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怂包小丧尸只想苟命》 第1章 末世来临 地震过后,这已经是港城这周第五次下雨了。 下过雨的天阴湿,遮天蔽日的厚重雾气让人喘不上气。 池畔谨慎地从卫生间探出头,没在卧室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他从里面走出来,但手里依旧拿着一把菜刀,菜刀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咔—— 卧室门锁打开。 池畔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准备下楼去把别墅大门关上。 可当他刚刚走到楼梯口时,就听到楼下客厅里,传来“咕啾咕啾”的黏腻声响,就像是某种野兽撕扯血肉的吞咽声。 池畔本就惨白的脸,顿时更白更僵硬了。 他的手有些抖,染着血的白衬衣宽大的衣摆,都在跟着颤。 被发现了吗? “嗬!”楼下传来一声模糊的吼叫声,紧接着就是又重又快的脚步声,迅速朝着楼上跑来。 果然被发现了! 池畔心一跳,却没有第一时间转身离开。 就这么耽误了一瞬,他就和那个跑上楼梯的身影正对上了眼。 那人身上穿着熟悉的大红色唐装,现在已经破破烂烂,上头染着血水和碎肉。 就连平日里疏理整齐的白发,都变的像是杂乱的红色水草。 他苍老的面庞狰狞,布满了青筋,双瞳泛着灰色,大半张脸上都是黑红相间的肉沫,牙缝中滴滴拉拉地垂着些恶心的发丝。 这是池畔的爷爷,或者说,一天前,他还是。 但现在,它显然已经不算在人类的范畴里了。 它是一只丧尸! 池畔握紧了手里的刀,现在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逃。 因为“爷爷”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僵硬地站在原地,灰蒙蒙的双瞳里没有情绪,池畔却看出了它的迟疑。 池畔定下心,沉声道:“滚出去。” 下一刻,那只丧尸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迅速转身,僵硬的身体却跑的很快,不过十几秒就离开了别墅客厅。 可它刚跑出门,池畔就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是隔壁邻居开的枪,倒下的是刚跑出去的丧尸。 池畔轻呼了口气,到现在才安下心来。 还好,事情的发展和前世一样。 他走下楼梯,不出意料地在客厅沙发旁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小洋裙的女孩,只是她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撕扯碎了。 内脏成片成片地洒在地上,头也被什么人打碎,五官都被啃没了。 刚才“爷爷”吃的就是她,池畔的小堂妹。 池畔看惯了这些,虽然还是恐惧,但却没有前世最初看到的时候那么恶心了。 碎了头的尸体不会变做丧尸,所以不用担心她会“复活”。 池畔将身上的衬衣脱下来,盖在了女孩的尸体上,之后才转身去关了别墅的大门。 一转身,他右肩上的伤口便赫然醒目。 那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下了一块,深可见骨,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细胞组织正在以缓慢的速度修复着。 池畔又检查了一下,确定别墅上下两层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其他东西后,才松了口气。 他简单在堂弟的卧室冲了个澡,之后才有时间捋一下发生的事。 首先能确定的是,他重生了。 前世,池畔经历了一场足以毁灭世界的末世灾难。 起初,是地球上发生了一场诡异的地震,之后便有连续一周的大雾和雨水。 官方说法是气候骤变,但人们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就在大雾的第五天,也就是今天开始,会有人或宠物开始发疯,咬伤很多人。 人们怀疑有某种烈性狂犬病在传染,人人自危。 但实际上,那些东西是人们认知中的丧尸。 前世丧尸病毒肆虐的那一个月,看似危机四伏,但却也只是末世的开端。 真正的末世中,最可怖的并不是丧尸,而是那些无处不在的、奇异的怪物。 池畔是个孤儿,父母在他五岁时死于一场意外,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赔偿款。 他的亲人开始争夺他的抚养权,最后,是小叔和爷爷得到了他,以及他手里的那笔钱。 他如今所在的这幢别墅,就是小叔一家拿他父母的亡命钱买的。 而爷爷、小叔和小婶,他们对待池畔都没有好脸色。 池畔住的是楼梯间,吃饭不能上桌,家里所有的活都归他,打扫房间、做饭洗碗,甚至就连所有人的贴身衣物都是池畔洗。 而小叔的两个孩子,一个和池畔同岁的弟弟,一个上小学的妹妹,都把池畔当下人欺负。 在前世的时候,也是这一天,他们位于郊区的这幢别墅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只丧尸。 那只丧尸冲进来的时候,池畔正在楼下餐厅,他端菜,小叔一家和爷爷就端坐在餐桌边说笑。 小叔被那只丧尸扑了个正着,他却一把将正在端菜的池畔拽过来,挡在了身前。 池畔毫无防备,且瘦弱的身躯没办法抵抗,就被那只丧尸一口咬在了肩上。 生生扯下一块肉后,那只丧尸再次扑向小叔。 这回被拉过来挡刀的是爷爷,池畔趁机拿过一把菜刀逃出餐厅,可客厅里居然还有其他丧尸。 池畔逃不出去,就只能往楼上跑。 他跑进堂弟的卧室,锁上门,躲进了卫生间。 之后的事情他上一世不记得。 而这一世重生过来时,也已经是他在卫生间里的时候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里昏迷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这次依旧被丧尸病毒感染了。 只是,他仍然像前世一样,是丧尸和人类的混血,他不是完全的人类也不是完全的丧尸。 他有意识,而且还能自愈和治愈其他人,外表上和感染前也没有任何区别,可若说他是人类,丧尸们却都不和他敌队,甚至看到他还会自动躲开,像是很讨厌他。 凭借这两点,池畔前世在末世苟了很久,但最后,他还是和很多丧尸一样,被人类最强大的异能者解玉楼清剿了。 解玉楼...... 池畔深黑色的瞳孔微微睁大,他想起来了!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段属于他,又像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在这段记忆里,他是一本末世文里的丧尸,是为了体现男主光辉伟大形象而存在的炮灰。 而男主,就是前世清剿丧尸们的解玉楼! 池畔抿唇,朝自己的肩头看了眼。 那道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估计明天就能完好如初。 他微微蹙眉,这样严重的伤,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前世没注意,但现在看来,这个时候开始,他的异能就已经有端倪了。 池畔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炮灰? 池畔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相对的,他其实更喜欢安逸。 只是如果他这辈子依旧要做一只丧尸东躲西藏,每天担心被清剿的话,那他不如现在自/杀算了。 池畔沉思许久,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不如就趁着末世全面爆发之前,找到解玉楼,待在他身边! 这样既可以最快得到最新消息,又可以“灯下黑”让解玉楼注意不到他,两全其美! 不过,前提是他能捂紧自己的马甲。 当然在这之前,他需要先找到男主。 池畔仔细回忆了一下,前世丧尸病毒刚刚出现的时候,解玉楼似乎就在港城,池畔曾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他的身影...... —— 港城西岸的码头本该是最热闹的地方,但现在大白天的却连一艘货轮都看不见。 层层叠叠的集装箱缝隙间,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砰! 忽然一声枪响,一只半边身子已经腐烂发臭的丧尸应声倒下。 在它身旁百米内,还躺着两只同类。 包戎收了枪,朝身侧半蹲着的人说:“最后一个了。妈的这东西真难缠,非得打头才能打死。” 末了他又感叹说:“不过好在这病毒不是空气传染,不然还真对付不了。” 解玉楼半蹲着,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在地上那只五花大绑的丧尸脸上戳了戳,它半块鼻子就掉了下来。 “嗬嗬嗬!”那只丧尸睁着灰白的双眼,朝他愤怒地嘶吼。 它嘴里腥臭的口气熏出来,解玉楼嫌弃地用木棍将一团粗布塞进了它嘴里。 随后他站起身朝包戎道:“胖子,问问直升机到哪儿了。” “得嘞。”胖子包戎拿出对讲,朝对面说道:“哪儿去了?东西抓住了,你们赶紧的。” “收到收到!” 那边话音刚落,直升机的声响就远远传了过来。 胖子朝声源处看了眼,嗤笑道:“老大,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咱不就来看一眼老首长,居然还被抓壮丁,咱特种二处什么时候要听他们调派了?” 解玉楼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两根点了,胖子熟练地接过其中一根。 “港城是感染源之一,摊上了就帮一把。”解玉楼慢吞吞道。 胖子惊悚地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不是一直这么善解人意吗?” 解玉楼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烟,军靴在地上踏出声响。 他朝一排红色的集装箱走了两步,右手从腰间拔出枪,上膛。 胖子手里的枪也已经上膛,他脚步轻盈地踏在地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你可别逗了,试问整个军部谁不知道你解队长的脾气,能跟你合作两次以上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话音未落,解玉楼就已经绕到了集装箱之后。 两人遥遥对视一眼,之后同时朝集装箱之间的通道跨去,手里的枪也全部指向通道中央的人影。 “别杀我!” 一道软怂又带着惊恐的声音传来,求生欲很强。 第2章 末世来临 听到人声,两人都顿了下。 解玉楼吸了口烟,他没放下枪,而是眯着眼朝刚才出声的那人看去。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穿着白T黑裤,黑发柔顺地垂着,面颊白嫩红润,一双眼尾下耷的狗狗眼因为紧张而微微睁大,看起来灵透又无辜。 他双手举得高高的,很可爱,没有一点攻击性。 被人这么盯着,尤其对方还是上一世清剿了一整个城的解玉楼,池畔吓得整个人都在抖。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过来的! 刚才解玉楼和胖子副队杀丧尸的时候那么果断,已经有了前世的影子,池畔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自己躺在那里! “出来。” 解玉楼一说话,池畔就一抖。 “老大你温柔点,看给人孩子吓的。” 胖子本人是个社牛,看着比解玉楼亲切多了。 他笑呵呵朝池畔招了招手,道:“小孩,你来。” 池畔侧头看他,双手还举在头上呢。 “我们是军人叔叔,不是坏人。”胖子从口袋里拿出了特殊军军官证给他看:“看,别怕,那些东西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如果不是他手里仍举着枪的话,池畔会觉得他真的很友好。 池畔抿唇,没敢回头看解玉楼。 比起清剿者,胖子看着确实友好一些。 池畔深吸口气,高举的双手慢慢往下放,之后鼓起勇气朝胖子走过去。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只要他不自己说,现在就没有人能看出他其实已经被感染。 池畔自我安慰着,总算放松了一点,但还是很戒备。 胖子也没离他太近,而是退开身,等到池畔走到了空地上时,才停下来。 解玉楼长腿一迈,军靴一下一下踏在地上,从池畔身后走来。 池畔下意识回头看他,整个人毛都要炸起来。 “......” 解玉楼把枪别进腰间,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眉心处的三道抓痕显得他很凶,池畔很怕。 胖子嘿嘿笑,这回没打圆场。 解玉楼在距离池畔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垂眼看他,淡声问:“看什么看?” “!”池畔一抖,急忙低下头。 解玉楼扬眉,唇角轻扯了一下。 胖子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估计又要欺负人,急忙对池畔道:“哎小孩,你叫啥名?怎么在这呢?” 池畔小心地瞄了他一眼,余光不小心瞥见地上五花大绑着的活丧尸。 那丧尸看着很凶,一张脸几乎都快烂坏了。 池畔抖了一下,悄悄向后退了两步,离那个丧尸远了点,同时也离解玉楼远了点。 解玉楼看他这样,就把烟掐了,然后朝他走了两步,把池畔刚刚挪的那两步补回来了。 池畔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双手不安地绞紧了衣摆。 “你别吓唬人。”胖子走过来,把解玉楼朝另一头推了推,之后又看向池畔,温声道:“不怕哈,老大就是看着凶,其实人可好了。” 人可好了的解玉楼轻嗤一声,朝池畔抬了抬下巴:“说话,不然抓你。” 池畔抿唇,瞟了他一眼。 “瞪我?”解玉楼扬眉。 池畔立刻小声反驳:“我没有。” 小声音还挺软,解玉楼笑了。 胖子笑急忙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池畔低着头,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叫池畔,是逃到这里来的。” “逃?”胖子和解玉楼相视一眼。 池畔没注意,只是低着头继续道:“我家住在郊区的别墅里。我家里进了一个怪物,见人就咬,我爷爷和妹妹都被咬死了。” 解玉楼轻蹙了下眉,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胖子试探道。 他们今天处理的丧尸有十来个,每个速度都很快,攻击性都很强,像池畔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上它们只有死路一条。 池畔喉结滚了滚,他小声道:“我一直躲在房间里,等它们都走了之后,我才跑出来的。” “你不是说你爷爷和妹妹被咬了吗?”解玉楼问道:“你要是躲在房间里,是怎么知道的?” 池畔攥着衣摆的手更用力了,他声音也有些抖:“妹妹被爷爷吃了,爷爷被邻居大叔用枪打死了,我才能跑出来的。” “枪?”胖子惊讶道:“你家隔壁住着什么人?” 池畔摇头:“我不知道,但他有枪,是他杀死了爷爷我才跑出来的。” 亲眼看到被爷爷吃掉的妹妹,又看到被邻居打死的爷爷,这个小孩肯定是被吓坏了。 胖子叹了口气,问他:“那你爸妈呢?” “我没有爸妈。” 池畔没说小叔一家三口,主要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还活着没有。 他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说谎,但也没有什么都交代,八分真两分隐藏,这是池畔想了一晚上想出来的说辞。 解玉楼的视线在他干干净净的衣服上掠过,随后轻笑一声道:“你走吧。” 池畔一怔,下意识抬眼看他。 “不想走?” 解玉楼定定地看着他,深邃的双眸似乎能直直看进池畔心里,能一眼看穿他的所有想法。 胖子手里的枪已经被攥紧了,不过他脸上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池畔咬了下唇,忽然朝解玉楼走了一步。 下一刻,胖子的枪就顶在了他的头上。 池畔:“!”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仰头看着解玉楼,满脸写着害怕! 解玉楼一直看着他,没说话。 “小孩,想干什么呀?”胖子笑呵呵问道。 如果不是他的枪还顶在头上,池畔都要觉得他真是个和蔼的小胖子了! 胖子笑说:“从刚才开始就没两句真话,真当我们听不出来?” “我......” 池畔太久没和人说过话,一时间有点组织不好语言。 他还是很怕这两个人,尤其是面前的解玉楼,但他知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继续走下去,让解玉楼对他放下防备。 而且要想跟着解玉楼这样的人,就要有能让他多看一眼的能力。 池畔咬了下唇,之后小声对解玉楼道:“你受伤了。” 解玉楼眉间有三道抓痕,很新鲜的伤口,看样子是猫抓的。 以解玉楼的身体素质,即便是被中了丧尸病毒的猫抓过,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但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证明池畔能力的好机会! 池畔不敢轻举妄动,只小声道:“我能治好你的伤。” 胖子乐呵呵道:“就个小奶猫抓的,过不了两天他自己都好了。” 池畔稍稍朝他侧了下眼,道:“可以别开枪吗?我不做坏事。” 胖子看向解玉楼,解玉楼的视线还落在池畔身上,但却点了头。 等胖子收起枪后,池畔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解玉楼,随后伸出手,抬起,葱白的指尖缓慢地触到解玉楼眉间的伤口处。 微凉的触感,一点点酥麻感从伤口处传来。 解玉楼轻蹙了下眉,而一旁的胖子顿时瞪大了眼。 池畔的脸有些白,指尖也在颤抖,怕的。 他上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能这么近距离地和清剿者接触,那可是所有生物的噩梦!就连人类自己都不敢离清剿者这么近! “卧槽!”胖子目瞪口呆。 这些年再危险的任务,都没让他露出过这么离谱的表情。 没办法,谁让他眼睁睁看着解玉楼脸上那三道抓痕,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整,直到完好如初。 池畔收回手,局促又忐忑地看看解玉楼,又看看胖子。 “卧槽卧槽!”胖子没文化,只能国粹走天下。 他凑到解玉楼身前,仔细盯着看,还上手蹭了蹭他原来的伤处,被解玉楼踹开了。 被踹开后,胖子又侧头看向池畔,惊奇道:“小池同学,你这是祖传手艺还是啥?您是神医啊!” 池畔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今天才发现的。” “那你这是......”胖子还要说什么,就被解玉楼拍了下肩。 他立刻住嘴,没再多说。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几人的衣摆都被吹起来。 池畔抬眼朝直升机来的方向看去,有些恍惚。 他上次见到这种军用飞机的时候,是他们从天上往下扔炸弹,扔到丧尸城里,用于小范围清剿。 他分不清直升机和战斗/机的区别,只能统称为直升机。 手臂忽然被人握住,带着他向后撤了几步。 池畔踉跄着,一抬眼,就对上了解玉楼的视线。 “......谢谢。” 池畔低头,用很小声的道谢,声音都被直升机带来的风声和机器声盖住了。 解玉楼没松开他的手臂,而是很随意地单手插兜站在原地。 池畔向前方看去,只见胖子很轻松地把之前五花大绑的那只丧尸,关进了直升机下方垂着的铁笼里。 那只丧尸还在挣扎,但它嘴里都被塞了东西,身上也被绑死,根本挣扎不动。 关好后,胖子就朝上比了个手势,直升机里的人行了个军礼,之后就带着那个牢固的铁笼离开。 胖子扑了扑脸上的沙子,走到解玉楼身前:“怎么着老大?接下来啥指示?” “待命。”解玉楼朝身侧看了眼。 池畔正盯着自己被攥着的手腕看,想着怎么样才能悄悄把手抽回来。 同时手腕忽然一松,池畔下意识朝身侧的解玉楼看去。 解玉楼轻嗤一声,之后抬步,走向那几具被他们爆头的丧尸尸体。 胖子看了池畔一眼,笑说:“没事了,你走吧。” 池畔抿唇,纠结了片刻,才小声道:“我能跟着你们吗?” “跟着我们?”胖子惊讶:“我们不是港城人,说不准过一会儿就得回启阳了。” 启阳,是华夏的首都。 也是末世后期,人类唯一安全且牢固的幸存者基地。 池畔更想跟着了。 据他的记忆,启阳会有很多好吃的,还不用担心被其他生物攻击,更不用躲躲藏藏。 池畔攥着衣摆,小声说:“我能治伤,让我跟着你们吧。” 胖子挠头,他现在发现了,这孩子好像智力方面多少有点缺陷,不过他这个治伤的能力,确实很古怪。 忽然,解玉楼的手机响起来。 胖子立刻转头看去。 解玉楼接起手机,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解队,好像已经很久没露出过这副表情了。 连带着胖子都严肃起来。 “知道了。”解玉楼关了手机,看向胖子,道:“去二区,一个小时后直飞启阳。” 胖子立刻点头,跟上他,也没问地上的这几具尸体怎么处理。 两人走了几步,忽然同时顿住脚步,朝身后看去。 池畔也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们。 小小一只,看着很可怜。 “啧。”解玉楼抬了抬下巴:“你多大了?” 池畔小声道:“十九,上大学了。” 准确来说,他是刚刚高考完。 只是因为他从小营养不良,所以看着很瘦很显小,身高刚一米七五左右,就像未成年。 胖子震惊:“你都十九了?我以为你十七岁最多了!” 解玉楼沉默了片刻,随后道:“跟上。” 说完,他就率先转身离开。 池畔惊喜地看着他的背影。 胖子却一点都不意外,而是留在原地,等池畔小跑着跟上来后才和他一起向外走。 第3章 港城丧尸 三人走出码头的时候,池畔有些惊讶。 他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警队用警戒线围起来了。 池畔朝周围看了眼,发现了几个明显是记者模样的人。 想来前世他躲在家里看新闻的时候,就是从那些镜头中瞥到解玉楼的身影的。 池畔的心又定了些,看来这两世除了他之外,其他事都没变! 既然如此,那港城的沦陷速度和时机,是不是也没变?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走过来,朝解玉楼和胖子行了军礼。 “解队!包副队!我是市刑警队副局,唐朝。” “唐局。”两人也回了同样的礼。 唐局朝他们身后看了眼,随后严肃着脸问道:“两位,里面的东西该怎么处理?” “博士的意思是火化。”解玉楼接道:“市里还有其他情况吗?” 唐局叹道:“郊区发现了几个,不过被那里休假的老警官处理了,其他暂时还没发现。” 闻言,胖子立刻朝池畔看了眼。 看来池畔说的不假,郊区确实有感染者,也确实有人开枪清剿了。 唐局也看到了池畔,不过没多问。 “我们现在要去二区,五十分钟后回启阳。”解玉楼对唐局道。 唐局点头:“好,我派人送你们过去。” 池畔乖乖站在一旁,没乱看,也没乱说。 只是,等他马上要和唐局错开身时,他还是顿住了脚步。 几人几乎都在同时朝他看来。 池畔顿时压力山大,但他纠结了不到片刻,就决定了。 他没敢看解玉楼,只单单看着唐局,小声道:“警察叔叔,您知道文化宫吗?” 唐局点头:“知道。” “那......那您去那里看过吗?”池畔不安地攥紧衣摆。 末世最初的事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港城怎么沦陷的他却记得。 明天文化宫会有一场千人演出,而其中混进了一个感染者,感染者在演出途中发作,紧接着整个文化宫沦陷,再之后,就是整个港城的沦陷。 池畔不能肯定这辈子事情还会不会这么发展,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万一呢? 万一他的一句话就能救很多人呢?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同胞在无知中沦陷,成为吃人的可怕怪物。所以即便只是提个醒,他也算做了点什么。 唐局蹙眉,严肃地问道:“小同志,你想告诉我什么?” 池畔咬了下唇,颤声道:“明天文化宫有千人演出。” 这件事早就开始宣传,所以唐局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他明白池畔想表达什么了。 解玉楼朝唐局看去,说:“这种时候,大型演出还是暂停的好。” 唐局蹙眉道:“可现在这病毒还不清楚感染源,传播范围也没有很广,贸然发布通知,可能会引起骚乱。” “这是你们的事。”解玉楼一如既往的冷静。 胖子立刻笑呵呵凑上来,揽着唐局的肩,道:“老唐啊,你看现在这个情况,这些东西咬人一口就会传染,你怎么能确定市里其他地方没有这种东西呢对吧?” “要我说,你们就随便找个理由,把这些大型集会先停了,各个场所的安保措施也要做好,尤其是学校啊商场啊之类人多的地方,对吧?” 唐局没亲眼见过丧尸,但解玉楼和胖子却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难对付,普通人遇上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胖子的提醒,肯定是没错的。 唐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了看胖子,又看向解玉楼,道:“两位,这次的病毒到底是什么?传染性为什么会这么强?” 解玉楼道:“我们不负责这个,只负责完成任务。” 他朝胖子看了眼:“走了。” “是。”胖子点头,临走还拍了拍唐局的肩,然后拽着池畔的胳膊走了。 唐局看着他们坐车离开,半晌,才播出一个电话:“全城警戒,所有大型活动立刻停止。联系市立动物园配合,对外称走失大型猛兽。” “通知各部门十分钟后开会,以上提议两小时内落实!” —— 车上,池畔和胖子坐在后座,解玉楼坐副驾。 路上,谁都没聊天,就连话多的胖子都很沉默。 池畔有些不安,他朝窗外看去。 车水马龙,这个拥有百万人口的海滨城市,此刻依旧保持着它原本的繁华。 只是,在某些阴暗的角落,或许正蛰伏着一只只可怖的怪物。 砰!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从前方拥堵的车辆中传出。 紧接着便是尖叫声,咒骂声。 解玉楼和胖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开门下车,两人手里的枪全都举了起来。 开车的年轻警官回头看了池畔一眼,道:“小同志,你在车里坐好。” 说完,他也开门下了车。 砰! 又一声,这是解玉楼开枪了! 顿时,人群的尖叫声更大了。 池畔看到不少人正从前方跑来,有些人还边跑边拿着手机向后拍,还有不少人在尖叫着让坐在车里的人快出来逃命。 瞒不住的! 池畔的心跳越来越快,他颤抖着手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可能是因为他血统不纯,不人不尸,所以丧尸讨厌他,还有点怕他。 这个前世的保命手段,池畔昨天就在“爷爷”身上检测过了,依旧好用。 他这次应该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救人,在解玉楼面前“立功”,只是,他要谨慎一点,藏好马甲,别被人发现他其实也是感染者。 胖子又开了两枪,两具人影应声倒下。 “回去!”他看到了池畔。 池畔看他一眼,之后又朝解玉楼看去。 解玉楼站在一辆车的车顶,双眼在人群中巡视。 他面色冷静淡漠,黑眸鹰隼一样,准确无误地锁定那些感染者。 一枪又一枪,感染者不断被爆头倒下,兵荒马乱中,只有解玉楼屹立不动。 因为命中率高,所以感染者的数量被控制在了一定程度内。 开车的警官手里没有枪,他只能打开警灯站到车顶,脱下警服挥起来,拿着扩音器大喊着让大家不要争抢,有序撤离,或者干脆躲在车里别动。 忽然,一道身影急速冲过来,正朝着警官的方向。 池畔瞳孔微缩,脱口喊出:“小心!” 话一出口,那只冲过来的丧尸便有瞬间的怔愣,只是没等它有其他反应,就被解玉楼一枪爆了头。 池畔心有余悸,下意识朝解玉楼看去。 解玉楼恰好用审视的目光和他对视了片刻,之后就转了回去,继续在人群中寻找那些感染者。 很快,许多警车都围了过来,群众基本都已经撤离,而被感染的四十多个市民,均被一枪爆头。 一时间枪声震天,腥臭的血液洒了一地。 唐局满头大汗地赶来,看着这一地狼藉,一想到刚才奔跑出去的那些市民,他就知道,瞒不住了! 后续的事情,不需要池畔他们帮忙,于是他们就直接由另一辆警车护送到了港城第二军区。 来接应的直升机已经到了,解玉楼就没和其他人寒暄几句,直接带着胖子上了飞机。 池畔远远地跟着,见他们俩都上了飞机后,就眼巴巴地看着。 解玉楼:“......愣着干什么?” 池畔听不见他说话,他想跟过去,但又不太敢。 胖子急忙朝他招手,大喊道:“过来!” 这回池畔听见了,眼睛一亮,就跑了过去。 胖子坐在副机位,解玉楼在后面。 池畔跑过来之后,就费力地往飞机上爬,他连怎么上都不知道。 “啧。”解玉楼不耐烦,抬手一捞,就把池畔带了上去。 池畔僵住了,一动不敢动,还是解玉楼利索地给他系了安全带。 胖子转头看他,乐道:“小池,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哈。” “你别怕,老大就是在外面才装呢,实际人可骚了。” 解玉楼看了他一眼,胖子急忙道:“不是,你看我这破嘴,不是骚,是好,人可好了!” “你不用怕他。是吧小赵?”胖子朝身旁坐着的年轻飞行员挤眉弄眼。 小赵笑了下,转头看向池畔,道:“是,队长人可骚了。” “......” 解玉楼轻嗤:“跟我贫是吧?” 小赵立刻怂了,胖子也怂,两人都不再说话,乖乖起飞。 巨大的风声和机器嗡鸣声传来,池畔放松了一些。他小心地瞟了解玉楼一眼,心道他果然很凶啊。 解玉楼似有所感,也侧头看过来,池畔一惊,连忙收回视线。 解玉楼的视线在池畔身上上下扫视,就像是猎人在打量自己的猎物,很瘆人。 池畔悄悄抱紧了手臂,不着痕迹地向一旁挪了挪,尽量离清剿者远一点,好在解玉楼很快收回了视线,不至于让小丧尸一直打哆嗦。 这是池畔第一次坐飞机,他垂眼看着渐渐缩小的港城,有些茫然。 末世还没有大范围降临,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是等人类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已经是一场必输无疑的战争了。 这一片安宁的大地,都将满目疮痍。 池畔咬着唇,想不通他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阻止末世吗?可末世已经到来了。 而且就凭他,怎么可能阻止末世? 这个世界,又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只是一本小说吗?可为什么这一切都如此真实? 池畔有限的智商和阅历,只能让他越想越混乱。 他只能放弃。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阶段,他只要保证自己能和解玉楼相处好,不被炮灰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能成功留在启阳,那他就不用躲藏和挨饿! 或许,这就是他重生的理由吧,他真的真的不想再饿肚子了。 解玉楼一路都在观察池畔,这次突如其来的病毒,就是他都感觉震撼,可池畔这样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却好像并不意外。 虽然池畔的恐惧显而易见,但他的所作所为,又和他的恐惧相反。 比如他能很快的想到,大型集会可能会有危险。 再比如他明明惧怕到颤抖,却还是从车里站出来,还提醒了差点被咬到的警察。 还有,池畔明明那么怕他,却还是决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甚至不惜用“会治伤”这一点,表现自己的价值。 近三年来,解玉楼见过的古怪事物太多了。 此刻他就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奇异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不安,却并不难接受。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那就是池畔这个人,还挺可爱的。 解玉楼勾唇,闭上了眼。 从港城直飞启阳,需要五个小时左右。 几人在飞机上吃了点干粮,赶在天将黑的时候,到了目的地。 第4章 科学院 直升机直接降在科学院,刚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把他们几人挨个检查了一遍,着重查了池畔,看他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 结果当然是没有,池畔身上干净死了,连一毛钱都没有。 检查过后,解玉楼就去了第七研究所见一位博士,小赵要交接和护理直升机,胖子就先带着池畔去往特种二处的宿舍。 特种二处和特种五处是华夏特殊部队,两处加起来都不到三十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具体做的任务是国家最高机密,池畔根本不敢知道。 当然,因为特殊性质,所以他们连自己的驻地都没有,是和科学院用同一个院子的。 胖子带着池畔来到一处家属院,这里有两栋十多层的现代化高楼。 胖子介绍说:“左面这一栋是科学院那群大佬们的宿舍,右面那栋才是咱们的。你就先跟我和老大一样住第三层,到时候再看怎么给你分配。” 刚开始得知解玉楼真的要带池畔过来的时候,胖子是震惊的,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池畔会治伤这一点太神奇了,再加上这次病毒忽然在世界各地爆发,所以解玉楼在怀疑池畔和这次的病毒有关系。 说不准,他们是一不小心将“疫苗”带回来了也有可能。 当然,这都是胖子的猜测,他之所以对池畔这么亲切,还是因为这孩子确实看着又乖又小,还有点傻,和他们二处这群大老粗不一样,池畔看着就让人父爱泛滥。 “这栋楼就一到三层是咱们的,再往上是各位单身院士的休息室。” “单身院士?”池畔疑惑。 胖子嘿嘿笑:“人家有家有室的谁乐意住在这儿啊,都是大老爷们多膈应。” 他按下电梯,道:“我和老大,还有五处的队长都在三楼,空房间还有两个,你可以住进去。” 池畔点点头,不敢多好奇,即便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五处。 到了三楼后,胖子就领着池畔进了一间没锁门的房间,道:“这间挺干净的,我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搬过来住两天来着,现在你住正好。” 池畔局促地点头:“谢谢。” “没事儿,甭客气。”胖子笑说:“被褥都有,你要是累了就睡一觉,等一会老大回来咱们去吃饭。” 池畔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 “对了,你手机号多少?”胖子拿出手机。 池畔怔了下。 他都忘了有手机这个东西了,因为在末世,没有电,没有信号,有手机也没用。 “嘶,我忘了你什么都没有了。”胖子拍头:“那得了,你睡吧,我们待会儿直接敲门叫你。” 胖子挥挥手,出门去了。 池畔目送他离开。 关上门后,池畔才松了口气。 他朝屋内看去,一个卧室一个小的客厅,布置简洁,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 池畔朝墙角的摄像头看了眼,灯是亮着的,说明监控器在运行。 他抿了下唇,走到沙发边坐下了,什么也不敢碰。 看着很乖很可怜。 “就是这个孩子?” 实验室里站着两个人,都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其中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人问道。 解玉楼颔首:“是他,能看出什么来吗?” 沈斯年推了下眼镜,道:“看着挺乖的。” “别的呢?” “解队,我是生物学家,不是心理学家。”沈斯年笑说:“你得带他来我这里,我需要分析他的血液。” 解玉楼顿了下,又朝另一侧的玻璃隔离室看去,那只被他们活捉回来的丧尸就关在里面,正一下一下撞着头,和玻璃墙做斗争,只剩一半的鼻子现在也掉没了。 沈斯年道:“是新型病毒,传染性极强,传染方式大概类似于毒蛇,靠牙齿上的毒腺传播。感染者会全身加速腐烂,骨骼强度却会不断强化。” “被感染后,感染者还会有嗜血倾向,会一直感觉饥饿,想要吃生肉。” 解玉楼走到玻璃墙面前,里面的无鼻丧尸似乎认出了他,灰白色的眼睛瞪着他,愤怒嘶吼,撞击玻璃墙的力量也更大了。 只是那厚重的防弹玻璃依旧纹丝不动。 沈斯年也走过来,道:“国外至少有十座城发现了这种病毒,国内也已经有三座城出现了此类案例。” “现在院里初步决定,先对外称是烈性狂犬病毒,不过病原至今还没找出来,疫苗的研制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成果。” “院里准备成立特殊小组,由我担任组长,负责解决病毒,你负责外勤。” 解玉楼沉默了下,问道:“这和上周的地震有关系吗?” 沈斯年道:“暂时没有相关性,不过不排除那次地震震出了远古病毒。当然,如果你想问的是,这和三年前你们二处和五处的成立有没有关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有!” 解玉楼扬眉。 三年前,华夏秘密成立了特殊部队,就是二处和五处。 他们不隶属于军队,也不归科学院管辖,他们面对的敌人,隐藏在世界上最险峻的地方,是本该不存在于地球上的生物。 沈斯年又说:“如果可以,希望你今晚能带那个孩子过来检查一下。” “什么时候开会?”解玉楼不答反问。 “今晚九点,就在隔壁办公室开,到时候会通知你。” “好。” —— 池畔坐在沙发上,虽然有些拘谨,但他却久违地感觉到了安全。 这里是人类最安全的地方,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池畔打了个哈欠。 从昨天苏醒到现在,他一直没合过眼,现在放松下来后,居然不知不觉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他的鼻子。 有点痒。 池畔皱了皱鼻子,但没睁眼。 一声轻笑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池畔一惊,顿时清醒过来。 他睁眼的瞬间就坐了起来,速度奇快。 解玉楼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手里正拿着一根羽毛笔。 他似乎也没想到池畔反应会这么大,有些惊讶地看过来。 池畔慌乱地看着他,把“我很害怕”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解玉楼定定地看了他两眼,之后站起身,逆天的长腿一迈,就给了池畔能呼吸的空间。 “跟上。” 池畔看着他的背影,反应过来后立刻站起身,小跑着跟上去。 他肚子很饿,于是没忍住,小声问道:“是要去吃饭了吗?” 解玉楼顿住脚步,转头看他。 池畔立刻怂了,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僵持了片刻,解玉楼忽然伸手,在池畔惊恐的视线里,拎住了他的后衣领。 池畔一懵,然后就不由分说地被人提着后领,像拎小猫似的被带走了。 池畔都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被他拎到了食堂。 胖子眼尖,一下就看到他们,立刻招手:“老大!小池!” 食堂里不少穿着便服的院士,还有很多气质明显的战士。 众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看清是谁之后,院士们就默默收回视线,那些战士们却都兴奋起来。 “老大,哪儿拎来的小孩啊?” “成年了没,老大你想下手也先调查清楚啊。” 这群人都是跟着解玉楼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时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什么玩笑也能开。 这其中吵得最欢的,就是那个留着寸头的大块头,身高至少一米九,黑黑壮壮的,像头熊。 他的力气应该很大吧,池畔想着,就多看了他两眼。 其实池畔对他们的玩笑话都是半懂不懂,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他收回视线,小心地问解玉楼:“请问能放开我吗?” 解玉楼看他,慢条斯理道:“不能。” 起哄声更大了,那些院士们习以为常,这十多个人都能喊出几百人的架势。 解玉楼拎着池畔到了胖子在的那桌坐下,一桌菜很丰盛。 池畔盯着正中间那整只的烧鸡,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胃里火烧火燎地酸起来。 “来,吃。”胖子把一条大鸡腿夹给池畔。 池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想伸手抓鸡腿,却被解玉楼拍了下手。 “?” 池畔委屈地缩回手,瞄了眼身边的人。 解玉楼终于放开了他的后衣领,转而从桌上拿了一张纸,把鸡腿骨包起来才又递给池畔。 池畔怔了下,看看鸡腿,又看看解玉楼,之后小心地伸出手,把鸡腿接了过去。 “喔~”众人顿时开始起哄,就连胖子都差点被自己噎死。 老大什么时候这么讲究过? 吃个鸡腿还要拿纸包?! 解玉楼轻嗤一声:“都滚蛋,再多说一句倒立半小时。” “老大你玩不起!”那个像熊一样的男人大声道:“这怕不是真嫂子?” 胖子正对着他,闻言笑骂:“大熊你要死是不是?” 池畔惊讶,那人原来真的叫“大熊”! 大熊哈哈大笑,抬手拍了下桌子。 咔嚓! 一声脆响,木头碎裂的声音从大熊掌心下响起。 吵闹声戛然而止,大熊脸上的笑也僵住。 下一刻,那一桌的人立刻每人端两个盘子撤离,紧接着,那块四指厚的桌板从大熊掌心处开始,寸寸龟裂开。 轰! 碎木连带着铁架,全都摔在了地板上。 所有人都没敢动,怔怔地看着大熊,以及他面前的碎木块。 “卧槽......”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凝滞的气氛瞬间消融。 “大熊你偷练铁砂掌了?!” “这他妈是实木的桌子吧?” 众人七嘴八舌,解玉楼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下意识看向池畔。 胖子也几乎同时回过味来,也看向池畔。 池畔哆哆嗦嗦地看了眼大熊胳膊上的肌肉,牙齿微一用力,就把鸡腿骨咬碎了,他还不知道,只顾机械性地嚼着,满脑子都是他都不够大熊一拳的! “卧槽!你吃骨头干嘛!”胖子大呼小叫。 可是忽然,胖子碗里的半块鸡翅就慢慢悠悠地飘了起来,没有借助任何东西,直接浮在了空中。 胖子震惊地瞪大眼,忽然,那半块鸡翅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了下去。 一道清朗的嗓音说道:“几位,跟我去一趟实验室吧。” 第5章 抽血检验 池畔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男人,身形和解玉楼有的一拼。 他脸上带着笑,很阳光,像是大学校园里文武双全的帅气学长。 “童和。”胖子叫出他的名字。 解玉楼站起身,问道:“现在过去?” 童和点头:“就现在吧。” 池畔依依不舍地放下吃剩的鸡腿骨,也跟着站了起来。 之后,他就跟着解玉楼和胖子,还有大熊一起到了前院的大楼。 这里是第七研究所,主要负责生物工程方面的研究,这里的学者大部分都是生物学家,各个门类都有,池畔分不太细。 胖子小声和池畔介绍说:“童和是沈斯年博士的助理。沈博士听过吧?生物研究领域的第一人。” 池畔一惊。 他当然听过沈博士的名字,在混乱的末世中,沈斯年和解玉楼一样,是人类最后的倚仗,所有人都在期盼他们能找到解决末世的方案。 电梯很快就到了顶层,几人跟着童和走进实验室。 池畔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沈斯年博士。 他发现沈博士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他还以为沈博士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学者了,但面前的这位青年顶多三十出头,个子高瘦,看着斯文又帅气。 他的气质也很独特,像是藏着万古学识的深海。 “博士。”几人纷纷和他打了招呼。 沈博士笑着点头,视线最后落在池畔身上。 不过他也只是和他友好地对视了一眼,没有多余的审视和探究,这让池畔觉得很轻松。 “老师。”童和走到沈斯年身前,解释道:“他们几个人身上,出现了一些超常识的现象。” 沈博士点头:“说说看。” 童和就简单地把刚才食堂里的事告诉了他。 实验室里很安静,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所有人都看向沈斯年。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手吗?”沈斯年问大熊。 大熊立刻紧张地伸出手,连上战场都无所畏惧的壮汉,却被自己身上出现的奇怪现象吓到了。 这种恐惧,来自未知。 池畔也悄悄从解玉楼身后探出头,朝大熊的手掌看去。 没有任何变化,那就是一只很普通的手,非要说,那就是上面布满了老茧,骨节也比常人更粗大一些。 沈斯年没看出什么来,道:“先抽血,我们需要化验一下。” 他又朝解玉楼他们看过来,说:“都验一下吧,我需要知道那块鸡翅到底是因为谁飘起来的。” 解玉楼点头,转身看向池畔。 池畔一惊:“我也要验吗?” “当然。”沈斯年笑说:“就抽一点血,没关系的。” 池畔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前世没做过血检,当然就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没有异常。 他小心地看了眼实验室里的几人,光是大熊就能一拳把他打死,更别说胖子和解玉楼都在。 池畔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出逃的可能性。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跟着解玉楼! 现在好了,万一被检查出他体内已经有病毒了该怎么办! “怎么了?”解玉楼忽然问道。 池畔一抖,急忙摇头。 他没敢看解玉楼,而是看向沈斯年,小声问:“博士,检查结果要多久才出来?” “明天。” 明天啊。 那太好了! 池畔小小地松了口气,他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说不定可以偷偷跑出去。 解玉楼垂眼看他,唇角牵起若有似乎的弧度,似乎把池畔的小心思都看透了。 抽血的过程很快,沈斯年和童和一人抽两个。 抽完血,大熊就先离开了,剩下的人被沈斯年留了下来。 沈斯年抓住池畔的手,换了个棉签按在他手臂的针眼上。池畔的血多抽了一管,现在好像有点止不住了。 “胖子过来帮他按一下。” “好嘞。”胖子还没伸手,那根棉签就被解玉楼捏住了。 池畔一僵,动都不敢动一下。 解玉楼像是没发现他的无措,动作自然地换了两个棉签之后,池畔的血才止住了。 看着被血浸透的两根棉签,胖子忽然说:“小池,你不是可以治伤吗?” 池畔点头。 “那咋好像止不住血?” 池畔快速地瞟了解玉楼一眼,用很小的声音说:“已经好了,但棉签把伤口按开了。” 他的表达能力依旧有问题,但胖子和解玉楼都听懂了。 这意思是解玉楼下手太狠,把本来已经好了的伤口又按裂了。 胖子立刻搞事情:“老大你下手也太狠了。” 解玉楼失笑,把手和棉签都拿开,果然已经看不到池畔手臂上的针眼了。 池畔能治伤的事,实验室里的几人都知道,见状都朝池畔看去。 沈斯年把几个抽血管都交给童和,之后走过来仔细看池畔的手臂。 针孔太小,看不出池畔的能力。 沈斯年果断从桌上拿过一把消过毒的崭新刀片,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鲜红血液顿时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闯出来。 “老师!” “博士?!” 池畔怔愣地看向沈斯年。 对方很温和地笑说:“池畔,能帮我治好这个吗?” 池畔下意识看向解玉楼。 “能吗?”解玉楼笑问。 池畔抿唇:“能的。” 他收回视线,伸手,用掌心盖住沈斯年的伤口。 沈斯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半分钟后,池畔收回手,沈斯年的手也完好如初。 “老师。”童和拿着消毒纱布过来,小心地帮沈斯年擦掉了手上的血迹,平整如新的手部肌肤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胖子抬手拍了拍池畔的肩,笑道:“没说错吧,我们小池真是神医。” “这可不算神医的范畴。”童和侧头看向池畔,神色复杂。 池畔垂眼,面色苍白,额头上也渗出冷汗。 他现在还是异能刚刚觉醒的阶段,一天内接连治了解玉楼和沈斯年的伤,他就已经快到极限了。 太弱了。 和前世最后那段时间相比,池畔觉得自己真是太弱了。 眼前递过来一张浸湿的纱布,池畔抬眼,看到了解玉楼的脸。 “擦擦。”他说。 池畔手心里都是博士的血。 “谢谢。”池畔小声道谢,把纱布接过来擦手。 他忽然觉得,解玉楼好像没有那么吓人。 沈斯年摩挲着自己刚刚划出伤口的地方,认真请求:“池畔,我希望你能在科学院多留一段时间,可以吗?” 池畔抬眼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刚才还想着要趁夜逃跑来着。 解玉楼忽然道:“再说吧。” 池畔一怔,抬头看他。 解玉楼没看他,而是对沈斯年说:“博士,你给他看一下牙。” “牙?” “他刚才咬碎了一块鸡腿骨。”解玉楼瞥了池畔一眼。 池畔:“......” 一块骨头而已,他前世饿了连墙都敢啃。 沈斯年沉默了片刻,之后看向童和。 童和面色复杂,不过他还是拿了个小的手电筒过来,象征性地给池畔看了一下牙口。 最后的结果是:池畔的牙口好极了,别说是鸡腿骨,夸张一点,那就是牛骨他都能嚼碎了。 池畔抿了下唇,抬眼看向解玉楼。 “起来。”解玉楼伸手拎起他的后领,把他带了起来。 池畔懵懵的,被他提溜着向外走。 沈斯年扬声道:“马上开会了。” 解玉楼连头都没回。 胖子笑说:“那啥,我发现老大一遇上小池行为就很古怪,你俩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沈斯年和解玉楼熟的很,所以完全不在意,他更在意这几个人的血液检测结果。 倒是童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胖子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见,之后就慢吞吞跟上池畔他们俩的步伐。 池畔没回头,却听到童和低声说了句什么,似乎是在怪沈斯年冲动划伤自己。 解玉楼松开池畔的后领,转而用手捏着他的后脖颈,这种姿势,让池畔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被清剿者抓着脖子,说出去能吓死一大片的丧尸! “看路。”解玉楼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点懒洋洋的感觉。 池畔小声反驳:“我看着呢。” 解玉楼扬眉:“顶嘴?” 池畔不说话了。 清剿者又在威胁丧尸了!他果然还是很凶! 来的时候他们就路过了另外几间实验室,走的时候还是原路返回,可当他们三人走到其中一间的门口时,里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一声怒吼从屋里传出。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是丧尸! 池畔一抖,立刻往解玉楼身后躲,双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摆。 这里居然有丧尸! 他的身份不会被发现吧,毕竟丧尸看到他后都会表现的很奇怪! 解玉楼和胖子拿出枪,谨慎地走进那间实验室。 池畔没办法,只能尽量躲在解玉楼身后不露面,手心的汗都把人家的衣摆浸湿了一块。 他下意识朝自己的手臂上看了眼。 还好,刚才抽血渗出的血迹已经被他擦掉了。 实验室的门是开着的,一进去,就能看到那只拼命往玻璃墙上撞击的无鼻丧尸。 剧烈的撞击声和怒吼声,回荡在整个实验室里,又传出去,震响整个顶楼。 “原来关着呢啊。”胖子松了口气:“吓老子一跳,还以为跑出来了。” 解玉楼看着那只丧尸,发现它那双灰蒙蒙的双眼,是直勾勾盯着他的。 沈斯年也赶了过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一旁的电脑上开始噼里啪啦按,估计是在记录数据。 “博士,它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疯了?”胖子纳闷。 沈斯年眉心紧蹙,道:“不知道,从抓过来之后它的情绪就不稳定,但像现在这么激烈还是第一次。” 无鼻丧尸愤怒的吼叫声让在场众人都提起了心,解玉楼沉默片刻,忽然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人。 池畔哆哆嗦嗦,本就苍白的脸更没有血色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池畔前世和丧尸同一座城住了那么久,自己又是感染者,所以大概懂了无鼻丧尸的心情。 它似乎很兴奋和激动,又很悲愤。 它想从那间玻璃屋里冲出来! 池畔只能感知到这几种情绪和想法,但也足够他恐惧了。 他更紧地攥住解玉楼的衣摆,整个人都躲在了他身后。 解玉楼顿了下,之后抬手拽开池畔的手,自己朝另一头走过去,留下池畔茫然地站在原地。 “吼!”无鼻丧尸恶狠狠地盯着解玉楼,怒吼声比刚才更大。 池畔狠狠一抖,眼睛都差点闭上。 解玉楼沉默了。 他刚才怎么会认为那只丧尸是在朝池畔吼? 现在看来,那丧尸明明是冲他吼的。 “卧槽,这东西是不是记得是你抓的它?”胖子震惊道:“它为啥只冲你吼?” 解玉楼看向池畔,见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保持着被拽开时的模样,一脸茫然,有点可怜。 “啧。”解玉楼叫他:“过来。” 池畔看他一眼,之后慢吞吞挪到胖子身边站住了,用行动表示,他不去! 解玉楼:“......” 第6章 检测结果 玻璃屋内的丧尸还在疯狂吼叫,只是它再强悍的肉身,也撞不开这个牢笼。 “这里没什么事了。”沈斯年记录下最后一串数据,道:“一会儿九点开会,现在你们还能自由活动。” 胖子朝那只无鼻丧尸看了眼,说:“他不会一直这么撞吧?这玻璃够不够厚啊?” “这是当前我们能找到的最坚固的材料。”沈斯年扶了下眼睛,说:“我现在要去分析你们的血液样本,你们也走吧,别待在这里。” 他朝解玉楼看去,说:“尤其是你,不要让它看到你。” 解玉楼轻嗤一声,朝胖子走了两步。之后他长臂一伸,就把躲在胖子身后的池畔抓了出来。 池畔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立刻对上解玉楼冰凉的视线。 好吧。 池畔怂了,乖乖被他抓着手腕带了出去。 胖子嘿嘿笑着,跟上去。 三人回了食堂,吃完饭后池畔就又被安顿在了之前的房间里。 解玉楼垂眼看着池畔:“你的活动范围就在这间屋子里,别乱跑。听懂了吗?” “好的。”池畔点头。 他坐在沙发上,局促地摸了摸膝盖。 两个人一坐一站,沉默了一阵。 池畔没忍住仰头看他,小声催道:“你要去开会了吧?” 解玉楼轻扯了下唇角:“嗯。” 池畔心中一喜,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他这点小心思,解玉楼瞬间就看穿了。他轻笑了声,吓得池畔一抖。 解玉楼忽然抬步,走过来在池畔身边坐下了。 池畔:“!” 他差点站起身逃,不过生生忍住了! 解玉楼侧头看他,视线在他白软的脸蛋上凝了片刻,随后低笑着问:“这么怕我?” 池畔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快,他白着脸摇头,余光里的清剿者看起来更高大了。 摇头是他最后的坚强,事实上,他快怕死了! “不怕?”解玉楼又凑近了些,声音很轻,视线依旧落在池畔脸上。 池畔感觉自己都闻到解玉楼身上淡淡的火药和烟草味了,这应该是他之前开枪和抽烟后留下的。 又或者,这是属于战士特有的战场的味道。 “那你抖什么?”解玉楼凝视着他的脸。 池畔手心潮湿,他发自内心地恐惧,恐惧这个前世让他躲了三年之久的人! “池畔。”解玉楼又凑近了些,他用很轻的声音,问道:“你被咬过吗?” “!” 被发现了! 池畔唰地站起身,慌乱地向外跑,可解玉楼比他更快,几乎是在他站起身的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手,微一用力,池畔就被他带回了沙发上。 被按在沙发上时,池畔甚至有一瞬是想不管不顾地咬住解玉楼的。 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已经被怀疑了,不如就直接把解玉楼变成同类。 之所以没张口,是因为他知道,解玉楼似乎对丧尸病毒是免疫的。 解玉楼居高临下地盯着池畔看。 身下的人长了一张很可爱的脸,白白嫩嫩的,现在还红着眼眶发抖,看着就很好欺负。 只是虽然没有证据,但解玉楼依旧觉得,池畔身上有很多秘密。 他也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无害,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池畔眼里是有一股狠劲儿的,只是眨眼间就被更多的恐惧冲散了。 解玉楼忽然笑了,语气轻佻:“跑什么?逗你一句都不行?” 逗? 池畔恐惧中有些懵逼。 解玉楼单手就把他两只手腕都抓住了,另一手的指尖在他脸上戳了戳,笑说:“连‘咬’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懂?” 池畔缓慢地眨了下眼,逐渐被更深的迷茫笼罩住了。 清剿者在说什么? “咬”怎么了?不是丧尸咬人的意思吗? 解玉楼勾唇,坐起身,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池畔立刻站起来,离他几步远。 “行了,你自己玩吧。”解玉楼也站起来,往门口走:“我去开会,回来再找你。” 池畔警惕地看着他。 为什么还要找他呢?他还是把门锁上吧,最好找个机会逃跑算了。 “我有钥匙。”解玉楼忽然说:“还有,这院子里全是监控,你要是敢跑,我就能把你抓回来。” 池畔:“......” 他怀疑清剿者开发了“读心”的异能! 解玉楼盯着他又看了两眼,笑说:“乖乖听话,我就不欺负你。” 池畔咬了下唇,小声说:“八点半了。” 你该去开会了! 解玉楼失笑,转身出了门。 等确定人走了之后,池畔才小心翼翼走到门口,朝走廊里张望。 确实没有人了。 他立刻把门关上,反锁。 池畔朝客厅里的监控看了眼,之后转身进了卧室。 他仔细找了下,发现卧室里没有监控后,他才松了口气。 他脱力地仰躺在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 为什么要来找清剿者呢? 池畔忽然觉得自己起初的动机就很莫名其妙,抱紧男主大腿,真的可以避免他的炮灰命运吗? 就算理论上可以,但池畔现在看到解玉楼就害怕,连话都不敢说两句,怎么可能和他搞好关系? 还有他的血检,明天的结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池畔太忐忑了,他的这一切恐惧,都来自未知。 他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 明天的他,会面临什么状况呢? 明明很心慌,可池畔居然还是心大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来到了一间玻璃屋。 屋子三面白墙,正面一堵厚实的玻璃,牢牢将他困在其中。 池畔小心地靠近那面玻璃,渐渐能看清外面的情况了。 外面站着四个人,看清楚那几人样貌的瞬间,池畔倒吸了一口冷气。 解玉楼、胖子、沈斯年还有童和! 他们四人站在外面,盯着一台仪器在看。 “他确实感染了。”沈斯年的嗓音依旧温和,但池畔却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解玉楼抬眼看向池畔,眸色很沉。 下一刻,他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池畔。 池畔惊恐地看着他,他想呐喊尖叫,但嗓子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锯开了一样。 被发现了!还是被发现了! 他要被解玉楼打死了! “池畔!”一道洪亮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池畔倏地睁开眼,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了。 胖子蹙眉看着他,担忧道:“小池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池畔怔怔的,眼珠缓慢地移动了一下,视线就落在了胖子的脸上。 “能起来吗?”胖子从床头拿过一张纸巾,抬手过来给池畔擦汗:“瞅你这汗出的,吓死人了。” 池畔被扶了起来,汗湿的后背感觉到了一点凉意,他也终于清醒过来。 原来是梦啊。 他朝别处看了看,没看到解玉楼的身影,而外面的天也在不知不觉中亮了起来。 “老大先去实验室了,咱俩也过去吧。”胖子扶着他站起来,说:“能自己洗漱吗?” 池畔点点头,哑声说:“谢谢。” “客气啥。”胖子拍拍他的肩:“快去吧,我在客厅等你。” 池畔进了浴室,看到洗手台边的架子上挂着一套新的深橙色衬衣和裤子,是军服,和胖子今天穿的很像。 据池畔了解,这样的军服样式,不属于华夏如今的任何部队,这是特种二处和五处的特殊军服! 他拧开热水,温热的水流冲掉了他残留的惊惧。 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血检结果肯定已经出来了。 池畔有限的智商终于运作起来,胖子肯定已经知道血检结果了,但他还这么亲切,肯定是因为没查出什么来。 不然,池畔肯定被他们连夜控制起来了。 想明白之后,他紧绷的身心终于松下来。 不到五分钟,池畔就洗漱好出来了。 胖子看到他身上的军装后满意点头:“有点意思哈,应该够唬人了。” “唬人?”池畔疑惑。 胖子揽着他的肩往外走,笑说:“没什么,等会儿你别乱说话就行。” 他这么一说,池畔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路忐忑地到了实验室,池畔就看到实验室里只有童和和大熊两个人。 大熊坐在一把椅子上,隔着一条实验桌,对面站着童和。 今天的大熊也很正式,也穿了军服。 只是池畔没多想,他还以为大家平时都这么穿,像昨天那种穿着常服才奇怪。 “副队!”大熊起身和胖子行礼,胖子也回了一个。 “来了。”童和笑了下,道:“坐吧。” 胖子和池畔就在大熊身边坐下了。 “童助理,你就赶紧说吧,检测结果咋样了?”大熊很焦急。 池畔一怔,原来大熊也不知道结果吗? 那胖子知不知道? 童和从桌上拿了三张检测报告,分别给他们三人放到面前。 几人都拿起报告来看。 【未发现异常。】 这是池畔的最终结果。 他暗暗松了口气,却发现胖子和大熊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凝滞。 池畔侧头朝胖子看了眼,发现胖子眉头蹙得很紧。 他就看向胖子的检测报告,发现“结果”那一栏,居然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字! 池畔惊讶地瞪大眼,又立刻去看大熊的,“结果”那一栏一样是黑乎乎一片,都是字! 怎么会?! 池畔抬眼看向童和,童和就朝他点了下头。 之后,他就听童和说:“几位,我先给大家解释一下检测结果。先说包戎和熊三的。” “你们两个人的血液检测结果都是异常。我们通过液体活检,发现你们体内某些基因序列正在发生微小的改变。这种改变现在还不够明显,但这种改变是在无时无刻进行中的,所以在之后,你们的基因序列,会发生更多异变,甚至直接颠覆原有的序列。” 童和看着眼前坐着的几人,发现他们都露出了云里雾里的表情。 “......” 他换了个通俗的说法:“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异变。比如熊三,我们在你体内发现了一点类似蚁类的基因序列,这种序列在蚁类体内控制着力量,可以支撑他们举起超出自身体重50倍的重量。” 童和深邃的眼直直望着大熊,认真道:“也就是说,如果这种异变继续下去,在未来,你或许也可以举起超出自身体重50倍的重量。” 大熊现在是两百多斤,那五十倍就是一万斤!他以后能举起整整五吨的重量!甚至更多! 这一下,所有人都震撼住了。 大熊整个人都懵着,他有些恍惚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以后能举起五吨的重量?! “还有吗?”胖子抬眼看向童和,有些激动。 没有谁会拒绝更强大的力量,尤其他们还是特殊部队的人! 童和看他,解释说:“说的再通俗一点,这就是大家认知中的,异能!” 第7章 污染范围 异能,是池畔前世最熟悉的东西,因为那是人类对抗末世怪物的希望之一。 可即便他曾亲眼目睹那些科幻片,或者魔幻影视剧中才能出现的力量,此刻真正听到“异能”的概念,他依旧觉得震撼。 实验室内落针可闻。 这太像是玩笑话了,可这话从童和嘴里说出来后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童助理不会在事关实验的结果上开玩笑。 “包副队,你的基因序列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异变,且这种异变的程度比熊三的更严重。” 童和沉默了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随后,他说:“简单来讲,你的异能或许比熊三的更强大。但是,即便院里有全世界几乎所有物种的基因,可当我和博士连夜校对了一遍后,却发现根本没有和你体内基因相似的序列。” 胖子一懵,急忙问他:“所以呢?” “和检测单上一样。”童和谨慎地说:“我和博士暂时怀疑你身上的基因序列,是受了某种远古生物,或者外星生物的影响。” 胖子和大熊都怔住了。 池畔却有些恍然,他明白了,怪不得胖子的异能前世就那么强大,原来并不是受了地球生物的影响。 “那我的异能是什么?”胖子又问。 童和苦笑了一下,道:“一个能把牛顿先生气活的能力。” “重力吗?”池畔脱口而出。 童和看他,有些惊讶,但点了头:“暂时是这么界定的。” “重力......”胖子喃喃道。 童和又说:“重力也不仅是和引力作对的力量。你的力量更像是能控制和引导引力。比如凭空消除那块鸡翅的重量,让它不受引力影响,就是最明显的表现。” “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将你的基因,与现存的所有基因序列进行核对。” 他又看向大熊,说:“还有大熊。你和胖子的异能我们还需要进行反复试验,希望你们能配合工作。” 大熊道:“是!” 胖子点头:“应该的。” “最后,是池畔。”童和看向池畔。 池畔有些懵,抬眼看向童和。 他的结果不是无异常吗? 童和道:“你的血检结果是没有异常,但这就是你最大的异常之处。” “什么意思?”胖子问出所有人的疑惑。 童和解释说:“池畔能自愈和治愈他人应该就是他的异能,但他体内的序列却没受到影响,这一点和你们俩都不一样,这还不够特殊吗?” 他说一句,池畔的脸就白一分。 童和看过来,安慰说:“别怕。虽然这样的结果让你看起来很特别,但我们现在能对比的例子也只有你们三个,并不能代表大多数。” “你的意思是,这世上还会有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胖子心沉了。 这样的异能者越来越多,就表明这世界确实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就像关在玻璃屋里的那只无鼻丧尸! 这或许也意味着,传言中的末世,或许已经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童和拿过他们三人的检测结果单,道:“先说这些,其他的咱们去隔壁再说。” “隔壁?”大熊一怔。 池畔也很懵,隔壁是什么地方? 胖子却像是早就知道,他站起身后朝池畔和大熊看去,说:“走吧。” “是。”大熊立刻起身,池畔也急忙跟上他们。 池畔又开始忐忑不安。 或许隔壁是说解玉楼和沈斯年在的地方吧,这么想着,池畔还好受了一些。 只是当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当童和推开会议室的门后,池畔顿时汗毛直立。 因为在会议室里,满满当当坐了十多个人,此刻全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池畔明白胖子刚才说的那句“等会儿别乱说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紧张地攥紧衣摆,视线下意识寻找熟悉的人影。 好在即便坐了一屋子的厉害人物,解玉楼还是最显眼的。 他今天穿了板板正正的深橙色军服,身姿挺拔,就坐在会议桌正对着门的地方,周身气质肃杀。 “报告!”胖子大声说了句。 解玉楼点头:“进来坐。” “是!” 他们几人都进了会议室,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来,并不挨着会议桌。 池畔一抬眼,就能看到解玉楼挺拔的背影,这莫名让他有些安心。 童和最后进来,关上门后就走到沈斯年身后坐下,也就是胖子的另一边。 “人到齐了。”沈斯年朝屋内众人道:“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是最高机密,希望各位能保密。” 这话主要是对着池畔他们四个后来的人说的,因为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都是有一定高级权限的大佬,知道什么内容需要保密。 池畔僵硬地盯着解玉楼的背影看,余光小心地撇过在场众人。 桌边共坐了十二个人,其中有五位穿着西装,沈斯年和另外两位头发花白的博士,都穿着白大褂,而剩下的四个人,包括解玉楼在内,都穿着军装。 他们的军装大概样式差不多,但细节处区别比较大,颜色也不一样,其他人的是墨绿色,解玉楼的是深橙色。 池畔不敢多看,所以只看到了解玉楼的肩章。 如果他没看错,那应该是属于少将级别的肩章! 解玉楼居然是少将军衔! 池畔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在军队官职里,少将是很高的军衔了。 “沈博士,开始吧。”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是坐在解玉楼身边的一位军官开了口。 池畔快速瞟了一眼,之后就更不敢多看了。 因为他发现,刚说话的这个人,居然是中将,比解玉楼的官衔还要高! 沈斯年点头,之后拿着手里的遥控器,对着一旁的高清投影屏按下。 一副全球国家分布图出现,一秒后,一个红点在属于华夏的位置亮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红点在地图各个位置亮起。 “目前这类新型病毒,我们暂且称其为丧尸病毒。”沈斯年的声音总有让人沉静下来的力量,他说:“地图上这些红点,代表的是出现丧尸病毒的地方。” 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沈斯年继续按下遥控器,属于华夏的那一片地图放大,各城市的名称随即显现。 之后,就像刚才一样,一个个的红点在城市地图的各处亮起来。 “这是我国所有发现病毒的城市。” “据最新数据来看,目前我国已经有二十个省市发现了病毒,污染最严重的有两处,分别是雾安市和费城。” 昨天的时候,全球感染地区才十来个,华夏也才三个。 可这才短短一晚,污染的范围和强度就大了这么多! “其实最开始我们预估的高感染城市中,有一个港城,它也是最先出现感染的地区之一。但港城的防御措施提前部署的好,所以病毒并没有大面积传播。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说明这次的病毒是可控的。” 池畔心一跳,难道是因为他提前提醒了唐局的原因吗? 沈斯年说着,屏幕上的画面又变了,这回出现了两张地图,每张地图代表一座高污染城,每座城被分成了三个区域。 “绿色是无污染区,黄色是轻度污染区,红色是重度污染区。” 看着这明显的标识,有人哑然道:“费城......还有活人吗?” 池畔的心口扑通扑通直跳,他的视线落在那块被全部标为红色的城市。 费城,前世就是全球最大的丧尸污染城。 而池畔,就是在那里待了三年之久,也是在那里,他被清剿者无差别清剿了。 沈斯年沉默了下,才道:“目前费城已经彻底断了联系。” “我们倾向于还有活人在。”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接道:“今天凌晨两点零三分,我们接到了从费城传来的最后一点讯号,是求救信号。” 立刻有人问说:“那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不能了。” 众人再次沉默下来。 半晌,那位中将才轻敲了一下桌子,道:“现在政府的意思,是让我们成立特殊队伍,用于扫清城市中心出现的感染者。” “沈博士和解少将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中将朝解玉楼看去,说:“除了特种二处和五处的人,你还需要什么特殊人才,我们会尽全力配合。” “是。”解玉楼颔首,又问说:“五处长人呢?” 中将沉默了。 沈斯年也蹙起眉,看向在场众人。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博士脸色白了很多,他扶了下眼镜,颤声说:“两天前病毒刚出现的时候,范荆队长就去费城为我们三院找活体样本了。” 解玉楼定定地看过去。 博士的压力更大了,他硬着头皮道:“之后,他们就一直没回来。” “居然连范荆都没能回来。”沈斯年的脸色很难看:“看来对费城的危险等级要重新评估了。” 范荆和解玉楼是公认的全华夏最强大的战士,他们两人就代表了彻底的安全感。 但如果就连范荆都没能从费城回来,他们剩下的人,还能去吗? 还有必要去吗?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采取激进手段。”中将开口道。 这个激进手段,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彻底的清剿,数台轰炸/机的出动。 池畔额头上浸出冷汗,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因为费城距离首都启阳太近了!近到中间只隔了半个省份! 一但费城沦陷到上一世的程度,那为了保护更多人类,启阳就只能被迫出动去清剿。 沈斯年朝解玉楼看了眼,随后说:“我和解队之前商量过了,清剿队成员在精不在多。我们要找的是像特殊部队一样强悍的战士,最好像包副队他们三位一样,有异能。” 忽然被点名,胖子才从失去战友的茫然中回过神。 一位西装大佬对沈斯年说:“说说具体的方案吧。” 沈斯年颔首:“我们要在部队内部进行大量液体活检,找出所有可能有异能的人,所以需要军部和科学院各处都行个方便。” 之前那人就笑了,说:“意思就是,之后所有的异能者,就都会归你们第七研究所和第五集团军管辖了对吗?” 中将朝他看去,沉声道:“白委员,特殊清剿部队不属于任何军区,直属中央管辖。” 白委员扬眉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解玉楼轻嗤一声,说:“接下来的事儿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吧?那我就先带我的人回去了。” 说着,他就站起身,朝胖子看了眼。 胖子立刻会意,带着池畔站起身,大熊也跟着他们,四人沉默着出了科学院的大楼,童和留下来等沈斯年。 一出门,解玉楼就点了根烟,之后把烟盒抛给胖子,胖子和大熊就也都拿出一根点了。 大熊松了松军装的衣领,心有余悸道:“唐将军怎么都来了,老大你们也是,都不提前通知一声,吓死我了。” “提前说了你不更紧张?”胖子笑着拍拍他的肩,感叹道:“不过我真不明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群人还磨磨唧唧的。” 解玉楼吸了口烟,蓝灰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脸。 “不过老大、胖子,你们说范队真的出不来了吗?”大熊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范荆被那群怪物同化了。 解玉楼说:“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被困住了,不过以他的能力,自保不成问题。” “也是。”胖子点头:“不过我们也得抓紧时间支援了,不然真不知道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嗯。”解玉楼懒洋洋地走着,侧头朝池畔看了眼。 池畔闷头跟他们走着,心事重重。 他想到了前世末世前期的很多现象,又想到了之后的各种变化,脑子里乱乱的。 他想的太入神,以至于胖子和大熊什么时候和他们分道扬镳了都不知道,总之,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身边只剩下解玉楼一个人了! 第8章 清剿队 不知不觉,池畔已经和解玉楼一起到了小操场。 这里有很多健身设备,还有射击场和演练场,应该是给两个特殊部队用的。 而池畔他们两人,现在就在射击场附近。 回过神来的池畔东张西望,想找到胖子或者大熊的身影。 无论如何,他是不想和清剿者单独在一起的! “人走了。”解玉楼停下脚步,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池畔收回视线,小心地瞟了一眼,正对上解玉楼的视线后就急忙垂下头。 解玉楼笑问:“池畔,你到底为什么怕我?” 池畔摇头,没说话。 僵持了片刻,解玉楼就不再看他了,而是拿出□□,朝远处的靶子打过去。 五发子弹,每打一枪,池畔就抖一下。 近距离听着枪响,实在太考验他的心理素质了! 打完枪后,解玉楼就垂头,从军服兜里拿出新的弹夹,慢条斯理地换上。 “刚才那个会就是做做样子,下午沈斯年会重新给咱们开会。” 解玉楼是在和他说话吗? 池畔抬眼看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像那些高直的松树。 “清剿队自由权很大,可以自行决定任务方向。”解玉楼的声音有些低,他继续说着:“队里暂定的核心就六个人,沈斯年和童和,还有我、胖子、大熊,和你。” 池畔愣住。 他怎么成了清剿队的人了? 解玉楼不是在怀疑他吗? “你的能力对我们很重要。”解玉楼声音很淡,他抬手举枪,又打出一颗子弹。 “我知道你有秘密,但如果你的秘密和任务无关,我就当做不知道。” 池畔沉默着看他打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都没把自己当做丧尸,所以重生回来之后,池畔依旧觉得自己更像个人。 之前在港城,他提醒了唐局要注意文化宫,使得港城没像前世那样沦陷。 刚才在会议室里,池畔又被那些小红点震撼,所以他才会开始回忆前世更多的细节。 现在,看着解玉楼的背影,池畔那种由心底产生的恐惧,似乎消散了很多。 他现在可以是人,解玉楼也是,他们是同类。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试着去信任解玉楼呢? 等解玉楼又打完一个弹夹,池畔才小声问道:“那如果我说了什么,你会相信我吗?” “比如呢?”解玉楼侧头看他。 池畔咬了下唇,鼓起勇气和他对视,说:“末世没有这么简单的。” 解玉楼眸色微沉,他收回视线,姿态轻松地摩挲着枪身:“为什么这么说?” “我......”池畔绞紧了手,答道:“我梦见的。” 解玉楼动作一顿,很轻地笑了声。 池畔急道:“真的!你不信我吗?” 他声音不自主地放大,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解玉楼不答反问:“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到很多东西。”池畔向他走了两步,语速有些快:“我梦到费城里有一个很强大的丧尸,别的地方也有。还有,丧尸只是末世前期的表现,后面会有更多的怪物!” 解玉楼收了枪,转身看向他:“都有什么怪物?” “长得很像人的草,还有会吃人的大猫和大狗,还有......” 池畔绞尽脑汁,也说不出再多的东西了。 他费力地想着,一时没察觉到解玉楼擦枪的动作,有一刹那的停顿。 池畔有些丧气。 他前世一直躲藏,从港城辗转到费城,一路上见过的基本都是丧尸。 那些稀奇古怪的怪物,是他躲进费城之后才出现的,所以池畔知道的并不多。 但他却知道,那些东西比丧尸厉害多了! 要不是费城里有那只很厉害的丧尸坐镇的话,肯定早就被怪物打进来了! 解玉楼没什么反应,池畔看不出他的想法,心里就愈加不安了。 不会有人相信的,池畔想到。 “这些话你跟别人说过吗?”解玉楼忽然问。 “没有。” 解玉楼点头:“以后再想起什么,就告诉我。” 池畔怔怔的:“你相信我了?” “我说了吗?”解玉楼扬眉,唇角弯出弧度。 一身正气十足的军装,配上他有些“坏”的气质,顿时有些不伦不类,但又奇异的和谐。 池畔咬唇,不看他了。 果然是不相信的! “早上没吃饭吧?”解玉楼走过来,熟练地捏住池畔的后脖颈。 池畔缩了下肩,小声挣扎:“你别捏我了。” “就捏。” 解玉楼不仅捏了,还用拇指蹭了下他脖颈上的软肉。 又软又滑,和他们这些糙汉一点都不一样。 池畔小幅度挣扎,轻轻松松就被制服了,只能像个小猫崽似的被拎着走。 “乖一点,你现在很值得怀疑,我会二十四小时看着你。”解玉楼懒洋洋地说道。 二十四小时?! 池畔人傻了! 解玉楼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说:“二十四小时一分都不能差,吃饭、睡觉都要跟着我,上厕所都要让我知道。” 池畔惊恐:“为什么?!” 解玉楼勾唇:“因为你很可疑。” “那你放我走吧!”池畔急了。 和清剿者一桌吃饭已经是极限了! 还要一起睡觉?! 再像人的丧尸都会失眠的! 解玉楼不慌不忙地说:“都说你可疑了,怎么可能放你走?” 池畔眼睛红了,欲哭无泪。 他后悔了! 他真的不该来找解玉楼的! 可即便他再悲愤,再丧,也还是被解玉楼拎到食堂吃了饭,之后又被拎到了宿舍楼一楼的会议室里待命。 胖子和大熊也在,两人正在双排打游戏,砰砰的枪声不要太明显。 终于又热闹起来,池畔松了口气。 “诶老大和小池来了,来呀,打完这把正好四排。”胖子头都没抬。 池畔尴尬道:“我没有手机。” “哦对!”胖子想起来了:“我总忘这事儿,老大不是有两个吗,正好给你用一个。是吧老大?” 解玉楼后靠着椅子,两条逆天的长腿担在会议桌上,军服的扣子被他解开,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懒散。 听了胖子的话,他就朝池畔看了眼。 池畔和他对视一瞬,怂哒哒地说:“不用借我了。” 反正也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没有信号了。 半个小时后,沈斯年和童和姗姗来迟,两人手里都抱着厚厚一摞资料。 “久等了。”沈斯年将资料放到桌上,有些狼狈地推了推眼镜。 童和倒是一点都没喘,身体素质比沈斯年好多了。 放好资料,童和就松了衣领,在胖子身旁坐下。 几人都收起手机,解玉楼的长腿还担在桌上,只不过没人在意。 “咱们都很熟悉了,就不弄那些虚礼,我直接开门见山。”沈斯年站在会议桌前,说:“咱们清剿队算是正式成立了,由我和解玉楼暂代队长。” “我和童和负责科研和内勤,解队带着你们负责外勤任务。除了在座的咱们之外,七院所有研究人员,还有二处和五处的同志都属于咱们的编队。” “一会儿开完会,我和童和会带着其他助理抓紧时间做液体活检,你们几位要开始进行异能训练。” 沈斯年朝解玉楼看去,说:“你暂时没有异变的征兆,但你的单体作战能力依旧是所有人里最强的,除了异能训练之外的锻体和枪械训练,就由你全权负责。” 解玉楼点头,很配合。 “池畔。”沈斯年看过来。 池畔瞬间坐直身子,紧张地朝他看去。 沈斯年笑了下,说:“你别紧张,你是我们的王牌,只要有你在,我们的小队就能无限制地输出。” “不过你的异能目前还太弱,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会给你制定高强度的任务,你可以接受吗?” 单单把池畔拿出来说,是因为对于其他人来说,再高强度的任务他们都能接受,但池畔之前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软趴趴的小孩,当然要提前打个招呼。 “我可以的。” 池畔点头,他对沈斯年还挺有好感,或者说,除了解玉楼之外,他对在场的另外几人都挺有好感,都不怕。 沈斯年笑了:“那就好。我先简单说一下咱们的任务。” “一周后,咱们要先去雾安市清剿感染者。等从雾安市回来之后,我们就要准备去费城。” 胖子蹙眉:“那会不会太晚了?范队还在里面。” 沈斯年摇头:“费城情况太严重了,我们需要更多的研究数据,贸然进去危险性太大,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然,这个万全准备是不可能有的,任何时候都没有百分百的事。 “能找到‘解药’吗?”胖子又问。 沈斯年朝池畔看了眼,说:“暂时还不行,找不到抗体。而且实验对象太单一了,研究院需要更多的活体样本。” 胖子搓了搓脸,叹道:“所以去雾安市出任务,我们不仅是要清剿那里的感染者对吗?” “嗯,还需要带回来更多的实验对象或数据。”沈斯年叹了口气,说:“先不说这个,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提升自己的作战实力。” “先说这些,接下来让童和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异能发展方向和训练任务,我先去设置抽血点。” 抽血点要他自己坐镇才行,其他研究员还真动员不了军区那群大佬。 等他走了之后,童和就将大屏幕打开了。 “先说大熊的。”童和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详细的预估表格,几乎把大熊的异能和身体力量精确到了每一个细胞。 “你的进化方向就是肉身力量,之前说你能举起自身体重的五十倍,只是一个概念,我们想的是,如果你能继续进化,到后面可能会徒手举起一栋大楼,甚至更多。” 一栋大楼!甚至更多!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撼住了。 池畔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划过,他记得前世好像没看到过大熊,可如果大熊是清剿队的成员的话,没有理由不出现吧? 童和的话打断了池畔的思绪:“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力量训练......” 童和说了很多专业名词,池畔没听懂,但大熊听得差不多了,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 也是,没有人能拒绝绝对的力量,大熊这样的人就更是。 说完他,又说胖子。 童和:“胖子的力量是重力,我们目前所想的进化方向,可能是凭空移动物体,又或者压塌什么东西,有可能到最后你能徒手压碎一座城也说不准。” “徒手压碎一座城?!”胖子嗓子都劈了。 大熊震撼道:“这也太吓人了!” 解玉楼也有些惊讶地扬起唇角。 童和继续说:“只是假设,这种力量没有特定的参考数值,目前的一切都只是猜测,所以你接下来的异能训练我会全程跟着,咱们需要找到你的异能触发方式。” 胖子想了想,道:“我有一点感觉,但不太肯定。” 说着,他就看向桌上放着的手机。 他伸出手,众人的视线都聚焦过去。 三十秒之后,胖子额头上浸出汗,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手机终于晃晃悠悠地荡了起来。 只不过不到两秒钟,手机就又啪地落回了桌上。 胖子大喘着气,却笑起来,眼睛很亮地看向众人:“我好像真的摸到感觉了!” 童和笑了:“那就太好了,等一下咱们就开始训练!” “成!” 池畔也有些开心,似乎是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他或许比他们更开心,因为他知道,胖子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强大到让很多怪物都惊惧逃窜。 “之后是池畔。” 面对池畔,童和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这就像是他们所有人的下意识行为,对待池畔他们都会不自主地软下态度。 除了解玉楼! 第9章 第一次训练 又是最后被点名,池畔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他前世从没想过能训练自己的异能,他的异能一直都是自己进化的。 在末世后期,他的异能已经能大范围实施治疗,他甚至还曾经远远地给人类的清剿小队进行过治疗。 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池畔的异能现在看起来也是初期,你之前为博士治了手伤之后就很虚弱。”童和温声说:“不过你的异能是最重要的,或许也是最强大的。” “在未来,你很有可能进化到可以大范围为多人同时治疗。” 胖子惊道:“这么逆天!那岂不是超强奶妈?我们在见面冲锋,小池在后面为我们加血,这也太无敌了!” 解玉楼侧头看向池畔,神色莫名。 池畔自己是知道的,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听到童和这么快就想到这些,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果然科学家的头脑都是很强大的! “我和博士给你定的任务,暂时是每天为一位伤者治疗,然后试着去接触感染者,看看它们能不能被你治愈。” 解玉楼顿了下,问道:“你们觉得他有能力治疗病毒?” “只是猜测。”童和也肯定不了:“在没有找到抗体之前,我们只能先这么想。” 池畔心里很忐忑,他被丧尸讨厌又恐惧的事儿,会不会就这么暴露,他被感染过的事情会不会也跟着被发现? 而且他前世试过的,他的能力只能修复丧尸腐烂的血肉,但根本不能给他们解毒,丧尸还是丧尸! 但这种事,他不知道怎么说,又说是梦吗? 不会有人相信的! 只是没等他继续多想,解玉楼就又问了句:“怎么接触感染者?近距离接触吗?你们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目前看来,池畔的能力只能通过触摸发动,他要是去碰那只无鼻丧尸,那也太危险了。 胖子也立刻急道:“那东西太危险了,我感觉他比我和老大刚抓来的时候还危险,小池不能靠近他,太冒险了。” 童和点头:“你们说的对,我和博士也不是要让小池直接接触,只是想让他试着无接触治疗,全当做训练了。毕竟是和平年代,我们没办法每天都找到伤员来给小池训练,只能先着重让他接触感染者。” 胖子和大熊都松了口气,不让池畔接触那东西就行,太危险了。 解玉楼朝池畔看了眼,随后笑说:“他的异能就是每天治治伤就能训练了是吗?” “理论上是这样。”童和道。 解玉楼点头:“那他的训练任务就交给我吧。” 池畔:“!” 他唰地转头看过去,正对上解玉楼含着笑意的眼睛。 童和点头:“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小池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不如你们,你来训练他是最好的,各种枪械和自保手段你也要教给他。这些东西你比我懂,我就不多说了。” “好。”解玉楼心情很好地答应下来。 池畔急了,他不想! 他不想和解玉楼一起训练! 后脖颈忽然被捏住,池畔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彻底说不出来了。 对清剿者怂,是他从前世带来的本能! 又说了一些细节,童和就带着胖子和大熊去了设在一层的训练室,那里本来就是给特殊部队准备的训练场地,什么器械都有。 池畔局促地留在原位,后脖颈上的手还没收回去。 硬硬的茧蹭着软嫩的皮肤,感觉很怪,可池畔却没有最初那么恐慌了,他好像快习惯了。 温水煮青蛙吗,好悲哀!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解玉楼才慢吞吞收回担在桌上的双腿,站起身。 他的手一离开脖颈,池畔就立刻弹出去一米远,离他越远越好。 解玉楼:“......” 他气笑了:“过来,别让我抓你。” 池畔咬牙,战战兢兢硬气了一回:“我不去!” 解玉楼扬眉,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真的没再催,而是道:“行,放你一回。” “走吧,去训练。” 说完,他就先行出门去了。 池畔没想到他忽然这么好说话,回过神来后急忙跟上去,只不过还是离他两米远,这是安全距离! 解玉楼没回头,唇角却慢慢勾了起来。 日子还长着呢,他不急这一天两天。 两人坐着电梯,从地下一层到了一楼。 电梯门一开,池畔就看到好多穿着保安服和白大褂的人忙忙碌碌,搬器材的,搬资料的,各司其职。 “沈博士和童和把办公室挪到健身房了。”解玉楼解释了一句。 那些仪器大概是用来测各种身体数据的,方便他们两人给大熊和胖子做测试。 池畔朝他看了眼。 清剿者是不是后脑勺长眼睛了? 还是他真的有读心术啊? 怎么就这么容易看出他想的什么呢? 解玉楼带着池畔出了楼门,一路向外走。 池畔没忍住小声问他:“咱们去哪儿啊?” “把你卖了。” “......” 池畔抿唇,决定不再主动问了,解玉楼总欺负他。 解玉楼带着他去了研究所的大楼,之后从一楼的枪械室内拿了一把小手/枪。 之后他又指着一匣子子弹说:“把那个盒子抱上。” 池畔看看那个大的铁盒子,懵道:“我抱吗?” “不然呢?”解玉楼扬眉。 池畔:“......我抱不动。” 解玉楼看他,手里拿着枪转,看的池畔心惊胆战。 他小声提醒:“你、你小心点,别走火了。” 解玉楼一顿。 这么多年了,还没人跟他说过“走火”这两个字。 他怎么可能走火? 池畔咬了下唇,走过去费力地想把那个铁盒子抱起来,虽然不稳,但好歹是抱起来了。 “走吧。”解玉楼率先走了出去,池畔只能跟上。 只是走了没多久,池畔就已经远远被落在了身后。 “啧。” 解玉楼又走回来,之后单手接过池畔怀里的铁箱,单臂抱着就走了。 池畔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解玉楼又朝他扔了个东西,是那把手/枪! 池畔接住之后汗毛倒竖,急忙把枪捧起来,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什么开关,就走了火。 两人又回了之前的射击场。 解玉楼“砰”地把箱子放到桌上,转头看向池畔。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看着池畔小心翼翼捧着枪的样子,他心情就很好。 等池畔走到跟前后,他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枪里没子弹。” 池畔怔了下,随即恼火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解玉楼笑说:“你又没问。” “......”池畔咬唇,不想理他。 可是解玉楼偏偏喜欢招惹他:“过来。” 池畔距他还有两步远,小声说:“不去。” “要我‘请’你过来?” 解玉楼的请,肯定就是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拎过去! 池畔知道,于是只能怂哒哒地走过去。 他谨慎地丈量了一米左右的距离,之后就怎么都不想往前去了。 解玉楼微侧着头看他表情,越看笑容越大。 池畔都被他看毛了。 “行了,我又不干什么。”解玉楼懒洋洋的,他向后退了一步,说:“来这边站着,我教你用枪。” “教我?”池畔惊讶,抬眼看他。 他还以为解玉楼不会好好教他,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继续欺负他呢。 解玉楼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哼笑一声:“看着干干净净,小心思怎么那么阴暗呢?” “才不是。”池畔撇嘴,明明是他前科太多! 解玉楼笑了笑,没再逗他:“拿着你的枪,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结构。” 池畔瞥了他一眼,之后垂头好好端详起手里的小手/枪。 “这把九二式应该比较适合你,后坐力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新手入门第一选择。你的弹夹里面可以装备六颗子弹,现在里面是空的。” 他打开那个搬过来的铁箱,里面满满当当的子弹就出现了。 他从里面拿了六颗子弹交给池畔,之后又拿起自己的枪,把里面的子弹都倒出来,再重新安装进去:“跟我学,把子弹放进弹夹。” 池畔一边看他一边把子弹放进了弹夹。 “嗯,聪明。”解玉楼很满意池畔的表现:“接下来教你正确站姿......” 解玉楼的嗓音有些低,音调总是懒懒的,还挺好听。 池畔小小地溜号了一瞬。 “池畔同学,好好听课。”解玉楼直接道。 池畔顿时红了脸,这回没反驳,乖乖点头了。 是他的不对。 解玉楼扬眉:“这么乖?那我更要好好教你了。” 说着,他就忽然走近,没等池畔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从池畔身后半抱住了他,两只手也分别握住了池畔的手。 “!”池畔想逃。 解玉楼在他耳边沉声道:“别动,我在教你。” 池畔僵着身子,强忍着没挣扎。 “放松,肩别太用力。”解玉楼的声音就响在池畔耳边。 池畔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这是清剿者啊! 清剿者在亲自教他打枪,还站的这么近! 他要不是心脏强大,估计现在已经吓死了! 解玉楼垂眼看了下他红红的耳根,笑了。 一下午的时间,池畔就在这里练习,解玉楼有时候会手把手教他,有时候就站在一旁抽烟玩手机。 而池畔的命中率,也从无限脱靶,到了勉强能碰靶。 等到一箱子弹都打没了之后,池畔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今天先到这。”解玉楼掐灭了烟,说:“胖子他们在食堂等你,你自己去找他们。” 池畔有气无力地点头,下意识问了句:“你呢?” 解玉楼就笑了:“舍不得我啊?” 池畔瞬间就精神了,他把枪放到桌上,转身就跑了。 救命,他都忘了站在身边的是谁! 解玉楼看着他的背影笑出声。 第10章 纯洁的同床 吃饭的时候,胖子和大熊看着都很虚弱,这让池畔很惊讶。 一聊起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一下午,他们两人都在一刻不停地锻炼异能。 大熊是不断举铁,胖子是不断尝试改变身边物品的重力。 两个人的进步都很明显,大熊现在已经能举起两百斤了,胖子已经可以让一根笔在空中停留三十秒了! 本来虚弱的两个人,说起自己的进步,都精神了不少。 池畔由衷地开心,虽然他现在还是一个十枪有五枪会脱靶的选手。 吃完饭后,大熊和胖子还要加练,池畔没那么大毅力,就准备先回去。 可是他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房间钥匙! 他没有手机,也没有认识的人,只能尴尬地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向走廊监控,希望有人能看到他。 他的做法或许有用了,因为没一会儿,就有一位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过来,给了他一把钥匙。 “谢谢你。”池畔很感激。 那人却只是朝他行了个军礼,话都没说就走了。 池畔暗暗记住了他的样子,然后用自己颤抖的双手拿着钥匙,想开自己房间的门。 可是根本打不开,别说转锁芯,就是钥匙的形状都和锁孔不一致。 池畔挠头,难道是刚才的大哥给拿错钥匙了? “池畔。”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池畔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却连人都没看到。 幻听了? “那是我房间钥匙。”那声音再次说道。 池畔瞪大眼,惊恐地在走廊里巡视,这走廊里空空如也,只有几间屋子,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抬头。”那声音又说了一句。 池畔傻傻抬头,就对上了那个亮着红色小灯的监控器。 “对了,就是这里。”解玉楼笑说:“那是我房间钥匙,你先进去,我很快就回去了。” 池畔:“......” 原来今天解玉楼说要监视他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要连睡觉都监视他! 等了半天,解玉楼都没再通过那个小音箱说话。池畔身上很累,还有汗,他确实需要休息。 而且,他的手臂现在很无力,他要好好利用异能修复一下肌肉的疲惫度,只是他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修复需要多久,他总不能一直待在走廊里。 而且就算他一直待在走廊,等解玉楼回来后,他还是会被拎进屋。 既然结果都一样,池畔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池畔走到解玉楼房间前,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应声而开。 他推门进去,门就在身后关上。 这里和池畔之前的屋子差不多,格局也一样,只是生活痕迹更重一些。 池畔停顿了片刻,有些尴尬。 他想洗澡。 只是他不知道能不能随便用解玉楼的浴室。 卧室里忽然传来电话铃声,池畔抖了一下,随后立刻跑过去。 声音响在床头柜上,是一部手机。 来电人是解玉楼。 池畔怔了下,之后接起来。 “屋里的东西除了那些资料,其他东西你随便用,洗漱用品衣柜里都有新的。” 解玉楼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没有面对面时那么强的压力了。 池畔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他看不见,就说:“好,谢谢。” 解玉楼那边停了下,随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挂了电话,池畔在原地愣了半晌,他总觉得解玉楼的话很怪,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怪。 他从小就活在小叔一家的冷暴力和言语暴力下,没什么朋友,也不敢和别人交往。 之后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觉得可以逃脱牢笼,却又遇上了末世,一路奔波后在全是丧尸的费城躲了三年之久。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经历,让他和正常这个年纪的人差别很大,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那些隐晦的玩笑话。 他其实有些一根筋,想着要抱紧男主大腿,就傻愣愣去找解玉楼,即便自己吓到发抖也想跟着。 现在解玉楼跟他说除了资料都能动,他就不会多想别的。 池畔打开解玉楼的衣柜,看到了一整个衣柜的军装和常服,不是深橙色就是黑色。 他翻了半天,才找出了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和新的内/裤,又拿了一套叠好的睡衣,之后就进了浴室。 内/裤大了很多,不过能凑活。 —— 池畔是被水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里还暗着,但浴室里有朦胧的水声。 是解玉楼回来了。 池畔坐起身,下一刻觉都没了。 他明明是在沙发上睡的,怎么现在居然在床上?!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回了小客厅,窝到了沙发上。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一分钟后,浴室门打开,解玉楼走了出来。 他穿了背心和短裤,短发不用吹也能干的很快。 逆天的长腿迈了一步就停下了,他抬眼朝沙发看去,和池畔晶亮的双眼对视了个正着。 “醒了?”解玉楼不再刻意放轻声音。 池畔有些局促地站起来,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睡在你床上的。” 解玉楼看着他,慢吞吞用毛巾擦着头发,说:“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动。睡床是应该的,毕竟我要二十四小时监督你。” 池畔:“......哦。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解玉楼轻笑,之后朝他抬了抬下巴,说:“回去躺着。” 池畔不想听他的,也不想和他一起睡,但解玉楼的床很大,睡着也比沙发舒服。 比起前世那三年他住的那张小破床,实在好太多太多了! 反正解玉楼不会无缘无故打他,所以池畔就不怕了,直接转身,又光着脚跑进了卧室。 半分钟后,解玉楼也在他身边躺下了,两人盖了两床被子。 现在是六月份,天气很热,要不是屋里开了空调,他们连被子都不用盖。 池畔有些睡不着,他高估自己了,和清剿者一起睡,还是很紧张的。 “做梦了吗?”解玉楼忽然问了句。 池畔懵了下,随即想到自己之前和他说的话,他把自己的前世说成是梦了。 他不知道解玉楼为什么这么问,于是很谨慎地答道:“梦见了一点。” 解玉楼翻了个身,面朝着池畔,笑问:“梦见什么了?” 被这么看着,池畔压力很大。 他紧张地攥着手,小声道:“梦见以后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了,而且最后除了启阳,华夏其他地方都没有电了。大家最后没饭吃,连喝水都很困难。” 解玉楼沉默了。 池畔鼓起勇气侧头看他,借着朦胧的月光,他能依稀看到解玉楼深邃的眉眼,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相信我吗?”他又问了一次。 这回,解玉楼给了他答案:“信。” 池畔一怔。 解玉楼解释说:“你说的这种情况早晚都会发生。只要病毒不解决,感染者就会继续增加,到时候城市电力系统会崩坏,没有专业人员检测的无线电也会出现问题。” “不是这样的。”池畔翻身看他:“很快就会停电停水,信号也很快就断了。” 他也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停的电和水,也不知道信号什么时候没的,所以他只能给出“很快”这个形容词。 解玉楼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睡吧。” 池畔:“?” “之后能梦见多少,就跟我说多少,知道了吗?” 池畔抿唇,没答话。 他又搞不明白了,解玉楼到底信不信他呢?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响在雾色的夜里。 困意袭来,池畔没多久就睡了。 他实在是困极了,因为刚才回来后,他就用异能给自己的手臂减少了酸痛感。 初期异能使用程度有限,只是修复了两条胳膊,他就已经累坏了。 他睡得很沉,所以也不知道在他睡着后,解玉楼就拿着手机去了客厅阳台,给沈斯年拨出了电话。 当晚,中央的建议就下达到了地方,做好水电供应,食物储备也要增加,严格控制食材买卖,军需用品加大产量。 整个华夏,乃至全球,都已经进入了特级备战状态! 这一切,都只因为池畔的“梦”! 第11章 一周后 一周的备战日程过得很快,池畔也慢慢习惯了被解玉楼“揉搓”。 清剿者现在还不是清剿者,他连异能都还没觉醒呢! 池畔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教官之后,居然就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他了,但只要他一捏他脖子,池畔还是会立刻怂下来。 这一周时间,池畔已经学会了怎么准确又快速地使用□□,命中率虽然还不算高,但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治愈能力真的在稳步提升! 当然,更让池畔开心的是,他和胖子、大熊他们都熟悉了起来,这让从来没有朋友的池畔觉得,这一切都美好的像是梦境。 还有一个好消息,在这一周时间里,沈斯年他们几乎将所有军士的血液都检测了一遍,发现其中有两人拥有较为明显的基因变化。 而这两人都是特殊部队里的战士,如今已经开始高强度训练了。 他们的异能也很有意思,一个是跑得快,一个是和大雄一样的大力士。 沈斯年得出的结论是,本身越强大的人类,就越有可能获得异能!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没有强有力的实例支撑,因为论起强大,解玉楼才是最应该获得异能的那个人。但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任何一点要觉醒的迹象。 池畔知道解玉楼将来会有多强大,但他没说。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似乎是不想让解玉楼太早抱有希望,这样后面才会有惊喜。 日子一天天过去。 安稳的训练生活,加上启阳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是全球最稳定的城市,所以使得池畔对外界的消息几乎已经闭塞。 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末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甚至,他都有些恍惚地觉得,科学院外的世界形势可能并没有前世那么严峻。 但沈斯年和童和越来越重的黑眼圈,还有越来越近的“雾安市之行”,都把池畔拉回了现实。 今天,是清剿队第一次外勤任务的动员大会,开会的成员依旧还是他们核心的六个人。 沈斯年已经较一周前瘦了一圈,整个人都很憔悴。 他喝了口水,才看向众人,说:“这几天我一直让你们别关注外面的消息,是怕给你们太大压力,但下午咱们就要出发去雾安市了,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闻言,众人都严肃起来。 池畔的手有些凉,他大概能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应该是末世前期最动荡不安的时候。 沈斯年捏了捏眉心,童和就说:“老师,我来说吧。” “没事。”沈斯年强笑了下,之后打起精神,对众人道:“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强大。” “这一周里,启阳是全国最稳定的地区,暂时也只有两例感染者,但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全绿色区域了。” 绿色代表安全,全国已经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了! 大家的心都沉了下来。 沈斯年继续说:“一些小地区在这一周内已经断了水,不少地方已经停了电。食物供应量也都在不断缩减,全国各地矛盾不断。而且根据不完全统计,如今我国已经有了三亿丧尸,全球丧尸数量达到了十八亿。这还是我们提早防范的结果,而这个数字还在每天刷新。” “更重要的是,今天凌晨我们还检测到了一股微弱的辐射,这辐射不知道来自哪里,但对我们的通讯信号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如果这个辐射继续增大,那短时间内,我们的所有卫星都将失效。” “停电、停水、没有食物和信号。”沈斯年看向池畔,声音里似乎都带着一丝颤意:“都已经应验了。” 这些是池畔对前世的回忆,但对沈斯年他们来说,池畔这就是预知未来的能力,也被他们归类到了“异能”的范畴里。 池畔咬唇,垂下眼。 这些数字很可怕,但池畔却知道,这已经比前世好太多了。 前世末世刚开始的这一周,他是一路在奔波的,从港城到费城,这段路他走了一个月,这还是因为他不用担心被丧尸攻击的情况下。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就是寸步难行! 也正因为这个经历,所以池畔知道,在最初的这一周里,他所经过的大大小小的城市,都已经被丧尸占满了! 那时有多少丧尸池畔不知道,但肯定比现在要多。 可即便比前世好了一些,这个感染数量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会议室里很安静,所有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那是十八亿同胞啊! 沈斯年深吸了口气,捂住胸口。他长期熬夜,心律已经有些失衡。 现在激动紧张之后,他的脸色就更白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博士?”大熊就坐在他对面,见他这样吓了一跳。 池畔也坐直了,担忧地看着他。 “老师,喝点水。”童和把水杯放到沈斯年的手心。 沈斯年点头:“我没事。” 童和顺了顺他的背,之后对众人说:“还有一件事,这和我们这次的任务息息相关。”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检测雾安市和费城的情况,然后我们发现,这两个城的丧尸都只会流连在城市内,不会像其他丧尸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 解玉楼蹙了下眉:“他们有意识了?” 胖子一惊:“真的假的!” 无脑的丧尸就是单纯的靶子,只会凭本能行动,打起来还算方便。 但如果这群怪物有了意识,那它们的战斗力,可能就是成倍增长的效果了。 童和摇了头:“我们也不能肯定,但我们现在更倾向于,是这两座城里都有能支配它们行为的东西存在。而且我们也确实在这两个城中,检测到了特别的能量点,这个能量点似乎就是促使它们出现异常行为的支配者。” “这个支配者,可能是我们这次任务最大的威胁,一定要多加注意!” 池畔心一跳,他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可没等他再以“梦”的借口说出来,坐在他身边的解玉楼就先开口了:“丧尸王。” 童和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池畔蹙了下眉,不知道怎么的,他从心底里觉得这个词不对。 他蹙起眉,小声说:“它们应该不是丧尸王,顶多算是丧尸宰相?或者丧尸将军?” 沈斯年立刻急了,问他:“你梦到的吗?” “我......” 池畔不知道怎么说,他也没见过他们说的那两个丧尸。 但前世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感觉费城那个强大的丧尸虽然存在,但它确实在忌惮什么东西,以至于它都没有露过面,只是散发着某种信号来支配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 池畔组织了一下语言,顶着大家的视线,小声说道:“也不是梦,就是感觉。感觉它们两个也有服从的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众人的心情更沉重了,沈斯年更是。 他有些不正常的烦躁,他把柔顺的黑发揉成杂草,喃喃自语:“将军,宰相,那王呢?它们到底信奉谁?那个王现在又在哪儿?!” “老师!”童和蹙紧眉,他伸手揽住沈斯年的肩,急声道:“老师,你怎么了!” 池畔立刻站起身,朝他跑过去。 胖子和大熊也都站起来,朝沈斯年走过去。 沈斯年的状态很不对! “博士?”池畔伸手摸了下他的手,冰凉,还在发颤。 这就是太疲劳,加上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池畔的异能根本用不上。 池畔试了几次,都没办法用异能安抚他,急的眼眶都红了。 都怪他! 是他胡说八道,才让博士变成这样的。 解玉楼走过来,沉声道:“沈斯年!” 沈斯年充耳不闻,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一直在重复“王”“支配者”之类的词。 “你太累了。”解玉楼说了句,同时抬眼看向胖子。 胖子会意,照着沈斯年的后颈劈了一下,沈斯年立刻就昏了过去。 童和抱着他的肩,想扶他起来。 只是这段时间,童和自己也一直在熬夜,连轴转,情况不比沈斯年好多少。 所以当他扶着沈斯年起身的时候,自己都晃了一下。 “哎呦哥哥们,你们这一个个的。” 胖子心疼死了,急忙把沈斯年背起来:“大熊你扶着童和。你们师徒俩这是几天没休息了,赶紧好好睡一觉,下午起飞前叫你们。” 童和也知道自己不能硬撑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他和沈斯年都不能缺席。 “我直接背你得了。”大熊看着童和惨白的脸也跟着叹气。 童和也不矫情,笑说:“那我不客气了。” “赶紧吧。”大熊背起他。 池畔和解玉楼在他们身后跟着,六人的会不得不中途结束。 等把两人送回宿舍之后,其他人才各自回去加练。 池畔很丧,他的异能太弱了,如果是前世,他的异能肯定可以缓解他们的脑疲劳的! 但现在,他的能力顶多能缓解一下训练之后的肌肉酸痛,而这种能力暂时还只能用在他自己身上,对别人,他只能治疗不太严重的外伤。 而且,博士是听了他的话才忽然崩溃的,这让池畔很有负罪感。 “在想什么?”解玉楼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和轻松。 池畔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小声问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解玉楼:“他压力很大,今天本来就是强撑精神,和你没关系。” 池畔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毕竟解玉楼是不会安慰人的。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池畔的脑子有自己的想法,他还是很难过。 解玉楼侧头,只能看到池畔柔软的黑发和雪白的后颈。 他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第七研究所的顶层,来到了那只无鼻丧尸的面前。 这几天,他们每天的任务,除了练习枪械和平常健身,就是来这里锻炼池畔的异能。 池畔的异能训练有两项,一项是和无鼻丧尸隔着玻璃墙接触,看能不能恢复他的感染情况;第二项就是解玉楼。 解玉楼会在自己身上割出大大小小的伤,然后让池畔给自己治疗。 这种行为太残暴,池畔每次都很抵触。 池畔心情很丧,没精打采地和解玉楼商量:“今天只训练第一项吧,好不好?” 解玉楼沉默着笑,随后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说:“好。” “嗯?”池畔有些惊讶。 解玉楼居然会答应他的提议?还是在没有交换条件的情况下?! 池畔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他走到玻璃屋面前,那只无鼻丧尸在较远的地方逛,根本不靠近玻璃墙。 它看起来也很淡定,一点没有之前那么疯狂。 只是,当解玉楼和池畔站到一起后,那只丧尸就又开始吼了。 它雾蒙蒙的眼睛瞪着解玉楼,愤怒的很明显。 两个人类都习惯了,全当做看不见。 池畔的双手覆盖在玻璃上。 他现在的能力连隔空给人治外伤都做不到,更别提隔着玻璃给丧尸解毒了。 他知道沈斯年是怀疑他和“解药”有关,想试试情况。 池畔像往常一样,控制着自己的异能,朝玻璃涌去。 十分钟后,仍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已经习惯了,脑海里还在想沈斯年。 解玉楼侧靠在玻璃上,抱臂看他:“别想了,再想别人我就吃醋了。” 池畔瞥他一眼。 或许是这几天熟悉了,解玉楼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强势,反而总愿意用这些暧昧的话逗他。 对此,池畔已经免疫! 解玉楼轻笑,说:“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都敢瞪我了。” 池畔收回视线,异能仍在源源不断地朝玻璃屋内传去。 他看着自己的手背,小声问:“咱们这次过去,会不会很危险?” “会吧。”解玉楼语气轻松:“怎么,怕了?” 池畔摇头:“不是怕,我就是觉得我很没用。” 解玉楼垂眼看他。 池畔就继续说:“我现在的异能根本帮不到你们,我或许都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 他现在过去,应该只会和沈斯年还有童和一起待在后方,根本上不了战场。 他或许只是一个累赘。 解玉楼看着他,没开口安慰。 因为这是事实,他从不做无谓的安抚。 室内安静下来。 因为各自想着事,所以两人谁都没发现,刚才还在疯狂吼叫的无鼻丧尸,现在已经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第12章 雾安市 一个小时后,训练时间结束。 解玉楼收起手机:“行了,歇一会儿。” 池畔回过神,把手从玻璃上收了回来。 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他们两人依旧下意识朝无鼻丧尸看了眼。 可就这一眼,两人都怔住了。 只见刚才还浑身重度腐烂的丧尸,现在已经肉眼可见地好转了很多,尤其是它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经隐隐长出了鲜红的新鲜血肉! 池畔震惊地看着它,而它也正定定地看着池畔。 那双浑浊的双眼看不出情绪,但它似乎已经这么看着池畔很久了! 被这么一个生物,被这么一双眼看着,放在以前,池畔一定会吓到发抖,但现在,他却兴奋激动大于恐惧。 好转了! 他又可以帮助丧尸修复身体的腐烂程度了! 这是池畔前世到了末世后期才拥有的能力,可现在,末世才刚开始,他就已经可以做到这些了! 训练果然是有用的。 池畔还在震惊中,解玉楼已经给胖子打了电话,交代他赶紧带童和过来。 不一会儿,童和和胖子就匆忙赶了过来,就连沈斯年都被大熊背了过来。 沈斯年摇摇欲坠,但看到无鼻丧尸身上的改变之后,他就异常激动,急忙冲到玻璃门前,仔仔细细地观察无鼻丧尸。 之后,他就和童和两人聚在那些稀奇古怪的仪器前,低声交流着。 他们两人说的话太复杂,池畔他们都听不太懂,但谁都没离开。 那只狂躁的丧尸今天也很反常,一直都没再怒吼,只是视线一直盯着池畔,池畔走到哪儿,它就看到哪儿。 池畔的激动劲儿过了,就又怂了,对上那双灰蒙蒙的双眼时压力很大。 他悄悄往解玉楼身后躲了躲,无鼻丧尸看不见他,就茫然起来,又开始在玻璃屋内乱晃,只不过他很平静,没有再用头撞墙了,似乎是珍惜它好不容易重新长回来的半边鼻子。 没错,它的鼻子也长回来了一点。 一个小时后,沈斯年和童和终于停止了忙碌。 两个人脸上依旧带着疲态,但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 他们也没去会议室,就在这间实验室内,开了一场小会。 “从刚才的检测中,我们发现实验体的身体机能在恢复,它身上的腐烂程度从七级,降到了三级!”沈斯年眼睛很亮,他看向从池畔,说:“这都是你的功劳,小池。” 池畔眨了眨眼,心口怦怦直跳,名为喜悦的情绪占满了他的心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沈斯年。 “这次的发现很重要,我们今天下午应该不能按时出发了,出发时间暂时推迟到晚上吧。”沈斯年对解玉楼说:“解队,你安排一下,我和童和要和其他院士们开个会讨论研究一下,辛苦了。” 解玉楼点头:“好。” “其他事情暂时不麻烦你们,你们可以先训练或者休息,但是池畔要留下来跟着我们。” 池畔急忙点头。 解玉楼扬了下眉,说:“那我也留下吧。” 他又朝胖子看去,说:“博士刚才的话听到了吧,你俩走一趟?” 胖子嘿嘿笑着,说:“不就是和雾安市那边联系一下,再和小赵他们说一声吗,多大点事。你就安心陪着我们小池吧,不打扰你们了啊。” 说完,他还和大熊对了个视线,然后两人都暧昧地笑起来。 解玉楼失笑,拿了一旁的书丢过去,被胖子稳稳接住。 “行,那咱们分头行动。”沈斯年一锤定音。 —— 池畔和解玉楼跟着一群科学院的大佬们开会,两人都云里雾里,根本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不过,等到晚上七点钟,天都完全暗下来的时候,结果终于出来了。 沈斯年激动地说:“小池,你的能力应该真的可以完全治疗病毒!” 所有的院士们都看向池畔,那眼神,和看着救世主差不多。 池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下意识朝解玉楼看去。 解玉楼没看他,却向前倾了倾身子,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该怎么做?” “我们需要分析池畔的血液和基因。”一位院士急忙答道。 解玉楼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你们要拿他做实验?” 他的声音很冷淡,莫名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不是不是。”那位院士急忙摆手,求助般地看向沈斯年。 他干什么多这个嘴,可别不小心惹恼了解玉楼。现在全院谁不知道解玉楼看池畔看得紧,跟看自己对象似的。 沈斯年笑了下,解释说:“就是抽一点血,分析一下,我们不做人体/实验。” 其实他们之前已经分析过池畔的血,知道他的异能来源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但现在发生了这么惊奇的一幕,他们就又想分析一次。 当然,如果池畔不愿意,他们也不会强求。 解玉楼眉心依旧蹙着,池畔却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说:“就抽一点血的话没事的。” 众人又都看他,池畔很紧张,他看向沈斯年,说:“我相信你们。” 沈斯年愣了下,随即很郑重地说:“谢谢你,池畔。” 之后,沈斯年又帮他抽了一管血,这次他有了经验,没有用力按压池畔的针眼,于是果然没像上次那样出血。 接下来的分析讨论,池畔和解玉楼就没参与了,直接离开去吃晚饭。 吃过饭,他们两人又和胖子,还有大熊,四个人一起在健身房健身。 池畔的身体太弱了,解玉楼之前本来打算教他格斗,但他这个小身板,根本练不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池畔的身体素质提上来。 池畔在跑步机上呼哧带喘,虽然累,但他已经能跑十公里了! 解玉楼跑的比他快,但却连汗都没怎么出,呼吸都没乱,显得池畔依旧很弱。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钟,沈斯年和童和终于来了消息,准备出发! —— 雾安市。 一周前,雾安市分级明确之后,当地军队和警队就尽量疏散了民众,红色区被全部封锁起来,普通民众全都被聚集在了绿色区域。 市里所有的食物和水资源,都是按人头供给,统一分配。 现在因为才过了一周,所以形势还控制得住,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早晚会有大麻烦。 因为不能解决温饱的时候,道德标准就会降低,到时候,人类什么都干得出来! 雾安市警察局局长莫兴安站在临时空出来的直升机升降场,仰头看着雾沉的夜色。 雾安市军区总首长李政站在他身旁,眉心深深的“川”字形纹路像是用力刻上去的一样。 在他们身旁,还有很多西装革履的政界官员,所有人都缄默着,带着期盼和忐忑,望向高远的天空。 不久后,直升机的嗡名声远远传来,众人立刻绷紧了神情。 中央的人来了! 三架中型军用直升机,依次在停机坪上降下。 螺旋桨停止转动,舱门打开,三十多位清剿队的成员从直升机上走下来。 莫兴安和李政,以及许多大人物全都迎了上去。 为首的沈斯年和解玉楼和众人行了礼,握了手。之后没有任何寒暄,大家急匆匆走向那些军用装甲车,浩浩荡荡地朝着临时军用基地赶去。 半个小时后,装甲车依次停在了军区大院内,这里空旷的训练场上已经布满了军用帐篷,两万驻军及警队几乎都在这里,其中有一部分被派去在居民区轮值。 李政带着众人来到了一楼的会议室内,会议室很大,坐下一百个人都绰绰有余。 正中间的环形会议桌上,坐了池畔他们六个主力队员,以及莫兴安和李政,还有几位政府官员,其他清剿队的成员都被安排在外围的椅子上。 “闲话少叙,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雾安市的情况。”莫兴安按下手里的遥控器,西墙上的投影仪便打开来。 他解释说:“这是我们这一周用无人机在红色区拍到的画面。” 画面上,一座“废城”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原雾安市的市中心,周围二环内的地方,都被警队用施工用的铁片墙围着,铁片外又竖着无数的木材和石墩,看似牢固,实则不堪一击。 “废城”最中间就是雾安市曾经最繁华的“迷雾大街”,一旁伫立着三十层高的迷雾大厦,也是雾安市病毒传播的第一个地方。 莫兴安介绍说:“雾安市是我国超大城市,常住人口超过了一千万。现在大家看到的这片区域,遍布了商业区和休闲住宅区,所以事发的时候,这里的民众至少有五到六百万人口。”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莫兴安沉声说:“事发之后,我们快速进行了疏散,但病毒传播速度太快,那些丧尸又不好对付,所以保守估计,这片区域里,目前仍有三百万左右的丧尸。” 池畔攥紧手指,看着那些画面。 被轰炸倒塌的建筑物,破碎的玻璃,灰尘和嚎叫,躯体残破的丧尸游荡在城中...... 这显然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中心地带。 沈斯年问道:“这么多丧尸,居然都没有侵犯临时居住区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李政接过话,说:“你们之前说的那个能量源,就在迷雾大厦内部,这群丧尸似乎真的是听令行事。没有那个丧尸王的命令,它们就没有越过那道脆弱的防线。” 沈斯年纠正道:“目前我们的结论是,那个异常的能量源不算丧尸王,顶多算是丧尸将军。” 第一次听到这个论断的人都倒吸口气。 一个丧尸将军就让他们提心吊胆,如果遇上丧尸王呢,岂不是更难对付? 莫兴安看向沈斯年,说:“沈博士,我们的意思其实是转移民众,将城市让给那些丧尸。” 这是他们大多数领导的意见,与其拿这么多军士和民众的命去冒险,不如就远远避开,在其他地方建立幸存者基地,以保护普通民众的安全。 沈斯年却道:“莫局,各位领导,希望你们能先听听我的意见。” “请。” 沈斯年:“末世到来的很突然,但我们依旧做了最大的努力去防御,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人类能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打败这些怪物,重新在世间站稳脚跟,而不是为了偏居一隅,将我们的城市让给其他生物。” “而且,如果任由它们壮大,人类最后的幸存基地也会被攻陷。与其等到那时候再防御抵抗,不如趁着装备和人手都足够的情况下,率先出击,占据主动权。” 看着众人的表情,沈斯年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民众安全,但长久来看,我说的方法才是可取的,对吗?” “再说,我们现在有一个猜测,既然会有丧尸将军,既然它能领导控制丧尸,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和它交流,达到和平状态。实在不行,我们再采取主动进攻。” “打仗方面,你们各位比我懂,擒贼先擒王,只要找机会抓到丧尸将军,应该也能在某种程度上制约这群丧尸,各位觉得呢?” 丧尸是一种全新的生物,这群军警界的大能们过往的经验,或许并不能作为他们判断的依据,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沈斯年说得对,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仗,不得不打! 沈斯年看着众人,放出最后一个强心剂。 “而且,我们手里有异能者,他们比寻常军士更强大。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治愈系异能者。” “而这位治愈系异能者,目前已经有了可以改变丧尸形态的能力!” 第13章 将军 池畔能治愈丧尸的事,目前也只是一个开端,但无鼻丧尸治愈前后的视频对比出现后,众人看向池畔的眼神就都不对劲了。 是希望。 他们把池畔当成了希望。 在路上的时候,沈斯年就已经征求过池畔的意见,问他可不可以把他的能力公示,池畔当然没有意见。 但现在面对大家这样热切期盼的眼神,池畔瞬间压力倍增。 他前世最强的时候,也只是可以远程帮助丧尸们恢复身体表征,让他们变得温和一些,却并不能让它们恢复意识,所以他不敢肯定自己这辈子,能不能进化到让它们恢复意识的程度。 池畔安慰自己,他和前世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他前世不会特意去练习异能,但这辈子却每天都在练习,而且他前世都过了一年多,才有能力帮丧尸恢复身体,可现在只有一周时间他就有这种能力了。 这或许也说明,这辈子是不一样的! 有了池畔这个强心剂,再加上解玉楼的大名和胖子等人的异能,雾安市的领导们终于有了信心。 这次跟来的清剿队队员中,除了核心的六位成员外,其余全都是二处和五处的军士,毫不夸张地说,这群人的单体作战能力,可以抵得上一个排! 久闻特殊部队大名的李政,比其他人更快地安下心来,说:“需要什么武器,需要多少人,我们可以出。” 莫兴安也不甘落后,说:“我们也是。” 沈斯年温和地笑说:“莫局的人公信力更强,所以还是安抚和保护民众为主。李首长的话,我们希望您能为我们调派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五台军用直升机。” “直升机用来掩护,陆地上,我们需要所有人乘坐装甲车。为了以防万一,还需要准备足够所有人一周用的口粮,分装在所有车辆上。” 李政点头:“我今晚就能安排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具体的作战方式是什么?” 沈斯年道:“我和解队商量之后,觉得还是天黑的时候出发最妥当,因为我们发现丧尸具有一定的趋光性,夜里的时候,他们的反应能力和行动能力反而没有那么敏捷。” 李政点头,看向解玉楼。 这可是至今为止最年轻的少将,他的作战能力和领导能力,无疑是最强大的! 有他坐镇,这次的行动,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只是可惜,解玉楼居然没有异能,如果他能觉醒异能,那人类估计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沈斯年道:“就这些。具体的作战方法,就让解玉楼少将为大家说明吧。” —— 修整了一天,反复确认了作战方法之后,在第二天夜里九点钟,清剿队和临时编队一起,向着雾安市中心红色区进发。 持续了一周的大雾终于散了些,但到了夜里,那些朦胧的雾气仍然遮挡着斑驳的月色。 空阔的大路上,车队无声地朝前走着。 这个本该霓虹灿烂,喧嚣热闹的超大城市,此刻却静得像个无人的鬼城,安静、荒凉。 池畔和解玉楼,还有大熊坐在同一辆车里,走在车队第二位。车里除了他们三人,另外两位都是李政派过来的军士,作战能力都很强。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池畔的手有些发凉,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必然是场硬战,不过他能感觉到,雾安市里的这个丧尸将军,没有费城那个强大。 不知道是本来就比不上,还是因为末世刚开始,它还没有进化到强悍的地步。 冰凉的手忽然被握住,池畔惊了一下。 他朝身侧看去,就见解玉楼正单手握着枪托腮,看着他在笑。 池畔不解,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解玉楼怎么会笑得这么轻松呢? “别怕。”解玉楼轻声道。 池畔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胡乱地点了下头。 他忽然觉得,解玉楼好像是个挺好的人,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对丧尸不友好而已。 车队驶到“围场”前的时候,就依次停下来。 最前方车辆里的兵士下了车,警惕地看着四周,之后手脚麻利地将那个巨大的铁皮打开了一个口子,口子不大,只够一辆车通过。 这是当初在造这个围场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就好像他们一直想着有一天能主动出征。 这一天确实来了,而且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早。 车队重新行驶起来。 等到所有的车辆都进入之后,警察们就涌上来,守着这个入口,一方面是为了接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有丧尸暴动,趁机从这里出来。 除了这里,其他地方,也有不同数量的军警驻扎,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一但被感染,立刻引爆自身,防止感染者数量更多。 “好安静啊。”大熊小声说道。 确实,这座中心城太安静了。 白天无人机在巡视的时候,还能看到数以百万计的丧尸在游荡,但现在,整座城都安静下来,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太对劲。”解玉楼很警惕,双手都握着枪,看着车窗外的街道。 这里很暗,只有昏暗迷蒙的月光,周围的建筑死气沉沉,无数双窥视的眼睛隐在可怖的黑夜里。 对讲机响了一声,沈斯年很轻的声音传出来:“它们在周围。” 一句话,车里众人全都毛骨悚然。 这种被怪物环伺的感觉,并不好受。 “它们暂时没有攻击的意图。”解玉楼轻声说着:“是将军在引导我们过去。” 他是对着对讲机说的,这两句话,让许多人直冒冷汗。 将军在引导他们,也就是说,将军绝对是有意识的! 有了意识的丧尸,还能算是丧尸吗?它应该可以算是某种新型智慧生物了吧! 车队彻底安静下来,缓慢地前进着。 二环以内,没有任何丧尸攻击,一环以内,这种安静的氛围就越发诡异,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更强烈! 池畔的额上渗出冷汗,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反正他是觉得,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那些丝丝缕缕的情绪,或者说是信号,池畔都能模糊感觉到。 那个东西,对他感兴趣! “快到了。”大熊小声说。 再有五百米,他们就能接近迷雾大厦的大门了。 那座三十层的高楼里,会有多少隐藏的怪物,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他们谁都不知道。 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无法言说的、嘶哑的吼叫声,从迷雾大厦中传出,震颤了整片天地。 同时,一声声可怖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响应,无数黑色的影子从阴影处奔出。 建筑墙里,高楼之上,前后左右,甚至从头顶上,无数的丧尸朝着车队冲过来,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加速!”