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了,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一定会治好你,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不!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受不了啊!卿柔,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儿,如果你想做一个孝顺的女儿,那你现在就杀了我。趁着还没有毒发,杀了我。我命令你,杀了我。听到没有?” 桑卿柔只是摇头,她看着金玉颜如此痛苦,始终下不去手。 杀人,她做不到!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金玉颜看她不肯答应,当时就红了眼。 “好!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她说着,毅然决然从桑卿柔的手里抢走了金簪,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刺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桑卿柔立马上前拦住了她:“母亲,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过,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活下去,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母女俩争执不下,簪子在争执中摔断,金玉颜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怒视着自己的女儿。 “你若不杀我,从此以后,我便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滚!”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往心里去。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守着你,陪着你。你熬不过去,我和你一起熬过去。我不会杀你,更不会让你伤害自己。” 金玉颜红了眼,就往墙上撞,桑卿柔便拦着,金玉颜又换了其他法子。 不管是什么法子,桑卿柔总有办法阻止她。眼看着她要咬舌自尽,桑卿柔不管疼痛,将自己的手塞进她的嘴里,阻止她咬断自己的舌头。 看着血顺着金玉颜的嘴流下来,她疼得直冒冷汗,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自己痛没关系,她只希望母亲能够熬过去。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绝不让你死。母亲,我们一起坚强一些。好吗?” 那个时候的桑卿柔还很坚定,直到,子时来临。 金玉颜渐渐被毒药折磨得失去理智,几乎不能称之为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别人。 桑卿柔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此时,她的样子比她刚来时看到的更为吓人。她这才想起桑晓汐临走前说过的那句话,万虫散之毒,发作时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次比一次痛苦。 她本以为,桑晓汐只是在诓自己,现在,她才算真正见识到了。 桑卿柔第一次觉得,原来夜晚可以这样漫长。她像是熬过了几百个世纪一样。看着母亲发疯一样,她也像个疯子一般上前制止,再见到她从痛苦到慢慢安静下来,再度睡去,桑卿柔身心俱疲,跌坐在角落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守着金玉颜。 她真怕,自己一眨眼,金玉颜就会趁机自杀。 她现在相信了,万虫散真的是最可怕的毒,没有之一。 看着熟睡的母亲,她默默流下了眼泪。她曾想要和母亲一起坚持下去,可是,当她陪着母亲一起度过这痛苦的时刻时,她动摇了。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桑卿柔恨不得自己替她去承受着一切。她终于明白,为何金玉颜会说,她扛不住。 桑卿柔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害怕,更何况是向来害怕疼痛的母亲。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绝望地笑了起来。 “欧阳朔,恭喜你,你赢了。” 时间慢慢流逝,黎明悄然而至,第一缕阳光透过窗落在桑卿柔的脚边,她还不太适应,下意识伸手去碰了碰。原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没有温度的,正如她此刻的心。 静止的时间突然流动,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他站在阳光里,可桑卿柔并未感受到温暖,反而浑身一颤。 经过一夜,她已经狼狈不堪,就坐在地上,看到欧阳朔过来,她也不想动弹。 欧阳朔看着她颓废的样子,叹了口气,朝她走了过去。 “你这又是何必呢?” 桑卿柔不作答,欧阳朔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 “想清楚了吗?本王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桑卿柔自嘲着笑了,良久,她冷漠地看着欧阳朔,说道:“如你所愿!交出解药,你说什么,我照做便是。” 欧阳朔满意地笑了:“卿柔,其实,本王真的不想逼你。是你,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本来,你和本王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就怪不得本王了。早点想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桑卿柔冷冰冰朝他伸出手:“解药!拿过来。”她知道,如果再耽搁,母亲将继续承受比之前更大的痛苦,她不想让母亲再受这样的苦了。 即便,她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可这些日子,她已经将金氏当做自己的亲人,她无法看着金氏受苦,不管不顾。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五百零八回 大家都有弱点 欧阳朔看着桑卿柔,温柔地将她扶起来。 “解药,现在还不能给你。” 桑卿柔脸色一变:“欧阳朔,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想怎样?你想反悔不成?” “本王当然不会反悔!可是,本王担心,若金氏的毒解了,到时候,你反悔了,本王岂不是得不偿失?” 桑卿柔皱紧了眉头盯着欧阳朔:“那你想怎样?” “解药,等大婚之后,本王再交给你。” “不行!”就母亲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次她都扛不住,更何况还有好几天时间。 “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拿到解药。我母亲她熬不住了!你究竟要怎样,才愿意把解药给我?” 欧阳朔早就想到了这些,所以,他给金玉颜准备了另一种药。 “这药丸是本王特地带过来的,你的大婚,自然要有你母亲在场。这药丸不是解药,却能暂缓你母亲的毒。吃下之后,能让她压住毒性,不让它发作。” 竟还有这样的药丸? 她拿在手里,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欧阳朔。万一,这是另一种毒药呢? “当然,这药丸肯定会有不好的作用。它是可以压制毒性,可是,一旦不吃,之前积累的毒性就会一起发作,到时候,本王可不敢保证,你母亲能够承受得住。” “难道,她以后要一直吃这个?” “自然不用!只要你母亲服下解药,这个药丸也不用再吃。” 桑卿柔明白了,看来这个药丸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 她讥笑着,将药丸喂给母亲吃下去。这个时候,她除了选择相信,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欧阳朔讽刺着说道:“本王以为,你会担心这药丸有毒。” “有毒又怎样?还有比我母亲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除了相信,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就算有毒,我也无法证明。哪怕毒药也好,只要能让她不再这么痛苦,什么都可以。” 欧阳朔笑了:“本王真的没想到,刚毅的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果然!人还是不应该有软肋,若是让敌人抓住,你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所以,你就没有软肋?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欧阳朔,我不信,你没有弱点。” “本王的弱点,不正是你吗?” 桑卿柔看了看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小心翼翼扶着金玉颜坐了起来,等着药丸生效。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松开金玉颜的手,直到她再次醒来。 桑卿柔看见母亲神色平静,总算松了一口气。 “母亲,你感觉怎么样了?” 金玉颜慢慢回过神,感觉好了不少,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桑卿柔,哭着点点头:“你这个傻孩子,我没事了。我现在,感觉挺好的,你别担心我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母亲,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只要你没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欧阳朔淡笑道:“既然本王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卿柔,你也应该信守承诺吧!” 桑卿柔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千算万算,算不到欧阳朔对自己的这份执着。说到底,只怪自己不该出现在他面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的确应该自己解决这一切。 “王爷放心,我一定信守承诺。你不是还握着我的软肋吗?我若不兑现承诺,王爷还有很多法子对付我。”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本王只是希望你听话一些。若是你将心放在本王身上,本王自然不需要用这些法子来对付你。你和本王还可以像以前那样,那不是很好吗?” 以前? 她笑了笑,他们之间,永远都回不去了。 “过几日,本王就要大婚了。府里头,嫁衣首饰,本王全都给你准备好了。竟然你要嫁的人是本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了。不必待在这了,跟本王即刻回府,去试试嫁衣。本王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本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桑卿柔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唯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母亲。 “我走了,我母亲呢?你不会又将她关在这吧?我不在,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按时给母亲服药。若是她再受苦,我岂不是白白答应了?” “本王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的人吗?你放心,这位可是本王未来的岳母大人,本王怎会亏待了?我们很快就要大婚了,岳母自然要回到秦府,安心等候,参加我们的婚礼。其他的,无需再管。” “那药丸……” “自然有人送去给岳母大人服下!这几天,岳母大人也可在秦府养好身体,等着参加你和本王的婚礼。” 欧阳朔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桑卿柔却高兴不起来。 看着母亲憔悴的样子,她想,让母亲回去养好身体也是好的,总比住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庄里要好。她总觉得,这个地方让人觉得阴森得很,多一秒,她都不想呆。 金玉颜恢复了精神,欧阳朔命人将她送回去,桑卿柔是亲眼看着她走了,这才安心。 她正要回去,却见欧阳朔拿出黑布,要给桑卿柔蒙上眼睛。 卿柔灵机一动,故意戏谑道:“怎么?我都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还打算蒙着我的眼睛带我回去吗?一个破山庄而已,需要这么神秘?” 欧阳朔神秘地笑了笑:“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个破山庄,对本王而言,这里头可蕴藏着不少奥秘。等以后,本王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他说着,还是给桑卿柔蒙上了黑布,看她将手交给自己,欧阳朔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温柔的笑。他求的其实不多,只要她乖巧地待在自己身边,将全部信任都给自己,就像现在这样,那就足够了。 看着那柔软的唇瓣,他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就趁着桑卿柔被蒙住眼睛的时候。 桑卿柔一惊,下意识想摘掉黑布,躲开他,却被欧阳朔抓住了手。 “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本王什么。本王不喜欢一再被你拒绝!” 第五百零九回 讽刺的嫁衣 桑卿柔攥紧了自己的双手,全身僵硬着想要反抗,可想起欧阳朔的话,她又不得不放弃。被人威胁的滋味,竟如此难受。 一路上,她面无表情坐在那一动不动,即便蒙住眼睛,她也知道欧阳朔一直在盯着自己,她干脆闭上眼睛,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是昨夜太累,她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听雨阁。 “小姐,你醒了?感觉如何?饿不饿?要不,奴婢让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王爷说,你醒来应该会很饿,但是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吩咐奴婢给你准备些清淡的。” 桑卿柔魂不守舍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 “我原来的衣服呢?”她愣了愣,又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和欧阳朔同乘一辆马车回来的,至于什么时候到的,她就不记得了。 如玉笑了笑说道:“小姐自己都忘了吗?是王爷亲自抱你回来的,全府上下的人都看见了,王爷当时那个温柔……大家看了都羡慕得不行。” 桑卿柔突然脸色一沉,呵斥一声:“够了!” 如玉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桑卿柔为何突然动怒。她呆呆地看着桑卿柔,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生气?王爷对你好,这不是好事吗?” “如果你知道,他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如玉不明白,看着宸王还是很疼爱小姐的,什么都依着小姐,这不是小姐曾经最渴望的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得到了,小姐反而不高兴了? “小姐,你不喜欢宸王了吗?” 桑卿柔冷笑起来:“你不会明白的!这已经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了。” 欧阳朔这么做,桑卿柔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奴婢感觉,你回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桑卿柔看着如玉,想起自己在山庄内经历的一切,眼中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这下,如玉更加慌了。 平时,她总是看着小姐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这会突然哭起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小姐,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跟奴婢说。如果有奴婢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奴婢一定帮小姐办的妥妥的。” 桑卿柔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这已经不是谁帮忙就能解决的了,连她现在都快看不到希望了,也不知道,欧阳彦去往复州,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但愿,他能赶在大婚之前回来,扭转局面。如今,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可欧阳朔根本不相信她,她再说什么都没用。若自己再轻举妄动,只怕,母亲只会受更多罪。只要母亲还在欧阳朔的手里,桑卿柔就什么都做不了。 食物都是桑卿柔喜欢的,看着一大桌子菜肴,桑卿柔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随便吃了点,就让他们把东西都撤走。 这边刚刚将食物都撤走,又来了婢女送来大婚用的嫁衣和首饰。凤冠是那么美,更像是讽刺自己现在可笑的处境。 她轻触着冰冷的凤冠,突然抓起来就想往地上摔。 此时,送东西的婢女提醒道:“大小姐,王爷说过了,大小姐若是看到了这些东西生气想毁掉,大小姐尽管摔了撕了,怎么都成。王爷猜到大小姐现在的心情,早已经让人备好了好几套一模一样的,足够大小姐用来发泄。” 桑卿柔突然转身,怒视着那婢女。 她真想将这凤冠砸在那婢女的脸上,可她知道,婢女不过奉命行事,这些都是欧阳朔的意思。 她冷笑两声,再无半点兴致,摆了摆手,让她们将这些扎眼的东西放远些,免得让她看见了头疼。 桑卿柔的决定,在旁人眼里,那就是不识抬举。这些都是雍都城里最好的东西,其他人是用钱都换不来的,这可都是王爷对她的一片真心,她竟然丝毫不知道珍惜,还对此不屑一顾。 他们不知道,桑卿柔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宸王殿下如此用心对待。 那奴婢将东西都带下去,不一会,又送来了一套衣裳。 “大小姐,这是王爷吩咐奴婢给大小姐准备的,今夜要穿的衣服。王爷说了,今夜会宿在听雨阁,请大小姐做好准备。” 桑卿柔瞪大眼睛看着那婢女:“你说什么?” “大小姐已经入住宸王府,听雨阁是王爷精心为大小姐准备的,大小姐该不会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吧?王爷让奴婢前来传话,大小姐先备着。” 桑卿柔气得浑身发抖,欧阳朔这么做,是将自己当成侍妾了吗? “他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大小姐聪慧!王爷让奴婢传话,大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结果已经注定,你再挣扎也是无用,何苦为难自己?” 桑卿柔笑了笑:“我明白了。” 欧阳朔这是铁了心要得到自己,不管用什么手段。 她瞥了一眼,那红白相间的衣服,不正是自己那天夜里坐在屋顶饮酒时穿过的那身吗? 桑卿柔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决定。 如玉看着那套衣服,听到那些婢女说的话,顿时明白了宸王的意思。 这下,她不答应了。 “小姐,这……虽然宸王喜欢你,可是,你们还未成婚,这怎么就可以……” “你觉得,我在雍都城还有名声在吗?被他带回府里,外面只怕早就传遍了吧!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在别人眼里,我都已经是不干净的人了。” 她想了想,脑海中灵光乍现:“对呀!我本来就是不干净的人了,大家都知道。” 如玉真不明白桑卿柔在说些什么,她本来还以为,欧阳朔是真心待桑卿柔的,可现在看他一点都不在乎桑卿柔的名节,顿时有些生气。 “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小姐,你本事那么大,不如,奴婢帮你,离开这吧?” “母亲被欧阳朔攥在手心里,你觉得,我能逃到哪里去?” 第五百一十回 我不属于这里 如玉一脸惊愕,顿时明白了,桑卿柔为何会如此沮丧。 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母亲,王爷怎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逼迫小姐屈服?换做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寒心的。 “小姐,你是因为夫人,这才妥协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会老实坐在这吗?” 如玉顿时红了眼睛:“小姐,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呢?有没有什么办法,逃走?我们带着夫人一起逃走?” 桑卿柔无助地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如果我能看到希望,就不会向欧阳朔妥协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如玉顿时哭了起来:“都是奴婢没用,不能帮小姐。” 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突然问道:“那黎王殿下呢?黎王殿下,他总可以帮小姐的忙吧?这个时候,黎王殿下怎么不在了?” 桑卿柔叹了口气:“只怕,他自己现在都分身乏术,如何从复州赶回来帮我?” 这个时候,她只能靠自己。 如玉算是明白了,如今的她们孤立无援,怪不得,小姐会如此难过。看着宸王衣冠楚楚,没想到,竟是一个卑鄙小人,以前,她真是瞎了眼,竟会觉得宸王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小姐,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吧?” 桑卿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切,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玉,今天晚上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都要替我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你也不能进来,知道吗?” “小姐,你要干什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的。” 桑卿柔现在已经有了两个打算,接下来,就看欧阳朔怎么看了。 她待在听雨阁里,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夜幕降临,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桑卿柔站在楼阁最高处,穿着一身红衣,夜风吹拂着,她散落着长发,白色的发带夹杂在发丝之间,显得她仙气十足。 这一幕,被站在下面不远处的欧阳朔看到,他扬起嘴角,迫不及待想站在她身边。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本以为,她会跟自己对着干。没想到,她竟乖乖听话,穿上了自己为她准备好的衣服。 不由得,欧阳朔的脚步都加快了些。桑卿柔站在上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掐算着时间,欧阳朔已经来到身后,桑卿柔突然转身,两个人的眼神撞到一起,欧阳朔不由得心里一紧,站在月光下的她,美若谪仙,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他甚至觉得,桑卿柔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本王就知道,你穿上它一定很美。” 这衣服比她之前那身多了一层银色轻纱,她站在月光下,身上还闪着点点星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喜欢?” 欧阳朔笑了:“看来,你已经想通了。要是早点这样想,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罪。听下人们说,送来的嫁衣和首饰,你不喜欢?要不,明日本王陪你一起去挑?” 桑卿柔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倒了一杯酒。 “欧阳朔,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欧阳朔皱起眉头,他们之间同生死共患难,经历了那么多,难道还不够了解吗? “你的喜好,本王还是知道的。你若不信,尽管考考本王。” “我指的不是这些,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从哪儿来?” 欧阳朔笑了笑:“本王可还没喝醉,你是卿柔,是本王心爱之人,至于从何而来,这又是怎么问来的?” “你说的这些都是表象,你可还记得,乱葬岗我在腐尸中找到根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验尸,之后,我给出了药方,控制住了疫症。当时,你不是一直很疑惑,为何我会知道这些吗?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问过我,我究竟是谁。你觉得,我不是丞相之女桑卿柔。” 桑卿柔说起这些,欧阳朔也想起来了。 只是,现在对他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本王还记得,你当时告诉本王,还不到你说实话的时候。后来,本王想了想,不管你是谁,本王只认定你是桑卿柔,是本王心爱之人,这就够了。至于你的秘密,你可以不告诉本王,本王允许你有自己的秘密。” 这听起来像是欧阳朔对她的特别恩典,他大概不会允许别的女人在他面前有自己的小秘密,可这些话,并不足以感动桑卿柔。 她看着欧阳朔,笑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今天,时机到了。既然你要我嫁给你,那在这之前,我就应该对你坦诚相待。走到这一步,我应该让你知道我的一切,等你听完之后,可以再想清楚,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欧阳朔好奇地看着她,这又是她的缓兵之计吗?那他倒要听听看,桑卿柔又要编出什么故事。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我并不属于你这个世界。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醒过来时,正好被你打了一巴掌。你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发现,我有些不太一样了。我并不是原来的桑卿柔,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的,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平静地看着欧阳朔,清楚地看见欧阳朔逐渐变得惊愕,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想知道,我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桑卿柔一边喝酒,一边说起了那个真实的世界,包括她的爱情观。 这对欧阳朔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不敢想象,竟还有这样一个世界。他想说,那是桑卿柔胡编乱造的,可是,她说得煞有其事,还拿出了确切的证据证明她所说的是真的。 “我并不懂得医术,从来没有学过。当然,我也没有那个自学成才的本事。有那个药方,只是因为,我通过某种手段,知道了将会发生什么。我甚至知道自己的命运,知道,执着于你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才决定远离你,撮合你和桑晓汐。可我没想到,自己那么努力,还是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第五百一十一回 扎心 桑卿柔向欧阳朔娓娓道来,讲述着自己的世界。 他想质疑,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当时,他的脑子都是乱哄哄的。 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桑晓汐会辅佐你,你会坐拥江山,成为太辰国的君王。在国事上,你的确是个英明的君主,勤政爱民,并且,和桑晓汐感情和睦,琴瑟和鸣。” “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想告诉本王。本王可以得到一切,唯独得不到你?” “你知道,我所知道的自己的结局是怎样的吗?最终,我被终身幽禁在冷宫中,面容尽毁,我的母亲,也落了个惨死的结局。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做这么多,都是想改变自己和母亲的结局。” 欧阳朔疑惑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要远离本王的真正原因?” “也不全是!我说了,我心中向往的爱情是专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王爷给不了我的。你是君王,以后会有三宫六院,你对我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你明白吗?” “那老七呢?你和他在一起,就会幸福?” “他很好,人也温柔……” “够了!你以为,你说这些,本王就会放了你吗?本王不管你是哪个世界的人,更不管你是谁。本王只要你在本王身边!既然你来到本王的世界,和本王相遇,那就注定了是本王的女人,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改变主意。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桑卿柔料到欧阳朔会这么说,她不紧不慢说道:“王爷,你难道忘了吗?我已经是黎王的人了。在你的思想里,应该接受不了不干净的女人吧!我这幅身子已经是黎王的了,王爷难道还要染指吗?” 这句话,才是桑卿柔留着的杀手锏。 她赌一把,看欧阳朔究竟在不在意这些。 即便在她的世界里,依旧有很多男人在意这件事,她不信,欧阳朔会毫不在意。 果然,欧阳朔听到这句话,顿时铁青着脸瞪着她:“气氛这么好,你非要提这些让本王不高兴的事吗?” “并非是我要提,这根刺已经扎进了王爷的心里,王爷应该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都会想起,我已经是黎王的人了。王爷拿我的母亲作为要挟,我的确没有选择。王爷想来硬的,我反抗不了。为了母亲,我愿意妥协。可你只能得到我的身体,却得不到我的心。你这么做,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 欧阳朔气急败家掐住了桑卿柔的脖子:“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怎么样吗?那么多事情可以提,你为什么非要提这件事?” 那是他亲手策划好的,本以为万无一失,可谁知道关键时刻,老七竟把人给抢走了,自己还败在了他的手上。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败笔,是耻辱。 “怎么?又想掐死我了?要我像现在这样狼狈的活着,我宁可被你掐死。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就不会有人说这些话刺激你了。把我留在身边,以后我还会这么说,甚至会说更难听的话。你过不去的,欧阳朔,为什么非要为难自己?” 欧阳朔真的差一点就要掐死桑卿柔,可他想到,自己花费这么多心思,还是停手了。 他冷静下来,这才明白,桑卿柔说这些,无非是想让自己放了她。 “卿柔,你真的很聪明。可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太聪明了。太聪明的女人有些危险,可本王喜欢这份危险的感觉。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吗?如果你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本王放了你,那你就把本王想的太简单了。” 桑卿柔只是笑了笑:“可你刚才的确很生气,难道不是吗?” “即便生气,本王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那我无话可说了。你非要这么做,我不会反抗,你想怎样都行,可你想我迎合你,那是绝不可能的。” “好!那本王便直奔主题。”他阴冷的笑着,毫不避讳扯开了桑卿柔的衣服,看着裸露的肌肤,他微眯这双眸,抬头看见桑卿柔那张冷冰冰的脸,升起的欲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这样的桑卿柔,他想到的是那日老七从自己手里把人抢走的画面,顿时如鲠在喉。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竟要强迫一个女子从了自己? 欧阳朔抬起拳头狠狠砸在了旁边的护栏上,这一拳下去,竟让他的手见了血,若是以前,桑卿柔必定会心疼,可现在的她,却是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看着桑卿柔,讽刺地笑了。 “你现在不管看到什么,都不会心疼了,对吗?就算本王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是不是?”他冲着桑卿柔大吼,心里第一次感到撕心裂肺地疼。他真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不管欧阳朔说什么,她依旧是那张冷漠的脸。 欧阳朔的心都凉透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他看着桑卿柔,恨不得将她的心掏出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颜色。 自己对她的情份,难道她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到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拂袖而去。 看着欧阳朔离开听雨阁,桑卿柔才放下戒备心,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她是在赌,赌欧阳朔更看重那丝骄傲,对自己下不去手。不然,自己今夜难以逃脱。 如玉上楼,见桑卿柔这幅样子靠在椅子上,衣服凌乱,脸色苍白,她吓坏了,赶紧上前帮桑卿柔整理好衣服。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如玉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究竟是怎么了?王爷……王爷他到底对小姐你都做了些什么?小姐,难道你都不知道反抗吗?你不愿意,王爷可不能乱来的。”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为何不敢乱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忌惮的。” 桑卿柔逃过了今晚,却不知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第五百一十二回 生存法则 那晚过后,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出来的,全府上下都知道,昨天夜里,王爷兴致勃勃去了听雨阁,本来是打算宿在听雨阁的。大家也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桑大小姐是王爷心头上的人,以后肯定会是这王府最受宠的人,大家也都习惯了。 至于正妃二小姐,大概就是摆在王府里,兴致来了去见见罢了。 本来,大家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的。偏偏,昨天夜里,大家都看好的两个人竟出了问题。有人亲眼瞧见,宸王在听雨阁没待多久,气急败坏,黑着脸走了,头都没有回。 这就奇怪了,难道,宸王兴致勃勃去找桑家大小姐,还吃了闭门羹不成? 放眼一看,敢让宸王吃闭门羹的人,恐怕也只有桑家大小姐这么一个了。 可谁又敢多问呢?也不过是私底下悄悄议论几声,甚至不敢让欧阳朔知道。可这话还是传出去了,欧阳朔不知道,还是桑晓汐故作不经意在欧阳朔面前提起,顿时,他的脸色就变了。 书房里,欧阳朔怒视着桑晓汐:“谁跟你说的这些?“ 桑晓汐淡淡一笑:“王爷被她长姐从听雨阁赶了出来,那么多人瞧见了,你觉得,这事还能瞒得住吗?怎么?长姐竟然还在拒绝你?” 欧阳朔的脸色更黑了,他背手而立,说道:“此事与你无关。” “本来,我还想去帮王爷劝劝长姐,王爷现在这么说,看来,是不需要我从中帮忙了。也罢!王爷如此有魅力的人,哪里会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倒显得我多管闲事了。王爷和其他人闹不愉快,这都没关系。我只希望,王爷不要将这些不相干的情绪,带到你我的大婚上来。那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我希望看到王爷高高兴兴的。” “你胆子不小,竟敢提醒本王。” 桑晓汐并不害怕,平静地说道:“王爷和我很快就要结为夫妻,作为王爷的妻子,我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王爷如何会怪我?长姐不愿听王爷的话,这种事,应该交给我来处理,我定能让王爷满意。” 欧阳朔知道,桑晓汐肯定会有自己的法子,可是,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做。 “算了!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你不需要管。本王交代你做的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进展如何?” 提到这个,桑晓汐自豪地笑了。 “王爷放心,定能如你所愿。如今的复州已经乱成一锅粥,黎王此时应该在复州了。只不过,他有命去复州,有没有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 她见欧阳朔没有说话,试探性继续说道:“以我的意思,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彻底留在复州,王爷便可从此高枕无忧。黎王暗中培养势力,对王爷来说,始终是一大隐患,何不借此机会,一并拔除干净,为后王爷的大计划做准备?” 如果是以前,他们兄弟一条心,欧阳朔自然不必担心,欧阳彦的势力会对自己造成影响。可现在不一样了!那日,老七敢跟他动手,欧阳朔心里就开始担心起来。 他既然敢跟自己动手,以后,就有可能为了别的事情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不能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可是,要他斩草除根,他又有些犹豫。毕竟,几个皇子当中,就数他们的最是要好。 见欧阳朔不说话,桑晓汐上前提醒道:“为君者,有些情绪是不该有的。王爷,切莫妇人之仁。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你就没有退路了。王爷若是心软下不去手,不如想想,因为他,你又遭到了怎样的对待。” 桑晓汐这么一说,欧阳朔的脸色立即变了。 “你说的对!不可留下后患,既然机会摆在眼前,那就干脆一些。吩咐下去,手脚干净些,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如何知道,此时,正好路过的桑卿柔已经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 欧阳朔都说了些什么?他这是要对欧阳彦下杀手吗? 那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下得去手? 真是如此,那欧阳彦岂不是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桑卿柔破门而入,低吼道:“欧阳朔,你是疯了吗?” 房中二人根本没有料到门外会有人,见桑卿柔冲了进来,桑晓汐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那么,自己是不是有理由对她动手了? 欧阳朔皱紧眉头看着桑卿柔:“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如果不在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欧阳朔,那是你的亲弟弟,你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你怎么对他下得去手?” 她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 “该不会,你是故意制造麻烦,将他引去复州的?这一切,根本就是你的圈套。” 桑晓汐笑着鼓掌:“长姐果然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计划。复州一行,的确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本来想着,如果你去复州的话,可能会麻烦一些。不过,你跟着王爷回来了,这就给了他们很多动手的机会。不如长姐猜猜看,现在的欧阳彦,究竟是死是活。” “欧阳朔,停手!你要是伤害了他,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们感情那么深,别为了那些身外物,牺牲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欧阳朔讽刺地笑了笑:“你也说,本王会坐拥江山。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上位的。那些失败者,只会有一个下场。” “可那是你的好兄弟,是你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很好。既然关系好,你怎么能下手杀他?” “没办法!身在皇室,本王和他都必须适应其中的生存法则,要得到,总是需要牺牲的。本王若不杀他,将来,他就一定不会干涉本王的大事吗?他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本王早就暗示过他了,可他并没有将势力解散,这能怪谁?别说是本王,就是父皇知道了,他也不会容他。这是皇家大忌,你不可能不懂。” 第五百一十三回 他只是棋子 “可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对你下手!” “以前没想过,现在不会,这不代表,以后他也不会这么做。未来还有那么长,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这话让桑卿柔无可反驳,她的确无法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欧阳彦必定对皇位毫无兴趣。 欧阳朔见桑卿柔如此为欧阳彦说话,心中隐隐作痛。 他看着桑卿柔,突然问道:“你现在这般在意,在我面前为老七求情。本王只问你一句,今日,若换成是旁人来算计本王,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帮本王说话吗?” 她想也不想就说道:“你根本不会处于那样的境地。” 他是男主,主角光环加身,就算再遇到困境,他也会绝处逢生的,根本不需要自己为其求情。以他的谋略和智商,也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番境地。 可欧阳朔却认定了,桑卿柔只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本王就知道,你心里在乎的只有老七,本王对你付出的这些,你一点都看不到。” “他不会伤害我,可你呢?你仔细想想,你究竟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伤害我,我还可以不计较,可你伤害我母亲,这是我最不能原谅的,你明不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我母亲,正是我的逆鳞。” 欧阳朔看着桑卿柔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慌了。她明明近在眼前,可不知怎么,欧阳朔竟觉得,眼前的人离自己特别远。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不错!退一万步,皇上若是知道,他也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提到这个,欧阳朔的眼神彻底冰冷下来。 “呵!你还知道这么说,看来,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规劝本王?你明知道,本王为何会这么做。” 桑卿柔沉默了,她还真不知道原因,她一直觉得,他们俩应该是好兄弟,如果没有自己,他们到现在为止,还会是好兄弟。 “你以为,本王和老七决裂,只是因为你吗?”欧阳朔讽刺地笑了起来:“本王,堂堂太辰国的战神,被封为宸王,受万民敬仰。大家只看到我光彩照人的一面,可有谁知道,本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所有人都以为,父皇疼爱的人是本王,可只有本王心里最清楚,本王对父皇而言,算什么。” 桑卿柔静静看着欧阳朔,有种预感,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安慰欧阳朔:“难道不是吗?每个父亲都会疼爱自己的儿子,即便是皇上也不例外。你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他不疼爱你,还能疼爱谁。” 欧阳朔听到这些话,讥笑道:“你这是在嘲笑本王吗?你这么聪明,早就知道了真相,又何必在本王面前演戏。你早就清楚,本王在父皇眼里,压根就是一枚棋子。他是故意将本王培养成太辰国的接班人,在别人眼中,这是无上荣耀,本王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到后来本王才知道,真正的疼爱,究竟是什么。” 那还是他一次在街上,无意中看到一对寻常夫妻说话,这才悟出来的道理。 那夫妻二人也是有两个儿子,两个孩子同样聪慧,一个早早就在铺子里帮忙做事,另一个人是聪慧,却是手里拿着糖人,吃着点心,看着自己最爱的话本。 看到这一幕时,欧阳朔便想起了自己和老七。从小到大,他们不就是这样吗? 他就像人前时刻被人称赞的老大,而老七,就是总被人数落的老二。 另外两个路人打趣着问起,这夫妻俩到底更喜欢哪个孩子。有人说是老大,毕竟,夫妻俩喜欢孩子,希望他能够长大变得更有出息,至于老二,他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也不花费精力去管,显然是不那么喜欢小儿子。 可另外一个路人却说,夫妻俩其实更疼爱老二,因为,他们让小儿子在他这个年纪做着他喜欢做的事,而不是让他过早承受生活的重担。反观老大,他年纪不大,却在帮着父母分担生意,这的确是一种磨练,可他们真的疼爱自己的孩子吗? 父亲对老大严厉,口口声声激励他,让他好好做,以后铺子是要交给他打理的。 这似乎成了孩子努力的动力,可是,那孩子脸上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老二无所事事,没有人管,可他吃喝不愁,脸上时刻挂着笑脸。 有人也许会说,说不定,老二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当父亲责怪老大有一处做错的时候,老二却能随口纠正老大的错误,及时想到补救的法子。可见,老二并不比老大差劲,可他什么都不需要做,每天过得很快乐。 这说明什么? 欧阳朔当时就想明白了,原来,那一家人只是想将老大培养成接班人,让店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老大的感受,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老大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不就是自己的缩影吗? 从小,他就被灌输这种想法,自己长大以后是要继承父皇江山的人,所以他要加倍努力,比其他兄弟都做得好才行。 他也曾羡慕老七,每天吃喝玩乐,时刻开心着。只是,他安慰自己,努力就能得到父皇的夸奖,这是老七不曾有的。 他就用这个原因,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父亲培养的一个接班人,他并非真正疼爱自己。 坐上那个位置,有几个人会真正高兴? 位高权重,也意味着责任,他根本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每天围在他身边的,只有繁重的公务。可老七却不同,从小,他都是最轻松快乐的那一个。 这就是他们兄弟最大的差别! 此时,他看着桑卿柔,冷漠地笑着:“本王早就看出来了,父皇心里惦念着的,一直都是老七。他早就知道,无影阁的阁主就是老七,可他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需要什么,都会想到让本王去办,甚至让本王亲自带兵打仗。若不是本王自己有些本事,你以为,本王还有命站在这?战神这个称号,是本王用血换来的。本王付出这么多,理所应当成为君主。老七,他什么都没做,便没有资格拥有。” 第五百一十四回 为君之道 欧阳朔将深藏在心中的秘密脱口而出,隐忍了这么些年,他再也不想忍着了。 所有的一切,父皇都是以老七为先。以前,他一直自我安慰,自己是兄长,理当让着老七,他不懂事,也不曾想过这些,自己当哥哥的,应该帮他承担这些。 直到他得知,老七是无影阁的阁主,他才明白。并非是老七一直没有长大,而是,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人人都说皇位好,位高权重,掌控生杀大权。可谁又能看见,坐上这个位置,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自古帝王多寂寞,又有几个当君王的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 从很小开始,当他开始学习的时候,他就被算计着,要被培养成太辰国下一任接班人。那个时候,他就要承受诸多兄弟不友善的目光,嫉妒和算计围绕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一起长大。 什么手足情深,都是假的。 老七不曾嫉妒,那是因为,自己所拥有的这些,其实是老七不要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征求过他的同意,没人问过他,这些究竟是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东西。 其实,他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父母的嘘寒问暖,和兄弟间的手足情深,长大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生,这就够了。 可是,他高高在上的父皇一直在给他灌输为君之道,他听到的永远都是那句,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活到现在,他太累了。本以为这些是父皇对自己的期待,这是他对自己的爱。可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什么爱,只是他对一个接班人有的期望。而他之所以不选择老七,那是因为,老七曾直言拒绝过他。 同样的题到了自己这里,就从选择变成了命令。他无权挑选,生为皇子,就应该接受命运的安排。 当他带兵冲锋陷阵,遇到绝境时,他也曾绝望想着放弃,那时的他甚至不明白,父皇为何狠心让自己去上阵杀敌?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会死在战场上吗? 现在他明白了,父皇从不会担心自己会死,自己的生死根本影响不到他的生活,因为,自己只是他挑选的接班人而已,没有了自己,他还可以从众多皇子中重新选一个出来,继续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使命。 所以,欧阳朔想明白了。 既然从一开始,这些人就逼着自己走上这条路,那他就干脆一条路走到黑。父皇所言,为君者,自然要有自己的手段,仁慈对君王而言,就是负担,拖累。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他一直没有忘记父皇的教诲! 此刻,他看着桑卿柔,又一次问道:“你可有想过,本王是何处境?他和无影阁都是大患,若他无心,就不该创建无影阁,父皇明知这是忌讳,知道无影阁的存在却放任不管,这是对老七的纵容。本王曾提醒过他,可他无动于衷。机会给过,如今,他若输了,便是他棋差一招。胜者王,败者寇,他理当承当该有的后果。” “他只是不争,不一定会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姜离说过,他无法左右欧阳彦的想法。 既然他是不可控的,也就是整个故事的变数。欧阳朔强行要和欧阳彦为敌,究竟谁胜谁败,那就说不准了。 桑卿柔的话激怒了欧阳朔,他怒视着桑卿柔:“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说着,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让你亲眼看看,他是如何输给本王的。齐越,传话下去,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绞杀逆贼乱党,凡是无影阁的人,杀无赦!“ “欧阳朔,你这么做,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欧阳朔并不相信,他轻笑了一声:“等你嫁给本王之时,便是无影阁覆灭之日。你就乖乖在府里头待着,等着本王的好消息吧!” 他说着,一声令下,让人把桑卿柔送回听雨阁,没有他的命令,不准随意走动。桑晓汐满意地笑了,声称要亲自送她回听雨阁。 桑卿柔只是看了桑晓汐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去:“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 欧阳彦最是擅长随机应变,这次也一定能脱离险境的。 一路上,桑晓汐静静跟在桑卿柔身后,见她越走越快,突然叫住了她。 “你这又是何必呢?王爷让你留在听雨阁,没有嫌弃你,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长姐,你真是不该再惹王爷生气。你这么做,可是仗着王爷对你的喜欢,恃宠而骄,得寸进尺了。” “怎么?你看不下去了,是吗?要是真看不下去,你何不杀了我,一了百了?我若死了,这王府后院,就只有你一人,你再不会受谁的威胁,这不是更好吗?” 桑晓汐突然笑了起来:“我若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哪里要等到今天。杀了你,王爷还是无法忘记你,反而会让他记住你一辈子,我可不会这么蠢。现在这样,看着你痛苦,王爷又不会跟你亲近,不好吗?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你我同时出嫁的那一天了。按照太辰国的规矩,侧妃进门,似乎是要给正妃敬茶行礼,以后每天早晨去请安的,对吗?” 这些事,以前她的母亲每天都在做,现在,终于要轮到她受别人尊敬了。 这是不是叫做,风水轮流转呢? “你以为,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能折磨到我吗?” “当然不!我知道,长姐是个很坚强的人,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如何能羞辱到你呢?可是,我只是想想,还是会觉得很开心。之前,你总是压着我,现在,总算到了我舒心的时候了。可见,老天有眼,上苍还是看见了我的付出,让我得到回报。” 她扬起嘴角:“若是你能幸福,那最好不过。真是如此,你就不必那么在意我的存在了。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欧阳朔对你究竟是怎样的感情。那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那又怎样?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得不到他全部的心意,只要能得到他的人,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我也知足了。而且,最让我开心的事,我终于可以凌驾于你之上了。” 第五百一十五回 滋味如何 看着桑晓汐大笑,桑卿柔的心突然变得格外平静,甚至觉得,眼前的桑晓汐有些可怜。她为之努力的东西,这辈子大概都得不到。 她以为,自己即将迎来幸福的人生,殊不知,那只是痛苦的开始。 现在,欧阳朔能将自己强行绑在身边,以后,他的后宫中就可以有千万个自己,成为桑晓汐的眼中钉。她这么聪明,又怎会看不穿这点小事? 桑晓汐见卿柔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怒了。 “你现在已经是个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你是觉得,自己在王府的日子依旧很好过,是吗?的确,你住在听雨阁,王爷什么都依着你,你的日子的确自在。”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你能让欧阳朔把我赶走,我会更加感激你。” “你休想!我知道,你内心是痛苦的。那么,你想不想更痛苦一点?”桑晓汐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杀手锏还没有用,就在桑卿柔的身上。 她阴险地笑着,慢慢靠近桑卿柔:“看样子,你的日子过得太舒服,都忘了,你身上还残留着不曾解开的寒毒了。你真以为,那个臭道士出手帮你,你就真的可以平安无事了吗?我亲手下的寒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那可是我柳家禁术中的其中一种,你可知道,我为了研究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付出多大的代价,桑卿柔是不知道。不过,她这么一说,桑卿柔瞬间明白过来。 “所以,那个时候,你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就是因为柳家禁术?” 怪不得,当时她突然觉得,桑晓汐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即便现在,桑晓汐还是如此,只不过是用妆容掩盖了那些阴森的气息。 卿柔体验过寒毒发作带来的痛苦,寒毒虽然可怕,可她不至于为了害怕寒毒,屈服在自己的敌人面前。 她平静地看着桑晓汐:“你知道,这样的话根本威胁不了我。” 桑晓汐的确知道,桑卿柔不会受人威胁,所以,她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瓷瓶。 “我自然知道长姐的胆量,所以,我不打算威胁长姐。既然寒毒在你体内,怎么能浪费?长姐也是时候体验一下我的手段了,我连续败给你两次,这次,我想看一看,我苦心研制出来的寒毒,你究竟能不能解?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桑卿柔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毒药,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就算她现在拒绝了,以桑晓汐的手段,有无数机会将这毒神不知鬼不觉用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自己还是要承受这份痛苦。 她就算不想喝,也不得不喝。 桑卿柔豁达地笑了笑,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够惨的了,再惨,也不过如此。 寒毒在身,再多一点,能有多大的影响。 可是,桑卿柔低估了这寒毒的厉害。 亲眼见她尽数喝下那毒药,桑晓汐满意地笑了,她拍着手,称赞桑卿柔。 “长姐果然好胆量,喝下我的毒,眉头都不皱一下。我这毒,味道如何?” “没什么味道,下次应该做得好喝一点。既然它这么厉害,怎么能输在口感上?” 桑晓汐讽刺地笑了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好!就依长姐所言,以后,我若再制毒药,一定会考虑到口感这一点,做出味道最好的毒来。” “有进步,你愿意虚心接受意见,这点很不错。” 桑晓汐最是见不得桑卿柔这幅嚣张又高傲的样子,她冷哼着说道:“你就死撑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忍多久。好好享受这寒毒的滋味,它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阴冷的笑着,目送桑卿柔走进听雨阁,并让人关上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你们都给我听着,听雨阁内,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去。若是人跑了,你们有十条命都赔不起。听见了吗?” “是!奴才遵命。” 桑晓汐抬头看了看那阴沉的天,脑海中浮现出桑卿柔被寒毒折磨时痛苦的样子,扬起了嘴角。 母亲,如今,这母女俩欠你的,我都已经向她们讨回来了,你在九泉之下得知,也可以安息了。 门关上的那瞬间,桑卿柔浑身颤抖着,用力扶住门边,这才勉强让自己站稳。如玉听到动静,连忙赶出来,已经看见桑卿柔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她吓坏了,上前扶住桑卿柔,刚碰到她的身体,就发现自家小姐全身冷得像块冰一样。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她一着急,就冲门外大喊:“快来人啊!叫大夫过来,我家小姐病了。” 桑卿柔沙哑着声音,阻止了如玉。 “没用的!他们不会搭理,你别白费力气了。” “小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你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桑晓汐的寒毒!” 如玉大惊:“寒毒?不是之前已经逼出很多了吗?只剩一点点留在身体里,怎么会突然发作,还这么厉害?” 桑卿柔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先别问这么多了,去……帮我准备热水,火烧旺一些。” 桑晓汐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这一次,她偏不让桑晓汐如愿。 如玉手忙脚乱,先是把人扶回房间,倒了一杯热茶给桑卿柔缓一缓,立即去准备热水给桑卿柔泡身子。 桑卿柔蜷缩在棉被里,依旧无法驱逐体内的寒气。刚才那小瓷瓶里的东西,喝下去时已经让她瞬间跌入冰窖当中,只是眨眼间,她从头到脚都凉透了,现在,这寒意席卷全身,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情况会不会恶化下去。 可她隐约感觉到了,这次的寒毒,要比之前的更加厉害。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片刻间,她已经感觉不到了热水带来的温度,甚至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放在火上烤,用来缓解寒冷。 实际上,她真的这么做了。 等如玉提来热水时,她正看见桑卿柔将自己的手伸去烛火上,如玉吓得大喊:“小姐,快住手!你在干什么?” 第五百一十六回 应对寒毒 如玉想都没想,赶紧扶住桑卿柔,可就在她碰到桑卿柔的时候,如玉大叫一声,本能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惊愕地看着桑卿柔。 “小姐……你……你怎么会这么冷?” 如果不是她看见自己碰到的是人,她真的以为,自己刚才碰到的是一块冰。这个温度,根本不是一个人该有的。 仔细一看,她竟看见桑卿柔的眉毛和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怎么会这样?小姐,你这……” 这么冷的温度,桑卿柔真的会没事吗? “扶我去泡热水,生火,加热,不要让水冷下来。听见了吗?” “是!奴婢……奴婢现在就去。” 如玉二话不说,强忍着寒冷,扶着桑卿柔到浴盆面前,本想着让她脱掉衣服,桑卿柔实在受不住,整个人穿着衣服跳了进去。 那可是如玉刚刚烧开的热水,如玉吓得心惊肉跳,本想看看,桑卿柔有没有烫伤。可谁知道,桑卿柔刚进去,上一秒还在冒着热气的水,片刻间就冷下来了。 桑卿柔还在发抖,立即命令发呆的如玉,赶紧烧火。 如玉不敢怠慢,见这情况,赶紧加柴,将火烧旺一些。 “小姐,如果水烫的话,你一定要告诉奴婢。” “将火烧旺一些!”她闭着眼睛靠在浴盆里,一个劲让如玉继续将火烧旺,绝对不要让水冷下来。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她身上的寒冷。 上次,她还只是感受到了痛苦,可这次,她明显感觉到,如果自己不泡在热水里,如玉再晚来一会,她很可能就会被冻成冰块人。 她看着泡在水里的双手,这个时候,她的手指才勉强能稍微活动一下。刚才,她就觉得,自己快要石化了。 “小姐,为什么,你突然就……怎么,这次的寒毒发作这么可怕。奴婢记得,上次,你发作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 桑卿柔叹了口气:“就在刚才,我喝了桑晓汐给的毒药。” “啊?你喝了她给的毒药?她给毒药,你就喝吗?小姐,你怎么这么老实?这件事,王爷知不知道?” “我的事,跟他无关。这是我和桑晓汐之间的事,如玉,你不要管。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稳住我身上的温度。”只有这样,她才有空闲的时间去想解毒之法。 取暖只是下策,她得想办法,先控制住这寒毒才行。 “小姐,这寒毒发作后,应该是间歇性的。我们可以利用寒毒不发作的这段时间,寻找解毒的法子。不行的话,奴婢可以去帮小姐把解药偷出来。” 桑卿柔欣慰地笑了笑:“傻丫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桑晓汐是没有配解药的。” “这不是她的毒药吗?怎么会没有解药?” “既然这是她专门为我准备的毒药,又怎么可能配解药呢?她巴不得我这辈子都被寒毒折磨。” 如玉想了想,这话说得也对。以二小姐恶毒的心肠,就算杀人,也是不会给人一个痛快的,看她这架势,就是想让小姐生不如死。 “小姐,要是奴婢也懂药理就好了。这样,奴婢还能帮你。现在,奴婢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你受苦。” 桑卿柔苦涩地笑了笑:“你如果能帮我解毒的话,你现在就不能陪在我身边了。没关系,之前多难的事,我都熬过来了。又不是没死过!我这个人,命硬得很,没什么是我抗不过去的。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肯定能生龙活虎的。” 当然,这话多半有安慰的成分,她只是不想如玉太过担心自己。这个时候,担心没有丝毫用处。 幸好,这个缓解的法子暂时还有些效果。她闭上眼睛,回味着那毒药的味道,能分辨出来的,竟都是些极阴极寒的东西,怪不得,吃下去竟有这么厉害的反应。 可是,她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 其中有两味毒,她竟没有分辨出来。其中一味,应该就是桑晓汐所用的药引子。 “如玉,等我寒毒停下来之后,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准备解药。” “小姐,你这么快就想到破解之法了吗?” 桑卿柔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这寒毒里包含的东西很复杂,有几样,我还没分辨出来,只能先试一试。”但愿,能够有点效果。 她现在也没有把握,只能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这么一说,如玉听着有些心惊胆战。 “小姐,你这么做,会不会有危险?要不,奴婢先替你试药?” “万万不可!这用的都是药性猛烈的药材,正常人吃下去肯定会扛不住的。我体内有寒毒,和你们不一样,肯定能受得住。你可不要背着我乱来,知道吗?不然,到时候我自己还没好起来,还要帮你解毒。我现在只能靠你帮我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如玉的心思被桑卿柔一眼识破,她这么一说,如玉觉得有道理,这才打消了偷偷试药的念头。 这一夜,总算平静度过了。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毒性才慢慢消退。 当桑卿柔慢慢感觉温暖起来,她才确定,已经没有再发作了。她记住时间,将全身泡暖和,让如玉赶紧把她扶起来,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叹了口气。 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之前,她只能暂时用这个办法缓解寒毒。 “如玉,你也累了。别折腾我了,要不,你就跟我一块休息一下吧!“ “小姐,这怎么使得?你是千金之躯,奴婢是下人,可不敢这么做。再说,浴盆里的水还没有处理,火也没有灭。小姐你睡着,奴婢就在这守着,哪儿也不去。” 如玉细心周到,让桑卿柔感动。不管自己遇到什么事,这丫头总是陪着自己,看着她,桑卿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玉,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小姐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跟在小姐身边,奴婢已经很享福了。奴婢是知恩图报的人,一定好好守在小姐身边,不让任何人欺负小姐。我们一定能熬过去的!” 第五百一十六回 缓一口气 看着如玉懂事的样子,桑卿柔的心里五味杂成。 这一夜对桑卿柔而言是如此漫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姐,熬了一个晚上,你肯定很累了。要不,我先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吃完了先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才能准备好熬过下一个夜晚。” 提到晚上,桑卿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玉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得做好准备,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配制的解药到底行不行。不管怎样,她都要养好精神。 “如玉,不必太麻烦,随便准备一点食物让我垫肚子就行,折腾一晚上了,我现在也没有胃口,吃不了多少东西。” “是!奴婢这就去做。” 身在宸王府,如玉也不放心将吃食假手于人,就怕再有人动了手脚,让她们主仆雪上加霜。经历了这么多事,如玉已经渐渐学会了做事小心谨慎,避免自己深陷危险当中。 桑卿柔也是这样看着如玉成长起来,虽然过程会吃苦,可结果总归是好的。 等如玉去而复返的时候,桑卿柔因为太累,已经睡着了。如玉看着疲惫的桑卿柔,心疼极了。这么一折腾,本就清瘦的小姐又瘦了两圈,她就怕,小姐的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二小姐以前再怎么跟小姐不和,也不至于对小姐下如此毒手。她那双手不是救人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害人的了? 桑卿柔这一觉睡得很熟,期间,欧阳朔来看过她,桑卿柔也没有醒过来。 欧阳朔见她睡得这么沉,有些担心,问起如玉她的情况,如玉便谎称,屋子里点了安神香,小姐心烦,一整夜都不曾睡着,直到早上,她用了安神香,这才勉强睡去。 这么一听,欧阳朔皱紧了眉头,这才没有打扰桑卿柔,小心翼翼离开了听雨阁。 她本想告诉欧阳朔,小姐身上的寒毒便是二小姐所为,可是想起小姐千叮万嘱不能说,如玉这才没有出声。 等桑卿柔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候。如玉一直将给桑卿柔准备的瘦肉粥热着,又将小姐吩咐的药准备妥当,用小火熬制。小姐吩咐,汤药需浓一些,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醒来时,看见如玉还在忙碌,不由皱起了眉头,心生愧疚。 “如玉!“ 如玉一听桑卿柔的声音,欣喜若狂。 “小姐,你醒了!睡得可好?”她说着,立即端了热水过来,让桑卿柔喝下。这么长时间没有喝水,桑卿柔的唇角已经起皮,这样看起来,更显憔悴了。 “你一直没有休息吗?我说了,你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这汤药也不着急现在喝,你赶紧去休息。” 如玉擦了擦额头上汗:“小姐,奴婢没事。奴婢已经休息过了!以前,奴婢也经常不休息的,没关系。之前小姐睡着了,奴婢也休息了好一会,现在可精神了。” “你还敢说自己精神,你眼睛里的红血丝可骗不了我。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小姐,你再说这些话,可真是要折煞奴婢了。奴婢热了粥,看你睡得香甜,没忍心吵醒你,现在要吃吗?” 提起食物,桑卿柔这才有了点食欲。 她点点头:“还是要吃一些的,不然,晚上怎么会有体力抗衡。”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看着桑卿柔吃下东西,如玉高兴极了,又和桑卿柔说起,她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晚上随时可以用。 “小姐,今晚,热水还需要备着吗?” 桑卿柔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备着!我没有把握,只能尝试。万一没有效果,我还是要靠热水撑过去。” “好的!小姐千万别说丧气话,你这么厉害,准备的解药肯定会有用的。” 桑卿柔勉强笑了笑,倒不是自己妄自菲薄,而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次的寒毒非同小可,那是柳家禁术中的一种,相传十分厉害,自己也亲身体验过了寒毒的滋味。 这么厉害的东西,又岂是自己一个晚上就能配制出解药的。她的想法,始终没有如玉那么乐观。 桑卿柔一直在想,桑晓汐放在寒毒中的药引子,究竟会是什么? “小姐,今天宸王来看过你,当时你正在睡觉,奴婢便没有叫醒你。” 桑卿柔只淡漠地应了一声:“他可有说些什么?” “不曾说,只是看着你,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离开了,不敢打扰小姐休息。” “随他去吧!来不来,对我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按照小姐的吩咐,奴婢只说小姐一夜未眠,用了安神香,早晨才睡过去,王爷不曾起疑。小姐,奴婢不明白,既然这是二小姐对你下的毒,你为何不让王爷知道?如果王爷知道,他肯定会……” “会怎样?他都要把桑晓汐娶进门了,后天便是大婚之日,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对桑晓汐做什么?他可是个在乎皇家颜面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大婚之日出现纰漏,就算说了,也是无用。说不定,这就是他默许的。” “会吗?”如玉不敢再提欧阳朔,安静守着桑卿柔将食物吃下去,又让她再休息一下。 门外的守卫恰巧在这个时候换岗,听雨阁的消息由此被带出去,传到桑晓汐耳朵里。 桑晓汐看着从王府送来的消息,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她按照禁术中的方子调制出来的毒药,桑卿柔喝得一滴都不剩,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要不就是桑卿柔已经彻底被冻住,要不就是,桑卿柔已经在短短一夜之间,找到了解药。 桑晓汐怎么也不信,桑卿柔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有可能,真的只是被冻住了,她对自己调制的毒药,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毒早就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只需要一小滴,就能瞬间将一只老鼠彻底冻住。 她给桑卿柔的可是整整一瓶,她再厉害,也是要扛不住的。 大婚那日,她定要看到被冻成冰人的桑卿柔。 第五百一十七回 只想陪陪你 越是害怕,时间越是过得飞快。 桑卿柔觉得,自己才醒来没有多久,太阳就要下山了。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她穿上衣服,下床走动一二,活动一下手脚。大概是躺了一整天,她竟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如之前灵活了。 站在院子里,晚风吹落了树上的叶子。她看着飘下的落叶,突然抽出树枝,在院子里练起了剑招。这些还是欧阳彦平时教给自己的,他告诉自己,剑招要精湛,首先要做到的是将剑招熟记于心,最好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让出招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 等融会贯通之后,就能随心所欲。 回到雍都后,她都没有机会活动筋骨。现在活动一下,她还是想看看,寒毒发作之后,会不会给自己留下后遗症。 