解玉楼大喊。 驾驶员马力加到最大,所有的车立刻朝着前方奔去,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但一定不是朝迷雾大厦去。 那个将军在耍他们! 它就在那栋高楼里,它想看着他们被丧尸群吞噬,就像看科幻现实电影那样。 百万丧尸的阵容太可怕,车队瞬间被吞噬,坚固的装甲车被丧尸群撞得几乎要翻倒。 最前方的重型装甲疯狂撞击着拥堵的丧尸群,为身后的车队开辟出一条并不通畅的路来。 车窗打不开,车里的军士只能干看着那些腐烂的怪物,狰狞着撞在车窗上,留下腥臭发黑的血液和腐肉。 无意义的吼叫声令所有人心脏发颤,无助、绝望! “轰!”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漫天的火光从城市另一处亮起。 是武装直升机在投弹! 不知道是丧尸的趋光性盖过了将军的控制,还是将军并没有想置他们于死地,总之,许许多多丧尸全都朝着火光处飞奔起来,车队终于能朝前方赶去。 可是没等他们走出一百米,将军的吼声再次传来,那些本就没有离开的丧尸群更加疯狂起来,它们甚至开始用牙齿撕咬车上的铁皮和轮胎。 在池畔他们前方的那辆车,忽然被一群丧尸掀翻,车门被丧尸们撞变了形,一边门已经被打开来! 有人感染了! 同时,前方那辆车忽然爆炸,火光烧亮了那一片区域,更多地丧尸冲过去,一个又一个地扑向火海,像是一只只赴死的飞蛾。 池畔震撼地看着那一幕,心脏狂跳,耳朵里全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为什么,它们明明是见不得光的怪物,为什么却又祈盼着光? 司机趁着这一空隙,一脚油门,向前冲去。 池畔回过神,朝身后看去,身后的丧尸又围了上去,他们的车队,已经彻底散了。 “去前面的体育馆汇合,能走几个是几个!”沈斯年的声音从对讲中传来。 陆续有很多人响应,池畔他们的车也急速向前飞驰。 周围依旧有很多丧尸围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对他们的攻击一直都不强,雷声大雨点小,更像是逗他们玩。 池畔的手是颤抖的,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丧尸们闻到了他的气味,它们讨厌接近他。 司机脸都是白的,他强作镇定,朝着体育馆的方向飞驰。 渐渐的,周围的丧尸少了,身后又陆续传来两道爆炸声,又有两辆车的军士牺牲了。 当池畔他们的车行驶到体育馆门口时,丧尸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而这一片的丧尸,又似乎已经被远处直升机投下来的爆炸声吸引了,因此这里居然很安静。 身后又传来几声爆炸的声响,远处直升机仍在不规则地投弹,整个中心区都很热闹。 但这里却安静的诡异。 车子停下来。 解玉楼握紧枪:“小心。” “是!”大熊和另外两位战友都点了头。 解玉楼朝池畔看了眼,说:“跟紧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跟着我,如果我被感染,立刻举枪打我的头,明白了吗?” 池畔咬着唇,点头。 可他永远不会有拿枪打解玉楼的一天。 “下车。”解玉楼说完,率先开门走下去。 其他人也紧跟着他下了车。 解玉楼对危险的感知,是他在无数次的战斗中养成的,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体育场里,有东西,很危险! 第14章 进化体 几人悄悄逼近体育馆的大门。 这座体育馆很大,可以容纳三万人同时观看比赛,但现在,这里似乎空旷地有些诡异。 池畔紧紧跟着解玉楼,双手紧握着枪。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要和丧尸抢地盘。 到了门口后,解玉楼和池畔在右侧门边侧站着,大熊和另外两人在左侧。 解玉楼和大熊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个人迅速举枪,各自朝着馆内不同的地方放出两枪。 两枪分别打在了体育馆两侧的巨大吊灯上,细碎的玻璃从上掉落,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场馆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吼——” 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七八只丧尸全都奔向那两处碎落的玻璃。 解玉楼和大熊立刻举枪朝着那些丧尸打去,一枪又一枪,精准爆头,顷刻间,那群丧尸已经全部丧命。 池畔浑身都在抖,他还是害怕,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杀过人,也没杀过丧尸! 另外两位军士也都很震惊,他们终于见识到特殊部队的能力了! 这样的默契和杀伐果决,绝对是在战场上日积月累下来的! “走。”解玉楼低声说。 几人便轻手轻脚地跟着进了体育馆,大熊断后,他轻轻松松就将体育馆厚重的大门给关上了。 解玉楼指挥道:“大熊,你们三个在这里接应其他人,我和池畔进去看看情况。” “是!” 池畔看向解玉楼,颤声问:“我,我也要进去吗?” “不然呢?”解玉楼警惕地看着周围,但语气和神态都很自在。 池畔仔细感受了一下,没在这里感觉到其他丧尸的信号。 还好。 他悄悄松了口气,跟着解玉楼往体育馆深处走去。 黑乎乎的体育馆内还算一览无余,但更深处的后台通道里,比大堂还要黑许多,就像是一张张无声大开的嘴,藏着尖牙,等着它们的猎物。 地面上有很多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液,越往深处走,那股沉重恶心的血腥味就越重,池畔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解玉楼侧头看了他一眼,轻笑说:“这就不行了?” 池畔脸色有些白。 他前世闻过的血腥味一点都不少,而且他是和丧尸们生活在同一座城的,就连腐臭味他都闻习惯了。 可现在,他闻到的这股味道,比他前世闻过的任何味道都要腥臭! “不太对。”池畔小声说。 解玉楼扬眉:“感觉到了?” 池畔一怔:“什么?” 解玉楼轻笑了下,下一刻,他举起枪,朝着那个紧闭着的后台门放出一枪。 “砰——” 随着枪响,一道模糊的影子从通道里冲出来。 那团影子速度极快,几乎是转瞬间就到了眼前,那股腥臭的味道顿时再次放大了几倍,池畔的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真的太臭了! 只是它速度快,解玉楼的速度更快。 几乎是在它冲过来的瞬间,解玉楼就已经抬起腿,狠狠踹了出去。 一声闷响,那团影子被踹到了大堂里。 “吼!” 它愤怒嘶吼,整个馆内都回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下一刻,它又冲着解玉楼扑过来。 解玉楼举枪,砰砰两声,全部命中,但却没能打到它的头。 池畔知道自己只会添乱,所以已经跑到一旁,在墙角处躲了起来。 他举着枪,视线紧紧落在那道模糊的身影上。 刚才他还以为是天太黑,所以他才没看出那个东西的模样,但现在看来,它模糊的身形和天色没关系,因为它本身就是个血肉模糊的怪物! 进化体。 这是池畔的第一想法。 它是一只进化失败的丧尸。 前世的记忆浮现出来,池畔知道丧尸的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可以提升等级。 进化成功的丧尸可以拥有更加强悍的□□力量,甚至能拥有一点点意识,只是没有将军那么强大。 但丧尸社会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一片区域,有且只能有一个领袖。 眼前这个,就是一个进化失败的案例。它不是雾安市那个能量源。 但即便是失败的进化体,力量也在普通丧尸之上! 池畔紧张地看着解玉楼和那个失败的进化体,虽然知道解玉楼有主角光环,但池畔还是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一个普通人面对进化体,换成别人早就废了,但解玉楼似乎还游刃有余,把那只怪物气得大吼不止。 大熊刚才就听到了声响,现在已经赶了过来。 他顺手扯过两把观众席的椅子,被焊在地面上的椅子轻轻松松就被他拽出来。 “老大,让开!” 大熊话落,解玉楼就开出两枪,全部打在进化体的膝盖上,自己又向后撤了几步。 进化体踉跄了一下,没等它反应,大熊手里的椅子就狠狠砸在了它头顶,砸的它跪倒在地上,转头冲大熊怒吼。 “快打它的头!”池畔急声吼道。 解玉楼早有准备,趁着进化体转头的瞬间,打出枪。 “砰——” 子弹扎进了进化体的头颅,可进化过后的丧尸,就连头骨都堪比防弹玻璃,那枚小小的子弹,一时之间居然没能钻透它的颅骨! “怎么会!”大熊震惊。 就连解玉楼都震住了。 池畔心一跳,这只进化体的等级,恐怕就比将军差一点! 被打了这么一枪,进化体彻底疯了,它疯狂怒吼,声音比刚才还要大。 听着它的吼声,池畔心惊肉跳,急道:“它在呼唤同伴!” 与此同时,隐隐有回应的吼声从远处传来,如果再不解决这只进化体,那它的部下肯定就会赶过来了! 进化体发现解玉楼不好对付,因此率先冲向了离得较近的大熊。 大熊怒骂:“妈的,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头硬还是老子拳头硬!” 说着,两道身影便纠缠到了一起。 大熊力气大,进化体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也咬不到他,但同样的,大熊也打不死它。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所有人都知道! “大熊让开!”解玉楼喊了一声。 大熊应声向后撤,解玉楼一枪射出,子弹又一次卡在了进化体的头骨中。 “吼——”进化体彻底疯了,它转过身,用极快的速度冲向解玉楼。 解玉楼冷静地站在原地,举枪。 接连三声,三枚子弹瞬间全部扎进了进化体的头骨中。 即便这些子弹没能穿透它的大脑,但是仍然给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进化体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当它终于逼近解玉楼的时候,解玉楼却一个灵活的翻身,就上了身后的观众台。 进化体想跟过去,可下一刻,它的头骨就传来一声清脆的脆裂声。 是大熊从它身后砸出了拳头。 进化体浑浊的双眼不甘地瞪着解玉楼的方向,重度腐烂发臭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黑臭的血液洒了一地。 大熊甩了甩拳头,笑说:“妈的,还是老子的拳头硬吧!” 解玉楼笑了,从观众席上跃下,问他:“没受伤吧?” “没。”大熊把沾满了血液的拳头擦在了衣服上,可不知怎么的,那血越擦越多,黑乎乎的,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池畔惊魂未定,紧接着看到这一幕,顿时震住了。 “怎么回事儿?”大熊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 解玉楼蹙起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池畔急忙跑去过,一把抓过大熊的手,问解玉楼:“有没有水?” “我有。”大熊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装的矿泉水。 池畔立刻把那些水全都倒在了大熊的手上,乌黑的血渍被冲掉之后,几人终于看清了。 大熊受伤了,他的手背上,有一条深深的划痕,是被进化体碎裂的头骨划伤的! 大熊的脸色顿时白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解玉楼:“老大,我是不是感染了?” 第15章 治疗 大熊是不是感染了,他们谁都说不准。 “不知道。”解玉楼沉声回答。 他们不知道丧尸病毒是不是还可以通过血液感染。 不过大熊现在的伤口里,涌出来的根本不是鲜血,而是和丧尸们一样的黑血! 所以大概率是,他已经感染了! 大熊咬了下牙,之后,他立刻举起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等等!”池畔急忙叫住他,颤声说:“别,让我试试吧!” 大熊眼眶红了,他看看池畔,又看看解玉楼,说:“小池、老大,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池畔根本没有把握,但他不想让大熊死。 他从来没有朋友,是这一周才和大熊他们熟悉起来的,他不想刚刚拥有的朋友,这么快就失去了! 池畔红着眼看向解玉楼,哀求道:“队长,让我试试吧。” 解玉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问:“怎么做?” 池畔心下一松,急忙说:“先把他打晕吧,然后绑起来。” 这是以防万一。 大熊看了池畔一眼,又看向解玉楼,一米九的壮汉红了眼,说:“老大,这辈子能当你的兵,我没有遗憾。” 解玉楼抬手捏住他的肩。 他什么都没说,但大熊全都懂,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永远都是! —— 和另外两位守门的战友打好招呼后,池畔就和解玉楼一起,带着大熊留在了刚才池畔躲着的那个墙角。 解玉楼拿了好几个大布帘,把大熊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他的嘴里也塞了东西。 大熊沉沉地睡着,呼吸很重。 他的伤口开始红肿,黑色的血液开始干涸,一点点不明显的青筋开始在他的手背上浮现。 解玉楼的枪一直握在手里,却没有指向大熊。 池畔朝他看去。 杀伐果决的战士隐在朦胧的黑色里,刚毅的轮廓那么明显。 池畔收回视线。他有一个秘密,他的血对丧尸们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这是他前世无意中发现的,他做过试验,没有一次例外。 而丧尸们吃了他的血后,就会变得温顺起来,不过这一点池畔没敢多试。 因为一但他出了血,一但他的血味被丧尸们闻到,那原本很讨厌池畔的丧尸们,就会对他趋之若鹜,不停地跟着他,但又不会主动攻击他。 不过即便他只试过两回,他也知道,他的血对丧尸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是“混血儿”的原因。 当然,这辈子他的这个能力估计还在。 因为之前在实验室,他再次见到无鼻丧尸那次,可能就是因为他刚刚抽了血,他血的味道被它闻到了,所以它才会那么疯狂地想要从玻璃屋里冲出来。 池畔呼了口气,再次小心地看了眼解玉楼。 解玉楼也看着他,没有质疑,没有催促,似乎带着很明显的包容和信任,一双眼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很专注。 池畔没敢自作多情,但却安下了心。 他垂头看着大熊的手背,用军用匕首,一点点剔除上面有些凝固的血渍。 “我可能治不好他。”池畔小声说:“我或许只能保证让他温顺。” 解玉楼沉默地看着他。 池畔把匕首递给他,说:“能帮我把他手背上的伤口再次划开吗?我不敢。” 解玉楼接过匕首,利索地把大熊的伤口划开了。 池畔也用自己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割开了一个小口,殷红的血液滚滚而出。 “你干什么?”解玉楼蹙眉。 池畔没看他,只是把自己的手掌隔空覆盖在了大熊的手背上,鲜红的血滴滴在大熊的伤口上。 池畔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我就是想这么试试看。” 这么说有些任性,但池畔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的血能让丧尸温顺,说不准就是某种意义上为它们解了一点毒。 现在,他既然能用异能为丧尸们恢复体态,那能不能配合着他的血液,给刚刚中毒的人解毒呢? 这一点完全没有依据,就连沈斯年他们都没从池畔的血液里看出什么来。 但这一切都是池畔上一世的记忆,是他的经验之谈,说不准真的有用呢,说不准真的可以治好大熊呢? 池畔紧紧盯着自己的手,他的异能被他汇聚到掌心处,带着治愈能力的能量被他传输到大熊的血液里。 他想象着自己的血液正在进入大熊的伤口处,想象着自己的血液慢慢蚕食和同化那些黑色的毒素。 渐渐的,池畔的脑子开始空荡起来。 身体也越来越轻盈,他闭上眼,整个人跌入无止境的、恐怖的黏腻黑暗。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他听不懂那是什么,不像是声音,更像是某种感觉或者信号。 它似乎是想要传递什么东西,像在呼唤...... “池畔!” 熟悉的声音传来,池畔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就是解玉楼轮廓深邃的脸。 “怎么样了?”解玉楼抬手,用很轻的力度,擦掉了池畔额头上的冷汗。 池畔缓慢地眨了下眼。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清剿者长得真好看啊。 “池畔?”解玉楼蹙眉,语气也焦躁了些。 池畔回过神,终于发现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现在居然躺在解玉楼的怀里,还对着人家发呆! 他别过脸,小声说:“我、我醒了。” 他费力地想要坐起身,左手手掌撑地,下一刻就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传来。 “嘶——” 解玉楼立刻拽过他的手腕,扶着他坐直了身体,随后就直勾勾盯着他看。 池畔瞥见自己的手掌已经被人用白色的布包扎了起来,他下意识朝身边看去,大熊还被五花大绑地睡着,嘴里依旧叼着布帛,不过他的呼吸没有刚才那么重了。 池畔心一跳,急忙去抓大熊的手,然后发现大熊手上的伤也被白色的布包了起来,上面洇出了一些血迹,是红色的! “应该好了。”解玉楼低声解释。 池畔惊喜地看他:“真的吗!我的血真的有用吗!” 解玉楼单膝蹲坐在他面前,点头。 “那大熊是不是没事了!”池畔眼睛都亮了。 解玉楼说:“还是要让博士先检查一遍再说。” “太好了!”池畔从来没这么开心过,他满心欢喜不知道怎么宣泄,就忽然向前扑过去,抱住了解玉楼。 解玉楼顿了下,随后抬手回抱住他,力气很大,勒得池畔后背都有点疼。 池畔开心劲儿过去后,渐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居然抱了解玉楼! 他急忙从解玉楼怀里退出来,红着脸说:“对不起,我就是太高兴了。” 解玉楼怀里一空,他定定地看着池畔,说:“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很棒,池畔。” 池畔怔住,呆呆地看着他。 清剿者在夸他。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明明解玉楼最喜欢欺负他啊! 两个人一时都没话说,就那么对视着,气氛有些古怪。 “来了!”守门的那两位军士忽然激动地大喊。 是后面的大部队赶过来了! 池畔和解玉楼站起身,解玉楼检查了一遍大熊身上的绳结,之后叮嘱池畔:“先别靠近他,等博士检查完再说。” “好。”池畔乖乖点头。 解玉楼眯眼看他,确定池畔是真的听明白了后,他才去了前面。 池畔没过去,他要留下来看顾大熊。 外面传来打斗声,两道□□在门口炸开,轰死了不少堵在门边的丧尸。 解玉楼立刻打开门,三辆装甲车几乎是同时冲了进来。 接着一阵杂乱的枪声过后,跟进来的丧尸全被消灭。 五分钟后,大门再次打开,又有四辆车开了进来,后面陆陆续续还有其他车辆赶了过来。 胖子的车一直留在门口,他和其他两位异能者不断清理着围上来的丧尸,为后面的车队守门。 解玉楼就在门内,清理那些跟着车队一起进来的丧尸。 一时间,馆内枪声震天。 半个小时后,枪声终于停下,体育馆的门重新重重合上。 他们出发的时候,有三十五辆车,可现在进来的,只剩下了十九辆! 仅仅是进到中心城,他们连丧尸将军的面都没见着,就已经失去了将近一半的战力! 池畔紧张地朝前面看去,模模糊糊的人影中,他分不清谁是谁。 只能祈祷进来的人越多越好。 身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哼,池畔立刻看出去,发现大熊已经悠悠转醒了。 池畔惊喜地朝他走了两步,想起解玉楼的交代后又停下了脚步。随后,他隔着三米远的地方,警惕又期盼地望向大熊。 大熊睁开眼,深棕色的眼珠转了转,有些迷茫地对上池畔的视线。 “大熊?”池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大熊眨了眨眼,随后眼睛都睁大了,他垂眼看着自己,又去费力地看自己的手。 看他这样,池畔顿时忘了解玉楼的叮嘱,忙不迭地朝大熊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惊喜道:“大熊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唔唔。”大熊嘴里叼着东西,说不出来,但音调池畔听出来了,他说“很好”! 他感觉很好! 池畔笑起来,想帮他把嘴里的布拿下来,又半路停下说:“大熊,解玉楼说要等沈博士给你检查完之后才能给你松绑,你再忍一忍,行吗?” 大熊急忙点头,他眼里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 他还以为自己永远醒不来了,但没想到,他不仅醒了,而且一点事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力量都比之前更强了! 大熊兴奋劲没过,却忽然发现了池畔手上包着的布,急忙“唔唔唔”地询问。 池畔解释说:“不小心划伤了,为了省点异能我就不治了。” 事实上,不治是因为他体内异能空空,估计是刚才给大熊治疗的时候使用过度,所以他没办法给自己治伤。 不过也不重要,他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正说着,胖子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小池,大熊!” 池畔立刻看过去,就看到胖子朝这边跑过来了,他边跑边说:“你俩跟这儿干啥呢?大家都在前面!” 走近之后,他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大熊。 胖子目瞪口呆,看看池畔,又看看一脸无辜的大熊,久久无言。 不会吧,小池现在都有这么大力气了? 居然把大熊给绑了? 解玉楼带着沈斯年和童和从胖子身后走来,胖子立刻和解玉楼说:“我去,老大你可以呀,你这都把小池训练成啥了,居然能把大熊绑了!” “......” 没人搭理他。 池畔看到解玉楼后,迟钝地想起他的叮嘱,这才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给沈斯年和童和让路。 两位博士开始给大熊做检查,设备有限,他们只能用最浅显的方法做判断。 池畔有些心虚地看向解玉楼,发现对方的注意力都在大熊身上。 池畔悄悄松了口气。 他也是一时开心才忘了和大熊保持距离,解玉楼应该没注意到吧? 胖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揽住池畔的肩,小声问:“咋了这是?” 池畔也小声跟他说:“大熊受伤了,不知道有没有感染。” 胖子:“!” 他立刻凑到大熊身边,仔仔细细看他,又眼巴巴地等着沈斯年他俩的结论。 解玉楼朝池畔看了眼,池畔下意识转头和他对视。 除了“离大熊远点”之外,解玉楼刚才走之前还和池畔交代,让他不要把他治好了大熊的事说出来,一切等回到研究所再说,以防万一。 池畔的能力已经很让人眼红了,如果他能治好丧尸的事情流传出去,不知道会招来什么。 五分钟后,沈斯年给出了答案:“给他松绑吧。” 众人都怔了下,随即全都松了口气。 胖子欢天喜地地给大熊松了绑,大熊劫后余生整个人都有点脱力。 他和胖子撞了撞拳头,都笑出声。 “解队,沈博士?”有人在喊他们。 众人立刻调整好心情,走出去。 “接下来怎么办?”有人问道。 沈斯年和解玉楼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有绝对的发言权。 沈斯年沉思片刻,说:“丧尸将军确实是有意识的。他在故意引导我们,或者说,他只是想看我们狼狈不堪的样子。” “妈的!这才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已经死了五十多个人!” “走到这儿了,却连那怪物的面都没见着!” “不把它打死我真他娘的不甘心!” 众人七嘴八舌,全都是怨气。 池畔咬着唇,心口微微酸涩。 他发现,很多他熟悉的面孔都不在这里了。 清剿队的成员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但他们强不过数以百万计的丧尸! 发泄了一通怨气,众人又安静下来,气氛凝重。 体育馆是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的退路,因为馆顶很高,也够大,足够直升机降落,可以给他们足够的退路。 解玉楼看着众人,忽然笑了下,说:“往好处想,咱们至少进来了,而且已经确认将军有意识,也不算无功而返。” “就是。”胖子立刻接腔,说:“别丧着脸啊,就那么一群怪物,咱们还能怕他们?咱们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绝对不能怂!” 一直跟着解玉楼的那群人,全都习惯了苦中作乐,习惯了什么时候都怀抱希望。 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丧很久。 其他人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军士,每个人都有最强悍的心理素质,很快,众人再次振奋起来。 “干他丫的!” “不就是个怪物老大,有什么好狂的?” “老子不撤了,必须多拉几个给兄弟们陪葬!” 解玉楼垂眼,忽然说:“听到了吗?”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倾耳去听。 下一瞬,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他们听到,体育馆外似乎传来了细细密密的脚步声,很多双脚正朝着这边赶来! 还以为刚才把进化体杀死后,那些被呼唤的丧尸就不会过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快去堵好门!”解玉楼沉声命令,众人立刻找了各种东西去堵着门。 有人从门缝向外看去,在黑夜里,一道道黑影正慢吞吞朝这边走过来,是丧尸群! “快堵门!它们来了!”那人惊恐不已。 好在体育馆只有一道大门,很多东西堆上去之后,丧尸们一时半会儿是撞不开的! 而且体育馆的窗户都在二层楼高的地方,一般的丧尸应该闯不进来...... 大家松了口气的同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里易守难攻,只要丧尸群过来,他们就能从这里把他们打穿! 而且直升机应该很快就会来支援,他们可以乘飞机撤退。 就算最后挡不住了,也大不了是同归于尽! 忽然,解玉楼抬眼朝上看去。 “咚、咚、咚......” 众人也抬头看去,厚重的体育馆顶部,居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蹦蹦跳跳的声响。 仔细听去,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双脚并拢地在房顶上跳,没有规律,让人胆寒。 池畔白着脸盯着头顶看,能把这么厚重的屋顶踩出声响,该是什么庞然大物? 他能感觉到,那是一股极强烈的能量源,比刚才的那只进化体强大数倍! 只是,还远远不到前世费城那只那么强大。 “它在干什么?”有人颤声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 一声一声,那“咚咚”的声响,就像是倒计时的钟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盯着房顶上的某处看着。 “吼——” 一声怒吼在房顶上炸起,所有人都觉得心脏发颤,或许,是整个体育馆都在颤动! “警戒。”解玉楼冷静的声音响起,清剿队的队员们全都在各处潜伏起来,枪口无一例外,全都朝着屋顶。 解玉楼也拎着池畔躲在了一排暗色的椅子后面,隐没在黑暗中。 体育馆正中间的位置被空出来,所有人都藏起来屏住了呼吸。 怒吼过的将军居然没再咚咚乱跳,外面那些丧尸也没有冲过来。 很奇怪! 一分钟、两分钟。 无声的恐怖在黑暗的体育馆内蔓延,恐惧折磨着所有人。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无数的钢筋铁泥从屋顶上坠下,与此同时,一道庞大的黑色身影随着尘土和碎石降下,深深砸进体育馆的地面。 池畔小心地看着它。 那是一个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形容出来的怪物。 它的身形很大,头颅像是巨大的阻车石墩,上面七扭八歪地长着五官,没有头发。 上身像是钢铁汽车,肌肉虬结,布满了凹凸的青筋。它的双腿足有两米长,形态像蚱蜢的两条后腿,布满了尖刺,此刻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而它的双脚像是巨大的鸭蹼,如今正陷在它砸出的坑里。 它像猴子那样蹲坐着,巨大的头颅天真地朝四周巡视,那双猩红色的,没有眼白的硕大眼珠滴溜溜乱晃,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它忽然张开嘴,鲨鱼般的牙齿露出来,无法形容的呻/吟声从它喉咙里传出,像是在哀嚎。 这个声音,好熟悉。 池畔额角一抽一抽地疼起来,他的呼吸陡然重了些,在宁静的体育馆里异常清晰。 那只怪物倏地转头朝池畔藏身的地方看过来。 池畔捂住嘴,那股疼痛也倏地不见了。 他额上浸出冷汗,捂着嘴的手因为用力,伤口再次崩开,殷红的血液缓慢地浸湿了他手上包扎着的白布。 太差劲了,他不想把大家害死! 所有人都警戒起来,只要那怪物一动,无数子弹就会从四面八方射向他。 只是,那怪物定定地朝池畔的方向看着很久,硕大的鼻翼翕动了几下,身体却一动没动。 它似乎有些困惑,有些迷茫。 半晌,它忽然低低地发出了一点声音,所有人顿时毛骨悚然。 因为,它居然说了人话! 虽然语音模糊,但它说的确实是:“离开。” 第16章 回程 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必然就是将军! 而它说的话,也很让人惊悚。 它让他们离开! 整个体育馆落针可闻,他们谁都不知道,将军说的是不是真的。 或许,这可能又是一次耍他们玩儿的手段呢? “离开!”将军又说了一声。 这回它的语调比上一次还要明显! 这说明什么,说明它在进步,在学习说话! 沈斯年有了一个可怖的猜测,或许在他们来之前,将军是不会说话的,但现在,他会了! 而且,这东西明显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而且足够强大。 沈斯年迅速分析了一遍利弊,之后朝身侧的童和看了眼。 童和懂他的想法。 将军或许真的可以交流,而且,他们现在的命都在将军手里,要死要活,都是它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冒险去交流一下,万一能达到那个和平的结果呢? 沈斯年与童和快速交流了一下视线,之后,他便开口了:“你好,将军。” 将军倏地转头看向沈斯年的方向,但它依旧没动位置,似乎在忌惮什么。 它盯着这个方向看了几秒,之后模模糊糊地重复说:“将军。” 沈斯年彻底肯定下来,将军确实有意识,而且它的学习能力很强大! “是的将军,这是我们为您取的称号。” 将军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它长满了锯齿的嘴唇扯开,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沈斯年温声问道:“请问,您是打算让我们离开吗?” 将军重复着说:“离开。” 同时,它又转过头,看向池畔和解玉楼的方向。 池畔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手流血了,他有点怕将军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血。 如果是那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离开这里。 好在,将军似乎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想法。 “离开。”将军又重复了一遍。 沈斯年沉默了下,得寸进尺地问道:“将军,中心城里的丧尸是您在统领,对吗?” 将军居然没有觉得不耐烦,而是重复着他的话:“统领,将军!” 它的意思或许是,是它在统领,因为它是将军。 沈斯年和童和相视一眼,都有些兴奋。 “将军,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仁慈。”沈斯年温声说道:“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我们。” 将军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沈斯年这句话好像有点难懂。 沈斯年趁热打铁,说:“我们可以和平共处吗?您统领中心城,我们掌管外城,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尽量满足您。” “统领。”将军又一次说了这个词。 它看着池畔的位置,忽然站起身,所有人的枪全都指向它。 “统领!”将军震声高呼,随后他细长的双腿弯曲起来,紧接着,轰地一声,它一跃十几米高,直接从屋顶上的漏洞跳出去,消失在深沉的夜里。 外面围过来的丧尸,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全都向着远处奔袭,将体育馆到他们进来的那道门之间的路,全都空了出来。 那些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体育馆里的众人都侧耳听着,不想错过一点线索。 等了十分钟后,解玉楼终于开口:“撤!” 众人没说废话,全都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只是当他们到达中心城入口的时候,身后的大地又忽然颤了几下,那只庞大且诡异的将军出现在车队之后。 “加速!”解玉楼下令。 车队急速朝前驶去。 “吼——” 将军大吼了一声,这一声却和之前的怒吼截然相反,似乎是带着喜悦和兴奋的。 池畔恍惚觉得,它似乎是在开心于他们接受了它的“建议”离开中心城。 车队飞速冲出那道并不牢固的大门,大门在身后重重地合上。 众人听到将军用极其模糊的话,说了两个词:满足,和平。 这两个词是刚才沈斯年提出的条件。 沈斯年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他脱力地后靠在座椅上,在池畔等人紧张的视线里,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它答应了。” 胖子开着车,闻言兴奋地拍了下车把:“漂亮!” 大熊坐在副驾,笑出了声。 “可惜了。”童和叹气:“早知道就直接谈判了,都不用牺牲这么多人。” 沈斯年却摇头,道:“没用的,它一开始应该没打算放了我们。” 童和一顿,下意识朝池畔和解玉楼看去。 变故就是他们俩,沈斯年和童和都知道。 将军刚才就一直朝他们两人看,它安静下来听沈斯年说话,似乎也是因为池畔或者解玉楼。 他们身上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将军变了想法,决定和他们和平共处。 沈斯年和童和的视线无意间下移,落在池畔手上。 白色的布条上洇着鲜红的血渍。 池畔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心沉沉地跳动着。 忽然,他的手被另一只干燥且温暖的手握住,很轻,又好像很重。 池畔一怔,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看去,正对上解玉楼深邃的眼。 他的瞳孔是很纯净的黑色,很亮,比夜里的星辰都亮。 池畔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唇角不自主地悄悄扬起。 原来,清剿者的手,很温暖。 很让人安心。 —— 这次的伤亡比他们预计的要少很多,几乎可以算是没怎么费力就得到了暂时的安定。 当然,清剿将军是早晚的事,只是他们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够。 因为光是看着,他们就知道,将军绝不是现在的他们能抗衡的,那是远高于人类认知的生物和力量! 暂时的和平下,是永恒地悬在人类头顶的刀,不过,池畔他们暂时做不了什么。 修整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清剿队就又乘着直升机回了启阳。 他们来的时候是四十三人,现在回来的,是三十七人。 伤亡不大,但清剿队本身就人少,大家都是最熟悉的战友,因此,相比于战斗收官的喜悦,众人更多的是悲伤。 不过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会更强大,所以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到了科学院后,众人郑重地为战友们举行了葬礼,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加训。 这次的雾安市之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简单的丧尸,而是那些不可名状的生物!是费城里那只可能统领着千万丧尸的可怖怪物! 池畔他们六人直接到了实验室,这一回,池畔和大熊被要求做了全身体检。 等待体检结果的时间里,解玉楼和胖子参加了一场会议,将雾安市的这次行动详尽地说给了唐将军等人。 当然,关于大熊感染,还有池畔能治疗病毒的事,他们没说。 这是他们六人的秘密,是他们其他人对池畔最大的保护! 这一边,池畔和大熊被安排在实验室里坐着等待结果,沈斯年和童和默契地分工,对他们两人的各项身体数据都做了全新的整合和对比。 两个小时候,解玉楼和胖子回到实验室,而检测结果也终于出来了! 第17章 醋精解队 沈斯年和童和拿着那两份最后的报告,面色都有些古怪,似乎就连他们自己都很困惑。 “怎么了?”解玉楼直接问道。 沈斯年沉思了下,说:“我一点一点说吧。首先,池畔身上的各项数据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池畔点头,他知道,这证明他仍然很不正常! “变化大的是大熊。”沈斯年拿着报告,说:“大熊体内的基因变异程度增加了,不仅如此,我们还在你体内检测出了一点丧尸基因。” 大熊一震:“什么意思!我还是中毒了是不是!” “你别急。”沈斯年安抚道:“这种基因序列数量极少,要不是我和童和多检查了几遍可能都看不出来。而且这种序列暂时对你是没有坏处的,因为我们从实验体身上提取的基因显示,这种序列是用来增强丧尸骨骼强度的。” 童和用大白话解释说:“也就是说,大熊你现在不仅是力气会越来越大,就连骨骼都有可能变得越来越强悍。” 大熊:“!” 胖子一掌拍在他肩上,惊喜道:“可以呀兄弟,你现在是我们中最强的吧!” “可以这么理解。”沈斯年点头。 “哇!”胖子又开心又羡慕。 解玉楼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笑说:“因祸得福。” 大熊兴奋地脸都红了,他挠了挠头,都有点说不出话。 沈斯年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只是我们现在在想,这个消息要不要放出去。这消息就意味着,或许丧尸基因可以被提取出来,和人体进行混合,这样就能制造出人们想法里的那种超人!” “这不是好事儿吗?”胖子疑惑:“这样我们就有更多强悍的战友了。” 童和摇头,解释说:“不一定。我们不知道大熊这个是不是特例,或许他是因为小池的及时救治才获得的能力。但要验证这种可能性,我们就需要做大量试验。而现在人类的基因和实验体小白鼠的基因都发生了不能确定的变化,所以我们缺少实验体。” 胖子反应过来了:“那就是说,想验证这个猜测,就需要很多试验者。” “嗯。”童和点头:“这是明令禁止的行为,末世状态下也不能例外。” 解玉楼勾唇:“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对吗?” 沈斯年扶了扶眼镜,说:“你们可能不清楚,从三年前特殊行动处成立开始,科学院里就隐隐分成了三个派系。以一院为首的保守派人数最多,基本都是希望二处和五处能解决掉那些怪物;以三院为首的激进派想要做人体/试验,他们想造超人。” 池畔好奇问:“那还有一派呢。” “以我们七院为首的中立派。”沈斯年温声说:“我们一直想在两者之间寻找平衡点,就像人类多年前开始和大自然和平相处那样。” 池畔还是有疑惑,又问:“所以从三年前就有这种怪物了吗?” 解玉楼侧头看他,说:“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梦吗?” 池畔点头。 “你梦里说的人形野草,曾经是我们特殊行动处的任务之一。” 池畔:“!” 他震惊不已。 原来三年前就有这种怪物,而且国家已经成立特殊行动处重视起来了! 解玉楼没和他说太多,他们工作的内容是顶级机密,就连科学院内部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沈斯年和童和知道,是因为他们主要负责生物工程,那些怪物样本带回来后都要交给他们检测。 池畔很震撼,他终于知道,原来他所认为的和平,真的是像解玉楼他们这样的人用生命冒险换来的! “先不说这个。”沈斯年叹了口气,说:“三院那群人对小池早就感兴趣了,只是我们一直用你身上没有任何异常搪塞了回去,但如果大熊的事流传出去,一定会有不少麻烦。所以,为了少点麻烦,我希望大家都能保密。” “是!”胖子和大熊立刻站起身行礼,把沈斯年吓了一跳。 两人就笑了起来,气氛又轻松起来。 沈斯年失笑,说:“行了,这件事先说到这,接下来可能还需要小池配合我们做一点试验,主要是针对我们的那只实验体丧尸。说不定,经过小池的治疗,有一天丧尸们都能恢复身为人的记忆和意识。” 这个论点他之前就说过,但众人再次听到,还是觉得振奋! 池畔下意识朝不远处的玻璃屋看去。 无鼻丧尸在玻璃屋里胡乱地逛着,它情绪很平和,身上也没再出现腐烂的症状。 似乎是感觉到了池畔的视线,它忽然侧头朝池畔看过来,灰蒙蒙的眼睛明明看不清瞳孔,却还是很明显就能知道,它在看池畔。 池畔抿了下唇,忽然眼前一暗,解玉楼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池畔朝他看去,解玉楼就扯了下唇角:“它有我好看吗?” “啧。”胖子没眼看:“老大你能不能行了,和小一抢什么关注呢?” “小一”是他们给无鼻丧尸的昵称,因为它是一号实验体。 大熊也跟着起哄:“是啊老大,你看人小池脸都红了,你臊不臊!” 解玉楼轻笑,看了眼池畔红起来的耳根,很想上手揉一把。 沈斯年失笑:“行了你们,别欺负小池。说说刚才你俩去开会都说了什么?” “我来说,老大估计都没记住,光惦记小池了。”胖子嘿嘿笑。 解玉楼抬脚踹他,他立刻灵活地跑远了两步,之后就拿过放在桌上的会议记录。 “我和老大先汇报了一下雾安市的情况,然后唐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派一队人去驻扎在那,给那边的人一点强心剂。”胖子看向大家,说:“这个人不好选,我和老大都觉得是咱们内部某个人比较好。” 沈斯年也点头,之后说:“咱们六个人里,目前大熊的实力最强,未来的发展趋势也比较明确和快速,单体作战能力最好。” 大熊朝解玉楼看去。 他是个兵,听命行事。 解玉楼点头:“大熊去最保险,万不得已也能自保。” 大熊就点头:“是!” 人选定的很干脆,他们现在的情况和身份,没时间让他们墨迹,越果断越高效就越好。 胖子继续说:“接下来就是我们不在的这两天费城的情况了。” 他把U盘放入投影,投影上出现一副画面。 画面是无人机拍摄,从高空俯视着那座全部红色区的费城。 看清画面的同时,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这座城和雾安市的中心区差不多,很多残破的建筑物,千万数量的丧尸在城中没有目的地乱逛。 但最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在费城标志性建筑——落峰塔的塔尖上,竖着一面白色的旗帜。 旗帜上用鲜红的血渍画着诡异的图腾,图腾下方歪七扭八地写了两个大字——王城! “这是......”童和失声。 胖子严肃点头:“应该是那个怪物放上去的。” 先不说这塔尖离地足有五百米高,就是旗帜上的字就让人难以接受。 王城! 意思就是,这座城里藏着丧尸王! 池畔蹙眉,仔仔细细盯着那个旗帜看。 落峰塔是费城最高的建筑,池畔前世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躺在楼顶天台,边晒太阳边看着远处的落峰塔发呆。 可他前世的记忆里,这塔尖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旗帜! 费城里那个怪物,今世居然直接自封为王了? 又或者,前世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让费城那只怪物忌惮的东西,现在忽然想露脸了? “不对啊。”池畔有点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之就是从思维深处传来了焦躁,让他很不安。 沈斯年问他:“怎么了?” 池畔还是盯着那个旗帜看,然后说:“我梦里没有这个旗帜。我一直觉得那个怪物在忌惮着什么,可怎么忽然这么张扬了?” 众人都沉默下来。 池畔的梦境代表着预言,他们都证实过了,那现在池畔发出的疑问却让他们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跳出了原本的预言。 池畔想的却是,难道是因为他的重生,煽动了蝴蝶翅膀,引发了这些变化? “会不会那个真正的王现在出现在费城了?”大熊小心地问。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沈斯年却说:“或许,是原本的王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费城里那个丧尸觉得它自己可以称王了。” 池畔脑子里忽然划过什么,那个念头太快了,他没来得及抓住。 这件事没多讨论,胖子之后又说了全国各地的状况。 短短两天,之前那道微弱的信号已经越来越强烈,全球大部分地区的通讯系统已经被严重干扰,超大型城市还能勉强互通消息,其他地区已经彻底断了联系。 按照这个速度,很快,或许就连启阳都不能再保证通讯正常了! 短时间内,他们要接受和处理的信息太多了,但为了更好地应对末世,他们必须接收这些消息。 一个小时后,沈斯年疲惫地说:“费城比我们想象中更危险,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暂时不要去碰它。” 解玉楼沉默着。 胖子沉不住气,道:“可范队在里面。” 理智上,他们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范荆很大概率已经不在了。 但感情上,他们都不希望范荆出事,他们想早点去接应。 池畔看着大家沉重的表情,心头的不安更重了。 忽然,沈斯年的手机疯狂响了起来,打破了实验室里的寂静。 沈斯年立刻接起来,紧接着,池畔就看到他倏地站起身,表情兴奋到似乎有些癫狂。 十秒钟后,电话挂断。 沈斯年看向众人,眼睛很亮,掷地有声:“费城刚刚又传了求救信号!我们三天后出发支援!” 第18章 一点日常 在大家刚要放弃的时候,费城却又传来求救信号,这不得不让众人感觉到振奋。 更别说这次的信息还很重要,传信人用了特殊部队特有的交流频率,翻译过来后的大意就是:费城有幸存者,食物和水还够使用五天,请求迅速支援! “肯定是范队!”胖子兴奋极了:“他果然是被绊住了!” 解玉楼抬手捂着眼睛,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就知道,范荆没那么容易出事。 大熊谢天谢地,事实上,他是隶属于五处的,他的顶头上司是范荆,再往上才是解玉楼。 只不过他们两处都没分得那么细,都是哪里需要哪里搬,所有人都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范队还活着,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兴奋激动! “我现在就去告诉兄弟们!”大熊眼眶都红了,他匆匆和大家告别,就跑了出去。 胖子搓了搓脸,不断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 沈斯年紧紧攥着童和的手,声音都是抖的:“还有幸存者!童和,你听到了吗!还有幸存者!” “听到了,老师。”童和笑起来,笑容很阳光。 池畔看着众人,也慢慢地笑了。 他感觉到了,这种温馨的幸福感,这种为人类的坚强而产生的感动。 兴奋过后,沈斯年和童和就立刻开始了新的研究。 紧接着两天,“小一”再次成为重点关照对象,被沈斯年他们各种研究,池畔的基因也被细致剖析。 他们将池畔的血放进注射器,之后远程注入小一体内。 池畔透过玻璃,再次将自己的异能投射到小一身上,可惜,无论试过多少次,小一除了外表越来越正常,性格越来越温和之外,完全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 又一次治疗过后,小一已经完全恢复了人样,身上的皮肤全都重新长了出来,除了身上古怪的青筋和灰蒙蒙的眼睛之外,已经和它生前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了,看着还是个挺清秀的青年。 池畔收起异能,忽然踉跄了一下,被站在他身边的解玉楼扶住。 童和站在他另一边,见状急忙问他:“怎么了?” “没事。”池畔白着脸摇了下头。 解玉楼看向童和,道:“什么怎么了?这两天你们让他休息了吗?他的血都快被你们抽完了吧?” 池畔:“......” 哪有那么严重,他吃得好睡得好,抽的血也不多,最累的不过就是站在这里给小一治疗而已。 他就是有点点头晕,可能是低血糖,沈博士说的。 童和却很认真地反省了一顿:“是我们的错,小池还在长身体,确实不该这么累。这样吧,今天就练到这里,解队你先带他回去休息,咱们明天再......” 解玉楼打断他的话,说:“明天也让他休息,咱们后天不是就要出发了?” “也对。”童和深以为然:“我都忙糊涂了,那你俩赶紧去吧,我和老师说。” 解玉楼就捏着池畔的脖子带着他往外走,池畔回头朝童和摆了下手。 童和也笑着和他道别,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大声说:“这两天也没给你们谈恋爱的时间,实在抱歉了啊解队!” 解玉楼轻嗤一声,头都没回,懒懒地说:“知道就好,你们欠我的。” 童和爽朗的笑声留在屋里,池畔朝解玉楼瞥了两眼,心想清剿者怎么好像越来越喜欢开这种玩笑了? 而且每次大家说他们俩谈恋爱处对象,解玉楼就好像心情很好。 真奇怪。 现在已经是晚上五点多钟,池畔和解玉楼没什么要做的,就去吃了晚饭,之后两人就回了宿舍。 简单洗漱之后,池畔就窝到了床上。 累了这么久忽然一躺下,实在太舒服了,他忍不住深深呼了口气,唇角牵起来,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解玉楼洗漱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白净柔软的人缩在灰色被子里的模样。 他轻笑了一声,也走到床边坐下了。 池畔睁眼,朝他看去。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说话,窗外的天已经暗了,卧室里却没有开灯,只有客厅里的灯光从门口打进来。 “聊聊?”解玉楼问道。 池畔眨了眨眼:“聊什么啊?” “聊什么都行。”解玉楼头发都没干,就直接躺到了枕头上。 池畔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想了想,他小声问解玉楼:“你们之前都是干什么的呀?我梦里见过的东西你们都打过吗?” 解玉楼轻笑了声,答道:“也不全是。三年前科学院检测出了很多奇怪的能量点,最开始是马洛纳原始森林,之后还有很多地方。我们二处和五处成立之后,就带着科学组去实地检测,然后就见到了你说的那种人形野草。” 池畔认真听着,解玉楼就慢慢和他说自己曾经出过的任务,他的声音轻而沉,那些危险的场面都被他一笔带过,但仅仅是听着,池畔就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样的危险。 “那些东西都不是人类认知范畴之内的了吧......”池畔小声感叹。 解玉楼侧头看他,笑说:“再怎么样,只要是生物就一定有弱点。” “那你有吗?”池畔问。 解玉楼就那么看着他,轻声道:“有啊,很多。” 池畔惊讶,在他心里,解玉楼就是无敌的,没有任何的弱点! “那你的弱点是什么?”他又问。 解玉楼笑说:“自己想。” “哦。”池畔撇嘴,视线无意间落在解玉楼脖颈上垂下来的项链上。 解玉楼察觉到他的目光,就把项链拿下来,扔给池畔。 池畔接过项链,仔细地看了看。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项链,由铁链制成了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同样质地的小铁牌,上面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是特殊部队的队徽。 队徽 池畔知道这个东西,特殊部队的每个人都有,他曾在胖子和大熊那里见过,其他兄弟们脖子上也都挂着这样的链子。 解玉楼笑说:“送你了。” “啊?”池畔呆呆地抬眼看他:“送我了?” 解玉楼看着天花板,帅气的侧脸线条在朦胧的夜色里显出些温柔来,他笑说:“你也算家属了,戴着吧。” 池畔懵懵的,一时没接话。 解玉楼就侧头看过来,说:“怎么?还要我亲手给你戴上?” “不用!”池畔急忙拒绝,然后自己把那个链子戴上了。 沉甸甸的感觉,让池畔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解玉楼也跟着笑,道:“说完我了,现在说说你。” 池畔快速看了他一眼,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项链,小声说:“我有什么好说的呀?” 解玉楼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轻声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从家里跑出来的了吗?还有,为什么偏偏去了码头?” 池畔心口一跳。 他紧张地看着解玉楼,小声问:“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 “不是。”解玉楼说:“我说过我知道你有秘密,但如果这个秘密和任务无关,我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池畔沉默了。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和解玉楼已经算熟悉了。 解玉楼也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他仍然很强大,但他并不是冷血无情的清剿者,他是有血有肉的战士,他也有在意的人,也有恐惧的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能感觉到解玉楼对他是不一样的,不是对待胖子他们那种生死与共的战友兄弟,也不是和沈斯年、童和那样的熟悉和友好。 解玉楼对他的感情很奇怪,就和那些不断从别人嘴里说出的玩笑话一样奇怪。 “我有一个叔叔。”池畔小声说道。 他没看解玉楼的脸,自顾自交代说:“当时别墅里是小叔叔一家四口和爷爷,还有我。爷爷变成了丧尸,吃了妹妹。我醒来的时候,叔叔婶婶和弟弟都不见了。” 解玉楼敏感地重复了一个词:“醒来?” 池畔咬唇,说:“我......我叔叔把我推出去挡丧尸,我被咬了,然后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生了那些事。” 他紧张地看向解玉楼。 他这句话几乎算是把他自己是小丧尸的身份说出来了,说出来后,他觉得有些轻松,但紧随而来的是恐慌,他害怕被解玉楼抓起来研究。 可他又觉得,正常人听到这件事,一定会以为他能治愈的异能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解玉楼也可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解玉楼眉头紧锁,他倏地坐起身。 池畔心一沉,也跟着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伤到哪儿了?”解玉楼沉声问。 池畔无措地说:“肩上。” 解玉楼就立刻伸手,将池畔的睡衣扣子解开,扒下来露出肩头,之后让池畔背对着自己。 池畔心脏怦怦直跳,后背上的视线如有实质,他感觉自己都打了寒颤。 他小声说:“......已经好了。” 半晌,睡衣被重新拽上。 池畔看不到解玉楼的表情,他想转身,可却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紧接着,他的后背就贴在了解玉楼温暖宽厚的胸膛上。 池畔一僵,鼻子有点泛酸。 解玉楼的下巴轻轻蹭在他的肩上,用很轻的声音问道:“疼吗?” 池畔摇头,那次他没感觉到疼。 解玉楼将他搂得更紧,声音比刚才还轻:“吓坏了吧。” 池畔有些恍惚。 从小到大,他的胆子都不大,可是即便他被欺负、被瞧不起,也从来没有人这么抱着他,问他疼不疼,关心他是不是吓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畔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应他:“我怕。” 很害怕,一直以来,他都很怕。 小时候怕被人欺负,怕被叔叔一家赶出去。 末世后,害怕那些可怕的丧尸,害怕被清剿。 现在重生过来,他还是怕,怕解玉楼,怕被大家讨厌。 解玉楼的手臂松了点,他抓住了池畔的手,将它全部包在掌心,轻声承诺:“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池畔一怔,问道:“会一直在吗?” “会。”解玉楼的声音很轻,承诺却很重。 池畔抿了下唇,小声道:“那你也别怕。” 解玉楼一怔。 池畔动了下,在他怀里转过身,和他面对着。 他看着解玉楼的眼睛,说:“好的东西都是最后出场的,你一定会拥有很强大的异能,比所有人都强大。” 解玉楼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他才垂下头,笑了。 解玉楼确实也在害怕。 之前,他是公认最强大的战士,无所畏惧,能将所有人都保护好。 但现在,在这样的时代,他的能力显然不够用,他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在雾安市,大熊差点丧命,池畔在他面前惨白着脸昏迷,那么多战友兄弟用命给他们开辟出一条路。 他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了? 池畔看着他的笑容,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能预言啊你忘了吗?” 解玉楼抬眼看过来,眼神那么亮,神情那么温柔。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住池畔的后颈,缓慢地倾身过来。 池畔的心跳渐渐乱了频率,他下意识闭上眼,之后,他就感觉到解玉楼很轻很轻地,吻在了他的额间。 第19章 费城边界 池畔难得睡了个好觉,他醒来的时候,解玉楼已经出去了。 池畔懵懵地看着身边空着的床铺,视线又缓慢地转到自己身上的薄被上。 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池畔不知不觉就红了脸。 昨晚上,他和解玉楼两人睡得有点晚,而且不知道怎么的,他俩居然没盖两床被子,就挤在一个被子里,解玉楼还抱着他...... 池畔抬手捂脸,耳根通红。 不仅如此,解玉楼好像还、还亲了他! 救命!解玉楼怎么会亲他呢! 从有记忆以来,池畔就没被人亲过了! 池畔天马行空地想了好多东西,脸上的热度一直没散。 而且因为脑子乱,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出门出晚了,以至于等他晃到靶场,就看到了解玉楼和胖子,还有大熊和其他兄弟们,大家都已经在训练了。 看到池畔后,胖子连忙招手:“这儿呢!” 池畔小跑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睡得好吗?”胖子笑呵呵问他。 池畔笑出一口小白牙:“好久没睡这么放松了。” 大熊也说:“我也是,睡到自然醒!借小池的光今天大家都放了一天假。” “都放假了呀。”池畔惊讶:“我以为只有我自己休息,还挺不好意思的。” “没有,大家都休了。” “对,但是我们都闲不下来,休息也就比平时起晚了一会儿。” “可不是,该训练还是得练。” 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说笑,很热闹。 解玉楼也笑了,他朝池畔看去,池畔只短暂地和他对视一瞬,就急忙别过了视线,小眼神很慌乱。 好尴尬! 池畔刚刚还特意不去注意解玉楼,但现在只是碰上视线,他就羞的不行了! 都怪昨天气氛太好,以至于池畔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和解玉楼的行为有多亲密,但现在青天白日的,他一回想起自己和解玉楼昨晚上说的话,做的事,就恨不得挖个小坑,埋点土,把自己藏起来! 池畔的脸红透了。 救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被解玉楼亲了! 虽然只是亲了额头,可他们后来还抱在一起睡觉了! 啊啊啊啊! “今天也不热啊。”胖子惊奇地看着池畔,说:“小池你脸怎么这么红?” 池畔瞬间觉得自己的脸比刚才还热! 他急忙转移话题,说:“咱们明天几点出发啊?” “九点。”解玉楼答道:“这次开车过去,直升机目标太大。” 胖子看向大熊,说:“你今天下午就去雾安了,想好带什么人了吗?” 大熊要去雾安市坐镇,为了以防万一,解玉楼和沈斯年都想让他带五六个清剿队员过去。 而且,为了给他更多的自主权,大熊现在已经被破格提为五处副队了。 大熊点头:“想好了,就带老田他们几个。我和他们说过了,他们都愿意过去。” 老田和其他几位要一起去雾安的兄弟们纷纷道:“放心吧老大,我们都愿意去。” 解玉楼点头,头一次这么事无巨细地叮嘱大家:“注意安全,遇事不要冲动,拿不准主意就联系我和博士,实在不行你们也要先自保。” 大熊一个人的力量保存下来,就可以对付更多的丧尸,而且除了他之外,其他队员也一个赛一个的强悍,作战能力都是顶尖的,所以他们最好不要做不必要的牺牲。 可话是这么说,但他们都知道,真遇上什么事,他们都不会临阵脱逃,必然是选择自我牺牲的那一个。 池畔看着大熊,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前世就没在清剿队里见过大熊,但那时候他是躲在费城中的,若是大熊那时候就留在了雾安市,倒也说得通...... 不对! 池畔忽然反应过来,按照沈斯年和童和的说法,将军之所以答应和大家和平共处,是因为它发现了池畔,对他感兴趣。 可前世他并没有和大家一起去雾安市,那是不是说明,在前世,雾安市的胜利其实是靠牺牲换来的? 会不会清剿队过了三年之久才去清剿费城,也是因为解玉楼和胖子那时候都没有把握对付费城里的丧尸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池畔的重生,似乎已经拯救了一些本该逝去的生命! 池畔的心跳快了起来,他被自己的猜测惊喜到了。 他似乎,终于明白自己重生的意思在哪里了,或许就是为了减少人类的伤亡吧! 又或者,是为了促进人类和丧尸的和平共处? 就和沈斯年他们所代表的“中立派”一样,在人类和新物种之间,寻找一个合适的共处法则! 解玉楼擦着枪,抬眼看向池畔,却看到他正双眼亮亮地看着大熊。 “......”解玉楼擦枪的动作一顿,朝大熊看去,说:“你还不去收拾东西?” 大熊正笑着和胖子还有池畔说话,闻言一懵:“啊?我收拾好了啊。” 胖子看了眼解玉楼又看看池畔,立刻恍然了,朝大熊挤眉弄眼地说:“你没收拾完啊!你忘了?” 大熊懵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一拍脑门,说:“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儿呢,胖子你赶紧跟我去一趟,我有个东西得从你那儿拿!” “对!”胖子又看向正瞧热闹的弟兄们,说:“你们也别在这发光发热了,赶紧撤!” 闻言,众人都开始起哄,但起哄归起哄,他们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比如“看热闹”和他们老大和小池的二人世界相比,显然是后者更重要。 于是,兄弟们都嘻嘻哈哈地跑了。 胖子也和大熊勾肩搭背,说:“走走走。那老大、小池,你俩好好培养感情,我们去收拾东西了啊!” 说完,两个人就连跑带颠地溜了,转眼间,就将池畔和解玉楼单独留在了原地。 池畔:“......”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清剿者单独在一起啊! 他的脸要热成螃蟹了! 解玉楼慢条斯理地擦着枪,视线落在池畔慢慢红起来的脸上,要笑不笑的。 池畔快速瞥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别看我。” “为什么?”解玉楼很无辜。 池畔咬了下唇,垂着头说:“不为什么,就是不准看我。” “哦,现在都能命令我了。”解玉楼朝他走近了一步,把枪别进了后腰。 池畔似乎又闻到了解玉楼身上淡淡的“硝烟”味,他浑身都开始不对劲,心跳得快出来了! 解玉楼微微倾身看他的脸,笑说:“你知道什么人能命令我吗?” 池畔躲着他的视线,小声说:“博士?” 解玉楼:“......不是。” “唐将军?”池畔又问。 解玉楼磨了下牙,没说话。 池畔有点点好奇,瞟了他一眼,问:“那是谁呀?” 解玉楼抬手捏住他的后颈,恶狠狠道:“队长夫人!” 池畔瞳孔都颤了,没敢说话。 清剿者好凶呀! 解玉楼的视线微微下移,在池畔红润的唇瓣上流连了一下,可最后还是站直身退开了距离。 未来小男朋友胆子太小,他不能急。 池畔松了口气,双手无意识地攥着衣摆。 “走了。”解玉楼率先抬步朝前走去。 池畔立刻小跑着跟上。 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偷偷问解玉楼:“队长夫人是谁呀?” 解玉楼气笑了,他抬手捏住池畔的后颈,垂头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池畔耸着肩躲开,红着脸看他,委屈道:“不说就不说,干嘛咬人呢?” “再说一句就亲你。”解玉楼冷声威胁。 池畔立刻闭嘴了。 —— 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科学院就再次热闹起来。 大熊已经带着六位队员在昨天的时候离开了,但他们这次去费城的队伍依然很庞大,除了清剿队核心的五个人外,剩下的全都是唐将军调过来的军士。 他们乘着四十辆装甲车,五辆坦克,朝费城进发! 沈斯年和童和坐在最保险的坦克里,实时检测着费城的一举一动。 费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大城,除了标志性的落峰塔之外,还有四面环着的古老城墙和巨大的城门,都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保存很完好。 这在末世前是很有名的景点,但末世后,这座城就成了一个有进无出的瓮! 池畔和解玉楼还有胖子在一辆车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车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胖子开车。 对讲机响起,是沈斯年的声音:“费城里的丧尸都躲起来了,和雾安市一样。” 之前的无人机巡视中,费城里的丧尸全都在外游荡,现在却又躲了起来。 众人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因为这种行为就证明,他们的一举一动,费城里那个东西也都了如指掌。 但他们又不得不多想,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就证明费城里那位,也和雾安市那个一样,会答应和他们和平共处? 可不到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这趟行动到底会有什么发展。 众人无声地向前行进,不到两个小时,车队就看到了费城那座五米高的古城墙,还有那扇年代悠久的厚重石门。 这是大门,此刻关的很严实。 车队绕进小路,从侧方的国道直接转进市郊公路,在一片荒凉静默中,缓缓驶进了费城的边界! 第20章 汇合 车队渐渐进入费城,解玉楼拿起对讲,道:“没发现敌人。” “收到。”是沈斯年的声音。 池畔坐立不安,他焦虑地看着窗外空荡的街道。 从进入费城的边界开始,他就感觉到有股令他很焦躁的气息,那不是真正的味道,更像是某种信号,这种信号让池畔很不舒服。 “怎么了?”解玉楼侧头看他。 池畔和他对视一眼,摇头。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解玉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收回视线,朝窗外看去。 这座城很空荡,一点人影都看不到,就像是一座空城。 可车队里的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那无处不在的窥视,静谧又诡异,令人汗毛倒竖。 车队缓慢地前行,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就是看看能不能在这里联系到范荆,如果不能,他们就要先去市立美术馆安顿下来。 因为据沈斯年和童和的研究,美术馆和落峰塔距离够远,而且易守难攻,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点,如果范荆真的带着幸存者,那他估计也会选择这里作为据点。 而落峰塔,是他们暂时完全不想去接近的地方,因为那里,很有可能就是费城里那只丧尸王的居所。 所有人都沉默着,就连呼吸声都很小。 池畔朝前方看去,远远地就能见到那座巍峨伫立的落峰塔,那么高,那么威严。 它曾代表了人类文明的辉煌成就,可如今,它的塔尖上,却挂着属于另一种生物的邪恶旗帜。 五分钟后,沈斯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有信号了,对面说幸存者在美术馆。” 果然是美术馆!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沈斯年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沉重。 解玉楼蹙了下眉,拿起对讲,问道:“确定是范荆吗?” 池畔和胖子一震,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不仅是他们俩,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来消息的如果不是范荆,又会是谁? 难道一直以来对他们发送求救信号的,都不是范荆? 沈斯年回说:“是特殊部队的专用频率,但不能肯定是范荆本人。” 解玉楼沉默,胖子开着车,额头上都浸出了汗。 池畔侧头看向解玉楼,小声问:“那现在怎么办?” “去。”解玉楼毫不迟疑。 而对讲机里,沈斯年的声音也同时传来:“我的建议是过去,我们本来就是打算去美术馆的,无论幸存者是不是已经被控制,无论这是不是圈套,我们都要走这一趟。” 对讲机里陆续传来车队众人的“收到”声。 池畔咬了下唇,蹙眉朝窗外看去。 其实对他来说,这里的建筑比其他城市更让他有归属感。 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从眼前略过,池畔忽然一顿。 他倏地转头看向解玉楼,说:“这里有点不对!” 解玉楼蹙眉:“怎么了?” “你看这个!”池畔拽着他的手臂,让他从自己这边的窗户往外看。 他指着一处居民楼之间的巷子,说:“这里之前没有这么多旧书!” 解玉楼仔细看去,发现那条巷子里堆了很高一摞的旧书,像是一座小山,全都是大部头的词典,是图书馆里常见的那种。 他福至心灵,立刻朝四周看去。 然后,他就发现,在这条街上,几乎每隔二十米到五十米,就会有一个这样的图书山。 有的“山”很小,只有十多本书摞着,有的很大,有数十本上百本的书。 而这些书的位置排列看似无序,实际上却是一串特殊密码,破译后,构成了反复强调的三个字! “这是......”胖子哑然。 解玉楼点头:“范荆留下的记号。” 随后他拿过对讲,对众人道:“范荆在图书馆。” 车队现在正在去美术馆的路上,而从下一个路口左转进去,就是图书馆大街,向里两千米,就是图书馆! “看来刚才给我们发信号的,真不是范荆。”沈斯年的声音很沉重。 解玉楼“嗯”了一声,之后把对讲扔给池畔,自己向前跃到副驾,胖子立刻会意,和他换了位置。 池畔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熟练地交换驾驶权,对胖子的灵活度有了新的认知。 “看不出来吧。”胖子转头对池畔笑。 池畔点头。 胖子:“......你好歹客气一下啊。” 池畔很腼腆地笑了下,软乎乎的,看着就很好欺负。 解玉楼从后视镜看他,唇角微扬,说:“坐好了,等会儿带你飙车。” “飙车?”池畔疑惑。 然后下一刻,他就听到距离这里两条街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坍塌了,整个费城的地面似乎都颤了颤! 与此同时,解玉楼猛踩油门,车子离弦一般冲了出去,身后的所有车都在同一时间加速,有序地朝侧方的图书馆大街拐了进去。 池畔紧紧握着车顶的扶手,在巨大的引擎嗡名声中,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慌乱地朝后视镜看去,解玉楼沉静的面容一丝波动都没有,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深邃双眼中沉沉的狠戾和疯狂。 解玉楼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善,池畔分神想到。 胖子大喘了口气,有些虚脱地靠在座位上,伸手抓着扶手,有气无力地骂道:“妈的那座小楼看着挺脆,压下去还真费劲儿!” 原来从进入费城开始,胖子就已经按照沈斯年出发前的部署,开始摧残距离美术馆两条街外的那座十层高的商场了。 怪不得他刚才出了那么多汗,原来不是和池畔一样怕的,而是累的。 也是这回,池畔对胖子的异能有了更明确的认知,他似乎比前世还强! 只是...... 池畔朝解玉楼看去,心口忽然有点闷闷的,解玉楼的异能怎么还没出现呢? 他明明是最强的,可现在却把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自己的兄弟,虽然不说,但他肯定很难过吧? 车子猛地一晃,解玉楼一个漂移,将眼前忽然冲出来的一只丧尸撞飞了出去。 那只丧尸孤零零被甩飞,腥臭的黑色血浆洒在了路边的花台上。 解玉楼没有停顿,继续向前驶去,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图书馆门口。 图书馆的门大开着,似乎是正等着他们进去。 解玉楼没有减速,直直冲进了图书馆,身后的车队也都跟着。 等所有的车全都进来后,最先下来的那批战士立刻将图书馆的大门关上,三辆坦克重重地挡在了门内。 与此同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巨大的书架后走了出来。 “范队!”原特殊部队的人都惊喜不已。 池畔好奇地朝他看去。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五官很好看,虽然不像解玉楼那样精致,但也是难得的帅气。 而他身上最出众的,并不是他的脸,而是他浑身的气质。 如果非要形容,那池畔会觉得他像是一座沉默的古城。 只是再沉默的城,见到这么多战友和同胞,还是忍不住松了眉眼。 他朝众人点了头,之后将视线落在解玉楼身上,哑声道:“老大,兄弟们都......” 他之前带来了三个特殊部队的战士,都已经牺牲了。 解玉楼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辛苦了。” 范荆眼眶红了。 他也没再废话,直接道:“幸存者在地下室,我去带他们出来。” 沈斯年等人也都走了过来,站在解玉楼和池畔身边,朝范荆离开的方向看去。 三分钟后,范荆重新回来,他身后,跟了足足四十五位幸存者! 军队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人类心中最安全可靠的地方,因此,刚一见到这么一大群穿着迷彩的军士,幸存者们几乎都落了泪。 池畔注意到其中有一个长相很漂亮的青年,青年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漂亮,是雌雄莫辨的美。 而那个青年看着也和其他幸存者不一样,他似乎更淡定一点。 看着这些鲜活的同胞,临时清剿队的所有人都由衷地感觉欣慰,沈斯年更是连眼眶都红了。 池畔也有些雀跃,他感觉到了这种欣喜! 这种在绝境中找到同胞的感觉,可能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 安抚了幸存者,军士们将带来的新鲜食物拿出来给大家分了。 范荆喝了口水,又啃了一口面包,说:“费城的感染速度很快,几乎是在我来的当天晚上,大半个城市就已经沦陷了。之后我来了这里,遇到了他们,当时外面已经被丧尸群包围了,我们根本出不去。” “图书馆里有食物储备,但不多,我们每天都只保证最低的能量输入,但即便这样,也挺不了几天,幸亏你们来了。” 众人的心都是沉的。 沈斯年问他:“之前的求救信号是你发的吗?发了几次?” “是我,我发了两次,之后就发不出去了,所以我才在街上布置了那些书以防万一。”范荆蹙眉:“怎么了?” 沈斯年点头:“那就对了,刚才我们进城的时候,接到了以你的名义发出的信号,让我们去美术馆救幸存者。” “美术馆?”范荆脸色变了:“那里是王的巢穴。” 沈斯年立刻道:“王?那东西已经是丧尸王了吗?” 范荆点头:“它自封的,塔顶的那面旗也是它放上去的。” “它怎么上去的?” 范荆:“我不知道,他是个不怎么爱露面的怪物。我能肯定的是,他的进化程度比我高很多。” 沈斯年和童和敏感地发觉他话里的意思,问他:“进化程度?你也得到异能了是吗?” 范荆点头:“是。不过我不知道我的异能具体是什么,似乎只能长出翅膀和喷火。” 众人又惊又喜,这个异能,听起来很强大。 池畔下意识朝解玉楼看了眼,解玉楼也有些惊讶,只不过,池畔从他没什么变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类似于“羡慕”的情绪。 怎么说,就......有点可怜。 池畔抿了下唇,之后小心翼翼地碰了下解玉楼的手。 解玉楼顿了下,随后直接顺势牵住了池畔。 他们本来站的就很近,动作幅度又小,所以没人发现他俩的小动作。 沈斯年激动地问:“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有异能吗?” “有。”范荆冲正在吃饭的幸存者们抬了抬下巴,说:“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叫游松桉,他有很强的感知能力,还能精准射击,不过因为子弹和枪械有限,所以他现在的武器是弹弓。” 童和一怔:“弹弓?精准射击?” “也可以说是追踪能力。”范荆解释说:“只要他想,那他手里抛出的东西,就一定可以碰到他想碰的人。” 这个能力似乎比范荆的还要逆天! 童和震撼道:“也就是说,如果能熟练使用枪械,那他就相当于一个毫无失误的狙击手!” 众人全都朝游松桉看去。 范荆也看过去,放轻了声音说:“先让他吃饭吧,他这两天吃的比我还少。” 解玉楼和胖子相视一眼,都笑了下。 池畔有些疑惑,但没好意思岔开话题问。 沈斯年收回视线:“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的信息吗?” 范荆点头:“我这几天会偶尔趁着晚上出去一趟,布置那些书,然后发现那群丧尸是全部听从王的命令的,而王是个披着斗篷的东西,外面看着和人没区别。” “还有一点,王在城里很肆无忌惮,我不知道它为什么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但我能肯定它知道我们的存在。” 沈斯年蹙眉,沉思。 范荆朝那群正吃着饭的幸存者看了眼,随后说:“还有,游松桉之前就能感知到王的气息,一直以来王的心情都很轻松。但今天的王却一反常态,似乎在忌惮什么东西,有点严阵以待的意思,可能是知道你们带着装备来了。” 池畔心口重重一跳,他脑子里有一个想法逐渐清晰起来。 “王”在忌惮! 前世费城里这只丧尸就一直在忌惮什么,但今世它却高调得有些过分。 池畔之前也有过很多猜测来将这一变化合理化,但现在,他却好像有点接近事实真相了。 “王”会不会忌惮,似乎和清剿队来不来费城有很大关系。 可上一世清剿队没来的时候,王就一直很低调,也一直在忌惮,但今世在清剿队来之前,王是很轻松的! 所以这其中唯一的变量,似乎就是池畔本人! 第21章 小池觉醒 池畔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心脏砰砰直跳。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他都没仔细听。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如果他真是那个变量,那这一切似乎都能解释了。 池畔垂眼,看到自己被解玉楼紧紧牵着的那只手。 他是丧尸王。 他才是真正的王! 费城里那个,最强不过是个“伪王”而已。 前世“伪王”所忌惮的,是一直以来就待在费城里的池畔,今世伪王之所以这么高调,是因为池畔最先出现在了雾安市,所以伪王误以为池畔会留在雾安。 池畔胸口发闷,接近真相的感觉让他兴奋又恐慌。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和所有丧尸都不一样,怪不得丧尸们对他的血液趋之若鹜,却又不敢靠近他。 还有雾安市那个将军,它一直高呼的“统领”两个字,可能并不是指它自己,而是指池畔! 彻底想通的瞬间,一股奇异古怪的信号就冲进了池畔的脑海,搅动着他的思绪。 那信号像是某种语言,试图为池畔传递什么信息。 “好,等吃完饭我们就出发。”沈斯年定下了最后的计划。 池畔回过神,他都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他也不好意思问了。 “走走走,先吃饭吧,我都饿了。”胖子抬手揽住范荆的肩,带着他往那些幸存者身边走,边走边嘿嘿笑说:“够巧的哈,你不得给我们介绍一下你青梅竹马的好兄弟?” 范荆眼角一跳,小声提醒道:“你们别乱说话。” “知道知道。”胖子挤眉弄眼:“知道你脸皮薄。” 范荆:“......” 他们两人越走越远,最后走到那个名叫游松桉的漂亮青年身边坐下了。 沈斯年和童和也找了个地方吃东西,顺便再讨论一下一会儿的计划。 “在想什么?”解玉楼侧头问池畔。 池畔摇头,转开话题,问道:“胖子和范队在说什么?” 解玉楼笑说:“那个游松桉是范荆最好的兄弟,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他也是特殊部队的人吗?”池畔惊讶。 解玉楼摇头:“他是个很厉害的律师,范荆总在我们面前提他,不过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池畔点头,朝游松桉看去,发现他和范荆并肩坐着,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游松桉和胖子笑得很开心,就连不苟言笑的范荆都扯了下唇。 “真好。”池畔小声感叹了一句。 解玉楼一直看着他。 他知道池畔心里有很多秘密,而且他能感受到池畔的不安和无措,他想问,但却知道池畔不会说。 这种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无法彻底接近池畔的感觉,让解玉楼很烦躁。 “咱们一会儿就走是吗?”池畔问他。 解玉楼点头:“是,这趟本来也是为了救幸存者,不准备硬碰硬。等会咱们几个去对面楼顶吸引火力,博士他们会带着幸存者从图书馆后门离开。” 这样,战斗的火焰就和撤退路线隔了两条街,既能保证丧尸的分流,又能及时互相支援。 池畔点头,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他被解玉楼带过去吃饭,还正式和范荆还有游松桉认识了,但他全程都不在状态,浑浑噩噩。 池畔尽力想打起精神,但总有那些奇怪的信号冲击着他的大脑,虽然不会疼,但却也让他集中不了精力。 索性,他就连饭都不吃了,抱膝坐在解玉楼身旁,将脸埋进了膝盖。 彻底松懈下来的瞬间,那股信号就更清晰了。 池畔的额角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正在发生什么变化,那些看不见的异能波动游走在他的血肉之中,似乎想把他同化。 而那股信号的意思,池畔终于大概理解了。 它让池畔留下来,它在叫嚣,它似乎是在说,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神。 这是让他和费城里的伪王战斗吗? 是让他灭掉它吗? 池畔不安地蜷缩着,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他只是一只失败的、丧尸和人类的混血儿,有什么资格自封为王? 他害怕,他不想再留在这个满是丧尸的城里等待被解玉楼清剿了! 身上忽然一暖,紧接着,池畔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那些叫嚣的信号戛然而止! 池畔有些迟钝地睁开眼,缓慢抬头朝身侧看去。 解玉楼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面容映入眼帘,池畔不安的心跳忽然定了下来。 这就是清剿者的安全感吗? 池畔稀里糊涂地想。 解玉楼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可困扰着池畔的可怖信号还是断了,干干净净,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俩行了啊,这么多人呢注意点影响。”胖子打趣道。 池畔朝他看去,之后忽然反应过来周围还坐着好多人,顿时唰地红了脸。 他现在身上披着解玉楼的外套,还被解玉楼单臂揽在怀里,还真有点怪怪的! 范荆惊讶地看着池畔和解玉楼,后知后觉他们之间的氛围有点不一般。 倒是游松桉满脸写着“果然如此”,笑得意味深长。 池畔更不好意思了,他悄悄抬手,想把解玉楼揽着他的手臂拽下去,可解玉楼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胖子捂脸:“没眼看啊没眼看!” 离得近的清剿队成员也都笑起来,池畔耳根通红。 解玉楼踹了胖子一脚,笑说:“羡慕归羡慕,别阴阳怪气的。” 胖子委屈巴巴地揉屁股:“你变了老大,自从小池出现,我就不是你最爱的那个他了!” “滚。”解玉楼骂完他,又立刻侧头看向池畔,解释道:“你别听他瞎说,我从来没爱过他。” 队员们立刻调侃起哄,只不过都是悄声的。 “我的妈呀!老大这都表忠心了!” “这意思是老大这辈子只爱小池一个啧啧啧。” “为胖子逝去的娇宠默哀一秒。” 范荆看着他们,忍不住笑出声。 他实在太怀念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光了,轻松,自在。 一旁的游松桉看得很惊奇,不住地凑近了看范荆,还一直问:“哇!你个木头居然会笑得这么开心!” 范荆别过脸,尴尬道:“你小点声,这么多人呢。” “干嘛?他们不知道你是木头成精吗?”游松桉好笑道。 范荆站起身,拿了一杯水就走。 游松桉也跟着起身,揽着他的肩和他一起往没人的地方去了。 胖子羡慕地看着他俩的背影,又看看不远处凑在一起低语的沈斯年和童和,再回头,就发现解玉楼正在投喂池畔。 胖子:“......” 他一时悲从中来,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怀念单纯的大熊弟! —— 吃过饭后,众人用最快的速度过了一遍行动计划,之后,解玉楼就带着池畔、胖子,还有范荆和游松桉,一行五人悄悄出了图书馆。 解玉楼他们第一次见到了范荆的异能。 范荆脱下外套,黑色的“工”字背心将他紧实的上身线条显露无疑。 他蹙了下眉,之后,一对两米长的巨大黑色蝠翼从他肩胛处冒出。 “走吧。” 范荆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把揽上解玉楼的肩,之后,两人的身影就快速掠向对面的楼顶。 两分钟后,范荆重新回到原地,将池畔带了过去。 池畔被他放到楼顶的天台,解玉楼立刻牵起池畔的手,带着他蹲在了天台边沿。 天台很空,唯一的下楼用的门已经被解玉楼用钢丝捆住,门口还堆了两台厚重的沙发和铁架,将入口堵得很死。 解玉楼架好机关/枪,侧头看向池畔,问:“怕吗?” 池畔抬眼看他,很诚实地点了头。 他可能要和伪王干架了,能不怕吗? 解玉楼就笑了。 “你笑什么?”池畔小声道。 解玉楼眨了下眼,紧接着,池畔就看着他倏地离近了,没等反应,池畔的唇上就软了一下。 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转瞬即逝。 池畔迟钝地抿了下唇,眼睛愣愣地看着解玉楼,解玉楼却已经开始摆弄手里的枪械了,动作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 池畔没发现他的慌乱,自顾自放空。 他、他是被清剿者亲了吗? 似乎还是亲了嘴! 池畔心如擂鼓,这回哪还顾得上什么怕不怕,满脑子都是唇上酥麻的触感,他连伸手碰一下都不敢! 害羞! 另一边,范荆很快又走了两个来回,把游松桉和胖子都带了过来,之后,他又跑了两趟,带来了很多枪械和子弹。 距离行动开始还有五分钟,范荆争分夺秒地和游松桉讲解枪械使用知识。 虽然游松桉是精准射击,但他的异能毕竟有限,不能一直使用,所以还是需要一定的自保能力。 他们五个人全都蹲坐在天台边沿,架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图书馆周围。 费城内部还是安静一片,唯一有动静的,似乎就是图书馆。 馆里的众人都已经上了车,整装待发。 晚上八点整,图书馆的后门悄悄打开,车队缓缓驶了出来。 等到车队全部车辆都已经驶出来的时候,不远处的美术馆内却猛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叫,紧接着,全城所有角落都响起了响应的吼声,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无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朝着车队冲过去! 解玉楼沉声发令:“打!” 顿时,楼顶的五人同时开枪,扫射着密密麻麻的丧尸群! 本来涌向车队的许多丧尸立刻转变目标,向着池畔他们所在的这栋大楼蜂拥而来,天台上紧锁的门也被撞得砰砰作响,根本挺不了多久! 车队里也开始传来枪声和爆炸声,整座城都喧闹起来,硝烟弥漫。 “妈的,老子打死你们!”胖子直接站起身,端着机关/枪无差别扫射,火光映亮了他的脸,也更加刺激了楼下拥堵的丧尸群。 美术馆里那道吼声再次响起,这回的声音比第一次还要响亮,似乎是那个东西从室内出来了! 这是一道指令,因为它吼完之后,那些在楼下拥堵的丧尸们就转变了策略,开始一个叠一个地向上爬。 它们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已经爬到了五六层的高度,而这栋大楼也不过十层高,所以它们很快就能爬上来。 见状,范荆直接抱着枪,一跃从楼顶跳下去,他身后的双翼同时展开,让他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范荆抬起一只手,同时,赤红的火光从他掌心涌出,烧向那些往楼上趴的丧尸群。 丧尸的吼叫声越来越大。 解玉楼朝范荆喊道:“去掩护车队!” “是!”范荆立刻收起火焰,飞向一条街外的车队,那里的情况终于有了缓解。 只不过这样一来,池畔他们这边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池畔一刻不停地扫射着楼下那些丧尸,巨大的后坐力让他手臂发麻,但他却不敢放松。 游松桉双手都拿着枪,开始盲目扫射,不过他的每一颗子弹,都能精准地射穿一个丧尸的大脑,他在使用异能。 胖子的异能在刚开始进城的时候就使用过了,现在恢复了不到一半,但他还是不遗余力地使用着,他的手每指向一处,那一处的丧尸们就成片成片地被碾成肉泥。 解玉楼冷静地端着枪,动作利落地打击那些明显“聪明”一些,体质更好一些的丧尸,极大地抑制了他们爬上来的速度。 只是这样的打击,面对费城上千万的丧尸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丧尸碰到了天台的边沿。 十五分钟,已经有丧尸成功来到了天台! “卧槽!”游松桉一点大律师的架子都端不住了,大骂着朝那些爬上来的丧尸开枪。 远处的车队在范荆的掩护下,正在艰难地前进。 忽然,池畔心口重重地跳了下,巨大的危机感从四肢百骸传来。 与此同时,一股由衷的颤栗感席卷了他。 “吼——” 是伪王的声音,他又在发号施令! 果然,这一声后,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涌向池畔他们所在的楼顶,车队那边的压力居然渐渐小了! 解玉楼沉声道:“撑一下!” “是!”胖子大吼。 天台上的丧尸越来越多,他们四个开始应接不暇。 解玉楼的近战优势完全显现,他放弃枪械,开始拿着两个军用匕首,手起刀落,利索地一个又一个地从丧尸们的眼眶扎进去,搅坏它们的脑子,彻底杀死它们! 胖子挥舞着机/枪,无差别扫射着这些丧尸。 游松桉面色惨白地开着枪,他表现的再淡定,也只是个普通人,末世前甚至连枪都没摸过。 池畔浑身都在颤抖。 这回不是怕的,也不是紧张,而是一种莫名的颤栗,同时还有一股强大的战意在他心中烧起。 他知道了,这些丧尸是伪王为他准备的“见面礼”,它在挑战他。 伪王打败真王后就可以上任,因为这个世界上,只能有唯一的“王”,唯一的“神”! 只要他离开,这些丧尸就不会再攻击解玉楼他们了吧...... 池畔看着游走在丧尸群中的解玉楼,他表情那么坚毅,那么泰然自若,就好像任何情况都不会让他失态。 他永远都那么强大。 池畔的眼眶红了。 如果他现在走了,或许就又重蹈覆辙,回到前世孤苦伶仃的状态。 他会失去这些朋友,失去解玉楼! 可是......这一切都因他而起。 池畔深吸了口气,做了决定。 他看向美术馆的方向,隐约间,他似乎看到馆顶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那个身影也正看着他。 池畔闭了下眼,之前被他刻意忽略的感知重新回位,不知名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重塑他的肉身,他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强大过。 或许,真的可以试一下,即便他很可能彻底死在今晚。 池畔最后看了一眼解玉楼的背影,之后,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仰起头,紧接着,一道震撼人心的吼声从他喉间发出。 那吼声比伪王的更浑厚,蕴含着更强大的力量! 而那些疯狂涌动的丧尸群,就像忽然被按下了暂停键,浑浊的眼怔然看向池畔,叫嚣的枪声也骤然停下来,整个费城重归安静。 池畔心如擂鼓,他没敢看身后的队友,而是双脚微微用力一蹬,以极度轻盈的姿态,跳到了另一座楼的楼顶! 第22章 男朋友 在寂静的费城, 池畔踏在另一座楼顶的脚步声,就像一个信号, 让所有僵滞的丧尸们再次动了起来。 它们大吼着,回应真王的呼唤! 这一回,全城丧尸同时发出的吼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都震撼! 而那些疯狂攻击解玉楼他们的丧尸,也忽然变了态度, 一转身就朝另外的丧尸同类攻击过去。 池畔朝远处看去,那道黑夜里伫立的伪王的身影,正在急速朝着池畔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池畔凭借本能吼了一声,无数丧尸都应声回应, 吼过之后, 池畔就一转身, 朝着更远的地方跑过去, 离解玉楼几人以及车队都越来越远。 “池畔!”解玉楼暴怒的吼声在身后响起,但池畔却连头都没回,两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那只披着斗篷的伪王紧紧跟在池畔身后, 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 它吼了一声, 对全城的丧尸都下了新的命令:阻碍解玉楼他们的离开。 池畔也发出自己的指令, 尽全力帮助解玉楼他们离开! 一时间,整个费城的丧尸都分成了两部分,疯狂互殴,吼声震天。 沈斯年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在第一时间加速开车朝城外奔去, 解玉楼他们的压力也骤然小了很多。 “老大!先解决这边!”胖子大吼。 解玉楼又一刀刺死眼前的丧尸, 眸色前所未有的狠戾。 池畔走了, 那个怪物也跟过去了! 一想到池畔可能面临的危险,解玉楼就觉得自己快疯了! 要是能再强一点就好了,要是能拥有异能就好了,为什么他现在就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又一只丧尸冲向解玉楼。 解玉楼定定地看着它的身影,它狰狞的脸和冲过来的动作,在解玉楼眼里逐渐清晰起来,而它那本来快到出了残影的身形,也在解玉楼眼里放缓。 就好像,这只丧尸的每一个动作都变慢了,慢到像是它的时间流速被调慢了几倍。 解玉楼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想法,或许,他可以将这只丧尸永远地困在这段时间里,或者这一小片空间里,让它彻底消失在时空的洪流中。 这么想着,解玉楼的瞳孔也不断放大,就在那只丧尸即将奔到谢玉楼眼前的瞬间,这一片空间忽然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那只丧尸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解玉楼心一跳,他感觉到了,那股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力量! —— 池畔眼前都是模糊的风景,整个费城的喧嚣都离他越来越远。 耳畔呼呼的风声比一百八十迈的车速听到的都大,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和这么强大的弹跳力,他疯狂向城郊奔去。 他知道,那只伪王就跟在他身后。 他们注定要有一场决定地位的比试,这场比试早在前世就该有,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耽误了。 但现在,这个比试正式到来了! 池畔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兴奋的情绪中,那不是开心,而是又期待又恐惧。 他的脸上很凉,池畔知道自己正在流泪,被吓的。 但他没时间擦,只能拼了命地跑。 他只能这样为解玉楼他们争取离开的时间,即便最后他会死在伪王手里,也要保证解玉楼他们能平安离开! 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少,池畔知道他们就快到达城郊那个废弃的露天游乐场了。 “吼——” 伪王咆哮了一声,声音就响在池畔身后不远处。 它似乎被惹怒了。 池畔瑟缩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真的很怕! 伪王很愤怒,这证明他们的战斗会非常严酷。 忽然,池畔浑身的汗毛都颤栗起来,他敏锐地向右侧空翻过去,躲过了伪王的拳头。 伪王惯性地向前滑了两米左右,就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池畔。 他们现在停在了一座公园的小广场上,这里地势空旷,昏暗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明亮,通透地向下洒着光。 池畔也终于看清了伪王的真面目,那是一只光秃秃的怪物。 它浑身的皮肤都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皮肤皱巴巴地像是被烧伤过,五官更是挤在一处,眼眶空洞,眼眸血红地望着池畔,浑身都是不详的气息。 比起它,池畔觉得雾安市的将军都可爱了很多! “王......”伪王模糊地说了一个字,没有唇的嘴裂开来,露出一嘴黑色的牙齿,像是在不安好意地笑。 池畔的手都在抖,他两辈子都没想过,他有一天会独自直面这样的怪物! 伪王咆哮了一声,池畔懂了它的意思,它在说,它才是王,它才应该一直漂亮! 难道,只有丧尸王才能保持像池畔这样原本的样子吗? 没等池畔细想,伪王就飞身跃起,朝池畔袭击过来。 池畔几乎是本能地向后一跳,这一跳足有十米远,直接和伪王拉开了距离。 伪王咆哮了一声,身上的斗篷忽然被它撕碎。 同时,池畔终于看清了它全部的样貌。 这只伪王的后背上,居然长了八条毛乎乎的蜘蛛腿! 没有了斗篷的遮挡,那八条腿全部舒展开,在月色下诡异地晃动着,池畔都能看到它腿尖上锋利如军刀的刺! 太犯规了! 池畔心都凉了,哪有这样进化的,好变态! 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可没办法,伪王还是操控着那些腿朝池畔攻了过来。 这回就算池畔再能跑也无济于事,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八条腿! 逃不掉,池畔就只能闭着眼迎上它的攻击。 好在,池畔的身体根本不像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因为在那些蜘蛛腿磕到池畔身上的时候,池畔就听到了冰刃相接的声响。 池畔的身体,比它锋利的蜘蛛腿还要坚硬! 池畔怔了下,随即狂喜,心里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 伪王也被这个变故弄懵了,可紧接着,它也被彻底激怒了。 从刚才开始,池畔就一副逗它耍的样子,现在又这样扮猪吃老虎,伪王怎么可能不生气? 于是,它的攻势就比刚才还要快、还要重! 池畔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幸亏他的身体强度能弥补他战斗技巧上的不足。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在急速流逝,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透支自己的异能,到时候,他的身体就不再如现在这般强横。 变成伪王的盘中餐似乎是早晚的事。 可是,池畔不想死! 他还有那么多朋友,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没问过解玉楼为什么亲他! 池畔怒吼一声,这吼声直接传到百里之外,惊骇了周边所有的人和丧尸。 与此同时,一只奔袭在旷野上的庞大身影顿了顿,紧接着,它跳跃的速度就更快了,快到它背上的强壮的人类都要被颠吐了! 它当然着急,因为它的王正在被其他东西欺负,它必须快点去保护它的王! 而这一边,池畔和伪王的战斗也越来越焦灼。 池畔从最初的恐惧,变成了现在的拼尽全力。 他不再瑟缩,不再有所顾忌,他用最原始的力量和冲动,去对抗这个强大的伪王。 伪王怒吼着从池畔大腿上咬下一块肉,池畔也不甘示弱地掰下它的一只蜘蛛腿。 一人一怪用最残暴的方式重挫对方,一时间吼声、粗/喘声,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丧尸血的恶臭,在这片公园里传荡。 池畔已经顾不上恶不恶心,他连扯带咬,和伪王不断打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者只有五分钟,总之池畔已经开始精疲力尽,浑身像是被血染红了,没有一处好地方。 伪王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八条腿如今只剩了三条,这三条也都有气无力地挥动着,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正流着腥臭的黑色血浆。 池畔头晕眼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打死它! 忽然,大地震颤起来,像是某种重物不断砸在地上的声音。 池畔恍惚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很像...... 两秒后,一个熟悉的巨大身影从天而降,“砰”地砸在了池畔身前,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池畔踉跄了一下,怔怔抬眼,就看到了那个硕大无比的光头。 是雾安市的将军! 池畔惊疑不定。 它怎么会来? 它也来争夺“王”的权利吗? 显然,池畔想多了。 将军都没来得及看池畔一眼,就直愣愣冲向了对面的伪王。 伪王暴怒,和将军厮打起来。 池畔怔然,下意识朝后撤去,将战场让给了两个势均力敌的怪物。 也不对,说势均力敌有些牵强,之前的将军绝对打不过伪王,但现在被池畔重创的伪王,却打不过将军了。 池畔想趁机离开,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浑身疲软,异能也已经见底。 他的双腿几乎都露出了森森白骨,根本没力气再起跳。 他只能自暴自弃地坐倒在原地,看着伪王和将军厮杀。 这场战斗实在没有悬念,几乎不到五分钟,战斗就以伪王身首分离而结束。 池畔看着骨碌碌滚到脚边的伪王头颅:“......” 将军看着池畔,扯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哑声说:“统领!” 池畔:“?” 将军似乎知道自己的“王”是有些胆小的,居然没有凑过来,而是离着五米远的地方,一眨不眨地用它猩红的双眼看着池畔。 池畔仰头和它对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说点什么以示友好吗?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将军就磕磕巴巴地开口了:“我,我带您,您离开。” 池畔震惊地看着它,小声问:“你都会说这么多话了?” 将军硕大的脑袋晃了晃,在点头。 它显露出的善意太明显,池畔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这一松懈下来,他就感觉到了极深的疲惫。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眼,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依旧是黑的。 池畔缓慢地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想来是他昏迷的时候身体机能自动恢复了。 他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在他前世一直在的那栋大楼的顶楼,这实在太巧了。 池畔身下坐着的,就是他前世一直用来睡觉的小沙发! 这一方小天台根本就不大,但却让池畔感觉到了安全和舒适。 天台的门忽然被打开,池畔下意识站起身往沙发后面躲。 他蹲在沙发后,小心地朝门口看去,发现来的是个穿着破烂的丧尸。 那只丧尸看着和其他丧尸没多少区别,区别只在于它的腐烂程度低一些,比起其他丧尸来说,好看了一点。 它进来后,就迷茫地在天台巡视,一看就是在找池畔。 池畔不知道它是来干嘛的,就没贸然发出声音。 天台门外传来一道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其他丧尸发出的声响。 听到这一声,那只已经进来的丧尸就歪了歪头,然后朝着池畔躲着的沙发走过来。 池畔屏息凝视,就见它手里居然拿着一杯崭新的,没开过盖子的矿泉水,那上面的标志很熟悉,是属于科学院的! 这是他们这次进来的时候带来的! 池畔惊讶地瞪大眼。 同时,他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眼前这只丧尸身上的衣服都被滚脏了,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身上穿着的似乎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工装,而它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摇摇晃晃的细铁链! 池畔下意识抬手握住自己脖子上的链子,这是解玉楼送给他的,是特殊二处和五处的军士们特有的身份标识! 难道说,眼前这个丧尸,曾经也是特殊部队的人? 池畔心口一跳,急忙站起身。 听到动静,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丧尸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池畔,浑浊的双眼晃动一下眼珠都很迟钝。 池畔抬手,微弱的异能气息从他掌心溢出,隔空落在那只丧尸身上。 之后,它身上的腐烂速度,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眼前的丧尸原本的样子就很阳刚,面部轮廓很明显。 池畔没见过它,他猜测它可能是之前提前和范荆来到费城的那批战士。 比起给小一治疗时所费的时间,现在治疗它,池畔简直是得心应手,几乎都没费什么异能。 看来,他的异能又有进步了! 池畔欣喜,想到如果沈斯年和童和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也会很开心! “......” 池畔唇角的笑僵住了,又缓缓消失。 他现在这个样子,可能根本没办法再见到他们了吧。 他当着大家的面吼出丧尸吼,还命令了那么多丧尸,显然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了。 同伴们应该都会觉得被欺骗了,不会再原谅他了吧...... 池畔放下手,眼眶渐渐红了。 那只被治疗的丧尸僵硬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皮肤,又怔怔地抬眼看向池畔,浑浊的双眼也渐渐恢复清明。 它张了张嘴,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他说:“王,感谢您的恩赐。” 池畔一顿,倏地抬眼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会说话?!你居然会说话?”池畔声音都抖了。 那只丧尸拘谨地看着池畔,双眼清明,虽然因为长期嘶吼导致他的嗓音有些嘶哑难听,但他说的话却很清楚:“是的,您给了我新生。” 池畔震惊不已,急忙问:“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丧尸点头:“我是您的部下。” “不是不是!”池畔急忙从沙发后面跑出来,道:“我是说你感染前的记忆,你还记得吗?” 丧尸又点了头:“我是特种五处战士王木森,跟随范队来出任务,不小心感染了病毒。” 池畔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一时不知道该惊讶于自己真的碰到了特殊部队的战友,还是该惊讶于眼前的丧尸居然有了身为人的记忆! 沈斯年和童和的想法成真了! 他居然真的把丧尸治好了!丧尸居然真的可以恢复原本的记忆! 池畔不知道这样的兴奋该和谁分享,他迫切地想把这件事告诉同伴们,可他又不敢仔细去想他们的反应。 这时,天台的门口又出现一个身影。 池畔下意识看过去,随即愣住。 那是一个穿着很干净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左右。 少年皮肤白净,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运动服,神情单纯。 池畔懵了一下,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末世前,又或者生活在启阳,不然怎么这些正常人一个接一个的呢? 少年双手垂在身侧,有些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摆,小心地看着池畔。 “你......”池畔试探性地开口。 可他刚开口,少年本就苍白的脸色就更白了,他砰地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池畔,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知道错了!不、不该舔您的、血!” 池畔:“!” 这声音,这语气,不就是雾安市的将军吗! 电光火石间,池畔想明白了一件事。 在他昏迷之后,将军带着他来到了这里,同时,将军没忍住把他身上的血都舔干净了,然后就恢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池畔一时都没来得及想自己被小孩舔了这件事,他更震惊于,将军居然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难怪当初在雾安市,将军那么好说话,难怪将军的情绪一直都那么直白! 是他们被将军庞大的身形影响了判断,一直以为他在变异前会是一个壮汉。 “王!请您、您责罚我!”将军磕巴道。 池畔回过神,发现将军说话磕巴是因为这孩子本身就是小结巴,并不是不会说话! 不然,他肯定比王木森说的更好,也更早! “你先起来。”池畔走过去把少年扶起来,发现他个子才到自己的肩膀处。 少年受宠若惊,又下意识朝王木森看去,不住地抬了抬下巴,像是在炫耀自己被池畔关心。 王木森自始至终都没想和一个孩子计较,再说了,这也不是普通孩子,而是它们丧尸族的将军。 池畔捏了捏少年的手,发现他真的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就连皮肤都是带着温度的! 池畔欣喜地笑了,他的情绪毫无阻隔地传递到少年和王木森身上,也传递到了整个费城的丧尸身上,所有丧尸都感觉到了这股名为“开心”的柔和情绪。 “你叫什么?”池畔问他。 少年立刻答道:“白巷,巷——子的巷。” 池畔笑着叫他的名字:“白巷,我叫你小巷可以吗?” 白巷眼睛亮亮的:“当然,可以!” “我叫池畔,你也可以叫我小池!”池畔很开心。 白巷仰头看着他,清晰地叫他:“小池。” “嗯!”池畔看看他又看看王木森,之后问:“我睡了多久?我的同伴们离开了吗?” 白巷说话不方便,王木森就自觉解释道:“您睡了半个小时左右,您的同伴已经到了城市边缘,没有丧尸再伤害他们了。” 池畔松了口气,又感觉有些失落。 他们都走了,可他却留在了这里。 不过还好,这辈子,他不再是自己孤身躲在城里,他认识了白巷和王木森,说不准之后还会认识更多和他一样半人半尸的“混血儿”呢! 当然,前提是他积极给大家治疗! 池畔振奋起来,觉得自己未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只不过,没能问清解玉楼到底为什么亲他,还是有点遗憾的。 —— 费城城郊。 车队毫无阻拦地驶出了费城边界,半个小时之前开始,全城的丧尸忽然安静下来,不再攻击车队,这才让他们顺畅地撤退成功。 只不过,虽然其他人不知道其中原因,解玉楼他们却猜到了不少。 因为池畔! 安全将车队护送至城郊后,解玉楼就下了车,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 车队重新运行起来。 沈斯年眉心紧紧蹙着,回首望着费城,喃喃道:“但愿小池没事。” “肯定没事的。”童和握住他的手,安慰说:“小池有能力自愈,而且咱们不是推测出来了吗?他才是王,费城那个伪王奈何不了他的。” 大熊也跟着点头:“放心吧,还有将军帮忙呢。” 原来,今天下午在雾安市,大熊忽然接到了将军的呼唤。 这段时间的比邻而居,雾安市的高层都摸清了将军的脾气,去了一整天的大熊也看明白了。将军就像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每次提的要求都是要游戏机,要烤肉和零食,或者给游戏机充电之类的事情。 而今天下午,将军连午饭都没吃,就用磕磕巴巴的话问大熊,池畔在哪。 大熊和将军使了几个话术,就套出将军察觉到池畔有危险,要来救他。 于是,大熊就“搭了个便车”,和将军一起来了费城。 半路上,将军把大熊扔给车队,之后自己去找池畔了。 现在,解玉楼也去找池畔了。 按照整个费城的丧尸都不再攻击车队这个情况来看,池畔肯定是那个赢家,他获得了这群丧尸的主控权! 胖子扶额:“小池那么胆小个孩子,估计都被自己吓死了。” “你这话还好没当着解队的面说。”童和苦笑:“要不是他职责所在,我估计他连送咱们到这里都不肯。” 范荆点头:“老大看着最不靠谱,实际上是最负责的。” “最不靠谱的难道不是胖子吗?”大熊大笑。 胖子怒给他一拳,哽咽道:“别说话,我搁这儿酝酿情绪想小池呢!” 插科打诨的,车队越行越远。 虽然他们都是笑着的,但心里却一个比一个忐忑。 他们也怕,怕那个可爱乖巧的小孩回不来,害怕刚刚动了心的解队失去所爱,害怕他们的小队分崩离析...... 解玉楼不知疲倦地在费城各处辗转,刚刚获得的“时空系”异能被他使用得如鱼得水,像不要钱似的用着,以最快的速度在费城各处巡视。 他的小池那么胆小,肯定吓坏了吧。 或许此刻,他正躲在什么小角落偷偷抹眼泪。 池畔身上还是很疲惫,所以强撑着和白巷、王木森说了一会儿话后,他们就离开了,让池畔好好睡一觉。 池畔呆呆地缩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灿烂的星空。 一切似乎都重归寂静,热闹了半个晚上的费城,再次迎来了属于它的安宁。 解玉楼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走很远了吧? 大家应该已经安全撤退,都没有受伤吧? 池畔怔怔地想着。 他们有没有想起他呢? 肯定有的。 那会怎么评价他呢? 一个隐瞒身份,把大家骗的团团转的卧底丧尸王? 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早晚要被清剿的恐怖怪物? 池畔披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小毯子,抱膝发呆,眼眶有些泛酸。 短短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却有那么多值得回忆的事情。 池畔一点一点回忆着过去的点滴,从他在码头和解玉楼还有胖子相遇开始,到后面认识那么多朋友。 他们一起笑过闹过,也一起出生入死。 只可惜,注定的结局还是改变不了。 即便重来一世,池畔还是免不了要回到费城,回到这个小天台。 就算他挣扎了这么久,也还是注定会走老路,注定会被解玉楼清剿。 解玉楼...... 想到这个人,即便只是想起这个名字,池畔都觉得心口微微疼了起来。 他不知所措地抬手捂住胸口,想把那种刺痛的感觉治好。 但他却发现,他强大的异能都治不好这样的痛楚。 为什么呢? 池畔眼前模糊一片,冰凉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为什么还是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再看看解玉楼,还没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亲他,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他不是说过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吗? 骗子! 池畔吸了吸鼻子,视线越来越模糊。 忽然,他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下。 池畔眨了下眼,然后就发现一个人影背着光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个身影好熟悉啊,就像......像他心里一直在想的那个人。 那个身影越来越近,近到池畔渐渐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也和池畔想的人一模一样。 “解玉楼......”池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 来杀我的吗?池畔想。 下一刻,他就看到高大俊朗的男人在他身前半跪下来,紧接着,熟悉且温暖的怀抱就将他紧紧环抱住。 池畔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说:“我在。” 是解玉楼来了! 被拥在熟悉的宽厚怀抱中,池畔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只是睡着了,做了一个美妙的梦,他担心一但自己开了口,梦境就不复存在。 抱着他的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时之间,这一方小天台上只有微弱凉爽的风,和两道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畔才有些迟钝地抬起手臂,小心又小心地回抱住了身上带着“硝烟”味道的人。 熟悉的温度从掌心,从胸口,从所有相贴着的地方传来。 池畔眼眶一酸,两滴清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洇湿了解玉楼肩头的衣料。 解玉楼收紧手臂,将脸埋在了池畔的脖颈间。 池畔的衣服被换过了,身上的血腥味虽然已经散了不少,但还是被解玉楼闻了出来。 解玉楼心口一跳,急忙松开紧箍着池畔的手臂。 他垂下眼,小心地检查起池畔的身体:“你受伤了?” 池畔任由他动作轻柔地把自己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自己却只顾着一眨不眨地盯着解玉楼看。 他没做梦,解玉楼真的来找他了。 而且他想象中的场景也没有出现,解玉楼没有用枪口对准他,他非但没有要伤害他,还好像很担心他。 池畔嘴一瘪,眼泪瞬间滚滚而下,控制不住了。 解玉楼心口刺了下,他小心地帮池畔擦眼泪,急道:“是不是很疼?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没有伤了......”池畔一边摇头一边哽咽出声,他忍不住再次扑进解玉楼怀里。 这回,池畔直接哭出了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想哭,但就是委屈,眼泪就是止不住了。 这样的场景,他在前世就渴盼了很久很久。 他希望有一天会有人类出现在他面前,用对待同类的态度对待他,可直到最后的记忆终止,他都没有等来一个人类。 他躲躲藏藏三年,等来的也只有费城的炮火连天。 解玉楼小心地抚着他的头发,不停地低语着:“乖小池,不怕,我在呢。” 池畔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眼泪鼻涕都擦了解玉楼一肩膀才停下来。 虽然眼泪没有了,可他还是止不住地在打哭嗝,眼睛鼻子还都红彤彤的,看着又软又可怜。 解玉楼心疼的要命,只能脱下外衣,又撕下T恤的衣摆,用柔软的布料给池畔擦眼泪。 池畔嫌弃地推开他的手,闷声说:“你都出过汗了。” 解玉楼哭笑不得:“我没出汗,干净的。” “哦。”池畔吸了吸鼻子,朝解玉楼抬起小脸,意思是让他帮自己擦眼泪。 解玉楼心疼死了,用平生最温柔的力度,给池畔擦着眼角的泪。 “真的没有伤口了?”解玉楼小声问。 池畔点头:“没有了。” 解玉楼单膝跪在池畔面前,池畔就坐在沙发上,微微垂眼和他对视。 解玉楼双手握着池畔的手,轻轻摩挲着,说:“回家吧。” “不要。”池畔闷闷地摇头。 解玉楼难得的耐心,柔声问他:“为什么?” 池畔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用毯子把自己重新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说:“我不是人,我不想被抓去做实验。” “谁说你不是人了?”解玉楼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池畔把半张脸都埋进了毯子里,道:“我是丧尸王。” 说着,他又急忙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 解玉楼轻轻触碰他的发顶,说:“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温柔,态度更是,让池畔都没有抵触和拒绝的理由了。 池畔抿了下唇,看着解玉楼,一口气问道:“大家怎么样了,没有受伤吧?他们都知道我是丧尸王了吗?他们怎么说的?会不会讨厌我?” “大家很好。大家也都知道你的事,都很担心你。”解玉楼回答。 池畔眼睛一亮:“真的?” 解玉楼心软的一塌糊涂,笑着点头:“真的。” 清剿者不爱骗人的,所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池畔欣喜又兴奋,他的同伴们都不害怕他,反而还担心他! “池畔。”解玉楼轻声叫他的名字。 池畔眨了眨眼:“嗯?” 解玉楼认真地看着池畔,视线黏黏糊糊,让池畔有些不自在,心跳也莫名其妙越来越快。 池畔忽然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吻。 他一直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问。 解玉楼发现池畔又开始溜号,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但这次,他不想再忍了。 池畔还在想要怎么问解玉楼“你为什么亲我”这个问题,就发现面前的人忽然凑了过来。 “!” 池畔震惊,一时间都忘了反应,眼睁睁看着解玉楼那张帅脸离他越来越近! 即便有了上次的经验,池畔还是脑子里浆糊成了一团,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不再是初吻的小丧尸,终于清晰地感觉到了清剿者的靠近。 鼻尖闻到了淡淡的,属于解玉楼特有的硝烟味,之后,在越来越重的心跳声中,池畔感觉到解玉楼温热的呼吸轻轻洒在了他的鼻尖。 慢慢的,有些冰凉却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池畔大脑宕机,双手无助地攥紧手里的毯子,僵硬着身体任由人家为所欲为。 解玉楼也才是第二次接吻,第一次和池畔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就已经让他乱了分寸,更别说现在,他的紧张一点都不比池畔少,甚至因为他是主动的那一个,反倒更害怕被池畔推开。 不过,他的小池从来没让他失望过,青涩的反应可爱得让他心疼。 可爱的小丧尸,似乎在默许他做一点更过分的事情。 池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默许了,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双手环住了解玉楼的脖子,解玉楼有力的双臂也环住了他的腰背。 解玉楼的一只手还轻轻抚着池畔的后颈,指尖不住地磨着他的软肉。 池畔觉得有些麻痒,不知道是后颈上的感觉还是唇上的感觉,总之逼得他快哭了。 忽然,他感觉到解玉楼的舌尖正在试探性地磨蹭着他的唇瓣,似乎想闯进来。 池畔心口重重一跳,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好、好刺激! 池畔缩了下肩膀,唇瓣不由自主地松开来,无声地回应着解玉楼的入侵。 解玉楼得到回应后,抱着池畔的手臂瞬间收紧,更深地吻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解玉楼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了一些距离,但他和池畔的距离仍然很近,是鼻尖蹭着鼻尖的距离。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但事实上,他们现在这个距离其实什么都看不清,甚至还有点头晕。 池畔咬了下唇,终于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解玉楼,你为什么亲我啊?” 解玉楼稍稍退开了一些距离,用同样轻柔的声音,认真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池畔心口猛地一跳。 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以为解玉楼又会像平常一样,随便找个理由欺负他、逗他,可没想到解玉楼居然说的这么认真! 解玉楼轻轻捏着他的后颈,道:“第一次在码头上看见你,就觉得你很可爱,声音也好听。后来,我越接触你,就发现你越单纯越好欺负,但你又好像有很多秘密,让我想更深地了解你。” 池畔呆呆地看着他,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耳边传来解玉楼低沉好听的表白。 他稀里糊涂地想,原来清剿者这么会说情话的吗? “池畔。”解玉楼见他又溜号了,有点好笑:“我求你做我男朋友呢,认真点。” 池畔红了脸,小声重复:“男朋友?” “嗯,男朋友。可以吗?”解玉楼看似胸有成竹,实际上心跳得早就没了频率。 池畔被他的视线烧得脸更红了,有些狼狈地躲开视线,小声说:“我们都接过吻了,我以为已经是男朋友了呢......” 解玉楼怔了下,随即笑出声来。 池畔抬眼看他,一时有些晃神。 解玉楼从来没笑得这么开心过,现在池畔眼前的清剿者,比池畔见过的任何时候的解玉楼都要更帅一点。 池畔也有点想笑,但又忽然打了个哭嗝,把笑憋回去了。 解玉楼笑得更开心了,他站起来坐到了池畔身边,不由分说地再次将他揽进了怀里,是男朋友才能拥有的亲密接触。 这次的分别,让解玉楼真的害怕了。 他再也不想放开池畔,那种看着池畔在眼前消失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经历哪怕一次! 他也终于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池畔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他失去什么都不愿失去他。 池畔抱膝坐着,这个姿势当解玉楼搂过来的时候,就好像把他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让池畔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他就放松了身体,乖乖依在解玉楼胸口,小声告状:“那个怪物好可怕,有八条蜘蛛那样的腿,腿上还有尖尖的刺,打一下好疼的。” 听着他说,解玉楼的心口便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就好像他亲眼看到了被怪物吓得瑟瑟发抖的池畔。池畔受的那些伤,他也恨不得是伤在自己身上。 他的小池很娇气,怎么可以受那么多伤? 池畔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自顾自前言不搭后语地和他讲述自己和伪王的那场架,一直讲到后面,他说:“后来雾安市那个将军来了,他把伪王最后一口气给打没了,还救了我,带我来了这里。” 池畔说着,就想起了那个有点小结巴的少年,就笑说:“他还帮我把身上的血都舔干净了,然后就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对了,你知道他原来长什么样吗?”池畔仰头看解玉楼,眼睛很亮。 刚才还又怕又难过的人,现在又活泼灵动起来,好像把那些疼痛都忘光了。 解玉楼也正垂眼看着他,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很近,近到解玉楼的唇,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池畔的发顶。 解玉楼在池畔额上轻吻了一下,低声问他:“他原本长什么样?” 池畔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说:“我忘了问,但他看着就只有十三、四岁,才有我肩膀高。他还说自己叫白巷。” “对了!”池畔忽然坐起身,兴奋地看着解玉楼,说:“你知道王木森吗?” 解玉楼一怔,说:“王木森是特殊部队的人,之前和范荆来费城里的就有他......” 说到这,他立刻明白了,急忙问池畔:“你见到他了?” 池畔笑弯了眼,他穿好鞋从沙发上站起来,还不忘牵起解玉楼的手,带着他一起起身。 解玉楼知道这费城里估计现在都是池畔的“部下”,所以并不觉得池畔到处跑会有什么问题,再说,现在他有了异能,自然能保护住池畔。 不过,池畔没像他想的那样带着他到处跑,而是只带着他走到了天台边缘。 天台边缘有半人高的护栏,站在这里能看到楼下晃悠的丧尸们。 那些丧尸们对池畔和解玉楼都视而不见,根本不在意他们。 池畔在丧尸群里寻找了一下,奈何丧尸太多,于是池畔直接大喊了一声:“王木森!” 声音落下,隔着两条街的地方,就传来一声遥远的丧尸吼,是王木森的回应。 池畔侧头看向解玉楼,后知后觉地有些担忧,他小心地问:“你怕吗?我不是人哦。” 解玉楼扬眉,分明的面部线条在月光下显得轮廓更深邃了,也更帅了! 他笑说:“我都被你这只小丧尸睡了多久了,还被你抢了初吻,现在怕是不是太晚了?” 池畔红了脸,小声反驳:“我没睡你呀。” “啧,看不出来啊。”解玉楼捏了捏他的手,感叹道说:“你居然还是个小渣男,睡完就不承认。” 他是故意逗池畔的,本意也只是不想让池畔紧张。 但池畔没有那么多心思,他就只觉得解玉楼故意调戏他,自己偷偷害羞了好一会儿,直到王木森敲响了天台的门他才没那么害羞了。 第23章 跟男朋友回家 池畔去开了门, 把王木森带了进来。 看到王木森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解玉楼明显怔住了。 池畔这段时间的练习, 解玉楼都是一直陪着的,所以他对于王木森变成感染前的样子有了心理准备。 但即便如此,看到这么像“人”的昔日部下,解玉楼依旧觉得震撼。 要知道,现在还在实验室里的一号实验体,虽然身上已经不再腐烂, 但那些可怖的青筋和浑浊的双眼还在,但眼前的王木森,已经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了。 王木森见到解玉楼后也很明显地怔住了,反应过来后, 他立刻朝解玉楼行了个军礼, 用粗哑的嗓音道:“老大!” 一直以来遇到什么事都很淡然的解玉楼, 此时是真的傻了。 他下意识朝前走了两步, 想确认一下王木森是不是真的说了话。 可王木森却在他走来的同时,向后撤了两步,和解玉楼控制着距离。 解玉楼顿住脚步, 看向池畔。 池畔也很惊讶, 问王木森道:“你躲什么?” 王木森看向他, 说:“他是人类。” “对呀。”池畔点头,人类怎么了? 王木森朝解玉楼看了眼,之后抱歉道:“对不起老大,虽然理智上知道你是我兄弟,但情感上, 现在的你在我面前, 就像一块新鲜的肉食......” 池畔:“......” 解玉楼:“......” 看来这人并没有真的好全, 只是表面上像人了,可内心里依旧是丧尸,好在他意志坚定。 “只有你恢复了吗?”解玉楼就着这个距离问王木森。 王木森知道他问的是另外两个队友,于是道:“目前费城里只有我得到了王的恩赐。我刚才去把他们两个找来了,不知道能不能再祈求王恩赐他们。” 池畔被他一口一个“王”,一句一个“恩赐”给说懵了,还有点莫名的羞耻。 他瞄了解玉楼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看向王木森,说:“我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力量,只能试一下,不能保证把他们变得和你一样。” 王木森立刻道:“您保重身体更重要。” “你、你别这么说话。”池畔尴尬地挠了挠脸,说:“也别叫我王,就叫我小池吧,我肯定比你小。” 王木森也不纠结,点头说:“小池,等你恢复力量我再带他们来请你帮忙,你今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我。” 池畔却道:“我可能明天就走了,所以还是现在给他们俩治一下吧。” “你要离开?”王木森似乎很震惊,他朝解玉楼看去,忽然有些敌意地道:“解队是来带走小池的吗?” 解玉楼注视着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王木森,虽然还有身为人的记忆,但他内里已经被丧尸同化了,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人类,并且只认池畔这个王。 还很护犊子,很明显是不想让池畔离开费城。 池畔急忙跑到解玉楼身前挡着,对王木森道:“那里有我的朋友,我必须回去。” 王木森蹙眉,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 他们对“王”有绝对的臣服基因,不会违背池畔的话。当然,那个想要自立为王的伪王除外。 不过现在伪王也已经被解决了,如今还能和池畔说上话的,估计就只有将军了。 池畔没想他这么多,只催促道:“那你快带另外两个兄弟过来吧,我帮他们治疗。” 解玉楼却牵起他的手,将他往身后带了带,轻声道:“你很累了,今天先歇着,我可以陪你在这里多待两天。” 池畔眨了眨眼,他觉得解玉楼似乎有别的话想跟他说,于是就默默点了头。 王木森就听从了池畔的话,转身离开了天台,还很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自从变成“王”,池畔对这些丧尸的感知就更明显了,只要他想,他就能“看到”整个费城,乃至全世界丧尸的状态,因此,他很清楚王木森确实带着等在一楼的那两只丧尸离开了。 如今这整栋大楼里,就只有池畔和解玉楼两个人。 池畔抓着解玉楼的手坐到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问:“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呀?” 解玉楼抬手抱他,好笑道:“一个小时不见,你怎么这么聪明了?” “我之前也很聪明。”池畔在他怀里拱了拱,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 解玉楼索性就直接躺下来,将池畔抱在怀里,和他们在启阳的时候一样,相拥而卧。 池畔脸红红的,但也没从他怀里出来。 没办法,这个小沙发太小了,睡池畔一个人都不太够,别说再加上解玉楼了,现在解玉楼的大长腿都从沙发上耷拉下去了。 不过两个人谁都没觉得这样睡难受,就这么躺着了。 “你快说呀,不然我就睡不着了。”池畔催促道。 解玉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我一定要带你回去,但你的部下似乎很不希望你离开。” 池畔抿了下唇,小声说:“我想跟你回去。” 他上辈子在费城躲藏了一辈子,对这些丧尸是打心底里害怕,这辈子既然有离开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意待在这里。 