一套剑招耍下来,桑卿柔喘着气,气色也好了不少,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幸好,她的身体还算灵活,没有障碍。 她刚好收招,院外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桑卿柔回头一看,欧阳朔穿着一身墨蓝色常服站在屋外,正看着她。刚刚才有的那点好心情,在见到欧阳朔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桑卿柔只瞥了欧阳朔一眼,丢下树枝往屋里走去,没有和欧阳朔打招呼。 欧阳朔也不生气,主动跟着进去。 “有心情出来活动一下,看来,白天你睡得很好,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动一动也好,省得闷在屋子里头,再把自己给憋坏了。” 桑卿柔听他说着,猛地转身瞪着他:“你若来早一点,我那树枝一定会刺穿你的脖子。” 欧阳朔扬着嘴角问道:“你就这么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以为,你休息好了,心情会好一些。” “看不到你,我的心情自然会好。” “卿柔,我们难道就不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你把我软禁在这里,还想让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可真敢想。” 欧阳朔笑道:“本王为何将你安排在听雨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你会乖乖的,本王何必把你关在这?” 他今天心情还不错,不想和桑卿柔争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又说道:“今天晚上,本王留在听雨阁陪你吃饭。以后,本王一旦有时间,都会过来陪你。” 欧阳朔并非和桑卿柔商量,只是将自己的决定告知桑卿柔。 “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王爷爱在哪里吃饭都可以,我无权干涉,你不必向我请示。只是,我怕你待不下去。” “有你在的地方,本王如何会待不下去?你答应就好,今晚,本王让厨房多准备些你爱吃的东西。” 如玉听了,突然担心起来。小姐不是说不能让王爷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如果小姐让王爷留下来吃饭,万一寒毒突然发作,王爷岂不是会看见小姐疯狂的样子? 她用眼神询问桑卿柔,为什么要这么做,桑卿柔只是告诉她,一切按照原来的安排进行,其他事情不必担心。 如果欧阳朔非要留下来,真是发现了什么,那她也没有办法,毕竟,纸终究包不住火。 如玉本以为,宸王只是嘴上说说,毕竟前不久,他才被小姐气走。可看他耐心坐在那,连棋盘都拿出来了,好像是真的不打算走了。 眼看就快到发作的时辰,如玉开始担心起桑卿柔,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今天会不会又像昨天晚上那样? 桑卿柔坐在欧阳朔对面,拿着棋子的手渐渐开始有了些抖动,她轻咳了两声:“如玉,去帮我把那份汤药拿过来。” 欧阳朔纳闷:“什么汤药?你在喝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本王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桑卿柔冷漠地说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放眼整个雍都城,有谁的医术比我厉害?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不麻烦宸王殿下担忧。我已让如玉替我准备好了药,喝下去自然不会有事。” “之前不曾听你提起,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桑卿柔略皱着眉头,不知是一时想不到下一步该走哪里,还是不喜欢欧阳朔追问。 幸好,如玉在这个时候端着汤药进来,替桑卿柔解释道:“回王爷的话,我家小姐这是晚上难以入睡,这才准备了些安神的汤药喝下去,想着晚上能睡个好觉。王爷不必担心,小姐玉体安康,只是睡眠一直不太好,这才看上去有些憔悴。” 至于为什么睡不好,那就要欧阳朔自己去想了。 “是这样吗?” 桑卿柔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信便算了,我也懒得解释。” “如何不能安睡?你身在宸王府,有本王在,无人敢动你。没有比本王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你尽管放心大胆睡便是。若实在睡不着,本王以后每天晚上来陪你,可好?” 桑卿柔冷笑了两声,看向欧阳朔。 “王爷为了能留在听雨阁,倒是什么样的理由都能想到。王爷觉得,自己比安神药更管用?” “本王在,你应该更安心。” “我为何无法安睡,王爷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目不转睛看着欧阳朔,一口吞下了那苦涩的药汁,药味慢慢在屋里散开,欧阳朔坐在对面,闻到这药味都觉得怪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味?安神的汤药,怎么味道会如此奇怪?” “王爷要不试试?应该没有谁愚蠢到给自己下毒吧?” 这话说的没错! 欧阳朔看见递到自己面前的药汁,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桑卿柔见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像王爷这般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自然是下不了口的。”她说着,将剩下的药汁如数喝下,一滴不剩。 桑卿柔干脆地擦了擦嘴,将碗交给如玉:“你先下去吧!再给我倒一杯热茶。” “是!奴婢准备一点蜜饯过来,给小姐换换口味。” “去吧!” 药刚喝下去,桑卿柔便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慢慢向全身扩散开来。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这药发挥作用。 第五百一十八回 拜她所赐 这种药喝下去,桑卿柔很快就感觉到了异样,那温热的气息在身体里游走的时候,开始她还觉得很舒服,可渐渐的,她便开始发热了。 欧阳朔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看她不一会就面色发红,有些担心起来。 “卿柔,你没事吧?” 桑卿柔只是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她捏着棋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滴汗顺着脸颊滴落下来,被欧阳朔看在眼里。 今天的天气并不热,她怎么会突然冒汗? “你若不舒服,这棋,不下也罢。” 桑卿柔立即站起来行礼:“恭送王爷!” 欧阳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皱紧眉头看着桑卿柔:“你就这么眼巴巴盼着本王走,是吗?本王说了,今天晚上,本王哪儿也不会去,就宿在听雨阁。” 他要毁掉桑卿柔心中最后那点希望,让她认清一件事,现在的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 桑卿柔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见欧阳朔这么说,她重新坐了回去,平静地说道:“那就继续下棋吧!” 她宁可坐在这忍受药物带来的痛苦,也不想和欧阳朔独处。 如玉在一旁扇风,用来缓解她体内的燥热,她知道,药效发挥了作用,一旦寒毒发作,这燥热感立即会消失,到时候,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惜,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一开始,桑卿柔的确没有感觉到太冷,可是,这药没有维持多久,寒意渐渐扩散开来,她开始手抖,僵硬。 桑卿柔知道,它来了。而这个时候,自己期待的燥热感并没有出现,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 寒意袭来,让她控制不住发抖,棋子掉在棋盘上,刚才还潮红的脸色,现在变得苍白如纸,连欧阳朔都有些被吓到了,他敢确定,桑卿柔不舒服。 他一把抓住桑卿柔,若非真的碰到她,欧阳朔根本不知道,桑卿柔的身体竟然这么凉。他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就感觉自己摸到的不是一个活人的手,而是一块冰。 他震惊地看着桑卿柔:“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如玉见事情败露,也不想继续掩饰,立即扶住桑卿柔,希望自己的靠近能让她感觉稍微好一点。 “王爷问这话可真是可笑,我家小姐为何会这样,王爷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若实在想不明白,那就去问问二小姐是怎么回事吧?你们一个个都巴不得要了我家小姐的命,若是能看着她生不如死,你么你才最高兴。我告诉你们,有我在,我绝不会让我家小姐死的。你们一定不会如愿!”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欧阳朔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桑晓汐的确提过,她有法子让桑卿柔收敛些,那个时候,欧阳朔没有在意,想着她们毕竟是姐妹。 难道,这就是桑晓汐所说的办法? “她这是……” “拜二小姐所赐,之前好不容易清除大部分的寒毒,这次连本带利重新回到了我家小姐身上。王爷难道自己不会看吗?小姐已经熬了一个晚上,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晚上要熬。王爷这样尊贵的身份,还是不要留在这比较好,若是吓到了王爷,我家小姐吃罪不起。” 如玉阴阳怪气的腔调让欧阳朔浑身不自在,如果他知道桑晓汐说的办法是这样,他肯定会阻止的。 “为何会连本带利回来?” “二小姐要和我家小姐对赌最后一次,用她最厉害的寒毒,让我家小姐喝下去。小姐毅然决然,将整瓶毒药喝得一滴都不剩,王爷自己想想,如何不会变本加厉回到我家小姐身上?” 桑卿柔此时快要撑不住了,她拉着如玉:“别说了!多说无益,扶我去水里坐着。” 欧阳朔不明白,为何要去水中坐着。当他亲眼看见桑卿柔一头扎进滚烫的热水里时,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本想阻止,可当他看见桑卿柔坐入热水中,那热水顿时不再冒热气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这寒毒,怎会如此厉害? 欧阳朔犹豫了好一会,这才问道:“若她不泡在滚烫的热水中,会如何?” 如玉一边忙着加柴维持热水的温度,一边说道:“那王爷必定会看到一个被冻住的桑卿柔。”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可怕,仔细一想,却是细思极恐。 这世上真的会有如此厉害的毒吗?他也是闻所未闻。 若是昨晚,情况可能稍微好一些,可是今晚不同。桑卿柔身体里除了寒毒,还有她服下的那些药在发挥作用。所以,当寒毒稍微若一些的时候,热气涌上心头,她又开始热了起来。 一整晚,只见桑卿柔忽冷忽热,连带着一旁的如玉也是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好在,那些药的药效并不是太长,大概是寒毒的毒性太过强劲,寻常药物,根本不是寒毒的对手。 欧阳朔就这么看着,整个人都是呆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还是头一次。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可他刚才碰过桑卿柔的手,的确冷得像块冰,而他也亲眼瞧见,桑卿柔的脸上,谁让会浮现一层薄薄的冰霜,这些都是寒毒表现出来的症状。 欧阳朔这才意识到,桑晓汐的寒毒有多可怕。 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坐在了院子里,守着桑卿柔,守了整整一夜。在屋外,他还是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即便看不到,他依旧心如刀绞。 欧阳朔甚至有了念头,自己是否应该现在就去丞相府,找桑晓汐拿解药,帮桑卿柔摆脱此刻的痛苦。可是他自己一想,这未必不是自己的一次机会。或许,他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彻底驯服桑卿柔,让她从今以后乖乖听自己的话。 只是,用这样的法子,终究会伤害到桑卿柔。可一想到她帮着欧阳彦的样子,欧阳朔就打消了拿解药的念头。 桑晓汐说过,不会让她丢了性命。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丫头吃点苦头,以后,她才会老实听话。 第五百一十九回 大婚前夕 这一夜煎熬耗尽了桑卿柔所有精力,寒意散去时,桑卿柔已经坐在浴桶里睡着了,如玉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不忍心吵醒她,命人小心翼翼将她扶出来,给她换上干爽的衣物,让她躺下休息。 等她从屋里出来时,见欧阳朔坐在院子的台阶上,顿时一愣。 欧阳朔见如玉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她……怎么样了?” 如玉胆子大了不少,想起小姐所经受的痛苦,看见欧阳朔就来气。 “难得王爷还记得我家小姐,奴婢以为,王爷只管想着将小姐囚在身边,也不管小姐会不会快乐。王爷在外面,大概也听到了小姐是如何熬过来的。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了,王爷认真想过没有,这样下去,小姐不是被毒药毒死,而是虚耗过度累死。王爷若真的爱我家小姐,那就求王爷,放过我家小姐吧!在你身边,小姐没有快乐,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磨难和痛苦。这么长时间了,难道王爷还没发现吗?” 欧阳朔竟被一个丫鬟给教训了一顿,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发火。可是现在,他想起桑卿柔昨晚经历的,一时无力再反驳如玉。 “本王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唯独自由。不管她怎么想,本王是绝不会放手的。若是有时间,你好好劝劝她,莫要再挣扎,安心待在本王身边,本王自会好好待她,不会让她受伤。” 如玉讥笑道:“王爷以前和我家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这句话,可是结果呢?小姐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时常受伤吗?她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每次去做的,都是些危险的事情。奴婢只希望小姐能够过上安生的日子,可王爷带给小姐的,只有担忧和操劳。王爷,你确定你真的可以给我家小姐幸福吗?” 以前,如玉还觉得,宸王对小姐不错,他毕竟是王爷,能对小姐如此用心,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现在看看,宸王竟然对小姐用了如此狠毒的手段,饶是如玉,也无法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伤害了自家小姐,这就不能被原谅。 “如玉,本王有本王的使命,你是不会明白的。她总有一天会明白,也会理解本王的心。你好生照顾她,明日大婚,本王要她安然无恙出现在婚礼上。” 如玉惊愕地看着欧阳朔:“我家小姐都这样了,王爷还要一意孤行吗?若是换做黎王殿下,他肯定不会强迫小姐做她不喜欢的事。” 顿时,欧阳朔的脸都变了。 “如玉,这次,本王不会罚你,但是,本王不允许有下次。老七没有资格跟本王相较,再让本王听到这样的话,即便你是卿柔最宠爱的丫头,本王照样能杀了你。” 如玉怔怔地看着欧阳朔,并没有因为欧阳朔的狠话而害怕。 “奴婢的命本就轻贱,死不足惜,王爷想要奴婢的命,随时都可以拿去。可是,王爷杀了奴婢,也无法改变小姐心中的想法。那样的话,小姐只会更恨你。” 欧阳朔怒视着如玉,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他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法子。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找如玉的麻烦,他知道,如玉是桑卿柔心中最后的寄托和依靠。 他冷哼了一声:“本王不杀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明天,本王要看到安然无恙的她出现在婚礼上。” 如玉没有答应,看着欧阳朔离去,如玉卸下防备,疲惫不堪。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坚强,保护好自家小姐。如果她都倒下了,小姐真的要孤军奋战了。 她怕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再加害桑卿柔,甚至不敢回房间去睡觉。只是随便弄了点吃的,又回到屋子里,就趴在床边守着桑卿柔,怕她随时有需要,又找不到可信之人。 桑卿柔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缓缓睁开眼睛时,便看见如玉趴在床边睡着了。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桑卿柔心疼极了。都是自己拖累了这丫头,在相府的时候,她是贴身婢女,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辛苦。 “如玉,谢谢你。” 她本想悄悄起身喝水,如玉感觉到动静,嗖地一声站了起来,人都没有站稳,就惦记着桑卿柔,一个趔趄趴在床上。 “别着急,我没事。就是口渴,想起来喝点水。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如玉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这才站稳。 她尴尬地笑了笑:“小姐折腾了一宿,肯定很累。奴婢又担心小姐会有什么不适,这才没敢离开。那些药喝下去,万一还有别的反应,小姐找奴婢,奴婢不在,小姐肯定会着急的。” “傻丫头,你这么辛苦,我看着都心疼。我不是说了,不要因为我,累垮了你自己。我折腾一宿,你不也是没有合眼吗?你看你都憔悴了好多,以后不要守在床边睡觉了,要是实在不放心,以后就跟我一起睡,知道吗?” “小姐,奴婢……” “别再拒绝我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不要你在身边伺候了。” 如玉连忙点头:“小姐可别赶奴婢走,奴婢听你的就是。奴婢这就给你倒水,厨房里还热着你最爱的粥,还有一些小菜。奴婢瞧着你不舒服,吃些温热养胃的东西比较合适。还是你想吃些什么,奴婢现在去给你准备。” “不必了!”桑卿柔强撑着下床:“躺了这么久,我也该下床走走了。现在没什么胃口,我随便吃点就行了。你也没吃吧!我们一起吃。” 如玉笑着,扶桑卿柔坐下,立即去将热好的食物端过来,又准备了热水给桑卿柔洗漱。 房间里还摆着明天大婚用的嫁衣和首饰,看到那些东西,如玉一怔,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姐,王爷在外守了一夜,今天走的时候说,明日大婚,希望小姐能好好的,顺利完成大婚。”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小姐,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奴婢不希望你嫁给王爷后,过得不快乐。” 第五百二十回 不必等了 幸福? 桑卿柔早就不盼着这两个字了,她现在的生活,每天不都在承受寒毒和休息之间度过吗? 等她睡醒后,一眨眼,又要开始面对寒毒了。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欧阳彦。也不知道他在复州如何了。明日大婚,他知道吗?能不能在大婚前赶来救自己?她现在这幅身子,根本没办法逃走,更别想着将母亲救走。 等吃完东西,天又黑了。她多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可惜,越不希望时间流走,这时间好像过得越快。 而这个时候,丞相府中,桑晓汐正一样样查看着自己的嫁妆,事无巨细,清点一遍,确保明日大婚不会有任何问题。 “如烟,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从她认识欧阳朔开始,她就盼着明天的到来。步步为营到现在,她终于等到了。唯一可惜的是,母亲已经看不到了。 “小姐能够得偿所愿,奴婢恭喜小姐,愿小姐和王爷能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桑晓汐满意地笑了:“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的运气越来越好,人生也变得顺利起来,你大概是我的福星。” “奴婢能够在小姐身边伺候着,是奴婢的福气。” “你好好在我身边帮我做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她说着,将自己早就准备的簪子插在如烟的头上。 “你生得不错,这金簪配你正好合适。你在我身边当差,自然和其他丫头不一样,打扮也不能太过寒酸。这金簪便赠给你,明日,你戴着它,跟我一起出嫁。” 如烟是桑晓汐的陪嫁丫头,又得到桑晓汐的赏识,得了这金簪,如烟喜出望外,连忙谢恩。 “小姐,明日大婚一定会顺顺利利,以后,小姐一定会称心如意的。明日起,奴婢就要改口叫王妃了。” 她说着,跪在桑晓汐面前行了大礼:“奴婢如烟,拜见宸王妃,王妃万福。” “平身!”桑晓汐满意地笑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风光出嫁时的情形。 最终,她还是那个胜利者。 “母亲,你看到了吗?我说过,我绝不会重蹈覆辙,走上你的老路,我说到做到。你在九泉之下,能够扬眉吐气了吗?” 正红色的嫁衣,是只有正室才能穿的,凤簪是她身份的代表,这一切,都是她期盼的,现在终于得到了。 这一夜在桑晓汐眼里变得漫长起来,她静静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着。明天,将是她终身难忘的一天。 次日天刚蒙蒙亮,桑家姐妹就被叫醒开始梳妆准备出嫁。 桑卿柔就在宸王府,自然只需要梳妆,准备拜堂。桑晓汐就不一样了,女儿出嫁前,那是要拜别家中长辈的,桑诚渊忙得不可开交,脸都笑僵了,可他享受着此刻宾客们对他的恭维,看着女儿风光出嫁,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他亲自将玉如意交给桑晓汐,祝愿她这一生,平安如意。 金玉颜带着厚重的妆容端坐在高位,面无表情承受着桑晓汐的跪拜之礼,那杯茶里放着的,正是给金玉颜的解药。 她端着那杯茶,眼眶泛红,并不是舍不得这个女儿,而是知道,这杯茶,是女儿用一辈子的幸福换来的。她多希望自己死了,这样,女儿就不用牺牲自己来救她的性命。 桑晓汐见她不喝,提醒道:“这杯茶,可是长姐做出很大牺牲才换来的,母亲,你可千万别辜负了长姐的一番心意才是。以后,我和长姐在王府一定互相扶持,母亲就不必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长姐的。” 金玉颜看了桑晓汐一眼,没有说话。旁人只当这个小女儿懂事,只有金玉颜才真正明白,她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别无选择,金玉颜咬牙喝下那杯茶,心里五味杂成。 司仪提着嗓子提醒,吉时到! 相府吹吹打打,热闹非凡,桑晓汐出嫁了,欧阳朔穿着一身红,骑在骏马上,亲自来接自己的王妃,而她的女儿,此时却在水深火热中。 看着桑晓汐上花轿,金玉颜终是忍不住落下泪了。旁人却以为,金玉颜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庶女,无不夸赞,当嫡母的能做到这般,已经是满分了。 金玉颜看着欧阳朔,多想问问自己的卿柔现在如何了,可她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此时宸王府中,桑卿柔看着镜中穿扮完毕的自己,面无表情。厚重的粉遮住了她憔悴的脸,无神的双眼告诉别人,她的状态很不好。 “小姐,你还撑得住吗?实在不行的话……” “撑不住,也要撑下去。说不定,他正在赶来的路上。”桑卿柔相信,欧阳彦一定会出现。 喜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们都知道,是迎亲队伍来了,吉时马上就到,她的时间所剩无几,金玉颜的毒已经解了,只可惜,桑卿柔并不知道,她还等着欧阳朔将解药交给自己。 这个时候,喜婆过来:“吉时到!扶新娘子前去行礼。” 红色的盖头遮住桑卿柔的视线,她不得不站起来,在如玉的搀扶下往外走去,心里却在呼唤着欧阳彦的名字。 就在她要迈出门槛的时候,一道声音拦住了她的去路。 “如烟特来恭喜大小姐,新婚快乐。”这话听起来格外讽刺,桑卿柔掀起盖头,看着如烟。 “可是桑晓汐让你送解药过来?” 如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倒不是送解药过来,只是,王妃让奴婢过来告诉大小姐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是大小姐一直等着的。” 看着如烟,桑卿柔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消息?”她目不转睛看着如烟,希望她送来的,不是坏消息。 “知道大小姐在等什么,王妃让奴婢转告大小姐,不必等了。就在刚才,复州刚送来了傅将军的折子,傅将军剿灭无影阁余孽,大获全胜,无影阁阁主毙命,此时,傅将军正带着无影阁阁主的头颅,回京面圣。大小姐,黎王死了,你还有什么可等的。” “你说什么?”顿时,桑卿柔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突然感觉口中一阵腥甜,一口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他……怎么会死? 第五百二十一回 就这么回来了 “血压110,60,心率:100,脉搏:70……” 桑卿柔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依稀看见,白色的世界里,刺眼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她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努力想睁开眼睛。 “卿柔!卿柔!快醒醒!” 熟悉的声音围绕在耳旁,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认真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这是…… 白色的床单,刺激的消毒水味,还有熟悉的脸。 这不是自己生活的世界,又是哪里? “卿柔,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桑卿柔呆愣地看着床边开心成傻子的室友林芮,脑海中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画面。两种记忆交织在一起,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皱紧了眉头。 “我这是……在哪里?” “你没事吧?你已经在医院昏迷七天七夜了,再不醒来,医生都要对你放弃治疗了。你想偷懒不去上班也不用用这个法子吧!真的会吓死人的。” “我怎么了?”桑卿柔疑惑地看着林芮,只记得,自己在大婚那天,如烟过来告诉她,欧阳彦被傅将军取了首级。 当时,她一口气没上来,口吐鲜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自己再醒来,这就回来了吗? 可是,她到底是是怎么回来的? 毫无预兆去到了书里的世界,又毫无预兆地回来了吗? 怎么会这样? “结局怎么样了?”她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林芮,询问小说结局,可林芮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什么结局?卿柔,你还好吧?真的没事吗?” “就是……”桑卿柔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林芮解释自己的遭遇,如果她说出来,林芮肯定会觉得,自己是看小说太入迷,魔障了。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恶毒女配。 话都到了嘴边上,桑卿柔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没什么。” 林芮有些担心地看着桑卿柔:“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的情况好像不太好。我还是让医生过来给你瞧瞧吧!” 她说着,按响了警铃,没一会,医生就过来了。 桑卿柔躺在病床上接受检查,一边回答医生的问题,一边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她疑惑极了,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真的经历过? “桑警官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昏迷了七天七夜,你还需要再观察几天,没有问题才可以出院。回去后注意休息,之前你昏迷不醒,综合情况考虑,可能是桑警官工作强度过大,导致体力不支,你如果这样下去,是很有可能发生猝死的。工作固然重要,可生命也同样重要。” 桑卿柔虚心接受医生的意见,不敢有半分反驳。医生走后,她立即坐了起来。 “芮芮,我的手机呢?” 她想到了,如果要确定自己经历的究竟是做梦还是事实,只要去看看,原来的小说内容,不就可以了吗? 林芮有些不乐意:“你才醒,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这么快又想拿着手机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想猝死了才来后悔吗?” 桑卿柔叹了口气:“我不是要玩,我想确定一件事,你先把我的手机给我。确认了以后,我就好好休息。” 林芮无奈,只好把手机交给她。 “我们先说好,你最多只能看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就没收。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休息。” 桑卿柔连连点头,拿着手机第一时间将自己看的小说翻找出来。手机里还有浏览记录,可她手机看到的,自己竟然还没开始看这本书。 怎么会这样? 她想了想,试着翻开第一页,故事里的情节和自己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她惊愕地看着手机屏幕。这个故事,真的不是自己之前看到过的故事了。 虽然还是以桑晓汐为女主视觉讲述的故事,可里面的情节都变得不一样了。 桑晓汐因为仇恨黑化,和欧阳朔联手复仇。柳氏被迫死在监狱里,而这一切,都被算在了桑卿柔和欧阳彦的头上。 她心惊肉跳,将故事跳至最后一页。 看到结局,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前方传来消息,傅将军带回欧阳彦的项上人头,婚礼上,一心要嫁给宸王的桑卿柔,在听到黎王死讯时,才恍然大悟,知晓自己心里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她,口吐鲜血,昏死在地上。 大婚之日,终究只剩下桑晓汐和欧阳朔两人。 而原本欧阳朔强迫自己嫁给他,结果却变成是桑卿柔想方设法威胁欧阳朔,要他听从屈服。 桑卿柔看着手机,不由得冷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滴落在手机上。她死死盯着那句话:前线传来快报,傅将军大获全胜,无影阁全部覆灭,傅将军带着无影阁阁主的项上人头,正在回雍都的路上。 其中还提到,原来,无影阁的阁主,竟然就是一直保持神秘的欧阳彦。 桑卿柔终是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本来的满心欢喜,变成了血溅当场。 故事百分之八十是吻合的,只是,孰是孰非出现了偏差,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想到欧阳彦竟就这样丢了性命,桑卿柔心里便隐隐作痛,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林芮看见桑卿柔如此,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看着手机还哭了起来,我都说了,别让你看手机。我瞧瞧,你这都在看些什么。” 林芮一看,她认识的桑大法医,竟然会对着一本无理由的古言小说掉眼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没有看错吧!卿柔,你看小说也就算了,居然还看着小说流眼泪,这怎么可能?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就是,有点入戏,看到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人物,没能有好的结局,心里挺难过的。” 林芮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都是什么事?这可不像你哈!行了,就是一个故事而已,你还要当真不成。看看就算完,你现在最主要的是休息,赶紧躺下。” 桑卿柔点点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对别人而言,那只是个故事,可对自己来说,那可是亲生经历过的事。 欧阳彦,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第五百二十二回 熟悉又陌生 接下来的时间,桑卿柔一直躺在病房里,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在故事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这并不是自己南柯一梦。看着最新更新的章节,和自己所遭遇的一模一样。 她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究竟会怎么发展? 她已经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那……故事世界里的桑卿柔,又算怎么回事? 还有,桑卿柔记忆中最关键的一个人,姜离。 他不是说,自己可以控制整个剧情的发展吗?难道,自己能回到现实世界,就是他控制剧情发展的结果?那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自己回来了现实世界,那姜离呢?他又在什么地方? 桑卿柔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混乱了。 太多思绪钻入她的脑子里,一时间,她头疼不已,只好强迫自己睡着。但愿,一觉醒来,她能看到最新的内容。 期望往往都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让人失望。 桑卿柔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小说的更新,结果,并没有看到她要的内容。连载章节停在了那,一动不动。 她想,难道是作者忘记更新了吗? 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直到桑卿柔出院,故事的内容还是没有出现新的发展,直觉告诉她,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林芮看她魂不守舍的,有些担心。 “你这是怎么了?自从醒来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的,你该不会是看小说看魔障了吧?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让你看小说了。” “这和你又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解释,你不会明白的。” 卿柔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就是看小说太过投入的表现。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 “行了!别想那些了,那毕竟是虚幻世界,我才是真实存在你身边的人。这些天,我这么尽心尽力照顾你,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啊?” “请你吃火锅?” “这可是你说的,就今天晚上。我为了你,可是好久没吃顿好的了。” “林大美女的帮忙,我铭记于心,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怎么样?” 林芮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孙雷,我要你以身相许干什么?” 提到这个名字,桑卿柔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要不是林芮说起,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人。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去看那本小说,更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离奇的经历。 林芮正想说些什么,桑卿柔立即说道:“我不想提这个人,我们走吧!” 可她没有想到,她不想提起的这个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只是害怕桑卿柔发火把他轰走,这才没有跟着林芮一起上来。 当桑卿柔看见孙雷靠在车上时,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芮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卖队友?” 林芮心虚地笑了笑:“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消气了吧!现在你冷静下来了,好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桑卿柔冷哼了一声:“没什么可解释的,我都亲眼看到了。我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芮叹了口气:“就算你要给他判死刑,好歹给他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吧!” “你什么时候被他给收买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被他收买。我们是最好的姐们,你觉得,我会害你吗?我本来和你一样生气,可后来,你昏迷不醒,孙雷跟我解释,我才知道,原来是我们误会他了。” 桑卿柔觉得,这不过是孙雷在林芮面前的说辞罢了,也只有林芮会相信。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个都不能相信。 孙雷看见她们,连忙上前,将准备好的花送上:“卿柔,我来接你回家。” 桑卿柔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孙先生,我们不熟,你这么叫,很容易让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不需要你来接。”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天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是你我会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向你解释的,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在林芮和孙雷的坚持下,桑卿柔才答应听他的解释。 原来,当时桑卿柔看见他和一个女人相拥亲吻,是那个女人借着孙雷有些醉意,趁机表白钻了空子,而这一幕,正好被桑卿柔看到。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也是被那个女人设计好的。她故意让桑卿柔看到这一幕,就是想离间桑卿柔和孙雷的感情。 空口无凭,孙雷还拿出了对方的录音,误会这才算解除。 桑卿柔似乎没有了分手的理由,既然是误会,两人自然是要和好的。 可当孙雷主动握住桑卿柔的手时,桑卿柔竟下意识抽回了自己的手,这让孙雷大惊。 “小柔,你还在介意之前的误会,是吗?” 桑卿柔勉强地笑了笑:“我就是有点……不太习惯吧!可能刚从医院出来,状态还不是很好,有点累。” 孙雷一如既往体贴地将她送回住的公寓,帮她整理好东西,让她坐下休息,还买了食材回来,要大展身手,做饭给桑卿柔吃。 桑卿柔没有反对,只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林芮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就连孙雷的脸上,也是如此。这种笑,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可究竟哪里有问题,她又说不上来。 实在无聊时,她又拿出电脑,打开了小说作者的网页,准备了解一下,那本书为什么这么几天都没更新,一般有情况,作者都会向读者解释的。 可惜,她什么都没有找到。最新更新的动态还是在最后一章更新的当天,只拍了一张照片,高脚杯里盛着红酒,没有搭配文字,看上去有些怪异。 她正愣神,林芮挡住了她:“别看了,你该吃粮食了。” 桑卿柔正想说自己不太饿,恰巧电视里传来一则消息,有一名网络作者要举办签售会,这个人,正是桑卿柔要找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找到方向了。 第五百二十三回 迷糊的日子 孙雷顺势一看,诧异她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网文作者。 “以前,你不都喜欢看悬疑推理的书吗?什么时候喜欢看这些没营养的故事了?” 桑卿柔随意笑了笑:“无聊的时候随便看的,看这看着,又觉得有点意思。这个签售会,到时候我正好去看看。” 孙雷一愣,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竟还想着去一个网文作者的签售会,孙雷和林芮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桑卿柔。 这人是醒过来的,怎么感觉有些性情大变呢? 刚刚和桑卿柔和好,孙雷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他给桑卿柔夹了菜,柔声说道:“既然你想去,那到时候,我陪你。” 桑卿柔心不在焉答应下来,没有太在意。 等到签售会那一天,她本来和孙雷约好的,他过来接自己,眼看就要赶不上了,还不见孙雷的人。 桑卿柔不得不打电话催促,孙雷却说,家里有事,他要送姐姐和外甥女去商场买衣服,来不了了。 “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去吧!” 桑卿柔顿时皱起了眉头:“我们先说好了去签售会,你怎么能放我鸽子?” 为了姐姐和外甥女,就可以把她这个女朋友放在一边了?这么一想,桑卿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可想而知,自己在孙雷的心里,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 “你姐姐和外甥女,完全可以自己去,为什么非要你送,你陪着去?你姐姐怎么不找自己的老公,非要找你?” “卿柔,你讲点道理行吗?她是我姐,我有车,方便,送一下,陪她们去一趟,有什么不可以的?你那个网文作者签售会,有那么重要吗?不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 孙雷一时最快,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桑卿柔气急:“对!我做的事没营养,你家人的事都很重要。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她说着,把电话一挂,立即叫了快车赶赴签售会。 以前,他们交往的时候,桑卿柔就一直忍着孙雷的各种顾家行为,有时候,桑卿柔甚至觉得,自己在孙雷眼里一点都不重要,永远都是排在最后的。 重视工作,她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是重视工作的人!可是,他一旦遇到家人芝麻大的事,都能把自己丢下,这就让桑卿柔觉得很难受。 他们还在交往,孙雷就这样。要是以后结婚了,那岂不是会变本加厉? 桑卿柔越想,越是觉得心里头憋得慌。这才和好几天,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以前,她是觉得,小说里的人都是理想化的,根本不存在那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可是,当她亲身体验过之后,她便发现,一切都有了对比,每个男人都可以温柔如水,只看他愿不愿意将这份温柔给你。 说到底,还是不够深爱。 出租车停在签售的商场门口,桑卿柔下了车,拿着准备好的书前往签售会,大老远,她就看见人山人海,这么多人,等的都是看一眼作者。 人群中,此刻议论最多的就是故事的更新,小说已经停更一周,作者始终没有露面,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多人来签售会,也是想确认一下,作者是否平安。 等了许久,直到时间已经到了签售点,依旧没有看到作者本人出现,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过了许久,才有工作人员出现。 那是作者身边的生活助理,她很抱歉解释道:“实在抱歉!我们家大大因为突然有些不舒服,不能来签售会了,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请大家谅解。” 顿时,签售会就炸开了锅。 有人当场发问:“素锦大大一周都没有更新了,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对呀!长时间没有更新,现在又不露面,她不会出事了吧?” 相比之下,大家似乎更担心作者的身体状况。面对大家的疑惑,女助理有些慌。 “大家不要着急,素锦大大只是有些疲惫,身体有点不舒服,等她休息两日,身体恢复后,一定会保持更新的。到时候,她一定会把之前拖欠的给大家补回来。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今天但凡来到签售会的人,将会得到我们素锦大大亲笔签名的人物公仔一个,稍后请大家排队领取。” 女助理匆忙解释了一下,便在保安的陪同下离开了。 桑卿柔要的当然不是所谓的主题公仔,她只想见到素锦本人。 人山人海中,桑卿柔想也不想退出了人群,悄无声息跟上了女助理,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她第一时间拦下出租车,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可谁知道,对方似乎发现了她,一开始一直在三环内绕圈,随后在十字路口,成功将她甩掉。 桑卿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车里,一时间有些迷茫了。 直到第十天,桑卿柔渐渐清醒,告诉自己,应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就算有些东西无法解释,可她已经回来了,就应该继续以前的生活,不要再想书中世界的那些事。 他们再怎样,始终是书中的人物,她已经回来了,就不该再去想书中的事情。 桑卿柔决定,放下这个故事,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恢复得差不多的她,决定回单位上班。只有忙碌的生活,才能更快让她忘记一切。 她可是一名法医,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去做。 突然回来上班,大家看到桑卿柔,都很惊讶。不少同事对桑卿柔嘘寒问暖起来,毕竟,以她的才貌,在局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她一回来,就被大家围住,男同事居多,这让毫不知情的孙雷尴尬不已。 好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你们和好了吗?怎么,桑法医回来上班,你一点都不知情。” 孙雷涨红了一张脸,给了汪鹏一个大白眼:“要你管。” 等人群散去,桑卿柔正在收拾同事送来的小礼物,孙雷拉长着脸走过来,拉着她就往外走,桑卿柔顿时冷下脸来。 过道里,她甩开孙雷的手:“这里是单位,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刚才,那是在干什么?你可是我女朋友,你这样,在古代可是要受罚的。你知道吗?” 第五百二十四回 调职 听着这可笑的言辞,桑卿柔讽刺地笑了。 “孙雷,你要是这么想,那麻烦你去古代活着。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你去陪你姐姐和外甥女,放我鸽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女朋友?” 两个人眼看就要在走廊上吵起来,一个实习生小跑着过来,顿时闯入了这尴尬的氛围中。 “桑老师,局长让你过去办公室一趟,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他说着,试探性看了孙雷一眼,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他浑身一颤,跑都来不及。 办公室里,局长连茶都泡好了,这让桑卿柔受宠若惊。 “小桑,听说你回来上班,我特地叫你过来,问问看,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你这突然昏迷不醒,要是为了工作累成这样,我这个当领导的,可没办法向你的家人交代。” 桑卿柔笑了笑,可惜自己只有外公外婆,还不在身边,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些事。 “刘局,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没有问题了,随时可以投入工作当中,绝对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局里验尸这块,我还是很相信你的专业的,你的推理能力也很强。所以,眼下有一个保密性比较强的案子,我打算调你去专案组,和其他分局的同事一起合作,锻炼一下。” 桑卿柔想着,让自己忙碌起来也好,忙一阵子,她自然会忘记那些事,这就一口答应下来。 “这个案子,要求对外保密。我知道你和小孙的关系,不过,这次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你明白了吗?以后,你就去专案组那边办公,这是地址。” “是!” 桑卿柔想,自己刚回来,还没处理好和孙雷的关系。这个时候调离这边也好,大家分开一段时间,产生点距离,说不定,关系会发生改变。 她从办公室出来,孙雷就在门外等着。听到局长找她,孙雷更好奇的是,局长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找桑卿柔,说不定和职位变动有关系。 桑卿柔之前表现一直很不错,这次又因为连续加班昏倒住院,局长说不定是看到她尽职尽责,想提携她。 自己正好借着这层关系,好在局长面前露个脸,说不定,自己也能找到升职的机会。 他满心期待看着桑卿柔:“局长找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桑卿柔有些冷漠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的贪婪没能瞒过桑卿柔的眼睛。不知怎么,她看孙雷,越看越不顺眼。 “孙雷,你连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忘了,是吗?局长找我是公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别瞎猜了。” “你跟我说说,我就不会瞎猜了。到底找你干什么?局长是不是看你勤快,想给你升职?” 桑卿柔皱紧了眉头,怎么以前,她没发现孙雷像现在这样势力,看到的只有好处。难怪,局长特地叮嘱自己,不能借着私下关系的方便,告诉其他人。 “无可奉告。” 孙雷见桑卿柔态度不好,就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我们什么关系,你还要把我当成外人,是吗?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你告诉我,我也不会跟别人说,其他人不知道,你不也等于遵守了保密协议吗?局里那点规矩,我们心知肚明。局长找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没有!你想多了。没有别的事,我要去工作了。” 明天就要去专案组报道,她还得提前收拾一下东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正式开始工作。 “小柔,你怎么回事?我可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事,你连我都瞒着?” “别说你是我男朋友,就算我们现在结了婚,行有行规,不能说的事,我是一定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孙雷,你这个样子,我已经开始后悔,我们到底该不该复合了。” “你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三观出现了很多分歧吗?包括,我无法忍受你的那些家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各自冷静一下吧!我想,我需要更多的空间,顺便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俩的关系。” 桑卿柔说完,甚至没有给孙雷反对的机会,就往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孙雷愣在原地,看着桑卿柔走远,并没有想着追上去。 他倒是觉得,这女人就是不能随便惯着,桑卿柔的脾气就是被自己给惯出来的,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她就要把分手挂在嘴边上,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别人的女朋友,谁不是对男友千依百顺,小心伺候着,也就是她,摆着一副不可一世的脸,就好像自己欠了她似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也好。 这次,他一定不会低头。她身边有异性,自己难道就找不到追求者吗? 真是笑话! “桑卿柔,你等着看吧!我非要让你感觉到危机感不可,我看你到时候会不会粘着我。哼!” 桑卿柔可不知道孙雷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现在对身边的儿女私情没有什么想法,她只想尽快让自己习惯原本的生活。 下班时,桑卿柔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远远看见孙雷带着别的女人离开了。 她皱了皱眉头,这次,竟没有多余的感受。 林芮过来,见她拿上了平时自己用的东西,好奇问道:“你这……该不会是回来辞职的吧?” “调职!明天开始,就不在这了。” “刘局把你调走了?” “临时的!等办完事,说不定就回来了。” 林芮立即懂了:“工作机密,我懂,不多问了。走!吃火锅去。” 其实,林芮刚才也看到了孙雷和别人一起离开,见桑卿柔什么都没做,静静站在那,她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上前打招呼。 连她都感觉到,这次他们和好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大不如前。大概争吵过以后,再和好,裂痕还在,终究是无法修补了。 不管桑卿柔跟谁在一起,她只希望自己的好姐妹能能够过得幸福。要是孙雷真这么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第五百三十五回 一模一样 次日,桑卿柔带着东西去专案组基地报道,那是城郊一个废弃仓库重新装修后做成的隐蔽办公地点,她 找了好久,这才找到那个地方。 看着外表不起眼的办公基地,桑卿柔不禁感叹起来,她这次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神秘案件,竟然要用这种地方来办公。看样子,她得好好考虑一下,今后如何过来上班。从地铁站过来,就算骑共享单车都要二十分钟。 而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加个班,她岂不是回不去了?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进去。 办公室里,桑卿柔敲了敲门,见椅子是背对着自己,她只好说道:“你好!我是刘局调过来的法医,桑卿柔,今天特地来专案组报道。” “你好!欢迎加入专案组。” 桑卿柔抬头时,椅子刚好转过来,两双眼睛对上那一瞬间,桑卿柔的世界在那一刻轰地一下炸开了。 她看到了什么? 坐在自己面前,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除了装扮不同以外,简直和自己看到的欧阳彦一模一样,就连思考时习惯性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这个小习惯都是一样的。 她这是在做梦吗? “你是……” “我是这次专案组负责的组长,陈浩。”他冷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并不认识自己。 桑卿柔看着他伸出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愣了许久,才伸出手,象征性碰了碰。见他看向自己时平静的眼神,桑卿柔心中有太多疑惑。 “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你仔细看看我!” 陈浩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桑卿柔,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桑法医,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他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 之前他就特别要求,自己的专案组不需要女人,刘局偏要将一个女法医塞过来,还说,这个女法医很专业,一定能在这次的案子上帮到他。 可现在看来,这个女法医和自己想象的一样,花痴。 “桑法医,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叫陈浩,对不对?你一直在警队吗?你在这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比如,像是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没有,我倒是觉得,桑法医你看起来比较奇怪。我每天要处理很多案子,没时间做梦,更没时间去管什么特别的经历。” “那你吗?你有没有看过那本……” “桑法医!” 陈浩对眼前的桑卿柔很是不满,现在是工作时间,她问的这些,跟工作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是刘局所说的,很专业的女法医? “你的问题不得不让我开始质疑你的专业能力,听刘局说,你之前身体不太好,如果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可以替你向刘局申请,再给你一个假期,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再回来上班。” 桑卿柔看他冷漠的样子,便确定,这个人不是自己认识的欧阳彦,看他一脸直男的表情,她就懂了。 欧阳彦比他温柔多了,眼前的人,只是长得和欧阳彦一模一样,其他的,再没有相似的地方。 桑卿柔收起了那份欣喜:“不用了!只是,陈组长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刚才,我还以为你和我那个朋友认识。现在想想,你们根本是两种人,又怎么可能有关系呢?陈组长放心,我已经完全恢复,随时可以投入工作。” 陈浩这才点了点头:“刘局特地向我推荐了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十五分钟后,楼下会议室开会。” “是!” 从办公室出来,桑卿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往陈浩的办公室看了看。 所以,他真的和欧阳彦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为什么有着和欧阳彦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动作习惯都一样。 她坐在那,正思考着这个问题,不一会,陈浩就下来了:“所有人会议室开会!” 这个专案组,陈浩是组长,她是法医,另外还有一位专攻犯罪心理学的警察,两名大块头的刑警,一位IT高手网警,一个特警队过来的,还有一个,负责后勤。 大家纷纷入座,陈浩将这次相关案件的资料分发下来,第一份就是保密协议。 “在你们翻阅这次案件的想相关文件之前,在座每个人,必须签下保密协议,参与此次案件调查的人,不允许向其他人透露关于案件的任何信息。队里什么规矩,你们都懂,就不用我细说了。” 大家一边听陈浩介绍这次的工作,一边翻看文件。 “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陈浩,这次专案组负责的组长……” 陈浩一一介绍了每个组员,大家对于桑卿柔这位女法医都有着不一样的看法。毕竟,法医这个行当里头,男人居多,今天遇到一个女的,还是挺少见的。尤其,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法医。 他没有给太多时间让大家相互认识,直接进入正题。 桑卿柔还很好奇,他们这次负责的会是什么案子,毕竟,在这之前,她不曾听到过离奇的事情发生。专案组的成立,必定是为了某个重大又难以解决的案子。 当她打开档案袋的时候,她当时就愣了。 之前她就怀疑,那个网文作者断更七天,之后的签售会也没有出现,这其中会不会存在什么问题,没想到,这位叫素锦的作者,真的失踪了。 可底下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了:“只是一个作者失踪,我们有必要因为她专门成立专案组吗?每天失踪的人有那么多,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们为什么要给她提供特别服务?” “就是,这个人难道是什么大人物吗?这些写书的人大多都任性,说不定只是心情不好把自己藏起来,过阵子调节过来,自然就出现了。创作者的思维,总是让常人难以理解。” 本以为是什么刺激的案子,没想到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件,大家顿时很是失望。 对此,桑卿柔也很疑惑。 “既然是人口失踪,没有尸体,叫法医来有什么用?” 第五百三十六回 被针对了 说话的是专攻犯罪心理学的一个女警,颇有姿色,她说话时,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看桑卿柔,眼里全是不屑。 桑卿柔愣了愣,自己好端端坐在这,似乎没有招惹过谁,怎么她一来,就好像是被针对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法医不是验尸的吗?都没有死人,刘局为什么调一个验尸的女警过来?” “坐在专案组当吉祥物吗?” 顿时,大家哄堂大笑,因为李丽带头出言不逊,桑卿柔顿时成了所有人眼中最多余的存在。他们刚才可都看见了,她刚来报道的时候,可在陈浩的办公室里待了很长时间,谁知道说了些什么。 像陈浩这种浑身上下散发着光芒的男人,是个女人看见了都会喜欢的。 原来,李丽已经在潜意识里将桑卿柔看成了自己的情敌。 桑卿柔心里冒起了无名之火,她本想站出来解释,这个时候,没想到陈浩会冒出来替桑卿柔说话。 “能来到专案组的人,都代表着各位的专业能力极强。可刚才你们这些话,可不像是专业的人会说的。在你们的认知当中,就和普通百姓一样,觉得法医只会解剖尸体?” 顿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李丽尴尬地笑了笑:“陈队,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不随口一说吗?” “办案的人,就应该在工作上严谨,工作时间也可以让你们随口数落自己的同事,有这个闲工夫,怎么不把犯罪嫌疑人赶紧找出来?” 没想到,长得帅的人,骂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而且还显得更凶。本来,桑卿柔对陈浩没有太好的印象,总觉得,是他顶着欧阳彦的脸,还装作刻板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替自己说话。 “你们这么厉害,那你们来告诉我,这些失踪的人,一直到现在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什么?” 陈浩的发问让大家说不出话来,顿时,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气氛当中。过了好一会,陈浩才继续说起案子的事。 原来,整个案子竟然和一本有关。昏迷不醒的每个人都是一本网络的粉丝,不明原因失踪,等发现的时候人莫名其妙坐在大街上,昏迷不醒,医生也找不到任何原因。 “现在,这些人的生命体征都是正常的,也查不到任何外伤,找不到任何药物作用。可以说,找不到任何痕迹。正是这个原因,刘局才将刚刚康复恢复工作的桑法医调过来。你们现在明白了吗?” 这么一说,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了桑卿柔,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李丽总觉得,陈浩这是在刻意替桑卿柔解释,这样给人的感觉,陈浩压根就是在护着桑卿柔,这还是让她心里有点不爽。 她看了桑卿柔一眼,通过她的神情,看出了点什么。 “桑法医,看你的神色复杂,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事,故意瞒着我们吧?”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瞒着你们?” “好了!开会的时候说正事,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接到报案,现在这本的作者,笔名为素锦的人,已经失踪十天了。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所有人都和这本有关。上面怀疑,这是同一个人所为,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有理由相信,他还会继续下去。所以,我们要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把犯罪嫌疑人抓到,将作者找到。接下来,我分配一下工作。” 大家都接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而桑卿柔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和陈浩一起去医院,从那些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查找线索。 李丽不服气地看着桑卿柔,提出疑问:“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医院,从家属那里了解情况。” 陈浩纳闷地看着李丽:“李警官似乎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我……”看着陈浩冷漠的脸,李丽那些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好服从陈浩的安排。 散会后,陈浩叫住了桑卿柔:“桑法医,跟我来办公室。” 桑卿柔一愣,这个陈浩是打算跟自己杠上了吗?他明明看见组上其他人已经对自己有意见了,还当着大家的面又要找自己单独谈,这种情况很容易让别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难道他连这个都不懂吗? “还不走?”陈浩见她还愣在那,又提醒了一句,桑卿柔无奈,只好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陈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也喜欢看这本。” 桑卿柔一愣:“你听谁说的?” 他这么问,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确看过这本,怎么?来专案组,还要交代个人爱好吗?还是说,陈队你也喜欢这种调调的书?” 陈浩皱了皱眉头:“这本书,我没看过。只是,这本和案子有关,我在想,会不会是书里有什么吸引这些人,让他们喜欢上这本书。而犯罪嫌疑人,就是抓住这些人的特点,才对这些人下手的。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桑卿柔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总觉得,陈浩可能知道些什么。 还是说,他这是在试探自己。 “我也不知道!只是随便追了一本书,那个时候我心情不太好,看了看用来缓解心情的,以前,我从来不看这类型的书。可这么看着,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 “刘局跟我说过,你昏迷了整整七天,前阵子才醒过来,好在没有别的问题。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那这七天里,你是否还有别的记忆?” 桑卿柔皱着眉头打量着陈浩,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说实话。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去了书中的世界? 他是不会相信的,说了也会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陈队真是会开玩笑,我都已经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有记忆?陈队是想从我这里找到线索吗?” 陈浩打量着桑卿柔,斟酌着她这番话的真实性。 “这些昏迷的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是醒过来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第五百三十七回 绿茶无孔不入 桑卿柔算是明白陈浩的意思了,他觉得,自己也是这些受害者中的一个,想从自己身上找到有关线索。 可桑卿柔觉得,她并不是这个网络作者的粉丝,她只是无意中看到了这本书,至于昏迷的真正原因,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因为随机看了一本没营养的网络,莫名其妙被带进书里的世界,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回来了吗? 这样的话,恐怕神经病都不会愿意相信,更何况是眼前精明的专案组组长。 “我觉得,你从我这里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不过,既然你想问,我愿意配合。” 陈浩不信她的话:“有没有价值,那是我说了算,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你是怎样接触到这本的?” “手机APP,现在不是有很多这种应用程序吗?” 至于具体是怎样看到这本书的,桑卿柔自己也忘记了。平台每天都要推荐不少书,这本好像就是推荐的。当时,她甚至没有去看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只是随意点开看看,哪里想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说是梦境,可它真实存在。说它是事实,又没有人会相信。桑卿柔也不知道,自己这独有的经历究竟算什么。 陈浩问了她很多问题,桑卿柔回答时也没有任何隐瞒。结果很显然,陈浩一无所获,桑卿柔身上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偏偏,这段长时间的谈话被组上的人看在眼里,他们越发觉得,桑卿柔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才到这里来的。 难不成,破了案子回去之后就可以升职?他们做这行的,盼着的不就是这个吗? 当然,也有人认为,桑卿柔是冲着人去的,比如李丽。 这不,桑卿柔刚从办公室出来,只等上个洗手间,一会就要跟陈浩一起去医院看那些昏迷的受害者,这时,一道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桑卿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已经感受到了李丽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她不懂,自己初来乍到的,究竟哪里得罪了她。 如果没有,她以前也没有见过李丽,更谈不上结下仇怨了。 那她为什么处处和自己作对呢? “李警官,有事吗?” 李丽不苟言笑:“说吧!陈浩都找你说了些什么?” 桑卿柔顿时觉得,自己被李丽看成了犯罪嫌疑人,这种被质问的感觉很不好? 她打量着李丽:“李警官这是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了吗?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的直属上司跟我的谈话内容。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你可以直接去问陈队,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桑卿柔,你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在陈浩面前卖弄是吗?我告诉你,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陈浩存着什么心思,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陈浩都不属于你,你是抢不走的。” 桑卿柔莫名其妙地看着李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不过公事公办,回答了一下上司的问题,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非分之想? “李警官,麻烦你把那些肮脏的想法收起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就算我对陈浩有欣赏的心,我也大可不必在工作时间偷偷摸摸,落人口舌。我桑卿柔真要追一个人,犯不着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说着,上前两步,李丽被她的气焰和架势吓住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桑卿柔冷笑了两声:“倒是你,来了专案组,心思不放在案子上,成天一双眼睛盯着别人,这算怎么回事?听说,你还是专门研究犯罪心理学的,我倒是觉得,你在研究别人之前,是不是要先给自己检查一下,看看你自己的心理是不是有问题。” “桑卿柔,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根据研究数据表明,九成以上学心理学的人,自己的心理就是扭曲的,我看李警官这个情况,应该属于这九成中的一个吧!你确定自己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我正常得很,根本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一般,有问题的人都会说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心理有问题。” “桑卿柔,你信不信,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桑卿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有本事你就试试看,你想和我动手,你一定奉陪到底。” “你……” 李丽真的差点没有忍住冲上去要和桑卿柔动手,这个时候,陈浩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见这两个人站在那,脸色不是很好,陈浩皱起眉头呵斥道:“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是不是?觉得这里太闲了?还站在这,不用干活了?” 李丽不服气地看了看桑卿柔,上前向陈浩解释。 “陈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刚好出来,谁知道,桑卿柔不知怎么,突然把我拦住,还警告我,让我离你远一点,否则,就撕烂我的嘴,让我在专案组待不下去。” 桑卿柔顿时目瞪口呆,这年头,绿茶婊都混到警队里来了,就她这样的品行,怎么进来的? 果然,绿茶是无孔不入的。 陈浩听着,皱起眉头看向桑卿柔:“是这样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们说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快让开!” 桑卿柔来不及解释,将李丽推开,跑进了身后的洗手间。 陈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抬头一看,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只有李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竟还想着跟陈浩告状。 她佯装流泪的样子,委屈地看着陈浩。 “陈队,你看她,我差点都摔倒了。当着你的面,她都敢这么做,可想而知,你不在的时候,她猖狂到了什么样的地步。