但或许真是基因影响,两辈子的池畔都对这些丧尸没有明显的敌意,现在更是清楚感知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敬畏。 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贸然离开,这群丧尸说不定会直接跑出去找他,那就麻烦了! 他都能想到的事,解玉楼当然更清楚。 想了想,解玉楼给出了一个暂时能控制局面的解决方法:“小池,等你明天恢复了,就先帮另外两个队员治疗。特殊部队的弟兄们意志力都很强,所以应该可以控制得住自己嗜血的本能,你可以把他们留在费城守着其他丧尸。” 池畔眼睛一亮,说:“而且白巷也在,他是将军,力量比其他丧尸都厉害,如果他留下来就更好了!” 解玉楼失笑,刚想说话,他就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 他倏地坐起身,拔出枪指向天台的西北角。 下一刻,一个黑影就从那个方向一跃而起,从地下跳到了天台上。 那恐怖的弹跳能力,除了将军也没谁了。 白巷还像从前那样像青蛙般蹲坐着,就在天台的横栏上,看着很危险。 他看到解玉楼后有些迷茫地歪了歪头,配上他天真的少年脸,看着还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但谁都知道,他不是普通孩子。 池畔看清是他后急忙拉着解玉楼的手,让他把枪收起来。 解玉楼也顺着他,把枪别进了后腰。 “小巷,你来的正好。”池畔对他很有种亲切感,说话也很轻松:“我正好有事拜托你呢。” 白巷好奇地看了看解玉楼,听到池畔的话后,全部的注意力就都到了池畔身上:“您——您说!” “我想让你帮忙看着费城可以吗?我有事要离开。”池畔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感觉就好像他为了和解玉楼回家,让同事帮忙代班一样,有点点小羞耻。 白巷皱起脸,为难道:“可是,雾、雾安也需要我!” 池畔一懵,才想起这一茬。 将军本来就是镇守着雾安的,他现在贸然离开,那边说不定很快就会乱了! 解玉楼沉默片刻,说:“看来咱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将军需要回去震着雾安。” 白巷点点头。 他进化程度高,除了喜欢跳高之外,其他地方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了。 比如他就没有像王木森那样,觉得解玉楼是块鲜肉,而且比起生肉,他更喜欢大熊他们烤好的那些鸡鸭猪羊什么的。 想起来,他就咽了咽口水,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肚子,他已经快一整天没吃饭了。 池畔看到他咽口水,急忙上前一步,把解玉楼藏在了自己身后。 这是他男朋友,不是什么新鲜的肉食! 解玉楼个子比池畔高了快一个头,池畔根本挡不住他。 但看着小男朋友这么护着自己,解玉楼还是没忍住弯了唇角。 他也不背着人,直接从身后抱住池畔,将下巴垫在池畔头顶,对蹲在对面的白巷说:“饿了先忍一下吧,我明天带你们一起去启阳,到时候给你吃好的。” 白巷还好奇地看他们俩搂搂抱抱,闻言眼睛一亮,说:“那现在、就走吧!我、我可以变很大,带着你们跑!之前那个叫大、大熊的人类,就是一路被、被我带过来的!” 池畔震惊:“大熊也来了?他在哪儿?” “他和车队一起离开了。”解玉楼解释说:“我把车队送出城后才来找你的。” 池畔这才发现,自己都没来得及好好问解玉楼大家都怎么样了呢,都怪解玉楼,莫名其妙和他接吻,自己都被他带歪了! 解玉楼又对白巷说:“小池今天很累,让他歇一晚上再出发。” 白巷就立刻说:“小池,歇!” 说歇就歇,白巷向后一倒,就从天台“掉”了下去,不过池畔和解玉楼都知道他摔不到自己。 两人又坐回沙发上,准确地说,是池畔坐在沙发上,解玉楼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两个人面对面一时无言。 解玉楼勾唇,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银色包装的小袋子,那里面是池畔平时最爱吃的饼干,科学院特供,又好吃又顶饿。 池畔眼睛一亮,双眼亮亮地看着他。 池畔其实也饿了,只是因为之前和伪王打架的时候动嘴咬过它的蜘蛛腿,所以他一直觉得嘴里味道怪怪的,还是喝了王木森送来的水才好了一点。 解玉楼撕开饼干的包装袋,似笑非笑地盯着池畔看,不说给也不说不给。 池畔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你有饼干吃啊?” 解玉楼轻笑出声,诱惑他说:“对呀。如果有人愿意亲我一下,我就把饼干给他吃。” 池畔抿了下唇,抬眼看他,委屈道:“你给我吃东西还要提要求吗?” 他本身就长得又软又萌,再这么软着声音故意撒娇,解玉楼差点就败下阵来。 但解队长人硬心更硬,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脸,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 池畔看了看他手里的饼干,又看看解玉楼含着笑的眼,忽然不怂了,一翻身躺到了沙发上,背对着解玉楼,气鼓鼓的。 解玉楼的视线却被他过分纤细的腰线吸引了视线,眸色微沉。 池畔是故意的,他觉得自己新鲜出炉的解队牌男朋友应该不会这么心硬。 可他还是高估了解玉楼的性格恶劣程度,所以池畔刚翻身不到两秒,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个人。 池畔惊讶转头,就发现解玉楼已经撑在了他身上,深邃的眼正看着他,眼底情绪很沉。 池畔心跳漏了一拍,脸蛋瞬间红了。 这是什么姿势啊啊啊! 解玉楼单手撑着身体,另一手抚上池畔的脸,轻声说:“饼干要用吻来换,如果小池同学自己不好意思,就让教官来自己取报酬。” 说着,他就低下头来,再次吻上了池畔的唇。 池畔抬起双手,掌心触碰到解玉楼的胸口,也不知道是要推拒还是要把他更紧地拽向自己。 半个小时后,池畔红着一张脸在解玉楼怀里睡着了。 当然,池畔如愿吃到了小饼干,解玉楼也如愿“吃”到了池畔,两个人都很满意。 —— 第二天一早,池畔和解玉楼就醒了,因为实在是这天台没什么遮蔽,太阳一升起来,他们就不得不醒了。 醒来后,池畔伸了伸懒腰,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可以再治好多好多丧尸! 当然,贸然治疗丧尸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池畔还是只治疗了那两个特殊部队的队员。 果然,那两个队员也都恢复了意识,并且都表示自己会跟着王木森一起,将费城看顾好。 而且池畔和解玉楼根本不担心他们会出差错,因为他们三位本就是强大的战士,即便变成了丧尸,那也是强大的丧尸。 更别说现在他们被池畔治疗之后,已经被动地升了好几个等级,至少都是高阶丧尸了,镇住其他丧尸轻而易举! 所以他们来看顾费城是绝对没问题的,而且那些没有恢复意识的丧尸全都有领袖意识,唯池畔马首是瞻,池畔下了让它们好好待在费城的指令后,它们就绝不违背。 只是,池畔这个让大家乖乖守家的命令,不仅传给了费城的丧尸,还在无知无觉中传递到了更远的地方,以至于全球丧尸的小领袖们都听到了“王”的指令。 它们大呼小叫着,庆祝“王”的觉醒,并且都乖乖等在原本的聚集地,等待“王”的莅临和恩赐。 只是,这些事池畔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还有从王木森的嘴里,池畔和解玉楼还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关于伪王为什么没有对范荆和那些幸存者赶尽杀绝的原因。 那是因为,伪王是把他们当成储备粮的...... 知道这个原因后,池畔和解玉楼都有些无语。 不过无论如何,范荆他们都活着,三个感染的队员也已经恢复,这就是好事。 虽然帮助所有丧尸恢复是个不太可能的任务,但至少这次的“费城行动”算是完美收官,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交代好全部的事情后,解玉楼就带着池畔和白巷回了启阳。 他们是被解玉楼用异能移回去的,总共只花了半个小时,他们就降在了科学院的院里! 白巷对他佩服不已,觉得这个人类好强大! 这速度,比他跑起来可快多啦! 池畔也很惊喜,忍不住对解玉楼说:“看吧看吧!我就说过你会是最厉害的!” 他前世只知道解玉楼是最强大的异能者,是清剿队的领袖,是全球闻名的清剿者。 可这才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解玉楼用异能,果然很强大,比池畔想象中还要厉害! 解玉楼被他崇拜的小眼神看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抬手捏他的后颈。 池畔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别捏了,我又不是小猫。” 解玉楼扬眉,把手收了回来,可取而代之的,是解玉楼垂头在他唇角印下的一个吻。 他轻声对池畔说:“不捏可以,但要用小丧尸王的吻来换。” 池畔红着脸推开他,下意识看了眼白巷。 这还有个未成年呢,解队好没有成年人的自觉! 可看过去的瞬间,池畔整个人就呆住了,紧接着,他脸上的红晕就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浑身都红透了! 当然,他反应这么大肯定不是因为白巷,毕竟这孩子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真正让池畔羞愤到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是,在白巷身后不远处,正站着目瞪口呆的胖子和大熊! 第24章 融合物 池畔是怎么都没想到, 自己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经历了一场社死。 胖子和大熊本来就是最喜欢调侃他和解玉楼关系的人, 现在亲眼见到他俩亲亲,肯定要夸张地大呼小叫! 果然,池畔的预料一点都没错,当最初的震惊过后,胖子和大熊就立刻围了上来。 大熊冲到解玉楼身旁,惊道:“卧槽卧槽!老大你可以呀!出去一趟就把我们小池拿下了?” 胖子则凑到池畔身边, 揽着他的肩带他远离解玉楼,还用快挤没了的小眼睛防备地看着解玉楼。 池畔被他搞蒙了,然后,他就听胖子小声和他说:“小池你别怕, 老大是不是忽悠你了?你要是被强迫了就跟哥说, 哥给你出气!” “没有。”池畔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 他羞耻道:“我.....我自愿的。” “什么?!”胖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他平时是喜欢逗池畔和解玉楼, 但那是因为他看出了解玉楼的心思,也看出池畔有点害怕解玉楼,所以想着让两个人亲近点。 可他也确实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解玉楼本事也忒厉害, 就这么短短一个多月, 他就把池畔拿下了! 池畔头埋的很低,又小声说了一遍:“我们在一起了,我自愿的。” 胖子啧啧称奇,忍不住嘟囔道:“老大可以呀,居然是我们中第一个脱单的。” 那边解玉楼也把大熊三两句话打发了, 然后就走到胖子身边抢人。 池畔被他牵着手带走, 解玉楼还拍了拍胖子的肩, 语重心长道:“以后小池就不是大家的小池了,你一个做队员的,以后要注意和队长夫人保持距离,注意影响。” 说着,他还转头看向大熊,说:“你也一样,都注意点。” 池畔抬手捂脸,露出来的两个耳朵红彤彤的,看着忒可怜,胖子和大熊都不落忍。 大熊正唉声叹气,就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人轻轻拽了拽。 他垂下头,就看到一个细瘦的小少年正仰头看他,神情有点点熟悉。 “你谁?”大熊懵逼。 他刚才就看到这孩子了,但因为池畔和解玉楼大庭广众下接吻太惊人,他就忘了问。 白巷冲他友好地笑了笑,磕磕巴巴道:“饿,吃肉。” 大熊:“!” 妈呀,这语气,这神态,这要求,可不就是大头将军吗! 胖子也注意到了,好奇道:“老大,你们哪儿捡的小孩?” “他是雾安市的将军。”池畔解释说。 胖子一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这把敌方头子引到自己大本营的行为,是个什么骚操作? 解玉楼朝白巷看了眼,之后对胖子说:“先回去,我们安顿一下再说。” 胖子点头:“行,那我现在去和博士他们说一声。” 几人兵分两路,解玉楼和池畔,还有白巷三人回了宿舍,白巷被安顿在了池畔之前住过的那间屋子。 池畔忙前忙后地给他热好洗澡水,又给他找了点小零食垫肚子,还帮他拿了自己洗干净的运动服。 白巷受宠若惊,似乎没想到他的“王”能对他这么好。 别问,问就是感动。 做好这些,池畔才对他说:“我就住在你旁边的屋子里,我现在也要去洗澡了,你完事了就去叫我。” 白巷点头,冲他很开心地笑了。 池畔回屋的时候,解玉楼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此刻正穿着黑色的T恤和工装裤,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解玉楼的身材真的很好,腿又直又长,胸肌腹肌都恰到好处,就连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和明显的锁骨,都是池畔最羡慕和喜欢的那样。 之前池畔还没感觉,但现在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之后,池畔对解玉楼的欣赏就有点变了味道,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看脸红了。 解玉楼收起手机,侧头看着池畔。 他把池畔小心翼翼瞄他,然后自己偷偷红了脸的小模样全看在眼里,忍不住轻笑出声。 池畔心一跳,急忙收回视线,小声道:“我去洗澡了。” 说完,他就忙不迭地冲进了浴室,门锁咔哒落下,没两分钟,淅淅沥沥的水声就传了出来。 解玉楼还躺在沙发上,他扬了下眉,视线朝屋里那张双人大床看去,看到了床上放着的属于池畔的浴巾和干净的衣物,包括一件白色的平角内/裤。 啧。 解玉楼站起身,过去把屋门锁上了。 池畔红着脸冲澡,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很脏。 昨天和伪王打架流了那么多血,虽说那些血都被小将军吃了,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但耐不住这身衣服也是将军和王木森从废弃商场掏出来的,早就沾了尘土。 现在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后,池畔都发现水都变浑浊了。 池畔有些尴尬,昨天解玉楼抱他亲他的时候,肯定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土味了。 救命,他会不会嫌弃他呀?! 池畔和所有刚刚谈恋爱的小男生一样,担心被对方看到自己不好的模样。 不过,解玉楼好像也没有嫌弃他,还抱着他睡觉了呢。 池畔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解玉楼。 等他慢吞吞把自己从头到尾洗香香之后,却忽然发现,他连自己的浴巾都没带进来,更别说干净的衣裳了! 完蛋了! 池畔的脸又红了。 他在浴室里看了看,只看到了他和解玉楼平时擦脸擦头发的毛巾,别的能用来挡身体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池畔朝浴室门看去,解玉楼就在外面,他要不要叫他帮自己递衣服呢? 想到这,池畔觉得自己浑身都烧着了。 还是别了,一丝/不挂地叫男朋友递衣服,那也太怪了! 池畔又朝洗衣机看去,那身衣服泡在浑浊的水里,想来是不可能穿出去了。 池畔捂脸,他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忽然,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池畔吓得一抖。 接着,他就听到解玉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没事吧?怎么还不出来?” 池畔张了张嘴,又羞耻地闭上了。 说不出口呀! “池畔?你怎么了?”解玉楼好像有点着急,他道:“你再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别进来!”池畔顿时急了。 他凑到浴室门边,忍着羞耻说:“我忘了拿浴巾和换的衣服了。” 解玉楼站在浴室门前,看着磨砂玻璃门后透出来的模糊的人影,喉结不自在地滚了滚。 “解玉楼。”池畔小声叫他:“你还在吗,帮我拿一下衣服可以吗?” 解玉楼抱臂站着,大大方方地看着门上的影子,视线顺着那道模糊的人影缓慢游移,但凡现场有个人,就能看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池畔没等来回应,就侧耳贴在门上听动静,小声道:“解玉楼?” 解玉楼的嗓音有些沉,他问道:“帮你拿可以,我有什么好处吗?” 池畔瘪嘴,委屈道:“给男朋友拿衣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嗯,也对。”解玉楼似乎被说服了,真去帮池畔拿了衣服。 池畔松了口气,红着脸乖乖等在门口。 等解玉楼重新走过来敲门后,池畔就把浴室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把手伸了出去。 解玉楼垂眼看着伸出来的洁白手臂,发现他手臂上还挂着点水珠,透明的水珠映得细白的手臂更白,有些晃眼。 池畔没等到衣服,就悄悄探过头,从门缝看解玉楼:“你在干什么?” 解玉楼抬眼看他,忽然笑了。 他一这么笑,池畔就觉得自己要倒霉,于是果断要把浴室门关上。 可解玉楼比他更快一步用脚顶住了门,说:“给男朋友穿衣服好像也是天经地义。” 池畔愣了下,明白过来后差点羞到冒烟,他大声道:“才不是!” “是。”解玉楼笑着看他,随后把自己手里拿着的衣服朝池畔晃了晃。 池畔眼尖地看到了那件白色的内/裤,他顿时羞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解玉楼怔了下,发现自己似乎把人逗狠了,急忙把手里的衣服和浴巾都递给池畔。 池畔拿过衣服后,“砰”地就把门甩上了。 “......完了。”解玉楼感叹了一句,随后凑过去贴着门说:“小池,你生气了?” 池畔才没有生气,他就是单纯害羞。 但是听着解玉楼用这么软的声音和他说话,池畔就忽然有了坏心眼。 解玉楼好像害怕惹他生气,那他不如就将计就计,好好吓唬一下解玉楼! “真生气了?”解玉楼的声音透过浴室门传进来,又轻又温柔:“我错了乖宝贝,我以后不这么逗你了。” 池畔心一跳,红着脸说:“不要这么叫我。” “不能叫什么?宝贝?”解玉楼继续道:“为什么不能叫,你就是我的宝贝。那不叫这个我叫你什么?宝宝?老婆?老公?” 池畔急速穿好衬衣和裤子,用浴巾包着头脸一顿擦。 这人在说什么呀! 这些称呼就,都好离谱! 解玉楼还在说:“那你说想让我怎么叫你,我都听你的。” 池畔用浴巾包着脸,把门打开了。 解玉楼就不说话了,垂头看他。 池畔没给他仔细看自己的机会,快步从他身边路过,然后趴在了床上。 本来是为了不让解玉楼看到自己通红的脸,但趴到熟悉柔软的床上后,池畔就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解玉楼失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伸手揉了揉池畔的头发,柔声说:“把头发吹了再睡。” 池畔头都没抬,闷声闷气地道:“我没要睡,一会儿还要汇报工作呢。” “我去就行。”解玉楼勾唇,又忍不住逗他:“你想睡就睡,这是队长夫人该有的待遇。” 池畔立刻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 他用浴巾包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瞪解玉楼。 解玉楼轻笑,忽然倾身,双臂撑在了池畔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池畔瞳孔微颤,想赶紧翻身从解玉楼身下离开。 可解玉楼没给他机会。 池畔脑子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头上的浴巾是怎么被拿下去的,也不知道他和解玉楼又是怎么滚在一起的。 反正现在的他,正被解玉楼压在身下,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呼吸都分不清是谁的。 “池畔。”解玉楼的声音有些哑,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唇蹭过池畔的脸颊,小声说:“我好喜欢你。” 池畔心如擂鼓,浓密的眼睫不住轻颤,用很小的声音说:“我、我也喜欢你。” 解玉楼的动作一顿,唇角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他的一只手臂伸到池畔腰下,环住他细瘦柔软的腰肢,将他更紧地拥在怀里。 唇瓣相贴的瞬间,解玉楼的心跳就更加急促起来。 他撬开池畔温软的唇瓣,舌尖轻轻划过他的齿尖,再往里,触碰到池畔小心闪躲的舌尖。 和池畔本人一样,他的每一个小反应都可爱的让解玉楼心软。 池畔闭着眼,有些无助地抬手抓着解玉楼的肩。 解玉楼察觉到他的紧张,于是动作轻柔地引导着池畔,让他用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是个更为亲密的动作,可也让池畔更加心动。 他收紧手臂,仰头回应着解玉楼,暧昧的亲吻声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解玉楼才把人放开。 池畔在解玉楼怀里拱了拱,把红彤彤的脸埋在了他胸口。 解玉楼笑说:“还说自己不是小猫?” “本来就不是。”池畔小小声地反驳。 解玉楼抬手轻轻捏着他的后颈,说:“你还没说让我怎么叫你呢。” 池畔抿了下唇,道:“就叫我小池呀,大家都这么叫。” “大家都这么叫,我就更不能这么叫了。”解玉楼想了下,道:“还是叫你宝贝吧。” 池畔立刻拒绝:“不要,太羞耻了。” 他仔细想了想,说:“你要不叫我小畔?这样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解玉楼失笑,说:“我想到了,以后我叫你小队长怎么样?” “小队长?”池畔迷茫。 解玉楼解释说:“我是大家的队长,你是我的小队长。我管别人,你管我。” 池畔:“......” 啊! 他对解玉楼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解玉楼说起情话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行吗小队长?”解玉楼捏了捏他的后颈。 池畔缩着脖子道:“行吧。”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解玉楼给池畔吹了头发,之后没多久池畔就睡着了。 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他是迷迷糊糊被解玉楼叫起来的。 “小懒蛋起床,吃晚饭了。”解玉楼给他穿了个外套。 现在明明是七月份,本该是最热的时候,可今天晚上的温度却低得有些离谱。 池畔乖乖让他给自己穿衣服穿鞋,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我怎么这么困啊。” “你这两天太累了。”解玉楼给他系好鞋带,之后站起身朝他伸手:“自己走还是要我抱你去食堂?” 池畔顿时醒觉了,牵着他的手站起来,说:“我自己走!” 解玉楼轻笑,和他并肩出了门。 去食堂的路上,池畔听他跟自己说了下午的事。 关于费城行动的细节,解玉楼基本都和沈斯年说过了,白巷虽然没见到池畔,但也很配合工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大家。 而且,他还很友好地把自己的基因提供给了沈斯年,让他们随便研究。 只是半大孩子看什么都新奇,他下午还和一号实验体待了好一会儿,两只丧尸沟通流畅,白巷还把一号的话转达给了沈斯年他们。 简而言之,一号也知道了王的觉醒,他也想获得王的恩赐。 至于王的恩赐,白巷也跟大家说了,就是池畔可以帮助丧尸们恢复原本的模样,摆脱无时无刻腐烂的痛苦。 “所以说,丧尸活着的时候是很痛苦的吗?”池畔惊讶不已。 解玉楼点头:“是。丧尸们一直都在承受肉身腐烂的痛苦,这种痛苦只有‘王’能治愈。像白巷那样的高阶丧尸已经不再腐烂,但他们的身体会越来越像怪物,这也很痛苦。” 池畔点头:“难怪伪王说该一直漂亮的是他。” “不过现在白巷被你治好了,王木森他们几个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说不定以后,全球的感染者都能恢复。”解玉楼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笑说:“小队长好厉害,我要被迷死了。” 池畔倏地红了脸,捏了捏他的手,有商有量地道:“你不要在大家面前这么说呀,我会不好意思的。” 解玉楼被他萌的笑出声,抬手在池畔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保证道:“放心吧,我不说。” “嗯!”池畔仰头看他,笑得超可爱:“我相信你。” 解玉楼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想抱着人揉一揉。 可池畔却早他一步松开了两人握着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食堂跑去,边跑边道:“笨蛋!我逗你的!” 解玉楼怔了下,被气笑了,大步追了过去。 白巷、范荆和游松桉,还有大熊和胖子五个人坐在桌边吃饭,食堂还坐着很多院士和清剿队队员,闹哄哄的,但热闹。 只是,这热闹忽然静了下来。 胖子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了差点让他笑喷的画面。 池畔怂哒哒地垂着头,被解玉楼捏着后颈“提溜”进来了。 “老大!”大熊急吼吼地挥手。 白巷比他还快,两步就窜到池畔面前去了。 他好奇地看着解玉楼,之后拽着池畔的袖子,磕磕巴巴地问:“小池,他、他欺负你?” 用眼睛看的话,好像确实是解玉楼欺负池畔,而池畔也很难受。 但白巷和普通丧尸不一样,他对池畔情绪感知更敏感,因此他能更明确地知道池畔的心情,池畔明明就是很开心的!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差,让白巷有点难以理解。 池畔低头看着白巷,小声说:“他没欺负我。” 虽然他总嚷嚷着解玉楼欺负他,那是因为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事实,但白巷不一样,他和解玉楼不熟,说不定真会把他当成欺负池畔的坏蛋。 所以,池畔只能忍着羞耻说出事实。 白巷听完他的话就恍然了,笑说:“小池,开心!” 他的意思是,他能感觉到池畔的开心。 池畔倏地红了脸。 解玉楼轻笑一声,看了眼池畔,又对白巷说:“好孩子,去吃饭吧。” 白巷却依旧拽着池畔的袖子,道:“和小池,一起。” “好。”池畔立刻挣开解玉楼捏着他脖颈的手,和白巷一起跑到桌边坐下。 解玉楼眯眼看着他俩跑远,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 他记得他还有账没和白巷算呢,把池畔身上舔干净这种事,听着很让人发酸。 食堂里的众人看了一场好戏,都暗暗发笑,就连那些院士今天都一反常态。 解玉楼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眼,之后走过去在池畔身边坐下,问范荆:“怎么回事儿?” 范荆就道:“大家都知道了。” 解玉楼就点头表示了解。 池畔睡了一下午,信息接受程度远远落在了大家后面,于是急忙看向解玉楼:“大家知道什么呀?” “是咱们这次的行动。”解玉楼凑到池畔耳边,说:“博士对外称咱们这次的行动和上次的雾安市一样,和丧尸群的首领和解了,所以大家都很轻松。” 这次他们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就因为池畔觉醒的早,用自己的部下拦截了那部分听从伪王命令的丧尸。 只不过,这样的事实,他们是不会对外说的。 如果说了,那池畔必然会被带走做实验,到时候就是解玉楼和沈斯年加起来,都可能保不住他。 池畔觉醒后,脑子动的都比之前快了很多,很快就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 他感激地看着身边的战友们,说:“谢谢大家不嫌弃我。” 胖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蹙眉道:“什么嫌弃,我看谁敢嫌弃我们小池!” “没错,谁欺负你我去揍他!”大熊的手掌在桌上拍了一下,桌子顿时抖了好几下。 众人一惊,胖子急忙拦住他的手:“你想再赔一张桌子啊!” 大熊:“......我现在能控制异能。” 游松桉本来打了一碗汤,但大熊这么一拍桌子,汤里的勺子就“蹦”了一下,不少汤就溅在了游松桉脸上。 范荆拿了纸巾给他。 游松桉边擦脸边看着池畔。 他对这个新鲜出炉的小丧尸王很感兴趣。 池畔感觉到他的视线,就朝他看了回去,发现对方真的在看他。 池畔抿唇,很友好地冲他和范荆笑,说:“范队,游哥,我之前在费城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和你们好好认识,你们没生气吧?” 他这话说的,配上他乖巧的小表情,很像一个合格的小绿茶,但偏偏他的态度又很真诚,这样的反差让人哭笑不得。 范荆没那么多心思,他在费城的时候,就察觉到池畔有点不在状态,不只是他,应该是大家都感觉到了,所以没人生他的气。 游松桉对别人的情绪感知更明显,因此更明白池畔现在说的话有多真诚。 他擦了擦手,随后朝池畔伸手,说:“那重新认识一下吧小池,我是游松桉,范荆的拜把子大哥,也是清剿队的新成员。” 池畔立刻和他握手,乖乖喊他:“游哥。” 范荆有些无奈地看了游松桉一眼,之后也和池畔握了下手。 “行了你们,这个仪式感看得我鸡皮疙瘩直冒。”胖子搓了搓胖胖的手臂。 池畔就笑了,看着还是很腼腆,和觉醒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想吃什么?”解玉楼终于有机会把池畔的注意力抢回来了。 池畔就和他一起起身去打饭。 一顿饭的时间,足够大家熟悉起来了。 池畔也终于知道游松桉为什么会和范荆一起在费城了,因为游松桉本来就是费城人,之前病毒刚刚出现的时候,科学院需要人去病毒的发源地搜集病原体。 港城恰好有解玉楼和胖子,雾安市当时还没那么严重,而范荆就自愿去了费城。 他一方面是为了公事,一方面也是想和游松桉见一面,毕竟范荆的身份是机密,而且一年到头总在出任务,想和老朋友见一面太难了。 只是没想到,感染严重之后,他们两个居然在图书馆碰了面。 “幸存者都安顿好了,但是今天小一有点乖得过分。”胖子话最多,这些事也基本都是他和池畔说的,一点不嫌麻烦。 池畔惊讶:“为什么?” 胖子就朝白巷努了努嘴:“他呗,他去实验室抽了下血,然后就蹲在玻璃墙外和小一说话,小一傻了吧唧一直低吼,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面壁了。” 池畔朝白巷看去。 白巷正啃着一只鸡腿,被池畔看了之后就立刻把鸡腿放下了,怯生生地对池畔说:“我、我就是,问了他你、你之前的事。” “那他为什么面壁呀?”池畔疑惑。 白巷尴尬地挠了下脸,道:“我说,他丑。” 众人:“......” 五分钟后。 池畔快速解决了碗里的汤饭,之后看向解玉楼。 他想去见沈斯年和童和,他们肯定想研究他,但因为他在休息才没打扰。 解玉楼抽出纸巾帮他擦了唇角的汤渍,问他:“吃饱了?” “嗯。” “那走吧。” 他们俩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默契,很多话都不用多说,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白巷之前还会和别人一起玩,是因为他知道池畔在睡觉,但现在池畔在身边,他就肯定是要给他当小尾巴的。 于是,白巷也跟着池畔走。 胖子连忙道:“你俩等等啊,我们也吃差不多了,一起去呗。” 说着,剩下的几人也都端着餐盘起来了。 放好餐盘,众人三两成群,很快就到了实验室。 沈斯年和童和果然在实验室,但他俩居然没干活,而是一人端了一碗泡面,并肩站着在看什么,还时不时小声讨论一下。 “你们干啥呢?”胖子走过去,一边一个揽住他们的肩。 童和立刻朝他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了池畔。 沈斯年也没搭理胖子,而是端着泡面冲到了池畔身边,说:“小池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身上还有没有伤了?” “没有难受,也没有伤口了。”池畔仰头看他,说:“博士,我有好多话要和你们说。” 沈斯年也顾不上吃饭了,立刻揽着池畔去了旁边的实验桌边。 “小池,目前的情况他们应该已经跟你说了,除了在场的我们几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昨晚引走伪王的是你,也没人知道那些吼声是从你嘴里出来的。” 事实上,游松桉虽然是范荆的好兄弟,但也不该是清剿队的核心人员,本来不该知道池畔的身份。 可昨晚在天台上,池畔号令丧尸的模样被游松桉看到了,而且游松桉的精准射击能力确实强大,所以就被纳入了清剿队的核心。 沈斯年看着池畔,柔声道:“你现在是我们的秘密,你一定要死守你的身份,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丧尸王,知道了吗?” 池畔立刻点头:“我懂的博士。” 沈斯年又说:“你曾经被丧尸感染过的事,最好也不要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知道你受过伤吗?” 池畔本来想点头,却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有些不安地说:“博士,我当时是在家里感染的,我小叔叔一家看到我被丧尸咬了,我不知道他们还是不是活着。” 沈斯年心一跳,心中也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安慰池畔道:“没关系,大不了就说这是你异能的附带作用。” 这么说是没办法的办法,因为池畔是丧尸王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不如就弃车保帅,把池畔的异能过了明路,到时候即便其他院想带走池畔,他们七院也能保下来。 “那就好。”池畔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提前打了预防针:“我小叔叔一家都很不喜欢我,我不能保证他们会为我说话。” 沈斯年笑了:“没关系,我们整个清剿队加起来,想保住你也不是不可能。” 童和走过来,有意活跃气氛,就笑说:“大不了到时候让解队带你私奔,就回费城,看谁敢去找你。” 池畔也笑了,不好意思道:“那就又给你们添麻烦啦。” “客气。”童和在他身边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沈斯年就道:“好了,小池你现在可以把你想说的都告诉我们了。” 池畔也不废话,直接道:“我觉醒之前有段时间很难受,就像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信号,在我脑海里冲撞,它想告诉我一个信息。” “我大概能懂那个信号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唯一的‘王’,只有唯一的‘神’。”池畔蹙起眉,道:“我不太懂它的意思。” 沈斯年的眉心蹙得比他还紧,道:“唯一的王还好理解,应该是说你是唯一的丧尸王,伪王必死无疑。后面那句......” 他朝童和看去,童和的脸色也不好看。 “难道是说融合物?”童和猜测。 沈斯年点头,凝重道:“很有可能。” 池畔疑惑:“什么融合物?” 他刚问完,就听身后传来胖子和大熊的大呼小叫。 “卧槽!这什么东西!”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池畔立刻转头,就发现其他人都站在一个玻璃器皿旁,那个器皿正是刚才沈斯年和童和盯着看的东西。 而那个器皿里面,装着一个瓷白的小花瓶,花瓶里是一支血红色的玫瑰花,开的正艳,娇艳欲滴。 这本该是很漂亮的画面,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只玫瑰花的形态,居然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25章 人形玫瑰 沈斯年和童和几乎是同时起身, 冲到了玫瑰花面前。 两人盯着那支人形花束看了半秒,随后各自跑向一个不知名的仪器, 开始输入数据。 池畔走过去看着那支花。 玫瑰的头依旧还是花型,但它的身体,却诡异非常。 两瓣枝叶化作了人一样的手臂,就连手指都根根分明。 他的根茎笔直,此刻却已经膨胀起来,变作了女人一样的身形, 甚至腰以下的地方,已经分成了两根根茎,就像人的腿,膝盖和脚踝, 甚至脚掌和脚趾都那么清晰明显! 池畔后背发凉, 这个东西, 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解玉楼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虽然他没说话, 但池畔摸着他手上的薄茧,就感觉到了很强的安全感,令他安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咱们之前在马洛纳原始森林看到的草, 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吧?”胖子一阵恶寒。 范荆点头:“看着类似。” 游松桉惊讶道:“你之前见过这种怪物?” “看过一个人形野草, 有三米高。”范荆回忆了下, 说:“当时是我们特殊部队的第一次任务。” 解玉楼也道:“不过还行,这玩意儿就是长得丑了点,又不会动,没什么危险。” 似乎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轻视,玻璃罩里的那支花忽然转了一下它血红的花头。 池畔 :“!” 他震惊抬手, 用手指指着那支花, 话都说不出来了! “咋了小池?”胖子懵逼地看着他。 解玉楼一顿, 顺着池畔的手看去,就发现刚才还“背”对着众人的花,似乎已经转了过来! “后退!”解玉楼立刻带着池畔后退一步,其他人也下意识听从他的指令。 同时,那支花居然开始伸展胳膊腿,身形柔软,紧接着,它忽然一跃而起,“啪”地贴在了玻璃罩上,血红的花头诡异地转动着,似乎是在疑惑自己怎么被困住了。 随后,它开始疯狂在玻璃罩里跳跃,不断撞击着罩壁,像是要冲出来一样。 沈斯年和童和急忙道:“你们离远一点,那玻璃罩很坚固,它出不来。” 众人又向后退去,来到了沈斯年和童和身后。 他们两人面前的显示屏上,都有放大版的玫瑰图像,图像旁边,还有很多波动的数值,记录着它的行为和各项机能变化。 “这到底怎么回事?”范荆问道。 童和一心两用,回答道:“我和老师把之前从马洛纳带来的野草基因注入到了它体内,一直在观测它的基因变异轨迹,现在终于有发现了。” 解玉楼道:“怎么说?” “准确来说,之前我们人形野草体内检测到了控制人类基本形态的基因,我们把那部分基因剥离出来,发现和人类体内的基因是一模一样的。” 童和解释道:“现在,这个基因被注入到这支玫瑰体内之后,它就变异成了现在这样,但它能自行活动是我们没想到的,它或许已经进行了二次变异。” 众人看着还在玻璃罩里疯狂撞击的玫瑰花,都有些震惊。 游松桉沉默片刻,随后道:“它是不是开始思考了?” 童和顿了下,朝他看去,严肃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我们能确定的是,它没有大脑和神经元。” 大家都沉默下来。 池畔看着它,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们看它,像不像之前小一刚被带来的时候?”池畔一语惊醒众人。 胖子立刻道:“对对对,当时小一就总喜欢撞墙,还很不喜欢老大!” 大熊挠头:“难道不是因为它们眼神不好,不知道自己前面有玻璃墙吗?” “......”胖子艰难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解玉楼却道:“我感觉它不像是眼神不好,倒像是想冲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池畔小声说了句。 同时,他还下意识往解玉楼身后藏了藏,经历了这些事后,他都有点后遗症,就怕这玫瑰是冲着他来的。 解玉楼感觉到他的情绪,索性直接带着他往更远一点的地方去了。 沈斯年手下动作飞快,不知道在记录什么数据。 他沉声道:“大家还记得小池的预言吧?” 池畔之前说的会吃人的人形野草,变得巨大且残暴的大猫大狗,那些东西,似乎和面前的小怪物重合起来了! 想到池畔说的末世后期的情形,众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对了,博士刚才说的融合物是什么意思?”池畔问道。 沈斯年解释道:“融合物指的是一种生物体内,出现两种生物基因的新型物种。” 解玉楼扬眉:“和异能者一样?” “没错。”沈斯年点头。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两位科研人员,其他人都是异能者,似乎都算在“融合物”的范畴之内。 童和适时解释道:“异能者和融合物有本质上的区别。比如融合物是结合了人类或者其他生物基因的怪物,它们没有自己的意识。异能者则不同,大家都是在人类的基础上融合了其他生物的基因。” 这么一说,大家就基本明白了,这意思是异能者还是人,但融合物却是怪物。 “差不多了。”沈斯年说了句。 童和点头,随后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键,接着,众人就看到透明玻璃罩里出现了一道蓝白色的电流,而那支人形玫瑰也随即抽搐着倒下。 它的反应,以及它被电后身体部位的颤动,简直和人类一模一样! 实验室内重新恢复安静。 沈斯年面色沉重,他似乎有些其他想法,但没有直白地告诉大家,因为他还需要更多的事例去验证。 “先这样吧。”沈斯年看向众人,又单独对池畔说:“小池,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血液,今天可能还需要你在实验室多待一会儿,可以吗?” 池畔立刻点头:“我就是为了这个过来的!” 解玉楼朝其他人看去,说:“我留下来陪他,你们自由活动吧。” “是!”几人应了。 很快,实验室里就只剩了池畔、解玉楼和沈斯年、童和。 童和给池畔抽了血,之后也离开去隔壁的实验室做试验了。 沈斯年面色凝重地坐在桌边,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桌面。 “博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解玉楼问道。 沈斯年点头:“不瞒你们,在去费城之前,我和童和就已经在观测全国各地的信号了。然后,我们发现除了费城和雾安市之外,还有四个地方出现了强烈的信号波动。” “什么意思?”池畔不明白。 沈斯年解释说:“也就是说,这四个地方,也出现了像将军或者伪王那样强大的生物。” “但根据我们的调查数据来看,这些地方都不是人类聚集区,所以也是丧尸病毒感染最少的地方。” 池畔:“那这些东西是什么?” 沈斯年道:“融合物。” 原来如此! 池畔瞬间想明白了。 按照他前世的记忆来看,这个时间,也确实是那些融合物开始崛起的时候了。 “我想起来了。”池畔看向沈斯年,说:“在我梦里这些融合物都很强大,他们奇形怪状,但是比丧尸还要强大。甚至在末世的中后期,它们才是陆地上的王者!” 沈斯年沉重点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目前我和童和还需要更多的数据,但我有预感,为了人类的安全,清剿队早晚都要去清剿那些融合物。” 解玉楼道:“那现在还能联系到其他城市吗?” 沈斯年道:“除了雾安市之外,我们现在能联系到的大型城市也只有三个,其他小地区已经彻底和启阳断了联系。” “嗯。”解玉楼条理清晰地说道:“你们需要快点明确融合物有多危险,最好给他们定级,要尽快通知到地方。早一天说,或许就能多活一个人。” 沈斯年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这几天我们全院都会加班加点。所以,队员们的训练事宜还要你多费心。” “好。”解玉楼颔首。 沈斯年呼了口气,又道:“我要说的说完了。现在,我需要知道,你们两个有事情瞒着我吗?” 池畔茫然地看向解玉楼。 在池畔睡觉的这段时间,解玉楼早就来找过沈斯年,他应该已经把费城里的事情都告诉沈斯年了,那还有什么事没说呢? 解玉楼的手一直和池畔的手相握着,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池畔的手,然后对沈斯年道:“还真瞒不过你,我被感染过。” 池畔一惊:“你说什么?!” “感染?”沈斯年的惊讶也一点不比池畔少。 解玉楼安抚性地捏了捏池畔的手,然后语气轻松道:“我在费城的时候被几只丧尸咬过,但伤口自己好了,我也没有被感染。” 池畔脑子都是懵的,他怔怔地看着解玉楼,胸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很难受。 他知道解玉楼对丧尸病毒免疫,甚至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过不管不顾地咬他一口泄愤,但现在知道他被咬伤过之后,池畔却觉得很难过。 他都还没咬过解玉楼呢,怎么就被别的丧尸抢先了...... “你被咬了,但却好了。”沈斯年喃喃着,忽然,他腾地站起身。 他的表情有些不正常的兴奋,池畔很熟悉,这是沈斯年有了新发现的时候才会有的癫狂喜悦。 “我需要抽一点你的血液!”沈斯年定定地看着解玉楼。 解玉楼点头:“随意。” 沈斯年立刻拿过抽血设备。 其实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给解玉楼抽过血了,但那是为了查清解玉楼的异能,而眼下,他又一口气给解玉楼抽了三个小瓶的血。 “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池畔急道。 沈斯年解释说:“目前被感染后还能自愈的,只有你和解队。但你不一样,你有治愈能力,还是丧尸王,和纯粹的人类不一样。但解队和你不同,他虽然有异能,但却是人类的身体。” “所以说。”沈斯年抬眼看向解玉楼,道:“解队体内很有可能拥有抗体!” 池畔:“!” 他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但前世他消息太闭塞,实在不知道科学院到底有没有找到抗体。 解玉楼沉思片刻,随后道:“博士,我感染后曾经和小池接过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池畔一懵,怎么就忽然扯到接吻的事了? 沈斯年却真的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小池之前治疗大熊的时候用的是血液,但也不排除他的唾液也有同样的功能。” “......” 救命! 池畔实在不想听沈斯年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分析他和解玉楼的吻啊! 解玉楼又像是刚想起来一样,道:“啊,不过我找到小池之前,身上被咬过的伤就已经好了。” 沈斯年顿了下,然后失笑:“那和小池就没关系了,是你自己的问题。” “应该是。”解玉楼认真点头:“那几个丧尸也没真的把我咬下去一块肉,就是牙齿把我的手背磕破了。” 沈斯年看了眼红着耳朵的池畔,心道解玉楼是真不做人,都这种时候了还要逗池畔。 他摇头轻笑,转身也去了隔壁。 屋里就只剩下池畔和解玉楼了,那支被电晕的玫瑰花不算在内。 解玉楼侧头看向池畔,发现小队长脸红红的,人却在魂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解玉楼勾唇,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 “!”池畔啪地捂嘴,瞪眼看着解玉楼:“你干什么!” 解玉楼扬眉:“什么干什么?我亲我男朋友怎么了?” 池畔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其他人才松了口气。 他瞄了解玉楼一眼,嘟嘟囔囔道:“你怎么见人就说咱们接吻了呢?” “我什么时候见人就说了?”解玉楼很无辜。 池畔梗着脖子:“你刚才就和博士说了!” “我那是为了公事。”解玉楼故意逗他。 池畔一想也是,但又忍不住道:“那、那你也别说的那么直白呀。” 解玉楼勾唇:“那我该怎么委婉地说呢,小队长?” 池畔抿唇,小声道:“你就说......” 他有限的智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自暴自弃:“算了算了,你随便说吧。” “随便说?”解玉楼惊讶:“小队长很奔放啊。那我一会儿就和大家都说一下,正好官宣咱俩的关系,趁着民政局还在改天再把婚结了。” 什么? 怎么就说到婚事了? 解玉楼说着,觉得提前领个证很有必要。 他看了下时间,民政局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 “也别改天了,就现在吧。”解玉楼立刻把池畔拽起来,带着他往外走。 出去前,他们路过隔壁实验室,解玉楼就带着池畔进去逛了一圈,顺便和沈斯年请了个假,他要带池畔出去一趟。 池畔人是懵的,但还是顺手把小一治好了。 小一呆呆地看着自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身体,又看向散发着王的气息的池畔,激动地哇哇哭。 可是池畔都没来得及看他,就被解玉楼牵着手带出去了。 “早去早回!”童和在后面喊:“有什么奇怪的动植物也记得带回来!” 解玉楼头都没回:“知道了。” 池畔傻呵呵的,被解玉楼安顿在了副驾上才惊醒。 “咱们干嘛去呀?” 解玉楼也上了车,凑过来给他系好安全带,道:“坐稳了,男朋友带你飙车去领证。” “领什么证啊?咱俩都是男的呀!”池畔觉得清剿者肯定是傻掉了! 解玉楼轻笑,踩下油门:“现在都末世了,俩男人结婚领个证怎么了?” 池畔心如擂鼓,他没想到昨天才确定关系的男朋友,今天居然就要领证了! 他也不是不乐意,相反他还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有些紧张,有些手足无措。 池畔看着车子畅通无阻地驶出科学院,顺着大路朝市里开。 他抠了抠手指,小声说:“可是,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解玉楼:“......” 池畔侧头看他,小心翼翼道:“都末世了,法定年龄也可以不在意的是不是?” 解玉楼看他,轻嗤一声:“是。” “那、那就好。”池畔抿唇,乖乖坐着了。 解玉楼也是一时兴起,反正他这人爹不疼娘不爱,唯一有关系的老首长也不管他,他的婚事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再说了,他之前是没有喜欢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当然是要把能和池畔更亲密一点的事都做了才行。 只是,解玉楼本来没觉得结婚领证这事有多严肃,但车子越往市里开,他就也开始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出了汗。 甚至,他都开始忐忑起来,毕竟他连像样的求婚都没有,就直接忽悠男朋友领证,似乎有点草率。 不过很快,池畔就把他的注意力抢走了。 池畔趴在车窗上,看着街边那些热闹的店铺,惊讶道:“哇!大家居然都没有歇业!” 不仅是街边的商铺,就连路上都还有很多车,出来囤货的行人也不少,只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轻松。 不过即便如此,单看启阳的生存环境,池畔都觉得费城和雾安那样的地方是他的梦了。 “启阳没怎么受到感染的影响。”解玉楼解释道:“如果博士他们真能从我身体里找出抗体,那也是好事。” 池畔点头,新奇地看着周围的街景。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前世的三年末世让池畔都差点忘了人类的城市该是什么样。 这辈子重生后,他在港城也没心思注意周围的环境,只顾着偷偷忐忑自己和人类的未来。 之后就是不断出任务,他去过的地方也都是感染区,根本看不到多少普通市民。 所以再次见到这样的热闹,他是真的很开心。 心情一好,连带着他对即将成为已婚人士的紧张都消退了不少。 “诶?那是柳树吗?”池畔惊讶地看向前方。 解玉楼也朝前看去,看清前面那东西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只见在道路前方一百米左右,就在街边的商铺前,伫立着一颗巨大的柳树。 那树目测会有六七米高,枝干异常粗壮,一树茂密且细长的柳条蔫蔫地耷拉着,绿莹莹地铺了一地,不少枝条都耷拉在马路上,过往的车辆不小心就会轧过去。 “是柳树。”解玉楼蹙了下眉。 他不住地想起实验室里那支人形玫瑰,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解玉楼加了点油门,加速通过了柳树的辐射范围。 在他们经过之后,那些被车辆轧过的柳条忽然抖了抖,像是有生命一般缩回了马路之内。 池畔他们的车子拐了两个弯,总共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门庭冷落,想来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情结婚、离婚了。 解玉楼牵着池畔的手,两人顺畅无阻地到了民政局的办事窗口。 因为临近下班时间,所以十多个窗口,现在只开了两个,一个办结婚的,一个办离婚的。 看到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池畔顿时怂了。 但解玉楼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牵着他的手去了窗口。 窗口的工作人员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到嘴边的“身份证户口本”变成了:“你俩都是男的吧?” 解玉楼点头,随后把自己特殊部队的身份证明放到了柜台上,然后弯下腰,小声和那个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之后急忙点头,道:“可以可以,你们在这个表上登记一下就行了。” 解玉楼看向池畔,朝他眨了下眼。 池畔歪头:“?” 这么顺利?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跟着把表填好了。 “池畔、解玉楼,对吧?”工作人员问道。 池畔点头。 确认无误之后,工作人员就带他们俩进去拍照去了。 池畔和解玉楼并肩坐在凳子上,身后是大红的幕布。 池畔忽然发现,他今天好巧不巧地穿了一个白色的衬衣,而解玉楼外套一脱,居然也是白衬衣!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他忍不住怀疑。 解玉楼失笑,抬手环住他的腰,和他碰了下头,小声道:“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两位别说小话了,来看镜头。”工作人员笑说。 池畔耳根都红了,抬眼看向镜头。 “咔嚓”一声,一张结婚照就拍好了! 之后,又等了十多分钟,工作人员就拿了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出来了。 池畔站起身,接过那个薄薄的红色小本子。 解玉楼也接过了其中一个,之后他就侧头看着池畔。 池畔人还有点懵,不过工作人员已经回到窗口了,留下两个“新郎”在原地。 “真的结婚了呀?” 池畔有点不真实感,他好奇地摩挲着结婚证的外皮,又慢慢打开,一张红色背景的合照出现在眼前。 照片里的他和解玉楼紧紧靠在一起,肩碰着肩,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 池畔有点开心,不知不觉间,他笑的眼睛都弯了。 解玉楼没急着看结婚证,而是一直观察着池畔的表情,见他这么开心,解玉楼都有点后悔了。 后悔他没早点认识池畔,那样他就能让上面批准,给他们一个真正的结婚证。 没错,他们的结婚证是假的。 说是假的也不全对,算是半真半假。 这两张薄薄的红本本,确实是民政局特发的结婚证,但这证明上没盖章,所以并没有法律效应。 一方面,是因为领证本来就是解玉楼自己一头热,池畔算是稀里糊涂被他忽悠来的。 而且他也知道,池畔懵懵懂懂,对感情的事完全一窍不通,他之所以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那一点微薄的好感。 所以他不敢取一个真的证,然后用这种方式把池畔拴在身边,他希望池畔是完全自愿和他在一起的。 另一方面是,即便是末世,国家也有自己的法度,两个男人确实没办法领证。 “好了,回家。”解玉楼牵起池畔的手。 池畔却没让他如愿,而是伸手把他手里的结婚证也拿了过来,之后跟着自己的一起,妥善地放进了解玉楼外套内侧的口袋里,还拉上了拉链。 解玉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鼓捣,自己就无所顾忌地垂眼看他。 他的小队长虽然是个小迷糊,但好像并不是被迫的,他似乎也很珍惜他们的这张结婚证,即便他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池畔把证放好后还用手拍了拍解玉楼的胸口,之后才笑起来,主动牵起解玉楼的手,抬头朝他甜甜地笑:“回家吧队长。” 解玉楼被他萌的不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回家。” 池畔乐颠颠的,把两人相牵着的手甩啊甩,开心得很明显。 “对了。”池畔侧头问解玉楼:“你刚才到底和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呀?” 解玉楼就笑:“猜猜看?” “我不知道,我太笨了。”池畔很有自知之明。 解玉楼吸气,他真想把人抱着狠狠亲一口,但到底是大庭广众的,还是给小队长留点面子吧。 “你快说呀。”池畔捏捏他的手。 两人走出民政局大楼,慢悠悠走下高高的台阶。 解玉楼也不逗他了,自己交代道:“我说我们有特殊任务,需要开一个结婚证。” 池畔震惊:“这就行了吗?” “行了啊。”解玉楼点头。 当然没那么简单,工作人员之所以答应那么痛快,是因为他拿出了特殊部队的证明,而且他要办的证是假的,不会对社会有什么危害。 再说了,在启阳,特殊部队的身份,在这些单位还是很好用的。 虽然池畔觉得很离谱,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能相信解玉楼啦。 两人走回车边,解玉楼给池畔打开副驾的门。 池畔刚要上车,解玉楼却忽然抱住他,一个转身,两人就出现在了十米外的地方。 “怎么了!”池畔下意识朝他们的车看去。 这一看,他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辆底盘很高的军用车辆下方,正躲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东西足有半个车子那么大,正控制着血红的四肢,蠕动着,慢吞吞从车底爬出来! 第26章 寄生蚯蚓 此时已经近黄昏, 昏黄的夕阳斜斜照在地上,显出一丝不详的暗红色。 池畔惊恐地看着远处那只缓缓爬行的怪物,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形容它。 它像一只巨大的被剥了皮的血色蚯蚓,身形柔软臃肿,却偏偏长了四条狼一样的爪子,指甲尖戾而长,随着它的蠕动在地面上蹭出兵刃相接的声响。 它没有头和眼睛,却有一张长满了诡异且柔软的触须的圆形大嘴, 那些触须不详地晃动着,像是在通过空气中的气息判定行动方向。 与此同时,池畔甚至还闻到了一丝令人作呕血腥味,就是从那只怪物身上传来的。 池畔和解玉楼谁都没说话, 也没动。 那只怪物终于从车底完全爬了出来, 它长满了触须的大嘴正冲着池畔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 显然是能“看”到他们。 或者说, 它的目标,就是他们! 解玉楼捏了捏池畔的手,让池畔安下心来。 池畔也回握住他。 两人一怪隔着十米远的地方对视着, 却谁都没有先动。 忽然, 不远处的民政局楼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两个刚刚下班的工作人员并肩走出来,还在说笑。 “回去!”解玉楼立刻大喊。 可在他出声的同时,那只怪物也倏地把头转向了那两位工作人员,下一刻,它大张着嘴, 无数密密麻麻的触须从它嘴里伸出。 那触须不知道有多长, 总之在眨眼间就已经到达了那两位工作人员面前。 那触须看着柔软, 却在瞬间就穿透了其中一位工作人员的胸膛,有两根触须甚至直接穿过了他的眼眶。 它速度太快,快到解玉楼都没能第一时间阻止。 “啊!!!”旁边的那位工作人员惊恐大叫,跌倒在原地。 那怪物本想利用触须卷着猎物,将猎物带到嘴边慢慢享用。 可是它没想到的是,它的触须刚刚收回来一半,就忽然齐齐断开,像是被锋利的刀具整齐切断了一样。 血淋淋的触须因为疼痛而疯狂蠕动,没有声带的怪物只能用四爪凶狠地刨在地上,刺耳的“吱嘎”声令人后背发凉。 它愤怒地“瞪”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解玉楼。 它挥动着触须,想攻击解玉楼,却忽然发现,它的触须根本碰不到解玉楼。 触须每每伸出去一段长度,就好像有什么透明的屏障在阻碍它一样,让它寸步难行,这令它更加愤怒,疯狂用黏腻的肉身去冲撞困住自己的“牢笼”。 但让它失望的是,这牢笼坚不可摧,它就是把自己撞成了一滩烂泥,也根本出不去。 另一边,池畔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发现刚才那怪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一地被切断的触须有气无力地蠕动着,苟延残喘。 是谢玉楼使用异能,将怪物困在那片空间里了。 而那个被瞬间杀死的工作人员,就跟着那些触手一起躺在血泊中。 池畔终于看清了,死去的这个人,就是刚才给他和解玉楼□□的工作人员,小张。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因为极端的恐惧和刺激,已经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池畔和解玉楼快步走过去,确定人只是晕了过去,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解玉楼先给医院打了个急救电话,又给科学院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是童和。 解玉楼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让他们尽快带人过来。 池畔自以为经过费城的事情,他自己已经很成熟了,可以做到临危不惧。 但看着解玉楼冷静果断地把事情安排好的样子,他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确实是有区别的。 就像他根本无法在那么紧急的时间里,想到该如何将伤亡最小化,但这对解玉楼来说,却是本能。 池畔不敢放松,他紧紧盯着那一地的血泊和触须看去,却忽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他立刻抓住解玉楼的袖子,急道:“队长你快看,那些触须是不是比刚才少了!” 解玉楼看过去,发现刚才还散落一地的触须,好像真的少了一些。 “怎么回事?它们去哪了?”池畔的手都在发颤。 他刚才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如果那些触须“逃跑”的话,他肯定能看见。 但可怕的是,自始至终,那些触须都没有离开过! 解玉楼蹙起眉,视线落在血泊中心的尸体上,心顿时一沉。 池畔福至心灵,也忽然有了一个可怖的猜测。 如果那些触须没有离开,那很有可能,就是“躲”进了小张体内! 这个猜测,让池畔毛骨悚然。 “别怕。”解玉楼将池畔挡在自己身后。 他紧紧盯着小张的尸体,准备一旦有异动,就立刻把人困住。 池畔一边注意着身边晕倒的工作人员,一边忍不住地朝地面上那一滩蠕动的触须看去。 十分钟后,救护车到来,将晕倒的工作人员接走。 因为有解玉楼的提前通知,所以这次过来接人的医生,都是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市医院成立的特殊小组成员,可以保证不把这次的消息外传。 几乎是救护车刚走,科学院的车也来了。 一共两台车,一台是普通军用车辆,另一台类似于武装押运车,里面有高密度玻璃材料制成的“笼子”,是用来关押实验体的。 胖子和童和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和池畔、解玉楼汇合。 “这他妈什么东西?”胖子嫌恶地看着尸体旁边的触须。 那些触须还在蠕动着,只是因为脱离身体太久,没有最初那么活跃了。 解玉楼对童和说道:“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东西。不过我看过了,这里有三个方向的监控,应该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点研究数据。” 童和严肃点头,之后便派人去大楼内部拷贝监控了。 “怪物的本体被我困在空间里了。”解玉楼道。 童和点头,这表示实验体用不上了。 解玉楼现在的空间使用能力有些单一,只能单向锁定空间,却不能再次打开。 也就是说,被解玉楼用空间锁住的东西,就连解玉楼自己都放不出来。 不过,虽然怪物的本体出不来,但能研究它的触须也能得出差不多的结论。 “还有一个问题。”解玉楼看着小张的尸体,道:“小池刚才发现这些触须变少了,我们怀疑是被尸体吸收了。” 胖子震惊:“吸收?!” “嗯。”解玉楼点头。 童和的脸色更严肃了,他道:“或许是寄生物,必须尽快把它们带回科学院,以防万一。” 说着,他就吩咐两位一同过来的院士,和解玉楼还有胖子一起,把尸体和触须一并带回科学院。 “注意安全。”童和再三强调。 解玉楼和胖子带上口罩和手套,又穿上了防护服,之后和那两位院士一起,走向血泊。 “等一下!”池畔急忙叫住他们。 解玉楼回头:“怎么了?” 池畔有些慌,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但他觉得那个东西很危险,不该接近。 “很危险。”池畔认真道。 四人都停下了脚步,同时看着池畔。 童和就站在池畔身边,闻言耐心问他:“小池,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池畔现在是丧尸王,沈斯年和童和刚才就给这些末世里的新生物们进行了等级评估。 评估后得出的初步结论是,池畔的硬实力目前最强大,可以评级为S,这是因为他还没有受到严苛的培训,后期他的实力会更深不可测。 而解玉楼是综合实力最强的,评级是S ,范荆是S级,像胖子、游松桉、将军和目前检测到的其他四个融合物,都处于A 的级别。 所以,如果连池畔都感觉出了危险,那就应该谨慎一些。 池畔攥着衣摆,道:“我感觉他很危险,不过,应该没有将军和伪王那么危险。” 童和点头:“解队和胖子可以对付。” “没问题。”胖子拍拍胸脯:“不行我当场碾碎它们。” 解玉楼知道池畔是关心则乱,便冲他眨了眨眼,眼里都带着笑意。 池畔慌乱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很神奇。 “走。”解玉楼下令,四人重新走向血泊。 池畔朝童和身边站了站,童助理就是个文文弱弱的研究员,如果发生什么事,池畔要保护他的。 童和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 他一个正经军校出身的研究员,真要动刀动枪,可能不比平常军士弱,当然,和身体素质异常强悍的特殊部队是没办法比。 不过,这是小丧尸王的一片好意,他笑纳了。 池畔紧张地看着前方,解玉楼和胖子一人带了一个研究员,从两个方向慢慢接近那些触手。 司机也把押运车缓慢地开到了更近的地方,现在解玉楼他们只要将尸体抬起来,放到车厢里就可以。 全程,池畔都狠狠捏了把汗,不过好在那些触手并没有力气兴风作浪了,蔫哒哒地被众人一根两根地捡起来放到了车厢。 “哎呦!”跟着胖子的那个研究员忽然惊叫了一声。 众人顿时朝他看去。 研究员一怔,急忙解释道:“这东西动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果然,他身上的防护服上确实甩上了不少血水。 胖子笑起来,道:“陆博士,你要是害怕就别管了,反正也没多少了,我们仨来就行。” 陆博士双手抓着一条触手,笑说:“没事,我没那么胆小,就是刚才太突然了。” “行吧,你可千万别逞强啊。”胖子回了句。 之后,四人又马不停蹄地搬着那些触手。 最后,小张的尸体也被放了进去。 离得近了,众人才更清晰地看清小张的模样。 他的胸口插着七八根触须,直接穿了过去,他的双眼也被两根触手捅穿,无处可去的眼球都被挤了出来,黏糊糊地耷拉在脸上。 池畔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了。 明明半个小时前,小张还是个善意的青年,还对他们笑,调侃他们不要说小话。 可一转眼,他就变成了这样,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锁紧囚/禁室,再把车厢门紧紧关好后,众人才松了口气。 解玉楼等人把手套和口罩摘下来,用童和带来的消毒水给自己消了毒。 陆博士拿着一个消毒袋,将大家拿下来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童和道:“陆博士,这些东西给我吧,我等会儿拿到特殊处理室销毁。” “没关系,我来就行。”陆博士推了下眼镜,笑得很和善:“你是沈博士的助理,不是我们的,再说你级别还比我们高多了。” 童和朝他手里的袋子看了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笑说:“行,注意安全。” “知道。”陆博士点头,之后和另外那位研究员一起回到了押运车里。 童和看了眼他俩的背影,随后就收回了视线。 “也没发生啥啊。”胖子逗池畔:“小池这是关心则乱,一看老大要自己动手就觉得这玩意儿很危险是不是?” 池畔不好意思地看了解玉楼一眼,又对胖子解释道:“不是的,我是真的感觉很危险。” 胖子意味深长道:“哦~明白明白。” 胖子朝四周看了眼,纳闷道:“不对啊,你俩不是在实验室吗,怎么来这了?这不是民政局吗?” “啧,没完了是吧?”解玉楼踹了他一脚:“赶紧走,还准备留在这儿擦地?” 胖子灵活地躲开他的脚,连跑带颠地上了解玉楼开过来的车。 童和派去拷贝监控的人也回来了,看着脸色很难看,显然是被自己看到的画面恶心到了。 “行了,别担心。”童和拍了拍同事的肩,道:“留两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再联系一下片警,把这一片围起来,有序组织楼里的群众撤离。” 同事点头:“明白。” 半个小时后,三辆车先后开回科学院,直接停在了七院大楼门口。 又二十分钟后,清剿队的核心八人连带着白巷,一起坐在了会议室里。 沈斯年推了下眼镜,道:“本来想让大熊和将军明天再离开的,但雾安市那边来了消息,说中心区有些闹腾,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们俩今晚就回去了。” 大熊点头:“明白。” 白巷看向池畔,急道:“小池,也去!” “我不能去。”池畔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解释说:“那边有你就够了,这里才更需要我。” 白巷眼眶都红了。 池畔立刻道:“我有时间肯定会去看你的,队长的异能很厉害呀,他带着我很快就能过去。” 想起解玉楼逆天的力量,白巷就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他听王的话! 沈斯年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道:“小赵那边童和已经通知了,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等开完会就能飞。” “直升机?”白巷眼睛一亮。 他还没坐过直升机呢! “对,直升机,很快就能飞到雾安市了。”沈斯年像哄小孩似的说了句。 白巷果然被哄好了,满脑子都是直升机,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大熊叔叔走。 可会议还是要开下去的。 沈斯年道:“今天的会议主要就是两件事。一件是解玉楼、范荆,还有游松桉的液体活检结果,还有一件是关于融合物以及全球形势的最新动态。” “先说解玉楼。”沈斯年把投影打开,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个数据统计图。 “解玉楼的异能和胖子的一样,没有现存的生物基因可以对比。我们怀疑你也是受到了某种高维生物或者外星生物的基因影响。” 沈斯年详细地分析了一下解玉楼的战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目前解队的综合能力评估为S ,异能暂时可以称为‘时空系’异能。” 众人都仔细听着,又一次明白了解玉楼的异能有多恐怖。 可以操控时间和空间的力量,那可不是普通人类该有的能力。 而且,按照沈斯年的说法,解玉楼目前的能力还没开发到百分之十,所以他的异能目前只有把敌人控制在某个空间或者某段时间里的攻击作用,辅助能力就是“瞬移”,利用时空的偏差进行高速移动。 但等到解玉楼的能力再进步一些,他就可以自由使用空间,能够收放自如,到时候他不仅可以在空间里存储装备,还能直接关押和释放敌人! 再远一点,他甚至可以“穿越时空”!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博士的设想,但说不定有一天真的可以做到! 沈斯年说的话总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明明他用的都是最公事公办的语气,可当他每次阐述众人异能的发展方向时,众人都会觉得心潮澎湃。 “。 范荆点头,认真地看过那一串串数据。 沈斯年:“范荆的综合能力有多强大毋庸置疑,这次的费城行动也是他出力最多,所以我们暂时将你评为S级。” “未来你的进化方向也是飞行和火焰,使用灵活之后,你或许可以和飞机并行。你身体的强悍程度也受到了基因影响,不比大熊差,所以即便你飞到万米高空也不用担心气压和氧气,而且因为你体内有火焰,所以也不用担心高空低温。” “当然,比飞行更强大的是你体内的火焰,如果火焰能继续进化,你之后或许可以徒手融化冰川和钢铁。也就是说,在未来,你会是我们在空中的最强支援和战斗力。” “还有,关于你体内的基因来源,我们也找到了一丝可能性。” 说着,沈斯年又按下按键,条理清晰的表格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动图。 动图是个卡通人物,那是个长着蝠翼,嘴里会喷火的西方小火龙! 小火龙又胖又讨喜,还一直蹙着眉头,面色严肃地重复喷火。 范荆:“......” 其他人则毫不留情地笑出声。 游松桉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笑说:“原来你是西方小火龙啊。” 范荆乖顺地让他揉,还清了下嗓子,转移大家注意力:“沈博士怎么也开玩笑?” 沈斯年立刻道:“不是我,是童和。” “啊?”童和好笑,他看着沈斯年道:“老师居然污蔑我?” 沈斯年轻咳一声,把投影换回了刚才的图表,一本正经道:“严肃点,都别笑了。这西方龙是我们找到的最贴切的可能性。” 池畔抬手捂嘴,偷偷憋住笑。 解玉楼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想笑就笑,这也是队长夫人的待遇之一。” “你别说话。”池畔红着耳朵推他。 解玉楼却根本不动,反而歪歪扭扭地靠在他身上,看着很不正经。 “哎呦我天。”胖子坐在对面,忍不住捂脸。 没眼看! 其他人也都朝他俩看,吃了一嘴的狗粮。 童和敲了敲桌子,笑说:“两位,开会时间禁止撒狗粮啊。其他人也认真点,都乖乖听我老师讲话。” “对对对,都乖乖的。”胖子瞄了一眼对面,小声道:“尤其那两个不把咱当外人的。” 解玉楼嗤笑,隔着桌子在 “嘿!”胖子想了半天,没想好怎么反击他,最重要的是,他看到池畔脸都红透了,小小一只丧尸王忒可怜,都被解狗欺负成啥样了! “不跟你计较。”胖子最后只翻了个白眼。 池畔红着脸,用手推解玉楼,但解玉楼死沉死沉的,歪在他肩头后根本推不动。 在他暗暗较劲的时候,解玉楼却侧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再推亲你。”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烫红了那一片的肌肤。 池畔默默收回手。 好的,不敢推了。 他相信解玉楼会说到做到! 投影上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沈斯年道:“接下来是游律师的。游律师的基因检测结果是目前为止,除了小池之外最奇怪的一个。” 众所周知,池畔的检测结果从来都是无异常,大家都习惯了。 但游松桉的结果一出来,大家再次震惊。 不是因为他体内有什么奇怪的基因,而是因为,沈斯年和童和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出了多种金属元素以及微量的火药! 众人一头雾水。 其实无论是解玉楼和胖子,还是范荆和大熊,他们的异能都是融合了其他生物的基因,基因序列都是属于生物的排列模式。 但游松桉这个就实在古怪,他居然融合了“死物”。 游松桉想了下,试探性地问道:“博士,您说的金属元素和火药,组合起来不会是组成枪支弹药的原材料吧?” 沈斯年惊讶道:“没错,游律师果然聪明。” “那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范荆蹙眉。 胖子插嘴道:“我知道!” 众人都朝他看去,胖子就嘿嘿笑说:“你们看哈,游律师的异能是精准射击,那再加上他这个身体里的枪支弹药,那不是正好一套吗?他可能就是一个人形机关枪。” 众人:“......” “不是,你们干嘛都这副表情?”胖子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沈斯年失笑,说:“副队说的没错。” 胖子立刻支棱起来了:“我说什么来着!别小看我!” “目前我们还没找到要怎么开发游律师的其他能力,不过开发出来之后,我们认为游律师很可能拥有精准射击和无限子弹两种能力。”沈斯年看向游松桉。 游松桉怔住,随后眼睛都亮了:“那我要怎么开发这种能力?” 沈斯年伸手点了下童和,道:“之后的时间让童和陪你练习,你们一起找。” “好。”游松桉点头。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可以拒绝更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末世里。 “好了,第一个会议事项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说一下世界形势。”沈斯年按下遥控器,一副很特殊的地图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副地图大面积看去,还是原本的世界地图,但古怪的是,其中有不少地方都已经被空白取代。 沈斯年解释说:“这是目前的世界地图,是我们趁着卫星还没有全面停运之前复刻下来的。地图上被空白代替的地方,代表这一地区已经没有生物活动的痕迹了,它们或许被海啸吞没,或许被火山熔浆焚烧,又或者,被万里冰川覆盖。” “总而言之,目前地球上,除了我们已知的丧尸和融合物之外,自然环境的恶劣也成为了末世中限制人类生存的条件之一。” 在座众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池畔搓了下手臂,难怪现在才七月份,昼夜温差就已经这么大了,原来是因为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是原本的世界了。 沈斯年的声音有些沉,他说:“目前全球范围内只有十三个卫星还在运转,但之前检测到的不明信号的影响也越来越强,它已经严重干扰到了无线电和卫星信号,人类失去对地球监控的时间已经近在眼前。” “而且我们发现,目前地球上的生物之所以会发生这些变化,很大可能就是因为受了这个信号的影响。它影响了大家的基因,造成了地球生态秩序的混乱。” 听到这里,池畔又想起了之前在费城听到的那个信号。 那道“声音”很可能就是这个信号,它曾试图引导和控制池畔! 沈斯年继续道:“当然,我们也不准备坐以待毙。根据我们的研究发现,那道不明信号,似乎是通过这四个融合物进行传播的。” 投影仪上的画面再次变化,地图上的四个地区被着重放大,而这些地区的中心点上,都有一片巨大的阴影。 沈斯年介绍说:“这些黑色的阴影,就是拍到的那四个融合物的卫星成像。” “嘶——”大熊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大了。” 胖子也啧啧感叹:“博士,我要是没看错,第一张图片是我国最大的草原吧?那融合物都占了大半个草原了,那得是多大个东西?” 沈斯年点头:“这确实是凡达河草原,但这里的融合物并不是单体就占这么大面积,它是由很多单体融合物构成的图像。” “那意思是这东西可能不太大,但数量多,是这意思吧?”胖子问道。 沈斯年点头:“没错。给大家看这个,是想告诉大家,如果确定了那道信号真的是一切的起源,那我们就必须切断它。” “就是清剿这些融合物?”解玉楼问。 沈斯年:“对。” 解玉楼点头:“以后直接告诉我任务就行,这些原因我都听困了。” 沈斯年:“......你还记得你是队长吗?” 众人都笑起来。 胖子也伸了个懒腰,道:“确实哈,我这一个小时动脑子动的,比我之前一年废的脑容量都多。” 大熊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道:“那啥,我刚才差点睡着,一直忍着来的。” “老师歇会儿。”童和给沈斯年递了水杯,之后看向众人道:“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认真点,做这个PPT足足花了我老师五分钟时间!” 范荆抬眼看他,道:“找表情包找了三分钟?” 童和:“多了,也就两分钟。” “噗。”池畔笑喷,急忙喝水掩饰。 解玉楼终于从池畔身上挪开,他抬手一边给池畔揉肩,一边道:“行了,博士说完了的话我再说两句。” “明天开始正式集训。池畔和游松桉要练习格斗,我和范荆一人带一个,包戎负责其他队员的日常练习。童和再负责对我们所有人的异能进行一下检测,实时矫正训练方向。” 被点到名的全都应道:“是!” 解玉楼看了下手表,道:“大熊和白巷等会儿离队,但去了雾安也别忘了继续训练,尤其白巷,大熊你多看着他一点。” 言外之意,别让孩子闯祸。 白巷惊喜道:“我也算队员吗?” “算啊。”解玉楼淡声道:“队长夫人帮你走后门了。” 白巷没听懂,但很开心!他和王是队友了! 其他听懂的人全都憋着笑,纷纷暗骂解队不做人,大庭广众之下还调戏男朋友。 池畔把头深深低了下去,耳根红彤彤一片。 “还有问题吗?”解玉楼问大家。 众人全都摇头。 沈斯年道:“我和童和要研究一下刚带回来的实验体,小一也要继续配合研究,他情绪刚刚稳定下来,你们暂时先别去看他。” 池畔又想起了小一哇哇大哭的样子,清秀的少年哭起来倒是挺奔放的。 —— 出了会议室,几人慢悠悠走到停机坪,把大熊和白巷送上了直升机。 两人都很不舍,但没办法,他们必须回去。 “小池,你一定要去看我哦。”白巷眼巴巴地扒着直升机的门。 池畔点头,认真许诺:“肯定会去的!” 白巷红了眼眶,大眼睛里注满了水盈盈的泪,似乎马上就要流下来。 小赵适时把直升机门关上了,还笑呵呵冲池畔等人行礼,道:“领导们放心,我一定安全把这俩孩子送到雾安。” “哈哈哈哈。”胖子大笑,说:“长成大熊那样还能被叫孩子,他都乐死了吧!” 大熊被气得一点离情别绪都没了,大喊道:“小赵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小赵立刻怂了,一边求饶一边驱动了直升机。 其他人立刻走远,目送着飞机渐渐远去。 剩下的五人都没什么事干,就一起回了宿舍。 池畔和解玉楼进了一间屋子,还被胖子和游松桉起哄,范荆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池畔红着脸,砰地把门关上了,还落了锁。 他松了口气,刚一回身,就撞进了解玉楼怀里。 解玉楼垂眼看他,勾唇:“这么迫不及待啊,小队长?” 池畔当着别人的面被调戏会脸红,但和解玉楼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多了。 他抬头看着解玉楼,横道:“你走开。” 解玉楼扬眉:“哪有洞房花烛赶男朋友走的?” 池畔懵住了,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呢?什么洞房?” 这也太快了,他想都没想过! 解玉楼往前迈了一步,池畔吓得后退,后背顿时顶在了门上,退无可退。 “结婚第一天,不是洞房是什么?”解玉楼抬手撑着门,将池畔困在自己怀里。 池畔感觉自己被整个困住了,鼻尖是属于解玉楼特有的硝烟味,他抬起眼,解玉楼帅气的脸就近在咫尺。 池畔心脏砰砰直跳,他无措地抬手,攥住了解玉楼的衣摆。 他什么都不懂,只能无助地看着解玉楼,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太笨了,什么都不懂。你、你别欺负我,好吗?” 解玉楼眸色一沉,墨黑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深渊,引诱着池畔沦陷。 清剿者低下头,轻吻小丧尸王的唇,温柔回应:“好。” 第27章 陆博士 室内点亮了昏黄的夜灯, 微微洒进浴室,水声断断续续, 从浴缸内荡漾出来,砸在地上。 池畔半躺在浴缸里,无措地抬手抓着身上人的衬衣。 清水漫过他的半身,头发湿漉漉地耷着,一双眼在昏黄的光线里尤其的亮。 “队长。”池畔无助地喃喃着,下一刻, 声音就被堵了回去。 温凉的唇瓣相贴,带来令人心悸的酥麻,池畔感觉自己心跳得都要出来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他本能地感觉到畏惧。 解玉楼的呼吸有些重, 他单臂环住池畔的腰, 另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池畔的脸看着就软, 摸上去更比解玉楼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 池畔瑟缩了一下,他感觉到解玉楼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眉眼,让他不住地颤栗。 解玉楼微微起身, 终于放过了池畔饱受蹂/躏的唇。 他借着昏黄的光线, 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 神情专注又深情。 “怕吗?”他低声问。 池畔的手都在抖,他小心地看着解玉楼,很诚实地点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解玉楼牵起唇角,很轻地笑了下。 “别怕, 不欺负你。”解玉楼轻柔地吻过池畔的唇角。 他没有停下, 而是慢慢向下, 吻过池畔的脖颈、喉结,再到他的锁骨,又重新回到他的唇边。 池畔闭着眼,抬手抓着他的肩,有力的肌肉线条让池畔心如擂鼓,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某种野兽舔舐。 忽然,池畔耳根处传来异样的触感,是解玉楼的舌尖! “队长,别......”池畔想挣扎,可解玉楼却将他更紧地拥进怀里。 解玉楼重新吻上他的唇,轻声说:“别人舔你的时候,你拒绝了吗?” 他说的是当时还是将军的白巷! 池畔眼眶都是红的,他颤声道:“我那时候都晕过去了,再说,那又不一样。” 别说白巷就是个孩子,就算他是成年人,他当时也就是被池畔的血液味道吸引了,根本没有理智,就像猫猫见到猫薄荷是一样的道理。 池畔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还以为解玉楼都忘了,没想到他一直记着,还在这种时候提出来了! “我不管。”解玉楼任性道:“我也要。” 池畔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他现在也实在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应对面前的场景,所以只能默许。 解玉楼手臂收紧,抱起池畔从浴缸里迈出来。 池畔下意识抱紧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他不敢睁眼,现在的他肯定脸都红爆了! 解玉楼将池畔抱到洗漱台上,让他坐在上面,和自己面对面。 池畔睁开眼,迷茫地看着解玉楼,借着昏暗的光线,池畔的眼里就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像只无助的小动物。 解玉楼心软了。 他凑过去抱着池畔,将脸埋在他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池畔的味道。 解玉楼个子高,腿又长,所以即便池畔坐的再高,解玉楼也能将他完全抱进怀里。 池畔也不知道自己是害羞还是害怕,总是下意识想把解玉楼推开,可解玉楼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推不动。 “乖。”解玉楼轻吻着池畔的耳垂,道:“让我抱一会儿,今天不欺负你。” 池畔脸色爆红,但也乖乖让他抱着。 过了很久,解玉楼仍旧没有松开怀抱。 “那个......”池畔小声说:“要怎么做呢?” 解玉楼一怔,失笑道:“傻不傻?” 池畔很迷糊,红着脸说:“你不难受吗?” “难受。”解玉楼也很诚实。 他本来不想动池畔的,但这么一说,解玉楼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他放松怀抱,后退了半步。 之后,他仔细打量了池畔一会儿,看的池畔越来越不自在。 “你别看我了,我什么都没说!”池畔被他看急了。 解玉楼扬眉,笑了下。 池畔轰地一下,整个人都红透了。 他抬手捂脸,都要急哭了。 “小队长,原来是你难受啊?”解玉楼笑着逗他。 池畔羞赧不已,气道:“你走开,我要下去了!” “走什么走?”解玉楼轻而易举就将他困在身前,轻笑道:“帮男朋友解决困难是天经地义的。” “你......”池畔还要挣扎,却忽然被解玉楼重新抱起来。 解玉楼安抚性地拍他的后背,笑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别生气。” “我要回卧室!”池畔都带了哭腔。 解玉楼心疼死了,急忙抱着他哄。 之后一转眼,两人就回了卧室,解玉楼的异能使用是真的越来越熟练了。 —— 实验室里,小一无聊地坐在玻璃屋内。 他盘腿坐在地上,额头顶着玻璃墙,看着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分出神感受了一下王的气息,发现王现在好像很激动。 大晚上的,王在激动什么呢? 小一纳闷了一瞬,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 沈斯年和童和同时走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那些人推着一辆推车,车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笼子。 小一惊讶地瞪大眼,好奇地看着那个笼子里的人。 那确实是个人,是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很年轻,闭着眼睛,应该是死了。 童和将小一旁边的那个玻璃屋打开,指挥大家把这个人放进了屋里,连带困着他的那个笼子一起。 这回小一就看不到那个穿着西装的人了。 童和再次关上玻璃屋的门,然后重新把玻璃屋消了毒。 “放出来吗?”他问沈斯年。 沈斯年点头:“放吧。” 院士们站在玻璃屋对面,看着那个囚禁小张的笼子打开。 随着笼子的开启,小张的尸体也“砰”地摔了下来,一动不动,和一具真正的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博士,您确定那些触手已经寄生到他身体里了吗?”一位有些微胖的院士问道。 沈斯年道:“监控视频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把他带回来的时候,那些触须还在,但现在,在没有任何逃脱可能性的情况下,那些触须却不见了。” 院士们纷纷点头。 陆博士却道:“有没有可能,是那些触须离开本体太久,所以消散了?” 沈斯年看了他一眼,道:“也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只能先观测一下他的身体机能变化。” “那我们谁来观测?”陆博士推了下眼镜,笑说:“您和童助理不是还要检测刚才带回来的柳树样本吗,再观测这里,会不会有点忙不过来?” 沈斯年点头,朝童和看了眼。 童和就笑说:“陆博士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和老师想给大家排一个值班表,轮流检测二号实验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陆博士也道:“把凌晨的时候排给我吧,我这几天休息的好,可以凌晨当值。” “那就辛苦陆博士了。”童和真诚感谢,还和他握了下手。 陆博士笑道:“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沈斯年道:“好了,那来两个人跟我去检测柳树样本,童和你帮大家排一下值班表。” “好。”童和应下。 沈斯年带人去了隔壁,其他院士也都有自己负责的任务,所以现在先只留下了童和在这里。 童和看了眼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张,之后走到了小一面前。 “?”小一站起身,好奇地看着他。 童和在平板上输入了一行字,之后举给小一看。 小一凑过去,隔着玻璃看清楚了,童和写的是:小一,先别说话,我想请你帮个忙。 童和是王的朋友,就是小一的朋友。 小一想了不到一秒,就果断点头答应了。 —— 解玉楼给池畔吹干了头发,池畔就立刻滚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藏了进去。 池畔的脸到现在都是红的,心跳也依旧没有平静下去! 他都不敢想刚才发生了什么,解玉楼居然...... 啊!不能想! 解玉楼放好吹风机,回来后就看到池畔裹在被子里蛄蛹蛄蛹,可爱到犯规。 他上了床,连人带被子地把池畔抱进怀里,之后费劲地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池畔冒了个头出来,头发都被他拱乱了,脸蛋百里透粉,一双小狗眼圆溜溜的,四处乱看,就是不看解玉楼。 解玉楼自己也挤进了被子里,毫无阻隔地抱住池畔,笑问:“腿疼不疼啊,小队长?” 池畔一顿,立刻缩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 他都在催眠自己,让自己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呢,解玉楼居然又说! 解玉楼蹙眉,一本正经道:“是不是很疼啊?让我看看。” “没有!”池畔抱住他的手臂,羞耻道:“我治好了的。” 腿刚才磨得确实有点疼,不过池畔已经用异能治好了。 解玉楼见好就收,不敢把人逗得太狠。 他重新抱住池畔,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问道:“困吗?” “不困。”池畔摇头,他心情还激动着的,怎么可能睡得着? 解玉楼就笑:“那就先别睡,今晚说不定能看一场好戏。” “好戏?”池畔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住了,他急忙问:“什么好戏啊?” 解玉楼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唇。 池畔哼唧了一声,慢吞吞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解玉楼满意了,刚想跟他解释,楼道里就忽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这是有危机情况的时候才会响起的铃! 解玉楼瞬间坐起身,池畔也被吓了一跳,急忙跟着他一起起身。 解玉楼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物,池畔也几乎和他同时完成,两人一开门,就看到胖子、范荆和游松桉也都各自从房里出来了。 几人连电梯都没等,解玉楼直接利用异能,带着大家一起到了楼下。 同时,童和的电话也来了。 解玉楼接起来,童和的声音外放出来,很急促:“今天被医院接走的病人,以及医院里半数的医护人员和患者都失踪了,监控显示他们是同时离开的!” “我们正准备查其他路口的监控,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立刻带人全程搜捕。”解玉楼的声音依旧冷静。 童和叮嘱道:“一定注意安全,它们确实是寄生体,我们暂时并不知道他们的寄生方式和宿主选择条件!” 解玉楼:“明白。” 电话挂断,其他清剿队的成员们也都到了,已经站成了一排。 “老大!”众人都看向解玉楼。 解玉楼点头:“带上装备,五人一组,全城搜捕可疑人员,有发现第一时间通知科学院的同事。注意本次任务对象是寄生体,一定注意自身安全,有必要可随时击毙任务对象。” 众人:“是!” “范荆,游松桉。”解玉楼道:“你们俩一组,先去联系距离市医院最近的武警部队配合工作,全城警戒!” 两人应道:“明白。” 解玉楼:“包戎,池畔,你们俩留在科学院,配合童和工作。” “好。”胖子严肃点头。 池畔一怔,他还以为他会和解玉楼一起呢,但大家都没有异议,他就也跟着点了头。 “行动。”解玉楼令下,所有人都快速离开了。 池畔准备跟着胖子一起去实验室,但他却发现解玉楼也跟他们一起呢。 “走。”解玉楼一手抓一个,一转眼,三人就出现在了七院顶楼的楼道里。 他们走到关着小一的实验室,就看到一群院士聚在一起,在研究小张的尸体,而很喜欢盯着大家看的小一,今天却好像一反常态,居然正缩在墙边的小床上睡大觉。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池畔来了,小一动了一下,又好像没睡醒或者想起了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眼睛都没打开过。 解玉楼看向沈斯年,道:“博士,人派出去了,我准备去医院。” 沈斯年点头,点了几个院士的名字,道:“麻烦几位跟我还有解队一起去医院,取样失踪人员的信息特征。童和你带着其他院士对比一下我们发来的数据,看能不能找到失踪人员之间的共性。” “好。”童和点头。 胖子也对童和道:“我和小池配合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们说。” 池畔也急忙跟着点头,他是第一次出这么紧急的任务,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好,那咱们去楼下的数据分析室吧。”童和说着,就准备带着剩下的院士一起离开这里。 见状,陆博士急忙问道:“那这里的研究呢?” 沈斯年像是刚想起来,有些懊恼道:“我都急忘了。不如就由陆博士您先负责吧,可以多留几位院士配合您工作。” 陆博士立刻道:“没关系,这里也暂时检查不出什么情况,我一个人在岗就行了。” 沈斯年纠结了一下,还是点了头:“也行,那就辛苦您了。” “不辛苦,应该的。”陆博士道。 工作都分配结束后,众人就要分头行动了。 解玉楼却忽然凑过来,抬手抚住池畔的后颈,低下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温声道:“别怕,乖乖跟着胖子,等我回来。” “好。”池畔点头,之后眼巴巴地看着解玉楼和沈斯年等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池畔心里有点怪怪的。 好像从认识以来,他和解玉楼就没有过这样的分别。 上次在费城,也是他主动离开,后面解玉楼还找到他了。 但这次,却是他看着解玉楼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池畔就觉得心里忽然有些空。 胖子抬手揽住池畔的肩,笑说:“没事,别担心。老大肯定好好地回来,你就安心跟着胖哥,咱也有自己的任务呢。” “嗯。”池畔收回视线。 池畔和童和他们一起下了楼,只留下了陆博士自己在实验室里。 楼下的数据分析室很大,有上百台电脑,正对面的墙上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此刻正处于待机状态。 院士们都熟练地坐到了自己平时的位置上,童和就带着池畔和胖子坐在了第一排。 “童哥,我们要做什么?”池畔跃跃欲试,他对这种按键盘的工作羡慕好久了! 童和一边重启最大的那面显示屏,一边笑说:“先等等,等会儿有好戏看。” “好戏?”池畔疑惑:“刚才队长也说有好戏看,到底是什么呀?” 童和笑而不语,池畔又去看胖子,发现胖子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几个就喜欢卖关子,憋死我们这样的老实人。”胖子叹气。 童和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键,之后朝正前方抬了抬下巴:“不卖关子,看。” 池畔和胖子顺着看过去,下一刻,两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 那面巨大的显示屏已经打开了,但上面显示的画面却不是什么数据,而是一个监控,监控画面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那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只有被关押着的小一和小张,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一个陆博士。 “陆博士?”池畔对他有印象。 童和点头:“咱们瓮中捉鳖。” “啊?”胖子比池畔还迷惑。 瓮中捉鳖...... 池畔默读了两遍,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他想起来了。 之前在民政局门前的时候,这个陆博士就弄出了一个小插曲。 他说自己手里的触须动了一下,还甩了他一身的血水。 池畔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在搬运触须的时候,解玉楼他们四人明明都是一手一个地搬触须,每次能搬两条,但陆博士弄出动静的时候,他手里却只有一条触须! 可按理说,他当时手里应该有两条才是,那剩下的那条,去哪里了? “想起来了?”童和侧头看池畔,笑道:“看来小池比胖子聪明多了。” 胖子:“......你说你和博士智商比我高我认,但你说小池比我聪明就,啧。” 池畔挠了下脸,小声说:“我确实很笨的。” 他这么说自己笨,胖子就瞬间心软了。 他急忙抬手拍拍池畔的肩,安慰道:“不是啊小池,哥不是说你笨,我的意思是咱就不是吃智商饭的,聪明劲儿都差不多,都是普通人。” 池畔点头:“我懂,但这次我真的知道童哥他们要干什么了。” 胖子惊讶:“真的假的,说说看。” 池畔自己能想明白,但让他说,他又觉得自己说不清楚。 好在童和适时道:“嘘,先看。” 两人顿时不说话了,全都看向正前方的大荧幕。 实验室里,陆博士在电脑前坐了三分钟,之后,他便站起身,镇定自若地走到了实验室门口向外看去。 顶层是沈斯年和童和的办公区,其他院士平时都不会上来,也就是最近关于融合物的研究提上了日程,其他院士才能出入顶层。 所以,当童和带着其他人来到楼下之后,顶层就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没见到其他人后,陆博士就回到实验室,将实验室的门反锁上了。 随后,他先走到关着小一的玻璃屋前,定定地站了一会儿。 而小一全程都没有任何反应,蜷在墙角的小床上呼呼大睡。 陆博士又抬眼看向四周的监控器,随后转身,走到一台电脑前输入了一串代码,实验室的监控随即停止运作。 但他不知道的是,除了表面上能看到的那几个摄像头之外,实验室里还有八个方位的隐藏摄像头,是独立运作的,只有沈斯年和童和有能力关闭监控。 此刻,池畔他们就正在通过这些隐藏摄像头观察着陆博士的所有行为。 陆博士又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摄像头,确保明面上那些都停止运转之后,他就立刻跑到关着小张尸体的玻璃屋前。 他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玻璃墙,整个人都像是要挤进关押室一样。 透过早就布置好的收音器,陆博士有些的模糊声音在数据分析室内回荡。 他不断重复地、用低沉喑哑的声音说着:“祂在永恒的黑暗里呼唤,觉醒的时刻已经到来。” 池畔蹙着眉,他忽然感觉心口一阵一阵地发悸,不安的恐惧在他脑海中蔓延。 他咬紧牙,血腥味在口中荡开。 咸涩的味道,让池畔的神智瞬间恢复清明。 他有些后怕,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他不敢想如果刚才他沉浸在这声音中时,会发生什么。 陆博士开始还能说话,可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那道本来清晰的话语,也都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呢喃,像呓语,又像不明语意的咒语或信号。 童和急速地在键盘上输入着什么,其他的院士也都和他做着同样的事。 “这是我们之前检测过的那个信号。”童和解释给池畔和胖子听。 两人点头,面色都很不好看。 屏幕里,陆博士还在说着。可忽然,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砰”地一下,将头狠狠撞在了玻璃墙上。 随着这一声响,一直趴在地上的小张忽然抽搐了一下。 陆博士倏地站起身,马上跑到电脑前,试图输入密码打开玻璃屋门。 与此同时,小张的尸体开始癫狂抽搐,他从趴着的样子,变成仰躺,又再次趴回去。 这个过程重复了四次,在第五次他面朝下趴在地上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他居然瞬间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等他站直后,众人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两道狰狞软滑的血色触须,从他的两个眼眶里伸出,长长地伸着,撑着地,促使他站了起来。 陆博士看都没看他,而是疯狂地输着密码,可让他失望的是,无论密码对不对,没有沈斯年和童和的身份识别,这玻璃门都不可能打开。 他愤怒地砸着键盘,面色狰狞可怖,双眼更是透出诡异的红色,在镜片后闪着不详的光。 而小张的身体也彻底被那可怖的触须撑破,出现了一个血淋淋、像被剥了皮的蚯蚓一样的怪物,与池畔他们在民政局门口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前这个要比之前那个小好几倍。 那怪物撑着四爪,猛地一跳,就挂在了房顶上,血水稀稀拉拉滴了一地。 看到他这个样子,陆博士也比刚才更急躁,他随手拿起一个椅子,跑到玻璃屋前,像失去理智一样,试图将玻璃墙砸破。 童和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型话筒,他按下开关,用很平常的语气问道:“陆博士,您在干什么呢?” 陆博士砸玻璃的动作一顿,可没等他反应,忽然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脖颈处传来,紧接着,他就被那股力量狠狠甩了出去。 他重重地砸在一堵墙上,又滚落在地上,眼镜也摔得四分五裂。 他跪趴在地上,四肢撑着地面,抬头愤怒地看向害自己撞墙的始作俑者。 可他却第一时间发现,不知道怎么的,他居然也被关进了玻璃屋内。 他立刻转头去找自己的同伴,可身边根本没有同伴的身影。 他再次转头朝外看,就发现从刚才起就一直睡大觉的一号实验体,居然站在玻璃屋外! 刚刚把他扔进来的人,也肯定就是一号了! 陆遥愤怒大吼,他的嘴张的异常大,足有他脑袋那么大,同时,无数柔软的触须从他嘴里伸出,疯狂拍打着玻璃墙面,在玻璃上沾染出一条又一条的血渍。 小一嫌恶地后退两步,之后走过去打开了实验室反锁的门。 很快,童和等人就走了进来。 池畔跟在童和身边,也有点震撼于自己刚刚在屏幕上见到的画面。 忽然,他的袖子被人捏住了。 池畔顺着力道看过去,就和小一兴奋的视线对视了个正着。 还别说,小一现在看他的样子,很像白巷。 池畔冲他友好地笑了下,小一就更开心了,眼睛都笑弯了。 他们还在岁月静好,可在另一边,看着这么一大群人出现,那两个关在不同屋里的怪物都更愤怒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胖子震撼不已:“这到底是陆博士,还是什么东西?” 童和解释道:“之前出任务的时候,陆博士就偷偷把一条触须藏进了防护服里,之后他主动揽下销毁防护服的任务,打的却是把实验体转移给三院的目的。” “但中间出了意外,在他把触须藏进衣服里的时候,那触须就已经把他寄生了。之后,寄生体控制了他的思维方式,让他救出‘同伴’。” 池畔和胖子看着已经没有人形的陆博士,心情都很沉重。 池畔也终于知道,自己当时的不安是因为什么了,并不是因为寄生体有多危险,而是因为人心难测。 “真没想到,陆博士居然真的和三院合作了。”一位院士惋惜道。 其他人也都深深叹了口气。 童和温声道:“辛苦大家了,今晚我们务必要把‘寄生蚯蚓’的寄生方式和条件调查出来,最好能检查出它们的习性和危险程度,这样能更快找到其他失踪的人都去了哪。” 在场的都是清剿队的成员,解玉楼他们负责了外勤,剩下的人当然就要做好内勤工作。 所以,没丧多久,众人就都开始行动了。 时间紧迫,他们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童和看向池畔和胖子,道:“解队留下你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我们抓不到陆博士。现在任务完成,我可以给你们派发别的任务吗?” “说什么客气话呢。”胖子锤了下他的肩,道:“有啥我们能帮忙的直接说。” 童和就笑了,道:“解队他们那边已经把监控视频发过来了,我给你们开权限,你们要是可以的话,就帮我看看这些人都从什么地方离开了。” “没问题。”胖子拍拍胸脯,接下任务。 池畔也急忙点头,然后他看了眼身边的小一,对童和道:“童哥,我可以带小一一起吗?” “当然可以,小一的测试已经没有问题了。”童和朝小一看去,温声笑说:“而且小一这次是功臣,等事情结束了要当众表扬一下。” 小一一直盯着童和看,现在和童和对视了一眼后,他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行,那我们是在这儿看监控还是去刚才那个地方?”胖子问道。 童和道:“去楼下吧,屏幕大。” “好嘞。” 三人确定这里没有问题后,就去了楼下。 按照童和教的,池畔他们打开了电脑,然后接到了沈斯年发来的文件。 这是医院里的监控,与此同时,启阳各个路口的监控调查权限也都打开了,他们可以随意调取。 “来吧,让咱也做一做文化人的活!”胖子摩拳擦掌。 池畔重重点头:“嗯!我眼神很好的!” 小一紧紧挨着池畔坐,闻言也跟着点头,他也可以做文化人的活。 第28章 护城河水库 相比于检测乱七八糟的数据, 检查一下监控是最简单不过的工作了,只不过比较耗时间而已。 就像现在, 光是医院的监控视频,就有一百五十多个文件,几乎涵盖了那一时间段里医院所有角落的监控。 不过好在池畔他们有三个人,还能勉强够用。 “先看看医院的视频吧。”胖子点开沈斯年发过来的文件夹,前方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那一百五十多条的监控文件。 池畔他们首先点开了医院大门口的监控画面,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些感染者的去向, 避免他们感染更多的人。 市里医院的大门很宽,很大,足够四五辆车并行通过。 因此,当池畔他们看到黑压压两百多人, 穿着白大褂和病号服, 大摇大摆地从大门通过的时候, 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都不避着人?这也太猖狂了!”胖子惊道。 池畔揉了揉胳膊, 他感觉有点凉意,从心底冒出来的。 他倒也不是因为看到这个阵仗所以觉得害怕,而是这些人的样子, 他们就像行尸走肉, 没有任何表情, 僵硬着身体,朝着同一个方向进发。 这副场景,确实让人难受。 池畔他们不断调整着监控画面,只见这群人借着夜色,在宽敞的大路上一路前行。 画面四倍速播放着, 这群人似乎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一直走到二环外的古四合院风景区时, 这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胖子急忙关闭倍速, 三人紧紧盯着画面看。 这群人僵立了三分钟左右,之后,他们忽然开始动作。 他们四散开来,分别进入各种小巷。 要知道,这个风景区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建筑,曾经是居民区,是出了名的巷子多。 所以,当这群人分别进入巷子后,想再找到,就难了。 “咱们先一人盯一个,看他们最后的目的地。”胖子道:“我感觉他们的目的地应该都是同一个地方。” 池畔和小一立刻点头。 三人就一人选了一个跟踪对象,在自己的电脑上看起来。 五分钟后,三人都怔住了。 原因无他,是因为他们盯着的人,全都在不同的下水道入口处消失了。 他们的身体太柔软,轻而易举就进入了那些排水渠或者下水道井内。 进入了下水道,他们就是再怎么样,池畔他们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城市里的下水道四通八达,估计他们最后都会在其他地方出现,然后再重新汇合,到达目的地。”胖子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为了证明他们的想法,几人又跟踪了几个感染者的画面,果然,他们最后都进入了下水道。 池畔蹙起眉,问胖子:“包哥,要不要先把这件事告诉童哥啊?” 胖子点头,他拿起对讲机,正准备叫童和下来,童和就已经先到了。 “查得怎么样了?”童和走到胖子身边坐下。 胖子把发现说了一遍,童和就立刻再看了一遍那群人失踪在下水道里的画面。 “果然如此。”童和点头,道:“我先和老师通个气。” 说着,他就给沈斯年打了电话,道:“老师,我们猜测感染者应该是去了护城河水库。” 沈斯年也没问他具体原因,只道他会立刻和解玉楼去水库查探,并且会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其他清剿队队员,让大家立刻去水库集合。 电话挂断后,童和才解释道:“我们刚才在上面研究了陆博士和小张的身体,然后发现,这寄生蚯蚓很喜欢阴凉潮湿的环境,在这种环境里他们的情绪会被安抚下来。” “刚才我就在怀疑他们很可能会选择湿润、有水的地方生活,然后你们又告诉我,他们进了下水道。启阳的下水道四通八达,但最后都会通向护城河下游的净水工厂,所以我就猜测他们可能去了护城河水库。” 池畔恍然:“原来如此!” 胖子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人够不够用,我要不要也过去?” “够用了,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寄生蚯蚓的感染方式,希望你们能从这些资料里找到什么线索。”童和倒是很相信他们。 胖子点头:“行吧,那你呢?” 童和道:“我还要上去继续分析那两个实验体,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生存和寄生的,咱们的任务一样。” “好。”胖子拍了拍他的肩。 童和又回到了楼上,池畔他们仨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核查。 这回,他们打开了第一个被感染的那位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病房画面,画面放大,众人看清了工作人员的脸。 根据资料显示,池畔他们知道了工作人员的身份信息。 工作人员名叫陈玉山,三十二岁,未婚,在启阳无亲无故。 胖子叹了口气,道:“医院那边倒是想联系他的父母,但他父母在老家,那里是个边陲小镇,早就没有信号了,根本联系不上。” 他说的保守,实际上,他们就连他的父母还是否活着都不清楚。 “算了算了,看监控吧。”胖子摇头,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燃。 池畔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抬手拍了拍胖子的肩,之后和他一起看着监控。 监控开始的五分钟内,一切都很正常。 陈玉山也从昏迷中醒来,医生和护士给他重新做了一次检查,之后安抚他,让他在医院多留两天,以防万一。 陈玉山的态度也很好,就是总让人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五分钟后,医生护士都从病房里离开,屋内就只剩了陈玉山一个人。 陈玉山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之后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病房门口。 他锁上门,之后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口向外看,姿态很诡异。 就那么看了两分钟,他又倏地转回身,四肢着地地在地上爬行,他一路爬到窗边,之后顺畅无阻地爬到了窗户上,像只壁虎。 他打开窗户,之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和软度,从护栏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向楼下爬去。 没来得及惊讶于他的行为,池畔就立刻调出楼下病房的监控文件,监控画面随即变化,变成了一个新的病房。 这是一个多人病房,有三位病号,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看样子是在工地上受了伤后才一起过来的。 除了他们三个病号之外,还有五六位同样黑壮的男人,都穿着工程服,有的手里还拎着安全帽,估计是来看望同事的。 从室内的监控来看,可以发现他们的窗户是开着的,虽然有防护栏,但那根本就阻挡不了陈玉山的靠近。 “他是不是要进来了?”池畔紧张地看着视频画面。 因为他特意注意,所以能清晰地看到陈玉山的半张脸,已经从窗户的上沿露了出来,他似乎是在观察屋里的这些人。 胖子微微向前倾身,道:“这些人符合他的宿主甄选条件吗?” “应该吧。”池畔紧张地绞紧了手指。 陈玉山以那个姿势倒挂了大概一分钟,之后他忽然离开了窗口。 “不符合吗?”胖子震惊,他还以为这样的年轻壮劳力,是很符合他们的甄选条件的。 池畔急忙在文件夹里寻找,还真找到了住院部大楼外的监控画面。 他点开这个画面,众人终于看到了陈玉山现在的状态。 只见他的身体已经再次变成了那种血糊糊的蚯蚓形状,可他的头却还保持着陈玉山本来的样子。 他快速地在住院部外墙上爬行,每到一个窗口,都会探头朝里看一眼,有时候会看一分钟,有时候只看两秒钟。 “他到底在干什么?”胖子一阵恶寒。 池畔摇头,他也没比胖子聪明多少,如果沈斯年他们在的话,说不定可以有别的猜测。 就这么在大楼外转了一圈,大概半个小时后,陈玉山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回到病房后,他变回了人形,还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他换了一身新的病号服出来,之后居然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池畔和胖子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置信。 小一挠头,疑惑道:“他不会是看谁一眼,谁就会被寄生吧?” 胖子震惊:“卧槽,那也太吓人了!” “应该不是。”池畔想了想,道:“如果是那样,咱们这些人估计都被感染了。而且陆博士被感染的时候,也是因为接触了它的触须,所以应该是有接触才会被感染吧?” 胖子点头:“有道理,那再看看。” 他把监控视频调快到两倍速,然后,果然如池畔预料的一样,在护士再一次进来查房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护士推着输液用品车走进来,走到床边,陈玉山也醒了过来,半坐起身看着护士。 护士笑着问了他的身体感觉,然后拿起他的手,准备给他输液。 陈玉山却忽然道:“护士。” “嗯?”护士抬头看他。 “我嗓子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看看吗?”陈玉山问道。 护士点头,先放弃了输液,而是凑近他,让他张开嘴。 陈玉山一瞬不瞬地盯着护士看,随后,他缓慢地张开了嘴。 护士拿出随身带着的小手电筒,打开照着他的喉咙,仔细看着。 忽然,陈玉山的嘴猛地张大,就像之前的陆博士那样,变得比头还大,无数蠕动的触须从他喉间张牙舞爪地伸出。 有一只触须更是直接穿透护士的口罩,刺进了她的嘴里。 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陈玉山居然抬起手,直接把那只进了护士嘴里的触须,从自己喉间扯断,那只触须就立刻游进了护士体内! 护士全程都没来得及尖叫,实在是那触须速度太快了! 即便池畔把视频速度调到最慢,也难以看清那触须的行动轨迹! 等触须进入护士体内后,陈玉山的嘴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他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看着视线开始僵滞的护士。 “去吧。”他轻声道。 护士点头,把口罩换下,戴了一个新的。之后她推着输液车,离开了病房。 “果然,是触须进入体内就会被感染!”池畔惊道。 他们之前并不确定感染方式,甚至还以为像陆博士那样贴身接触触须就会被感染,但现在看来,这东西还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 它也和丧尸病毒一样,需要接触和进入人体,才会发挥作用。 胖子点头,立刻拿起桌上的对讲机,道:“童和,我们可能找到感染方式了!” 童和立刻道:“我马上下去。” 很快,童和就再次来到了分析室。 池畔立刻把陈玉山感染护士的画面调出来给他看,看完后,童和就给沈斯年拨通了电话:“老师,触须进入人体内才会被感染,但那个东西动作很快,力量也很强,足以破开血肉进入人体。” 其实这个感染方式是他们早就怀疑的,早在民政局门口,解玉楼和池畔就已经知道那触须有多强大了,也把这件事完整地告诉了沈斯年和童和,但因为没有真实数据支持,所以童和他们一直没有肯定下来。 现在真的确定之后,外勤组的保障就多了一层,只要不让触须近身就可以。 通知完,童和索性也暂时不上楼了,和池畔他们一起看监控。 找了感染方式,还要找到他们的宿主选择条件。 他们分了工,分别查看着各个病房的情况。 之后他们果然发现,从那个护士被感染开始,被感染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护士感染其他病人和同事,被感染的人又会去感染更多人。 “找到啥规律了吗?”胖子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小一摇头:“乱七八糟的,有男的有女的,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年纪也都不一样。” 池畔和童和都没说话。 池畔仔细对比着他们筛选出来的监控画面,被感染的病人和护士,总数在两百以上。 他们就和小一说的一样,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就好像,这些触须的寄生条件就是随机选择的一样。 “不对,这些人的病房号,是不是有点熟悉?”池畔忽然道。 胖子和小一都凑过来看。 池畔再次打开陈玉山在住院楼墙面上游走时的画面,他们再次一一对比这些感染者的房间号,之后,他们就发现,这些感染者居住的房间,居然都是陈玉山在窗口停留时间很短的那批人! 先前陈玉山“巡楼”的画面童和没有看过,现在池畔这么一对比,他瞬间就明白了。 “小池,你把病房号跟我说一下,我让医院那边提供患者信息。”童和道。 池畔急忙把那些房间号记录下来,给童和看。 童和拨出电话:“院长您好,我是第七研究所生物科研院的童和,负责调查这次的案件。我给您提供几个病房号,希望您把患者档案给我发一份。” 院长立刻道:“我正准备联系你们呢,刚才沈博士就让我们统计了失踪患者和医护人员的档案,我现在马上发给您。” “好的,辛苦。”童和跟他说了自己的邮箱。 一分钟后,二百三十二份档案就发了过来,其中也包括陈玉山的。 四人开始对比这些人的档案信息,越检查,众人越心惊。 这些人,居然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脏问题。 他们有的是年纪大患了心脏病,有的是肥胖导致的脂肪压迫心脏,有的人年轻却心理压力大,是在连续熬夜后才被送来的。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心脏出了问题的?”胖子惊讶不已。 童和却摇头,道:“这是表面说法,实际上,他们的宿主选择,应该是专门挑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这样才好掌控。陆博士最近就是连轴转,又想着帮三院做卧底,所以心里压力很大,这才被寄生了。” “而且,这不是唯一的条件,寄生体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也会就地选材,就像小张。不过有一点宗旨不变,那就是宿主必须好掌控才行。” 童和像是在和他们解释,又像是在和自己对话,他继续道:“要是这么说,那就证明这东西并没有那么强大,掌控人的力量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强,甚至从行为方式来看,他们根本算不得聪明。” 无论是陈玉山变成原型在大楼外攀爬,还是两百多个感染者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都证明他们并不是谨小慎微的“聪明人”。 而他们唯一能称得上聪明的地方,也就是分头进入下水道了,但这也并不是多高明的手段,毕竟只要知道他们喜欢潮湿的习性,再联系一下启阳的地下管道排污方式,就能知道他们要去哪了。 池畔恍然:“原来如此。那这么说,咱们队员是不是都不用担心被寄生了?” 因为论起心理承受能力,清剿队的队员们,尤其是走外勤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强悍。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数据。这件事也先别告诉解队他们了,免得他们放松警惕。”童和捏了捏眉心,道:“先这样吧,我上楼再仔细试验一下。” 胖子问他:“那我们呢?” 童和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要是想去找解队他们也可以。” “别了,我们走了这里就真没人照顾了。”胖子伸了个懒腰,对池畔说道:“咱仨也上去吧,看看文化人都是怎么工作的。” 池畔其实很想去找解玉楼的,但像胖子说的,他们要是都离开,那这里万一出什么事,童和自己应付不了的。 所以,他也带着小一一起,跟着胖子他们一起到了楼上。 穿着白大褂的院士们全都忙得脚步沾地,池畔他们仨就找了一个墙角,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坐着,也不给人添麻烦。 “小池,问你个事儿呗。”胖子神神秘秘地对池畔道。 池畔点头,一点不设防地道:“怎么啦?” 胖子嘿嘿笑,小声问道:“你和老大之前去民政局,是干啥去了?” 池畔下意识抠了抠手,眼神乱瞟,道:“就是去了啊。” “什么就是去了?你们到底去干啥了?”胖子好奇地抓心挠肺的:“你们总不会是领证了吧?” 池畔一惊,看着胖子的眼神里写满了“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字。 胖子比他还震惊:“真领了?!老大也忒不做人了!” “啊?”池畔疑惑:“怎么了吗?” “不是,你这孩子是真傻啊。”胖子一连三问:“他跟你求婚了吗?你真的喜欢老大吗?咋他说干啥你就跟着干啥呢?” 小一好奇地看着他们俩,闻言也跟着问池畔:“小池你都结婚了?和解队吗?” 池畔点了下头:“嗯。” “哦。”小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哦什么哦!”胖子严肃地看着池畔,把池畔都看懵了。 池畔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问胖子:“我不应该领证吗?” “不是不该领。”胖子蹙眉,很严肃地问他:“我是想问你,你到底是自愿的,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老大?” 胖子对解玉楼非常了解,所以他知道解玉楼平时虽然总是调戏池畔,但他也是真的喜欢池畔,这一点不只是胖子,而是所有人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而且在这种婚姻大事上,解玉楼不是那种真的会忽悠池畔的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不过先不说这个,胖子现在主要担心的是池畔的想法。 虽然他们这群兄弟平时总开池畔和解玉楼的玩笑,但他们其实都明白,池畔并没有真的那么喜欢解玉楼,顶多算是好感,又或者是崇拜心理作祟? 所以猛然知道他俩领证的消息,胖子当然会震惊。 池畔被他严肃的态度搅乱了,都没来得及害羞。 他仔细想了想,最开始,他答应做解玉楼的男朋友是自愿的,他也一点都不讨厌和解玉楼亲密的感觉,所以,现在和解玉楼领证,他当然也是自愿的。 而且想起那两张红色的小本本,他就觉得心口热热的,感觉有点点幸福。 “小池?”胖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不会真是老大忽悠你的吧?” 池畔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自愿的,我也很开心。” 小一举手道:“我作证,我感觉到小池的心情了,他很开心!所以我也很开心!” 说着,小一笑得居然比池畔还灿烂。 胖子:“......” 不是,他怎么忽然发现,小一和池畔有点像呢? 不是长相,而是这种单纯干净的思维表达,还有他的说话方式,以及他的神情之类的,越想越觉得和池畔很像。 胖子有些困惑,他有些跑题地道:“小池,你发现没有,小一和白巷,怎么都和你有那么一点像呢?” 池畔对他忽然跑偏的话题有点懵,但还是解释道:“因为他们是被我治好的啊。” “没错。”小一点头,骄傲道:“我是第一个接触到小池觉醒时的气息的丧尸,白巷是第一个通过小池的血液恢复身体的丧尸,所以我们都能更好地感觉到小池的情感。但其他丧尸就不行,他们不是第一个,所以没有资格和王共情!” 池畔明白了,小一说的觉醒,应该就是他开始有能力给丧尸治疗的时候,而当时第一个受到他治疗的,确实是小一。 而且就像小一说的,因为小一和白巷的特殊之处,所以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行为方式都会越来越像池畔,他们对池畔的情绪感知能力,也会比其他丧尸更强大。 与此同时,他们对池畔的忠诚度,也会是最高的。 虽然其他丧尸也忠诚于池畔,也能感觉到池畔的心情,但他们只会有模模糊糊的感觉,而且要距离够近才行,只有像小一和白巷这样的特殊人物,以及更高阶的丧尸,才有机会和池畔共情。 胖子感叹道:“小池你可以啊,才十九岁,就已经结婚‘生子’了,这俩还是对你忠贞不二的好大儿!” 池畔急忙道:“不是的,他们不是儿子,是我朋友。” 小一却认真道:“可以当儿子。” “不不不。”池畔急忙摆手。 胖子笑得前仰后合,声音大到整个实验室的院士都朝他看过来。 池畔急忙抬手捂住他的嘴,然后抱歉地冲大家笑了笑。 院士们也都很善意,没有人责怪。 胖子终于安静下来,憋住笑,保证自己不再关心池畔的婚事和儿子了。 可没安静两分钟,他又忍不住贼兮兮地问小一:“小一,你原名叫啥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叫你小一。还有你之前是干什么的,看你年纪不大,是不是还在上学?” 小一顿了下,才悄声道:“你们还是继续叫我小一吧,我之前的名字不好听。我是个孤儿,没上大学。当时出事的时候我在码头卖冷饮来着,然后不小心感染了,再之后就被你们抓来了。” 他摸了摸鼻子,道:“解队还戳掉了我鼻子,挺疼的。” 胖子隔着池畔拍了拍小一的头,安慰道:“没事,以后就没人戳你鼻子了。” 小一:“......好的。” 池畔笑了下,但心里总是空空的,他好像有点想解玉楼了。 明明他们才分开半个晚上,可就像当初在费城一样,他已经开始难过了。 他思绪飘的有点远,忍不住想到刚才胖子说过的话。 他喜欢解玉楼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 可池畔又不太清楚,喜欢一个人到底该是什么样的。 他有些懊恼,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看过两部电视剧,其他娱乐方式也几乎没有,朋友更是别提了,根本不会有人接近他。 他身为人的记忆里,全都是他在埋头苦学的回忆,以及他想脱离小叔叔监护的期盼。 所以现在,他居然连自己喜不喜欢解玉楼都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解玉楼似乎是很喜欢他的,他能感觉到。 唉,池畔叹了口气。 谈恋爱好难哦,又费体力又费脑力。 第29章 寄生蚯蚓over 护城河水库位于启阳市官营区, 地处启阳北部最大的群山之间,从市区到达这里需要开车三个小时左右。 这里伫立着启阳最大的水力发电站和净水工厂, 除此之外唯一的建筑,就是水库大坝了。 除了这些,就是一个又一个跌宕的群山,山并不多高,但却胜在地势复杂,植被茂盛, 其中弯弯绕绕的山野小路多如牛毛。 解玉楼带着沈斯年和其他两位院士提前到了水库下游,让他们暂时隐蔽在山林中。 之后,解玉楼又按照约定的地点,几个几个地将其他队员全都带了过来, 全程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要不是他的异能暂时不够强大, 一次顶多带四个人走长途的话, 他们的速度会更快。 范荆和游松桉是自己过来的, 范荆的飞行速度也很快,即便怀里多了一个人,他也在半个小时内就到了这里, 和大家汇合。 总共二十七位清剿队员, 加上沈斯年和其他两位院士, 总共三十人,集结完毕。 “博士,人齐了。”解玉楼对沈斯年说道。 沈斯年正拿着一个特殊的仪器测量数据,道:“这一片确实有异常的能量波动,但距离比较远, 咱们需要进山。” “现在还是晚上。”范荆提醒他。 沈斯年点头:“现在进山确实有点危险, 但如果那群融合物已经进了山,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游松桉猜测道:“会不会它们只是先安顿下来?” “有可能,但也不排除他们在进行什么活动。”沈斯年拿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它们这么大规模行动,很不正常。” 解玉楼沉思片刻。 他抬眼看了看天上稀薄的星辰,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于是夜色就显得很深沉。 “范荆。”他忽然道。 范荆朝他看去。 解玉楼就道:“带我上去看看。” “好。”范荆点头,之后揽住解玉楼的肩膀,身后的蝠翼舒展开,无声地扇动着,两人便飞到了十米的高空。 解玉楼眯眼朝下看去,从他们现在的高度,可以很轻松地看到整片群山的大体样貌。 “有什么发现吗?”范荆问他。 解玉楼就朝大概距此五公里外的一个山林伸出手:“看到那个地方了吗?” 进化后,范荆的视力也有进步,尤其是在夜里,他其实看得应该比解玉楼还要清楚。 他仔细看着解玉楼指着的地方,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解玉楼道:“如果你是一个脑子不太够用的融合物,当你拥有很多小弟,又想要休养生息,或者进行其他活动的时候,会选择什么地方?” 范荆仔细想了想,道:“我会选让我自己舒服,并且比较宽敞的地方。” 毕竟小弟很多,在小地方挤挤挨挨的多不像话。 解玉楼又道:“如果你是蚯蚓呢?” “选在地底?”范荆蹙眉。 解玉楼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那一片山林,道:“那一片地势和树木长势都和其他地方有些区别,这不太符合生长规律。所以很有可能,那个地方已经被那些蚯蚓怪钻过一遍了。” 长期的实战经验,让他们有很强的野外生存本领。 范荆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点头道:“你说得对。” “走吧,咱们先去探探路。”解玉楼道。 范荆一顿:“不和博士说一声吗?” 解玉楼恍然:“哦对,说一声吧。” 于是,两人飞下来和沈斯年说了一遍自己的猜测,沈斯年就决定让他们两个先去探探路,其他人就先原地待命。 “一定不要轻举妄动,以你们俩的能力,足以在不惊动它们的情况下完成探索。”沈斯年严肃道。 这是警告他们,别妄图以二人之力和那些融合物对抗。其实范荆他还是放心的,但解玉楼却并不让人省心,所以沈斯年只能多叮嘱两句。 好在,解玉楼并不自以为是。 交代完,解玉楼和范荆就重新飞起来,朝着那一片奇怪的地方去了,解玉楼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夜视摄影机,他被要求多拍一些素材,以便博士们研究。 沈斯年看着仪器上显示的信号频率,眉心紧紧蹙着。 他抬眼看向身边站着的队员们,这里除了游松桉之外,还有七个人拥有异能,这些人的异能都和大熊的差不多,是体质的增强,要么是跑得快,要么是力气大。 虽然对付丧尸他们还有一战之力,但对付滑不溜秋的蚯蚓,他们的力量就有些不够看了。 “游律师,你现在能熟练使用枪械了对吗?”沈斯年问道。 游松桉点头:“基本什么枪型我都能用。” “好。”沈斯年点头,之后对众人道:“我需要布置一个防御高台,麻烦各位了。” 他把自己的计划和大家说了一遍,众人便开始寻找可以搭建临时防御攻势的地方,那几个大力士可以直接将那些深深扎根在地底的大树连根拔起,其他队员用随身携带的军用匕首削整树干。 他们动作很轻,距离五公里外的怪物们很难感知到。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蚯蚓们根本没时间感知他们的行动,因为,它们正在进行一场极端诡异的祭祀活动! 解玉楼和范荆在距离这里两公里的地方,就已经从天上降落。 他们凭借解玉楼的异能,通过无规律的前行轨迹,顺利抵达了蚯蚓们祭祀的地方。 