陈队,桑卿柔初来乍到就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一定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这次你要是什么都不说,下次还不知道她会做出多过分的事来。” 陈浩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李丽还觉得有些奇怪,回头一看,桑卿柔去而复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用同样平静的眼神看着她,李丽顿时哑然。 第五百三十八回 有对象了吗 “原来,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也会喜欢在背后悄悄告状,而且,还是无中生有。” 李丽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反倒是吼起了桑卿柔:“什么恶人先告状,我说的就是实话。” 桑卿柔冷漠一笑:“我看,你是勾心斗角的剧看多了,给你个建议,没营养的故事,还是少看为妙,会影响智商的。” 她说完,冲着陈浩笑了笑:“怎样?陈队,可以出发了吗?” “随时可以!” “那赶紧走吧,我对绿茶过敏。”她说着,冲着李丽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扬了扬手,先走一步。 陈浩上扬着嘴角跟了上去,唯独留下李丽一个人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桑卿柔是在笑话她智商不高。顿时,李丽气得跺脚,等她追上去时,他们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她想,桑卿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陈浩将她安排在身边一起工作,她一定要想法子让陈浩把自己带在身边。跟着组长,做的肯定是最轻松的事。 而且,能在陈浩身边,怎么算都是赚到了。 此时,桑卿柔正坐在陈浩的车里,看他娴熟的驾驶技术,桑卿柔对他的疑惑又少了一分,如果是欧阳彦,又怎么可能把自动挡开得这么溜? “陈队看起来很年轻,这就坐上了队长的位置,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你也不赖,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去做法医,不觉得辛苦?有很多东西,是不适合女孩去做的?” 桑卿柔淡淡一笑:“没有谁是天生适合做什么的,就像陈队。也会有人说,你不去做明星出道可惜了呀!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却要靠才华,奋斗在一线,不累吗?” 欧阳彦苦涩地笑了笑:“我不去做,谁去做?这样的工作,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 “这就是你单身的原因?” 面对桑卿柔的调侃,陈浩也是一愣,他好奇地看着桑卿柔:“你怎么就知道,我还单身?” 桑卿柔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你这么直男的性格,怎么都不像是有女朋友的。” 陈浩惊讶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从哪里让她觉得,自己很直男了。 “那你呢?女孩子,做了法医,你男朋友可以接受?没有劝你改行吗?他也不怕哪天晚上你梦游把他给解剖了。”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陈浩:“如你所说,应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每天和尸体,尸块打交道的。我曾经就被问过,在吃饭前,人家问我,洗手了没有。”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桑卿柔不禁想起了孙雷。哪怕同样是警察的他,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职业,一再建议桑卿柔换一份工作,要不就干脆别上班了。 只因为,自己的职业让他在外面的朋友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孙雷才一直没有提出见家长。不过,现在桑卿柔反倒是有些庆幸了。慢慢发现自己和孙雷诸多不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酿成大错。 桑卿柔突然转过身问起陈浩:“你会介意你女朋友做法医吗?” 陈浩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男朋友真的介意,他是原本我们支队的干警,他曾跟我说过无数次,要我放弃这行,不要做法医,可我没有听他的。正如你所说,我不做,谁来做这些事?” “你有男朋友了?”陈浩有些诧异,很快发现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反应,立即转换语气说道:“我觉得,作为你的男朋友,应该支持你的工作。你有选择职业的自由,只要你自己喜欢,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看来,你的男朋友并不了解你啊!” 桑卿柔叹了口气,无意中竟和不相熟的陈浩说起自己的心事。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说这些的。大概,眼前的陈浩和记忆中的欧阳彦一模一样,这让她放下了戒备心。 “现在我反而觉得,自己真的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现在还没结婚,就有这么多不愉快,我真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和他结婚了,以后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争吵。” “两个人磕磕绊绊,有争吵那是很正常的吧!” “可我现在觉得,我和他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磕磕绊绊了,现在已经涉及到了原则问题。还好,现在调到专案组,两个人有了距离,彼此冷静一下,也是好事。” 陈浩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桑卿柔更加好奇看着陈浩:“突然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嫌烦。这么好的脾气,不可能没有女朋友的。陈队是不是因为喜欢的人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陈浩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这倒不是,只是,我觉得,感情这种事很微妙,要讲究感觉的。要是在一起没感觉,只会浪费时间。更何况,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一天的时间不是查案就是睡觉,几乎没有时间去约会陪女朋友。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那你不考虑找同行?” “同行就不用陪了?还不是一样的!而且,同事之间关系变了,以后见面也会尴尬,没必要。我现在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等我遇到了合适的再说吧!” 桑卿柔本以为,一路跟着陈浩肯定会枯燥乏味,谁知道,彼此说起了私事,倒也没什么,才小半天的时间,两个人就熟络起来。 陈浩觉得,桑卿柔和自己以往遇到的异性不太一样,没了防备心,和她一起搭档做事,倒是很轻松,时间也过去的很快。 桑卿柔给每个人都检查过,结果和之前一样,一无所获。 看来,这些受害者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桑卿柔想了想,建议道:“既然他们身上找不到线索,不如,我们去失踪的作者家里看看,说不定有什么蛛丝马迹。这些人失踪昏迷,可都跟她这本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浩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五百二十九回 苏晓静的家 再看到素锦身边的助理,桑卿柔想起那日签售会上,那助理匆忙解释后立场的样子。看样子,那个时候,素锦就已经失踪了。 素锦,真名又叫苏晓静,平时是个宅在家里的文艺女青年,至今单身,喜欢国风文化。平时没事,经常会利用空闲时间去参加国风漫展,这也是她唯一的社交圈子。 桑卿柔知道,苏晓静应该赚了不少钱,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住进了本市私密性比较强的别墅小区。 当助理带着他们来到苏晓静的住处时,桑卿柔不禁感叹,写书果然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未来。想当初,她怎么就没有投入到这一行中,不然,也不至于凑合过着。 助理轻车熟路打开了她的家门,外面是三层的花园小洋楼,院子里还养了一只黑色拉布拉多,此时正躺在太阳下懒洋洋的享受日光浴。 “这是素锦大大喜欢的狗,叫黑黑。你们放心,它不咬人的。” 看似凶恶的大黑狗见到生人,竟摇了摇尾巴,看起来特别乖巧。 屋子门打开,里面几乎完全遵从了国风的装修风格,一草一木,都透着风雅之气。果然,写书的人,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窗帘拉开,光线步入整个屋子,房间里才算亮堂起来。 “这房子里,从苏晓静失踪以后,还有人进来过吗?” “没有!人不见了,我们是不会让其他人随便进来的。平时,素锦大大也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桑卿柔看了一眼,阳台上的茶案和一套泡茶的茶具,独具氛围,看来,她还喜欢茶道。 楼上主卧室里是一红木雕花大床,墙上挂着的是苏晓静自己的古风照片,意境唯美,雪天显得她那一身正红色的衣裙更加艳丽。这一切,让桑卿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衣帽间里,一大半都是国风的衣服是饰品,不难看出,这位苏晓静真是个国风爱好者。 助理带着他们又去了苏晓静的书房。 进门就能看见,红米书桌上摆着一个宽大的曲面屏,一套专业的电脑设备,打印机,身后是黑板。左手边,一把古琴正安静地躺在那,旁边放着纯铜雕花香炉。 苏晓静不只是饮茶,还喜欢香道。 整个墙壁都被凿空了做成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这简直是桑卿柔想象中的完美的作家书房的模样! 桑卿柔将目光落在了苏晓静的电脑上,说不定,那里头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可以看一下苏晓静的电脑吗?你放心,我不会动她电脑里头的任何稿件。” 助理斟酌了一下才点头答应:“那这位警官,你小心一点。” 陈浩趁机叫助理带他去别的地方看看,整个书房只剩下桑卿柔一个人。 桑卿柔坐在苏晓静工作的位置上 ,双手放在键盘上,打开了她的电脑。 电脑桌面很整洁,只有她一些常用的软件,包括平时工作用的码字软件。她下意识打开了她的码字软件,刷的一下,一章章内容浮现在她的眼前,此时,她的脑海里也冒出了各种画面。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好不好?你醒来看看奴婢,别丢下奴婢一个人啊!” 这声音,若隐若现,时近时远,桑卿柔坐在电脑桌前,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的,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竟然变得不一样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她看见如玉守在床边流泪,而另一个自己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生命迹象。 她这是怎么了? 桑卿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像是半透明的,一不小心,她竟从房间的书桌整个穿了过来。 她本想去碰房间里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就这么穿过了那些实物。 桑卿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跑到如玉面前,大声喊道:“如玉,你看看我,我就在这,我没走。你能看见我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管桑卿柔怎么说,如玉就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更加看不到自己。 她愣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还在苏晓静的书房里,怎么一眨眼,又回到了书中的世界? 那她这到底是算死了,还是回来了? 就在她感到诧异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她回头一看,姜离正站在自己旁边,冲着自己阴险地笑着。 “姜离,是你在搞鬼。” “不用这个法子,我怎么把你找出来?” “那些昏迷的人,也是因为你?” “你不知道,修改剧情需要很多精力,苏晓静偏偏不识抬举,不肯答应我。没办法,我只能借助这些粉丝的精气神了,他们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改变整个剧情,我也没办法。哈哈哈哈!”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姜离,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离笑了:“我只是觉得,主宰世界的感觉太好了。你想试试那是什么滋味吗?” 桑卿柔黑着脸,想要教训他,却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了。 她本以为,他们是不一样的。可谁知道,他们也是一样的。 “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屈服于我吗?欧阳彦已经为你而死,其实,你心里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你知道,你为什么对他们兄弟俩都有感情吗?因为,你还没能彻底从束缚中挣脱出来呢!我也很好奇,如果将欧阳彦和欧阳朔同时放在断头台上,你究竟会先救谁。” “姜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邀请你,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界,主宰这个世界。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把所有我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你。世人以为不存在的长生不老,是真的不存在,还是世人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答案吗?” “我不想!” 桑卿柔愤怒地看着姜离:“我只想结束这一切,让所有一切都回到正轨上来。姜离,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起你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你若不答应,那我们就继续这场游戏吧!” 第五百三十回 你才是关键 “桑法医,你没事吧?” 桑卿柔突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生活当中,没有姜离,也没有如玉的哭诉和呼唤,站在她眼前的是一身西装革履的陈浩。 她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我没事。” “有发现什么吗?” 桑卿柔耸耸肩:“这里头除了稿子,什么都没有,看来,我们这次要一无所获了。” 当她起身时,姜离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电脑。难道,自己刚才是通过和键盘电脑接触,才感知到书中的世界,听到姜离和如玉的声音? “怎么了?” 她笑着摇摇头,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书桌前的电脑。 如果故事停止在自己晕倒的那一刻,那她现在回到现实生活中了,她是否有能力,继续这个故事,从而扭转局面? 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不是苏晓静,自己写出的东西,又怎么能和苏晓静相提并论?不是同一个人,自然无法改变小说世界。看来,她只有尽快找到苏晓静,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 欧阳彦不该就这么死的! 从别墅离开,桑卿柔还是有些不甘心,问起助理。 “苏晓静现在人失踪了,那她的小说怎么办?一直断更吗?她那些读者不会吵闹?” 助理无奈地叹气道:“这个我也没办法,素锦大大的文风,那些粉丝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什么人都能模仿得来的。我只能暂时帮素锦大大向粉丝请假,即便面临巨大损失,我也没办法。没有什么是比人命更重要的。要麻烦你们,尽快找到我家素锦大大才行,我们这边真的撑不了太久的。” 桑卿柔安慰了助理一番,这就告辞。 陈浩坐在车里,看着桑卿柔和那助理相谈甚欢,不由觉得诧异。 等她回到车里时,陈浩好奇问起:“你不是说,你只是无意中看到的这本书吗?怎么刚才还和苏晓静的助理聊得这么投入?” “对呀!我就是随便问问苏晓静平时喜欢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这个案子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浩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能量守恒定律,就在犯罪嫌疑人带走什么的时候,那他也一定留下了什么,没找到不代表没有,那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 “以前的案子至少还有个作案现场,可我们这个案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昏迷不醒的人。从他们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陈队,你经验那么丰富,你告诉我,要从什么地方下手,才能找到突破口。” 陈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桑卿柔。 桑卿柔不喜欢他审视自己的眼神,立即看向了别处。 “陈队,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 “我为什么这样看你,桑法医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你也是诸多昏迷者之一,你也是这本书的读者,可你偏偏醒过来了。刚才,苏晓静的助理告诉我,她在签售会,看见了你。可见,你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对苏晓静这本小说毫无感觉。又或者,你隐瞒了我什么。” 桑卿柔眼神略显闪躲:“我能隐瞒你什么,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信。” “桑法医,如果你不配合,我想,我们这个案子就真的很难办了。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以和你达成协议。这不是问话,而是朋友同事之间的聊天。” 桑卿柔看着他,没有回答。 陈浩又说道:“难道,你还想看到更多的人莫名其妙失踪,被发现后昏迷不醒吗?你是唯一的突破口。” “如果,我的话让人难以置信呢?你一定会后悔知道我的经历的,因为,连我自己现在都还弄不清楚,那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你?” 桑卿柔看着陈浩,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拖出,包括醒来后回头去看书中的剧情,竟已经和自己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陈浩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他的确不信桑卿柔说的话,他甚至觉得,桑卿柔到现在还沉浸在那本小说里,没能走出来。 那究竟是一本怎样的书,竟然能让一个人沉迷至此?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可我能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因为,我有截屏。” 那是她看书的一个小习惯,看完后,她会有下意识截图的习惯,以便回头再看,当然,这仅限于自己喜欢的地方,而她截图的内容中,正巧有被自己改动的。 她将手机拿出来,将截图发给陈浩,又在网上搜想通的内容,在陈浩面前进行对比。 “你仔细看看,就知道我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陈浩虽然不看这些东西,可他也知道,上传后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更改的,而且,桑卿柔手机里的截图是有时间的,可同一时间里,APP更新的时间也是那个时候,如果一个地方是巧合,那么,好多个地方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他惊讶地看着桑卿柔,很意外,竟然有人可以去到书的世界里,又跑回来了。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书里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桑卿柔点点头:“所以,我很疑惑。刚才在苏晓静的家里,我又看到了书里的世界,还有,那个一直想破坏剧情的恶人,我甚至能听到他说话。” “那你的意思是,整件事很可能是你所说的那个姜离所为?他也跟着你一起回来了?” “我也不确定!毕竟,我也不知道他在现实生活中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可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感觉,他更像是比较偏激的读者。我们可以去苏晓静的留言区看看,像他这样偏激的读者,肯定会忍不住留言吐槽的。” 桑卿柔突然想到这点,懊恼自己没有早点想起,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如果能找到这位传闻中的姜离,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第五百三十一回 新线索 想要找到苏晓静粉丝中比较偏激的那些,自然要依靠专案组里的网警小畅。 事不宜迟,两个人都是行动派,桑卿柔也不想这件事拖得太久,当即和陈浩一起回到了专案组,小畅正在忙着完成陈浩之前吩咐的工作,其他人都出去公干了,留下他一个人看家。 “陈队,桑法医,你们回来了。” 桑卿柔对他还是没有敌意的,既然他尊重自己,桑卿柔也给予同样的尊重。 “大家都是同事,你可以叫我卿柔。” 小畅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看起来年纪还小。 他憨厚的笑着摸了摸头:“那行,我就叫你小柔姐了。你们办完事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桑卿柔耸了耸肩:“苏晓静家里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医院那些昏迷者身上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们正在想,有什么法子,能够找到突破口。” 陈浩盯着小畅:“接下来,就要靠你了。” 小畅不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他笑道:“这么大的事,哪能靠我一个人?我也不懂什么。陈队你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完成任务。” “现在,我需要你找出苏晓静这本书名下诸多粉丝中,那些偏激的粉丝,找到他们的IP地址,最好能找到他们的真实地址,我们需要找到这些人。” 苏晓静的粉丝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陈浩安排下来的可是个大工程,小畅知道不好做,还是答应下来。这毕竟是他在专案组接到的第一份任务。 其他人借口外出公干,就没有再回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一直留在专案组。 桑卿柔和陈浩一直陪着小畅查这些偏激的粉丝,一旦小畅有了结果,他们就去找人。 这年头,偏激的粉丝也不少,通过桑卿柔进行筛查,最终锁定了几个男性读者,这刷新了陈浩的三观。 “这年头,男人都看起这类了吗?” 桑卿柔耸耸肩:“陈队,你也是男人,这个问题好像应该问你自己。” 陈浩摇头:“反正我可不是这样的男人,这种属于女性类的,更多的读者还是女性吧!他们看这类书的时候,不会很容易出戏吗?” 桑卿柔笑了笑:“等你见到他们的时候,可以亲自问问,他们是不是会出戏。” 陈浩叹了口气,这样的问题好像不太好问出口。他现在只想把背后的人找出来,破了案子,自己才能睡个安稳觉。 桑卿柔调侃他:“像你这样的性格,就算破了这个案子,你也不能安然入睡吧!这个案子解决了,还有其他案子在等着你。” 陈浩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难道说,自己就不配睡个安稳觉了吗? “性格使然,你也可以试着彻底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你就能睡着了。” 陈浩笑了笑:“对我来说,那大概是一种奢望。” 经过小畅不眠不休,熬了整个通宵,他终于将人找出来了。 他圈出地址,交给陈浩:“这就是你们需要的地址。其中,最为活跃的,就是这个叫为你摘下满天星的人,地址显示的是家庭网络,他应该是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上网浏览,你们可以通过这个地址去找人。” 小畅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熬过了,这种感觉,真舒服。 “陈队,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做得很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桑卿柔和陈浩拿到地址,马不停蹄往小畅给的地址赶去,就怕自己去晚了,对方会跑掉。 慢慢接近目的地,桑卿柔开始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她所认识的姜离。 地址上显示的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外面的铁门已经生锈,延伸出的围墙上已经长满了爬山虎,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了。传达室里的老大爷正用着九几年的收音机,播放着断断续续的戏剧,时不时还能哼上两句,外面的房檐上,几只麻雀似乎听懂了,跟着附和。 这看似平静的旧小区里,真的住着心里扭曲的姜离吗? 她跟着陈浩一起进去,陈队礼貌地问起传达室的大爷:“请问,你知道李军在家吗?” 根据信息库搜索出来的名字,这人叫李军,读的是文学系,毕业后待业在家,闲暇时也会自己写点东西,可一直没什么名气,甚至连解决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 “你们找李军干什么?你们,是编辑部的人?” 陈浩顺势应承:“不错!我们是编辑部,来找李军谈稿子出书的事,他住在哪栋?” 大爷很热情,认真指着告诉陈浩李军的住处。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出书的一天。这些年,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我们大家伙都说,老李家的这个儿子算是废了,白读了这么多书。没想到,他还真有熬出头的这一天。嘿嘿!我是不是也应该提前去找他要个签名什么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值。” 桑卿柔笑了:“大爷,你懂的可真多。” “那是!别看我一直坐在这传达室里头,我消息灵通着呢!外头流行些什么,我都清楚。唉!李军他姐姐,这下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桑卿柔有些诧异,李军还有个姐姐? 根据大爷的指点,他们来到李军家门前,二人看了对方一眼,陈浩示意桑卿柔站在自己身后,礼貌地敲门。 “有人在吗?” 过了许久,屋子里才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桑卿柔几乎能感觉到,那个人已经站在门后,此时正直勾勾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 这粗重沙哑的声音让桑卿柔为之一怔,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陈浩咳嗽了两声说道:“是李先生家吗?我们找李军先生有重要的事情。” “我就是李军,可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干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开门的意思,桑卿柔急中生智,立即说道:“我们是出版社的,来找李先生,想谈一下关于出书的事。您方便先开门吗?” 第五百三十二回 对不上 一听到出书,李军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迫不及待打开了门。 “真的吗?你们是哪个出版社的?” 大概不习惯外面的光线,门打开那一瞬间,李军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只见他蓬头垢面站在那,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唯独那双眼睛里,还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们真的是出版社的吗?” 为了降低李军的防备,桑卿柔谎称他们是华云出版社的人,陈浩作为资深编辑,而她,是编辑身边的助理,这次特地来找李军谈谈写书出版的事。 李军一听,立即请他们进屋里详谈。 他们跟着进屋,看到屋子里杂乱无章,桑卿柔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哪儿落脚。 李军尴尬地笑了笑,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出一片干净的地方,让他们坐下。家里没有热水,他只能凑合用自来水招待。 桑卿柔看着蒙尘的水杯,没敢动那杯水。 李军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特地戴上了眼镜,这样可以让他看上去更稳重些。 “实在抱歉,让你们看到我这样的生活状态。可只是最近找不到感觉,无暇顾及自己的日常生活,其实,我平时是个很讲究的人。” 他们只是笑了笑,既然顺利进屋了,陈浩觉得,他们可以开诚布公了。 “你们刚才说了关于出书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想我写什么样的故事?还是说,你们看上的,我写的哪一个故事。我这里都有底稿的,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你们看。” 陈浩本想摊牌,桑卿柔在这个时候推了他一下,抢先一步笑着说道:“出书的事,你也知道,我们出版社也是要回应现在的市场需求。不知道,李先生对现在比较受欢迎的书了解多少。比如,女性受众这一块。” 李军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找我,是想我写给女性读者看吗?她们大多喜欢看那些无脑的爱情故事,要不就是不切实际的豪门恩怨,我不觉得,那些故事有什么好的。” “你听起来好像对这些类型都挺了解的。 ” 李军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不了解,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看那些书?让人知道,肯定会觉得我的心理存在问题。是我姐姐,她比较喜欢看这些类型的书,而我经常说她,只可惜,并没有用。她很沉迷这些故事。” “你姐姐?” “不错!我更喜欢的是推理类的故事,可我姐姐说那些更是天方夜谭没意思。不过,她偶尔还是会看看的。可她对爱情故事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 这让桑卿柔他们有了新的认识! 桑卿柔看了看陈浩,又接着问道:“本来,我们还想问问你,有没有了解过最近比较火的一本书,作者的名字叫素锦。我们老板觉得,这类书现在比较有市场,而他又欣赏你的逻辑推理能力,想为你量身打造一本小说。” 她说着,将那本书搜出来,摆在李军面前,认真观察着李军的反应。 可当李军看到那本书时,一开始表现出来的,便是困惑。 “一看简介就知道,这类书明显就是一贯的套路,读者应该从一开始就能猜到最后的结局吧!既然都知道了,那看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了,这样的故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追捧。” 桑卿柔看到了他对这个故事的不屑,只是她还不确定,他的这个想法,是否和自己所知道的姜离是一样的。 “如果让你来主宰书里的世界,你会怎么做?” 李军惊讶地看着桑卿柔,随后笑了起来。 “果然,做编辑助理的人,思维都要不一样,你的想象力,我很佩服。你是说,让我到书的世界里去吗?” 桑卿柔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成功引到他走向自己的问题中心了。 “你相信这种可能吗?” 李军像是在思考,下意识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没有见到过,不敢说这个世界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如果真的要我选择去一个世界,我肯定不会选这样的世界。因为,那太无聊了。” “如果你没得选择呢?去了之后,你拥有了改变整个故事主线的权利,你可以控制每个角色,你会怎么做?” 李军开始幻想起来,随后笑出了声。 “那我肯定会将这个故事变成一个推理故事。你可真是位风趣幽默的编辑助理,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以后的工作了。” 桑卿柔依旧没能从李军的身上看出任何端倪,她下意识问道:“你觉得,这本书里头所写的桑晓汐和宸王,怎么样?” “什么?宸王?桑晓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看过这本书,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桑卿柔顿时愣了,他刚才的反应不像是在撒谎,可他们找到的IP地址就是这里,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就算他不是自己要找的姜离,至少有些东西还是应该对上号的。 陈浩见桑卿柔再问不出什么,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员证。 “抱歉!李先生,我们是警察。现在我们在调查一起案子,有些问题,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们。谢谢合作!” 李军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陈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们是警察,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清楚。请你如实回答接下来我们问的问题!” 陈浩例行公事,询问了关于这本小说的事情,李军的确没有撒谎,他对小说里的剧情一无所知,甚至连这些人物都不知道,可是,他格外配合陈浩的问话。 当问起IP地址时,李军感到纳闷:“我的电脑只给我自己工作使用,上面浏览的东西,几乎都是我自己看的。” “可是李先生,你之前说你没有浏览过这本小说,更不会留言,可我们查到,你这里的IP地址,在这本小说的评论区特别活跃。不知道,对此你要如何解释?” “这不可能!”他正想向陈浩确认情况,这个时候,家里的门锁打开了,一个女人闯入他们的视线。 第五百三十三回 疑点重重 “这是……家里来客人了?” 门口的女人一身文静的打扮,中袖白衬衣搭配着过膝的杏色碎花长裙,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看上去像极了男人心中的邻家乖乖女。 她说着,习惯性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黑框眼镜,眼神中透着些胆怯。 “嗯!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姐姐,李蓉。平时,我都是在家里待着,都是我姐姐一周过来替我收拾一次。今天正好是她过来的日子!” 李蓉礼貌性笑了笑:“你们是我弟弟的朋友吗?” 陈浩开门见山表明身份:“我们是警察,有个案子,过来找李军了解一点情况。” “案子?什么案子?”一听是警察,李蓉脸上露出了和寻常百姓一样的表情。 她紧张地走到李军面前,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我弟弟,他每天连门都不出,只是待在家里写点东西,他不可能干坏事的。平时,他连老鼠都害怕,怎么可能会去害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桑卿柔赶紧安抚道:“你别紧张,我们也没说李军就是做坏事的那个人。只是案子牵扯到一本书,我们才查到这里,向李军了解一些情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过于紧张。” “?什么?李军,该不会是你写了什么不能写的东西,犯事了吧?我早就说了,你不要对这个东西太执着,可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李军见姐姐说着就要哭了起来,无奈地叹着气。 “姐,你先冷静一点,听我们把话说完行不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犯事,案子也跟我没关系,知道吗?他们就是例行调查,你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 李蓉一听,这才慢慢收住眼泪。 她盯着李军,又确认了一边:“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李军连连点头:“你要是不信的话,那就去问问两位警官,看看我有没有撒谎。你来得正好,你平时来的时候,动过我的电脑吗?” 李蓉想也不想就说道:“我怎么可能动你的电脑?你工作用的东西不一直都不让别人动吗?我就算平时收拾屋子,我也不会碰你桌上的东西,这件事,你可不能冤枉了我。” “警官,你也看到了,我想,我这里应该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我是不会去看那本的,我姐姐也不会动我的电脑。恐怕,你们要白跑一趟了。你说,会不会是你们查到的线索出问题了?现在,有的人高明一点,弄个假的IP地址,也不是不可能的。陈警官这么精明,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法子都不懂吧!” 不知是不是桑卿柔的错觉,她竟觉得,李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李家姐弟都不承认自己看过这本书,桑卿柔也试探过,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如此,他们只好先行离开。毕竟他们没有带任何手续前来,如果强行带回去问话,那肯定是不行的。申请手续吗?他们也没有正当的理由。 难不成和上司说,是自己一面之词? 这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两人无奈,只好先行离开。奔波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只好找个地方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等菜的时候,桑卿柔一直在回想李军说过的话。 她突然抬头看着陈浩:“陈队,你相信李军说的话吗?” 陈浩想了想,这才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了,李军的回答没有一点破绽,我们找不到问题的关键点,那就只能相信他的话。” “可我总觉得,这姐弟俩有点怪怪的。” “哪里奇怪?” “李军常年窝在家里,姐姐如果真的关心弟弟,真的会答应让他一直这样下去?李蓉看起来很关心李军,看李蓉的样子,应该也是孤身一人吧!姐姐不看书,弟弟也不看这类书,那IP地址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弄虚作假的?就这么巧,选中了李军家里?” 桑卿柔还是觉得,任何巧合都是有痕迹可循的。 只是,她没有证据,全凭自己的感觉,这样的理由是无法让人信服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空谈。我们今天去,如果真的打草惊蛇了,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那我们……” 陈浩笑了笑,打开自己的手机,简单连接了一个程序,竟直接看到了李军家里的画面。 “你什么时候装的?” “这个,当然不能告诉你。只是,我们现在还只能用这个法子盯着他们。一旦他们离开,我就会跟上。所以,他们一有动静,我肯定会知道的。你也忙活了一整天,该回去休息了。” “你一个人,行吗?” 陈浩拍了拍胸口,信心十足。 “我以前经常这样,早就习惯了。你一个法医,工作范畴不包括这些。赶紧回去吧!休息好了,说不定你还能帮我想到点什么。“ 见陈浩坚持,桑卿柔没有再推辞。 “我总觉得,苏晓静的电脑里还可能存在某些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这样,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再去苏晓静的家里,重新查看一下她的电脑。” “都可以!助理的联系方式你有,我可能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 桑卿柔点点头,两个人吃完东西,她争分夺秒。回去的路上,她转念一想,还不如先去苏晓静的家里看看,再回去休息,自己也能休息得更安心。 她想着,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你好,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是之前去找过你的法医桑卿柔,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苏晓静家里的电脑,我可能还需要看看。能不能麻烦你,再让我看看。” “你还要看?”助理似乎有些不情愿:“之前,你不是已经看过,说没问题了吗?” 桑卿柔感觉有些奇怪:“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你放心,如果你忙的话,可以让谁来帮我开个门,我一定不会弄乱房子里的东西。” 第五百三十四回 姜离现身 电话那头,助理沉默了。 她想了很久,桑卿柔差点以为她睡着了,再次提醒,助理才回过神来。 “有不方便的地方吗?” 助理笑了笑,解释道:“情况是这样的,本来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我家大大家里门是指纹锁的,这我现在一时也走不开。你着急要去吗?我现在可能赶不过去。” 桑卿柔一想,赶不过去,那她等一等? “你还要忙很久吗?据我所知,指纹锁也是设置有密码的。要不,你告诉我密码,我自己去开门。” 助理立即说道:“这个,密码我也不知道。素锦大大当时只给我录了个指纹,没有告诉我密码。我现在,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忙, 一时半会还走不开。你要是等的话,可能要等很长时间。要不这样吧!等我忙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怎么样?” 桑卿柔是不喜欢等的,案情瞬息万变,要是错过了,伤害的很可能就是别人的性命。 “实在没办法的话……要不这样吧!我现在联系开锁的,在不损坏的情况下先把锁开了。我这边有点着急,可能等不了太长时间。如果我弄坏了,到时候全额赔付,怎么样?” 助理一听,竟不再推脱了。 “桑法医,你不用找开锁的人了。给我二十分钟,我过来帮你开门。” 不等桑卿柔问话,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卿柔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刚才,她不是还说自己太忙了走不开吗?怎么突然又可以过来了? 等卿柔到苏晓静家楼下的时候,助理已经在门口恭候。 她一愣:“江助理,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刚才还说你在忙,怎么比我来得还快?” 江助理笑了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警民合作嘛!你们这么忙也是为了早点找到我家素锦大大,我能做的,怎么能不上心呢?这不,放下手头上的事就过来了。你不是要进去看电脑吗?走吧!我陪你一起进去。” 桑卿柔跟在江助理身后,等她开门。 她真是随意一撇,竟瞥见她下意识按了密码,她错愕地看着江助理。 “桑法医,有什么问题吗?你这样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桑卿柔笑着摇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在电话里说,你不知道苏晓静家里的密码。可是,江助理,你刚才好像是用密码开的门。” “是吗?”江助理一愣,随即笑道:“怎么可能呢?我真的不知道密码是什么,我是用指纹打开的。桑法医,你是不是太累,看错了?” 桑卿柔皱起眉头,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可是,她明明看见,江助理在门上按了几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病犯了,她感觉,眼前的江助理,总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她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跟着江助理一起上楼。 房子里还和那天来的时候一样,桑卿柔正想着,待会自己要仔细看看,苏晓静写书的软件里头,到底有没有问题? 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信息,应该都会留在自己电脑里面。 江助理带她来到书房前,自己却不打算进去了。 “桑法医,这里就是素锦大大的书房。我就不进去了,你要找什么,自己进去看吧!“ “麻烦你了,江助理。” 桑卿柔没有多想,上前打开房间门。 她的书桌正对着房间门,一眼就能看到桌上的电脑,偏偏奇怪的是,本该在书桌上的电脑,竟不翼而飞了。 桑卿柔大惊,正想回头和江助理说这件事。说时迟那时快,只感觉背上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她回头一看,江助理正阴险地冲着自己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彻底晕了过去。 江助理手里拿着电棒呵呵一笑:“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非要凑上来坏我的好事。” 她说着,找出早就准备好的麻布袋,往桑卿柔身上一套,直接拖到车上,开着车扬长而去。 昏迷中的桑卿柔并不知道自己被带走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面前摆着一张墨黑色的书桌,书桌上放着的,正是苏晓静家里那台电脑。 那么,那个助理江雨呢? 她试图着挣扎,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桑卿柔试图求救,可当门打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进来的人,正是提着盒饭的江雨。 见她醒了,江雨冷笑着问道:“这么快就行了,看来,我的电棒效果不是还不是特别好。” “江雨,你这是想干什么?我好像和你没有恩怨吧?我可是警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警察?警察又算得了什么?桑卿柔,你真不认识我了吗?”她笑了起来,慢慢站起来,朝桑卿柔走了过去。 桑卿柔看着那张不太熟悉的脸,真没认出这个人是谁。 江雨走到桑卿柔面前,朝自己的长发伸去,假发被她摘下,露出一个男人头来。桑卿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 “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看来,你们都没有怀疑过我的性别。你不是一直在找姜离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亲爱的桑大小姐,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当他的手碰到桑卿柔的脸时,桑卿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江雨竟是男扮女装,她要找的姜离,竟然一直在苏晓静身边。 苏晓静知道自己的助理有问题吗? 她咽了咽口水,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人,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对他们?他们不是苏晓静的粉丝吗?有他们的支持,苏晓静才会更出名。你为什么要对她的读者下手?” “因为,他们不配做素锦的读者。素锦那么爱他们,他们却要诋毁素锦的作品。是他们的言论,影响了素锦的思路,才让素锦把整个故事写偏了。而我,只不过让整个故事回到原定的轨迹上。”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五百三十五回 重回世界 他说着,将桑卿柔带到电脑面前。 “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看着苏晓静将故事往我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我心急如焚。我曾向她提出建议,告诉她正确的方向,可她根本不听我的。什么庶女上位,桑晓汐根本就是个心机婊,竟还能理直气壮。真正的她,根本就是心狠手辣。”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苏晓静的故事。你不喜欢,你有能力,你可以写自己的故事,为什么要去改变她的思路。你强行改变故事中的人物设定,这本书已经不像是苏晓静的了。” “她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你真以为那些故事都是她自己写的吗?那都是别人给了她固定的思路,她才写出来的。换做是我,我可以比她做得更好。我就看不惯这种特地将一个心机婊洗白成好人设定的剧情,广大读者有权利知道,真正的桑晓汐到底是什么样子。” 桑卿柔叹气:“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想的那样走向偏激的路线,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错。我不会相信你的!要知道,我无形中是在帮你,你居然不替我说话,还要为桑晓汐抱不平。” “你不是在帮我,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欲望。不要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加在身上,你不过是在自我欺骗。” “你给我住口!桑卿柔,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你到现在应该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跑回来吧!现在,我就让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他阴狠地笑着,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着,没一会,他就编辑出了一段话。这其中的内容,正是现在发生的,还包括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你不是不信我能主宰一切吗?只要我按下回车键,这上面所描述的,都会成真。这还是我在苏晓静一次生病时,偶然发现的。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后来想想,我便觉得新奇。如果,我写的东西都会变成真的,那我就是整个世界的主宰了。就是它,帮我实现了这一切。这台电脑,包括这个写书的软件。” 姜离说着,大笑起来。 桑卿柔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见他又要将自己送回书里的世界,拼命挣扎。 “不!姜离,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不可以把我禁锢在书里。放开我!听见没有?把我放开。” 无奈,现在的桑卿柔浑身无力,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只见姜离将电脑屏幕对准了她,屏幕中突然金光大放,刺得桑卿柔睁不开眼。 姜离的笑声还回荡着耳边,直到渐渐消失,她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稀听到耳旁传来呼唤和哭声,桑卿柔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吵闹,扰人清梦,她还没睡够呢? 桑卿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有些懵。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如玉笑着,又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桑卿柔。 “小姐,奴婢以为,你真的不要奴婢了,你差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桑卿柔被如玉紧紧抱着,甚至有些快喘不过气来。她的眼睛扫过整个房间,这才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了故事里的世界,这里应该是宸王府的听雨阁, “我真的……回来了?” 如玉不知道桑卿柔在说什么胡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小姐,你是真的睡糊涂了,你这是醒了,怎么说是回来了?咱们现在,还在宸王府。现在的你,已经是宸王殿下的侧妃了。” 侧妃? 桑卿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已经嫁给他了?” “您都忘了吗?出嫁当天,您听到了黎王殿下的噩耗,当场吐血昏过去,这一睡,就是十天,大夫都说,您要是再不醒,王爷就要为你准备后事了。这些天,王爷每天都会过来看你,大家都眼巴巴盼着你快点好起来。” 桑卿柔轻呵一声,是不是想着自己好起来,那可不一定。 “这么说,我还是和桑晓汐一起嫁给了欧阳朔?那……阿辰呢?他真的已经……” 傅将军带回来了他的首级,好在,此时不曾殃及旁人,如今,黎王府已经被查封,府中人尽数遣散,现在王爷正在奉命清除余党,应当是没错。” “他……怎么会死呢?” 听到这个噩耗,桑卿柔还是忍不住跌坐在床上。姜离不是说,唯一控制不住的就是他吗?他既然不受摆布,那更不应该这么快就死了。 “姜离呢?我要见姜离,带我去找他!” “小姐,这是宸王府,奴婢到哪里去帮你找姜先生?请节哀!” “他不会死的。相信我,他一定不会死的。” 虽然桑卿柔没有证据,可她的直觉告诉她,欧阳彦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说着,推开如玉,往门外冲去。 如玉紧跟上去,追喊着:“小姐,天冷,小心着凉,你慢点。” 桑卿柔现在只想找到姜离,问个清楚,究竟是不是他将欧阳彦藏起来了? 她刚走出屋子,便蒙头撞在一堵肉墙上。本就虚弱的她顿时头晕眼花,好在欧阳朔反应快,及时将她抱住。 “这么着急,要去做什么?” 这声音…… 她抬头一看,竟是欧阳朔,立即将欧阳朔推开。 欧阳朔皱紧眉头:“站都站不稳,还逞强!”他说着,立即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听见没有?” “别闹!你现在还很虚弱,齐越,去把大夫找来,替王妃诊治。” 桑卿柔木讷地看着欧阳朔:“你是在羞辱我吗?王妃?桑晓汐才是你的王妃,我不会嫁给你。” “不嫁给本王,你还想嫁给老七不成?他已成了孤魂野鬼,你就别想了。只要你想,本王可以让你和桑晓汐平起平坐,你也一样,是本王的王妃。只要你乖乖待在本王身边,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第五百三十六回 他不会死的 “欧阳朔,我已经说过了,我绝非你的良配,你怎么就是不信?” “本王不曾亲自试过,便是不信。你与老七也是后来结实的,即便他围绕在你身侧,如今,他已经死了,不需要太久,你就会忘记他。跟着本王,有何不好?” 见他终于将自己放下,桑卿柔迫不及待推开了他,警惕地看着欧阳朔。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属于这里。” “可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以前你属于哪里不重要,本王只在意,你以后身在何处,属于谁。如今,你已经嫁给本王,明日,本王便向父皇求一道圣旨,给你平妻的身份,你也同样是王妃。如此,你总该满意了吧?” 桑卿柔冷漠地看着欧阳朔:“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心意,你别白费力气了。” 欧阳朔好话说尽,却得不到桑卿柔一个好眼色,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他上前捏住桑卿柔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你忘了金玉颜吗?你可以不在乎自己,那么,你的婢女,金氏,这些人你一个都不在乎?” 桑卿柔大惊,差点都忘了,在这个世界,她还有在乎的人。 “欧阳朔,你别欺人太甚!” “并非本王欺人太甚,是卿柔你,非要逼本王这么做。本王给了你好脸色,你偏偏不珍惜,非要本王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你才乖乖听话。何必呢?只要你好好的,本王自然可以保证竟是和如玉平安无事。否则……” “你想干什么?” 欧阳朔笑而不语,他不介意在桑卿柔面前做个坏人。反正,现在的自己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恶人了,他何不将这个恶人贯彻到底?只要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不管什么法子,他都不介意。 桑卿柔怒视着欧阳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原本好好的男主,竟因为姜离,变成现在这样。 她想,如何才能让一切回到原点? 想找到解决办法,恐怕只能先找到姜离。 欧阳朔见她不说话,这才满意地笑了:“你早些听话,不就不需要受这么多罪了吗?昏迷了这么多天,想必你也饿了,本王让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我们一起吃。” 桑卿柔默不作声,欧阳朔也只当她是答应了。 她坐在那,任由如玉给自己梳妆,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现在,她又回到了这个世界,还是亲眼看着姜离强行将自己拉进来的。也就是说,姜离可以随意进出这个世界。如果是这样,她想让整个故事回到原有的轨道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姜离。 如玉见她不说话,担心她又胡思乱想,只好开解她。 “小姐,事已至此,我们如今也无法改变现状。不管你想做什么,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保证自己的身体状态?你的身体要是没能好起来,那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玉,你信我,黎王不会就这么死的。” “奴婢相信小姐,可是,就算黎王殿下尚在人世,我们现在自顾不暇,你也没有办法去找他帮他,不是吗?你得先把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去帮别人,做其他的事。” 桑卿柔看着如玉,顿时明白过来。 自己现在的抵抗都是徒劳的,欧阳朔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留下,自己一味抵抗,只会让他加强戒备,她想离开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玉,你说得对。” “小姐,你想通了?”如玉不管是谁要留小姐在身边,她只管小姐过得好不好,若是不能让小姐过得好,即便再有权利,那也毫无用处。 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已经想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她又来了,一时半会也回不去。眼下,她只有让自己尽快恢复,保证身边人的安全,再去打探欧阳彦的下落。 不管在原著还是现在,他一直都是深不可测的存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傅将军所杀? 傅将军奉命拿人,看到是欧阳彦,难道就不知道活捉?对皇子贸然下狠手,他难道就不怕皇上治罪吗? 思来想去,桑卿柔决定了,不管怎样,都不能亏待了自己。 梳好妆,如玉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桑卿柔:“还是要上点口脂,小姐的气色看起来才好那么些。小姐,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清减了不少,这下,你可要全部吃回来。不然,等你找到了黎王殿下,黎王看见你瘦得皮包骨,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桑卿柔顿时笑出了声,如玉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只要小姐笑了,那就是好的。 梳妆完毕的桑卿柔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只是脚底下还有些发软,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没过多久,下人们就把准备好的食物端了上来。 欧阳朔见她打扮了一番,眼神也变得温柔许多。 “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鸡丝粥,大夫说,你太长时间没有进食,脾胃虚弱,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只能先吃些容易消化的,等缓过来后,再给你多补一补。看你瘦了不少,本王看着都觉得心疼。” 桑卿柔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端着碗主动吃了起来。 这让欧阳朔大跌眼镜,他还以为,桑卿柔会不肯进食,又要跟自己闹别扭。 看来,这么会功夫,如玉劝了她不少。 “好吃吗?你若爱吃,本王让厨房随时给你备着,你想吃了,随时端来。” “不用这么麻烦。”她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欧阳朔:“我母亲,她现在如何了?” 欧阳朔淡淡一笑:“你担心本王食言?你放心,我既已答应了你,便会遵守承诺。金氏在相府很好,无人敢动她。” 桑卿柔桑两口喝完了粥,冷漠地说道:“我要见她。” 欧阳朔无奈地看着她:“你刚醒过来,大夫说了,你情况还不稳定,不宜出门。” 桑卿柔直勾勾盯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见她!” 欧阳朔知道,桑卿柔对此事很执着,他若再拒绝,只怕她又要乱来。 “你若不答应,那我自己去。” “本王明日派齐越去接她过府见你,如此,你满意了?” 看她这样,欧阳朔还有其他选择吗? 第五百三十七回 气走了 欧阳朔应承下来,桑卿柔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欧阳朔担心她闹腾,没想到,她倒听话,没有折腾自己,该吃就吃,这让欧阳朔逐渐放心下来。看她平静的样子,好像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件事,至少,欧阳朔是这样想的。 “看来,你已经想通了。” “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没有健康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是孩子,知道照顾自己,不要觉得,我肯吃东西和你有关。” 她平静的样子险些让欧阳朔误以为,眼前的人不是桑卿柔。 “你这个样子,让本王都有些不敢相信了。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只要你不折腾自己的身体,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慢慢商量。” 桑卿柔看着他讽刺地笑了笑:“商量?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商量一说,我要做的事,你不会答应,有什么好商量的。” 她说话冲,欧阳朔也不生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桑卿柔不再搭理他,见房间里还有琴,便坐下自顾弹了起来,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顺便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欧阳朔既不说话,也不走,就坐在那听她弹琴,品茶,这平静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一样,一眨眼就过去了。 眼看天已经黑了,欧阳朔陪她吃完晚饭,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在一旁的如玉盘算着,今夜,王爷该不会留宿在听雨阁了吧? 她刚这么想,桑卿柔就开口说道:“天都黑了,你还不走?” 大概只有她会这么直接赶人走,欧阳朔不奢望她会挽留自己,好歹,不要像现在这样直接赶人走。他堂堂宸王,多少是要点面子的。 “你已经嫁给本王,本王为何还要走?本王留宿在此,也是情理之中,今夜,本王便不走了。” “有些话,你我心知肚明,非要我说出来,我怕王爷自己会受不了的。” 欧阳朔拧着眉头看着她:“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无非是想说,你和老七那点事。那件事就算是本王亏欠你的,本王想通了,不会在意这件事,你也不要想着再用这件事膈应本王。” 桑卿柔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欧阳朔的觉悟这么高了。这可是涉及到原则上的问题,他竟然说自己不在意。 “是吗?” 欧阳朔以为,接下来她就要动手赶人了,可谁知道,桑卿柔竟平静的说道:“如玉,王爷既然要住在听雨阁,你还不去准备?” “啊?奴婢这……”她诧异,难道小姐真的想通了不成? “听雨阁这么多房间,收拾一间干净的出来,给王爷住下。” “是!” 欧阳朔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他干脆指明:“本王哪间都不住,只要住你的房间。” “听见了吗?王爷原来喜欢的是我的房间,这事好办,如玉,将房间收拾出来,再找一间离得最远的房间,收拾干净,我搬过去住,免得打扰王爷清梦。” 如玉顿时明白了桑卿柔的意思,反正就是那么一句话,王爷要住哪,随他选,只是有一天,他们俩不住一块。 她就说,小姐怎么可能和王爷住在一起! 欧阳朔脸色铁青看着桑卿柔,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可她刚才竟说,要收拾一间离得最远的房间,他越发生气了。 “本王就这么不让你待见?以至于,你要住在离本王最远的房间里,是吗?” 桑卿柔面无表情看着欧阳朔:“我早就说过了,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王爷非要逼着我说出来,到时候不痛快的人只会是王爷自己。王爷是聪明人,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王府里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以为,王爷在听雨阁待了一整天都好好的,今夜肯定会留在听雨阁,可谁知道,天都黑了,王爷还是气冲冲从听雨阁走了。 大家不禁纳闷,这柔侧妃是怎么回事。 换做旁的女子,巴不得王爷每天都留在这,王爷公务繁忙,能够抽出一天时间来陪着谁,这人肯定要偷笑的。 可这个柔侧妃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处处去气宸王。 以前都说桑家大小姐疯疯癫癫,行为无常,大家还不相信,现在亲眼瞧见了,就算不想相信都不行了。 欧阳朔刚离开听雨阁,消息就传到了桑晓汐耳中,如烟得意地笑着:“王妃你尽管放心,听雨阁那位,身子都不干净,王爷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王爷这会去了书房,这正是咱们的好机会。” “我准备的那壶酒,可以拿出来了。” 如烟笑了:“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再给王妃换一身漂亮的衣裳。奴婢看,那身正红色的衣裳,今晚可以派上用场了。” 桑晓汐笑了笑:“不必!给我换上那身红色的男装,头发,束起便可,妆,要自然些。” 平时,桑卿柔最是喜欢这样穿,今夜,她可不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以前,她还在意自己是不是借着别人的影子接近宸王,可现在,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别人永远看不到过程,他们只能看见最后的结果。而自己注重的,也是结果。 只要自己生下王爷的嫡长子,她王妃的地位就无人能撼动了。以后,她这正宫的位子,谁还敢动? 准备好一切,她拎着两坛酒,来到欧阳朔的书房前,推开了门。 正在喝闷酒的欧阳朔本想发怒,究竟是谁这么不讲规矩,居然敢在他的书房放肆。 他抬头一看,夜里,门口站着一红艳的身影,她长发飘飘,手中拎着两坛酒,笑靥如花。 “王爷,良辰美景,一人饮酒多没意思,我来陪王爷喝,如何?” 他微眯着双眼,方才的怒意顷刻间消失不见。 桑晓汐见他没有说话,拎着酒走到欧阳朔面前,往他怀里一坐,笑着用嘴咬开了酒坛子,在他面前喝起酒来。 她含着酒,亲自送到他嘴里,二人借着醉意,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王爷,你可知,我爱你入骨,你何时才能眼中只有我一人?只要你高兴,我做任何事都甘之如饴。”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五百三十八回 母女相见 翌日,欧阳朔精神十足入宫上朝,等桑晓汐从书房出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如烟一直在外候着,见桑晓汐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低头笑了:“恭喜王妃如愿以偿。” 桑晓汐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我总有办法将王爷的人和心,都留在我这,那听雨阁,终有一日会变成废院。” “那是自然!王妃聪慧美艳,其实听雨阁那个疯癫的女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主仆二人正得意着,这时,她才想起齐越不见了。平时,他还是会守在书房外的。 “齐越人呢?” 如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桑晓汐一看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 “有什么话便直说,趁本王妃现在心情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雨阁那位昨天吵吵嚷嚷着要见丞相夫人,王爷似是答应了,这会齐越去了王府接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金玉颜中了自己的毒,被折磨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没死,桑晓汐终究觉得有些可惜。要不是欧阳朔非要留下她的性命,桑晓汐早就结果了她,断然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她的生母都不曾享过福,金玉颜以前在相府就是当家主母,一直让母亲受气,现在,她有什么资格在桑卿柔这享福? “罢了,我心情好,这母女俩挣扎不了太久,要是现在就被我捏死,那就太没意思了。我还想看她们再挣扎一下。先陪我回去梳妆打扮,既然本王妃的母亲大人要来,本王妃怎么能怠慢了?我既是王府的女主人,自然要拿出点女主人的样子来。” “是!那奴婢回去就给王妃准备好那套正红色的主母服饰,配上那凤簪,最是好看。” “如烟,你可真是深得我心,将你留在身边,真是明智的选择。” “奴婢谢王妃夸奖!奴婢以后一定继续努力,让王妃满意。” “对了!别忘了,王爷送来的燕窝,送去一份给听雨阁那位,顺便将昨夜的事,让她知道知道。” “是!” 若是桑卿柔知道后,怕是会气得吐血吧! 桑晓汐是这么以为的,却不知道,卿柔还真不在乎这件事。 如烟送来燕窝的时候,桑卿柔刚收拾好自己,正准备去王府门口接金氏,对那份燕窝,并不在意。在如烟看来,就是桑卿柔在嫉妒。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柔侧妃莫要恼怒才好!这燕窝,还真不是我家王菲吃剩下的。是王爷,他太贴心了。说是昨个夜里头,我家王妃辛苦了,得添一份燕窝给王妃补身子。王妃顾念和柔侧妃的姐妹之情,想着,柔侧妃也刚醒不久,好东西是要一起分享的,这便让奴婢趁热送过来。柔侧妃可不要辜负了我家王妃一片好心!” “说完了吗?说完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还有要紧事,没时间在这跟你瞎耽误工夫。” “哟!柔侧妃这是心里不舒坦了?这也没办法,谁让你自个儿没本事留住王爷。再说了,我家王妃才是正儿八经的王府女主人,柔侧妃今后只要识趣些,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家王妃还是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桑卿柔只是瞥了她一眼,回头问起如玉:“时候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这会,应该快到了。” “那我们走吧!” 桑卿柔直接无视了如烟说的那些话,带着如玉往外走去,就这么把如烟一个人晾在了听雨阁内。 如烟看着听雨阁的一切,冷哼了一声:“破院子!迟早有一天,我家王妃一定把这里给拆了不可。”这才气冲冲离去。 王府门口,桑卿柔眼巴巴看着门外,她不被允许出府,只能站在这等着。 如玉看她心思都在夫人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小姐,方才如烟说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嗯?如烟说什么了?”桑卿柔一心想着见到母亲,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如烟说些什么。 如玉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小姐真的没在意这些,这样也好,至少心里不会难受。 王爷口口声声说喜欢小姐,回头就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这样的喜欢又有什么用?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这时,齐越驾着王府的马车回来了,桑卿柔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 她迫不及待上前问道:“齐护卫,麻烦你了。我母亲呢?” “夫人正在马车内。” 车帘掀开,金玉颜早已坐不住,母女俩重逢,只是一眼,胜过千言万语。金氏看着桑卿柔,满眼是心疼,桑卿柔看着金氏亦是如此。 曾经的金氏雍容华贵,容光焕发,可现在的她,两鬓间已经多了不少白发,再厚的脂粉也没能遮住眼下的乌青,放眼望去,不只是憔悴,也老了不少。 她再也不是当初丞相府里端庄高贵,无忧无虑的金玉颜了。 而在金玉颜眼中,曾经高高在上的女儿,如今却成了王府侧妃,身份在其次,看她这般清瘦,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这日子必定是不好过的。早知如此,一开始,她就不该图这门婚事。兜兜转转没能摆脱,反而从正妃变成了侧妃,这算什么事? “母亲,女儿不孝,你受苦了。” “傻孩子,看你瘦了这么多,为娘心疼。为娘不苦,受苦的是你。这王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齐越见她们站在门口说话,不由得提醒道:“大小姐,不如,你还是带着夫人去听雨阁坐下说话吧!二位的身体,都不能久站。” 桑卿柔一愣:“你方才,叫我什么?” “属下知道,您不喜欢别的称呼,属下还是称呼您为大小姐比较合适。”这个时候,他不想再惹桑卿柔不痛快。 桑卿柔回以友好的笑容:“谢谢你!齐越。你帮我做的事,我会一直记在心里,不会忘记的。” “属下不敢!夫人,请!” 看着金氏母女去往听雨阁,桑晓汐的眼睛立即回去传话。得到消息,桑晓汐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既然人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如烟,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妃,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穿书后恶毒女配又疯了 第五百三十九回 母女重聚 听雨阁内,金玉颜看到眼前情景,心中五味杂成。 