他们在距离祭祀点五百米远的地方停下,透过树木的缝隙朝前方看去。 这里果然和解玉楼说的一样,地面都被蚯蚓们钻过了一遍,以至于那些笔直生长的树木都歪歪斜斜起来,不少树木更是直接歪倒在地上。 那些歪倒的树被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一米高的矮台。 而在矮台上,此刻正蜷缩着一条巨大的,血肉模糊的软体动物,正是寄生蚯蚓。 这只蚯蚓盘成一团,足有三米高,不知道多长,也分不清头尾,它就像一座血色的肉山,正一下一下蠕动着,似乎是在呼吸。 它的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滴着粘稠腥臭的血,恶心的血腥味从身上散出,令人作呕。 解玉楼和范荆见过的恶心东西也不少了,但面对这么一个东西,两人都不约而同变了脸色,实在是太恶心了。 仔细看过之后,他们才猛然发现,在蚯蚓的周围,居然还围着好几圈的人,正是从医院逃出来的那些感染者! 他们跪坐在大蚯蚓周围,双手合十,闭着眼,似乎在虔诚地祈祷。 解玉楼打开摄像机,将这一幕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这些人不知道已经跪坐了多久,但目前看来,他们都没有其他的行动趋势,就好像他们逃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这只巨大的蚯蚓祈祷一样。 解玉楼和范荆足足在这里观察了五分钟,之后,他们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回去和沈斯年他们汇合。 沈斯年这边的防御工事还在制作中,队员们都很忙。 他从解玉楼手里接过摄像机,和另外两位院士一起把这祭祀的画面原原本本看了三遍。 “它们确实是在准备祭祀。现在祭祀活动还没有开始,不过......” 沈斯年抬眼看了看天空,墨色的夜空上只有暗淡的弯月,团状的黑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聚拢起来,风雨欲来。 “要下雨了。”一位姓李的院士道。 沈斯年点头:“蚯蚓们最喜欢下雨天,而且现在还是晚上。” 蚯蚓喜欢昼伏夜出,下雨天时,它们更会为了保证自己呼吸顺畅而来到地面,所以这也就说明,即便它们已经变异,但它们本来的习性也还保存着。 它们今晚肯定会进行一场祭祀活动,但具体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不过能肯定的是,这场祭祀结束后,它们必定会有新的行动,到那时候,对人类会很不利。 解玉楼蹙眉:“博士,你们有什么想法?” 沈斯年道:“那只巨大的蚯蚓,应该就是最初的变异体,其余的那些,应该都是它的子民。他们今晚到底要做什么还不能确定,但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趁着变故出现之前,将它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最重要的是,他们要趁着下雨之前完成任务。因为范荆的异能对蚯蚓应该是伤害性最大的,可一但下雨,范荆的火焰就会被限制,他们也就等同于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底牌。 事实上,如果解玉楼的能力足够强大,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将这些蚯蚓全部困在空间里。 只是,那只大蚯蚓太过巨大,完全超过了解玉楼目前能使用的空间大小。 “要不要叫胖子过来?”解玉楼问道。 沈斯年点头:“需要,而且我还需要你从科学院带回来一些汽油。” 石油在未来必然是最稀缺的东西之一,所以早在三年前,第一次发现融合物的时候,国家就加大了石油的开采和汽油的储备,现在科学院里就有不少汽油。 “需要多少?”解玉楼问。 沈斯年:“二十公斤。” —— 池畔靠在椅子上,看着院士们忙忙碌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身边的胖子和小一都已经睡着了,胖子还在打呼,不过还好,没有那么响亮,不至于打扰到院士们工作。 池畔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多。 都这么晚了,解玉楼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这么想着,池畔觉都醒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 他朝被关着的陆博士和小张看去,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 因为之前他们一直很躁动,也一直是蚯蚓的形状,但此刻他们却都恢复成人形,面朝北方,闭眼跪坐着,双手合十。 小张嘴里甚至还念念有词,池畔都不用仔细听,就知道他说的是陆博士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祂在永恒的黑暗里呼唤,觉醒的时刻已经到来。” 他们保持这个姿态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很古怪。 童和正在和其他院士探讨:“他们的姿态像是在祭拜什么东西,各位觉得的呢?” “没错。我曾经在一本西方古典神学作品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他们现在的姿态,很像是在向神明祷告。”一位院士赞同道。 立刻有人接道:“他们两个都说了那句话,话里的‘祂’是谁?” 童和道:“说的应该就是他们信奉的东西,他们忠诚于祂,祂就是神明。” “什么神明?”有院士蹙眉道:“咱们是科研人员,唯物史观都白学了吗?” 立刻有人反驳:“你现在接触的东西,如今世界的变化,你觉得用唯物主义还能解释的了吗?” “那也不能用神学来解释,荒唐!” 眼看着大家又要吵起来,童和急忙打圆场:“大家先停一下。咱们现在是要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诸位别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了,算我求求各位老师了。” 院士们虽然还有气,但却都给了童和面子,不再针锋相对。 童和松了口气,道:“沈博士他们去了水库,那里不在我们的信号覆盖范围内,所以暂时联系不上他们,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咱们目前只能希望他们能平安解决危险。” “但是,也要做好准备。万一他们没能将蚯蚓一网打尽,我们就需要找到蚯蚓更致命的弱点,尽量控制住它们继续感染人类的速度。” 院士们都不再说话,转头各自干活去了。 童和手里拿着手机,食指不安地敲着机盖,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他很担心沈斯年他们的安全。 池畔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悄悄叹了口气,原来大家都很紧张,他还是别去打扰童和了。 他正准备坐下来,余光就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池畔立刻朝门口看去,就见解玉楼径直走了进来。 池畔眼睛都亮了,急忙朝他跑过去。 解玉楼看到他后就笑了,快步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解队,你们回来了?”童和急忙问道。 其他院士也都停下了工作,胖子和小一也都醒了过来。 胖子唰地站起身,赶忙凑过来。 解玉楼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只道:“博士让我把胖子接过去,再拿二十公斤汽油。” 童和顿时明白了:“老师要用火对付它们,那你们快去吧,注意安全。” “嗯。”解玉楼点头。 他转头看向胖子,胖子早就准备好了,现在都把自己身上的装备又检查了一遍。 解玉楼又朝身侧看去,池畔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想去,但又乖巧的不说,怕影响行动。 “想去吗?”解玉楼问他。 私心里,他是不想池畔去的,太危险。但理智上,他知道池畔的能力很强大,带他去就会多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池畔眼睛一亮:“可以去吗?不会耽误行动吗?” “可以去,也不会耽误行动。”解玉楼点头。 池畔立刻道:“那我要去。” 解玉楼:“好。” 小一也想去,他想跟着王,可是解玉楼带太多人的话速度会变慢,说不定到时候真的会耽误行动。 于是,小一主动道:“小池,我留下来保护博士们。” 这是最好的安排,没有人有异议,解玉楼也没再多说,直接带着池畔和胖子,离开了实验室。 解玉楼急速使用着异能,十分钟左右,他们就带着汽油,和沈斯年等人汇合了。 众人谁都没废话,直接加入行动。 他们用四十分钟的时间,做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高大粗壮的树干一个挨着一个地挺立着,足足有五十米长,二十米宽,像一个半包围形状的围墙,将众人挡在了外面。 围墙只有一个方向的出入口,正好是那些蚯蚓所在的方向。 沈斯年让范荆把汽油均匀地洒在这些围墙上,道:“一会儿解队和范队需要过去把蚯蚓吸引过来,将它们引到围墙里之后,大家就需要从入口处开火,尽量将他们困在围墙内。范队再点燃围墙,让它们不能攀墙离开。胖子需要短时间内将那些东西托起来,不要让它们有机会钻进地面。” 计划听着是没有问题的,但刚才修筑防御工事的时候,队员们已经精疲力尽,恐怕很难有巅峰时期的力量。 池畔举手,道:“博士,我应该可以帮大家恢复体力。” 他之前只能给自己恢复力量,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的异能很强大,应该可以给大家恢复力量了。 沈斯年惊喜道:“那太好了!” “我只能试试,我还不确定呢。”池畔怕自己白让大家高兴,急忙解释了一句。 说着,他就抬起手,握住了一位大力队友的手臂。 半分钟后,队友惊讶地看着池畔,道:“小池可以呀,我现在真感觉力气回来了,肌肉都不酸了!” 众人都惊喜不已。 池畔也很开心,他下意识看向解玉楼,发现解玉楼就站在人群中,抱臂站着,唇角带着笑,也正看着他呢。 和池畔对视之后,解玉楼还冲他眨了眨眼。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池畔却还是感觉脸有点热。 他急忙收回视线,专心给大家恢复力量。 总共不到五分钟,他就把所有人都治了一遍,无一例外,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力量回来了。 池畔万能“奶妈”的名号算是坐实了,他就是最合格的辅助! 沈斯年呼了口气,道:“行动。” 行动开始后,所有人都在围墙入口的两侧潜伏下来。 范荆和解玉楼又一次带着摄像机前往祭祀场地,他们俩的想法,是范荆直接在蚯蚓们的身后点火,让蚯蚓下意识朝围墙所在的地方跑。 但到了地方之后,他们俩却都没急着行动。 解玉楼举起摄影机,对准了那只巨大的蚯蚓。 刚才还在“睡眠”的大蚯蚓此刻已经苏醒,它伸展着柔软的躯体,那躯体几乎有七、八米长,粗一米,环带处还要更粗一些! 它仰起头,直径一米的大嘴张开来,无数血红的触须狰狞蠕动,像一条条细一些的小蚯蚓! 而在它周围跪坐的感染者,此刻也都睁着空洞到没有眼白的双眼,仰头看着那只大蚯蚓。 大蚯蚓无声地大张着嘴,忽然,它有力的长尾在地面上狠狠砸了一下,巨大的震动声响起,地面都颤了起来。 感染者们颤抖着,那道诡异的信号从他们嘴里传出,像是在念咒语。 大蚯蚓疯狂拍打着自己的尾部,忽然,它嘴里的那些触须猛地伸出,几乎是眨眼间,那些触须就卷住了十多个感染者,全部吞进了嘴里。 而那些被卷起来的感染者,直到被吞噬都在高呼着那意义不明的信号。 大蚯蚓在进食! 解玉楼和范荆相识一眼。 这真是太好了,如果它自己就能把那些感染的小蚯蚓都解决了,就省的他们动手了。 整整五分钟,巨尾拍打地面的声音都没有停下,池畔他们距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池畔紧张地看着远处,他想问问沈斯年这是怎么回事,可沈斯年他们隐蔽的地方很远,池畔问不到。 忽然,远处亮起冲天的火光,是范荆行动了! 于此同时,地面的震动就更强了,而且,那道本来有些模糊的重物拍地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 来了! 火光、地震、枪声,杂乱的战场越来越近,池畔等人都严阵以待。 地面的震动感越来越强,池畔震惊的发现,地面上隆起了一条长长的坡,长坡路过的地方,坡上的树木都随之歪倒,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土层 “胖子!”解玉楼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胖子立刻发动异能,将地面的重力消除掉。 那条土坡缓缓升了起来,土层下方的东西也终于露出真容,那是一条巨大的的血色蚯蚓! 范荆的火还跟在蚯蚓身后烧着,蚯蚓便拼命向前游动,很快就撞在了那道围墙上。 它刚想用力将围墙撞破,火焰就再次蔓延过来,从围墙上烧起,蚯蚓没有防备,被烧得半身都焦了起来。 它痛苦地翻滚着,想要进入地面,可有胖子的异能撑着,这条大蚯蚓就相当于正在腾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地面。 无处可逃的大蚯蚓回身,想避开围墙的范围,可池畔他们却已经架起枪械,堵在出口,无数子弹和手榴/弹一股脑地朝它攻击。 很快它身上就千疮百孔,只是,它的皮肤太硬也太厚了,导致无论是子弹还是手榴/弹,都不能真的伤到它的要害。 大蚯蚓彻底被激怒了,它面朝着众人,巨大的嘴巴张开,无数血红色的触手张牙舞爪地袭向众人。 游松桉端着机关/枪,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无误地打到大蚯蚓的触须上。 大蚯蚓的触须虽然强大,却比它的肉身脆弱,子弹轻而易举就穿了过去,游松桉很快就把它的几根触须打烂,再也没有行动能力。 大蚯蚓似乎也发现他不好对付,居然同时操控七八条触须袭击游松桉。 范荆和解玉楼还在后面解决那些落单的小蚯蚓,胖子撑着大蚯蚓近一吨的体重已经快到了极限,一时间,居然没有人能分出神来帮游松桉。 池畔心一沉,下一刻,他的双腿便蹬在地上,整个人都高高跃起,在那些触须冲到游松桉面前时,池畔也恰好赶到。 他一把推开游松桉,大蚯蚓的触须便全都刺到了池畔身上。 可让大蚯蚓惊恐的是,池畔的身体强度居然一点都不输给它,它的触须不仅没能穿透池畔的身体,甚至还感觉到了疼痛! 池畔没给它逃离的机会,一手一个抓住那滑溜溜的触须,狠狠一拽,就把两条触须拽断了! 腥臭的血液兜头浇在池畔身上,池畔没忍住干呕出声,眼泪都出来了。 好恶心!比伪王的血还恶心! 游松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以为池畔是个软趴趴的小辅助,现在才直观地看到,这辅助居然还是硬辅,有完全不输给解玉楼他们的力量! 池畔眼泪哗哗流,他看向转而攻击其他队友的大蚯蚓,心里腾腾地烧起怒火。 就是这个东西,害的小张和陆博士惨死,害的那么多人变成怪物,现在还妄图伤害他的队友们! 池畔也顾不上恶不恶心了,直接抛弃机/枪和匕首,开始徒手撕扯那些狰狞的触须。 队友们一边震惊于平时软萌的小辅助变成硬核战士,一边不断朝大蚯蚓身上扔手榴/弹,大蚯蚓再厚的皮也挡不住连翻轰炸,很快就更加血肉模糊。 当解玉楼和范荆解决完那些感染者再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解玉楼呼吸都停了一瞬,他挥出一个空间,斩断了两根试图偷袭池畔脑后的触须,之后眨眼就站到了池畔身边。 “你受伤了?”解玉楼急道。 池畔本来停下来的泪瞬间又下来了,他哽咽道:“没受伤,这都是它的血。” 说着,他又扯断了大蚯蚓的一条触须。 解玉楼放下心,道:“别怕,我来了。” “嗯!”池畔重重点头。 有了解玉楼和范荆的加入,局势瞬间一边倒,大蚯蚓被不断切割和焚烧,很快就再也没有能力挥动它的触须了。 “博士,要不要留下尸体当标本?”解玉楼问。 沈斯年摇头:“斩草除根吧。” 于是,众人再没有顾忌,范荆手里喷着火,把这条巨型蚯蚓整个烧成了灰。 蚯蚓烧毁的瞬间,池畔似乎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红光从它体内消散,与此同时,池畔居然感觉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舒适,像是某种束缚被解开了。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池畔很快就被身上的臭味熏得再次呕吐起来。 解玉楼揽住他的肩,帮他拍着后背。 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都沾上了蚯蚓的血液,整个天地似乎都被这股味道熏臭了。 解玉楼和范荆他们是见过了太多恶心场面,这点场面都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沈斯年他们几位院士更是,解剖尸体都不在话下。 所以,到头来就池畔和游松桉这两个普通人,承受能力有点差。 池畔吐得昏天黑地,眼泪哗哗流,把解玉楼心疼坏了。 另一边游大律师一边犯恶心,一边把自己手上沾的血擦到范荆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好受一点。 范荆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下来,给了游松桉让他擦身上的血。 胖子整个人都虚脱了,白着脸瘫坐在地上,一身的汗。其他队友们也都坐在他身边,大家都累,不过好消息是,事情解决了,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 “任务完成。”沈斯年终于笑了。 范荆转头看了看被自己烧得面目全非的山野,蹙眉道:“这些火是不是要消防队来?不过也快下雨了。” “这些事交给我处理就行。”沈斯年道:“解队先带小池回去吧,好好消个毒洗个澡。” 池畔什么都吐不出来,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脑子里也很懵,思绪混乱不已。 他被解玉楼抱在怀里,连自己怎么回的宿舍,怎么洗的澡,又什么时候睡的觉都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天色很亮的时候迷迷糊糊醒过一次,被解玉楼喂了水,然后他就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池畔什么都没有梦到,可再次醒来之后,他却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也没纠结多久,反正他记性一直都不好,连前世最后的记忆都很模糊。 他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得自己又精神了。 池畔看了眼时间,早上十点钟。 他挠挠头,他还以为自己睡了很久,难道只睡了几个小时? 池畔忽然又想起了那股恶心的味道,他急忙举起胳膊上闻了闻。 还好还好,没有味道了,而且还香香的。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但客厅里的人却还是听到了。 解玉楼快步走进卧室,恰好看见池畔掀起衣摆想闻自己肚皮的样子。 解玉楼被逗笑了。 池畔一惊,急忙放下衣摆,抬眼看他。 “醒了。” 解玉楼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地把刚坐起来的池畔又按了下去。 “队长。”池畔小声叫他,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软糯和娇气。 他已经习惯了和解玉楼撒娇,只是自己还没发觉。 解玉楼“嗯”了一声,然后掀起池畔的衣摆,低头在他软乎乎的肚皮上亲了一口。 池畔:“!” 他赶紧捂住肚子,急道:“你干什么!” 解玉楼只亲了一口,之后就抬起头,吻上了池畔的唇。 池畔又心跳加速了,他每次以为自己可以习惯解玉楼的吻时,解玉楼就总有办法让他再次害羞起来。 “专心点。”解玉楼轻声道。 池畔顿时红了脸,眼睫轻轻颤着,看着太好欺负了。 解玉楼心里微微刺了一下。 他抱紧池畔,轻轻吻过他的眉眼,哑声说:“对不起。” 池畔一怔,抬眼看他。 解玉楼的眼睛很好看,黑色的瞳孔,眼眶深邃,平时的时候总显得有些不好惹,但他看着池畔的时候,又会显得那么深情。 “我不该把你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解玉楼说道。 他心里清楚池畔的实力,可当他亲眼看到池畔浑身血淋淋的样子时,他却觉得心跳都停了一瞬。 回来之后,池畔又昏睡了一天一夜,这让解玉楼更加难熬。 即便医生说了池畔只是累了,但解玉楼还是坐立难安,他终于知道,他对池畔的喜爱,已经比之前更多了,他这两天的煎熬,比池畔当时在费城离开时还要严重。 他对池畔的喜欢,似乎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多。 看着池畔,他有时候甚至会有种,他早就认识池畔,早就已经爱着池畔的感觉。 “队长。”池畔仰头看着他,小声道:“你没有做错事。” 解玉楼深深地看着他,之后又一次低下头,轻轻吻过池畔的唇:“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池畔迷茫地看着他,忽然发现解玉楼的眼眶居然是红的。 清剿者到底在说什么? 他没有丢下他啊。 一整个上午,解玉楼都像是变了个人,很黏人,池畔上厕所他都要跟着,羞的池畔脸一直红着。 “羞什么?”解玉楼抱臂站在一旁,故意问他。 池畔一抖,看都不敢看他,只能闭着眼求饶:“队长,别看我了。” 解玉楼轻笑一声,收回视线:“不看了,别把我们小队长憋坏了。” 池畔“哼”了一声,他就知道,什么心疼他想黏着他都是假的,调戏他才是真的! 中午饭的时候,池畔终于见到了大家。 经过了一次任务,又歇了一天,今天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很不错,胖子连饭都吃了三大碗,食堂阿姨都想给他换个更大的碗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培训嘛。”胖子嘿嘿笑着,从范荆盘子里夹走了一个大鸡腿。 范荆无语道:“......你都吃第三个了。” 胖子摇头:“别瞎说,我这才第一个。” 范荆叹了口气,不和他计较。 “给你。”游松桉把自己的鸡腿给了范荆,撑着脸笑:“吃吧。” 范荆有些慌乱地垂下眼,把鸡腿又还给游松桉,尴尬道:“你自己吃吧。” “哇偶~”胖子夸张地起哄。 范荆的脸顿时红了,硬邦邦地对胖子道:“你别瞎起哄,不是你想的那样。” 胖子更大声道:“哦~” 其他队员们也都看过来,跟着一起起哄。 小一看看范荆,又看看游松桉,忽然道:“你们在一起了吗?” 众人:“!” 池畔喝到嘴里的汤都差点喷出去。 “没有没有。”范荆急忙摆手。 游松桉也怔了下,随即失笑:“我们俩怎么可能?” 小一眼睛一亮,看着范荆道:“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我喜欢你。” 胖子手里的鸡腿都掉了。 第30章 幸存者基地 食堂里依旧闹哄哄, 但池畔他们这桌人却都安静下来,谁都不敢先开口了。 范荆更是错愕, 他怔怔地看着小一,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喜欢你。”小一似乎是以为范荆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 范荆僵着身子,侧头朝游松桉看去。 游松桉嘴角的笑都僵住了,等到范荆看他,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好事啊。”他和范荆对视, 道:“没听见吗?小一说喜欢你,你不给点回应?” 范荆慌乱不已,对着他欲言又止。 小一还在继续表白:“范队,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范荆转头看小一, 尴尬道:“那个, 我......” 他磕磕巴巴半天, 什么都说不出来。 解玉楼看看他, 又看看一脸不在乎的游松桉,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小一疑惑地看着范荆,刚想再说什么, 就被池畔捂住了嘴。 池畔小声道:“你别说啦, 游哥不开心了。” “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游松桉立刻道:“有人喜欢范荆不是好事吗, 而且也不是别人,和小一在一起正好,内部解决了。” 他的态度确实像毫不在意,但范荆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了。 “咳。”胖子急忙站起身,拉着范荆走:“吃完了吧, 睡午觉去。” 范荆被他拉起来, 也没看其他人, 直接就走了,背影依旧挺拔,却显得有些冷硬。 池畔放开小一,悄悄看向游松桉。 游松桉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拿起餐盘,笑说:“练了一上午格斗累死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游哥慢走。”池畔乖乖应道。 隔壁桌的队员们都悄咪咪的,估计是都发现了气氛的尴尬,谁也不起哄了。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他们这附近就只剩了池畔和解玉楼,还有一脸懵的小一。 池畔侧头看他,无奈道:“小一,你差点把大家都吓死啦。” “我说的是实话。”小一挠头:“我一直都觉得范队很好看,当然他没有小池你好看,也没有解队好看......” “停。”解玉楼急忙打断他的话,然后对池畔道:“小队长,我只喜欢你,别人喜欢我没结果。” 池畔懵了下,随即脸都红了,他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啊。”解玉楼笑说。 池畔不理他了,又问小一:“你真的喜欢范队吗?还是单纯只觉得他长得好看啊?” “喜欢啊,他长得也好看。”小一笑说:“如果他不跟我在一起,那我就去喜欢游律师,他也好看。” 池畔:“?” 他不理解,原来喜欢可以是这样的吗? 那解玉楼会不会也是觉得他好看才喜欢他的? 他狐疑地看了解玉楼一眼,解玉楼拿纸巾擦了擦嘴,见状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 “小队长,你别误会我。”解玉楼抬手揉他头发,轻笑道:“虽然一开始我是觉得你可爱,但现在我是喜欢你的内在。” “内脏?”池畔蹙眉,队长好重口。 解玉楼:“......我说的是你的性格。” “哦——”池畔点头,明白了。 小一笑呵呵看他们俩说话,羡慕道:“我也想被人喜欢,小池你喜欢我不行吗?” “不行!”解玉楼果断拒绝,顺势起身,牵着池畔的手就要走。 小一见状急忙跟着他们一起。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终于聊明白了,小一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估计是他当了太久的丧尸的关系,也可能是“遗传”了一点池畔的恋商。 总之,池畔和解玉楼都知道他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颜控了,根本不是真的想和范荆在一起。 但解玉楼很坏,他没让池畔把这件事告诉范荆,反而还拉着他看戏。 “干什么呀?”池畔被解玉楼拉到宿舍门前。 解玉楼指着猫眼,说:“嘘,带你看戏。” 池畔就凑到猫眼上向外看,然后,他就看到范荆紧皱着眉,在走廊里晃悠。 “范队在干嘛呀?”池畔小声问解玉楼。 解玉楼抱臂靠在门上,笑道:“估计是准备拒绝小一,然后再和游律师解释一下,顺便表个白。不过我猜他不敢干后面那件事。” 池畔惊讶:“范队要表白?我一直以为是游哥喜欢范队,但范队不喜欢他呢。” “范荆这人你别看他老老实实的,其实比我,不对,是比胖子还会装。”解玉楼暗暗编排自己队员。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之前胖子和他说了池畔和小一还有白巷的关系,小一和白巷的很大一部分思维方式,都和池畔共通。 所以,也不怪解玉楼会觉得小一喜欢范荆的脸,会是受了池畔的影响。 也正因此,现在解玉楼一看范荆那张脸,就幽幽泛酸。 池畔趴在门上,一直透过猫眼看范荆。 只见范荆不断在楼道里晃荡,每次鼓起勇气走到小一房间门口,刚抬手就敲不下去,纠结的要死。 池畔偷偷笑,他忽然发现范荆好像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一身挺拔的正气,和解玉楼的不正经完全不一样。 “好看吗?”解玉楼幽幽问道。 池畔下意识点头:“好看啊。” “啧。”解玉楼捏住他的后颈。 池畔立刻缩起脖子转头看他,蹙眉道:“你干嘛呀?” “不准看了。”解玉楼一手捏他后颈,一手捏他的下巴。 池畔抬手拍他,却被解玉楼按在了门上,唇瓣也同时压了下来。 一吻结束,池畔红着脸,再也不提别人好看了,说什么都是解队最帅最苏,解玉楼这才满意,大方地让池畔继续看戏。 池畔就急忙扒到门上,向外看。 范荆终于敲开了小一的门。池畔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看样子他们聊的还不错,范荆紧绷的肩背都松了些。 小一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只是好像有点遗憾,不过很快,他就又开心起来,对范荆说了句话,然后池畔就发现范荆刚放松的身体,再次僵硬了。 这回池畔看清小一的唇形了,他说的是:那我喜欢游律师好了。 池畔偷偷笑,觉得小一太好玩了,以一己之力,把沉默寡言的范队都吓了两次。 等小一关上门后,范荆就又走到了游松桉门口。 估计又要纠结好久了,池畔暗暗想。 池畔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听到解玉楼的手机响了。 他侧头去看,解玉楼就接起电话走回了客厅。 池畔也没多想,又转头去看外面,看到范荆终于抬起了手。 “小队长,我要出去一下。”解玉楼走回来,从后面抱住了池畔。 池畔急忙给他让路:“怎么了呀?” “唐将军来了,叫我过去。”解玉楼道。 池畔点头:“你自己去吗?” “嗯,我很快就回来,放心吧。”解玉楼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打开了门。 开门后,解玉楼脚步一顿,然后对范荆和游松桉道:“你们继续,我出去一趟。” 靠在门边装大爷的游松桉:“......” 范荆更是尴尬不已,绷着脸点头。 解玉楼走远后,池畔后知后觉地赶紧把门关上了。 他好像不小心听到范荆说什么“本命年”? 游松桉见池畔关上门后,就重新看向范荆,道:“本命年怎么了?” 范荆沉声道:“老一辈人说,本命年别谈恋爱,不好。” 游松桉磨了下牙,道:“没别的事了是吧,再见。” 说着,他就要关上门。 范荆急忙拦住他:“我,我想进去坐一会儿。你上午练了格斗,我帮你按摩,松一下肌肉。” “不用。”游松桉拒绝。 范荆却直愣愣地从他身边挤了进去,这操作都把游松桉看愣了,他失笑道:“你是不是被那些蚯蚓感染了,滑不溜秋的。” 他关上门,池畔就看不到好戏了。 池畔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却发现对面胖子的门开了。 胖子贼兮兮地露出个头,冲池畔招手。 池畔震惊,胖子怎么知道他在偷看的? 不过震惊归震惊,池畔还是打开门,悄悄走过去和胖子汇合了。 胖子等他进门后就关上门,笑道:“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在偷看。” “为什么?”池畔很好奇。 胖子嘿嘿笑道:“我还知道,是老大带着你看的。” 池畔点头:“哥你好厉害,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能怎么知道,因为我也偷看了呗。”胖子带着池畔走到客厅,道:“我们这群队员们一个个爱看八卦就是被老大带的。” 池畔恍然:“队长真坏啊。” “是吧。”胖子笑呵呵给他拿珍藏的小零食,还给了他一个游戏手柄,道:“会玩吗,陪哥来两把。” 池畔跟他一起坐到地毯上,摆弄着手柄,道:“我不会,我小时候见我堂弟玩过,但我没碰过。” 池畔的家世背景他们都知道了,也知道他童年过得很不好。 胖子心疼道:“可怜孩子,没事,哥教你玩。” 游戏都是很常规的打斗游戏,池畔很快就上手了,玩得超级开心。 两人边玩边聊,池畔也终于有机会知道“特殊部队”之前的那些队友都是怎么选拔的了。 原来,像大熊他们都是从特种部队调过来的。 但解玉楼和范荆不一样,他俩长得太好看,太惹眼,所以一直进不了特种部队。 要知道,特种部队都是特殊兵种,他们要做的任务都很危险,所以有一张“大众脸”才更安全。 可解玉楼和范荆虽然外貌不符合条件,但他们的能力却又很强大,所以特殊部队一成立,老首长就把他们俩调过来了。 老首长就是之前解玉楼和胖子去港城看望的人,是他们之前的领导,现在退役了。 “那你呢?”池畔问胖子。 胖子挠了挠头,尴尬道:“小池你也知道哈,我这体型本来不适合做任务,但我是老首长从小养大的,他也想过让我减肥,但没办法,我这从小就这体型,节食、训练我都干过,但体重就是下不去,后来就放弃减肥了。” “不过我虽然胖,但我是个灵活的胖子,所以也就跟着特殊部队做任务了。” 池畔终于知道了这些事情,似乎都能想象出来特殊部队刚成立时候的样子,估计都是谁都不服谁的。 池畔笑起来,很羡慕他们这样的感情,不过,现在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了,很幸运。 “对,我再跟你说个秘密。”胖子小声道。 池畔立刻洗耳恭听。 胖子就道:“老大在来特殊部队之前,一直在陆军一个师团里,那时候也是当连长的人。他很少说那边的事,但我们意外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故意吊池畔胃口,池畔也急忙问他:“然后呢,什么秘密?” “我们发现,队长一直留着一张合照,合照上是他和另一个大帅哥的合影。”胖子悄声道:“他把那合影看得可宝贝了,我们就觉得的那肯定是他初恋。” 池畔懵了,怔怔道:“初恋?” 胖子解释道:“就是个猜测,不过我们觉得不对劲。虽然留着和战友的合照很正常,可他那么宝贝那张照片,还谁都不让碰,这能正常吗。” 池畔无意识地抠着手。 他都没想过这些事,不过确实,解玉楼都二十四岁了,从军校到军队,肯定认识过很多人。 而且解玉楼喜欢男人,当兵的时候身边也都是男人,他会有初恋很正常。 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告诉自己这很正常,池畔却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里空空的,胸口又好像堵了口气。 “其实我们也想过,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牺牲了,所以队长才那么看重那张合影。”胖子叹气:“但巧合的是,大熊认识他。” “那人叫段永思,是大熊之前的战友,特种兵,不仅活的好好的,实力还很强。” 池畔沉默地听着他说,越听越觉得解玉楼会很喜欢那个人,势均力敌的初恋,怎么看都应该很难忘吧。 胖子看着他蔫哒哒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小池,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知道你们俩现在的关系有问题。对老大来说,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所以肯定觉得没必要再说,按你的性格,你自己又想不起来问,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 “我真心想让你们好,可又怕你是因为我总开你们玩笑,所以才误会自己的心意答应了老大,那我不成罪人了。” 胖子也知道自己这样算是多管闲事,但他自诩自己比解玉楼和池畔年纪都大,看着他们俩稀里糊涂地确定关系,还领了证,就觉得自己该管这事。 就算最后两头讨不到好,他也认了。 “我就是猜测,你可以自己去问老大,我们问了他不会说,你问了他不会瞒着你。”胖子拍拍池畔的肩:“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但结婚这种事,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稀里糊涂的。” 池畔看着他,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哥,谢谢你。”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池畔就觉得胖子很亲切,后面的接触中,他也终于从胖子和其他队友身上,感觉到了他们对自己的照顾,感觉到了友情甚至亲情。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胖子说这些是为了他好,他也觉得自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毕竟如果解玉楼真的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那池畔也不好意思占着解玉楼身边的位置不走了。 更重要是,他忽然发现,他对解玉楼之前的事情完全不了解,要不是胖子今天说这些,他都不知道解玉楼还因为长得太好而被特种部队拒绝过。 而且,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解玉楼家里的情况,他的父母怎么样,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他对解玉楼简直一无所知。 池畔心不在焉地打着游戏,忽然听到门开了。 他立刻看过去,就见解玉楼沉着脸走了进来。 “老大。”胖子和他打了个招呼:“咋了,谁惹你了?” 解玉楼摇头,之后直接牵起池畔的手,带着他一起回了屋。 “怎么啦?”池畔小声问他。 解玉楼却一声不吭,和池畔回了卧室,然后抱着他,两个人双双倒在床上。 “队长。”池畔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解玉楼躺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肩头,闷声道:“宝贝,让我抱一会。” 自从上次确定昵称后,解玉楼就没再叫过他宝贝了,现在这么一叫,池畔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也发现解玉楼是真的很不对劲了。 他学着解玉楼平时哄他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道:“别怕,小池在呢。” 解玉楼闷笑一声,胸口的戾气忽然散了。 他在池畔肩头蹭了蹭,道:“小池宝贝,我生气了。” 池畔都觉得肩头发麻,那股感觉一路冲到他心口。 “为什么生气呀?”他干巴巴地问道。 解玉楼深吸了口气,又在池畔身上赖了一会儿,之后才慢吞吞侧过脸,鼻尖轻轻蹭过池畔的脖颈、耳畔。 “我爸刚才来了。”解玉楼撇嘴道。 池畔一怔:“你爸?” “嗯。”解玉楼把自己领假证的事和池畔说了,又道:“我昨天写了结婚申请交上去了,可我爸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来兴师问罪。” 池畔都没来得及为解玉楼骗他领假证的事而震惊,就先紧张道:“他为什么欺负你啊?” 解玉楼失笑,道:“他哪敢欺负我。” 他爸是个富商,小三小四地养了一堆,他也有不知道多少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爸也从来没管过他。 他妈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和他爸结婚本来也是商业联姻,所以他爸养女人,他妈就在外养小鲜肉,各自过得风生水起,解玉楼就从小跟着舅舅在军区打转。 忘了说,他舅舅就是唐将军。 末世后,解玉楼爸妈就和唐将军走的近了很多,也跟上面的一些政员联系得更多了。 这次,解玉楼向上面申请给结婚证盖章的事,也是某个政员透露给解玉楼他爸的,并且那位政员还自作主张地把申请扣下了。 他爸知道他要和男人领证,气得急忙来兴师问罪,不过几句话就被解玉楼气走了。 但即便如此,解玉楼也还是一肚子戾气,他和池畔的结婚证还缺个章,结果申请表被扣了,换谁都会气死。 不过好在唐将军还在,他把那份证明又递上去了,应该不久后就能批准下来,到时候他们就有真的结婚证了。 池畔听完全程,都不知道该对哪件事更震惊了。 这一段话信息量太大了,他要好好消化一下,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安抚他的男朋友。 “不要生气了,申请不是已经递上去了吗,那就可以了呀,大不了晚几天再拿结婚证嘛。”池畔很认真地安慰他。 解玉楼撑起身子,他看着池畔干净单纯的小表情,心都软了。 “你不气我骗你吗?”他问池畔。 池畔摇头:“虽然证是假的,可你在努力让它变成真的呀。” 解玉楼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他笑起来,低下头轻吻池畔的唇,小声道:“小队长人这么好,解队被你吃的死死的。” —— 下午,沈斯年临时通知大家开会。 这回所有清剿队成员都在,算上所有外勤队员和七院的主要院士,足足有百人出席会议。 沈斯年和童和将这次的“寄生蚯蚓”行动进行了总结。 目前他们对融合物的研究还没有过分深入,但他们仍旧发现,融合物的融合方式不仅是基因融合,它们在融合了其他生物基因的基础上,还会进行二次、甚至多次变异。 但万变不离其宗,本身的生物习性并不会发生太大改变。 而且它们的生物融合,似乎是随机的,有时候它们的融合对象,根本对自己的进化产生不了任何帮助。 就像这次的蚯蚓,它们融合了草原狼的四肢,可对它们来说,四肢反而是累赘,因为它们柔软黏腻的身体真的“跑”起来后,会比四肢更有用。 同理,它们的习性也和未变异前类似,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这样他们以后对上其他融合物时,就能采取更高效的打击方式。 沈斯年道:“不过,我们目前还有一种猜测,这些融合物或许不会只融合一种生物的基因。如果那道信号持续增强下去,生物的变异就会越来越严重,融合物或许会变成融合了多种生物基因的、更加可怕的怪物。” 有人举手,问道:“沈博士,那道信号还在增强吗?” 沈斯年道:“这是我即将要说的。根据数据检测,在寄生蚯蚓被清剿后的二十四小时内,那道信号一直处于停止状态,根本检测不到。但二十四小时后,那道信号就重新出现了,但频率较之前要弱了一些。” 众人顿时振奋起来。 这就证明,如果所有散发着信号的融合物都被清剿,那这个信号就会停止,生物变异也会随即停止! 沈斯年却并不乐观,道:“大家先稍安勿躁,我还有一个坏消息要说。除了之前检测到的那四个巨大的信号点之外,我们还在所有信号检测范围内,发现了更多的小信号点。” “也就是说,除了那四个大的融合物之外,或许还有很多像寄生蚯蚓一样的小型融合物,就比如启阳市区在一天时间内,就已经出现了十多起宠物伤人事件,市区那颗柳树虽然还没有伤人,但它目前已经长到十二米左右的高度了,直径更是已经接近四米。” 开头那句就是打个比方,事实上寄生蚯蚓并不算小型融合物,在沈斯年最后一次检测的时候,它的信号强度已经不弱于另外四个大的融合物了。 有研究员立刻问道:“沈博士,那我们目前的对策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道:“总不能每一个融合物都要清剿队出动,那也太低效了。” “而且外勤固定成员那么少,异能者也少,根本顾及不到那么多地方。” 沈斯年曲指敲了敲桌子,道:“这也是我想说的。既然融合物越来越多了,那就证明进化的速度加快了,所以,和融合物有类似进化能力的异能者,或许也会越来越多。” “因此科学院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联系所有能联系的组织和个人,进行全球范围内的异能者搜集。并且,我们要让地方自行成立大型幸存者基地,分配异能者,解决当地和附近的融合物。”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工作量大,但形势可观。 “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我给大家看两段视频。”沈斯年看向童和,童和就换了投影画面。 众人全都看过去。 这是一个无人机航拍画面,画面里的城市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丧尸聚集区,一部分是人类聚集区,而在聚集区外,根本没有融合物的踪迹。 这是雾安市。 池畔好像还看到白巷和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军士,一起坐在楼顶烧烤的样子了。 画面一变,一个更为熟悉的城市映入眼帘。 池畔惊讶不已。 这居然是港城! 沈斯年道:“港城是最先进行有效防护的城市,也是最先尝试建立幸存者基地的城市。这里的新城区被军警护住了,民众们都在里面,除了物资有些匮乏,人身安全却是有保障的。” “而在新城区外围,散布着许多丧尸,它们中没有像雾安市将军那样的领导者,所以并不可控。我想,如果一号实验体情况没有异常了,是不是可以将他送回港城,让他震慑那里的丧尸,毕竟按照我们的定级来看,一号是高阶丧尸,符合做‘将军’的标准。” 沈斯年观察大家的表情,在不知道池畔丧尸王身份的情况下,院士们只会觉得他们手里现在只有小一一个研究对象,估计不愿意放他走。 于是,他道:“从一号身上我们提取不到疫苗,反而是解队的基因,给了我们疫苗研究方向。而且丧尸已经不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威胁,所以,一号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研究价值,不如就让他回到港城,还能护住港城基地。” 院士们开始闹哄哄地讨论起来,最后,大家都一致觉得这方法不错,不过这个活动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三院抓到把柄,说不准到时候会给他们扣一个勾结丧尸的帽子。 “好,那就这样。今天下午开始,七院的同志们就要开始全城范围内核查异能者,这件事需要和一院以及三院共同合作,其他院也会配合行动。童和会和飞行部的小赵一起,将建立幸存者基地的消息传递到信号不能普及的地方。” 沈斯年又看向解玉楼和范荆,道:“解队、范队,除了队员们的日常训练之外,我还需要你们负责启阳市区安全,避免小型融合物伤人。” 解玉楼和范荆同时应下来。 “好,时间紧任务重,只能辛苦大家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散会吧。”沈斯年道。 会议结束后,池畔他们就开始了新的训练任务。 除了常规的异能训练之外,池畔和游松桉的格斗技能训练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由解玉楼和范荆亲自负责,一带一,效率绝对高效。 而日常的市区巡视工作,就由胖子负责,他带着小一一起巡街,短短几天就已经解决了不少变异动植物,效果很明显。 唐将军手下的兵,以及全城的大部分警力,暂时也都编为临时清剿队,归胖子调度。 很快,清剿队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市中心的大屏上每天循环播放启阳最新情况,夸赞清剿队的强大,公开疫苗研制进度,用来安抚民心。 短短半个月时间,启阳就从“世外桃源”沦为了末日幸存者基地。 对异能者的调查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目前全球范围内登记在册的异能者已经有五千多人,其中最普遍的就是身体能力的增强,像解玉楼池畔他们这样的特殊异能者也不少,什么火人、冰人、超人,花样很多,但归根到底,都是好事。 异能者越多,人类越安全。 与此同时,各大幸存者基地也都逐渐建立起来,不少幸存者都开始赶赴基地,寻求庇护。 或许再过几个月,人类就能习惯在末世的生活了。 人类这个种族就是这样,总能在绝境中探求生路,也永远不会放弃生存。 —— 科学院室内格斗室。 “再来。”解玉楼笑着看向对面的人。 池畔穿着黑色工装裤黑皮靴,上身是同色的T恤,隐约可见他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和薄薄的马甲线。 他出了一身的汗,头发剪短了一些,脸又小又白,一双眼很亮,神色居然和解玉楼有些像。 他沉下心,向前快走两步后抬起腿,以后摆的动作踢了出去。 解玉楼抬手格挡,顺势一拽,池畔就重心不稳,被解玉楼轻松抱着腰压到了地上。 池畔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抬眼看着解玉楼。 解玉楼低头看他,抬手把他汗湿的刘海掀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小队长,这都半个月了,你怎么还打不过我?” 池畔抿唇:“那你都练了那么多年,我当然打不过你呀。” 解玉楼就笑,低下头在他唇上印了个吻,可电光火石间,池畔一个抬腿翻身,就把解玉楼按在了自己身下。 解玉楼惊讶地看着他。 “这叫兵不厌诈,你教我的。”池畔扬眉,把解玉楼那股坏劲儿学了个十成十。 解玉楼笑出声,抬手搂住他的腰,道:“小队长,你知道这个姿势让我想干什么吗?” 池畔歪头:“什么?” “想亲你。”解玉楼说着,手上一用力,就把池畔拽了下来。 唇瓣相贴,池畔就有点不好意思。 这格斗室是公用的,虽然现在只有他们俩,但池畔还是感觉到了隐秘的羞耻。 “专心点。”解玉楼捏了捏他的后颈,之后撬开他的唇瓣,更深地吻了下去。 忽然,门口传来范荆的声音:“老大,有人找你。” 脚步声一顿,范荆尴尬地转身,道:“要不你们继续。” 池畔手忙脚乱地从解玉楼身上爬起来,解玉楼叹气,朝池畔伸出手。 池畔把他拽起来,之后急忙道:“你赶紧走吧,我回去冲个澡,吃完晚饭还要巡城呢。” “抱一个。”解玉楼朝他张开怀抱。 池畔朝范荆看了眼,见他现在背对着他们,池畔才抱住了解玉楼。 解玉楼紧紧抱着他,道:“看起来长了不少肌肉,怎么抱着还这么软乎乎的?” “你,你不喜欢啊?”池畔小声道。 解玉楼失笑,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道:“喜欢死了。” 范荆恨不得堵上耳朵,好在他俩也没腻歪多久,解玉楼就先走了。 池畔就和范荆一起回宿舍。 “谁找队长啊?”池畔问他。 范荆道:“是准备带小一一起去港城的同志。” 小一确定被送回港城了,但为了掩人耳目,沈斯年就和唐将军申请了一下,让他派一位有异能的同志过来,带小一一起去港城,顺便稳固一下港城基地的防卫。 申请了半个月,上面终于审批下来了。 其实可以更快,但为了掩人耳目,唐将军还是走了正常手续,所以批下来就慢了一些。 池畔好奇道:“来了几个人啊?” “就一个。”范荆似乎不是很想多说,转移话题道:“今天练的怎么样?” 池畔立刻被带跑偏:“还行,不过还是打不过队长。” 范荆点头:“我也打不过。” “真的假的?”池畔震惊:“你们打过吗?” 范荆解释道:“之前练习格斗都是我们俩一组,我一次都没打赢过他。” 池畔对解玉楼又有了新的认知,他真的好强哦。 他们俩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宿舍。 范荆先迈出了电梯,池畔被他挡在身后,以至于等在范荆宿舍门前的胖子都没看到池畔。 胖子急急忙忙冲到范荆面前,边走边道:“卧槽,老范你听说没,老大那个初恋来了!” 第31章 分庭而治 初恋? 池畔刚跟着范荆迈出电梯, 就怔在了原地。 胖子话都说完了才发现池畔居然也在,顿时手足无措, 狂和范荆打眼色。 范荆这一路都没提来的人是谁,本来就是不想让池畔多想,结果胖子这个大嘴巴,居然直接秃噜出来了。 他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表示爱莫能助。 胖子都出汗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道:“那个,小池啊,你们训练完了?” 池畔回过神点了下头,低声道:“练完了。” 然后不等胖子继续说什么, 池畔就道:“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 他就快步回了房间。 胖子紧张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跟到门口, 还不忘大声道:“小池你别误会,老大肯定不会再对别人动心的,而且那个谁过两天就去港城了!” 池畔关上门, 直接进了浴室, 把胖子的话挡在了门外。 胖子转头看向范荆, 范荆淡声道:“叫你平时话多。” “......”胖子气道:“谁让你长那么高,把小池整个挡住了,我不是没看见他吗。” 游松桉打开门,探头问:“你们说什么呢?” “我跟你说。”胖子凑过去和他嘀嘀咕咕,范荆无奈摇头, 回了自己房间。 池畔站在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 淡淡的透明气息波动在水流中穿过,将池畔肌肉的酸痛治好了。 他轻轻揉着头发,好闻的洗发水味在鼻尖荡开,他忍不住想起了解玉楼。 来接小一的人居然是解玉楼的那个初恋? 他记得好像叫段永思。 听着名字就知道他长得肯定也很好看,池畔酸酸地想。 他叹了口气,胸口闷闷的难受。 其实那次胖子和他说了这件事之后,他就拐弯抹角地问过解玉楼,可解玉楼却像是听不懂他的暗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池畔觉得他肯定有鬼。 殊不知其实是他自己表述有问题,解玉楼想听懂他的暗示也难。 但不管怎么样,那之后池畔也没再问过,想着反正现在大家都离得很远,解玉楼和段永思或许都不会再见面的。 可没想到,这个再见来的这么快! 池畔一个澡冲了快一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空。 他出来之后一看时间,才发现都快到他出去和解玉楼巡街的时间了。 可是都这个时间了,解玉楼居然还没回来? 正想着,客厅门就开了。 池畔立刻从卧室里跑出去,还穿着一身浴袍。 他白皙的胸膛大片大片露着,锁骨精巧性感,修长纤细的小腿也被白色的浴袍显出更透亮的颜色,总之整个人很少儿不宜。 解玉楼正好探身进来,看到池畔这个打扮之后,他立刻把身后跟着的人拦住,自己砰地把门关上了。 池畔今天尤其敏感,他立刻问解玉楼:“你带谁来了?” “之前的战友。”解玉楼蹙眉走过来,一把将池畔抱起来,带进了卧室。 池畔试探道:“什么战友啊?你们关系很好吗?” 解玉楼把他放到床上,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我给你换衣服。” 说着,他就一把扒下了池畔的浴袍。 池畔身上一凉,脸就腾的红了,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解玉楼就这么喜欢给他换衣服呢? 他被这么一打岔,顿时把自己的质问都忘干净了,面红耳赤地被解玉楼换好了衣服。 解玉楼给他擦了擦头发,道:“我带他进来,你自己吹头发。”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出门去。 池畔急忙抬手抓住了解玉楼的手腕。 解玉楼顿住脚步,转头惊讶道:“怎么了?” “你......”池畔支支吾吾,没什么底气地说:“你不帮我吹头发吗?” 解玉楼扬眉,唇角勾起,要笑不笑地打量池畔。 池畔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小声道:“你干什么呀,不想帮我就不帮嘛。” “小队长。”解玉楼朝他走了两步,然后弯下腰,双臂撑在池畔身侧,将他困在自己和床中间。 池畔小眼神乱晃,就是不看他。 他稀里糊涂的想,每次解玉楼这么把他困在怀里,他都会很紧张,肯定是因为解玉楼气场太强了。 解玉楼用很近的距离看着他,轻声问:“你今天怎么了?刚才进来就发现你不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池畔一点底气都没有。 解玉楼微微侧头,唇瓣有意无意地蹭着池畔的,道:“平时我回来你可没这么热情地迎接过我。” “那,那我平时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池畔反驳。 解玉楼想了下,道:“有道理。那我现在不逼问了,先放过你。” 他站直身子,拿过吹风机,轻柔地给池畔吹头发。 池畔抿唇,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毕竟那个人还在门口呢,让人等着很不好。 “算了。”他抢过吹风机,道:“你还是去找你战友吧,我自己吹就行。” 解玉楼好笑道:“小队长,你是在跟我欲擒故纵?” 池畔瞪他:“才不是,你赶紧走吧。” 好久不见的战友在外面等着,解玉楼虽然不介意让他多待会儿,但怎么说也不太好,所以他最后还是出去了,留下池畔自己吹头发。 池畔一边吹头发,一边好奇地向卧室门外张望。 听胖子说段永思很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头发短,所以就象征性地吹了两下,然后他也站起身朝客厅走。 几乎是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见到解玉楼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那是一个和解玉楼差不多高的男人,身形高大,一身的正气。 长相更是无可挑剔,高鼻薄唇,轮廓分明,光论长相的话和游松桉都不相上下,要知道游律师是他们公认的小队门面,五官最漂亮最精致的一个。 池畔怔怔地看着他,心都空了。 好帅,解玉楼会喜欢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池畔?”段永思也看到了池畔。 池畔下意识道:“在。” 他的反应太可爱了,像某种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把段永思都看乐了。 “果然可爱啊。”他的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遗憾。 解玉楼立刻挡在池畔面前,冷着脸对段永思道:“再看一眼我把你眼睛摘了。” “啧,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这么暴力。”段永思哼笑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了,还给自己倒水,跟在自己家一样。 池畔从解玉楼身旁探出头看他,动作很小心,但在这间屋子里,他的一点小动作依旧很明显。 解玉楼转身,抬手挡住池畔的眼睛,一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往卧室带,小声道:“小队长,你乖乖的,别看别的男人。” 哦,看都不能看他。 池畔撇嘴,有点点委屈。 “不看就不看。”他推开解玉楼,自己走到床边地毯上坐下,小小地生了点闷气。 解玉楼多看了他两眼,然后出了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他们家小队长太颜控了,看到个好看的就要多看两眼,解玉楼必须防着点。 更别说,段永思这人和他太像了,就连喜好都一样,他们喜欢的都是池畔这样单纯软糯的小可爱,而且解玉楼虽然骚了点,但不乱撩,不像段永思,像个花蝴蝶似的。 所以,解玉楼绝对不会给池畔和段永思多接触的机会! “至于吗你。”段永思无语道。 解玉楼嗤笑一声:“赶紧的,看完了就走。” “你让我看了吗?”段永思好笑道:“作为你的老班长,我看一眼你对象不是合情合理?” 解玉楼点头:“合理,所以我这不是让你看了一眼吗?” “真就一眼......”段永思深深叹了口气:“虽然只有一眼,但他真的好可爱。” “啧。”解玉楼走过去,直接把他拉起来,推着他往外走:“赶紧走,我给你找别的地方住。” 把他推出去之后,解玉楼又回到卧室,发现池畔居然还闷坐在地上,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活像个小受气包。 解玉楼被逗笑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半蹲下来。 池畔抱膝坐着,手里拿着一个魔方在费力地拼。 “生气了?”解玉楼问他。 池畔没理他,只是以坐着的姿势挪了挪屁股,又把后背给了解玉楼。 解玉楼闷笑,凑过去将人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担在池畔肩上:“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我会吃醋。” 池畔一顿,闷声道:“他的醋你也吃?” “他的醋我才更吃呢。”解玉楼轻轻磨着池畔的耳垂,黏黏糊糊地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就喜欢撩你这样单纯的小朋友,你少和他接触。” 池畔侧头看他,狐疑道:“真的?” 解玉楼:“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池畔抿唇,如果段永思也喜欢他这样的人,那是不是证明,段永思不会喜欢解玉楼啊? 那解玉楼呢? 他喜欢什么样的? 是池畔自己这样的,还是段永思那样的? 没等池畔捋清楚,卧室内就响起了段永思的声音:“啊,这冰冷的狗粮。” 池畔一惊,脸顿时红透了。 解玉楼立刻站起身,赶紧过去把段永思踹了出去,同时对池畔道:“小队长,一会儿我和老段巡城,你去找游律师一起。” “好的。”池畔红着脸点头。 “呦,小队长~”段永思夸张地学着解玉楼的声音。 解玉楼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又给了他一脚,然后俩人就说说闹闹地走出了宿舍。 他们的相处模式,真的和解玉楼跟胖子他们的相处模式一模一样,大大咧咧打打闹闹,看着确实没有那么多旖旎的气氛。 应该就是普通战友吧,胖子说的“初恋”本来也都是猜测,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池畔不知不觉松了口气,心情也轻松起来,又没心没肺地去找游律师巡街了。 —— 启阳现在的末世生活秩序已经建立的差不多了,清剿队每天都会分组在城里各个部分进行巡逻,确保居民的安全。 池畔和游松桉今天负责的片区,正好就是那颗变异大柳树所在的街道。 这个街道如今已经被清空了,因为沈斯年他们认为这颗树很危险,所以即便它现在还没表露出主动伤人的意图,也不能大意。 而且,它也并不是真的温善。 之前清剿队曾试图将树锯断,可当他们带着电锯接近的时候,柳树就忽然狠狠抖了一下。 无数叶片从它身上掉落,那些看似平常的叶片实则锋利至极,像一个又一个的刀片,虽然不至于直接伤人性命,但那么多叶片刀落在身上,也不是好受的。 还好那次带队来清剿的是胖子,用异能将那些叶片控制住了,否则大家都要受不少伤。 “游哥,柳树是不是又高了?”池畔抬眼看着高高耸立的大柳树。 游松桉点头:“上午还听童和说它现在已经接近二十米了。” “哇!”池畔羡慕道:“那它肯定看的很远吧。” 游松桉笑出声,抬手揉了揉池畔的头:“我们小池怎么这么可爱呢?” 一说可爱,池畔就想起了刚才在宿舍里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游松桉侧头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他今天听胖子跟他说了,所以有点担心池畔胡思乱想,把自己憋坏。 池畔挠头:“也没什么,就是要和小一一起去港城的人来了,那个人是队长之前的战友。” “嗯。”游松桉点头:“听说了。” “唉。”池畔叹了口气:“游哥,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叫吃醋啊?” 他其实之前还把自己安慰的好好的,可一出来巡城,他就想到解玉楼此刻正在跟段永思在一起,说不定他们俩也正在街边散步,也正借着月光在谈心呢。 游松桉笑说:“你还知道什么是吃醋啊?” “知道啊。之前小一说喜欢范队的时候,游哥你就是吃醋了。” 游松桉笑意一僵。 池畔又接着道:“然后小一又说他要开始喜欢你了,然后范队也吃醋了。” “行,停。咱们还是说说你和老大的事。” 游松桉急忙止住这个话题,他是来当知心大哥哥的,不是来让小屁孩给他分析感情问题的。 池畔摇头:“没事游哥,我就是有一点吃醋,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为了别人放我鸽子。但我知道他和段永思是好朋友,所以我没有难过。” 游松桉好笑道:“没看出来我们小池还是个情感大师啊。” “没有。”池畔腼腆地笑说:“我这不是唯一的已婚人士嘛,肯定比你们单身的知道的多。” 游松桉是真被逗乐了,池畔懂很多情感问题——这可以是他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之一。 池畔悄悄看他。 因为已经到了晚上,城里又没有几盏灯亮着,所以游松桉的脸此刻就好像有一半藏在黑暗里,朦朦胧胧的,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好看。 “游哥,你真的不喜欢范队吗?”池畔小声问他。 游松桉看他一眼:“想知道?” 池畔小鸡啄米式点头。 “其实也说不清。”游松桉今天心情好,又对上池畔这么个小可爱,他的话就多了起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懂事的时候我也带着他做过一点过分的事。” 游松桉回忆道:“我们越界了,虽然没做到最后,但那件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一样了,他不敢再和我对视,我们的关系也变得很古怪。” “我觉得是我害了他。”游松桉轻笑一声,道:“我是天生弯的,他不是。要不是我让他跟我做了,他可能也不会一直惦记我了。” 池畔蹙眉,不解道:“那他现在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不喜欢我。”游松桉自嘲道:“他只是太古板了,觉得都跟我睡过了,肯定要对我负责。但他父母走的早,我又比他大,总不能就这么耽误他。” 他的思维方式太成熟,也太世俗。 他是律师,每天接触的案子不胜枚举,见过太多分分合合,见过太多因爱生恨偏执成灾。 游松桉不想他和范荆走到那个地步,所以只能一味地逃避,还试图将范荆推出去。 池畔想不太明白,对他来说,喜欢就在一起,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就像解玉楼,虽然总是欺负他,但也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和他在一起。而他也是因为觉得解玉楼很好,他愿意和他在一起,所以就同意在一起了。 这本来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事,但游松桉说完这些,池畔就想不通了。 他颓丧道:“游哥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了你。” 游松桉失笑,道:“没事,你能给我当听众就很不错了。不过,这件事你得帮我保密,尤其不能和胖子说。” 胖子一知道,估计小队里的大家就都知道了。 池畔立刻点头保证:“我肯定不说,放心吧游哥。” 两人巡城两个小时,换岗后就回来了。 池畔回到宿舍,发现解玉楼居然已经回来了,还穿好了睡衣,显然已经回来很久了。 “回来了。”解玉楼躺在床上拍了拍身侧:“快上来,给队长抱抱。” 池畔也换了睡衣,然后缩进了被子里。 解玉楼立刻缠上来,将池畔抱在怀里又亲又啃,池畔挣扎着抬手,终于把解玉楼的嘴捂住了,防止他又亲出什么感觉来。 “让我亲亲怎么了?”解玉楼软着声音,学池畔平时的语气撒娇:“我都两个小时没有见到小队长了,想的不行不行的。” 池畔噗呲笑了,解玉楼实在不适合撒娇这种技术活。 解玉楼也笑,手不老实地伸进池畔衣摆,一本正经道:“让队长检查一下训练成果。” 高强度的运动,让池畔身上都长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软乎乎的白肚皮现在都出了一点点形状漂亮的马甲线,摸起来手感很好。 解玉楼的手指轻轻滑过肌肉纹理,满意道:“嗯,肌肉出来了,小池同学训练效果很不错。” 池畔隔着睡衣按住他开始往下走的手,急忙转移话题道:“我之前不好吗?” 他之前的肚皮软乎乎的,摸起来像柔软的棉花团子,解玉楼总喜欢在上面蹭脸。 解玉楼的手仍旧往下去了,嘴上还不忘回答池畔的话:“软有软的可爱,现在也有现在的好,我都喜欢。” 之前那样是又软又可爱,现在是又软又性感,确实都很不错。 池畔拦不住他的手,不过很快,他也没力气再拦了。 —— 小一随时都能回港城,之前是一直在等段永思过来,现在人来了,他们要去港城的事就提上了日程。 而且因为港城那边催了好几次,所以段永思来了都没待上两天,就要走了。 格斗室内,解玉楼和段永思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解玉楼出了一身的汗,但却神清气爽。 段永思拿着毛巾擦汗,道:“我没什么东西,全是小一在收拾。” 说起小一,段永思都无奈了,道:“小祖宗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吃的喝的,就连游戏机都要带。” 最可怕的是清剿队这些人也惯着他,要什么给什么,完全把他当要离家的孩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出去旅游的。 解玉楼举起水瓶喝了口水,笑道:“小一不挺可爱的,是你的择偶标准。” “我还没厉害到要撩一只丧尸将军。”段永思笑着看他:“还是你厉害,都把人家丧尸王拐跑了。” 解玉楼瞥他一眼:“你有什么不敢的。提前跟你说一句,小一再符合你喜好他也是丧尸,身上带病毒的,你别出格了。” “滚,我还用你教。”段永思把毛巾一扔,道:“再来!” 解玉楼放下水瓶,两人就又打了起来。 池畔和胖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俩打得正酣的时候,他们两人的招式一个比一个凌厉,一个比一个狠,不知道还以为他俩有仇呢。 “嚯,这打的够厉害的。”胖子感叹道。 范荆和游松桉也来了,见状也不先训练,都坐在一起看他们俩打架。 “小一呢?”池畔问游松桉。 游松桉道:“缠着童和给他做游戏机电池去了。” 港城的电力供应不到启阳的三分之一,用电都很省,所以小一要多准备一点电池,等什么时候见到白巷他俩还要比一比谁消消乐的关卡更多呢。 池畔点头,认真看前面的两人比试。 “嚯,这个扫堂腿都出了残影了吧。”胖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范荆和他很有共同话题:“他们两个出拳速度都很快,老大技巧更胜一筹,但段连长力量强,势均力敌。” 胖子感叹道:“看来老大平时和咱们对上都保存实力了,这次才打的爽吧?” “嗯。”范荆点头:“如果他这么和我打,我可能都撑不到半个小时。” 池畔撇嘴,小声道:“我可能一拳都撑不住。” 胖子乐了:“想啥呢,老大又不会打你,放心吧啊。” 池畔不放心! 他都能看出解玉楼的开心了。 平时解玉楼教他打拳的时候,应该都觉得很没有意思吧,还是得段永思这样的才行呢。 池畔幽幽叹气,双手撑着脸蛋,感觉自己可能又要吃莫须有的醋了。 又打了十多分钟,两个人才停下来,他们都出了一身的汗,酣畅淋漓。 “好!”胖子立刻鼓掌,给他们捧场。 其他人也都跟着鼓掌,池畔看着解玉楼脸上的笑,再看看段永思挺拔的身材,心里不住叹了口气。 他也好想变得那么高大,想和解玉楼势均力敌。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刹不住车了。 研究院会议室里。 解玉楼这两天苦不堪言,也不知道池畔是怎么了,好像从小一和段永思走之后就开始不对劲。 不仅缠着他全天候训练,还开始跟沈斯年讨教熟练增强身体强度的方法了。 池畔本身就有钢铁一样的骨骼强度,这是丧尸病毒的附加效果,又因为他是丧尸王,所以比其他普通丧尸更强大。 他能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和他的骨头一样坚硬,保持较短的一段时间,就和他之前面对将军和寄生蚯蚓的时候一样。 但那时候他都是在紧急关头身体自发产生的应急反应,平时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但这两天和沈斯年研究之后,池畔已经渐渐摸索出来了。 以至于解玉楼想摸摸他,都会时不时碰到硬邦邦的肌肤,他的乐趣都被剥夺了。而且即便池畔不练习,他也会因为每天训练太累,回宿舍倒头就睡。 解玉楼就是再想和他亲密,也舍不得他累,就这样下来,解玉楼虽然只有两天没池畔,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解队,你觉得呢?”沈斯年的声音响起。 解玉楼随口道:“不能再这样了。” 沈斯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这个时代,政府职能已经基本崩坏,现在一院和三院已经联合了其他军部,想要分庭而治。” “如果想继续保证清剿队的绝对自主权,我们也只能和唐将军一起独立起来,各自为政。” 沈斯年捏了捏眉心,道:“好在这些只是上层之间的矛盾,影响不到普通民众,否则这个末世就太难熬了。” 解玉楼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他现在正在和沈斯年、童和,还有范荆开小会,可是之前他们说了什么解玉楼都没仔细听,一心想着池畔呢。 反正他就是个粗人,动脑子的活有沈斯年和童和就够用了,比其他多少政客和院士加起来都强。 想到这,解玉楼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一闪而逝,但他却抓住了一个信息。 他看向沈斯年和童和,道:“你俩最近是不是脑子动的比之前更快了?” 沈斯年一怔,没反应过来。 童和笑说:“你这是夸我们呢?” “不是。”解玉楼自己也笑了,道:“我刚才灵光一现,觉得你俩是不是获得了什么跟脑子有关的异能。” 范荆勾唇,道:“我怎么觉得灵光一现这词不太对?” “我是理科生你又不是不知道。”解玉楼整个人懒懒散散,长腿担在桌上。 池畔要是在,肯定会觉得他整个人都透着股邪气。 两人说了几句,却发现沈斯年和童和都没说话。 “怎么了你俩?”解玉楼问道。 沈斯年倏地起身,兴奋道:“解队,你给我们提供了新的思路。” 说完,他就拽着童和往外冲:“快走,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以继续开发大脑了,这肯定是生物学上的奇迹。” 童和看着他,也忍不住地笑,顺从地跟着他走,两人很快消失在会议室里。 “都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激动起来还跟小青年似的。”解玉楼吐槽。 范荆道:“你这话可别让童和听见。” 解玉楼站起身,伸了个腰:“管他呢,咱俩也走呗,回去跟兄弟们通个气,估计他俩今天是没时间再给队里开会了。” 两人回了宿舍,之后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在地下会议室给大家开了一个会。 像沈斯年担忧的那样,最近的启阳上层局势确实不容乐观,一院和三院已经有了两极对立的矛头,保守派和激进派是永远的对家。 清剿队如果要夹缝生存,就必须独立出来,但相应的,他们也需要割让出一些职能,例如对启阳的巡城工作,如今已经有一院和三院的人加入了进来。 最近清剿队出了太大风头,民心几乎全都向着他们,他们要是不想成为两派的眼中钉,就要先低调下来,更别说他们送小一离开的事情还是被三院抓住了把柄。 一顶“勾结丧尸”的大帽子扣下来,清剿队就是不妥协都没办法。 而且,清剿队本来人就少,另外两派的人加入进来,也是好事。 范荆把这些事跟队员们简单说了一遍,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不喜欢和另外两派合作,但减轻了压力是真的。 “就这些事,没别的了。”范荆看向解玉楼。 解玉楼立刻牵起池畔的手准备走,结果池畔还没起身呢,沈斯年和童和就来了。 “宣布两个坏消息。”沈斯年开门见山道:“唐将军刚来了消息,两院已经彻底宣布分庭而治了,并且他们提出,要共享所有研究资源,包括池畔。” 池畔懵了。 什么叫共享研究资源,他们要研究他了吗? 池畔下意识看向解玉楼:“你说过他们不会研究我的。” 他信任沈斯年和童和,所以愿意把自己的血液和身份告诉他们,但他不信任其他人。 解玉楼和他十指紧扣,转而看向沈斯年,淡声问:“所以呢?” “唐将军拒绝了。”沈斯年道:“但代价是我们要让出对全球幸存者基地的联系权,除了雾安和港城,目前崛起的北斗基地等,都需要移交给另外两院,基地的异能者也会由他们去接触。我们之前取得的蚯蚓和柳树样本也要和他们共享,启阳市的城中防卫也要全部移交。” 对他们来说,这其实是值得的。 池畔的身份太敏感了,他的能力也太独特了,虽然他们想研究池畔是想分析他的治愈系异能,但也不能让池畔遭那个罪。 即便是沈斯年和童和,他们想研究大家的异能和基因,也会一直到万不得已才会取他们的血样,连皮肉都没要过。 但如果把池畔和这些异能者都给别人研究,那会发生什么实在不能预估。 池畔小心脏怦怦直跳,高高吊起的心再次落了下来,没交出去就好了。 解玉楼沉着脸点头:“还有一个坏消息呢?” “以后的每次活动,他们都要派自己的人跟着。”沈斯年道。 关于清剿队成员们的异能,沈斯年一直是半保密状态,像解玉楼的异能,他只对外说是空间系异能,胖子的是移动外物,范荆是火焰,游松桉是高速射击等。 几乎是把所有人的异能都说弱了,但如果大家开始一同活动,那么这些就都藏不住了。 甚至池畔的丧尸王身份,也早晚都会暴露。 大家都想到了这些事,一时间地下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不是,那咱们到底该咋整啊,到时候他们可别碍手碍脚的。”胖子问道。 童和解释道:“我和老师听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就过来了,想和大家讨论一下。” 其实按照他们现在的武装力量,完全可以和一院三院来硬的,但如果真这样,那清剿队就很有可能被另外两院合力对抗,到时候光凭借唐将军手下的两个集团军是不够用的。 更别说在末世的时候,融合物已经给民众的生活带来灾难了,他们有能力保护人类的人,又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挑起争端。 而且,研究院和军队内部的势力错综复杂,因为刚刚独立起来,所以人员配比都很杂乱。 就像七院,虽然沈斯年他们这些院士一直在负责融合物和末世的研究,但还有许多院士在研究适合末世生存的新品种粮食作物,还有院士负责研究新型交通工具和武器等。 这些人里,不全是七院的同志,而是把所有相关专业的院士都集合了起来,所以如果真的三足鼎立起来,那这些研究很有可能被迫终止,到最后受难的还是人类自己。 当然,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局面,所以,虽然唐将军那边来的消息是这样,但还有商量余地。 而且,虽然两院对清剿队提出的要求很多,但与之相对的,他们会无偿给清剿队提供所需的任何武器装备。 像一院和空军师团的组合,就能给清剿队提供他们所需的一切空军力量,他们再也不用小赵他们几个飞行员,开着四辆军用直升机到处跑了。 还有,三院拥有强大的水军力量。 清剿队发现的四只融合物中,有两只大型融合物就在大洋上,到时候清剿队是必定要仰仗三院的水军力量的。 这些事情,沈斯年很早之前就想到了,也知道各派分庭而治的时间很快就会来。 他之前之所以空出半个多月的时间让大家训练,并不仅是为了建立幸存者基地,也是为了等待启阳局势明确之后再带队去清剿融合物。 后面的任务太危险,他必须给队员们更大的实力保障。 再说,虽然他并不希望队员们的能力被发现,但这是早晚的事。 因为末世就是全人类的灾难,不能只他们清剿队出力,后面不仅是一院和三院,就连国外势力也都应该加入进来,到时候所有人的异能都藏不住。 之前的雾安市和费城的行动,要不是因为政府的命令,沈斯年他们也不想只带着清剿队那么些个人出行。 现在三足鼎立之后,他想尽可能地为清剿队谋取福利,也要想办法给队员们最大的自主权。 沈斯年一条一条将自己的看法和原因罗列出来,听得在场一众大老粗满脸崇拜。 有这样的军师,他们还愁什么? 胖子刚才还义愤填膺,现在听明白后就放心了:“那他们愿意派人和咱们一起行动不是好事吗,再说了,他们派的人肯定也是异能者或者厉害的兵哥哥,这不挺好的。” 他说完,队友们也纷纷附和。 他们自己兄弟的命也是命,他们每天出生入死的,都不容易,多一个队友多一个保障。 沈斯年和童和相识一眼,之后看向解玉楼和范荆。 范荆点头:“我没有意见。” 解玉楼捏着池畔的手,笑说:“我也没意见。但你记得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敢动池畔,敢动我队员们的主意,我不保证会做什么事。” 他语气轻松,就好像在说“天气不错”,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没开玩笑。 沈斯年点头,很认真地答应下来。 童和却笑了,说:“我怎么好像看到你带着兄弟们‘造反’的样子了?” “还别说。”胖子嘿嘿笑道:“我刚才有一瞬间也想象到那个画面了。” 气氛轻松起来,大家终于放松身子,开始开玩笑。 “我也能想象到。” “老大估计直接一个接一个空间甩出去,把人千刀万剐了。” 解玉楼轻笑一声。 说真的,在听到他们想把池畔带走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刻骨铭心的疼。 就好像,那样的时候真的出现过,那股刻骨铭心的疼也刻在了他灵魂里一样,无论时空如何转变,它都在,时刻提醒他,要保护好池畔。 会议散了,大家就坐在一起随口聊,会议室里闹哄哄。 池畔看着解玉楼的侧脸。 解玉楼正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池畔觉得他好帅啊,尤其是刚才说不能伤害队友们的时候,真的帅爆了。 他这个颜控真的狂喜! 池畔有些开心,他恶作剧一样,忽然把自己的手指变硬了。 解玉楼动作一顿,转头看他。 池畔就笑,眼睛亮亮的,几颗小白牙露出来,可戳解玉楼萌点。 “差点忘了。”解玉楼哼笑一声,之后拽着他站起身。 池畔紧紧跟着他:“什么忘了?” 解玉楼转头看他,脚步不停:“你这两天都没让我碰,今天休息的早,你也不累,我看你还能找什么理由。” 反应过来的池畔瞬间红了脸,悄悄用手指勾了勾解玉楼的掌心:“没有理由啦。” 第32章 储物空间 上层的谈判进行了整整三天, 清剿队的会议也三不五时的开,不过也只有核心的几个人而已。 这次沈斯年带来的消息,是上面已经商议定下了。 一院和三院会将至少三分之一的空军和海军力量交给清剿队完全支配, 算是直接归属于清剿队管辖, 接下来解玉楼和范荆就需要过去对接工作, 正式接手那些部队。 这比之前沈斯年他们想的情况更好一些,但相对的, 清剿队在启阳基地的控制权要分割出去大半部分。 这件事说好也好, 说不好也不好。 好处是他们的工作可以轻松一些,坏处是他们在启阳的行动将会受到很大的监控和阻碍。 相比起来,他们宁可多干点活,也要更自由一些。 不过, 为了那些兵力, 为了即将到来的草原清剿行动,唐将军就先把这些条件答应下来了。 沈斯年在解玉楼和范荆对接工作结束之后,就将大半在启阳巡城的人收了回来, 换成了另外两院的生面孔。 这样一来, 城里原本带着属于清剿队的橙黄色袖标的队员们, 就成了其他穿着迷彩服的军士。 幸存者们虽然被统一管辖,但因为启阳安全性高, 所以民众们的行动很自由。 他们之前一看到带着袖标的清剿队员,就觉得亲切和安全,现在换人后他们就都忍不住询问,不过因为大家都是军士,只是有没有袖标的区别, 所以普通民众也没有纠结多久。 一些原本的各界大佬, 就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明白这是上层发生变动了。 但这些是上面的事,他们也就是私下里说说,倒也没有大范围议论,只是一些不安感已经在民众心里种下了根。 除了这些,启阳市中心那个巨大的商业大屏,沈斯年也不再管了,移交给了三院,到时候,安抚民心汇报最新工作动态的任务,就到了三院手上。 这是得到民心的重要传播点,所以三院在接手宣传任务的当晚,就发出了政府一分为三分庭而治的消息,但也一再表示,他们三个部门会竭诚合作,保护民众安全。 再之后,他们又将三院的主要研究员进行了介绍,说明他们会是人类攻克丧尸病毒,建设新世界的最强保障。 下午的时候,胖子和池畔一组巡逻,两人看着大屏上循环播报的消息。 “真有病。”胖子翻了个大白眼:“咱们介绍沈博士他们,三院就介绍其他院士,还什么三院会是大家最强的后盾,要不要脸。” 池畔担忧道:“咱们之前不是一天只早晚各播报一次新闻吗,怎么三院接手后就一直循环啊?这也太费电了。” 因为融合物越来越多,所以很多发电站都遭到了破坏,光是野蛮生长的野草就能将那些发电站彻底损毁,大家用电都这么省,三院却这么“大方”。 “谁知道呢。”胖子撇嘴。 他顺手将路上新长出来的一片野草拔掉,说:“这些草真膈应,长得高不说,还长得快,一天不除就长到膝盖了。” 池畔也跟着他铲草,道:“也就启阳能保持这样的地面环境了,我听游哥说城外的草都长得比我高了。” “可不是。”胖子又道:“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也不知道游律师的异能到底咋样了,这几天我都没怎么见过他。” 游松桉已经开始开发自己“无限子弹”的异能了,他血液里的成分确实可以凝成子弹,昨天的时候池畔还听童和说起来,说游松桉现在确实能给枪增加子弹了。 只不过很费力,还不如直接换弹夹快,而且他对子弹和枪支的认知都有问题,所以凝成的子弹有时候根本用不了,甚至还会有空弹出现。 但这已经是很好的发展了,要知道现在大多军用品加工厂都已经歇业了,弹药这些东西虽然还能补充,但依旧供不应求。 所以游松桉的异能如果可以大加运用,那他不仅可以给自己的枪加子弹,甚至可以同时给战友们都补充弹夹,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胖子拍了拍手,拿出打火机把那些铲出来的草都烧干净了,之后道:“行了,咱们去柳树那边看看。” 池畔惊讶道:“柳树那片不是交给三院的人了吗?” “博士说让咱们好好注意一下,他怕三院的人会利用柳树的基因做实验。” 三院是激进派,他们一直试图造超人,还想人为干涉基因融合,现在眼前有一个这么好的实验对象,他们肯定会选择冒险。 池畔点头,道:“那咱们去看看,我听队长说三院有好多异能者,博士他们一直怀疑三院的人体实验其实早就开始了。” 三院的异能者总数比清剿队和一院加起来都多,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清剿队根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而且,就算现在知道他们做了人体实验也不能干涉他们了,谁让他们三个组织已经独立起来了。 不过柳树真的太危险了,他们必须阻止实验,否则到时候三院研究出来的可能就不是异能者,而是拥有人类智慧的融合物了! 胖子和池畔很快就到了柳树所在的地方,周围的路灯碎了大半,都是柳树抖落叶片后砸坏的。 两人隐蔽在一所高楼的楼顶,从这里可以观察到柳树周围的情况。 现在还是下午时分,周围环境看的一清二楚,别说人了,就连那些变异的野草都不敢往这边长,只有遍地的青绿色柳叶片。 “先等等,我估计他们来也要晚上了,夜深人静才好干坏事嘛。”胖子靠坐在楼顶,胖胖的后背倚在护栏上,让人怀疑护栏到底能不能撑住他。 他坐下之后就伸手从兜里掏了掏,应该是准备抽根烟。 池畔也坐在他身边,看着那颗好像比之前还要高的柳树。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遇见柳树的场景,那还是他和解玉楼去领证路过时看到的,当时它还只是比平常的柳树高壮粗大一些,但现在,它已经完全超脱了人类的认知。 “吃不?”胖子问池畔。 池畔侧头看他,发现胖子居然还随身带着猪肉脯。 没办法,队长有令,在池畔身边谁都不能抽烟,所以胖子只能吃东西压烟瘾了。 猪肉脯是一院养的新型家畜的肉,据说那些猪啊牛啊的都比末世前的大好几倍,但味道都差不多。 还有不少鸡鸭鹅,三院还无私地把自己提取出来的肢体变异基因给了一院,让他们的家禽也都跟着变异,变的巨大无比了。 池畔接过一片肉干,道:“队长说这个东西不要多吃,可能会变成巨人。” “你听他扯淡,人童和都说没事了。”胖子道:“他就知道欺负你,你也别总听他的。” 池畔小小地咬了一口肉干,笑道:“他也说别让我听你忽悠。” 胖子:“......他也好意思说我。诶对了,那个段连长的事,你们说清楚没?” 胖子觉得自己忒操心了。 池畔点头:“说清楚了呀,他说段永思也喜欢我这个类型,所以他不可能和队长有什么关系的,而且我知道他们俩就是战友,没有暧昧的。” “那就行。”胖子松了口气,然后又贼兮兮地问他:“那他知道我编排他有初恋的事了吗?” 池畔摇头,也小声道:“放心吧哥,我没告诉他。” 其实“初恋”这件事,不是胖子一个人这么觉得,那些解玉楼本来的部下们也都这么想,就连范荆不也是见到段永思后决定先瞒着池畔吗,只说段永思是解玉楼战友。 胖子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啥,小池你要是觉得我多事让你生气了就说,哥肯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让你好好出气。” “不用。”池畔弯着眼笑:“你是怕我被队长欺负,我知道的。” 胖子抬手拍他的肩,说:“好弟弟,改天咱俩高低得拜个把子。” 池畔觉得胖子身上多少带点江湖气息,人又憨,按照解玉楼的说法,那就是胖子这人是靠谱的兄弟,会毫不犹豫为兄弟挡刀的那种。 但有时候胖子也真气人,比如他偷偷和池畔“告状”的事,解玉楼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得把胖子狠狠揍一顿,胖子还不敢还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天就暗了下来。 远远看去,在黑色的夜空下,那颗柳树显得更加阴森巨大,显然已经要成为启阳基地的标志了。 “我好像没看见人过来呀。”池畔小声道。 “是没什么人接近。”胖子道:“这是好事,他们可能也不想被扎死。” 池畔点头:“那咱们还要在这里看着吗?” 他们清剿队负责的片区太少了,而且没有那么多危险,所以基本都是唐将军手下的军士们巡逻就够了。 像池畔和解玉楼他们这样的核心人物,以及原特殊部队的队员们,大家都是隔两天出来转两圈就差不多了,平时都在院里,因为对他们来说,提高异能才是最主要的工作。 “得了,这都八点多了,回去吃完饭还得睡觉。”胖子伸了个懒腰。 “好。”池畔也跟着起身。 之后,两个人同时从高楼上跳下去。 池畔本身的弹跳力过硬,胖子是异能撑着自己,所以两人都豪横,跟体验了一把蹦极似的。 刚一落地,胖子就道:“看咱哥俩谁先到科学院。” 说着,他就一下冲了出去。 池畔懵了一下,随后紧跟着他跑。 池畔跳一下就是近百米,起起落落;胖子脚下生风,跟踩着空气似的,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离开后,不远处的一栋废弃的矮楼里,立刻有人拿起对讲机报告:“他们走了。” —— 科学院里,池畔和胖子先后到了顶层的实验室。 他们来看游松桉的训练进度,而且大家都约好了工作结束在这里碰面。 果然,当他们俩到的时候,就发现沈斯年、童和,还有解玉楼、范荆和游松桉已经都在屋里了。 解玉楼和范荆这几天都在为了整和军队的事情奔走,池畔每天只有在宿舍里才能见到解玉楼。 现在事情结束,大家终于算是歇了下来,他们几个人也终于能轻松地坐在一起聊会儿天了。 解玉楼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正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鼓捣,见到池畔后他立刻放下东西,张开手:“小队长,快过来让小解抱抱。” 池畔跑了一路很兴奋,他本来第一时间也是想过去找解玉楼的,但他这么一说,池畔就红了脸,转头走到松桉和童和身边了。 游松桉和童和现在正在熟悉关于枪械和子弹的具体信息,有便于游松桉之后能更快更准确地制作出子弹, “小队长~”解玉楼坐在原地,哀怨道:“一天不见你都不想我。” 自从和池畔领了证之后,即便真正的章还没盖,但解玉楼就肉眼可见越来越骚了,对着他们这几个人更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经常把池畔调戏的“无地自容”。 范荆抖了一下,坚决不看解玉楼,他怕做噩梦。 童和笑出声:“解队能不能要点脸?” “他哪有那东西。”胖子坐到实验桌旁,和解玉楼离得可远。 解玉楼自己坐在靠墙的地方,和大家隔了大半个实验室,显然是被嫌弃了。 他勾唇,看着池畔红着脸连看都不敢看他的样子,还是决定先放过他。 解玉楼:“不逗你了,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池畔侧头看他,表情很狐疑。 解玉楼就点了点自己手边的那个小正方体,表示就是给他看这个东西。 “去吧,他非要让你第一一个看。”沈斯年笑说:“从他弄出那个东西到现在三个小时,我和童和都没研究过。” 童和点头:“他的成就要第一个和你分享,多浪漫啊。” 胖子恶寒:“求你俩了,别帮着老大屠害我和老范了。” 范荆板着脸点头,余光瞥见正埋头苦学的游松桉后眼神便有些闪躲。 他偷偷看向游松桉,从小开始,游松桉都是那个学习好的,而且是很用功的类型。 他一认真起来,不仅学得快,而且也时常像现在这样,不被外界的环境打扰。 池畔在这边也待不下去了,大家都开他和解玉楼的玩笑。 他耳根还是红的,但还是磨磨蹭蹭走到了解玉楼身前。 解玉楼抬眼看着他笑,池畔就抬手捂他的眼睛,却反被牵住手,然后顺势坐在了解玉楼身旁的椅子上。 “你要给我看什么呀?”池畔小声问。 解玉楼就把那个小方盒子放到池畔面前,轻声道:“你对着它说一声你是队长夫人。” 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正方体,浑身黑不溜秋的,看不出什么材质。 池畔侧头看解玉楼,很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我说真的。”解玉楼抬了抬下巴:“这是打开它的密码。” 池畔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软趴趴地撒娇,试图萌混过关:“队长,这到底是什么呀?” 解玉楼被他萌到了,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后面顿时传来胖子和童和的起哄声,池畔急忙把人推开。 “起什么哄啊,是不是羡慕我们有对象的。”解玉楼意有所指,童和立刻住嘴了,胖子哀嚎世道不公,怎么解玉楼就是不做人也能有对象。 解玉楼换了下坐姿,让自己和池畔都背对着大家,这样才好谈恋爱。 “我错了小队长,不逗你了。”解玉楼点了点那个小盒子,说:“那句话真是密码,你就说一声呗。” 池畔半信半疑,但耐不住解玉楼卖关子,只能忍着羞耻,小声道:“我,我是队长夫人。” 他说的声音小不说,后面的夫人俩字更说的还快,解玉楼都没听清。 池畔说完,就盯着那个小盒子看,盒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巴掌大,黑不溜秋的。 解玉楼道:“你说太快了。再说慢点,声音大点,至少让我听见。” 池畔委屈巴巴地看他,说出来的话却很难让人往下接:“密码都一样,你说也是一样的。” “......谁说密码都一样了?”解玉楼哼笑:“我的密码是‘我是队长’,跟你的不一样。” 池畔最近是真学尖了,抬了抬下巴道:“那你先表演给我看啊。” 解玉楼沉思片刻,道:“行,看好了。” 他把手掌放到正方体上方三四厘米处,然后说了声“我是队长”,之后,他手指微动,下一刻,池畔就看到他手里多了一把小手/枪! 池畔震惊,眼睛都瞪圆了。 解玉楼却没停下,而是把枪放到一边,再次一抓,又出来两个手/雷,再抓一次,出来四个弹夹,之后就没了。 “你做出独立空间了!”池畔看着解玉楼,眼里的崇拜毫不掩饰。 解玉楼每次被他这么看着,都觉得虚荣心得到了异常的满足。他笑着点头,之后又一下把那些东西都放回了那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 前段时间解玉楼已经开发出了空间储物的能力,但储物空间有限,他也一直在练习,据说现在他的空间已经有两平方米的大小了,里面能放的东西可不少。 只是池畔没想到,之前沈斯年说让解玉楼试着做出独立空间,居然这么快做好了。 队长好厉害呀! 池畔又羡慕又骄傲。 他的反应太可爱了,让解玉楼很想再亲一口,但他忍住了,道:“你要不要试试?” “要!”池畔重重点头。 然后他学着解玉楼的样子,把手凌空放到了小盒子上,道:“我是队长夫人。” 再之后他就探手抓了一下,居然真的感觉自己抓到了一把枪,他凭感觉一拽,枪就出来了。 池畔惊喜不已,第一时间去看解玉楼:“队长,我也可以。” “当然可以。”解玉楼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很满意。 池畔把枪放回盒子里,之后拿着盒子站起身,快步走向沈斯年他们,道:“博士,队长真的做出独立空间了。” 沈斯年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走过来,推了下眼镜,道:“确实比我预计的时间快。” “那当然了。”解玉楼迈着长腿走过来,站在了池畔身边。 众人都围过来。 “什么独立空间,我怎么没听说?”胖子疑惑。 童和就给他解释了一遍:“就是独立于解队的异能而存在的空间,可以给大家储物用。” “这么逆天!”胖子嘴都长成了圆形:“那快给我们看看咋弄的。” 池畔兴奋地看着沈斯年,道:“博士,你把手放到它上面,然后说‘我是博士’,就能从里面拿东西了。” 解玉楼“噗呲”一声。 池畔看他,疑惑道:“怎么了,密码不是这样的吗?” 解玉楼是队长,他是队长夫人,那博士就是博士啊,他推理的没毛病吧。 解玉楼收住笑,认真点头:“是这样的。” “那你笑什么。”池畔小声吐槽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沈斯年。 然后,他人就傻了。 只见沈斯年手里拿着一把枪,童和手里拿了一颗手/雷,就连范荆都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两个弹夹。 “你们还没说密码呢。”池畔觉得自己的认知崩塌了。 童和闷笑着看他,没说话。 范荆也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 胖子也伸手抓出了一个手/雷,道:“傻弟弟,老大哄你的。他是不是没让你说什么好话?” “我猜一下。”游松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资料里抬起头,道:“老大不会让你说什么队长夫人了吧?” 池畔:“!”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众人大笑出声。 池畔终于明白了,根本就没有密码,解玉楼骗他! 他转头瞪向解玉楼。 解玉楼却很不要脸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肉麻兮兮地道:“那是打开我心门的密码。” 大家顿时笑得更开心了,胖子都笑到捶桌子了。 池畔面色复杂,那点被骗的火气,都变成了羞耻。 解玉楼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虽然他说的情话可能有点土,但池畔就是吃这一套,真就般配。 池畔听着大家的笑声,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然后悄悄用手拧了下解玉楼的大腿,解玉楼喉结微滚,急忙把他的手握住了。 他虽然不要脸,也不想在兄弟们面前起什么反应,那也太流氓了。 大家笑够了,沈斯年才道:“唐将军说草原行动就快了,估计明天,最晚后天也会定下出去清剿的名单,到时候咱们核心队员还是需要全员出动,童和会把咱们合作对象的信息整理出来,大家都熟悉一下。” 众人纷纷点头。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要不就先简单说说草原那边的情况?”童和询问大家的意见。 大家当然没意见,早做准备就多一份知己知彼的安全。 “行。”童和坐到凳子上,道:“我们一直在检测那边的情况,然后发现不少幸存的牧民都到了最近的幸存者基地。” 从幸存者口中,他们了解了关于凡达河草原的最真实情况。 那里如今被“霸王花”侵占,霸王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按照牧民的说法来看,那似乎就是草原上最常见的那类小野花,各种颜色的,生命力很顽强。 末世前,那成片的各色野花是最漂亮的风景,但现在,那些花却被不明生物感染,开始有致幻的能力。 它们成片成片,遍布一整片草原,诡异的香味能让任何生物都陷入沉睡,再也醒不过来,最终化为肥料,被它们吸食。 “牧民们已经逃出草原半个月了,所以他们的消息显然已经很滞后。他们逃出来之前,霸王花的致幻效果还不过分,现在就不一定了,而且距那里最近的幸存者基地传来的消息来看,那些花已经和市里的野草一样,变得巨大。” 童和叹了口气:“我和老师怀疑,它们可能是多体融合物,不仅融合了某些菌类的致幻效果,还融合了巨型基因,由此可以判断,它们或许还会有更强大的杀伤力,只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 解玉楼沉思片刻,问:“那需不需要先派特遣队去探探消息?” “当然。”童和点头,道:“距离那里最近的乌拉汗基地有不少强大的异能者,他们一直在接受启阳基地的物资扶持,所以自愿去探查消息,最晚明天就会给我们最新消息。” 池畔担忧道:“希望他们没事。” 众人都习惯了,池畔总是这样,看东西的方向和大家都不太一样,他就像一个拥有无限悲悯胸怀的......高僧?又或者是神明? “先这样吧,老师?”童和看向沈斯年。 沈斯年点头:“任务先说到这里,我想再说一说大家的异能。” 众人立刻坐直了,听沈斯年说大家的异能发展,简直就是一场动员大会,他们总是感觉热血沸腾的。 沈斯年看到大家的状态,失笑道:“主要说我和童和的。” 他们俩之前听了解玉楼的话,就来给自己做实验了,但后来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到现在才有了进展。 解玉楼说的没错,沈斯年和童和的大脑开发程度,真的都在不知不觉中变高了,他们似乎真的融合了某种高等级生物的基因,使得他们的智商都达到了可怖的地步。 而且除了他们俩,整个研究院,包括一院和三院,共有二十多位院士都有了这样的变异反应。 池畔开心道:“我就觉得你们好聪明,以后肯定也会更厉害的。” 沈斯年和童和都笑了,他们现在也都在有意训练自己的动脑能力,发现之前需要一整天才能计算出的某些数据,现在只要半天,甚至更短。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我们还发现异能者体内都有类似于玄幻小说中‘丹田’的东西,能储备异能,这点大家应该都有感觉吧?”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确实有异能被保存在体内的感觉,也能明显感觉到使用异能时的消耗感,只不过他们没办法像“修士”那样看到自己的丹田。 沈斯年道:“我们不知道它在哪,但它确实存在,而当我们的异能被耗光时,会感觉极度疲惫。这个时候,池畔的治疗,却会让我们体能复苏。” 这是他们通过与寄生蚯蚓的对战而延伸出的发现,当时大力士们修筑防御工事之后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异能损耗,但池畔治疗后,他们就回到了巅峰时期。 “所以说,小池还真是万能硬辅?”胖子啧啧称奇。 这也太犯规了。 池畔懵道:“我就是正常治疗啊,和治疗外伤一样。” “没错。”沈斯年温声笑说:“但你太特别了小池,你的异能可以唤醒我们所有人的能力,即便异能已经被消耗光,也能很快再次回到体内。” 众人都看着池畔,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又因为自己能被大家需要和依赖而感到开心。 他侧头看向解玉楼,解玉楼就笑。 “哎行了行了,你俩这黏黏糊糊的。” 胖子乐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处对象都这样,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解玉楼和池畔的虐狗行为,他已经觉得再有多肉麻的情侣出现他都能面不改色了。 池畔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 解玉楼当众逗他他就羞赧,还佯装生气,但自己先开始黏糊,他就只有害羞,实在很双标。 沈斯年笑说:“没什么事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好的。”解玉楼一点不客气,拽着池畔就走。 池畔抓紧时间和大家挥手,下一刻,他眼前的实验室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蓝的夜空。 夜色深沉,半圆的月甚至都能看到一点月球上坎坷的地面。 因为这场末世,地月距离已经变得近了很多,但运行轨道不会重合,所以不用担心会撞上,这是沈斯年之前给大家科普的。 池畔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和解玉楼正站在启阳市最高的楼顶,下方是正在循环播放新闻的市中心商业大屏。 他侧头问解玉楼:“怎么来这里了?” “看月亮。”解玉楼凭空拿出一条浅蓝色的薄毯,放到地上,然后拉着池畔一起坐下来。 池畔认出来了:“这不是博士的毯子吗,你什么时候拿的?” “刚才顺手拿的。”解玉楼侧头看他,眼里带着笑,看起来好看极了。 池畔看着他心跳忽然就快了,这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池畔胆子就大了。 他凑过去,在解玉楼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你好帅啊队长。” 解玉楼喉结滚了一下,本来想谈的清纯恋爱顿时变了味。 他搂住池畔的腰,低头吻上他的唇。 池畔抱住他的脖颈,闭着眼熟练地回应着。 八月初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了,微风拂过池畔和解玉楼,带起他们的发丝。 风吹过很远,掠过远处的大柳树,叶片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像清脆的风铃声。 解玉楼慢慢退开一些距离,垂眼看着怀里的小丧尸王。 池畔的脸有些红,但在只有月光和大屏光线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朦胧的美。 “队长。”池畔软软地叫道。 解玉楼轻笑:“在呢。” 每次池畔心动的时候,都会这么软趴趴地叫解玉楼,他不知道解玉楼能不能感觉到他的小心思,但他就是想用这些小动静引起解玉楼的注意。 池畔抿着唇笑了,他换了个姿势,靠在了解玉楼怀里。 解玉楼就搂着他,两个人也不说话,但光是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坐着,看着低垂的月,两个人就都很满足。 “队长。”池畔摩挲着解玉楼的一只手,小声道:“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吗?” 解玉楼想了想,轻声道:“说不清楚,但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 “真的呀?”池畔仰头看他。 解玉楼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道:“当然是真的。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怕我?” 池畔蹭了蹭他的下巴,小声道:“我是丧尸嘛,你又是清剿者,我当然怕你呀。” 清剿者这个名号,是池畔最先说的,当时解玉楼还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杀气腾腾的。 可没想到,没过两天,他就发现启阳基地已经有人这么叫他了,还都很崇拜他。 “这也是你梦到的?”解玉楼问。 池畔沉默了下,道:“其实我觉得我可能是重生了。” 解玉楼也不觉得意外,这个世道,出现什么都有可能。 而且想想就知道,池畔可能自己都过糊涂了,他或许从有了所谓的“前世”的记忆时,就已经拥有预知的能力了,只是池畔自己弄混了。 解玉楼给这件事找了尤为贴切的可能性,殊不知池畔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重生了。 一个本该被重视的话题被跳过,两人又说起了别的。 解玉楼抬眼看着低沉的月色,轻声道:“小队长,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池畔一怔,抬眼看他。 解玉楼笑说:“之前骗你领证是我不对,所以就算上面的批准下来了,你也可以拒绝在结婚证上盖章,不用多想,我又不可能对你生气。” “我没有不想。”池畔有些委屈。 他真的没有不想领证,也没有不想让证变成真的,可解玉楼好像一直都觉得是他忽悠自己的。 池畔知道自己恋商情商,甚至智商都不高,但他又不是真的傻,他要是真不想和解玉楼在一起,又怎么可能随口答应? 解玉楼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咱们的日子还长,我总有一天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重新?”池畔疑惑。 解玉楼顿了下,也有些疑惑:“我说的重新?” 池畔都顾不上委屈了,点头:“对呀,你是不是又偷偷脑补什么情节了?” 解玉楼这人太骚了,不仅喜欢调戏池畔,还喜欢自己脑补一些小故事,把自己和池畔当成主角,还非要让池畔陪他演,最后还总会发展成少儿不宜的画面。 “我没有。”解玉楼笑出声。 池畔从他怀里起身,哼哼唧唧地数落他之前那些“历史”。 什么嫂子文学啊,少爷保镖啊,追妻火葬场强制/爱啊,太多了。 “你提醒我了,我这两天正好构思了一个恶霸强抢美少年的剧本,今晚试一下?”解玉楼故意逗他。 池畔脸都热了,但却梗着脖子说:“行啊,我演恶霸,你演美少年。” 解玉楼扬眉:“那不就发展成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了?” 池畔被绕了下,想通后整个人都红透了,气道:“不跟你说了,你今晚睡客厅吧!” 说着,他就准备从楼上跳下去。 他每次这么跳,解玉楼都觉得心都要跟着跳出来了,所以在他有这个动势的时候就急忙把他搂住了。 “干什么?”池畔瞪他。 解玉楼叹气:“咱不跳了好不好?” “那你答应让我做恶霸。”池畔说完,又急忙补了一句:“也不准美少年反过来欺负恶霸。” 他们俩现在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繁多的花样,池畔都见识过了。 他甚至一直以为,男人和男人就是这样的,所以对谁上谁下根本没概念,只觉得解玉楼每次都把他欺负哭,太气人了,所以他也要反过去欺负解玉楼。 虽然这件事一听就是不可能的,但、但想想总可以的吧。 解玉楼轻笑一声,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赚,让他家小队长圆个“反攻”的梦也不是不行。 毕竟哪天他真舍得做到最后了,池畔就再也没有反攻的机会了。 “我答应你。”解玉楼点头。 池畔惊讶,紧接着又有些怀疑,解玉楼会任由自己欺负吗?显然不太可能,他肯定憋了什么坏心思。 “我今晚肯定不欺负你。”解玉楼保证道。 池畔哼了一声:“剧本也要我说了算,如果你再像之前那样乱改剧本,我就......我就再也不让你亲我了!” 解玉楼顿时严肃起来:“这可太严重了,我今天肯定让小队长为所欲为。” 池畔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解玉楼也笑:“走吧。” “嗯。” 两人通过解玉楼的空间落到地上。 “不直接回宿舍吗?”池畔疑惑。 以解玉楼的异能,现在完全可以直接回到宿舍。 解玉楼就笑:“恶霸先生,你也太急了。” 池畔顿时红了脸,呐呐地说不出话。 他一这样,解玉楼就舍不得欺负他了,解释道:“我是想顺便去柳树那里看一眼。” 说着,两人就出现在了池畔和胖子今天隐蔽的那个楼顶。 到楼上后两人看向柳树,接着他们就同时蹙起了眉。 因为在柳树的阴影下,居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人! 第33章 柳树 虽然离得较远, 但池畔和解玉楼仍看出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穿着巡护队才会穿的迷彩服,显然就是一院或者三院的人。 “队长, 他们还活着吗?”池畔紧张道。 解玉楼凝重道:“从这里看不出来, 但凭借柳树对人类的抵触来看, 他们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那怎么办?”池畔急道。 解玉楼转头看他,道:“给博士打个电话, 通知最近的巡防队过来警戒, 我去把他们带到这栋楼楼下。” 这栋楼距离大柳树有一整条街的距离,是安全区域,柳树的力量暂时还辐射不到这里。 池畔接过他的手机,点头道:“那你注意安全。” “嗯。”解玉楼答应了, 下一刻, 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池畔也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沈斯年,说完后,他也跳下楼, 等待解玉楼过来。 十秒后, 解玉楼出现在这里, 手里一边拎了一个尸体。 把尸体交给池畔之后,解玉楼就又去搬另外的人。 池畔看了一眼, 发现这些人全都已经没呼吸了,他们身上有无数伤痕,全都是被锋利的叶片割伤的。 而他们的致命伤,也几乎都是喉咙。 难道柳树已经知道割喉就能杀人了吗? 池畔心都沉了下来。 解玉楼之前说过,无论什么怪物, 在尝到杀人的快感前, 他们都会保持理智, 但之后,他们就会沉迷于这种杀人的快感。 池畔有些担心之后的启阳市了。 解玉楼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他动作太干脆,使得他走了几次,直到把九具尸体都搬完,柳树都没有出现要攻击的意图。 他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但巡防队的人居然就已经到了,为首的还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院士。 解玉楼和池畔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应该是一直在附近,即便他们俩没有出现,这些人也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带出来。 但他们俩的出现,显然让对方措手不及。 那些人里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院士,他精神矍铄,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隐在镜片后,藏起了该有的攻击性,加上他勾起的温和笑意,使得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居然像是位很和蔼的长者。 “刘博士。”解玉楼走上前。 刘博士笑眯眯和他握手,道:“辛苦解队长帮我们把志愿者带出来了。” “志愿者?”解玉楼笑了:“志愿为您送死?” 刘博士面色不变,倒是他身旁的一位中年人先反驳道:“他们是签了协议的,是为人类事业做出贡献的烈士,解队长说话倒也不必这么难听。” “哦,我是个粗人,说话就这么难听。”解玉楼说话的语气并不冷淡,甚至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 中年人还要再说什么,刘博士就抬手打断他,转而笑呵呵对解玉楼道:“他们是我们三院的人,解队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把人交给我们吧。为了答谢您和您的队员,我们三院会给你们提供两辆坦克,怎么样?” 解玉楼扬眉,也笑得很和善,道:“刘博士说的什么话,这些人既然是我看到的,又是我救出来的,那当然就是我的东西。” 他这话说的实在很像个反派,池畔想想就知道对面那些人会有多生气。 但三院这样罔顾人命,也确实该好好气气他们才对。 果然,刘博士身边的其他几位院士都愤怒地瞪向解玉楼,刘博士却依旧是那副表情,他朗声笑说:“解队长真是个有趣的人,不知道您要怎么样才能把人还给我们呢?” 解玉楼朝身后看了眼,道:“让沈博士看过之后再说吧。” 刘博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沈斯年、童和,还有好几位七院的院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不仅到了,他们甚至还已经开始检查那些尸体了。 池畔走到解玉楼身边站定。 解玉楼刚才是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的,而胖子就在这个时候带着几位博士无声地到了这里。 现在都已经开始检查了,刘博士他们就没有理由直接抢人,毕竟共享实验体也是他们最先提出来的。 沈斯年站起身,将口罩和手套摘下来,之后才走到刘博士面前。 他伸出手和刘博士相握,笑说:“谢谢刘博士这么晚了还给我们清剿队送实验体。” 刘博士也笑:“沈博士客气了,我们不也从你们那里拿到池畔的基因了吗,和那个相比,现在这几个实验体实在不值一提。” 池畔撇嘴,悄悄往解玉楼身后藏了藏。 解玉楼轻嗤一声,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死鸭子嘴硬。” “你说什么呢!”之前那中年院士顿时急了:“你再敢对我老师出言不逊试试看。” 解玉楼扬眉:“你确定?” 刘博士侧头看向中年人,道:“正平,你去检测一下实验体的数据。” 杨正平狠狠剜了解玉楼一眼,之后带着一院的院士去了后面。 “沈博士要是没什么事,就先......” 刘博士的话还没说完,杨正平就大喊道:“实验体怎么少了一个?是不是你们偷了?” “少了一个?”童和的声音也从后方传来。 刘博士脸色一变,急忙跑过去看。 解玉楼和池畔也跟过去,发现地上还是九具尸体,他们相视一眼。 解玉楼刚才带回来的就是九具尸体,难道说本来有十个人? 沈斯年看向他们,解玉楼就点了下头,表示他们带回来的就这九个。 “嘿你有病是吧?”胖子护在童和身前,瞪着杨正平道:“张口就污蔑?” 杨正平质问道:“什么叫我有病?你们清剿队就是这么仗着异能为所欲为的?这实验体是我们一院的,少了一个有多大损失你们知道吗!” “杨正平!”刘博士从出现到现在,是第一次这么失态,他沉声道:“你再好好看看,一共九具尸体,一个都不缺!” 杨正平震惊地看向刘博士,看到他沉着的脸色后,瞬间想到了什么。 他急忙又数了一遍,然后尴尬地看着童和,道:“不好意思啊童助理,我最近有些眼花,看差了。” 童和就笑了,温声说:“杨博士这回没数错,就是九具?” “没错了没错了。”杨正平额头上都浸出了汗,他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走到刘博士身后站着了。 刘博士看着沈斯年,道:“不好意思啊沈博士,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应该的。”沈斯年心底有了猜测,他不动声色地在目前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打量,然后发现在一院跟来的巡城队员里,有一人长得高高大大,却正别扭地往其他人身后藏。 沈斯年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那颗巨大的柳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现在看着那颗树,就觉得它没有之前那么可怖了,就好像失去了危险性。 “那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把实验体带回去了。”刘博士推了推眼镜,很和蔼地对沈斯年说:“沈博士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时申请检测实验体。” 沈斯年点头:“那就多谢了。” 寒暄完,杨正平就立刻让巡防队的军士们帮着搬尸体。 池畔蹙眉,下意识朝一位很高大的军士看去,那军士带着帽子,挡着半张脸,看不到他本来的样子。 但池畔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第一次在雾安市感觉到白巷时那样,让他不安。 他悄悄拽了拽解玉楼的衣摆,解玉楼垂眼看他,无声询问他怎么了。 池畔就朝那个军士看过去,解玉楼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当一院的人把尸体都抬起来准备离开时,解玉楼忽然笑着道:“刘博士,您的实验体真的够了吗?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我不小心把一具尸体放在空间里了。” 一院的人动作都顿了下,杨正平下意识朝那位“特别”的军士看过去,之后就没说话。 刘博士笑说:“解队长真幽默,我们有几个实验体我们还能不了解吗?” 解玉楼就道:“哎呦,我这记性,我确实把尸体都放出来了。” “那就对了,再见。”刘博士笑着跟他点了下头。 等一院的人全都走完后,胖子立刻开始吐槽:“什么玩意儿,还诬陷我们偷尸体。他们这样用活人做实验也不怕遭报应。” 童和拍拍他的肩,道:“胖子,他们不是诬陷我们偷尸体,而是尸体真的丢了一具。” “啥?”胖子震惊地看向解玉楼:“你偷藏了一个?” 解玉楼抬脚踹他,胖子灵活地躲开,道:“反正小池肯定不能干这事,那就只有你了。” 池畔急忙抱住解玉楼的胳膊,不让他上去和胖子打架。 他们时不时就要来这么一次,池畔最初还害怕呢,后来就知道了,这俩人就是找个理由挥泄多余的精力呢。 但现在显然不是他们打架的时候,沈斯年应该有话说。 “今天给小队长面子,下次再揍你。”解玉楼撂下狠话。 胖子也不甘示弱:“那我叫小池把你管的死死地。” “好了好了。”池畔急忙拦住他俩。 沈斯年和童和也小声说了几句,之后又和另外的院士们交流了一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一院的人体实验,成功了。 “你们是说那个被柳树融合的人,就在巡防队里,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胖子人都傻了。 沈斯年点头,道:“今晚可能需要大家派个人在这里盯着柳树,我感觉它很快就会‘消失’了。” 解玉楼点头:“先让胖子盯着,等会儿让范荆和游松桉过来接班。” “那其他人就先回去吧。”沈斯年道。 胖子保证自己绝对会盯死这颗柳树,他就想看看它是到底能怎么没! 池畔和解玉楼也回了宿舍,他们把今晚的事告诉了范荆和游松桉,然后让他们去顶胖子的班。 等他们俩离开后,池畔和解玉楼也进了屋。 这回他们是没心情走剧本了,两个人单纯地冲了个澡,然后窝在床上。 “我感觉那个人很危险。”池畔说。 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比任何人都高,更别说解玉楼也有超于常人的危险判断能力,所以他知道池畔说的是对的,那个人看着确实很危险。 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在隐藏自己的气息,但可能是因为柳树太过巨大,所以他和柳树融合之后,就算没有将全部的力量都变成人体,但也依然很难把自己隐藏好。 “他到底是融合物还是异能者呢?”池畔问。 自从末世以来,他们接触的异能者都是无意间形成的,像这种主动“进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难免会多想。 解玉楼道:“不管是哪个,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草原行动要和他一起的话,我们还要多提防一下。” “嗯。”池畔点头,仰头看着解玉楼。 解玉楼就笑:“怎么这么看我?” 池畔把脸埋进他怀里,说:“我不喜欢他们用人做实验。” 其实他不喜欢任何实验,但有些实验是必须的,有些实验却好像没有必要。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盲目圣父。 解玉楼沉默了下,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小池,无论在什么时代,人类总会渴望一些东西。” 和平年代,大家渴望的是钱,是权。在末世,人类渴望的是力量,但本质上,力量所决定的还是生活质量和地位。 就像现在,启阳整座城被分为科学院和幸存者基地,科学院里的资源共享,大家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因为末世而发生太大改变。 但对幸存者来说,他们的家园被破坏,他们朝不保夕,吃喝都要等待分配,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但异能者不一样,他们会为科学院办事,会处理市区及周边的野草和小型变异动物,并会通过这些来和科学院交换物资,生活质量较其他普通人好得多得多。 当然,这样的阶级差别在启阳还不算明显。 但在其他地方,在一些中等或者小型幸存者基地,这样的阶级差别就更加明显。 所以,这也是一院激进的原因,这个末世,或许应该适者生存。 也是因此,才会有那么多实验体主动签署协议,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赌赢了,就和柳树一样,赌输了,他们在幸存者基地的家人也能得到科学院庇护,何尝不是一种你情我愿的交易。 池畔听着解玉楼的话,心口沉甸甸的。 他小声说:“如果末世早点结束就好了。” 解玉楼在他额间印下一个吻,轻声道:“一定会的。” —— 第二天,清剿队的核心几人再次聚在七院顶楼的会议室里。 “乌拉汗基地的异能者们发来了最新的探索结果。”童和打开投影,播放了一段航拍视频。 无人机受到不明信号影响,目前已经飞不到凡达河草原上空,所以这段珍贵的录像,是异能者们架着直升机用手持相机拍下的。 画面上,辽阔的凡达河草原一眼望不到头。 平日里总是绿茵茵的草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成片成片的、各色颜色争相开放的霸王花。 霸王花根茎细长,又弯弯地佝偻着,即便这样目测也足有两米高,在它的根茎上方,顶着鲜红的花蕊和五片花瓣。 它们的花瓣边愿都长着密密麻麻的锋利锯齿,从上往下看去,感觉它们就好像一张张狰狞的大嘴,大咧咧地朝人张开着,企图吞噬掉所有靠近的东西。 事实也是如此,当异能者将一只抓捕来的变异黄雀扔下去之后,就出现了可怖的一幕。 那只黄雀变异后不仅身形变大,就连皮肤都变硬了,不过它都没来得及挥动两下自己的翅膀,好几株霸王花就以极快地速度伸展枝干。 它们互相顶撞,都在抢夺唯一的猎物。 终于,一株白色的霸王花赢得了胜利,它撞开了所有同类。 然后,它巨大的花瓣猛地朝黄雀伸去,又急速合拢,锯齿卷进花蕊,像咀嚼食物那样蠕动了几下。 再之后,它慢悠悠地晃回了原本的姿态,花瓣又以极度轻柔的模样展开来。 洁白的花瓣还是原本的颜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似乎它花瓣中心的花蕊颜色比之前更鲜红了。 一整个动作,总共不到十秒钟,那只黄雀就连骨头都消失了。 “它的花蕊有消化能力,可能类似硫酸,能很快融化吃到的东西。”童和解释道。 众人都很严肃,这东西光看着就知道不好对付。 直升机继续向深处走,画面中是一成不变的彩色霸王花,直到三十分钟后,画面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一段真空地带,没有霸王花,也没有绿茵茵的野草,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戈壁。 再往里走二十分钟,画面里再次出现了霸王花,而这边的霸王花,数量较之前少,但个头和花瓣上的锯齿数量,都比前面看到的要多。 它们每间隔五米左右就有一株,每一个都接近四米高,花瓣巨大,花蕊深红的像血,锯齿也更加锋利,在阳光下甚至会闪出金属光泽。 可想而知,要是被它咬上一口,绝对活不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直升机继续向里走着。 这回越往里,那些霸王花的数量就越少,但相对的,它们就会更加高大和可怖。 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众人终于看到了那一株众星捧月般,毅力在草原最中心,被那些渐次高大的霸王花保护着的花王! 画面戛然而止。 “这就是我们最先检测到的信号来源。”童和解释说:“这已经是摄像机能拍到的最清晰的花王画面了。” 这花王足有二十多米高,花瓣成鲜红的颜色,攻击性也绝对不低,如果探索人员再往里去,可能就会遭遇危险。 “我们目前的看法是,如果想彻底解决霸王花的统治,还是要解决花王。” 这比起解决所有花来说,算是比较简单了,前提是忽略花王以及那些“护卫”的攻击力的话。 众人都很沉默,这几乎是完成不了的任务。 “大家也别太悲观,其实以咱们的能力打它们还不算难。”童和笑起来。 沈斯年点头:“没错,大家的异能对付他们还算专业对口。” 胖子笑出声:“博士你咋这时候开玩笑呢?” “我说的是真的。”沈斯年站起身,走到了会议桌前。 他系好白大褂的扣子,他每次一这样,大家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动员大会了。 童和轻笑一声,走到他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了。 解玉楼瞥了他一眼,调侃道:“这么多位置,你干什么偏偏坐博士的?” “对啊。”胖子也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瞧游律师和老范中间,不正好空着一个吗?” 游松桉撑着下巴笑,范荆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这段时间,游松桉一直都不怎么理他,吃饭开会什么的也不爱和他坐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守夜的时候,他们也没说几句话,光顾着看柳树怎么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夜色中了。 范荆叹了口气,顿时引来大家的视线。 范荆:“......看我干什么?” “你叹什么气?”解玉楼问他。 范荆一窒,垂眼谁也不看,道:“没什么。” 解玉楼看他这么窝囊都不想承认他是自己的队员,他的队员怎么也该继承一点他的厚脸皮,但范荆偏不,一直就这个老实样,怪不得连老婆都追不上。 游松桉瞥了范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看向沈斯年。 “好了,咱们继续开会。”沈斯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给大家分析了一下自身优势。 火是花的天敌,范荆的异能杀伤力应该最大。胖子的异能也不用多说,他完全可以压制住许多霸王花的力量,让它们摇一下头都困难。 游松桉的异能也能发挥,多打几发子弹,就能直接将霸王花的根茎打断。 解玉楼的异能可以让他们几人直接出现在花王身边,而他对空间力量的使用熟悉程度,根本都不用沈斯年多说,他自己就是最厉害的“军师”。 而池畔单体作战能力强,如今他已经能很熟练地增强局部体质,刀枪不入,那霸王花的锯齿也伤不到他,说不准他还能反过来用丧尸病毒感染霸王花,让它们为他工作。 而且他还能给大家随时补充异能和体力,这才是最无敌的。 除了他们在座的几人,他又简单介绍了一下一院和三院决定派出的异能者。 其中,有不少都是池畔他们早就熟悉的。 有一位火人,他能浑身冒出火焰,所到之处焚烧殆尽,只是异能收回后他就会裸/体,画面有些少儿不宜罢了。 还有一位被称为钢铁战士,他浑身都可以变成各种金属,甚至还能随心意改变自己的体态,比如把两只手变成两个镰刀之类的。 沈斯年说起这些总是很有趣,听得大家津津有味。 童和仰头看着他,眼里的崇拜和喜爱毫不掩饰。只是,沈斯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还不止一次地让童和歇了想法。 起初童和还以为是他嫌弃自己年轻不懂事,就拼命吸收知识,很快成为七院的高级院士,还是沈斯年最得力的助手。 但后来他发现,沈斯年就是一人扑在研究上的工作狂,在他看来,有时间谈情说爱还不如多刷两遍数据。 童和一面想和他更亲近一些,一面又想着这样也好,这样他就能一直陪在沈斯年身边,以助手的身份也没关系,毕竟即便这样,他们也是最亲密的搭档,他也是沈斯年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还有一个是风行者,他的异能就是吹风。”沈斯年道:“虽然他的异能现在还没有很强大,不足以吹出飓风,但对咱们这次行动来说,他的能力会至关重要。” 因为那些霸王花不仅武力值强大,它们的精神控制也很强,能致幻。 但如果风行者能把致幻的香味短暂地吹远,就能给他们多一分保障。 当然,他们这次出任务,肯定会带新型的防毒面罩,不会影响他们的视线和行动。 “最后,是他。”沈斯年指向大屏幕。 大屏幕上显示的人却还是刚才的钢铁战士,童和没给换。 沈斯年看向童和,童和一怔,回过神后急忙切换画面。 池畔闷笑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解玉楼好笑,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他发现他家小队长很喜欢看别人家的八卦,这点和他很有点夫唱夫随的意思,挺好。 沈斯年也笑了,道:“童助理也有心不在焉的时候啊。” “老师。”童和软声道:“我就这一次,饶了我吧。” 胖子痛苦面具:“我的天,你咋也和老大学的这么黏糊。” 童和就绷不住笑了,大家就都跟着笑。 “好了啊,重点来了你们就打岔。”沈斯年笑着指向大屏幕,道:“这就是咱们的新朋友,柳树。” 众人一怔。 池畔赶紧好好看着画面里的人,这是一张高大的男人穿着军装的照片,照片里的人五官很周正,不算帅气,辨识度也不高。 “他的能力,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清楚。”沈斯年道:“虽然我觉得带他出任务还有点冒险,但三院那边一再保证他已经没问题,可以确定是异能者而非融合物,我们就只能带着他一起。” “但有一点大家要记住,这个人,一定不能轻信。” 解玉楼点头:“我会和兄弟们说,尽量不要离他太近。” 人类融合本就是融合物的柳树,这已经是很可怕的事了,再加上之前寄生蚯蚓的事情,所以他们必须以防万一,防止柳树能二次感染其他人。 “具体的行动方案还要去乌拉汗基地后才能定下来,不过今天回去大家就要收拾好装备了,咱们明天中午就启程。”沈斯年最后说道。 大家纷纷应下来。 一夜过后,众人终于踏上了去草原的路。 第34章 乌拉汗基地 这次从科学院出发的队伍很庞大, 足足有三百多人,这其中包括了不能上战场的三十多位院士,其他的清一色全是异能者。 当然, 除了清剿队和一院、三院那几个重点说过的异能者之外, 大部分人的异能都和大熊类似, 被归类为普通异能者。 不过,他们没有大熊那样堪比丧尸的强健体魄, 所以并不能完全和他相提并论。 而这些普通异能者中, 三院出的人最多,这是他们自愿申请的,还说自己家异能者太多了,完全可以多调派一些人手。 这话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还真不觉得有多好听。 毕竟异能者就算强大, 那他们也是正常的人类,而一院的这种说法,就好像在说这些异能者只是普通的战争武器, 而不是鲜活的人命。 清剿队对另外两院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而一院和三院对清剿队更多的是忌惮。 当然, 三个组织中,矛盾最大的还是以保守派和激进派带领的另外两院。 一院嫌三院的人罔顾人伦做人体实验, 而三院觉得一院太过保守不利于人类进步和发展。 但无论三个组织互相之间有多不对付,这次的行动也是他们第一次合体行动,意义很深远,所以如非必要,大家都不想闹出什么矛盾。 中午十二点整, 三个组织的人就在军用飞机场集合完毕。 清剿队核心人员全员出动, 一院由一位名为周山的院士带领, 三院领队的则是杨正平,刘博士不在此列。 众人全都乘坐大型军用飞机出动,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太远,而且出任务的时候也需要通过飞机将他们放到草原,所以还是直接乘坐飞机比较合理。 飞行不过四个小时,他们就到达了乌拉汗基地,基地的首领和上层人物都已经等着了。 众人见面后也没寒暄,大家立刻在临时会议室召开了会议。 因为人数太多,所以参加会议的也只有核心的一些人,但这些人加起来也足有三十来个了。 沈斯年依旧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因为他在所有人里资历最高,而且因为他之前带领过两次清剿行动,所以也最有资格担任总指挥。 当然,如果三院这次跟过来的院士中有刘博士的话,可能就需要沈斯年和他一起担任总指挥,只可惜,他没来。 “咱们闲话少说,直接说这次的行动。”沈斯年说着,童和就切换了大屏投影的画面。 沈斯年道:“这是今天早先时候,范队拍下来的花王画面,根据这个视频,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制定了清剿计划。” 今天出发之前的上午时分,解玉楼和范荆就先出动了,他们用解玉楼的异能在极快的时间里到达了凡达河草原外围,之后范荆便带着护具飞进了草原深处。 拍摄到画面后,又和解玉楼一起回了科学院和大家一同坐飞机赶来这里。 众人震惊于清剿队的实力,要知道这可是连武装直升机都不敢飞进去的深度。 “大家可以看到,在这些外围霸王花和内圈霸王花中间,有一片戈壁,这是我们的第一落脚点,也是咱们的前方战场。” “而在这里,才是我们的主要战场。”沈斯年按下暂停键。 画面上出现了花王巨大的身影,那身影比大家之前预测的高度还要高,还要粗。 据范荆目测,那花王直径估计达到了五米左右,高度三十五米左右,这还是它曲着枝干的前提下,如果它挺直枝干,估计它就会有将近四十米。 它浑身都是血红色的,就连根茎都是一样的红,浑身都透着不详的气息。 它屹立在草原最中心,周围有一圈“护卫”霸王花,它们并不是紧挨着花王的,而是隔着大概五十米远的距离,中间有一段真空地带。 “这里,我们打算派解队带着池畔、范荆、钢铁战士和柳树进去。”沈斯年道。 他们会先到达那一段长长的戈壁,与内圈的霸王花们战斗,吸引火力,之后解玉楼他们会悄悄潜到花王身边,将它清剿干净。 沈斯年解释道:“按照我们科学院全体院士的猜测来看,这霸王花虽然变异方向多且复杂,但它没有智力,所以变异方向很没有规律。而且它将自己周围的环境布置成这样,就足以证明它智力不够用。” 因为那一段五十米左右的真空地带,花王就已经把自己暴露在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因为它身边的护卫最高也不过二十米高。 如果花王受到攻击,护卫们想要守护它,就不得不拔出根茎,这样才能跨越那五十米的真空地带。 可众所周知,花朵扎根在地里才有生命,这是生物本质,就像寄生蚯蚓一样,无论进化成什么鬼样子,它们都改不了原本的习性。 “大家还有问题吗?”沈斯年看向众人。 科学院众人在来的路上就通过解玉楼和范荆收集的消息进行了行动部署,所以没有异议,乌拉汗基地的领导人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之后也没有疑惑了。 他们还表示,愿意让他们基地的两位最强大的异能者跟着他们进草原。 那两位异能者一个自称“白狼”,一个自称“老鹰”,都是和范荆一样融合了动物基因的异能者,而且他们还有了一定的返祖趋势,变身后会比范荆更像动物。 