要说女儿过得不好,宸王却如此用心,将听雨阁布置成了西苑的样子,大概是怕她住不惯吧!屋子里的东西虽然看着都一样,可许多家具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比西苑里的要好得多。 住在这,宸王大概不会给女儿气受。只可惜,物质上是满足了,可她心里却不如意。女子没能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即便住在金屋里,也不会快乐。 “孩子,你受苦了。” “母亲,女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要不是因为我,母亲不会承受这么多痛苦。您现在,身体还好吗?您身上的毒……他们可有遵守承诺,为你解毒?” 金玉颜点了点头:“我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那么一折腾,我这身子也被掏空了大半,若是想再像以前那样,恐怕是不能了。若是风平浪静,倒是无碍。” 桑卿柔也知道母亲现在的状况,不敢有更多奢求。 “母亲,我如今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折腾自己。” “我放心不下你啊!如今你和桑晓汐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位份高,压你一头,你终究是要看她的脸色生活的。我就担心她会故意为难你,若是如此,你的日子也就太难过了。” 桑卿柔笑了笑:“我醒来以后,倒是没有见过她。如今,她得偿所愿,应该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我都已经这样了,她无非是找人来向我炫耀一下,我既不羡慕,便无所谓了。” “苦了你了。我一直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幸福,可谁曾想,到最后竟是个这样的结局。可惜,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再不能改变些什么了。” “母亲,你当真想帮我吗?”金玉颜顿时皱起了眉头,难道,女儿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卿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桑卿柔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立即吩咐如玉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件事,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留在王府,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她要想办法离开这。只有离开这,她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都说黎王已经死了,可她没能亲眼看到黎王的尸体,她就不信。 “女儿,你到底想怎么做?” “母亲,我一生不能断送在这王府后院中,宸王并非我的良人,我必须离开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帮我吗?” “傻孩子,如今,母亲唯一的期盼就是你,你想做的事,为娘就算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会帮你实现。” “母亲,我自然不会让你豁出性命,我只需要你帮我准备些东西,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金玉颜迟疑地看着桑卿柔:“女儿,你究竟想干什么?” “自然是离开这!母亲,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吗?” “我吗?”金玉颜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桑卿柔明白了,母亲虽然对父亲死了心,可让她离开父亲,她还是做不到的。 “母亲,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离开,随时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让你得到自由。” 金玉颜叹了口气:“我若离开,金氏一族必定会受到牵连的,我走不了。倒是你,如果真的不想留在这,那就走吧!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尽管说。” “母亲,难为你了。我需要的东西,麻烦你帮我带过来。这些东西,你需要分别去不同的药铺里买回来,如此,才不会让人起疑。”桑卿柔担心,今天她见了母亲,欧阳朔肯定会让人盯着金玉颜,怕横生枝节。 “这些方子,表面上都是些普通的补身体的东西,到时候,你大可光明正大带进来,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好!你尽管放心,这些东西,我会准备好。倒是你,千万不要和宸王硬碰硬,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惹急了他,受罪的最终还是你。我还记得,你身上还有寒毒未解,现在可还好?” 那寒毒,桑卿柔已经不想管了。它藏在身体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发作。这次醒来后,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给自己号过脉,并没有异常现象。说不定,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你看我这么精神,像是中毒的人吗?我都快没命了,宸王肯定给我解毒了。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如玉,我醒过来到现在,都还没发作过。” “这样就好!若是你身上还有寒毒,就算逃走了也无济于事。若一直要带着这寒毒生活,你活得也太痛苦了。” 桑卿柔心中动容,抱紧了金玉颜。在这里,真正关心她的,恐怕也只有母亲一人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说了不少心里话。 此时,桑晓汐已经带着如烟浩浩荡荡赶过来了,一眼瞧见如玉在屋外伺候着,便觉得奇怪。 平时,桑卿柔做什么都不会让如玉回避,今天这是怎么了?连如玉都站在屋外。 桑晓汐警惕起来,便要往屋子里去,一看究竟,被如玉及时拦了下来。 “这是听雨阁,我家主子正在里面和丞相夫人说体己话,王妃有什么事可以跟奴婢说,奴婢代为转告即可。” “混账东西!这里是宸王府,你竟敢在王妃面前如此放肆。”如烟说着,就要上前教训如玉,被如玉紧紧抓住了手腕。她可不是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如玉了,想教训她,可没有那么容易。 “王妃都不曾说话,轮到你一个奴婢说话了?” 桑晓汐冷哼了一声:“柔侧妃身边的婢女可真够厉害的,架子颇大,敢在本王妃面前这样说话。” “奴婢不敢!奴婢奉了主子的命令,那就得把事情办好。王妃在别处做什么,奴婢都不会管。只是,这是听雨阁,王妃还是想清楚以后再说比较好。若是惹了我家主子不高兴,只怕,宸王不会轻饶了王妃。王妃有自己的安生日子不过,何必自找麻烦?” 桑晓汐顿时脸色铁青,一个丫头,居然敢拿王爷来压她,她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这个王妃,她就白当了。 第五百四十回 无福消受 桑晓汐话音刚落,扬起手就朝如玉的脸上招呼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打开了,桑卿柔冷着脸走了出来,正好看见桑晓汐欲动手打人,立即呵斥道:“住手!” 桑晓汐一看,这母女俩果然在屋子里,关着门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看样子,自己是来晚了点。 “王妃好大的火气,再有不满,我这也不是你发脾气的地方。你想发脾气,去别处,门就在那。” “到底是谁架子大!我现在可是宸王妃,你是侧妃,见到我,竟不行礼?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这么说,王妃这是特地来我面前显摆一下身份,刷存在感的吗?不好意思,你这些东西,在我这不管用,你还是去别处耍威风吧!我没心情跟你折腾,如玉,送客。” “慢着!本王妃好心过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母亲来了王府,我这个女主人理当好好招待。你将母亲带入屋子里,还不让我见,这是何道理?我过来瞧瞧,你却要赶我走?我好歹是王府的女主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桑卿柔可不会天真地相信她这些鬼话,她瞥了一眼旁边那些人端着的补品,不屑地笑了笑。这些猫哭耗子的招数,她早就看腻了。 “我就是这样!如果你觉得不满,那就去和欧阳朔告状,我无所谓。” 桑卿柔这幅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桑晓汐还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她这样,桑晓汐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好将目光转向金玉颜。 她绕过桑卿柔,走到金玉颜面前。 “晓汐见过母亲!” 金玉颜连忙上前行礼:“使不得!使不得!王妃如今是尊贵之躯,怎可向臣妇行礼?臣妇金氏,见过宸王妃,王妃万福。” 桑晓汐扬起嘴角,明面上扶着金玉颜起身。 “母亲,是我受不起母亲的大礼才对。您是母亲,不管我以后是什么身份,您都是我的母亲。” 一眼望去,不知道的真会以为,她们是感情深厚的母女,可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她们的关系是怎样的。 金玉颜轻轻一笑:“只怕臣妇受不起王妃这一声母亲。” “我们本是一家人,还是不要因为一些误会,让彼此的关系疏远了。不如坐下慢慢聊,正好,我带了冰糖燕窝,和母亲,姐姐一同品尝。” 可这母女俩不敢吃桑晓汐送来的东西,金玉颜干脆上前说道:“回王妃的话,臣妇想起府中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能久留,这冰糖燕窝还是王妃留着自己吃吧!臣妇,就此告辞。“ 金玉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暗藏着无数话,最后变成两个字:“保重!” “我送你走!” 她无视了桑晓汐的存在,跟着金玉颜一直到了门口,却再不能往前,只能看着母亲离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才收回目光。 背后传来桑晓汐阴阳怪气的声音:“就算送到门口又如何?你还不是不能出去。何必呢?眼巴巴看着别人离去,滋味不好受吧!你桑卿柔不是从来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吗?怎么现在又心甘情愿在这受委屈了?” 桑卿柔冷眼看着桑晓汐:“当初,是你拼命撮合,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既然受不了,为何要将我推到他身边?” 桑晓汐笑了:“你以为我愿意吗?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如何能让他再接受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就算我放过你,我也得不到幸福。你已经活在王爷心里,我赶不走。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得到幸福的。嫁给王爷,我做了好,你又不会快乐。既然我不能幸福,那就让大家一起在地狱中沉沦好了。” “桑晓汐,你醒醒吧!你不该是现在这可怕的样子,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看清真正的自己?” “这就是真正的我,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真是好极了。我会每天笑着看你痛苦的,桑卿柔,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们走着瞧!” 桑卿柔看着她离去,只在身后问她:“何必呢?” “因为,你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有你,就不能有我。有了我,就不该有你。”她站在阳光下,阴冷的笑着,竟让人顿时觉得不寒而栗。桑卿柔皱紧眉头看着她,总觉得,桑晓汐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她该怎么办? 欧阳朔上朝回来,第一件事问的就是桑卿柔。他担心,自己不在,桑卿柔会借着和金氏见面的机会,趁机逃走。他甚至连上朝都没办法安心,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听齐越说,府中一切安好,他这才松了口气。 “金氏今日来王府,府上发生了什么吗?” 齐越摇头:“不曾发生什么,金氏准备走的时候,王妃去了听雨阁,三个人站在院子里说了两句话,金氏便离开了。是侧妃亲自送到府门口,目送金氏离开的。” 他说得很仔细,也是想让欧阳朔知道,桑卿柔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快乐。可欧阳朔无动于衷,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人留在身边。 “王妃可有说过什么,让卿柔不高兴?” “不曾!侧妃始终是那副脸色,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只有见到金氏时,才有了些表情。” 他明白,桑卿柔如今心如止水,已经对任何事物提不起兴趣,只有金玉颜,是她唯一在乎的人。 欧阳朔叹了口气,正要去听雨阁看看,如烟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奴婢见过王爷!” “何事?” “王爷忘了吗?昨儿王爷亲口答应了王妃,今儿下朝之后会去东苑陪王妃一同用午膳的。王妃早早准备了王爷爱吃的食物,只等着王爷过去了。” 欧阳朔的确忘了这档子事,可他心里又放心不下桑卿柔。 “本王稍后再去!” “王妃提醒了奴婢,王爷最是厌恶言而无信之人,既然厌恶,那王爷切莫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欧阳朔皱紧了眉头,桑晓汐,她这是在威胁自己? “王妃说了,她要求的并不多,只是想陪王爷一起吃顿饭。” 第五百四十一回 放饵 欧阳朔犹豫着,迟迟没有做决定。 如烟当时就替欧阳朔做出了决定:“宸王殿下,请吧!王妃还在东苑等着你。” 欧阳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如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肯定是桑晓汐默许了。 他没有搭理如烟,往东苑走去。机灵的如玉让人盯着,得知消息后松了一大口气。 “主子,今晚你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 “怎么?”桑卿柔漫不经心看着自己手中的兵书,想着的是如何才能把姜离找出来,毕竟,他才是整个故事的关键所在。 “刚才传信来说,王爷下朝回来,被如烟拦在院子里,请到东苑去了。本来,王爷是想过来瞧你的。” 桑卿柔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做起这些事来?你还知道在王府安插眼线?” 如玉尴尬地笑了笑:“奴婢这不是方便知道府中发生了些什么嘛!不是别的,奴婢就是怕王妃会借着机会为难你,多做了点准备。要是主子不喜欢,我这就把人撤走。” “不必!”桑卿柔想了想,安插了眼线,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放着吧!知道点动静也好,我们不至于吃亏。你倒是学精明了,看来是我所处的环境改变了你。” “主子可别这么说,奴婢能跟在主子身边,这是奴婢的福气。有主子的教导,奴婢才学会了这么多,奴婢从心底感激主子。只要主子想做的事,奴婢一定尽全力帮主子办到。” 桑卿柔淡淡一笑:“辛苦你了!现在,我们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我还需要安静等着母亲那边的消息!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我记得,你和齐越的关系还不错。” 如玉一愣,立即跪在地上:“主子明鉴,奴婢的心一直在主子这,和齐护卫也只是普通的交情,绝对没有主子想的那种关系。” 桑卿柔见她紧张,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了!我都知道,我就是过来人,齐越人还不错,你若喜欢,我也不会阻拦。现在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主子,你尽管说,奴婢一定全力以赴。” “我本不想让你利用你和齐越的关系,可我想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我想,关于黎王的死,欧阳朔应该是最清楚的。” 如玉大惊:“主子,你是想通过宸王,确定黎王的生死?” 桑卿柔点了点头,她知道,如果自己去问欧阳朔,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真相的。所以,她只能通过别的方法侧面了解。齐越是欧阳朔的亲信,他知道的事,齐越肯定会知晓。而如玉,正好和齐越相熟。 她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来,齐越对如玉存着不一样的心思,只是这份感情不曾被说破。如果如玉主动接近齐越,齐越说不定会透露点消息。 “我知道,让你这么做,可能不太好。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你只要记住,凡事遵从自己的本心,千万别为了我,委屈了你自己。” 如玉一口答应,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不知怎么,桑卿柔这次醒来后总是有些嗜睡。这不,午后她又躺下休息了,如玉给她点了安神香,扶着她躺下。 “主子,你只管安心休息,奴婢让丫头在外面守着。奴婢这会抽空去找齐越,替你打听消息。” “你自己要小心些,不要让他们起疑心,如果不行就算了,不要让自己有危险,知道吗?” “主子,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桑卿柔熟睡之后,如玉嘱咐信得过的两个人守在门口,这才离开了听雨阁。 这个时候,宸王多半是在书房处理公务的。她皱了皱眉头,若是齐越也在书房,自己过去,会不会显得突兀了? 她本想去书房,又转而去了齐越住的房间。明知道他不在,如玉却故意去了。 和他一起的护卫见是如玉过来,赶紧上前相迎。 “如玉姑娘,你这是……有事吗?” “齐护卫不在吗?” “齐护卫这会应该在王爷跟前伺候着,姑娘若是有要紧事,可去王爷的书房寻他。” 如玉立即说道:“不必了!也没什么要紧事。我不过是给他送点新得的茶叶过来!之前听他说过,他值夜有时会犯困,这茶叶提神,效果是极好的。还有这个香囊,一个提神,一个安神,麻烦你替我转交给他。” 侍卫见这情况,自然明白如玉的意思,将东西小心收好。 “如玉姑娘,等晚些时候那小子回来了,我让他亲自来谢你。” “茶叶多,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大家可以分一分。” “这我们哪敢!这可是你送给齐护卫的。” 如玉笑了笑:“那明儿我再送些过来给你们。” “不敢!不敢!如玉姑娘的东西,我们可不敢乱收。还是给齐护卫留着吧!” 如玉笑靥如花,一切都表现得那么自然,没有一个人起疑心。做完这些,她便离开了。 饵已经放出去,现在就看鱼上不上钩了。 晚上,就如桑卿柔所料,欧阳朔又被请到了东苑,她也乐得自在,早些吃了点东西,便待在房间里继续看自己的书,吩咐如玉下去休息。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传信,说是齐护卫过来了,找的是如玉姑娘。 如玉一笑,知道自己的法子凑效了。不紧不慢走了出去,齐越正站在院子外,翘首以盼。 “如玉,我在这。” 如玉故作惊讶状:“齐护卫,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候,你不用在王爷跟前伺候吗?” 齐越笑了笑:“王爷这会在东苑,有王妃陪喝酒,今夜我不当值,便早些回了。听他们说,你给我送了东西过来,我是特地过来感谢你的。” 他说着,将自己晚上得的水晶糕从怀里拿了出来:“这个,是我留给你的。谢谢你,心里还想着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你居然记在了心上。” “一点茶叶和两个药囊而已,没什么。水晶糕看上去不错,嗯……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一起吃?” 第五百四十二回 真正目的 齐越受宠若惊,以前,如玉可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他,今天竟然主动邀请他一起吃东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他一口答应下来,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只是,如玉邀请齐越一起吃水晶糕,也只是单纯地吃水晶糕,再没有其他举动,这让齐越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如果如玉趁着这个时候做了什么,他反而会觉得,如玉另有所图了。 眼下这样,才是他认识的如玉会做的事。 “谢谢你特地送茶叶和香囊给我,我很喜欢。以后,我会随身带着的。” “一个安神助眠,一个提神,你可别弄混了。到时候,该提神的时候用安神的,王爷怪罪你,我可不负责。” 齐越一听,自己都笑出了声。他想,自己应该没这么笨吧! “王爷会经常罚你吗?我有些好奇,你在王爷跟前当差,和我在小姐面前当差,有什么不一样?还是都差不多。” 齐越并未多想,随口说到啊:“其实都大同小异,负责主子的衣食住行,我在王爷这边,还需要保护他的安全,再有,就是替王爷办事跑腿。” “那应该差不多,我们当婢女的,也要保护主子的安全。别人家的小姐倒是不会遇到危险,我家小姐就不一样了。你应该知道的,她身边,经常会出现危险,一开始我都不习惯,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你开始的时候,会不习惯吗?” 齐越摇摇头:“我自幼跟着王爷,一同习武,这才成了王爷的亲信,自然是习惯的。” 如玉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岂不是王爷最信任的人?王爷有没有什么小秘密,从来不告诉别人的,只跟你说?” 齐越愣了一下:“你也说,那是王爷的秘密,我们做属下的怎么好问呢?” “那你就说,你是不是特别了解王爷吧!” “那是当然了。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王爷,我齐越敢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的。这么说,你懂了吧!” “我不信,你就吹牛吧!王爷是主子,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心事,什么都告诉你。”如玉一步步深入,齐越竟丝毫没有察觉,这会又用起了即将法,齐越浑然不知。 “你这话说的,我齐越从不吹牛胡说,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如玉瞥了他一眼,轻哼道:“那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是能说出来,我就信你了。怎么样?” “这……” “怎么?你还怕我套你的话不成?我可是我家小姐的丫头,你懂的,我家小姐现在都已经嫁到宸王府了,是以前虽然不愿意,可现在木已成舟,她也只好认命。只是,小姐爱面子,又不肯向王爷低头认错。这不,让我来问问关于王爷的喜好,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肯成全我?” 齐越一想,王爷心系大小姐,如果大小姐愿意稍微回头,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可以胜过从前。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如玉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在这点上,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那我问你,王爷平时最喜欢吃哪些东西?” 齐越将欧阳朔的喜爱之物说了出来,其实,他喜欢的,多半是桑卿柔爱吃的食物。 第二个问题接踵而来:“那我再问你,王爷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自然是看书,练剑,下棋。”齐越对答如流,很是骄傲。 几乎没有停顿,如玉想都没想接着问第三个问题:“黎王殿下到底有没有死?” “没死……” 当齐越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呆呆地看着如玉,好像明白了她绕了这么一大圈的真正目的。还是说,这其实是桑卿柔的真正目的。 忽然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原本甜糯的水晶糕瞬间不觉得香了。 齐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如玉不想被齐越这样盯着,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高墙大院。 “你看着这大宅子,你觉得,我家小姐的幸福会在这吗?” “不在这,还能在哪?黎王在众人眼中已经死了,而她,是名副其实的柔侧妃。全雍都的人都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王爷会对她好的,只要大小姐愿意回头,她可以得到幸福。” 如玉讽刺地笑了笑:“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你这么说,有没有想过,王府已经有一位狠辣的王妃?你我都知道,宸王殿下的路不会止步于此的。就算他能护得住小姐一时,他能保证,这辈子都护住我家小姐,不让她受到伤害吗?” 齐越愣了,这话,他真的不敢贸然保证。 “连你都不敢说,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宸王殿下。他日,他成了百姓的君王,他的后宫中便会有数不尽像小姐这样的女子,和小姐平起平坐,甚至身份高于小姐的。这些都无所谓,可最关键的是,东苑那位,不会永远容下我家小姐。” “她保证过,她可以……” “她可以保证?以王妃的过人手段,想要在无形之中要人性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至少,我家小姐身上的寒毒,便是拜她所赐。可到现在,她也不曾将寒毒的解药交出来。连她自己都说,这寒毒是没有解药的。你觉得,我家小姐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活多久?” 齐越呆呆地看着如玉,不知道如何回答如玉。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保证。 “就算你们知道黎王还活着,那又怎样?她能逃出王府,又可以去何处?黎王已经不是当初的黎王,他能给你家小姐什么生活?” “他能给怎样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能让小姐过得开心,自由。你知道,为何我家小姐最终还是没有和宸王走到一起吗?” 齐越不解地看着如玉:“为什么?” “因为,太累了。我家小姐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太累了。可她在黎王那得到的,是轻松,自由。结局早已注定,只是王爷还看不透罢了。” 第五百四十三回 主动示好 欧阳朔一连几日都在东苑过夜,以至于东苑的人越发嚣张,甚至还有人特地跑到听雨阁前说三道四,膈应听雨阁的人。 如玉是个急性子,就是见不得这些人太过嚣张。 一盆脏水泼了过去,门口嚷嚷个不停,竟要让如玉赔,桑卿柔不得不放下兵书出来。 “怎么回事?” “柔侧妃,我们好歹是王妃身边的人,你让身边的人朝我们泼脏水,这事你怎么交代?打狗还要看主人,你……” 对方还没说完,桑卿柔一脚,将她踢翻在地,众人吓得不敢出声。她的眼神太过可怕,她们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怎么?你一个低贱的奴婢,还敢在我面前动手?你们王妃是怎么教规矩的?” 她说着,吩咐道:“如玉,将她们都绑了,送到东苑去,让王妃发落。” “侧妃,你敢动我们,王妃不会放过你的。” 桑卿柔头也不回,只冷笑一声。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桑卿柔就在这等着她,她想杀还是想活剐,我都在这候着,就怕她不来。” 说完这些,她带着如玉走进听雨阁,袖子一挥,院门便关上了。外面几个奴婢一惊,许久才反应过来,吓得连滚带爬回东苑打小报告。 厅堂内,如玉不满地看着桑卿柔。 “小姐,如今你这是怎么了?竟任由一些刁钻的下人欺负到了自己头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如何,现在又如何。还不是这样活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我现在就待在这个屋子里,安静过自己的日子,不和任何人发生矛盾,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她们明摆着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刚才,你就该狠狠教训她们才是。只是这样,她们回去后告诉了桑晓汐,以后这些人只会变本加厉欺负我们的。难道我们就一直让这些人欺负下去?” 桑卿柔平静地看着她:“不必着急,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相信我!” 她总觉得,桑卿柔有什么计划在瞒着自己。直到,她接到了秦府送过来的书信,那天,桑卿柔拿着书信,脸上总算浮现出了一些笑容。 因为,她要找的答案,终于有了。 “如玉,准备一下。今夜,我们可以走了。” “走?” “不错!母亲送来的那些药,你去帮我把这些找出来,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 如玉虽然不知道桑卿柔要做什么,可她还是照做了。 在如玉准备的时候,桑卿柔竟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精神抖擞出了院子,往欧阳朔的书房去了。 此时,桑晓汐正在 书房里和欧阳朔商量朝中大事,提醒他,下一步该往什么方向发展。 桑卿柔听到他们的声音,什么也不说,就站远了些,等桑晓汐出来了,她再进去。太阳有些毒辣,她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没多久就冒了汗出来,眼见她的头有些晕了。这个时候,书房门打开了。 桑晓汐正说笑着邀请欧阳朔一起去东苑吃饭:“王爷,关于刚才的事,我还有另一种想法,不如,王爷同去东苑用膳,我可以一边吃一边说给你听。如何?” 欧阳朔本想答应,抬头一看,院子里,桑卿柔正站在太阳下面,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一把将桑晓汐推开,快步上前扶住了桑卿柔。 “你何时过来的?怎么也不进来,站在这毒辣的日头里,怎么受得了?” 桑卿柔虚弱地摆摆手:“不碍事!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随意进去。我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在这等着比较好。” “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进来找本王,不必遵守这些规矩,记住了吗?” 当着桑晓汐和那么多下人的面,欧阳朔堂而皇之对桑卿柔体贴入微,桑晓汐的脸都黑了。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颜面,还有桑卿柔,她可真够能耐的。之前不是装清高,躲在院子里不见人吗?她还以为,桑卿柔的决心有多大,没想到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桑晓汐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这么做,只会让旁人觉得,是桑卿柔自己不识大体。 桑卿柔退后一步,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王爷,这不合规矩。尊卑有别,我没有资格进入王爷的书房,我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样,挺好的。我找王爷,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这太阳晒一晒,挺好。” “还在嘴硬!难道你都没看见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吗?你若有什么事,大可直接让听雨阁的下人过来告诉本王一声,本王亲自过来见你便是。” 欧阳朔着急之下,不顾其他人的眼光,直接将虚弱的桑卿柔一路抱回了听雨阁。桑晓汐就站在那,看着他们离开。这时的欧阳朔,早就忘记了他身后还有一个桑晓汐存在。 如玉哪里知道主子出去一下就弄成了这个样子,见欧阳朔把人抱回来,急忙跟上。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奴婢,奴婢这就替你报仇去。” “如玉,没有谁欺负我,我不过是太阳晒得久了点,缓一缓就没事了。你下去忙你的事!”桑卿柔提醒如玉,别忘了更重要的事。 欧阳朔叹了口气:“你来找本王,是有要事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喝酒,没有伴。想问问王爷,可有空闲的时间。不过,看王爷刚才的样子,今晚应该没有时间陪我这样的闲人喝酒了。” 这还是桑卿柔醒后第一次主动邀请他,欧阳朔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会先放在一边。 “当然有时间!只要是你需要,本王随时都有时间。今天晚上吗?不如,本王现在就留在听雨阁,你这个样子,本王也放心不下。” 桑卿柔立即拒绝了:“方才王妃已经邀请王爷去用午膳,王爷大可忙完了再过来。我这个样子,也需要休息,王爷待在这也是浪费时间。先去忙完别的事,晚上的时候,王爷才能喝个尽兴。你说呢?” 桑卿柔语气柔和,欧阳朔欣喜若狂,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叮嘱她好好休息,只等着今晚陪她喝酒。 第五百四十四回 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着宸王兴致勃勃离开,桑卿柔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等如玉把安排好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今天晚上,她就要带着如玉一起离开这个金丝笼。 如玉一想到自己和小姐即将做的事情,就紧张不已,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主……主子,我好紧张,怎么办?” “不要紧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和寻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提醒你,欧阳朔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你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如果我们失去这次机会,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离开了,明白吗?” 如玉点点头,其实,当她看到宸王对小姐体贴入微的时候,她真的差点就忘了曾经宸王对小姐都做过些什么,要不是小姐提醒,她就要心软,原谅宸王了。 “小姐,我果然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桑卿柔只是淡淡一笑,如果不是现代人的思想根深蒂固,或许,她真的会原谅欧阳朔。 “别说这些了,去做该做的事。” 而她, 也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这一个下午过得极为漫长,欧阳朔在东苑等得心急如焚,桑卿柔也盼望着等待的时间能够早些过去。 桑晓汐好几次看到欧阳朔在谈政事的时候心不在焉的,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五次提醒他了,这一切都让桑晓汐觉得,他不对劲。 “王爷,你可是有更着急的事要去办?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先去办完,我们再来说。”如果晚上过来,正好如了桑晓汐的意,她也不用找理由把欧阳朔留在自己的院子里。 可谁知道,欧阳朔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了!本王晚上另有安排。” 桑晓汐诧异地看着欧阳朔:“王爷,你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这晚上若是出门,还是小心些为好。” 欧阳朔想也不想就说道:“不出府,就在府内,自然是安全的。” 就在府内,还能让他如此期待,桑晓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是长姐和王爷约好了吧!这个世上,也只有长姐的邀约,能让王爷如此着急。” 欧阳朔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桑晓汐面前毫不掩饰,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好。 “你别多想,本王这些日子也一直是在你这,卿柔一个人住在听雨阁,难免显得孤单了些。既然她也是本王娶进门的人,本王应当对她公平些。你既然是王妃,在这些事上,应该懂事大度,这些,应该不用本王来教你吧!” 桑晓汐福了福身,笑着说道:“这是自然!长姐能够对王爷改变态度,我高兴还来不及。之前,我可一直担心,长姐不肯原谅王爷,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她打量着欧阳朔,突然间故意说道:“不过,这次倒是有些奇怪了。不知王爷是如何让长姐改变态度的,想必,王爷是做了什么让长姐感动的事,这才让长姐改变态度的吧?” 这么一想,欧阳朔也纳闷起来。自己之前一直对她好,每天都去看她,她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这些日子,他不是一直都在桑晓汐这里吗?她反而改变了态度。 “本王不曾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这些日子都宿在你这里。难道是因为这个?” 欧阳朔突然笑了起来:“所以说,其实,你长姐心里还是有本王的,她这是看见本王一直宿在你的院子里,心里吃味,这才想法子主动示好,想挽回本王的心?” 桑晓汐平静地看着欧阳朔:“如果是其他女人,那答案一定是这个。可这是我的长姐,王爷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王爷觉得,长姐可能会走寻常女子的路吗?每次,我都觉得,长姐的想法总会让人惊愕不已。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长姐不敢做的。只怕,长姐这次对王爷示好,其实是有其他目的。” 这么一说,欧阳朔立即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不爱听的。 桑晓汐连忙告罪:“王爷恕罪,妾身无心的,王爷不要往心里去。妾身只是希望王爷能多留一个心眼,以防万一。王爷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让长姐嫁给了你。如果因为长姐一点小小的美人计,就失去了她,王爷就得不偿失了。” 欧阳朔仔细一想,便觉得,桑晓汐的话很有道理。 “她会这么做?老七已死,她就算离开王府,又有何处可去?名声已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本王的侧妃,哪个男人还敢和她有牵扯?她无依无靠的,离开这里,又能去何处?” “话不能这么说,长姐的性子,妾身还是了解一些的。就怕长姐心中恨你,宁可自己在外漂泊流浪,也不愿留在你的高墙后院中,做一朵不开心的红梅。” 桑晓汐将桑卿柔比作红梅,娇艳妖娆,又有着红梅孤傲的性格。这样的女人,最是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也正是这样的女人,最难被掌控。欧阳朔就是被她这点吸引,才一直无法忘怀。 桑晓汐之所以愿意撮合,只是因为,她想通了。 欧阳朔是要做大事的人,现在有一个桑卿柔,一会就会有更多优秀的女子。她无法阻拦别的女子出现在欧阳朔面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成为他心中无可替代的那个人。 只有让他离不开自己,她的地位才能真正得到保障。 “你的意思,今晚的饭局,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她不会这么做的。她今天还和本王说,她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从本王身边逃走。” 桑晓汐温柔地笑了笑:“王爷,凡事留一手,有备无患。您觉得呢?如果长姐没有这样的心思,固然是好的。若是有的话,王爷你也可以及时阻止悲剧发生,岂不两全其美?” 欧阳朔沉默了,桑晓汐又说道:“王爷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表现出来,长姐自然不知。这颗药丸王爷服下,可保万全。再将这药囊带在身上,若用不上更好,用上了,也算是帮了王爷一个小忙。妾身自然愿王爷,如愿以偿。” 第五百四十五回 最后的晚饭 他欧阳朔本不想防备着桑卿柔,只想着给彼此多一点信任,说不定,桑晓汐只是想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让桑卿柔知道自己怀疑她,她肯定会大发雷霆,想再让她改变心意,可没那么容易了。 前去听雨阁之前,他都将香囊放在书案上,可他一只脚刚踏出门口,就犹豫了。 万一真的像桑晓汐所说呢? 桑卿柔在医术药理方面的造诣并不比桑晓汐逊色,防不胜防,不然,他还是防着点好。如果没有,那最好不过,如果是,他也避免了一件麻烦事。想了想,欧阳朔还是回头将香囊放在怀里,有备无患。 等他到听雨阁的时候,如玉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欧阳朔出现。 桑卿柔换了一身红衣坐在院子里,那样子,美艳夺目,让人移不开眼,把欧阳朔都看呆了。 如玉淡淡一笑,在身旁提醒道:“王爷,里边请!食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王爷。” 欧阳朔在听雨阁还是第一次得到今天这样的待遇,他甚至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步入院子,桑卿柔从秋千上起身,规矩地向欧阳朔行礼:“见过王爷。” 欧阳朔受宠若惊,赶紧扶着桑卿柔起来,两人一同进了屋里用膳。今天的食物是按照桑卿柔的要求准备的,来到这里,桑卿柔还不曾吃过火锅,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欧阳朔一次难忘的回忆。 当然,这也是唯一一次。 欧阳朔只看见桌上放着一盆炭火,连锅都端了上来,不知那是何物。听到桑卿柔解释,他这才恍然大悟,却从未见过这种吃法。桑卿柔兴致勃勃,欧阳朔难得见到她如此高兴,便听从她的安排。 桑卿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欧阳朔觉得,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不管是桑卿柔给他吃什么,他都一一吃了下去。 见她一直给自己夹菜,欧阳朔突然问道:“你怎么今天突然对本王这么好?” 桑卿柔的手一顿,自然地笑了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对你好点吗?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反而不高兴。在王爷面前做人,可真够难的。” 欧阳朔笑道:“本王不过是这么一问,你生气做什么?若是你不喜欢,本王不说便是。”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将桑卿柔嫁给他的菜全都吃了下去,桑卿柔这才满意。 美酒佳肴,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带着几分醉意。欧阳朔看桑卿柔的神色越发迷离起来。 “也不知怎的,自从你对本王的态度发生改变之后,本王就像不受控制一样,总是会想起你。本王也想把你忘掉,可是越想忘记,就越是想念。本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你圈在身边。本王知道,你心里有诸多怨言,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本王都可以给你,包括本王的性命。” 桑卿柔平静地笑道:“王爷喝醉了,我怎会要你的性命?王爷方才说,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可我却知道,我要的那样东西,王爷给不了。” 欧阳朔一听,收敛了笑容。 “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唯独不能答应,让你离开。你知道,本王为了让你嫁入宸王府,花了多少心思?本王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让你留在本王身边,只要你愿意留下,本王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可你没有做到!当初,我让你放黎王一条生路,你留给黎王的,却是一条死路。” 欧阳朔呆呆地看着他:“你在怪本王?你竟然在为了这件事,责怪本王?有老七在,你还会安心留在本王身边吗?你根本不会!你的心都飞到老七身上去了,他绝不能活着。” “你对自己最好的兄弟尚且如此无情,可想而知,你对其他人又会有多好。王爷现在还对我心存念想,只是因为王爷不曾得到过,就越是执着。王爷一旦得到了,慢慢的,就会厌倦。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会的!”欧阳朔迫不及待解释:“本王不会这么做的。你相信本王,你若安心跟在本王身边,本王一定宠你爱你,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他笑了起来,本以为,她不肯跟着自己,是因为她心里惦记着老七。没想到,她竟是担心,自己以后会失去他的宠爱。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你若还是不放心,那本王便向天下人承诺,从今以后,再不会娶其他女人。如何?有天下百姓替你盯着,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桑卿柔看着欧阳朔,讽刺地笑了笑:“王爷现在是这么说,可我记得,王爷曾对我说过,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王爷现在为了得到我,自然会这么说。若以后王爷眼前摆着更大的利益,谁能保证王爷不会为了大局,违背今日的承诺?” 这下,欧阳朔无话可说了。 以后会发生什么,无人预料。为了大局,他的确要舍去一些东西,尤其,他身居高位,责任重大,不能因为对女人的一个承诺,不顾黎民百姓的安危。 这话,还真是把欧阳朔给难住了。 “卿柔,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本王。” “不信!王爷醉了,说的也是醉话,更不能相信。就算是其他百姓,也不会当真的。” 她笑着,轻拍着欧阳朔的后辈:“王爷,你醉了。你现在应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 桑卿柔的声音格外温柔,听了让人毫无防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看着欧阳朔,渐渐眯起了眼睛:“卿柔,你今晚的样子……好美!” 他扬起嘴角,抬手想抚摸她的脸,才抬到了半空中,手一顿,又放了下来,眼睛一闭,倒在了桌上。 桑卿柔打量了他好一会,又推了推欧阳朔:“王爷!王爷!你还好吗?王爷!” 叫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反应,桑卿柔才松了口气,放轻脚步出去叫来了如玉。 “我们按计划行事!” 第五百四十六回 离开王府 趁着欧阳朔昏迷不醒,桑卿柔带着如玉收拾好东西,拿上欧阳朔的令牌,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直到她们离开王府,躺在床上的人才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他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凶光,广袖中,那双手紧握成拳,他面无表情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将真心捧在桑卿柔面前,奈何,她还是要逃离自己。 他想相信桑卿柔,可她终究是让自己失望了。 “齐越!”他轻轻唤了一声,齐越便进来了。知道欧阳朔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不敢大声说话,毕恭毕敬站在那,低下头,等着欧阳朔的指示。 “逃往何处了?” 欧阳朔最不明白的是,自己对她这么好,就差没有将自己的性命给她,为何她还要逃离自己。老七就那么好,值得她不顾一切去寻找?哪怕已经死了,她也不肯接受。 欧阳朔自信自己一辈子都很成功,唯独在桑卿柔这里,成了最失败的人。 齐越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也许,她不是逃走,只是要出去办什么事,等办完之后……”他看到欧阳朔瞪着自己,最后这句话的声音变得小了:“也许,到时候,她自己就回来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若是办事,为何不正大光明根本王说?就算那是不能让本王知道的,那本王再问你,她去办事,为何要带上如玉和行李?处心积虑设计这些,调配好?药,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睡过去,不是为了逃走,又是什么?” 听雨阁内突然传来一阵摔砸东西的声响,站在外面的下人吓得不敢出声,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如此生气,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能让王爷如此生气的人,一定是柔侧妃。 “王爷,是否要追?” “现在追,太早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本王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干些什么。齐越,你说,一个人在眼看着就要实现目标的时候,你突然将她的梦捏碎,她会是什么感觉?” “王爷的意思……” “看看她要干什么,本王相信,桑卿柔绝不是逃走那么简单。” 他了解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她绝不会选择逃走。她牵挂的人还在雍都,关心的人,生死未卜,她不会就这么逃走。 卿柔的确不是逃走,而是去找人。 既然如玉已经在齐越这确定了黎王的生死,那么,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黎王的下落,这个人就是姜离。她在王府这几日生死熟虑后,推测出了姜离的藏身之处,那日便让母亲去打探消息,果然在凤姐的一处死宅,发现了姜离的踪迹。 她把姜离的东西都给烧掉了,可他执念太深,来到这个世界,建立起的人际关系里,只有凤姐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桑卿柔想赌一次。 逃走并没有用,母亲还在秦府,欧阳朔想对付母亲,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不能重蹈覆辙,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去找姜离,她要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麻烦。 凤姐是个聪明的女人,将自己的死宅设在最热闹的雍都城中心。看着眼前奢华的院子,谁会想到,这院子的神秘主人,竟然会是一个青楼里的老鸨。 “小姐,好像就是在这。” 桑卿柔抬头一看,见大门口挂着的灯笼上写着的正是‘离’字,便更加确定,这就是姜离的落脚之处。 “小姐,这院子……我们怎么进去?”总不能走大门吧! 桑卿柔嘿嘿一笑,就这样的院子,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等着!” 她使出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还真的挺管用,三两下就爬上了墙头。她丢下绳子,帮着如玉顺利爬上墙。只是,如玉看着脚下那么高,立即害怕起来。 “主子,奴婢害怕,怎么办?” “没事!我先下去,一会,我接住你。”她说着,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如玉一个人坐在墙头上,却害怕得不敢下来了。 “你别怕,闭上眼睛跳下来,我一定接住你。” “主子,奴婢不敢。” “你别这么大声,小心被人发现了。你要是实在不敢,那你就留在这,等我回来。” 一听桑卿柔要走,如玉一咬牙,从墙上跳了下来。桑卿柔给她当了垫背,两个人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如玉,回去后,你可要记得减肥,知道吗?你太沉了。” “主子,奴婢最近都瘦了,哪儿有胖。” 桑卿柔嘿嘿一笑,不再逗她:“你可记得跟在我身后,千万别走丢了。知道吗?” 院子很大,桑卿柔带着如玉摸索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姜离的住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桑卿柔带着如玉往有亮光的地方走,见到有掌灯的婢女,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带到一边。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找姜离的,他住在什么地方?” 那婢女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放开你可以,你别出声。知道吗?如果你敢出声,我立即杀了你。”桑卿柔凶恶的样子怪吓人的,那婢女果然变得老实了。 “姜离住在何处?” 那婢女小心说道:“姜先生就住在北面那座阁楼里,他习惯在那里作画,因为看到的地方多。” “带我过去!” 那婢女不敢违抗,只好乖乖带她们去姜离的住处。 那座最高的阁楼,是整个院落里唯一亮灯的地方。都这个时辰了,他还没有休息吗? 还不曾靠近,桑卿柔已经听到了琴声。 “姜离一直都这么晚不睡觉吗?” “姜先生的休息时间并不固定,这全看他自己的心情,高兴时喝多了便直接睡觉,有时心情不好也会喝多,还是睡觉。最近,他时常夜里作画,或者弹琴。主人吩咐了,不管是谁,都不能去打扰姜先生。” 桑卿柔讽刺地笑了笑,姜离竟还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能主宰整个世界,把别人的人生当成一场游戏,他还想怎样? 第五百四十七回 最后一面 卿柔直接打晕了带路的婢女,让如玉在外面守着,自己一人进去见姜离。 如玉始终有些不放心:“主子,你一个人进去,奴婢放心不下。不如,让奴婢跟你一起进去吧!奴婢都陪你走到这里了,也不差那一小步。” 可桑卿柔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接下来的路,她不能带着如玉往前了。 “如玉,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你的人生应该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它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你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因为我,约束了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明白吗?” 如玉连忙摇头,总觉得,桑卿柔话里有话,更像是这么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主子,你不让奴婢去,奴婢就在这里守着,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平安出来。不等到你出来,奴婢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桑卿柔只是笑了笑:“我尽量吧!”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她能在解决姜离之后全身而退的话,她一定回来见见如玉。如果自己不能,那这就是她们主仆二人见的最后一面。 “以后,如果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千万不要轻易就交付自己的真心。感情这个东西,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 她叹了口气,松开如玉的手,毅然决然往里走去。 桑卿柔今天来这,就是要和姜离来个彻底的了断的。 阁楼中的琴声还在继续,桑卿柔顺着琴声上楼,这琴声随着她的靠近逐渐慢了下来。 走到拐角处时,她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姜离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姜离似笑非笑的声音:“人都已经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费了这么大的劲找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亲自来见我吗?怎么现在来了,反而躲着不敢出来?” 果然!他已经知道自己来了。 桑卿柔深吸一口气,往楼上走去。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勇敢面对。 阁楼顶层,姜离坐在中间抚琴,他身后是一副高山流水画作,旁边的书案上还摆放着没有来得及完成的画,这里更像是他的书房。可屏风后面,又摆着歇息的软塌。 只是这一层,便已经应有尽有。 看来,姜离一直住在这。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 姜离淡淡一笑:“还能在这见到你,其实,我心里挺高兴的。我都在担心,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出现。难道是哪个地方弄错了,让你找错了地方?我想,你应该不至于那么笨的。” “所以,我来了。你也准备好,我们来做个了断吗?” “了断?”姜离大笑出声:“我只是想问问你,想回去跟我登记结婚,还是我们俩就留在这故事世界里,找个良辰吉日,就此成婚。这世界本就是我所主宰的,再有你的本事,我们俩完全能够控制整个世界。你要和我一起做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吗?” 桑卿柔冷漠地看着姜离:“我没兴趣。” 姜离笑道:“我猜到了,你应该是没兴趣的。你感兴趣的,只有你心里惦记那个人。可惜啊!纸片人终究是纸片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我呢?你看,我不是轻而易举杀了他吗?你现在连他的尸首都没有找到。欧阳彦根本比不上我,你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桑卿柔冷笑了一声:“比不比得上,我说了才算。人没了没关系,只要你在,想让他活过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姜离,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殃及无辜,你却偏要剥夺别人的性命。” “性命?纸片人有什么命,这都是假的,知道吗?他已经死了,你有什么可惦记的?” “他死没死,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你觉得,我会站在这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把人还给我,或许,我们还能好好谈。” 姜离不禁咋舌:“你总是这样,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盛气凌人。” 他说笑着,随手转动了一下自己身旁的香炉,他身侧的屏风竟然动了起来。屏风背后的暗格里,欧阳彦就躺在那,面无血色。 桑卿柔一看,面色铁青。 “你把他怎么样了?”她冲上前,摸住欧阳彦的脉象,感觉到他微弱的脉搏,桑卿柔总算松了口气,只要还活着,那她就有办法把人救活。 “是他自己要去复州的,怪谁?傅将军一个人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剿灭无影楼。是我,从中做了点手脚,让无影楼的人全部丧失战斗能力,那个时候,他们只能等着束手就擒。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他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信,那个叫什么来着,甘愿服毒。当然,我也告诉他,如果他反抗,那生不如死的人呢,一定是你桑卿柔。” 说到这里,姜离扭曲地笑起来:“果然,你还是挺管用的,我这么一说,他立即放弃了抵抗,主动喝下了毒,只求保你平安无事。我答应他了,不动你。” 桑卿柔握紧拳头瞪着姜离,恨不得将他撕碎。她低头看着欧阳彦,埋怨道:“你不是很精明吗?怎么这会变笨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 “我还告诉他,你身上的寒毒,就是这个。他为了能和你感同身受,服毒的时候还特别积极。可惜,他还是没有熬得太久,就昏死过去。如果你再晚一点出现,大概就可以帮他收尸了。” “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为何总要牵扯到他的身上?” “因为,你得心甘情愿跟在我身边。不然,我只能将你身边这些男人都弄死。你身边没有其他人,你自然会来我身边的。” “姜离,你就是个心理变态。” 只有内心扭曲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兮月很庆幸,自己没有答应姜离。只是,因为这样,她害了不少人。 “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你说我什么都行。不然的话,欧阳彦就活不过今晚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你……”桑卿柔怒视着姜离,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姜离哈哈大笑起来:“何必如此认真呢?这些人都是假的,在意干什么。我要是你,我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第五百四十八回 陪葬 桑卿柔看着奄奄一息的欧阳彦,心都揪了起来。 且不说他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单凭他为了自己,甘愿服毒,桑卿柔就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 “姜离,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欧阳彦?只要你救他,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屋子里的琴声戛然而止,姜离惊愕地看着桑卿柔:“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真要为了这个男人,答应我的任何条件?我没有听错吧?” “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救活他,我一定遵守诺言,你说回去,还是留在这,我都不会有意见。” 姜离打量了桑卿柔许久,突然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他跑到欧阳彦面前,左看右看,又忍不住咋舌。 “我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你牺牲这么多。” 桑卿柔冷漠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花费这么多心思得到手。现在,你可以如愿以偿了,只要你把他救活,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姜离一听,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把人救活了,到时候还不是由你说了算。唯独这个男人,是我控制不住的额,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才把他弄成现在这样,要是我把他救醒,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那你到底要怎么做,才会救他?” 姜离收起了笑容,冷漠地看着桑卿柔:“这么激动,这么点时间你都等不了了,是吗?你居然为了他跟我大声说话?没意思!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算了!你也不是真心愿意跟着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我不想要了。” 桑卿柔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什么叫,突然又不想要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现在,就想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看到你痛苦的样子,那画面一定相当精彩。 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让你看着他安静地死去,也算我对你仁至义尽了。至少,他现在这样,感受不到痛苦。” 他刚说完,欧阳彦的嘴角便流出了黑血。那是毒入肺腑才会有的症状。 桑卿柔将人扶起来,想要把他叫醒,可是不管桑卿柔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姜离,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为什么不肯停手?杀了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了,杀了他们,我心里高兴。你难道没发现,我现在很快乐吗?看到他们死,我就会快乐。” 桑卿柔从未见过像姜离这样内心扭曲的人,他竟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样的人才应该去死。为什么要让这种人得到掌控世界的权利? “老天真是不公平,竟然让你得到了这样的权利。” 姜离笑了:“不公平又如何?你还不是只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去,你身在其中,是无法改写结局的。想让欧阳彦重新活过来,除非,你回到现实世界,用电脑改变整个故事结局。可惜,你做不到。你根本回不去。” 他大笑起来:“我才是整个游戏最后的赢家,你们都将臣服在我的脚下。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你懂了吗?” 桑卿柔将带来的药强行给欧阳彦喂下去,顾不上姜离在一旁的废话,只希望自己的药对他有作用。 “欧阳彦,你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你忘了吗?你说过,要陪我看遍万千山河,我们要一起游山玩水。你还没有兑现你的承诺,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 不管桑卿柔怎么救他,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用的!刚才那一口血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精力,不信的话,你试试他的鼻息和脉搏,他已经死了。我要的就是他在这个时候断气,不管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死这个事实。你就乖乖接受吧!” “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欧阳彦,你起来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赶紧给我起来啊,我们再一起喝酒,好不好?你别死,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桑卿柔第一次尝到生离死别的滋味,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快喘不过气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不想看着欧阳彦死,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个这么没用的人。 “死了!没用的!他已经死透了,尸体都慢慢僵硬了,你还在坚持些什么呢?” 姜离的声音像恶魔一样围绕在她耳旁,她平静地看着姜离,渐渐扬起了嘴角:“他真的死了!那么,你就替他陪葬吧!” “你说什么?你想杀我吗?不可能的!你根本杀不了我!” “是吗?可我说过,我今天来这,就是为了了结这一切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双腿有点麻麻的,挪不动步子?” 姜离试了一下,顿时皱起了眉头。 桑卿柔知道,她的药奏效了。从双腿蔓延至全身,他会渐渐无法动弹,但是,他还是会感觉到痛的。 姜离双腿一软,摔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桑卿柔:“你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给欧阳彦陪葬。” 她笑着,拿起旁边的烛台,点燃了随风飘扬的纱。姜离是爱酒的人,她早就嗅到了酒的味道,此时有它帮忙,自己只会事半功倍。 “你不是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吗?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自己在火海中垂死挣扎的样子。这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却会让你浑身无力,无法动弹。你现在只能老实躺在这,看着大火将这里一点点吞噬。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场面。千万不要感谢我!” 姜离恶狠狠瞪着桑卿柔:“算你狠!可是,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桑卿柔平静的笑着,从袖中掏出匕首笑了:“所以,我自己来改变这结局。只要我死了,一切都会不一样。有一点你错了,没有你,我还是可以回去,只要我死了,就能回去。” 她将火引至姜离身上,看着火把姜离淹没,听着他痛苦的哀嚎声,这才有了勇气。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皮肤,那一刻,她感觉到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一切,该结束了! 完结篇 再也不分开 桑卿柔只依稀记得,自己周围全是火,她看着自己和姜离同归于尽,突然眼前一黑……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医院。 她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 这次,应该都结束了吧! 进来换药的护士看她醒了过来,连忙叫医生过来替她检查。桑卿柔老实躺在床上让医生给自己检查身体,确定各项指标都正常,她自己也松了口气。 “请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都不记得了吗?” 护士见她好像想不起来,便将当时的情形说给桑卿柔听。 原来,当时她们是被困在废旧仓库里,等警方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晕倒在仓库里。 “那苏晓静人呢?” “人已经救出来了,她没事,很快就出院回去了。只是没想到,有问题的,竟然是她的助理。一个男人,竟然是个变态,把自己扮成女人。” 说到这里,那护士一脸嫌弃,不停地摇头。 桑卿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个助理现在怎么样了?” “本来是想,这样的变态应该被判刑,可谁曾想,这人送来医院的时候,竟然已经死了。而且,还死得很奇怪。” 明明是死在仓库里,可他的死因却是窒息死亡,全身都被烧毁,那死状,竟是被烧伤的。 “被烧死的?”桑卿柔大惊,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书里把他烧死,所以,现实世界里,她也就这么死了吗? 那……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护士走后,桑卿柔一直躺在床上思考那些话,同样是从书里回来的,自己好好的,姜离怎么就死了呢?等她回过神,桑卿柔第一时间打开那本书,查看最后的结局。 果然,书里的自己竟是死在了那场大火当中。当时,如玉哭到昏厥,差点冲进去要和桑卿柔一起死。而等欧阳朔的人赶到时,整座阁楼已经被大火包裹起来,根本没办法救火。 宸王呆呆地看着那场大火烧掉了整座阁楼,让人找了三天三夜,找到的,只有一具无法分辨的尸体。 宸王始终不相信那就是桑卿柔本人,认定了,她如此聪明,定是用了别的法子,金蝉脱壳,用一具假尸体来骗他。 自那以后,宸王终日郁郁寡欢,派出人手满世界寻找桑卿柔的身影,终是没有找到她的踪影。至于桑卿柔到底是生是死,无人的追。 五年后,宸王继承帝位,宸王妃为后宫之主,这后宫选秀,欧阳朔挑中的,都是长得和桑卿柔有几分相似的人,皇后看在眼里,多次想让他释怀,最终两人却大吵起来,帝后关系,日渐疏离。 这就是苏晓静给她的结局! 看到自己死后,如玉伤心的样子,桑卿柔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再仔细看,还是没有找到关于欧阳彦的结局。 桑卿柔有些纳闷,坐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着的,全是欧阳彦的模样。自己回来了,那欧阳彦……他能不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呢? 她正这么想着,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她回头一看,陈浩正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己。 “陈队,你怎么来了?” 桑卿柔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那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他回过神,咳嗽了两声:“我……听说你醒了,特地过来看看你。”他说着,走了进来,一边打量着四周,就好像,对这些都有那么点陌生。 “陈队,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睡了这么几天,你感觉还好吧?有想吃的东西吗?” 桑卿柔淡淡一笑:“没什么想吃的。” 她随手放下手机,陈浩一眼瞥见她的手机,惊讶地看着桑卿柔。 “你在看这本书?” “怎么?陈队你也看吗?” 陈浩支支吾吾点点头:“你觉得,这里头给你印象最深的,是谁?应该是男主角吧!” “我现在就想知道,黎王到底怎么样了?” 陈浩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书里不是说,他被傅将军所杀吗?” “他那么厉害,我不信他会被傅将军所杀。他可是无影阁的阁主,而且,齐越不是说,他还活着吗?只是……怎么就没有再出现了?” 她想起欧阳彦就那么断了气,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我……我就是觉得,他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什么都能掌控在手里,又与世无争,他怎么能死?他明明都答应……” “答应你,要陪你游山玩水,看尽万千山河景色,尝尽天下美食,喝尽天下美酒。此生都要护你周全!他还说过,他从来都不是食言之人。他要陪你到白发苍苍,等你牙都掉光了,带你一起去买冰糖葫芦,看你穿着一身红衣,长发高束,坐在屋顶陪自己喝酒。” 桑卿柔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有着和欧阳彦一样的脸,现在还说着和欧阳彦一样的话,她有些迷糊了。 眼前的人,到底是陈浩,还是…… 她不敢去想另一个答案,他是书里的人,怎么可能来到自己的世界? “卿柔,我无法将你留在我的世界,所以,我只能来到你的世界,再陪你看遍世界每个角落。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他朝桑卿柔伸出手,那时,桑卿柔都懵了。 “你……你是……” “对不起!让你伤心流泪,都是我的不好。我还能有一个机会弥补你吗?我将用自己的余生,陪你,疼你,宠你,爱你。” 桑卿柔上前紧紧抱住他,痛哭出声。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我以为,你是骗我的。” “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你要怎么罚我都好,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有事,不可以离开我,也不可以死。” 陈浩满足地抱紧了她:“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这辈子,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