不过沈斯年他们都清楚,基地的人不可能把最强者给他们,但两个熟悉地形地势的异能者在,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行动部署完成,众人便简单吃了饭,准备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进草原。 池畔和解玉楼他们几个,一起走回基地为他们准备的宿舍,路上,他们终于见识到了这个末世里,人类最基本的生活。 有异能的人当然不用说,他们会过得很不错,有一技之长的人也不错,例如池畔就看到了两个戴着眼镜的人戴着破烂的安全帽,在指挥其他普通人建设加固基地外墙。 这两人末世前应该是工程师,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少,厨师、建筑师、退役军士等,他们都有能发挥能力的地方,普通人就只能做着最基本的搬运等工作,领最少的补给品,温饱都成了问题。 池畔紧紧跟着解玉楼,心里很不好受,其他人心里也不好受。 人类辛辛苦苦建设的家园,沧海桑田千百年带来的安逸生活,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打碎得干净。 “滚开!”一道粗暴的男声传来。 池畔等人全都看过去,就发现说话的是个身形接近两米高的壮汉,他单手拎着一只变异了的死羊往基地内部走,看方向应该是要去厨房。 而被他粗暴踹开的,是个瘦弱的女人,蓬头垢面,看起来应该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她身边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抱着女人的手臂哭出声:“姐姐,你没事吧?” 女人没来得及安慰她,而是急忙去抓男人的腿,颤声道:“队长,队长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听你话的,肯定会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男人不耐烦地踢开她,粗声粗气道:“老子身边还缺你一个?就你骄傲,打两下就他妈哭,烦不烦人,滚!” 女人被他踹的没有力气起来,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还执着地朝他伸出手,想去抓他的裤腿。 可男人早就走远了,男人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年轻男女,无一例外,全都长得很好看。 小女孩抱着女人的肩大哭:“姐姐,姐姐你不要死。” 女人捂着肚子,也哭出了声,她抬手抱住小女孩,哀痛的哭声让人心都揪着疼。 可周围来来往往许多人,却都木着眼视而不见。 池畔胸口发闷,他从兜里拿出一块从科学院带出来的白面饼,准备过去给那个女人,却先被解玉楼牵住了手。 池畔转头看他,解玉楼也看着他,道:“你要去干什么?” “去救她啊,她肯定很疼,她妹妹还那么小。”池畔急道。 解玉楼沉默下来。 范荆和胖子收回视线,全都深深叹了口气,却都没有去看她的意思。 游松桉看向池畔,温声道:“小池,你要帮她吗,怎么帮?给她吃的?还是你把她带着回到科学院?” “什么意思?”池畔不懂。 游松桉道:“这才是末世的常态。你看看周围的人,哪一个不饿,哪一个不痛苦,可我们能救她一个,却救不了所有人。”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能保证温饱就已经很困难了,就连科学院的伙食也从最初的三菜一汤,变成一荤一素,到现在,他们一周只能吃一回荤菜,这已经是末世中最好的生活了。 就连胖子那样的人,都只能将肉干存起来,实在馋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口。 池畔这次帮了这个女人,给了她吃的,那周围这些围观者,也会凑过来,求池畔给他们吃的。 他没有那么多物资,那他就不可能谁都救,那之后那些没有得到物资的人或许就会记恨上那个女人,因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被之前的附庸者放弃了。 或许这些事情池畔还不能理解,但他知道,人类在社会秩序崩塌,且物资极端匮乏的环境下生存时,必然不会再受道德观念的制约了。 池畔咬着唇,看向那两个抱头痛哭的女孩,最终还是将手里的饼子放回了衣兜。 只是,他在离开前,还是无声无息地用异能将那个女人身上的伤治好了。 解玉楼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这回却没有制止。 他只是忽然在想,如果人类真的有一天能战胜末世,那这些幸存者,或许就会重拾身为“人”才会有的道德感吧。 池畔想的是,末世总会过去,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能活一个人,就多一个可以见证人类“重生”的同类,就多一份希望。 来到基地为大家准备的大通铺后,大家也没多说什么,就着基地送来的白菜汤和馒头,吃了顿晚饭,之后就各自缩进了被子里。 这间屋子是为他们几人准备的,虽然一群大老爷们,加上一个胖子睡在一起有些挤,但却因为身边都是最熟悉的战友,所以他们都很快放松了下来。 池畔睡在墙边,身边是解玉楼,再之后依次是胖子、范荆、游松桉、沈斯年和童和。 沈斯年和童和回来的有些晚,但他们回来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没睡。 “解队的独立空间做起来有些麻烦,所以就只来得及做了咱们几个的,我把大家日常喜欢用的枪械和弹药都补充好了。” 童和在每个人枕头边都放了一个皮包,可以别在腰带上的那种,里面装了那个小黑盒子。 大家都拿了自己的空间,里面的武器确实是他们日常喜欢用的。 童和关了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边上床边解释道:“这一批的空间都有大家的基因锁,只有我们几个人才能互相使用空间,这样可以防止其他人觊觎。” “挺好。”胖子把枪放回空间里,然后将小皮包别在了腰带上。 池畔也坐着鼓捣,解玉楼就凑过来帮他一起弄。 “还在想刚才的事吗?”解玉楼轻声问他。 池畔抿唇,点了下头。 他抬眼看着解玉楼,小声问道:“队长,我这样是不是太矫情了呀?” 他其实刚才也想明白了。 这个末世虽然残酷,但如果自食其力,也完全可以得到相应的物资,他来的路上就看到好多女人在铲除基地的野草,在帮受了伤的异能者包扎之类的,完全不比男人差,也完全可以养活自己甚至家人。 而今天那个女人显然是依附着那个健壮男人的,男人身边的那几个男男女女估计也是一样,这样依附强者生存的组合池畔也见到过,无论末世前还是末世后,都一样。 解玉楼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一点都不矫情。” “真的吗?” “真的。”解玉楼帮他叠好裤子,放在床脚,之后抱着他一起躺下来。 池畔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小声说:“如果末世早点结束就好了。”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解玉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会的,睡吧。” 胖子睁眼看着天花板,眼眶有些发酸。 是啊,这操蛋的末世可快点结束吧。 范荆闭着眼,呼吸很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游松桉身上,他就是稍稍动一下腿,范荆都会浑身僵硬。 从有记忆开始,游松桉的记忆里就有范荆。 他们小的时候,一直到高中毕业都经常睡在一起,只是后来他心里有了情,就不单纯了。 游松桉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轻轻叹了口气,道:“要不我去和童和换位置睡吧。” 范荆一怔,侧头看他。 游松桉仰躺着,都没看他,也没再说话。 好像范荆只要稍稍点个头,他就能立刻离开这里。 范荆蹙起眉,盯着游松桉精致的侧脸看。 他不懂,为什么游松桉明明喜欢他,却不愿意和他亲近。 明明在他入伍前那一晚,他们还那么亲密,游松桉还那么热情,让他一直忘不了,魂牵梦萦。 可现在,他们明明就睡在一起,可游松桉却好像离他那么远。 范荆咬了下牙,之后翻身面对着游松桉。 之后,他悄悄掀起被子,将手伸进了游松桉的被子里,牵起了他的手。 游松桉攥起拳,呼吸有些沉。 他想把手抽回来,可范荆好像忽然犯了病,又或者,确实是这朦胧的黑暗给了他勇气,让他不仅没放开游松桉,甚至得寸进尺,整个人都闯进了游松桉的被子里。 游松桉浑身都僵住了,他甚至连侧头都不敢。 范荆的心跳早就失了频率,重重地跳动着,他伸出手臂,将游松桉抱进了怀里,像他们曾经的好多个夜晚一样。 “干什么?”游松桉问。 范荆将头抵在他肩头,什么都没说,可他顶在游松桉肩头,被心跳砸地砰砰作响的胸膛,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沈斯年侧头朝他们看了一眼,视线触及两人紧挨着的身影后,他就立刻像被吓到似的收回了视线。 他停顿了半分钟,之后慢慢往童和那边挤了挤,把自己和游松桉之间的位置空出来一些。 童和感受到他的靠近,就睁开了眼,问道:“老师,是不是有点挤?” 沈斯年侧头看他,小声道:“没事,你睡你的。” 童和眯了下眼,然后半撑起身往另一头看,这一看不要紧,居然发现五个同伴睡成了三大坨。 池畔和解玉楼不用说,人俩直接要了一床被子,是第一坨;然后胖子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是第二坨;再之后,范荆和游松桉都挤在一起成了第三坨。 “别看了。”沈斯年抬手把他拽下来。 童和躺回去后看着沈斯年笑:“老师,你也看看,太好玩了。” 沈斯年无奈道:“你多大了?” “哎呦,你就看看呗。”童和撺掇他。 沈斯年本来就八卦,只是平时他工作认真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而已,但童和是谁啊,他可是最了解沈斯年的人。 于是,童和说了没两句,沈斯年就忍不住半撑着身体看了过去。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男士内衣,有些宽松,衬得他本就有些瘦的肩头更脆弱了些,蝴蝶骨形状明显又漂亮,让人很想在他肩头后背落下缠绵的吻。 童和深吸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可能火气有些大,也可能是最近太忙都没来得及发泄,搞的他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就已经起了反应。 沈斯年看不见池畔和解玉楼,就又往上坐起了一些,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他细的过分的腰。 童和喉结微滚,之后直接抬手,环住了沈斯年的腰,把他直接带到了自己怀里。 “嘶——”沈斯年吓了一跳。 一旁的游松桉和童和同时僵了下,之后手忙脚乱地分开来。 胖子迷惑,大声问道:“咋了博士?” “没事。”童和先回答了一句。 只是,他声音有些沉,还有些不明显的哑,让人浮想联翩。 游松桉立刻朝他们看来,果然发现沈斯年姿势别扭地仰躺着,而童和正从他身后抱着他,下巴还蹭在沈斯年肩头。 游松桉:“......” 你们搞科研的都这么野的吗? 池畔本来都要睡了,听到动静后就好奇地撑起身,抻着脖子往大通铺的另一头看。 解玉楼也翻了个身,坐起身看去。 “呦,童哥很可以呀。”他很欠揍地发出感叹。 胖子立刻起来了,看过去之后,也大呼“厉害”。 沈斯年有些尴尬,他拍开童和的手,冷静道:“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做。” “是没做,还是没来得及做?”游松桉笑问。 沈斯年轻咳一声,道:“赶紧睡觉,明天还有任务。” 童和也无奈道:“各位,希望等会儿再有什么动静,你们也千万别出声。” “你们还有什么动静?”解玉楼都惊了,这队伍里居然有人比他还不要脸? 童和:“你管什么动静,别说话就行。” “哎呦喂,我是不是得带个耳塞啥的?”胖子乐呵呵调侃了一句,然后他的笑声忽然僵住了,他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这床上的人,顿时悲从中来。 他崩溃道:“我能申请睡大厅吗?” 解玉楼点头:“赶快去,你一个人占俩位置,都快给我家小队长挤墙里了。” “嘿,那我还不去了,就挤你俩!”说着,胖子就朝解玉楼拱。 解玉楼被他推得重心不稳,差点把池畔扑倒,池畔急忙握着他的手臂帮他稳住身体。 “滚蛋。”解玉楼转身把胖子踹走了。 胖子又滚过去撞范荆,范荆却顺势一躲,就贴近了游松桉,还大言不惭地对游松桉解释道:“你、你别误会,是胖子撞的我。” 胖子:“......” 可游松桉一点面子不给范荆,道:“刚才进我被子里也是胖子撞的?牵我手搂我腰也是他撞的?” “......不是,你别说了。”范荆语塞,脸都红透了。 胖子又是一阵无语,最后真就放弃了,瘫在原地,道:“求求各位了,别虐了,给单身狗一点活路。” 池畔闷笑一声,不过看胖子又好像确实可怜。 “睡觉吧队长。”他拽了拽解玉楼的衣摆。 解玉楼就转头对大家说:“好了不闹了,我们小队长都发话了,赶紧睡觉。对了,两位博士动作轻一点,尽量别出太大动静,少儿不宜呢。” “什么少儿不宜。”童和好笑道:“我说的是打呼噜,你们这群思想不健康的人都在想什么?” 沈斯年转头看他:“你现在有点过于兴奋了,这不利于你休息,赶紧闭眼睛睡觉。” 童和立刻乖乖躺下了:“好的老师。” 众人都笑出声。 说笑过后,众人也都在胖子的呼噜声里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就都起身洗漱,吃过饭后,他们就收整装备,乘着飞机前往凡达河草原,进行第三次大型清剿任务。 第35章 草原霸王花 戈壁滩很大, 足够本次出来清剿的众人全员降落,就连八台大型军用武装直升机也都能停下。 “准备降落。”沈斯年在对讲机里说道。 池畔从窗户向下看去,周围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彩色霸王花, 只有他们身下的这一片大地是光秃秃的戈壁。 猛地一看, 就好像这一处被吸干了养分一样。 那些离得不算太远的霸王花的花瓣和根茎, 被直升机带起的巨大风力吹得东倒西歪,像一片壮丽的花海。 一眼瞟过去, 好像还挺好看。 它们随着风力晃动着, 似乎摇摆的没有规律,但池畔却还是发现了一点诡异的地方。 他拽了拽身旁的解玉楼,道:“队长,你看它们是不是在看我们?” 解玉楼朝下方看去, 果然发现那些霸王花都在缓慢地将花心对着他们的直升机, 像向日葵见到太阳一样。 它们那些花蕊血红地张着,像一张张大口,让人打心底里不舒服。 解玉楼握住池畔的手拿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安慰道:“没事, 它们到不了这里。” 戈壁滩确实很大, 他们即将降落的地方也很刁钻,无论外围还是内圈的霸王花都够不到他们。 池畔乖乖点头, 然后继续朝下看去。 柳树坐在另一架直升机里,和其他队员远远地分开坐在角落。 他也朝下方看去,眼里有些不正常的火热,他喉结滚了滚,用很小的声音喃喃道:“还真是个适合扎根的好地方。” 他的声音太小, 加上直升机声音太大, 以至于谁都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飞机越来越接近地面, 最后终于依次停下。 池畔等人先后从飞机上走下来,螺旋桨巨大的风力卷动着戈壁上的黄沙,吹在了众人身上。 好在他们都已经穿上了特制的防护服,浑身都被军绿色的特质布料包裹的很严实,他们每个人头上都罩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圆盔,就像宇航员太空服上佩戴的那种,无缝连接着脖颈处的布料。 这些防护服是沈斯年他们在知道霸王花有迷幻功能的时候,就抓紧时间研发出来的,它不仅能抵御霸王花的花粉,还能提供充足的氧气。 当然,前提是大家的防护服都不会出现损毁,否则它的功能就失效了,到时候只能依赖吹风者的异能。 飞机完全停下来,等全员到齐后,沈斯年就再次跟大家确认了一下行动计划。 解玉楼要先带着池畔他们几人去花王身旁试探一下,如果那些护卫花瓣真的帮不上花王的忙,那沈斯年他们倒也不急着处理这些小的霸王花了,他们也会分批进入内部的真空地带,一举歼灭花王。 但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那些围在花王最近一圈的护卫们,虽然高度够不到花王身边,但解玉楼他们想真的接近花王却也不容易。 如果花王将他们驱赶至护卫的攻击范围内的话,那沈斯年他们就仍需要在外围吸引火力,减轻解玉楼他们的压力。 确认行动无误后,解玉楼就转头看向池畔等人。 他这次要带着池畔、范荆、钢铁战士和柳树一起进去。 临走之前,池畔又看了一眼外圈那些小一些的霸王花,发现它们真的全都转了过来,面朝着戈壁的方向,远远观望着,就像伺机而动的野兽。 解玉楼牵住他的手,池畔转眼看他,之后点了头。 眨眼间,解玉楼他们五人就出现在了另一处真空地带,这里距离花王的根茎估计只有十米左右。 众人没有停歇,直接展开攻势。 为了便于行动,解玉楼和范荆的衣服都是特制的,足够他们使用异能,而柳树和钢铁战士因为会变身参与战斗,所以只有一个单独做成的防护罩,防止他们被花粉迷惑。 柳树和钢铁战士在来到这里的瞬间,就快速脱下外衣,变做了高约二十米左右的树巨人和铁巨人。 他们身形高大,但头和脖子还是人类的模样,可以保证防护罩能保护他们。 解玉楼的空间瞬间变做锋利的透明刀刃,砍向花王的根茎,范荆手心里放出深红的火柱,也烧向了花王的根茎,两个攻击都落在同一个地方。 他们的动作很快,快到花王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可当它做出反应后,众人才知道,什么叫实力的差距。 只见它弯下根茎,巨大的花头朝着两个巨人猛地甩过去,钢铁巨人立刻在身上覆满了尖利的铁刺,可那铁刺面对花王坚硬的花瓣却毫无作用,不仅没伤到它,巨人本身还被它直接甩到了四十多米外。 而和他并肩而立的柳树也同时被撞开。 柳树立刻伸展开胳膊,无数柳条化作一条牢固的缰绳,死死缠住了花王的一片花瓣。 可紧接着,池畔他们就听到了柳树痛苦的惨叫声,原来花王身上那些红色,并不是它的特有颜色,而是强酸,可以灼烧任何东西。 柳树伸出去的枝条很快就被腐蚀,花王狠狠一甩头,柳树就倒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外圈那一层护卫霸王花身上。 那些霸王花早就蠢蠢欲动,见到猎物撞过来,立刻你挣我抢地将巨大的花头探向柳树。 柳树忍着疼痛,伸出柳条将那些冲过来的花绑在了一起,之后自己再次和爬起来的钢铁巨人一起,冲向花王。 钢铁巨人也学着柳树的样子,将双臂变做两根牢固的铁绳,死死困住了花王的另一根花瓣,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痛彻心扉的腐蚀感。 两个巨人压抑的吼叫声传出去很远,沈斯年他们顿时开火,一时间,天地都回荡着战火声。 那些伸长脖子试图“吃掉”解玉楼等人的护卫霸王花,有不少都转过了头去,迎面对上沈斯年他们的大队伍。 胖子的异能有了巨大的用处,他一掌下去就能压倒好大一片霸王花,火人、白狼和老鹰立刻冲上去,烧的烧,咬的咬,不断清理着这些护卫霸王花。 游松桉端着机关/枪,子弹每一发都能打在同一个位置,十秒钟就能彻底轰倒一株霸王花。 其他人也端着枪,拿着手/雷,疯狂轰炸,隐隐已经占据了上风。 杨正平站在直升机里,道:“我们还是占上风的。” 沈斯年却没说话,他和童和全都盯着外围的那些小霸王花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这些小型的霸王花被留在这里很不对劲,但具体是为了什么,他们又想不出来。 只能暗暗希望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是因为花王不够聪明才这么设置的。 外围的战场形势大好,内部的战况却依旧激烈。 解玉楼和范荆一刻不停地利用异能切割着、焚烧着花王坚硬的枝干,汩汩鲜红的汁水从枝干流出,像血一样,流了一大滩。 那汁水流到地上后不仅没有渗入地下,反而冒着汩汩的泡,像煮沸了一样,确实有巨大的酸性。 这些伤痕虽然对花王巨大的身体来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它还是忍受不了这么渺小的生物伤到它。 它愤怒地摆着头颅,柳树和钢铁巨人根本抵挡不住它的冲撞,像两只痒痒挠似的被它挥动着,要把烦人的“苍蝇”赶走。 解玉楼和范荆不断转移位置,躲开柳树和钢铁战士的身体,战场混乱不堪,一时间谁都没办法干掉谁。 花王似乎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他们的威胁,它忽然将枝干高高地挺立起来。 那巨大的身影,立起来之后直奔五十米高,遮天蔽日的样子实在可怖。 柳树和钢铁巨人都被它甩到了地上,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却看到花王在疯狂挥动着花瓣,像是在发号什么施令。 池畔躲在不会被波及到的位置,疯狂给解玉楼他们几人补充急速消耗的体力。 他们每个人的体力和异能消耗都是巨大的,池畔同时给他们补充,已经开始吃力。 而他也发现了花王的行为,之后,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他看到了一株株小型霸王花“飞”了过来,直接落进了霸王花的花蕊出,眨眼间消失不见。 池畔震惊不已,他似乎明白了,眼前的花王似乎是在进食! 而外圈那些小的霸王花,就是花王的储备粮。 他看着那些小型的霸王花带着长长的根茎,自由落体般掉入花王“口中”,而范荆也同时喊道:“它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原来进食可以为他疗伤。 池畔心都凉了,外面那么多的小霸王花,足够花王吃很久,那如果打消耗战,他们岂不是根本打不死它了? 外面战场的众人也都震惊不已。 胖子大骂道:“这他妈射弹弓呢搁这儿?一个一个飞!” “它这是在......在进食?”杨正平震撼不已。 同一时间,池畔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机里:“博士,进食后它会恢复伤口。” “明白。”童和点头,道:“要把食物拦下来。” 与此同时,游松桉已经退开身,不再攻击前方的护卫霸王花,而是举起枪,朝天上那一个接一个飞过去的小霸王花打。 他枪法很准,又能精确定位,所以一时间,那些飞起的花都会在半路掉落,然后迅速枯萎。 但之后,那些飞起的小霸王花数量就变多了,速度也更快了,游松桉再强也是一个人,根本跟不上它们补充的速度。 沈斯年看着这一幕,立刻对着对讲机道:“跳跃能力强的队员立刻组成新的分队,配合游松桉将小霸王花拦下来!” 众人听着耳机里的声音,顿时明白了他的计划。 跳跃能力强的战士们立刻高高跃起,或踹开,或掰断,将那些小霸王花拦截下来。 虽然还有漏网之鱼,但比起之前,算是好了很多,这也大大减轻了解玉楼他们的压力。 解玉楼和范荆对视一眼,之后两人的异能使用速度便更快了。 柳树和钢铁巨人也开始转头对付花王的根茎,四人对着同一个位置发力,很快就看到了半臂深的伤口。 花王的恢复能力果然降了下来。 众人开始用更大的力量对付花王,花王似乎也发现自己入不敷出,于是直接停止了进食,而是朝着护卫霸王花们张开花瓣,不知道又发出了什么号令。 下一刻,众人就明白了。 只见那些护卫霸王花居然开始互相蚕食,而每吃掉一个同类,它们的身体就会变大一分,估计不过多久,最内圈的这些花,就能支援花王了! “博士,怎么办?”池畔都要急哭了。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急速流失的力量,如果解玉楼他们还继续这么使用异能的话,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沈斯年当机立断,道:“解队,带火人进去。” 解玉楼便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他再次出现,火人也跟在他身边。 不用多说,火人就直接脱了衣服,浑身燃起火焰,他身上的火是白金色的,温度比范荆的火焰要高得多。 他扑上去,直接抱住了花王的根茎,顺着解玉楼他们砍出来的伤口,将自己身上的火焰烧了进去。 火是一切植物都害怕的东西,火人的到来,顿时让花王身上的伤口深了许多,似乎很快就能将它的根茎烧断了。 而且花王枝干上流出的酸性汁水,还没来得及碰到火人的肢体,就先被他身上的火烧干了。 众人喜出望外,池畔立刻将自己大半的力量倾注到火人身上,保证他的异能正常使用。 池畔能帮大家提供异能的事情,他们几个重要行动人员都清楚了,所以柳树、钢铁巨人和火人都不会惊讶。 有火人撑着这边,解玉楼他们几人就转头去对战那些护卫霸王花了,留下范荆和火人一起焚烧花王。 那些护卫,他们要趁着它们还没彻底发展起来,就先解决掉。 钢铁巨人浑身都是尖利的刺,两拳就能打折一株霸王花,其他花也不敢接近他。 柳树二十米高的身躯稳稳立着,柳条疯狂挥动,尖刀一样的叶片路过之处,全都深深扎进霸王花的根茎中,让它们体内的养分迅速流失并枯萎。 解玉楼的空间化作无形的剑刃,扫过之处将它们成片成片地斩落。 另外两人都震惊于他的力量,钢铁巨人还不忘道:“兄弟,你这异能确实厉害,挥挥手就这么大本身。” “多谢。”解玉楼也不客气。 柳树朝他看去,柳条上的叶片掉落的更多了,甚至有两片“一不小心”就落在了解玉楼的裤腿上,隔开了一点点口子。 但就是这么小的口子,也足够霸王花粉闯进去了。 只是这么小的细节,众人都没来得及注意。 花王疯狂地抖动着身体,高高的根茎弯下来,巨大的花头倏地垂下,那花瓣边缘锋利的锯齿张牙舞爪地袭向范荆和火人。 池畔一惊,他顿时一跃而起,电光火石间,他徒手抓住了花王的一颗锯齿,那锯齿极为锋利,居然直接划透了池畔的防护服,割伤了池畔的手掌。 池畔惊讶地瞪大眼,他的体能这么强大,强大到伪王和寄生蚯蚓都没能刺透他的身体,可这花王的锯齿却割伤了他! 他思绪翻转,但手下动作不停。 他奋力地扯着花王的锯齿,控制住了它想去刺伤范荆和火人的动作。 花王似乎也没想到池畔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让它连扯回花瓣都做不到。 它愤怒极了,忽然将头沉沉地垂下来,血红的花蕊正对着池畔,似乎是想直接把他“吃掉”。 可下一刻,它就发现嘴边的食物消失了,是解玉楼将池畔带离了这里。 池畔抬眼看着解玉楼,解玉楼看到他手上的血,阴声道:“你受伤了?” “我没事。”池畔急忙治好自己的伤口,把手掌给他看。 现在不是他们说这个的时候,解玉楼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把袖子扎紧。” 说完,他又去帮范荆和火人做掩护,让他们两人继续焚烧花王的根茎。 根茎已经烧了将近一半,花王的力量也肉眼可见地在降低,可它却比开始的时候更加疯狂,似乎是明白自己再不使劲就要彻底死了。 解玉楼仰头看着疯狂晃动着要攻击自己的花头,他控制着空间,每当花王凑近的时候就换一个位置,将花王溜到更加愤怒,也帮范荆他们争取了时间。 这个东西伤了池畔。 解玉楼眼眶微微发红,眼底是不正常的狠戾神色。 他心中暴虐的情绪翻涌,似乎还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让他不要心软,让他毁了眼前的这一切。 解玉楼神思恍惚一瞬,他眼前急速闪过一个画面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花王砸过来的巨大头颅。 他瞬间转移位置,花王再次扑空。 接下来的一分钟内,解玉楼都处在这种迷茫和清醒之间。 他眼前不断出现一些古怪的画面,有雾安市里狂暴的将军、大熊滚落在他脚边的头颅、胖子惨白着脸奄奄一息地躺在营养仓里、沈斯年和童和削瘦的脸、众人看着他时眼里的畏惧...... 他耳边传来许许多多杂乱的声音。 “是清剿者!” “他疯了!他疯了!” “他精神高度污染,没救了。” “放弃吧博士,他已经不算人类了。” 解玉楼头痛欲裂,他看着眼前冲过来的血色花蕊,痛苦嘶吼。 狂暴的时空力量在他周身炸开,无数时空碎片化作凌厉的兵刃,狠狠搅开了花王的花蕊,血水洋洋洒洒落在地上腐蚀着地面“滋滋”作响。 解玉楼感觉体内力量变成了虚无,而他也从半空中径直摔落下来。 池畔心跳都停了一瞬,他身体比思想更快地跳起来,抱住了解玉楼,带着他跳回地面。 解玉楼眼前模糊一片,池畔紧张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忽然,池畔的脸清晰了起来,可他的表情不是担忧,而是好奇和试探。 解玉楼定定地看着他,他身后是高远的星空,耳边传来池畔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他怯生生地问道:“你,是人类吗?” 池畔抱着晕过去的解玉楼急的要死,他急忙将异能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解玉楼体内,发现他体内力量虚空的厉害,就像是一下把所有力量都耗光了。 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应该就是太累了。 池畔眼眶都红了,他吸了吸鼻子,紧紧抱着解玉楼。 他差点被解玉楼吓死了。 不远处,战斗终于也接近了尾声。 解玉楼那一击实在太强大,花王都失去了战斗力,只残喘着一口气。 而火人和范荆也在精疲力竭之前,彻底将霸王花的根茎烧穿了,而它的根茎也再也支撑不住巨大的头颅,缓缓倾倒下来。 接着,花王庞大的身躯渐渐干枯,花瓣卷曲枯萎,落在地上的汁水干涸凝固,它彻底死亡在这个夏末秋初的正午。 一点点白色的雾气从它的尸体里蒸腾而出,消失在空气中。 池畔呼吸一窒,眼前的世界顿时像是颠倒过来一样,他头晕脑胀,什么都看不太清,也说不出话,只能无助地抱紧怀里的解玉楼,像抱着他唯一的浮木。 与此同时,那些疯狂晃动的霸王花们也都停止了动作,之后,从最内部开始,一圈一圈地全部枯萎了下去,而飘荡在空气中具有迷惑气息的花香,也随之消散。 火人变成原型,赤身裸体地瘫倒在地上,胸口大幅度起伏,像一尾搁浅的鱼。 范荆面色惨白,他踉跄了一下,挣扎着拿起火人之前脱下的衣服,扔在了他身上。 火人侧头看他,笑出声,范荆在他身边坐下,也笑了。 “兄弟,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方国安。”火人有气无力地伸出手。 范荆和他击掌,道:“范荆。” 另一边,柳树和钢铁战士也都变回了人形,蹒跚着走到他们之前脱下的衣服前,费力地套上裤子,之后连衣服也不穿了,就躺倒在地上。 不久后,胖子风风火火的声音传来:“咋样了咋样了,你们受伤没!”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游松桉,以及其他的所有队员。 沈斯年和童和也跟了过来,杨正平也带着其他院士大包小包地拎着实验器材过来收集实验体和数据了。 “小池,老大!”胖子第一时间冲到池畔和解玉楼身边。 他惊恐地看着这两人,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解玉楼闭着眼一动不动,池畔失魂落魄眼睛都没有焦距,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好情况。 他们这边的异动影响了其他人,沈斯年和童和立刻跑过来。 游松桉过去将范荆扶起来,之后两人也快步走过来。 沈斯年给解玉楼检查了一下,随后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累晕了。” 众人都放下心,看向池畔。 池畔渐渐回过神,之后就看到眼前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他瞬间就红了眼,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咋了这是?”胖子急死了,急忙拍身边的童和。 童和立刻安慰池畔:“小池你别怕,解队就是累晕了,没死。” “什么死不死的。”沈斯年瞥了他一眼,童和就僵住了。 池畔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解玉楼,小声道:“我知道他没事,可我就是想哭。我刚才还头晕,以为自己以后看不见东西了。” 沈斯年立刻摘下他的防护罩,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之后道:“没事,眼睛没问题,你也只是累了。” “嗯。”池畔低头看解玉楼,道:“博士,他什么时候会醒啊?” 沈斯年道:“睡够了就醒了。” 杨正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火人身边,见池畔他们还在聊天,就气道:“沈博士,您别只顾着自己人啊,我们的异能者也都快累死了,还一身伤,能不能让你们家池畔帮忙治一治?” 沈斯年蹙眉,刚想说池畔也累,池畔就道:“好。” 然后,他就抬起手,看不见的异能就进入了瘫倒的火人、钢铁战士和柳树体内。 在场许多受了伤的军士也在同时感受到了自己伤口的愈合,全都震惊地看向池畔。 池畔也有点惊讶,他刚才明明都把异能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晕了一阵之后,力量就又回来了,而且还好像比之前更充盈,更强大。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进化了。 治好大家,解玉楼还是没醒,不过大家也都不担心,毕竟他只是睡着了。 科研组快速地采集标本和数据,众人就等着他们一起,一直忙到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都染出了赤红或金黄的瑰丽色彩时,众人才宣布回去。 而这时候,解玉楼还没醒,依旧沉睡着。 范荆就道:“我背他吧。” 池畔也不逞能,让他背了。 众人便稀稀拉拉地踏过遍地枯萎的霸王花,向着直升机走,他们来的时候都没想过,原来他们真的可以全员回去,全程都没有人牺牲。 吹风者的异能也没发挥什么作用,不过他本身就是强大的战士,倒也是很强大的战力。 大家随口聊着,胖子道:“我今晚肯定要吃十个大馒头。” 游松桉就笑说:“有点志气,你可以吃十个肉包子。” “那可太好了。”胖子笑出声,还咽了咽口水。 众人都跟着笑。 池畔跟在范荆身旁,手牵着解玉楼的,听他们说话也跟着笑。 可是忽然,他脸上的笑意顿住。 他站在原地,怔怔地垂下头,就发现一截由柳条拧成的粗壮柳枝,从他胸口处刺了出来,露出来的尖头上,正裹着鲜红的血和内脏碎片。 血水“滴答”一声砸落,滴进了一株枯萎的霸王花枝干里。 第36章 召唤系 范荆离池畔最近, 发现他忽然停下后,他就侧头看池畔。 待看清他的状态后,范荆就失声道:“池畔!” 话音刚落, 众人全都转头看过来, 而与此同时,刺穿池畔胸口的柳枝便卷起来。 池畔无力地垂着手,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 被柳枝卷起来, 高高地吊起,喷溅的血液洒落了一地。 “小池!”胖子大吼着, 立刻追着池畔冲过去,可柳枝太高了, 速度也太快了,他即便用了异能也跟不上池畔远离的速度。 更别说,还有许多柳条直直地朝他挥了过来,无数叶片刺在胖子身上, 狠狠将他拍到了地面上。 众人这才看清,柳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变成了树人, 而之前一直保持着二十米高的它,此刻目测会有五十多米, 比花王伸直根茎时的高度还要高。 它背对着灿烂的晚霞,粗大的深棕色树干深深扎根进了土地中, 无数柳条摇摇晃晃,叶片噼里啪啦作响。 而那根刺穿池畔的柳枝, 明显就是树人的一只胳膊。 池畔被高高地串起来吊在半空中, 比起树人巨大的身躯, 池畔就像一只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鸟, 无力挣扎。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胖子浑身血淋淋地爬起来,仰头看向眼前的柳树。 沈斯年和童和面色惨白,他们聪明的大脑疯狂运行,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游松桉跑过去扶着胖子,徒手将他身上还残留的叶片□□,手都割伤了也不知道疼。 他慌了。 他们都慌了。 范荆半蹲下来,将解玉楼放到地上,之后他展开巨大的双翅,急速冲向池畔。 可对于柳树来说,他太渺小了,即便他费力地将手心的火焰燃烧到最高温度、最大范围,可还是伤不到柳树,柳树只要挥动几下柳条,范荆就连近身都做不到。 “妈的,老子杀了你!”胖子怒吼着,磅礴的异能从他体内喷涌而出,整片大地都在颤动,柳树巨大的身躯也跟着摇摇晃晃。 池畔垂眼看着胸口刺出来的柳枝,颤抖着手抬起来,握住柳枝,想把自己从它身上拔/出来。 可他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柳枝便反应过来,更深地刺入他的胸口,殷红的血液不要命一般地洒了下去。 柳树大笑出声,忽然将串着池畔的柳枝晃动起来,池畔闷哼一声,口中涌出大滩大滩的血。 众人惊恐地看着它的动作,一时间就连胖子和范荆都不敢动了。 “你想要什么!”沈斯年颤声喊道:“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说,我们都答应你。” 柳树拥有人的意识。但他果然如大家所料,已经更趋近融合物了,人类的意志力,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融合物巨大的能量。 但它有意识,在此时此刻,却是件好事,因为这证明他们可以交流沟通。 柳树现在没有人类的器官,但众人就是莫名其妙地能感觉到它在注视着他们。 “条件?”柳树问道。 沈斯年立刻点头:“对,任何条件!” “嗯......”柳树思考起来,扎着池畔的柳枝有意无意地晃动着,将池畔身上的血撒的到处都是。 胖子眼睛都红了,范荆紧紧攥着拳,游松桉看着池畔模糊渺小的身影,浑身都无意识地在发颤。 童和搂住摇摇欲坠的沈斯年,抬眼看着柳树,冷声道:“我知道你有条件要说,你也知道我们有能力直接将你轰炸干净,所以就别浪费时间了。” “啊。”柳树沉沉地笑了两声,道:“我确实有条件。” 胖子怒道:“有屁快放!” 柳树笑得更开心了,它慢吞吞道:“杀了你们中最强的那个清剿者,然后把池畔的异能融合给我,他的治愈能力很不错。” 童和咬牙,这条件就是直接铲除解玉楼和池畔,他们绝不可能答应。 “不答应也没关系。”柳树道:“反正我吃了他,也有机会获得他的能力。” 柳树是主动融合的融合物,所以它更明白,它有很大几率能融合其他东西。 气氛僵滞一瞬,下一刻,变故突生! 柳树惨叫一声,之后众人便看着那根串着池畔的柳枝齐齐断开,而池畔也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抱进了怀里。 “老大!”胖子惊喜道。 他们谁都没发现解玉楼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接近并砍断柳树那粗壮的柳枝的,但他确实将池畔从它手里救了下来,并且带离到了百米外的地方。 沈斯年立刻大喊道:“全体听令,铲除柳树!” “是!”众人应着,下一刻,异能者们全都冲向柳树。 解玉楼凭空站立在高空中,他的瞳孔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正专注地看着池畔。 “会有点疼,别怕。”他轻声道。 池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依旧虚弱地眨了下眼,他无条件信任他。 “乖,看着我。”解玉楼说着,同时抬手抓住那半根还留在池畔体内的柳枝,猛地一拽,就把柳枝全部拽了出来。 与此同时,池畔胸口处也再次喷溅出大量血迹,溅在解玉楼身上,溅在池畔自己的脸上,一个圆形的空洞也出现在他的胸口处。 池畔嘴角溢出鲜血,他费力地看着解玉楼,瞳孔有些涣散。 解玉楼眼角滑落一滴泪,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池畔脸上。 他伸出手,手心覆盖在池畔胸口的空洞上,看不见的时间力量在他手心处汇聚,而池畔身体里破碎的内脏,都在急速重生。 池畔靠在他胸口,小声哼唧道:“疼。” “我知道。”解玉楼哑声道:“宝贝乖,很快就好了。” 池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用很轻的声音说:“你眼睛变成红色的了。” “嗯。”解玉楼额角浸出汗,柔声道:“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进化了异能,不大量使用异能的时候眼睛会变回去。” 池畔脸色惨白,眉心微微蹙着,唇角殷红的血迹将他的脸衬的更加病态。 他小声道:“大家是不是在打架?” 他能听到那些打斗声,却没有力气转头去看身后的战场。 解玉楼点头:“他们暂时能应付,别担心。” “我会不会死呀?”池畔喃喃道。 解玉楼深深看着他,道:“不会,我也绝不会再让你受伤。” 池畔看着他,轻轻扯起了唇角。 解玉楼总是这样,之前是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丢下他,现在是保证他再也不会让他受伤。 之前的承诺他做到了,现在的承诺,他也肯定会做到的。 池畔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感觉身体里的能量渐渐回来了,他就开始使用自己的异能,和解玉楼的异能一起,为自己治伤,治疗速度果然加快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治疗别人的呀?”池畔问。 解玉楼耐心解释道:“这是时间之力,我只是将你身上的伤口逆转了,让它回到原本的样子。” “好厉害呀。”池畔道:“那以后就算我死掉了,你也可以让我复活吗?” 解玉楼蹙了下眉,道:“别说死不死的,不过理论上可以。” “真的呀。”池畔就笑了:“你好厉害。” 解玉楼心疼的要死,低下头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道:“乖,先不说话了。” “我已经好了。”池畔道。 他胸口的伤基本已经好了,伤口是从内而外恢复的,所以现在还只是有一点皮外伤没有恢复。 他想让解玉楼先去帮队员们,柳树很不好对付的,可能比霸王花还难缠,因为它有意识。 解玉楼却执着地将他胸口的完全治好后才放下心,他搂着池畔,道:“咱们不靠近了,就在这里帮忙。” 解玉楼的眼睛恢复了原本的黑色,他的额头上已经浸满了汗,想来动用时间力量并不是容易的事。 池畔牵住他的手,果然感觉到了他身体里虚空的异能,空的可怕,像个无底洞。 于是,池畔急忙将自己恢复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给解玉楼,又分出神注入给胖子他们。 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恢复,胖子他们都朝池畔看去,见他好好地站在解玉楼身边后,众人都振奋起来。 太好了,池畔没事,解玉楼也没事! 解玉楼的时间之力在他所谓的梦里增强了许多,空间之力也有一定的增强,他的时空碎片化作一个又一个的小型黑洞,将柳树的枝叶柳条卷进去,彻底消失不见。 柳树疯狂大吼,它后悔了,早在钢铁巨人夸赞解玉楼强大的时候,它就该把他除掉,而不是只让他中花粉。 可现在它后悔也晚了,解玉楼如今还是人类最强大的战力,而池畔也已经恢复如初,生命力顽强的根本不像个人。 他们似乎是占了上风,可柳树太大了,柳条也太多了,所以,这一场战,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队长。”池畔侧头看着解玉楼,道:“你别动了!” 他一刻不停地给解玉楼补充着能量,但他却发现解玉楼体内的异能空的可怕,光靠池畔的异能根本补充不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解玉楼在透支他自己的异能,透支自己的身体! 这太危险了。 解玉楼安抚性地对他笑了笑,平静地说:“我要杀了它。” 池畔被他眼里深沉的痛苦吓到,随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了。 为了他。 “不要了。”池畔抱住他的腰,急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不要再出事了,我会哭的。” 解玉楼垂眼看他,半晌,他终于垂下手臂。 巨大的亏空让他有些虚弱,但还是支撑着他们两人脚下的这一片空间,好在这点异能他还用的起。 池畔一边为他和大家补充异能和体力,一边急道:“如果能叫丧尸们来帮忙就好了。” 丧尸们那么厉害,肯定不怕柳树的枝条,它们数量还多,如果一只丧尸解决一条柳枝,估计很快就能将柳树薅秃了。 池畔这么想着,却忽然发现自己耳垂上有些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队长,我耳朵上是不是长东西了?”池畔蹙眉问道。 解玉楼侧头看去,就发现他耳垂上出现了一朵白色的五瓣花,那花看着太眼熟了,正是他们刚刚消灭干净的霸王花! “是霸王花的图案。”解玉楼蹙眉,不知道这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怎么就长到池畔身上去了? 池畔疑惑了一瞬,紧接着就睁大了眼。 解玉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刚刚枯萎的霸王花们居然都慢吞吞“站”了起来,就连那柱花王,也重新恢复生机,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之所以说是“爬”,是因为它的整个形态都发生了变化,它不再是单纯的花,而更像是实验室里那支人形玫瑰一样,变成了花人! 紧接着,其他霸王花也都长出了手脚,成了新的花人,不再受到扎根地底这一天性的制约。 花人流逝的生命似乎重新回到了体内,生机盎然。 它们舒展着肢体,晃动着花瓣,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瓣全都变成了清一色的白。 包括花王在内,都没有了之前花瓣鲜红的诡异模样,它们全都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白,只有那些锯齿,和带着强腐蚀性的花蕊还保持着原样。 它们的重生,让沈斯年等人全都震惊不已。 就连柳树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它甚至想把刚刚扎进土地的根须收回来,可没等它动作,花人们忽然有了动作。 它们避开人类,一股脑地挂到了柳树身上。 它们或扯、或“咬”,用花瓣周围的锯齿和中心的腐蚀性液体,不断攻击着柳树。 花王的根茎变成两条细长的腿,它直直冲向柳树,与它扭打起来。 两个庞然大物的斗争,地动山摇,许许多多小型霸王花都被甩飞,可它们摔倒后就像没事人一样,重新站起来,继续攻击大柳树。 沈斯年他们立刻准备退离这片战场,现在这些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池畔转头看向解玉楼,担忧道:“这些花,会不会和我有关系呀?” “不清楚。”解玉楼面色凝重,他轻轻拍了拍池畔的后背,道:“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刚在池畔耳朵上看到霸王花的印记,那些霸王花就复活了,还去攻击柳树,这不得不让解玉楼多想。 “给我看看耳朵。”解玉楼道。 池畔就立刻转头,把自己两边的耳朵都给他看。 古怪的是,刚才还那么明显的花瓣印记,现在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还有吗?”池畔问他。 解玉楼摇头:“没了,走吧。” 他们想不通的事情,还是等回去让沈斯年他们想吧。 池畔他们这架飞机里坐着的都是特殊部队的成员,以及七院的院士们,可以说全都是自己人。 于是,在起飞的过程中,解玉楼和池畔就把刚才耳朵上出现印记的事说了。 童和沉思片刻,转头问沈斯年:“老师,这会不会和小池的血有关系?” “应该是。”沈斯年道:“我现在怀疑这些霸王花是中了小池身上的丧尸病毒,才会‘死而复生’,而且因此,它们也成为了小池的部下,和白巷、小一他们一样。” 池畔震惊道:“那意思是,我以后不仅可以当丧尸王,还能当花王?”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它们具体是不是真的听你的话,还需要做实验确定。”沈斯年道。 游松桉却道:“估计不用特意确定了。” 众人朝他看去。 游松桉就指了指窗户。 池畔等人立刻朝外看去。 飞机已经上行了不低的高度,从这个高度完全可以俯视整个草原战场,于是,他们也轻轻松松就看到了那两只庞然大物,还有那些小怪物。 因为数量过多,又不用再被根茎牵制,所以人形霸王花们明显站了上风。 飞机故意逗留在空中,想看看最后的战斗结果,然后他们就发现,花王带领着其他小花暴揍了柳树,几乎是将柳树所有的枝叶都薅秃了。 柳树奄奄一息躺倒,被小霸王花们一拥而上,疯狂啃食消化。 而花王,则抬起巨大的花头看着池畔所在的直升机,然后,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花王分离出两支翠绿色的花叶,像它的两只手。 而它的两只手缓慢抬起来,对着空中,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池畔:“......” “我靠。”胖子恶寒道:“这东西在干啥,表白?” 童和摇头:“它在对小池表忠心。” 解玉楼面色很难看,不过看着柳树被它们啃食殆尽,他心里也好受了些。 他又一次地想,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亲手杀掉柳树。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池畔握住了他的手。 解玉楼朝他看去,池畔就乖乖地冲他笑,说:“队长,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虽然他的治愈能力很强大,虽然他身为丧尸王有几乎不死的能力。 但谁知道呢,在那种异能和体能都在急速流失的情况下,池畔又会不会根本来不及自救。 解玉楼反握住他的手,没说话。 池畔感觉到他有些失落的情绪,就主动靠近他,窝进了他怀里。 解玉楼苦笑,他只是恨自己太弱,却反倒让刚死里逃生的池畔担忧他的情绪了。 他搂住池畔,却忽然发现池畔耳垂上的霸王花印记重新出现,眨眼间,又再次消失。 解玉楼福至心灵,顿时朝下看去,果然,那些霸王花已经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了一颗被蚕食殆尽的柳树残骸。 “怎么了?”沈斯年敏感地问道:“你们知道这些花为什么会消失吗?” 沈斯年刚才是一直盯着那些花看的,所以他清晰地看到,花王比完心后就去啃食柳树了。 之后,当柳树彻底丧命后,所有的花又忽然凭空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解玉楼解释说:“小池耳朵上的印记又出现了一次。” 沈斯年沉思片刻,道:“花人们复活的时候,印记出现,消失的时候印记又出现了一次,那就证明这印记是一个信号。” 如果池畔想叫出花人,那他的印记就会出现,等花人完成任务,印记就会再次出现,是个开关。 他说完,面色就凝重起来。 童和朝他看去,很快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了,道:“老师,你是不是怀疑杨正平他们会发现小池的身份?” “不是怀疑,是肯定。”沈斯年眉心紧蹙。 杨正平虽然做事不靠谱,但他不是真的没脑子,相反,他在科研上很有天赋,要不然刘博士也不会把这么一个容易坏事的人留在身边。 但他的聪明对他们来说却不是好事,因为只要杨正平联系一下,就能发现花人是受到池畔血液影响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池畔的秘密,可能快守不住了。 众人都沉默下来。 忽然,大家耳机里传来杨正平的声音,他问道:“沈博士,咱们走还是不走啊?” 沈斯年叹了口气,拿起对讲机,道:“回程。” 无论杨正平他们对池畔的能力有什么怀疑,都不会在这里发作,肯定会等到回科学院,所以等回了科学院,他们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 到了基地后,众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沈斯年和童和就去和几个院士开会总结行动去了。 关于池畔和霸王花的关系,沈斯年他们俩找到了新的说法,就说池畔又有了新的异能,是召唤系,可以召唤出霸王花。 他们会避重就轻,主要拿柳树伤害池畔的事做文章,这样信誓旦旦保证柳树没问题的杨正平等三院的院士,就没有底气质问他们了。 而一院的院士们素来严谨,也不会随意拿猜测的事情做文章,但等回到科学院,他们肯定会和三院联合起来,要求清剿队交出池畔。 虽然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场科学院的内部斗争,但说池畔有异能,总比说池畔是丧尸王要好得多,更别说现在池畔身上的秘密那么多,问题实在太大了。 当然,如果一院三院只是想要池畔的血样,那清剿队交出一些血样倒是没关系,但如果他们想用池畔本人做实验,那就一切免谈。 大不了就真像童和说的那样,让解玉楼带池畔私奔,去费城避避风头,等沈斯年他们研制出丧尸疫苗再回来。 沈斯年说起话一针见血,童和说话夹枪带棒,两个人对着另外两院加起来快二十个的院士,居然一点都不输,甚至连清剿队自己的院士都没插上嘴。 池畔、解玉楼、胖子、范荆和游松桉,他们五人围坐在大通铺上,正中间放着一个手机,正拨着童和的号,沈斯年和童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实时将会议转播给大家听。 “妈呀,幸好他俩是咱们的人。”胖子感叹道。 池畔深有所感:“他们两个真的好聪明,说话也好厉害。” “不过要论说话厉害,应该还是咱们游律师吧?”胖子笑道。 游松桉失笑:“别抬举我,我跟他俩真比不了,他们脑子动的太快了。” 范荆侧头看他,低声道:“你也很聪明。” “......”游松桉见鬼一样看着他,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能从范荆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范荆脸有些红,有些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今天池畔被柳树带走的那一幕刺激到了他,他离池畔最近,他当时脑子里都是空的,连他都是那样,更不用想解玉楼如果当时醒着该是什么心情。 估计是以己度人,他都不敢想,如果当时被带走的是游松桉,他是不是会疯。 其实今天池畔的事,对他们所有人都是一个不愿意回忆的噩梦,光是想想,都会后怕。 还好,还好解玉楼能救他,也还好池畔自己的实力够强大。 解玉楼看着范荆一反常态的模样,大概知道他想到什么了。 解玉楼侧头看向身边的池畔。 池畔盘膝坐在床铺上,穿着单薄的睡衣,身子微微向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一双眼清透单纯,就好像那个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不是他。 解玉楼心口密密麻麻地疼,他想到自己在草原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高高挂在半空中的池畔,血水像雨一样洒落,刺的解玉楼眼睛都红了。 他抬手,搂住了池畔的腰,手臂收的很紧。 池畔正听沈斯年他们唇枪舌剑听得津津有味,就感觉到了腰间的力量。 他侧头去看解玉楼,然后就被他在唇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池畔懵了一下,紧接着红透了脸。 大家都在呢! 不过今天大家好像都太在状态,不说范荆和游松桉,就连最爱调侃的胖子都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解玉楼凑到池畔耳边,小声道:“咱们睡觉吧?” 池畔看了看大家,然后点头,他觉得解玉楼可能在只是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于是,两人就回到了床位,池畔缩进被子里,解玉楼紧跟着他进来,抱住了他。 池畔窝在他怀里,小声道:“队长,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没有。”解玉楼在他唇角吻了一下,轻声说:“我就是想好好抱抱你。” 他轻轻抚着池畔的后背,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弄疼了他。 池畔仰头看他,心里感觉有些甜甜的。 他今天确实很疼,但却并没有很害怕,因为他从心底里觉得,解玉楼会来救他的,而解玉楼也确实来了。 现在伤口治好了,他也就基本忘记了那样痛彻心扉的疼痛和无助,可解玉楼却还是没走出来。 池畔抿唇,主动吻上解玉楼的唇。 他嘴很笨,不会安慰人,只能用行动告诉解玉楼,他不疼了,也不怕,所以解玉楼可以不要再难过和心疼他了。 解玉楼眼眶微酸,他收紧手臂,将池畔紧紧抱着。 他的小队长,怎么就这么会让他心疼呢? 池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总之等他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在飞机里了。 解玉楼捏了捏他的脸,笑说:“小懒猫,要到家了。” “嗯?”池畔睡眼朦胧地朝窗外看,果然看到了启阳市的地标。 他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这么快就到家了呀。” 解玉楼就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哎呦这给孩子困的。”胖子故意道:“小池昨晚上累坏了吧,你看这嘴肿的。” 池畔:“!” 他瞬间醒觉,抬手捂着嘴,道:“我没有嘴肿。” 他昨天和解玉楼接吻接了好久,可能确实会有点点...... 大家都笑起来,池畔就知道自己被骗了,红着脸看向解玉楼,可怜兮兮的。 解玉楼立刻抬脚踹胖子,道:“滚一边去,单身狗。” “我去老大,你咋还人身攻击呢!”胖子悲愤欲绝。 坐在对面的队员们立刻叫胖子过去:“赶紧过来吧,人都成双成对的,就你多余。” “是呗,咱们单身汉都在黄河这头。” “来呀来呀,胖哥哥~” 胖子走过去挤进他们中间,笑骂道:“是不是有病!” 众人吵吵闹闹,任务结束大家都很轻松。 沈斯年和童和也在笑,但眉眼间的担忧神色却还是不散。 飞机停下后,池畔他们就依次走出去,又乘坐着车回到科学院。 可到了科学院门口后,众人却发现整个科学院的氛围都很严肃,刘博士和其他许多院士站在科学院大门前,身旁还有严阵以待的军士,就连唐将军等几位高级别的将军都在。 沈斯年等人立刻走下车,去和众人交涉。 解玉楼和范荆带着众人对唐将军他们行了礼,将军们也行礼回应。 刘博士走过来,看着三院的院士们,严肃道:“柳树是不是出了问题?” “是的老师。”杨正平立刻道:“它忽然就疯了,还......” 他想说柳树还差点杀死池畔,但忍住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 刘博士看向沈斯年,说:“沈博士,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融合物已经可以完全和人类融合了,至少目前在外形上,我们看不出它们和人类的区别。” 之前在研究寄生蚯蚓的时候,他们科研组就探讨过这个问题,当时三院一直避重就轻,因为他们要做人体实验,还做出了很多异能者。 所以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但现在,刘博士却说融合物已经可以完全和人类融合了。 不过想想也是,因为柳树就是这样的产物。它明明是融合物,却能像人一样思考和行动,甚至还保留着它身为人时的记忆,这一路上都装的很像个人。 沈斯年蹙眉,问道:“怎么发现的?因为柳树,还是因为你们的实验体?” 刘博士好像两三天时间就老了很多,他叹道:“不是实验体的原因,是那些东西假扮幸存者混进了启阳基地,甚至还混进了科学院!” 第37章 池畔的家人 在池畔他们出任务的这几天里, 距离启阳基地最近的华北基地遭到了一群变异蝙蝠的袭击,基地里的幸存者们是在异能者的掩护下逃出来的。 他们无处可去,就一路往北, 到了启阳。 启阳市虽然有比较坚固的防卫,但谁都没想到那些融合物现在已经和人类差不多了, 所以谁都没多想, 直接把这群幸存者送到了基地。 登记入册之后, 基地管理员就带着他们一行七十多人办理入住, 其中也包括六位异能者。 因为全球大半异能者都必须在科学院登记在册, 所以一院就派了两位院士去登记和测试异能。 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且和谐,那两位院士还留下来吃了晚饭, 主要是想听听关于华北基地沦陷的事,还想登记一下变异蝙蝠的信息。 但就在他们吃完饭,两位院士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七十多位幸存者里,就有三十多个人化作了变异蝙蝠, 袭击了启阳基地。 而跟着幸存者一起过来的华北基地的异能者, 和启阳基地的异能者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进行了防御。 他们将伤亡控制在了最低, 收拾完战场后,一院的两位院士就回来了, 还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科学院。 科学院上层立刻开始紧急防卫, 全城警戒, 但还是没防住。 因为那两位从基地回来的院士,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感染, 当晚化作变异蝙蝠, 搅乱了科学院的安全。 不过虽然清剿队基本全员离开了, 但一院和三院还有许多异能者在,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逮捕了变异蝙蝠,保住了基地的安全。 刘博士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道:“这两天科学院里的所有人,乃至基地里的幸存者,大家都已经进行了液体活检,没有发现异常。” “但你们是刚从外面回来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对你们进行一次检测,检测结果出现之前,你们也必须处于隔离期,很抱歉。”刘博士又叹了口气。 沈斯年点头:“我们没问题。” 三院的杨正平和一院的周山也都表示没问题。 于是,刚刚凯旋的众人就排成两列纵队,一个又一个地接受血液检测。 普通的血检当然快,但现在他们要分离基因进行检查,还要将他们这些异能者的基因,和科学院原本保存的基因样本进行对比,检查是否发生了异变,所以速度就慢了许多。 众人抽完血,就被带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隔离室内,等待结果。 沈斯年等院士都站在隔离室墙边,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和外面的院士们沟通,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其他的异能者们也都开始训练着自己的异能,或者做运动,反正都不想闲着。 范荆和胖子还掰起了手腕,游松桉也蹲在一旁凑热闹。 池畔和解玉楼坐在一起,看着大家各出奇招,感觉很有意思。 只是,解玉楼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或许是来自他之前昏迷前看到的那些画面。 那些明知道是假的,但却又真实到可怕的场景。 而那些场景展现的,是一个从未有过的世界。 在那里,清剿队是建立在无数人的血肉之上的,雾安市不会被和平收复,大熊会死去,胖子也身受重伤,而范荆和游松桉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像是从一开始就消失了,或者已经死亡...... 解玉楼咬了下牙,不小心将舌尖咬破了,微弱的刺痛传来,让他恢复了清醒。 他的状态有些不对,解玉楼很明确这一点。 因此,他又不自觉地想到那些在他耳边重复的、杂乱的话。他们说,清剿者疯了、精神高度污染,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这些话说的,是他吗? 血检过程快速进行着,院士们忙忙碌碌,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得到了最后的结果。 所有人的基因都和离开科学院时一样,没有发生较大变化,所以他们都不算是感染者。 他们终于被放回了宿舍,沈斯年和童和还想继续工作,但谁都不是铁打的,最后唐将军发令,让所有熬了夜的院士都去补觉。 他们都是人类战胜末世的后盾,总不能融合物没把他们打死,他们却自己累到猝死了吧? 最后,大家就都回去休息了,就连刘博士他们也被催着回去补了觉。 池畔冲了澡,之后就坐到了床上。 解玉楼拿着吹风机过来,站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 他们谁都没说话,平时最喜欢借着吹头发捏一捏池畔的耳朵,或者揉一揉池畔脖颈占便宜的解玉楼,今天也一反常态,直到吹完头发,他都没不老实。 池畔转头看着解玉楼,看他把吹风机收起来,之后又走回床边关上灯,钻进被子里躺下。 “怎么了?”解玉楼转头看他。 池畔坐在床上,蹙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解玉楼笑了,朝他伸手:“过来,让队长抱抱。” 池畔小声哼唧了一下,然后凑过去,钻进了他怀里。 “怎么不开心了我的小队长?”解玉楼亲了下他的眉心。 池畔仰头看他,小声说:“队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解玉楼扬眉:“怎么这么说?” “我感觉到的。”池畔蹭了蹭他,软趴趴地撒娇:“队长,你告诉我嘛好不好呀?” 解玉楼轻笑出声。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真会随口说两句转移池畔的注意力,然后当成玩笑一样把心里的事自己消化过去,他不想让池畔为他担心。 也可能是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池畔是该被保护的那一个,是没有为他分担烦恼的能力的。 但经过昨天池畔被柳树伤害的事之后,解玉楼的心态就变了。 他的小队长并不脆弱,甚至很强大,这种强大不仅是身体能力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池畔看着软乎乎,好像很容易被欺负,但事实上,他对事情的接受能力比他们所有人都强大,就连濒临死亡对他来说都是可以说忘就忘的东西。 所以,解玉楼现在觉得,他或许真的可以把自己的压力或者恐惧告诉池畔,让他的小队长也更了解他。 “队长?”池畔轻轻咬了下他的喉结。 解玉楼喉结一滚,繁杂的思绪全都断了,他垂眼看着池畔,笑说:“还想不想听队长跟你示弱说心里话了?” 池畔眼睛一亮,急忙点头:“想呀!” “那就乖乖的,别钓我。”解玉楼报复性地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 池畔红着脸,却没躲开。 气氛轻松起来,解玉楼不是别扭的人,他过了心里那关后,说起话就没有顾忌了。 他道:“我昨天昏迷之前,看到了一些很细碎的画面。那些画面很真实,就好像我曾经亲眼目睹过一样。” 池畔蹙眉,没打断他,就听他把那些画面讲述出来。 他越说,池畔就越心惊,到后来,他就更加确定了,解玉楼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而且,我还听到了你说的那个信号。”解玉楼回忆道:“那个信号不像语言,但我却好像懂了,他让我毁了眼前的一切。” 池畔心跳越来越快,他脑子里闪过些古怪的念头,但没等他抓住,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我中了花粉吧。”解玉楼自己都笑了,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个新小弟的迷幻能力这么强,连老板娘都中招了。” 池畔被他带歪了,迷茫道:“什么老板娘?” 解玉楼凑近他,呼吸洒在他唇间,用极轻的声音说:“你是它老板,老板娘就是我啊。” 池畔瞪大眼,然后,他就被解玉楼吻住了唇。 他被迫张开嘴迎接对方的索取,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就被解玉楼压在了身下,一只不老实的手在他身上缓慢地蹭着。 “等、等一下。”池畔轻喘着,抬手捂住解玉楼的嘴。 解玉楼眼睛很亮,看的池畔面红耳赤,但他还是想破坏气氛,因为他要说的事很重要。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池畔认真道:“队长,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是重生了,而不是有预知未来的异能。” 解玉楼向下探去的手顿了下。 池畔接着道:“我前世也没有见过范队和游哥,也没有见到过大熊,只知道你和胖子是很厉害的异能者,你更厉害,所有丧尸和融合物都怕你。” 解玉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池畔就把捂着他嘴的手收了回来,小声说:“你生气了吗?” “没有。”解玉楼低声道:“我明白了池畔。” “嗯?”池畔迷惑。 解玉楼道:“或许这就是霸王花的花粉作用。如果真有前世,那霸王花的能力,可能就是让我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如果想验证这个猜测,他们只需要告诉沈斯年,让他和童和找机会研究一下霸王花就可以知道了。 反正霸王花就在池畔身上,想研究还是很容易的。 “那我们明天就告诉博士吧。”池畔道。 解玉楼点头:“好。”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解玉楼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又猜到那些画面是前世的事,就放下了心。 谁管前世怎么样,他这辈子没弄丢兄弟,还拥有了池畔,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睡觉吧。”池畔软声道。 解玉楼轻嗤一声,不要脸地蹭了下池畔,道:“就这么睡?” 池畔眼神乱转,没说话。 那就是默许了,解玉楼轻笑一声,低头吻住他的唇。 —— 第二天醒来后,池畔和解玉楼他们就一起到了实验室,但没等他们汇报昨晚的发现,沈斯年和童和就先匆匆忙忙地带着他们去三院开会了。 路上,童和说了一下目前最新的情况,比如那道信号再次停下了,而且确实是在霸王花彻底死亡的那一瞬间才停下的。 因此这也就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杀掉这些融合物,就可以阻断信号,也能阻止融合。 有了这一点,他们接下来就可以直接派轰炸/机去轰炸剩下的几个大型融合物了,异能者们也都不用出动,解决末世的未来近在眼前。 说完这些,童和又叮嘱道:“这次会议肯定会提到小池的身份,如果逼不得已就看我和老师的眼色行事,实在不行可以直接私奔了。” 解玉楼就笑了:“那我分分钟逼不得已。” 童和:“......” “要点脸吧老大。”胖子都看不过去。 游松桉也跟着笑,说:“其实老大说的也没问题,留在启阳麻烦事一堆,不如就找个理由直接跑了清净。再说他们俩回来还不简单,直接费城和实验室两头移动就行了,别人也看不到他们。” 范荆点头,认真道:“我觉得有道理。” 游松桉睨了他一眼,范荆是真出息了,两天之内已经说了两句好听的话了。 听他们这么说,童和还真认真想了想,觉得似乎真的可行。 “老师,你觉得呢?”他问沈斯年。 沈斯年就点头:“我也觉得可以。大家都清净,而且按照小池现在的能力,其实可以试着大范围恢复丧尸们的意识了,到时候配合着解队的异能,可以直接组建一个可以凭空出现的丧尸军团了。” “哇,这么牛!”胖子羡慕死了。 池畔也听得眼睛都亮了,博士说话好好听啊,每次他都听得热血沸腾的。 而且,如果他能给丧尸们恢复了,是不是他也有机会去雾安市和港城看白巷和小一了? 游松桉笑起来,道:“那既然都走明路了,你俩就不是私奔了,直接蜜月得了。” 池畔抿了下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知道什么是蜜月,是结了婚的小夫夫一起出去玩呢。 “啧。”解玉楼想了想,道:“不行,蜜月没有私奔听着刺激。” 众人:“......” 行,还是你骚。 大家说定了,接下来就是演了。 这次的会议在三院的科研大楼内举行,有许多高官坐镇,唐将军等人赫然在列,就像池畔来这里后参加的第一次会议时一样,气氛很肃穆。 不过和之前那次不一样的是,池畔他们都和解玉楼一样,有自己的位置可以坐了。 而且,他们的位置都安排在了一起,包括沈斯年和童和,都和他们坐在一起。 只不过,这样的安排很古怪,因为会议桌这一头,除了他们七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池畔看着对面前后坐了两排,和他们七人面对面的高官们,有些拘谨和不安。 解玉楼却没什么顾忌,直接伸手握住池畔的手,不大不小地安慰说:“别怕,我在呢。” 他这句话不仅是对池畔说的,也是对其他同伴们说的。 有他在,对面那些人就什么都不是。当然,唐将军算是“人质”,不算在列。 解玉楼想的没错,这些人虽然站在他们对立面,却也不敢真的撕破脸。 就连刘博士,也是笑呵呵的,最先开口道:“几位别误会,我们只是想具体了解一下本次的凡达河草原清剿行动,没有别的意思。” 沈斯年推了下眼镜,温声道:“好,诸位具体想了解哪些地方都可以问我。” 刘博士还是那副表情,道:“我听其他院士说,池畔被柳树捅穿了胸口却还是活了过来?” “没错。”沈斯年道:“池畔是治愈系异能者,他治疗自己比治疗其他人更得心应手,修复破损的内脏也不是问题。” 刘博士点头,又说:“我们还听说,霸王花死而复生,是因为染上了池畔的血,而霸王花最后消失前还看着池畔所在的方向比了个心?” 沈斯年就笑了,道:“刘博士,霸王花死而复生不假,但池畔总共才多少血,他怎么可能喂饱那么多霸王花,还让他们复活呢?” “可据我所知,池畔的能力,可以帮丧尸重生啊。”刘博士笑呵呵道。 小一的离开不是秘密,但清剿队对外的统一口径,都是小一是受到信号影响,又加上池畔的治愈能力,这才恢复的。 沈斯年点头:“可以这么说,但小池只是帮一号实验体进行了皮肤上的治疗,至于他的精神为什么会恢复,还是和那个信号有关。” 小一一直在启阳的监视中,因此大家知道他是真的恢复了意识,并且还帮着港城基地束缚港城的丧尸,所以刘博士他们也不会贸然提出把小一带回来重新检查。 之后,刘博士又问了几个问题,沈斯年都条理清晰避重就轻。 两个人你来我往,用最平和的态度,过最见血的刀。 “如果真如博士所说,那池畔就真的只是治愈能力比较强了。”刘博士笑起来,道:“不过据我说知,池畔曾经被丧尸感染过吧?” 池畔一惊,倏地攥紧了解玉楼的手。 沈斯年面色不变,道:“刘博士,说话要讲证据。池畔的血检结果你应该仔细查过了,确实没问题吧?” “是没问题。”刘博士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道:“可我们有人证啊。” 池畔呼吸一窒,沈斯年也抿了下唇。 刘博士笑着推了推眼镜,之后侧头看向面色不好看的唐将军,道:“唐将军,现在可以带人证过来了吗?” 唐将军看着沈斯年等人,见他们并不算太慌张,这才点头。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证,科学院这群人一出手,还真是让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招架不住。 “去请人证。”刘博士道。 坐在他身后的杨正平立刻站起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池畔抬眼看去,心顿时沉了下去。 那三人穿着启阳基地发的统一制服,灰头土脸。 是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和一个又胖又矮的青年。 这三人,正是池畔的小叔叔一家! 往日里保养极好的中年男女,经过末世的磋磨,已经苍老了至少十岁,他们姿态虽然有些畏缩,但眼底精明的神色还是不变,闪烁着和刘博士对了视线。 而矮胖的青年都比末世前瘦了一大圈,但身材依旧可观,即便躲在父母身后还能露出不少多余的肉。 他缩着肩,用绿豆般的双眼小心翼翼地扫着在场众人。 忽然,他的眼睛倏地睁大,脸上的肥肉都抖了好几下,他指着斜前方的位置,嗓子都喊劈了:“池畔!真的是你!” 池畔抿唇,手无意识地攥紧。 解玉楼回握住他的手,干燥有力的手掌瞬间抚平了他的焦虑。 刘博士看着池畔的反应,笑呵呵道:“池畔同志,这几位确实是你的亲人对吧?” 没等池畔反应,堂弟池英俊就指着他大声道:“池畔,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还活的这么好。你赶紧带我们去吃好的,别让我打你!” 解玉楼唇角带着笑,但一双眼里却毫无感情。 他本来一直收着自己的气势,但即便那样就已经够惹人注目,现在他周身气势冷下来后,就更显得可怖。 整个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忽然,池英俊惨叫一声。 他父母立刻朝他看去,然后就看到池英俊指着池畔的那只手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划痕,粘稠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 “儿子!”池妈惊叫一声,急忙扶住池英俊的手,然后转头看向池畔,道:“是不是你干的!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就这么欺负你弟弟!” 池爸比起他们母子还算有点脑子,立刻拦住妻子的话,也没管自己儿子,而是转头看向池畔,脸上堆起了笑。 池畔一怔,记忆里,他从来就见过叔叔对他笑,现在看着他那双眼,池畔只觉得浑身发凉,还有些恶心。 “畔畔。”池爸堆着笑说:“叔叔知道你是好孩子。从在港城分开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居然到了启阳,还有了异能进了科学院。” “我们从华北基地过来,还真没想到能碰上你,肯定是血缘亲情的指引,才让我们一家团聚,真是你爸妈在天上保佑啊。” 说着,他便悲痛起来,颤抖着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胖子咬牙道:“你他妈恶不恶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待池畔的!老子早就想揪出你们好好教训一下,你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胖子!”范荆低声叫他。 他们不该承认这几个人是池畔家人的,这样一来池畔被丧尸咬过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胖子刚才是被气糊涂了,现在反应过来后顿时慌了。 游松桉抬眼,笑说:“原来是华北基地来的幸存者啊,怎么就这么肯定你们就是池畔的亲人呢?” 刘博士笑呵呵接道:“我们也怕池畔同志被误会,所以就自作主张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血缘关系无误。” 杨正平立刻给他递了鉴定书,刘博士就把鉴定书放到唐将军以及其他几位军部领导面前。 “妈,我疼!池畔不是会治伤吗,你让他给我治!”池英俊大哭起来。 明明是快二十的人,却被宠的像个巨婴,还有点弱智。 池妈心疼死了,赶紧转头命令池畔:“听到没有,你快给你弟弟治,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她还是以原来的语气,她对池畔的控制是这么多年形成的,不可能因为池畔的身份变了就跟着变。 池畔抿唇,没搭理她,也没看他们。 池英俊的伤是解玉楼划伤的,池畔才不要治,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样?”刘博士也不让证人走,就借着池英俊的哭声,笑问沈斯年:“沈博士现在能说说,为什么池畔被感染了却像没事人一样吗?别说是因为他的异能,我们需要眼见为实,你们清剿队,需要把池畔交出来配合大家研究了。” “毕竟......”刘博士推了推眼镜,道:“实验体共享是咱们签署的协议啊。” 沈斯年和童和相视一眼,心里有了决断。 启阳最近绝不太平,池畔不能留在这里。 沈斯年侧头看向解玉楼,解玉楼就笑了。 他慢悠悠站起身,池畔也被他牵着手带起来。 “想对池畔动手,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解玉楼垂眼看向刘博士。 明明解玉楼用的是最平和的语气,也是最波澜不惊的表情,可刘博士就是觉得后背发凉,那是一种概念性的感觉,俗称杀意。 他掩饰性地推了下眼镜,道:“解队长是不想配合我们工作吗?” 解玉楼玩味道:“为什么要配合你们工作?我们又不是科学院的人。” 刘博士一怔,其他人也都怔住了。 但清剿队的另外五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胖子甚至还略带嘲讽地笑了。 活该,人俩要私奔了,看你们敢不敢跟到费城去研究人家的王。 唐将军蹙了下眉,他朝沈斯年看去,对了个视线后,他就明白了,索性直接不发表任何意见。 另外两院的长官和院士却都急了,七嘴八舌地责问解玉楼。 池畔侧头看着解玉楼,心跳很快。 他知道这是权宜之计,但一想到他要和解玉楼“私奔”,就忍不住地紧张和兴奋,连池英俊一家出现带来的恶心感都消失了。 解玉楼和他对视,然后在众人的吵闹声中,笑问:“准备好了吗,小队长?” “嗯。”池畔点头。 下一刻,他们俩就消失在原地。但紧接着,他们俩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池英俊一家身边。 三人都吓了一跳,池英俊哭都忘了。 “就是你们啊。”解玉楼淡声说了句。 然后三人还没反应,解玉楼和池畔就再次消失了。 可紧接着,池英俊一家三口就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好像每一处皮肤都被刀割过一样。 而事实也是如此,他们身上几乎快没有完好的皮肤了,全都被解玉楼的空间碎片划伤,血液汩汩流出,三人都成了血人。 惨叫声响起,众人都被眼前血腥的场面震住了。 唐将军立刻道:“还不快带人去治伤!” 杨正平腿都是软的,手忙脚乱地指挥几个院士把一家三口带出去了,惨叫声回荡在走廊里,鲜红的血液洒了一路。 伤不致死,也并不算多深,但耐不住伤口多又疼啊。 面对这样的场景,沈斯年他们坐在原地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三人活该。 池畔从小到大受过的肢体暴力和语言暴力,还有那些冷暴力,加起来才让他们三人受这点伤,真是便宜他们了。 “你们故意的!”杨正平有些气急败坏。 童和深深叹了口气,悲痛道:“杨博士说的什么话,解队和池畔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同伴,也是科学院强大的战斗力。他们被你们逼到不得不离开,这对我们所有人,尤其是对清剿队来说,可是绝无仅有的损失啊。” “你!”杨正平快气死了。 刘博士也没什么好脸色,他也没想到,沈斯年他们居然真的敢让解玉楼他们离开。 按照解玉楼的本事,他们想要离开,那就没人能追得上他们。 三院想要研究池畔,想利用池畔的基因造更多治愈系异能者的计划,算是胎死腹中了。 “行了,别吵了。”唐将军沉声道:“损失两大战力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巨大的损失。” 他抬眼看向沈斯年等人,道:“我会让一院和三院保证不再打池畔的注意,但你们必须在下一次行动前,找回解玉楼和池畔。可以做到吗?” 沈斯年淡声道:“那要看另外两院的态度了。” 刘博士他们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地松口,他们甚至还觉得解玉楼和池畔根本就没走呢,毕竟以解玉楼的能力,他想在科学院里藏身的话,就没人能找到他们。 而且,谁都能看出来这是清剿队的计谋,一院和三院当然不会信什么损失战力的话,总觉得这件事还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总之他们是不想放弃研究池畔。 于是,会议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而解玉楼和池畔,先是回宿舍收拾了两个背包,装了日用品和换洗的衣服,然后就悠闲地踏上了前往费城的路。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38章 费城建设 池畔和解玉楼没有直接回费城, 而是来到了启阳市外的高速上。 他们站在一间废弃的加油站房顶上,朝四周看去,目之所及都是望不到头的野草。 这里的野草果然如游松桉之前说过的一样,长得比池畔都高了, 甚至不少都比解玉楼还高, 人进到其中, 都能直接隐形。 而且最主要的是, 谁都不知道这些草里面会不会藏着一些变异动物, 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队长,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呀?”池畔背着包, 侧头问解玉楼。 他这个样子太像学生了,解玉楼看着忍不住笑, 抱住人狠狠揉了揉,之后才说:“小队长现在能叫出霸王花吗?” 池畔扒拉着自己被揉乱的头发, 听到这话忽然就笑了,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看着很可爱。 解玉楼也跟着笑了, 轻敲了下他的头:“傻笑什么呢?” “我想起来一件事。”池畔朝周围看了看,除了野草还是野草, 根本没有人影。 于是, 他就凑到解玉楼耳边,小声道:“我刚才离开之前, 用了一点点霸王花的花粉在池英俊他们身上。” 霸王花的花粉能让人陷入迷幻,而且看到的东西一定不是美好的, 所以池畔觉得这样能让他们吃点苦头。 他说完, 就自己吭哧吭哧笑, 好像占了多大便宜。 明明从小在那三人手里吃了那么多苦, 现在就简简单单满足了,傻乎乎的。 解玉楼心疼地不行,就凑过去亲他,故意笑着逗他:“小队长,你可太坏了。” “是他们欺负我。”池畔瘪嘴。 解玉楼就立刻点头,认真道:“那当然,便宜他们了。” 他没说自己临走时将那三人砍成了血人,那样血腥的场面,还是别让池畔知道了。 “也不算便宜他们,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和他们有关系,所以不会再想起他们了。”池畔说完,终于想起最开始的问题,对解玉楼道:“我可以把霸王花叫出来,怎么啦?” 解玉楼道:“看看它们的实力。” “好。”池畔果断点头,之后,解玉楼就看着他耳垂上浮现出白色的花瓣印记,一闪而逝。 “出来了。”池畔抬手指着前方。 解玉楼看过去,就发现花王叉着腿站在那些野草中间,显得那么高大可怖。 但可能是因为它投诚了池畔,染上了一点池畔的味道,所以解玉楼觉得它没有之前那么丑了。 花王不会说话,它左右摇晃着巨大的花头,之后两片绿油油的枝叶再次举起来,又冲池畔比了个心。 解玉楼:“......”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东西丑死了。 池畔好奇地仰头看它,见它给自己比心,池畔也想比回去,却被解玉楼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 池畔侧头看他,一脸的单纯和疑惑。 解玉楼一本正经道:“虽然它没我帅没我会伺候人,但你也不能对它比心,我会吃醋。” “吃醋?”池畔震惊,上下打量他,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 就离谱,离了大谱! 他居然和一朵花抢关注,还这么认真地吃醋! “说好了,不准对它比心,不然我就砍了它。”解玉楼转头看向霸王花。 霸王花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好像是知道池畔和他的关系,所以就没有来硬的,而是垂下花头,两片枝叶也垂了下来,整只花都蔫哒哒的,绿茶的一批。 解玉楼扬眉。 这花原来走的是绿茶路线? 池畔看着花王蔫哒哒的,诡异地感觉它有点点可怜,就连它花瓣上尖利如刀的刺都可爱了一些。 不过,解玉楼这人说什么是什么,池畔觉得自己不该让他吃一朵花的醋,于是忍住没搭理花王,而是对解玉楼道:“队长,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呀?” 解玉楼侧头看他,说:“让它展示一下实力。” 花王之前的实力当然不用说,但他们不确定这东西现在的实力怎么样,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听池畔的。 “怎么展示?” “先看看它能不能把这些野草清理干净。” 池畔点头,转头看向花王,软声道:“你可以把这些野草清理干净吗?” 这些野草遍布整条高速,油漆路都断成了斑驳的地图块,高速两边的草地更是它们的大本营,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头,清理起来要费不少时间。 花王看了看这些野草,然后又看向池畔,点了点巨大的花头,随后两片枝叶又慢慢举了起来。 解玉楼:“啧,你再比个心试试。” 花王:“......” 人类有病,它表忠心都不行。 它很生气,但它听主人的话。主人很喜欢很依赖那个人类,于是它就打算不跟解玉楼计较了。 它最终还是没有比心,而是抖了抖叶子,之后一个、两个,无数个小的霸王花出现在这一片草地上。 之后,它转了下花头,那些小霸王花就动了起来。 它们或用叶片上的刺去割掉野草,或用花蕊处的强酸腐蚀野草,总之,它们就像勤劳的小镰刀,忙忙碌碌不到半个小时,这一片旷野上的野草就几乎全都消失了。 而最后,花王抖着巨大的花头,两片枝叶叉着腰,朝地上“噗”地喷出了一股强酸。 那些红色的液体洒在地面上,变做了红色的雾气,急速扩散开,很快遍布整片大地,又消失不见。 这回,那些野草再厉害也不能生长在这一片地方了,因为这一片是霸王花的地盘,其他植物尽量都不会来招惹。 “哇。”池畔眼睛都亮了,抬手鼓掌,毫不吝啬地夸花王:“花花你好厉害!” 花王刚才还威风凛凛,现在立刻垂下枝叶,娇羞地扭了扭。 “什么花花?”解玉楼蹙眉。 叫的这么肉麻,难怪这朵臭花这么有恃无恐。 池畔抱住他的手臂,软声道:“队长,就叫它花花吧,它还挺可爱的。” 解玉楼垂眼看他,对上他亮晶晶的小狗眼,顿时认输了。 “它是你的部下,你说了算。” 池畔嘿嘿笑,还垫着脚在他唇角香了一口,安慰道:“你说的对呀队长,它们都是部下,你不一样。” 解玉楼失笑:“我哪儿不一样?” “你......”池畔脸有点热,小声说:“你是老板娘呀。” 解玉楼心一跳,很想把人抱住狠狠揉一揉。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池畔边笑边躲,嘴被亲红了,眼泪都出来了,衣服也散了,解玉楼才终于放过他。 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花王和那些小霸王花,现在都消失了,是池畔把它们收回到印记里了。 “队长。”池畔软乎乎地蹭在他怀里,小声说:“咱们现在去费城吗?” “嗯。不过反正咱们也不着急,慢慢走吧,顺便把这一路的野草都清一下。” 池畔点头,两人同时从房顶上跃下。 可没走几步,池畔就顿住了。 “怎么了?”解玉楼转头看他。 池畔眨了眨眼,他微微侧着耳朵,好像在听什么人说话。 几秒种后,他点了点头,之后抬眼问解玉楼:“队长,花花说它想让一些小霸王花在这里扎根,它们保证不会伤害人类,可以吗?” 解玉楼沉思片刻,之后便点头,道:“这是好事,这样它们就可以成为启阳的一道防线。” 池畔眼睛一亮:“好!” 说着,池畔就感觉耳垂痒了一下,然后,花王就再次出现在了不远处。 它又执着地冲池畔比了个心,然后抖了抖枝叶,顿时就有不少小霸王花凭空出现在这里,各自找了一片喜欢的土地,然后收起自己劈叉的双腿,变做枝干,深深扎进地下。 当然,过程也并不是一帆风顺,有时候会有两个或者多个霸王花喜欢同一片地方的事情出现,然后它们就会打一架,打完架赢的扎根,输的就垂头丧气地找别的地方。 解玉楼都看乐了,这些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池畔想上去劝架,但转念一想,反正就是抢一下地盘,又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 他转头看着解玉楼饶有兴致的样子,偷偷笑了下,再说老板娘喜欢看嘛,那就让它们打吧。 老板娘解队心满意足地看了乐,等花王重新回到印记中后,解玉楼就带着池畔往费城赶。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沿途清理了不少野草和融合物。 还有少量已经变异的人形野草,它们胆大包天,居然凶巴巴地想把池畔卷走,只不过最后非但没得逞,还被霸王花抢占了地盘。 就这么一路抢着地盘,等走到费城城外的时候,霸王花已经栽了一路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池畔他们上次过来是走的另一头的门,但这次,他们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走正门了。 巨大而古朴的城门紧闭着,池畔和解玉楼仪式感十足地走过去敲了门。 城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声,它们在通传“王”归来的消息。 许久没听过丧尸吼了,池畔听着莫名觉得很亲切,脸上也带出了笑意。 解玉楼也笑,他也开心,不过不是因为要见到丧尸,而是因为他即将要和池畔过甜蜜的二人生活了! 他思绪纷飞,什么污七八糟的画面都出来了。 都这么久了,他们又都是成年人,还是你情我愿的小情侣,有些事该做到最后一步了,不能每次都浅尝辄止啊。 池畔不知道他正在想怎么把自己吃干抹净,还单纯地晃着两人相牵的手,笑得可萌。 很快,一声接一声的跳跃声响起,由远及近。池畔感觉到是王木森他们三个过来了。 果然,厚重的城门被打开后,王木森、林友、孔松三人就迎了出来。 他们三人对着池畔和解玉楼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欢迎小池和老大回家!”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丧尸吼声从城里爆发,所有的丧尸都在呼喊,都在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王来了,而且王的实力显而易见地变强了许多。 这也就证明它们将很可能得到王的恩赐,这让他们如何不兴奋? 解玉楼看着面前人模人样的昔日部下、好兄弟们,故意问道:“你们仨现在见到我还觉得是在看坨肉吗?” 林友和孔松都大笑起来,王木森尴尬道:“不了不了,我们仨现在都吃草,吃不了肉了。” “别说吃了,光看着肉就恶心。”孔松摇头。 林友也叹气,道:“不过这么下去也不行,我们还能挺,城里其他丧尸就不行了,好几次我都看到它们互相吃,给我恶心坏了。” 池畔紧张道:“它们都很饿吗?” “嗯。”王木森点头,然后看了解玉楼一眼,艰难道:“所以,解队作为唯一的人类,还是行走的美味。” 另外两人爆笑如雷了,王木森是完全随了范荆,平时也不爱说话,说话就能笑死人。 解玉楼也气笑了,抬脚踹他,道:“滚蛋。” 王木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我们早上就感觉到你们从启阳过来了,但没想到你们走了这么久。” “不过也幸亏你们走的慢。”孔松接道:“我们仨就趁着你们还没来,把你们之前住的那个天台清理了一下,又加了一个遮阳棚。你们要是还想住就住,不想住的话我们还给你们清理出了一间贵宾酒店的套房。” 池畔惊喜道:“谢谢你们。” 三人立刻道:“应该的。” “走吧,先进去。”解玉楼道。 几人走进城里,孔松和林友把厚重的城门又给关上了,费城依旧是一座“有进无出”的城。 池畔好奇地看着四周,他没看到其他丧尸,但能感觉到它们。 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丧尸们虽然依旧在偷偷看着他,但却只是好奇,再也没有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了。 “城里没长野草吗?”解玉楼问道。 费城的地面很干净,比他们之前离开的时候还干净,不少断壁残垣都已经清理完毕,路上虽然还是能看到大片发黑的血迹,但至少没有随地洒落的碎肉腐肉了。 王木森解释道:“城里也会长草,但没有外面那么严重,而且那些草就是我们仨的粮食,我们都□□储存了。” 原来如此。 解玉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的。”王木森笑了,另外两人也都笑着说没事。 他们之前跟着解玉楼出任务的时候,也没少吃苦,吃苦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再说,比起当个丧尸,他们就是吃再多草也都更愿意当个人。 池畔蹙眉,问解玉楼:“队长,博士那里是不是有那种新的作物?童和说它们好像长得很快,过不了多久就能成熟。” 解玉楼点头:“我明天回去一趟,带一些种子过来。” “那太好了!”三人惊喜道。 池畔也很开心,他又说:“我现在的异能很厉害,我想帮大家恢复成你们这样。然后大家就可以都吃粮食,也不用再受腐烂的折磨了。” 这回不仅是他们三人开心,整个费城的丧尸都兴奋起来,他们能懂王的意思。 它们无私的王要开始他的恩赐了! “那咱们是现在开始,还是等明天白天再说?”林友比另外两位队友更活泼一些,闻言表现的也更兴奋。 池畔和解玉楼对视一眼,然后道:“要不就今天晚上吧,然后明天队长去拿了种子,大家就可以忙起来了。” 解玉楼点头:“好。” 反正在费城没人会伤害池畔,也没人能伤害池畔,所以解玉楼明天自己离开也没关系,左右不过几分钟的事而已。 不过,虽然现在池畔的异能确实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一口气把全城上千万的丧尸治好也不是不可能,但解玉楼舍不得池畔累。 “先治一些吧。”解玉楼提议道:“反正我们要在这里待很久,可以慢慢治。” 另外三人完全没有意见,他们全听池畔的,而池畔听解玉楼的。 “好呀。”池畔点头。 林友和孔松立刻去安排治疗的顺序了,他们准备让腐烂程度最高、受到的折磨更大的丧尸先来,早点解脱。 先来一千个,剩下的明天白天再说。 王木森带着池畔和解玉楼来到了天台,三人是直接到了楼下,然后解玉楼用异能转移上去的,连楼都不用爬。 “哇!”池畔看着眼前大变样的天台,眼睛都亮了。 他立刻拉着解玉楼跑到那张超大的新沙发上躺下,一躺进去,他就陷下去了一点,沙发超级软! 他前世做梦都想给自己换一张大大的沙发,就想要这样软乎乎的。 解玉楼失笑,和他一起躺下,陪他一起闹。 王木森站在一旁,笑说:“我们猜测小池应该喜欢这样的,所以就把这个搬上来了,在商场里没拆过的,很干净。” 除了沙发,就连茶几都换了,天台也干干净净,甚至都铺了软乎乎的深蓝色地毯。 池畔坐起来,仰头看着王木森,认真道:“我们很喜欢这里,谢谢你们。” “应该的。”王木森笑道。 解玉楼躺着摆烂,懒洋洋地说:“谁说我喜欢的?” “你不喜欢吗?”池畔转头看他。 解玉楼叹气,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说:“我喜欢那张小到你只能贴在我怀里睡觉的沙发。” 池畔:“......” 他脸红了,呐呐地说不出话。 他不好意思呀,解玉楼怎么当着王木森的面说这种话呢。 王木森面色复杂,道:“老大,我以为之前的你已经很骚了,没想到处了对象后还能变本加厉。” “怎么,羡慕?”解玉楼扬眉。 王木森无语道:“胖子没被你气死吗?” “快了。”解玉楼笑道。 池畔抠了抠解玉楼的手心,想让他少说两句,解玉楼正准备逗他,林友他们俩就把一千丧尸集合起来了,在楼下排了队。 池畔松了口气,急忙站起来跑到天台边往下看。 一群腐烂程度极高的丧尸挤挤挨挨地站在接道中,仰头看着池畔的方向,双眼都是浑浊的。 之前池畔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会吓得不行,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不怕了。 解玉楼站在他身边,微微弯着腰,双臂撑在护栏上向下看。 “小池,开始吗?我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王木森问。 池畔摇头,说:“我可以直接这么治,你们可以再去找几波这样的丧尸过来,我今晚可以治一万个左右。” 其实说少了,他感觉自己可以治好几万。 但即便只是一万,王木森仍惊讶不已,他本能地听从了池畔的话,和孔松他们一起去召集丧尸去了。 天台上只剩下池畔和解玉楼。 池畔伸出双手,手心向下,看不见的异能力量从他手里涌出,洒向下方挤挤挨挨的丧尸群,王的恩赐降临。 丧尸们虔诚地看着池畔,感受着身上坏死的肌肤重新生出,涣散的理智重新回笼,生而为人的自尊和骄傲重新回到他们的心里。 眼睛变得清明,眼泪不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他们再也不是没有理智的怪物,而是拥有能适应末世的、全新的人类种族。 治好的丧尸越来越多,城里越来越热闹,哭声、笑声最后全都转化成他们对池畔的感激和崇敬。 解玉楼侧头看着池畔。 天色已经暗了,赤红的落日渐渐落下,余光洒在喧闹的费城,洒在池畔身上,像给他镀了一层金黄的光。 柔和又神圣。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池畔的眼神从来都是清澈的,单纯的,就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心怀希望,心怀崇敬。 而事实也是如此,前世的他一直期待着有人能来到费城,能拯救他。 这辈子,他一如既往地满怀希望,他找到解玉楼,希望被认可,希望能活着,能活的比前世更好。 他用行动告诉世人,只要心怀希望,那就一定会等到希望降临。 解玉楼很轻地笑了,他就那么看着池畔,听着大家对池畔的赞美和感激,感受着这种作为池畔独一无二的伴侣的幸福感。 池畔被他盯得有点害羞,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他一边帮大家治疗,一边快速地瞄了解玉楼一眼。 解玉楼笑出声,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道:“看我还用偷偷摸摸的?直接看,想看多久看多久,想怎么看怎么看。” 池畔缩着脖子,红着耳朵,小声反驳:“我才没看你,明明是你看我。” “哦,那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解玉楼故意绕他。 池畔咬唇道:“不跟你说了,我忙着呢。” 解玉楼点头,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行,小队长先忙着,我去城里转转。” 池畔想了想,答应了。 城里的丧尸们都知道解玉楼是池畔的朋友,所以它们不会对他有什么流口水的想法。 池畔一刻不停地治疗着大家,一波一波的人换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一万人就治好了,池畔体内的异能还有不少。 他发现了,治疗丧尸对他来说比治疗人类更容易。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接着治一治,解玉楼就回来了。 “差不多了吧?”他走到池畔身边。 池畔点头:“找来的人都治好了。” 治好的人也全都由王木森他们三人安置,不用池畔操心。 “行了,歇着吧。”解玉楼牵起他的手往沙发边走,道:“今天给你尝点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池畔好奇。 解玉楼就笑,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池畔很给面子,满脸好奇。 解玉楼随手一抓,手里就出现了一个酒瓶,没开封的那种。 池畔惊道:“酒?哪来的?” “唐将军办公室里顺的。”解玉楼大言不惭。 他之前去唐将军办公室见他爸,出来的时候就顺手拿了瓶酒,一直没用上,现在正好给池畔壮壮胆,别晚上被他要做的事吓哭了。 池畔高中毕业就摊上了末世,满打满算成年也不到半年,他当然就没机会喝酒。 不过人嘛,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好奇,池畔也一样,他对成年人的东西都很好奇。 池畔接过酒瓶前前后后地看,然后疑惑道:“队长,这酒叫什么啊?多少度?” 解玉楼就指给他看:“这是红酒,十三度,度数不高。” 就这点度数,对解玉楼来说就和白开水一样,但对池畔够用了。 再说了,解玉楼本来就只是打算给池畔壮壮胆,又不是要灌醉他。 池畔眼睛亮亮的:“那咱们开始喝吧,可我会不会醉呀?” 他担忧道:“我醉了会不会很不老实?你不要趁机欺负我哦。” 解玉楼闷笑,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不准卖萌了。” “我没有呀。”池畔很腼腆不好意思。 他其实自己也发现了,只有面对解玉楼的时候,他才会黏黏糊糊地说话。 比如他会有意无意地软下声音,带一些“呀”“哦”“嘛”等语气词,听着会有点点小肉麻,但解玉楼很喜欢就是了。 每次解玉楼把他欺负狠了,池畔也会红着眼,这么软乎乎地撒娇,解玉楼就会心软了,屡试不爽。 解玉楼深吸口气,压住想把人直接按倒办正事的想法,道:“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先吃点。” 说着,他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两个保温盒,看样子居然是沈斯年和童和的饭盒。 他们俩经常忙到不想去食堂吃饭,所以都是池畔他们轮流拿着他俩的饭盒打饭,然后给他们送去,但现在这饭盒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池畔看着解玉楼,试探道:“又是你顺手拿的?” 解玉楼笑出声,道:“我刚才回去让范荆帮忙打的饭,饭盒是跟童和他俩借的。” “你刚才回去了?”池畔惊讶。 不过确实,解玉楼自己从费城到科学院,一来一回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加上他中间借饭盒让范荆帮忙打饭的时间,也就六七分钟顶天了。 解玉楼点头:“我给老莫他们也拿了饭,还给他们带了明天要种的种子,他们都感动哭了。” 池畔笑出声:“真的呀?” 他有点想象不到王木森哭会是什么样,不过林友和孔松哭唧唧的样子他倒是能想象出来,应该和胖子或者大熊差不多。 “假的,不准想别人了。”解玉楼揉他的头。 池畔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解玉楼轻嗤一声:“是我小气吗?那是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得把你看牢一点。” “什么呀,大家都把我当朋友。”池畔捏了捏他的手指,委屈道:“就你不把我当朋友。” 解玉楼扬眉,反握住他的手,说:“我也把你当朋友啊。” 池畔一怔,解玉楼就凑过来,在他耳边慢吞吞道:“男朋友。” “好了好了!”池畔急忙推开他,看着桌上的菜和酒:“吃饭吧,我饿了。” 解玉楼看着他红通通的耳根,意味深长地笑了。 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池畔还这么爱害羞,那他要是做点更过分的事,池畔又会露出多可爱的小表情呢? 池畔根本没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还傻乎乎地张罗着开酒。 解玉楼开了酒,又拿着从实验室里顺来的酒杯,给池畔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小队长,这周围有你的部下吗?”解玉楼忽然问道。 池畔摇头:“没有,这整条街都没有人的。” 其实池畔没关系的,但王木森他们好像是怕打扰他休息,所以让大家都到其他街市休息或游荡了。 解玉楼勾唇,心想昔日部下是挺靠谱,他从食堂多带的几份饭也没浪费。 池畔拿起酒杯,立刻小小地尝了一口。 尝完他就皱起脸,对解玉楼说:“好难喝啊队长,成年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呢?” 解玉楼失笑,抬手擦了下他唇角的酒渍,道:“刚开始喝都不会觉得好喝,你多喝两次就习惯了。” “真的?”池畔狐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池畔哼了一声,垂眼道:“你那什么的时候就骗我,每次都说就来一次,然后......唔!” 他闭上眼,被解玉楼扶着腰吻住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说着话就开始接吻,但池畔仍旧习惯性地抱住了解玉楼的肩。 解玉楼将人压在沙发上,微微退开身看着池畔,轻声说:“小队长,我本来是想给你壮壮胆的,可你没珍惜机会。” 池畔迷迷糊糊问:“壮胆?为什么?” “你说呢?”解玉楼专注地盯着他看。 看着解玉楼微亮的双眼,池畔心口重重地跳了起来,这个眼神他很熟悉。 “怕吗?想不想喝点酒?”解玉楼低声问。 池畔立刻点头,他知道解玉楼要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今晚似乎要用上了! 他紧张,他羞耻,他需要酒精的麻痹! 解玉楼勾唇,拿过酒杯。 他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硬朗的线条刺激着池畔的视觉。 他看着解玉楼低下头来,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紧接着,有些辛辣的液体袭击味蕾,池畔无措地抱着解玉楼的肩,喉结微滚,喝了人生中的第一口酒。 刚才的浅尝辄止不算在内。 池畔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晕了,这酒作用好快哦。 解玉楼又喂了他两杯,之后就停下了:“晕了吗?” “有一点点。”池畔回答的很乖。 解玉楼就笑了:“那正好。” “嗯?”池畔迷迷糊糊的,眼前只能看到解玉楼俊朗的面容。 他看着解玉楼唇角的笑,自己也呆呆地笑了。 是解玉楼,真好。 —— 晨光熹微,透过建筑缝隙洒在天台上,洒在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身影上。 池畔睁眼,入目是熟悉的天台。 记忆回笼,他顿时觉得浑身滚烫,羞的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而让他这么羞耻的罪魁祸首还紧紧搂着他的腰,将他箍在怀里,像是生怕他跑了。 池畔悄悄捂脸,他没脸见人了。 他怎么能在天台和解玉楼那啥呢,后面还酒精上头干了那么多奇怪的事,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池畔忽然一怔,他忽然想起来,丧尸们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想法的。 虽然费城丧尸不像白巷和小一那样和他亲密,但他们离得近啊,他们昨晚肯定都感觉到他的激动和兴奋了...... 而且虽然池畔不想承认,可是他爽了。 天呐,好社死,池畔想就此去世! “想什么呢?”解玉楼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刚睡醒的困意和哑,听着懒洋洋的,透着一股餍足感。 池畔捂着脸摇头。 解玉楼闷笑一声,在他肩头吻了一下,上面还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当然不只是肩头,连他的后背、腰间、手臂、大腿,几乎所有碰得到的地方,都被他留下了印记。 池畔缩了下肩,白皙的肩头在晨光中微微泛着柔光。 解玉楼心口满是饱胀的情绪,他收紧手臂,将池畔的手握在掌心,笑说:“怎么了?害羞啊小队长?” 池畔红着脸点头。 “小可怜。”解玉楼让他转了个身,让他和自己面对面。 池畔立刻缩进他怀里,但现在大早上的,他俩这么抱着属实不太和谐。 解玉楼眸色微沉,小声道:“小队长,你看现在天才刚亮......” 中午时分,池畔终于和解玉楼从酒店里出来了。 解玉楼被他赶去科学院带饭,池畔就自己给大家治疗,然后顺便看王木森他们带领着其他已经恢复的丧尸翻地种粮食。 还别说,一座大城里真的人才济济,这些恢复的人中,就有不少会种地的,大家分工明确,加上身体素质强,所以干起活来很麻利。 池畔想象中被众多新人类嘲笑的场面没出现,大家都像是不知道池畔昨晚激动了大半个晚上一样,神情都很正常。 只有王木森不太会掩饰情绪,整个人尴尬不已,都不敢和池畔说话,只能让比他强一点的林友过来。 林友很想八卦,但毕竟他们和池畔不是胖子那样的关系,所以不敢真的调侃。 因此,池畔这一中午过得还算顺利。 而解玉楼这次从科学院回来的速度慢了许多,回来后,还给池畔他们带来了新的消息。 原来是科学院又遭到了融合物的攻击,它依旧幻化成了人类的样子。 它似乎是知道科学院在研究检测融合物的仪器,所以出现后直奔实验室想要销毁实验数据,没有做多余的事。 好在解玉楼正在实验室和童和说话,见状直接把融合物扣了。 调查后才发现,原来这人是早就混进科学院了,比那两个临时融合的变异蝙蝠还早。 只是他一直没有真的变成融合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融合的,而被解玉楼抓住后,他就恢复了人类的意识,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之后就自愿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科学院,帮助大家研究。 这是科学家崇高的精神和牺牲,即便他是融合物,也值得尊敬。 而有了这个例子后,沈斯年和童和便怀疑如果人类意志足够强大,其实是可以抵抗融合物的。 当然,他们在这个方向上的研究还没有继续,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研究出检测仪器,尽快将人类基地可能被渗透的风险降到最低。 “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吗?”池畔问。 解玉楼道:“我得多做几个大的空间给他们以防万一。” 万一科学院真有被渗透的那一天,那科学院里那些宝贵的实验数据就需要有个地方储存。 池畔点头,急忙又问:“队长,那我呢?” 他有些急,之前他天天被安排训练任务,要么在训练要么在出任务,现在陡然没有任务后,他还有点不适应。 解玉楼失笑,道:“先把费城丧尸治好,然后咱们就可以出去旅游了。” “啊?”池畔惊讶:“真的要蜜月旅行呀?” 解玉楼被他萌的不行,也不管多少人在看,直接抱住他、亲他。 其他人全都低头的低头,背身的背身,干活的干活。 王和夫人谈恋爱,他们还是别好奇了。 接下来的一周内,池畔每天就重复着白天治疗丧尸,晚上和解玉楼在酒店那啥那啥,过得非常丰富多彩。 而解玉楼的异能也不知不觉突飞猛进,不仅做出了有实验室那么大的移动空间,还把自己的随身空间变得超级大,他试了一下,居然可以一次性带五千多个新人类在空间里面,还能转移。 这就像沈斯年之前说的那样,是可移动的、凭空就能出现的超强军队! 每次池畔震惊于他的实力变化,解玉楼就总说这是他俩“双修”的效果,池畔觉得他在瞎说! 费城的建设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池畔是城主,那王木森、林友和孔松显然已经是二把手了,建设费城的任务都是他们在落实。 像现在,费城里的丧尸越来越少,人类的居民区重新出现,城市里很多种树种花的地方,都种起了新型粮食。 新型粮食本身长得就快,又受到霸王花的巨型基因和生长基因的影响,所以短短一周时间,已经开始成熟了! 现在费城人不仅恢复了身体,还有了自己的作物自给自足,俨然快回到人类社会的状态了。 当然,比起末世前的,如今费城的先进程度至少要倒退八十年。 眼看着一切步入正轨,池畔也将最后一波丧尸恢复完毕,他们俩就要踏上旅游的路了。 旅游第一站,当然就是雾安市。 他们好久不见大熊和白巷了。 第39章 平阳基地 池畔和解玉楼一路向南, 他们没有直接利用空间转移,而是从费城找了辆越野车,又从科学院拿了几桶汽油,一路慢悠悠地走。 他们从沈斯年那里带了许多新型作物的种子, 还拿了最新的世界地图, 地图上面标注的是目前登记在册的各人类基地的名称和位置。 其中大型基地, 如雾安市等都画了红色的圈, 其他小型基地也有很多, 旁边都标注着目前登记的幸存者数量和异能者数量。 而解玉楼和池畔也准备趁着这段时间,在全国范围内走走, 尽量把手里的这些作物种子发放给这些得不到物资补充的小基地,至少要让大家保证温饱。 而且, 他们还准备将沿路见到的丧尸都治好,让他们建立独立的新人类基地, 并登记位置和人数。 做好了准备,池畔和解玉楼就出发了。 路上, 他们见到了那些全世界都在长的野草, 某些地方的草都已经进化成了人形,不过大多都没有什么攻击性, 偶尔几颗会试图蚕食飞过的一些变异鸟类。 这些都不麻烦, 只需要花王带着小霸王花在前面开路就可以。 就连躲藏在野草中的一些小型融合物也都被花王清理干净了,池畔和解玉楼就真像在旅游一样, 沿路看着这个新世界。 “前面好像有丧尸。”池畔忽然道。 他们已经走了一整天了,按照原本的地图来看, 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名叫平阳县的县城范围内。 同时, 他们也看到了路边一些荒废的郊区别墅, 再往里应该就是一个小型基地了。 有基地的地方, 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丧尸。 解玉楼问他:“感觉到丧尸了?” “嗯,好像还不少呢。”池畔点头。 “那正好,免得咱们主动找了。” 池畔问道:“那咱们要先去基地吗,还是就把丧尸们叫到这里来治疗呀?” 解玉楼把车停在了路边:“就在这吧,到了人类基地不好解释。” “也对哦。”池畔点头,之后和解玉楼一起下了车。 解玉楼拿出一根烟叼着,但没点。 他抽了这么多年的烟,现在想戒有点费劲,不过他自从和池畔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抽过了,现在也只有实在想抽的时候才会叼在嘴里过过瘾。 池畔很善解人意地举起一根手指,道:“你要是想抽可以抽一口哦。” 解玉楼就笑,抬手呼噜他的头发,道:“没事,不抽了。” 池畔抿了下唇,然后想了想,凑过去在他嘴边亲了一下,软乎乎地说:“那我亲亲你,你就不想抽了。” 解玉楼轻笑,把烟拿下来,随后直接把池畔抱到引擎盖上,吻了上去。 可真是蜜月,池畔都习惯解玉楼随时随地的“勾引”行为了,就连在车上的时候都是,解玉楼时不时就要让池畔主动亲亲自己,还要和池畔牵牵手,粘人的很。 池畔想了想,发现林友说的是对的,解玉楼现在很像那种很粘人的大狗勾,就、还挺可爱的。 不过池畔喜欢归喜欢,他现在是有正事要做的! 他拍了拍解玉楼的肩,小声道:“队长,我要叫丧尸们过来了。” 解玉楼轻叹,终于舍得把他松开了,道:“行吧,我的小丧尸王。” 池畔笑起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队长你一会儿要不要把耳朵捂起来呀?我可能需要吼一声。” 池畔很少这么吼来吼去,其实从他变成丧尸以来,他吼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几乎全是在费城大战伪王那一晚喊的,之后他都没喊过。 没办法,他确实是有一丢丢羞耻。 解玉楼却觉得池畔吼起来和其他丧尸都不一样,奶凶奶凶的。 当然,这是他带了几百层的滤镜才这么想,换成胖子、范荆和游松桉他们三个曾经近距离听过池畔吼的人,都不会觉得池畔那两声吼的有多萌。 “队长。”池畔抱住他的胳膊,仰头卖萌:“我真的会不好意思的。” 解玉楼就笑:“行,喊吧。” 说着,他就抬手把耳朵捂上了。 池畔就说:“你就在这里站着哦,我去那边喊。” 他在解玉楼周围画了个圈,让他不要出圈,之后自己颠颠地跑到了一百米外的地方。 池畔侧头看解玉楼,见他乖乖站在圈里后表示很满意,之后他就背过身,仰起头。 他回忆了下自己之前的吼声,然后张嘴,大喊了一声:“呜~” 这一声别说是丧尸了,人听了都震惊。 因为他并没有喊出那种震撼人心的吼声,而是直接用人类的嗓音喊出来的,也别说传到百里之外召集丧尸了,就是百米之外的解玉楼都没觉得他声音有多大。 池畔:“......” 他僵住了,这不对呀,这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啊! 说好的威武霸气老吓人了呢? 解玉楼的手早就放下了,听到这一声后他也怔了片刻,随即轻笑出声。 他就说,他家小队长的吼声天下第一可爱。 池畔立刻回头看他,红着脸跑回到他身边,懵道:“队长,我不会喊了。” 解玉楼猜道:“会不会你太久没练习了?” “有可能。”池畔垮下脸:“那怎么办啊,它们听不到会不会就不来了?” 话落,他又眼睛一亮,说:“对啊,我可以放放血,它们闻到味道肯定就......”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了,因为解玉楼的表情变了。 池畔怂哒哒地说:“我就随便说说,不会真那么做的。” 解玉楼抬手捏住他的后颈:“再说这种话我就欺负你了。” 他说的欺负,肯定就是那样的欺负,池畔一听就懂。 池畔红着脸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忽然,他顿住了,有些迷茫道:“诶队长,我感觉到它们过来了。” “来了?”解玉楼扬眉,随即恍然道:“可能是听到你的喊声了,也可能是感觉到了你的气息。” 总之不管怎么样,丧尸们确实来了。 池畔松了口气,之后就和解玉楼一起站在车边,等着丧尸们到来。 很快,就有丧尸开始出现。 这一片的丧尸腐朽程度似乎比费城的还要严重,也更埋汰,几乎都不能看了。 它们蹒跚着过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但王的气息吸引了它们。 解玉楼侧头看池畔的表情,见他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池畔确实不怕,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人,治一治都能变回来的。 丧尸们越来越多,池畔就挨个隔空为它们治疗,一直到晚上太阳都落了山,才没有新的丧尸过来了。 而恢复成人类的丧尸们都开心极了,感激涕零,也不管周围的人认不认识,也不管对方有多脏,总之他们全都互相拥抱,又是笑又是哭。 看到池畔把所有人都治好之后,他们中隐隐处于领导位的几个人主动凑上来,和大家一起感谢了“王的恩赐”,之后又道:“两位,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们游荡了太久,也一直没什么理智和记忆,现在恢复过来后一时间很迷茫。 首先,他们肯定不能去人类的基地,毕竟再怎么样,他们和人类已经不算是同一个种族了。 池畔建议道:“你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城安顿下来,我们这里有很多种子,你们种下去就能有东西吃。” 众人当然感恩戴德。 解玉楼道:“我们之后会回费城,你们安顿好了可以派人去费城递消息,我们会把你们的信息登记到科学院,之后有什么新物资也会分派给你们。” “那真是太好了!”为首的几人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对国家是有很强的归属感的,之前不想去人类基地也是出于身份原因,现在知道国家仍然愿意接纳并照顾他们,他们当然感动极了。 池畔看着他们心里酸酸涩涩的,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人类最终还是挺过来了,新的国家,新的世界应该很快就能恢复秩序了。 解玉楼牵起池畔的手,说:“走吗?” “嗯。” 他们接下来还要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有人类基地,他们要去借宿一晚,给他们新的作物种子,再顺便看看那里有没有混进来的新型融合物。 两人坐上车,几千个新人类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和他们挥手道别。 “再见!”池畔探出窗口和他们挥手。 解玉楼侧头看了他一眼,唇角轻轻勾起。 池畔开心,他又何尝不开心、感动? 他一直不是什么归属感太强的人,要不是被老首长发现带到了特殊部队,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兄弟有多珍贵,也不知道,属于人类特有的国家归属感和荣誉感有多美好。 但现在,在经历这一场毁天灭地的末世后,他明白了自己身为异能者该有的责任,明白了身为人类一员该有的担当。 解队,可能从现在开始,才变成了全人类的清剿者,而不仅是特殊部队以及清剿队的外勤队长。 池畔依依不舍地坐回来,叹了口气道:“希望他们能顺利找到安置的地方。” “肯定会。”解玉楼安慰道:“刚才领头的那几个男女,虽然衣服都破的看不出样了,但能看出他们在末世前应该都过得不错,最低都是白领,不会饿死的。” 池畔点头,无条件信任解玉楼:“那就好。” 两人开着车,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最近的平阳基地。 平阳县占地面积并不大,总人口也才百万,末世后期到现在建立人类基地,能活着的人应该不超过一万。 而事实也是如此,平阳基地总人口数只有八千,池畔和解玉楼的到来更是直接把整个基地都轰动了。 基地首领名叫孙明德,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三十五岁。 他一听到有两个人开着车过来,就急忙跑出来:“两位是中央的人?” “你好,解玉楼。” 解玉楼走上前和他握手,之后把末世后新做的清剿队身份证明拿出来给他看。 孙明德看完后直接红了眼眶,激动道:“真是中央的人,我们还以为你们把我们抛弃了。” 他们是小基地,而且老弱小孩很多,异能者只有他和他妹妹孙明月两个人,他们一直想给启阳传消息,可是一直没接到过回信。 解玉楼肃着脸道:“启阳的信号接收能力也很差,但科学院内确实登记了你们的平阳基地,我们这次过来,也是准备给你们送新型作物种子的。” 孙明德顿时激动的差点给解玉楼跪下,道:“基地的粮食确实一天比一天少,我和我妹妹又不是什么强大的异能,只能偶尔出去打一点变异的野兔之类的吃,饭都是米里伴着野草。” 他们不敢走太远,怕出了事, 而且附近有不少丧尸游荡,他们不敢落单,孙明德兄妹俩也不敢直接把基地这么多人扔在基地,万一有丧尸或者融合物进来,那就完了。 孙明德身边跟着的几个基地领导也都抬手擦眼睛,他们终于看到希望了。 解玉楼和池畔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知道人类的生活肯定过得很艰难,但一直没有切身感受到,现在看着眼前的基地和基地里的人,他们终于有了明确的印象。 平阳基地是个老旧的政府大院,连带着后面的家属楼,总共没多大的地方,生活着近八千人。 现在天都黑了下来,但基地内却连灯都没怎么打,只有几间屋子亮着昏黄的光线。 孙明德解释道:“附近丧尸多,它们都喜欢光,我们不敢开太多灯。而且基地电力供应很弱,发电机总共就两台,我们就是想多开也没那个能力。” 似乎是因为终于有了希望,孙明德就是诉苦都是乐呵呵的。 “你们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叫人给你们准备一下。”孙明德道。 解玉楼道:“我们路上吃过了,不用忙。” 池畔乖乖跟在解玉楼身边。 他们确实带了很多干粮,都是童和让食堂阿姨偷偷做好的,现在池畔的随身空间里就有好大的地方都装着吃的,其他地方放着枪械弹药,不过都不多。 而解玉楼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更多的就是种子了。 解玉楼道:“今晚先不休息了,我跟你们说一下种子的用法,再讨论一下基地安全怎么加强。” “好好好,太好了。”孙明德就急忙对身边的一个少年说:“去叫你明月姐姐过来。” 等少年跑走后,孙明德又解释道:“明月刚才带着人去家属院巡逻了,回来后刚去吃饭。” 解玉楼点头:“没关系,不着急。” 孙明德哈哈笑,怎么可能不急,他们都恨不得现在立刻把东西种上,但怎么种,在哪儿种都是问题。 几人到了政府一楼的会议室,然后坐在一起,池畔和解玉楼坐在正前方的主位上,像是领导。 其他人几乎都正襟危坐,眼神热切地看着两人,只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太合群,做的很懒散。 池畔很不习惯这样被人关注,他悄悄拽了拽解玉楼的袖子,解玉楼就倾身过来。 “队长,我要不坐到旁边去吧。”他小声说。 解玉楼轻笑:“没事,之后每去一个地方咱们可能都要这样来一次,早点习惯。” 池畔想了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 然后他又说:“队长,这里才有两个异能者,好危险啊。” 虽然丧尸已经被治好离开了,但保不准之后还会有其他丧尸过来,而且无处不在的融合物才是最可怕的。 它们要是混进来,或者直接对基地出手,那平阳基地岂不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解玉楼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们来之前,和沈斯年通过气,沈斯年的意思是人类和新人类最好不要混住,刚开始大家或许还能好好相处,但日子长了肯定会有矛盾。 但现在平阳基地的情况却很特殊,他们实力太弱了,而且多数都是老人和小孩,异能者也才有两个,劳动力少不说,安全性也低。 想着这些,解玉楼忽然有了个想法,他侧头凑到池畔耳边,轻声道:“小队长,你觉得可不可以让新人类过来和他们混住?” 池畔惊讶地看他,发现解玉楼神色很认真,是真的在和他讨论。 池畔是真的很惊讶,他倒不是惊讶于解玉楼话里的内容,而是惊讶于解玉楼居然是在跟他商量对策。 一直以来,池畔都是没有主见的人,他也喜欢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听大家的意见的日子,所以他根本没想到解玉楼居然会这么认真地跟他商量。 解玉楼很耐心地看着他,道:“你觉得呢?” 他确实想一直保护着池畔,让他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池畔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有自己想法的成年人,他也该有自己的判断,该有成长的机会。 解玉楼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也愿意陪他一起成长。 他对池畔,会有百分之百的耐心。 池畔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眉眼,看着他眼里的鼓励和信任,池畔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他抿了下唇,认真思考。 虽然大家都觉得新人类和人类不一样,新人类经历过太多,他们或许吃过同类,但他们那是生病了。 现在病好了,他们也该得到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再说在池畔看来,这些新人类身体素质强大,还有完整的人类意识,也可以控制甚至完全摆脱想吃生肉的欲望。 像费城那些丧尸,治疗后的两个小时内就完全不想吃生肉了,甚至不少人都和王木森他们一样,对肉有了抵触。 所以综上所述,池畔觉得新人类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是完全没问题,他们还能保护人类的安全,还能和人类一起种地,而且新人类们也不用再去找其他地方建立基地了,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谨慎思考后,池畔就点了头,说:“队长,我觉得可以。” 说完,他又急忙道:“只是我觉得可以,你比我聪明,还是你说了算的。” 解玉楼笑出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说:“好,那就听你的。而且我也是这么想的。” 池畔眼睛都亮了,看起来可爱死了,要不是好多人看着,解玉楼都想抱住人亲一口。 基地领导们其实从刚开始就一直在好奇池畔的身份,他长得这么可爱,还黏糊糊地跟着解玉楼,两个人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而且池畔这个弱不禁风白白软软的样子,看着就是需要人照顾的。 现在看着他和解玉楼亲亲密密咬耳朵捏脸蛋,有好几个人的眼神就意味深长起来,他们把池畔当成靠着讨好异能者生存的菟丝花了。 池畔还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看自己的,只是觉得被解玉楼当众捏脸有点害羞,就抬手把他的手扒拉掉了。 解玉楼就笑,小声说:“你看看能不能发出一点信号,让新人类先别走那么远,说不定他们可以在这里生活呢。” “对哦。”池畔恍然,急忙在脑海里想着这件事。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发信号,但之前在费城的时候,他只要在心里想一想王木森他们几个的名字,他们就能知道池畔想干什么。 于是,池畔就想着刚刚见过的那些丧尸的样子,然后把自己的想法默念了三遍。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即便他们听不见,解玉楼也可以用空间去找他们。 池畔刚默念完三遍“先别跑”,会议室外就传来了两道急促的脚步声。 池畔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走了进来,肯定就是孙明月,她身后跟着的是刚才去找她的少年。 “你们好。”孙明月一眼就看到了池畔和解玉楼,立刻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然后走到他们身边。 池畔和解玉楼都站起来,孙明月和他们分别握了手,之后说:“我是基地的副手,孙明月。” “嗯,请坐。”解玉楼点头。 孙明月就在孙明德身边坐下了,那位少年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那就开始吧。”解玉楼严肃道。 众人顿时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看向他。 解玉楼条理清晰地把作物种类和种植方法都说了,之后,他又把科学院抬了出来,说:“院里研制出了治疗丧尸病毒的药剂,目前已经有很多感染者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和记忆,除了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之外,他们已经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了。” 众人哗然。 孙明德眼睛都亮了:“真的吗,那我们基地附近的丧尸是不是都能变成人了?” “他们已经变成人了。” 孙明月立刻抓住话里的精髓,道:“您说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类好很多对吗?” 解玉楼点头。 孙明月转头看向她哥,孙明德和她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急忙看向解玉楼,道:“解队,您看能不能让他们来我们基地啊,我们基地虽然小,但还能住不少人呢。” 孙明月接道:“而且他们来了的话我们的基地就可以往外扩了,连带着种植区都能圈进来,这样对大家都很好。” 他们兄妹俩刚说完,还不等解玉楼回答,就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道:“这不太好吧,虽然说是上面研究出的药剂,但他们到底还是吃过人肉的,万一哪天药失效了,那咱们不完蛋了吗?除非疫苗也研究出来了,咱们也不用怕被咬。” 这男人曾经是平阳县里的一个富户,姓王,大家都叫他王老板。 王老板在末世初期都是躲在自家别墅,还屯了不少粮食,完全不让人接近。 但后来人类基地建立之后,他又觉得自己一家三口的活不下去,毕竟家周围都是丧尸,所以他就又带着家人投奔了过来,他带来的粮食也给基地带来了好处。 也因此,王老板在基地里的地位很不可小觑。 他说完后,不少基地领导都附和:“王老板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孙明月蹙眉,道:“刚才解队的话大家也听到了,这新型作物占地面积大,按照咱们现在的基地面积,根本种不了多少。而且那些已经恢复的人实力比普通人强很多,他们来了完全可以帮我们看顾基地安全。” 王老板摇头,抚着自己的大肚子笑说:“还是小女孩的想法。他们来了是有好处,但吃的粮食也会翻一倍啊。再说了,现在他们都已经恢复,就证明基地附近没有其他丧尸了,咱们也就没有危险。那既然都这样了,还冒别的险干什么呢?” 孙明月不赞同,道:“这和是不是小女孩有关系吗?就事论事,就算不想着现在,也要想着以后。咱们基地的人口总不会一直这么少,那到时候人多起来,也肯定要继续扩大基地容量。而且现在咱们短缺的是青壮年劳动力,那些人来了正好补足我们的缺陷。” 孙明德也道:“再退一万步,这基地外除了丧尸还有融合物,咱们缺少武力是根本问题。”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池畔看得直蹙眉。 解玉楼倒是老神在在地后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池畔的手指捏来捏去,态度完全不在意。 就这么吵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了决断。 他们答应让新人类过来了,但不能和他们真的住在一起。 他们的日常生活要隔断开,新人类可以在这条街的另一处围一个新基地,但种植作物的土地需要他们一起去翻,一起去种。 等于是比邻而居,他们给新人类提供基地,新人类暂时给他们提供劳动力。 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解玉楼点头:“那行,池队长今晚会叫他们过来,大概明天白天你们就能见面了,到时候有什么想法可以互相再聊聊。” 他故意叫池畔池队长,就是告诉大家,池畔不是他们想的那种菟丝花。 解玉楼人精着呢,他早看出来这些人里又几个表情不对了,尤其是那个王老板,话最多人最油,对池畔的恶意也最大。 听到他叫池畔“池队长”后,不仅是其他人傻了,池畔也怔了下。 不过大家都没在这个称呼上纠结多久,孙明德就热情地带着池畔和解玉楼去住宿了。 王老板和几个同样眼神精明的人留在最后,看着池畔和解玉楼离开的背影。 “王老板,你听见刚才解队长怎么叫他身边的那个男孩了吗?” 王老板嗤笑道:“废话,我又不是聋子。” 有人问说:“难道那个姓池的真是个队长?而且听解队的意思,是需要池队长去联系那些新人类?” 王老板笑起来,道:“你们还是太年轻了。看不出来那是解队长在给自家小情人面子吗?” “真的假的?” 王老板意味深长地笑道:“就说孙家兄妹俩年纪还小,想保护基地还用得着那些新人类吗,把这个解队长留下来不就行了。” “把解队长留下来?” “解队长一看就是厉害人啊,有枪不说,刚才还直接凭空拿出好几把不同作物的种子,我都看傻了。” 他们封闭了太久,所以不知道解玉楼就是清剿者,也不知道外面的异能者有多强大,只看他们是从启阳来的就够了。 王老板背着手往外走,道:“你们就等着看吧,明天保准让解队长舍不得走。” 众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知道他不会说,就没多问,反正等着看呗。 另一边,解玉楼和池畔来到了今晚要住的地方,就在家属院里的一栋楼里,是一个六十多平的一居室,还是末世前的样子,现在收拾的干干净净。 “条件不太好,实在对不住。”孙明德今晚脸上就没断过笑,看的出他是真的为了基地操碎了心。 解玉楼笑说:“没事,不错了。” 还知道给他和池畔安排一间屋子,确实不错了,至少眼力见是有的。 池畔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小沙发小茶几,所有东西都不大,就床大,随便他们滚。 “那两位同志,你们要是想让我们给传信我就亲自去。”孙明德还以为他们给新人类传信需要真的写信呢。 池畔就道:“不用,他们在路上了。” 池畔刚才就给他们发了信号,并且感觉到了他们的靠进,不过他们都走的不快,毕竟池畔说的是让他们天亮之前到就行,不用急着赶。 孙明德惊讶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启阳来的人身上带几个联络工具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就没多问,直接告辞了。 他一走,池畔就倒在了床上,滚了两圈。 解玉楼脱了外套,也跟着他一起躺到床上,压在他身上吻了上去。 —— 第二天一大早,池畔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解玉楼不在床上。 池畔迷迷糊糊睁开眼,困顿地叫了声:“队长。” 解玉楼正站在窗口看热闹,听到声音后就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小懒蛋。” 池畔哼哼唧唧蛄蛹了几下,然后朝解玉楼伸出手臂:“队长,抱抱~” “今天还有事呢。”解玉楼嘴上说的矜持,人却早就扑过去把池畔抱得死死的,吻也劈头盖脸地落下。 池畔被他亲的痒,不停地笑,觉都醒了。 解玉楼亲够了才把人抱起来,熟练地给他穿衣服,然后带着他去洗手间洗漱。 “我从外面打的水。” 这栋楼里早就没有水资源供应了,现在屋里的这一桶水是解玉楼刚才从楼下打上来的。 “队长真好!”池畔超给面子。 解玉楼立刻凑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 池畔就亲了他一口。 解玉楼心满意足,就站在旁边看他洗漱,还不忘转播外面的吵闹,道:“外面闹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肿么了?”池畔含着牙刷问道。 解玉楼摇头:“不知道,就看到昨天那个王老板在骂人。” 池畔歪头表示不解,看起来可萌。 解玉楼抬手揉他的头发,道:“快洗,洗完出去看热闹。” “嗯!”池畔立刻加快了洗漱速度,他也被大家带坏了,很喜欢八卦。 洗漱后,他们俩又吃了一顿基地里送来的早饭,然后就下了楼。 下楼后,王老板还在骂人,而被他骂的,是个和池畔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不对,看着年纪似乎比池畔还要小一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畔看到那个男孩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和自己有哪里很像。 可能因为他们身高差不多,发型也差不多吧。 不过让池畔更好奇的是,王老板骂他的原因。 “我他妈早就该让你死在外面,好好养了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王老板看起来气得不轻。 很多人都围在这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池畔终于听明白了,好像是这个男孩偷了王老板的什么东西,被抓住了。 孙明德在旁边劝了好久,但一直劝不下来,那个男孩也倔,任由王老板骂,就是不道歉不服软。 孙明德头都要秃了,忽然看到解玉楼和池畔下来了之后,他立刻不管王老板了,走过来站到池畔他们面前。 “怎么回事?”解玉楼问道。 孙明德就叹气:“这孩子叫白清,是王老板亲戚家的孩子,末世的时候正好来他家想求王老板给他个工作,结果摊上末世他就走不了了,一直跟着王老板一家。” “昨晚这孩子偷了王老板的两个饼子,送给了基地里的一个孤寡老太太,被王老板发现了,现在正骂着呢。” 池畔疑惑道:“他虽然偷了东西,可是出发点不算坏吧?” 在这个没有道德标准,法律标准也荒废的末世,这点事情应该不足以闹这么大吧? “是好心,但现在这个时代,两块饼子就够一家三口吃一天了。”孙明德叹气:“他这一下就算是把王老板家一天的口粮送人了,王老板能不生气吗?” 池畔恍然,原来是这样。 解玉楼全程没发表任何看法,只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叫白清的男孩。 身高体型,就连穿衣打扮都和池畔有些相似,只是脸完全不一样,池畔是无敌可爱,这个男孩顶多算是清秀。 但解玉楼关注的点可不是这个,而是他在打量男孩的时候,王老板却频频落在解玉楼身上的眼神。 故意在他们楼下训斥一个和池畔勉强算同一风格的男孩,说话的时候王老板还一直有意无意地看解玉楼,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正常。 解玉楼勾唇,侧头看向池畔。 池畔蹙着眉,有点担心那个男孩,王老板好生气的样子,他都怕那个男孩被打。 他空间里有吃的,他在想要不要把吃的给王老板。 但他又想起了之前在乌拉汗基地的事情,他帮了白清,是不是也要帮别人呢? 池畔不明白了,只能求助般看向解玉楼。 面对他的小眼神,解玉楼轻叹了口气,心里软成了一片。 他家小队长怎么这么单纯又善良的,连别人准备害他都不知道。 不过,在末世里,解玉楼愿意保护好池畔的这一丝天真。 “这次情况不一样。”解玉楼柔声解释道:“之前的乌拉汗基地没有食物,但这里很快就要有吃不完的食物了,所以你可以帮他。” 池畔眼睛一亮,立刻转头走向王老板。 王老板见他过来,顿时骂得更狠了,等池畔走到跟前后,他才像是刚刚看到一样,对池畔笑道:“呦,是池队长啊,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我小声点骂。” 池畔摇头,说:“我帮他把偷的东西补给你,你不要计较了,好吗?” 王老板怔了下,然后就看到他从空中随手抓出了两块压缩饼干。 池畔把饼干递给王老板,说:“这样可以了吗?” “可、可以。”王老板人都懵了。 他震惊于池畔刚才的动作,他怎么也从空中抓出东西来了?这难道是启阳人均一个的异能?这么逆天吗? 池畔就点头,转头看向白清,道:“没事了,别怕。” 白清怔了下,下意识看向王老板,王老板回过神,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白清收回视线,看着池畔说:“池队长,我可以跟你走吗?” “啊?”池畔懵了:“跟我走?” 他转头去看解玉楼,解玉楼就走了过来。 白清只知道伯伯说外面来的人很帅气,而且很喜欢他这个类型,所以想让他去搭上人,但他却一直没见过解玉楼。 如今顺着池畔的视线,看到解玉楼后,白清顿时觉得心跳都快了。 他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像解玉楼这样身高腿长气质强大,又长得这么帅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的男人,如果真的能喜欢他,那他就是当一个普通的小情人也乐意,更别说他还听说这位解队长异能也很强大呢。 越想,他看着解玉楼的眼神就越热烈,甚至可以称得上含情脉脉了。 解玉楼冷眼瞥了他一眼,随即轻嗤一声。 他刚才还在想,会不会是王老板逼的白清,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人自己也有这种想法,那就不值得同情留面子了。 池畔仰头问解玉楼:“队长,他说想跟我走。” “是吗?”解玉楼朝白清看了眼。 白清顿时心如擂鼓,红着脸看着解玉楼,小声说:“我、我确实想跟解队长走。” 池畔:“?” 他转头看白清,一脸迷惑。 不是说跟他走吗,怎么变成跟“解队长”走了? 他的疑惑,在看到白清含羞带怯的表情的时候,顿时解开了。 不得不说,人对情敌的敏感是很准的,池畔看看白清,再看看浑身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的解玉楼,顿时明白了。 这是情敌呀!人家一开始就是打算和解玉楼走的! 周围人也都倒吸了口凉气,他们也看出来了,这白清和王老板居然是串通好卖惨的! 如果现在解玉楼真有那个想法,还真的可以顺水推舟把人收了,这招高啊。 昨天和王老板聊过的人相识一眼,都明白王老板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人都收了,枕头风一吹,解玉楼还不得帮着他们基地吗? 池畔抿了下唇,有点生气。他把解玉楼往自己身后拽了拽,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挡住。 解玉楼本来想委婉拒绝,但感受到池畔的动作后,他到嘴边的“滚”就收了回去,他也想看看池畔为他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样子。 白清发觉池畔的动作,就转而和他对视。 池畔抬了抬下巴,尽量让自己显得高大,然后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他是我的。” 周围的人全都屏息,想看看白清怎么反应。 可没等白清说话,解玉楼就先闷笑出声。众人顿时觉得池畔完了,这是自取其辱,白清眼睛都亮了,原来解玉楼笑起来更好看! 而且他笑了,是不是证明池畔真的自不量力,解玉楼是在笑话他呢? 白清心中雀跃不已,热切地仰视着解玉楼。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解玉楼看都没看白清一眼,而是抬手揉了把池畔的头,软声道:“我当然是你的啊,小队长。” 他语气里的宠爱和温柔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池畔抿唇,他不开心了,要哄。 解玉楼终于施舍了白清一个眼神,同时他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地干干净净,淡声说:“给他道歉。” 众人:“......” 他本身气势就够强大了,如今再故意冷着脸,就比平时更吓人。 白清面色由红转白,又变红,他难堪地看着池畔,想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困在了原地,于是他就只能咬牙对池畔道:“对不起。” 池畔看他,不太高兴地说:“嗯,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人家有男朋友的话你这就是小三。” 围观者中不知道谁笑了下,白清都差点被气哭,不过这时候困着他的束缚忽然没了,他转头就跑出了人群。 看了全程的孙明德冷汗都出了一身,回过神后急忙道:“两位同志别误会,我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以后肯定不会有了!” 解玉楼瞥了他一眼,道:“也不会有下次了。” 孙明德顿时心都凉了,他还以为解玉楼放弃给他们物资了,那些种子他还没拿到呢,这一整个基地的人该怎么活! 不过下一刻,他就听池畔说:“他们都到了,要不要去看看?” 他们指的当然是新人类,孙明德顿时觉得池畔的声音比仙乐都好听,急忙道:“去去去,现在就去!”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两方人会面,之后互相重新说定了条件。 解玉楼和池畔留下了足够的种子,又反复确认基地里没有被融合物感染的人类后,两人就准备离开了。 新人类们最舍不得了,他们目送着池畔和解玉楼离开,跟出去好百米,还是池畔探出身让他们停下他们才停下。 等他们走后,新人类的首领就有些不开心地问孙明德:“你们是不是惹小池不开心了?” 孙明德刚才见识过了新人类恐怖的身体素质,现在对他们可敬畏,闻言急忙道:“有人不懂事说了几句话,池队长就不太开心了,我已经教训过不懂事的人了。” 首领就道:“我们也不希望有人说小池的坏话,如果有,别怪我们不客气。” 新人类们都站在首领身后,面色都很严肃。 孙明德以及其他基地内的人都被他们看的腿软,急忙答应下来,绝对不敢说池队长的坏话,同时他们又忍不住偷偷想,池畔到底有多厉害? 为什么这些新人类都很听他的话?难道他比解玉楼还厉害? 他们的疑惑和池畔、解玉楼没关系了,但池畔还是偷偷生闷气。 他时不时侧头看解玉楼,解玉楼每次回视过去的时候,池畔就又收回视线,满脸写着“还是不开心”! 解玉楼的唇角止不住地扬,走了四十多分钟,彻底走出平阳县后,他就踩下了刹车,准备和他的小队长好好谈谈。 第40章 一家三口 车子停在旷野中, 池畔瞥了解玉楼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解玉楼明知故问,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池畔的脸蛋。 池畔的脸很软, 一戳就陷进去一点, 像软乎乎的面团。 “我生气了。”池畔侧头瞪他。 解玉楼扬眉:“为什么?” 池畔气道:“你说为什么?你肯定知道那个白清对你有意思, 你还故意让我去帮他。” “小队长, 你可别冤枉我。”解玉楼捏住他的后颈,笑说:“我以为他是被王老板逼的, 所以才让你想帮就帮。我没想到他是真的有那种心思。” 池畔狐疑道:“真的?” 解玉楼好笑道:“不然呢?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池畔抿了下唇,道:“他右面眼角有一颗痣。” “是吗?”解玉楼确实没注意。 池畔仔细打量他的神情,看他好像确实不记得,这才不故意闹了。 他刚才使了一点点小心机,那个白清的痣在左边的眼角,不是右边的, 池畔故意试探解玉楼呢。 解玉楼解开安全带,倾身凑到池畔面前, 笑问:“小队长, 你吃醋了?” 池畔和他对视,小声委屈道:“嗯,吃醋了。他和我长得有点像, 我怕你喜欢别人。” “傻不傻?”解玉楼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 轻声说:“看来是我平时表现不好, 让我们小队长都知道胡思乱想了。” 说着,他就重重地吻上池畔的唇。 池畔偷偷笑了,他其实也不是生气, 就是在刚才的某一瞬间有点点慌而已, 但他还是相信解玉楼的。 两个小时后, 车子终于再次晃上了路,池畔累瘫在座位上,生无可恋地准备睡一觉。 解玉楼眼里满是笑意。 某些爱胡思乱想的小丧尸王就该这样欺负,让他没力气想别的,满脑子只有清剿者一个人就够了。 两人一路走,路上不断地治愈着流浪的丧尸,之后让他们找到同伴,建立新的基地。 除了治疗丧尸,他们还遇到了好多小型基地,这些基地中有的是几千人上万人,有的只有几百人,全都勉强维持着生计。 而解玉楼和池畔带来的种子,算是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同时,附近的新人类也都会慢慢聚集起来,有了平阳基地的先例,后面人类和新人类的基地融合也比想象中简单一些。 就这么走了半个多月,池畔和解玉楼终于来到了他们本次的目的地,雾安市。 早在池畔从费城出来的时候,白巷就感觉到了,但碍于自己看管丧尸的任务,所以一直没离开雾安去找找他。 他现在每天就站在雾安市最高的迷雾大厦的楼顶上,翘首以盼。 “小巷,吃饭了。”大熊拿着两只烤好的变异烧鸡过来了。 白巷立刻跑过去坐在桌边。 他们现在也是在楼顶的天台,白巷很喜欢这里,觉得站的最高,看的最远。 “大熊哥哥,小池他们什、什么时候来啊?”白巷眼巴巴地看着大熊。 大熊算了算,说:“他们路上还要做任务,但应该不会耽误时间,这两天怎么也该到了。” 白巷单手撑着脸,故作老成地叹气:“小池不来,烧鸡都不香、香了。” 大熊哈哈大笑,说:“咋了弟弟,之前结巴不是都好差不多了吗?怎么又卡上了?” “可能是想小池想的吧,唉。”白巷拿了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大口。 白巷这孩子年纪小,之前结巴是因为家里爷爷中风说话不利索,他跟着奶奶住听久了就学到了。 现在被大熊他们这些大人教了一段时间后,结巴都好差不多了,现在一想到池畔,他又开始磕巴了。 “没事别想了,你小池哥哥肯定会来看你。”大熊揉了揉他的头。 白巷又叹了口气,小小一坨烦心事还挺多,给大熊都看乐了。 正吃着,白巷忽然眼睛一亮,倏地站起身。 “来了!”他兴奋地看着城门的方向,之后直接猛地一跳,两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大熊的视线里,连手里的鸡腿都忘了放下。 大熊怔了下,随即也兴奋不已,他把两只鸡重新包好放到桌上,之后直接从三十多层高的楼顶一跃而下。 他要去找军区总首长李政和警察局局长莫兴安说一声,做好迎接池畔和解玉楼的准备。 雾安市作为清剿队全权管理和联系的幸存者基地,是完全听从清剿队上层命令的,所以上面一院和三院和清剿队斗成什么样,雾安基地的领导人也都不在乎。 他们只在乎解玉楼和池畔什么时候能把种子送过来。 池畔和解玉楼的车刚开到雾安市边界,走了还没两分钟,池畔就惊喜道:“队长,我感觉到小巷在过来了。” 解玉楼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打算和一个半大孩子计较他舔池畔的事,但白巷实在太粘人了,就跟长在了池畔身上似的,黏糊程度比小一还严重。 但他再不乐意,他们也还是到了雾安,也还是要马上见到那个小破孩了。 车子又走了两分钟不到,解玉楼和池畔两人就同时看到了远处一蹦老远的身影。 “小巷!”池畔从车窗探出头招手,然后急忙用另一手拍解玉楼的胳膊:“队长队长,快停车。” 解玉楼:“......” 他为什么有种头顶泛绿的感觉? 车子停下来,池畔立刻打开车门走下去,白巷也已经到了跟前,兴冲冲地跑过来撞进了池畔怀里。 “小池!你终于来了!”白巷又不结巴了。 池畔揉乱他的头发,笑弯了眼说:“我来了。” 白巷开心死了,抱着池畔不想松手,但他也感觉到了从侧方打来的一道凌厉的视线。 他侧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解玉楼的冷脸。 白巷松开池畔,冲解玉楼扬起笑,元气满满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解队好。” 解玉楼:“......好。” 白巷看他面色好转,立刻在心里给大熊和老田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他们真不愧是解玉楼的老部下,对他的脾气摸得真准,果然只要不碰池畔,解玉楼就不会甩冷脸。 “咱们上车吧。”池畔拉着白巷坐进了后座。 解玉楼单臂撑在车窗边上,另一手握着方向盘,食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就是没打算启动车子。 池畔疑惑道:“队长,你怎么不开车呀?” 解玉楼从后视镜看他:“你说呢?” “没油了吗?”池畔纳闷道:“咱们之前不是刚刚加过吗?” 白巷道:“那要不别坐车了,直接用解队的异能走不行吗?” 他太喜欢被解玉楼的异能带着走了,速度快,很刺激。 解玉楼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池畔,道:“坐前面来。” “啊?”池畔懵懵的,不过还是转头揉了揉白巷的头,说:“那我去坐前面了。” 白巷点头,没啥不愿意。 不仅没有不愿意,他甚至还觉得有些新奇,在车里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一个活脱脱的好奇宝宝。 等池畔坐到副驾后,解玉楼终于满意了,车子也终于动了起来。 白巷坐在后座,看看解玉楼,又看看池畔,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场景。 那是他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画面,小朋友和爸爸妈妈出门的时候,就是这么坐着的。 白巷带入了一下,顿时有些开心。 他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爷爷奶奶,爷爷有病,只能瘫在床上,所以可以说是奶奶一个人把他带大的。 不过末世之后,奶奶也为了救他变成了丧尸,白巷被她关进了厨房。 白巷躲在厨房,听到已经感染的奶奶把爷爷也放到轮椅上带出去了,然后他们从外面把屋门锁上,为了不伤害白巷,他们选择了离开。 “小巷,你的结巴是不是好了?”池畔回头看他。 白巷回过神,点头说:“大熊哥哥和田哥哥他们每天都跟我说话,我就好了。” 池畔开心道:“太好了。那大熊他们呢?大家都好吗?” “很好。”白巷凑过去,和他讲自己在雾安基地的日子,反正就是有滋有味,除了找不到爷爷奶奶之外,一切都很好。 池畔听了他的身世,急忙问:“为什么找不到爷爷奶奶?” “丧尸们都没有记忆了。”白巷垮下脸叹气:“我想命令他们找到爷爷奶奶,可是我不知道爷爷奶奶现在长什么样子。而且就算爷爷奶奶现在在丧尸群里,他们也不记得我是他们的孙子了,肯定不会主动来找我的。” 池畔立刻道:“没事的小巷,我现在可以给很多丧尸治疗了,都可以治成小一那样。你爷爷奶奶如果还在雾安,我们就肯定会找到他们的。” 他说的是如果,爷爷奶奶两个老年人,奶奶又已经被感染,所以池畔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就算有一点希望,白巷也很开心。 “小池,咱们现在就去找爷爷奶奶好不好?我想他们了。” 池畔重重点头:“好!” 解玉楼听着他俩说话,听到这里他就把车熄了,说:“坐好了,咱们直接异能过去。” 话落,他们三人连带着车子一起,消失在城外,一转眼就出现在了城内,出现在了迷雾大厦门前的小广场上。 正在广场上游荡的丧尸们吓了一跳,呼呼往远处跑,但又感觉到了将军的气息,就不急着跑了。 这一停下,他们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王的气息! 王来了! 不知道哪只丧尸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全城丧尸都开始嗷嗷叫唤,鬼哭狼嚎可激动。 莫兴安和李政正带着一群领导,和大熊他们几个等在基地外面,可人没等到,倒是先等到了丧尸们的吼声。 “他们怎么这么激动?”莫兴安纳闷道。 大熊一想就明白了,笑说:“咱们白等了,估计他们是直接去了中心城。你们先回基地吧,我去找老大过来。” 李政点头:“行,麻烦你了。” “没事儿。” 中心城中,丧尸们吼的可开心,直到池畔小声说了句:“好吵哦。” 顿时,整个城里的丧尸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吼声戛然而止。 池畔吓了一跳,急忙朝周围的丧尸们说:“没事没事,你们喊你们的,小点声就行。” 可王嫌他们吵,他们又怎么可能再说话,都闭着嘴,用浑浊的双眼看着池畔。 他们想要得到王的恩赐。 解玉楼站在池畔身边,说:“你先和白巷在这里治疗,我去找大熊他们说一下种子的事,好吗?” “好。”池畔点头:“那你记得和大熊、老田他们说我很想他们。” 解玉楼勾唇:“你觉得我会跟他们说这种话吗?” 跟别的人说“我对象想你们”,这种话怎么可能从解玉楼嘴里说出来? 就算说出来了,大熊他们也得有命听啊。 果然,大熊刚跳过来就听到这句,急忙摆手说:“别别别,别让老大说,我们心里明白就行。” 池畔惊喜道:“大熊你来啦。” “小池。”大熊走过来和池畔还有解玉楼都击了下掌。 解玉楼看着大熊,揶揄道:“你刚才说了句什么?心里明白?明白什么?” 大熊立刻道:“当然是明白老大你对我深沉的思念了。” “滚蛋。”解玉楼抬脚踹他。 大熊笑呵呵躲开,道:“那咱们现在是干啥?先开会还是先休息?” “我跟你去开会,小池和白巷在这里治疗丧尸,完事之后咱们哥几个都在中心城吃饭。”解玉楼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大熊点头:“成,那我一会去安排。” 分好工后,四人就各自去忙。 池畔和白巷上了迷雾大厦的楼顶,之后白巷就简单粗暴地吼了一声,通知大家赶紧过来排队接受王的恩赐。 池畔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吼声,再想想自己那一声“呜~”顿时有点没脸。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和白巷这么一个小孩子讨教怎么丧尸吼,他作为哥哥的面子往哪里搁? “小池,你坐。”白巷搬了两个单人小沙发椅过来,放到了天台边。 池畔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 白巷又宝贝似的把自己的烧鸡拿给他吃,两人就着鸡肉,一边工作一边说话。 池畔把自己在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讲到平阳基地那个小插曲的时候,白巷都差点气到吃不下去饭。 他“呸”了一声,说:“那个小狐狸精还姓白呢?跟我一个姓啊,晦气。” 池畔震惊地看他:“你从哪儿学的词?” 白巷才十四岁,他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应该是没什么机会接触这种成年人文化的吧? 白巷答道:“田哥哥找了好多书给我读,里面就讲这个啊。他们都管这种人叫狐狸精,小三。” “嘘。”池畔急道:“你以后不要看这些书了,小孩子不能看这些。” 白巷想说他不小了,但他知道池畔是为了他好,于是就点头道:“那我不看了,我玩游戏。” “嗯。”池畔点头,鼓励道:“玩游戏好。” 两人又接着聊,池畔还把花王叫出来给白巷认识了。花王可大可小,如今它就变成了一朵一米高的花,叉腰站在一旁晒太阳。 后来白巷就去找花王玩了,池畔就快速地给雾安市的丧尸们治疗。 治疗到傍晚的时候,池畔就准备停下歇一会,解玉楼他们应该快过来吃饭了。 可是他忽然听到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女人的声音,在大声喊:“巷子!” 池畔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白巷。 白巷正研究花王叶片上的刀刃呢,听到声音后也呆住了。 “巷子!”那声音又喊了一声。 白巷倏地站起身,快步跑到池畔身旁往楼下看。 池畔也急忙站起身,从护栏上面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新人类站在楼下,还没治好的丧尸们也在另一头排着队。 闹哄哄的人群中,两个头发花白的身影吸引了池畔的注意。 那两位老人估计不到六十,但岁月的痕迹让他们显得很苍老。他们两人紧紧站在一起,池畔仔细看去,才发现他们两个的手腕上,绑着两条布带,应该是防止对方走失吧。 人类就是这样,即便失去理智了,即便未来都会是行尸走肉,他们也想和自己家人在一起。 两位老人不想拖累伤害孙子,就双双离开,但为了不和彼此分开,就用带子绑着彼此的手腕。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心里就是带着希望的。 他们想着或许有一天,他们可以重新感受到亲人的温度,重新想起身为人类的情感。在他们心里,在很多很多的人类心中,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毒,早晚有一天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池畔侧头看向白巷,白巷早就泪流满面了,他哽咽喊道:“奶奶!” “哎!”奶奶急忙应道。 白巷大哭出声,直接跳下楼去,然后扑进了奶奶怀里。 而本该因为中风而瘫痪的爷爷,现在却站起来了,虽然姿态有些古怪,但他确实实现了医学奇迹。 “爷爷。”白巷转头看着嘴巴有些歪的老头,哭得更大声了。 两位老人脸上也全是泪,他们抱着白巷泣不成声。 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在哭,在笑,他们紧张地寻找自己的亲人,有些幸运的可以找到,有些不幸的也依旧心存希望,盼望着自己的亲人会在还没来得及治疗的人中间。 在这一刻,无论这些曾经相熟的人在末世前关系是好是坏,是爱是恨,至少现在,他们都会觉得彼此是最重要的人。 池畔看着他们,眼泪不自主地滑落。 忽然,他感觉身上一暖,属于解玉楼的熟悉味道闯进鼻腔,池畔放松地向后靠去。 解玉楼就那么抱着他,抬手轻轻擦过他的眼泪,轻声道:“池畔,我是你最亲的亲人,永远都是。” “队长......” 两个人都没再多说,但他们的心却像是紧紧靠在一起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没打扰白巷一家三口团聚。 而吃完饭后池畔也没休息,而是继续卖力地给大家治疗,他想让更多人恢复,想让更多家庭团聚。 因此一连三天,池畔就都重复着这样的工作,解玉楼也忙忙碌碌,和李首长他们商议着新基地的建立。 他们肯定还是会分成中心城和人类基地的,但外围的那些铁片就可以拿下来了,而且他们现在都忙着种地,清理城市的事情可以再往后放一放。 三天后,整个雾安市的丧尸就都治好了,其他基地的事情也不需要池畔和解玉楼操心,于是两人就再次准备出发。 他们还要去港城看小一和段永思呢。 大熊和老田他们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他们很快还会再见,所以并没有多伤感。 白巷也没有难过,因为他要跟着池畔和解玉楼一起去港城啦! 雾安市的新人类已经不需要将军的震慑了,所以白巷现在自由了。 他早早地收拾好小背包,兴冲冲地坐在了越野车的后座,还和爷爷奶奶挥手:“爷爷奶奶,我去找朋友玩,很快就回来啦。” 爷爷奶奶精神可好了,闻言乐呵呵地说:“好好玩,不用急着回来。爷爷奶奶会把家收拾好,你回来就能住了。” “好。”白巷超级开心。 池畔也开心,他带了好多小肉干,是给白巷带的小零食。 解玉楼捏了捏眉心,转头看池畔。 他的二人世界,他的蜜月旅行,就这么没了? 池畔知道他不想带白巷走,但白巷这么小,还和他一样都没旅游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门,他们又怎么能拒绝小朋友呢? 他眼巴巴地看着解玉楼,乖乖地笑,然后伸手悄悄握住了解玉楼的一根手指,讨好地摇了摇。 解玉楼看着他这副小表情,有什么火也撒不出来,何况他本来也没多生气,就是有些烦恼,但现在池畔都这么哄他了,他得见好就收。 他反手抓住池畔的手,拿到手边亲了一口。 白巷立刻抬手捂眼睛,道:“嘶,不能看不能看!” 大熊他们就在车外,看了全程后都大笑出声,还不忘气解玉楼:“老大小池,带着孩子度蜜月是不是很快乐啊哈哈哈哈。” 池畔顿时红了脸,把手收了回来。 解玉楼笑骂:“都滚,别让我揍人。”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池畔他们一行三人就出了城,然后他们前脚走,后脚他们“二人蜜月”变成“一家三口团建”的事就传到了启阳。 胖子笑得差点厥过去。 游松桉也乐得不行:“老大估计都得抑郁。” “他得疯,还不能打小孩。”胖子越想越开心,又说:“不过老大那人不要脸,不要觉得他在小孩面前就会收敛了。” 游松桉笑说:“反正不当着孩子面做/爱就行了。” “啧。”范荆立刻蹙眉看他。 “干什么?”游松桉好笑道:“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听不得这个?” 胖子又想笑,又觉得他俩是在秀,有些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乐。 不过没让他纠结多久,童和就苦着脸进来了。 “咋了这是?”胖子被吓了一跳。 童和把一叠资料扔到桌上,之后疲惫地坐到椅子上说:“前天派去轰炸马洛纳森林的直升机坠毁了。” “坠毁?”众人都没心情开玩笑了。 童和点头:“马洛纳森林的那个融合物,是个不知道有多大的巨型藤蔓,它的肢体太长了,没等直升机开始轰炸,就直接被它缠住砸毁了。” “不是,不是去了十辆飞机吗?”胖子惊道。 童和:“是,只回来了一辆,其他的都坠毁了。” 众人顿时心都沉了下来。 他们之前想的太好了,因为确定这些发出信号的大型融合物死亡后,信号就会停止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就直接派了直升机去轰炸。 但没想到,这次的怪物这么难缠。 范荆问道:“这是陆地上最后一只大型融合物了吧?” “没错。”童和道:“另外还有两个,分别在澧河河底和巴内斯大洋东部,目前还没检测到他们的具体模样。” “那怎么办?” 童和:“咱们又该出任务了。” 第38章 热带鬼藤安营扎寨 池畔三一路走走停停, 不过因为沿途的丧尸少,基地也少,所以他们并有走久。 当然, 主要原因还是解玉楼的二世界了,所以他就减少了很多突然半路停下欺负池畔的时间,但即便这,他们到达港城的时候也已经是一周后了。 小一早就翘首以盼,一感觉到他们的气息靠进, 就直接跑过了, 然后和白巷当初一, 坐在后座,几一路着彼此的近况。 “对了,童和前给我们了消息,让我们通小池和解队尽快启阳一趟,他们有事和你们学商量。”小一道。 解玉楼问:“是什事了吗?” “了, 不过我记住, 段永思记着呢。”小一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是什藤蔓, 轰炸失败了。” 池畔一惊, 看向解玉楼。 “应该是需要为清剿了。”解玉楼蹙眉,道:“我今天就去一趟,小队长你先在港城治疗丧尸, 我很快。” 池畔点头:“好,那你注意安。” “放心吧。”解玉楼侧头看他一眼,:“你也注意一下,别累了。” 罢,他又从后视镜看后面那俩, 道:“听见了吗,别让他累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小一急忙点头:“唐局和段永思早就准备好啦,住的地方和吃的东西都有。而且他们就连种地的地方都翻好了,就等种子了。” “他们动作倒是快。”解玉楼道。 唐局就是当初在码头和池畔他们相遇的那个副局长,因为听了池畔的话,提早防范使得港城有沦陷,所以他升职了,现在负责管理整个港城基地的事物,算是一把手。 段永思这虽然平时看着也不靠谱,但正事上也完不含糊,所以这两个凑在一起,很快就把港城基地建设的有模有了。 小一凑在池畔身后,邀功道:“小池,我也很厉害,我把丧尸们都带到新类基地了,等你治好后我们都不用再迁移,直接办理入住。” 池畔立刻转头冲他竖起大拇指:“小一好棒!” “我也棒。”白巷不乐意了。 池畔立即又安抚他,:“小巷当然也棒,你们都很厉害。” 两个这才满意了,解玉楼『揉』了把池畔的头:“坐好了,咱们要加速了。” 他的加速,就是要使用异能了。 这一路上,在有丧尸的荒野中,解玉楼都是用异能带着车走的,速度很快,所以池畔和白巷都习惯了,小一却很新奇。 只不过等他好好体验一下,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港城基地。 段永思和唐局站在街边,周围很多幸存者和军警一起在除草,有的在搬运修理坍塌的墙体,这是前丧尸们游『荡』的片区,现在丧尸迁移到了新类基地,所以他们准备把这里也清理一下。 眼前忽然出现一辆车后,唐局吓得后退了两步,差点就喊警戒。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是“种子”了! 段永思只怔了下,随即着走上前,解玉楼也从车里出,两就击了下掌。 “真是让我们好等啊。”段永思揶揄道:“是不是路上光顾着蜜月,都忘了还有这多等着吃饭了?” 解玉楼轻嗤一声:“道还问。” 段永思出声,道:“走吧,给你们准备好饭了,先吃完再。” 于是,众就先吃了顿饭,唐局急的不,解玉楼就先把种子都给他了,在饭桌上就把种植方式了,唐局立刻带着就走,饭也不吃了。 小一小声和池畔道:“唐警官总是这,都这大岁数了还急急忙忙的。” 池畔直觉这不是小一该有的想法,就问道:“这谁教你的话?” “啊?”小一懵了下,随后道:“段永思总这唐警官,我觉得他的对。” 池畔:“” 他怎觉得他的两个小将军,跟着不同的都学的『乱』七八糟的? 吃过饭后,解玉楼就和段永思一起离开了,了启阳。 池畔就和小一白巷一起去新类基地治疗丧尸,唐局还带着在种地,都要借用新类的力量。 当然,主要原因是港城丧尸有多,而且地都翻好了,直接种也方便。 众分工明确,事半功倍。 另一边,启阳市科学院的宿舍里,准确地,是在池畔和解玉楼的宿舍里,坐了一客厅的。 沈斯年、童和、范荆、游松桉,还有胖子五都在,一些清剿队的核心院士和外勤队员也在,足有十多个,而解玉楼和段永思也在其中。 “简单就是这个情况,我们接下还是要去为铲除热带鬼藤,出发时间就定在三天后的下午。”童和道。 “热带鬼藤”是他们的下一个清剿对象,也就是那个把九架直升机都打落的融合物。 所以要在下午出发,是因为热带很远,他们需要乘坐直升机飞过去,下午出发的话,第二天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能到。 到了后他们需要修整一番,天一亮就动,留出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对付热带鬼藤。 解玉楼点头:“需要我和池畔做什?” 沈斯年道:“一院和三院那边还是有松口,丧尸病毒疫苗一天不研究出,池畔就一天不会安,所以你们还是先不要『露』面。” 如这次都要出任务了,一院和三院还是不松口,那解玉楼和池畔就以先在暗处跟着,等到不得已的时候再出现。 “我和童和研究了一下费城那边送过的新类基因,发现他们的身体素质确实远超常,甚至一般的异能者都打不过他们,最重要的是,他们百毒不侵,这在热带森林里是一个很好的技能。” 沈斯年推了下眼镜,道:“所以我们想让你和小池,先带一部分新类到热带鬼藤的附近安顿下,我们会很快过去。” 解玉楼点头:“就是先提前把兵布好,你们先打,打不过我们再随时过去,对吧?” “错。” “。”解玉楼点头:“我会召集一些原本就是军士的新类。” 这些感染的时候也还是军士,后就直接失去了意识,现在恢复过后,心里其实还是把自己当军的。 这次的动肯定会有伤亡牺牲,所以解玉楼不希望池畔是以“王”的身份命令新类的,他需要大家是自愿跟他们过去才。 他不想让池畔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他了解池畔,所以才会怕池畔会觉得新类牺牲是因为他的命令。 后,沈斯年又了一些动细节,这些就和解玉楼他们什关系了,不过他和段永思还是留下听完了。 这些任务的细节关系着他们的战友有几成的胜算,他们不能马虎。 而且,虽然沈斯年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新类军队出现,但到了那个时候,为了少一些伤亡,解玉楼和池畔谁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战友们打架,他们却在外面等着“万不得已”的。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该的都清楚后,其他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屋里就只剩了解玉楼和胖子他们这七个。 胖子悄悄把解玉楼拉进卧室,然后贼兮兮地看了看在客厅话几,见他们都注意,才小声和解玉楼道:“老大,你咋带小池?” “他在治疗丧尸啊。”解玉楼好道:“就这事你用得着这贼兮兮的?我还以为是那四个出什感情问题了。” 胖子揽住他的肩,蹙眉道:“他们能出什问题,我是担心你和小池。” 解玉楼扬眉,他和池畔才是最不会出问题的好吧? “你怎还把段永思带了。”胖子斜眼看解玉楼,道:“你这小池不会多想吗?他那相信你,还相信你和段永思问题,你别辜负了小池。” 他每一句,解玉楼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他完后,解玉楼都开始咬牙切齿了。 胖子:“” 他默默收揽着他的手臂,后撤了两步,道:“你别冲动啊,我就是提前跟你提个醒,别的意思。” 解玉楼看着他,都气了:“你有病吧。我和段永思能有什问题?” 胖子梗着脖子道:“那你那宝贝你俩那张合照干什?” “合照?”解玉楼蹙眉,随即无语道:“那是我第一次打赢段永思拿连格斗第一,照片后面还有老首长的祝福,我怎就不能宝贝它了?” 胖子眼睛都瞪大了:“啥?那意思段永思不是你初恋白月光啊?” “你能不能不恶心我?”解玉楼抬脚就要踹他。 忽然,他动作一顿,面『色』越越冷。 胖子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想立刻跑,但解玉楼阴森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他耳朵。 “初恋,白月光,这话你是不是和池畔了?” 胖子欲哭无泪,想就地给他嗑一个:“老大!我错了,我再也不『乱』了。” 解玉楼额角一抽一抽地疼,气的,他大步迈过去,逮着胖子就是一顿揍。 胖子惨叫,还不敢还手。 “怎了这是,杀了?”段永思急忙到卧室门口看热闹。 范荆也走过,就看到解玉楼拿着拖鞋劈头盖脸地砸胖子,胖子一边惨叫一边躲,场面确实热闹。 不过这种程度的架,完不算真打,都不如他们平时练习格斗时打的狠,于是都上拦。 反而一个又一个凑过挤在门口看热闹。 科学院里热热闹闹,港城基地也一点不差。池畔左面坐着白巷,右面坐着小一,两一会递水一会递肉干,反正是把池畔伺候的好好的。 池畔:“你们俩还真把我伺候好了呀。” “那是,解队给我们的任务嘛。”小一乐呵呵的。 白巷拿着小一的游戏机鼓捣,:“你居然真的打到三千多关了?是不是段永思给你玩的?” “当然不是。”小一立刻道:“都是我自己玩的,你自己玩的我好就不承认。” 两个着就又吵起了,吵完又凑到后面一起打游戏。 池畔:“”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两身边显得好成熟哦。 他了下,继续给丧尸们治疗,就剩最后几百个了,很快。 他治好部丧尸,站起身正准备伸个懒腰,就从身后拥进了怀里。 后一眨眼的时间,眼前的场景就变了,不再是基地的马路和激动的新类,而是一间卧室。 池畔懵了下,随即天旋地转,他就感觉自己摔在了柔软的床上,紧接着解玉楼就压在了他身上。 眼前的解玉楼和前很不一! 因为解玉楼现在居然穿着自己的军服,一丝不苟的把扣子和腰带都系的好好的,整个都帅的让池畔心跳加速,疯狂心动脸红。 “队、队长。”池畔红着脸,抬手碰了碰他的肩章。 解玉楼垂眼看着他,低声问道:“喜欢我这个子吗?” 池畔他的视线烫的脸更红了,慌『乱』地点头,诚实道:“喜欢。” “有多喜欢?”解玉楼勾唇,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池畔的脸颊,在他唇上按了按。 池畔下意识抿了下唇,却不小心把解玉楼的手指含/了进去。 他顿时无地自容,爆红着脸想把解玉楼推开,但手一碰到军装硬挺的面料,他就又舍不得推开了。 解玉楼眸『色』很沉,一眨不眨地看着池畔,轻声问:“小队长,你是不是有什事瞒着我?” “什事呀?”池畔晕乎乎的,像个妖妃勾晕了的昏君,问什什。 解玉楼微微低下头,唇瓣似有若无地和池畔的相碰:“小队长,你道我有个初恋吗?” 池畔一顿,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他呆呆地看着解玉楼,刚才的脸红害羞都有了,只留下不安和无措。 “你,真的有初恋啊?”池畔的声音很小,小到解玉楼都差点听不到。 解玉楼微微抬起头,看着池畔眼里的不安,心口微微刺了一下。 “你呢?” 池畔躲开视线,慌『乱』摇头:“我不道。” 解玉楼抬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低声道:“看着我。” 池畔咬着唇,抬眼看他,眼眶都红了。 “傻不傻?”解玉楼心软了,根本舍不得欺负他。 他叹了口气,有些挫败地:“我有初恋,有喜欢过任何,我只有你。你到底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这种事为什不直接质问我?” 池畔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委屈道:“我一开始是害怕嘛,后你段哥不喜欢你这个类型,我就道你们有在一起过了。” 解玉楼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小傻子,以后有这种问题直接问我,直接骂我都。” “怎问啊?” 解玉楼道:“就直接指着我鼻子骂我傻『逼』,问我为什留着和别的合照,是不是想跪键盘了。” 池畔逗了,软乎乎地主动亲他,黏黏糊糊地:“我道了。是你刚才吓到我了。” 解玉楼顿时一点脾气都了:“我错了小队长。” “那你抱抱我,我就不害怕了。”池畔小声。 解玉楼轻,道:“只要抱抱就?想不想让我穿着这一身欺负你啊?” 池畔他看穿心思,羞的脖子都红了,但他却依旧诚实道:“想” —— 第二天醒后,解玉楼就把沈斯年的计划给了池畔,两个就有时间再游山玩水了,开始召集并清点愿意参加清剿的新类。 意料内的,所有新类都愿意参加动。 池畔就解释了好几次,反正就是,有能力不怕牺牲的报名,这还是不,因为几乎所有都愿意为了他们的“王”死而后已。 这种服从,从他们感染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现在池畔治好后,他们对池畔的敬畏一点都少,反而更忠诚了。 最后,池畔也办法,只能让解玉楼做主了。 解玉楼就选了些有过从军经历,或者比其他更身强力壮的,这他们的自保能力也更强。 选好后,解玉楼和池畔就开始了转移动。 他们主要从雾安市和费城选择新类,组成了新军队,大概两万,部转移到了他们即将出任务的热带森林驻扎。 这里距离热带鬼藤的辐『射』地有几十公里远,不至于对方提前察觉,他们暂时由王木森和林友先管理,孔松留在费城继续建设基地。 解玉楼每次都能带至少五千,一次转移需要三个小时时间。 就这忙碌了两天后,和基本装备就已经都运到了森林里。 大家搭帐篷的搭帐篷,清理周围小型融合物的小队也分出了好几个,这一片很快就成了新类的临时根据地。 池畔好奇地坐在最大最舒服的那间帐篷里,看什都觉得新奇,还带着一点兴奋。 解玉楼拿了两碗热乎乎的土豆汤,这是新型土豆熬出的,很香浓。 “好香啊。”池畔接过碗捧在手心,小口喝了一下。 解玉楼在他身边坐下,又从空间里拿出两个玉米饼,池畔一个自己一个。 “队长,咱们这像不像野营?”池畔有点兴奋过头。 不过解玉楼懂他为什这开心,因为池畔从小就出过远门,这种住帐篷的生活对他讲就是小时候班里春游会有的项目,只是那时候池畔能参加,小叔叔一家才不会给他出钱呢。 解玉楼想想就心疼,道:“当然算,而且比什春游野营好多了。” “真的吗?”池畔好奇不已。 “真的。”解玉楼:“像班里组织的春游,都是一群跟着老师,不是爬山就是生火做饭,同学间顶多玩一个丢手绢,哪有咱们现在这自在?” 池畔却惊讶道:“还能玩游戏啊?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在班里玩过丢手绢,后就有了。” 他想了想,:“我记得前看电视,家野营都会有篝火晚会啥的,好热闹的子。”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现在他们是打架的,又不是真的野营,所以那些项目还是先放一放吧。 不过着无心,听者有意,解玉楼看着池畔乖软的侧脸,不道想到了什就了。 池畔侧头看他,见他对自己,他自己也就跟着。 解玉楼出声:“小队长,你怎这爱。” “嗯?”池畔眼睛亮亮的。 解玉楼失:“真不道我走了什大运,居然把你骗到手了。” 池畔抿唇:“你骗我呀,是我先找到你的。” “也对。”解玉楼道:“那我这是守株待兔,小兔子直接撞我怀里了。” 池畔立刻歪在他怀里,着在他肩头拱了拱。 解玉楼萌的不,道:“小队长,这大白天的你确定要这惹我?” “惹你呀。”池畔仰头看他,眼里是意。 解玉楼低头在他唇角吻了一下,忽然帐篷外就传小一和白巷的声音,他们在找池畔。 池畔脸一红,急忙准备从解玉楼怀里出,解玉楼却反客为主,直接把池畔锁在怀里,深深吻了下去。 池畔想挣扎,不远处就放着他们两的碗,他不敢动,怕打翻了。 等小一和白巷两走进,一眼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两个,小一急忙抬手捂住白巷的眼,然后就带着跑出去了。 池畔面红耳赤,抬手拍解玉楼的胳膊。 解玉楼终于把他放开了,得很坏。 “你故意的。”池畔声音很软,眼里含着点水光,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有。 解玉楼出声,抱着他又亲了一口,道:“我当然是故意的。我在我自己的帐篷里,亲我自己的男朋友怎了?” 池畔瞪他:“放开我,要吃饭。” 解玉楼见好就收,把松开了,然后小声道:“小队长好不讲理,分明是你先惹我的。” “才不是。”池畔转头就不认。 两闹闹,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吃完后,他们就在根据地转了一圈。解玉楼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多,沈斯年他们的飞机应该快到了。 他们到了后也会选择一片营地先驻扎下,等天亮再进远处的森林。 解玉楼早就选好了一处适合做营地的地方,标记给了范荆他们,周围的小型融合物也都铲除干净了,他们了后以直接驻扎,免了麻烦。 但这些事也只有清剿队的道,其他两院的只能算是沾了光。 “要不要先睡一觉?”解玉楼问池畔。 池畔摇头:“我白天睡的很多了。” 他好久见过同伴们了,现在道他们马上就要到附近,他根本睡不着。 解玉楼点头,:“他们不会经过这里,是从另一个方向过。” 换言,就是池畔根本看不到他们。 池畔道:“关系,天亮就能见到了。” 解玉楼抬眼看着高远的星空,牵起了池畔的手,两沉默地站着,等待即将到的战役。 .... 第39章 雨林深处他们是怕我了吗 马洛纳热带森林占地十万平公里, 由无数热带植高密雨林组成,中各类昆虫、野生动物数都数清。 末世后,整片雨林所植都发生了融合变异, 许多动植物都融合了巨大型基,变得高大无比,遮天蔽日。 也许多生物融合了中原地带植特征,一些本该出现在热带生物也都出现在这里,生物多样『性』在这合理呈现出了最丰富最直白展现形式。 科学院三十五架大型军用直升机降落在一处宽广草地上, 这里曾经许多高大植, 都已经新人类清理干净了。 本次带队出行仍然沈斯年, 一院也依旧周山院士带领,三院这次仅杨正平,连刘博士都过来了。 飞机降落后,所人便立刻下来,组织地始搭建帐篷。 童拿着地图, 范荆对了一遍, 确认这里解玉楼给他们标记地,过即便核对, 光看着这里环境, 能看出来这里已经清剿过了。 “老师。”童看向沈斯年:“现在放出去侦查吗?” 沈斯年点头:“去吧。” 童便把地图交给范荆,自己去找周山了,他们需要派出几台无人机, 再近距离勘测一下热带鬼藤信号,最好能将它全身都观测一遍。 范荆看着地图,道:“这里距离热带鬼藤辐『射』范围,大概三十公里左右。” “嗯。”沈斯年点头,眉心紧蹙着, 知道在想什么。 游松桉便问道:“博士,什么问题吗?” 沈斯年道:“清剿队刚成立时候,第一个任务在这里,对付一个人形野草。” 游松桉点头,他听范荆他们说过。 “我们当时离时候,没烧毁它。”沈斯年朝远处看去,黑压压植层层叠叠,远处高密雨林遮天蔽日。 “我在想,它会会鬼藤前身。” 几人都看向他。 胖蹙眉道:“应该会吧?那玩意儿一坨草吗?咱们前检测到鬼藤藤蔓啊,藤条上荆棘刺小白花呢。” 沈斯年摇头:“咱们没看到鬼藤主体在哪儿,暂时也只看到它五条藤蔓,一切都说准,这次任务,恐怕比我们预估要困难。” 游松桉沉思片刻,问他:“博士,你意思,如果真那只野草融合成了现在鬼藤,那我们找到它主体可以直接清剿它了?” “。”沈斯年赞许地看他,道:“所以我想,我们在出任务时候,范队可以飞到高空,找到藤条源头,这样我们能直捣它老巢。” “这个任务很危险,可能会成为藤条靶。” 在所人都同时进入森林时候,他们一个整体,没谁突出靶。 如果范荆自己飞起来,那可一样了,他会最突兀那一个,也会最危险一个。 范荆点头:“好。” 他什么都没说,为他清剿队成员,而且目前所异能者里,飞行能力最强一个。 他融合了鸟类基异能者会喷火,也没范荆能力强,而范荆能力差多强大胖他们,却没他那样会飞能力。 所以他最好选择,如果解玉楼在,可能会一样。 沈斯年想到了,便对范荆说:“会让你自己去,如果这次任务真比预想中困难,我会直接发信号,叫小池解队过来,到时候你解队一起行动,安全一点。” 众人立刻点头。 解玉楼在,那没问题。 而且,池畔来了话,那仅带着他治愈系异能,带着两万新人类大军,比他们这一千来人可强多了。 池畔解玉楼肩看着远处黑夜。 “他们到了呀?”池畔小声问解玉楼。 大家都睡了,他们俩巡夜几十个新人类没睡。 解玉楼看了下手表:“应该到了。” “那咱们能去看看他们吗?”池畔眼巴巴地看着他。 解玉楼笑道:“再等等,等他们安顿好了会人来叫咱们。” “真?”池畔惊讶道。 “嗯。” 说完没多久,池畔听到巡夜人喊了一声:“什么东西?” 解玉楼立刻带着池畔转移到声源处,然后发现巡夜三个新人类,正警惕地看着黑暗森林某一处。 森林窸窸窣窣,一道挺拔高大身影从黑暗中了出来。 池畔眼睛一亮,道:“范队!” 解玉楼也笑了,看向一旁巡夜人员说:“自己人。” “。”巡夜人员便离了。 范荆过来,看到池畔后他也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意,道:“好久见。” “好久见,我好想你们。”池畔仰头看他,后又朝他身后看去:“游哥他们没来吗?” “他们在帐篷里等着呢。” 解玉楼:“行,那现在吧。” 池畔立刻牵起解玉楼手,后眨眼间,他眼前景致发生了变化,取而一个军绿『色』帐篷内部。 “小池!”胖敢大声喊,只能快步跑过来狠狠抱了一下池畔,道:“哥想你了。” 池畔笑弯了眼:“我也好想你们。” “行了行了。”解玉楼把胖拽,道:“注意点影响,别什么人都抱。” 胖自觉惹了事,最近估计都敢解玉楼来硬,只能怂了吧唧地撤了两步,忍住小声池畔说小话:“路上没遇到什么坏人吧?遇到了可别自己忍着,一定要说,我们给你出气。” 池畔乖乖摇头:“没坏人,我没受委屈。” 游松桉笑道:“小池看着比前高了。” 池畔惊喜道:“真吗游哥?我也感觉我最近高了一点点。” 一个多月见,他们好像很久没见,又好像没分过。 童也笑说:“看着高了,至少高了得两厘米。” “哇。”池畔立刻拉住解玉楼,自己他面对面站着,然后抬手给自己解玉楼比了比。 “诶?”池畔懵道:“对啊,我怎么只到队长下巴?” 解玉楼垂眼看着他笑,伸手『揉』了『揉』他头发,说:“那可能我也长个了呗。” “你都多大年纪了?”范荆说很认真,听着在嘲讽。 解玉楼好笑道:“你比我小两个月,好意思说我年纪大?” 范荆无奈道:“我说事实,嘲讽你。” “好了,大家先别闹了。”沈斯年温声道:“现在个任务需要解队小池去一趟。” 池畔立刻严肃起来,绷着一张小脸,把沈斯年都逗笑了。 “没那么严肃。”沈斯年笑说:“想让你们俩用异能去鬼藤所在辐『射』范围看一眼,我童总觉得些地怪怪。” 解玉楼点头:“具体哪面怪异头绪吗?” “没。”童蹙眉说:“怪异可能来自里面他融合物,也可能来自那片雨林里环境。” 池畔转头看解玉楼,解玉楼便牵着他手,对大家说:“那我们去一趟。” “好,注意安全。” —— 夜晚森林诡秘安静,奇形怪状植相互交缠,知名融合物在林间急速穿行而过,无声无息。 池畔解玉楼出现在一处巨大椰树顶上,隐蔽在枝叶间,朝四周看去。 按理说,这里根本该出现椰树,这里确实,而且比末世前更大,结出来椰一个个比向盘大,沉甸甸地垂着,在夜里恍惚看去,以为堪重负即将掉落头。 解玉楼眯着眼朝四周看去,他丰富野外生存经验,在这个可怖森林里用上多少了。 池畔蹙眉,小声道:“队长,我感觉到那股信号了,很强烈,而且到处都。” “到处都?”解玉楼沉思片刻,道:“或许,那只鬼藤比我们想象中更大。” 大到已经充盈在了整片雨林中,否则那股信号怎么可能会到处都? “去别地看看。”解玉楼道。 池畔点头,两人很快便消失在树顶。 在他们离后,高大椰树晃了晃繁茂枝叶,四颗沉甸甸椰诡异地转了转。 忽然,椰正中间出现一道竖着裂口,从上到下,缓慢地裂来,像刚刚睁眼眶,『奶』白『色』眼仁中没瞳孔。 四颗椰四只眼睛,面朝着四个向,像在探查着什么。 仔细看去,会发现它眼眶会微微眯起来,像在边看边思考,解玉楼才神情非常像! 解玉楼池畔了好几处地,看到东西也基本千篇一律,全都稀奇古怪融合物,看着似乎都物,没攻击『性』。 一些动物融合物也没伤人意向,要么在沉睡,要么在奔袭猎食,这片雨林俨然个小型生态圈。 两人转了十分钟后,便回到了帐篷。 解玉楼将他们看到景象全都复述给众人,实如果能用上照相机好了,他们敢用闪光灯,所以拍出来画面必然很模糊,倒如他们口头阐述了。 池畔也会跟着解玉楼补充,他们两人虽然看到同样景致,感受却一样。 解玉楼会更客观一点,只说地形、植变化等,池畔说感觉,感觉越接近西北信号越强烈,感觉那些融合物都像蛰伏兽,只等一声令下会行动。 听着他们讲述,所人陷入了沉默。 沈斯年拳头抵着唇,沉思了许久,才道:“我应该知道哪里对劲了。” 童侧头看他:“老师?” 沈斯年站起身,看着大家道:“我们前见过植物中,它们融合最终形态,基本都人类相关,最简单人形玫瑰人形野草那样无智慧生物。” “当然更高阶一点,霸王花柳树那样既能维持人形,又能化作植物大型融合物。” 童眼睛一亮,道:“在地球上,人类算唯一高智慧生物,所以融合物们最终进化形态,都为了获得人类基。鬼藤森林里融合物们,却都没人类形态,而他植融合产物。” “没错。”沈斯年点头:“我觉得他们缺少人类基才维持植状态,我更倾向于,它们受鬼藤控制,得已才要维持植物形态为鬼藤当护卫。” 解玉楼道:“你们意思,那一整个森林里融合物,都鬼藤控制着?” “。”沈斯年点头。 胖震惊道:“那鬼东西都自立为王了?” 众人心都沉了下来,果然,清剿时间拖得越久,这些怪物融合变异越变态。 “小池、解队。”沈斯年看着他们,说:“我们可能需要你们提前出来帮忙了,这次任务,我们仅要鬼藤对抗,要整个雨林里融合物相对。” 池畔解玉楼点头,为了让更多人牺牲,他们必须牺牲自己利益,大了打完这仗他们俩继续待在费城,回科学院了。 正说着,帐篷外便传来脚步声。 站在门口守门两个清剿队员大声道:“刘博士怎么来了?” 帐篷里众人相视一眼,解玉楼点了下头,后便带着池畔消失在原地。 后,刘博士声音近了:“我来找沈博士商量点事情。” 童快步过去打门,把刘博士请了进来。 刘博士自己来,没带别人。 他看到屋里几人后也没惊讶,而笑呵呵地说:“大家别误会,我来找沈博士说说这次行动。” 众人点头,范荆道:“需要我们出去?” 这帐篷很大,桌椅,也一张大通铺,沈斯年他们五个一起住。 刘博士笑着摆手:“用这么麻烦,反正沈博士听过东西,转头你们几个也都会知道。” 胖轻嗤一声:“你挺明白。” 刘博士笑呵呵地坐到椅上:“我知道,解队池畔刚才也来过了。” 他说很厉害,过屋里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该干什么干什么。 童倒了杯水递给他,笑说:“刘博士来说这个?” 刘博士接过水,道:“,我想来谢谢诸位。” 童转头看沈斯年,沈斯年拿下眼镜放到一旁,后过来坐到另一把椅上,道:“您发现了。” “这么明显,难道你故意给我们看吗?”刘博士笑起来,说:“在森林里找到这么一片适合驻扎地,根本可能。” “再说,这里圆几里融合物都清剿干净了,既然我们干,那只能解队他们了。” 沈斯年温声道:“瞒过博士。” 刘博士笑出声,道:“你本来也没打算瞒我。” 童倒了杯水,试好水温后放到沈斯年面前,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道:“周山院士应该跟刘博士说了吧,鬼藤森林比我们想象中更危险。” 刚才他们派出去侦查无人机回来了,凭借周山杨正平本事,肯定也沈斯年、童他们一样,发现了鬼藤森林里对劲。 刘博士点头,沉声道:“没错,那里融合物应该比我们前见过任何一个都强大,即便它们单体能力强,那么多加在一起,也够我们喝一壶。” 沈斯年童都没说话,刘博士知道他们在无声地提前条件——让解玉楼池畔回来,能做实验。 刘博士实早知道清剿队可能妥协,耐住后面那么多院士军压力,只能硬抗着答应放弃实验。 他叹了口气,说:“实从上次柳树意外发生后,三院人体研究已经在控制了,在这个时,异能者比普通人类更容易生存一定,所以在塑造超人这一论点上,我们会让步。” “对于池畔,我们会再『逼』迫你们交出他了。” 沈斯年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态度温,依旧没说话。 刘博士接着道:“前提他们能参与本次行动。” “我们都知道这次行动难度多大,多一个异能者多一分胜算,所以我刚才周山讨论后,决定将后面压力扛下来了,再提让池畔做研究事。” 沈斯年笑了,说:“博士,你应该清楚,即便你们答应,解队小池也会来帮我们。” “。”刘博士也笑了,他看着沈斯年眼神很赞赏,道:“你们现在年轻人,赤诚、义气。反倒我们这样老古董,越活越知道该怎么活了。” 他摇头轻叹了口气,后站起身,道:“这件事这么定了,让你们朋友回家来吧。” 刘博士转身出门,却忽然沈斯年叫住。 “刘博士。”沈斯年道:“森林里融合物应该都受鬼藤控制,我们需要重新制定作战计划了。” 刘博士转头看他,后笑了,道:“好。” 他们都明白,新作战计划,把池畔解玉楼,乃至于那些新人类都放在了计划里。 天亮前,池畔解玉楼接到了消息,今天暂时行动,大家需要制定新作战计划,池畔解玉楼也可以出席会议。 两人相识一眼,池畔道:“他们决定放过我了?” 解玉楼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道:“没什么放过放过,你需要看他们眼『色』。他们也想通了,只敢招惹你了,我小丧尸王。” 池畔仰头看他,软乎乎地问道:“他们怕我了吗?” “对。”解玉楼笑着,低头吻上他唇。 他小队长需要任何人认同,也该看任何人眼『色』,他能力也资本说,可以惯着任何人。 会议在上午时分召,池畔解玉楼在消失了一个多月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人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却没任何人再说“实验”事。 沈斯年将无人机拍摄森林画面,以及前拍下来鬼藤拽落直升机画面都放了出来,后将整个计划说了一遍。 他们需要集中进入森林,胖解玉楼带领突击队在前路,突击队由特殊异能者组成,包括火人国安钢铁战士等,当然包括一千新人类。 突击队后大部队,博士们也会进入,由池畔游松桉带领一百新人类保护他们。 他异能者新人类,会随机分布在队伍左右两侧最后。 进入森林两公里距离后,他们可能会发生冲突,始应该他融合物队伍战斗,后面鬼藤也肯定会出手,到时候范荆解玉楼可以找机会飞上去,寻找鬼藤源头。 找到后,解玉楼可以分批带着众人转移到源头处,直接攻击鬼藤。 任务布置完毕后,众人便蓄势待发,清点装备。 又一夜过后,天没亮,清剿鬼藤两万多人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除了院士们,队伍里他人要么异能者,要么新人类,所以众人行进速度都很快,解玉楼也会带着院士们直接转移。 此众人徒步了一个多小时,天刚刚亮起来,他们来到了鬼藤森林范围。 高密树木奇形怪状,几乎将整片天都堵了,只细碎光从树影间打下来,勉强能看见前进路。 “注意警戒。”刘博士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众人都警惕着。 院士们一共十三人,这次进来也只沈斯年、童、杨正平周山四位,池畔游松桉一左一右端着枪,在他们周围好几层新人类异能者保护。 众人沉默着前行,一时间,森林里只窸窸窣窣脚步声。 池畔抬眼看向一颗高大椰树,这应该他解玉楼前天晚上待过那颗。 知道他错觉,他居然觉得这树比一天前更高了,枝干也更粗壮了,仅如此,那四颗沉甸甸椰更像肿大了一圈,真摇摇欲坠起来。 池畔心头种诡异安感,他凭借本能地举起枪,对准了那颗椰树。 童在他身边,见状小声问:“怎么了?” “我感觉太好。”池畔蹙眉道。 童抬头看着那四颗椰,眯起眼。 他们队伍缓慢地过椰树下,池畔看着那颗椰树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慢慢,他们正好到了椰树下。 几乎池畔他们刚刚到树下,那颗椰树忽然摇晃了一下,一颗巨大椰直直掉落下来。 池畔瞳孔放大,看到了那颗椰整体形态,它居然长了一只眼睛! “砰!”池畔扣下扳机。 弹瞬间穿透那颗椰,椰爆炸来,血红汁水从中爆出,朝众人身上洒下来。 可忽然,那些汁水腾空浮在空中,下一刻便像泼出去水一样,洒到了一旁树干上,胖异能。 池畔顺着水泼出去向看去,发现血水喷到树干顿时烧出了斑驳痕迹,那血水居然带着腐蚀『性』! “靠。”知道谁骂了一声。 紧接着,众人看到剩余那三颗椰也都掉了下来。 三个新人类顿时高高跃起,一人抱住一颗椰扔向远处,三道爆裂声传来,那三颗椰便消失了。 众人再次看向那颗椰树,却忽然发现椰树形态居然发生了改变。 忽然,椰树猛地倒了下来,似乎准备压众人,两个臂力超强异能者顿时抬手去挡,他人都矮下身。 可那椰树刚碰到异能者手掌,忽然变成了一条成人腰粗,长满了荆棘白『色』花朵柔软藤条,瞬间将两位异能者手掌划出了深深血痕。 两位异能者惨叫一声,那藤条也在转眼间抽离,消失在密林中。 整个过程过两秒钟,游松桉弹发出去时候已经晚了,那弹依旧朝着密林深处打去,只打到了藤条才会停歇,除非半路藤条或他融合物拍。 沈斯年沉声道:“这些东西果然都在伪装,它们都藤条一部分!” 一颗椰树消失,瞬间将整个森林点燃了,几乎一瞬间,森林里所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它们晃动着,枝叶飞舞,无数花瓣、树叶洋洋洒洒,些花瓣像尖戾刀,些树叶变成长着獠牙巨口。 知名动物也始尖戾咆哮,从四面八出现,袭击队伍。 一时间,森林里枪声,吼声,爆炸声,异能带来土地震动声,分分清谁谁。 池畔将那两个受了伤异能者治好,后源源断力量便涌到队伍中所异能者身上,为他们实时补充着异能。 沈斯年等几位院士手里拿着简易仪器,快速计算着数值,断命令队伍转变向,躲过那些信号最密集区域,避更多危险融合物,一路向深处去。 解玉楼在队伍最前面,异能挥出去,能砍伤前大片大片植,而那些受了伤融合物,要么直接消失,要么变成熟悉鬼藤藤条。 范荆敢喷火,在这种森林里,他火仅会伤到融合物,也很可能引火烧身。 “老大!”范荆大喊了一声。 解玉楼朝胖看去,胖立刻点头:“去吧。” 下一刻,解玉楼范荆便消失在原地,转眼出现在了几百米高空。 胖一人挡住来自前压力,大熊白巷立刻补充上来,三人始大面积清路。 而小一段永思,王木森林友四人殿后,许多新人类异能者跟着他们,众人成了最稳固强悍堡垒。 科学院里众人也第一次看到新人类力量,算小一白巷,王木森他们,都比寻常异能者强了太多。 他们一跃十几米高,几拳能轰塌一颗巨大树,他们牙齿更为锋利,带着丧尸病毒,这些由藤条转化而成融合物天然敌对面。 范荆解玉楼居高临下,随着清剿队越来越往森林深处,那些藤条也变得越来越多。 他们也终于发现了一处异常平静区域,那里生长着知名高大树木,树木上缠绕着形状诡异彩『色』花瓣,在整片森林都在疯狂时候,那一片显得异常突兀。 “应该那里。”范荆道。 解玉楼点头:“过去看看。” 两人迅速向前掠去,远离喧嚣战场后,他们渐渐『逼』近了那一片诡异区域。 他们警惕地看着下,解玉楼眉心紧蹙,道:“感觉到了吗?” “什么?” “信号。” 解玉楼额角些疼,他感觉到那股信号了,那股喧嚣,嘈杂,想要冲破什么信号。 “这里了。”解玉楼沉声道。 范荆侧头看他:“你怎么了?” “头疼。”解玉楼解释道:“应该受到信号影响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范荆便准备带着他往回飞,可忽然间,那些悄无声息树木间,忽然冲出数条细长藤蔓,急速袭向半空中两人。 解玉楼神情一肃,在藤条到来前,带着范荆回到了队伍内。 范荆直接落在队伍前,胖他们一起路,解玉楼到了池畔他们身边,将自己发现说了。 “西北。”沈斯年点头:“那没错了,咱们全速前进。” 解玉楼点头,侧头看向池畔。 池畔点头,暂时收回随时准备补充给他队员异能,转而全部投在了解玉楼身上。 解玉楼体内能力在瞬间爆棚,随身空间在短时间内扩大几倍,将队伍里所人,在同一时间,快速移向西北那片诡异森林。 这样将异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到更高层次,需要池畔解玉楼默契配合,一般人真做到。 三分钟后,众人全部来到了这片森林中。 解玉楼脸『色』些发白,这异能使用过度后遗症。池畔立刻给他补充体能异能,心疼地抱住他胳膊,扶住他。 这样能力短期内只能用一次,用多了上次在草原里解玉楼亏空异能一样,会昏『迷』,也可能会更多好后果。 此,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他暂时能大规模使用异能了。 池畔体内能力已经消耗了将近一半,而他们战斗却刚要始,好在新人类们需要池畔给他们补充异能,一点小伤也需要治疗,他们仍保持着身为丧尸时能力,只要爆头,会亡。 来到这里后,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一切都那么静谧,像他们来到了一片末世前雨林中一样。 池畔仰头看着看到头高直树木,小声问:“这什么树啊?” 童道:“乔木,也完全乔木。” 末世前乔木热带雨林中最常见植物一,它们在末世前能达到三十多米高度,最上面枝叶繁茂到遮天蔽日,如今它们更过而无及。 而在光秃秃乔木枝干上,附着着说出名字附生植物,它们一条条柔软藤蔓,藤蔓上结着许多品类花,玫瑰、向日葵、郁金香...... 这些本该出现在这里植物,全都繁复地叠在一起,红像血,紫糜烂,诡异地令人后背发凉。 池畔安地握住解玉楼手:“队长,好强信号。” 解玉楼太阳『穴』传来一下又一下刺痛,他白着脸点头:“确实很强。” “解队?”沈斯年发现了他对劲:“你怎么了?” 解玉楼抬手按了按额角:“没事,感觉到了信号,头点疼。” 池畔立刻抬手碰他脸,异能涌进他脑海中,轻柔像水,真慢慢抚平了那股刺痛感。 “好点了吗?”池畔担忧地看着他。 解玉楼握住他手拿下来,笑道:“好了。” “咱们怎么找到它?”周山看着急速跳动信号点,道:“这里至少圆一公里都强信号辐『射』区域,而且它很可能在地底,我们要一点一点挖吗?直接炸?” 刘博士便说:“我记得清剿队里,包副队重力异能吧?” 沈斯年点头:“没错。” 他拿起对讲,把胖叫了过来。 “让池畔配合你,把地翻起来,我们怀疑它在地下。” 胖点头:“成,那你们躲远点。” 他异能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能轻松轰塌一栋三十层高楼程度,现在翻个地对他来说完全没问题。 等所人都撤离近百米后,胖便抬起手,呼了口气。 池畔他人站在一起,异能源源断地输入到胖体内。 后,众人发现整片大地都始震动起来,越来越快,振幅越来越强。 周围高挺乔木始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会砸下来,众人屏气凝神,胖大喝一声,他前至少近千平大地忽然塌陷下去。 同时,从周围许多向地底,猛地窜出无数粗壮藤蔓,带着锋利荆棘刺,袭向众人。 战斗再次始。 这回他们太接近藤蔓主体,此藤蔓力量也比前更强大,人群里时时传出惨叫,池畔脸『色』发白,他异能消耗过大了。 枪声震天,解玉楼时空碎片疯狂砍伐那些挥舞藤蔓,胖经过刚才那一次异能亏空了大半,依旧时刻使用着异能。 范荆迫得已始喷火,藤蔓一燃烧起来,游松桉弹跟上,直接击碎,省了他要打好几枪时间。 大熊一跃百米高,力双臂可以直接抓住挥舞藤蔓,掰成两瓣,同时,他手也始伤痕累累。 小一白巷战斗力更为可怖。 虽然嫌弃自己难看,白巷仍化出了将军形态,武力值直接拔高几个度。 小一轻松能掰断藤蔓,身上皮肉筋骨更硬到可思议,藤蔓上尖刺根本伤到他。 沈斯年童一改前研究员风格,一人端着一把机枪,眸『色』凌厉,一个又一个地合力将甩过来藤蔓打碎。 池畔也对他们形象了新认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斯年童军校毕业了。 而刘博士周山从背包里拿出知名仪器,在战场中直接做起了实验。 他们要找到藤蔓弱点,然这么打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战斗激烈进行着,虽然众人战斗力强悍,耐住这些藤蔓数量太多了,而且他们完全猜到他们运行规律,所以众人也越来越吃力。 “到底怎么能把这玩意儿打啊!”胖怒吼。 刘博士后背已经汗水淋湿,他周山快速做着各项实验,两个人连抬头时间都没。 忽然,他们两人惊喜地停下动作。 刘博士大声道:“霸王花毒『液』可以腐蚀它!” 他们知道霸王花已经在池畔身体内了,却知道霸王花必然池畔关系,毕竟连“比心”这种动作都做过。 池畔一怔,看向沈斯年。 沈斯年立刻凑过去看刘博士他们实验结果,果然看到滴了一滴霸王花汁水鬼藤,成了一段漆黑物,那点汁水,可以直接腐蚀一整根藤蔓,直接腐蚀到根部。 “小池。”沈斯年转头看向池畔,点头。 池畔便朝前胖轰出来那一片低地看去,下一刻,他耳垂一热,花王巨大身躯出现在了那一片低地前。 紧接着,无数霸王花在众人周围出现。 霸王花们变做一个又一个花人,蹦到藤条上,花心汁水一淋上去,藤条便瑟缩着干枯起来,一路蔓延到地底。 转眼间,数条藤蔓便腐蚀,大地颤抖起来。 众人急忙后撤,后,他们便看到从胖轰出来那一片地下,缓慢地冒出了一个墨绿『色』身影。 第40章 鬼藤Out不要害怕池畔 大地疯狂震动, 池畔等人全都远远站着,霸王花们也都撤回来,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缓慢升来的墨绿『色』身影。 那是一个人形的藤蔓主体, 它只有成年人一样的身高,甚至比许多男人还要矮上一些。 它是人形,却有『性』特征,身上所有的部位都长着一样的荆棘尖刺,纯白『色』的花朵点缀在它身上, 让它像是大自然最奇异壮丽的造物。 众人都有说话, 只是看着它, 博士们疯狂考,想要找它的弱点。 忽然,眼前的鬼藤发生变化,他身上开始出现人类的皮肤,那些墨绿『色』的藤蔓点缀着白『色』的花, 形成他天然的外衣, 这是一个男人。 但看清他脸的时候,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池畔呼吸一窒, 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站着的“人”, 一个和他长着同一张脸的人! “靠!”胖『毛』骨悚然,忍不住转头看向池畔。 池畔后背发凉,他忽然想一句不知从哪里听过的话, 人不能、也不该看和自己一样的人。 解玉楼上前半步,将池畔挡在身后,眸『色』发冷地望着对面鬼藤化成的“池畔”。 鬼藤看着解玉楼,缓慢地歪歪头,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下一刻, 无数藤蔓从鬼藤脚下冲出,再次袭向众人。 众人忙去抵挡,紧接着却不约而同地骂出声。 胖看着面前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脑嗡嗡作响:“这他妈底是什么鬼东西!” “卧槽!”大熊大骂一声,向后退好几步,右手臂微微发着颤。 他面前也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大熊”,而他居然还和大熊人有几乎一样的力量! 范荆展翅飞高,而鬼藤化出的“范荆”也以同样的方式飞,两人在空酣战打斗,每一招都像是预演过一样,同步令人脊背发凉。 解玉楼看着挡在鬼藤面前的“解玉楼”,轻嗤一声。 对面的“解玉楼”也同样勾唇,主动开口:“换个地方打?” 解玉楼看着他,倨傲:“我不。” 对面的“解玉楼”怔下,随即眸『色』一冷,一挥手,细碎的时空之刃便袭向解玉楼他们所在的方向。 解玉楼眼睛都眨一下,眼前袭来的攻势便消失在不知名的空间,都来得及碰众人。 “傻『逼』。”解玉楼淡声说句,同时,磅礴的空间力量化作锋利无比的无形剑刃,狠狠砍向对面的“解玉楼”。 对方想用和解玉楼同样的方式化解攻势,但却有相同的实力,只能算是勉强挡住攻势,但自己也被『逼』的后撤好几步。 “博士。”池畔转头看向一旁的沈斯年等人,急:“这底是怎么回事?” “模仿。”童和沉声:“这是鬼藤的力量,他能模仿任何东西,包括异能。” 周山抓着头发,烦躁:“这怎么办?他们和咱们的人有相同的力量,这该怎么打败他们?” “不对。”解玉楼头也不回地说:“他们只是最低劣的模仿,实际力量全都来自鬼藤身。” 所以他们模仿大熊他们这样的体力型异能者更得心应手,但面对解玉楼和胖他们这样的特殊异能者时,就很吃力,力量也低许多等级。 沈斯年点头:“所以还是要直接攻击鬼藤身。” “好。”解玉楼点头,说罢,他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鬼藤身后。 但鬼藤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池畔面前。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池畔瞳孔在瞬间放大,之后几乎同时,他和鬼藤一样伸出手臂,两人的手臂在空狠狠撞击在一。 池畔闷哼一声,整条手臂都麻。 鬼藤的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更快更多的攻势打向池畔,池畔立刻防御,一人一藤顶着同一张脸,进行最原始的肉身格斗。 解玉楼想尽快过去支援池畔,但鬼藤似乎发现他最难缠,所以便派三个“解玉楼”对付他,几乎是解玉楼转移哪,那三个“解玉楼”就也跟着哪儿,他围的死死地。 有这待遇的,还有胖、范荆和段永他们几个。 一和白巷也各自面对着和自己一样的怪物,怎么打都打不死,就像池畔在给他们提供异能一样,鬼藤也在源源不断地给“他们”提供力量。 游松桉立刻拉着沈斯年等人往远处去,尽量不被战场波及,他们要首先保护博士们的安全。 原的两万多人,在鬼藤的力量下,变成四万多人,每个人都和与自己相同的人打斗着。 在这其,霸王花们也遭严重的打击,它们也开始面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敌人,打得非常惨烈。 池畔和鬼藤身缠斗,两人周围的战场越来越空,周围的人和鬼藤□□全都将有意无意将战场打开,似乎是想给他们更空旷的打斗空间。 “你底是谁?”池畔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鬼藤脸上带着笑,用轻只有池畔能听见的声音说:“当然是代替你的人。” “代替我做什么?”池畔一个后空翻躲过攻击,转而蹲下来扫出腿。 鬼藤侧翻躲过,落地后看着池畔笑:“你知为什么。” 池畔眸『色』很沉,他从腿处拔出刀,再次打向鬼藤,鬼藤也在手凝出墨绿『色』的藤刀,两人招式凌厉,一招一式都想对方弄死。 池畔自己都发现,最初只敢蹲在墙边等待队友庇护的他,现在面对强大的敌人都能毫不畏惧地迎面而上。 他们势均力敌,还不忘给周围的队友和部下补充力量,这场战斗一时间不出胜负来。 “老师。”童和看着眼前的战场,沉声:“目前的情况,咱们是不是只能期待池赶紧鬼藤的力量消耗干净?” 沈斯年:“只要鬼藤不死,这些东西就不断‘复活’,而只要池还在,那我们的异能者和新人类部队就一直在。” 刘博士接:“至少目前看是这样,唯一的变量,在池畔身上。” 童和端枪,:“游律师。” 游松桉点头,将枪口对准远处正在颤抖的池畔和鬼藤。 目前还有人模仿他们,所以他们可以趁着这个空暇,给池畔他们打个掩护。 但他们的动作瞒过鬼藤,几乎是在他们端枪的瞬间,两柱藤条便袭向他们人。 他们两人的力量不好模仿,尤其是游松桉,他的异能是无限弹和精准『射』击,但鬼藤手里有枪械。 范荆也是同理,他的异能在大脑,武力值都寄托在手里的枪上,鬼藤当然也办法模仿。 此,他们俩面对的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怪物,而是明显的墨绿『色』藤条。 游松桉的弹疯狂『射』出,精准定位使他的弹总能打鬼藤体之上。 鬼藤和池畔打斗着,身上还不断出现被游松桉的弹打出的伤口,他开始不耐烦来。 目光下意识投向远处和一根藤条打斗的游松桉,池畔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他的意图,但他有解玉楼的异能,有办法直接冲过去扑倒游松桉。 他眼睁睁看着一颗新的藤蔓拔地而,猛地刺向游松桉的后背。 “游哥蹲下!”池畔大吼一声。 话音未落,游松桉便被一旁的沈斯年扑倒,那颗新出现的藤蔓一击未,转头再次刺向游松桉,另一颗藤蔓刺向沈斯年。 池畔心跳在一瞬间停止跳动,他呼吸停滞,耳边的喧闹嘈杂在瞬间变得死静,他目光所有的东西全部褪去,只余下那两颗狰狞的藤蔓。 池畔唇瓣轻启,他听自己用很轻的声音,说两个字:“滚开。” 这两个字不断在池畔耳边回响,像一个魔咒,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转变,这让他无端的不安。 可同时,他又看那两根藤蔓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一样,停滞不前,下一刻,藤蔓猛地抽回地下,似乎真的“滚开”。 藤蔓消失的瞬间,池畔的感官重新归为。 他脑海空『荡』一片,眼前的一切重新清晰来,鬼藤顶着那张和他一样的脸,满脸惊愕,池畔甚至看他瞳孔的微微颤抖。 “你”鬼藤刚说一个字,便说不出来。 他怔怔地垂眼看去,就发现自己的心口处,刺出来一条尖细的藤蔓。 他被自己的藤蔓刺穿心脏。 池畔像一个旁观者,站在一旁,看“自己”正冷眼看着鬼藤,鬼藤脱力地跪倒在地上,那些藤蔓人重新变做藤蔓回他体内。 他不甘地仰头看向池畔,眼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池畔看自己的身体向前迈两步,站鬼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鬼藤开始颤抖,脸上逐渐出现裂痕,绿『色』的枝叶伴着白『色』的花从他脸上冒出来。 池畔微微弯下腰,古井无波的眼空洞的不像个人,他轻声对着鬼藤说一句话,一句谁都听不见,只有鬼藤和池畔自己能听见的话。 他说:“神,不可替代。” 天旋地转,池畔感觉自己重新回自己的身体内,一股难以抑制的空虚感从想深处传出,池畔脱力般向后倒去,却撞进熟悉的怀抱。 眼前的鬼藤重新变做藤蔓人,又逐渐枯萎,墨绿『色』的青烟从它体内消散,它最终化作一滩烂泥。 池畔浑身都在颤抖,牙关碰在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他呼吸有些困难,温热的『液』体从鼻间流出。 “池畔。”解玉楼紧紧抱着他,带着他坐地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他伸手去『摸』池畔的脸,滚烫的热度让解玉楼不知所措,温热鲜红的血从池畔鼻间涌出,染红解玉楼的手。 解玉楼吼:“童和!” 童和早就跑过来,他半跪在池畔面前,检查着他的瞳孔和脉搏。 池畔想说话,可无力感席卷他的全身,他只能费力地看着解玉楼近在咫尺的脸。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他还不想死,他和解玉楼的结婚证上还有盖章呢 池畔深深看着解玉楼焦急的面孔,似乎是想他的脸深深刻在脑海。 很快,池畔还是闭上眼,陷入深沉的黑暗。 他能感觉周围的嘈杂,能听解玉楼焦躁急切的声音,童和在给他做检查,沈斯年在给他急救。 还有胖他们围过来的样,一和白巷的愤怒紧张,所有人的状态,甚至整片雨林,整片热带,近眼前的同伴,远启阳实验室里的玫瑰花,甚至整个世界。 他能感觉一切。 这感觉新奇又可怕,他发现,他好像再次听那个诡异的信号,与此同时,眼前浮现出无数场景。 港城最初的丧尸暴动、雾安市与将军的对峙、费城里形状可怖的伪王、水库边蠕动的寄生蚯蚓、草原上张牙舞爪的霸王花、雨林形态各异的鬼藤、澧河水里晃动的黑『色』鬼影、永西洋里长无数头颅的百目海蛇。 这一切的一切,在最终,都化作一张脸,一张令池畔『毛』骨悚然惊恐万状的脸。 是他,是他自己! 池畔猛地睁开眼,他像一尾搁浅的鱼,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池畔。”解玉楼抬手『摸』着他的脸,嗓音有些哑。 池畔缓慢地转头,看解玉楼那张令他安心的脸。 不知是不是为太担心,现在的解玉楼看来那么憔悴,眼白充盈着红血丝,眼底是疲惫的黑眼圈,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像瘦一圈,就明的脸部线条更显深邃。 池畔的眼眶瞬间红,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他哽咽出声:“队长” 解玉楼抱住他,轻轻吻上他的眼角:“我在。” 他硬硬的胡茬蹭在脸上,池畔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很安心。 “有有哪里那不舒服?我叫童和他们过来。”解玉楼轻声。 池畔摇头,哽咽:“有不舒服,你走。” “我不走。”解玉楼上床躺下,紧紧抱住池畔,心地拍着他的后背:“事,咱们回家。” 池畔点头,整个人都缩在解玉楼怀里,眼泪蜿蜒。 他很害怕,他满脑都是梦里自己最后看的那张脸,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队长。”池畔吸吸鼻,声:“我梦奇怪的东西。” 解玉楼收紧手臂,抬手帮他擦眼泪:“事,都过去。” 池畔在他胸口处柔软的衬衣面料上蹭蹭脸,说:“队长,我好害怕。” 解玉楼心疼死,轻吻着他的额头,不断安慰。 过十多钟,池畔终于缓过神来,他仰头看着解玉楼,说:“队长,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梦。” “好。” 池畔抬手,指尖点点他下巴上的胡茬,有点扎手。 他一边蹭着他的下巴,一边声自己的梦讲出来。听最后,解玉楼的心都沉。 沈斯年的猜测是对的,池畔和这些融合物都有扯不开的关系。 “队长,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池畔有些不安。 解玉楼就笑:“你能有什么问题,有也只是太懒。” “啊?”池畔歪头。 解玉楼『揉』『揉』他的头,:“流鼻血,然后一觉睡三天三夜,你说你是不是懒蛋?” 池畔抿唇,往他怀里缩缩:“我睡这么久呀?” “嗯。”解玉楼告诉他这三天他是怎么过的,而且不仅是他,队里的所有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即便沈斯年和童和再三强调池畔只是睡着,大家也还是不放心。 “我跟他们说一声你醒,大家都担心你。”解玉楼。 池畔立刻抱紧他的腰,急:“你走。” “不走,我打电话说。” “哦。”池畔的手都松,一直抱着他,看着他从床头拿过手机,打出电话。 和童和说情况之后,解玉楼就电话挂,后面的事童和通知,大家暂时也不来打扰他们。 池畔眼巴巴地看着解玉楼,解玉楼就笑,重新他抱在怀里:“怎么?怎么这么黏人?” “我想你。”池畔黏糊糊地说。 在梦里,他感受无边的孤寂和无助,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所以当他睁眼再看解玉楼后,他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 解玉楼巴不得他黏着自己,便从善如流,抱着池畔躺着。 “我睡觉的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事呀?”池畔问。 “你晕过去之后我就先带你回来,之后博士带着其他医生给你检查身体,确认你只是太累。” 解玉楼将自己几乎三天三夜合眼的经过省略,直接说:“鬼藤被清剿后信号再次停止,而且最近也有出现大型的融合物,咱们之后只需要再清剿两个融合物就可以。” 池畔又想梦里那一片黑『色』的水下鬼影和百目水蛇,便:“是不是我梦见的那两个怪物啊?” “对。”解玉楼多说。 他们之前检测的信号,确实来自澧河和永西洋之,但里面的融合物具体是什么样的还不清楚,可池畔看。 或许,池畔是预知。 池畔不安地蹙眉,抬眼看着解玉楼:“队长,可我最后还看见我自己,我不也变成怪物啊?” 池畔身上有太多奇怪的意外,他是丧尸王,又收复霸王花,如今又凭一己之力,直接控制着鬼藤“『自杀』”。 这些意外每一个单独放一个人身上,都足以令人惊讶,更说他们还同时出现在池畔一个人身上。 池畔的担忧确实有可能,或许池畔看的,真的是他自己,也可能,是和鬼藤一样化成人模样的融合物。 但无如何,池畔就是池畔,解玉楼一点都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 只是这话,解玉楼不能说,他现在要做的,是安抚池畔的不安。 他轻轻拍着池畔的后背,温声:“你不变成怪物,要变也是我变。” “你不要这么说。”池畔急。 解玉楼就笑:“我打个比方,如我变成怪物,你不不喜欢我?” “当然不。”池畔蹙眉:“而且我不让你变成怪物的。” 解玉楼扬眉:“这不就对,我也不让你变成怪物。就算你成怪物,我也一直陪着你。” “所以。”解玉楼定定地看着他,说:“不要害怕,池畔。” 池畔心口热热的,他一直高悬着的心,那不能脚踏实地的漂浮感和恐惧,在此刻算是真正被抚平。 他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窝在解玉楼怀里感受他的温度,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 不知不觉间,池畔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 解玉楼刮胡,又是之前那个精神奕奕的帅气队长。 池畔刚睁眼,他就压在池畔身上,抱着『迷』糊的队长亲个爽。 两人亲着亲着,就变味,清爽的早晨变得暧昧。 等他们结束来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所有人都聚在这里,看着沈斯年他们做实验。 池畔和解玉楼一出现,众人顿时围上来。 一、白巷和胖等人全都围着池畔,只有范荆和段永矜持地站解玉楼身边。 “行啊,人昨天傍晚醒的,你硬生生拖今天早上人带出来?”段永揶揄。 解玉楼看着人群里笑弯眼的池畔,自己也跟着笑,说:“单身狗不懂,问。” 段永:“” 童和拿一沓文件,卷成桶状,对着热热闹闹的众人大声:“行你们,赶紧池放出包围圈。” “来啦!”池畔急忙答应一声,然后从人群挤出来,凑童和身旁。 童和抬下巴点点一旁的凳:“池同志,请你坐好。” 池畔立刻乖乖坐下。 沈斯年看的好笑,走过来亲自给池畔检查一下瞳孔、心跳脉搏之类的,之后看向眼巴巴看着他的众人,:“事。” “太好。”胖心有余悸:“这一睡三天三夜,差点给我们吓死。” 一点头如捣蒜。 白巷红着眼睛凑在池畔身边,抬手拉他的袖:“池。” 他和一最能感受池畔的感受,所以他们知当时昏『迷』的时候,池畔有多难受,也知这三天时间里,池畔的心绪一直都在波动,他在恐惧某样东西。 那恐惧和不安的感觉,折磨着他们俩也都睡不好,不过那股感觉,在昨晚解玉楼说明池畔醒之后,就消失。 想来是解玉楼安抚好池畔。 池畔捏捏白巷的手,软声:“我真的事啦,不要担心。” “现在感觉怎么样?”沈斯年问池畔。 池畔立刻:“我事博士,我有话跟你们说。” 沈斯年蹙眉,:“池,如你不想回忆的话,可以不说。” 他们通过一和白巷的转述,知池畔这几天都很煎熬,所以沈斯年不想『逼』他回忆不想回忆的东西。 池畔软软地笑来,说:“我真的事,我不害怕。” 解玉楼走他身旁,倚着桌:“确实事,他比你们想象坚强很多。” 池畔抬头看他,解玉楼就伸手『揉』『揉』他的头。 “好。”沈斯年点头。 童和立刻打开电脑,准备将池畔话里的重要信息记录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都安安静静待着,听池畔讲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半个时后,沈斯年和童和问完所有想问的东西,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奇异,像是激动兴奋,又像是担忧顾虑。 “信息量太大。”沈斯年:“不过这给我们下次行动提供很大帮助。” 他们对澧河还有永西洋里的东西有任何概念,但现在池畔给他们提供消息,这很重要。 童和附和:“错。目前最大的疑问就是池底能不能控制藤条,他说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行动,底该不该算在‘灵魂出窍’的范围内。” 沈斯年:“可以控制藤条很可能和他身体里有霸王花有关,但不能确定。” 他看向池畔,:“池,我们想要一些霸王花的花粉,之前解队说自己受花粉影响‘听’信号的事情我们还有查清楚。” 池畔点头:“好。” “我们可能还需要你配合一下异能实验,看看能不能控制其他植物。”沈斯年。 池畔:“博士,我不能肯定我当时是不是控制藤条,反正我‘听’自己说一句‘滚开’,然后那两根要袭击你和游哥的藤条就钻回地下。” “我明白。”沈斯年温声:“只是试一下,就算不能控制也关系。” 池畔就点头。 沈斯年又和童和说接下来要做的实验,还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两个人聊的很快,几乎不用多说一个字,就能懂对方的意,默契度令人震惊。 池畔下意识抬眼看向解玉楼,声:“他们俩好默契呀。” 解玉楼勾唇,弯下腰近距离和他对视:“我觉得还是咱们俩更默契。” 屋里同伴们都在,池畔顿时红脸,过头不看他。 池畔转头后,视线无意间落在门口,然后就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穿着科学院统一制式的白大褂,脸上带着笑。 池畔眨眨眼,抬手往身侧拍拍,正好拍在解玉楼大腿上。 解玉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不仅是他,范荆、胖乃至大熊也是一样的表情,他们看看那个男人,又同时朝沈斯年看去。 室内安静下来,沈斯年发现大家的视线,就转身看向门外,看清来人后他明显地怔下。 门口的男人和沈斯年对视后便笑来,温声:“斯年,我来帮你。” .... 第41章 科学组危机你妹有心 众人都没出声, 看看沈斯年,又看看站在门口的男人。 沈斯年也怔了好几秒,之后才放下手里的文件, 朝门口走去。 几步之间,他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沈博士,温声着和人握了下手:“云师兄。” 云承看着他,手掌不轻不重地握了下沈斯年的:“好久不见。” “是很久没见了。”沈斯年点头,不解风道:“你怎么过了, 有事找我?” 云承朝他身后看了, 目光在童和身上停顿片刻, 之后再次看向沈斯年:“不跟我介绍下你的队友?” “需要吗?”沈斯年疑『惑』道。 云承失:“斯年,咱们未的段时间里可也算是队友了,别对我这么冷淡啊。” “队友?”沈斯年推了推镜,淡声道:“将军说的援原是你。” “嗯,我怎么感觉你不太欢迎我?” 沈斯年垂:“没有。” 他转身, 看向屋内不约而同闪着八卦视线的队友, 清了下嗓子,介绍道:“云承, 我在科大读博时候的师兄。他这次是帮我们研究丧尸疫苗的。” “哦~”胖子意味深长地起。 解玉楼站起身, 远远地跟云承点了下头:“解玉楼。我之前听说过你,我院最年轻的病毒学家。” “解队客气了。”云承道:“我对诸位的名字才是如雷贯耳,早想结交下了, 是直没机会。” 沈斯年带着他走进,众人都和他打了招呼,只有童和站在原地,像没看见人样继续研究手里的试剂。 云承瞥了他,之后看着沈斯年说:“斯年, 时间紧张,咱们要不要直接开始?” “好。”沈斯年转头对童和道:“我们去三号实验室,你在这里提取下他们的基因,再帮小池做下训练计划。” 童和抬看他,没说话。 沈斯年收回视线,也不管他答没答应,带着云承往走。 云承和他挨得很近,肩膀蹭着肩膀,那么大个地方,他好像非要贴着沈斯年走才行,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实验室里落针可闻,以至沈斯年他们两人都走出去了好会儿,大家还听到他们俩同频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谈话声。 池畔直觉这气氛危险,悄悄握住了解玉楼的手。 解玉楼反握住他,看向童和。 童和没什么表,只是目光仍落在门口。 他平时总是着,也很爱开玩,现在这么沉静,大家都看得出他的不对劲。 “哎呦,兄弟。”胖子和大熊左右揽上他的肩,两人七嘴八舌地安慰起。 “你别想,看博士对他没兴趣。” “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算他们当初有什么现在也断干净了。” “对啊,博士现在显对你不样,你对自己有点自信。” 池畔他们的话里,渐渐听白了点东西,这个云承,好像之前和沈斯年有点什么暧昧的关系,而且大家都知道。 游松桉悄悄撞了撞范荆的肩,小声问:“到底怎么了?” “人家的事,你别问了。”范荆尴尬道。 “啧,你不行。”游松桉上手揽住他的肩,不分说地拉着他往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悄悄的。” 范荆很无奈,但还是被他拉出去了。 白巷和小都凑到童和前,满脸写着好奇,想知道。 段永思也凑到解玉楼身边,偷偷问:“怎么回事啊,有故事啊这是。” 解玉楼摇了下头,然后听见童和说:“坐好。” 众人怔,池畔连忙坐直了身子,大熊和胖子也乖乖坐到凳子上,又乖乖『露』出胳膊方便他抽血。 白巷不喜欢抽血,但也跟着坐下了。 小被第个抽了血,他仰头看着童和专注的脸,忍不住道:“童助理,你比那个师兄好看。” 童和顿了下,随即勾唇,道:“我知道。” “哇,童和你行啊,对自己够自信。”胖子竖起大拇指。 童和,头个个地给他们抽血,边抽边对不知道事经过的队友们解释道:“云承和沈斯年是同门,博士时期几乎所有的课题都是他们俩起做的。” 池畔仰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对人绪的感知比之前强了很,比如他现在感觉童和虽然表上还在,但他其实很失落。 “他们是最好的搭档。”童和说完,又补充了句:“在我之前。” 在他之前,七院最年轻的搭档是沈斯年和云承,他们是公认的七院门和骄傲,但后云承对沈斯年有了不样的心思,沈斯年拒绝后两人的关系变了。 再后,云承走了,转到了在病毒研究方比较突出的六院,在六院继续发光发热。 没了搭档的沈斯年很快找到了童和,那时候的童和还是沈斯年带的研究生,稀里糊涂地跟着进了研究院。 不过童和的天赋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学习力也惊人,很快和沈斯年培养了默契,成了新的搭档。 只是,和云承样,童和也爱上了沈斯年。 没办法,对他们这样热爱研究的人说,谁都不可拒绝专业又有魅力的沈博士,爱上他可只是早晚的问题。 但也是因为有云承这个先例在,所以童和对他和沈斯年的关系很恐惧,最大的期望也只是辈子和沈斯年当搭档而已。 听完他的话,池畔蹙眉道:“可是,我觉得不样。” 众人都看向他,解玉楼也有些惊讶。 他家恋商迟钝的小队长,现在居然发现人家的感问题了? 童和把所有人的血『液』样本标号,放入样本盒,闻言着看池畔:“没什么不样的。” 要说起,他可还不如云承呢,毕竟云承是陪着沈斯年成长的那个人,但可惜,沈博士只需要搭档,不需要恋人。 池畔摇头:“我真的觉得不样。” 他解释说:“我现在对大家的绪感知好像比之前敏感了,我看出博士对你很纵容,他都让你抱着他睡觉呢。” 童和动作顿。 段永思随口道:“万博士之前也让云承抱着......” 他说了半,发现实验室里的人都直直地看了过,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讪讪地闭了嘴。 童和垂,沉默着抱起样本盒放到旁,之后又拿了个容器交给池畔:“小池,把霸王花的花粉给我点。之后你们没什么事了,可以先回去,拿植物练习力量控制的事我晚点列个计划表给你。” 池畔抿唇,也不再安慰他了。 他熟练地叫出化身巴掌大的花王,将花粉洒了半个容器,之后盖上盖子。 “这个花粉挺厉害的,童哥你做试验的时候记得戴口罩。” 童和点头:“知道。” 大家相觑,童和已经开始闷头研究他们的血『液』样本了,众人呆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干,都各回各家。 池畔和解玉楼没回去,而是走到了训练场上,顺着『操』场慢慢走着。 池畔晃着他们相牵的手,担忧道:“队长,你说童哥会不会正在偷偷难过呀?我刚才感觉他很失落。” “肯定会。”解玉楼侧头看他,揶揄道:“你是不是还挺感同身受的?” 池畔顿,仰头对着他扬起张超乖的,软声道:“都过去了嘛队长,你不要总是拿这件事吓唬我呀。” 他误会解玉楼和段永思的事,估计解玉楼还会时不时拿出溜遍,好让池畔知道自己之前偷偷失落的行为,有傻乎乎。 “你行啊小队长,现在都知道怎么哄我了。”解玉楼停下脚步。 池畔也停下,仰头和他对视。 解玉楼心口跳,之后凭着本心低下头,吻上了池畔的唇。 午后的阳光带着点初秋的暖意,微凉的风吹动发丝,带起两人缠绵的心意。 他们又在『操』场走了会儿,漫无目的。 但在危险的任务结束后,和爱人手牵着手在午后的『操』场上散步,是他们最放松最自在的时光了。 “下次任务是什么时候啊?”池畔问道。 解玉楼摇头:“不清楚,应该会很快。” 融合物的融合变异速度太快了,拖天,分危险。 池畔点头,又问:“咱们接下是去澧河吧?那个澧河在哪儿啊,我好像都没听过。” 解玉楼道:“在国,所以我们这次需要和那边的幸存者基地合作。” “哇。”池畔睛都亮了:“我还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国人呢。” 解玉楼了:“那这次好好看看,如果任务不着急的话,咱们也可以在那边逛逛,带你感受下异国风。” “队长,你见过国人吗?” 池畔像个刚刚得知新鲜事的小朋友,问题很:“咱们可以去哪里玩啊?国的融合物和咱们国家的融合物会有不样的地方吗?那里的丧尸说什么话呀,我会不会不跟他们沟通呢?” 解玉楼出声,也不嫌麻烦,个问题个问题地解答,遇到他也不知道的,他说先记上,晚点去问问童和。 如果童和忙的话,问问游松桉也行,游律师见识广,走南闯北的,知道的东西肯定很。 说了好久,池畔终不再好奇国人爱喷香水到底是不是因为身上臭了,而是缠着解玉楼道:“队长,我想去看星星。” 解玉楼看了还没暗下的天,道:“那先去吃饭?” “好呀。”池畔点头。 不得不说,少了汽车尾气和工厂排烟,末世后的空气比末世前清新很。 连天空的颜『色』都比之前澄澈,深蓝『色』的夜,近到看出坎坷表的莹白『色』月球,还有漫天数不清的灭星辰,切的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安详。 启阳最高的地标之上,中心大屏反复播放着基地最新消息,池畔躺在解玉楼带的床垫上,澄亮的里倒映着莹白的光。 “我前世的时候很喜欢这么看着星星发呆。”池畔轻声道。 解玉楼枕着手臂,没说话,安心当个聆听者。 池畔道:“有时候个人很害怕,我会想,如果没有末世,我会在干什么。” “应该是在上大学,边上课边找份小工作,争取奖学金养活自己。” “队长,你说如果没有末世,我们是不是见不到了?”池畔问道。 解玉楼侧头看他,道:“我们定会见到。” “真的吗?”池畔转头和他对视:“可我上辈子没有见过你,只是听到过你的名字。” 解玉楼扬眉:“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码头,又是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的?” 池畔怔,『迷』『迷』糊糊道:“对哦,那我是怎么知道你是谁的?” 他前世应该只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在家里看过电视,也是在新闻上看到了闪而过的解玉楼的身影。 可这不对啊,新闻里没有介绍解玉楼的身份和名字。 而且池畔肯定自己前世没见过解玉楼,但他这辈子重生,怎么那么快想到了解玉楼会在哪,又怎么冲动地去找他了呢? 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尽快囤点粮食,然后为了不再孤独,而伪装成幸存者和人类在起的呀。 池畔自己都懵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了解玉楼的长相,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肯定新闻里的人,是解玉楼。 解玉楼侧头看着他苦恼的小表,心头有些痒。 他忽然翻了下身,将池畔压在了身下。 池畔怔,没脑子想那些费脑筋的事了,只有解玉楼这个人,这张脸,死死地占据了他的视线和脑海。 “队长。” “嗯。” 解玉楼勾唇,缓缓低下头,轻柔又缠绵地吻着池畔。 池畔习惯『性』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这个吻和以往很时候不样,不是完的温柔和喜爱,也不是动时的急躁和占有,而是种池畔未感受过的绵延心动。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他微微睁开,解玉楼深邃的眉近在前,在他身后,是高远的星空和低垂的月。 这幕,忽然和池畔记忆里的幕重合起。 他没有细想那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他只是凭借本的,将自己的脖颈送到解玉楼唇边,用轻而低的声音说:“队长,抱我。” 解玉楼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断开,他眸『色』很沉,居高临下地看着池畔。 池畔角微微泛着红,里有未尽的湿意,唇瓣也显出点饱满的红,像个单纯的小妖,无意识地引着人沉溺其中。 “宝贝。”解玉楼喉结微滚,嗓音也有些哑,再次确认了下:“在这里吗?” 回答他的,是池畔温软的吻。 —— 实验室里,童和将所有沈斯年交的任务做完,抬,发现时间已经是凌晨点了。 他伸了伸腰,脊柱噼里啪啦作响。 他拿起手机,将给池畔定下的训练任务发给了解玉楼。 收拾好切,他关了实验室的灯,锁好门,准备回宿舍。 他的宿舍和池畔他们在同栋楼里,但不在同个楼层,他的那层里,只有他和沈斯年两个人的房间,和间巨大的书房。 书房里装满了各种典籍,甚至还有许实验器材。 有时候他和沈斯年半夜醒,想到什么新的东西,都会直接在那间实验室里做实验。 刚住到那里的时候,童和受宠若惊,开始也是胆战心惊的,甚至前几天直在失眠。 终有天,他走出了卧室,到实验室。 他打开灯,轻手轻脚地拿起本沈斯年着作的文,这看,不知道看了久。 直到沈斯年敲响了实验室的门,他才回过神。 他慌『乱』地站起身,看向自己的导师。 那是他没见过的沈斯年。 平时的沈博士总是穿着身白大褂,扣子扣的整整齐齐,鼻梁上也总架着副镜,看起专业又稳重。 但那晚的沈斯年穿着最常见的条纹睡衣,领口大敞着,头发也很『乱』,没戴镜使他的睛看起比平时亮。 直到这时,童和才想起他的这位导师,也没比他大几岁。 他看到童和后点都没惊讶,那么趿拉着拖鞋,走到童和身边坐下了。 那晚,童和已经想不起沈斯年跟他说过什么了,他只记得沈斯年漂亮的侧脸线条,浓密的睫,还有他『性』感的唇...... 童和捏了捏鼻梁,感觉自己今天是有点累了,不然怎么想了这么『乱』七八糟的。 他慢吞吞走向电梯,却鬼使神差地在三号实验室门口停下。 实验室的门关着,灯也是暗的,童和推了下门,没推开,那两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童和心头有些微妙,之前每次下班他和沈斯年都几乎是起的,算不起,他们也会互相通知声。 但今天,沈斯年什么都没说走了。 他自嘲地了下,转身按下电梯。 解玉楼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他平了下呼吸,然后接起电话,视线望向身下的人。 池畔胸口大幅度起伏着,眶、鼻尖、唇瓣都是红的,他颤抖着手臂抓着解玉楼的肩,整个人都显的脆弱不堪。 看到解玉楼接起电话,池畔顿时连呼吸都不敢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里湿漉漉地瞪解玉楼。 解玉楼感觉自己有点禽兽了,好像又有起立的趋势。 好在胖子的声音听筒里传了出,大呼小叫道:“老大你在哪呢?你赶紧回吧,童和在我们这耍酒疯呢!” 童助理虽然是军校毕业,但大家平时总忘了他这层身份,总觉得他是个单纯的科研人员,他们都不敢动粗。 解玉楼有些惊讶,下意识回道:“管童和你找沈斯年啊,找我干什么?” 胖子崩溃道:“我是联系不到博士啊,他不知道被那个姓云的忽悠到哪去了,童和觉得自己没希望了,现在已经处崩溃边缘!” “啧。”解玉楼看着池畔,对胖子道:“等着。” 他挂了电话。 池畔立刻放下手呼吸,然后去推解玉楼:“你起吧,咱们回去。” “谁说回去了?”解玉楼扬眉。 池畔懵:“童哥喝醉了,博士不见了,你不着急吗?” 解玉楼勾唇:“沈斯年跟人吃宵夜去了,童和也该需要这么个刺激,不然还真辈子给他当助手?” “可是......”池畔还想再说,解玉楼却直接吻住了他,堵住他的话。 池畔的脸红透了,他实在想不白,今天的解玉楼怎么这么没完没了的,难道是这里的环境把他给刺激到了? 不过很快,他没心思想这些了,再次被解玉楼抢走了部的思绪。 另边童和正趴在范荆床上,抱着他的枕头无声更咽。 范荆:“......” 游松桉穿着睡衣,抱臂站在他身边,问道:“他怎么喝成这样?” “估计是假酒吧。”胖子摇头:“他俩肯定没有藏过什么酒,现在这样指不定是直接把酒精喝了。” 范荆无语道:“怎么可。” “怎么不可。”胖子反驳道:“失恋的人什么都干出。” “我没失恋!”童和大喊了声,给几人吓得抖。 胖子拍拍胸脯:“幸好咱们几个住这层。” 他都不敢想,如果大熊、小、白巷和段永思都在的话,这场该有热闹。 “老大他俩呢?”游松桉问道:“你不是联系到他们了吗?” 胖子也纳闷:“不至吧,这都半个小时了。他俩到底在哪呢,我听着是在,还有点风声。” 话音未落,解玉楼和池畔站到了他们前。 三人又是抖。 “......” 说实话,大半夜的,忽然这么出现是挺吓人。 池畔看向躺在床上的童和,表很是同:“童哥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他给他治了下,虽然不让他醒酒,也不让他失恋的阴影中摆脱出,但至少保证他不因为宿醉头疼。 解玉楼拿出手机,给沈斯年拨过去,已关机了。 “不对啊。”解玉楼疑『惑』道:“算要吃饭也不至吃到现在啊。” 沈斯年之前给他发了条短信,简单说了下自己今天晚上要和云承吃饭叙旧,但因为种种原因,他不希望童和知道,又怕童和找他,和解玉楼说了。 “吃饭?”游松桉惊讶道:“他真跟他师兄约会去了?” 说完,童和嚎了声,哭的比去幼儿园上学的孩子都惨。 众人:“......” 胖子干道:“有生之年看到童和这样,也算是意之喜?” 另几人都看他,表言难尽。 胖子立刻不说话了。 “沈斯年!你骗人!”童和痛哭:“说好的不谈恋爱,你骗我!” 胖子都想捂脸,喝醉了的童助理真是,又可怜又搞。 范荆看着被他泪鼻涕擦了又擦的枕头,角微微抽了抽,他真是傻了,怎么把门开了还把人带进屋了呢? “你妹有心!”童和连普通话都不说了。 解玉楼短促地了声,又立刻忍住了,但他不还好,他,池畔也想。 然后他们五个都了,童和还不知道,还在哭闹,方言疯狂往蹦。 沈斯年过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副场景。 五个队友站成排,想又要忍着,表都有些扭曲,童和自己在范荆床上蛄蛹,黑『色』丝质的睡衣被他蹭得『乱』七八糟,整个人都狼狈的不成样子。 沈斯年今天已经和云承把疫苗研制出了,等反应个晚上后,他们可以进行第次实验。 因为事终有了进展,下班又早,所以他答应和云承去六院蹭饭,再顺便逛逛了。 没想到他逛实验室,看什么都想学学,了解下,云承也乐得跟他讲解,两人不小心聊到了现在。 等沈斯年反应过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手机也没电关机了。 他拒绝了云承让他留下的邀约,直接叫了清剿队的车,让值班的队员把自己送回了。 可他回到宿舍后,却发现童和根本不在,他猜童和可在实验室,可实验室里也没人,他急了,跑过找解玉楼他们。 没想到却看到了这幕。 “呦,沈博士了。”解玉楼勾唇,朝床上抬了抬下巴:“赶紧把你家助理领走吧,这也太吓人了。” 沈斯年无声地叹了口气,之后走到床边,半蹲下看着童和,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童和止住了哭泣,泪朦胧地看着沈斯年,半晌,憋出三个字:“陈世美。” 沈斯年:“......” 池畔下意识往旁边抓,狠狠掐住解玉楼的大腿,才没让自己出。 “嘶——”解玉楼也不出了。 他家小队长人小小的,力气可不小,这下,解玉楼天灵盖都疼麻了。 池畔惊,急忙给他『揉』腿,还用异给他治。 但疼痛没了,取而之的是另样的酥麻了。 解玉楼急忙抓住池畔的手,道:“没事宝贝,不疼了。” 池畔松了口气,也忘了,转头看向那对师徒。 “走吗?”沈斯年没想和个醉鬼计较。 童和也像是终反应过了,默不作声地坐起,又踉跄着站直了。 “走吧。”沈斯年淡声说。 童和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还在更咽。 “早点休息吧。”沈斯年对众人道。 众人立刻点头,胖子还很热地问:“要不让老大送你俩回去?” “不用。”沈斯年了下,然后迈步走了。 童和立刻跟上去,跟小狗崽看到骨头似的,还是比骨头高了半头的小狗崽。 送走两人,众人终可以休息了。 胖子和池畔、解玉楼都回去后,范荆看着自己片狼藉的床铺,深深叹了口气。 游松桉瞥他,道:“去我那睡吧。” 范荆怔,随即连耳根都红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想什么呢?”游松桉好道:“又没说让你睡我,你激动什么?” 这回范荆连看他都不敢看了。 游松桉直接把他拉走了。 池畔趴在猫上,看到他们俩都进了游松桉的房间后,震惊地看向解玉楼:“队长,你真说对了,他俩真的进了个房间!” 解玉楼抱臂倚着墙,闻言唇角微扬,看着有些戏谑风流。 “小队长,你输了。” 池畔视线游移,道:“今天都四次了,再都五次了。” “不对吧?”解玉楼故意道:“我是四次,你是六......” 池畔捂住他的嘴,红着脸,羞耻道:“我认输了!” 解玉楼立刻弯了,下把他抱起,进了屋。 第二天实验室再见的时候,众人神『色』各异,尤其是有对象和快有对象的那几个。 解玉楼春风满,池畔直红着脸不看解玉楼。 童和满脸写着开心,范荆底黑圈像是晚没睡,倒是沈斯年和游松桉没什么变化。 解玉楼和池畔不说了,这俩已经是公认的不问,问了是秀,秀到你怀疑人生。 童和的开心也没什么奇怪,是范荆这个欲/求不满的样子怪吸引人的,被大熊和白巷他们缠着问了好久。 “有个新消息。”沈斯年道:“早上上了通知,让我们早点准备出发去国。我们先去那里的幸存者基地整顿段时间,和那里的异者磨合下。” “这次的任务是水里作战,所以我们需要带些适合与水生融合物作战的异者。国靠海,所以他们那边和水有关的异者也,也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我们要去跟人家学习。” “这次出行暂定还是咱们清剿队员出动,但大熊和段永思需要带两个小将军各回各家了。” 白巷和小都不是很乐意回去,尤其小。 白巷还有爷爷『奶』『奶』等着他,小可没什么必须回港城的理。 “现在新人类基地已经建起了,他们需要个领导者。”沈斯年温声道。 港城的新人类仍需要小。 池畔抬手拍了拍小的肩,小不不愿地同意了,他听池畔的。 “还有个好消息。”沈斯年说:“丧尸疫苗基本研制成功了,现在差的是做实验和改良。” 胖子惊讶道:“之前那么久都没好,云承做好了?” 童和接道:“之前我们的实验已经做的差不了,基本的方向都定好了,他个病毒学家了之后是研制试剂的过程,需要久?” 众人都默契点头,听听这话里的敌意和醋味。 沈斯年推了下镜,道:“小池,这次的澧河行动,我们可以正好试验下你是否可以控制除了植物之的东西。” 池畔点头:“那博士我现在要练习控制植物了吗?” “对。” 解玉楼抬手『揉』池畔的头,说:“起去吧,我知道在哪练。” “好。”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云承,云承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池畔身上停顿了瞬。 三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池畔忽然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转头看去。 “怎么了?”解玉楼问。 池畔蹙眉,道:“他好像和昨天不样了。” 解玉楼立刻带着他往回走,腰间的枪被他拔了出。 池畔急忙跟上他,小声道:“我也不确定,是感觉他和昨天的云承气息不样,但好像不危险。” 第42章 末世起源队长不能吃醋哦 解玉楼口停住脚步, 池畔躲他身边,和他一起向屋里看去。 解玉楼的枪已经上了枪栓,一有对他会立刻开枪。 队友们都屋里, 见到云承进来后,胖子他们立刻识相地准备离开,别再刺激童和了。 云承却说:“大家怎么看到我就,我有那么招人喜欢吗?” 众人顿住脚步,迟疑地朝他看去。 范荆蹙了下眉, 上下打量起云承。 云承还是昨的模样, 他说话时的语调和神态, 却和昨有很大同。 胖子小声和大熊说:“这人是是被刺激了,怎么春光满面的。昨博士会答应他了吧?” 大熊一惊:“会吧?” 他听说了昨晚上的事,虽然没看到童和是怎么耍的酒疯,想想就知道如沈斯年答应云承,童和肯定会疯。 沈斯年发现了对劲, 看着云承道:“师兄, 你怎么来这么早?” 他们约定的时是十点,现还到九点半。 云承到他身边, 眼里含着微妙的意, 暧昧地说道:“我想你了啊。” 童和手一抖,一块砝码就掉了实验桌上,传出沉闷的声响。 他侧头看向云承, 脸『色』黑的能滴出水,一早上的『荡』漾已经『荡』然无存。 沈斯年推了下眼镜,冷静道:“你到底是谁?” 云承扬眉:“我就是我啊。” 闻言,范荆和段永的手已经搭了腰的枪套上,胖子和大熊都蓄势待发。 解玉楼和池畔躲外, 两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生怕云承又是被么融合物寄生了。 忽然,池畔的肩被人拍了一下。 池畔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了云承。 “!” 云承道:“你们两个做么呢?” 解玉楼朝他看去,之后无声地向屋里抬了抬下巴。 云承惊讶了一瞬,顺着他们的视线朝里看去,紧接着惊悚地瞪大了眼。 屋里怎么还有一个他? 屋里的“云承”发现了大家的警惕,然后无奈地耸了下肩,道:“没意。” 说罢,他整个人的外形就开始发生变化,解玉楼立刻进实验室,众人的枪全都指向‘云承’。 童和立刻将沈斯年拽到了身后。 大家的视线下,“云承”的身形变得比刚才高大了一些,一头黑发从乌黑变成了金黄,属于云承的一张脸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眉目深邃,棱角分明,眼睛是通透的绿『色』。 “大家好,我是弗纳尔,代表国来拜访清剿队的。” 童和一怔,怀疑道:“你是弗纳尔?” “当然。”弗纳尔耸肩,道:“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异能,幻影。” 胖子懵『逼』道:“么东西?怎么来了个老外?” 沈斯年抬手,让众人把枪收起来,然后越过童和去和弗纳尔握了手,道:“弗纳尔先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 弗纳尔和他握手,说:“没办法,那东西长得越来越多了,我们需要快点把它们除掉。” 他说的是澧河里的融合物,那些还看到本体的东西。 弗纳尔挨个和大家握手,表示自己只是想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和大家相见,没想到大家这么警惕。 “过知道我未来的合作伙伴这么专业,我很高兴。”弗纳尔得很绅士。 他到解玉楼身前,道:“解,你的名字我们国家如雷贯耳。” “你好。”解玉楼礼貌『性』地回应道:“我们听说弗纳尔先生是国最强大的异能者之一。” 弗纳尔原本是雇佣兵出身,末世后他是第一批觉醒异能的人,他被国『政府』编入特遣队,算是副队长。 实际上,他的单体作战能力虽然强悍,正让他扬名的,是他的异能——幻影。 顾名义,幻影就是让人产生幻觉。 刚才那种让自己看起来像别人,就是他的异能作用之一,他的异能用起来的时候,会直接让人沉睡噩梦,和霸王花的花粉有类似的功效,却比花粉更强,因为他的异能无孔入地影响其他人。 弗纳尔最后站到池畔身前,池畔仰头看他,学着队友们的样子,朝他伸出手。 他眼睛很亮,终于见到外国人让他有点点激动。 他这种期待兴奋的小表情,弗纳尔看来,就爱的让他心跳都快了很多。 弗纳尔没有和他握手,而是微微弯下腰,抱了池畔一下,还妄图和他行贴面礼。 过他的脸贴过去后,是池畔软乎乎的脸蛋,而是解玉楼骨节分明的手背。 解玉楼抚着池畔的脸,微微用力,就把人抱了自己怀里。 弗纳尔怀里一空,有些惊讶地看向解玉楼。 “弗纳尔先生,这位是我丈夫,希望你注意点自己的行为。”解玉楼这句话是直接说的外语。 弗纳尔怔了下,之后看着池畔有些遗憾道:“小爱,他说的是的吗?你们的结婚了?” 池畔的脸被轻轻『揉』了下,他觉到解玉楼的憋闷,于是急忙对弗纳尔说:“是,我们结婚了。” “那是太遗憾了。”弗纳尔说着遗憾,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说的,好像听到池畔已经和解玉楼结婚之后,他就更兴奋了。 池畔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立,怂了吧唧地从解玉楼怀里钻出来,躲了他身后。 解玉楼很满意自家小队长的行为,抬眼看着弗纳尔,勾唇说:“他很胆小,很怕你这样热情的人,希望你后离他远点。” 弗纳尔看着解玉楼,眼里带了些挑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的男孩,虽然他已经和你结婚了,或许并妨碍我追求他。” 这回解玉楼还没说话,胖子就先忍住了,骂道:“嘿你个老外,有病是是?人家都结婚了,怎么就妨碍你追他了,你要要脸啊?” 弗纳尔生气,说:“要脸干么?我要小爱。” “靠。”胖子觉得自己三观碎裂了,这人怎么比解玉楼还要脸? 童和清了下嗓子,说:“解队,你们快去训练吧。” 转头他又对弗纳尔道:“弗纳尔先生,知道您能能先给我们说说澧河那边的情况?” 弗纳尔点头:“当然。” 解玉楼冷着脸,视线落弗纳尔身上,池畔觉解玉楼浑身上下都写了三个字——你死了。 能出人命啊,这是国际友人。 池畔急忙抱住解玉楼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还软声道:“队长,啦,咱们去训练嘛。” 解玉楼磨了下牙,被池畔拉着往外。 刚才外面擦肩而过的时候,弗纳尔就听到了池畔的声音,现再次听见,他只觉得自己心都软了。 怎么会有男人这么爱呢,从长相到声音,再到『性』格,都爱的让他欲罢能。 于是,他转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大声道:“小爱,我爱上你了,我会追求你。” “草。”解玉楼骂了一声,直接转身过来,一把抓起弗纳尔的衣领。 紧接着他们俩连带着池畔一起,都消失了实验室里。 众人:“” 胖子瑟瑟发抖:“会出人命吧?” “应该,会吧?”大熊咽了咽口水。 沈斯年捏了捏鼻梁,疲惫道:“去找找他们,别把人打死了。” “我去吧。”范荆道。 游松桉立刻道:“我去。” 八卦第一线,谁想去? 于是最后实验室里,只剩下了沈斯年和童和,还有一脸懵『逼』的云承本人。 沈斯年看向童和,道:“这里先交给我,你们去做疫苗实验吧。” 童和一怔,随即眼睛都亮了,语气里都是意:“知道了老师。” 随后他到云承身边,道:“吧,我老师有事,我跟你做实验。” 云承侧头看向沈斯年,欲言又止。 他发现沈斯年看都没看他们,只专心看手里的ipad,似乎对他们两人的谈话一点都兴趣。 云承却敏地发现,沈斯年似乎是和他保持距离,这样的行为,又似乎和眼前的童和有关系。 童和侧站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道:“请吧,云博士。” 云承收回视线,冷着脸直接离开了实验室。 童和往外,临出前,他又转头看向沈斯年,沈斯年若有,朝他看去。 童和立刻扬起,抬手朝沈斯年比了个心,然后就乐颠颠地出了。 那个心比的,还如人家霸王花标准。 沈斯年收回视线,看着手里那些枯燥的数据,唇角却自主地扬了起来。 格斗室内,解玉楼和弗纳尔正打架,池畔紧张地站一旁,视线一瞬瞬地盯着他们看,生怕解玉楼小心受了伤。 好那两个人虽然出手很辣,有分寸,没的想把对方打死,更像是一场决斗。 胖子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这里,游松桉吊儿郎当地揽着胖子的肩,佩服道:“还是你行啊胖子,他们居然这。” 胖子挺胸:“那是,这世界上除了小池,估计就我最了解老大了。” “你们那个老首长呢?” 胖子说:“他是了嘛,的话肯定是他最了解老大。” 他们的老首长两年前就去世了,解玉楼上次和池畔港城的时候,抽空去墓地看了他。 说着,他们就到了池畔身旁,池畔太紧张了都没注意到他们过来,还是白巷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大家都过来之后,池畔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向公认情商恋商最厉害的游律师,小声问道:“游哥,队长是是因为我才生的气啊?” 他有些知措,知道是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才让解玉楼这么暴躁。 游松桉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老大是吃醋了。” “吃醋?”池畔惊讶道:“我第一次和那个外国人见面,队长怎么会吃醋?” 他为的吃醋,怎么该是解玉楼和段永那样的,至少要有池畔没参与过的过去,然他吃的哪子醋? 现他和弗纳尔第一次见面,连话都只说了两句,解玉楼怎么就会吃醋呢? 游松桉就:“傻弟弟,你知道老大有多小气吗?他平时就爱秀恩爱,容易吃醋,有时候我们几个和你拉拉手抱一下他都吃醋,更别说弗纳尔那么直白地说要追你了。” “啊?”池畔更惊悚了:“你们抱我他吃醋?” “对啊,你别跟我说你知道。” 池畔懵『逼』,他确实是知道啊。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想来想去,好像确实有一点。 胖子和游松桉,还有小一和白巷是最愿意和他黏糊的,池畔仔细回想之后,忽然发现好像每次他们和他黏糊的时候,解玉楼都会把人推开,还会说么“注意点影响”之类的话。 “原来那是吃醋啊?”池畔后知后觉。 游松桉乐了:“然你为是么?” 池畔尴尬道:“我为他是单纯开玩的。” 段永听完跟着乐,说:“你家队长小气死了,我想多看你两眼都行,更别说这么和你勾肩搭背了。” 池畔挠了挠脸,脸蛋有些红,好意道:“我知道他这么小气。那我后就和大家勾肩搭背,让他吃醋了。” 众人:“” 【让解队长吃醋】和【池畔与兄弟们勾肩搭背】这两个选项,池畔坚定移地选了解队。 胖子摇头叹息:“老大是知道了哪子大运。” 池畔没发现他们是告状,他直接跑偏了,一心向着自己队长。 他们这边说了半,格斗场里的两个人快打完了。 解玉楼的格斗技巧太强,现就是段永能和他打个差多,弗纳尔这样的当然够看。 又一次被解玉楼摔翻地后,弗纳尔崩溃道:“打了打了,我认输。” 解玉楼喘着气,发丝都被汗打湿了,他扒了下头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弗纳尔,道:“准再动他的心,明白了吗?” 弗纳尔慢吞吞坐起身,抬眼看着解玉楼,道:“是他太爱了。” “啧。”解玉楼烦道:“爱是我一个人的,你再敢多和他说两句话,我就打死你。” 弗纳尔侧头看向站远处的池畔,对解玉楼道:“守着这么一个宝贝,很累吧?” “关你屁事。”解玉楼冷声道。 弗纳尔耸肩,站起身来:“解,我提醒你一句。国,他比你更有名。如你的爱他,就保护好他,那里的人是全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解玉楼拿起自己的外套,说:“你太小看他了,他需要我保护。” 说完,他就向池畔。 池畔没听到他们两人的话,等解玉楼过来后,池畔立刻从兜里拿出小手帕给他擦脸上的汗,还软乎乎地说:“队长,没有受伤吧?” 解玉楼垂眼看他:“又撒娇。” 池畔有点好意地了,两个人之的氛围黏糊地别人想『插』话都『插』进来。 “吧,训练去。”解玉楼牵起他的手,池畔就乖乖点头,和他一起往外。 池畔没回头,还是忍住悄悄问解玉楼:“队长,那个外国人是是受伤了?” 解玉楼睨了他一眼。 池畔抿唇,小声说:“我帮他治吗?” 解玉楼还想绷着脸装一装,看着他这副小怜的样子就装出来了,无奈道:“游律师是是又跟你说么『乱』七八糟的了?” 昨晚池畔那么大胆地邀请他『露』环境下搞事,解玉楼就觉得对劲,后来他趁着池畔『迷』糊的时候问了,才知道是游松桉给他讲的。 说么男人最喜欢刺激,床上早晚会腻,要换环境换姿势,反正都是些少儿宜的东西,却没想到池畔接受良好,还兴致满满地要和解玉楼多试试。 这种事,解玉楼怎么能说呢? “没有呀。”池畔慌『乱』的很明显。 这演技只能给一分,这一分给他的爱,其他能再多了。 解玉楼轻嗤一声:“小傻子,我没那么小气,平时就闹着玩的你别让他们骗了。” 池畔尴尬道:“你都听到了呀?” “猜到他们几个要趁机给我穿小鞋了。”解玉楼对自己的队员的了如指掌。 池畔就:“那我给他治了哦。” 说着,刚才还觉得浑身骨头都疼的弗纳尔就觉得身体忽然轻松了。 他下意识朝已经要出格斗室的两人看去,一高一矮的背影,牵着手,知道池畔说了么,解玉楼就低下头吻了他一下,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弗纳尔勾唇,池畔的很爱,还善良。 过解玉楼和他想象太一样,虽然他有和许多强者一样的张扬自信,却并自负和自私。 “行了啊,别看了。”胖子无奈道:“人家结婚了,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弗纳尔扬眉,说:“好吧。那现各位谁能带我去找沈博士,我要给他说一说澧河的现状。” 白巷和小一自告奋勇,游松桉急忙拦住他俩,对弗纳尔说:“我带你去。” 话,这弗纳尔喜欢池畔那个类型的,那就很有能再看上白巷和小一吗?当然,白巷还是个孩子,小一小了,很危险。 游松桉觉得小一比池畔还单纯,很容易被骗。 弗纳尔看向游松桉,有些惊讶,过还是道:“有美人陪着是我的荣幸。” “客气了。”游松桉得彬彬有礼,转头就带着他了。 范荆:“” 他是是该说点么刷一下存? 只是没等他说,人都已经远了,胖子伸了伸腰,道:“这两歇着觉我又要胖了,你们谁陪我打一会儿?” 段永脱下外套:“我来吧,我好久没动了。” “行啊。” 范荆和大熊没事干,就另一头打起来了。 小一觉得很无聊,牵着白巷的小手,说:“咱们去实验室吧,找小玫瑰玩。” “好。”白巷立刻点头,他一点想看大人们打架,他喜欢玩游戏和找朋友说话! 池畔和解玉楼来到七院的实验大楼,刷脸上了十二层。 这一层是关押着同融合物的观察室,除了一数据记录之外,有的房都是透明的。 有一道长廊,南北都是大小一的小隔,足足有八十多屋子,关着的融合物形态一。 池畔惊奇地看着周围的东西,这些融合物奇形怪状,有分布了一整个房的彩『色』蘑菇,有长了翅膀胡『乱』飞行的蛇,有头上长了一颗三叶草的布偶猫,还有长出了鹿角的哈士奇 “这只猫猫好爱啊。”池畔跑到关押着布偶的玻璃房前。 解玉楼过来,看向一旁的命名板,上面写着: 【三叶猫,三岁,因吃了十位幸存者被捕。 捕手——华北基地异能者。】 “吃了十个人?”池畔震惊,他看向通身雪白,长着一双宝蓝『色』小眼睛的小猫,觉得很议。 “喵~”布偶『奶』呼呼地叫了一声。 池畔凑到玻璃前,喃喃道:“是是抓错了。” 他现距离玻璃已经很近了,和三叶猫只有一个玻璃墙的距离。 解玉楼正准备提醒他离远点,本来还乖巧爱的猫猫就忽然尖戾地叫了一声,小嘴一张,绿『色』的像藤蔓一样的东西就从它喉冲出来,想要把池畔吞进去。 只过,最后都被玻璃墙挡住了。 池畔吓了一跳,下意识扑进了解玉楼怀里。 解玉楼失,拍着他的背,看向再次恢复乖巧模样的小布偶,道:“没事了,怕。” 池畔抱着他的腰,惊魂未定:“太吓人了。” “好了,乖。”解玉楼垂头吻他的唇,“吧,进去找咱们的实验对象。” 他们的实验对象是一只半人高的畸形杏鲍菇,那只杏鲍菇长出了水母一样的触须,能空气漂浮。 严谨点来说,杏鲍菇是菌类,和池畔能控制植物的能力并相配,他们之选择它为实验对象,是因为它是菌和水母的融合物。 如池畔能控制它,就说明池畔很有能控制菌类和水生生物。 池畔点头,之前忍住看向小布偶,小布偶澄澈的双眼看着他,单纯无害地“喵”了一声。 池畔抖了一下,急忙跟着解玉楼往里。 到最里面的时候,池畔看到一玻璃屋里的陈设很古怪,里面放着两张床,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而屋里居然住了两个“人”,正是当时被寄生蚯蚓寄生的小张和陆博士。 他们对面的玻璃屋里,住着一个人,是池畔他们费城时,主动自首的蝙蝠人马博士。 他们现虽然还是融合物,或许是因为人类的意志并没有彻底消亡,他们有时候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现,池畔他们就正好赶上了他们清醒的时候。 这还是池畔第一次见到清醒的小张,小张看到他们俩一起过来后显然很惊讶,紧接着,他就起来。 “两位,你们的章盖完了吗?”小张到玻璃墙边问道。 他说的是他们结婚证上的章。 池畔摇头:“还没有呢,上面的审批应该快下来了,下来就能盖了。” “那是太好了。”小张呵呵道:“当时看你们俩就觉得很般配,你们是我接手的第一对同『性』情侣。” 同时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说:“是我接手的最后一对情侣。” 池畔抿唇,心里很好受,他到现都记得小张当时的一言一行,那么有活力。 现,他已经是小张了,或者说,全是小张了。 陆博士身上穿着崭新的白大褂,他过来,对解玉楼和池畔都鞠了一躬,道:“对起,是我鬼『迷』心窍了。好没有惹出更大的『乱』子,然我就是死都能谢罪。” “您是为了科研。”解玉楼认道:“虽然我们赞同三院的做法,赞同您卧底的行为,您的初衷是为了人类,只是大家信仰同,您用跟我们道歉。” 陆博士眼眶红了,他自嘲道:“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你们年轻人通透,是糊涂了。” 对面屋里的马博士说:“你们别听他的,一清醒过来就自我检讨,一清醒了就扬言毁灭世界。” 陆博士和小张都了,这倒是事实。 解玉楼了,说:“你们缺么就直接说,我们给你们投放。” 他们屋顶上有一个机关,投放有他们需的东西,而因为他们现半人半怪,根本没有了生物最基本的诉求,都用进食和排泄,省了很多麻烦。 “没么需要的。”小张摇头:“我现想想,能每吃喝就能活,还用干活只要躺着咸鱼就行,这就是我之前的梦想吗。” 大家都起来。 池畔却没,他看着他们,忽然问道:“你们是是很难受啊?” 三个乐观的人都愣住了。 小张看向陆博士,陆博士就叹了口气,说:“是很难受。这种难受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 马博士点头,接道:“我们每时每刻都和融合物的想法做拉扯,有时候是我们赢了,那我们就是清醒的,有时候我们输了,那融合物就能掌控我们的身体。” “对。”陆博士道:“柳树的事童助理和我们说过了,他之没了人类的意识,是因为柳树太强大了,直接占据了他的维。” “我们身体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强大,还能知道自己是谁,能保留住自己的意识。” 听着他们的话,池畔就一直沉默,若有。 解玉楼看他:“小队长,你想做么?” 池畔抿唇,道:“我想试试。” 他想试着帮他们治疗,他刚才忽然想到了那句话,那句“神替代”。 池畔忽然就像试试看,试着帮他们治疗,他总觉,自己既然帮丧尸治疗,那很能,帮融合物治疗。 解玉楼沉默片刻,道:“异能者某些程度上,和融合物是相同的概念,你给我们治,应该给他们治疗。” 这个论点,其实早池畔昏『迷』的那三里,沈斯年和童和就提出过了。 尤其是他们看到池畔一己之力控制着鬼藤自/杀之后,关于池畔身份的更怖的猜测,就已经被提出过了,只是被解玉楼挡了回去。 他觉得池畔开开心心就够了,那些么神啊救世主之类的话,应该告诉池畔,应该让他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那是背负着拯救有人类,甚至有生物的命,解玉楼忍心池畔去承受这些。 现,池畔自己提出来了。 池畔侧头看解玉楼,认道:“队长,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那句话吗?就是我看到‘自己’控制鬼藤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记得。” “我记得,我觉那句话是毫无缘由的。”池畔眼睛很亮:“伪王说过,蚯蚓说过,鬼藤说过。” 事实上,如花王能说话,池畔会觉得它会说这些。 心离谱的猜测几乎要冲出来,池畔最终没有把话说透,他知道,解玉楼懂了,而且默认了他的想法,默许了他的行为。 小张三人一直听着他们俩人打哑谜,没有任何人打断。 解玉楼握住池畔的手,么都没说,池畔却觉到了那股沉沉的安全。 “我想试着帮你们减轻痛苦,吗?”池畔问道。 小张懵了,陆博士和马博士都头脑风暴,他们接触的信息有限,只能大概猜到池畔的异能又有了进化。 “。”陆博士率先道。 马博士点头:“需要我们做么吗?” “你们坐着就了。”池畔道。 三人便都自己的床上坐下来,看着池畔。 池畔深吸了口气,之后闭上眼,无形的异能力量源源断地透过坚固的玻璃墙,传到了三人的身上。 那是一股温和又灵透的力量,受到那股力量进入身体的瞬,三人都约而同地呼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自主的放松下来。 如是之前,这种时候他们体内的融合物就会冲出来作『乱』。 现,那些融合物一点动静都没有,它们似乎被这股力量安抚了,乖乖蛰伏沉睡,没有再和自己的宿主争夺身体的主控权。 池畔微微蹙眉,他觉自己现正身处一个奇异的空里,很温暖,很自。 如非要打比方,他会说,这是孩子母体里被孕育时的觉。 按理说,胚胎时期的记忆谁都记住,池畔就是想到了。 慢慢的,他又像前几那样,受到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熟悉的信号传来,池畔本该觉得安、恐惧,这回,他却切切地受到了那道信号里的含义。 祂安抚池畔,像安抚自己的孩子一样。 信号时近时远,池畔似乎听到了祂的声音,知道是男是女,知道是么神态,只有模模糊糊的语音传来—— “孩子,别怕。” “这是你的力量,去接受它,利用它。” “去吧” 池畔倏地睁眼,心跳疯狂跳动着,胸口堵着一股气,像要窒息。他眼仁呈现出正常的血『色』,看着异常疲惫。 “池畔。”解玉楼冷静的声音耳边响起,像一枚石子落池塘,唤醒平静无波的死水。 池畔大口呼了口气,胸口积攒的沉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眨了眨眼,看到了玻璃屋里的三人,他们都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他转头看向解玉楼,解玉楼抬手嘴边比了个手势:“嘘。”之后他抬手往他们来的方向指了指。 池畔歪头,解地顺着解玉楼的手指方向看去,随即惊讶地睁大了眼。 只见有关玻璃屋里的融合物,包括他们本来的实验对象,全都和小张他们一样,安静地“沉睡”着。 解玉楼一手握着池畔的手,另一手拿出手机给沈斯年发了消息。 两分钟后,沈斯年就出现了这里。 他手里拿着ipad,脚步轻盈地了进来。 刚一进,他就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周围这些沉睡的融合物。 池畔和解玉楼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小张他们,之后到沈斯年身边。 沈斯年小声道:“这是它们第一出现全体同时入睡的情况。” 他抬眼朝廊深处看去,问道:“小张他们睡了吗?” “应该是。”解玉楼点头。 池畔解释道:“我就是觉到小张他们很难受,就想着用异能帮他们缓解一下,没想到就这样了。” 沈斯年沉片刻,之后带着他们出了观察室,进到观察室外的数据记录。 “小池,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一点细节都要落下,包括你自己身体内部的知。”沈斯年看向池畔。 池畔回忆了下,把自己怎么受到小张他们的情绪,到怎么帮他们治疗的,又是怎么听到信号,受到了么都说了一遍。 沈斯年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池畔有些忐忑。 解玉楼牵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小声道:“没事。” “嗯。” 沈斯年点头:“没么事,应该还是和你的异能有关。别的猜测还需要更多的论据支撑,暂时就先告诉你们了。” 池畔道:“博士,么猜测啊。我怕,你告诉我吧。” 沈斯年抬眼看他,又朝解玉楼看去。 “你说他会自己胡『乱』想。”解玉楼对池畔了如指掌。 池畔立刻小鸡啄米式点头。 沈斯年就深呼了口气,想了想,才说:“之前你第一次提到‘神’的论点时,我们就曾猜测过末世发生的正原因。”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们为这只是一场由丧尸病毒来带的疫病,觉得只要找到疫苗和解『药』,就能解决末世。后来,融合物还是大规模出现了。” “这个时候,你又丧尸王的身份,提出了‘神’的观点,寄生蚯蚓又那样的祭祀仪式提到了那个‘祂’,我们就得放下唯物论,从神学寻找突破口。” 沈斯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接着道:“小池,从你独一无二的异能,到你身为丧尸王的身份,再到你收复霸王花、『操』控鬼藤,这一切,都得指向一种能『性』。” 池畔心跳有些快,他有些期待,又有些迟疑,只等着沈斯年说出那个最有能的能。 “我们觉得,”沈斯年沉声道:“你或许就是神子,又或者直接是神本身。” 猜测被证实,池畔下意识攥紧了拳,却忘了他的手还被解玉楼握掌心。 受到池畔的紧张后,解玉楼就把他抱进了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抚。 沈斯年垂眼,叹了口气。 “小池,我们想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承受太大压力。” 沈斯年知道,一个普通人,尤其是像池畔这样胆小的年轻人,忽然接受自己是救世主的身份,会非常难。 池畔抬手环住解玉楼的腰,将脸埋他胸口,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下心底的凉意。 三个人谁都没再说话,没动。 半晌,池畔才小声道:“博士,如我的是,我要做么?” “如是五分钟之前,我会说我知道。现我能告诉你,你么都需要做。” 沈斯年温声道:“小池,你的力量安抚丧尸,能安抚融合物。或许久之后,你仅治疗丧尸,还治疗有的融合物,让他们再没有痛苦,只按照自己该有的活法生存。” “你甚至直接停止这次的末世,将基因的融合变异从根源上掐断。” 池畔咬着唇,慢慢从解玉楼怀里退出来,看向沈斯年。 “博士,那我还是人吗?” 解玉楼心口刺了一下,很心疼。 沈斯年抬手『揉』他的头,说:“到了那个时候,你说么就是么,你希望自己是人,那你就是人。” 这已经是哲学的范畴了,池畔听懂。 “,神到底是么?我从生下来就是神吗?”池畔理解。 “我暂时的推测是,有一个高维度生物,知道么原因的情况下,无意来到了地球。祂的能力带来了这次末世,起初祂还能控制,特殊部队成立后完全对付那些太强大的融合物,后来,祂自己无法控制了。” “,祂只能选择你,作为祂的继承人。” 池畔脑海闪过刚才听到的那串信号,他喃喃道:“祂希望我能学会控制这个力量,然后用这个力量,去阻止末世,对吗?” 沈斯年点头:“根据你刚才听到的信号来说,应该是这个意。” 解玉楼沉默片刻,道:“那为么我听到信号?我因为霸王花而看到的幻觉,又说明了么?” “说到这个,我有些解。”沈斯年蹙眉道:“你听到信号,并觉到信号引导你屠戮,应该和你异能太强大有关系。” “你受到的影响太大,能受到信号,和鬼藤他们一样受到了邪恶的召唤,俗称精神污染。” “经过我刚才的实验发现,霸王花的花粉只能让人想起已经经历过的恐惧,是无端地发掘恐惧。” 解玉楼之前看到的全都是前世的记忆,只是解玉楼自己觉得那是他已经经历过的东西,现,他好像得相信池畔的话了。 池畔立刻道:“我说的是的,我的是生回来的,是因为预知能力。队长你是是是生来的?” “我记得。”解玉楼眉心紧蹙。 沈斯年显然想通,他道:“先这样吧,你们的练习应该需要做了,小池确实是控制融合物。这对咱们之后的行动是百利无害,是个好消息。” 池畔点头。 “先回去吧,这次弗纳尔来了待了两,等我们把疫苗研制出来,大规模发放出去之后,咱们就出发去澧河了。” .... 第43章 竞选场你却还是祂最宠爱的孩子…… 末后, 各个国家之间通讯都被迫停止,所以当池畔他们第一次坐着飞机到国上空时候,才知道里况比他们预想要差一些。 甚至单单看着, 会感觉里遭受到丧尸和融合袭击会比任何地方都严重。 弗纳尔通过飞机窗向下看去,道:“一开始,我们国家丧尸数量并不多,但由于民众们不听从『政府』号召减少行,导致丧尸感染速度很快。” “不过两个月前, 丧尸们忽然开始有组织地在某一个地方聚集, 『政府』曾试图轰炸, 但遭到了严重反噬,好不容易聚集起丧尸们再次分散开,开始报复『性』地感染人类。” “再之后,融合又现了,民众终于知道了事严重『性』, 只不过是晚了。” 弗纳尔绿『色』睛里流『露』遗憾『色』:“看到们国家丧尸完全恢复之后, 我真很开心,希望我们民众们也能找回记忆。” 池畔抿唇, 声道:“我会治好他们。” “谢谢。”弗纳尔对他笑了笑。 沈斯关了ipad, 道:“现在国仅有三个大基地,其他基地都不在统计范围内,对吗?” “是。”弗纳尔点头。 沈斯道:“澧河位于们中央基地东南部, 所以我们次是直接降落在中央基地?” “没错。”弗纳尔点头:“中央基地正中心是总统府,如今基地就是从总统府向外一层一层辐『射』去,分成了外城和内城,内城是政员、异能者和研究员们,外城是普通民众。” 是他们国家现状, 也是可以直接对池畔他们保密,但弗纳尔显然不把个当成什么需要保密东西,直接全盘托。 沈斯点头:“明白了。” 池畔垂看着下方残破大地,无数奇形怪状融合在游『荡』,丧尸们聚集在某一片区域中。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到,丧尸们今天都尤其地兴奋,吼声震天,融合们根本不敢靠进。 是群居种族强大之处,虽然论起单体作战能力,丧尸们不如融合,但丧尸们很少单独活动,他们成群结队,俨然成了末里一方霸主。 池畔轻轻地笑了,他感受到了大家对他欢迎。 “怎么了?”解玉楼笑问。 池畔就说:“队长,他们在欢迎我们。” 他之前担心语言不通况并不存在,也根本不需要靠吼声交流,池畔心里想法都不用说,丧尸们就都明白了。 解玉楼笑道:“他们知道要给他们治病了。” “嗯。”池畔点头。 半晌,他又看向解玉楼说:“队长,我是觉得心里怪怪。” 其实从那天沈斯说完那套“学”理论之后,池畔就一直觉得有种奇怪感觉萦绕在他心头,说不是舒服是不舒服,就是很古怪,他连形容都形容不。 解玉楼知道他最近有个『毛』病,明白他只是因为压力大,所以就习惯『性』地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没关系,我在。” 池畔耳根有些热,他没敢看大家,闷头撞进了解玉楼怀里。 啊,不论过了多久,他是做不到和解玉楼一样。 当着么多人亲亲什么,是很羞耻! 解玉楼闷笑,胸膛震动声传到池畔耳朵里,像是奇异安抚剂,让他漂浮精落在了实处。 同伴们都习以为常,弗纳尔却是不怎么习惯。 他看着池畔软乎乎模样,心头痒痒。 “看什么看?”解玉楼懒懒说道。 他睛是通透黑,配上他含着笑脸,让人觉得个人很腹黑。 事实也确实如此。 弗纳尔耸肩道:“解,我只是看看他,能不能不要么气?” “不能。”解玉楼抬手挡住了池畔脸。 “” 弗纳尔失笑,说:“之前跟说话记得吗?国有许多人崇拜他,所有人都对他有兴趣,尤其是研究院和宗教那些人,他们听说池是丧尸王后就一直想和他交流。” 他说委婉,但个“交流”到底是真交流,是其他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解玉楼扬眉:“我也说过,不要太看他。” 他们些话都是用外语交流,池畔上学时候虽然成绩很好,但加上前和今生,他都有很久没有接触过外语了,根本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 “队长。”他仰头看解玉楼:“们在说什么呀?” 解玉楼就笑:“我说最喜欢我么抱着。” 池畔懵了下,随即轰得涨红了脸,从他怀里坐了起。 他谁都不敢看,只能红着脸朝飞机外看去。 弗纳尔叹了气:“他真是太可爱了。” “那也是我。”解玉楼欠欠。 弗纳尔角抽了抽。 “行了。”胖子拍了拍弗纳尔肩,道:“兄弟,我们老大就个德行,跟他比『骚』,是放弃吧。” 弗纳尔点头:“说对,解是我见过第一个比我不要脸人。” 胖子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跟着笑,过几天相处,他们对弗纳尔没有之前那么大敌意了。 人行,能凑合当个临时合作伙伴。 飞机又飞行了两个时,终于到达了中央基地。 和之前很多次一样,许多掌管者都到了,他们隆重地欢迎了当今界上最强大一支队伍。 池畔他们次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开会,而是各自到了国为他们准备房间,洗漱吃饭,之后才慢吞吞到了会议室。 本次席会议清剿队成员,只有沈斯、杨正平、池畔和解玉楼,国席会议是当前掌权三个组织领导和自己助手,弗纳尔也在。 坐到相应位置之后,总统作为国研究院最领导,率先开。 “欢迎自华夏朋友,各位名号我们都如雷贯耳,现在我给几位介绍一下我们国几位掌权者。” 他先介绍了自己:“我是国总统,现在也是研究院第一领导人,克兰多。” 他身侧坐着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白发研究员,名叫罗纳,在末前就是着名病毒研究学家。 事实上,相比起总统克兰多,罗纳博士显然才是那个真正掌权者,克兰多只是一个名头。 在末,“总统”不过是一个安抚民众头衔而已。 国和华夏研究院三足鼎立一样,也是三方组织。 第一个,就是上说过研究院,另外两个,分是由队长克里斯汀和副队长弗纳尔带领异能者组织,和由宙带领宗教派系,宗教派系身后是庞大军队力量。 “宙?”池畔疑『惑』,名字听着不像人名。 解玉楼人开会从不会安静安分,听到池畔话后,他就微微侧头解释道:“是借用了西方众之首宙斯名号,应该不是他真名字。” 宙金发碧,头发很长,是个不到三十岁轻男人,他穿着一身黑父装,闻言朝池畔看了一。 被谈论对象本人发现,池畔有点尴尬,可没想到轻父没有生气,而是很友好地朝他笑了。 池畔也很礼貌地回了他一个笑。 宙微滞,里绪有些复杂热烈,不过他很快就垂下,把激动心思按了下去。 沈斯将他变化收进底,之后若无其事地看向总统,道:“克兰多先生,在我们过之前,已通过弗纳尔先生讲述,对澧河现状有了些了解。不知道几天,澧河是不是又有了新变化?” “没有变化。” 罗纳博士接过话,道:“们之前推测是对,每次当清剿队解决了一个大型融合,信号就会停止,信号停止后,其他融合们就不会再进化。” “所以,通过目前澧河最新况看,我们能肯定它们没有再继续繁衍。” 【繁衍】是澧河水怪进化方式。 之前通过弗纳尔讲述,池畔他们都了解了东西进化方式,但一直没有看到过相关视频文件,因为那是科学院管辖,异能者组织得不到。 罗纳博士看向身后坐着助理,助理立刻站起身,将一个硬盘递给他。 博士打开投影,电脑上『插』入硬盘,一段清晰探测视频就现了。 无人机飞过一望无垠沙漠,在沙漠深处,看到了一条宽广河流。 它就像一条黑『色』纽带,将整片沙漠从中断开。 “就是澧河。”罗纳博士道:“它在末前就存在,南起南安洋,北至北环洋,是一条万古流传下河流,生生不息。” 也正是它无穷无尽生命力,孕育了其中可怖末融合——澧河水怪。 池畔定定地看着那条河流。 河流是黑『色』,像一条可怖死水,可它又无风起浪,像是其中含着诡异生在晃动。 无人机越越近,一直到达河流最上方,向下俯瞰。 一看,池畔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他看到,在那黑『色』河流中,无数密密麻麻影子在急速游动,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会当场呕吐程度。 就是澧河水怪。 “我们试过很多方式,却根本不能把它们『逼』水,所以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里是什么东西。”罗纳博士道:“不过我们怀疑它们应该是某种扁圆形鱼类。” 扁圆形? 池畔默默想到,不会是乌龟吧? 同时,解玉楼凑到池畔耳边,声道:“我怎么觉得那些东西看着像王八?” 池畔:“!” 他惊道:“我刚才也是么想!” 他一声因为太惊讶,就忘了收声,会议桌上人全都看了过。 池畔一惊,急忙抬手捂嘴。 他动作太可爱了,弗纳尔没忍住笑声,然后就被队长克里斯汀用手肘怼了一下胸。 宙底也漫上笑意,看着池畔视线中蔓延热烈感。 罗纳博士温声道:“池畔先生,您有什么发现吗?” “啊?”池畔下意识看向解玉楼,解玉楼就笑了,代替他回答说:“我们开玩笑,以为那里东西是王八呢。” 罗纳博士摇头道:“根据我们观察到形状看,应该是鱼类,没有可爬行类特征。” 池畔和解玉楼同时沉默了,他们真就是随一说,没想到科研人员们居然都是差不多认真,么严谨地解释了。 可他说完之后,宙却道:“我认为池先生想法很有可能。” 他声音是干干净净好听,让人感觉他唱起歌应该会很不错。 众人都朝他看去,池畔本人也很惊讶。 宙看着池畔,笑道:“池先生是丧尸王,他比我们接近次末核心秘密,所以我觉得他想法很值得参考。” 解玉楼眯了下,打量了一下个宙。 人怎么回事,他可不想刚赶走一个弗纳尔就又一个父。 沈斯扶了下睛,道:“各位可能不知道,池畔和我们解队是合法爱人,他们之间很喜欢互相开玩笑,次‘王八论’我也能肯定他们就是随说,大家当回事。” “王八论。”杨正平乐了。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清剿队波人真挺有意思呢? 池畔点头,声道:“我真是随说。” 宙笑道:“好吧,那当我没说过刚才话。” 他视线一直落在池畔身上,碧蓝睛很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动机。 解玉楼清了下嗓子,宙就朝他看了,之后就笑着转头,看向大屏幕,没再盯着池畔看。 “好,那我们接着说。”罗纳博士看着电脑里资料,道:“我们打算一周后发去澧河清剿,因为根据我们测试和推测看,信号会在九天后重新开始发『射』频率,我们要赶在那之前清剿它。” 沈斯点头:“没错,我们测试结果也是样。” 罗纳道:“而且有一点要提前跟大家说明一下,咱们进沙漠,只能开车,不能乘坐飞机。” “为什么?” “因为我们曾试图派飞机进去,但无一例外,飞机全都在沙漠上飞行了不到十公里后就会坠毁。我们一开始以为是信号干扰,但无人机却可以正常运行,所以我们猜测,沙漠只是不欢迎其他生。” 沈斯点头:“从沙漠边缘到澧河附近,大概有九百公里。也就是说,我们水源和汽油供应会是一个大问题。” “两个我们有解决方法,各位可以放心。”罗纳没多说,转而说道:“现在比较重要是,我们不知道沙漠里除了澧河里融合之外,有什么其他东西。” “我们曾派遣过两支队伍进入沙漠,但他们都在进去五个时内失去了联系,无人机巡航时候也没有找到他们痕迹。” 杨正平蹙眉道:“意思是,片沙漠有去无回?么重要事为什么不早说?” “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给各位道歉。”克兰多总统诚恳地道了歉。 他们为什么隐瞒消息很简单,就是怕清剿队不了。 虽然澧河距离中央幸存者基地不算很近,但如果澧河信号不停止,全球融合就不会停止。 可到时候其他地方都没有信号,只有澧河信号发频率,那受到影响最大就会是国基地,到时候会衍生多少可怕融合他们想都不敢想。 清剿队在地球另一端,他们完全可以不在意国死活,因此,他们以自私心态去带入了清剿队,也就认为清剿队会么自私。 可他们不知道是,清剿队人,乃至整个华夏,都从未在场末中退缩过。 他们即知道费城有去无回,他们仍然去了,如今即知道了澧河一样有去无回,他们也是会去。 杨正平很愤怒,他严正地批评了国做法,国以总统为首,全都沉默听着他教训,没有反驳。 沈斯拍了拍杨正平胳膊,杨正平看了他一,然后愤愤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我们明白们顾虑,但如果有种况,希望们不要再有所隐瞒。”沈斯温声说:“是对我们负责,也是对们自己人负责,对吗?” 克兰多尴尬地笑了笑,道:“沈博士说没错,我们没有其他隐瞒了。次清剿我们也会不遗余力配合们。” 池畔也有点不开心,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不过他也能理解种“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为。 解玉楼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原本姿势,抱臂后靠在椅背上,看起有些懒散,但没人会看他。 见大家都不再计较件事后,罗纳博士才继续道:“那接下一周时间,我们就需要和各位商量一下作战计划了。” 沈斯点头:“可以,我们次带异能者们应该都清楚,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杨正平接着他话,对罗纳说:“没错,但我们不太清楚们想要派哪些异能者参与次清剿活动,有军事力量上,们能给我们多少支持?” 一直没说话克里斯汀开道:“次是与水生融合战斗,所以我们会派一切能对付水生融合异能者。” “好。”杨正平点头,看向沈斯。 次领队是沈斯,杨正平虽然和清剿队关系不怎么样,但他也没傻到要在与其他国家会议中,跟沈斯表现不和,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国家利益都于一切。 就连国三个组织,今天不也表现算和谐吗? 后众人又聊了点行动细节和后一周要做事,弗纳尔也将他们准备任务异能者进行了介绍,有能遇水成冰冰人,也有善于在水底潜行鱼人。 足足有二十多个,全都是很强大异能者。 其中有一个引起了解玉楼注意,他问道:“那个‘水龙头’是什么?” 国异能者名字全都是什么人,什么侠,个水龙头侠听着就怪怪。 弗纳尔唇角笑僵了下,有些尴尬地清了下嗓子,然后说:“他算是一个移动淡水水源,在沙漠中能给我们提供很重要水资源保障。” “所以,他异能是怎么触发?”解玉楼又问。 回不仅是弗纳尔,在场国所有人表都有些微妙。 池畔也很好奇,是什么什么不能说东西吗? 弗纳尔干笑了两声,然后说:“有两种方式可以发动异能,一个是用嘴吐,另一个是排、排泄。” “” 池畔抿唇,表有些一言难尽。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喝他水。 解玉楼点头,一副果然如此模样。 杨正平抖了一下,然后怀抱着希望问道:“真没有第三种方法吗?比如用手心之类地方引水源?” “没有。”罗纳博士耸肩:“我们也曾试图让他开发其它方式,但都失败了。” “行吧。”杨正平接受了个事实,但心里想是,绝对不能再和解玉楼交恶了,他要喝解玉楼空间里带水。 解玉楼也想着往自己空间里多带点水,而且他要给池畔他们再做一个大一点空间,足够装下多东西。 毕竟沙漠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水资源没有,烈日曝晒,人身体内水分蒸发会很快。 而且他们不知道会在沙漠中遇到什么突发况,毕竟按照以往验看,越是安静地方,越有层不穷危险。 再说,那两个失踪队伍和无端坠毁飞机,也是个让人不安线索。 大概明确了他们对况,又说好了接下一周内要做准备之后,就可以散会了。 散会后,解玉楼第一个站起,池畔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 沈斯和杨正平在收拾次拿到资料,准备回去后和其他院士们商讨一下。 池畔走到解玉楼身前一步地方,走到门时候,却被宙拦住了路。 刚才坐着时候没感觉,但现在站起之后,池畔才发现宙个子也不,和解玉楼几乎是持平。 “池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借一步说话?”宙道。 池畔向后退了半步,后背就撞在了解玉楼怀里。 解玉楼下意识揽住池畔肩,笑着问宙:“宙先生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宙看了他一,之后就再次看向池畔,温柔地笑道:“池先生,您不要害怕,我真只是想和您确认一些事,些事您爱人可能无法代劳。” “他可以。”池畔很怂。 他今天一次『性』看到么多外国人,睛都看花了,要不是宙穿与众不同,池畔可能都认不他。 宙唇角笑都僵了。 解玉楼很欠揍地笑说:“我爱人有点胆,您如果真想说什么,可以直接找沈博士,他对池畔所有力量都了如指掌。” 谁都不知道个父是什么心思,种况下,当然要把难题丢给他们智囊沈斯先生。 沈斯也恰好在个时候走到了解玉楼身边,闻言笑说:“没错宙先生,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或者找我助理童和都可以。” 弗纳尔和克里斯汀恰好过,闻言两人都顿住了脚步。 “那如果想商量军事和异能方事,我们该找谁呢?”克里斯汀礼貌问道。 对此,弗纳尔直接给了他答案:“找范队和包副队,他们对此也算了如指掌。” 解玉楼笑了:“他说对,我虽然是总队长,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个甩手掌柜做很理所当然。 克里斯汀无言片刻,之后点头说:“那我们先走了,晚点会去找他们两位互通况。” 他们要制定训练计划,好让两方人早点熟悉起,能好地配合行动。 他们前脚走,后脚罗纳博士和总统就过了,罗纳博士看向沈斯道:“博士,我相信针对末起源研究,们比我们进一步,所以我能否有幸请您共进晚餐,顺谈一下彼此推测呢?” 沈斯看了下手表,然后说:“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叫上我同伴。” “您说是杨院士吗?” 杨正平立刻道:“是我老师,刘博士。” 罗纳点头:“那太好了,我对刘博士也早有耳闻。既然样,咱们就待会儿见,我会让助手去接们。” “好。” 罗纳离开之前,看了宙一,宙上带着笑,和他微微点头示意。 很快,屋子里就没几个人了,自华夏四个人却都在,没动。 宙笑了,在几个东方孔上扫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池畔脸上,一句话平地炸雷:“池先生,在末之前,我就梦见过您样子。” 池畔一怔。 其他人表也有些微妙。 解玉楼倒是笑着样子,但里投『射』绪却冷了下,显得他整个人气质都有些冷淡,像一把准备鞘剑。 宙微笑道:“您误会,我没有亵渎您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是指引。” 一个“”字,让自华夏几个人心都沉了沉。 之前,沈斯和童和就和刘博士、杨正平,乃至周山一起,开了一场会,会议内容就是“末起源”。 而他们通过池畔种种表现,以及那天沉睡在观察室里融合们看,池畔是个观点,或许是最接近正确答案解释。 因此,听到宙句话,就连杨正平都震惊了。 宙微微一笑,问池畔:“现在,池先生可以和我借一步说话了吗?” 池畔压下心底震撼,说:“我同伴们对我很了解,我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秘密,如果非要和我说话,我就必须要带他们一起。” 宙惊讶道:“您真把他们当做同伴吗?” 在他心里,个人英雄主义观点是刻在骨子里,他不觉得池畔会需要同伴。 “当然了。”池畔蹙眉,他觉得前个父有点讨厌。 沈斯看向解玉楼,说:“和池一起吧,或者把童和也叫上。” 解玉楼点头,对宙道:“去哪说话?” 宙看向自己助理,助理立刻凑过,说:“餐厅已备好了。” “好。”宙点头:“虽然我只吩咐了两个人饭,不过带上们也不是不可以。” “位置。”解玉楼淡声道。 宙愣了下,报了个地址。 下一刻,他感觉前一花,就现在了一间酒店房间里,前现了几个东方孔,紧接着前又是一花,再睁,他已现在了自己吩咐准备好餐厅里。 他惊讶地看向对,然后惊讶了,餐桌对坐着池畔,而解玉楼和童和两人一人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桌子两侧。 “您好斯先生,我是沈博士助理,童和。” 宙角抽了下,抬手和童和握了手,说:“我是宙,不是斯。” 童和笑了,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外语不太好。” 他一个能写全外文论文人,现在却说自己外语不好,鬼才信。 解玉楼勾唇,觉得童和方法不错,损人不见血。 池畔也被逗笑了,说实话,他也有点记不住个父名字,真不如人家宙斯好记。 宙勉强维持着脸上笑,说:“没关系。” “先吃饭吧。”解玉楼看他:“会开了三个多时,我都饿了。” 宙点头:“当然。” 他抬手叫一个早就等在里侍者,吩咐道:“上菜吧,多做两份。” 解玉楼手里把玩着一把餐刀,视线在间餐厅巡视。 是一间很有调餐厅,燃着温馨昏黄灯光,整体装修是暖『色』调,墙上挂满了中纪油画,在末前应该是个消费地方,当然现在也一样。 他们现在坐个桌子,是长方形,但不是那种西方油画中长桌,个长度要短很多。 桌子正中央有一个蜡烛灯台,白『色』蜡烛火光摇曳,桌上铺着白『色』餐布,餐布上洒了火红玫瑰花瓣。 如果是池畔自己,可就是很明显烛光晚餐了。 解玉楼轻嗤一声,他篝火晚会没送去,就有人上赶着送池畔烛光晚餐了,多大脸。 池畔也悄悄打量着里布置,他之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样场景,现在真看到后发现其实就是新奇,就好。 不如他和解玉楼在天台上看星星浪漫呢。 腿忽然被人轻轻蹭了一下,池畔顿时感觉一股酥麻感觉从腿传上,让他头皮都发麻。 他立刻朝解玉楼看去。 解玉楼手里餐刀慢悠悠地晃着,他脸上带着一点戏谑笑意,在昏黄烛火下,显得他眉加深邃俊朗。 他睛很亮,倒映着摇晃烛火以及池畔脸。 池畔心跳猛然加快了跳动,他想收回视线,可又舍不得样解玉楼。 “咳!”宙清了清嗓子,池畔才如梦初醒。 他红着脸垂头,耳根都红透了。 宙正看着他,把他对着解玉楼发呆,又羞涩到不知所措模样看在里,觉得自己心头有些奇异酥麻感。 “宙先生,您想说什么着?”童和直入正题,打断了几人之间微妙气氛。 宙眨了下,道:“我梦见过池先生,在末开始之前。” 三人都看向他。 池畔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注意腿上触感,故意转移注意力道:“梦见我什么了?我从没见过。” 宙道:“那是我刚刚被选做父第一,也是末正是开始半前。” 那晚,宙如往常一样,泡过了澡,之后点燃熏香,躺在了自己柔软床上。 闭上,他很快陷入了沉睡。 以往平和温馨梦境,在那晚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那是一个血腥残暴界,尸殍遍野,流血千里。 宙感觉到了自远方召唤,于是,他踏着尸山血骨,一步一步,朝着召唤声而去。 慢慢,他终于离那道召唤声越越近,可忽然,他停下了,前方像是被一道雾气所挡,让他再也不能前进。 可召唤声就在前,他甚至都看到了那道模糊且巨大身影。 那身影隐在灰白『色』雾气里,不知道多大,不知道什么形态,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伸手,想去推开雾气,可他却醒了。 之后,他不断地做着个梦,直到界上第一个丧尸感染者现那一天,宙见到了那个模糊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双紧阖,蜷缩在地上人。 而男人脸,和池畔一模一样。 宙站起身,走到墙边一副描述着“耶稣受难”画像前。 他伸手,将那副油画从画框里拿了,而拿下之后,一张新油画现在大家前。 池畔呼吸一窒,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到那副画前。 画里人只有上半身,而画中人就长着池畔脸,可又不像是池畔。 因为池畔记得自己从没有穿过那么一身白『色』长袍,也从没有过那样长到脚踝长发。 童和眉心紧蹙,也凑在画布前查看。 如宙所说,幅画确实已画了一段时间了,而且看副画落款,能知道画作者是国最着名油画家之一。 可那名油画家,在末最初时候,就已被感染。 当时新闻童和看过。 所以说,要么是宙冒用画家名号画了幅画,要么,宙说就是真。 解玉楼抱臂站在池畔身后,淡声道:“不是池畔。” 宙扬眉,朝他看去。 “是有点像,但绝对不是池畔。”解玉楼又说了一次。 池畔点头:“确实不是我。” 童和又仔细看了看,说:“脸型和五官几乎都一样,不一样是气质吗?” “脸和五官也不一样。”解玉楼抬手扶着池畔肩,让他转过身。 样一,池畔脸和画中人脸就可以进行对比了。 解玉楼伸手,『摸』过池畔眉唇鼻,轻声解释道:“池脸虽然看着没什么肉,但有软软婴儿肥在下巴上,但画里人是下颌骨处有肉,不是下巴上。” “池睫『毛』在角尾处都是长,画上人不是。” “有,池鼻尖有点圆,很可爱;他唇珠不明显但确实有,吻起很舒服;他右耳垂上有一颗很痣,非常『性』感。” 他说到哪,修长手指就移动到哪,池畔被他『摸』脸都红了。 童和跟宙两人也跟着他说,视线不断在画上人和池畔脸上移动,对比着两人脸。 说,等解玉楼说完之后,他们就觉得池畔和画里人真不太像。 童和沉默片刻,然后忽然笑了,转头看向宙,说:“如果我没记错,您手下有一位异能者,能力是镜子,对吗?” 宙朝他看去,唇角慢慢扬了起。 与此同时,画里人忽然睁开了,一把亮着寒光匕首刺了,被解玉楼轻而易举握着手腕卸下,之后他一用力,就把画里人拽了。 画中人被扔在地上,慢慢变回了自己样子,是一个穿着白袍轻男人。 宙耸肩:“们也太警惕了吧。” “是故事太假了。”解玉楼道。 宙却笑了:“故事后确实是假,但前踏过尸山血海是真。” “我确实走过了那段路,并且是和池先生一起。只是后我被那道雾气挡住了,但池先生却越过去了。” “我?”池畔疑『惑』:“我没去过什么有雾气地方。” 宙把镜子扶了起,贴心地给他理了理『乱』了衣袍,道:“可能不记得了,因为不信。” “不信,可却把自己恩赐给了,我崇拜祂,祂却看不上我。” 宙拍了拍镜子肩,镜子就转身离开了。 宙转头看向池畔,说:“我们是共同跋涉竞选者,许多人在最开始就掉了队。我拼了命地前行,却在临门一脚落选。” 他慢慢朝池畔走了两步,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轻声说:“懵懵懂懂,连前行路都需要祂指引,可却是祂最宠爱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话,池畔就觉得心中有些复杂绪翻涌。 他下意识往解玉楼身后躲,眶也有些酸胀,他有点难过,种绪很莫名其妙。 解玉楼眉心紧蹙,直觉告诉他,宙说是实话。 童和朝解玉楼走了一步,两个大身影,将池畔挡在了身后。 “祂将临终力量赋予,就是新祂。只有不在了,我才有机会重新踏入竞选场。” 宙里浮现狂热绪,他有些癫狂和激动:“我才是那个最优秀候选人,我为一天做了那么多准备,我只差最后一步,凭什么就被抢先了!” “我才是!” 他表有些扭曲,远处准备上菜侍者瑟瑟发抖,却连头都不敢抬。 “他状态不对劲,咱们先走。”童和声道。 解玉楼脸『色』很难看,但也不想里第一天就惹人命,他们要合作清剿澧河水怪。 池畔紧紧攥着解玉楼手,前画一变,他们就回到了宿舍。 “们怎么么快就回了?”胖子惊讶道。 范荆和游松桉也在,闻言都朝他们看了过。 然后,他们就发现池畔他们仨表都不好看,童和眉心紧蹙,解玉楼『色』冷凝,而池畔眶都是红。 .... 第44章 来历不明狂热地爱着他 屋的人正吃饭, 见到池畔他们三人的状态后也没心思吃了。 “到底怎么了?”胖子急。 解玉楼:“没事,坐下说。” 坐下之后,童和才把刚才的事说了, 听得场几人『毛』骨悚然。 游松桉脑子最灵,沉思片刻后问童和:“所以,他是想杀了小池,然后竞选那个什么神子?” “没错。”童和脸『色』很难看:“从他说的话来看,关于末世的起源, 他知的可能比我们更多, 他甚至还有那部分记忆。” 范荆蹙眉问:“会会是他疯了, 胡言『乱』语?” “也有可能吧,听着就像什么正常人。”胖子厌恶。 解玉楼点头:“看着也是什么正常人,还我们编故事,傻『逼』一个。” 池畔拽了下他的袖子,小声说:“你怎么又这么骂人呀?” 之前解玉楼也说过几次“傻『逼』”这个词, 池畔都觉得太好听, 小心地提醒过他以后要再说了。 解玉楼之后也很说,但一生他就口择言。 现自家小队长训, 解玉楼有些哭笑得, 堂而皇之地商量:“小队长,这么多人呢,你能能回屋再训我?” 池畔脸一红, 说:“好。” 他们俩这么一岔,大家也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 童和说:“他精神确实有点正常,但看的出来他并是疯子。而且像他这狂热分子,神学体系的信徒中很常见。” 游松桉点头,回忆:“我之前看过类似的文献记录, 像他们这样的人,通常都相信自己可以召唤神明,并且以选中为光荣。” “要我是神,我也选那人。”胖子撇嘴:“我们小池多可爱啊,这个神还挺有光。” 几人都笑了,他说的确实有点理,池畔好像天生就有一同寻常的亲和力。 就连刘博士和杨正平他们,虽然一直嚷嚷着要拿池畔做实验,但事实上,面对池畔的候,他们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重话。 一般情况下他们的恶意,都是朝着沈斯年和解玉楼他们这样的领导者来的。 “那小池你刚才睛怎么红了?”游松桉问。 童和也朝池畔看去,说:“宙神说你是宠爱的孩子的候,我就看你有点对劲了。” 解玉楼抬手『摸』了『摸』池畔的头:“没事,想说也没人『逼』你。” 他平虽然喜欢逗池畔,但这事上,他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先池畔一针强心剂。 池畔笑了,说:“我没什么。” “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感觉有点奇怪的感觉,队长知的,博士也知。” 解玉楼点头,他说的是从治疗完小张之后产生的身体反应。 池畔继续:“其实刚才宙神说他的那段梦境,我明明没有记忆,但还是感觉有点难过。” “就好像” 他有些困『惑』,那个感觉知怎么形容。 童和沉声:“眷恋?” 池畔睛一亮:“对!是眷恋!” 这是一对某事或地方的留恋、怀念。 “为什么这么说?”胖子懂,其他人也太懂。 童和沉思了很久。 解玉楼眉心紧蹙,他忽然问池畔:“小池,你还记得跟你父母有关的事情吗?” “记得了。”池畔摇头:“我很小的候他们就了,家也没有他们的照片,叔叔他们也很提起他们。” “为什么这么问?” 童和大概明白了解玉楼的意思,问:“解队的意思,是觉得小池的父母并非死于意外?” 解玉楼点头。 胖子和范荆是动脑子的人,游松桉却很快反应过来了:“你们是怀疑小池的身世吗?” “是。”童和点头。 池畔茫然:“我的身世?怎么了吗?” 童和解释:“如果我猜的没错,宙神应该也是孤儿,也可以说,他也是‘来历明’的人。”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能说通了。 池畔和宙神一样,都是孤儿,说得难听点,他们都是来历明没有父母的人,所以他们很可能就是所谓的“神子”的候选人。 而池畔因为人类家庭中长大,又从小没有受到过关怀,也没有人引导,所以并知和神有关的事情。 可宙神一样,他说过自己“为准备了很多年”,结合他作为神父的背景,他们合理怀疑他是受到过指引的,所以他记得那些梦境,也记得和他一起跋涉的池畔。 “这都是猜测。”解玉楼。 童和点头:“没错,所以我需要去求证。” 他要先知宙神的背景身世,等回国之后,他可能还要去启阳基地见一见池畔的叔叔,仔细问一问池畔父母的事情。 听到这样的消息,池畔本该觉得安,可知是是因为这件事距离真相太近了,又或者是池畔真的成长了,总之他现没有感觉到任何安的情绪。 “这件事之后再说吧。”解玉楼转开话题,:“后面的行动宙神应该也会和咱们一起,到候一定要防备他和他身边的人。” 众人点头:“明白。” 范荆起身,去屋外又找侍者叫了三份饭。 吃饭的途中,克斯汀和弗纳尔就一起过来了,来找胖子和范荆谈备战事宜。 “你们还吃饭?”弗纳尔一点见外地一旁坐下,说:“你们感情真好啊,吃个饭都要聚一起。” 他还以为只有启阳的候他们才那么黏糊,毕竟当大家都食堂吃饭,会坐一起很正常。 可没想到到了这,他们自己有房间却待,都聚一起,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看着热闹,令人羡慕。 胖子乐呵呵:“人多热闹,我们都喜欢安安静静的。” “我喜欢。”解玉楼一点面子:“我喜欢和小池二人世界。” 胖子无语:“外面呢,你收敛点吧老大。” 众人都笑起来。 克斯汀是个金发男人,他长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很健壮,也很英俊。 他笑着看大家闹,之后又看向解玉楼,问:“你们是和宙神吃饭去了吗?” “是,又回来了。”解玉楼也瞒着,反正即他说,他们也都会知,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上。 再说了,是宙神安好心,他们说出来也算是另外两个组织提个醒——有人要破坏这次的友好合作,你们可看紧了。 果然,听到宙神冒犯了池畔之后,克斯汀脸『色』很难看。 弗纳尔撇嘴:“那个白痴整天神神叨叨,要是忌惮他哥哥手的军权,我早把他头拧下来了。” “哥哥?”童和敏感地抓住他话意思:“他有哥哥?” 弗纳尔耸肩:“是亲哥哥,是从小把他养大的哥哥。” 闻言,众人表情都有点微妙。 这是是说明,宙神真的是个“来历明”的人? 克斯汀看出他们的对劲,猜到他们可能是对宙神的身世感兴趣,主动把自己了解的东都说了。 果然,如童和猜测的一样,宙神是个孤儿。 他是他哥哥埃尔莫斯一次军事演练中捡来的,当的宙神才三岁大,发着高烧,醒来后什么都记得,只知喊哥哥。 因,埃尔莫斯把他留了身边。 等他九岁大的候,他就教堂的神父看中,选做了“继承人”,一直培养着。 埃尔莫斯作为国的军队首长,平工作很忙,答应弟弟寄养神父身边。 “你们都知,我们国家的民众大部分都是信教的。”克斯汀说:“末世最初,民众们觉得『政府』让他们待家,是剥夺他们的自由,是酝酿大阴谋。” “后来末世全面爆发,人们见到太多同类的死亡,就连军队都能让他们安心。于是,他们开始祈求神明的庇护。” “同,我们国会内部也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分成了三个组织。” 率领军队的埃尔莫斯独立出去,自己的弟弟宙神捧上了神位。 这就和科学院任命总统为第一负责人一样,都是安抚民众的行为。 像克斯汀他们的异能者组织因为本身的力量强悍,即没有安抚,民众们也从心底信任他们。 毕竟这个人类和武器都能称霸的末世,异能者显然才是最有资格与融合们一较高下的后盾,就和那些超级英雄电影一样,国的民众心底崇拜这样的个人英雄。 “虽然我们说没有造神,但民众就把我们捧上了神位。”弗纳尔耸肩:“我和队长就是最典型的,民众们都把我们称为超级英雄的首领,是救世主。” 童和笑说:“这个代,民众心有希望是好事。” “没错,所以我们并没有对这言论发表什么反对『性』的意见。”克斯汀也笑了。 聊到这,大家算是对国的形式有了更细致的了解。 同,他们也肯定了童和刚才的推论,池畔和宙神应该是一样的来历。 只过,这猜测他们现还能告诉别人,只能等晚上沈斯年回来之后,他们再详细商量和分析。 解玉楼把玩着池畔的手指,一瞬瞬地看着他,想把池畔所有的小表情都看。 一但池畔表现出一点恐惧和排斥,他就会直接带走池畔,或者回房间,或者出门转转,总之会让他继续听下去。 过他的小队长总是他惊喜,也总是坚强的令人惊讶。 池畔仅没表现出恐惧安,甚至还反手捏了捏解玉楼的手,澄澈的双映出的情绪很干净也很明显,他似乎说:队长,你要怕哦,我都怕。 解玉楼轻笑一声。 正和范荆还有胖子聊训练计划的弗纳尔一顿,艰难:“我说的计划这么好笑吗?” “嗯?”解玉楼分了他一个神,随后扬眉,说:“哦,你误会了,我都没听见你说了什么。” 弗纳尔:“” 胖子乐呵呵地拍了拍弗纳尔的肩:“兄弟你别管他,我觉得你这训练计划非常错,让我们的异能者和你们的异能者混合分组训练。仅能促进双方感情,也能增加了解。” 范荆也点头:“我也觉得可以。” “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咱们明天就开始带着异能者们分组。”克斯汀看了下手表,说:“间也早了,你们先休息,具体的作战方式还要等明天和沈博士,还有罗纳博士他们一起确定。” 到候他们需要根据每一个异能者的能力进行任务分配,确保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最强大的力量。 等他们走了之后,池畔他们才慢吞吞把饭吃了,之后各回各家。 这次他们是两人一个房间,池畔和解玉楼用说,童和是和沈斯年一间,另外三人就有点尴尬了。 胖子觉得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挺好,或者房间够的话,他还可以找清剿队其他兄弟一间房。 可范荆和游松桉知搞什么,好像并没有一个房间的算。 “是,你俩一间屋?”胖子震惊:“你们之前院还一起睡呢吗?” 一说起这个,范荆顿就红了脖子,绷着脸一句话也说。 游松桉睨了他一,懒懒:“就是因为那次,他想跟我一起睡了。” “我、我没有。”范荆艰难。 “咋了?”胖子好奇看向游松桉:“你把他咋了?” 游松桉都笑了:“他半夜起来睡沙发,我能把他怎么样?” “睡沙发?”解玉楼嫌弃地看向范荆:“你行?” 范荆:“行。” “行你还睡沙发。”解玉楼无语:“这么没出息,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兵。” 范荆垂头,有点无地自容。 童和失笑:“范队你怎么这么纯情呢,你和游律师是早就什么都干过了吗?现害羞是是太晚了?” 没有沈博士身边的童和,说起话来多有些直白。 听他说的,游松桉都觉得老脸一红,他干咳一声,说:“那什么,我和胖子睡吧。让范荆自己去找老孟他们睡去。” 老孟也是他们的队员,也是原特殊部队的成员。 范荆绷着脸,双手紧紧攥着拳。 这间房本来就是留范荆和游松桉的,现既然范荆要和老孟住,那其他人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池畔一脸震惊地听着这几位成年人唠嗑,都觉得自己这个成年人成了个寂寞,这聊的,确实是有点太儿宜了吧,他都好意思『插』嘴。 他多有点理解范荆,如果是大家这么调侃他,他可能还如范荆。 “走了走了。”解玉楼站起身,顺手把池畔也带了起来。 池畔忍住频频看向范荆,解玉楼也只是口头说走,脚是动都没动。 其他几个人也一样,只有游松桉,他是真走。 众人都看向范荆,范荆红着耳根垂着头,双拳抵膝盖上血管明显,像是做很强烈的思想斗争。 半晌,游松桉都走到门口了,他才倏地站起身,看着游松桉的背影,硬邦邦:“你别走了。” “嗯?”游律师回头,状似很惊讶。 范荆感觉到落身上的视线,强忍着尴尬又说了一遍:“你别走了,我想跟你睡。” “哦~”解玉楼意味深长地重复:“睡。” “是是。”范荆立刻慌『乱』解释:“是,我是说跟你一起住。” 胖子起哄:“一起住呦,啧啧啧。” 范荆再次摆手:“是,我就是哎,反正你别走了。” “谁别走了?”童和故意问他:“我吗?我行,我还要回去找我们沈博士。” 话音刚落,走廊就传来沈斯年的喊声:“童和,钥匙。” “哎!”童和急忙应了声,连跑带颠地跑了。 看到刚才还一脸“良青年”的童和,转变成一叫就跑的“大狗勾”,池畔觉得自己磕到了,嘿嘿偷笑。 解玉楼侧头看他,勾唇:“小队长,我抓到了。” “抓到什么呀?”池畔无辜:“我什么都没看懂。” 明明长了张最单纯的脸,却是队经验数一数二丰富的老手,这让池畔这个无辜的小表情,看起来多有点勾人,勾的解玉楼心头痒痒的。 解玉楼喉结滚了下,底情绪渐渐变了意味。 池畔心一跳,慌『乱』地收回视线。 完蛋了。 他就是随逗一逗,怎么队长就一副动情的样子? 解玉楼怎么这么禁逗呐! 他们俩的黏糊显然没引起另外三人的注意,胖子就差抓一把瓜子嗑了,乐呵呵:“老范,你到底咋了,为啥敢和游律师一起睡?” 游松桉也迈步走了回来,抱臂站范荆面前,显然也是想要个说法。 范荆支支吾吾,半晌说出话来。 解玉楼牵起池畔的手,下一刻异能发动,两人消失房间。 离开之前,解玉楼大发善心地帮范荆把话说了:“睡心上人身边,他又是柳下惠。” 范荆顿从头红到了脚,解玉楼说的对。 他和游松桉睡一起,感受着他的体温,却介于两人『乱』七八糟的关系连碰都敢碰,他当然睡着觉,一晚上心跳都是超频率的。 那天熬了一夜后他整个人眶发黑,第二天早上还小一和白巷他们追着问了好久,他都没好意思说。 游松桉显然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怔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别过视线,轻咳了一声。 胖子:“” 他叹了口:“唉,明白了。撤了。” 他要去找老孟他们牌去,多赢几块肉干,来抚慰一下他冰冷的狗粮360度荼毒的脆弱心脏。 —— 天亮后,清剿队的众人来到了异能者组织中最大的演武场。 克斯汀和范荆分别带着自己人,开始他们分组,这样的训练他们会进行整整五天,最后两天休息安顿分配任务,之后就是等待进入沙漠。 而解玉楼和池畔并这,因为他们要去国的丧尸们治疗了。 他们会拿着罗纳博士提供的地图,一个又一个拜访丧尸们的聚集地。 而这次他们的交通工具,是个炫酷的摩托,黑『色』的,上面有银『色』和红『色』的流线型图案,很酷。 当解玉楼穿着帅的黑『色』工装裤和皮衣,踩着短靴,骑着摩托车一个甩尾停池畔面前,池畔顿睛都亮了。 “队长!”池畔惊喜。 刚才他们下楼之后,解玉楼忽然让他这等等,然后就消失了。 没想到他再次出现的候,会是这样的! 解玉楼摘下头盔,向后捋了下头发,看向池畔。 “帅吗?”他非常『骚』包地问。 池畔小鸡啄米式点头,小跑着到了他身边,的惊艳和心动一点都加掩饰:“队长,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把解玉楼说的心跳都『乱』了频率。 他抬手,抚住池畔的后颈,微微用力他往自己身边压了下,唇瓣相贴。 池畔抬手,有些发凉的皮衣面料蹭他手心,让他心猿意马。 舌尖轻轻『舔』舐,池畔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还有点隐秘的羞耻感,他了! 解玉楼喉结轻轻滚动了下,终于慢慢和池畔隔出了一些距离,过这个距离近乎没有,因为他一说话,唇瓣就能有一下没一下地和池畔的相贴。 “小队长,你想什么?”他声音很轻,但池畔却觉得这句话狠狠砸进了他心。 昨晚他们就胡闹了好久,今天他们也比其他人起的晚,肯定可以再务正业了。 他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拽着解玉楼回房间的冲动,小声:“队长,咱们该工作啦。” 解玉楼轻笑一声:“解决好个人问题,怎么好好工作?” 说着,解玉楼就松开对池畔的钳制,长腿一迈,就从车上下来了。 他侧头看池畔,有些戏谑的勾起唇角,下一刻,池畔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解玉楼伸手轻轻一推,池畔就倒了柔软的床铺上,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熟悉息就他包裹住。 他们最后,还是解决完个人问题才一身轻地出发了。 池畔穿着干干净净的黑『色』运动套装,带着头盔,抱着解玉楼的腰。 他们骑着炫酷的黑『色』摩托,从中心城行驶出去,越过末世后才建起来的城门,来到了外城。 外城曾经是这座首都城最繁华的市中心,有无数高楼大厦和广告牌,这的地面上也没有野草生长的痕迹,这证明外城居民的工作完成的错。 许多民众走动,或者干活,或者对话,有很多人手拿着巨幅的广告牌张贴,看着还算忙碌。 “队长,你看。”池畔抬手指着外城一溜的广告牌。 这些牌子上,居然有很多池畔、解玉楼还有范荆他们的照片,都很新,像是今天才放上去的,或许那些人手拿着的广告牌,就是池畔他们的照相。 当然,更多的还是克斯汀和弗纳尔的,宙神他们也有,几乎是平分秋『色』。 池畔终于知,之前刚下飞机的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了。 看来他们或许是记者,只是摄影师而已。 因为照片上他们的动作和穿着的衣服,都是昨天他们刚下飞机的穿着。 引擎的嗡鸣声掩去了池畔的声音,但解玉楼注意到了他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这满街的巨幅广告牌。 他很理解,这个质匮乏的代,他们怎么还有心情浪费资源呢? 池畔好奇地看着这些人,发现有好几拨人大片地聚一起,他们有的穿着普通衣,有的穿着教徒们穿着的黑『色』长袍,显然是三个组织的拥护者。 很『乱』。 这是池畔对这个城市的印象。 车子主干上飞驰而过,人都为之侧目。 半个小后,池畔他们来到了第一个丧尸聚集地。 池畔没有多做停留,大家治好了病,吩咐他们要建立新的基地后,就和解玉楼继续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 身后的新人类全都目送着,他们的王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可爱,还要强大。 第一天池畔他们只附近转悠着治疗,第二天开始,池畔和解玉楼就没有再用交通工具了,直接用解玉楼的异能,这样速度更快一点。 三天后,他们就几乎把国所有的丧尸都治好了。 更远的地方,需要他们后期慢慢治疗,现暂能分出心来,因为解玉楼还要继续大家制作更多的随身空间。 而且,解玉楼还要让自己的空间力量更进一步,因为他这次依旧要空间带上新人类们,除了他们还要带许多的淡水,所以他得更勤快点训练异能才行。 他闷头做空间的候,池畔就跟着范荆他们一起训练,他现的格斗能力居然已经可以军士中排中上水平。 平池畔科学院面对的都是他的队友,他谁都过,就连和他一起入门的游松桉也因为有跆拳基础,所以比他要强。 所以一直到现,众人才猛然惊觉,池畔即利用自己丧尸王的身体素质,也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优秀战士了。 虽然他和异能者组织接触的最多,但他的每日行动轨迹,其实都研究院和宗教的注视之下。 他们对池畔的兴趣太大了。 研究院还好说,他们是好奇于池畔的能力和丧尸王的身份。 如果是丧尸疫苗还没研制出来,国研究院还能以研究疫苗为理由,提出对池畔进行研究,但现疫苗都出来了,他们自然没理由动池畔的心思了。 而且他们也明白,如果是疫苗已经研制出来,他们甚至都没有机会知池畔的“丧尸王”身份,顶多能通过宙神的叙述,猜测池畔是某一位神明的后代。 当然,“丧尸王”这个身份没出来之前,他们一群信仰唯主义的学者,和信仰神明的宗教并没有很深的关系。 有了这么多限制条件,研究院对池畔也只能是好奇,没有真的动心思。 但宗教势力就一样了,他们信仰宙神的话,相信池畔就是神子,他们崇拜他,狂热地爱着他,并且很想接近他。 甚至他们都每日的祷告呼唤池畔的名字,想要神子早点觉醒,早点拯救他们。 只是他们怎么也会知,他们深信疑的宙神,妄图杀掉他们心中的神子。 过论这群人心是什么想法,他们也都没有机会接近池畔,因为他身边刻都有人。 就算解玉楼房间忙着做空间,胖子、范荆、游松桉他们也都会寸步离地跟着池畔,简直把他保护的密透风。 宙神看着 /> 总会有机会的。 .... 第45章 尔拉斯立沙漠与老丈人的第一次会晤…… 尔拉斯立沙漠是国最大的沙漠, 也是全球第二大沙漠。 它占地约一千平方公里,存在历史悠久,正中心一条宽阔的澧河贯穿而过, 亘古息。 清剿队与国的合作伙伴们乘着四十多辆沙漠越野,以及五十辆大型军用沙漠运输车,在八月十五这一天,进入了尔拉斯立沙漠。 池畔和解玉楼,还有胖子他们七人坐着一辆中型沙漠越野, 没有分开, 走在整个队伍的中间。 范荆开车, 跟着前方的车辆一,慢悠悠向前进发。 “根据之前的说,咱们进来五小时之内,就会和外界失去联络。”沈斯年里拿着地形图,边看边说。 童和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整, 下午两点之前咱们应该就会知是什么原因了。” 中型越野车分三排座位, 前面两个,中间两个, 后面三个。 池畔坐在第二排靠窗的地方, 向外看去。 他之前对沙漠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圆”上, 觉得大漠必然是壮阔的。 的来了之后,他才发现,放眼望去,整片沙漠就是一望无际的黄,在没有风的情况下, 它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壮阔而危险。 越往里走,他们距离绿洲越远,偶尔出现的高达数十米的沙漠植物,和那些急速窜行的蜥蜴,全都让池感觉到安。 他就像一个巨物恐惧症患者,对着望到头的沙漠感觉到了由衷的恐惧,它让他感觉到了人类的渺小。 他忽然想到一句话,便说了出来:“如果沙漠会吃人,们肯定逃掉的。” 解玉楼坐在他身边,闻言握住他的,:“就算沙漠会吃人,咱们也能劈开一口子出来。” 池畔转头看他,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他乖乖笑了,侧头靠在解玉楼的肩上,说:“队长,厉害呀。”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这么冷静、强大,并且乐观。 队伍里多事确实都用他『插』,但他们所有人都知,解玉楼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在他们慌『乱』无措的时候,解玉楼总是以以为然的态度出现,将他们从安中拯救出来。 这种力量,是属于清剿者的安全感。 解玉楼轻笑一声,:“小队长,最近像有点过分热情啊。” 是忽然跟他表白,就是忽然夸他帅、厉害,这让着名要脸选解队都有点太意思了。 池畔在他肩上蹭了蹭,小声说:“说的是实话呀。” “啧,是是以为大都在就敢把怎么样了?” 小队长胆子肥了,敢这么撩拨他。 池畔闷笑,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可能是的长大了,也可能最近训练太多,导致池畔身上的肉紧实了少。 所以现在的池畔身上少了一些幼稚的少年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属于青年人的魅力。 可他的眼神却一直都是一样的,单纯澄澈,两种截然同的特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解玉楼每次近距离看他都觉得怦然心动。 他像终于get到又纯又欲是什么意思了,确实让人承受了。 解玉楼低下头,也管周围的队友们都在,就要吻自男朋友。 可池畔却低下头,把脸埋在他臂上让亲。 “故意的是是?”解玉楼笑,抬挠他腰。 “哈哈哈哈哈别挠。” 池畔痒痒肉多,两下就被挠“虚弱”了。 胖子坐在副驾,听到动静后就转过头,:“老大,别欺负小池,们可都看着呢。” “有什么事。”解玉楼伸就要拍他。 胖子抬去挡,两人来往在狭窄的空间里单较量,那速快的,知都单身了多少年,比结印还快。 范荆往另一头偏了偏身子,蹙眉说:“们小心点,开车呢。” “想出车祸。”游松桉坐在最后默默开口。 范荆立刻:“对啊。俩别闹了,都快打到了。” “先住就住。”解玉楼。 胖子梗着脖子:“先住,这人讲信用。” “什么时候讲信用了。”解玉楼直接两只一上了,胖子在狭小的副驾里扭来扭曲,车子都被他带的一摇一晃。 童和震惊:“俩干什么呢?后面车里还以为咱们的车有什么『毛』病呢,扭得跟花蛇似的。” 池畔抬去拽解玉楼胳膊:“队长,别闹了。” 还是他说话有用,解玉楼立刻:“打了,下车再说。” 胖子见他停,也把收了回去,然后苦着脸整理衣服,气:“这副驾阻碍了的招式,然早就分出胜负了。” “没有副驾也打过。”解玉楼扬眉。 沈斯年抬眼看他俩,无语:“俩多大了?五岁?” 游松桉轻飘飘地:“三岁吧。” 池畔笑出声,帮解玉楼抓了抓『乱』了的头发。 解玉楼蹬鼻子上脸,看着池畔软声:“小队长,被人欺负了,需要小队长亲亲才能治愈。” “呸!”胖子回头呸他。 但这回解玉楼没理他,一心只要池畔的亲亲。 众人都叹了口气,各自转过头,没眼看。 池畔红了脸,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还要小队长呼呼。”解玉楼一点面子也要。 池畔尴尬的脖子都红了,但还是软软地凑过去给他呼呼,小声说:“痛痛飞走了。” 靠。 解玉楼自作自受,恨恨地抱住池畔『揉』了『揉』。 他小队长怎么这么可爱,还这么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们这么闹了一通,池畔又被解玉楼抱在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池畔觉得一直笼罩着他的安终于消散了些。 他闭上眼,枕着解玉楼的胸口,知觉像沉入了睡梦中。 这次的梦,依旧实。 池畔『迷』茫地看着一望无垠的沙漠,跨越过漫长岁月的长风无穷无尽地嚎叫着,狰狞地卷细沙。 漫天的黄,他分清方向,看到出路。 “队长!解玉楼!” 他大声喊,没有人应答。 他急了,漫无目的地向前跑,边跑边呼唤同伴们的名字,但什么都没有,整片天地似乎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池畔浑身都在抖,一股深沉的绝望将他淹没。 “解玉楼!解玉楼在哪儿啊?” “害怕!” 他泪流满面,感觉自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忽然,整片天地陷入死寂。 风停了,黄沙无力地坠落在地,和他所有的沙子一样,化作了沙漠的一分。 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池畔的眼泪被风干,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前方。 慢慢的,他感觉自身体里的感知在慢慢剥落,他开始感觉到痛苦和害怕,也没有喜悦和期许,他甚至开始忘了自是谁,也知自该去往何方。 他像一个无知的孩童,慢慢地,迈着短小的腿,在浩渺的沙漠中跋涉。 是了,他现在确实是一个孩童。 池畔看到了自小小的,看到自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上面有繁复古朴的花纹。 他抬头,前方还是看到尽头的沙漠,可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他过去。 他凭借本能,慢慢向前走去。 知走了多久,他开始遇见了他和他一样穿着长袍的孩子,可奇怪的是,池畔并想去和他们交流,他们也一样。 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孩子,脸上都带着近乎一样的狂热神情,迈着小短腿,走向未知的领域。 池畔眨了眨眼,顿住脚步。 这么多人都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个的地方吧。 可是,他总觉得,像缺了点什么,而那个他可能会到达的地方,像也没有那么吸引他。 “孩子。” 池畔仰头,看向虚无的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整个世界只有他脚下的沙漠和一片虚无。 前面有人在叫他。 池畔再次抬脚,向前方走去。 他知自走了多久,只知,那些刚才还和他一前行的孩子,渐渐被他落在了身后。 只有一个孩子,还和他一样在前行。 池畔侧头看向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黑『色』的袍子,浓密的长发,轮廓分明的脸。 熟悉,池畔觉得自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他记得了。 快,周围的孩子全消失在了身后,池畔忍住回头看去,只有沙漠。 会吃人的沙漠吗? 池畔有点害怕。 “孩子,别怕。” 那古怪的声音再次响,池畔转过头,望向前方。 知什么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池畔疑『惑』地仰头看去,却根本看到面前这个东西的脸。 就是他在叫他吗? 池畔抬脚,继续向前走去,忽然,他身后传来一崩溃的哭声。 他驻足回头,看到了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小男孩。他跪坐在原地,眼泪糊满了他的脸,沙子沾在他脸上,让他看来脏兮兮的,有点可怜。 小男孩大哭着,却像忽然发现了池畔。 他顿时朝池畔伸出,哽咽:“要丢下,想自一个人。” 池畔歪头,有点理解他的话,他们本来就是同伴,怎么能说丢丢的? “求了,要丢下一个人,害怕!” 小男孩看来崩溃。 池畔沉默了片刻,之后抬步,走向他。 小男孩哭得严重了,他站身,想跑向池畔,可像是有什么东西挡着他,让他能向前。 “怎么了?”池畔走到他面前。 小男孩立刻握住他的,哽咽:“害怕,要丢下。” 池畔想了想,之后点头:“。” 小男孩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眼里甚至有些易察觉的狂喜。 池畔似乎没发现,只是站在他身边,:“为什么会在这里?” “知。”小男孩哭了,他牵着池畔的,笑:“那呢,怎么在这里?” 池畔想了想,说:“有人叫过来的。” “谁?”小男孩定定地看着他。 池畔就转头,抬指向那个高大的身影,说:“祂呀。” 小男孩顺着他的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茫茫白雾。 他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笑说:“祂是朋友吗?能带和祂认识一下吗?一个人害怕。” “祂是朋友。”池畔摇头:“可以自去找祂。” 小男孩眼睛一亮,说:“那先留在这里,去找祂,?” 池畔点头:“。” 小男孩一步三回头,池畔还是乖乖站在原地,可走了一段路,小男孩面前还是一样的雾,他依旧被看见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他转头看向池畔,池畔就那么看着他,眼睛圆圆的,亮亮的。 “怎么了?”池畔他。 小男孩掩盖在袖子下的微微颤抖,他『露』出有些扭曲的笑,跑到池畔面前。 他定定地看着池畔,用轻的声音说:“要去找祂了,让去,吗?” 池畔茫然地看了看那一个高大的身影,说:“可祂就在这里啊。” “果然没用啊。”小男孩喃喃了句,又忽然笑了,说:“那只能让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下一刻,他的就从袍子里伸出,亮着寒光的匕首刺向池畔的胸口。 池畔眸『色』一沉,抬便抓住了他的腕,一用力,匕首就从他心里掉落。 池畔死死握着他的腕,一个转身,就把人过肩摔了出去。 小男孩摔倒在地上,渐渐化作了大人的模样,是穿着神父袍子的宙神。 池畔垂眼看自,发现自也变回了原本的样子,皮靴工装裤,只是枪套和匕首带里都没有武器。 他视线落在前方远处的匕首上,思考如何才能比宙神快地拿到那把匕首。 宙神碧蓝『色』的眼睛像毒蛇,死死盯着池畔看,他的唇角勾了来,整个人看着非常癫狂。 “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是镜子的力量,能照到人的记忆场景,并让人重新经历,改写历史。 只是,这个力量,一辈子只能用这么一次而已。 宙神利用这个异能,回到了竞选场,并且将池畔也拉了进来,因为没有池畔的竞选场里,是可能有神明的存在的。 只有把池畔拉进来,竞选场才算是的开启,宙神也才有机会重新经历一遍竞选。 而只要他在这里除掉池畔,他就能成为正的神子。 池畔抬眼看他,淡声:“一开始。” 池畔在刚来的时候,还记得自是谁,还知找解玉楼他们,但后面他变成小时候的自后,他就想来了。 小时候的他还认识解玉楼,也知自是谁。 可也正因为他回到了小时候,所以他尘封的记忆被打开,才猛然发现这个场景他确实是经历过的。 因此,经历过一遍的东西再经历一遍,怎么看都正常。 这一路上,池畔断预设着自往后的人生,慢慢的,就想了一切。 而那诡异的声音每响一次,他的记忆就清醒一分,于是,当他看到小时候的宙神时,他就想了一切,想了同伴们。 当然,也想了沈斯年之前给他科普过的宙神下的异能者。 尤是这个镜子,他的异能太古怪了。 解玉楼也告诉他,要提防镜子,因为镜子给他的感觉。 现在池畔明白了,解玉楼之所以觉得镜子让他爽,是因为镜子也能用时空的力量,只是像解玉楼一样强大。 “是哪里出了破绽吗?”宙神并知池畔的心理历程,还继续。 池畔抿唇,说:“虽然想承认,但无论来多少次,还是,会变成。” 他看着宙神,一字一顿地说:“神,可替代。” 宙神的表情瞬间扭曲,他猛地向前扑去,去抓匕首,池畔也在同一时间冲过去。 两人的同时碰到匕首,池畔比他快一步握住刀柄。 他动作利落地刀落,刺向宙神。 宙神抬握住池畔的腕,表情凶恶。 在这里,他们谁都能释放异能,也没有他武器,只有一副肉身和原本的格斗技巧。 宙神和解玉楼一样高,力量也弱,但池畔也完全会落下风。 他们两人以最原始的技巧搏斗,匕首最后在两人的搏斗中,抛到了远的地方,无处可寻。 池畔咬牙,第一次将自从解玉楼那里学来的格斗技巧发挥到最大程度,拳拳到肉,出果断,招式凌厉。 出要快,攻击的时候能犹豫,直打要害。 这些是解玉楼教给他的最核心技巧,保命用的招数。 他们在宽广的沙漠上搏斗,血『液』沾染上泥沙,彼此都想把对方彻底杀死。 池畔是第一次这么杀人,过他心里没有畏惧和恐慌,只有解玉楼的叮嘱,能心软! 他一个翻身把宙神压到身下,拳头举,之后一下一下落在宙神脸上、脖子上,知疲倦,断挥拳断落下。 渐渐地,宙神的双松了下去,再也没有力气阻挡池畔的攻击,他的五官都被砸到挪了位。 池畔的拳头早就『露』出了指骨,森白的骨沾染着血肉,他却像连疼都感觉到,只机械『性』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知过了多久,池畔才再也没有力气继续,他挣扎着站身,踉跄着后退。 宙神死了,一阵风吹来,漫天黄沙铺天盖地,等到风停的时候,宙神的尸体已经被掩盖在了层层黄沙之下。 池畔坐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他没有异能,身上的伤都治了,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 他看着无穷无尽的沙漠崩溃痛哭。 怎么办? 他像离开这里。 “解玉楼。”池畔抬捂脸,哭着喊出他的名字。 他又想了自暴『露』丧尸身份的那晚,在费城眼的楼顶天台上,在他最无助难过的时候,解玉楼就那么出现了,带着熟悉的温度,将他抱进了怀里。 “队长,怕”池畔浑身都在抖,深沉的绝望像狰狞的恶鬼,将他吞噬。 忽然,那声音响,像是叹息:“孩子” 只过,他叹了一半,声音就被另一急切的喊声盖住了。 “池畔!”解玉楼的声音从知什么地方传来。 池畔怔然,他缓慢地抬头,觉得的自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池畔!”又一喊声,这回比刚才还要近。 池畔顿时脚并用地爬来,带着哭腔回应:“队长!在这!” 话音刚落,解玉楼就出现在他面前,下一刻,他就被拥进了熟悉的怀抱中。 “宝贝。”解玉楼声音都在抖,他死死抱着池畔,一遍一遍重复着:“没事没事,来了,找到了。” 池畔靠着他温热的胸膛,痛哭出声:“队长,疼。” 解玉楼眼眶通红,哑声:“知,知宝贝,乖,们现在就走。” 他单抱着池畔的腰,另一抚着他的头,让他的脸埋在自胸口。 解玉楼朝一旁看了眼,那个巨大的身影依旧伫立着,让解玉楼本能地感觉到厌烦。 那个身影的主人似乎也在注视他,审视他。 解玉楼仰头,抚着池畔后脑的那只,对着那个身影比了个国际通用“凸”势,之后异能发动,他便带着池畔消失在了原地。 “” “小池。”解玉楼小声叫着池畔的名字。 池畔整个人都在抖,他恍惚地睁开眼,对上了解玉楼焦急的视线。 池畔身上传来锥心的疼,他下意识发动异能治疗,疼痛立刻得到了缓解。 他在镜子里受的伤,也带到了现实中,在他现在能治疗了。 他回到了车里,车已经停下了,同伴们都紧张而担忧地看着他。 “队长。”池畔感觉自恢复了体力,便从解玉楼怀里坐直了。 解玉楼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和,神『色』晦暗,一句话都没说。 童和小声:“小池,点了吗?” “嗯。”池畔白着脸点头。 他直觉解玉楼现在正处在暴怒之中,只是还隐而未发。 他主动把自的经历说了,听完后,众人全都气得牙痒痒。 池畔看着大,轻声:“刚才怎么了吗?队长是怎么找到的?” “一开始叫了解队的名字,之后又叫了们所有人的,在求救。”沈斯年心疼。 他们忽然发现了池畔的异样,还以为他是做了噩梦,但是怎么都叫醒,而且他后面又陷入了平静,状态古怪。 所以他们就联想到了梦境,然后停了车,让车队继续走,又把弗纳尔叫了过来。 弗纳尔的异能是幻影,和梦境根本是一个专业,帮了他们,但他却告诉了他们一件事,关于镜子那个只能用一次的异能。 于是,胖子他们又把镜子抓了过来,但那时候镜子却说,如果把他杀了,池畔就永远出来。 而本该和镜子在同一辆车里的宙神,却整个人都消失了。 出了这样的意外,车队根本前进了,于是大都停了下来。 池畔他们的车也和宙神他们的车并排停着,众人眼睁睁看着池畔脸『色』越来越白,身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所有人都慌了。 弗纳尔他们恨得把镜子掐死,如果宙神在,他们也肯定会先了结了宙神,因为大都猜到宙神是和池畔一在镜子的世界里,最后必然是一死一活。 他们容易带着清剿队过来,让他们暂时放下了宙神一开始的冒犯,没想到现在又出了纰漏。 按照池畔的重要程度和在清剿队的受宠程度,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他们这一整个车队都够人灭的,尤是解玉楼空间里还带着一万新人类! 沈斯年和童和,刘博士和杨正平,还有罗纳博士,他们几个脑子的将镜子的能力分析了一通,之后得出他的一次『性』异能应该和时空有关系。 镜子什么都说知,因此他们头脑风暴五分钟后,大致猜到了一个池畔他们可能存在的时空节点。 知池畔是在可追溯的时空后,解玉楼就开始在那段时空里断寻找,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时空点。 也终于找到了濒临崩溃的池畔,顺便见到了那个害的池畔承受那么大压力的“神”本人。 池畔看着解玉楼,哑声说:“找了多久?” 那段时间,他在打斗,在哭。 而解玉楼也一定比他受,他断在各个时空穿梭,他可能还看到了无数个池畔,但都是他要找的人。 这样的分辨力和自控力,需要耗费多少能力说,就是一次次希望落空的失望感,也足够让人崩溃。 “没用多久。”解玉楼轻声。 在那一长段时空里,确实有同的池畔,或者是在跋涉中,或者是在和宙神的打斗中。 但解玉楼也只需要一眼,就能知哪个才是属于他的池畔,他的池畔都有他的解玉楼在寻找。 作为第一个开始寻找的“解玉楼”,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对的爱人,这样,他后面的所有“解玉楼”,就都能在相同的时空节点找到自的爱人。 解玉楼在池畔额间轻轻吻了一下,说:“等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下了车。 池畔也急忙身跟下去,他人也都跟了下来。 远处站着的人顿时全都朝他们看过来,解玉楼一闪身到了镜子前,他单掐住男人的脖颈,将人高高举后猛地砸向地面。 镜子顿时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袍。 这一变故只在眨眼间,反应过来的众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解玉楼的背影那么挺拔,他垂眼看着在地上挣扎残喘的男人,淡声:“镜子,摔碎了才会死的干净。” 话落,镜子忽然瞪大了眼,人群中发出惊呼。 池畔心一跳,眼睁睁看着镜子身上出现无数锋利的划痕,整个身体都碎成了无数碎块,像镜子碎了一样。 可那是解玉楼的异能造成的。 这一刻,解玉楼的背影显得那么冷硬,他缓缓转过身,本该黑的毫无杂质的瞳孔,此刻却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让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阴森可怖。 一时间,整片大地都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池畔听到自心脏重重敲击胸口的声音,他忽然有种直觉,感觉像是他的情绪感染了解玉楼。 紧接着,在一片死寂中,池畔迈步,当着所有人的面跑过去,扑进了解玉楼怀里。 抱住爱人的瞬间,解玉楼眼里疯狂的神『色』便消失殆尽,恢复了正常。 他抬,抱住池畔,柔声笑了下:“是是吓到了?” “没有。”池畔摇头:“谢谢,队长。” 沈斯年和童和相视一眼,均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慌。 他们有一个发现,一直没有告诉大。 当异能者的力量过分强大,他们就会被信号影响,变得疯狂、嗜血,最后变成没有意识的融合物。 这就是俗称的精神污染。 精神污染值达到一定程度,人就再是人,可以是疯子,也可以是怪物。 目前在他们的研究中,解玉楼的力量是最强大的,每天的进步也是最明显的。 而且在所有的异能者中,除了池畔这样的特例之外,只有解玉楼明确表示自曾经被信号影响过,也只有他能以人类的身体感受到信号。 “时空系”这样本该属于人类的力量,在解玉楼身体里却如鱼得水,得让他们忧心。 他们担心万一哪一天,解玉楼的变成了那样的怪物,池畔可以治他吗? 看来,之后要提醒解玉楼少用异能了。 沈斯年和童和心照宣。 “怎么回事!”忽然有人大喊。 池畔从解玉楼怀里抬头,一眼就看到车队周围出现了浓重的雾气,灰白『色』,让人看着就觉得窒息。 “大雾。这应该就是失联的原因。”沈斯年断言。 罗纳博士脸『色』难看:“沙漠里果然有他东西。” “先上车。”沈斯年发令。 众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车里,他们的车队也从两排纵列变成了六排,这样可以保证大最大程度地挨在一。 雾越来越大,大关紧了窗,生怕这雾里有什么毒气。 快,雾就蔓延了整片沙漠,能见度只有两米左右,他们现在最的方就是原地动,可他们却知这雾什么时候会散。 池畔抿了下唇,说:“像有办。” .... 第46章 澧河鬼影out他全都想起来了 霸王花和类不同, 它们辨别向不靠眼睛,靠的是自己的花粉,而它们的花粉, 不受大雾影响。 于是,接下的一整个天里,车队便霸王花们领着路向前发。 霸王花们高大狰狞,却忠诚可靠,它们每两枝花守护着一辆车, 花王的带领下, 走得很稳。 “这法不错啊。”胖子感叹, 从车窗向外看去,只能看到站车子两边的形霸王花,其他地就是茫茫的雾。 其他车辆里的也都是这想的,好有池畔的这个能力,否则他们不知道会大雾里困多久。 沈斯年看着依旧失效的指南针, 道:“这些辅助工具是没办法用了, 希望这雾能早散吧。” “嗯,好这雾里没有混合着其他东西。”童和松了口气。 从到沙漠开始, 他们就一直检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觉得这雾很可能就是从那些巨大的沙漠植物里出的。 而且他们发现这里除了一些体型过大的蜥蜴之外,没有出现奇怪的融合物。 或许,这和澧河水里的东西有系。 就和热带鬼藤一样, 一个融合物过分强大,它周围的其他生物就会受到影响,发展不起。 众一路都没有停下,吃喝也全车上,这种时候, 他们就是想下车便也不可能,谁都不能担保自己不会遇到奇怪的东西。 池畔靠解玉楼怀里,不敢睡觉了。他睁着眼看外面的雾,能看到形霸王花慢吞吞行走的样子。 解玉楼紧紧抱着他,像是怕他受到什伤害一样。 走了十多个时后,雾终于散了,似乎也明它们不能凭借雾气扰『乱』车队向,于是就不执着。 雾散了之后,众才看到了沙漠的模样。 现已经是夜晚,八月的沙漠也没有太过分的风沙,所以夜里的沙漠看着很宁静安详。 但众是没有贸然继续前,准备先修整一番,等天亮了继续出发。 几百分成了好多个部分,众围一起,全都下车活动身体。 坐了一整天的车,他们都坐的腰酸背痛。 池畔仰头看着高悬的圆月,金黄『色』的,蔚蓝的夜空中低低地垂着,上面坎坷的纹路比启阳的时候更明显。 都沙漠上看到的月亮是最接近地球的,看没错。 “今天是中秋。”解玉楼站他身边,嘴里叼着一根烟,但没燃。 今天发生了太多,解玉楼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淡定,但其实他比任何都紧张、都后怕。 他想抽烟缓解一下,但最近他已经戒了,所以只能就这叼着。 池畔和他牵手,侧头看他:“队长,这是咱们一起的第一个中秋节。” “嗯。”解玉楼和他视,轻轻地笑了。 他的眼睛很好看,专注地看着池畔的时候,里面的情绪总是那深情直。 池畔微微踮脚,他唇边吻了一下。 很轻、很快,但却瞬间让解玉楼紧绷的经松懈了下。 “队长,我没的。”池畔认真地他:“我现已经和以前不一样啦,我都能自己解决宙。” 解玉楼勾唇:“我知道,我们队长现真的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池畔不好意思地笑:“队长才是最厉害的。” 解玉楼哼笑:“故意撩我是不是?” “没有呀。”池畔无辜地摇头。 解玉楼低头他唇上吻了一下,低声:“这些账我都记着呢,等回家收拾你。” “什账啊,我什都没。”池畔抱住他的手臂,试图萌混过。 解队长铁石心肠:“没用,这是第三次。” 池畔红了脸,他撩了解玉楼三次,那解玉楼就要和他那啥六次。如果池畔想少要一次,那他就要答应解玉楼换一个新的姿势。 “那我不跟你了。”池畔撇嘴,哼了一声。 解玉楼勾唇:“欲擒故纵,算你四次。” 池畔傻了:“你不能这样!” “怎,队长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解玉楼看着可太坏了,池畔背过身不理他,解玉楼就抱住他的腰『揉』。 池畔痒的笑出声,也反回去挠解玉楼,两个就坐倒地上胡闹。 闹了一会儿,以解玉楼认输为结局。 没办法,不认输他高低得把池畔拉倒一个地探讨一下生,这不行,他家队长要脸,他也不想把自己憋死。 两闹完后就倚一起,仰头看着天上的月。 沉默许久,池畔才又声:“队长,我想告诉你一件。” 解玉楼侧头看他,看着池畔嫩的侧脸,看着他可爱的五官。 从前他只觉得池畔很单纯干净,但现,他发现这单纯干净中,有一种似乎超脱了类范畴的澄澈。 这样的特质,让池畔无论经历过什,都永远像一张纸。 池畔抿了下唇,眉心轻轻蹙着,:“我见到祂了,你也见到了。” “嗯。” “他叫我孩子。”池畔侧头看向解玉楼,:“队长,我能感觉到祂身上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想,我应该真的是那个子。” 解玉楼就那看着他,什都没,只是伸手轻轻把他抱了怀里。 池畔回抱住他,声道:“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做了一些让你伤心的,你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解玉楼轻吻他的额头,笑:“别瞎想,我不理你的话,我不就没有男朋友了吗?” 池畔笑了,又:“那如果我变成了怪物,你也一定要亲手把我杀死,好不好?” 解玉楼一顿,垂眼看他。 池畔和他视,没有催促,也没非要让他答应自己。 许久之后,解玉楼才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用平日里最常用的轻佻语气道:“好啊,杀了你,我就『自杀』,咱们手牵着手下辈子见。” 池畔逗笑了:“我的是真的。”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这段时间,他不断地接受着自己是“”的可能『性』,也明确感觉到自己周遭物的感知能力不断提高,他自己的认知也每天刷新。 虽然很多东西他的认知里,依旧像是罩着一层朦胧的纱,但已知的感受和本能,让他明了很多不能言,也无法求证的信息。 比如,他觉得自己可以感染解玉楼的情绪,比如,他本能地觉得只要他愿意,他就能让解玉楼比现更强大。 他甚至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和控制植物、控制融合物一样,他或许不久的将,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控制整个世界。 而所有臣服他的,接纳他的生物,就都可以存,比如丧尸群有霸王花。 妄想取代他的,则会消灭,就像鬼藤,有宙。 这样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足以让一个疯狂。同时,这样的能力一但落不安好心的身上,那这个世界就该遭受无法言的灾难。 可这样强大的力量,池畔手里,带的只有恐慌和不安。 池畔把脸埋解玉楼怀里,听到他自己耳边道:“不论你变成什,你都是我的池畔。” 池畔胸口情绪饱胀,半晌,才了头。 —— 修整一夜,第二日,车队次出发。 他们不断调整向,就这走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清晨,他们终于见到了那条宽广的黑『色』澧河。 车队距离河岸百米远的地依次停下。 他们没有贸然下车,而是先由沈斯年他们行检测。 半个时后,他们确定这一片区域是信号发源地,也确定除了面前的河流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危险了。 “咱们咋能把里面的东西弄出?”胖子远远看着那条奔腾的河流。 沈斯年道:“按之前的计划试试看吧。” 他们之前的计划,就是先扔几个手/雷去,看看这水里的东西能不能炸出。 国的几个异能者搬出两个箱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手/雷。 他们四个,一拿了几个,朝前走去。 池畔蹙着眉,打量着周围的地形。 不知道为什,他总感觉这个地似曾相识,好像和他之前与宙打架的地很像。 “队长。”他拉了拉解玉楼的袖子,:“你觉不觉得这里有像你找到我的那个地?” 解玉楼头:“就是这里。” 他刚才也一直观察,虽然之前镜子里他心很『乱』,但一瞥而过的地形却他记了心里。 这片沙漠经过十多年的变化,其实已经和先前很不一样了,但细看之下,是能发现端倪。 “可是我当时没看到这条河呀。”池畔疑『惑』道。 解玉楼道:“应该是祂挡身后了。” 那个身影太巨大了,向上看不到脸,只能看到瀑布一样的袍,左右也看不到其他东西,祂把所有的东西都遮挡的严严实实,所以他们没看到这条河也情有可原。 不准当时这条河,就祂身后静静流淌着。 “你们的意思是,宙死这了?”游松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池畔头:“应该是。” 沈斯年蹙眉,道:“按理,你们是回到了十多年前,宙也死了十多年前。那到了现,这片地下估计就藏着他的尸骨。” “这也太巧了。”童和道:“宙的异能是精控制吧?” 一旁的罗纳博士头:“这是他自己的,我们没有证实过。不过我们确实听他每次演讲之后,信徒们就会非常激动,也他更加忠诚和崇拜,他的话深信不疑。” 他们的研究员认为这应该就是精控制的力量。 胖子乐道:“那你们是没听过沈博士我们介绍异能,每次完我也热血沸腾。” 池畔也笑,他也有这种感觉。 “所以,这也可能只是他话术比较厉害。”沈斯年沉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能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异能。” 杨正平疑『惑』:“他藏着异能干什?有什见不得的?” 刘博士却道:“或许就是见不得,他的异能应该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能力中。” “老师。”童和侧头看沈斯年,:“你是不是怀里澧河里的东西和宙有?” 众都惊了,他们全都看向沈斯年。 沈斯年头:“应该是,不然就太巧合了。” “可宙是啊。” “啊,这河里的东西不是扁平的吗?怎可能是扁平的?” 沈斯年抬眼看向那条黑『色』的河,沉声道:“那如果是灵魂呢?” “!” 类的灵魂从没有真正的具象,以往几千年的类历中,从未有真的把灵魂描述清楚,大部分都觉得灵魂和生物本身一样,但或许,非如此。 “澧河鬼影”解玉楼默念了一遍,抬眼看向黑沉的河流,眸中闪过一抹血红的颜『色』,转瞬即逝。 另一边的四位异能者已经走到了适合的距离,他们一拿了两个手/雷,之后数到三,一起抛了出去。 抛出去后他们立刻往回跑,众就看到那些雷砸水里。 轰隆几声,炸起八道水柱。 清澈的河水溅河床四周,水里的融合物却一痕迹都没『露』出,就好像这河底本就没有东西一样。 “水是干净的。”有惊讶道。 河水本身是清澈的,可他们看过去会觉得河水是黑『色』,那就只能明是河底的那些黑影大家造成了视觉误差。 博士们向前走去,隔着一段距离看溅出的河水,没有血肉碎片,也没有任何生物痕迹。 刘博士沉声道:“如果河底真的有生物存,炸了之后,肯定会有反应。” “那现怎办?” 解玉楼开口,道:“让我试试。” 众全都朝他看。 解玉楼就朝澧河向抬了抬下巴,之后,众便看到无形的空间框出一米见的河水到了空中。 干干净净的河水,毫无杂质。 众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什都没有,让我们打什?”有嚷嚷道。 立刻有附和:“总不能把河水填平吧?” 所有都开始话,不过因为沙漠太过空阔,使得众嘈杂的声音也没有那烦了。 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带了这多似乎都派不上用场,就连解玉楼空间里的新类都不用出,因为根本就没有敌。 总不能真的把河水填平,而且不解决那个东西,信号就不会停止。 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我试试。”胖子蹙眉。 强大的重力异能发动,整片大地都震动起,河水疯狂拍出浪花,渐渐地,众发现河水居然慢慢拔高了。 长到看不见尽头的河流全都缓慢上升起,可众是什都没看见,只有河水,干干净净。 胖子脸都憋红了,童和喊道:“别弄了,没用。” “砰!” 水花四溅。 许多异能者都开始发动自己的异能,但无论他们的力量是什,似乎都没什用。 就连那个冰,将近五米长的河流一口气冰冻到了河底,之后由胖子把冰块用重力托起的时候,众都没冰块里看到什东西。 无机次飞起,从河流正上俯瞰,依旧有无数黑影穿梭水底,层层叠叠,场面太诡异了。 池畔能控制融合物的情,他们其实不想让国知道,但到如今,他似乎不得不利用自己的能力把那个融合物『逼』出了。 “我倒要看看这河水里到底是什鬼东西。”一个国的异能者用外语骂骂咧咧,迈着大步走向河边。 弗纳尔急忙制止:“奥丁斯,不要过去。” 他们不知道那河里是什东西呢! 奥丁斯头也不回道:“没系,我能应付。” 他不是个例,忽然有不少都开始往河边走,其中大部分都是宗教组织派的异能者和军士。 “怎回!”克里斯汀蹙眉,大声道:“混蛋,都我回!” 可惜,这群像是什东西吸引了一样,全都不发一言地朝河水走去。 一开始过去的奥丁斯也不像刚才那正常,他诡异地歪着头,肢体越越僵硬。 “后退!”沈斯年道。 清醒的全都向后退去,而其他近百个,都以同样的步调向河边走。 “该死!是宙。”罗纳博士沉声道:“是他的精控制。” 池畔的心跳越越快,这种频率已经快超出类心跳的最高频率。 “池畔。”解玉楼抓住他的肩。 池畔的视线开始恍惚,面前的解玉楼都出现了重影,他回握住解玉楼的手臂,力道大的快把他的胳膊捏碎。 “池畔!”解玉楼沉声喊他。 池畔脑子里嗡嗡作响,诡异的笑声充斥着他的耳膜,钻他的大脑。 是宙,确实是他的声音,池畔忘不了。 尖戾的笑声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池畔咬紧牙,感觉牙床都他咬出了血。 他忽然猛地将解玉楼推开,所有都震惊地看着池畔。 池畔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他双拳垂身侧,整个身上萦绕着诡异的黑『色』雾气,将他整个包裹其中。 解玉楼想冲上去抱他,可刚走了一步,他就感觉脑海中传刺骨的疼。 他的瞳孔瞬间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他抬手捂住头,挣扎着朝池畔走。 与此同时,胖子也闷哼一声,抬手捂住太阳『穴』:“靠” 忽然,惨叫声四起,队伍里传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通骂声,他们感觉自己某种力量侵入了脑经,他们第一次,切身“听”到了那个信号。 河岸边刚才魔怔的众,也都惨叫着倒地上,无一例外,全都捂着头。 澧河水也开始疯狂沸腾起,里面的东西似乎挣扎,它们扭曲翻滚,水面搅得天翻地覆。 “池畔。”解玉楼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费力地走到池畔面前,紧紧将他抱了怀里。 池畔恍惚地抬眼,他面『色』惨,瞳孔黑沉如深渊。 他木着脸,朝四周看去,蝼蚁一样的类哭嚎。 他们太脆弱了,池畔想,应该变强大一,不然怎适应这个世界呢? 他缓缓勾唇,抬手抱住了解玉楼的腰,熟悉的怀抱让他眷恋。 可这种情绪不该出现的脑海里,池畔唇角的笑僵住,面『色』沉了下。 “池畔。”解玉楼声音都抖,剧烈的疼痛让他志恍惚,只知道要抱紧怀里的。 黑沉的诡异气息把相拥的两裹挟其中,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池畔抬手,轻而坚定地把解玉楼推开。 他没看解玉楼,而是一步一步,一地惨叫的类中,迈向奔腾的澧河。 澧河里那些黑『色』的生物终于忍受不了疼痛,开始爬上岸。 他们蜷缩成扁圆形的身躯伸展出四肢,地上翻滚,无声惨叫,它们试图入岸边的体内,想用这种式躲避明的力量。 可没等它们碰到体,就忽然漂浮了起。 它们连挣扎都没有,就变成了一缕黑『色』的烟雾,无数烟雾渐渐汇聚起,形成了一个影,一个穿着黑袍的、惨着脸的影。 宙跪倒地上,血红的眼睛抬眼看向池畔。 池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得不像个类。 不,他本就不是类。 “宙。”池畔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语气毫无波澜地:“解开枷锁。” 宙倏地瞪大了眼,之后他连挣扎都没得及,就彻底无形的力量撕碎,化作一缕黑『色』的烟雾,弥散空中。 池畔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那些束缚着他的枷锁,如今已经一个一个解开,只剩下最后一个,他就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完全释放出。 他苍的唇角轻轻扬起,身边围绕的雾气越越重。 就差一个了,那一个,他自己就可以解决,也不用带着这些累赘的类。 忽然,他感觉自己身后贴上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腰间的手臂。 “宝贝。”解玉楼虚弱的声音响耳边。 池畔惊讶地瞪大了眼,他现释放出的信号,足以让普通疼到疯狂,可解玉楼居然有力气抱着他话? 解玉楼已经什都不知道了,他受到的信号影响比任何都强烈。 他现也只是凭借着本能抱紧池畔,知道不能放开他,一但放开,他可能就会失去他的池畔了。 “宝贝,别怕。”解玉楼眼睛红到像是能渗出血,他轻轻吻着池畔的耳根、脖颈,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池畔想直接推开他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他的手一碰到解玉楼的手腕,就舍不得放开了。 “池畔,你是我的池畔。”解玉楼收紧手臂,整个都快虚脱了也不放开。 池畔身边的雾气缓慢地,消散空气中。 他垂着头,看着解玉楼的手臂,看着自己轻轻搭他手腕上的手,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 他想起了,想起了一切。 从他选中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全都走马灯一样他脑海中走过。 邪死亡坠落类星球,无意间『荡』开的力量影响了一部分生物,出现了最初的形野草,也埋下了祸根。 而与之一同坠落的明,无力解决这场必然会到的浩劫,只能濒死之际,将自己的力量传了池畔——这个祂千挑万选出的孩子。 可孩子的身体太脆弱了,祂需要用枷锁将力量封存,邪埋下的祸根爆发之际,孩子的力量会激发,到最后,他会拥有明全部的力量。 懵懂的池畔接受了恩赐,重回间,将这段记忆与力量一起封存,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直到邪埋下的祸根『露』出头,他才会觉醒。 只是中间出了意外,明的枷锁邪埋下的祸根污染,让这股力量不纯粹。 于是,纯澈单纯的子接触到强大的力量之后,开始感觉到不安、恐惧、混『乱』,他没有了独当一面的勇气,只能寻找强者的庇护。 幸好他找到了解玉楼,这个同样阴差阳错十多年前出现竞选场的。 他们带着无法缕清的宿命相识,肩作战,相爱。 池畔身上的雾气消弭空气中,恼的信号也随之停止,可经『性』疼痛让众久久回不过。 解玉楼的吻不断落池畔脸侧,很轻,心翼翼。 池畔瘪嘴,眼泪流的更凶了。 他转过身,仰头看着解玉楼,解玉楼双眼血红,面『色』惨,汗水浸湿了他的脸颊和脖颈。 池畔心口一刺一刺地疼起,他抬起手,轻轻抚『摸』解玉楼的脸,水一样温和的力量抚平了解玉楼的痛苦,也治愈了其他哀嚎的类。 解玉楼一眨不眨地看着池畔,看着他泪流满面,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垂下头,吻上池畔的唇,满是疼惜般的轻柔。 池畔抱住他的脖子,现他才不管周围有多少,他只想和他的队长亲密,以此消除他那些——受到邪力量影响后产生的阴暗念头。 .... 第50章 最后的任务 池畔的治愈能力在短时间内将大家的神经疼痛全都治好,众人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们对刚才的事情全都记不清了,所以也没注意到池畔的不对劲。 “该死的宙神。”弗纳尔捂着头,骂道:“生前惹事就算了,死了还要变成这种怪物害我们。” 他把这个疼痛归结在了宙神的“精神控制”上。 众人都跟着附和,尤其是刚才差点进了河的那些人,更是心有余悸,也不再信他们的宙神了,反而对他大骂特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池先生救了我们吗?” 解玉楼垂眼看向池畔,池畔抿唇,把头埋进他怀里,他不想说话。 解玉楼抬手摸摸他的头,之后转头冲众人道:“东西已经解决了,可以收队了。” “真的解决了?”弗纳尔震惊,跑到他们是身边往河里看。 河水重新变得清澈,就好像里面的东西从未存在过一样。 克里斯汀走到他身边,也跟着往里看,惊讶道:“真的没了。” “解,这是你的功劳还是池先生的?”弗纳尔问解玉楼。 解玉楼扯了下唇,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宙神忽然良心发现自杀了。” “这怎么可能?”弗纳尔无语道。 解玉楼没再和他说话,微微弯腰将池畔抱了起来,之后一转身就出现在了车边,将池畔放进了车里。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幻,听着这么危险的任务,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解决了? 尤其是国的人,他们是第一次和清剿队合作,所以根本不知道毫发无伤才是清剿队出任务的常态。 像弗纳尔一样想追着问池畔问题的人不少,但都没人上前,因为池畔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而像克里斯汀和罗纳博士这样的聪明人,顿时就明白了,这件事肯定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只是清剿队不想告诉他们。 那他们再想知道也无济于事,而且刚才那样剧烈的疼痛下,他们的五感都几乎涣散了,根本一个清醒的自己人都没有。 所以宙神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件事,可能永远都只有清剿队自己的人知道了。 但好消息是,国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接下来他们可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基地建设上。 而最后那个永西洋里的融合物,国并不会再派这么多人一起了,他们只会提供硬件装备的支持,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帮助。 童和擦干净沈斯年的眼镜递给他:“老师,还好吗?” 刚才的疼痛太剧烈,年纪太大的刘博士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童和也都有些恍惚。 沈斯年接过眼镜戴上,说:“我没事,回去再说吧。” “嗯。” 众人踏上回家的路程,池畔他们还坐在原本的车里。 只不过,众人只是互相询问有没有难受,有没有受伤,关于宙神的事,他们一个字都没说。 倒也不是他们不想知道,而是这车是记国的,车里必然藏着窃听器。 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现在一个个都缄默着,一切的事情,还是要回到启阳再说。 他们来的路上很小心,但回去的时候几乎就是昼夜兼程,他们晚上都没有停歇,所以不到两天,他们就回到了中央基地。 中央基地的人先一步接收到了胜利的消息,所有民众都在夹道欢迎,当然,宙神已经死去的消息谁都没有透露。 在回到科学院之前,他们不敢把这件事贸然说出来,毕竟宙神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哥哥。 这件事,必然会成为国三大势力之间的巨大矛盾,稳定的三角结构必然会被破坏。 不过,这件事和池畔他们没有关系了。 他们也没有接受国请求他们多留两天的邀请,回来后连饭都没吃,重新整队之后就直接启程回了启阳。 当然,所有的飞机和通讯设施等可能会藏有国窃听设备的地方,启阳的军士们都检查过了。 确保他们是完全安全且私密的。 飞机上,池畔终于有时间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娓娓道来,他回忆着,从自己接受神明的恩赐开始,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了同伴们听。 听着他的讲述,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差点就被那些邪神的力量影响了判断,对吗?”沈斯年问道。 池畔点头:“祂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了我,但也用枷锁封印了起来,枷锁就是咱们杀过的那些大型融合物。” “我们每杀一个,我体内的力量就会恢复一分。只是因为融合物们被邪神的力量侵蚀,所以我身体里的力量也被污染过,还好队长抓住了我,不然我可能就直接变成坏蛋了。” 池畔说着,自己都觉得后怕。 那一段时间里的记忆很可怕,他自己的念头也吓人,他居然把自己看做至高无上的神,把所有人类比作蝼蚁,还肆无忌惮地用自己身上的信号影响大家。 这完全是邪神才会干出来的事。 胖子拍拍胸脯,道:“还好老大意志坚定,还能顾着小池。我当时头疼的差点炸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我也是。”范荆点头:“现在想想还有点疼。” 池畔紧张道:“还疼吗范哥?那我再给你治一下。” “不用。”范荆摇头:“应该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童和赞同道:“神经性疼痛就算被治愈,也会有疼痛的感觉存在,不过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 “不过解队确实厉害。”游松桉看向解玉楼,感叹道:“那种情况下你是怎么保持清醒的?” 池畔也朝解玉楼看去,他也想知道。 解玉楼扬眉,道:“因为我是解玉楼啊。” “哎呦我去。”胖子捂脸:“我他妈还真认真想听听看,差点忘了你啥德行。” 解玉楼抬脚踹他:“我什么德行了?” “自恋呗。”胖子躲开他的脚。 沈斯年失笑,推了下眼镜,问解玉楼:“问正经的。按照咱们的反应来看,异能越记强大的人受到的信号干扰就越强,所以你应该疼的最厉害。那你到底怎么保持清醒的?” 闻言,池畔都心疼死了,牵住他的手捏了捏。 解玉楼知道池畔担心,便半开玩笑道:“因为爱情。” 胖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范荆和游松桉都笑了,他们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又有些别扭地各自看向别处。 “这个倒是有可能。”沈斯年认真点头。 童和也笑,说:“确实。在生物研究领域中,生物的情感是最捉摸不定的变量,就像人们永远不知道母爱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爱情的力量可能也比我们想象中更强大。” 胖子人都傻了:“真的啊,我以为他瞎扯的。” “真的啊。”童和点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这倒是。” 沈斯年在平板上不知道点了些什么,之后道:“那现在一切就都清楚了,包括末世的起源。” 这场无端的浩劫,确实和最开始的那次地震有关系。 而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都来源于高纬度生物之间的争斗,两个不该出现在三维地球的生物陨落,扩散出去的力量就差点将人类毁灭。 这种力量甚至并不是有意为之,可却足够低纬度的生物将近灭绝。 好在还有池畔,还有整个清剿队,他们拼了命的将伤亡控制到了最低,也将末世的进程拉慢了不知道多少。 “其实在这之前我们也发现了一件事。”沈斯年看向众人,道:“我们发现异能越强大的人类,就越有可能受到精神污染,当污染值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变成融合物。” 闻言,众人都有些惊讶,只有解玉楼,像是早就知道。 “解队?”沈斯年看他。 解玉楼点头:“之前在草原我就昏迷过,梦里看到了很多足够让我疯狂的东西。小池和宙神进入镜子的时候,我也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了暴戾的情绪。” “现在看来,我那时候就已经被污染了。” 众人久久无言。 解玉楼不愧是那个年纪轻轻就能带领特殊部队的队长,他的心智强大到超出人们的想象。 池畔无意识地攥紧了手,解玉楼就回握住他,在他耳边落下了一个吻,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小队长,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要不要给我点奖励?” 正沉浸在悲痛情绪中的池畔顿时无言,他侧头看向解玉楼,解玉楼就冲他眨了眨眼,笑得那么轻松,那么帅气。 池畔心口泛起酸意,他知道解玉楼是故意逗他的,是不想让他难过和担心。 于是,他主动抱住了解玉楼,小声说:“我都听你的。” 解玉楼:“!” 当着这么多队友的面,池畔很少对他这么热情。 所以就这一个拥抱一句话,解玉楼就差点起立。 胖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往范荆旁边挤了挤,他不想席吃狗粮。 沈斯年轻咳一声,道:“那个,咱们说正事。” “末世30记340;起源咱们搞明白了,解决办法也来了。” 池畔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倏地红了脸,他想坐直身,但解玉楼却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压了下。 池畔一个不稳,手就撑在了解玉楼大腿上,指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触感,隔着布料,有点硬。 “!”池畔被烫到一样收回手。 解玉楼喉结微滚,乖乖把池畔放开了。 他是不要脸,但也不想在兄弟们面前起立。 他们的小动作没瞒过众人的眼睛,胖子面色复杂,看着解玉楼的视线里明明白白写着:你他妈可要点脸吧! 范荆却下意识看向游松桉,游松桉唇角的笑一僵,轻咳一声收回视线。 范荆:“” 他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童和瞥了解玉楼一眼,再看看池畔爆红的脸和他无处安放的手掌,视线下意识朝解玉楼腿上看。 没等他看,沈斯年就又咳了几声:“好了,真的要说正事。” “算了。”他放弃了,说:“回去再说吧,头疼。” 然后他就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 众人都惊了,工作狂魔沈博士居然有主动说“不加班”的时候? 童和蹙眉,以为他是真的头疼,可看到他红着的耳根后,童和就顿时明白了。 沈大博士居然在工作的时候溜号了。 惹的一群人不自在的池畔和解玉楼也很尴尬,不对,应该只有池畔自己尴尬,解玉楼已经在大大方方脱衣服盖腿了。 “啧啧啧。”胖子摇头:“真不是人啊老大。” 解玉楼抬下巴,痞里痞气的:“第一天认识我?” 胖子语塞,站起身走到老孟他们一堆人身边,招呼他们打游戏:“来兄弟们,消消乐来几把,我需要清洗一下我被污浊之气伤害到的幼稚心灵。” 那边顿时传来哄笑,一群大老爷们就坐在一块,一人一个小游戏机消消乐。 池畔垂着头,双手捏着膝盖,脚趾尴尬蜷缩。 解玉楼盖完腿就自在了,他侧头看池畔,低声笑道:“不能怪我,这都几天了你不想我啊?” 他们到了国之后就来了那一晚,之后每天都很忙,池畔累的要死,根本不配合。 后来又进了沙漠,那么多人,他们也没机会。 一直到现在,足足五六天了,解玉楼吃惯了大鱼大肉的,现在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素,一被刺激当然就不行了。 池畔脸色爆红,他都不敢看解玉楼,但还是小小地点了下头,诚实道:“想。” 解玉楼面色一僵,觉得自己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轻咳一声,嗓子有些干:“嗯,那回启阳后我们直接回宿舍?” 池畔咬着唇,点头。 解玉楼得寸进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一起洗澡?浴室里有镜子,你最喜欢的。” “不是!”池畔都要羞哭了,他侧头瞪解玉楼。 解玉楼心一跳,收回视线,低声说:“不逗你了,再逗就消不下去了。” 池畔:“” 他悲愤转头,回去后他一定不会让队长为所欲为的! 可真3记0340;到了启阳,飞机刚一停下,解玉楼就直接牵起他的手,两人转眼间就没了身影。 刚刚从座椅上站起来的众人:“” 修整了两天,池畔和解玉楼终于出现在了实验室里。 童和正在给那个小小的人形玫瑰喂水,抬眼看了他们一眼,笑说:“终于出门了。” 这两天池畔连门都没出,饭都是解玉楼去打来给他的。 池畔红了脸,果断转移话题:“咦?这不是小玫瑰吗?” 解玉楼笑出声,跟着他一起走到童和身旁。 童和笑说:“这是你新的训练对象。” “训练对象?”池畔茫然。 “对。”沈斯年从门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摞纸质文档,童和立刻走过去帮他接过来放到桌上。 沈斯年拍了拍手,拿起湿巾擦手,对池畔说:“你现在的能力应该比之前更厉害,而且还能释放信号,我想让你试着能不能利用信号进行反向影响。” 池畔:“什么叫反向影响啊?” “就是把融合物变回原本的样子。” “!” 池畔惊讶道:“我可以吗?博士,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让这玫瑰人重新变成玫瑰?” 沈斯年解释说:“我们暂时是这么推测的,你的力量应该可以对抗或者抵消邪神的力量,不过还需要实验一下。” 解玉楼问道:“那对他会不会有伤害?” “不会。”沈斯年意有所指道:“可能对我们有伤害。” 池畔歪头,没懂。 不过等他试着给玫瑰释放信号之后,他就明白了。 他现在还没有能力精准使用信号,所以他的信号在发出的时候,解玉楼、沈斯年和童和都受到了影响,他们又开始神经疼了。 池畔吓了一跳,急忙把信号收了起来,换成治愈异能安抚大家。 “没事。”解玉楼抬手揉揉他的头。 确实,他的信号刚发出不久,一听到大家的闷哼他就收起了力量,所以这种伤害和之前那次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沈斯年揉了揉太阳穴,说:“果然如此,小池还没真的掌控住这个力量。” “多练习有用吗?”池畔问他。 沈斯年摇头:“大概不行,你的力量还没全部激发出来。” 童和接道:“你最后一道枷锁在永西洋的融合物身上,所以清剿行动要提上日程了。” “这么着急?”解玉楼蹙眉。 童和苦笑,说:“必须着急。以前每次解决融合物后,信号都会停止一段时间,但现在,我们检测到永西洋那个东西没有停止发散信号,甚至信号强度比之前更大,融合速度也加快了。” 池畔一惊:“我前两天就感觉到了,还以为是我太敏感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可以做一个类比。”沈斯年走到桌边,拿出五个砝码放到桌上。 “假设这些就是融合物,那么信号一开始是它们合力发出的,并且形成了一个信号场,遍布了几乎整个地球。” 沈斯年拿下去一个砝码,说:“假设这是费城里的伪王。” “它消失后,剩下的四个融合物开始重新寻找彼此的信号频率,找到之后它们又形成了新的信号场。” 记 “他们寻找彼此信号的这段时间,就是我们检测到信号停止的那段时间。” “再之后,寄生蚯蚓、草原霸王花、澧河水怪,都相继消失。” 池畔明白了:“剩下最后一个融合物,它不用再寻找信号,所以信号就不会停止了。” “没错。”沈斯年点头:“而且因为感觉到同类们一个个消失,所以最后这个开始躁动了,它想在最后的生命里,尽可能多的污染融合物。” 童和颔首,说:“目前很多小型基地都遭到了融合物的袭击,它们应该是感觉到了信号来源的焦躁,所以躁动起来了。” 解玉楼点头:“什么时候行动。” “越快越好。” 沈斯年道:“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最后这个融合物,可能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都要弱。” “不会吧?”池畔惊讶道:“我感觉它身上的信号是最强烈的。” 沈斯年说:“就是因为这样。它把太多的力量分散到了地球,所以它本身就会变弱,它或许已经准备牺牲自己。” “而且,如果它真的自己先死了,我倒是怀疑它的力量可能会附着在其他融合物上,形成新的信息网。” 解玉楼沉思片刻,道:“这次不需要那么多人了,我们几个去一趟吧。” 他是对上次宙神的事ptsd了,人多不一定是好事,而且他们每次也都用不上什么人,池畔的霸王花和他空间里的新人类就能解决很多困难。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沈斯年道:“人多了反而会出问题。而且现在启阳周围的融合物也比之前多了,其他基地更是,咱们的武器和人手正好留在这里保护民众。” “行,那就早点出发吧。” 午饭的时候,解玉楼就和胖子、范荆和游松桉说了,这次的任务就他们七个一起。 装备上,他们会准备两艘小型军舰放解玉楼空间里,他们先开直升机去永西洋中间的岛上,降落之后换成军舰出海。 如果就他们六个人的话,有解玉楼的空间在,就能保证行动万无一失,大不了他一个空间把大家框起来逃呗,再厉害的东西也跑不过他。 大家都没意见,其实每次出任务去那么多人,他们都觉得没必要。 之前是一院和三院非要跟着,这次经过国的任务之后,他们也不强行要跟了。 “那里面的东西到底是啥?”胖子呼噜了口汤。 科学院一直在检测永西洋里的东西,但是他们连那东西是什么都没看到过,只见过一些体型巨大的鲨鱼、鲸鱼等,但它们显然都不是那个强大的融合物。 池畔想了想,说:“我之前梦到过一次。” “那个东西卷成了一团,身上有红黑色的斑点,就像是无数很长的海蛇团成的球,有很多头,也有很多眼睛。” “在梦里,我记得有人叫它百目海蛇。” 游松桉蹙眉:“这东西听着就恶心,我最恶心蛇了。” “那得长成啥样啊?”胖子搓了搓手臂,道:“我想不出来,太吓人了。” 沈斯年叹了口气,说:“后天出发,到了就能看到了记。” 胖子:“我让食堂阿姨多做点饭,咱们带上。” 说完,他就起身去了打饭窗口,和阿姨套近乎去了。 大家隐约还能听到他说:“阿姨,多做点肉干啊,我们出任务得补充体力。” 众人都笑了。 解玉楼给池畔舀了一碗汤:“喝点热的。” 池畔点头,乖乖喝了。 天热的时候他就不爱喝热的东西,之前昼夜温差大的时候他还会主动喝,但现在温度已经渐渐回归了正常,他就不爱喝了。 不过多喝热的东西对身体好,解玉楼很喜欢投喂他。 两天后,众人把手上的项目和工作全都交给其他人,之后六人就搭乘着直升机,由解玉楼和范荆担任飞行员,出发清剿最后一个大型融合物。 .... 第51章 百目海蛇 永西洋位于地球的最西端,从启阳飞行到这里需要整整两天时间。 于是,在出发后的第二天傍晚,飞机就到达了永西洋的上空。 波澜壮阔的大海一望无际,众人透过机窗向下看去,都由衷地感觉到了人类的渺小。 “我是第一次见到大海。”池畔扒着机窗,视线落在看不到尽头的碧蓝海域。 现在是范荆在飞行,解玉楼就转头去看池畔,笑说:“等忙完这件事,咱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到时候队长带你环游世界。” “真的呀!”池畔转头看他,可惊喜可开心了。 解玉楼眼里都是笑:“当然是真的。” “别啊,你们之前都甜蜜私奔过了,环游世界能不能也带上我?”胖子急忙道。 游松桉也说:“再带我一个。” 他之前工作太忙,每次出差出国都没时间好好逛逛,现在正好。 范荆立刻道:“那我也去。” 童和侧头看沈斯年:“老师,咱们也一起?” “不行,咱们俩有的是事情要忙。” 沈斯年收回望远镜,笑说:“等信号结束之后,人类就进入了新世纪,咱们的新作物、新武器、新货币、新交通工具,还有新的人类社会秩序,都需要咱们去恢复。” 童和点头:“也是。那等所有的事情都步入正轨,咱们就一起出去,好不好?” 沈斯年想了想,道:“到时候再说吧。” 胖子道:“博士,你确实应该歇一歇了,人不可以只有工作,你看你都三十了” 沈斯年淡淡瞥了他一眼,胖子顿时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说话了。 “老师。”童和凑到沈斯年耳边,小声说:“别听他的,你还年轻着呢。” 沈斯年失笑,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把。 而被剥夺二次蜜月权的解玉楼和池畔倒也没觉得不好,大家说的对,之前他们已经享受过两个人的旅行了,等末世结束后和同伴们一起出游也不错。 解玉楼勾唇,想的是怎么给池畔办一个新奇有趣的篝火晚会,他家小队长的愿望他必须找个机会帮他圆了。 “对了,咱们把最后这个东西清剿干净后,末世就真的彻底结束了是吧?”游松桉问沈斯年。 沈斯年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们需要小池利用自己的能力,改变生物基因混乱的状态,争取把地球变回末世前的模样。” 池畔眨了眨眼:“那我需要怎么做呀?” “有两种解决办法。” 沈斯年认真科普:“第一种,是需要你了解末世前所有的生物基因序列,之后按照这个序列,人为剔除他们身上本来不该有的基因。” 池畔人都傻了:“这、我要怎么记得住啊。” “还有第二个方法,但只是一个预想,很有可能实现不了。” 沈斯年解释道:“我们猜测你最后可以发出同一种信号,‘命令’生物们找到原本的自己,而它们身上多余的基因,就会自动剥落。” “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需要等你真的掌握住信号之后再做点练习实验。” “但记是如果这个方法可行的话,那你只需要找到正确的信号频率,之后将信号复刻给我们,我们就能利用仪器在全球范围内发射信号,就不用你再自己动手了。” 池畔眼睛一亮:“这个好。” 其他人也觉得这个好,不然地球这么大,池畔一个一个治得治到什么时候。 而且这世上,还有的是之前基因库里没有存储过基因的生物,那池畔要怎么去治疗它们。 童和笑说:“大家先别抱太大希望,我们更倾向于这个力量只有小池自己能用,所以后面的末世重建工作还要靠小池。” 解玉楼嗤笑一声:“你们说这么多,是不是就想告诉我们环游世界的日程要往后排?” “聪明,不愧是解队。”童和抬手鼓掌。 解玉楼:“” 众人都笑出声,池畔也吭哧吭哧笑,结果就被解玉楼伸过手来捏了下脸蛋:“还跟外人一起气我是不是?” 池畔拍开他的手,哼道:“才不是,大家又不是外人。” 看解玉楼吃瘪,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解玉楼也笑了,还不忘威胁池畔:“等回家再收拾你。” 池畔顿时红了脸,胖子和童和又开始起哄,游松桉抬手搂住池畔的肩,笑骂:“行了你们,没看到小池脸红了?” “不说了不说了。”胖子哈哈大笑。 池畔红着脸转头看大海,忽然惊道:“呀!好大的鲨鱼!” 众人都朝下看去,果然看到了巨大的鲨鱼鳍在海面上急速行进,光是看着就让人惊悚。 “海洋生物本来就体型庞大,现在被信号影响后,拥有巨大型基因的生物应该很多。” 毕竟末世之后,一般的动植物都会向着“巨大型”发展,因为巨大意味着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没有太高智慧的动植物,都会下意识选择融合这种基因。 这其中不走寻常路的生物也不少,比如实验室里那只布偶猫,还有长了鹿角的哈士奇和长了翅膀的蛇。 当然也有渴望人类基因的高等级融合物,那些就比普通融合物更强大了。 众人看着那只全速行进的鲨鱼,忽然发现它似乎是在追逐猎物,那猎物似乎是一群海豚。 鲨鱼很快就接近了前方那群急速逃命的海豚,忽然,鲨鱼一跃而起,从水中跳了出来,猛地往前一扑,血水顿时蔓延了那一小片海域。 众人:“” 池畔迷茫道:“那是鲨鱼吗?怎么跟我从电视上看过的不一样?” “那是带鱼吧。”游松桉面色复杂:“长了鲨鱼鳍的带鱼,在海面上捕食海豚?我怎么有点看不懂?” 沈斯年放下望远镜,感叹道:“这就是物种的多样性啊。” 胖子人都傻了:“博士,这也叫生物多样性啊?这是变态的多样性吧?” 童和失笑:“老师开玩笑的。” “” 他们还真是理解不了沈斯年的玩笑,不过一说玩笑,他们就又想起了之前和范荆做过类比的那个又小又凶的西方龙喷火的表情包。 范荆若有所感,提前道:“求求各位,别提那件事。” 游松桉勾唇:记“什么事啊?你和西方龙撞了种族的事吗?” 胖子大笑道:“你别不承认啊,你们是挺像。” 范荆的异能一直在进步,他的翅膀越来越强壮,飞行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且他和科学院那个火人关系挺好,两人交流过后,范荆的火焰强度也比之前强了好多倍。 现在看着确实和那只西方龙很像。 范荆是他们这些人里最沉默寡言的,也是最好欺负的,每次被人调侃都不知道说什么,闷声闷气,大家就都喜欢逗他,游松桉更是,从小逗到大的。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时不时还能看到奇形怪状的海洋融合物,然后还要对人家评判一番,气氛很轻松。 “前面就是咱们要降落的永西岛了。”童和对了一下坐标。 解玉楼点头,和胖子换了位置,让胖子坐副驾,他们俩换位置的动作总是很流畅丝滑,谁看过都惊讶于胖子的灵活。 这是一片原始岛屿,大概有一百平方公里,上面伫立着许多高大的树木和灌木丛。 解玉楼打开机门,在跳下去之前在池畔唇上吻了一下。 池畔一懵,下一刻就发现解玉楼跳出了机舱,垂直向下落去。 他需要清理出一块适合停机和驻扎的地方。 池畔朝下看去,就见解玉楼凭空在岛屿上巡视,之后他伸出手,三两下,就弄倒了一大片的树木,齐根折断。 胖子的异能紧随而上,利用重力将所有已经倒下的植物都扔到了岛屿另一边,一块适合停机的地方就出现了。 解玉楼又回到了飞机上,说:“岛上没有大型融合物,那些树木也没有拟人化的特征。” 童和点头:“这座海岛位于永西洋之中,罕无人烟,它们想获得人类基因确实很难。” 确认了没有问题之后,飞机就在范荆和胖子的操控下,缓缓降落,稳稳地停在了地面上。 等停好熄火之后,众人才从飞机上下来。 童和检查了一下脏的不成样子的直升机,笑道:“小赵估计心疼死了。” 胖子道:“一院那边给了咱们那么多空军力量,国也送了那么多战机给我们,小赵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飞机心疼吧?” “这你就不懂了。”童和笑说:“这些战机都是小赵的命根子,当老婆养的。” 胖子大笑:“你咋这么损呢?” 解玉楼站在池畔身边,吊儿郎当地挂在他身上,黏黏糊糊地咬他的耳垂,不断吹枕边风:“小队长,末世结束就去环游世界好不好?我带你去y国首都的大钟上看夜景,再带你去水都坐小船,还能带你去山上看烟火” 池畔耳垂很敏感,他缩着脖子,想逃出解玉楼的怀抱,但解玉楼搂得太紧啦,他逃不出。 “小池。”沈斯年喊他:“这里信号强度怎么样?” 池畔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拍开解玉楼,之后红着脸跑到沈斯年身边,道:“这片小岛上确实没有大型融合物,信号也不强,最强烈的信号在西北方向,大概有三十公里。” 沈斯年点头:“那看来百目海蛇就在那里了。” “我要不让霸王花去巡逻吧。”池畔问他。 沈斯年点头:“好,现在天快黑了,咱们好好休息一记晚上,明天再行动。” 这次他们没有任何行动安排,很随意。 毕竟他们连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它的习性和行动方式,反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解玉楼笑说。 沈斯年推了下眼镜,道:“因为从所有的数据来看,这次的任务真的不危险,难的是后面怎么开发小池的能力。” 解玉楼扬眉:“你发没发现你最近真的变了?” “有吗?”沈斯年微怔。 池畔也点头:“好像有点。” 他不知道末世之前的沈博士是什么样的,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沈斯年的样子,他就是那种很斯文专业的院士。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工作狂,会为了一个数据反复试验千百次,会因为已有的认知崩塌而感觉到崩溃,也会因为大脑持续兴奋而疯狂。 总之,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满脸写着“都随意”的沈斯年。 童和在不远处和范荆他们说话,他时不时就朝这头看过来,视线直直落在沈斯年身上。 解玉楼意味深长地看看童和,又看向沈斯年,说:“或许是千年老树要开花了?” “” 池畔抬手捏了捏解玉楼的胳膊,小声道:“你说啥呢队长。” “我说的事实啊。”解玉楼笑出声。 沈斯年叹气,道:“看来我还是得给你们安排一点训练任务,毕竟后面的工作需要大家的地方很多。” “别,我错了。”解玉楼能屈能伸:“把小池的时间都给我谢谢。” 沈斯年就笑了:“行了,吃点东西,睡一觉。” 他们都不是会做饭的人,池畔倒是会做,但大家舍不得麻烦他,于是他们就直接把从食堂打包的东西拿出来吃了。 花王带着霸王花们威风凛凛地在四周巡视,还有不少小花直接扎根在了土地里,看样子是想在这里扎根了。 七个人类就围坐在一起,中间升起火堆,一人举着一个盒饭吃。 池畔喝了口水,抬眼看着身边的同伴们。 他们的脸被暖黄色的火光映衬的很温和,头顶是苍穹,身边是战友,池畔忍不住偷偷笑了下。 解玉楼侧头看他,也跟着笑:“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也轻,听着很温柔。 池畔挪了挪屁股,和解玉楼紧紧挨在一起,笑说:“我好开心呀。” “喜欢大家这样在一起?” 池畔点头:“喜欢。比篝火晚会还好。” 解玉楼心软成了一片,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道:“那等事情全都结束,咱们就一群人一起出去玩,到时候把大熊他们也叫上。” “真的吗?”池畔眼睛都亮了。 “嗯。” 胖子伸着脖子问:“什么真的假的,你俩又说啥悄悄话呢?” 解玉楼这次没抬杠,笑说:“我们商量之后去哪玩呢。” “那你得问我啊。”胖子一口四五个肉干,含糊道:“胖子我知道的可老多了,我给你俩当导游。” 范荆抬眼看记他:“你出过国吗?” “嘿。”胖子急了:“咱们之前二处五处出任务,哪次不是在国外?哪次做完任务我没出去逛过,小瞧谁呢。” 游松桉忽然想起什么,问胖子:“你们都去过什么地方?” “那可多了。”胖子开始掰手指,说了一堆地名。 他说一个,游松桉的表情就古怪一分。 池畔好奇问:“怎么啦游哥?” 游松桉瞥了范荆一眼,对方跟没听见一样,闷头吃饭。 池畔很好奇,他很八卦哦。 他这个小模样太可爱了,解玉楼忍不住笑,给他解释:“之前我们每次出完任务都会在当地玩两天,沈斯年和童和就会先回来。” “然后我就发现咱们范队总是偷偷溜出去,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我就悄悄跟了两次。” 范荆:“!” 他震惊地看向解玉楼:“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解玉楼轻嗤:“废话,我跟踪别人能让人知道我跟踪了?” 他说了个绕口令,但大家都明白了。 池畔催他:“然后呢然后呢。” 范荆刚才还一副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样子,现在整个人都僵住了,面色很复杂。 解玉楼勾唇,大声道:“范队是个痴情人。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某位在国内的律师邮一封明信片,还是匿名的,可浪漫死了。” “哇!” “真的好浪漫啊。”池畔感叹道。 胖子啧啧称叹:“看不出来呀老范,你还有这么细腻的小心思呢?” 童和叹气:“失策了,我应该多和范队学学才对。” 他确实失策了,他光顾着学解玉楼在感情里的不要脸精神了,早知道他就走范队这个深情路子,说不准沈斯年更吃这一套呢。 沈斯年这会儿没戴眼镜,闻言就看向童和,童和一愣。 “你之前跟别人学过?”沈博士的智慧啊,一猜就有。 童和干笑:“没有啊,老师你想太多了。” “哦,那就好。”沈斯年点头,之后慢吞吞道:“我喜欢真诚一点的。” 童和先是懵了,之后就是不敢相信,又开始不可思议的兴奋,整个人云里雾里一团乱麻。 另一边范荆和游松桉之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两个人都闷头吃饭,谁都不说话了。 胖子乐呵呵的,挤到解玉楼身边。 “我怎么觉得咱们这群人恋爱都是你的锅呢?” 解玉楼扬眉:“关我什么事?” 胖子迅速从他饭盒里挑了两块肉,一口吃了,然后道:“这叫氛围影响。你和小池处对象之前大家都是光棍,自从你俩在一起之后,这队里立马就有两对暧昧的了。” 池畔把自己吃不完的肉夹给胖子,道:“哥,那你啥时候谈恋爱啊?” 解玉楼顿时笑喷了。 胖子悲愤道:“你得先让我接触几个女孩子吧!我天天跟你们一群gay混在一起,别人肯定以为我跟你们是同类!” “我不是gay呀。”池畔认真道。 解玉楼顿时侧头看他。 池畔傻傻的说:“我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的,女孩子我也没有喜欢过。” “那你这是就喜欢老大的意思。”胖子直接总结。 池畔恍然:“对哦。” 记解玉楼高高悬起的心顿时落下来了,他不着痕迹地呼了口气,道:“我是天生的,不过我之前也没喜欢过别人。” “哎哎哎,行了啊。”胖子急忙打住他俩说情话,道:“那两边的气氛我都插不进去,你俩也别再把我推出去,不然我就只能对月独食了。” 池畔笑弯了眼,说:“哥,末世结束后肯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你说得对。”胖子点头:“等环游世界的时候我肯定见到喜欢的就追,虽然我胖,长得也不咋地,但我是个好人,还是个一心一意的痴情人。” 解玉楼嫌弃道:“你能不能不给自己脸上贴金。” “滚。”胖子又从他碗里夹了几片肉。 解玉楼:“吃吧你就,再胖下去真没姑娘喜欢你。” “滚滚滚。” 池畔笑出声。他仰头看着明亮的月,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他之前其实也幻想过自己能拥有这么一群好兄弟,能有解玉楼这样的爱人,不过真的拥有之后,他才知道,现实有时候比想象更美好。 带着对新生活的期盼,众人在天亮之后,立刻踏上了前往清剿的路程。 或许是因为池畔自己身上也带着强大的气息,使得海里那些奇形怪状的融合物,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近过他们的军舰。 只是越接近百目海蛇所在的海域,池畔就感觉越难受。 这种难受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不过,或许是他现在的力量确实厉害了很多,也可能是他体内属于邪神的力量被他自己压制住了,所以并没有他之前在澧河时那么危险,也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 “难受吗?”解玉楼时刻注意着他的神情。 池畔点头:“有一点,不过不碍事的。” 沈斯年:“这只融合物应该封印着你体内最重要的一股力量,枷锁解开后,你可能会出现一定的不良反应,很有可能陷入之前那种混乱的状态。” 沈斯年握住池畔的手,叮嘱道:“一定要记得你是池畔,不是什么神明的力量容器。” “千万不要让不好的力量控制你的神智,好吗?” 池畔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博士,我会始终保持理智,不会被融合物控制的。” 解玉楼在他额间轻吻了下,说:“别怕,我在。” 末了,他又补充道:“我们都在。” “嗯!” “好,那咱们开始吧。”沈斯年道。 范荆停下军舰,转头看向游松桉。 游松桉接过操控器,低声说:“这东西简单,我早学会了。” 军舰装载着大炮,而按照游松桉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造出适合军舰的炮弹,他的无限子弹在这艘小型军舰上仍然适用。 而且,就算他之前没做过培训也没关系。 因为沈斯年和童和会和他一起待在军舰内,他们会将理论知识通俗易懂地告诉他,而以游律师的聪明才智,快速上手不是问题。 “保持联络。”童和把四只入耳式通讯器递给池畔他们。 记 池畔、解玉楼、胖子和范荆他们四个需要走出船舱,除了池畔之外的三人都可以在空中随意战斗。 而池畔留在甲板上后,不仅可以随时给大家补充力量和疗伤,还能护卫军舰,让其他融合物不敢接近。 解玉楼帮池畔调整好通讯器,之后看向众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出发。” 池畔站到甲板上,感受了一下,正前方一千米处就是百目海蛇自身信号的辐射范围了,其他散射状的信号并不算在内。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到来,百目海蛇释放信号的速度和强度都更快更大了。 解玉楼他们三人同时飞身而起,立于军舰上方百米处。 “行动。”解玉楼发出命令。 胖子和池畔同时动用了异能。胖子是利用重力将百目海蛇逼出海面,池畔一边分神为胖子补充体力,一边将自身的信号发散出去,直直朝着前方的海域辐射。 两秒钟后,那一片海域的水流便动荡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凹陷的漩涡,将周围的水全都吸进了漩涡中。 军舰开始晃动,游松桉立刻操控着军舰远离,他们离得太近了点。 好在他们躲避及时,很快就到了安全地带。 空中的三人各自向不同方向飞去,和军舰形成了一个四边形,正中间围着那个巨大的漩涡。 胖子和池畔疯狂用力,百目海蛇似乎确实和沈斯年他们预想的一样,比想象中脆弱,简简单单就被吸引了出来。 众人屏息凝视。 慢慢的,那个池畔梦里的融合物,终于缓慢地从水底浮了上来。 那是一团黑红相间的球,很大,直径将近五百米,它由无数盘根错节的蛇凝聚而成。 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中间,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蛇,它们此刻都闭着眼睛,就这么安静地漂浮在海面上。 池畔更清晰地感觉到了它身上的信号,他眩晕了一下,有点犯恶心,但被他生生忍住了。 “来了。”游松桉低声说了句,之后便按下准备发射按钮。 军舰的炮筒顿时直直瞄准前方的百目海蛇,池畔坐到甲板上,将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带扣上,免得被后坐力带倒。 解玉楼他们三人也飞到了更高的地方,确保自己不会被炮火误伤。 “发射。”沈斯年道。 话音刚落,游松桉便点击发射,轰隆一声,炮火便在眨眼间打在了海蛇身上。 刺目的火光,无数飞溅的肉泥烂身,海域瞬间被鲜血染红。 同时,一阵尖戾的喊声响起,像是无数婴儿在同时尖叫啼哭,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而这可怖的声响,正是从海蛇身上传来的。 而方才还闭着眼睛团在一起的蛇们,如今全都睁开了眼睛,无数猩红的双眼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阴森。 它们迅速分散开来,蛇球便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按摩球”,蛇尾像是黏在一起成了一团肉红色的球一样,狰狞且令人作呕。 它们大张着嘴,尖牙闪着寒光,舌尖嘶嘶吞吐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婴孩哭声。 记 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刚才被炮轰过的地方,已经有不少断掉的蛇头蛇身,掉落在海里的蛇头居然还在一下一下地开合着嘴,双眼死死盯着军舰的方向。 池畔顿时觉得有股寒气从他后颈处直直钻进了他体内。 还有不少断裂的蛇身留在肉球上,扭曲晃动,猩红的血水挥洒在海里,碎肉滴滴答答,血腥味弥漫了整片海域。 无数海洋生物闻到味道后都朝这边赶来,但百目海蛇和池畔两个信号源,直接就把它们压制住了,谁都不敢不要命地过来。 “行动!”解玉楼沉声下令。 下一刻,范荆和胖子也都动了起来。 他们三人合力,胖子能同时将好几条蛇的重力剥夺,让它们无法自由行动,范荆就用火一个一个烧死那些无法行动的蛇。 他的火焰现在温度太高,几乎是沾上后的五秒之内,就能将一条蛇燃烧致死。 解玉楼就残暴多了,他的空间一出,便像砍韭菜一样,一把一把地将那些蛇身砍断。 但被砍断的蛇身掉落在水中后,还能再继续行动一分钟左右。 它们似乎是有什么目的,又或者他们只能碰到军舰,所以全都争相朝着军舰的方向游。 池畔叫出花王,花王花蕊处的毒液不要钱似的向海里流去,那些带有腐蚀性的液体一落在海里,就将海水烧到沸腾,而其中散落的蛇身便被腐蚀干净。 解玉楼的空间将霸王花的汁液控制在这一片区域,足够将所有散落的海蛇腐蚀掉。 池畔的异能源源不断地为解玉楼他们补充着体力,游松桉的炮也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在蛇身上。 海蛇球疯狂蠕动着,它们有无数的蛇身,大张着嘴,朝天上的几人咬去,一条蛇就能伸出去五百多米的高度,解玉楼他们只能不断躲避斩杀。 “妈的,这东西到底有多少头!”胖子大骂。 池畔紧紧盯着海蛇,他感受到海蛇身体里传出来的强烈信号了,比刚才还要强。 必须快点杀死它,防止它自爆将信号分散到其他地方! “我可能要控制其他融合物了。”池畔对着通讯器道。 解玉楼垂眼看向池畔,池畔也抬眼看他,虽然距离很远他们根本看不请对方的脸,但仅仅一个遥远的对视,他们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他们互相信任,解玉楼相信池畔可以不被影响,池畔也相信有解玉楼在他就不会走入歧途。 沈斯年和童和相视一眼,之后点头:“好。” 池畔收回视线,身上强大的信号和异能发送出去,辐射到整片海域。 所有远程观战却不敢凑近的海洋生物都得到了神的允许和呼唤,立刻朝着这里赶来,而百目海蛇似乎也被这股力量所影响,动作迟缓了许多。 五分钟后,无数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一拥而上,几乎要将百目海蛇分食殆尽。 海蛇也不甘示弱,无数头颅晃动着,一口就能咬碎一个异常巨大的融合物。 怪物们争斗着,游松桉就带着军舰向后撤退,解玉楼他们几人依旧高高伫立在空中,记望着下方可怖的怪物战场。 撕咬、吼叫、啼哭、碎肉,无数肮脏的场景在这一方水域展现,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小时后,百目海蛇终于奄奄一息,无数海怪仍在前仆后继,它们已经不再单单残杀海蛇了,甚至开始互相蚕食。 池畔面色苍白,他体内的力量在急速流失,他不得已停下了自己的异能,不再受控制的融合物们更兴奋了,吃的也更欢。 解玉楼他们三 .... 第52章 正文完结 池畔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感觉自己似乎飞起来了,身体很轻盈。 他像之前面对鬼藤时一样,似乎是“灵魂出窍”了,又或者,是他的感知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以一个更高的角度,在俯瞰眼下的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是启阳市中心那个巨大的广告大屏。 广告大屏上已经不是三院制作的宣传视频,而是一段古怪的录像。 录像里的人很眼熟,正是本该死在澧河岸边的宙神。 宙神一头长发披散着,一身黑色的神父长袍,端坐在一把古朴奢华的单人沙发上。 而在他面前,有无数国的民众在跪拜,高呼神明降临。 池畔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所以并没有认为是宙神活过来了,他有心去探究梦境所描述的场景。 他继续游荡,发现眼下的启阳真的很乱。 基地的民众们都在弯腰清除野草,可是他们脸上不再是满足和对新生活的期许,而是困苦和木讷。 紧接着,池畔就看到了熟悉的金发碧眼的国人,他们中还有不少穿着教服的信徒。 他们举着枪,几米外就有一个岗哨,是在监督启阳民众们干活。 池畔蹙眉,下意识朝科学院看去,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来到了科学院上方。 这里也是一样,几乎到处都是穿着国军服的军士和异能者,他们在科学院各个出入口站岗,而许许多多的研究员们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 池畔想去实验室看看,他下意识地觉得那里应该有他想看的东西。 他一层一层地向上走,他看到云承面色严肃,身边跟着许多研究员,除了一个助手之外,其余全都是国人。 池畔听到他沉声道:“疫苗研究没有确切的抗体数据,你让我怎么做!” 国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大概含义就是:无论如何,疫苗必须在一周内做出来,不然启阳民众们的性命就很危险。 他们在威胁他。 云承烦躁地扒乱了头发,助手一脸愤然,但隐忍着没有发作。 池畔的心沉了下来,他明白了,他现在看到的是上一世的事情。 他继续往上,杨正平和刘博士出现了,他们被控制在十二层的观察室里,对着一长廊的融合物进行观察,他们的任务似乎是找到这些融合物的新特性,又或者,是要想办法将这些融合物治疗好。 杨正平面色阴翳,死死瞪着一旁值守的国异能者。 异能者冷笑:“你的老师现在已经被宙神大人的力量控制了精神,随时可能丧命,你确定还要这样浪费时间吗?” 被精神控制是很痛苦的事情。 刘博士无时无刻都在承受可怕的煎熬,他想直接自杀,但如果他死了,受到这种痛苦和煎熬的就会是杨正平。 而被精神控制后,就代表这个控记制消失后人的脑子也基本废了,刘博士宁可自己承受痛苦,也不能让年轻的学生承受这样的后果。 杨正平眼眶血红,他深吸口气,转过身,拿着从池畔身上剥离出来的一点异能磁团,继续试着给这些融合物治疗。 池畔继续往上,一路来到了顶层,按理说他会在这里见到沈斯年和童和。 池畔感觉自己的脚步落在了地面上,他无声无息地走进实验室,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场面。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一架铁床上,手脚都被紧紧箍着,他的胸膛被割开,大咧咧地向两边敞着,露出一肚子的内脏。 他没有挣扎的力量,但双眼却死死瞪着,像是死不瞑目。 可接着,池畔就发现“自己”其实没死,因为在他血肉模糊的胸腔内,一颗心脏仍在跳动。 池畔浑身都在抖,他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个感觉了,想死却死不了,浑身都在疼,可意识还在的感觉。 太可怕了,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接着,他几乎是本能地朝实验室的另一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胖子和沈斯年的身影。 胖子整个人瘦脱了相,面色惨白地躺在营养舱内,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在营养舱不远处,沈斯年和“池畔”一样,躺在床上。他穿着平时最常穿的衬衣西裤,外面是一件白大褂。 他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可怕的是,他的头部已经没有浓密的黑发了,头皮被去掉,头盖骨也不翼而飞,复杂的大脑□□裸地露了出来,上面贴满了奇形怪状的电极片。 床边是一个池畔看不懂的仪器,罗纳博士和助手站在那里,时不时还要往笔记上记一些什么。 宙神坐在一旁的桌边,桌上摆着红酒和甜品,他整个人面色惨白的不像人,唇角弯起诡异的弧度,看起来很可怕。 “宙神大人。”罗纳博士的助理讨好地对他解释,说:“沈博士的智慧确实很强大,我们现在已经提取了与他之前进行过的研究相关的所有记忆。”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池畔的力量是怎么运转的,也能知道清剿者去了哪里。” 宙神点头,柔声道:“一定要赶在他们回来之前,把池畔的所有力量转给我,好吗?” “是!” 宙神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红酒,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可不想和那个疯子对上。” 池畔觉得浑身发凉。 他终于明白了,上辈子他前半段的记忆是在费城里,后面在清剿队准备对费城下手的时候,池畔并没有死亡,而是被解玉楼带了回来。 回来后他就在科学院里,但他的力量没有这一世这么强大,所以并没有参与太多任务。 而这次,解玉楼他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沈斯年和池畔留在了科学院,遭遇了这场横祸,而胖子是在上一个任务中受的重伤。 池畔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可忽然,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是令人耳膜刺痛30记340;警报声。 宙神面色一凛,倏地站起身。 实验室里值守的异能者们全都震惊了,他们惊恐地跑过来,将宙神护在了身后。 可下一刻,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 是解玉楼和童和! 他们是解玉楼和童和,又好像和池畔记忆中的人很不一样。 面前的解玉楼身形高大,穿着纯黑色的工装,面色冷硬阴森,黑色的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被过长的刘海半遮半掩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阴翳而危险。 就像那些毫无理智可言的融合物一样。 而站在他身边的童和,看起来比他还阴沉,他没有了往日里嬉笑的活泼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冷冰冰的武器。 池畔心跳倏地加快,他下意识想让他们离开,不要看到受折磨的同伴,可他说不出话。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池畔”心跳也猛然加快,血水从他大敞着的胸膛中溅出,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与此同时,沈斯年的脑数据也开始紊乱,他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大脑渗出的血迹和电极片作用,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磁声响。 营养舱内也发出警报,白色红色的灯交替闪烁,实验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失去了重力。 池畔惊恐地后退,身体紧紧贴在身后的玻璃墙上。 他看的到一切,可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那些护卫着宙神的异能者们也都很惊恐,他们一眨不眨地看着解玉楼和童和,实际上浑身都在颤抖。 这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清剿者和精神系异能者,对上他们就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宙神站在人群后,唇角悠然自在的笑已经消失,他的瞳孔颜色越来越深,渐渐地,变成了死一般的黑色,他的眼眶里连着眼白和瞳孔,都变成了同样的黑。 下一刻,他面前的异能者们便被控制住,不要命地朝解玉楼和童和攻去。 可他们一步都没迈出去,就直接拦腰断成了两截,血水喷溅而出,宙神深色的衣袍顿时变得颜色更深了。 屋里只剩下宙神一个国人了。 解玉楼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宙神后退着,精神力疯狂袭击解玉楼,他要搅乱这个疯子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精神状况。 可事情却出乎意料,因为解玉楼好像在进到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疯了。 宙神慢慢后退,尽量冷静道:“你是最强大的异能者,你可以为新世界做出最大的贡献。我很快就能拥有全部的神明之力,到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我可以封你做将军,做最厉害的护教!” 解玉楼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直把他逼到了墙角,之后缓慢地伸出手,宙神疯狂大吼,希望有人能来救他。 可他的哥哥,以及那些留在科学院,留在启阳的国人,全都已经被解玉楼带来的丧尸群咬碎了。 现在的丧尸们还记没有意识,没有变成新人类,它们只会凭着本能追逐血肉,整个科学院和启阳都已经陷入炼狱。 解玉楼捏住宙神的脖颈,单手就把他举了起来。 宙神想惨叫,但却叫不出来,他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是解玉楼的异能在一寸一寸地切割他的肉。 童和面色平静地走过来,将营养舱打开,把已经脑死亡的胖子从里面带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之后,他才走到沈斯年身边,一点一点将他大脑上的电极片拿了下来,血肉模糊了他的手掌。 他把停止抽搐的沈斯年抱进了自己怀里,小心地让他靠着自己,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宙神的两条腿几乎全都露出了森森白骨,解玉楼拎着半死不活的人,扔到了童和面前,淡声道:“别让他死。” 童和勾唇:“当然。” 解玉楼把染了肮脏血迹的外套脱下来,将手洗的干干净净,之后才走到“池畔”身边。 他轻轻地将绑着爱人的绳索解开,之后,冷静地把池畔被扯开的胸膛合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术缝合针,细细地把胸膛缝了起来。 “池畔”的双眼大大地瞪着,缓慢地看向解玉楼的脸。 解玉楼侧头和他对视,温柔地笑道:“别怕,我来了。” “这个世界太差了,咱们把它毁了,好不好?” “池畔”没有说话,可他却慢慢地把眼睛闭上了,而他勉强跳动的心,也在同时停止了跳动。 解玉楼缝好他的伤口,之后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柔软可爱的睡衣,给池畔穿上,之后就那么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脖颈间,什么都不说,也不动。 池畔坐倒在地上,看着或死亡或疯狂的爱人和同伴,崩溃大哭。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池畔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丧尸疯狂袭击人类,融合物们越来越可怖狰狞,基地一个又一个地沦陷,整片大地都陷入了无可救药的炼狱中。 许久之后,池畔才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找回注意力。 他泪眼模糊地抬眼,看到杨正平浑身血淋淋地出现在实验室门口,他扑通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浅蓝色的液体。 他虚弱地伸着手,说道:“童、童助理,这是沈博士,留给你的。” 说完,他手一松,蓝色的液体就咕噜噜地滚到了童和脚边。 童和平静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他颤抖着手,将沈斯年重新在床上放好,之后弯下腰,将那瓶液体捡了起来。 “解队。”童和深吸了口气,才哑声道:“你愿意重新来一次吗?” 解玉楼倏地抬眼,瞳孔是血红色的。 童和和他对视,道:“帮我。” “好。” 池畔就坐在原地,看着解玉楼和童和匆匆忙忙,他们不吃不喝,日升日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乱了套。 他们似乎是将宙神的异能剥夺了,之后移植到了解玉楼身上,这样,解玉楼也拥有了精神控制的力量。 而且,还有一点,宙神的力量确实不仅记是精神控制,他还能剥夺生物的灵魂,就和澧河里的那些黑色水怪一样。 终于,童和嘶声说:“好了。” “一切归档后,我们可能会忘了这次的一切。”童和看向解玉楼。 解玉楼看向躺在一旁的池畔,说:“我可能会忘了他,但不会忘记爱他。” “也不会忘记信任你们。” 童和就笑了,抬手和他拥抱了一下:“我相信我们都是一样的。” 池畔茫然地看着他们,忽然,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引,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觉自己的灵魂落在了实处。 恍惚间,他听到了解玉楼的声音,他用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这次,一定要早点相遇。” 池畔忍不住流下眼泪,温柔的吻落在眼角,解玉楼的声音再次响起:“宝贝,醒醒。” 池畔蹙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睁开了眼。 对上解玉楼近在咫尺的脸,池畔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呦,醒啦?”胖子凑过来逗他:“这给我们小池累的,再不醒都到家了。” 解玉楼抬手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开:“你消停会儿。” “咋,小池是金子啊,还不让人看。”胖子故意狠狠靠到他身上,解玉楼被推的身子一歪,更紧地抱紧了池畔。 游松桉坐在副驾,正跟着范荆学开飞机,见状大呼小叫:“胖子别动!飞机都要歪了!” “游律师你侮辱人啊,我再胖能晃得动飞机吗!”胖子转头和他理论。 众人七嘴八舌的,非常热闹。 解玉楼抬手把池畔的眼泪擦掉,小声问:“做噩梦了?” 池畔愣愣点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滚落。 他抬手抱住解玉楼的腰,眼泪唰唰流。 解玉楼闷笑,抱着他拍拍:“乖,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嗯。”池畔带着哭腔。 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池畔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都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况真的太让人绝望了,要不是沈斯年提前一步留了后手,可能他们就没有这个第二次了。 还好。 池畔闭上眼。 还好这次他真的克服了怯懦,主动找到了解玉楼,没有让之前的悲剧重演。 “怎么这么粘人?”解玉楼亲了亲他的发顶,对他的亲昵很受用。 池畔抬头看他,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死了。 解玉楼心口一疼,急忙吻上他的脸颊:“我不说了小队长。” 池畔哼了一声,重新埋进他怀里,小声说:“我想你了。” 解玉楼听到了,顿时心软的不行,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乖,再忍忍,回家队长就好好疼你。” “!”池畔耳朵红了:“你不要胡说呀。” 解玉楼笑出声,不再逗他了,就抱着他,心满意足。 回程的路,他们所有人都很轻松,就连沈斯年都没有沉浸在工作中,都没问池畔现在身上有什么感觉,就只是单纯地看着机窗外的云,还有沿途的秀丽山川。 记“咱们的世界多美啊。”童和笑道。 沈斯年点头:“是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差点毁了这个世界,不过还好,他们赶在事情变得更差之前,把一切都控制住了。 未来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回到科学院的时候,科学院众人都在翘首以盼,唐将军都来了,包括刘博士他们,全都在等着英雄凯旋。 这一次,他们没有组织和派系,他们是一个整体,代表了整个华夏,也代表了新世界。 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没有人谈论工作,大家全都聚集在食堂里,热乎美味的饭菜摆了一盘又一盘,食堂阿姨都乐开了花,知道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 池畔他们照例坐在一桌,沈斯年和童和与刘博士、唐将军他们一桌,所有人都乐呵呵的。 解玉楼给池畔夹了一块大鸡腿,那鸡腿都要比池畔的脸大了。 “队长,这也太大了。”池畔震惊。 解玉楼就笑:“吃不完给我。” 胖子心情好,提议道:“我说,好不容易完事了,咱们能不能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啊?” “行啊。”解玉楼双手赞同。 其实他们二处和五处之前很没有纪律,反正也不属于军队管辖,所以算是一群散养兵。 他们每次出完任务都会玩几天,那几天可疯了,吃喝玩乐,爱喝酒的那几个更是,就没有哪天是清醒的。 而末世之后,为了不耽误事,大家都没有再碰过酒,现在终于能放开了。 老孟他们急忙站起身,招呼胖子:“走啊副队,哥几个多搬几箱过来。” “成,老范走不走?” 范荆点头:“走吧。” 末了他又问游松桉:“你” 游松桉站起身:“走呗,我也帮个忙。” 解玉楼就道:“那你们去吧,我和小队长就不去了。” 明明他才是有空间的那个,眨眼间就能把酒库搬空,但现在却把活交给兄弟们,偷懒偷的很不要脸。 不过没人说他,胖子他们也都有随身空间,但都没想用。 有时候喝酒看的是一种氛围,热热闹闹搬酒,然后把桌子碰在一起,就着饭菜大家一起喝,那才爽。 池畔很激动,他只喝过一次酒。 当初在费城,解玉楼拎着酒哄着他喝,然后两人就把那啥给做到最后了。 “小队长,今晚准备喝多少啊?”解玉楼撑着下巴笑。 池畔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喝很多。” “你不是觉得酒不好喝吗?”解玉楼有些惊讶。 “是不好喝,但我今天想喝嘛,想喝到醉醺醺的。” 池畔没看解玉楼,但耳朵红红的。 他其实还没真的从前世的梦里出来,所以对解玉楼很黏糊,心里也总有一股气,像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或许,他可以借着酒精让自己忘却一些烦恼。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喝醉了酒人的胆子就大了,也不会那么害羞,池畔很想今晚对解玉楼主动一点。 池畔说的没头没尾,看样子就是不准备多说。 解玉楼扬眉,唇角意味深长地勾起,但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帮他把大鸡腿分成了小块小记块的肉片。 很快,胖子他们就拎着好多箱啤酒过来了,这都是食堂的珍藏,现在酒厂也都倒闭了,想再酿出这些可不容易。 解玉楼看着那一瓶瓶的啤酒,忽然道:“等我一下。” 然后,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另一边童和还和沈斯年笑,说:“咱们要不也把桌子拼过去?” “我不喝酒。”沈斯年很不给面子。 童和就叹了口气,唐将军笑起来,说:“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玩玩,我和刘博士还是去别的桌吃,不打扰你们了。” 沈斯年沉默了下,默许了。 唐将军就和刘博士笑呵呵走了,去和其他的领导们一起吃喝,估计还要说一点未来的建设计划。 “走走走。”童和立刻开心了,拉着沈斯年站起来,然后喊道:“胖子,把桌子挪一下。” “行啊。”胖子头都没回,童和他们的桌子就稳稳当当地挪到了池畔他们桌边,老孟他们也把另外两个桌子搬来了。 三十来个人吵吵嚷嚷,热闹的不行。 “老大干啥去了?” “不知道,说让咱们等一下。” 话音刚落,解玉楼就再次出现。 “你干什么去啦?”池畔问他。 解玉楼就朝后面看了眼,确定唐将军坐的还算远之后,他才从空间里掏出三瓶洋酒,都是珍品。 “嚯!”胖子惊喜道:“行啊老大,哪儿整的?” 解玉楼“嘘”了一声,之后朝唐将军他们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众人顿时笑出声,感情是从唐将军办公室拿的。 他干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唐将军自己也不喝酒不抽烟,但就爱珍藏这些名贵的好酒和雪茄,之前解玉楼还从他那顺过一盒雪茄,被唐将军发现后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骂完之后,他又给了解玉楼两盒,让他拿去和兄弟们抽着玩。 这些名酒就更是了,其中也有不少是解玉楼从国外带回来的,送到唐将军那,有时候会有两三瓶都是一样的。 解玉楼拿的就是撞品种的那几个,反正收藏嘛,有一个不就行了。 “你又偷你舅舅东西呀。”池畔偷偷摸摸的。 解玉楼笑出声:“这还是我送他的,之前咱们在费城喝的那瓶也是,我送完的东西再拿回来,怎么就成偷了?” 众人都笑起来,胖子急忙张罗着开瓶:“赶紧开,别等会让唐将军没收了。” “我可听着呢啊。”唐将军远远喊道。 胖子一顿,众人就笑的更大声了。 唐将军回头看他们,说:“喝吧喝吧,都这时候了,不够喝再去我那拿。” “好嘞!” 解玉楼大声道:“谢谢舅舅。” “谢谢舅舅!” 食堂里到处都是喊“舅舅”的,唐将军开怀大笑,摆摆手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池畔舔了舔唇,解玉楼就给他盛了一碗汤:“先喝点热的,多吃一点再喝酒,不然胃疼。” 池畔自己就是个治愈系异能者,怎么可能胃疼,但解玉楼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而池畔本人也很听话,乖乖把汤喝了。 童和也立刻给沈斯年盛了碗汤:“老师,你也喝点。” 记 “嗯。”沈斯年接过勺子,又道:“我喝汤不喝酒。” “别啊。”童和苦下脸:“反正小池能给你治,也不会宿醉头疼,你就喝一点呗。” 沈斯年侧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审视。 童和瞬间有点心虚。 “你是不是打什么主意呢?”沈斯年眯起眼。 童和指天发誓:“我没有,我发誓。” “发誓?”沈斯年扬眉:“你准备赌上你的什么?” “贞操!” 沈斯年:“” 游松桉就坐他俩身边,闻言直接笑喷了,还差点把自己呛到,咳了好几声。 范荆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说。 “啧。”解玉楼和范荆坐对面,见状直接抬腿在桌下踢他。 范荆:“?” 解玉楼朝游松桉抬了抬下巴,比了个嘴型:“倒水啊,拍背啊。” 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恨铁不成钢! 范荆蹙眉:“你说什么?” 解玉楼叹气,池畔迷茫地看看他俩,疑惑道:“队长你说话啦?” “嗯。”解玉楼无语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木头是不会开窍的。” 池畔看看范荆,又看看游松桉,之后抬手把自己手边的水杯给了游松桉:“游哥,你要喝水吗?” “谢谢。”游松桉笑着接过水杯。 范荆顿时明白解玉楼刚才说的什么了,但后悔莫及。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筷子,一时间有些凌乱,他以为自己还挺厉害的,怎么还不如池畔有眼力见呢? 游松桉一口干了自己的水,之后把水杯放到范荆面前,淡声指挥:“倒水。” 范荆一怔,之后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水,这回还硬邦邦地蹦出了一个字:“烫。” “噗——”池畔笑喷,又急忙捂嘴,低头戳自己碗里的鸡腿。 解玉楼轻笑,之后举起酒杯,道:“兄弟们,庆祝胜利。” “庆祝胜利!” 众人全都举起酒杯,池畔也举起杯子,一口就把小半杯洋酒干了。 干完后他就皱起脸,解玉楼立刻夹了一块土豆喂到他嘴里,好笑道:“慢点喝,你年纪小,他们不会灌你。” “对溜。”胖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道:“我们不灌小池,灌老大。” 老孟他们顿时大呼小叫地看热闹。 解玉楼轻嗤一声:“凭你们,也想灌我?灌你们范队还差不多。” “范队也得灌,你我们也得灌,是吧兄弟们?”胖子显然是个社牛。 兄弟们也没有一个不乐意的。 之后的两个小时内,大家就吃喝玩乐,什么划拳、吃西瓜、逛三园之类的小游戏层出不穷,像池畔和沈斯年这种没上过酒桌的人都跟不上。 不对,沈博士脑子好使,基本听过一遍规则就懂了,都不怎么输,池畔就不行了,简直是游戏黑洞。 所以到后面池畔输了也是解玉楼帮着喝,这样一来,解玉楼就是酒量再好,也对付不了了。 众人一直闹到晚上十一二点,解玉楼和池畔就先回来了,剩下的人倒是还在玩。 池畔两人没有用空间转移,而是手牵着手,慢悠悠地朝宿舍走。 微凉的晚风宁静地吹拂着,吹散了酒气。 池畔仰头看着星辰,笑弯了眼,有些醉意3记0340;声音听着比平时还黏糊。 “队长,我好开心呀。” 解玉楼也醉了,他侧头看着池畔的脸,也跟着笑:“我也开心。” “我真的开心!”池畔忽然大喊了一声。 不过今晚的科学院很热闹,去往宿舍的这段路程里也没有人,他喊这一嗓子也不会扰民。 解玉楼闷笑,说:“小队长,你之前想过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吗?” “有。”池畔很诚实,边想边说:“其实也没有很具体。我就想着,能有个人一直陪着我,在我害怕的时候抱着我,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保护我,就可以了。” 解玉楼停下脚步, .... 第53章 番外一 全世界的信号都已经停止,也就意味着融合也已经停止了。 被末世困扰了将近半年的人类,终于有时间继续进行大规模的社会建设了。 开辟荒地、种植新作物、大力恢复全国各地的通讯、水电,许多工厂重新恢复加工生产,新型货币和新的代步工具也在稳步推行。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于是只过了一年时间,被末世摧毁的大地就重新生机勃□□来,那些可怕的融合物们也都渐渐变得温顺。 池畔的异能确实实现了通过科研工具向全球发射的功能,但因为剔除融合是一种剥离基因的手法,所以进行起来很难。 按照研究院的估计,如果想要完全将所有的融合物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至少需要十年,甚至更久。 而像解玉楼他们这样的异能者,还有已经被转化的新人类,以及太过强大的如霸王花一样的融合物,都很难再变回原本的模样了。 不过,这些事暂时还不在池畔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反正日子还长。 只是有时候大家还是会感慨,人类经过百万年才发展到的高科技时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差点将其彻底毁灭了。 从科技时代重回农耕年代,这巨大的落差,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弥补回来。 而池畔和解玉楼说好的环球旅行,也终于在一年之后,重新提上了日程。 “咱们计划一下路线吧。”游松桉拿着最新的世界地图,道:“很多大城市现在都是人类和新人类混居的基地,咱们可以多待几天,我估计他们也很愿意让咱们蹭饭。” 他们清剿队现在在民间已经被神化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救世主,吹的他们自己都要信了。 游松桉点了点在末世前就很出名的一些旅游胜地,说:“我一直想去这几个地方,你们有没有想去的?” 池畔仔细想了想,说:“我其实一直想来首都读大学,但现在咱们就在首都,其他地方我都没有好奇过。” 解玉楼拿着人手一个的小游戏机消消乐,闻言说:“我想去草原,其他的你们随意。” “草原?”池畔转头看他:“凡达河草原吗?” “都行,咱们带几个帐篷,烧烤野营。”解玉楼凑过来在池畔耳边亲了下:“还有篝火晚会。” 池畔:“!” 他眼睛都亮了:“真的呀队长,你还记着呐!” “那可不。”解玉楼勾唇:“小队长想要的东西,我可都记着呢。” 胖子实在没眼看:“行了你俩,都老夫老夫了能不能不这么腻歪?” “谁老了?”解玉楼嗤笑:“这里除了沈斯年就你年纪最大,还没对象。” 胖子悲愤欲绝:“怎么就我没对象了,你往你前后左右看看,有哪个是有对象的?” 被点到名的四人:“” 也不是他们不想处对象,而是这一年来确实是忙,沈斯年和童和每天就是工作,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而范荆和游松桉他俩没确定关系也正常,毕竟之前那二十多年记他俩都没在一起,现在过个一年也不会有多大差别,该别扭还是别扭。 解玉楼哼笑:“一个个的都什么没出息,出去别说是我的兵。” “谢谢您嘞。” 胖子不搭理他了,说:“咱们可以先往港城和雾安市递个消息,让大熊他们都回来,再叫上费城那几个,咱们清剿队核心人物全都出去怎么样?” 童和摇头:“大熊他们几个还行,但王木森他们都是费城城主了,不可能跟咱们出去那么久。老孟他们现在跟着小赵的飞行编队四处飞,带着咱们的研究员给那些基地上课,也抽不出空来。” “那也行,反正就是想着人多热闹,他们赶不上这次就赶不上吧。” 胖子也不觉得遗憾:“反正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下来,咱们再走走呗。” 范荆道:“我想去海边。” 他是北方人,一直都想去海边游泳,只是末世前没机会,末世后也没机会。 “海里的东西现在都多变态啊。”游松桉蹙眉:“你不怕被什么有毒的大水母咬一口?” 沈斯年说:“这个应该没事,有小池在,别的融合物都不敢过来。” “这倒是。” 池畔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反融合信号,融合物见了都要躲着走,不然自己强大的力量可能就消失的更快了。 多说一句,其实如果池畔主动发送信号的话,离他越近的融合物就会越快恢复到正常形态。 但池畔没有精力和能力治疗所有的融合物,所以只能借助工具统一发送信号。 而且现在的大自然已经形成了新的生态圈,池畔如果治疗了一部分生物的话,那其他生物就能随意捕食这一部分正常生物,生态圈就乱了。 所以还是统一进行恢复比较好。 池畔都没什么想法,他靠着解玉楼的手臂,忍不住问:“队长,你准备办一个什么样的篝火晚会呀?还有烧烤,你会烧烤吗?” 他碎碎念,明显是期待极了:“我之前给叔叔他们烧烤过,但是他们说我烤的不好吃。” “我都没吃过,当然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吃啊。”池畔叹气。 解玉楼关了游戏机,认真听着他的碎碎念,听到这里就抬手揉了把他的头,说:“这次你什么都不用做,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烤。” “还有你爱吃的火锅,我一会儿还带你去吃。” 池畔一直都很喜欢辣辣的火锅,之前和解玉楼提过一次,之后解玉楼就不知道从哪找了铜锅,还找了平常火锅店里的那种大桌子和四宫格,放在了他们宿舍楼层那间空房间里。 而且他还时不时就会缠着食堂阿姨做点火锅调料,好在万能的阿姨什么吃的都能做,而且做的还很好吃。 池畔顿时都要流口水了,距离上次吃火锅已经三天啦,他想吃! 解玉楼闷笑:“再忍忍,你这中午刚吃完没多久呢。” 他抬手揉了揉池畔的肚子,肚子还鼓鼓的:“小心吃多了胃疼。” 池畔点头:“那今天要吃很辣很辣的,还要吃你给我调的料,还要吃手擀面,还要吃肉。” 他想着想着,又咽了下口水。 记 解玉楼都要笑死了:“哪儿来的小馋猫啊。” 池畔舔了下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另一头大家还讨论的热火朝天,定下了第一站就是草原,大家都对这个篝火晚会很期待。 但是吧,像胖子这样的,估计是馋烧烤。 毕竟众所周知,解队烧烤手艺是一绝,之前老首长在世的时候他就经常和胖子他们一起,在老首长后院草坪上架着摊烧烤。 不过老首长去世之后,解玉楼就没再做过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会,胖子现在光是想想都馋。 “那就这么定了。”游松桉在平板上记录下大家的行程,还把大家要带的吃的用的都记了下来。 其实按理来说,这种平时应该是沈斯年和童和的活,不过他们都累了一年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假期,当然要让他们好好休息,最好完全不要动脑子。 “那咱们明天就出发?” “行啊,那我现在给大熊他们发信息。” 现在启阳和大型基地的通讯已经恢复了,一些小型基地也已经和周边的附属大基地有了通讯往来,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古老的电报形式,但也比没有强多了。 他们几个也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坐在一起说话了,没有人说工作,都在谈对环游世界的想法。 他们都明白,虽然做了个计划,但按照他们这些人的不靠谱程度,可能除了第一站是草原之外,其他旅游路线可能都会变。 “那东西都塞老大空间里?”胖子征求意见。 解玉楼好笑道:“我给你们的空间够大了吧,干嘛就盯着我的?” “那能一样吗?” 胖子细心给他举例,顺带拍个马屁:“老大你想想嗷,我们的空间都是别在腰带上的对吧?那万一我们的空间丢了呢?被小偷偷了呢?那里面的东西不就都没了?” “你的不一样啊,你的不离体,谁都抢不走偷不走,也丢不了,安全。” 童和点头:“我同意。” 游松桉也认真道:“我也同意。” 范荆默默点头,沈斯年就笑而不语。 解玉楼侧头看向池畔,池畔咽了咽口水,仰头看他:“队长,什么时候吃火锅呀?” “火锅。”解玉楼笑出声:“现在就走。” “你们要吃火锅啊,带我一个。”胖子立刻收拾东西站起身,跑过来抱住了解玉楼手臂。 “啧。”解玉楼抬脚踹他:“滚远点。” “我不,给我搭个顺风车。”胖子死皮赖脸。 童和立刻道:“那也带我们几个一起吧,反正阿姨做一锅调料也是做,两锅也是做。” “” 最后,他们还是所有人都一起回了宿舍。 吃到一半的时候,大熊他们就前后脚倒了。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白巷这孩子居然又长个了,还越长越酷,留着短短的头发英姿飒爽,没有小时候那么粘人了。 其他人都没什么变化,而小一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段永思也跟来了。 众人都没寒暄,直接坐下来干饭,胖子开了几瓶冰啤酒,除了还没成年的白巷之外,大家都喝了点,热热闹闹的。 记第二天,小赵他们就把他们旅行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一辆够坐十三个人的新型小巴车,还有那些不知道哪儿找来的烧烤架。 食堂阿姨们也把那些串号的肉菜调料之类的打包好了,足足四个大箱子,够他们这些大小伙子吃了。 告别其他人,几人就大大方方开着车出了科学院。 杨正平听到沈斯年他们直接甩手走了,留下了一堆工作之后,气的差点高血压,但人都走远了他也没办法,只能臭着脸三院七院两头跑,每天累的要死。 但这些不在池畔他们的想法内,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玩耍! 新型车子速度快,很稳,在被野草弄碎了的坎坷路面上也并不颠簸。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基地的范围,走在了不知名的公路上。 “哇,那是梅花鹿吗?”池畔看着路边跑过的一只巨大的鹿问道。 解玉楼侧头看,说:“差不多吧。” 反正现在的融合物都乱七八糟的,那东西长了一对鹿角,那就可以算是鹿了,即便它长着四条马腿。 童和开着车,笑说:“没有导航,我只能随便开了。” “相信你自己。”小一笑道:“按照你的智商肯定不会走错的。” 胖子意味深长地笑道:“小一,你不是又喜欢上童和了吧?” 闻言,众人都朝他看去,就连坐在副驾看地图的沈斯年都透过后视镜看过来。 小一之前喜欢范荆,然后又喜欢游松桉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得不让人怀疑。 小一点头,直白道:“我一直喜欢他啊,我第一次和他配合着抓陆博士的时候,就在喜欢他了。” 众人震惊了。 这不是在他和范荆还有游松桉表白之前吗? 没看出来啊,小一看着白白净净的,居然还是个朝三暮四的小渣男。 童和手一抖,车子就晃了一下。 解玉楼立刻道:“好好开车,我不想用空间带你们环游世界。” 车子坏了可不得他带着他们环游世界吗?那他不如直接带着池畔二人世界呢。 童和勉强稳住,干笑道:“肯定也是喜欢我的脸吧?” “不是。”小一坚定摇头:“要是说脸的话,我还是最喜欢游律师,但我喜欢的人确实是童和。” 他似乎还怕大家不相信,继续说道:“之前我被关在玻璃房里的时候,就发现童助理好帅,人也好,还会跟我说话,我很心动。”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童和人都傻了,颤颤巍巍把车停在了路边:“我需要缓缓。” 他偷偷侧头看向沈斯年,沈斯年脸上挂着笑,也正看着他,看不出到底什么想法。 池畔人都懵了,车停后他才小声对小一道:“小一,你真的喜欢他呀?有多喜欢?” 小一想了想,之后看向身侧坐着的段永思,说:“比喜欢他多一点点。” “!” 大家对他的喜好真的摸不清楚了,这也太多情了。 “你还喜欢段哥啊?”池畔比刚才还懵。 他们都说小一和白巷的思维方式跟他很像,但池畔记自问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就只喜欢解玉楼,对胖子他们也是喜欢,但是是那种对朋友的喜欢。 莫非是小一把友情和爱情搞混了?不然这也太离谱了。 童和抬手扒拉了两下头发,然后回头看向小一,尴尬道:“那个,对不起啊小一,我” 小一看他,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喜欢沈博士。” 大家下意识看向沈斯年,沈斯年背影一僵,没说话,也没回头。 池畔紧张地攥紧了解玉楼的衣摆,他一线吃瓜吃的有点激动。 解玉楼勾唇,反手抓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握。 车里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大家的表情都非常古怪,胖子和大熊两人互相挤眉弄眼,眼里都是戏。 一直没说话的段永思开口,道:“你还喜欢我啊?” 小一侧头看他:“应该是有一点,你也长得挺好看的。” 段永思面色复杂,轻咳一声把头转向了窗外,没再说话。 童和看着沈斯年的侧脸,很想看出他的想法,但沈博士一点情绪都没露出来,童和想猜都没办法。 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小一:“小一,那你别喜欢我了,也别难过,好吗?” 小一疑惑:“我为什么要难过?” 众人:“?” 白巷不懂,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被喜欢的人拒绝不该难过吗?” “可我不难过啊。”小一摇头,然后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我只有在和小池分别的时候才会难过。” 胖子口无遮拦道:“那你这是喜欢小池啊!” 解玉楼顿时无语,抬脚踢他:“闭嘴。” “我错了老大!”胖子哀嚎:“不过既然这样,那小一也不是真的多喜欢童和,估计是雏鸟情节。” 白巷坐在他身后,闻言就趴在他椅背上,问:“什么是雏鸟情节啊?” “就是小鸟刚出生后,对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人很亲切。”胖子通俗易懂地解释了下。 小一确实是一直在实验室里的,而且当时池畔和解玉楼给小一恢复神智的时候很匆忙,那时候实验室里也只有童和一个人。 这么一想,小一会对童和不一样也正常。 小一回想了一下,当时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好像确实只和池畔说了两句话。 之后就是童和在安抚他,给他介绍当时的情况,还笑眯眯地说让他先委屈一下,请他在玻璃屋里多待一段时间。 童和点头:“我刚才糊涂了,应该是这样,估计是把我当爸爸了。” 小一:“小池才是。” “那我当伯伯。”童和也口不择言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其他人产生感情关系,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沈博士。 “好了好了。”大熊笑说:“那事情清楚了,恭喜我们小一喜提大伯一个。” 胖子大笑,啪啪鼓掌:“恭喜小一!” “人生赢家。”解玉楼也鼓掌。 小一挠头:“哦,那我不喜欢童助理了。” 他自己也很困惑,他在被丧尸咬伤之前的日子过的很差,有时候看了一些霸道总裁文之后,他就会幻想自己也能找到一个高富帅爱他宠他。 这样他就不用再天没亮就起来打工,一天连轴转了。 这个想法,估计记是一直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这才使得他就连变异完再变回来之后,仍旧记得这些。 池畔蹙着眉,心里很不舒服,他感觉到了小一的情绪,他很低落。 “怎么了?”解玉楼小声问他。 池畔抿唇,道:“我好像有点忽略小一了。” 其实一直以来,小一都更黏他一点,白巷就比较有自己的想法,也清楚自己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爷爷奶奶。 可小一和他一样,也是孤儿。 所以池畔的很大一部分孤独,都复刻在了小一身上,这是很多孤单的孩子都会有的通病。 他们很多时候都是细腻敏感的,只是池畔自己心大,小一也总是开心的样子,大家才忽略了他的感受。 现在,小一终于露出了属于自己的脆弱时,池畔才发现原来他们才是真的同病相怜。 解玉楼捏了捏他的手:“和段永思换个位置?” “嗯。” 池畔站起身,和段永思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小一身边。 小一惊喜道:“小池。” 池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啦?可以和我说吗?” “我”小一蹙眉,困惑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像总是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 比如他对车里那三个人的“喜欢”,好像都很不对,他不该这样,更不该说出来。 “没有人讨厌你。”池畔牵起他的手:“你别怕,大家都觉得你很可爱。” 之前一直需要别人安慰和保护的池畔,现在忽然成了照顾和安慰别人的人。 “真的吗?”小一眼睛一亮。 池畔点头:“真的!” 段永思坐在前排的座位上,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笑意全都消失,他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巷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也坐在了小一身边,他们三人挤在两个座位上,却也不拥挤。 他从兜里掏了掏,然后拿出三块巧克力,两块递给池畔和小一,剩的一块自己含进了嘴里。 “我奶奶说了,不是人都要喜欢其他人的,你可以谁都不喜欢,也一样活的很好。” 小一也把巧克力含进嘴,仰头看着车顶,说:“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 白巷知道他的身世,就小声道:“那这样吧,以后我爷爷奶奶就是你家人,我也是,我们大家都是。”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告诉你的。” 池畔点头:“对,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家人就是最会保护你疼你的人,也是最能包容你的人。” “所以你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话不该说,有什么事不该做,你分辨不清的时候就来问我。”池畔心疼地摸摸他的头。 小一又开心起来了,他重重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小池。也谢谢小巷子。” 白巷瘪嘴:“不要这么叫我,这是我小名,长大后都没人这么叫我了!一点都不酷!” “我听你奶奶就是这么叫你的啊。记”池畔故意逗他。 白巷抱胸,抬起下巴:“他们是老人家,酷哥是不会和老人家计较的。” “噗——”池畔和小一都笑了。 就说这孩子怎么最近都不黏人了,原来是叛逆期到了,觉得自己是酷哥。 解玉楼在前排偷听他们仨讲话,越听越想笑。 知道的是三个丧尸头子,不知道还以为是三个小学生在唠嗑呢,也太好玩了。 池畔狐疑地从座椅缝隙看到了解玉楼的侧脸,带着笑的。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们?”池畔凑过去问。 解玉楼就侧过头看他:“没啊宝贝,我就是觉得你可爱。” 池畔哼道:“都是因为咱们俩在一起,才让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这话说的,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提分手。 解玉楼笑意一僵:“别啊,我不可能和你分。” 他从空间里拿出两人已经盖了戳的结婚证,道:“章都盖了,你是我合法爱人,反正你别想分。” 池畔震惊:“我什么时候说分了,还有你怎么随身带着证件呢?” “不分啊。”解玉楼松了口气,把结婚证收起来了,自己大惊小怪还反过来怪池畔:“小队长你以后别说这种让人脑补的话。” “我说什么了?” “就是觉得咱们俩在一起不好的话。” 池畔一言难尽:“队长,我是想说咱们以后低调一点,不要影响大家。” “行吧,那你先亲我一下。” 段永思坐解玉楼旁边都要被狗粮撑死,倏地站起身,抬脚撞了撞他的腿:“让开点,我出去。你俩这我是待不下去了。” 游松桉笑说:“一边说着低调一点,一边还要当众显摆结婚证,还要亲亲~” 他那个“亲亲”拉长了语调,听着实在不堪入耳。 解玉楼失笑,抬脚踹了范荆一下。 范荆被踹的莫名其妙:“他学你的你踹我干什么?” “他不是坐里面吗?” “” 游松桉乐出声:“还好我坐的里面。” 范荆用腿撞了下他的:“还笑。” “就笑怎么了,打一架啊?” 这两人日常这样,不是别别扭扭,就是互怼成瘾,这可能是竹马谈出感情后的普遍诡异现象吧。 小一被哄得眉开眼笑,池畔和白巷就都回了自己的位置,段永思也重新坐了回来。 他侧头看着窗外的景,注意力却都在身边拿着游戏机打游戏的小一身上。 说实话,解玉楼当初说的是对的,小一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小一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太单纯了,段永思就一直把他当个弟弟养。 可现在小一说出那句“喜欢”之后,段永思就乱了。 他这人虽然看着风流,其实真谈过的对象也就两个,还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之后进了部队就再也没找过。 现在身边有了一个,他还真有点不一样的想法了。 再说,虽然白巷身体里有丧尸病毒,但段永思自己也已经打了疫苗 走了一天一夜,众人就来到了凡达河草原。 这里曾经被霸王花占领,寸草不生,但现在,绿油记油的草地已经望不到尽头。 而且因为这里曾经驻扎过霸王花,所以这些草都没有融合其他东西,也没有长大,就是很干净的末世前的景象。 众人依次走下车,看着这一望无垠的草原都由衷地笑了出来。 来到这里,他们好像真的回到了末世之前,他们就是一群普通的人类,大家在假期里相约着来这里游玩。 就连沈斯年都笑出了牙齿:“行动吧。” “博士这话一出,我就下意识肌肉一僵。”胖子吐槽。 游松桉点头:“一样,总感觉又要出任务了。” 解玉楼轻笑,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叉腰抬眼看着刺目的阳光。 池畔带着和他一样的墨镜,侧头看他,心跳扑通扑通的。 他悄悄走远了两步,解玉楼就朝他看了过来:“干嘛去?” “我想给你拍照,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他们这次出来还带了相机和摄影机,池畔都会用了,现在看到解玉楼这样就想给他拍。 解玉楼点头,笑着看他,听话地换了好多姿势,池畔让他站就站让他坐就坐。 胖子啧啧称叹:“这也太惯着小池了。” 沈斯年就笑:“你看看这里的人,谁不惯着小池。” “倒也是。”胖子自己也乐了,要真的说起来,出了解玉楼之外,可能还是胖子自己最疼池畔。 谁让弟弟是他和解玉楼一起捡回来的,又软又乖,完美满足了他这个弟控的心。 大熊跑到解玉楼身边揽住他的肩:“小池,带我一个。” “好啊。”池畔笑弯了眼,摆出非常专业的姿势给他们拍。 后面不只是他俩,童和也带着沈斯年凑过来了,之后所有人都过来了,解玉楼就走过去拿过相机,放到支架上。 “咱们一起拍。” 池畔点头:“好呀。” 解玉楼让池畔先回去站着,然后自己按了快门键,之后一个瞬移就出现在了池畔身边。 大家都笑着,傻傻地站了好几秒。 “不是,我怎么一直没听见快门声?”童和疑惑。 他走过去蹲下来看相机,然后按了几个键,之后直接笑喷:“小池,你这是录像模式啊。” “啊?”池畔迷惑,赶紧跑到他身边看。 然后他就看到解玉楼傻傻地在视频里换姿势,当然还是很帅,但总感觉有点呆呆的。 池畔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解玉楼眯起眼,一眨眼就出现在池畔身后。 看到相机里的自己后,解玉楼就抬手捂脸,深深叹了口气。 他揉了把池畔的头:“小迷糊。” 池畔抓着他的手站起身,顺势被他抱在怀里,踮脚在解玉楼唇边吻了一下:“很可爱呀队长。” 解玉楼和他碰了下额头,说:“想留就留着。” 他又不怕丢人,哄男朋友开心最重要。 童和调好模式,众人又站了回去,在不断响起的快门声里,换了好多姿势。 胖子站在解玉楼身后,想从他身后露个头就撑着他的肩往上跳。 胖子那个体重,解玉楼一个没防备就被压得一个踉跄,差点把池畔也带倒。 池畔一惊下意识朝身侧抓去,白巷也记跟着一歪,队形瞬间乱了。 “包胖子!”解玉楼转身架住胖子的脖子,胖子一边拍他手一边喊:“大熊老范救我!” 众人顿时闹成了一团,一群大男人一闹起来就上头,什么都不管了,场面乱七八糟。 等沈斯年 .... 第54章 番外二 自从三年前来到费城之后, 池畔就安顿在了这个安全的天台上。 这里有一个小沙发,足够他蜷缩着睡觉休息,还有一个茶几, 上面擦洗的干干净净。 天台边上有半人高的护栏, 下楼用的门也被池畔死死关上了,丧尸们从来不会来打扰他。 而且, 因为这个天台曾经是还没装修完的小茶厅, 所以就连卫生间都有,算是满足了池畔所有的需求。 他还从顶楼的几间房里找到了几个巨大的伞, 拆开之后挡在天台顶上,用来遮风挡雨,效果很不错。 总而言之,在天台上的生活很安全,也很宁静,如果忽略他所在的是个除了他之外全是丧尸的城市之外, 没有什么不好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池畔的食物不够吃。 刚开始的时候, 他还能从这栋楼的其他房间里找到一些存粮, 但过了三年之后,整座城里的存粮应该都已经没了。 所以池畔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公园里砍一些比人还高的野草过来, 再摘一些变得有些苦涩的果子,这么囤一次, 他就能吃将近一个月。 有时候楼下丧尸太多,他实在出不去, 就会从墙上轻轻抠一点土下来吃。 池畔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待多久, 他总觉得自己可能最后会饿死在这个天台上, 又或者就这么老死。 而他之所以不离开这里前往人类基地,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是丧尸,一个不太正统的丧尸。 他很害怕,因为他听到了一些传闻,启阳科学院正在积极研制丧尸病毒疫苗,他们会把池畔这样的人解剖的。 所以,即便他总是幻想着能有个人过来带着他离开这里,实际上的他却没有勇气真的离开这里。 池畔躺在小沙发上,仰头看着璀璨星辰,手掌无意识地摸着肚子。 他的口粮没有了,明天晚上一定要出去砍点野草回来,今天就先算了,他有点懒。 池畔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被巨大的爆炸声叫醒。 他倏地坐起身,跑到天台边,朝声源处看去。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费城,无数丧尸怒吼着朝那里奔去,听得池畔心脏砰砰直跳。 有人来了! 应该是那些很出名的清剿队员吧? 不知道传闻中的那个清剿者有没有也跟来。 越来越多的爆炸声在城里响起,基本都集中在城中心的地方,那里有最多的丧尸群,也有那个费城里最厉害的家伙。 三年了,清剿队果然还是来到了费城。 池畔远远地看着越来越热闹的战场,依稀能看到几个黑影在天上晃来晃去,各种奇怪的异能都在那里炸开。 就要被清剿了吗? 池畔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觉得终于要解脱,心情很复杂。 他轻轻咬着唇,私心里他依旧觉得自己是个人类,所以忍不住为清剿队捏了把汗。 他们会不会有人受伤呢? 池畔是治愈系异能者,他偷偷将自己的异能远距离地传送到战场上,大家不要受伤才好啊。 这场战斗持续了大半个晚上,好多架直升机在城市四周投弹,好在池畔住的地方是最清净的,而且也不是什么标志性建筑。 所以那些飞机并没有顾及到他,这让他松了口气。 池畔一直站在天台边,伸着脖子看那些嘶吼的丧尸,看那些直升机,看那几个在天上飞着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畔忽然感觉一直在城里镇守的那个强大的东西没有了气息,应该已经被干掉了。 渐渐地,战斗平息,直升机们依次撤离,只剩下一个在城市上空盘旋。 粗犷的男声从巨大的扩音器里传出,他在呼喊:“队长!你在哪儿?” “队长!” 他们似乎是在找自己的队长,应该就是清剿者。 池畔疑惑抬眼,在直升机飞到这边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往后躲去,躲在了沙发后面。 直升机很快飞过,池畔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出头。 那架找不到队长的直升机飞了很久,最后才不得已离开了。 池畔从沙发后面出来,朝飞机飞走的方向看去,清亮纯澈的双眼中带着期许和羡慕。 忽然,他听到隔壁楼顶上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池畔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什么丧尸。 可当他转头朝隔壁楼顶看去,才发现那一声并不是丧尸发出的,而是一个人。 那个人躺在夜色中,看不清脸,像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 他躺在天台边缘,半个身子都在天台外,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他只要轻轻一动,就会从房顶摔下去。 池畔呼吸一窒,他看不出那个人死没死,但如果他这么摔下去,肯定就死定了。 纠结了不到两秒,池畔想救人的心,又或者可以说,是他想和人类接触的心促使他做出了行动。 他双腿微微用力,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人身边。 池畔没来得及好好看他,就直接伸手把人抱起来,又一跳,就回到了自己的天台,将人放在了小沙发上。 这人太高了,小沙发装不下他,他修长笔直的双腿还有好大一部分都耷拉在沙发外。 可是没有办法,池畔没有别的东西。等他力气再大一点,肯定要搬一个更大的沙发进来,十楼有一家的沙发就很大,还很软,池畔看上很久了。 但因为那屋里还有丧尸一家三口,所以池畔没敢搬。 池畔坐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面前的人。 这一看,池畔顿时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 这个男人长得好帅啊。 他头发是黑色的,睫毛也长,鼻梁高挺,唇瓣还有些薄,整个人都像是含着暗光的刀。 只是,这么好看的人,眉头却是紧紧蹙着的。 池畔伸手,小心翼翼地牵起对方指节修长漂亮的手,轻柔的治愈系异能慢慢地渗透进男人的体内,慢慢抚平了他的眉心。 五分钟后,池畔放开了他的手,重新把他的手放回到他的腹部。 他疑惑地看着这人,他好像没受什么伤,怎么就昏迷了呢? 不过,他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直升机在找的队长。 也很可能就是清剿者。 池畔有些害怕,但或许是因为这人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他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惧。 他悄悄蹲下来,伸手去翻他的衣兜,证件这种东西应该都被人带在身上的。 池畔翻了好几个兜,终于在他上衣内侧的衣兜里,找到了一个身份识别卡。 识别卡上只有短短两行字—— 姓名:解玉楼 职别:清剿者 池畔心一跳,小心翼翼地看他,心想他原来真的是清剿者啊,清剿者原来叫解玉楼吗? 他顿时觉得手里的卡片有点烫手,这个人也很烫手。 但让他把人扔到其他地方,他又有点不放心,怕其他丧尸把他吃了。 可留在这里,池畔又怕他醒来后就抓着自己要枪毙。 池畔认真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身上没有丧尸那样的青筋,除了因为缺水所以没能洗漱之外,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他或许可以假装成一个幸存者,谎称自己一直都躲在这里等待救援,可信度不知道能有多少。 也不知道启阳市那个能检测怪物的机器做出来没有,如果做出来了的话,池畔可能混不进基地了。 池畔叹了口气,忽然,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 池畔一惊,下意识把手里的证件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然后紧张地看着对方。 解玉楼缓缓睁开眼。 他先是对着漫天星辰发怔,随后才慢慢侧头,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男孩。 男孩身上的衣服很脏,脸上也沾着灰,头发杂乱,看着像是很久没有洗漱过了。 但解玉楼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那双比星辰还明亮的双眼。 瞳孔是黑色的,里面透出的情绪很单纯,很——可爱。 被清剿者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看,池畔紧张的话都快不会说了,但他这么久没和人交流过,于是见到人类后,他又忍不住想和他说话,即便他是清剿者。 于是,池畔便傻傻的问了一句:“你是人类吗?”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还是人类吗? 因为解玉楼的瞳孔是红色的,看着不像人,反倒像是丧尸们传言的那些“外面”的怪物。 据丧尸们说,怪物们很可怕,长着红色的眼睛,专门吃丧尸。 这里要说一下丧尸们交流并不是靠说话,而是靠吼,一开始池畔根本听不懂,后来慢慢的,他就能听懂一点了。 现在的池畔,明明上一刻还想着要伪装成普通人,下一秒就问出了“你是人吗”这种话。 解玉楼几乎是在他问出来的瞬间,就断定了眼前这个男孩肯定不是人类。 但是...... 解玉楼坐起身,看着池畔,哑声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又是谁?” 池畔惊讶地瞪大了眼,磕磕巴巴道:“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解玉楼蹙眉,仔细回想了一下。 但仍是一片空白,他忘了很多东西,除了基本常识和自己的异能之外,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把这个归咎于自己的头痛症,他现在的头也有些隐隐作痛,失忆应该也和这个有关系。 池畔看着解玉楼,道:“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解玉楼倏地抬眼看他,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头疼的? “我帮你治一下吧。”池畔单纯地说着,之后就伸手抓住解玉楼的手,源源不断的异能进入了他体内,刺痛的神经瞬间被安抚。 解玉楼眯起眼,等到池畔治疗完想把手收回去的时候,他就一个用力,把毫无防备的池畔拽了过来,一个翻身,他就压在了池畔身上。 池畔呼吸一窒,抬眼看着解玉楼近在咫尺的脸。 “你到底是谁?”解玉楼又问了一次。 池畔咽了口水,颤声道:“我叫池畔,是幸存者。我刚才从对面的楼顶把你捡回来的,你差点就掉下去了。” 他故意说出自己救了他一命的事实,意思是我都救了你,你就不要恩将仇报,也绕我一命吧。 解玉楼果然蹙起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确认他没有说谎后才坐起身。 “对不起,非常时间非常手段。” 池畔心跳还很快,怕的。 他慢吞吞坐起身,悄悄往外移了移,抱膝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 他侧头看解玉楼,小声问:“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一些常识还记得,其他的忘光了。” 池畔点点头:“那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人坐了沙发的一个角,谁都没再说话。 池畔倒是想和解玉楼说话,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交流了,有些生疏。 而且解玉楼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恢复记忆的清剿者,所以他不敢随便说话。 费城里的硝烟还没有彻底散去,丧尸们依旧在疯狂吼叫,表达愤怒。 以往这种时候,池畔都是自己缩在沙发上,忐忑不安地入睡。 但现在,他身边却有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异能者中最厉害的清剿者!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池畔终于熬不住打了个哈欠。 解玉楼看他一眼,之后站起身道:“你睡吧。” 池畔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问:“那你呢?” “看日出。” “哦。” 池畔躺了下来,把小毯子盖上,闭上眼睛却又没有睡意。 说的也是,清剿者就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可转念一想,解玉楼现在失忆了,那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可以和池畔说话的人类。 池畔睁眼,朝解玉楼看去。 解玉楼半坐在刚刚到他胯部的天台护栏上,长腿曲着。 他拿出一根烟点上,青灰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一点朝阳的光芒斜斜打过来,为他周身染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池畔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有一个直白的感觉,解玉楼真帅,比他看过的明星都帅。 解玉楼把玩着打火机,朝他瞥了过来。 他血红的瞳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墨一般的黑色,深沉的,像黑洞。 “不睡?”解玉楼问。 池畔抿唇,小声说:“你不要走行吗?” 解玉楼扬眉。 池畔收回视线,看着渐渐黯淡下去的星空,说:“我在这里待了三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我想和你说说话。” 他双手无意识地揪着毯子,有些紧张。 解玉楼沉默了许久,就在池畔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低声说了两个字:“睡吧。” 他没说走。 池畔无声地笑了,闭上眼。 快睡着的时候,他才听到解玉楼好像又说了句话:“我不走。” 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 池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和往常一样坐起身伸了个拦腰。 他揉了揉肚子,习惯性地自言自语:“好饿,再吃一小口墙吧,晚上再去割野草。” 话音刚落,他腿上就出现了一包面包,还有一瓶水。 池畔震惊,随即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救了个人,就立刻朝外看去。 解玉楼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个单人沙发,他正坐在上面,双腿交叠,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把玩。 “你平时都啃墙?” 池畔脸红:“也不是,经常吃野草,迫不得已才会吃墙。” 过了一上午,解玉楼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他轻笑说:“不怕消化不良啊?” 这是池畔第一次看见他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冰山映着暖阳,烟火绽放星空,小心脏砰砰直跳。 原来帅气的人笑起来,比黑着脸更帅啊。 解玉楼勾唇:“池畔是吧?发什么呆呢?” 池畔脸更红了,他垂下头,打开面包的包装袋,大大地咬上一口。 久违的美好滋味充斥着味蕾,这面包居然还是夹心的,中间有奶油和炸好的鸡肉,味道好吃的不像话。 池畔刚吃一口,眼泪就下来了。 他吸吸鼻子,打开水喝了一小口,他要省着点吃喝,这些东西他要等到实在馋了再拿出来尝一口,平时还是要吃野草。 “吃吧,我有的是。”解玉楼淡声道。 池畔一顿,红着眼看他。 解玉楼和他对视了几秒,之后才像是又找到话头,说:“吃完了洗漱一下,淋浴间的水我通好了。” 费城的水源其实并没有断,只是池畔住的这片区域的水管被砸坏了,解玉楼上午把天台的水管接到了其他区的水管上。 现在整个费城都没有人用水,也就是说,整个费城的水源都可以由池畔自己使用。 池畔震惊:“真的吗!” 他一边问一边站起身,放下手里的面包和水,随便趿拉上鞋子就跑到洗手间,洗手间里有一个透明玻璃隔起来的淋浴间。 现在不仅是淋浴间,就连洗手间的水都通了。 而池畔因为冲不了水而直接砸通,露出下水管道的马桶,也被换成了新的,现在也可以冲水了。 池畔惊喜不已,从洗手间出来后看着解玉楼的眼神满满都是崇拜:“你好厉害啊。” 解玉楼按灭了烟,点头:“快吃吧。” “好。” 池畔乐颠颠地吃着面包,小心的掐了自己一下,是疼的。 他真怕这一切都是梦,但现在看来不是,他真的有了一个人类“朋友”,这个朋友还很厉害,有吃的有喝的,还能帮他修东西。 解玉楼看着脏兮兮的男孩,忍不住笑了。 他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自己记忆中的人也一个都没有,但他没有觉得惶恐和烦躁,就好像,失忆后见到池畔这样的人是很舒服的事。 等待人去洗漱的时候,解玉楼又起身把沙发上的垫子换了,换成了他上午从商场拿来的新垫子,毯子也换成了新的,很厚,因为天气慢慢凉起来了。 换好垫子后,他就躺下来,大长腿有些憋屈地挤在沙发上。 池畔身上太脏了,估计要洗很久,解玉楼就眯了一会。 等他打了个盹刚睁开眼,池畔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解玉楼抬眼看去,顿时怔住了。 之前的池畔脸有些黑,可能是被灰盖着的,头发也乱,但现在洗干净后,解玉楼才真的看出池畔本来的样子。 原来这么白,这么软。 池畔身上穿的是解玉楼从商场顺手拿的黑色运动套装,袖子和裤腿两侧有白色的竖杠,将他整个人衬的就像个未成年的小孩。 池畔洗完澡后舒服极了,冲着解玉楼笑:“谢谢你。” 解玉楼点头,问:“你成年了吗?” “我二十一了。”池畔走到他身边坐下了,清爽的沐浴液和洗发水的味道,淡淡地萦绕在解玉楼鼻尖。 解玉楼后靠在沙发背上,没再说这个事。 池畔侧头看他,小声说:“你真的不走了吗?你这么厉害,肯定很多人在找你。” 解玉楼摇头:“再说吧。” 他其实也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一想到要回什么地方,他就有些生理性的抵触。 他这人一贯的自在随意,既然现在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 池畔有些开心。 他知道解玉楼早晚会想起来的,也早晚会离开,但不重要,至少这段时间里,他是开心的。 即便解玉楼恢复记忆后直接杀了他,他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就这样,他们两人就莫名其妙地共同生活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台上。 小沙发被换走,变成了可以睡下两人的大沙发,吃的东西虽然在消耗,但解玉楼总有办法抓到一些野生的融合物,什么兔子、野猪之类的。 解玉楼的手艺也很好,他会做很多好吃的烤肉给池畔吃。 他们一起吃饭、睡觉、看星星,他们会说很多的话,池畔会有意无意地说起城外的世界,解玉楼就会慢慢回想起一些东西来。 他们相处的很愉快,池畔对清剿者的恐惧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消失,他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这个强大的异能者。 解玉楼也一样,他的记忆在慢慢恢复,是片段式的,但他离完全恢复已经很近了。 他也明白了自己应该属于某个强大的人类组织,是因为出任务途中忽然精神污染值超出临界点,才把自己藏了起来,以免伤害到同伴。 而也是因为他这个做法,使得他自己出现了暂时的失忆。 还好有池畔救了他,并给他治疗。 这个软乎乎的男孩,在这段时间里,一点一点地渗透了解玉楼的心,让某些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扎下根,发芽生长。 “如果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呀?”池畔看向解玉楼。 他们此刻站在天台边,吹着十月带着寒意的风,发丝凌乱,就和池畔的心一样。 解玉楼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还想起了很多东西,他早晚都要走的。 “嗯。”解玉楼和他对视。 池畔笑了下,看起来很乖巧:“好吧。那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解玉楼点头:“你说。” “我......”池畔垂眼,沉默一会之后,才再次抬头和他对视:“我不是人类,我可能算是半个丧尸。” 说出这个隐藏许久的秘密后,池畔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下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解玉楼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还和平常一样捏了捏他的后颈,说:“就这个?” 池畔疑惑:“你不惊讶吗?” “哇。我惊讶死了。”解玉楼就笑。 池畔抿唇,没说话。 紧接着,他就被解玉楼抱进了怀里。 解玉楼把脸埋在他颈间,深吸了口气,很满足。 池畔却傻了,浑身僵硬,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池畔,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池畔听到了解玉楼心跳声,很重,也很乱,显然他和池畔一样紧张。 “我会一直保护你,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如果有,我肯定让他生不如死。” 解玉楼用最温柔的口气,说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誓言。 可池畔却没有觉得害怕。 他还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清剿者为什么忽然抱他,但他知道,解玉楼要离开这里,但是会带着他一起,并且保证不会让他受欺负。 一直想要离开这一方小天地的池畔顿时心动了,他迟疑了不到十秒,就点头:“好。” 没多久,解玉楼全部恢复记忆,他们二人正式告别这个小天台,回到了科学院,认识了胖子、沈斯年和童和。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还会抽时间回到这里,在这小天台上拥抱、接吻,在星空下做/爱。 即便后来发生了太多的意外,走过多少坎坷的路,可他们还是找到了彼此。 无论世界怎么变,无论时空如何变迁,他们都不会忘记爱着对方。 第55章 番外三 一切尘埃落定, 队里的同伴们都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沈斯年和童和就又忙了起来,池畔和解玉楼还是黏黏糊糊, 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谈情说爱。 胖子孑然一身,最爱和兄弟们喝酒训练, 每天过的多姿多彩。 而范荆却像是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也不是, 他也有想过要不要主动和游松桉和好,说点软话,但他们太熟了,之间的关系也太别扭了。 范荆这样笨嘴拙舌的人, 根本就说不出来那些肉麻兮兮的话。 他走到阳台边, 开了一瓶啤酒,双臂撑着栏杆朝远处看。 游松桉啊...... 范荆仰头灌了一口啤酒。 他经常想到从前,而每次想起来,都会发现他的记忆里,几乎每一段都有游松桉的影子。 小时候和家人住在地质大院, 他爷爷奶奶都是著名的地质学家,父亲也是,母亲是启阳大学的教授。 游松桉家里的情况和他大差不差,但因为家里有人做生意, 所以更富裕一些。 可以说,他们是真的从小住着相邻的房子长大的真竹马, 说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也不夸张。 他们俩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同校同班, 唯独到了高考才出现了区别, 他们进了两个不同的院校。 而且大学的时候范荆就去当了兵, 两年后才被调回启阳进了特殊部队。 而游松桉一毕业就去了费城,短短两年时间,就成了首屈一指的大律师。 如今他们都是正当好的年纪,又全都在各自的领域崭露头角、年轻气盛,加上一系列原因,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说外人,即便是他们俩自己也看不清。 他们中间只有那一层薄薄的纸,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桶开,也不知道这张纸消失之后,他们将会面对什么情况。 范荆深吸口气,将最后一口酒喝掉。 阳台的门忽然被打开,范荆头都没回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因为除了游松桉,没有人会直接进他的房间。 “吹风呢?”游松桉走到他身边:“呦,都喝上了,怎么不叫我?” 范荆把酒罐按扁,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之后才转身看向游松桉。 游松桉洗过澡,身上都带着潮气,半湿的头发被他随意地向后捋去,露出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来。 他很轻松地穿了一身黑白条纹的睡衣,丝绸的,锁骨大大方方的露着,过白的肤色有些晃眼。 他手里也拿了一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高级洋酒。 游松桉举了下酒瓶,笑说:“从老大那拿的,陪哥哥喝点?” 范荆垂眼:“好。” 游松桉有些惊讶,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果然是环境安逸了,范大队长都不硬着脸强调“纪律”了。 “行啊,那就不醉不归。”游松桉转身进屋,轻车熟路地找了两个高脚杯,放在了矮几上。 之后拿了两个垫子扔到地上,他自己坐了一个,范荆也坐了一个。 范荆自觉地开酒、倒酒。 游松桉就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视线落在他身上。 统一制式的黑色半袖和工装裤,即便在家里,范荆也还是一副下一刻就能冲出去做任务的装扮。 “你这么穿着不难受吗?” 范荆一顿,说:“没事。” “你还是换一下吧,我不是给你买过睡衣吗?” 范荆把酒杯放到他面前,黄色的液体摇摇晃晃。 游松桉伸出手,指尖有意无意的点了下范荆的手腕。 “我去换衣服。”范荆有些狼狈地收回手,起身去了卧室。 游松桉勾唇,把酒杯拿起来,冰凉的杯壁上,似乎还留有一点属于范荆的温度。 他轻轻晃动着酒杯,里面的液体旋转着,像是一个小漩涡。 游松桉忽然有些恍惚,好久之前,在范荆和他说完要去当兵的当晚,他好像喝的也是这个酒。 夜宴酒吧是整个启阳最大的酒吧,里面鱼龙混杂,项目繁多。 游松桉冷着脸把车停到门口,刚走下来就有门童跑过来帮他泊车,接待也立刻接引着他往里走:“游先生,还按老规矩来吗?” “嗯。” 游松桉在这里有一个包年的卡座,有时候会带着室友球友之类的来玩,有时候也会邀请范荆,但范荆只来过一次,后面再来的时候,每次都只是为了接游松桉回家。 他长得太出挑了,又一身的贵气,所以走了这一路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男的女的都有。 游松桉视若无睹,走到沙发上坐下,长腿横在桌上。 反正这是他的桌子,别说他想放腿,他就是想在上面睡觉都没人敢说什么。 游松桉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唯一的置顶人就是范荆。 范荆给他发了四五条微信,都是在问他在哪里。 游松桉轻嗤一声,把手机收了起来。 可他心里的气就是缕不顺,不仅生气,还有委屈、难过,有太多太多情绪。 他是个弯的,从他第一次梦/遗对象是范荆的时候,他就明白的彻彻底底。 可范荆直啊,那人就是个全方位关心你,但却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只把你当发小”的人,使得游松桉这么多年只能憋憋屈屈地守着自己的秘密,也守着“范荆”这个一亩三分地。 好在范荆也让他省心,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接近他、跟他表白的他也一致拒绝,他的生活也不像游松桉这么丰富,唯一的好兄弟可能就是游松桉了。 游松桉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想到了今天中午的事。 范荆忽然兴高采烈地来他学校找他,跟他说自己的入伍申请办好了,下个月就能去服役。 而游松桉自始至终,连他想去当兵这件事都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他瞒着自己生气,也可能是因为喜欢的人忽然要离开才生气,总之游松桉没处发泄的怨愤,只能用来灌自己了。 “先生,您的酒。”侍者按照他的喜好拿过来了一瓶酒,又送了他一杯特调。 游松桉看都没看一眼,拿过那杯特调直接干了,把侍者吓了一跳。 不过这里的人都不会多嘴,他们也有严格的安全保障,所以游松桉才不怕在这里喝醉,反正有那么多保镖和侍者看着,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就这样,游松桉几乎是报复性地开始喝,一杯接一杯。 酒精混沌了他的大脑,压抑了十多年的情绪忽然像个野兽,叫嚣着闯出牢笼。 不就是个范荆吗? 反正他都要去当兵了,那他不如直接表白,不对,直接睡他。 游松桉不止一次地认为,他之所以一直惦记范荆,就是因为他的欲望来自他,时间越久他就越想,那不如趁着喝醉把人睡了,那他可能就不会再惦记了。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准备喝到半醉的时候再打电话让范荆来接他。 可他刚拿出手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了过来,按灭了他的屏幕。 游松桉眯起眼,朝身侧看去。 这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游松桉记得他。 这人好像叫李什么的,是启阳圈子里出了名的高富帅,有本事,人也风流,男女朋友换的没数。 “游松桉?”男人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我是李刃。” 游松桉慢吞吞眨了下眼,之后就收回了视线,直接无视他,再次打开手机。 李刃勾唇:“我早就听说过你,知道你会来这里玩,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 事实上,他是给很多人通了信,见到游松桉一定要通知他。 圈子里都暗暗传他要追游松桉,只是没人到正主面前说而已。 游松桉点开和范荆的对话框,却只是对着屏幕发呆。 李刃凑过来看了眼,笑道:“范荆啊,找你兄弟来救驾?” 这对竹马,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时候是经常出双入对,上大学后好了些,但也挡不住他们俩在外面租个房子都要一起。 如果不是范荆直的太明显,他们都要觉得他俩有点什么了。 游松桉还是没搭理他。 他这样傲气的美人最勾人,李刃是真喜欢,对他的态度也不生气,而是凑到他耳边,暧昧地说:“这么好的夜晚,你真要让你兄弟来破坏气氛?” 游松桉偏头看他,两人的距离近到谁再往前一点,就能吻上对方。 李刃忽然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游松桉带着薄红的唇轻轻开合,李刃下意识凑过去听他说的话。 “想睡我,下辈子吧。” 李刃一怔,旋即笑出声,后退了一点,可视线还落在游松桉脸上:“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游松桉没再看他,果断给范荆打了通电话。 他声音有些低,也有些黏腻,带着明显的酒气:“我喝多了,有人要睡我......” 李刃一僵,人都傻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虽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几乎是游松桉的电话刚挂,范荆就黑着脸过来了。 这回就连游松桉都惊了下,酒都差点醒了。 范荆一句话不说,淡淡看了李刃一眼,顺手把游松桉搂着腰带了起来。 李刃急忙道:“我什么都没说,我刚过来!” 范荆朝不远处站着的侍者看去,侍者吓了一跳,立刻点头:“李总确实刚过来。”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游松桉那么好相处,还大方,可这个每次来接他的朋友都黑着脸,看起来一身的正气,和整个酒吧的氛围都不搭调,员工们都有点怕他。 范荆垂眼,看游松桉微红的脸:“能走吗?” 游松桉抬手搂住他的脖子,醉醺醺地笑:“不能,你背我啊。” 范荆默不作声地把他背上来,直接走了出去。 他把游松桉放进车里,自己开车,两人便沉默着回家。 游松桉侧头看他的侧脸,之后伸出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生气了?” 范荆蹙眉:“我在开车,别动手动脚的。” 游松桉看着他,忽然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你?” 他们平时玩闹惯了,游松桉也总会借着兄弟的名义,和他亲昵一点,可每次他们贴的太近的时候,范荆就会把他推开。 这些小动作其实很伤人,但游松桉自己心里有鬼,只能暗自把委屈咽了。 可今天,他忽然就不想忍了。 范荆抿唇,硬邦邦道:“你喝多了。” “是啊。”游松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你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很讨厌我碰你?” 范荆蹙眉:“没有。” “那你为什么总是推开我?” “我没有。”范荆下意识地攥起拳。 他心跳有些过快了,因为心虚。 他确实不敢让游松桉碰他,曾经他们两人不知道抢一个什么东西,闹着闹着就倒在了床上,游松桉笑的太嗨,不小心吻到过他的喉结。 那一瞬间,范荆就觉得自己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当时就有了反应。 他觉得这是不对的,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好兄弟有反应,这不尊重,也不合理。 游松桉的手再次伸了过去,这回不是戳,而是用指尖缓缓描摹他手臂的肌肉线条。 范荆呼吸一窒,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抬手抓住游松桉的手,攥在了手心。 游松桉扬眉,调整了下坐姿,又把另一只手伸了过去,摸到了他的腹肌。 范荆头皮都要炸了,他咬牙道:“我在开车!” “哦。”游松桉觉得这酒有点上头了,终于把手收了回去,闭上眼:“那你开吧。” 范荆松了口气,他抬眼看了下后视镜,发现自己脸都是红的。 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就到了家。 范荆把有些迷糊的游松桉背起来,可刚走两步,游松桉就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别背我。” 范荆不想和酒鬼计较,可下一刻,游松桉的唇就落在了他耳畔,滚烫的唇含住了他的耳垂,含糊道:“抱我。” 范荆别过脸躲开他的唇,把人放了下来。 游松桉抬手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肩头,双腿轻巧地攀上了他的腰。 范荆闭了下眼,才抬手抱住他,走进了电梯。 后面的事太乱了,游松桉自己都记不太清,总之他们俩那晚似乎都醉了,也疯了。 那之后,开了荤的大小伙子就很上头,一直到范荆离开前的那晚,他们都还在温存缠绵。 只是,过了这么久,他们的关系仍然是“兄弟”“朋友”“发小”,总归不是恋人。 最多最多,还能算是个床伴。 “在想什么?”范荆的声音很好听,有些沉,凑在人耳边说话喘息的时候,是最美好的配乐。 游松桉轻笑了下,伸出酒杯和他碰了碰,他觉得自己还没喝就要醉了,醉在二十岁的夜晚。 “之后准备干点什么?”游松桉问道。 范荆道:“等任务。” “我想回家一趟。” “好,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 他们家里人都被保护的好好的,两家人里最危险的反而是他们俩。 游松桉喝了口酒,语气轻松道:“就这两天吧,回去出柜。” 范荆一怔。 游松桉就笑:“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提你,我自己出柜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范荆蹙眉。 “本来就没关系啊。”游松桉笑起来,潋滟的桃花眼看不出真实情绪。 范荆攥紧了手里的酒杯,沉默了许久,他才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游松桉扬眉:“谁给你的错觉?” “那你为什么要出柜?”范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因为我本来就是弯的。”游松桉向前凑过来,手臂撑在茶几上,单手撑着下巴:“我喜欢男的,从来就是。” 范荆胸口忽然像是堵了一口气,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还喜欢那个李刃是不是?” “啊?”游松桉被逗笑了,他刚刚才想起这么个人,范荆就提出来了,这是不是也能证明他们是心有灵犀? 范荆脸色很难看:“我不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追你,你们在一起过吗?” “你是在吃醋吗?”游松桉饶有兴致地问。 这还是个陈年老醋,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那大哥虽然还是没定下来,身边男男女女多如牛毛,但他们也已经多年没联系了。 他当时追游松桉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范荆居然知道这事,那他在部队里的时候,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哦。”游松桉想起来了:“我说那段时间你怎么跟我联系的那么频繁,天天晚上要拿部队电话跟我聊半个多小时呢。” 范荆躲开他的视线,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喝了。 在他准备喝第三杯的时候,游松桉急忙把他拦下来:“我说你吃醋,你喝酒干什么?不好意思了?” 范荆耳根通红,但似乎是酒劲上来了,居然愣愣地点了头。 这回游松桉都怔了下。 他放下酒杯,手还握着范荆的手腕:“你真的吃醋了?为什么?” 范荆心跳很快,他看着游松桉,那句多年前就该说的话却还是没说出来,而是问道:“你们在一起过吗?” 第一次被人拒绝的这么彻底,李刃那么个要脸的人,就在外说他和游松桉在一起过,但确实不合适就分了。 可这话传来传去,传到范荆耳朵里的时候就成了这两人互相喜欢,碍于世俗才分的手。 范荆当然不信这么荒唐的传言,可他还记得那晚在酒吧他看到的画面,游松桉和那个人离的很近,差点就亲上了。 于是,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等接到游松桉的电话后,他才鼓起勇气走过去把人“抢”回来。 “没有。”游松桉看着范荆,声音很轻。 范荆眼眶都有些红,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游松桉意识到了一点东西,他觉得,有些东西真的要发生改变了。 气氛静默,相识多年的两个人,就那么无声地对视着。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那句话终于被范荆说了出来:“和我在一起吧,哥。” 游松桉顿时觉得自己思绪都炸了,他本能地凑过去搂住范荆的脖子,跨坐到他身上,垂头吻上他的唇。 范荆心口的大石头重重落地,他紧紧抱住怀里人的腰,时隔多年的一个吻,顿时烧透了两个人的心。 睡裤宽松的裤腿被卷起,黑色的丝袜裹着细瘦的脚踝落在范荆掌心。 游松桉垂眼看着他,轻轻地笑:“喜欢吗?” “你准备好了。”范荆胸口滚烫。 游松桉是故意的,他今晚故意来激他,就是想让他把那层纸捅破。 “抱我。”游松桉再次吻上他,从唇角,到喉结。 酒杯滚落,未喝完的酒液洒落在地。 一句五年前就该说出口的爱意,终于在经年之后,以更加纯熟的味道,化作酒液,洒进他们心底。 烈火浇油,他们太久没有尝过的美妙滋味,一旦燃烧起来,就再也停不下来。 一直到天边泛起白色,他们才终于歇下来。 游松桉靠在床头,嘴里叼着根烟。 “少抽点。” 话是这么说,可范荆还是食指冒出一点小火苗,帮他点燃。 游松桉侧头看他,眼角还带着一点泪水,唇瓣更是艳红。 他声音有些哑:“憋了很久吧?” 范荆没敢看他的眼睛,可一垂眼却看到了游松桉胸口上斑斑点点的痕迹,他顿时就红了脸。 游松桉吸了口烟,嗤笑:“你还好意思脸红,这不都是你的杰作?” 下一刻,他身上就披了一件睡衣,挡住了那些痕迹。 游松桉扬眉:“你说我明天回家,直接把衬衫解开给他们看这些痕迹,够不够直接?” 范荆抬眼看他,认真道:“别给别人看。” “啊?”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样。” “哪样?”游松桉忽然把被子全掀开:“这样?” 范荆喉结微滚,视线忍不住落在他腿上。 黑色的袜子还在,没过膝盖...... 游松桉瞥了他一眼,抬脚踹他:“带我去洗澡。” “嗯。”范荆立刻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下了床。 游松桉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完美的身形,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再来。 他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禁欲太久的锅。 范荆只穿了个裤子,之后就走过来把游松桉抱起来放进了浴室。 第二天中午,他们一起回了趟家,两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而两人出柜的过程也意外的顺利,因为家里人早就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追溯过去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当时在大学,他们俩一起租了房子之后,两家人就默认他们的事情了。 可那时候他们俩自己都没怎么样呢,倒是外人看得比他们还清楚。 事情很顺利,之后的日子也过的顺风顺水。 当然,虽然他们俩人的关系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但他们的相处模式却一点都没变,该吵吵该别扭还是别扭,以至于池畔他们谁都没发现他俩已经把话说开了。 一直到后来的环球旅行中,他们自然而然地住进了同一个帐篷,还完全不开灯之后,众人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胖子悲催地看向并肩看烟花的沈斯年和童和,默默想到,这俩估计也快成了。 第56章 番外四 启阳大学生物科学院是全世界顶级的专业, 有最好的设备以及最强大的师资支持。 当然,每年慕名而来学生大部分都是冲着这里的师资,因为这里除了基本课程之外, 每个月还有两次的专家课程。 专家课程带班的教授,全都是国家科学院的院士, 每一个说出名字在业内都是响当当的。 但和一些专业性太强,上课太严肃的教授相比,学生们最爱上的还是沈斯年教授的课。 因为沈斯年教授不仅年轻有为, 长得还帅。 “童和,你快点,沈教授的课不早点挤就没位置了!”室友一大早就开始催。 童和打了个哈欠,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你们先去帮我占个座, 我给你们打早饭。” “行行行,那我们先走了你快点啊。” 童和刚上大一, 今天也是第一次上沈斯年的课, 但他不像其他同学一样紧张兴奋,因为在他看来,沈斯年的名气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是科学院院士这个身份,以及他的长相赋予的。 对于十八九岁正当青春的男孩来说, 才是真正的年轻气盛, 童和又是全专业第一进来的聪明人,所以他虽然不说,但对沈斯年的课并没有太重视。 他手里拎着早餐慢吞吞走着,这段时间是上课高峰期, 学校里人很多, 主教学楼里的人更多。 童和左右看了看, 之后避开人群, 走向教职工电梯。 电梯将要合上,童和急忙跑过去:“等一下!” 电梯门重新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里面,高瘦、很白,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挡住了过分明亮的双眼。 这应该是个很专业,又很龟毛的人,还有点眼熟。 童和暗暗想着,走进电梯,礼貌地对人说了句“谢谢”。 男人点了下头,按下楼层,八楼。 童和扬眉,居然和他在同一个楼层。 电梯很快重新打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来,童和落后几步走在男人身后。 他下意识打量着这个人,他可能一米八左右,真的太瘦了,尤其是那个腰,被黑色西装裹住后显得有些过分纤细。 童和这节课的教室在八零八,需要走到最里面,可越走,童和的表情就越复杂,他似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果然,他和前面这人一起走到了八零八的门口。 还真是沈斯年啊。 童和叹气,想偷偷从后门溜进去,毕竟学生坐教职工电梯确实不太好。 可当他打开教室后门后,顿时傻了。 满满当当的人,座位似乎已经坐满了,后面的空地上都站满了人,可见沈斯年的人气有多高。 童和个子高,微微踮起脚向里面看去,根本找不到他那几个室友都坐哪去了。 手机忽然响起来,童和关上后门,把电话接起来。 “你在哪呢?”室友小声说:“沈教授都来了!” 童和:“我来了,你们坐哪了?” “第一排正中间,VIP席位!”室友急道:“你赶紧的!” 童和:“......” 他叹了口气,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白T白鞋浅色牛仔裤,很青春很活泼,值得原谅。 童和走到前门,看也没看沈斯年,闷头冲到了室友给他留的座位上,把早餐拿给他们。 “哎呦。”室友急忙把早餐收进桌堂,凑近童和小声说:“你怎么还买油条啊,多大味。” 童和也小声回:“赶紧吃吧,还有五分钟上课了。” 沈斯年正在处理硬盘,然后就闻到了一点油条味,还有豆腐脑和卤蛋,香的他胃都有些疼。 他抬手揉了一下,童和就多看了他两眼。 教室里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没课的都挤在走廊里。 “至于吗?”童和都觉得好笑,沈斯年也没比他们大多少,现在虽然有一个院士的名头,但仍然是在读博士生啊。 当然,童和也完全认同沈斯年的专业和本事,不然他也不会来听这堂课。 只是,当沈斯年微微笑着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童和就连一点注意力都舍不得转移了。 沈斯年的课很有趣,生动幽默,那些复杂的课程和理论,被他讲述出来后,就好像所有的知识都变得丰富多彩。 童和仰头看着教授年轻的脸,看着他笑,看他笑起来会有些弯的眼睛,看他握着遥控器的修长的手指。 他脸很小,唇很润,还有些红,一张一合地让童和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很多。 “生物科学,就是生命的科学。” 这句话伴随了童和的两年大学生活,他疯狂选修课程,疯狂修学分,成功破例早两年进入启阳研究院成为在职研究生,而他的导师,就是沈斯年。 那一年沈斯年博士刚刚毕业,却早就已经带队做项目了。 报道那天,童和特意穿了一身最好看的西装,黑色的,白衬衣,和两年前第一次相遇时沈斯年穿的那套几乎是一样的。 他忐忑地来到七院大楼,当时的沈斯年还不在顶层实验室,和云承还是一对默契的搭档。 童和来到门口,看到了许多忙碌的院士,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白大褂,每个人都很忙。 但即便人这么多,童和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年轻帅气又耀眼。 童和怔怔地看着那两个凑在一起说话的人,沈斯年推了下眼镜,忽有所感地侧头看过来。 童和瞬间站直了。 沈斯年眯了下眼,下意识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年轻人。 身高腿长,头发有些短,看着很精神,很帅气。 只是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还有小孩子故意装作大人时的局促。 沈斯年笑了下,把手里的平板放到一边,走向童和。 “老师。”童和站的笔直:“我是来报道的新生,童和。” 沈斯年点头:“我记得你,我的每节课都坐第一排吃油条。” 童和不好意思地笑,轻声说:“您还记得啊。” “太有记忆点了。”沈斯年抬手,用手背拍了下他的胸口,说:“跟我来,带你去入职。” “好。”童和急忙跟上他。 走之前,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云承对上了视线。 云承淡漠地看着他,和他对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视线。 “你先跟着我做项目。”沈斯年边走边和他交代之后的学习和工作内容。 童和一怔,急忙问道:“我现在就能跟项目了吗?” “当然,你的能力我知道。”沈斯年侧头看他,说:“还有个原因是,我搭档要转到六院了,我需要一个助理。” “刚才那个就是你搭档吗?” “嗯。” 沈斯年没多说,只道:“今天先跟我,晚上我陪你去搬家。” “搬家?”童和发现自己这短短两分钟接受了好多惊吓,也算惊喜:“搬到哪?” “宿舍。” 童和想问是和你一起吗?但他没敢问。 当晚,沈斯年就开车带童和回了趟学校。 “老师,那你在楼下等我,我东西不多很快就下来。” 沈斯年却跟他一起下了车:“两个人快一点。” 之后,他就不由分说地和童和一起进了宿舍。 童和很想拦住他,因为他觉得沈斯年这个干干净净的样子,和宿舍里这个氛围很不搭调。 当然不止他这么认为,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他们这是同系的宿舍,大家都认识沈斯年,所以看到他后全都震惊不已。 “卧槽,真是沈教授啊。” “那是童和吧?他居然真的考上沈教授的研究生了,他这回可是大弟子了。” “之前听童和说他要两年修完本科,然后考沈教授研究生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吹牛呢,没想到是真的,这才是牛人。” 这些讨论声几乎都进了沈斯年的耳朵,他侧头看了童和一眼。 童和干笑了一下,生硬地转移话题:“老师你饿不饿,等会我带你去吃饭吧,我们学校附近有个很好吃的酸辣粉。” 他真的就是没话找话:“没事,你不吃也......” “好啊。” 童和顿住脚步,仰头看着走在两个台阶之上的人。 沈斯年回头看他:“杵着干什么?赶紧搬完吃饭。” “好嘞!”童和笑出一排大白牙。 搬行李的事最后也没让沈斯年动手,童和的室友们看到沈斯年差点吓死,手忙脚乱地帮着童和把东西都搬完了。 酸辣粉的店很干净,沈斯年这个人虽然看着龟毛,其实对生活质量没什么要求,所以对于在什么环境下吃什么东西他都不在意。 而且他酷爱吃辣,就连泡面都要吃香辣的,这碗酸辣都够劲的粉直接满足他的一切喜好。 看他吃的那么香,童和也觉得自己碗里的粉比平时更好吃了。 那之后,他们就开始了正式的磨合。 但出乎意料的,他们的默契很足,几乎是沈斯年说了上句话,童和就能补出下句话。 这可能是因为童和太了解沈斯年了,因为过去的两年内沈斯年所有的课他都会仔细记笔记,他所有的论文童和也会反复翻看。 因此对沈斯年的遣词造句说话方式,以及行为方式等,童和都几乎算是了如指掌。 而越接触,童和也越发现沈斯年这人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他很随和,很专业,也会发脾气,忙起来可能脸都不会洗。 沈斯年的多面性每一样都那么有趣,以至于童和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把对这个人的崇拜,变做了另一种感情。 这种感情让他即便有了独立带队的能力,也不愿意去掉自己是沈斯年助理的身份。 而他也终于如愿以偿,让他们成为了全院最默契的搭档。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有改变过,童和也从来没敢肖想他的沈博士,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让自己放纵那么一时半刻。 要不是末世的到来,要不是解玉楼和池畔的相爱,童和可能至今都不敢对沈斯年做出那件事。 一想到童和醉酒那晚发生的事,沈斯年就会觉得自己可能也不太正常了。 童和一直以为他们全都喝醉的那晚,他们才是第一次接吻,可事实上,在童和因为吃醋而耍酒疯的时候,他们就做过一点更亲密的事情了。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都做过了。 沈斯年仰头看着漫天的烟火,耳边是音响里一首轻柔的情歌,身侧坐着的,是屡次让他失去分寸的人。 “咱们好像从来没这么放松过。”童和笑着看他。 沈斯年今天没戴眼镜,明亮的眼睛和浓密纤长的睫毛毫无阻隔地露出来。 “不是。”沈斯年说:“你刚刚来的时候,咱们还有时间偷溜出去吃夜宵的。” 童和往他身边歪了歪身,和他碰住肩膀:“一开始我还怕你不爱吃那些小吃摊,后来发现科学院那片你比我熟。” “我都在那待了多久了。”沈斯年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他脖颈弯出一点漂亮的弧度,喉结轻滚了两下。 童和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他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喝的快而猛。 “老师。”童和忽然道。 “嗯?” “你想过我们的关系吗?” 沈斯年微怔,看着他优越的侧脸,没说话。 “我想过。”童和没敢看他,自说自话道:“你就当我今天喝多了,让让我吧,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这些话。” “我记得咱们见过的每一面,记得你的每一个小动作,我对你的行为习惯了如指掌。” “我崇拜你,喜欢你,也......爱你。” 童和攥紧了拳,手里的玻璃杯都几乎要被他捏碎:“我记得那晚的事,我只是不敢说,怕我一提起来,就会和云承一样,被你厌恶。” 沈斯年是真的被惊到了,他没想到童和居然没有断片。 所以说他们做过的事,他们俩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谁都没有把它提起来。 沉默许久,沈斯年才说:“我没有厌恶他,是他自己不愿意和我待下去了,而且他也更适合做病毒研究。” “是吗。”童和侧头看他,眼眶有些红,视线也很朦胧。 这样的童和在沈斯年看来,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崽,还是受了委屈的那种。 沈斯年抿唇,童和又道:“那晚的事,你都记得,对吗?” 沈斯年轻声说:“喝酒的是你。” “对。”童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可做完后,把我扔在房间自己离开的,却是你。” 沈斯年就笑了:“那我不走干什么?等着你酒醒后质问我为什么趁人之危吗?” “老师。”童和蹙眉。 他巴不得沈斯年对他干点啥呢,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沈斯年收回视线看向远处,轻叹:“你太年轻了,我不该耽误你。” “我没觉得耽误。”童和急了:“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我都可以,你把我当成什么都行,助理还是床伴,只要你叫我,我肯定立刻满足你。” “我说的是真的,老师。” “只要你不把我推走,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如果之前你是不相信我,那咱们现在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一起出生入死,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而且前段时间我总是做梦,梦到你被......” “哎总之,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想跟你再亲近一点,我不想让我们都后悔。” 童和似乎是真的喝多了,平日里条理清晰的人现在却连话都说不明白。 沈斯年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抬手,揉了下他的头。 童和愣住,想继续说的话被他憋了回去。 “早都想这么做了。”沈斯年笑着收回手,说:“手感确实不错,怪不得解队那么喜欢揉小池。” 童和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师,你别转移话题。” “嗯?” “我说我喜欢你爱你,你愿意让我怎么样都行,我只想和你再亲近一点,哪怕没有名分只是一个床伴一个情/人我也愿意!” “嘘。”沈斯年朝后看去,胖子他们还在喝,几乎都东倒西歪了。 池畔和解玉楼凑在一起说小话,范荆和游松桉已经进了帐篷,灯也不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干什么。 沈斯年忽然觉得有点热,他抬手扯了下领口,本就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顿时又开了些,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 童和被那片白晃了眼,狼狈地垂下头。 “我喝多了。”沈斯年叹了口气:“先去睡了。” 童和闷闷地看着他的背影,垂头丧气。 沈斯年躺回帐篷内,这帐篷不小,住下三四个人都没问题,但为了舒服,他们都是两人一个帐篷。 他没开灯,就那么躺在黑漆漆的帐篷内,身上的衣服都是衬衣和休闲裤,连睡衣都没换。 他抬手放到胸口上,杂乱的心跳昭示着他躁动不安的心绪,对于童和近乎卑微的表白,沈斯年说没有动容是假的。 其实仔细想想,他对童和的容忍和关心,一直都很不正常,他之前的所有搭档和助理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之前以为那是因为童和是他唯一的学生,他又欣赏他的才华和毅力,所以才那么爱护他。 可自从他察觉到童和对他的心思之后,沈斯年就知道,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对童和再爱护,也不至于惯着他让他对自己做那些事,可他还是做了,并且心甘情愿。 这很不对,这给强大的沈博士带来了很重的困扰。 他很想好好思考一下他和童和的关系,捋一下他自己的感情,可一直都没有机会,又或者,是他一直在逃避。 一个从未幻想过爱情和伴侣的人,骤然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应该是拒绝和排斥,之后才是反思和考虑。 他对云承确实是那样,在云承对他表白后,他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需要一个爱他的伴侣,只需要一个专业的搭档。 但面对童和,他却根本没有考虑过拒绝,第一想法就是要好好考虑,再慎重地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拖了太久,他一直在装糊涂,可今晚,童和还是把一切都掰开了放在他面前,最后的决定在他手上。 沈斯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平日里运转灵活的大脑现在就像生锈的老旧机器,动一下都难。 帐篷外,段永思拎着半瓶白酒走到童和身边坐下。 童和看了他一眼,把空酒杯递给他,接回来的时候就是满的了。 两人碰了个杯,童和一口就进去了半杯子。 段永思看他一眼,笑说:“有心事?” “嗯。”童和也不瞒着他。 虽然不是很熟悉,可他们也算是一起出过任务,有过命交情的。 而且他也看得出段永思不是不靠谱的人,相反的,以段永思的风流之名,说不定还真能帮他打破眼前的困境呢。 “沈博士拒绝你了?”段永思问。 童和摇头:“也不是拒绝,但也没同意。” 他有些担忧:“我是不是太逼他了,所以他觉得我烦不想搭理我了?” 段永思单手向后撑在草地上,仰头看着月亮,说:“我看得出他对你很不一样,你为什么不再试试?” “我刚才已经问了他好几遍了。”童和烦躁道:“我都说我愿意跟他做床伴,他只要愿意让我和他再亲密一点就行,可他却一点回应都没给我。” 他朝不远处的帐篷看去,说:“我觉得他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我晚上和你们睡吧。” “别啊。”段永思好笑道:“你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里最了解他的,你想想如果有人跟他表白,会有什么下场。” 童和果断说:“被拒绝,被排斥。” 段永思耸肩:“这不就结了,他又没拒绝你,就证明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童和一怔,打结的思绪终于疏通了。 对啊,沈斯年没拒绝他,那按照沈斯年的思维模式,他估计现在正在纠结,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给他一个负责任的答案。 童和抬手拍了拍段永思的肩:“行啊兄弟,不愧是花名在外的段风流。” “啧,你怎么也跟解玉楼那王八蛋学?” 童和就笑,他现在神清气爽。 “得了,帮人帮到底。”段永思揽上他的肩,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教你,怎么试探他对你的感情。” 沈斯年觉得感情这东西真麻烦,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数值供他参考的。 他稀里糊涂地想了很多可以判断感情的方法,最后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个,那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本情感类书籍。 里面说爱一个人应该有几个表现,比如想看到对方,看不到的时候就会着急;比如想触碰对方,也希望被对方触碰;再比如,想到两个人在一起做亲密的事情就会心跳过速...... 沈斯年摸着自己胸口,感受着过速的心跳,有点明白了。 忽然,帐篷门被掀开,童和摸黑进来了。 他关好门,窸窸窣窣地脱了鞋袜,又去脱上衣。 朦胧的黑暗中,他精壮的上身轮廓那么明显,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沈斯年闭上眼,觉得自己心跳的更快了。 “老师,睡了吗?”童和忽然问。 沈斯年喉结微滚,轻声说:“没有。” “嗯。” 下一刻,沈斯年就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个人。 他睁眼,和童和对视着,他们离的那样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带着酒意。 “老师,我想亲你。” 说着,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沈斯年呼吸一窒,下意识闭上眼,唇瓣的触感和温度便更加明显。 呼吸交缠,唇舌轻点,沈斯年轻轻蹙着眉,双手碰着童和的胸口,不知道是想推拒还是迎合。 “老师。”童和声音很沉:“我想抱你。” 衬衣扣子全部开了,感受到落在肩头的温热手掌,沈斯年便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 童和深深地看着他精致的脸,巨大的喜悦几乎要把他淹没,他带着最后一丝理智,哑声说:“老师,我想要你。” 沈斯年紧紧捏着他的肩头:“别废话。” 第57章 番外五 高三毕业后的暑假, 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这辈子最轻松自在的一段时间。 但池畔显然不是那其中的一员。 他拎着自己的小皮箱,从这栋生活了十多年的别墅中离开, 可他没有一点遗憾和不舍,满满都是对新生活的渴望。 他穿着水洗后有些过分薄的半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容。 终于成年了,终于脱离了这个吃人的家庭,池畔拿着自己的一点私房钱, 奢侈了一把,打车到地铁站。 从地铁站出来,他就取了自己的票,坐着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了启阳,这个他梦想中的城市。 出了车站后他再次按照地图指示, 一路晃晃悠悠,终于顶着中午最烈的太阳来到了启阳大学。 他是港城的理科状元,录取专业是金融系,因为考虑到他的情况特殊, 所以启阳大学直接给了他常住宿舍的特权, 院系也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奖金。 这笔奖金足够他日常生活, 之后他还会有很多奖学金和项目基金, 只要他努力进取,之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差。 池畔站在启阳大学庄严的校门外,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几乎要被淘汰了的按键手机。 他给答应来接待的学姐打了个电话,可电话还没被接通, 他的肩就被人从身后轻拍了一下, 一道好听的女声叫出了他的名字:“池畔?” 池畔回身, 有些紧张地点了下头:“是,您是莫学姐吗?” 面前的女孩留着黑色的长发,梳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是啊。”莫嫣看着池畔白白嫩嫩的样子,眼睛都亮了:“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上还可爱啊!” 池畔从小被人排斥,被表弟带头孤立,因此对别人的善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他呐呐地点了头,小声说:“学姐好。” 莫嫣发现他不仅可爱,胆子还小,再一联想这孩子的身世,她顿时爱心泛滥。 “来,这个给你的。”莫嫣把自己提前买好的冷饮递给池畔,这么热的天,小学弟大老远过来,可别中暑了,尤其池畔还这么瘦。 池畔受宠若惊:“不用了学姐,我不渴。” “瞎说。”莫嫣好笑道:“给你就拿着吧,不然我要生气了。” 池畔脸都红了:“谢谢学姐。” “嗯,那走吧,我先带你去宿舍。”莫嫣抬手把他的小皮箱拿了过来:“学姐给你拿。” 池畔紧张道:“不用的学姐,我拿就行了。” “没事,你瞅瞅你这小身板。”莫嫣没让他拿,而是笑说:“一路走过来是不是累坏了?” “还好。” “那就行。我给你介绍一下学校的环境吧,你看到的这些砖红色的楼都是老校区留下来的,现在大家基本不在这里上课了,但因为算是学校的历史痕迹,所以校方就把它们留了下来。” “学校里的电动车和自行车都是可以刷校园卡骑的,不过你的卡暂时还没下来,咱们今天就先走着过去。” 莫嫣很自来熟,人也开朗,她一路走一路说,等走到男生宿舍的时候,她自己都说得口干舌燥了,池畔也把学校的大致环境摸了个遍。 “行,再往上我就不方便了,你宿舍在六楼,两侧都有电梯。” 莫嫣把他带到舍务门前,敲了敲窗:“大爷,给你送学生来了。” “哦,我记得。”大爷带着个老花镜,电视里在播相声,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钥匙递给莫嫣:“六零二,去吧。” “谢谢大爷。” 莫嫣把钥匙给池畔,笑说:“饭卡也一起给你,院方给你充了两千块钱,是你的食补。每个学期开始的时候你都可以拿着饭卡去充值,院里包住宿的。” “谢谢学姐。” 池畔好像都没说过什么话,全都是谢谢。 莫嫣笑道:“先别急着谢我,院方对你这么好可是有条件的,你必须要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嗯,我一定不让大家失望。”池畔的眼睛很亮,认真做保证的样子可爱极了。 莫嫣觉得他和自己家里那个五岁的弟弟简直天差地别,要是她弟弟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她摇头甩开那个熊孩子,对池畔说:“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咱们系藏龙卧虎,好好学习固然重要,保证身心健康一样重要,知道了吧?” “嗯!” “还有勤工俭学的事,我已经把你的条件报上去了,不过要分配工作也需要等到开学,没问题吧?” 池畔急忙摇头:“没问题没问题,谢谢学姐,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莫嫣越看他越觉得心软,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下他的肩:“行了,那姐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联系我。” “好,学姐再见。” 目送着莫嫣离开后,池畔才拿着微凉的冷饮,坐上电梯到了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现在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床铺上的东西都在,看样子他不是和新生在同一个宿舍,而是和学长们。 四个衣柜,四张上床下桌的基本配置,还有每人一台的电脑,或许性能不怎么样,但对池畔来说却是很大的惊喜,他不用自己买电脑了! 这一切,几乎都是池畔梦寐以求的住宿环境。 他把皮箱里的东西归纳到了空桌子上,之后才从柜子里拿了新的被子爬上床,然后就发现床铺上放着一张纸,纸上面写着几行字,字体都不一样。 他拿起来看,上面的内容让他忍不住笑了—— 【小学弟,我是你一号床的学长,热爱游戏的酷boy,有空一起打游戏哦,哥带飞~】 【小学弟,我是你二号床的好哥哥,我爱言情文学,奈何我是理工男,希望你是个文艺小伙和我风花雪月!】 【别听俩王八蛋胡扯,学习才是我们最主要的任务,图书馆是我第二个家,希望你能和我作伴!ps:来自四号床】 池畔反复看着三位室友的留言,笑出了声。 他可能真的是熬出来了,从港城到这里一路顺风不说,来到之后先是遇到了莫嫣一样友善的学姐,现在三位室友看起来也很好相处。 池畔把这张纸收起来,珍重地夹进了自己的日记本,之后才收拾了床铺。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池畔不可能就这么干坐着,他准备出去找工作。 他打开电脑,点进了校园论坛,打开兼职区,有什么靠谱的工作大家都会发到这个区,同学们都可以自己找到适合自己的兼职,有想找工作的也可以把自己的条件发进来,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会私聊确定。 池畔刷新了一下,蹦出一条最新消息。 【夜宴酒吧招聘服务生,性别男,高薪月结,有意者联系:xxxxx】 池畔其实对这种酒吧的工作很害怕,根本没想管它,可很快,这栋楼就热了起来,好多人都在疯狂讨论。 池畔看了看,发现这个酒吧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好像很正规,而且也只是在外圈伺候,算是半个门童,根本不用自己去送酒之类的。 这个楼主在心去面试是因为这个楼主说,这个工作可以日结,每天工作七个小时,工资五百! 如果做得好,月底还能有提成! 池畔顿时心动了,那可是五百,他不行就先去试一天,不行就不继续做了。 池畔心动,别人也心动,只是因为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到凌晨三点半,所以很多人就放弃了。 而且,这个酒吧找人的条件很苛刻,身高要一米七五以上,形象要好,不能有不良嗜好,最重要的是,要有亲和力。 池畔觉得自己离这个条件有些出入,不过他还是想试试。 他倒也没有脑子一热就去干,而是先看了一遍其他的帖子,可是看过了日薪五百的工作后,池畔对月三千的工作就有点顾虑了。 这就是人啊,不知足。 池畔偷偷反思了一下,然后给莫嫣发了条短信,问她这个兼职怎么样。 两分钟后,莫嫣就回了电话:“小学弟,这个工作我帮你打听过了,是我一个朋友发的招聘信息,很靠谱,而且也不用你接待人,只要站在门口当个吉祥物就行了。” “我觉得你这个形象非常不错,我刚给她看了你照片,她觉得你非常符合要求,下午一起吃个饭,晚上让她带你去入职,可以吗?” “谢谢学姐。” 入职的事情很顺利,经理是个很时尚干练的女人,她看到池畔后就很满意,当即签了合同。 跟池畔一起去的学姐一条一条地帮池畔把合同看了一遍,又仔细把不明白的地方问清楚了,保证不会被坑才让池畔签了字。 经理失笑,说:“行了,那去领一下制服,今晚就开始上班吧。” 池畔软乎乎的样子在这个酒吧里实在不常见,人看着又白又好欺负,所以大家都很友好,池畔再次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了。 之后的一周,池畔白天睡觉和学习,晚上工作,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一个周末,他的平静生活才出现了一点意外。 他和往常一样,站在酒吧内门门口,看到有人过来后就做一个“请”的手势。 和他一起的帅哥跟他说,尽量不要让客人看到自己的脸,因为池畔长得太好欺负了,于是池畔一直秉持着这个“真理”,从来都是弯腰低头不让人看脸。 可这一次,池畔腰弯了头低了,眼睛都落在客人锃亮的皮鞋上了,可那位客人却站在池畔面前不动了。 池畔心一跳,没敢抬头。 “这是新来的?”一道虚浮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带着明显的醉意,舌头都有些捋不直:“抬头来看看。” 池畔很害怕,没敢动,那人便直接伸手过来,抓住池畔的头发猛地往上一拽,池畔就被迫仰起头,疼痛让他出现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的眼睛太漂亮了,含着泪光的时候更是。 抓着池畔的男人大腹便便,脸色坨红,看到池畔这个样子后顿时眼睛都直了。 他倏地松开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油腻腻地笑说:“小朋友,叔叔拽疼你了吧?别哭啊,来陪叔叔喝两杯酒,以后保证你再也不用在这里弯腰低头的。” “这不是吴老板吗?”经理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壮的男人,像是保镖或者打手。 吴老板醉醺醺地转头,痴痴地笑:“韩经理,好久不见啊。” “是啊,不知道您最近哪儿发财啊,也带小妹一个呗。”韩经理走到池畔面前,保镖跟在她身边,把池畔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 吴老板像是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了,便顺坡下,跟着韩经理向里走去:“走走走,正好聊聊,待会游律师他们也过来,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等人走后,保镖就检查了一下池畔的头发,酒吧里灯暗,他看着是没出血也没肿,应该没事。 “以后这种事直接叫人。”保镖道。 池畔急忙点头,颤声道:“知道了哥。” 池畔惊魂未定,一直想哭,可又不敢哭,只能忍着。 这时候的酒吧已经很热闹了,来往的客人也少了些,大家都玩开了,震天响的乐声让人心脏都跟着震。 忽然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冲进来,池畔没看清人,只看到了一个瘦高的背影。 池畔轻轻呼了口气,他悄悄抬手摸了摸头,很疼,碰一下都疼。 他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钟了,还有一个半小时他就能回去睡觉。 忽然,他又看到了那个瘦高的男人,他急匆匆地从酒吧离开,池畔这才看清他的正面,带着黑色口罩,发帘挡住了眉眼,看着很阴森。 路过池畔的时候,男人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蛇,冰凉蚀骨。 池畔一僵,身体就忽然被撞了一个踉跄,肩膀很疼。 池畔闷哼了一声,抬手揉自己的肩,男人就已经走远了。 他有些惊魂未定,暗暗想着明天要不就别来上班了,好吓人。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酒吧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尖叫声谩骂声甚至都盖过了音乐声,无数人都朝外冲出来。 池畔慌乱地躲开,身体贴着墙,看到客人们争先恐后向外跑,最后只剩下了工作人员和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乐声停了,昏黄的暧昧灯光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样的白。 而池畔也终于看清了骚乱的来源,那个刚刚拽过他头发的吴老板,躺在酒红色的高级沙发上,双眼大睁着,唇角吐着白沫,右手捂着胸口,显然已经没气了。 池畔吓得手都在抖,冷静的韩经理也紧蹙着眉,一刻不停地在走来走去。 一个穿着银白色西装的漂亮男人随意地站在一旁,他抱着手臂,半坐在另一个沙发的椅背上,说:“放心吧,如果查出来和你们酒吧没关系的话,警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最多生意出点问题,不是什么大事。” 韩经理看他一眼:“游律师最近没案子吗?” “这不就有了?”游松桉勾唇。 很快,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也从酒吧外传了过来。 池畔下意识朝门口看去,便看到几位警官带着白手套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一个个子很高,没穿警服,头发有些短,五官深邃眼神凌厉,只不过他这个人的气质,和其他同事一比起来,就好像是误入艺术生里的体育生,很不搭调。 韩经理立刻走上去:“解警官,我是酒吧的经理,韩颖。” “嗯。”解玉楼的视线在酒吧环视一圈,又一一看过在场的几个人。 池畔很害怕,他一感觉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觉得很紧张,无措地捏紧了自己的衣摆。 他紧张的太明显,以至于解玉楼都多看了他两眼。 “跟我回一趟警局,需要你们做笔录。”解玉楼淡声说着,之后叫来另一个同事,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仔细盯着那个最可爱的男孩。” 同事怔了下,视线在那群人里转了一圈,看到池畔之后就了然点头。 池畔一路忐忑,到了警局后就被一位女警询问,了解情况。 池畔很害怕,他觉得那个奇怪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那个男人看到了他的样子,池畔害怕被报复,可他还是实话实说了。 于此同时,酒吧的监控也已经检查过了。 根据池畔和游松桉他们的描述,大家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当晚就开启了抓捕行动。 询问池畔的警官已经出来了,池畔自己还被关在小屋里,他和其他的证人不一样,他和凶手有过近距离接触。 解玉楼从单面镜看着池畔,同事问他:“怎么样解队,这孩子还是个大一学生,启阳大学的高材生,咱们这么扣着人不太好吧?” “他没嫌疑。”解玉楼翻看口供记录。 “嗯,从他衣兜里搜出来的药瓶我们也检测过了,和死者中的毒一致,这孩子差点给人顶包。” 确实,池畔可太有嫌疑了,前面刚被吴老板扯了头发,后脚吴老板就命丧黄泉,而凶手还好巧不巧地和池畔撞了一下,就连毒药瓶都在他衣兜里。 但是,也正因为这些事太集中,导致池畔的嫌疑反而小了。 而且他家世背景太单纯了,人际关系也简单,没有任何作案理由和条件。 “他室友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咱们现在放人?”同事问道。 解玉楼点头:“凶手抓到之前先派人暗中跟着这位小同学。” “你是怕有人报复?”同事想了想说:“也是,凶手明显是看到了池畔的脸,那我让小李他们跟着。” 说完,他就准备进去放了池畔,解玉楼却忽然道:“等会儿,你去和小李他们说,我进去一下。” “行。” 池畔忐忑地坐在椅子上,紧张地直抠手,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药瓶会在他衣兜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死者和凶手都偏偏和他扯上了关系,他感觉自己可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忽然,审讯室的门开了,池畔看到那个高个子的帅气队长走了进来。 解玉楼勾唇,走到他面前,打开椅子上的护栏。 “哭了?”解玉楼笑问。 池畔的眼泪顿时流下来了,他仰头看着解玉楼,眼眶泛红可怜巴巴地哽咽:“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关着我好不好。” 解玉楼见过的可爱的男孩也不少,但像池畔这样干净单纯的,还是第一个。 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细心地拆开包装,拿了一片给池畔:“擦擦,没人说你杀人。” 池畔吸吸鼻子,接过纸巾擦眼睛。 肩膀上传来一点力道,池畔被解玉楼轻轻带了起来。 “你室友来接你了,回去吧。”解玉楼想抬手揉他的头,却又收回手:“回去看看头皮有没有伤到,这两天好好休息,兼职也先放放,反正夜宴一时半会也开不了业。” 池畔直愣愣地给他鞠了个躬,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说:“谢谢您。” “您?”解玉楼乐了,然后拿出手机:“手机号。” 池畔怔了下,报出了号码,打通后解玉楼就挂了,说:“存上我的号,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好。”池畔又想给他鞠躬,却被他伸手按住额头拦在了半路。 “走吧。” 池畔被解玉楼领到了大堂,三个人高马大的室友都来了,见到池畔后立刻围上来嘘寒问暖。 解玉楼扬眉,有这三个跟着,池畔可能还挺安全,不过该有的保护也还是要有的。 众人说了好多次感谢,之后才围着池畔离开了,那画面,就感觉是一群爹在养一个娃。 解玉楼轻笑一声,回了办公室。 之后的几天,池畔都没再出去兼职,他也害怕,三个学长跟惊弓之鸟似的,快要连宿舍都不让他出了,还牺牲了自己吃喝玩乐泡图书馆的时间,每天必须有人贴身保护池畔。 池畔看他们这样,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根本不敢说自己不怕之类的话。 他的头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就是还会再疼两天,这都不要紧。 三天后,凶犯落网的消息就来了,是解玉楼亲自过来告诉池畔的。 解玉楼靠坐在池畔的桌子边,说:“收拾东西去我家住,你自己不安全。” 池畔坐在椅子上,小声说:“凶手不是抓到了吗?” “怕他有同伙。”解玉楼解释说:“案子细节我不能透露,不过这件事有些复杂,你就跟我走吧,我得保护你。” “而且你可以在我家兼职,会做饭吗?” 池畔点头:“会做,但可能不太好吃。” “没事,那你这几天就帮我做做饭,我也按照夜宴的标准给你,一天五百。” 池畔急忙摆手:“您是为了帮我,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那行。”解玉楼看了下手表,说:“这都快午饭时间了,你赶紧收拾收拾,现在就走吧。” 室友们立刻帮着他一起收拾,他们虽然长得挺高大,但真遇到什么亡命之徒,肯定不如人家警察叔叔。 于是,池畔就被解玉楼带回了家。 解玉楼的家是个两居室,一百多平,住个单身汉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些冷清,所以兄弟们偶尔休假就会来他家聚会。 解玉楼给池畔找了一个崭新的拖鞋,白色的,上面印着可可爱爱的粉色小兔子。 “给你准备的。”解玉楼看池畔的脸:“你要是不喜欢也有别的。” 池畔急忙道:“好看,不用麻烦了。” 解玉楼就笑:“你怕我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我没怕。”池畔看他,小声说:“我就是有点社恐。” “这个我知道。”解玉楼拎着他的行李往里走:“这东西能治,保证你跟我住三天,这毛病就给你治没了。” 池畔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这个人看着还挺好相处的,人也好,很热心。 “你住这。”解玉楼把行李放到副卧:“除了我卧室,屋子里的其他东西都能随便动。” 池畔点头:“好,辛苦了。” 解玉楼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忍不住想抬手揉他的头,却又顿住:“头一点都不疼了?” 之前两天,解玉楼也是每天一个电话问池畔头还疼不疼,这样的关心让池畔很受宠若惊,也很感激。 他摇头:“不疼了。” “那可以摸?”解玉楼扬眉。 池畔一怔,脸就红了:“可以的。” 解玉楼就笑,但还是没摸他头,而是轻轻捏了下他的后颈,把人捏的耸起肩。 “收拾收拾,今天中午先吃外卖,晚上开始你做饭。” “我现在就可以做。”池畔忙说。 解玉楼拿出手机:“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中午吃完咱们再去超市。现在先说午饭,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我都可以的,您订您喜欢的就行。” 解玉楼失笑,抬眼看他:“我可能就比你大几岁,别您您的,叫我解玉楼。” “解......”池畔抿唇,他叫不出来,退而求其次地叫他:“解哥。” 解玉楼面色复杂,最终叹了口气:“行吧,随你。能吃辣吗?” “能。” “那我订份火锅来吧,行吗?” 池畔眼睛一亮,声音里都有些雀跃:“谢谢哥。” 这声“哥”差点把解玉楼叫出反应,他轻咳一声,没敢看人家:“那你收拾吧,我出去了。” “好。” 解玉楼点火锅的初衷只是觉得这东西谁都能吃自己爱吃的,不用照顾彼此口味,可没想到,池畔居然是第一次吃火锅,就连怎么调蘸料都不知道。 解玉楼一边帮他调,一边问他:“你之前没吃过吗?” 他知道池畔的家庭情况,但他叔叔一家挺有钱的,不至于连火锅都不吃吧?又或者,是独独没给池畔吃过? 池畔咽了下口水,眼睛一直盯着锅里的食物,勉强分神给了解玉楼:“我是第一次吃。” 解玉楼看着他白净年轻的脸,他身上的稚气都还没脱干净,这么小的年纪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他觉得自己胸口传来一点微微酸涩的情绪,这种心疼某个人的感觉很新奇,解玉楼并不讨厌。 “吃吧。”解玉楼把蘸料放到他面前:“以后想吃咱们就随时吃,不要客气。” “谢谢你。”池畔冲他笑,薄薄的卧蚕让他的眼睛比不笑的时候更可爱。 解玉楼也跟着笑,声音都轻了些:“想吃什么就自己涮。” “嗯。” 就这样,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因为一场意外开启,一直到事情解决了,半年过去、一年过去,他们都没有提出过要分开。 偶尔课多的时候,池畔会睡在宿舍,后来也因为占着资源不好意思,所以退了。 他不用给解玉楼交房租,因此所有的日常饭菜都是池畔买的,也是池畔做的,像一些硬件设施和酒品饮料,就是解玉楼买。 他们相处一年多,池畔的室友们和解玉楼的同事们都对此见怪不怪,甚至还时不时拿他俩开玩笑。 每次这种时候,池畔都会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解玉楼就很不要脸,他会直接揽住池畔的肩,更过分的时候他还会和池畔碰碰头。 只是,大家的玩笑开着开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当事人的心,也跟着不一样了。 “小池,今天晚上有事吗?”解玉楼走进池畔卧室,坐到他床上。 池畔还在看书,闻言头都没回:“没有呀。” “那咱们出去吃饭吧。”解玉楼歪头看他:“小李说有一家西餐挺好吃的,要不要去尝尝?” “西餐?”池畔伸了个拦腰,然后站起身走到解玉楼身边坐下。 解玉楼就一路看着他,等他坐过来后,他就忍不住想把人抱在怀里,可是又怕吓到池畔,所以没敢动手。 池畔侧头看他,说:“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这次的饭让我请你吃好不好?” 池畔从大一就开始搞投资,他的天赋太强了,短短一年时间,他就已经有了六位数存款,就连他的室友们也跟着他理财,各个都赚了不少,一个个恨不得把池畔供起来。 他之前也不敢直接做投资,但解玉楼给了他一张卡,说是他自己的零花钱,让池畔帮忙理财。 里面是十万块钱,池畔感觉自己接了个大任务,学的就更认真了,没想到后来真的经营好了,解玉楼就给了池畔十万,说是他的辛苦钱,也是池畔给自己投资理财的启动资金。 池畔知道自己不值这个价格,但他也没有矫情,只是一直记得解玉楼的这个恩。 “你又说这个。”解玉楼躺倒在床上,挫败道:“你不要总和我算的这么清行吗?” 池畔和他一起躺下来:“可是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呀。” 解玉楼捂住耳朵:“我不听不听不听。” 池畔笑出声,抬手拽他的手臂:“我没有和你算的清,我就是觉得要知恩图报。” “池畔。”解玉楼闭眼:“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嗯?” “你以为我真就是好人?”解玉楼坐起身,之后没等池畔反应过来,他就压在了池畔身上,墨黑的眼自上而下地看着池畔。 池畔傻了,他心跳砰砰响,他都怕这声音吵到解玉楼,让解玉楼发现他隐秘的小心思。 “池畔,我不是好人,我从一年前把你带回家的时候就不是单纯为了保护你。” 解玉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忍了太久忽然被戳到了某个点,他居然直接把自己最龌龊的心思,全都摆在了明面上,摊开来给池畔看。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睡你,我想看你在我怀里哭,看你因为我笑。” “我每次看到你不设防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想直接抱着你,亲你,让你为了我脸红。” “我不是好人,看清楚了吗?”解玉楼声音很沉,他看着池畔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唇,忽然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轰—— 池畔觉得自己的脸可能已经红透了,他脸呼吸都不敢。 他脑子里晕乎乎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解玉楼是喜欢他吗? 他隐秘的暗恋原来并不是单向,解玉楼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感受着属于另一个人的唇,池畔的眼泪倏地就下来了。 解玉楼没敢亲的多深,克制地磨了一阵,一抬眼,却发现池畔已经快泪流满面。 他被邪火烧懵了的头脑终于运转起来,顿时慌了,抬手轻轻给池畔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小池,我没想欺负你,你别哭好不好?” “我错了,我混蛋。”解玉楼手忙脚乱地坐起身,池畔也跟着坐起来。 解玉楼想安慰想道歉,可什么话都好像有点苍白,他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接近池畔的机会了。 “池畔,我真的喜欢你。”他破罐子破摔了。 他看着池畔,认真说自己的心意:“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一直陪着你。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也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 池畔默默流泪,看着解玉楼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忽然又有点想笑。 “解玉楼。”他轻轻一声,解玉楼就说不出话了。 池畔吸吸鼻子,纠结了两秒钟,之后在解玉楼忐忑的视线里,红着脸去亲了下解玉楼的脸。 亲完后,他就立刻站起来,跑进了洗手间,砰地关门落锁。 池畔抬手捂着胸口,心跳的快要出来了。 他没办法平息自己的激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敲了两下,解玉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明显的雀跃:“我去订餐厅。” 池畔抿唇,腼腆地笑了:“好呀。”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